《店小二与女魔头》作者:文雅埃及猫 文案: 这是穿书古代武侠文 傅芸墨,国内二线演员,却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穿到了自己即将开拍的改编剧的原著小说里,变成了这小说里多出来的人物。 在傅芸墨认清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后,她只想说…能不能让我先把小说看完!她只看到一半啊喂! 后来傅芸墨莫名遇到一个人,他说他手上的是绝世武功! 傅芸墨: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走开! 对方拒绝你的要求,并扔给你一条咸鱼… 傅芸墨:…… 此后傅芸墨这个在武侠世界的渺小店小二却变成了武林中人追击的目标。 某掌门:把绝世武功交出来。 某庄主:把武功秘籍交出来! 武林人士:我们要绝世武功! 傅芸墨给众人扔去咸鱼… 众人:给我杀! 傅芸墨:呜哇!!! 再后来傅芸墨遇到了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却又美若天仙,气质冷艳,阴晴不定的女魔头。 女魔头:听说你得到了风云诀? 傅芸墨:…咸鱼。 女魔头:呵…看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惨痛? 傅芸墨:…真的只是咸鱼! 后来…傅芸墨变成了一条‘咸鱼’… 傅芸墨:喂,女魔头,你今天怎么不问我要风云诀了? 女魔头:我已经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傅芸墨:嗯嗯嗯?? 女魔头:(把傅芸墨拥入怀中)。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芸墨,夜溪寒 ┃ 配角:莫漓兮,南昆仑,诸葛甜儿,文若娴,曹一师,天藏 ┃ 其它:GL,HE,不坑 一句话简介:把你囚在我心中。 立意:改正曾经犯下的错误,在逆境中前行,成就一个自己想要的未来。 第一章 上海的夏天是真的热,傅芸墨从书店出来的时候,便感觉自己一头栽入了火炉里面。她手上拿着一本书,是前些日子最畅销最火红的小说《风云变》。 虽有风云二字,但是这《风云变》跟聂风和步惊云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只是一本男主家族被灭门,寻找风云诀,然后踏上复仇之路,赢得美人归的狗血故事。 傅芸墨,国内的二线演员,芸墨这个名字,是她爷爷给她取的,她爷爷是上海某知名大学中文系教授,对于教育是十分看重的。芸,是取自芸香草,书香多始于芸香草,所以会有一阵芸香味,有驱虫之效,古人用来防蛀虫啃咬书籍的;墨是希望傅芸墨能多读书,满腹经纶,说白了,就是她爷爷希望傅芸墨日后是个温婉贤淑的读书人。 只是傅芸墨偏偏对这些之乎者也的不感兴趣,叛逆的她在念完高中后,毅然决然选择了电影学院深造,气得他爷爷差点中风,因为他爷爷总是说戏子无情,十分不喜欢演员这个职业,不过听她老爸说,爷爷早年被一个戏子给骗了,那是他的初恋,所以他才会耿耿于怀至今。 反正傅芸墨是顺利毕业了,其中傅爷爷闹腾了多少次她也不想说了,而且她凭借自己的容貌和实力,接拍了第一部 广告,后来被导演看上,又拍了一部电影,虽然出镜率不多,但是却惊艳了电影界和观众,所以她就开始接拍了电视剧。因为自己从不向酒色制片人低头谄媚,所以她的演艺事业也有些停滞,始终当不上主角,这大概也是她遗传自她爷爷骨子里的读书人的骨气与气节吧!不过她也觉得无所谓,想着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说起来,因为傅芸墨的爸爸和母亲从事教育事业的,爸爸也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中学老师,一家子聚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说教育就是说文学,傅芸墨又是活泼外向的人,便在拍了第一支广告之后就搬出去了,她也乐得自在,而且正好自己的工作性质也不会给家人带来困扰。 傅芸墨戴着墨镜戴着口罩一路走回了停车场取车,等到她上车后才松了一口气,自从有一次没有乔装就出来,在街上走十分钟就被认出了二十次,拍了将近三十分钟的照,自此她也不敢了,虽说她现在的定位只是二线演员,但是她的演技好颜值高在国内广受好评,性子耿直真实,粉丝也多,倒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明星了。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本《风云变》,想着最近国内改编剧都把小说改得惨不忍睹,所以她才会买了原著小说来看看,看看这小说到底被编剧改成了什么鬼样子。 剧本她是已经看过一遍了,接下来就是要读小说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进剧组,她现在可是要闭关修炼了。 她开着车听着电台播放的新闻,然后听到了一则她觉得好笑的新闻,那是天气预测报告,说是今天会有暴风雨,傅芸墨抬眼看着那还算是蔚蓝的天空,晴空万里的,而且热得像火炉一样,说什么暴风雨呢,真是太搞笑了,最近的天气预测真是坑爹。 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她慵懒地躺在了沙发上,举起那本《风云变》,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改编剧本里面写得开始傻白甜后来黑化的男主角的师妹原本是什么样儿的?’ 傅芸墨在这部剧里是饰演男主角的师妹,男主角本来是四海楼里的小二,后来拜入三大门派之一的苍云门,结识了他的师妹宁敏儿。宁敏儿本来是个傻白甜,后来爱而不得,因爱生恨,黑化后决意要杀了男主和女主的狗血故事,角色的性格跨度和张力很大,演不好这种角色变化的会变得很尴尬,随时被喷成狗。剧本写得是挺狗血的,但是她在网上看了小说读者的评论,都说这个宁敏儿是他们心中的意难平,她便决意买原著小说来看了。 傅芸墨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然后就坐在客厅安静地读着小说,她已经吩咐过自己的经纪人了,自己这一个月要闭关练功,有什么工作都不接,除非很重要,经纪人也知道她的德性,便也由着她了。 她从早上十点就坐在客厅,一动不动像尊玉像,细细品味着小说里的一字一句,许是良好的基因遗传,她对文字有一种几乎过目不忘的能力,读过一遍,大概也就记住了,而且这本《风云变》的确还是挺不错的,看得她都忘记了时间,直到有强风拍打窗口的声音传来,窗帘都被吹飞起来,她才从书中抬起头来。 她转眼看去,她那小小公寓的窗口被强风吹开了,天色都变成灰色了,她看了看时间,不过是下午三点多,这天已经黑得像是快要天黑一样…风雨欲来的节奏啊! 想不到这天气预报是真的,傅芸墨摇头苦笑,谁能猜到这晴空万里的突然就狂风暴雨,又不是拍电影! 她上前去想要关好窗口,可那本《风云变》却被吹进来的强风吹得不断在翻页,发出节奏轻快的沙沙翻页声,就在她回头看那本《风云变》的时候,一道雷声响在了而自己的耳边,震耳欲聋,傅芸墨被震得心都在颤抖,雷声不断,她还没缓过来,一道闪电闪过,她只见眼前闪来一道刺眼的白光,她浑身失了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直直倒了下去,手指还碰到了那本《风云变》的书页… 她失去了意识… 只是在失去意识前她在想… 不会这么狗血…被一道雷劈死了吧?我记得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啊! 呜呜呜…老天爷,我只是平日里会说一些演员的八卦,会偷看一些儿童不宜的视频,为什么要劈死我… 随后,傅芸墨觉得眼前的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爸…妈…爷爷…我不想死… 光慢慢摄入眼帘…傅芸墨慢慢睁开眼,等到她完全适应阳光后,她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简陋的木制床榻,头上是稻草铺一遍,瓦片再铺一遍的屋顶,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一切,木制的桌子,因为四个脚并不平衡,还用一些扁平的石子垫了起来。桌子上有一个茶壶,四个茶杯,很普通的配置,而后是木制的椅子…再抬眼看去,木制老旧的门,纱窗…再往角落看了看,是一个老旧的衣柜… 淡淡的梨木香味… 这是…哪个片场?怎么她会来了片场? 她用手撑着身体起来,身上还是自己的深蓝牛仔裤和黑色T恤,但是却披了件外衣,一件…嗯,很古式的外衣,看着本来应该是蓝色的,因为反复清洗,而有些偏白色了,唔…颜色搭配不太好看…她甩了甩头,这下才清醒了几分… 她本来在哪里来着… 她在家里看书…对了《风云变》…然后本来晴空万里却下起了暴风雨… 然后她被雷劈了!对!被雷劈了! 可是…她为什么在片场?莫非是梦…不对…她明明真的是买了本《风云变》看来着…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些急,但是不是那种有急事的急,而是习惯了快节奏生活的那种急,在大城市打滚多年,傅芸墨想不到自己连脚步声的分得清是哪种了。 一个女孩儿推开了门,抬眼看到傅芸墨醒了,马上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道:“你醒啦!” “没…还睡着。” 傅芸墨翻了个白眼…自己醒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怎么还要说这种无谓的台词。 那女孩儿不高,目测大概就一米五八左右的身高,绑了两条小辫子,长得有些圆润,不算漂亮,小鼻子小眼睛,脸上还有些许雀斑,但是胜在笑容好看,笑起来有小小的梨涡。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古代长衫,还穿了围裙,手上有一些被热油点点烫着的痕迹。 听到傅芸墨的回答,她也不生气,反倒笑着:“你说话还挺有趣的。” “对了,这里是哪个片场?我怎么会在这里?” 傅芸墨坐在了床边,伸了个懒腰,仿佛只是睡累了一样,好像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生活不是太忙,就是压力太大,睡眠素质根本就好不了。 “姑娘,什…什么是片场?昨天雷电交加,我自四岁以来第一次看过这么汹涌的暴风雨…” 傅芸墨看着那女孩儿双眸往上抬,似是在回想着昨天的事儿一样。 “一道大闪电闪过,四海楼所有人都愣住,然后…然后,你就出现在我们厨房前的小院子里。” 那女孩儿说起这事儿来还是心有余悸,这人穿着打扮奇怪不说,而且还是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见过最多世面的掌柜一看,便说这是西域人,但是他却查了查,四海楼并没有西域人入住的记录,也不知道傅芸墨是打哪儿来的,便让小玉儿,就是眼前的这女孩儿给端到这个空着的房间里放着。 四海楼…? 四海楼?! 傅芸墨瞬间睁大了眼睛…捂住了心脏一颤一颤地,她周围探看了下,也没发现摄影机… “你…再说一遍,这里是哪里?” 傅芸墨吞了吞口水,看看小玉儿是不是再跟自己开玩笑。 “这里是天机城四海楼,被誉为‘武林客栈’的四海楼啊!” 小玉儿说完,忽然却又一脸明了的样子。 对了,她是西域人,应当不知道中原武林的四海楼。 傅芸墨下了床,还好看到了她在家里穿着的拖鞋还在床边,她马上穿着拖鞋,脚下被吓得发软,跌跌撞撞地开了门… 入眼的是简陋的四合院,阳光和熙,鸟语花香,院子里种了些花草,有一颗大树,树下有一张石桌,桌上有些许飘落的树叶,丝丝光阳穿插着树影投射而下,如天空垂下来的缕缕金色的头发,环顾一周,风景宜人,环境优美,抬眼竟能见到飞鸟与蓝天… 鼻间皆是绿叶那苍翠的味道…这是城市看不到的景色,闻不到的味道… 她…穿越了…真的穿越了…额滴老天爷啊!还是穿越到《风云变》里! 穿到《风云变》里,你也至少先让我把小说看完啊!我只看到了一半不到啊!不看完!我怎么开挂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啦!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支持鸭! 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章 来这里一个月了,一开始傅芸墨一直认为是在做梦,但是各种吃喝拉撒都是那么的真实,后来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要活下去,必须要吃饭不是?既然自己刚好就穿在了四海楼,便在四海楼找了个份跑堂的工作。四海楼的掌柜姓李,是个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伙计们背后都叫他李人精。 本来这店小二的工作只限男性,但是在傅芸墨说着江湖上都有那么多侠女,男人能做到女人也做到什么的,后来掌柜见她也有几分姿色,出来做跑堂也能多吸引些客人,便应了下来,还给她配置了和小玉儿一个房间。 傅芸墨把自己一头金黄色的大波浪卷用发束绑了个马尾,跟掌柜要了四海楼的工作服,在前厅就好好干了起来,一开始因为她的发色引起了许多人来围观,通常问她的问题都是:你是不是西域人? 傅芸墨都是一一否认的,自己不过就是染了个发,怎么就变成那种金发碧眼的红毛鬼子了? 但是新鲜劲儿总是会过的,傅芸墨之后也没有再遇过这个问题了,而且她手脚麻利,头脑机灵,讨得许多客人的喜欢,李掌柜自然也对她放纵了些,例如客人给她一些小费的时候,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芸墨来了这里一个月,稍微了解了这里的情况,大致上跟小说没有什么差别。 四海楼位居中原天机城,而天机城又是每一年武林大会举办的地方,四海楼便是武林中人经常会来往的地方。因为天机城位于三大门派所在之城的中心城,所以来往的武林人士很多,但是因为天机城有天机城城主坐镇,倒也没有闹出个什么乱子来,说来四海楼也是这天机楼主的产业之一。 说起来,这个武林里有五大高手,四大魔头,三大门派,两大山庄,一大神教。 五大高手分别是:苍云派的宁不屈,神刃派的楚衡,天缘派的莫漓兮,阎王愁曹一师,和夜月神教夜溪寒。 四大魔头分别是:夜月神教的夜溪寒,并称黑白双煞的黑夺命,白索魂,妖女秋红衣。 三大门派分别是:天机城以北的苍云派,天机城以东的神刃派,天机城以西的天缘派。 两大山庄是玲珑山庄和月落山庄。 一大神教便是人人都畏惧的夜月神教了。 相传这江湖里有一个绝世武功,风云诀,是武神赵天临所著,风云诀是他毕生的心血。江湖传闻,风云诀出,武林归主,得到风云诀,便能称霸武林,也因此,风云诀成了人人争相要找到的武功秘籍。 赵天临在十五年前仙逝后,赵家便失去了踪迹,为了得到这风云诀,武林中人一直在寻找赵家的动向,但是皆一无所获,而且赵天临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子,体弱多病,怕是赵家死绝了也说不定。 虽说如此,但是武林中人似乎没有放过追踪风云诀,只是赵家的行踪也一直没有头绪。 傅芸墨听着四海楼那个说书人说得口沫横飞,说着风云诀多厉害,像是能飞天遁地一样,傅芸墨不禁翻了个白眼。 得了这风云诀还能上天了?得了吧! “小二!加茶!” 听到客人的叫唤,傅芸墨马上擦干自己嘴角的茶迹,手脚麻利地给别人加茶去了。 这风云诀呢傅芸墨在小说里也有看过,根据小说里描写,这的确是江湖最强的武学,而男主角肯定会得到它,毕竟主角光环嘛!但是她倒是还没在小说里看见风云诀真正出场就穿了。 对了,男主角!南昆仑也该来了吧!小说里说,南昆仑是在刚入秋不久的时候,在四海楼门外饿得晕倒了,然后被李掌柜给收留了,一直在这四海楼当跑堂,也是在做跑堂这段时间,他结识了女主角,天缘派掌门莫漓兮。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苍云派掌门宁不屈的女儿,宁敏儿,所以才得以拜入苍云派,同时身负南家鬼剑剑法,功夫不可谓不了得。 傅芸墨看着自己身上渐渐加厚的衣服,已经入秋了,天气变得凉飕飕的,看来男主角出现就在这几天了,落叶也多了起来…是了… 丫的,回头又得扫地了! “这风云诀啊…” 那说书先生还在说,傅芸墨摇了摇头,还在说风云诀… 哎…风云诀如此厉害,不知道能不能一个旋转跳跃帮自己穿回去现代呢? 爸…妈…爷爷… 我好想你们… 突然消失不见...他们一定担心死了吧… 还有那个总是慌慌张张的经纪人…她手机怕是要被打爆了吧… 还有她还在冉冉升起的星途…没想到还没真正发亮,就结束了… “小墨,发什么呆!客官要茶!” 是张大麻子的声音,这四海楼有好几个跑堂,每个人都很好相处,除了这个张大麻子,总是仗着自己是四海楼的元老,对新人总是呼来换去,就算是美貌如傅芸墨的女子,也不会例外。 活该他单身! “好咧!” 傅芸墨嘴里爽快应着,心中却在暗骂着张大麻子这单身狗。张大麻子长得高高大大的,五官也端正,就是长了一张麻子脸,所以大家都叫他张大麻子。而且他人抠门又刻薄,傅芸墨总是跟小玉儿说,这张大麻子真是活该单身,可小玉儿总是说张大麻子人还是不错,偶尔还是会帮一帮同伴的,傅芸墨觉得跟她说不通,便也不再说了,反正她不喜欢张大麻子。 傅芸墨给加完茶,张大麻子的声音又传来了。 “小墨,去厨房端菜啊!做事怎么慢吞吞的!” 啧,还真以为自己是掌柜了?等她有空,一定要好好整他! 傅芸墨去了后厨,后厨有三个大厨,人都很好,都做得一手好菜,其中就数陈大厨最好,每次傅芸墨来端菜,若是有热汤,总是会让傅芸墨喝上一碗才让她走的。 这次也不例外,傅芸墨来端菜,刚好陈大厨炖了一些老母鸡汤,给傅芸墨备着一碗。 “小墨丫头,来喝汤。” “石头哥,再这样下去,我都得给你喂胖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傅芸墨也是很不客气地把那热汤给喝个见底了。 陈大厨大名叫陈石,大家都亲切地叫他石头哥,也是这后厨的头儿,待人厚道,偶尔还会做好吃的给后厨的伙计们吃,谁都喜欢他。 陈大厨有个儿子,已经十七了,可以讨媳妇了,他见傅芸墨长得这般好看,性子又好做事不拖沓,便想着让她做自己儿媳妇,这事儿谁都看出来了,当然也包括傅芸墨,只是傅芸墨很快就拒绝了陈大厨的好意,表示自己要以事业为重。 陈大厨是不明白的,这普通女孩家,也不是江湖中人,怎么要以事业为重呢?但是呢,他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虽然做不成家人,但是陈大厨倒还是一样对傅芸墨很好,这是傅芸墨特别感谢的地方。 在陌生的地方,有对自己好的人,是上天的恩赐,也是自己的幸运。 “对了,小墨丫头,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了,近日来四海楼的武林人士会很多,你得小心招待着,别得罪了江湖中人,咱们惹不起的。” 陈大厨好心提醒着,听着这陈大厨说起武林大会这事儿,后厨的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去年武林大会前四海楼发生的事儿来。 都是哪门哪派看谁不顺眼,就直接吵了起来,但是四海楼一直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能在四海楼中动武,这些武林中人也乖乖遵守着,这边吵完,就到外面打。 傅芸墨倒是好奇,到底四海楼的老板天机城城主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武林中人乖乖听话,小说里对天机城城主的描述也极为神秘,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后来如何就不知道了。 后厨还在讨论着,其中傅芸墨还听到了莫漓兮这个名字,天缘派的掌门,也是五大高手中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不过就只有二十岁,另一个也是二十岁的高手,就是夜月神教的夜溪寒了。 傅芸墨没有听下去,直接端菜走了,这江湖事儿听着有趣,但是见着都是伴随着腥风血雨的,虽然很想见识见识,但是又害怕,这对傅芸墨来说,都是陌生而新奇的… 绝世武功…绝世内功…这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但是它们却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一个月来,的确有一些武林人士在四海楼走动,但是也不多,而且他们都是一些杂鱼门派的,不闹事,武功也不咋地,她也没真正见识过所谓的武林和江湖。 不过小说里倒是把这个武林描写得大气磅礴,武林每一年都会举办一次武林大会,是比武也是交流一下武林最近的大事。说起那男主角拜入的苍云派,那苍云十三剑曾经在第一届武林大会就败尽所有英雄好汉,宁不屈就这样当上了第一届的武林盟主。再说说那神刃派,一手结神刀法蛮横至极,就算要胜得了结神刀,怕也要得消损不少实力。还有那一直很低调的天缘派,就在上一届武林大会,以那变幻莫测的七擒七纵剑败尽了所有门派,年轻的掌门莫漓兮就此被推上了五大高手之列,而且因为其美貌,还被江湖人称为莫仙子。 “小二,带座。” 一把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把傅芸墨的神魂都唤了回来,只见三个女侠打扮的女子走了进客栈,步伐轻盈,身段优雅,看她们的服饰大致上都一样,看起来应该是一个门派的,不过这等气质身段,的确不同于平日里傅芸墨见过的武林中人。 “客官好,这里请。” 傅芸墨半弯着腰,笑着领着这两个女子入座,其中一个女子一眼便看见了傅芸墨那金黄色的头发,连眼睛都亮了起来,道:“你怎么头发怎么是金色的,好漂亮啊!” 那女子说完就想要伸手触摸傅芸墨的头发,却被她身旁较为沉稳的女子阻止了。 “师妹,不可无礼。” 那女子沉声道,那年龄较小的女子便扁了扁嘴收回了手。 “无妨无妨。”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一次还有个熊孩子直接抓着自己的头发,直直把自己的头发拔下了几根,那次她是真的想把那熊孩子丢进茅厕关他个几个小时,还好这孩子的爹还有些人性,给了自己几个铜板赔罪,傅芸墨便原谅他了… 是的,傅芸墨现在已经是可以为了几个铜板折腰的人了。 “师妹,吃完了我们要快些给掌门打点一切,她老人家快到天机城了。” “师姐,莫师姐才双十,你总是说老人家的,我听着也不喜欢。” “...师妹,不可以叫莫师姐了,要叫掌门。” “好好好~” 傅芸墨听着眼前那两个女子的交谈,忽然浑身一震,脑子都精神起来了… 莫师姐?掌门?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莫仙子,莫漓兮?女主角要来了… 傅芸墨不禁露出了奸笑…莫非她期待的江湖终于要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 大家多多收藏哟~ 这篇文可能会长一些,法老会好好写慢慢写哒!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三章 傅芸墨殷勤地给这天缘派的女侠斟茶递水的,而且那金色头发一晃晃的,把那小师妹的眼都晃花了。 “那个…小二,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金色的?” 自己见过真正的西域人,虽说傅芸墨的头发也是金色的,却依旧是黑眼珠,五官很好看,甚至可以说很美,但是却没有西域人的五官来得深邃,所以她知道傅芸墨不是西域人。 “...额…这个嘛,染料染成的。” 傅芸墨总不能说自己去染烫了个头发是为了改变一下形象给观众新鲜感吧…诶!她已经不是演员了! 她只是一个渺小的店小二! “什么染料那么神奇?染料不是只有染布的吗?而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能随便染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丢过来,傅芸墨有些头疼,不过脑中忽然有什么画面飘过… 天缘派莫漓兮的小师妹,也是莫漓兮的亲传弟子诸葛甜儿,年龄十六,为人机灵古怪,好奇心极重,口头禅是:为什么,什么。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粉色薄唇,面若桃花,如玉雕的人儿,佩剑是剑柄蓝色通体银色的蓝鲸。 而她记得…诸葛甜儿身边一直跟着的是莫漓兮的大师妹文若娴,脸上带着男人的英气,和女人的柔美,显得整个人异常俊美飘逸。为人古板,但是却不失礼数,虽然对谁一副寡淡的模样,但是傅芸墨记得,她对身边这个小师妹特别照顾。 “呵呵…莫非两位女侠就是天缘派的诸葛女侠和文女侠?” 必须转移话题,她可不想回答诸葛甜儿那么有技巧性的问题,她回答不来!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师姐你听见了么,她认识我们。” 小孩子心性…这是傅芸墨对诸葛甜儿唯一的评价。 “嗯…” 文若娴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下去,四海楼被誉为武林客栈,这里来往的江湖人特别多,四海楼上下的伙计都有些眼力见,能认得一两个人并不出奇。 “师妹,吃完该打点了。” 文若娴转眼看见了傅芸墨虽然脸上含笑,但是笑意中显然有些无奈,便知道这诸葛甜儿又给别人添麻烦了,马上制止住她,不让她说下去。 “好哒!等莫师姐来了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诸葛甜儿似乎已经忘了刚才问傅芸墨的问题,兴冲冲地跑去李掌柜那要房间了。 “刚才师妹有些失礼,在下向你赔罪了。” 文若娴双手作揖,傅芸墨马上摇着手,道:“没事儿没事儿,诸葛女侠挺可爱的…” 傅芸墨哪儿受得起这个礼,小说里描述的文若娴是个很有礼数的人,现在看来她不止有礼数,而且还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让人无法讨厌这个有些古板的人来。 “嗯…那就好…” 文若娴看了看傅芸墨的头发,张了张嘴又收了回去,最后走到了诸葛甜儿身后,不再看傅芸墨。 哟!原来还是个闷骚啊!其实她也很想知道的吧!自己的头发怎么会是金色的…啧啧啧! “小墨!你愣着干嘛!还不去给客人斟茶!” 是张大麻子的声音,活生生把傅芸墨的好心情给破坏了,不过傅芸墨可是演员…一个实力派演员… “好咧麻子哥!” 傅芸墨脸上堆着笑,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张大麻子想要为难傅芸墨,看到那张堆满笑容的脸后也是下不了手的,最多也只是催促傅芸墨做事儿,除此之外,倒是没多给傅芸墨找其他麻烦。 傅芸墨忍!她还想看看这神奇的武侠世界,然后找到穿回去的方法,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要活得好好的,需要钱,所以她必须忍! 诸葛甜儿和文若娴要了两间上房,说起来诸葛甜儿的武功并不低,她悟性很高,在同辈中算是出类拔萃的,是天缘派的右护法,只是这心性…的确没有左护法文若娴来得稳重了。 傅芸墨忙了一天,终于到了她的休息时间了,四海楼有两个班制,平日里一起干活,休息时间分批去,必须准时回到岗位,而好在傅芸墨与小玉儿是同一批,所以午休时间都能凑到一块儿,当然还有陈大厨了。 “话说天缘派的人今天已经到了是吗?” 说话的是陈大厨,四海楼伙计间与普通的客栈不同,四海楼伙计谈论的话题通常都是武林中事,离这个环境近,也自然多关心些。 “嗯…看来这次武林大会,天缘派也是要讨一个说法了。” 开口的是陈大厨的帮厨,老林,也是这四海楼的元老级人物了,他的厨艺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他说喜欢四海楼的环境,所以一直甘愿做一个小帮厨。 经老林这么一说,傅芸墨倒是想起来了,小说里,在男主南昆仑到四海楼的第一个武林大会,天缘派就是要在武林大会讨个说法。 为什么呢?因为据说在一次在客栈,天缘派的弟子被下药,差点就被那个了,而大家都说是同住在客栈中的苍云派弟子做的,天缘派便是要向苍云派讨个说法。 不过机智如傅芸墨…哦,不,是看过小说的傅芸墨却是知道,不是苍云派做的,而是月落山庄的少庄主做的,月落山庄可说是都是伪君子了,好色老爹还有个蠢儿子。 “这月落山庄怕是要出丑了。” 傅芸墨好整以暇地呲溜了一下,吸入了面条,唔…真好吃! “不是苍云派吗?” 小玉儿搭了把嘴,傅芸墨这才回过神来,对啊…现在大家都认为是苍云派所为啊!这一紧张,滑溜溜的面条就呛着了喉咙。 “咳咳咳咳咳!” “你慢些…” 小玉儿给傅芸墨递过去茶水,傅芸墨一饮而尽,这才顺过气儿来道:“对…对,是苍云派,我说错了。” 好吧,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免得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喝饱喝足了,也该干活儿了,傅芸墨一出去,张大麻子就开始他的午休了,张大麻子午休的时间也是傅芸墨最轻松的时间,不必看到他那麻子脸的同时,也不必被他呼来唤去的。 四海楼午时的时候人最多,傅芸墨和一群小伙计们忙得快摸不着自己的脑袋了,这不,还在斟茶的傅芸墨看见了门口又来人了,她急急给斟了茶就走到了门口,笑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咦!好香…好香的人…! 傅芸墨习惯性地半弯着腰,因为太累,头也不想抬,此时闻到香味,马上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人… 一身白衣飘然,眉目如水,面容如玉,她戴着面纱,却隐约能看见她面纱之下的淡红色薄唇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衬得她那张绝色容颜更是多了几分风情,偏生那眉目却又是柔和得让人心生喜欢。 好美的人… “...敢问这位…姑娘,刚才可有天缘派弟子来住店?” 声音清冷温柔,宛如一抹轻风拂过自己的耳朵,带来一阵酥麻感…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是她眼前这个是美人在骨亦在皮。 莫漓兮看着傅芸墨那有些呆滞的目光,有些想笑,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好,便忍着,那人在听见自己的提问后,脸上马上堆满了笑脸,变脸比翻书还快,像个戏子。 “在的在的,就在天字二号房和三号房。” 傅芸墨一看这人的身段,容貌和声音,以及她的提问,便知道她是谁了,江湖人称莫仙子,天缘派掌门,五大高手之一的莫漓兮。 “多谢。” 莫漓兮点头致意,便直径走到了楼上。 傅芸墨马上摇了摇自己的头,我靠…这女人简直是美得令人发指,而且还那么温柔… 南昆仑这货!艳、福、不、浅! 她差点对着一个人流口水了,而且是一个女人,自己也是个貌美的女人,至少在别人的评价中,自己一直是颜值高演技好的代表,现在看到一个美到惨绝人寰的,她真的自愧不如了… 我的天啊…我真的见到了五大高手之一的莫漓兮… 就在傅芸墨心里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莫漓兮走到楼梯口时,回头看了看傅芸墨,那人一头金黄色头发一下子就惊艳了自己,而且抬眼的瞬间,居然是个貌美而干净的女子,这也是第一次在客栈遇到女跑堂,着实让她记住了这个人。 “小墨子,快过来一下!” 还好不是张大麻子的声音,是李人精的声音,傅芸墨马上回过身哈着腰跑了过去,堆着笑问道:“是咧掌柜,有啥吩咐?” “小墨子,你也知道天缘派的弟子全是女子。” “嗯,对头。” “所以刚才那位文女侠有交代,可以的话,由你去招待天缘派的人,她们来的人不多,就三个,你没问题吧?” 李人精说完,还摸了摸他那撮小胡子,一脸我这是在给你机会,锻炼你,招待天缘派的人,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机会的,你看那些混小子全都觊觎着天缘派的弟子呢。 不过李人精倒是想到了另一个经营思路…有个女跑堂似乎也方便一些女住客呢… 能近距离接触女主角莫漓兮,倒是让傅芸墨无法拒绝,如果还能偷学个一招半式…嘿嘿嘿… “傻笑什么,快说有没有问题!” 李人精看着傅芸墨那副傻笑的脸就忍不住要打算这人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好咧,李人…李掌柜!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傅芸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应了下来,可这也是她命途开始改变的开始… 嗯…不过好像是在穿越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途就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 前期傅芸墨和莫漓兮有感情线...嘿嘿嘿嘿~ 爱你们,撒花花,求收藏!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陌然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章 傅芸墨端着热茶上去给天缘派的人,傅芸墨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她为了伺候天缘派的人都推迟了自己的晚饭时间了,她真是很想问问李人精,能不能往她饭里加个鸡腿。 “客官,热茶到了。” 傅芸墨礼貌地在门外喊了一声,里面本来有着的细细碎碎的说话声瞬间停了下来,或许说,在自己站在她们门口的那一瞬,里面的说话声就停了下来。 “请进。” 是那把温润如玉的声音,听得傅芸墨浑身一酥,本来有些埋怨的心情却又愉悦了不少。 推门而进,莫漓兮,诸葛甜儿和文若娴都在,她们围着桌子坐着,在烛光的照耀下,把她们本来就姣好的容颜衬托出丝丝神秘感,尤其是莫漓兮,莫仙子这个名字真的并非浪得虚名,连女人都要赞叹她的美貌。 “客官,这是你们的茶。” 傅芸墨把茶壶搁下,从今天中午诸葛甜儿和文若娴吃的东西她就知道了,这三个人吃素,也不知道是不是整个天缘派都吃素,滴酒不沾,只喝茶。小说倒是没有怎么交代这一点,大概是太过生活化,作者也懒得写吧! “谢谢…” 莫漓兮看了傅芸墨一眼,这般容貌与身段,不该是这四海楼里的小跑堂,看起来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莫非是家道中落? 可惜了。 “小二姐姐,你还没告诉我呢?是什么染料能够让头发变金色的?我也想弄一弄。” 傅芸墨本来心情愉悦,被诸葛甜儿这么一问,瞬间垮掉… 这么有技巧性的提问,小姑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我怎么知道那染料用的什么材料。 “就你问题多,吃饭吧!这位姑娘,莫怪,我师妹她就是好奇心重。” 莫漓兮朝傅芸墨笑了笑,虽然还是带着面纱,但是傅芸墨却能感觉她的笑容如阳光般和熙。 傅芸墨也笑了笑,她的笑其实很好看,粉丝总说是自己的笑容融化的,傅芸墨自知自己的优点,果然在自己扬起微笑的那一霎,她看见莫漓兮有片刻的愣神。 “如果客官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就先出去了。” 傅芸墨说完,却见三人面面相觑后,皆是摇头,傅芸墨便功成身退了。 呼!休息去了! 傅芸墨去吃了个饭洗了个澡,做完这些,都已经子时了,本想来前厅拿些酒水喝,喝了好睡觉,岂料才刚出来,就看见李人精在门口进进出出的,似是有些慌张, 傅芸墨张望了几下,过了戌时客栈是不开厨火的,所以前厅如今是一片安静,蜡烛也只是点在了李人精平日算账的柜台上,灯光昏暗,再加上李人精那慌张的神色,就像是误杀了人然后不知所措一样。 “李掌柜,你干嘛?” 傅芸墨降低声量,李掌柜一听,马上回头看了看傅芸墨,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 “哎呀!小墨子你来得真好!快来帮帮我!” “干嘛?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不干!” 傅芸墨虽然是这么说,可脚步却是一步步走向李掌柜。 “臭丫头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这个人晕倒了,帮忙我一起抬进去后院!” 李掌柜也是放低着声量,毕竟已经子时了,大多数的住客都已经睡着了,若是被吵醒,李掌柜可担当不起。 有人晕倒了?难道是男主角!? 傅芸墨马上走到门外瞅了一眼,一个浑身破烂的少年倒在了客站门口,傅芸墨心下一动!果然是男主角么! 她走上前,翻了翻少年的衣物,果然看见了一个写着‘南’字的小小木牌子。 对了,果然是南昆仑,男主角出现了,小说的故事线要开始推动了吧! “你不是对这个小脏乞儿有兴趣吧?” 李掌柜一手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傅芸墨,傅芸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才对他有兴趣,赶紧的掌柜,来!” 就这样傅芸墨和李掌柜合力把南昆仑抬到了后院,也就是员工居住的那个简陋的四合院。好在傅芸墨在现代的时候有坚持健身,到了这里也是干粗活儿,这才没有死在抬南昆仑的路上。 “累死我了!掌柜的,你可要加我鸡腿!” 说实话李掌柜人心肠还是不错的,就像是自己啊,南昆仑啊,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他都会帮,也不计较,就是有时候小算盘多了些,不过总的来说,是个很不错的人。 “天天就想着鸡腿,别以为你每天晚上来偷喝酒水我不知道!” 李掌柜喘着气,抹去额上的汗水,指着傅芸墨,就像在教训一个小滑头一样。 “呃…人家睡不着嘛~” 是的,傅芸墨无论在现实世界,还是来到了《风云变》这个世界,她入睡都有些困难,在现实世界是因为压力太大,来到这里是因为不安…不安于自己的命途…穿越这种事儿…是自己想都没想过的。 “好了好了,别撒娇了臭丫头,以后你可以继续拿酒水喝,我不跟你计较便是。” 李掌柜擦了擦汗,而两人的动静很快就引来后院伙计的到来。 “我就知道李掌柜最好了,谢谢李掌柜!” 说到拿捏人心,傅芸墨还是有些手段的,否则也俘虏不到那么多的粉丝为她呐喊助威。 “咋啦李掌柜小墨子,这人是谁啊?” 被声响惊动,率先出来的是陈大厨,他看起来是睡着了的,本来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都有些睡意朦胧。 “就晕在咱们客站门口,我跟小墨子给抬回来的。” 李掌柜左右看了看,把老林唤了过来,道:“老林,照顾他一晚,若是需要大夫就去找,药钱记我账上。” 说完,李掌柜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准备去睡觉了,柜台还有一个人值夜班,那就是李掌柜的儿子,大家都叫他小李掌柜,不过因为他值夜,跟大家极少打过照面,傅芸墨也只看过一次,是个老老实实的小伙子,没他爹精明。 傅芸墨把南昆仑交给老林之后,便又去前厅拿酒水喝了,柜台那里放着一些水酒,趁着小李掌柜还没来,她得多喝一些,那小李掌柜没有他爹精明,也没他爹会变通,要是他只让自己喝一小口,自己怎能好好睡觉。 傅芸墨给弄了几勺了酒水放入自己的私人竹筒里,准备喝完睡觉,岂料才放下勺子,身后便传来了一把清冷的声音,吓得她手上的勺子都掉了,酒溅了上来,几滴溅到了自己的衣衫上。 “你偷酒喝?” 不是小李掌柜,是女人…而且…是她? 傅芸墨转头,看到了莫漓兮站在了楼梯口,面纱下依旧是朦胧不清的笑意。 “呵呵呵…莫仙子。” 傅芸墨下意识地叫了江湖人都叫她的名号,岂料那人却轻蹙了眉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观察入微的傅芸墨还是看得出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这…这是掌柜特许我的。” 对的,要是在今晚之前,那是真的偷酒,但是今晚开始,就是李掌柜特许的了。 “你喜欢喝酒?” 莫漓兮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多话的人,不知道为何今晚却是多话了起来。 至少在傅芸墨的印象中,莫漓兮的性格温婉,亲疏有度,虽然待人宽厚,但是却是有着疏离感的,而且她喜静,跟自己搭话,看起来真的是破天荒了。 “不是,只是不喝酒,睡不着。” 傅芸墨如实相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了也没什么,却在此时,傅芸墨又看见了莫漓兮的眉头蹙了一下。 “有心烦事?” 莫漓兮一步步走来,傅芸墨忽然感觉心脏砰砰作响,就像是一个画里面的人,突然飘出来了,而且走向自己… 不对,这种形容,怎么有种惊悚的感觉? 无论如何,就像是迫切想要看一看的人,当真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还跟自己搭话,总归有些紧张,莫非这就是自己粉丝平日见着自己时的心情么? “算是吧…” 什么心烦事…这简直是烦死人的事儿…穿到古代来,爹妈爷爷都不在,在陌生的地方顽强地打滚,能不心烦么? 傅芸墨轻叹了一声,复而看向莫漓兮,只见那人眼里有着关心的情绪,很淡,但是傅芸墨却是看出来的,她修电影专业的时候,最重要的一门功课就是观察,从而傅芸墨习惯了观察一切,尤其是人的情绪变动。 “莫…莫掌门也睡不着么?” 傅芸墨知道莫漓兮不喜欢别人叫她莫仙子,她便改口叫她莫掌门,她可是个很懂得变通的人。 “嗯…觉得气闷,出来走走。” 莫漓兮坐在了楼梯上,那不拘小节而且接地气的举动,倒是跟仙子二字相去甚远,不过这人的容貌和性格的确都很仙。 “可是为了苍云派轻薄天缘派弟子一事?” 傅芸墨靠在柱子上,打开竹筒的瓶盖子,喝上一口酒,嗯~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酒,而且这些酒都是兑了水的,喝起来酒味不重,却又有自己喜欢的酒香,傅芸墨还是能接受的。 “你…为何这么认为?” 看莫漓兮那被戳破心事的模样,傅芸墨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今武林大会将近,天缘派最大的事儿就是这件事儿,但是若是莫掌门心中笃定是苍云派弟子做的,也不需要这般烦心,莫非事有蹊跷?” 傅芸墨知道是月落山庄的弟子做的,但是她也不可能直接告诉莫漓兮:喂,是月落山庄做的,去找他们算账去。 “你倒是…看得透彻。” 莫漓兮叹了口气,莫非自己的心思就这般容易被猜中么?可明明自己的左右护法,自己的师妹都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心思,却偏偏被这个一头金发的女跑堂给看破了,都说这四海楼的伙计察言观色的功夫炉火纯青,如今一见,倒真证实所言非虚。 “若是莫掌门不嫌弃,可以告诉小人,或许小人能为您分忧。” 傅芸墨也只是想着,看看莫漓兮在怀疑些什么,自己再顺水推舟给莫漓兮一点提示,那么苍云派也不至于吃了这个哑巴亏… 对了,小说里莫漓兮是怎么发现是月落山庄干的好事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 莫漓兮和傅芸墨前期有感情戏,至于到最后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法老表示...因为莫漓兮不是女主角,哈哈哈哈,不要打我! 其实还是有原因的,我也想了很久,1V1还是1V2,但是我觉得1V1比较好,嗯。 爱你们,撒花花! 第五章 对了,小说里莫漓兮是怎么发现是月落山庄干的好事来着…? 傅芸墨记起来了,是莫漓兮在遇见南昆仑后,两个人聊天的时候,莫漓兮被南昆仑提醒了,这才把月落山庄的恶行给说出来,让以君子为名的月落山庄丢了个大脸。 她…真的要抢了男主角南昆仑的把妹第一步么? 罢了罢了,反正他俩男女主角,一定会在一起的。 “倒是为难你做我的树洞了。” 莫漓兮轻笑,并不在意跟眼前这个小二说上两句,她总觉得,这个小二不简单,似乎懂得很多,因为她那双赶紧透彻的眸子似乎看穿了一切似的。 “不为难不为难,莫掌门您请说吧!” 傅芸墨倒是不介意给莫漓兮提示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派弟子是被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据我所知,苍云派的弟子虽然住在同一个客栈,但是苍云派并不善用药。” 莫漓兮一想到这个就头疼,就算所有的箭头都指向苍云派,但是她却觉得苍云派宁不屈底下的人,不应该是如此无耻之人。 “为何莫掌门认为,一定是同住在客栈的人下的手?一个城镇人来人往,您派弟子也并非成日都待在客栈里,只要上街走动,便会被有心人觊觎,尤其是…站出来指证苍云派的人。” 傅芸墨记得,站出来指证苍云派的便是月落山庄,而且当时苍云派就在天缘派弟子的房间,这才让苍云派落于不利的境地。 “月落山庄…” 莫漓兮蹙起眉头,月落山庄…盛负君子之名,怎么会… “苍云派是唯一和天缘派住在同一客栈的门派,可为什么本不在这客栈的月落山庄会那么凑巧撞破了苍云派的‘好事’?” 莫漓兮一听,抬眼看着傅芸墨喝了酒有些醉意的眸子,她面貌本来就好看,如今染上了几分醉意,更是有几分慵懒的美,那一身粗衣麻布也无法掩盖此女的美貌与气质。 “到底是谁撞破谁的好事,莫掌门您大可细细再想,而且那无色无味的迷药,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苍云派如何能得到,也是可以追寻的线索。” 说完傅芸墨贼眼看了看客栈门口,小李掌柜还没来,可以再多拿一些酒,嘿嘿嘿。 傅芸墨转身,打开了酒坛子,又拿了几勺子的酒倒入自己的竹筒里。 呼…这下满足了,可以好好睡觉了。 “听你一言,倒是把我的疑惑都一一解开了。” 莫漓兮站了起来,就在傅芸墨转身拿酒的当儿,来到了傅芸墨身边,傅芸墨转身,便见那人站在自己跟前,唔…好香…好香… 比酒香还香… “有时候君子非君子,小人非小人,全凭演技啊,老实人若无人帮衬些便会被欺负的。” 对,苍云派那群人就是一群老实人,南昆仑拜入苍云派之后,他们可没有少被南昆仑这个小滑头欺负。 而且这世道就是这样的,你把自己包装得好看了,别人看见的便是你那光鲜亮丽的外表,若是没人拆穿,谁也看不见里头那腐烂发臭的灵魂。 “说得在理,谢谢你。” 傅芸墨打开竹筒,大大喝了几口,唔…开始有些醉意了…好在她的酒量一直都练不好,否则这得喝多少酒才能好好睡觉。 傅芸墨抬起带了几丝醉意的眸子,看了眼莫漓兮,带着几分欣赏,倒是莫漓兮被傅芸墨这般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你…真香…呵呵呵~” 反正醉了,无妨无妨…傅芸墨这样安慰着自己,醉了,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的对吧?何况她只是在称赞这个莫漓兮。 傅芸墨没有说再见,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回去后院里,她得趁小李掌柜还没来之前回去,不然以后偷酒…不,拿酒喝就会被小李掌柜防着了。 莫漓兮转头看向那人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似是有什么在发酵?莫漓兮摸不准这种感觉,便不再去探索。 “登徒子。” 莫漓兮虽然在说傅芸墨的不好,可是嘴角却是扬起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察觉的笑容,可转念又想到她是个女子,和登徒子这三字攀上关系似乎又有些不对… 这个女跑堂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不简单,那容貌气质便不说了,就连说出来的话,整理出来的逻辑,更是让人恍然大悟,那深藏于小二那卑微态度下的睿智,似乎只有无人的时候,才能探出来… 莫漓兮似乎对她…愈发好奇起来了… 次日,傅芸墨起了个大早,每日早晨,四合院总是最热闹的,大家都忙着洗漱,尤其是茅厕,陈大厨啥都好,就是蹲茅厕的时间太长,每次傅芸墨都忍不住催促他。 好不容易等到了陈大厨出来了,那茅厕的味道还‘真香’。 傅芸墨捏住鼻子,不禁翻了个白眼,用这种茅厕自己用了一个月去习惯,不能抽水,不卫生,还臭! “啊,对了,石头哥,昨天送来的那个小子醒了?” “早醒了,今天一早就跑厨房去找吃的了,我还给他煮了碗面。” 陈大厨和老林住同一个房间,而南昆仑自然也就在陈大厨的房间了。不过傅芸墨很好奇,真的很想问问她的石头哥,怎么他去厨房煮了碗面,还能准时蹲在茅厕里? 傅芸墨一喜,那小子醒了,跟男主角混在一起,抱男主角大腿,肯定能好过一点吧,不行,她等会儿得去套个近乎。 傅芸墨果然在梳洗完毕后,去找了南昆仑,她这才记起,这货有一个属性,就是胃口特别大。 “小伙子,你看,她就是昨天和李掌柜一同救你回来的小墨丫头。” 傅芸墨走进来的时候,陈大厨正在开厨火,看到自己,还不忘跟还在吃的南昆仑介绍自己。 “恩人!” 南昆仑呲溜地把面条吸了进去,然后跪在傅芸墨跟前,傅芸墨吓了一跳,马上扶着南昆仑起来,道:“别跪我,我还没死。” 傅芸墨受不起这样的大礼,不过是帮忙李人精把他抬进来,哪儿知道这人戏还那么多。 南昆仑站起来后傅芸墨才看清楚了这人的面孔,昨天夜色太暗,而且他脸上脏兮兮的,哪里看得清楚。 不过他跟小说里的形容,倒是一模一样。 小麦色的皮肤,不是那种公子哥小白脸唇红齿白,不过倒是剑眉星目,虽然是单眼皮,但是眼睛却不小,高挺的鼻子,薄唇下经常扬起微笑,轮廓分明,刚阳之气十足,是一副好皮囊,但是却称不上惊天动地的俊美,不过笑起来还是很加分的。 “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 傅芸墨斩钉截铁地道,南昆仑瞪大了眼睛道:“你都不知道我的年龄,怎么就说我比你小啦?” 南昆仑不服气,岂料傅芸墨扬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容,道:“我都二十三了,你得叫我姐姐。” 这下南昆仑服了,只是他的姐姐还没唤出口,倒是陈大厨的锅铲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傅芸墨抬眼,这才发现整个厨房的人都在看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二十三岁的人啊!” 傅芸墨一直没有公布过自己的年龄,她这把岁数,在现代可是还算是个小年轻,岂料到了这古代,都是大龄未婚女子了。 被傅芸墨这么一吼,所有人这才回过头去,不敢看她。 “我叫南昆仑,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便叫你一声小墨姐。” 南昆仑说道,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活像一个小孩装大人,不过他的确长得高大挺拔,傅芸墨已有一米七的身高,这南昆仑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个头,目测一米八多接近一米九。 傅芸墨倒是翻了个白眼,她发现她来到这里之后翻白眼的频率似乎增加了,墨姐就墨姐,还要加个小字,哎,罢了罢了。 “武林大会将近,前厅跑堂伙计人手吃紧,李掌柜说了,等你醒了就让我带你去找他,看看你要不要在这里谋一份职。” 好吧,李人精什么都没说,不过南昆仑怎么都会在这里做小二一段时间的,自己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要!” 南昆仑还没见李人精就应下来,毕竟填饱肚子,就必须要有银子,没有银子就填不饱肚子。 就这样,李人精在傅芸墨的推荐之下,也真是刚好人手有些吃紧,便让南昆仑留下来当跑堂,一日下来,四海楼都很忙碌,因为来天机城走动的江湖人也越来越多了,傅芸墨忙到连莫漓兮走过她身边都没发觉,当然莫漓兮在她身后轻轻叹了口气,她更是发现不了的。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好在南昆仑也是个小滑头,而且很聪明,很快就适应了四海楼的工作环境,对于他的工作效率,李人精也颇为满意。 “客官,早点休息。” 傅芸墨从天字二号房,也就是天缘派弟子的房间走出来,今日她太累了,莫漓兮似乎见着她累,等她端好了茶,也没有留她说些什么,便让她退下去了。 南昆仑看见傅芸墨从楼上下来,马上向傅芸墨招了招手,傅芸墨盘子都还没放下,就向南昆仑走去,这个时候李人精还在,前厅已经灯火黯淡,只剩李人精算账柜台那一盏烛火了。 “小墨姐,跟你说个事儿。” 傅芸墨忍住心中想呐喊的冲动,你就不能让我先吃个饭洗个澡你再说事儿? 李人精一见,识趣地走到了后院去,现在的年轻人啊~ “啥事,赶紧说。” “你知道益州南家吗?” 哪儿能不知道,那不是你男主角的家族吗?傅芸墨正想翻白眼,却想着莫非这小子要跟自己说家族被灭门一事儿?这事儿早在自己穿过来之前就全江湖皆知了,看过小说的她也知道南昆仑是怎么逃出来的。 “知道。” 傅芸墨耐着性子听着,心中还是觉得南昆仑有些可怜的,毕竟…家族被灭门,要是是自己,能保持自己的心态活到现在,是真的不容易。 “我其实是南家人…” 嗯…小墨姐好像不怎么惊讶? “你继续说。” 傅芸墨就想看看南昆仑想说些什么。 “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么?” 莫漓兮自己住一个房间,吃饭的时候会在诸葛甜儿她们的房间,如今她稍稍打开门,露出一个门缝,看着楼下那对男女在轻轻低语,似乎在说些什么,而且他们靠得极近… 莫漓兮眉头一蹙…那男子昨日并没见过…他们…关系很好么? 第六章 “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么?” 南昆仑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样,不过这对于傅芸墨来说,的确算是一个秘密。 “你说。” 傅芸墨耐着性子,等着南昆仑开口。 “我是南家家主的儿子,但是除了南家,其他人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江湖上只当南家已经被灭门,都死绝了,但是我的确是南家人,你信我么?” 南昆仑和傅芸墨一见如故,而且傅芸墨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他觉得跟傅芸墨说一说,好抒发心中的郁闷。 “嗯,信。” 能不信么?我是看过小说的人,如果你敢说谎,看我会不会一耳光拍死你? “我是南家家主的儿子,也是私生子,爹很想教我武功,但是碍于…碍于大娘,他从小也只是让我读写诗经,而大娘更加不待见我,常常让我干粗活,而那日…被灭门那日,我刚好上山砍柴,回来的时候…就…” 南昆仑说着,不禁有些哽咽,虽然南家,算不上是一个温暖的家,但是那里毕竟是自己成长的地方,还是有很多很好的家丁对自己很好,那总爱欺负自己却会天天偷偷给自己拿点心吃的妹妹,那看不起自己却会在自己偷看他练功时不拆穿的哥哥,还有那个满心愧疚总会时不时和自己聊天的爹… 一幕幕过往都浮现在眼前,有些人尽管嬉皮笑脸,但是背后的忧伤,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你才能看得见。 “嗯,我明白的,你别说了。” 上山砍柴,回到家全家被灭了,悲痛之下想要给他们安葬,却被还剩一口气的爹喊着让他马上离开,最后他带着鬼剑剑谱从南家离开了,最终,他也没能亲手为家人安葬。 “我把南家的鬼剑剑谱也拿出来了。” 这句话,南昆仑是用手遮住嘴边,贴在傅芸墨的耳边讲的,傅芸墨眉头一蹙,道:“你为何如此信我?” 傅芸墨在现代生活久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虽然也是有,但是这个在古代人看起来像是耳语厮磨的举动,却是只有彼此拥有很亲密的关系才能做的,傅芸墨不介意,但是楼上把他们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的莫漓兮却介意了。 “感觉,我知道小墨姐你是好人,而且这件事压在我心底都快压疯了,我真的很想找一个人分担。”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看着他黯然的模样,忽然想了起来,这番话南昆仑对莫漓兮说过,但是却是在两人交情已经算是不错的情况下,怎么这个人毫无防备地就告诉了自己。 这自己是南家家主的私生子就算了,怎么他还把鬼剑剑法带在身边这事儿也给说了,不知道江湖险恶么?这智商是怎么当上男主角的? “有些事情,要酌量说出来,你不会知道跟你很亲密的人,下一秒会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傅芸墨叹了口气,她想要抱男主角这条大腿,但是这条大腿看起来…嗯,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自己真的要抱吗? “...我明白的小墨姐,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话,还有…” 南昆仑站了起来,换回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我还是觉得你是好人,不会害我的。” 说完,南昆仑就离开了,澡也洗了饭也吃了话也说了,是时候睡觉了,倒是傅芸墨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老娘澡还没洗,饭还没吃就要听你在这里叨叨,还发现你的智商可能有点问题这个事实? 傅芸墨摇了摇头,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正要离去的时候,眼角余光却似是感觉有人在看她,她看向楼上,嗯…没有动静,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傅芸墨走后,莫漓兮又再次打开自己的门,确定那人真的走了,才又关了起来。 莫漓兮忽然笑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做这种偷、窥的勾当了?莫漓兮摇了摇头,倒在床上也准备睡觉的时候,脑中忽然浮现了傅芸墨的脸,还有她与南昆仑耳语厮磨的画面,顿时一阵心烦… 一夜碎梦… 后来,天缘派那三人都出门办事儿了,傅芸墨也不用伺候了,晚上倒是能和大家一起吃饭休息了。 傅芸墨擦着桌子,把桌上所有的菜渣饭粒都收拾好后,她挺直了腰背,大叹了口气,一开始她并不习惯这样的工作,菜渣啊饭粒啊油迹啊她是很嫌弃的,后来做着做着,为了几个铜板,她也就习惯了,没办法啊,生活艰苦。 如果爷爷看到自己演员也不做了,来做店小二,大概会来四海楼把人给拽回家训个一个月吧… 爷爷…你来接我回家吧… 突如其来的悲伤,被南昆仑打断了。 “小墨姐怎么了?你哭了?” 看到傅芸墨眼角的泪光,南昆仑便觉得这个人快要哭了,但是傅芸墨却给了南昆仑一个肘子,道:“哭你个头,打了个呵欠,去干活去!” 其实…真的想哭… 傅芸墨继续忙碌,算算日子,距离所谓的武林大会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这天缘派几个人都出去大半个月了,给了一个月的房费,倒也是豪气,租了不住。 今天终于也忙完了,傅芸墨的确看见了很多江湖中人,四海楼今日来了神刃派,神刃派使刀,而且练的都是硬功弟子,所以派中全是男人,虽然他们的目光总是在自己身上流连,好在他们还算君子,眼看手勿动,比月落山庄那些孙子好多了。 傅芸墨洗好了澡,照常来到前厅找酒水喝,这时候的李人精还在算账,她倒也很不客气地当着李人精的面装了满满一个竹筒,好在李人精也不介意这点酒水。 “掌柜,其实我也会算账,只是算盘不是很会打,不如你教教我呗!” 傅芸墨心里打着小九九,若是李人精肯把这笔账交给自己分担分担,自己就不用做跑堂了,而是做掌柜了,也不用被张□□子这货呼来换去了。 “张□□子也求过我好几次,我都还没答应呢…” 李人精那双眯眯眼看向傅芸墨,仿佛在问,你的资历能比张□□子高吗? 好吧,比不过,想不到那张□□子居然跟自己有一样的心思,她心中不忿地大喝了一口酒。 “可是我比他聪明,长得比他好看啊!” 李人精又再一次看向傅芸墨,这次他倒是赞同傅芸墨说的话,傅芸墨的确比张□□子聪明,也长得比他好看太多了。 “这么快就暴露意图,年轻人,先学会沉住气。” 李人精变相拒绝了傅芸墨,傅芸墨耸了耸肩,她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是李人精也说得对,她是性子还是有些浮躁,沉不住气。 此时,楼上的推门声传来,傅芸墨下意识看去,竟是天字二号房的门被推开了,莫漓兮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眼皮突然一跳,转头轻声问李人精道:“掌柜的,莫掌门啥时候回来的?咋我不知道,不用我去伺候吗?” 怠慢客人,这可是要扣工资的! “看你急成什么样子,是莫掌门说怕你累,不要你伺候的,我才没让你过去,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早休息?” 李人精睨了傅芸墨一眼,叹了口气,聪明是聪明,但是真的浮躁了些。 “那个…” 莫漓兮慢慢走下楼梯,看到傅芸墨后,呼吸便是一滞,然后想到了什么,便想要跟傅芸墨说说。 “能跟你聊一聊吗?会打扰你吗?” 莫漓兮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礼温柔,傅芸墨看到莫漓兮是在看自己,便应道:“可以可以。” 虽然傅芸墨是礼貌的询问,但是可能是这些日子被磨练出来的奴性,她马上脸上就堆起了标志性的笑脸,微微弯着腰应下。 莫漓兮眉头一蹙,傅芸墨那火眼金睛一看,咦?这个人…刚才好像有一闪而过的不悦,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吗? 莫漓兮和傅芸墨出了前厅,来到通往伙计四合院前的小院子,在树下那石桌旁坐了下来。 “谢谢你。” 莫漓兮一开口便是谢谢,让傅芸墨有些受宠若惊,自己干过了什么? “这些日子我与甜儿若娴去调查了月落山庄,发现他们的确有私下炼制一些…迷药。” 莫漓兮在说‘迷药’二字前有些停顿,看过小说的傅芸墨便知道眼前这女子说不出口的是什么,月落山庄那群伪君子,除了炼制迷药,还有炼制媚、药,这都是方便他们兽性大发想要作案的时候用的。 “嗯,有证据了就好,我也只是瞎猜。” 傅芸墨呵呵笑着,这时候要装糊涂一点才好,太聪明反而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你不是。” 莫漓兮斩钉截铁地否定傅芸墨说的话,倒是让傅芸墨一个控制不住表情,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看出来的? 傅芸墨自然没有问出口,但是还来不及辩驳些什么,莫漓兮便又开了口:“总之谢谢你…还有…” 还有?还有什么?傅芸墨捉不准莫漓兮还想说什么。 “男女有别…你下次还是注意些吧!” 说完,莫漓兮就走了,在月光下,她的身姿如此飘逸而淡然,仿佛是天上飘下来的仙子一样… 不过…她说的什么?男女有别?我要注意? 傅芸墨很苦恼地想了一番后终于想通了…莫非那日南昆仑找自己在前厅夜谈的时候被莫漓兮看见了? 还让自己注意!不对啊女主角!我没有要抢男主角啦!男主角是你的啦!不要吃醋! 虽然傅芸墨很想对着莫漓兮这般呐喊,后来想想又不对…感觉…南昆仑似乎和莫漓兮还没碰上面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六更之二。 小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么? 小墨:额...就耳语几句又不会怀孕。 小漓:哼! 小墨:掌柜的,她...怎么了? 李人精:年轻人啊~ 第七章 今天,傅芸墨负责送外卖,是的,送外卖,想不到这古代已经那么超前了,还有外卖这回事儿,其实这也是傅芸墨第一次送外面,因为平日里负责送外卖的曾大壮生病了,本来这跑腿儿的工作也落不到一个女跑堂身上,偏偏张大麻子趁着李人精忙着算月终的账目,便把这差事推到自己身上。 傅芸墨拿着装饭菜的饭盒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心里默默骂着张大麻子单身一辈子一边回应那些跟她打招呼的人。 “小墨姑娘送外卖啊?” “嗯嗯。” “小墨姑娘今天还是很精神啊!” “嗯嗯。” “小墨姑娘还没找夫婿吗?” “...” 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傅芸墨马上拔腿就跑,因为自己的容貌再加上那特别的金发,四海楼附近的居民都认得自己,而自己平日里总是堆满笑容一脸好相处的模样,人缘自然也就好了。 但是…也是有不少人觊觎着她,想要给她介绍夫婿,每每听到这些奇怪的话,她会马上逃开。 等到傅芸墨送完外卖之后,便想着去茶铺喝杯热茶再回去,反正送外卖这活儿就是给机会人偷懒的,不偷白不偷。 “沈叔,给我来碗热茶。” 沈叔开这茶铺也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平日里沈嫂会负责煮茶,沈叔就负责跑腿,他们偶尔会请一些盘缠用尽的江湖人喝茶,因此在天机城颇受爱戴。 “嗯。” 平时沈叔是个话痨,今天居然只是轻轻应了她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傅芸墨看过去,她在茶铺外面,只想喝完茶就走人所以没有进茶铺,这看过去才看见一个身着一身深紫劲装的女人背对着她喝茶,那一头青丝随意散落,如云如瀑,就算是背影,却已经让人不禁在想象这个女人长得有多好看了,而沈叔端茶来的时候,还颇畏惧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咋啦,沈叔?” 傅芸墨靠在茶铺外的柱子上,声音极低,那紫衣女人的桌上靠着一把剑,黑色的剑鞘,却隐隐觉得这把剑不简单,而那紫衣女人怕是更加不简单,唯有压低声量,就怕那人听见。 “...没事儿,喝茶。” 沈叔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把碗端给傅芸墨之后便想要走,却被傅芸墨拉住。 “沈叔,您还没收钱。” 傅芸墨把手中的一个铜板放到了沈叔的手心里时,才发现他的手心微微发凉。 “沈叔,那人是谁?” 傅芸墨本不该好奇的,但是她还是好奇想要知道把沈叔这种看惯了江湖人来来去去的人吓得如此害怕的人是谁。 “你不要问了…刚才那人的剑还在滴血…” 说完,沈叔就走了,而傅芸墨马上看向那人的剑,剑已经入鞘,看不出什么,目光再往下,便看到地上有一小滩的血迹,在那灰白色的石灰地上显得刺眼。 傅芸墨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中也有些害怕,这人杀了人竟然还能这般悠然的喝茶,怕真是什么杀手啊,杀人狂什么的,她可惹不起,只能默默为沈叔沈嫂祈祷了。 她喝完茶,把碗放在了柜台就走人了,岂料她走没两步,她听见茶铺那里有些声响,只见刚才那紫衣女子飞了出来,是的,真的是飞出来的,脚尖不沾地,身姿飘逸,仿佛一只在飞舞的蝴蝶,但是傅芸墨却知道这只蝴蝶是带毒的,会毒死人的那种。 那紫衣女子脸上戴着半张面具,遮住了鼻子及以上的面容,傅芸墨还来不及看清,只见她脚尖终于点了地,身躯似是弹了起来一样,飞窜到了屋瓦之上,所有人抬头看向屋顶,那女人在追一个黑衣人,却见那个黑衣人身法同样很快,看不清是男是女,几个呼吸间,两人就不见了踪影… 这…真的是轻功…傅芸墨看得目瞪口呆,来到这世界快两个月了…她终于看到了真正的轻功…这简直是反人类力学啊!脚尖一点怎么就上天了… 那紫衣女子的身姿依然残留在自己的眼中,似是化作了一只…紫色的蝴蝶… “那女子是夜月神教的人…” 此时市集里一片吵嚷,离得自己最近的是神刃派的弟子,他们就住在四海楼,所以傅芸墨稍微能认得。 “师兄,何以见得?” “她使的轻功是无影,这是夜月神教的功夫,这一点一跃一纵的轻盈功夫除了无影,就只能是那天缘派的轻功生莲能比了。只是那黑衣人的身法跟无影有些相似,倒是看不出是什么路子了。” 神刃派的弟子还是有些眼力见的,只是傅芸墨不禁打了个冷颤,夜月神教是《风云变》里的魔教,她目前看到的地方它出现的次数不多,但是却被形容成十分神秘… “这武林大会竟然能引来魔教之人?” “看起来不是冲武林大会来的,走吧,回去禀报师父。” 神刃派的人走了,而傅芸墨还愣在原地,想到刚才茶铺里那一小滩血,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好,该回去了,不然肯定得挨骂! 傅芸墨打起精神,回去四海楼后,果然被张大麻子奚落了一番,傅芸墨也当他唱歌,反正他就是喜欢没事儿找事儿。 傅芸墨的情商还算高,任由张大麻子一直在冷嘲热讽,自己也只是笑了笑,不答话,傅芸墨不介意,但是在角落喝茶吃包子的某人,却在意了。 南昆仑听见了,走了过来,道:“麻子哥,那桌客人让你去伺候呢!” 南昆仑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给傅芸墨解了围,张大麻子冷哼了一声,道:“大的小的都一个样。” 知道南昆仑是傅芸墨推荐进来的,张大麻子也不喜欢南昆仑,冷哼一声后便走了。 “小墨姐,就你好脾气,要是他吼石头哥,他怕是要被打趴了。” 南昆仑虽然解了围,但是还是替傅芸墨不值得,奈何傅芸墨却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完全没有把张大麻子的话放在心里。 “他就是欺善怕恶,而且…心眼小。” 怕我抢了他的掌柜之位,毕竟她现在也知道张大麻子想要做掌柜了,这张大麻子一定也怕自己也想往这掌柜之位争上一争,才对自己呼来换取,处处为难,但是自己经常笑脸以待,那张大麻子总是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很多时候都觉得没劲儿。 “那多委屈你啊!” 南昆仑也是个滑头,他虽然很想一拳给张大麻子的脸上上色,但是为了能吃饱,还是忍了,想必傅芸墨也是一样的吧! “算了吧,咱们干活就行。” 说完全不介意也不是,傅芸墨只是没把他放在心上罢了,毕竟这大庭广众的,她也要脸的不是! 只是她却不习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便很快就换上了笑脸继续干活去了。 这是客栈内部的事情,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张大麻子这么骂傅芸墨很不好,但是也没人出声,毕竟这不是他们该管的事儿。 傅芸墨在收拾桌子,此时张大麻子还想过来说些什么,南昆仑一见,前腿刚出去,便见一条筷子从自己的腿边飞过,直直往张大麻子飞去,南昆仑还未看清楚,就听见了张大麻子哎哟了一声。 “哎哟,疼死我了!” 张大麻子脚下关节被那支筷子击中,瞬间单膝跪在地上,恰巧的是他的身前就是傅芸墨。 傅芸墨闻声转过头来,看到张大麻子单膝跪在地上,还喊着疼,不禁心下大喜,笑道:“麻子哥,怎么这么大礼?我原谅你了,快起来。” 典型的顺水推舟,张大麻子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那关节实在是疼,疼得他话都说不出来,那模样怪异得很,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哎哟,麻子哥,小墨姐也不是小气的人,您快起来!” 南昆仑假装好心地张大麻子起来,只是扶到一半,手突然放开,张大麻子的膝盖嘭的一下又跪了下去。 “哎哟!疼死我了你这臭小子…” “抱歉啊麻子哥,一时手滑…” 南昆仑忍着笑,最终还是把张大麻子给扶回去后院四合院去了。 傅芸墨心情马上就愉悦起来,端起装满碗筷的盆子正要拿去后厨的时候经过李人精的柜台,便听他幽幽说了句。 “小丫头运气不错,居然有人帮你出头。” 傅芸墨疑惑地停下了脚步,看向李人精,只见李人精抬了抬额示意客栈中某一桌的客人。 傅芸墨顺着李人精的目光看去,看见了面上罩着面纱的莫漓兮,还有跟她同桌笑嘻嘻看着自己的诸葛甜儿和一脸淡定的文若娴… 是莫漓兮帮我教训了张大麻子?她还以为张大麻子是突然痛风发作什么的。 心中不自觉地有一股暖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头对着李人精道:“掌柜的,可别嫉妒,小妹我这是魅力太大。” “滚吧,本掌柜不想听你废话。” 李人精白了傅芸墨一眼,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四海楼不允许殴斗,但是这种偷着来的,李人精倒是不介意,毕竟他也觉得张大麻子聒噪,正要出口教训他的时候,却被人先了一步。 傅芸墨因为张大麻子这么一跪,整个人心情愉悦,似是要飞起来一样,精神抖擞的,到了晚上,如常来到前厅拿酒喝的时候,还跟李人精唠嗑了几句。 “我先退下了,有人找你。” 李人精一个抬眼,嘴角一勾,便慢步走去后院了,就在傅芸墨不解的时候,傅芸墨朝楼上望去,果然看见了一身白衣,倚在栏杆上看着自己的莫漓兮,她依旧罩着面纱,只是傅芸墨却知道她在笑。 温柔如斯,当真是一个温婉如玉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六更之三。 嗯...夜月神教,你们觉得那人是谁?哈哈哈哈! 第八章 莫漓兮步步接近,傅芸墨脸上马上堆上了笑容,可是莫漓兮的眉头却轻蹙了起来,这是第二次了,为什么我笑,她就不喜欢? 傅芸墨想不通。 “能…说几句么?” 傅芸墨点头,两人又去了上次单独聊天的院子里,这里安静,并没有人会打扰。 “那个莫掌门,今天谢谢你啊!” 傅芸墨说完,莫漓兮明显楞了一下,但是却又很快就缓了过来。 “那人态度恶劣,忍不住教训了他。” 莫漓兮本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是看见受罪的是傅芸墨,她便忍不住出手,看到那张大麻子痛得嗷嗷大叫,诸葛甜儿还差点说出: ‘莫师姐打得好’这六个字了,还好自己及时制止住了。 “反正谢谢你,只是套用你们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帮得了一次,也帮不了第二次的。” 傅芸墨笑了笑,如果想要结束这一切,不是张大麻子走,就是自己走,又或许自己当上掌柜把他压死,否则啊,张大麻子肯定没完。 莫漓兮微微蹙起眉头,那眼中有着一丝不忍,傅芸墨看得真切,却还来不及深想,莫漓兮就开了口:“和你聊过那么多次,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我可否能得知姑娘姓名?” “傅芸墨。” 傅芸墨爽快地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莫漓兮倒是露出了温婉的笑意,道:“芸墨…名字真不错,听着便觉着有书香味…” 傅芸墨呵呵干笑了几下… 书香味…我多怕你说夜香味… “我爷爷取的…他是读书人…我爸..我爹娘也是读书人…” 傅芸墨自觉说多了,马上住了嘴,看了眼莫漓兮,她似乎还想问什么。 “那你怎么会来做店小二?” 莫漓兮眼里,分明是觉得自己不合适… “...家道中落。” 傅芸墨用四个字总结了她的境遇,毕竟她是演员,不是编剧,可没办法一下子把怎么家道中落的经过都说出来。 所以她发挥了演员的本能,一脸‘我不想说下去了’的哀伤表情,莫漓兮也是有眼力见的人,自然停住了嘴。 “不说这个,其实…我有个小小要求。” 傅芸墨贼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芒,然后扬起一个她对着镜子练习过很久的笑容,那是被媒体杂志称为会融化人的笑容。 果然,她看见了莫漓兮怔了怔,面纱之上的那双眼睛烨烨生辉,仿佛月光一般温柔,又像湖水荡开的涟漪一般,十分好看。 “嗯?”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容貌?” 神神秘秘的,傅芸墨知道小说里把莫漓兮描写得很美,她也想看看,这小说里正道的第一美人是长得什么模样。 登徒子。 莫漓兮差点又把这三个子说出来,只是她未曾察觉自己脸上挂着一抹宠溺的笑容。 莫漓兮抬手解开面纱的系绳,慢慢将面纱挪开,一寸寸,傅芸墨觉得自己有些紧张… 要死了… 要死了! 傅芸墨差点就要捂住自己的心脏了…这人是不是美得太过分了点? 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之下,高挺的鼻子,粉色的薄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仿佛不沾染一丝尘世的色彩一般,月色下,把她衬托得更像是一个仙子,宛如月下仙子…把人都看醉了… 凄凄冷月,绝色美人… 妈耶…今晚不喝酒也得醉了… 傅芸墨看傻了,而莫漓兮很快地又把面纱给系了回去… 南昆仑那小子,艳福也太好了吧!! “你…还好吗?” 傅芸墨看得双目失神,等到莫漓兮发出这个提问她才回过神来,道:“没事没事,就是看你太美了,魂都丢了。” 傅芸墨表示,自己说话没有禁忌,反正都是女人,但是莫漓兮的俏脸却不自觉一红,好在月色朦胧,并看不清楚。 “对了莫掌门,其实你今晚喊我出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怎么还没进入正题就跑偏了? “其实…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加入天缘派?” 嗯? 嗯嗯?? 傅芸墨忽然就懵了,自己一穷二白还不会功夫,何德何能加入你们三大门派之一的天缘派。 “那个…你看我身无长处…” “无妨,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这里…” 鱼龙混杂,的确不适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在这里找生计。 哦~原来是可怜我啊… “呃…那个莫掌门,不如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 其实傅芸墨不是不想离开,但是她更加不想涉入江湖,一如江湖深似海,从此平静是路人啊! “谢谢你莫掌门,谢谢你的关心。” 傅芸墨还是说了谢谢,不知是不是在陌生的世界,对别人的小恩小德便觉得确幸得很,如此大恩大德,便也是铭记于心,没齿难忘的。 “不必。” 莫漓兮礼貌地回了一句,然后道:“夜了,多有打扰,早点歇息。” 说完,莫漓兮先自行离开了,而傅芸墨还坐在院子里… 去天缘派..真的要去吗?我到底是要抱女主角的大腿,还是男主角的大腿? 抱哪个才比较好过些呢? 算了,不想了。 傅芸墨伸了个懒腰,走回去前厅,小李掌柜还没来,本来刚才真的沉醉于莫漓兮的容颜,但如今有些醒了,必须拿点酒水喝。 她用勺子把酒装了进自己的竹筒里,大大地喝了一口后,满足的叹了口气… 果然…酒不是好酒,但是却是如今最好的饮料啊! 脚步声传来,傅芸墨瞬间挺直了腰背,转身一看,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紫衣女子站在门口,手边还拿着一把剑… 傅芸墨定格在了原地,手指不禁紧紧握住自己的小竹筒… 这身衣衫她见过,那个面具她也见过,而那把剑她也见过… 这不是今日在茶铺追黑衣人的夜月神教之人吗? “小二。” 声音清冷,比这凄冷的月光还要冷上几分,饶是傅芸墨观察入微,也无法探知这两个字中的任何情绪。 “来…来了!” 喵的,怎么小李掌柜还没来!我下班了啊! 傅芸墨半弯着腰走了过去,抬眼之时,对上那人的美眸,深棕色的眸子十分冷冽,里面有丝丝银色冷光,仿佛是杀人的剑,那般骇人,偏偏那双眼又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身上还有微微冷香吹来…仿佛是栀子花的味道… 那人显然有些惊诧,或许惊诧于自己的性别,或许惊诧于自己的发色,但是就连惊诧,她眸中的波动都不大… 绝对是个面瘫… “还有房间吗?” 声音依旧是没有情绪的,这让傅芸墨的皮都绷紧了起来,她深怕这人手中的剑会突然拔起往自己的脖子抹去,毕竟夜月神教…江湖的大魔教…此人的脾气又如此捉摸不透。 “我去查查!” 傅芸墨哒哒地跑了过去柜台,翻开了入住记录,在翻页的时候傅芸墨才发觉原来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查明之后,她又哒哒地跑了回去,道:“有的,地字号房还有两间,客官可否告知高姓大名,我为您登记,再为您带路。” 那人瞥了傅芸墨一眼,张了张唇,道:“姓夜。” “哦,好的,夜姑娘,这边请。” 傅芸墨把人带了上楼,把她带到房间的时候,她以为一切的恐惧都要完了的时候,那人却又开了口。 “帮我端一盆水来。” 傅芸墨背对着那人翻了个白眼,然后堆满笑容转头问道:“请问客官是否要沐浴?” 沐浴就要端很多次的温水,若是普通梳洗就端比温水再凉一点的,如果是其他就端的冷水,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洗剑,沾了血。” 五个字,让傅芸墨觉得头皮发麻,但是脸上笑容不改,道:“好…好的。” 傅芸墨关上了门,下楼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都有些发软…唔…小李掌柜!你快来啊! 不对…刚才那人说她姓什么?夜? 她记得夜月神教里…只有一个人姓夜…那就是…夜溪寒…夜月神教教主,五大高手和四大魔头之一… 不是吧…这个奖居然让自己中了?她记得…这个女魔头是在武林大会那日才稍微露个面啊,怎么会出现在客栈里… 对了,可能作者没有写得那么详细,既然来了,就算是女魔头也是要睡觉的… 傅芸墨深呼吸了几下,稳定了心神后,终于给那人端了盆微温的水。 傅芸墨打开门,却见那人已然换了一身衣裳,她背对着自己,那白玉面具放在了桌上,看不见面容,却让傅芸墨开始期待起她的容貌来… 那美丽却冷冽的美眸…那不算太薄却冷言冷语的红唇… “放下,出去。” 哦…好吧… “客官请好好休息。” 傅芸墨准备出去了,最终还是没有看着这人的面目…算了还是不看了,就怕是那种看了我一眼你不娶我,我就杀了你的木婉清套路她可吃不消。 她还想活着… “慢。” 仅仅一个字,又让傅芸墨怔在了原地,一滴冷汗划过她那白皙的脸庞… “给我一些金疮药。” 受伤了?傅芸墨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却看见她半张侧脸…仿佛是被精心雕刻出来的雕像,就算只是半张侧脸…让已经让人神往… 为什么这小说里的女人…个个都美得如此惨绝人寰… 她记得夜溪寒,是魔教第一大美人,可惜没多少人能见得其貌…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那人冷声警告,吓得傅芸墨马上震了一下,跑了出去,关上了门… 房内,那人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女小二…金头发…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六更之四。 法老:你媳妇来了。 小墨:啥?你说啥?我眼睛瞎了听不见! 小夜:听不见? 小墨:忽然就全好了。 小夜:呵呵... 第九章 傅芸墨战战兢兢地拿着金疮药来到了那人的房门前,因为四海楼很多武林人士来往,所以店里金疮药是长期备着的,也是免费让客人使用的,这也是很多武林人士喜欢入住四海楼的原因。 傅芸墨刚要敲门,那人冰冷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不要进来,放在门外。” 这人似乎不喜欢说太多话,而且声音极冷,情绪听不出半分,可傅芸墨却能明显感觉到那人身上发出来的戾气。 “好的,客官,好好休息。” 傅芸墨把金疮药放好,脚底马上像是抹了油一样跑了下楼,来到柜台前好好地写下入住记录,是的,好在这《风云变》里的字跟自己自小学的是一样,所以绝大多数的字她都能识得,这也是她认为自己比张大麻子有优势的地方,毕竟张大麻子识字不多。 “姓…夜,地字三号房…” “嗯?小墨姐还没睡?” 傅芸墨吓了一跳,浑身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看到小李掌柜的时候,她忍不住埋怨道:“小李掌柜,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 真是的!这是做贼的好材料啊! “呵呵…抱歉…” 说起来小李掌柜跟李人精长得不太相似,他的面容姣好,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入秋后他披着一件裘衣,青丝用束发冠束得整齐,鬓角有两撮小撮的头发垂下,活像一个翩翩公子,官家公子哥的风范儿。 他算得上俊美,在这深夜的四海楼也是最美丽的一道风景了。 样貌不像,性格也不像,这应该都是随了他娘,虽然傅芸墨是没有见过他娘,也就是李人精的妻子的。 自从知道傅芸墨的年纪比自己大后,小李掌柜一直都唤自己‘小墨姐’,跟那南昆仑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加个小字。 “有客人入住?” 小李掌柜走到傅芸墨身边傅芸墨竟然能闻到他身上有极好闻的香,一个大男人干嘛用香! “嗯,一个姓夜的姑娘。” 傅芸墨心里在腹诽着,如果你早些来,我就不用被吓出一身冷汗了好吗小李掌柜。 “…嗯,你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小李掌柜讲话总是书卷味十足,傅芸墨都不忍心跟他说话大省一些,总怕这人听到别人凶他,便会吓哭的样子。 “那我就去休息啦,对了,小李掌柜…那个刚刚入住这位夜姑娘,不好惹,你自己小心些。” 说完傅芸墨马上就一溜烟地跑了,小李掌柜还来不及道声谢谢,那人就没了影… 小李掌柜低眸看向刚才傅芸墨落笔处,忽然眸子一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字写得真好看。” 次日,傅芸墨如常开工,但是因为被吓了一晚上,虽然把酒喝完了,但是却还是到了后半夜才能睡着,今天一早便顶着熊猫眼了。 “小墨姐,你睡不好?” 看着傅芸墨无精打采的模样,南昆仑变过来关心一下。 “死小子多事,干活去。” 傅芸墨虽然整个人都有些乏力,但是她还是把事情都做好,只是任谁都看得出傅芸墨今天好像有点累。 “小墨丫头,你过来。” 李人精吵傅芸墨招了招手,傅芸墨便提着茶壶去到李人精面前了。 “啥事儿,掌柜?” 李人精摸了摸自己那撮小胡子,沉吟了半晌,道:“你…又有新活儿了。” “...” “我给你加鸡腿。” “你说。” “地字三号房的客官也是要你服侍,她不要男跑堂。” “哦,好吧。” 傅芸墨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刚移了移脚步,傅芸墨瞬间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一样,脑袋瞬间有些麻,一片空白。 “掌…掌柜的,你刚才说是什么房间的客官?” “地字三号房。” “...我不要鸡腿了,你让别人去吧!” 这不是搞笑吗!那可是女魔头,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个客官说了,要是你不愿意,她不介意亲自找你谈谈。” 亲自?傅芸墨吞了吞口水,一滴冷汗流了下来。 “掌柜的…不如…你多请一个女跑堂吧?” 李人精半眯着眼睛,捏着他下颚的小胡子,蹙着眉头…他也想啊,只是哪儿有那么多大家闺秀,黄花闺女不做,来做跑堂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思想前卫,不拘小节啊! “…所以你答应不?” “...我还能不答应么?” “好,我给你加鸡腿。” 傅芸墨扁了扁嘴…加鸡腿也食不知味了…要是我被咔嚓了,你还得给我加元宝蜡烛香呢,掌柜的… “诶,小墨姐,你怎么哭丧着脸…” 南昆仑又走过来关心傅芸墨,傅芸墨睨了他一眼,道:“没什么,你有好好练武吗?” 她知道最近这几日南昆仑在晚上都会努力练武,练的不是鬼剑,只是普通的拳脚功夫,这小子倒是知道要从基础学起的道理。 “有啊!不然以后怎么给小墨姐教训张大麻子!” 傅芸墨听着…感觉有些不对,马上弹开了一步,道:“你小子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声音虽轻,但是隔壁桌坐着的客人却听见了,也凝神听着这两个小二的对话。 “不不不,小墨姐别误会,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我当你是我姐姐呢!” 南昆仑说的是实话,傅芸墨虽然很多时候嘴上都不说关心,但是会给自己买些好吃的,知道自己有练武,还会在自己的房门前放金疮药,他是真的把傅芸墨当做亲人。 “那就好,吓死我了。” 傅芸墨拍拍自己的胸口,喵的,差点就以为自己要上演被男主角看上,然后被女主角妒忌着的炮灰角色了。 “去去去,别打扰我了,我没事儿。” 傅芸墨把南昆仑赶走了,继续收拾桌上的碗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天缘派的弟子又出门了,一早上都没看见她们… 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三天,看来大家都很忙吧…这不,前厅都快忙不过来了,张大麻子还假借昨天受伤的事情请假,真是气死人了。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晚上,傅芸墨趴在客栈前厅的桌上睡着了,耳边还有李人精在打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只是傅芸墨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继续睡她的。 李人精也没有叫醒她,毕竟天缘派还没回来,那地字三号房的夜姑娘也还没回来,就让她多睡会儿。 脚步声传来,李人精抬头,是那个地字三号房的夜姑娘,一身深蓝色的劲装,脸上带着一个白玉面具,李人精阅人无数,此人身上传来的凶厉之气,是四海楼不敢得罪的。 那人先是看了一眼趴着睡觉的傅芸墨,然后再看向李人精,她还没开口,李人精率先开了口。 “不知道客官需要些什么,小人一会儿就吩咐下去。” 李人精没有立刻吵醒傅芸墨,倒是亲自问了那女人的要求。 “叫她带着金疮药上来。” 许是听到了声响傅芸墨模模糊糊中起来了,但是那女子早就进入了房间里。 “小墨丫头,地字三号房的客人回来了,让你带着金疮药上去。” 见傅芸墨醒了,李人精马上过去吩咐,傅芸墨一听见‘地字三号房’马上整个人醒了过来,还打了个冷颤。 “不必害怕,没有人敢在四海楼乱来的。” 听到李人精这句话,傅芸墨倒是安心了不少,虽然不知道那天机城城主有什么能耐,但是四海楼一直那么平静,小说里也没读到四海楼死过什么人,大概是没有事情的,嗯,一定是这样的。 傅芸墨拿了金疮药,正要敲门的时候,里面的声音传了过来。 “进来。” 傅芸墨推门而入,那人早已除下了面具,只是背对着自己,一头如云的秀发早已放下,别到了左胸前,傅芸墨能看见那人背上的衣物被割破,还在渗着血。 不知为何…傅芸墨看来,却有着异样的…性感。 不会吧!这人不是五大高手之一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 而且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喜欢找茬儿,那日见她追黑衣人,一定是她先挑事儿的。 傅芸墨把门关上,把金疮药放到了桌上,道:“那个…客官,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快说没有! “帮我上药,背上,够不着。” 傅芸墨一听,整个脑袋再次被炸碎…帮女魔头上药…不会吧! “...好…” 连个‘好’字都带了些许颤抖,傅芸墨是真的害怕。 傅芸墨站到了那人身后,只见那人麻利地拉下了衣衫,露出那洁白滑腻的背部,还有一条白色的肚兜系带,那白皙的脖子还有能见到浅浅的青筋,背部的线条…那蝴蝶骨…太美了… 傅芸墨忽觉脸上一红…也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但是倒是第一次为了敷药而看女人的身体,而且这人真的…香,就算是背部那刺眼的红传来的血腥味,也挡不住她身上的香味。 “快点。” 那人显然也有些不自然,只好催促傅芸墨赶紧上药,傅芸墨颤抖着手抹了抹金疮药,轻轻地抹在那人的伤口上,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微微在颤抖的肌肉… 这得多疼啊!一指长的剑伤啊!皮肉都翻出来了,血虽然稍微止住了,但是真的是金疮药就能治好的么? “你很怕我?” 那人的声音依旧冷而淡,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却微微上扬,似乎很喜欢别人这么惧怕她一样,又或许… 她起了玩心? “额…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给别人上药,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伤口,有些…恐怖,一个女人美美的背部啊!这就多了一道伤痕了! 可惜可惜… 不习惯? 那人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道:“我很可怕么?” 若是这句话问她教中之人,必定都是统一回答:是。但是她倒想听听这个金发的女小二会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六更之五。 小墨:awsl 法老:你死了我写什么? 小夜:你死了,我杀谁去? 小墨:....(敢情我是注定被你俩玩弄来着) 第十章 那人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道:“我很可怕么?” “没…” 是我胆子小,行了吧? 傅芸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见伤口已经上好了金疮药,便道:“好了。” 那人麻利地拉上了自己的衣裳,然后系好腰带,一切都是那么一气呵成。 就在此时,那人忽然转过头来,傅芸墨却在这个瞬间抬眼,两人四目对望… 傅芸墨终于看见了她的容貌,那张苍白的脸庞上是让人神往的美丽,就算是烛火的昏黄,也照不进她那苍白绝美的脸上,就像是一个不沾染凡尘世俗的仙子一般,可那眼角眉梢却是多了几分慵懒,浑然天成的媚意,美得惊人,让人惊叹… 傅芸墨看痴了… 莫漓兮的美如水,温柔得让人荡漾… 此人的美如罂、粟,让人见之不忘… “我当真,那么可怕么?” 声音清冷中带了丝玩意儿,这是傅芸墨听过这人最清晰的情绪… “没…没有…” 心扑通扑通在乱跳,傅芸墨觉得自己要死了…这真的是美极似妖… 可是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自己看过她的模样…她该不会… “如今你看过我的容貌…” 那人幽幽开口,甚至傅芸墨能感觉到那烛火无故一闪,有些摇曳,让此刻的气氛更加恐怖起来。 “不…不要杀我…” 傅芸墨低下头,不敢再看…她怂还不行吗!她还要留着一条小命啊! “...谁说要杀你。” 那人过了半晌才缓缓道,在傅芸墨抬头的瞬间,她已然戴上了面具。 “如今你看过我的容貌,便算是答谢你今晚的帮忙了,出去吧!” 那人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傅芸墨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转念一想…这人哪来的自信!看你的样子就代表感谢了? 好吧,你的确长得美绝人寰…不得不承认…这感谢我收下了。 “好的。” 傅芸墨马上退了出去,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仿佛不要钱似的…好像真的不要钱… 此时小李掌柜也在柜台了,她下了楼,跟小李掌柜打了个招呼便想要回去,不行,吓了一晚上,腿又软了。 “对了,小墨姐,你的字写得真好。” 小李掌柜主动攀谈,傅芸墨不能不识相,只好停下脚步,回应道:“爷爷是读书人,教过我写字。” 想起来,那时候可是血泪史啊!为了让自己写好毛笔字,她爷爷可是拿着戒尺背着手围着她走,写得有半分差错就是戒尺伺候,字能不好看吗?! “原来如此…那小墨姐你识字很多吗?” 小李掌柜问道,傅芸墨想了想,道:“嗯…大多数都识得…” 说完,傅芸墨打了个呵欠,这个时候,肢体语言比说话来得更有力度。果然,小李掌柜一看,就马上让自己去休息了… 傅芸墨乐呵呵地马上走了,可是想了想…不对…她今天还没偷酒,呸!拿酒喝… 罢了罢了…太累了,大概躺下去就能睡着了吧! 果然傅芸墨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在入睡前她似乎还在想… 我是不是开始习惯这里了? 梦中,有一个蓝衣人…回头的瞬间,她看见了地字三号房那人的容貌… 美极似妖…美极似妖… 偌大的前厅,小李掌柜的算盘轻轻地打着,发出细微有趣的旋律,这大概是他夜里唯一的陪伴了。 此时,地字三号房的人走了出来,下楼,然后走到小李掌柜面前,道:“酒,一壶。” 小李掌柜抬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道:“夜教主,您受伤了,小生不建议您喝酒。” 那人半眯起美眸,冷然道:“你不是普通人。” 夜溪寒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昨晚上也没看见,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绝对不是普通人,尤其是他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还带着面具,这绝对不是眼力那么简单。 “普通人,非凡人,皆是尘世中的痴人罢了,夜教主,要不我给你沏壶茶吧?” 小李掌柜依然笑着,那笑中的从容和淡然,仿佛完全没有被夜溪寒身上的寒意给震慑住。 “我只要酒。” 夜溪寒知道,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况且这个人没有恶意,她也不希望知道太多。 小李掌柜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拿了壶酒给夜溪寒,道:“半两银子。” 夜溪寒爽快地给了钱,拿过酒就要上楼,小李掌柜却开口道:“夜教主。” 那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小墨姐是新来的伙计,若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莫怪。” 夜溪寒听后,没有作任何回应,直径上了楼,回了房。 “夜教主…你来是为了什么呢?” 小李掌柜的声音极轻,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问题,最后仿佛知道没有答案,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摇了摇头,笑自己痴傻。 转眼来到了武林大会当日了,这三日里,夜溪寒和莫漓兮似乎都很忙,晚上只是让自己端酒和端茶便让自己退下了。 武林大会当日,四海楼很少客人,但是却热闹了起来,连后厨的人都出来了。 “想去看啊!” “对啊对啊!想看看他们武林高手的英姿。” “想看看莫仙子啊!” 每个人七嘴八舌地在说着想要去看,但是都杵在客栈里不敢出去。 武林大会的地点落在天机城的封神台,天机城有任何祭祀活动或表演都在这个台上,傅芸墨看过这个封神台,的确是很宏伟,台的四角有四大金刚的雕像,而封神台地上的四个方位依序刻了四大神兽青龙,玄武,朱雀和白虎的模样。 那时候看着觉得宏伟却清冷,如今武林人士都聚上去,不知道是何等的壮观了。 “小墨丫头。” 李人精淡定地站在柜台后,唤了傅芸墨一声,傅芸墨马上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咋啦,掌柜的。” 傅芸墨刚问完,李人精就拿出一个帖子,递给了傅芸墨。 “这是莫掌门交代我交给你的。” 傅芸墨拿过,看到‘邀请帖’三个字本来还有些纳闷,可是突然脑中灵光一动,想起了当时南昆仑有幸去武林大会见识一番,便是因为莫漓兮给的一张武林大会邀请帖。 “那…掌门我…” “去罢。” “我能不能带上南昆仑?” “...臭丫头,去罢!” “好咧!我就知道李掌柜最好了!” 说完,傅芸墨马上把邀请帖收到怀里,然后从人群中拉过了南昆仑,道:“小子,走,去后门!” “啊?哦…” 就这样,傅芸墨把南昆仑拖到了后门去。 “武林大会邀请帖,走吧!” 傅芸墨从怀中拿出邀请帖,南昆仑一看,眼睛一亮,兴奋道:“你怎么得到的?” “从你媳妇儿那拿的,走吧!” “啊?” 我什么时候有媳妇了? 傅芸墨和南昆仑从后门遁逃,一路小跑来到了封神台外,离武林大会还有一点时间,还没开始,这才让傅芸墨大松了一口气。 封神台周围有很多弟子围住,没有邀请帖的人根本进不去。 “那个大哥,这是邀请帖。” 傅芸墨出示了邀请帖,那人一看,便放了南昆仑和傅芸墨进去。 里面人挤人挤得水泄不通…有各门的弟子,也有一些杂鱼门派,也有一些稍有名气的江湖独行侠…还有一阵酸臭味…到底是谁不洗澡! 傅芸墨好不容易跟南昆仑穿越人群来到了最前面,看到台上的三大门派代表和两大山庄的代表。 而傅芸墨一眼就看见了莫漓兮,而碰巧莫漓兮也看了过来,看见自己时,她的面纱之上的美眸微微弯成一道桥。 她在对自己笑…真是太美了… 正当傅芸墨沉浸在莫漓兮的美貌时,一个老者走了上台,道:“老夫是城主的管家,你们可以叫老夫曾老就行,有幸主持这次的武林大会,着实荣幸。” 曾老清了清喉咙,道:“一如既往,先礼后兵,先议事,再比武,各位可以开始了。” 天机城武林大会一向来都是由天机城主派代表主持的,为了武林大会的秩序,也为了公平公正,所以不能使参与者主持。 武林大会一开始,本来嘈杂一片的封神台瞬间安静下来,有的也只是人与人的窃窃私语。 “来了来了。” 傅芸墨兴奋地摇了摇南昆仑的胳膊,只见他眼睛看直了一样地看着台上的一人。 嗯?莫非是在看莫漓兮? 只是傅芸墨顺着南昆仑的目光看去,他看向的是苍云派的地方,那苍云派坐着的应该便是掌门宁不屈,而在他身边站得直直的一个女子,大概便是宁敏儿了吧! 隔得太远,傅芸墨有些近视,所以看不清宁敏儿的模样…但是又迫切的想要看清楚… 这本是自己即将要出演的角色啊! 不过… 傅芸墨转头看向南昆仑,那人直直地看着宁敏儿…咦?不对啊! 南昆仑!你应该看莫漓兮啊! 怎么…怎么感觉好像乱了套一样… “咱们就先礼后兵吧!” 是莫漓兮的声音,不过是一句,马上把傅芸墨的神魂都引了过去。 台上,莫漓兮站了起来,淡然道:“想必诸位也知道,之前苍云派下药企图羞辱我派门人一事。” 此言一出,每个人交头接耳,看来江湖中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所有人的耳朵,所以现下的反应不是惊讶,而是窃窃私语。 “我们没有…!” 只见一个苍云派弟子正要上去理论,但是宁不屈一抬手,那弟子便又退了回去,一脸不忿与不甘。 “诸位,为了此事,我亲自去调查了一番。” 莫漓兮说完,转身看向苍云派的方向,而月落山庄那里的人本来听到‘调查’二字还有些害怕,但是当莫漓兮转身向苍云派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马上就放松下来,尤其是月落山庄的少庄主岳楼风。 “这件事儿…苍云门…”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等待莫漓兮接下来要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六更之六。 法老:终于到武林大会了,写得我头秃。 小墨:你还有头发? 法老:...滚! 第十一章 “这件事儿…苍云门…” 莫漓兮顿了顿,封神台上的风轻轻吹起她白色的衣裙,卷起一层淡淡的尘埃,衬得这人似是非尘世之人。 “与之毫无关系。” 莫漓兮说完,弯腰给宁不屈拱手作揖,宁不屈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双手作揖回礼。 此话一出,倒是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而苍云派自然脸露笑容,仿佛冤屈终于大白一样,再看看月落山庄那群伪君子… “莫仙子这是何意?” 此时月落山庄的庄主岳文君倒是开了口,若莫漓兮说这事儿不关苍云派的事儿,岂不是间接指责月落山庄诬陷好人?当时可是月落山庄揭发这件事儿的。 “岳庄主莫急,听说月落山庄前些日子进了贼子,可有东西失窃?” 莫漓兮转头看向岳文君,那人脸色一沉,平静道:“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的确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不过很抱歉,不慎伤了贵庄少庄主。” 此言一出,莫漓兮便是承认了那日闯入月落山庄的人是自己,只是还未待岳文君开口,站在他身后那个长得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却开口了。 “原来是你!” 岳楼风愤恨地指着莫漓兮,那伸出的手还裹着白布,点点猩红依稀可见。 “住口!” 岳文君厉声喝住岳楼风,这月落山庄被人进庄偷窃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如今他们本就理亏,就怕这莫漓兮还会说出些什么。 “少庄主,这东西,还你。” 莫漓兮手中一抖,一个瓷瓶落到手心,她大袖一挥,把手中瓷瓶甩了出去,直直飞向岳楼风。 岳楼风伸手接着,却不禁被震退了一步,莫漓兮用了暗劲儿,如今岳楼风只觉虎口生疼。 封神台上下都在好奇,到底那瓷瓶是什么东西,岂料那岳楼风接住后,大惊失色,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岳文君却开了口。 “这不是我们山庄的东西。” 岳文君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却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虽然做一回梁上君子着实有失门派风范,但是倒是让在下看清了何谓伪君子。” 莫漓兮轻笑,虽然隔着面纱看不到她的笑意,但是众人都能感觉到她语气中的嘲讽。 “我劝莫仙子莫要失言。” 岳文君站了起来,显然已经有些激动了,但是脸上依旧是平静,在一旁吃瓜看戏的傅芸墨不禁觉得这老狐狸倒是有些功力的,但是嘛… 作为读过一部分小说的傅芸墨来说… 你再狡黠还是没用的,毕竟你有个蠢儿子… “诸位,刚才岳少庄主手上那瓶正是那日下到我派弟子身上迷药,而这迷药在岳少庄主的住处找到。” “你…!” “莫急岳庄主,在下尚未说完。” 只是台下也已经有些骚动了,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打了起来。 “而这本…” 莫漓兮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本书,那岳楼风一看,马上一惊,手上的瓷瓶都掉落在了地上。 “是岳少庄主的札记,记录他每日的点滴,岳少庄主有这习惯真好,节省了在下很多调查时间。” 漠视岳文君那越发铁青,岳楼风那越发苍白的脸色,莫漓兮翻开了其中一页,续道:“这里,清清楚楚记录了他是如何下药,如何被苍云派发现,然后又如何嫁祸于苍云派的。” 莫漓兮说完,还不等岳文君想要反驳些什么,苍云派的宁不屈便也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一包药粉。 “恰巧,刚才在下门下的弟子也做了一回贼子,从岳少庄主的身上摸来这一包药粉,想必少庄主也知道这是什么…” 宁不屈笑着道,他不过刚过不惑之年,脸上一派正气,人中留了胡子,身材高大,头发却微微有些灰白,迎风而立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胡说!那不是我的东西!” 岳楼风猛地摇头,强烈地指责着宁不屈诬陷自己。 “无妨,方才在下的弟子调皮,在摸走这包药粉后,还在岳少庄主的口袋里留下了一些东西…” 岳楼风一听,马上翻找自己长衫上的口袋,找出了一张纸条,在他还没打开的时候,宁不屈便仰天大笑起来。 “岳少庄主身上的衣裳乃京城第一衣所造,共有六个口袋,但是岳少庄主一下便找出我派弟子把东西放在哪个口袋,着实厉害。” 莫漓兮一听,不禁笑了笑,这岳楼风当真没有他爹那般沉得住气。 此时岳文君的脸色变了变,再变了变,道:“楼风,你当真做了这种事儿?” 傅芸墨在台下看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老狐狸终于放大招了,大义灭亲! “爹…我!” ‘啪——’ 岳文君一个耳光打在了岳楼风的脸上,那响亮的声音让台上台下的声音都瞬间沉寂下来。 “畜生!” “我知错了爹,知错了!” 岳楼风被岳文君打得口鼻流血,如今跪地求岳文君原谅的神情,倒是狼狈至极。 “企图毁人清白,畜生不如,败坏家纲,今日我便要给天缘派,给武林的诸位英雄一个交代!” 岳文君说完,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银光一闪,踌躇了几下,却没有动静。 “小墨姐,他想干什么?” “噗嗤…这老狐狸想着会有人来阻止他,没想到没有,看,现在下不来台了吧…” 台上的莫漓兮冷冷看着,宁不屈倒是转过头不去看,几千双眼前都在看着岳文君。 “爹…不要…” “畜生!” 岳文君大手挥剑,银光一闪,就在傅芸墨看得目不转睛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马上闭上了眼睛,恰好避开了那血腥的一步。 “啊————” 岳楼风的一声长嚎不绝于耳,每个武林中人都是一阵惊呼,想不到这岳文君当真下得去手。 莫漓兮闭上眼,转开头,不去看那鲜血淋漓的地方,那里还有一只被砍下来的胳膊。 “哇!好恨的心。” 南昆仑的声音传来,傅芸墨此时才睁开眼睛,封神台上已是鲜血一片。 “无毒不丈夫,他不这么做…” 不止月落山庄的名声荡然无存,日后他儿子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天机城主派来的老者一直在台下看着,看到这幕后,没有惊诧,反倒是笑了起来。 “弃车保帅,高招。” 此时,岳文君一个眼神,让门下弟子把岳楼风抬走,而他转身向莫漓兮和宁不屈拱手作揖。 “家门不幸,出了此等逆子,日后必定严加管教,这条胳膊,算是我给两位的交代了,今日的武林大会,岳某先告辞了。” 砍了儿子胳膊,岳文君还是那个人人称赞的君子,月落山庄依旧是君子山庄,而他的儿子也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对的,岳文君就是要给所有人这种错觉… 月落山庄的人狼狈离去,傅芸墨倒是看得特别欢,想不到武林大会怒砍逆子这戏码,当亲眼看见的时候,竟是觉得特别爽快,美中不足的,是这岳文君处变太快,无法一下子把月落山庄给铲除。 傅芸墨暗自叹了口气,转眼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一袭蓝衣,白玉面具… 是她! 傅芸墨在人群中看到了不远处的夜溪寒,她看到这一幕后只是勾了勾嘴角,便转身离去。 哦…走了… 此事之后,封神台上一片安静,那只胳膊还留在台上,直到神刃派让一个弟子把那只胳膊给带了下去。 “咳咳嗯…我们继续吧!” 是神刃派的楚衡,他率先回过神来,这三大门派掌门中,他年纪最长,资历最高,看过大风大浪,自然也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我庄庄主身体不适,故没有亲自前来,特向各位赔罪,而庄主也说,对此次武林大会的比武选择弃权。” 发话的是玲珑山庄的大弟子,何人峰,玲珑山庄主要就是铸剑铸兵器,对这武林大会的比武一向来没有兴趣,这也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弃权了。 傅芸墨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嗯…她记得玲珑山庄的庄主是个女人来着… 随后,各个门派都报告了一些事情,但是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而比武时段便宣告开始了。 很多人都上了台互相切磋,但是他们那些三脚猫的功夫,不是动作僵硬,就是一打就倒,后来倒是有几个挺能打的,拳头够硬,直把人打得吐血,还有几个使剑使得挺不错的,不过就是…招式杂乱了点。 傅芸墨打了个呵欠,就在此时,一把清冷的声音响起。 “在下不才,向这位英雄请教。” 是莫漓兮的声音?傅芸墨马上打起精神看向台上,果然是莫漓兮,她的身法,脚尖一点一跃一落的姿势翩若惊鸿,而且行云流水,落地时,她脚尖处泛起的点点尘灰如一朵盛开了莲花。 生莲…原来,这就是天缘派的轻功,生莲。 “久闻莫仙子的七擒七纵剑大败天下英雄,在下便领教领教!” 说话的是台上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傅芸墨记得此人是刀剑门的旁支弟子,刀剑门在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消失的原因一直都不明,当时它可是天下第一大门派,而如今人走茶凉,也只有一些旁支弟子出来露露面了。 “请这位公子赐教!” 莫漓兮手中玄剑出鞘,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把长剑,其实暗藏玄机,这也是莫漓兮配合这把剑把七擒七纵剑使得出神入化的原因。 那书生率先攻了上去,他的剑法奇快,颇有当年刀剑门的快剑风范,只可惜却少了一些火候… 莫漓兮一见,也不急,手上长剑一档,身子往后一缩,引得对方长剑刺来,此为诱敌式,为一擒。 莫漓兮中门大开,那书生见有机可趁,直直刺去,却被莫漓兮巧妙侧身闪去,身法之快,如同鬼魅,此为闪敌式,为一纵。 傅芸墨看得出神,不过一擒一纵已经把对手拿下,而且那身子,真的宛如仙子一般飘逸动人… 此时傅芸墨的眼睛闪到了苍云派那儿,宁敏儿在此时默默退了下去,而傅芸墨想起了宁敏儿会遭到黑白双煞的捕获,马上喊了南昆仑。 “喂,我们要走了,快!有急事!” “啊?” 就这样南昆仑在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却被傅芸墨给拉走了。 莫漓兮的长剑突然缩了回去,没入剑柄,而剑柄的另一头刷的一下冒出莫约两尺半长的剑身来,变化太快,那书生没想到莫漓兮的身法快到能闪开自己的奋力一击,等回过神来,她本来搁在自己剑旁的长剑没了,而自己脖子上,依然多了一寸剑锋。 “承让了…” 莫漓兮嘴角笑了笑,看向人群的某一处,却看不到她想要看得人,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 心中闪过了丝丝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 这几天因为感觉作者们不被尊重与珍惜,法老猫的心情真的有点太糟,字一直没码,靠着存稿给你们更文,给法老猫一点时间,我会好起来的,然后一定会更完这文,不坑是对你们的承诺,也是自己的原则。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旧城旧梦旧伤疤 7瓶;无云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二章 “好功夫啊!莫仙子!” 说话的是宁不屈,他取剑走了过来,向莫漓兮深深作揖,道:“不如让老夫来领教这七擒七纵剑吧!” 重头戏开始了,毕竟众多武林人士上来打,也只是热热身,大家想看的,是三大门派之间的较量。 “嗯…请宁掌门赐教。” 两人站在台的两端,任风吹起他们的衣衫,卷起阵阵风尘,颇有山雨欲来的感觉。 “你有没有感觉刚才莫师姐打那书生的时候特别使劲儿,如今却有些…精神不振?” 诸葛甜儿在文若娴耳边轻轻说道,阵阵热气喷洒在耳边,文若娴不自觉地缩了缩,脸色一红,道:“嗯…还有,你要叫掌门。” “是是~” 文师姐真是无趣啊… 莫漓兮长剑刺去,宁不屈用剑一挡,却在此时,莫漓兮长剑缩入剑柄,宁不屈收不住力,因挡剑的力度往前倾去,虚招式,一擒。 好在宁不屈盘下功夫极好,只一步便稳住了身形,不过高手过招,往往一步便很是致命,莫漓兮趁着这一步的间隙,长剑从剑柄下伸出,长剑由下往上一划,宁不屈一见,脚尖一点,使劲儿往后滑退了几步,这才堪堪躲过了这一招。 此招乃鱼探头,为一纵,只是莫漓兮的这一擒一纵,倒是让宁不屈躲了开去。 宁不屈心下有些庆幸,好在自己的功夫好,否则被这莫漓兮变幻莫测的一擒一纵便给打下台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好在自己及时稳下心神,在莫漓兮尚未来得及出下一招的时候,后脚用力,身子腾起,倾身过去,使出苍云十三剑中的游龙剑,手中长剑犹如游龙般灵活迅速,莫漓兮马上用剑去挡,招招挡下皆让自己虎口生疼,可见这宁不屈的内功修为有多深厚。 莫漓兮被步步逼退,而莫漓兮也在这绵密的剑招中看出了这游龙剑不过是凭着宁不屈一口真气使出,若是真气耗尽,这游龙剑便也结束,那腾起的身体便会着地,不过以宁不屈这内功修为…若是继续被逼退定然对自己大大不好。 莫漓兮心下想到了破招之法,她腰肢往下一弯,宁不屈一剑落空,再想要使上一剑的时候,却见莫漓兮双脚劈开,身子往下坠下,一个优美的一字马完美的避开了宁不屈的剑招,宁不屈的剑招落空,胸中真气一岔,剑势便乱了。 莫漓兮正在宁不屈下方,手中长剑全数收入剑柄之中,剑柄往宁不屈的腹部打去,宁不屈眼见不好,长剑去挡,凌空一个翻身,逃脱了莫漓兮的攻击范围。 莫漓兮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宁不屈却笑了笑,收起了剑,向莫漓兮作揖。 “是老夫输了。” 宁不屈刚才那招游龙剑已经使出不下百招,莫漓兮虽然剑剑能拆,却也显得吃力,岂料她身子一软,一个劈叉,便让自己的剑势全数落了个空,气息便是乱了。 周围只看见莫漓兮奇招突袭,但是看不见宁不屈是如何输,这其中,也只有莫漓兮和宁不屈知道了。 “莫仙子的玄剑剑长两尺半,刚才那招奇袭,莫仙子的剑柄离老夫腹部有两尺距离,好在莫仙子留情收了剑锋,否则已有半尺剑身已经刺入老夫的腹中了。” 宁不屈笑着摇了摇头,老了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宁掌门言重了,阁下的游龙剑剑势凌厉,晚辈几乎招架不住,这才想到了如此奇招。” 莫漓兮和宁不屈客套了一番之后,这个主持武林大会的老者也上台了。 “如今莫仙子依旧是持胜者,让我们先稍微休息两刻,让莫仙子调息调息再继续。” 在老者的主持下,武林大会也进入了两刻的休息时间,各个门派的人开始到处打招呼,趁机会结识结识三大门派和玲珑山庄的人。 宁不屈回到自己的座位时,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宁敏儿不见了。 “敏儿呢?” 宁不屈低声问道,应他的是苍云派的大弟子林挽风。 “小师妹刚才说要到处逛逛,便自个儿走开了。” “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也罢,她本就对这武林大会没兴趣。” 宁不屈叹了口气,暗自感叹宁敏儿虽然有极高的天赋,可是却不好好习武,这苍云十三剑也只学了两剑,好好的天赋摆在那儿却不好好学,不过宁不屈也没有强人所难,心中想着只要她快乐便可。 “掌门,喝茶。” 文若娴一直随身备着莫漓兮想要的热茶,这几乎是这些年的习惯了,而且她也爱喝热茶。 “谢谢。” 莫漓兮道了句谢,转头看向刚才傅芸墨所在的地方,眸子又有些黯淡了下来。 “莫师姐,刚才客栈那个金发小二姑娘有来看呢!” 诸葛甜儿也有注意到傅芸墨,那头金色的发,在人群中也是极为醒目的。 “是么…” 莫漓兮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只是嘴角本来勾起的微笑渐渐又显得失落起来。 为何心中…会有如此失落的感觉呢? 此时神刃派一个男弟子走来,只见他青丝绾正,仪表堂堂,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五官轮廓像是刀削一般精致,着实俊美得紧,偏生他一双星目却只看向了莫漓兮,那眼中的深情,能让天机城所有女子倾倒。 “...莫姑娘。” 那男子羞赧地叫了一声莫漓兮,莫漓兮抬眼一看,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楚大哥。” “哎呀,你们怎么还这么见外,都是有婚约的人了。” 诸葛甜儿着实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人想要捂热,一个却怎么也捂不热,让人着急得紧。 “师妹。” 文若娴冷冷轻唤了诸葛甜儿,诸葛甜儿知道那是警告,随即闭上了嘴,面瘫生气起来,最是让人难受。 “不知…莫姑娘今晚能否陪在下共游天机城?” 楚鸿飞,神刃派掌门楚衡之子,也是与莫漓兮有婚约之人,而这婚约是已逝的前天缘派掌门和楚衡订下的。 “...抱歉楚大哥,我今天有些累了…” “那明天…” “明日我还有些派中要事要处理…” 莫漓兮对楚鸿飞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即使想要生气,想要失望,也在那抹笑意中化作了一声叹息。 我总是敌不过你的… “好,那莫姑娘要好好照顾身子。” 说完,楚鸿飞就走了,莫漓兮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可是心中的思绪已经翻飞,以前见了楚鸿飞也没多少感觉,可为何今日见了,竟觉得有几分烦闷… 文若娴淡淡地看了莫漓兮一眼,叹了口气… “咦…那不是妖女秋红衣么?” 诸葛甜儿看到人群中的一抹红衣,还有那妖娆至极的容颜,不过只一瞬,又好像不见了。 “...她也来了?” 莫漓兮紧蹙起眉头,说起来妖女跟天缘派还有些渊源,派中知晓的人不多,如今也只有自己和文若娴知晓了。 “掌门,需不需要…” “不必,静观其变即可。” 只要不闹出什么事情,她都不想用强硬的手段去对待秋红衣… 另一厢,傅芸墨拉着南昆仑在天机城乱跑,跑累了后双手撑着双膝不断在喘气。 “我说…小墨姐,你…哈…到底要找什么啊?” 南昆仑也被累得不行,谁知道傅芸墨的体力那么好,这跑了这么久现在才舍得停下来。 “天机城青龙巷在哪儿啊?” “你找青龙巷你说啊!我知道啊!” “你不早说!” “你不早问!” 就这样,在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情况下,挪动着他们沉重的脚步往青龙巷走去。 天机城一共八条大街,以八卦卦象命名,四条巷子,以四大神兽命名,即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 而青龙巷位于天机城内的东面,在南昆仑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青龙巷。 “小墨姐,你要找什么?” “找人,宁敏儿。” “宁敏儿?” “对啊!她被黑白双煞捉走了!就在这青龙巷里。” 傅芸墨的声音极轻,似是怕隔墙有耳一样,这青龙巷人不多,而且有几个隐秘的小巷子,傅芸墨打算一个个去找,但是不打算分头找,毕竟离了男主角,怕是会出事儿。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信我就跟我一起找!” 傅芸墨说完,马上到那些隐秘的巷子里走动,南昆仑虽然不知道傅芸墨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还是跟了上去,至少到现在傅芸墨都没有骗过他,她也没有理由用这种事情来骗自己。 两人走过了好几个小巷子,就在走向最后一个巷子的时候,听到了两把阴阳怪气的声音。 “大哥,你说这妞儿该怎么玩儿好?” “...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你说要是宁不屈那老头知道我们把他的女儿给…嘿嘿,你说他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傅芸墨和南昆仑对看了一眼,皆不作声,他们的武功没有黑白双煞那么厉害,自然得想想该怎么救人才好。 黑白双煞,四大魔头之二,是江湖上使毒的高手,轻功高手,也是江湖上最恶名远昭的采花贼淫贼,江湖人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其中以全是女子的天缘派为首,只是傅芸墨却知道…这黑白双煞脑子不好使,还喜欢玩内讧… 作者有话要说:对的,莫掌门有婚约在身的,啧啧,我真是个魔鬼。 武打部分我尽力啦,希望大家能想象到画面,哈哈哈!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L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三章 傅芸墨脑中在快速运转着,小说中南昆仑到底是怎么救了宁敏儿的… “小墨姐…以毒攻毒如何?” 南昆仑挑起眉头,傅芸墨也跟着他说的话挑起眉头… 她记得南昆仑是假装苍云派弟子放话说苍云派弟子都来青龙巷找宁敏儿了,宁不屈也很快就到,趁着黑白双煞失神片刻,他冲进小巷用沙子撒在那两个人眼里,然后趁机抱着宁敏儿离开的,但是也中了那黑白双煞的暗器,所幸得到宁不屈所救… 只是..为什么现在剧情好像有点不对? “什么意思?” “你假装那江湖女魔头夜溪寒,我趁机冲进去把人给救出来。” 还好剧情一样,只是假扮的人变了。 “行,小心些。” 傅芸墨靠在墙上,看着南昆仑,两人相视点了点头,然后傅芸墨深吸一口气,开口:“虽然不想管的…” 声音平淡中带了丝丝冷意与狠绝…连南昆仑都忍不住看向傅芸墨…这说话的语气简直不像本人。 傅芸墨在电影学院的时候练过说台词,练过气,所以知道怎么能发出更响亮的声音,而她是演员,一个专业的演员,所以对于这种台词的拿捏她是手到擒来。 而且…她是听过真正的夜溪寒如何说话的… “谁?!” 小巷中的两个人显然有些慌乱,但是毕竟行走江湖多年,区区一句话还不足以震慑他们。 “但我也是女人,便不能放着不管…” 傅芸墨复又说了一句,顿了顿续道:“出来与我夜溪寒一战。” 就算是约战,傅芸墨依然说得平静,这很符合她所知道的夜溪寒的性格,她总觉得这个人就算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依然是那毫无波澜而自信的模样。 “夜溪寒…?” 黑夺命有些怀疑,但是白索魂却开了口:“你去,我在这里看着这妞儿!” “凭什么不是你去会一会这女魔头?” 里面明显出现了口角,傅芸墨和南昆仑往地上抓了把沙,傅芸墨道:“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你去啊!” “你去!” “就是现在!” 傅芸墨喊了一句,南昆仑冲了进巷子,南昆仑练过武,速度比自己快很多,就在黑白双煞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被南昆仑撒上了一把沙。 “呜哇!” “哎呀!疼死我啦!” 南昆仑趁机把宁敏儿抱起,然后跑出了巷子,傅芸墨探头看去,那黑白双煞能听声辨位,手中绿光一闪,傅芸墨大觉不妙,大喊道:“他们放暗器!” 南昆仑艰难地回过头,看到了白索魂手中的暗器,他就算想要躲,却也闪躲不来,毕竟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靠!” 傅芸墨冲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一空就想着要掩护南昆仑离开。 “臭丫头臭小子!受死!” 黑白双煞是老江湖,如今被两个毛孩暗算,这事儿传出去还如何能立足,自当下了死手,好在他们如今双目不能视,发出的暗器也无法命中傅芸墨的死门。 傅芸墨只见白索魂手中的暗器飞出,速度极快,她下意识用手去挡,却来不及,那暗器直直刺入了右肩上。 “...啊!” 傅芸墨吃痛,刚刺入的刹那感觉不到多大的痛意,等大脑回过神来,那痛意便传遍了全身。傅芸墨小时候跌折过手,那时候觉得那是全世界最痛的痛觉,如今一比,那骨折的痛却算不得什么了。 南昆仑看着与自己且行且退的傅芸墨痛呼了一声,马上道:“小墨姐,别管我了,快走!” 傅芸墨一听,明明伤的是肩膀,可如今痛得脚都软了,哪儿还走得快。 “快杀了他们!” 黑夺命的声音有些尖锐,看起来当真被逼急了。 “我的暗器袋子掉了!” 白索魂的话让傅芸墨有那么一刻想要笑… “没用!” 南昆仑看了看,停在了原地,道:“小墨姐,你走在我前面!” 傅芸墨就这样走在南昆仑身前,背对着黑白双煞,转个弯逃掉了,出了小巷,回到了青龙巷。 他们狼狈的身影很快就迎来了路人的围观,只要有人,黑白双煞就不能随便造恶了。 “这不是小墨丫头吗?你的肩受伤了,得赶紧去找大夫!” 江湖人士互相厮杀在天机城看多了,倒是第一次见普通店小二受伤的,而且看傅芸墨的肩头,流出的黑血,一看便知道中毒了。 “快快快,把人抬去见大夫!” 周围的人想要动手,却突然却步,碍于傅芸墨是女子,只有一个大婶走过来扶起了傅芸墨。 南昆仑有些急,他低头看着昏在自己怀中的宁敏儿,忽然脸色一红… 是她?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麻烦你们通知苍云派的弟子,就说我们从黑白双煞的手中救回了这位姑娘。” 南昆仑说完,看了看宁敏儿的腰间,那里有个腰牌,他胡乱摘下后,交给了围观的人,道:“万事拜托了。” “这位大嫂,麻烦你照看一下。” 南昆仑把宁敏儿交给了一个大婶,然后转头看向傅芸墨。 “小墨姐,你怎么样?” “...你再磨叽下去,我就要死啦!” 傅芸墨看着南昆仑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当,心下也放心,只是他的台词真是老套急了。 最后南昆仑和那个大婶扶着傅芸墨去了最近的医馆,而傅芸墨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痛都感觉不到了,浑身轻飘飘的… 全世界都黑了… “小墨姐!” 就在医馆的门口,傅芸墨晕了过去…傅芸墨晕过去之前,她在想… 我是得了什么绝症,居然去给男主角挡刀…明明他就该受此劫啊! 武林大会如今还在休歇间,突然有一个人走到了苍云派宁不屈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敏儿有事么?那两位救命恩人呢?” 宁不屈的动静引来所有人的侧目,也包括莫漓兮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宁不屈身上。 “那个…听说金发的女子中了暗器,如今在医馆,那男子却是没有受伤的。” 莫漓兮一听,脑子突然绷紧了起来… “金发的女子?…莫师姐,会不会是那小二姑娘?” 诸葛甜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莫漓兮马上站了起来,道:“敢问搁下那金发的女子在哪里?她是在下的朋友,兴许我能为她疗伤。” “莫仙子多礼了,二位请随我来。” 就这样,本来武林大会两刻的休歇时间便无限期延后了,因为苍云派和天缘派都赶了过去青龙巷。 莫漓兮进了医馆,却不见傅芸墨,转而她看见了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南昆仑。 “傅姑娘呢?” 莫漓兮显然有些急,也失了礼数,没有称呼南昆仑便问了傅芸墨的下落。 “在里头,老医师在帮小墨姐取暗器出来,可是…暗器上有毒…黑白双煞的…” 一听是黑白双煞,莫漓兮的脸色忽然煞白,也不管什么,从进了内室,把里头还在处理伤口的老医师吓了一跳。 “姑娘…你…” 那老医师吓得手上的钳子都掉在了地上,他行医多年,怎会想到有人会突然闯进内室。 莫漓兮一见傅芸墨脸色苍白,唇色发紫的躺在榻上,衣服被拉开露出那雪白的肩膀,可那肩膀上却有一个丑陋的伤口,暗器已经被取了出来,潺潺留着黑血。 “老医师,我是天缘派莫漓兮,略懂医术,男女有别,不如让我试试?” 莫漓兮说完,那老医师这才安下心来,天缘派莫漓兮的大名谁没有听过,她武功高,医术也好,老医师自然放心把傅芸墨交给莫漓兮。 “自然没问题。” 老医师退了下去,莫漓兮随即将内力凝于指尖,点在了傅芸墨的周身大穴上。 伤口止血容易,可这毒… 窗户的缝有徐徐凉风吹来,随即莫漓兮听见了一把冷漠清淡的女子声音。 “黑白双煞的毒,用迷梦草能解。” 莫漓兮一听,精神一震,马上道:“你是谁?” “呵…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说完,又一阵风吹来,那人似是走了,这等身法与内力,怕也是武功极高之人… “多谢…” 后来莫漓兮跟老医师要了迷梦草,覆在伤口上后,毒素全数被吸出,最后包扎好傅芸墨的伤口,傅芸墨的脉象也终于稳定了下来。 “爹!” 宁敏儿在不久前就醒了过来,见到宁不屈过来,她马上把宁不屈抱住,显然被黑白双煞吓得不轻。 南昆仑看了宁敏儿一眼,叹了口气,转头又看向医馆的内室。 “这位小兄弟,谢谢你救了小女。” 宁不屈安慰了宁敏儿后,便走到南昆仑面前跟南昆仑道谢。 “不必谢我,这都是小墨姐的功劳。” 南昆仑不知道傅芸墨是怎么知道宁敏儿会出事儿,找到来青龙巷,但是如果要算起来,傅芸墨才是最大的功臣。 “无论如何,谢谢这位公子相救。” 宁敏儿也走到南昆仑面前,她虽然骄纵,但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还是懂的,自当要跟南昆仑道谢。 南昆仑一见宁敏儿,忽然脸色又红了起来,别开眼道:“...不必…是…是小墨姐的功劳…” 诸葛甜儿和文若娴看着苍云派对着南昆仑一阵道谢,随即诸葛甜儿便道:“也没见过莫师姐如此担忧一个人。” “...叫掌门。” “是是~” 文若娴蹙了蹙眉头…的确是见莫漓兮这般担心一个人…不过这傅芸墨当真有着一股魅力,想要让人去探知更多的魅力…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 话说咱小墨是有点逗,但是呢,文是很正经的(正经脸.jpg)!哈哈哈! 法老之前的非V文开始被锁了,我发现是jj用系统设定了一些词儿,看到词儿就锁,为了省钱,也不用审核员,也是醉了,我也懒得改了,服气就两个字。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空的飞鸟 8个;益笙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青空的飞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四章 傅芸墨仿佛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正在和家人吃晚饭,虽然爷爷依然板着一张脸,可是还是不停地往自己碗里夹菜,爸妈笑而不语… 忽然悲从中来,傅芸墨哭了,而眼前的画面却消失了… “小墨姐?” 傅芸墨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栈,等到眼睛适应阳光之后,她才看清了坐在床沿的人,是小玉儿。 当傅芸墨全身的知觉都恢复之后,她才感觉到了右肩传来的阵阵剧痛… “嘶…疼死我了…”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右肩,想要起来,可是一动,右肩的伤口就疼得要命。 “小墨姐你先别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我去叫莫掌门来。” 说完,小玉儿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而傅芸墨还没会过意来,这叫莫漓兮来是要干什么? 难道…莫漓兮知道自己受伤了? 也是,若是通知了苍云派掌门,怕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天机城了,莫漓兮大概也是知道的。 傅芸墨大呼了一口气,反正动不了,那就好好呆着吧,只是小玉儿啊…你能不能让我喝口水再走啊… 喉咙简直像是被火烧一样… 好在很快,房门又被推开来,莫漓兮跟着小玉儿走了进来,跟随在后的还有苍云派的掌门宁不屈。 诶?怎么两个大佬都来看自己? “暗器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伤口容易被扯动,你可别乱动。” 莫漓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像是春天吹来的风,带着几分软绵绵的气息,让傅芸墨很受用。 “额…能不能,让我喝口水?” 这很重要!我喉咙快烧起来了! 小玉儿一听,马上给傅芸墨倒了杯水,只是走到傅芸墨跟前时,莫漓兮却说:“我来吧!” 就这样,莫漓兮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傅芸墨,虽然伤口有些疼,但是好在有莫漓兮的力量撑着,倒也还好,只是莫漓兮身上的香味…真是醉人啊… 喝过水后,莫漓兮轻轻把傅芸墨放下,这时宁不屈才开口。 “听南小兄弟说是姑娘救了我家小女,老夫特来拜谢姑娘。” 傅芸墨一听,顿时觉得南昆仑是不是傻,这么一个好机会邀功,他居然不会珍惜! “额…其实南昆仑那小子出了很多力,我…嘶…” 不能激动不能激动,傅芸墨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定下心来。 “姑娘不必自谦,我听南小兄弟说是你带他找到黑白双煞这才救下小女的,小女如今在外说要给姑娘你买个礼物道谢,过会儿便会亲自来道谢。” 傅芸墨很想翻白眼…南昆仑你这小子是不是诚实过头了… “是啊小墨姐,昆仑哥昨天还一直守在门外呢,想要等着你醒来,后来还是在掌柜劝说下回去休息了,这才刚睡下不久。” 傅芸墨叹了口气,还算那小子有良心。 “老夫晚些再来拜会姑娘。” 一个男人在女子的闺房待太久始终不妥,所以宁不屈还是先行离开了,而莫漓兮还坐在床沿,看着傅芸墨一言不发,这傅芸墨倒是被盯得有些心慌,心扑通扑通地在乱跳。 漓兮妹妹,你不知道这样盯着人看…会让人很不自在吗? “玉儿姑娘,能否劳烦你在我师妹那里拿一些外敷的药物过来?” 莫漓兮忽然开口,对着小玉儿她也是一脸的和善,露在外面的眼睛仿佛弯成了一道桥,十分好看。 “好的莫掌门。” 小玉儿就这样走了,傅芸墨和莫漓兮独处了起来,这气氛变得有些奇妙和诡异。 连空气都安静得吓人… “那个…莫掌门,谢谢你啊…” 傅芸墨笑了笑,有些尴尬,因为她一时间也看不出莫漓兮眸子里那些复杂的情绪是什么,刚醒来,脑子有点昏。 “不必…你的伤需要多休养,掌柜知道你的情况,也让你好好休息。” 莫漓兮说完,傅芸墨点了点头,敢情你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还有,之前跟你说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 莫漓兮的声音没有对刚才小玉儿的温和,反而多了一丝急切,傅芸墨还在想莫漓兮说的是什么事儿的时候,莫漓兮又开了口。 “来天缘派,我能教你一些防身的武功,日后也不至于…” 不至于被这些恶徒所伤… 莫漓兮藏在袖中的拳头渐渐握紧,眉头轻蹙了起来。 傅芸墨眉头一挑,笑了笑,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儿。 “那个…我现在脑子有点乱,能不能迟一些答复你?” 傅芸墨着实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天缘派,只是莫漓兮提出的条件让自己很心动… 学武功啊!这是她穿来这个世界一直想着的事情啊,可是她又不想涉入江湖,纠结啊! “可以,你好好休息。” 莫漓兮显然有些失望,但是她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那个…莫掌门,你还会在这里留多久?” 至少给自己个日期,那自己好歹也能花点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啊。 “五日。” “好。” 空气瞬间又安静了起来,好在这个时候,小玉儿进来了。 “药来啦!” 然后莫漓兮在小玉儿的帮助下,给傅芸墨上了药,傅芸墨自小怕疼,这入肉的疼简直是要命。 “疼疼疼疼!” 傅芸墨感觉自己的脑袋被这痛觉瞬间痛清醒了。 “怕疼还敢给别人挡暗器?” 莫漓兮大叹了口气,她眼中没有笑意,倒是眉头蹙得老紧,怕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一时情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干的…” 天知道当时自己脑袋怎么会秀逗了,跑去给南昆仑那大块头挡暗器,明明自己怕疼得要死。 “好了。” 莫漓兮上好药,和小玉儿扶着傅芸墨躺下。 “你先休息吧,我晚些再来看你。” “那个!莫掌门…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儿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儿的话别耽搁在我身上。” 其实就是右肩开了个口子,就是有些疼,怎么整得自己好像身受重伤需要人时时刻刻照看着一样。 “不耽搁。” 说完,莫漓兮就离开了,而傅芸墨看向小玉儿,只见小玉儿也是懵了一样看着自己。 “小玉儿…我这…不是身受重伤吧?” 小玉儿摇了摇头。 “我这也只是开了个口子吧?” 小玉儿点了点头。 “但是啊,昨天莫掌门抱你回来的时候,你的脸色可吓人了,唇是紫色的,脸是白色的,都把我吓哭了。” 小玉儿说着,一想到昨天那个画面,她都以为傅芸墨撑不过去了。 “....等等…”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莫掌门抱我回来?” “嗯啊!” 天…傅芸墨闭上双眼…怎么感觉…这有点…甜? 晚上,莫漓兮和宁不屈又来看了看傅芸墨,不过傅芸墨吃过药不久,睡了过去,他们便没有多留了。 深夜的四海楼,安静得有些吓人,而小李掌柜正检查着白日的账目,此时一个深蓝色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夜教主,今天这么晚?” 小李掌柜抬头,朝着夜溪寒笑了笑,夜溪寒却连一个正脸都没有给他。 “你多话了。” 夜溪寒只是冷冷地回复了一句,正要上楼的时候,小李掌柜的手顿了顿,算盘那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 “谢谢你救了小墨姐。” 夜溪寒沉默,不说什么,只是继续自己的脚步走上楼。 “作为感谢,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小李掌柜说完,轻轻碰了碰算盘的珠子,啪的一声响在安静的夜里,仿佛有一头沉寂的野兽正在夜里悄悄的睁开了眼睛。 夜溪寒停下了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手中的剑紧了紧。 “赵家的人依然在天机城里。” 小李掌柜说完,手指灵活地动了起来,而夜溪寒此时微微回头,露出半个侧脸。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夜溪寒眸中的冷意,比之这秋天的风更冷上了几分,仿佛小李掌柜多说一句话,她手中的剑便会出鞘。 小李掌柜却没有开口,只是耸了耸肩,继续看着手上那厚厚的账本,一手打着那用起来极为称手的算盘。 夜溪寒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关上门的瞬间,她想起了今天的事儿,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那人居然假扮自己去吓那黑白双煞,而那黑白双煞居然也信? 也不想想她夜溪寒若是要杀人,何须出声告知,她可不是月落山庄那群伪君子,也不是苍云派的正人君子,杀人,要杀便杀,何须多话。 出口提醒莫漓兮,不过也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假扮自己这件事儿,她还得跟这店小二算一算,自然不能让这店小二这么轻易死去,况且就算自己没有出口提醒,有宁不屈那老头和莫漓兮在,肯定也能把毒解开的。 不过她也没想到…那看起来胆小如鼠的店小二,居然还能为同伴以身挡暗器,这实在是… 愚蠢至极… 夜溪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耐人寻味。 楼下,小李掌柜在算账的时候,想到了傅芸墨,忽然就叹了口气… 他看向通往后院的那扇门,怔怔入神… 那人的肩受了伤,不知道多久才能康复写出自己也觉得好看的字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现在莫仙子和小墨还是有点甜的,嘿嘿~ 女魔头:你跟那个姓莫的在做什么? 小墨:...她给我上药。 女魔头:... 小墨:你可别乱来啊!你现在可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女魔头:...呵呵。 小墨:啊!疼疼疼疼!剧本不是这样走啊喂! 法老:剧本有对过(喝茶)? 哈哈哈,以上小剧场与正剧无关,正剧是很正经的!(正经脸.jpg)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墨迹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五章 次日,傅芸墨觉得自己真的睡太久了,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僵硬起来了,她真的想要动一动,所以一大早便让小玉儿扶自己起来,到院子去散散步。 四合院的早上还是那般忙碌,各个都忙着梳洗,而只有傅芸墨披了件外衣在院子坐着。 “小墨姐!你的伤没事儿吧!” 南昆仑一看到自己就跑了过来,傅芸墨看着那男孩扬起大大的笑容,便笑道:“能有什么事儿,就开了个口子。” 南昆仑还想要关心一下傅芸墨的时候,倒是经过院子的张大麻子却是冷哼了一声:“有人命好啊,有莫仙子亲自跟掌柜帮忙请的假,开了个口子就请把半个月,要是伤口再大些,怕是要请半年咯~” 张麻子嘴里不饶人,南昆仑刚想说什么,却被傅芸墨阻止,跟疯狗吵架没必要。 可是傅芸墨默不作声,却让刚好来四合院探望傅芸墨的莫漓兮看见了这一幕。 “这位大哥,莫不是搁下想要请半年假?我想我可以帮你一忙。” 莫漓兮说完,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剑,那张麻子一看,脸色煞白,马上走开了,看着张麻子夹着尾巴逃走的模样,南昆仑和傅芸墨同时笑了出声。 “你好啊,莫仙子。” 南昆仑向着莫漓兮抱拳,莫漓兮朝他笑了笑,眼神便落到了傅芸墨身上。 “出来走动,也得小心伤口,动作别太大。” 莫漓兮柔声叮咛这,傅芸墨倒是觉得这种温柔让自己有些无所适从,脸色不禁一红,道:“我知道的,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嘛~” “哈哈哈!倒是第一次见小墨姐你这般窘迫的模样!” “臭小子,若不是为了帮你,我会受这个伤?” 傅芸墨白了南昆仑一眼,这臭小子这时候还来埋汰自己! “是,小墨姐,你的大恩大德,我必定赴汤蹈火来报答你的恩情!” 南昆仑说得浮夸,但是傅芸墨倒是满意了,小说里,南昆仑是一个有恩必报,说到做到的人,人设倒是很不错,所以她也不怀疑南昆仑的话,甚至觉得,交他这个朋友,倒也是很不错的。 “其实是宁掌门让我来看望看望你,他等会儿忙完会和他的女儿一同过来。” 莫漓兮说完,却见傅芸墨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失望,马上又道:“当然,我也很担心你的伤情,所以便过来了。” 果然,说完后,傅芸墨微微勾起来一个笑容:“谢谢,那个武林大会怎么样了?” 傅芸墨刚说完,南昆仑就马上回答道:“因为黑白双煞这件事儿,武林大会暂停了,后来安顿好你之后啊,莫仙子可谓是大杀四方,败尽群雄啊!” “南兄弟这般说未免有些夸大。” 莫漓兮轻笑,这人说话怎生如此浮夸? “只是胜得侥幸,若有一招不慎,便也是会落败的。” 莫漓兮说完,傅芸墨看着莫漓兮和南昆仑两人笑了笑,忽然感叹男女主角终于要发展感情线了么?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居然有些微妙呢? 此时,宁不屈带着一个少女过来了,这个少女傅芸墨在混乱之中胡乱瞥过一眼,是宁敏儿。 眉目清秀,那双大眼睛水灵至极,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面若桃红,是个灵动的小美女。 只是见过莫漓兮和夜溪寒的真容后,傅芸墨倒是觉得宁敏儿有些普通了,只是她却是多了莫漓兮和夜溪寒二人身上没有的少女感。 “傅姐姐醒了啊!” 宁敏儿一见傅芸墨,马上走了过去,蹲在傅芸墨身旁,捉住傅芸墨的手,态度亲热,只是傅芸墨有些难以适应,她本就不喜欢跟别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但是碍于宁敏儿的热情,她又不好拒绝,只好笑意迎人。 “嗯…你是…宁女侠吧!” 傅芸墨看着这个本来由自己主演的角色,心情有些微妙,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天真烂漫和热情。 “叫我敏儿就行啦!” 宁敏儿从袖中拿出一个发簪,手工精细,还有淡淡的梨花香,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物品,但是在心意方面却是达到了,因为傅芸墨的观察力一向很强,她看到了宁敏儿手指上的一些细小伤痕,便知道这发簪是她自己雕刻的了。 “谢谢宁…敏儿,你没事便好,不必送我礼物的。” 傅芸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说出这般矫情的话来,差点都被自己逗笑了。 “当然要送!” 宁敏儿不容傅芸墨拒绝,给傅芸墨带上那发簪,然后呵呵笑道:“傅姐姐真好看!” 若真要说起来,傅芸墨其实当真比宁敏儿美上几分,而且气质方面,傅芸墨比宁敏儿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睿智与洒脱。 “那我就谢谢你了。” “是我要谢谢你啊!对了,爹爹有话要跟你说。” 宁敏儿这才想起还站在她身后的宁不屈,若是再蹉跎下去,宁不屈回去怕是要训自己的。 “南大哥!” 宁敏儿转头看向南昆仑,只见那大男孩红了脸,也见宁敏儿红了脸… 少年少女的爱情啊…咦!不对… 南昆仑应该是和莫漓兮…! 她转眼看向莫漓兮,只见她也看着南昆仑和宁敏儿,只是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像是祝福? 喵?出了什么问题? “傅姑娘,其实在下有一事想要与傅姑娘商量。” 宁不屈双手作揖,一身正气,眉目不怒而威,却又不失礼仪,傅芸墨终于明白一派宗师是一种怎样的模样。 “宁掌门请说。” “傅姑娘与南兄弟有如此侠骨心肠,我想招二位进入我的门下,老夫亲自教授武功,以报此次救小女的恩情。” 傅芸墨听完,笑容僵在了嘴边… 她…又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 傅芸墨不自觉地看向莫漓兮,显然莫漓兮也有些诧异,怕也不是不知道宁不屈有这般打算吧! “我与南兄弟已经谈过此事,但是南兄弟说傅姑娘是他的挚友而且他待你如亲姐,一切得听你的意见。” 傅芸墨转眼看向南昆仑,只见那人诚恳地看着自己… 喵的南昆仑你这个甩锅侠… 傅芸墨又看向了莫漓兮,那人正看着自己,那一双摄魂的美眸里有着几分迫切…那是迫切自己去拒绝的渴望… “咳咳嗯…宁掌门。” 傅芸墨忽然感觉头皮发麻,这五大高手之一亲自教导自己武功,这条件太好啦!但是…自己不想去…因为莫漓兮的一个眼神。 “我自问没什么天赋,而且我性子野惯了,只想过一些平淡的生活,但是南昆仑不同,他若是拜入你门下,定必有所作为的。” 这样她就抱不到男主大腿了啊!岂不是要转而抱女主角大腿? “如此…那南兄弟的意思是…”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南昆仑的身上,只是傅芸墨还瞄了一下莫漓兮,能看见她眼角的笑意,极淡,但是还是让傅芸墨看见了。 “我也只能拒绝宁掌门了。” 南昆仑笑着拒绝的,脸上不觉有一丝后悔,傅芸墨的脑袋忽然轰的一声炸裂…不对啊,南昆仑应该会拜入苍云派门下才对啊! 这剧情不对啊!! “如此…可惜了,虽然无缘成为师徒,但是在下也愿意教二位一些防身的招式作为答谢。” “好啊!谢谢宁掌门!” 南昆仑很快就答应了,傅芸墨倒是有些懵了…南昆仑没有拜入苍云门下…那…剧情怎么走下去了? “二位好好休息,苍云派还会逗留几日,等傅姑娘伤势再好一些,我会来履行诺言的。” 虽然脸上有些失望,但是宁不屈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叮咛傅芸墨要注意休息后,便和宁敏儿一同离开了,而宁敏儿在离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南昆仑,这一眼…真是温情四溢啊… “南昆仑!快出来前厅啊!要忙不过来啦!” 是曾大壮的声音,南昆仑一听,马上皮一绷紧,转身就要跑过去。 “来啦!小墨姐,你可要好好休息啊!” 说完,南昆仑一溜烟地跑了,傅芸墨看着南昆仑的背影,不自觉地嘟囔着:“这小子是不是傻…” 此时她才发现莫漓兮还在安静地看着自己… “额…莫掌门,我会好好休息的。” 以为莫漓兮又要叮嘱自己好好休息,毕竟让自己好好休息这些话这两日来她听得耳朵都要耳鸣了。 “...我也可以亲自教你的。” “嗯?” 喵喵喵?傅芸墨一下子大脑反应不过来,莫漓兮已经转身离开了,就连脸上的表情,傅芸墨都捕捉不到一个… 我也可以亲自教你的… 骨头怎么突然就酥了… 四合院里总算是安静了,大家都忙去了,而傅芸墨则是自己走回去房间休息了,毕竟她伤的是肩膀不是脚,走路这种事儿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回到房内,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手握住热茶驱驱这秋天的冷意… 她觉得这剧情越来越奇怪了… 怎么南昆仑没有去苍云派… 莫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导致了一些蝴蝶效应…这岂不是所有的剧情都要变? 不管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后来小玉儿会按时给自己送吃的,定时给自己换药,自己倒是没有饿着,只是睡太多了,现在也睡不着了,看了一些跟掌柜借来的书,一晃眼便到了晚上了。 跟掌柜借来的也不过是一些记录民间和江湖轶事的书,打发时间也是够用的,只是这一看到了晚上,她也闲不住了,想要动一动筋骨,便走到了后厨,想要找差不多下班的陈大厨给她煮完羹汤当宵夜,只是没想到前厅因为客人不多,厨房早就关门了,而且陈大厨也早就回房休息了。 傅芸墨也只好在厨房前感受着瑟瑟冷风…早知道问了小玉儿情况再过来,哎,白走一趟… 正当傅芸墨要回去,却听见了一阵极快的破空声音! “谁?!” 傅芸墨吓得缩到了角落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 女魔头:听说你在跟别人调情。 小墨:...并,并没有。 南昆仑:但是我觉得你和莫仙子挺配的。 小墨:!!! 女魔头:呵~ 小墨:南昆仑你丫的少说一句会死啊! 后来...小墨被女魔头扛走了... 以上小剧场与正文无关,哈哈哈!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归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六章 “谁?!” 傅芸墨躲在了暗处,一不小心拉扯到右肩伤口,发出嘶一声… “姑娘…” 一个黑影落下,轻易地就发现了傅芸墨的位置,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而且有些急切,看似是受了伤。 “你…你是谁啊?” 傅芸墨还是躲着不敢出来,岂料那人却道:“那日我见姑娘舍命护同伴,这侠骨心肠世间难见…我想…” 傅芸墨探出头来,眉头紧蹙…这个人当日也在那里?而且看他也是会武功的,居然也没有出来帮忙? 哼! “你想什么?” 傅芸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见那黑衣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在月色的照耀下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我想把它交给你。” 那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块黑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了傅芸墨,傅芸墨恐防有诈,便也不敢去接。 只是这包裹怎么有一阵…咸鱼味? 那男子也不说什么直接把包裹塞到了傅芸墨的怀里。 “这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功…往后一切拜托了…” 说完,那男人竟是脚尖一点上了屋瓦,几个呼吸间便不见了踪影… 傅芸墨嗅着怀中那阵阵咸鱼味,立刻五官都皱了起来…打开包裹…果然看到了一条咸鱼… 忽然她想到了尚方宝剑这个梗… 喵的…绝世武功? “喂!这咸鱼你拿回去蒸了吃啊!” 傅芸墨对着刚才那男人离开的方向喊道,但是意料之内,没有人回应她,不过倒是有个人走了过来。 “小墨姐,你怎么在这里?” 南昆仑穿着里衣走了过来,看他手里还拿着毛巾,显然是刚洗了澡。 “刚才你跟谁说话?” 南昆仑刚走近傅芸墨,便马上退了一步,用手捂着鼻子。 “小墨姐,你偷厨房的咸鱼!” 傅芸墨拿着那条咸鱼进退不得,听得南昆仑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 “南昆仑,我跟你说件事儿。” “你说。” 南昆仑依然捂着鼻子,站在傅芸墨三尺开外。 “我刚才遇到了一个黑衣人,他把这个给了我。” 傅芸墨顿了顿,忽然有些想笑,因为她说着一件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偏偏这事儿又是真实发生了。 “说这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功…” “...” “小墨姐,编故事的技巧…见长了啊…” “去你的!” 后来在傅芸墨的一番解释下,南昆仑总算是信了,傅芸墨深得陈大厨的宠爱,要什么没有,何况是一条咸鱼,傅芸墨没必要去偷,而傅芸墨也没必要编这么一个故事来忽悠自己。 两人点了根蜡烛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撑着双颊看着眼前的那条咸鱼,哦,不,绝世武功怔怔入神。 “横看竖看都是一条咸鱼…” 南昆仑实在看不出这条咸鱼有什么蹊跷… “别说了,我都有点饿了…” 傅芸墨本来就是要来找宵夜的,如今却沾了一身的咸鱼味… “不如…小墨姐,我们明天再研究吧!今天有些太晚了。” “好吧…” 吹熄了蜡烛,傅芸墨把咸鱼带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用厚厚的布包好,放在了自己的床底下,这才没有让异味传出来… 好歹人家也是绝世武功…还是好好地保护着比较好。 次日,宁不屈来了,他遵照约定教了傅芸墨一些简单的吐纳之术,再配合一些苍云心法的一些入门基础,虽然傅芸墨大致上没听懂,但是宁不屈倒是有耐心,教了一次又一次后,傅芸墨大概知道怎么运气了… 气由中门而入,如海归川,直入丹田,川流大海… 周而复始… 这是最基本的吐纳之法,宁不屈说当自己掌握好后,再以苍云心法的口诀运行一次,便能学会基本的苍云心法了。 说起来简单,但是傅芸墨学什么中门入,什么如海归川什么的就算了大半天,自己这不是没天赋,自己这是听都没听过,不过只要让她捉住了诀窍,那便也是一理通百理明的。 学了大半天的吐纳,就在入夜的时候,傅芸墨走去了前厅,想要找酒喝,虽然大夫说过最好别喝酒,可是前两天睡得太多,现在怎么躺都睡不下,只好找酒喝了。 不过今日小李掌柜倒是很准时就在岗位上了,看到自己还很关心地打了招呼。 “小墨姐,你的伤好些了么?” 小李掌柜放下手上的算盘,走到傅芸墨身边,傅芸墨心中惊觉不妙…这酒…还能喝吗? “好很多了…只是这几日嘴淡,想找些酒喝。” 傅芸墨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不过小李掌柜倒是没有惊讶,仿佛是知道了一样,他回头在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小坛酒,看起来不像是客栈的酒,因为四海楼的酒坛子都会粘着四海楼的标志。 “这是我自己酿的药酒,放心,很香的,喝了对你的伤口也有好处。” 一直以为小李掌柜不懂变通,这不…倒是个暖心男。 “谢谢…” 傅芸墨接过酒坛子,然后和小李掌柜坐到了一个桌边,道:“小李掌柜,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她还以为小李掌柜会阻止她喝酒的… “无妨,你是客栈的伙计,而且还是女孩子,必须好生照看着。” 小李掌柜温和一笑,那俊秀的脸孔让人生不出半点嫌恶来,这大概就是长得好看的人的优点了。 “没事儿,你们可以把我当男子看的。” 傅芸墨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一向不是什么弱者,若是示弱,那也是情况需要…例如跟李人精撒娇要酒喝什么的… “如次貌美的男子,也是世间罕有。” 小李掌柜笑了笑,倒是在那书卷味里多了几分邪魅,而傅芸墨的嘴角不经意抽了抽… 这小李掌柜看起来斯斯文文正正经经的,居然会这般调侃人? “多谢小李掌柜的赞誉了,这坛酒我就收下啦!” 傅芸墨拿起酒坛子,打开酒盖子,就嗅到了其中掺杂着丝丝药味的酒香,不难闻,而且特别香。 傅芸墨小小喝了一口,入口芬芳,酒香四溢,带着甘甜,傅芸墨感觉味蕾全开,赞赏道:“好喝!” “你喜欢就好,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傅芸墨半眯着眸,果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什么事,小李掌柜你尽管说。”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傅芸墨也没打算白拿小李掌柜的药酒。 “其实只是小事,我这里有一本书,想要再临摹一本送给朋友,我见小墨姐你的字写得好看,便想请你帮忙。” 小李掌柜笑着请求,而且于傅芸墨来说也只是小事情,自然也就应下来了。 “小事情,包在我身上,什么书啊小李掌柜?” 傅芸墨说完,小李掌柜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本书,不厚,是一本佛经。 “原来小李掌柜还信佛。” 傅芸墨拿过那本佛经,封面就写了个佛字,里面全是梵文译成的楷书,傅芸墨看不懂。 “是宁安寺的朋友给我的一本经书正本,而我的另一个朋友刚好也礼佛,便打算送一本临摹的给他。” 宁安寺,这个名字听起来虽然有点陌生,但是傅芸墨还是有点印象,据说以前也是个大门派来着,不知道为何就突然没落了,然后就轮到了三大门派崛起。 “哦,那小李掌柜你什么时候要呢?” 傅芸墨觉得反正这几天上不了班没事儿做,写写书也是好的。 “三天,可以么?”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应下来,又喝了一口酒,只见小李掌柜说了谢谢,便又回到了柜台那儿算账。 而傅芸墨忽觉有一丝冷意传来,她抬头向楼上望去,却看见夜溪寒带着白玉面具倚着栏杆看着她。 傅芸墨顿觉浑身一震…这人…还没走? 只见她对着自己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然后一步步走下楼来,傅芸墨一看…不对,自己这不是在上班,赶紧溜! “傅姑娘请留步。” 傅芸墨听到那冰冷的声音传来,冻得她浑身一震…脑袋在快速运转着,这人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姓名的。 小李掌柜…傅芸墨投去求救的目光,奈何小李掌柜却依旧低头算账,看都没看自己这里! 不能这样啊小李掌柜! “是…是,客官,有什么事吗?” 傅芸墨下意识地想要弯腰,但是怕撕扯到伤口,便马上又站直了起来。 “别紧张傅姑娘。” 夜溪寒的声音忽然变得有几分娇媚,配上那嘴角南无邪魅的笑意,傅芸墨忽感大事不妙…这人今天不正常。 “我只是想问问傅姑娘,最近有没有看过什么奇怪的人来客栈,或后院?例如身着黑衣的人。” 傅芸墨一听,想到了昨日给咸鱼她的那个男人,忽然就联想起了初见夜溪寒的时候,她也是追杀着一个黑衣人… 莫非这两者是同一个人? 妈耶!这种事情也让自己遇见了? “所以傅姑娘,见过么?” 见得傅芸墨一直在走神,夜溪寒嘴角的笑意渐渐冰冷,仿佛失去了耐心一样。 “没有!” 傅芸墨毕竟是演员,她让自己的脸部表情镇定下来,矢口否认,若说自己见过,还给了自己一条咸鱼!自己岂不是往污水里带? “这位客官,夜已深,趁早回去休息吧!” 小李掌柜的声音打破了此刻有些尴尬的局面,夜溪寒也只是笑了笑,指尖忽而划过傅芸墨的脖子,让傅芸墨感受到那冰凉指尖的律动,然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仿佛是一个警告…仿佛在告诉傅芸墨,那微凉的指尖会随时变成冰冷的剑刃一样… “如此,便不打扰傅姑娘了。” 夜溪寒转身离去,傅芸墨浑身冒出了冷汗… 不对,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星爷的《九品芝麻挂官/白面包青天》,咸鱼梗是从这里想出来的,哈哈哈! 对了,张大、麻子的名字我才发现口口了,因为大、麻两个字,所以变成了张麻子。 其实我写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人站邪教,哈哈哈哈,因为莫仙子真的太美好了,那一句‘我也可以亲自教你的。’真的真戳心的,让我想把莫仙子抱回家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有我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七章 不对,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傅芸墨的脑中快速的运转起来,她不记得有小说中有这个黑衣人出现在客栈里的… 而且这条咸鱼…她也不记得有过… 只是听夜溪寒的语气,傅芸墨觉得自己已经被夜溪寒盯上了,据她推测,夜溪寒追踪了黑衣人很久,而她则怀疑黑衣人与自己接触过,可能给了自己什么,而为什么她那么笃定黑衣人给了自己什么? 莫非那个黑衣人身上没有她要的东西? 能搜到那黑衣人身上,怕是那黑衣人也已经… 傅芸墨忽然伸手覆上自己的脖子,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毛骨悚然起来… 她马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后,心依然砰砰跳个不停,她时不时看向窗外,后来实在睡不下去,只好又喝了几口小李掌柜给的药酒,咕噜咕噜地就这样喝了一大半… 醉意上头,心中那惧意消磨了不少,她躺回去床上,另一张床上是睡得正熟的小玉儿,还好刚才自己的举动并没有吵醒她。 闭上双眼,却又想到了夜溪寒那张绝美的脸蛋,猛地又睁开了眼… 宛如梦魇… 几番挣扎之下,还是睡不了,最后她拿出了床底下的咸鱼,解开了包裹的布条,放在木桌上,透过月光安静地看着。 除了比一般的咸鱼还要硬上一些,基本就没有什么特别了啊,它就是一条咸鱼啊! 研究了一个晚上,把咸鱼都看了个遍,看不出个所以然,把咸鱼包好放回床底下,洗了个手,便回去睡了,好在这次终于睡着了,只可惜一夜碎梦。 次日,宁不屈来探看自己的伤势,在大家的照顾下,其实傅芸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傅芸墨肩上有伤,宁不屈还没教傅芸墨剑术,依旧帮助她去巩固如何运功调息,而傅芸墨掌握了窍门之后,进步的确很快,这倒也让宁不屈刮目相看。 “傅姑娘学得真好。” 宁不屈拂了拂自己下颚的胡子,傅芸墨只是干笑了几声,敢情你之前以为我是朽木来着。 “宁掌门过奖了,是宁掌门教得好才是。” 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傅芸墨还是会的,毕竟她也是在镜头前混了好几年的人,也被网友归类为情商高的演员,一些事情她处理得还是过得去的。 “傅姐姐,过几天我们就要回苍云门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若帮得上忙一定帮的。” 宁敏儿的性格其实挺好,就是有时候有些骄纵,宁不屈也管不住,不过心地善良,有恩必报,想到小说里的她为南昆仑而黑化,就觉得有些心疼。 “嗯,好。” 傅芸墨看着眼前的宁敏儿,总是觉得有些微妙,这就是自己本来要出演的角色啊…可是她现在很大可能回不去了… 宁不屈叮嘱让傅芸墨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只是忽然有点想念莫漓兮,那清清冷冷却总是带着几分温柔的声音。 宁不屈离开不久,自己的房门就再被推开来,本来傅芸墨还满怀期待,但是一见来人,忽然就觉得有些失落了。 “干嘛呢?南昆仑,进来也不敲门,如果我在换衣服可不就被你看光了?” 傅芸墨一顿训斥,虽然她不介意,但是毕竟这是关乎礼貌与隐私的问题。 “对不起啊小墨姐,就是有点急。” 南昆仑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然后冲到了傅芸墨身边,道:“现在四海楼很多人在找你。” 傅芸墨一听,眉头一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隐隐有了些许不安… “怎么回事?” “就是那天…你告诉我有个黑衣人的,然后不知道这消息怎么传出去了,现在来四海楼里的人都说要找你,说你身上有风云诀什么的。” 傅芸墨一听,脸色一变,脑子嗡嗡作响…风云诀?那绝世武功是风云诀? “不对啊…怎么会这样…” 傅芸墨有些晃神,南昆仑马上举起三只手指,道:“小墨姐,我发誓我没有说出去过。” “没事儿,我知道不是你。” 南昆仑不是那种嘴碎的人,而这件事,傅芸墨也只让南昆仑知道… 不对…还有一个人。 夜溪寒! 为什么夜溪寒要这么做…? “那还有谁?” 南昆仑问道,傅芸墨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道:“一个…我们惹不起的人。” 傅芸墨坐到了床边,一手捂住了额头,想到了床底下那条咸鱼,她本就不想贪这什么风云诀,只是那黑衣人莫名其妙地塞给了自己,而且分明还是条咸鱼… 自己这不是被坑了么? 现在不是她不把东西交出去,只是交一条咸鱼出去,谁都不信啊! “...那怎么办啊小墨姐,今天来的人不算多,但是消息这么传出去,怕是李掌柜也要挡不住了。” 南昆仑担心道,今天前厅来的江湖人凶神恶煞的,都觊觎着一个小二手中的风云诀,然而因为四海楼有明令,不能在四海楼内打斗,江湖人都不敢动,但是天天赖在前厅,茶也不点,菜也不点的,还把百姓给吓跑的,这生意要怎么做下去啊! “李掌柜怎么说?” 傅芸墨一下子也没了主意,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被夜溪寒给摆了一道。 “李掌柜自然帮你顶着,你也知道李掌柜为人,虽然精打细算,可是若是客栈伙计出事儿,他肯定是帮着我们的。” 南昆仑说着,想起李人精应付不暇的模样,倒是看着都觉得累了。 傅芸墨垂眸深思,她不能这么陷四海楼于不义,虽然这事儿本不是她主动挑起,一切都是自己贪嘴闲逛到厨房所致,但是既然事情都出来了,必定不能拖累四海楼。 “南昆仑,我想我不能留在四海楼了。” 傅芸墨低眸,心情有些落寞,毕竟这里是穿过来后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有很好的同伴,有很好的掌柜陪着,可是这一刻意识到自己必须离开后,心忽然沉入了海底,沉入那幽暗无光的地方。 “小墨姐,你别想不开啊,无论如何楼里的小伙伴们都会帮你顶住的!” 南昆仑摇了摇头,想要打消傅芸墨心中的想法,却只见傅芸墨摇了摇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必须走。” 傅芸墨知道四海楼里的伙计会站在自己这里,但是他们只是在四海楼谋个生活,不能让他们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中。 “要走,一起走!” 南昆仑坚定地看着傅芸墨,傅芸墨心中温暖,到最后却只是给了南昆仑一个白眼,道:“你怎么要做我的跟屁虫啊!” 苍云派也因为自己不去,四海楼也因为自己要离开,如果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南昆仑对自己有意思呢! “你是我亲人!自从南家被灭门后,只有你对我最好,我早就待你如亲人了!” 南昆仑说着,眼眶居然红了一圈,傅芸墨一见,鼻子有些发酸,随即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肉麻。” 傅芸墨看见那人瞬间扬起的微笑,忽然觉得这个人也挺有做演员的潜质的。 ‘叩叩’ “傅姑娘在吗?” 傅芸墨和南昆仑两人同时看向房门处,一个纤细的人影在门外,而听声音,傅芸墨便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在的。” 傅芸墨应了一声,莫漓兮推门而入,见到南昆仑的一刻轻蹙了眉头,虽然变化细微,但是傅芸墨还是看见了。 这人在意南昆仑? “刚我在前厅知道了一些消息,怎么他们会说你拿了风云诀?” 傅芸墨这段日子一直在养伤,而且她一个店小二怎么可能拿到风云诀。 “...被人坑了。” 傅芸墨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以这一句话来表达她所有心情了。 “莫不是那个张麻子?” 莫漓兮能想到的,只有那张麻子跟傅芸墨最不对盘。 “不是。” 那张麻子哪来的能力,而且就算他要陷害我,也不会往这个方面下手,因为他没脑子。 “那个莫掌门,我有事儿要告诉你。” 傅芸墨说完这句话,然后转眼看向南昆仑,南昆仑会意,马上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你说。” 莫漓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傅芸墨忽然想要冲到她的怀中大哭一场,真是委屈极了,什么风云诀,一条咸鱼还害她落得要卷铺离开的下场。 “我要离开四海楼了。” 傅芸墨刚说完,她便看见了莫漓兮眼中燃起的光芒,只是她随即要说出来的,怕是要让莫漓兮失望了。 “但是我也不能去天缘派。” 傅芸墨说完,果然看到了莫漓兮眼中的失望,连带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心疼起来。 “为什么?” 莫漓兮不解,既然打算离开四海楼,为什么就不要去天缘派呢?难道…她就这般不待见自己么?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我得到了风云诀,而且会越来越多人知道,我留在四海楼会给四海楼带来麻烦,同理,我去天缘派,也会给天缘派带来麻烦。” 傅芸墨叹了一声,如今就算交出一条咸鱼,也是于事无补的,毕竟没有人认为那条咸鱼会是绝世武功,更可能会认为自己是在戏耍他们。 “...我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 今天也是拥抱莫仙子的一天。 今天也是女魔头坑老婆的一天。 小墨:我怎么就会看上那个女魔头。 法老:你还没看上啊! 小墨:也是也是... 女魔头:嗯? 小墨、法老:看上看上! 爱你们,么么哒! 第十八章 “...我会保护你的。” 莫漓兮的声音有些轻,但是房里就傅芸墨和她两人,傅芸墨自然把话听得清楚。 傅芸墨抬眼的瞬间,甚至还能看到莫漓兮的脸有些许的红晕,仿佛是在雪地里敞开的梅花一样艳丽。 “我知道你们都想保护我,但是你们越是对我好,我越是不能连累你们。” 傅芸墨没有去深思莫漓兮的脸色,毕竟现在她的心都乱成了一团,甚至已经在想,离开了四海楼后,她应该要去哪里才好? “而且,你才赢得了武林大会的魁首,不要因为我而让天缘派的名声受到影响。” 若是自己去了天缘派,武林中的各路人马一定会大批大批往天缘派跑,私藏绝世武功之类的传言会一传十十传百,而且毕竟天缘派里都是女子,扰了清修也是不好。 莫漓兮沉默,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开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 傅芸墨抬眼看向莫漓兮,看着她眼中的真挚,傅芸墨心中一股暖流流过,宛如三月天吹来的风一般怡人。 “其实莫掌门…不必为我费心,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傅芸墨的性格,其实有些受不了别人对自己好,除非自己也为那个人付出过很多,在月落山庄一事上,她只是给过莫漓兮一些提示帮助,其余的一切都是靠莫漓兮自己,况且她把自己治好这件事自己都还没答谢她,怎么还敢要什么帮助。 “我当你是朋友。” 莫漓兮是第一次对一个如此执着,说不清为什么,就算是对同门的师姐妹,她的一切态度都是温和有礼的,偏偏是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己去为她忧心。 朋友?或许吧!莫漓兮没有朋友,或许傅芸墨是第一个。 “...谢谢你…” 傅芸墨很感激莫漓兮,甚至很有冲动想要答应她,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因为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既是朋友,便祝我一路平安吧!” 傅芸墨扬起一个微笑,一个温柔的微笑,透过她眸中的波光,仿佛能看到她眸中的温度。 “...” 莫漓兮的眸子有些黯淡,但是抬眸的瞬间,傅芸墨又只能见得她眸光的温和。 “如果需要什么帮助,一定要告诉我,祝你一路平安。” 莫漓兮也不强求什么,毕竟她的性子也是淡泊的,只是遇上傅芸墨之后变得执着起来。 或许莫漓兮不知道,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陷在一个叫‘傅芸墨’的漩涡里,挣脱不开来。 晚上,前厅的人群已经四散,明日又是新的一天挑战,而傅芸墨挑在这个时间去到了前厅,本想找李人精,岂料今天小李掌柜提早站岗了。 “小墨姐。” 小李掌柜对傅芸墨扬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傅芸墨也回以一笑,道:“李掌柜已经回去了么?” 小李掌柜点了点头,道:“李掌柜今日似乎特别累,让我早点来替班。” 傅芸墨一听,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这都怪自己…不,也不是自己… 傅芸墨看向那地字三号房,夜溪寒住的地方,狠狠地剜了一眼。 “小李掌柜,地字三号房的客人还在么?” 傅芸墨问道,忽然她想要跟她理论,反正四海楼内她不能动手,出到外面去,为了所谓的风云诀,她也不会杀了自己,这可大大增加了她的谈资。 “姓夜的姑娘对吧?还在的,如今还在房内。” 小李掌柜柔声回答,书卷味十足的他,就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仿佛从未见他说过一句重话。 傅芸墨听后,便走了上楼,小李掌柜马上道:“你要找她?” “嗯…” 小李掌柜沉默了半晌,道:“好,那你小心。”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上了楼,来到地字三号房门前,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正想要敲门,里头却传来了一把声音。 “进来。” 仿佛知道傅芸墨要来,那人也不问是谁,也不等傅芸墨敲门,便直接开了口让傅芸墨进去。 傅芸墨的呼吸滞了一下,随即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夜溪寒的面具没有戴上,她今日身着一身白衣,与她那冰冷的眉目与性格倒是相衬,而且还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只是此人再美,傅芸墨到底还是害怕,因着她的眸子与笑意间,总是有几分戾气,仿佛是会割人的刀子。 傅芸墨这次倒是没有怂,虽然她很害怕,但是还是在坐到了夜溪寒的对面,迎着烛光,看着那人绝美的脸庞。 忽然,傅芸墨想到了一个形容,蛇蝎美人,这太符合夜溪寒了。 夜溪寒抬眼,倒是有些惊诧傅芸墨的举动,毕竟这个人之前都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如今倒是硬气了不少。 “你是个聪明人。” 夜溪寒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嘴角带了笑意,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甚至散发出丝丝阴桀之气。 夜溪寒知道傅芸墨这个人并不如她总是装作卑躬屈膝的模样简单,由她假装自己用计戏耍黑白双煞,救出宁敏儿,到现在已经猜到这些江湖传言都是自己传出去的,她便知道,这个人聪明得紧。 “我手上没有你要的东西。” 夜溪寒做那么多事,不过也是为了把自己赶出四海楼,方便自己取走她身上的东西,做了那么多,也不过是为了传说中的风云诀。 “上一个说这个话的人已经死了。” 夜溪寒的语气冰冷,尾音甚至带了一分上扬,傅芸墨能听懂她的情绪,她的话里带着对自己的自信,与对傅芸墨的警告。 傅芸墨的头皮一麻,瞬间觉得自己的腿都在颤抖起来,那个黑衣人果然死了,而她大概是看到了黑衣人塞了什么到自己的手上,但是碍于自己在四海楼动手不得,最后追上黑衣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把他击杀,后来她的目标就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无论你信与不信,真的没有。” 傅芸墨轻叹了一声,这个女魔头不好对付,况且看她的态度,大概是咬死风云诀就在自己手上一样。 “我记得上次给过你警告,你不是说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么?如今却又承认,莫不是心中有鬼?” 夜溪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双寒眸却越发冷冽,直冻得傅芸墨发抖。 “我只是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我只是一个店小二,小人物,我斗不过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因为你放出去的流言而让四海楼卷入纷争,我觉得你们魔教之人的手段真是令人感到可耻。” 说完傅芸墨便站起转身,不让夜溪寒看见自己嘴角的颤抖。 妈耶,她真的难得硬气了一回! 不过她真的好生气,因为夜溪寒,她的生活全都被打乱了。 她以为夜溪寒会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直到自己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听见房内那声几不可闻的笑声。 令人毛骨悚然… 傅芸墨走到了楼下,既然李掌柜那么累,她也不想打扰李掌柜了,便打算把辞行一事告诉小李掌柜。 “你真的决定了?” 小李掌柜似乎不怎么惊讶,但是眸中的丝丝担忧,还是让傅芸墨在秋天的夜里感到温暖。 “不想连累大家。” 傅芸墨苦笑,小李掌柜垂眸,轻声道:“大家都会舍不得你的。” 傅芸墨沉默了,她又何尝舍得离开这个大家庭,可惜现在却不得不离开,一想及此,她又想起了夜溪寒的恶劣,还有那黑衣人甩给自己的锅,给什么不好,给一条咸鱼是几个意思? “或许这就是大家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傅芸墨转眼似是想到了什么,调皮道:“不过你的经书一定会准时给你的,今天就已经抄好了一大半了。” 今天在莫漓兮离开后,傅芸墨就显得无事,便开始抄经,里头的意思隐晦难明,反正傅芸墨是看不懂,但是照抄这回事儿,对傅芸墨来说倒是没有难度。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你。” 小李掌柜温和而斯文的语气总能多给人几分好感,傅芸墨一听,倒是有些不自觉地红了脸,笑呵呵地道:“哎呀,小李掌柜,别肉麻了,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嘛~你看我这妖精,肯定还能再活五百年呢。” 傅芸墨看小李掌柜的眉头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松了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便安心下来了。 “嗯…回去休息吧,有事儿需要帮忙尽管告诉我们。”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想了想,便道:“只是我还得多在四海楼留一两天,我只希望李掌柜可别累坏了。” 她应付不了那群武林人士,所以也只能再委屈李掌柜个一两天了。 “无妨,我会多担待些的。” 二人寒暄了几句后,傅芸墨便回去了,而静谧的夜里,四海楼却有着一丝不平静… 小李掌柜的打算盘声听了,而他披着裘袍一步步走了上楼,来到了地字三号房门前。 “夜教主…” 小李掌柜在门外轻轻的唤了声,即不惊起邻房的注意,却又能让夜溪寒听个明白。 “就算傅姑娘离开了,她依然是四海楼的人,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不简单,那么有些事情就别做得太过分。” 本来温和的声音,掺和着夜里的寒意,似乎连声音都化作了冰刺,根根刺入房内那人的耳中。 “掌柜的…你也该知道,我是女魔头,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指点点,更不会受任何威胁。” 里面的声音也如寒冰一样,冻结了夜里的空气,本来静谧的四海楼,似乎有着一丝风云潮涌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今天也是拥抱莫掌门的一天么?哈哈哈 小墨:都站邪教去了。 女魔头:谁站了? 小墨:...不知道。 女魔头:站一个杀一个,站两个杀一双。 小墨:...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女魔头其实没有那么残暴。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好的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九章 次日,前厅依然风起云涌,后院依旧平静如水,得知傅芸墨要离开的消息,宁不屈马上来慰问,而且还给傅芸墨演示了几招苍云十三剑的基础剑法,让她离开后可以借此傍身。 一次,两次,傅芸墨还是没完全学会,好在她有舞蹈功底,很多动作还是做得不错的,在三次后,傅芸墨也终于学会苍云十三剑的基础剑法,而且这些天里南昆仑也学会了这套基础剑法,等她忘记了的时候,南昆仑还是能提醒提醒自己的。 当宁不屈一行人走后,傅芸墨便躲在了房间里抄经书,莫约一个半时辰便把剩下的都抄好了。 傅芸墨刚收好笔,这才刚过午时不久,便想着打坐练一练功。 说来也奇怪,这古代人的内力当真是有点意思,自从练了这苍云派的入门心法后,脚步轻盈了许多,动作灵敏了些,就连听觉和视觉都灵敏起来了,但是还没到一掌打出就能伤人于无形的地步,就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灵活了,伤口也不疼了。 傅芸墨伸了个懒腰,便盘腿坐在榻上,刚要入定,却被门外的嘈杂声给吸引了过来。 “麻子哥!” “你让开!” “小墨姐在休息!不可…!” 房门被一把推开,只见张麻子怒气匆匆地走了进来,好在自己还衣衫整齐,否则便是要让这个张麻子给看了去? “麻子哥,有何贵干?” 傅芸墨依然盘腿坐在榻上,抬眼看着张麻子那涨红的脸,随即心中有些不满,不满于这个人的无礼,这女子的闺房也是这些汉子随便闯进来的? “你!给我马上离开四海楼!” 张麻子指着傅芸墨,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傅芸墨眉头紧蹙,还未说什么,张□□子便继续说道:“因为你,我们前厅乱成了一团,你却躲在这里享福,若不是李掌柜护着你,你以为你还真能安然无恙啦!” 傅芸墨一听,拳头握得紧紧地,嘴角却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明天就会离开。” “越早越好,你厉害,得了什么风云诀,日后你是武林至尊还是横尸荒野也不要扯上四海楼!” 张麻子如此一骂,惹来了所有人,就连后厨的陈大厨,前厅的曾大壮都跑了过来一探究竟,然后马上拉住了张麻子。 “放心吧,我日后是生是死也与四海楼无关,而你给我马上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傅芸墨绷紧最后一丝理智,让张麻子滚出去,可是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 “最好你跟你的老相好也一起滚!搞得四海楼乌烟瘴气的!” “你说什么?” 傅芸墨站了起来,张麻子似是看到了傅芸墨眼中的怒火,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我说,你跟你的老相好南昆仑滚出去,别把四海楼弄得乌烟瘴气!” 此言一出,傅芸墨只觉脑中的理智‘啪’的一声断了线,她聚起了所有力量,一拳挥了过去,击中张麻子的脸蛋。 “我不反击你以为我好欺负是吧!张麻子,我处处忍让,你却越得寸进尺,我不发威你当我是哈喽吉蒂是吧!” 张麻子被打掉了一颗牙齿,如今傅芸墨修炼了内功,身体的力量比往日大了些,这一拳下去她是用了全力的,只见张□□子吐出了一颗牙齿,嘴里不断冒出血来。 “你!” 张麻子被众人扶住,每个人都让两人不要动手,但是却没有人去拉住傅芸墨,只是拉住了张麻子,也不是怕张□□子会动手打伤傅芸墨,而且下意识地钳制住张□□子,让傅芸墨好出一口恶气。 “你什么你!你以为我会跟你争掌柜对吧?你字也认得不多,样子又丑,又不聪明,心胸狭隘,恃强凌弱,你以为你这品性能当掌柜?得了吧!下辈子吧!” 傅芸墨这一骂,倒是把所有恶气都喷出来了,毕竟自己都要走了,也不必给这个张麻子面子了。 这一骂,周围的人也觉得解气,毕竟他们也不喜欢张麻子,但是为了四海楼的宁静,倒也是处处忍让,如今经傅芸墨一说,倒是把张麻子的缺点都说出来了。 张麻子被这么一骂,脸色涨红,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南昆仑却进来了。 “麻子哥,我还敬你一声哥,可是你这般污蔑我与小墨姐,我也想打你一拳了。” 南昆仑举起自己的拳头,这拳头倒是比傅芸墨的大多了。 “你们…你们!敢打我,我就去报官!” 张麻子明显有些怕了,他连连后退,神色慌张,几乎想要逃离这里。 “大家都别吵了,麻子去洗把脸,你们也随便动手,这里可是四海楼。” 陈大厨厉声道,张麻子一听,如获大赦,马上跑出了门外,小玉儿见状,还是不忍,跟了出去。 倒是陈大厨和曾大壮看见张麻子离开后,便忍不住笑了出声。 “解气,解气啊!” 陈大厨拍了拍手,傅芸墨这才转怒为笑,道:“日后你们可要小心一些,这人最是欺善怕恶。” 傅芸墨有跟大部分人说过自己要离开了,而张麻子没有被自己通知,那也是因为傅芸墨根本不想跟他多废话一句,岂料今天居然发疯找上门来了。 “知道的,明日你走前来见见我们,别悄悄走了,有空记得回来看看,还有,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陈大厨细心叮咛着,傅芸墨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石头哥。” 陈大厨和曾大壮很快就离开了,而南昆仑走到了傅芸墨身边,道:“那张□□子到底在发什么疯?” “借题发挥吧,想借此逼走我,他不知道我明天就走,我告诉他后,他便想要趁机奚落几番吧!”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忍让,那人越是得寸进尺,要适时的强硬,这才不至于到卑微的地步。 “哎,疯狗,我先出去干活了小墨姐,晚些再来找你。” 傅芸墨没多说什么,南昆仑离开后,她坐回了榻上,心中依旧愤愤不平,但是不是对张麻子的,而是对地字三号房的夜溪寒的。 此次离开,也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哎,听天由命吧! 晚上,傅芸墨想要先去跟小李掌柜道别顺便把佛经交给他,小李掌柜叮咛了几句后,给了傅芸墨一些银子,傅芸墨一开始拒绝接受,但是在小李掌柜几次的坚持下,傅芸墨还是收下了,而且傅芸墨还跟小李掌柜要了些酒,小李掌柜也大方地给她了。 这时,傅芸墨才觉得,小李掌柜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懂变通。 后来,莫漓兮出现了,说是要与傅芸墨聊几句,两人便又到了通往后院的那个院子里。 夜深人静,莫漓兮没有开口,傅芸墨也没有开口,周围就只有虫鸣声,而后,傅芸墨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打开了自己的竹筒盖子,喝下了一口酒。 “酒好喝吗?” 莫漓兮问道,傅芸墨倒是挑了挑眉,难道莫漓兮没有喝过酒?也是,她们过着的就像是尼姑生活一样,荤腥不沾,大概酒也是没有喝过的。 “要不你试试?” 傅芸墨把自己的竹筒子递给了莫漓兮,莫漓兮下意识地并没有接过去。 傅芸墨以为莫漓兮嫌脏,正要抽回手的时候,莫漓兮却一把接过傅芸墨的竹筒,除下了面纱,送到了嘴边,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傅芸墨看着莫漓兮紧蹙的眉头,还有喉间那不停抖动的细微动作,便觉得莫漓兮今晚上,好像心情很不好? 莫漓兮喝了好几口,然后才停了下来,随即似是被酒味呛到了,又不禁轻咳了起来。 傅芸墨扫了扫莫漓兮的后背,道:“这是水酒,兑了挺多水的,对你来说应该还可以吧!” 水酒的味道并不算太辛辣,莫漓兮大概是还能承受的。 “不好喝。” 这是莫漓兮的结论,她转眼看向傅芸墨,已经除下面纱的她,喝了酒的她,脸色有几分潮红,眸子有几分迷离,月色下,她就像一个醉仙子,出尘的容貌中多了几分妩媚,宛如一朵娇柔的花上多了几滴有人的露水… 莫漓兮看起来是有些醉意了… 傅芸墨只觉莫名的口干舌燥… “那以后莫掌门就别喝了。” 酒对一些人来说是好东西,于一些人来说并不是… “我明日就要返回天缘派了…明日一别,不知能否再相见。” 许是喝了酒,莫漓兮的话也直接了起来,但是语气依旧温柔,还多了几分不舍。 “有缘自会相见的。” 傅芸墨客套地说了一句,电视不也是这样演的嘛~ 莫漓兮却摇了摇头,她探出手覆上傅芸墨的脸,那微凉的手心贴上自己发烫的脸时,傅芸墨的心湖竟有丝丝微动… “当真只是朋友么?” 莫漓兮莫名其妙的话,把傅芸墨的思绪拉了回来。 当真只是朋友么? 其实这是莫漓兮在问自己,傅芸墨却听不懂。 随即莫漓兮倾身,就在傅芸墨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轻吻落在了傅芸墨的嘴角…带着阵阵酒香…温柔迷人…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跳得飞快… “为何我会想要这般对你…” 莫漓兮的声音带着她的馨香喷洒在傅芸墨的嘴角,就在傅芸墨完全愣在原地的时候,莫漓兮起身离开了,就连那张面纱都留在了石桌上… 傅芸墨摸了摸自己的唇,只觉自己的指都有些颤抖… 剧情好像有点不对劲…莫漓兮醉了才会这么做,对吧? 只是傅芸墨没醉,为何自己的心也会跳个不停呢? 转眼看见了莫漓兮留在石桌上的面纱,她一把抓起想要追上去还她,可是就在抓起的瞬间,她却顿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面纱,良久,才叹了口气… 算了,当做给自己留作一个念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站邪教的一天,嘿嘿嘿~ 小墨:法老,别告诉女魔头,莫掌门吻过我。 法老:没问题。女魔头,我是不会告诉你莫掌门吻过小墨这件事的! 小墨:... 女魔头:...呵! 小墨已死有事烧纸。 以上小剧场与正文无关,哈哈哈哈!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L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风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章 傅芸墨回到房间,却彻夜难眠,只要想到莫漓兮那莫名其妙的亲吻,心便会突突乱跳,然后脸颊发热… 不对啊…我…我至少有过男朋友啊,怎么现在对一个女子… 傅芸墨摇了摇头,翻了翻身,闭上双眼的时候又想到了莫漓兮那张倾城绝艳的脸,登时又睁开了眼。 不行不行…魔怔了… 傅芸墨觉得浑身都有些热,自个儿出去吹风,却发现南昆仑居然也在,而且非常孤独地坐在了树下的石椅上。 许是听到了动静,南昆仑回头的瞬间,便看见了傅芸墨缓步而来。 “小墨姐,睡不着?” “嗯…你也是吧!” 毕竟明日就要离开这里,南昆仑在四海楼的时间算短,他尚且不舍,何况是傅芸墨呢。 “嗯…我现在练了一招鬼剑,练了两招苍云十三剑,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也可以保护小墨姐,我想…去找出南家灭门的真相。” 南昆仑一直都想这么做,也并非是他不想,而是自己当时的能力太弱,如今来了四海楼,武学也有进步了,恰巧又遇到了要离开的四海楼的机会,他便想要重新调查起来。 傅芸墨自然知道南昆仑的处境,在这个武侠世界里,在武林中,武力就是一切,如今南昆仑也只是初窥门道,等到日后他也一定会成为武林中的一大高手,毕竟男主角嘛! “嗯…我陪你一起去寻找真相,只是我也怕成为你的负累。” 傅芸墨虽然聪明,现在算是有些许武学知识,之前可基本是零的。 “怎么会,小墨姐如此聪明,是我的好帮手才对。” 南昆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傅芸墨轻笑,这个少年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持着一抹大大的笑容,就像一个不想大人担心的孩子一样。 “但愿如此,现在江湖上所有人都说我拿着风云诀,此去,怕是要经历许多磨难,我且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要跟我一起走?” 傅芸墨还是害怕连累南昆仑,虽说抱着男主角大腿可能会安全些,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傅芸墨也真的把南昆仑当做自己的弟弟和朋友,她也不愿意南昆仑跟自己走上一条难行的道路。 “自然是真的,我南昆仑做事,说一不二。” 南昆仑又在对傅芸墨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傅芸墨白了他一眼道:“行了行了,总之以后的路,咱们再艰难都要走过去,若是一个不小心,我挂了,至少还有你替我安葬。” 傅芸墨没有禁忌,把‘死’挂在嘴边也觉得无所谓,或许有可能自己就这样穿回去现代了呢?只是南昆仑却不乐意了,紧蹙着眉头道:“咱们一起努力,谁都不能出事。” 看着南昆仑坚定的眼神,傅芸墨只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夜了,回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离开呢。” 良久,傅芸墨说了一句,南昆仑点了点头,二人便各自回房了,只是各怀心事,彻夜无眠。 次日,傅芸墨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囊后,看着床底的咸鱼,把心一横,也带了上路,她和南昆仑先在院子碰面,然后一一去向众人道别,跟大家不舍的道别后,就连平日里的大汉子陈大厨也不禁湿了眼眶,四合院里最开心的,莫过于张麻子了。 “来,给,你们这个月的粮银。” 李掌柜走了过来,给南昆仑和傅芸墨各自递去了一个钱袋子,几日不见,李掌柜当真憔悴多了,傅芸墨心生愧疚,正想说什么,接过的钱袋子沉甸甸的,这分明是给多了,刚想说什么,李掌柜却开了口:“年轻人啊做事少一些浮躁,多一分沉稳,日后日子还长着,记得保重。” 李掌柜露出一抹笑容,虽然他脸颊干瘦,但是这一笑倒是多了几分慈祥的感觉,傅芸墨便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故意多给的,便不再说话。 “这段日子谢谢大家的关照了,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日后江湖再见!” “大家保重!” 就这样一一道别后,在大家的不舍中,傅芸墨和南昆仑从后门离开了,只是刚踏出四海楼的门,他们便开始迷茫了,不知道应该要去往哪里。 却在此时,后巷走来了三个人,是莫漓兮一行人,她们步步走近,傅芸墨看见莫漓兮后,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如今已换了另一张面纱,然后干笑了几声,道:“莫掌门。” 莫漓兮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道:“特地来向你道别。” 跟随在莫漓兮身后的诸葛甜儿和文若娴也安静地跟着,并没有说话。 “嗯,天缘派的诸位也要保重自己。” “嗯,会的,你们也是,一路平安。” 莫漓兮淡淡地说了一句,眼角依旧是那温柔的波光,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一丝半点的情绪。 “莫师姐莫师姐,我们得走啦,你的楚大哥还在等着我们。” 诸葛甜儿开了口,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此话一出,傅芸墨倒是心痛了一下,她抬眼看向莫漓兮,看见了她脸上的一丝慌张。 此时傅芸墨忽然才想起来了,莫漓兮是有未婚夫的,与她指腹为婚的神刃派的少主楚鸿飞。 对啊…她是有未婚夫的,小说里当南昆仑得知她有未婚夫后,当真是失魂落魄至极… 可为何如今却成了自己恍恍惚惚? 转眼看向南昆仑,果然他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对了,当自己来到这个《风云变》的世界时,一切都乱了… “甜儿,叫掌门,还有…什么你的我的,掌门和楚大哥还没成亲呢!” 文若娴小声呵斥,诸葛甜儿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马上闭上了嘴,只是这句话听在傅芸墨耳中,却是越发地疼了起来。 傅芸墨摇了摇头,苦笑了下…明明不该如此的。 “莫掌门若是急,便先行离开吧!我和南昆仑也要走了。” 傅芸墨却依旧笑着,只是嘴角微微抽搐,想要哭的感觉,却谁都没有看出来,毕竟她是一个演员,演一场戏对她来说,没有难度。 “嗯…好…” 莫漓兮还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莫漓兮或许在往后一段很长的时间都会后悔,为什么这一次的离别,她没有好好地告诉傅芸墨关于自己的心情… 甚至她会后悔自己选择去遗忘昨天晚上的吻… 如果她不选择逃避,或许一切都会不同的… 莫漓兮离开了,而傅芸墨也转身离开了,两人走在两端,也注定了日后她们的感情路,渐行渐远。 一路上,傅芸墨恍恍惚惚,南昆仑若有所思,良久,南昆仑才开口。 “小墨姐,其实在离开南家的时候,我看到过一本佛经,南家不礼佛,这本佛经显然不是南家之物,见事有蹊跷,我便收了起来。” 这时,南昆仑才拿出那本佛经,一本陈旧的佛经,里面依旧是傅芸墨看不懂的内容…翻了几翻觉得无趣便交回给南昆仑了。 “这东西我看不懂,天机城也没有佛寺,不若到附近有佛寺的城镇让那些和尚看看?” 傅芸墨有了这么一个提议,南昆仑也附议,与其漫无目的地走,现在至少还有一个方向可以跑。 只是傅芸墨对这本经书却不太在意,就算不礼佛也可以是朋友送的,或送给朋友的… 不知道这本佛经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他们从天机城城北离开,打算去天机城以北的越城,只是他们不知道的事,自他们离开之后,就被人跟踪了,而这个人并没有在天机城动手。只是当他们离开天机城十里开外的地方,那人便现身了。 南昆仑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过身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一身白衣,脸戴白玉面具的女人,她手中还有一把剑,嘴角似笑非笑,就这样站在离他们两丈开外的地方,周遭一个行人都没有。 “你想干嘛?” 傅芸墨有些慌张,只见南昆仑站在自己身前,想要保护自己,心中有些温暖,只是他拉了拉南昆仑的手,示意他退下,若是这个人要动手,十个南昆仑也打不过。 “显而易见,你们是我的了。” 既然这是局是她布的,她为的,自然是自己手中所谓的风云诀。 夜溪寒说完,周遭一阵细碎的动静,只见一个个带着修罗面具的人从树上,草丛间窜了出来。 “...小墨姐…他们是谁啊?” 南昆仑显然也有些害怕,没想到他们才刚出城不久,便被埋伏了,而且他们还浑然不知。 “夜月神教,也是他们放出我得到风云诀的消息…” 傅芸墨显然也失去了主意,看着周围的人,就算是夜月神教的普通喽啰,也比自己和南昆仑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么狠!” 南昆仑和傅芸墨两人低声对话,但是耳力极好的夜溪寒却听得清楚。 “把他们带回去,关起来。” 夜溪寒显然不想自己动手,不过也对,对付自己和南昆仑这两个刚学武功不久的菜鸟,哪里需要她这个女魔头动手。 “南昆仑,第一个考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莫掌门有她的顾忌,有她的考量,她有一个门派在手,也有未婚夫,种种的原因让她不任由自己放肆下去,她不识情滋味,以为最终对傅芸墨的感情也会因为分别而淡化,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她以后才懂得。 别寄刀片给我,储物室放不下了,哈哈哈。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irawolf、L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TWO B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一章 傅芸墨是被打晕的,那个人怎么出的手自己也没看见,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在一个阴暗的牢房里,牢房外的墙上扣上了火把,多少让这牢房多了几丝暖意。 可那潮湿而肮脏的环境,偶尔还能听见老鼠传来的吱吱声,傅芸墨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起来,四周查看,自己的包袱没有了,就连南昆仑也不在,一时间恐惧只配了她所有的知觉。 她快速地站了起来,她不怕老鼠,但是这种地方除了老鼠,一定还有蟑螂,她是怕极了蟑螂。 她冲到牢房的门那里,外头一个人都没有,她心中害怕,轻声开口:“南昆仑?” 她想知道南昆仑在不在,如果南昆仑在,那至少能分担一些她如今快要让自己窒息的恐惧。 空荡荡的牢房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回荡,傅芸墨忽然觉得更加的恐惧起来,她复又提高了声量:“南昆仑?” 此时,除了她自己的声音,还听见了似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傅芸墨似乎抓住了希望一样,又喊了一句:“南昆仑?” 此时隔壁牢房才缓缓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小墨姐?” 傅芸墨忽然整个软到在地,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抓住了一丝光亮一般,也只差喜极而泣了。 “是我…” 半晌,傅芸墨才回了南昆仑一句话,此时南昆仑也走到了牢房的门边,道:“小墨姐,我们在哪里?夜月神教?” 看这里阴森恐怖的,不是朝廷的地牢就是夜月神教的地牢,倒是挺像魔教的作风。 傅芸墨看着锁住牢门的大铁链,拉扯了下,竟是纹丝不动,只是发出了点点清脆的声音。 “大概是。南昆仑,你能弄开这铁链么?” 南昆仑闻言,马上试了试,弄出了不小的声音,最后只听他叹了口气,道:“不行,这大概是玄铁,凭我的内力和力量,是弄不开的。” 傅芸墨一听,显然有些惊讶,这夜月神教就那么豪气,把这些难得的玄铁拿来造锁链? 难怪夜溪寒那女人能那么放心地没给自己上手铐脚铐,因为这牢笼他们根本就撬不开… 此时,地牢的门被打开,在安静的环境下,这开门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然后二人便听见了脚步声,一下一下平稳地从楼梯走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夜溪寒一袭蓝衣,脸上依旧带着那个白玉面具,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男人,而那个人带着修罗面具,粗壮的手臂提着她和南昆仑的行囊。 南昆仑和傅芸墨的牢房前有一个简陋的木桌子和木椅子,那男人把那些行囊放在木桌上后,恭敬地向着夜溪寒弯了弯腰,便离开了牢房。 而夜溪寒则是悠闲地坐到了木椅子上,藏在蓝色长衫之下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在这阴冷的牢房里,像极了一个夺命的美艳修罗,只一眼便能夺一命。 “我找遍了你们的行囊,都没找到我要的东西,说吧,风云诀在哪儿?” 夜溪寒身子前倾,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任是傅芸墨观察入微,在烨烨火光的照耀下,傅芸墨始终读不懂她的情绪。 “你大概看见了我行囊中那条咸鱼吧!” 傅芸墨刚才的恐惧忽然被自己口中的那条咸鱼扫走了不少,嘴角不经意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说起那条咸鱼,夜溪寒藏在面具下的眉头紧蹙了起来,嘴唇紧抿,似乎对于这条咸鱼非常厌恶。 “如果我说,这条咸鱼就是那天那个黑衣人交给我的东西,你信么?” 傅芸墨说完,果然看到了夜溪寒深吸了口气,拿起她的行囊往牢房的方向扔去,怒不可遏。 “敢耍我!” 夜溪寒的怒气仿佛点燃了整个阴冷的牢房,在另一间牢房的南昆仑显然也有些目瞪口呆,本以为是个冷美人,没想到是个冰火山,一点就燃了。 夜溪寒狠狠地把傅芸墨的行囊扔到了傅芸墨的牢房里,有些衣物什么的都落在了牢房外,反倒是那条咸鱼不偏不倚地飞进了牢房里,阵阵咸鱼味传来。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 傅芸墨摊了摊手,这是意料中事,说给任何人听,也是没人敢信的。 夜溪寒的眸子极冷,与她的怒气成了反比,傅芸墨本来还有些想笑,可是看到了夜溪寒的眼神后,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兔子被老虎盯上了的感觉。 夜溪寒一步步走向傅芸墨,嘴角瞬间又恢复了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傅芸墨都不禁感叹这人变脸可真快。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夜溪寒半眯着眼,在另一间牢房的南昆仑只能干焦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说的是实话。” 傅芸墨真吐不出什么风云诀给夜溪寒,若她不信,自己也是没办法的,困在这牢笼里,也只能任人鱼肉了。 夜溪寒的嘴角抽了抽,那眸子写着的明显是‘不信’二字,她抽出腰间的剑,傅芸墨低头一看只见那不是一柄她印象中的剑,而是如一节一节带刺的骨头一般的剑… 傅芸墨冷汗流下,只见夜溪寒随手一挥,傅芸墨极快地往后退去,但是那本来两尺长的剑居然如鞭子一般伸展开来,傅芸墨能看见那一节节带刺的骨头向自己延伸过来,而联系这一节节骨头的,竟是让人难以察觉的银丝,好在在火光之下,她才看见了那银丝在闪闪发光。 傅芸墨根本没料到那剑居然瞬间变成了鞭子,好在它不是为刺死自己而来,而是瞬间缠住了自己的左手臂,自己越挣扎,那银丝就收得越紧,那骨头上的刺也会嵌入自己的皮肤多一分,疼痛难当。 “啊…啊…痛痛痛…” 傅芸墨想走向前,可是却发现那缠在自己手上的银丝和骨头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移动而松开来。 “小墨姐!小墨姐!女魔头,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 南昆仑听着傅芸墨的痛呼,心下一紧,却依旧什么都做不了,而他也只看见夜溪寒眼角那不屑的余光。 “你的小情人对你倒是有情有义。” 夜溪寒持剑的手往后拉了拉,傅芸墨手上的束缚就越来越紧,骨头上的刺儿甚至刺入了皮肉里,一点点血红流了出来。 傅芸墨皱起那好看的脸,另一只手根本也不敢碰那银丝与骨头,这一碰,怕是另一只手都要流血。 “…他不是什么小情人!” 傅芸墨到了此刻还是要坚决否认,南昆仑不是自己的小情人,是莫…不对…现在看起来也不是莫漓兮的了… “在我面前还敢走神?” 夜溪寒那清冽的声音传来,手又往后拉了一分,傅芸墨简直受不了了,这样下去,自己的手臂怕是要让这武器割成碎片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 傅芸墨痛得满额冷汗,声音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夜溪寒再不松开武器,她的手当真要废了。 夜溪寒愣了愣,最终一个反手,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妖术,那剑就这样松开了傅芸墨的手臂,然后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又化作了一把剑。 那骨头上的刺□□的时候,傅芸墨是觉得那钻心地疼,突然想哭,这为什么自己要因为一条咸鱼遭这种罪啊! 想着,傅芸墨还真的哭了出来,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哭过,再难过也能忍得住,偏偏因为一条咸鱼,因为一个女魔头的百般刁难和伤害,让她委屈得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夜溪寒也有些惊诧,她本以为傅芸墨是百炼成钢的女子,岂料这点伤她就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 只是夜溪寒嘴上也没绕过傅芸墨,只是语气倒是软了几分。 “我说了我没有风云诀,你不信,谁知道为什么他要给我一条咸鱼啊!” 傅芸墨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声音哽咽,到最后那个字几乎都已经含糊不清了。 哭戏演过不少会,不过这真哭出来,是真的觉得难受至极。 夜溪寒沉寂了半晌,始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收回了剑,冷冷地看着傅芸墨。 “小墨姐,别哭了啊,我陪着你。” 南昆仑双手抓住牢房的铁支,头几乎都要伸出去了,却始终看不到隔壁牢房傅芸墨的一点身影。 很快,夜溪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扔了进牢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哭,回头我就把你的眼睛给缝起来。”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簌簌流下的泪水看得心烦意乱,一个拂袖,便离开了牢房,只是刚要踏出牢房的那瞬间,却听见了傅芸墨的尖叫。 “有蟑螂啊——!” 突然烦乱的心似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夜溪寒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若是被人看见,怕是也会被这一抹笑给迷得神魂颠倒,不过这瞬间很快就消失了,如昙花一现。 傅芸墨把蟑螂踩死之后,看着自己手上一点一点的伤口,忽然心疼自己,自己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些伤口要是留了疤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的余光看到了夜溪寒刚刚扔进来的小瓶子,她一步步走了过去,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咳咳...暴力地培养着感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黎墨 10瓶;好的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二章 傅芸墨拿起夜溪寒扔进来的小瓶子,拿在手上端详,可却没什么心思,刚才被蟑螂得的魂飞魄散,手臂还疼着呢。 傅芸墨打开了小瓶子,一阵金疮药的药味传来,但是比起金疮药,这药又多了些香味,是什么香味傅芸墨却说不出来,像是酒香? 傅芸墨想也没想,伸手进去抹了抹小瓶子里的药,然后抹在自己的伤口上,没有水,她也洗不了伤口,只能随便凑合着止血了。 “嘶——” 傅芸墨只觉那冰凉的膏药碰到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时,便觉锥心地疼。 “小墨姐,你怎么样?” 南昆仑双手抓住铁柱,极力想要看看隔壁牢房的情况,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一直听见傅芸墨倒吸着凉气,听着就觉得疼。 “没事,死不了。” 傅芸墨说完,还是疼得咧嘴呲牙,这简直疼得不能忍!什么死不了!离死不远矣! “疼疼疼疼…” 傅芸墨虽然动作已经很轻,可是她一向怕疼,这些简直疼得她痛不欲生了。 “小墨姐…” 南昆仑的声音有些低落,虽然傅芸墨说死不了,但是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这才让人觉得沮丧。 “诶!别丧气,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傅芸墨忽然想笑,她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难道该丧气的人不是自己么?怎的南昆仑率先丧气起来了。 “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帮不上你什么忙。” 南昆仑也不隐瞒傅芸墨,自己的确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而潮水席卷而来的无力感。 “...南昆仑…” 傅芸墨忽然沉下声音,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止,点点抹在伤口上,甚至能看到那乳白色的膏药沾上血后变成了,那鲜血的红渐渐变浅的过程。 “你后悔么?你本该不必来这里受罪的。” 傅芸墨觉得还是很亏欠,自己什么都没有为南昆仑做,甚至一开始就是为了抱他大腿才接近他的,如今却是过命交心的朋友,心中那种愧疚感,罪恶感像一条毒蛇缠绕着,挣脱不开。 “说的什么话,咱们是朋友,是姐弟,有福同享,有难自然同当。” 南昆仑誓言旦旦地说着,虽然看不见那昆仑的表情,但是傅芸墨的脑中却已经浮现了南昆仑那张阳光的脸蛋,和大大的笑容。 如果不是自己,莫漓兮应该会爱上南昆仑吧! 南昆仑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在对待朋友方面,他绝对的忠诚,只是在情人方面,傅芸墨却也不知晓了。 “南昆仑,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傻子,明明知道跟着我会有这么多磨难,偏偏就要跟着我,你去那苍云派不就好了?高床暖枕,还有你心爱的宁敏儿。” 傅芸墨也是能看出来的,南昆仑在武林大会上就已经看中了宁敏儿,那个本来会由自己出演的角色,如今宁敏儿喜欢的南昆仑也喜欢她,大概就没有黑化的戏码了吧! “小墨姐…!你怎么知道…!” 知道自己喜欢宁敏儿,有那么明显吗? “去你的,你以为我瞎啊!” 傅芸墨轻笑,南昆仑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一见到宁敏儿就脸红,说话结巴,这事情要是自己看不出来,那还真的瞎了,只是没想到,莫漓兮会喜欢自己,那是因为自己怎么也没有往同性这回事儿上面想。 上完药了,好在这药的效果真的很强,才涂上伤口就结了一层像是果冻的东西,血也完全止住了。 傅芸墨也不担心这有什么毒,看得出刚才夜溪寒给自己这瓶药的时候是完全出于临时起意,而若是她要弄死自己,刚才出手的那一刻就可以了,不必在金疮药上下毒,多此一举。 “哎,可是人家是苍云派掌门的千金,我也只是一个店小二。” 南昆仑叹了口气,纵然再喜欢,也隔着身份与距离啊! “性别年龄都不是问题,你这些算什么问题?好好练武,日后风风光光的去苍云派提亲,要是我还活着,就给你做证婚人!” 傅芸墨说完,南昆仑‘诶’了一声,道:“性别和年龄也不是问题吗?” 这种话南昆仑倒是第一次听说,虽然自己不是满腹诗经,但是这男女之情,不是只有男女么? “好小子,都不在意我的死活了,只听我前半段的话,不听我后半段的话了?” 傅芸墨与南昆仑这般说着话,转移着注意力,忽然觉得伤口也不怎么疼了,果然转移注意力是个好方法。 “哪儿有~小墨姐…” 南昆仑还未说完,那扇通往地牢的铁门又被打开了,傅芸墨忽然浑身一震,身体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手臂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虽然有些脚软,但是她还是马上逃到了离牢门最远的角落。 步伐沉稳,下来的并不是夜溪寒,而是一个带着修罗面具的男人,他手里端着饭,放到南昆仑牢房前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而那男人来到了傅芸墨的牢房前,把碗筷和一碗水放下,那人藏在面具下的黑眸似是冷冷地看了傅芸墨一眼,然后才走开的。 可是傅芸墨可不敢怠慢,直至那扇铁门关了,脚步声消失了,她才敢走过去,把饭拿进来,毕竟她实在是饿得太久了。 “小墨姐,女魔头不会下毒吧?” 南昆仑在另一边说道,他也饿了,但是端着那香味四溢的饭碗,却不敢动筷,上面有青菜和鸡肉,这伙食倒是挺好。 “吃吧,毒死总比饿死好。” 傅芸墨认为那女魔头有很多坏心思,但是在得到风云诀之前,她大概也不会让自己和南昆仑死去。 如果有毒…莫不是那种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 只是夜溪寒应该不会这么做,她也会怕自己承受不住毒性自刎而亡… 傅芸墨在脑中脑补了很多可能性,可是当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后,她便欢快地吃了起来,那温热的饭菜入口,傅芸墨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果然…毒死比饿死好多了… 此时傅芸墨才发现,刚才那人还留下一个小药瓶,跟之前夜溪寒给自己的一样,她一把拿了进来,收入了怀中,心里暗想… 这女魔头还有有点良知的… 夜月神教位处极为险峻的死灵谷中,是在死灵谷中的一座宫殿,这座宫殿本是一个落魄皇族的废弃遗址,后来夜溪寒找到了这处,在这里建立起了夜月神教。 夜溪寒在自己的寝殿内,点上了一盏烛火,却照不亮偌大的宫殿,只衬托出夜溪寒在黑暗中的绝美与神秘。 “教主,您吩咐的已经做好了。” 刚才那个男人站在殿外,丝毫不敢踏进殿内一步。 “嗯,你回去吧!” 夜溪寒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那男人听后,却没有离开,还是站在了门口前。 “还有事?” 夜溪寒此时抬眼看向那个男人,这是追随自己最久的人,也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在她成为夜月神教教主和女魔头之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她家中最忠诚的家丁… “教主,为何还要留着那两个人?他们看起来真的一无所知。” 男人不明白,夜溪寒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至少在成为夜月神教教主之后,她不是。 “沈家最后一个人已经死了,风云诀却不知所踪,而沈蓝最后一个见的人,便是那女店小二,我不得不怀疑风云诀就在她手中,我追踪沈家两年了,就连最后一点线索都没了,我不会甘心。” 夜溪寒的眸子渐渐变冷,仿佛连眼前的那一点烛火都要被东结成冰一般。 “...我明白了教主…” 那男人最终离开了,夜溪寒此时垂眸,眉头轻蹙,脑中想着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她的确没有在二人身上找到风云诀,而她也试过潜入傅芸墨的房间找过,也一无所获… 就在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夜溪寒忽然想起了傅芸墨那哽咽的声音和簌簌流下的泪水… 还有最后那一声因为蟑螂的惨叫… 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容,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对这个有趣的人居然有了好奇心。 另一厢,莫漓兮已经在楚鸿飞的护送至下,到达了天缘派的山脚下,那是一处小村落,而楚鸿飞却不能跟上去了,毕竟天缘派派里都是女子,他一个大男人上去,怕是不好。 “楚大哥,就此别过。” 莫漓兮向楚鸿飞拱手作揖,这般礼数,着实看不出他俩是已经有婚约的人,而且楚鸿飞的细心照顾,似乎也并没有打开莫漓兮的心房。 “嗯…保重,莫姑娘。” 楚鸿飞的神情显然有些落寞,只是莫漓兮就算有所察觉,却也回应不了什么,当下只是抱以一个温和的笑容,便与文若娴和诸葛甜儿转身上山。 莫漓兮忽然苦笑了起来,若是那人也是露出这般神情…怕是自己会为止心疼吧! 那一晚的吻,莫漓兮没有忘记,她把它藏在了心底最深处,当做是自己最珍贵的一段记忆… 至今莫漓兮都不觉得酒是好东西,但是在那一晚的那一霎,莫漓兮却很感谢‘酒’这东西,是它让自己做了一些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情… “师兄师兄…” 此时莫漓兮身后有动静,三人皆是停了下来,只见一个神刃派的弟子跑到楚鸿飞面前,气喘吁吁地开口:“师兄,我们在天机城外遇到了夜月神教的弟子,还被他们打伤了,那女魔头似乎也在,师父让你马上回去。” “怎么会这样?他们在天机城外作甚?” “听受伤的师兄弟说,他们捉走了两个人…对了,金色头发的女店小二,师兄你记得吧?” 莫漓兮一听,脑子像是瞬间空白了一样…心中的不安似乎在层层叠叠地增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三更掉落,只是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更,因为我朋友来我家作客,更文时间我还不确定,但肯定会更。 我想,今天又是你们想念莫掌门的一天,哈哈哈。 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叶浅、L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TWO B、懿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三章 傅芸墨吃饱后, 又给自己再上一次药, 这时只要稍微有冷风吹来, 挂到伤口,那也是锥心的疼,傅芸墨不禁想要当面骂夜溪寒。 蛇蝎美人! 忽而,傅芸墨看见了那条咸鱼,满牢房的咸鱼味,看到闻到都心烦, 正想要一脚踢开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下,拿了起来,左翻右翻也不觉得有什么玄机。 “南昆仑。” 傅芸墨唤了南昆仑一声,南昆仑那里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马上应了傅芸墨一声。 “你说这条咸鱼到底还有什么玄机?” 傅芸墨说完, 把咸鱼扔到了干草上,然后没好气地跟咸鱼躺在了一块。 “...蒸了吃可能还能饱肚子, 味道还是不错的。” 南昆仑说完, 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笑声, 傅芸墨听到也跟着笑了起来, 忽然想起了周星星的电影里拿出咸鱼当尚方宝剑的情节,便笑得更欢了,想不到这般荒唐的情节居然还真给自己遇见了,而自己的不是尚方宝剑,而是绝世武功。 傅芸墨脑中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吃? 傅芸墨一脚踩着咸鱼的尾巴,一手掰开那硬邦邦的咸鱼,试了几次,竟是怎么都掰不开,自己的另一只手受伤了又用不上力。 “喂,南昆仑,帮个忙。” 傅芸墨拿着咸鱼来到牢房门前,然后伸着头,想要看看在隔壁的南昆仑,好在这次南昆仑也紧靠着牢房的铁柱子,这才看见了傅芸墨。 “小墨姐,什么事情?” 南昆仑问道,傅芸墨便马上把手中的咸鱼丢了过去,南昆仑伸手便能拿到。 “把那条咸鱼拆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乾坤。” 南昆仑听罢,马上把咸鱼捡了过去,然后用手掰开,男子的力气比女子大上许多,南昆仑随意一掰,便把咸鱼拆开了。 “咦?” 南昆仑咦了一声,傅芸墨忽然觉得头皮发麻,马上道:“别说话,用手势告诉我,有东西还是没东西,拇指向上就是有,向下就是没有。” 傅芸墨的话说得极轻,南昆仑却听得清楚,马上往牢房外伸出手臂,伸出拇指,向上。 “你把那东西弄出来。” 傅芸墨的声音依旧极轻,便听见南昆仑那里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良久,南昆仑才开口:“是一张写满字的羊皮书,看起来真的是武功秘籍。” 傅芸墨听着南昆仑那极低的声音传来,瞬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妈耶… 风云诀真的在她手上!真的是那条咸鱼! “南昆仑,这东西不能给女魔头,给了我们怕就没命了。” 傅芸墨两个人用着极低的声音说话,保证守在门外的人听不见。 “我明白的,那不如让我先看看这武功秘籍,看看有什么适合我们用的武功?”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应了句道:“正有此意,靠你了。” 反正她看了这所谓的武功秘籍,也看不懂的,还不如等南昆仑看完了给自己解释。 “好。” 两人说完后,又陷入了牢房陷入了沉默,趁着有时间,傅芸墨盘腿而坐,开始吐纳,修习苍云派的心法,虽然对外伤无效,但是毕竟失了血,希望这心法有些许用处。 傅芸墨闭上眼修习了许久,听到了南昆仑那里传来了些许声音,她马上收起了架势,走到了牢房前,道:“怎样,南昆仑?” “这里有风云诀心法,还有一门轻功。” 南昆仑说完,顿了顿,续道:“风云诀共有九重,第一重是排山倒海,以囤积大量内力为基础,还有轻功扶摇直上,如果我们学会了这两个,或许能逃出去。” 傅芸墨听毕,马上道:“那好,我们练,谁先练好,就救另一个人。” 傅芸墨心中隐隐觉得,自己会是被救的那个,毕竟南昆仑的武学天赋的确很高。 “好!那小墨姐…我把排山倒海的心法念给你听…” “别别别,把你理解的说给我听,别念心法,我听不懂。” 天知道当时那个宁不屈给自己说心法的时候,自己愣是像个大傻子一样晕乎了半天才学起来。 “…好。” 南昆仑应了一声,然后似乎在看羊皮书,半晌才缓缓把自己理解的心法运行方式说出来。 傅芸墨听着,虽然已经是白话版,但是这比苍云心法可来得复杂得多,南昆仑说完后,傅芸墨又要求他说了一次,南昆仑好耐心地又说了一次。 好在傅芸墨平时背剧本有用功,记忆力还不错,南昆仑说了两次她便把所有的关键之处记了下来。 “好了,南昆仑,把咸鱼收好,开始练功吧!” 傅芸墨说完,便开始盘腿而坐,复而叹了口气,道:“南昆仑,我们得到这咸鱼,不知道是祸是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好。” 南昆仑那里,显然也有些担忧,但是现在已经容不得他们多想些什么了,只能练上风云诀,先离开这里才是最首要的任务。 就这样二人入定,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傅芸墨只觉体内一阵冷一阵热,后来丹田似乎烫得吓人,好在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只觉剩下一片暖意,并不是吓人的烫热,只是身上依旧有一股冷意在随意乱窜,傅芸墨知道那是传说中的真气,修习苍云心法的时候她也能感觉到真气,但是并没有这一道那么冷而且…这般活跃… 傅芸墨稳住心神,意念跟着那股冰冷的真气走,然后渐渐地把它引导去了丹田,丹田最后一点温热都因为这股真气而消散,变得如平常一般。 傅芸墨渐渐睁开了眼,发现居然已经早上了,阳光透过那扇高高的铁窗照了进来,傅芸墨只觉刺眼,马上又闭上了眼睛,等到眼睛适应阳光后,她才走到了牢房前,轻声道:“南昆仑,醒了么?” 傅芸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焕然一新一样,虽然内力增长不多,但是她却觉得脚步轻盈,似是一夜未睡,却精神无比,只是手臂还有些疼。 “醒了,小墨姐,这好神奇啊,全身好像充满力量一样。”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也认同了他的话,只是两人未曾多说什么,那铁门便缓缓打开来。 “把东西收起来。” 傅芸墨快速地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南昆仑听没听见,然后她马上又躲到了牢房的角落,瑟瑟发抖地听着那轻盈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近。 夜溪寒还是略过了南昆仑,直接来到了傅芸墨的牢房前,她依然戴着白玉面具,身着一身白衣,明明美如谪仙,但却心如蛇蝎。 夜溪寒的眼神率先落到了傅芸墨的手上,那血已经干涸成褐色,可那斑驳的伤痕,还是不堪入目,不过夜溪寒也只是笑了笑,道:“所以,今天,你打算说了么?” 傅芸墨很敏锐地发现,夜溪寒今日没有带剑,所以她是不是不必怕了? “我真的没有什么风云诀。” 若这句话在昨日说出来,傅芸墨一定觉得委屈,可是今天说,却觉得有几分心虚,可毕竟她是演员,在演技方面,她还是能做到滴水不漏的。 “是么?” 夜溪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再跟傅芸墨说什么,转身就走,傅芸墨以为今天夜溪寒转性了,怎么知道她的脚步竟是停在了南昆仑的牢房前。 傅芸墨心头一紧,南昆仑这小子会不会露馅? 可是她又不敢跑到前面去看,若是这女魔头一个回马枪把自己擒住了那可怎么办? “那你呢?可有什么想说?” 夜溪寒问道,南昆仑只是看了夜溪寒一眼,便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什么都不知道。” 南昆仑说完,续道:“夜教主,你要不要吃点咸鱼,还是很好吃的。” 南昆仑捻起一小块的咸鱼放到口中,咸到发苦…可是南昆仑忍住了。 傅芸墨一听,有些想笑,这南昆仑是不是嫌命长,居然敢挑衅夜溪寒。 “既然咸鱼好吃,那你们就吃咸鱼好了,今天就不必给你们送饭了。” 说完,夜溪寒就走了,而傅芸墨和南昆仑都愣在了原地,别说晚上,他们现在就饿了,练功过后是特别饿的啊! 等到夜溪寒把铁门关上,傅芸墨幽幽地说了一声:“南昆仑,你没事干嘛惹她?” “...我错了,哪里知道她那么狠…” … “南昆仑,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好吧,既然有难同当,南昆仑,我也愿意为你的智商买单… 天缘派山脚下,天缘派的几个精英弟子被召集了下来。 楚鸿飞不知道莫漓兮为什么那么紧张,但是想到那金发女店小二是她的朋友,便也决定帮忙,留了两个弟子下来,自己因为楚衡的召唤而率先回门派。 “若娴,你带着师妹去寻找傅姑娘的下落,切记一切小心。” “嗯,明白了。” 莫漓兮自知道傅芸墨出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魂不守舍,文若娴自小与莫漓兮要好,自然察觉到了莫漓兮的不对劲,只是当下救人要紧也没有与莫漓兮多说什么,便领着弟子离开了。 莫漓兮看着文若娴领着弟子离开的背影,脑中仿佛浮现了那人的面容… 傅芸墨…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第二十四章 当天直到晚上, 夜溪寒都没有差人给两人送饭来, 而傅芸墨和南昆仑已经饿得肚子贴后背了, 一阵心烦意乱,功也练不下去了。 “南昆仑…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咸鱼…” 居然敢挑衅女魔头,这南昆仑当真是活腻了,而且连带自己也没饭吃了。 “不敢了…咸鱼不好吃,咸到发苦。” 南昆仑再饿也不想吃咸鱼了,真的好咸, 而且这条咸鱼还要拿来伪装的,不可以吃了。 “现在有东西吃就好了,还探讨好吃不好吃了…” 傅芸墨翻了个白眼,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这里除了干草,蟑螂和老鼠, 就什么都没有了,对了, 昨天晚上送来的那碗水也喝完了, 今天一天没喝过水了… 傅芸墨倒在干草上, 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毕竟饿的时候,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不止饿,还渴… 就在此时,那扇铁门打开了,傅芸墨本来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神经马上又紧绷了起来, 还带了些许期待,但是她也没敢走到牢房门口,坐在干草上,安静地听着那轻盈的脚步走下。 傅芸墨现在已经能分清楚脚步声了,这是夜溪寒的脚步声,女子体轻,而且她轻功非凡,走起路来,步伐极轻。 夜溪寒又掠过了南昆仑,直径来到傅芸墨的牢房门口,她已经不是一身白衣,而是身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衫,带着白玉面具,手中握着长剑。 一看到那把剑,傅芸墨又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在领教过这把长剑的厉害后,她的脑海里想起了这把剑的名字,叫脱骨剑,是江湖人人都惧怕的残忍兵器,在这把剑下,没有一具全尸。 “那日那个人跟你说过什么?” 夜溪寒冷冷开口,一如初见时,那人也是这般,听不出语气中有什么情绪,但是却隐隐让人觉得害怕,一种戾气从骨子里透出来。 “...说那日见我见义勇为保护同伴,就要把绝世武功交给我,然后给了我一条咸鱼。” 傅芸墨句句属实,昨日她也依旧不知道咸鱼里有乾坤,但现在已经把风云诀给练上了。 面具之下,夜溪寒的眉头蹙了一下,冷冷看着傅芸墨的表情,却没看见丝毫破绽。 夜溪寒不知道的是,傅芸墨是演员,演戏对她来说,根本就是驾轻就熟。 只是看到今日南昆仑扒开的咸鱼,还一口口地吃,夜溪寒心中便一阵嫌弃。 那咸鱼就真的只是一条咸鱼… 莫不是赵家最后一个人手中根本没有风云诀? 那他为何要逃开自己的追踪,最后自刎的时候,嘴角中带着的却是安心的笑容… 那仿佛已经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托付出去了的笑容… 所以夜溪寒才确定东西一定是在傅芸墨身上,毕竟沈家那人一直没有逃开自己的眼,而他也只见过傅芸墨,他到过的地方夜溪寒都查过来,一无所获,所以只有傅芸墨这一处… “把咸鱼给我。” 最后夜溪寒还是妥协了,难道那咸鱼中真的另有乾坤? 夜溪寒说完,南昆仑巴巴地把咸鱼端了过去,那已经掰开的咸鱼味道更重,夜溪寒刚想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却顿住了。 “小唐。” 夜溪寒唤了一声,门外走进来一个戴着修罗面具的男人,是那日给他们送饭的那个男人。 “拿走。” 夜溪寒没有接过那条咸鱼,那个叫小唐的接下来,而夜溪寒和小唐就这样离开了牢房,关上门的那一刻,傅芸墨忽然想起什么,马上道;“夜教主!你不给吃的也给水喝啊!” 夜溪寒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小唐。 “你没给他们水?” 夜溪寒的声音极轻,小唐的头缩了缩,,沉默以对。 “...把事办了。” 夜溪寒说完,便离开了,而小唐马上吩咐人端水给牢房里的两个小祖宗,南昆仑和傅芸墨终于喝上了水,感觉人终于活过来了,虽然饿,但是至少有水把命吊着。 等到那人走了,傅芸墨才开口:“南昆仑,羊皮书还在你那儿吧?” “嗯。” 傅芸墨叹了口气,道:“现在夜溪寒拿走了咸鱼,若是一无所获,愤怒起来,就怕就这样咔嚓了我们,我们得加快进程。” 虽然饿得双腿无力,但是为保小命,功还得继续练。 “好,小墨姐,我们学扶摇直上…” 南昆仑开始解说着扶摇直上是如何运用风云诀的内力聚集道双脚之中,分布在脚板处,刺激脚板的穴位,使双腿力量变得更大,步伐更加轻盈。 而扶摇直上最关键也是最核心的一样东西就是轻和快,虽然大多数轻功都是如此,唯一不同的,那边是这扶摇直上追求的更是鬼魅般的走位,听起来像是金老爷子的凌波微步,但是有一个比较特别的要求就是,这扶摇直上体重越轻,功效越大,所以女子习之,颇有得益。 这简直就像是凌波微步和葵花宝典结合体,好在不用自、宫。 傅芸墨试着用南昆仑说的方式,把内力从丹田中运出,渐渐地分布到脚下,她甚至能感觉到昨日那股冰冷的真气化作了两道,顺着自己的调息到了脚底下。 她提气一跳,竟能跳到一丈高,好在那牢房的顶够高,头差点就撞上去了,只是傅芸墨因为惊讶于自己真的学会了轻功,那一刹那岔了气,身子落下时没有调整好姿势,竟是直直倒下了,好在身下是干草。 “哎哟!” 傅芸墨摸了摸自己的腰…那里隐隐作痛,难道这就是学轻功的血泪史吗? 傅芸墨转念一想,一丈高?那牢房的窗口也没有一丈高,大概就八尺左右的高度,这么一跳,便是能够到那扇铁窗了。 “小墨姐,你没事吧?” 听到傅芸墨一声痛呼,南昆仑马上关心问道,而傅芸墨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事,便愣愣的看着那扇铁窗… “南昆仑,我们能够到那扇铁窗…” 说完,傅芸墨运气内里,脚底生力,踏风而起,飞向那铁窗,一手把那铁窗的铁柱握住,双脚撑住墙壁砖块的缝隙稳住身体,只是她手臂力量不大还受了伤,不过一瞬,便开始有些抖。 “南昆仑,外面是树林,我们能逃出去的。” 傅芸墨看着那铁支,道:“而且,这铁支应该能打破…” 傅芸墨看着那铁窗,大概有一尺多接近两尺长宽,南昆仑的身躯应该也是能钻过去的。 傅芸墨双手已经无力了,她脚下点了点那缝隙,然后身子往后一退,保持脚下的内力,稳稳落到地面上… 这轻功当真是神奇至极…但是感觉若不练着风云诀,怕也是学不会这轻功,因为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只是她内力太浅,才两个跳跃,便觉得丹田的内力耗去了大半,南昆仑的内力比她高上一些,希望这个逃跑计划能成功。 “我明白了。” 南昆仑那里传来一句话,然后傅芸墨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南昆仑运气轻功踏了上去,勉强到达铁窗的位置,他的身子比傅芸墨重,这扶摇直上的轻功练起来,倒是没有傅芸墨练得好了。 南昆仑一手抓住铁柱子,一手运起内力向另一根铁柱子打去,细微地锵了一声,那柱子被打到了外面,好在外面是泥土和草地,柱子掉下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引起牢房门卫的注意。 “小墨姐,这个好使。” 南昆仑说完,一根一根跳柱子打掉,然后钻身而出。 一下变落到了外面的草地上,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仿佛重获了新生。 南昆仑深呼吸了几下,脚下运功,便窜到了傅芸墨的铁窗那里一手抓住铁柱子,道:“小墨姐!” 南昆仑虽然很高兴,但是不敢太大声,傅芸墨抬眼一看,见南昆仑已经出去了,心中一阵狂喜,道:“南昆仑,快救我出去!” “马上!小墨姐,你接好铁支,别发出声音。” 南昆仑说完,见傅芸墨点了点头,便打掉一根一根铁支,好在傅芸墨练了内功后,眼力好了,身体也灵活了,这铁支落下,每一根都让傅芸墨稳稳拿在手中,然后放到一旁的干草上。 “行了,小墨姐,出来吧!” 南昆仑退了下去,傅芸墨用尽全力提气,然后到了窗口处,一手抱住仅余的一根铁支,然后用尽全力爬了出去,好在南昆仑在下面接住她,否则自己的臀部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 毕竟一天没吃过东西,这下可是累得够呛了。 “休息个头,现在要跟时间竞赛,再不跑就来不及啦!” 傅芸墨觉得逃命最要紧,双脚落地后,马上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和南昆仑往树林深处跑了起来,只要离开这夜月神教,哪里都行! 傅芸墨跑了不久,回头看去,发现远处看来,原来那夜月神教的总部竟是一座宫殿,雄伟可观,着实让傅芸墨惊艳了一把。 不不不,现在不是惊叹的时候!赶紧溜! 傅芸墨和南昆仑虽然很累,但是因为求生意志,两人脚下生风,一刻都不敢怠慢,好在练了些内功和轻功,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只是越深入那树林,却觉林中迷雾越重… 回头,也已经找不到来时路了… “南昆仑…我们现在要往哪儿跑?” 其实傅芸墨有些路痴属性,除了不回头,她现在也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走才对了,而她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酸了。 第二十五章 午夜, 夜溪寒还没睡, 她一向迟睡, 也一向睡得少,她不喜欢睡觉,因为梦里,总是那一夜的画面,不是梦魇,那是一个真正的惨剧。 所以, 她不喜欢睡觉,梦里,耳边都是亲人的惨叫,遍地都是血… 烛火之下,是那条咸鱼,还发着阵阵的咸鱼味, 以至于夜溪寒一整个晚上都紧蹙着眉头,不过她却没有在咸鱼里找到任何似是武功秘籍的东西。 忽而, 想起了傅芸墨那张委屈的脸… “那两个人, 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吧?” 夜溪寒的声音极轻, 但是她却知道有人在听, 小唐在自己睡之前,会一直守在门外,这几乎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是的。” 夜溪寒听到小唐的回答,叹了口气,道:“给他们送点吃的吧!” 小唐没动, 站在原地半晌,才问:“教主,为何你对那两个人那么特别?” 这是第一次,小唐见夜溪寒对两个阶下之囚如此特别,也如此好。 “...你问太多了。” 为什么对他们两个好?夜溪寒说不清楚,尤其是对傅芸墨的,这个人大概是她见过最特别的人,不止是头发,还有一些行为举止,那埋藏在卑躬屈膝之下的傲气… 都是夜溪寒想要深入探知的… 或许她像一个人,一个与他很像的人,那个人也是如此,平日里傻憨憨的,遇事却能展现非一般的傲气与勇敢… 只可惜…他已经死了。 小唐垂眸,叹了口气,离开了。 只是夜溪寒没有想到,小唐很快就回来了,而且脚步声急切。 “教主,那两个人逃了!” 夜溪寒一听,神经一紧,冰冷的美眸抬起,道:“…追!” 夜溪寒站了起来,一身浅蓝色的长衫落地,拿起手边的脱骨剑,便急急往地牢走去。 那湿暗的地牢,门锁并没有打开,夜溪寒抬头看去,那窗口的铁支依然被拆得剩下一支了。 夜溪寒眼底的皮似是颤了颤,她握紧了拳头,伸手往前一打,轰的一声,那地牢的铁支竟是被夜溪寒一掌打碎了。 站在她身后的小唐和地牢守卫纷纷跪了下来,止不住的发抖。 “教主,您这段时间不能太过度使用内力…” 夜溪寒听也没听小唐说的话,徒步走进了牢房,踩上那铁支碎片的时候,还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夜溪寒脚尖一点,身子便如游龙一般窜出了窗口,然后凌空翻了一个跟斗,稳稳落在了地上,冷风吹来,却不如她眸中的寒意骇人。 那两个人果然有问题,凭他们的功力怎能打破那铁窗,而且还学会了轻功? 夜溪寒曾把傅芸墨和南昆仑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根本不相信他们能够逃出去,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们手中的确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风云诀。 夜溪寒衣袂一动,浅蓝色的身影在月色下没入了黑暗的林中,唯一的光芒便是她眸中的冷色。 另一厢,南昆仑和傅芸墨已经走到脱力,人高马大的南昆仑都走到快要晕倒了,何况是体质比他差那么多的傅芸墨。 “停…我走不动了。” 傅芸墨一手扶着树,然后弯下腰,胃一阵翻腾,干呕了几下,然后再也撑不下去,跪倒在地上… 傅芸墨跑过一次马拉松,那时候觉得那是自己走过的最长的路,没想到这次比那次马拉松更甚,简直要吐了。 南昆仑也蹲了下来,后来发现蹲下来脚腕酸,便直接坐了下来,脚都快抽筋了。 “哟~找到了~” 此时,一把妖娆的声音传来,那宛如林中的妖精,吓得傅芸墨马上靠在南昆仑身上,警戒地看着周围。 该不是什么千年树妖姥姥和倩女幽魂之类的吧? 此时一抹红衣落在树上,傅芸墨和南昆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却着实吓了一跳,傅芸墨更是紧抓着南昆仑的衣袖在发抖… 不会是鬼吧?不会吧? “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南昆仑也怕,说话都结巴了,但是傅芸墨比他更害怕,所以他只能壮着胆子护在傅芸墨身前了。 那袭红衣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然后一窜而下,南昆仑和傅芸墨一见,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衣衫完全脏了。 “鬼要是有我那么好看,那也必定是个绝色美女鬼。” 那女子走近,南昆仑和傅芸墨抬眼一看,这才看见了一张好看的脸,带了几分浑然天成的媚,嘴角带着娇柔的笑意,眉眼之间皆是妩媚,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万种,的确是个大美人,不过… 傅芸墨忽然想起了夜溪寒和莫漓兮的脸… 眼前这个人还是差了些… 听那人的语气,大概真的不是鬼,南昆仑和傅芸墨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又警戒起来。 “你…你,你要干嘛?” 傅芸墨结巴着道,在这里出现的,莫非是夜月神教的人?妈耶!跑了这么久,难道就要被捉回去了吗? “救你们,这样一来,那个人就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秋红衣。” 秋红衣报出姓名后,傅芸墨和南昆仑相互看了一眼,这就是江湖四大魔头之一的妖女秋红衣? “这里往前走五里,出了死灵谷,再往东走两里路你们能看见客栈,去那里等我,快走!” 秋红衣嘱咐道,语气有些急,显然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傅芸墨和南昆仑一听,马上顺着秋红衣的话离开,死马当活马医,别管妖女仙女的,逃了再说,虽然脚都快断了,但是必须逃! 果然,在傅芸墨和南昆仑离开不久,夜溪寒就赶到了,只是秋红衣挡住了前路,她前进不得。 “哟~夜教主,怎么了?来林里会情郎么?” 秋红衣一身红色衣衫,轻功冠绝江湖,武功不错,但是算不上高深,只不过她一身闪躲的功夫,倒是让很多比她强的对手无可奈何。 “滚开。” 夜溪寒手中脱骨剑尚未出鞘,秋红衣倒也已经察觉到了杀意,心中有些惧意,只是她现在却不能退,若是退了,那两个人一定逃不掉的。 “如果我说不呢?” 秋红衣最不想得罪的就是这夜溪寒,但是现在却不得已而为之。 夜溪寒手中脱骨剑已经出鞘,看着那一节节带刺的骨头,让秋红衣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夜溪寒第一次与秋红衣交手,她倒也想看看,这个人一身超绝的闪躲功夫到底能不能躲得过她的脱骨剑。 夜溪寒二话不说,脱骨剑大手一挥,便化作了鞭子缠向秋红衣,速度很快,但是秋红衣在黑暗中如灵活的猫,那红色的身影躲过夜溪寒的挥来的脱骨剑,几次下来,她便清楚了,这脱骨剑很灵活多变,若是纠缠下去,她一身闪躲的功夫被看破,自己便会死在夜溪寒的手下了。 只是一时失神,秋红衣侧腰闪开飞来的脱骨剑,岂料夜溪寒的手一抖,竟是改变了脱骨剑的运行轨道,往秋红衣闪躲的方向飞来,秋红衣柔软的身子马上往下压去,成了一个拱桥的高难度动作。 随后她掌心用力,侧翻过去,离开了夜溪寒当时的攻击范围。 “夜教主,干嘛这么认真嘛~人家也不过是玩玩~” 站直,秋红衣虽然还在笑,可是额间布满了细汗,好在夜色正浓,把她逐渐苍白的脸色隐藏得很好。 “再不让开,我便送你去和阎王玩去。” “噗嗤~原来夜教主也会开玩笑呢~” 秋红衣深呼吸了几下,道:“我走便是,不过啊夜教主,你这脾气得改改,否则啊,没人会喜欢你哟!” 说完,秋红衣特地选了那个与傅芸墨和南昆仑一样的方向走去。 夜溪寒收起脱骨剑,向前走了几步,看着眼前三个分叉…踌躇了几下,选择了和秋红衣不同的方向走去。 虽然她不知道秋红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挡住自己的去路,但是秋红衣断不会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再得罪自己,所以她认为秋红衣离开的那个方向,一定不是傅芸墨和南昆仑逃离的那个方向。 只是夜溪寒却是忘了,秋红衣之所以能在江湖混迹那么久,而且成了人人畏惧的魔头之一,那边是因为她还有一个能力,那便是诡计多端。 南昆仑和傅芸墨不要命地跑,终于看到了秋红衣所说的,路上有一个小村庄,那小村庄里有一个小客栈。 傅芸墨一到,便靠着墙干呕起来,南昆仑也没有好多少,他坐在了地上一直拉自己的脚底,因为他的腿抽筋了。 听到声音,掌柜从客栈里走了出来,便看到了脏兮兮地两个人… 傅芸墨一看到掌柜,如看到了希望一样,刚想说什么,却觉得脑袋一空… “南昆仑,钱袋在不在?” “...不在…” 行囊都让夜溪寒拿走了,还有什么钱袋,傅芸墨忽然想哭,她坐倒在地上穿着粗气… “两位客官…若是不嫌弃,进来喝点茶水吧!” 掌柜看这两人像是逃命一样,可怜兮兮的,倒不像是坏人,便做了一个好心。 “谢谢掌柜谢谢!” 傅芸墨差点就要给掌柜磕头了,她和南昆仑走了进客栈,喝着掌柜给二人的热茶,傅芸墨和南昆仑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傅芸墨看着客栈的一切,忽然想起了四海楼,悲从中来,湿了眼眶,抓住南昆仑的手臂道:“妈耶南昆仑!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活着真好!” 第二十六章 傅芸墨和南昆仑依然喘着粗气, 然后傅芸墨回头对着掌柜道:“真的谢谢你掌柜的, 如果没有你, 我和他怕是都要累死了。” 虽然没有吃的,但是有一壶热茶,仿佛已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傅芸墨也已经别无他求了。 “是啊掌柜的,真的谢谢你!” 南昆仑喘着粗气说道,心中满是感激, 擦去额上的汗,简直累得腿抽筋了。 “不客气…只是为何姑娘您的头发是金色的?” 那掌柜看了傅芸墨的头发许久,竟是一头金色的发,莫不是传说中的西域人,可是为何她的中原话却说得如此好? “我…” 傅芸墨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个声响, 吓得两人浑身一震,傅芸墨更是从木凳子上掉了下去。 “哎哟!我的腰!” 只是凝神一看, 才见门外, 秋红衣正靠着客栈的门口, 脸色苍白的看着两人, 她一手捂住腰,指缝间都是血,显然是受了伤。 “你们倒好,我都被那女魔头打伤了。” 秋红衣看见两人居然大口大口在喝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得走下去。 南昆仑把傅芸墨扶了起来,只见秋红衣给吓得目瞪口呆的掌柜扔去一锭银子,道:“厨房还有什么可以吃的,都拿出来。” 客栈晚上厨房不开火,秋红衣是知道的,但是厨房里也总还会有一些吃的,为的便是应付他们这些深夜到访的不速之客。 “好…好的。” 掌柜马上离开了,而秋红衣走到二人那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拿杯子的手沾满了血,把杯子也染红了,可是秋红衣却满不在意,甚至也不在意自己腰间还在流血的伤口。 “你…你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伤口?” 南昆仑指了指秋红衣地腰间,那些红在烛光下,触目惊心。 “怎么?担心我?” 秋红衣苍白着一张脸,可是露出如此娇媚的一笑时,还是让南昆仑浑身一震,上身马上往后撤去。 “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自然担心你。” 傅芸墨倒是帮南昆仑解了围,中,南昆仑面对女人时倒是没什么办法,如今一见,真真是见识到了。 “所以,秋姑娘为何要帮我们?” 傅芸墨问道,这妖女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想要救他们俩,这是傅芸墨想也想不通的。 “见不得那人神伤…” 秋红衣转头看向傅芸墨,似乎想要寻找些什么,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那人?” 傅芸墨问道,秋红衣别没有说下去,傅芸墨也没继续问,毕竟有些事,别人不愿意说,自己问下去便是无礼之举。 “作为报答,傅姑娘,能不能取你几根头发?” 秋红衣说完,傅芸墨有些警戒起来,要头发?莫不是要下降头什么的?不不不,若是秋红衣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举。 傅芸墨想了想,便往自己的金色头发上卷了卷,拔断,然后交给了秋红衣。 秋红衣收下,笑道:“谢啦!” 傅芸墨虽然搞不懂为何秋红衣要自己的头发,但是秋红衣敢冒死救人,那大概是没有恶意的。 很快,掌柜就端上了一叠肉和小菜,虽然已经冷了。 傅芸墨和南昆仑本来就饿,可是这是秋红衣点的,他们却只能看不能动。 秋红衣自然看得出两人的馋样,吃了几口后,道:“你们吃吧,我还有事要办,沿着这条路直走,就是玲珑山庄的范围,现在整个江湖都在找你们,能救你们一时,救不了你们一世,好自为之。” 说完,秋红衣便起身,脚尖一点,从门口一跃而出,直直落到对面的屋瓦上,这轻功简直让人惊艳… 而傅芸墨却细心地发现了放秋红衣脚尖点过的地方,泛起点点尘灰,站看之下有点像盛开的莲花… 竟然是生莲?天缘派的轻功? 这妖女跟天缘派竟是有渊源…天缘派…那人… 莫不是莫漓兮? 南昆仑看傅芸墨在发呆,便用手在傅芸墨的眼前晃了晃,被傅芸墨一手打掉了。 “干嘛?” “你发什么呆?吃啊!” 南昆仑说道,傅芸墨也忍不住了,也暂时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便和南昆仑大口大口吃起来,掌柜看着他们的吃相,实在不敢恭维,男的就算了,想不到女的也… 江湖中人就是这般豪迈的么? 掌柜想着,刚看那秋红衣,便知道她是武林中人,既然傅芸墨和南昆仑与秋红衣认识,那便也应是江湖中人了。 吃完东西,喝完茶,傅芸墨和南昆仑终于觉得自己完全活过来了,只是脚的酸楚感依旧,这怕是一时半刻也走不远了,不过也是得走的。 傅芸墨按摩按摩自己的腿,然后才和南昆仑站了起来。 “掌柜的,谢谢你,江湖路远,有缘再见,告辞。” 说完,傅芸墨便和南昆仑离开了客栈,踏上下一个路程了,只是想不到,本想出来调查南家被灭门一事,但是旅途还没开始,就被女魔头给掳走了,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为现在等着他们。 走夜路,又是冷,又是累,最后傅芸墨和南昆仑在一座亭子停了下来。 “可恶啊,银子都没有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 傅芸墨盘坐在亭子的长凳上,心中愤愤不平,想着自己努力攒来的钱,就这样被女魔头给拿去了,便是焦躁难安。 “咱们还有命就不错了,钱可以再攒。” 南昆仑安慰道,傅芸墨叹了口气,心里暗道也只能这样了,她打也打不过女魔头,不可能为了一个钱袋去跟她讲道理不是?讲着讲着去了跟阎王讲道理,那岂不是不值得? 罢了罢了。 傅芸墨盘腿而坐,开始调息练功,好在练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御寒,除了体内那道真气是冷的以外,浑身都热乎乎的,着实是这秋天最好的保暖方法了。 傅芸墨感觉浑身开始发热,那所谓的内力流转全身,走过全身的每一寸,偶尔能感觉到有些疼,像是在洗涤体内的污秽一样,而那股冰冷的真气则是在丹田不断的运转,为体内的燥热带来丝丝凉意…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芸墨便醒了过来,发现已经早上了,而盘腿而坐在自己身前的南昆仑还没醒。 练功之后,傅芸墨知道正在练功的人是不可以随意被打扰的,所以她也没叫醒南昆仑,而是对着亭子外,那徐徐升起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唔~~舒服~” 傅芸墨动了动筋骨,昨日双腿的疲惫感似乎消退了不少,这内功心法真是个好东西,若摆在从前,这腿这般酸痛,怕没有半个月都好不了。 许是听到了声响,南昆仑也从睡梦中醒来,随即也伸了个懒腰。 “喂,南昆仑,不如进城找个客栈再说吧?” 傅芸墨感觉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澡了,虽然是秋天,但是昨天流了那么多汗,她都快受不了了。 “好。” 就这样,两人又走了起来,只是傅芸墨总觉得有些不对。 “南昆仑,我是不是该拿些东西把头包起来?” 傅芸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怎么说这金色的头发始终太显眼了,这简直就像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猎物的面前。 南昆仑一看,想了想,马上点了点头。 “那你撕你的衣服让我包着。” “为什么不是撕你的啊?” “因为我是女孩子,你想我衣衫不整地跟你一起走吗?” “...” 傅芸墨笑了笑,适时用一用女子的优势和弱势还是不错的,谁让南昆仑就是没办法对付女孩子呢? 就这样,南昆仑撕了一大片衣服,递给了傅芸墨,傅芸墨随手给自己编了个麻花辫,然后用南昆仑的撕开的布把头包了起来。 “等头发的黑足够长了,就把金色的减掉。” 来这里好几个月了,傅芸墨已经开始长出不少黑色的发来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随便剪?” 南昆仑有些惊诧,这按理来说,头发是不能胡乱剪的,剪的理由有二,一是出家,而是亡夫…这傅芸墨… “命都要没了,还在意这个?” 傅芸墨白了她一眼,这一套对她可是完全没有效,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存在的。 南昆仑见说不过她,便不再说话,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进城了,但是有一样东西让他们十分苦恼,就是他们没钱。 “我们会些什么?” 南昆仑开始想着要怎么找生计,傅芸墨却翻了个白眼,她除了演戏,做店小二,还真是很多都不会了,而且谁会请一天的临时工啊? “让开让开!” 此时一片嘈杂声惹起了南昆仑和傅芸墨的注意,只见一个穿金戴银的胖矮子走在市集中,一手捏着他的胡子,嚣张跋扈,而他的护卫则是把挡在那矮胖子跟前的人都驱散了,还无礼地把一个老人给推倒在地。 “谁来治治这恶人啊!” “是啊是啊…他在平安镇一日,平安镇一日都不会平安。” 南昆仑和傅芸墨对看了一眼,二人眼中竟有了同样的光芒。 “大婶,你们为何叫他恶人啊?” 傅芸墨走了过去套了套近乎,那大婶一见来人是个貌美年轻的女子,便道:“这位姑娘肯定是外来人,这林员外啊是咱们平安镇的恶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强抢民女,就在上个月把许老的孙女给抢回去纳作第八个妾了,而且谁要是说他的不好被他知道了,便会遭到毒打,上两个月才打死了一个秀才…哎…官府跟她官商勾结,根本不管咱们平安镇人民的死活…” 那大婶越说越愤怒,但是却不敢说太大声,深怕被别人听见了,自己就遭殃了。 “原来…” 傅芸墨的眼力现在变得极好,凝神看去,便看见了那个恶霸林员外腰间的几个钱袋…双目不自觉发了光… “是得有人治治他…” 第二十七章 傅芸墨和南昆仑的目光锁定了那个林员外, 当然还有他腰间的那些个钱袋, 正所谓钱不可露眼, 可这林员外可真是嚣张啊! “小墨姐,咱们这三脚猫功夫就出来行侠仗义真的好吗?” 南昆仑始终有些不安,他可不是不自量力的人,那林员外的护卫那么多,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 “诶~还能智取嘛!” 傅芸墨用手肘碰了碰南昆仑的手臂,南昆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道:“怎么个智取法?” “我还没想到。” “...” “不如你想想?” “...” 傅芸墨和南昆仑虽然想不到办法,但是却一路尾随着林员外一行人,发现他们进了一家酒楼吃饭。 “吃个饭排场也那么大?” 看着那家酒楼前站着两个护卫,南昆仑就不禁感叹了一句。 “啧啧,有钱人嘛~” 傅芸墨似是见怪不怪,续道:“绕去后门看看。” 说完, 傅芸墨便和南昆仑绕到了后门去,果然没有守着, 但是大门也紧锁, 没有为两人打开方便之门。 “好在有轻功!” “好在有轻功!”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吗, 像是一眼, 眸中皆是贼光,傅芸墨脑中浮现了一个成语… 狼狈为奸。 两人运起了轻功,因为都是初学,两人还得踩了下墙壁才能翻身而进,好在这后院没人, 只是厨房那儿却忙碌得不可开交。 傅芸墨和南昆仑走了过去厨房那儿,饥肠辘辘,嗅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都快要让两人馋死了。 此时,一个人走了出来,傅芸墨一见马上说道:“大哥,我们刚听见林员外在催促了,问着饭菜什么时候能好?” 那人转眼看向傅芸墨和南昆仑,两人哈着腰,脸上堆着笑容,如此职业的笑容,估计也只有楼里的伙计才有,只是…为何从未见过这两个人,而且,这是个女子吧! “你们是谁?我从未见过你们。” 那人大概是前厅的小二,见他端着酒水,一脸戒备。 “我们是掌柜临时请来,听闻林员外今日要来,便请了咱俩来跑跑腿,至于她是我姐姐,之前也跑过堂,掌柜也就一并请了。” 南昆仑发现自己撒起谎来不慌不乱,感觉这是跟傅芸墨学的。 “算了算了,里面还放着酒菜,你们赶紧端出去。” 显然前厅很忙,那小二根本不想跟二人废话,便急急地走了,傅芸墨和南昆仑对看一眼,马上进了厨房,端走了酒菜,急急跟紧那小二的脚步。 到了前厅时,一阵嘈杂声传来,原来是林员外宴请他的猪朋狗友,各个小二都忙得不可开交,而且那些人显然都不是好惹的主,只要稍稍有所怠慢,便会被那些人破口大骂,拳打脚踢,根本没把小二当人。 傅芸墨和南昆仑对看一眼,眼里皆是让彼此小心的叮嘱,很快地,傅芸墨把酒菜拿到林员外那儿,却被他的护卫给阻挡下来。 “干什么呢,东西给我们!” 啧,居然无法靠近,本来要硬生生地看着自己错失这个机会了,岂料那林员外一抬头,看见了自己,自己马上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如开在春天的桃花一般灿烂,那林员外果然马上看直了眼。 “等等!” 林员外叫停了那些护卫,然后露出一抹坏笑道:“你过来。” 林员外向傅芸墨伸出那肥胖的手,傅芸墨笑着走了过去,刚把东西放下,那林员外一把把人搂进了怀中,傅芸墨只觉一阵恶心,但是还是忍住了,对着林员外笑意盈盈。 “好漂亮的姑娘,掌柜的,有赏!” 那掌柜就站在不远处,一看自己,他也是露出了疑惑的模样,可是听那林员外这般说话,他也不敢作声,只是笑嘻嘻地收下了护卫送过来的打赏。 “小姑娘,要不要来我家大宅子坐坐?嗯?” 那一桌子还有两个人,两个男人,其中一人看见傅芸墨头巾下露出来的缕缕金发时,挑起了眼,眼睛似是在发光。 傅芸墨的手伸向林员外的腰间,趁其不备偷走了一个钱袋塞入了自己的衣袖中。 “好啊,让小女子去梳妆梳妆,再来找林员外。” 傅芸墨笑意盈盈,美眸潋滟水光,任谁看了也觉得秀色可餐,傅芸墨是演员,就算是勾人的妖精,她也能做到完美。 傅芸墨从林员外的身上起来,然后给了远处南昆仑一个眼神,两人马上走到了后院,翻墙而出。 “呸呸呸!恶心死了!” 傅芸墨拍了拍双手和腰,被那人摸过的地方,都拍过才觉得舒服。 “小墨姐,你刚才你表情真的很妖娆啊!” 南昆仑有注意傅芸墨那里的情况,简直被傅芸墨的表情经验,似乎傅芸墨总能做出一些让人觉得出乎意料的事儿来。 “别爱上姐,姐只是个传说,快走,说不准那胖子很快就发现钱袋不见了。” 说完,傅芸墨和南昆仑就快速地离开了那酒楼的后巷。 酒楼内,那林员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见了一个钱袋,以为他压根不记得自己带了多少个钱袋,何况几杯烈酒下肚,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倒是与他同桌的那个男子,叫了叫他身后的小厮,让那小厮附耳到他嘴边。 “传信告诉教主,那金发女子在平安镇。” “诺。” 那男子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看着那有几分醉意的林员外嚷着要美人,那男子冷哼了一声,眼中皆是不屑,只是他的神情隐秘,倒是没有让任何人看去。 那林员外的钱袋子倒真是有不少银子,比之前南昆仑和傅芸墨加起来的都多,他们找了一家客栈,饱餐了一顿后,精神才稍微缓了下来。 “好了,吃饱了,有精神想东西了。” 傅芸墨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拿了那矮胖林员外的钱,接下来就是教训他了。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南昆仑露出一抹坏笑,傅芸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小子终于有主意了么? “我打听到了那宴席到晚上才结束,从早喝到晚上,那林员外等会儿肯定会喝醉,那些护卫嘛,也肯定喝酒的嘛,等他离开的时候,咱们就趁虚而入,打倒护卫,就能好好对付那矮胖子了。” 南昆仑嘴角的奸笑不断,傅芸墨似乎被他的表情感染了,也渐渐笑了起来。 “不如我们把那矮胖子脱光光,扔大街上示众?” “好主意!” “就这么办!” 两人用那林员外的钱买了两套夜行衣,两把长剑和一些干粮,便回到客栈洗了个澡休息,等待晚上的到来。 夜色渐浓,傅芸墨和南昆仑换上夜行衣后,翻墙而出,然后踏着扶摇直上的轻功,翻上了屋瓦,在夜色的掩饰下,他们走到了那就楼附近,等待那林员外出来。 等了将近两刻,那胖员外终于出来了,傅芸墨都差点靠在南昆仑身上睡着了,好在一看到那林员外,马上打起了精神。 两人在屋瓦上,看着拥簇这林员外的护卫也喝了不少,心下十分高兴,想着很快就要得手了。 平安镇的晚上是安静的,大街上也没人,除了林员外那一行人。 傅芸墨和南昆仑对看一眼,跳了下去,那些护卫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南昆仑撂倒了两个,傅芸墨也使出她那并不熟练,耍起来还有些蹩脚的苍云剑法。好在那些人真的醉的不轻,才会被傅芸墨那么不协调的剑法撂倒了。 那林员外见状,许是知道自己结怨多,拔腿就跑,可他那胖胖的身躯还喝醉了酒,怎么可能跑得过南昆仑和傅芸墨。 两人追了上去,南昆仑一个手刀打在林员外的后脖上,只见他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好样的!” 计划很成功,南库伦和傅芸墨上前把林员外脱了个精光,剩下一条亵裤,南昆仑见傅芸墨似乎也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小墨姐,就算要把这个也脱了,你至少转个身别看吧?” 南昆仑也不曾想傅芸墨那么大胆,可是傅芸墨下一瞬,就打破了南昆仑的想法。 嘶啦—— 傅芸墨手上是那林员外的亵裤。 “哦,好短。” 傅芸墨简直是脸不红气不喘,在南昆仑的惊诧之下,捡走了林员外所有钱袋。 “还愣着干嘛?走啊!” 南昆仑这才回过神来,跟傅芸墨逃离了那条大街。 “小墨姐,这些银子我们自己收着吗?” 南昆仑拉下自己的面罩,问道,只见傅芸墨拿着钱袋把玩着,忽然有了个主意。 “走吧,我们去劫富济贫,把这些银子分给这平安镇的人。” 傅芸墨是第一次觉得有了当女侠的感觉,劫富济贫啊,这简直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儿,现在居然是做到了。 在南昆仑的附议之下,傅芸墨和南昆仑开始每家每户地送去一点点银子,虽然帮助不大,但是至少能帮上一点忙。 黑夜之下,大街上七横八竖地倒着人,夜溪寒步步走近,看到那林员外后,眉头一蹙,别开了眼。 “谁干的?” 夜溪寒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就是今日与林员外同桌的男人。 “大概是那金发女子吧,今日这矮胖子可是把那人调戏了一把。” 那男人无所谓的说着,夜溪寒眸光一冷,竟是把目光又落到了那林员外的身上。 那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角寒光闪过,那晕倒过去的林员外手腕上,竟是多了一道血痕。 那男人吓得不轻,林员外是夜溪寒安插在平安镇帮她做生意的,如今却毫不犹豫地废了他的一只手… “就算是阶下囚,也是我的人,让他以后收敛一点。” 夜溪寒也不是没有听过这林员外的所作所为,只是他能为自己做事,自己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她便是要给他一点教训,好让他长长记性… “是…教主…” 第二十八章 傅芸墨和南昆仑在每一户人家前面放了些银两, 敲了敲门, 引他们出来拿银两后, 才快速离开的,这一派下来,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夜也深了,傅芸墨和南昆仑也回到了客栈。 “平安镇有个佛庙,明日去问问吧!” 傅芸墨说道, 南昆仑应了下来,本来说要调查南家被灭门一案,打算从那本突然出现在南家的佛经开始的,可是这被女魔头折腾下来,便把事情都搁置了。 傅芸墨推门而进,忙乎了一天, 终于可以休息了,当她关上门的时候, 却觉得房内有些不对… 好像还有另一边呼吸声, 傅芸墨马上看去, 没有点烛火, 房内一片漆黑,可傅芸墨却明显看到了一个身着一身浅蓝色衣服的人双手抱胸靠在床边看着她。 鬼?! “你敢喊出来,我便废你双手。” 还不等傅芸墨说话,那人却开了口,声音熟悉极了, 冰冷中带了几分戾气,宛如一把冰刃,直直刺入人心… 是…是夜溪寒… 傅芸墨见她冷声警告,当下不敢说话,手缓缓背到身后,想要打开门离开,却在此时,那人动了动,走前了几步,道:“你敢再逃,我废你双腿。” 傅芸墨一听,双腿像是生了根一样,动也动不了,莫非这女魔头还有什么妖术不成? 其实傅芸墨不想承认,是自己怕得浑身僵硬了。 夜溪寒步步逼近,傅芸墨想要动,却动不了,她就怕下一瞬,那脱骨剑会缠上自己的双腿,然后把自己废了,想起那脱骨剑,傅芸墨的左臂忽然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夜溪寒靠得很近,傅芸墨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冷香,可是目光却不敢落到夜溪寒的身上,浑身几乎都在颤抖,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快要一命呜呼了。 夜溪寒一手捏住傅芸墨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傅芸墨这才看清女魔头的容貌,她没有戴面具,眼前的人美得似是一幅画,这是这幅画是会杀人的。 “我捉你回来的时候,你武功简直弱不堪言…甚至不会轻功。” 傅芸墨听罢,心中腹诽道:有你这样欺负人的么? “但是你却能和南昆仑从我的牢里逃出去,还能用这般脚程来到平安镇,只有学会轻功的人才能做到。” 夜溪寒说话时,阵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傅芸墨的脸上,带着一阵冷香,像是花香,又似是那冬天的梅香,忽然让人迷糊了神智。 “你把风云诀藏在哪里了?” 夜溪寒的语气多了几分妩媚,似是妖精,但是却是会害人的妖精,这朵花很美,却是有毒的。 “我没有…” 傅芸墨想要摇头,可是夜溪寒手中的劲道很大,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捏碎,别说摇头了,她动都动不了,自己在夜溪寒的手中,简直像是一只蝼蚁一样…一掐就会死了。 就在此时,隔壁房间传来了打斗声,傅芸墨神经一紧,意识到南昆仑有危险,还想说什么,夜溪寒却说了一句话。 “跟我走。” 傅芸墨还没回过神来,夜溪寒就把自己扛在身上,像是拿着一条棉花一样,窜出了窗外… 什么跟我走,明明就是扛着我走的… 傅芸墨只觉得头有点晕,只是此时的她害怕夜溪寒害怕得要命。 她不知道下次夜溪寒再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又是不同的光景了。 傅芸墨嗅着夜溪寒身上的香,忽然便晕了过去,晕之前她才意识到,这喵的是迷香! 等到傅芸墨再次醒来,她已经身在一间破庙里,一边是篝火,而另一边则是夜溪寒,她正坐在自己身边打坐。 傅芸墨看着她闭着眼睛打坐,额上有细汗,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依旧苍白,感觉像是受了伤一样,傅芸墨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她往后挪了挪,见夜溪寒不动,便又挪了挪,打算趁机离开,却在此时,那人却冷冷开了口。 “你敢再动,我就废了你的腿。” 傅芸墨一听,心中打算逃走的念头瞬间蔫了,她叹了口气,乖乖呆在夜溪寒身边,动也不敢动,心里委屈极了,跑了那么与远的路,还不是一个晚上就让人给捉回来了,浪费力气。 此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脚步有些不稳,手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地跪在了夜溪寒面前,而此时夜溪寒才睁开了眼。 “人呢?” 这男人是跟林员外同桌的那个,也是夜溪寒派去捉南昆仑的那个人,可是夜溪寒却没看见南昆仑的人。 “属下一时轻敌,不知那小子的武功竟然长进了那么多,一时不察被他打伤了…” 若不是及时逃开,怕是他是重伤难逃了,说起来南昆仑的内功有了长进,也会苍云派的剑法,还有几招奇怪的剑招,从未见过,却异常诡异,他真的是轻敌了,才败下阵来的。 “我不要听理由!” 夜溪寒猛然出手,大袖一挥,那内力如猛虎般冲出,竟是把那男人打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傅芸墨一看,吓得不轻,马上把身子缩了起来,缩到角落处,瑟瑟发抖。 “把人找回来!否则杀了你!” 夜溪寒的声音不大,却在一些关键词上说得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害怕这个女人下一步会不会抽出脱骨剑把人给杀了。 就在此时,夜溪寒捂住自己的胸口,口吐一口鲜血,脸色忽然煞白。 傅芸墨一见,夜溪寒受了内伤? “教主,您…!” “闭嘴!滚!” 夜溪寒抬眼看着那男人担忧的神色,最终离开,她才收回眼神,然后眼神狠狠地落在傅芸墨身上。 “你…你想干嘛?” 夜溪寒嘴角的血迹,染得她那绝色却苍白的脸庞多了几分妖冶的美,在火光的照耀下,像一只美到极致的妖精。 傅芸墨吞了吞口水,她说不出自己这是什么情绪,但是肯定是因为夜溪寒。 “风云诀在你们手上…” 这是一句肯定的话,就在夜溪寒刚把人扛回来,她用真气探入傅芸墨体内,便能感知到那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内力真气,她知道,那是风云诀,因为她在追踪沈家人时,便探知过。 傅芸墨这时不敢说话了,一说话就要心虚,虽然她演技很好,但是夜溪寒现在看起来像一只会吃人的妖精,在如此生死关头,还什么演技,能保持不颤抖就不错了。 夜溪寒伸出手,傅芸墨马上用手格挡住,喊道:“别杀我!” 岂料夜溪寒只是拉住了傅芸墨,而且力气甚小,而且那只手像是冰块一样冷,让傅芸墨不经意打了个冷颤。 “帮我运功…疗伤…” 夜溪寒的声音有点虚弱,傅芸墨的手往后一抽,夜溪寒的手直直落下,竟是没了半点力气。 傅芸墨马上站了起来,贴着墙壁正准备趁着夜溪寒受了伤逃走,可是那人的眼神已经跟着自己,到最后竟是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傅芸墨一见,拔腿就想跑,却听见那人幽幽说了两个字。 “救我…” 傅芸墨一听,心下一软,停下了脚步,眼角却看见了靠在柱子上的脱骨剑,神经一下又紧绷起来,拔腿跑出了破庙,只是跑没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去,那燃着篝火的破庙,夜溪寒却一动都不动了。 救我… 傅芸墨冷哼了一声,成天凶巴巴的,还想我救你,下辈子吧! 只是她才踏出了一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拉起了左臂的袖子,那里竟然上了药…难怪一直觉得左臂有着丝丝的凉意… 那女魔头竟然帮自己上了药… 不…不救! 傅芸墨踏出了一步,拳头紧握,几番挣扎下,叹了口气。 喵的,女魔头,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傅芸墨回头了,她冲回庙中,把夜溪寒扶了起来,却发现她浑身冰冷,像是一具尸体一样。 “喂!喂!女魔头!” 傅芸墨摇晃了夜溪寒,她以为夜溪寒真的完全晕过去的时候,夜溪寒却睁开了眼,那眼里有着水光,还有着丝丝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救你,你说啊!” 夜溪寒听到傅芸墨的嘴张张合合的,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最后在傅芸墨急切的表情下,似乎读懂了傅芸墨的意思。 “掌…对掌…运功…疗伤。” 掌对掌? 傅芸墨马上把夜溪寒拉了一下,让她靠在柱子上,然后盘腿坐在她的身前,用掌心对着她的掌心,闭上双眼,开始运功。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运功,可是却不懂怎么运动疗伤啊,只是此时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努力把真气运到掌心,果然夜溪寒的掌心似是有吸力一样把真气吸了过去,傅芸墨瞬间能感觉到了夜溪寒体内的真气运行,她的内力比自己强太多了,自己这点功力根本就杯水车薪… 只是傅芸墨也不放弃,耐心地运着真气游走在夜溪寒的体内,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真气却出奇的有效,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芸墨能够感觉到夜溪寒体内紊乱的真气还是慢慢平静下来… 而当那道真气回到自己体内时,傅芸墨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倾身向前,她便倒在了夜溪寒的怀里… 夜溪寒缓缓睁开眼,看了眼怀中的傅芸墨,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柔软,后来却渐渐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傅芸墨在睡梦中觉得浑身似是被温暖包围着, 软软的香香的, 说不出的舒服, 她往那个柔软的地方蹭了蹭,继续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脖子睡得有点疼了,傅芸墨才缓缓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只觉浑身散了架一样, 动了动脖子,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了谁的怀抱里一样… “还不起来?” 夜溪寒冷冷的声音传来,傅芸墨打了个激灵,马上坐了起来,脖子一疼,便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她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靠在柱子上的女魔头, 自己怎么会躺在女魔头的怀抱中? 妈耶!女魔头会不会杀了自己? 夜溪寒见傅芸墨终于从自己的身体上起来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便开始运功调息。 傅芸墨看了眼夜溪寒, 低下头, 嗅了嗅自己的身子, 竟全都是夜溪寒身上的香味,那令人着迷的冷香… 那一瞬间,傅芸墨想要离开,才刚悄悄地站起来,夜溪寒便开了口:“别动。” 说完, 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美眸锐利得紧,哪有昨天晚上的脆弱与涣散… 傅芸墨忽然后悔了…她就不该救这个女魔头的,她武功那么高,怎么会需要自己… 现在她伤好了,自己却走不了了,简直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你让我走吧,我身上没有风云诀,真的。” 羊皮书在南昆仑身上,她身上的确是没有风云诀。 夜溪寒抬眼看着她,那美眸中的寒意让傅芸墨不寒而栗… “你竟敢骗我…” 夜溪寒知道傅芸墨已经修炼了风云诀,在昨天给她探脉,和她给自己疗伤的时候,夜溪寒便知道了,这骗不了自己。 “...我…我这不是救了你吗?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傅芸墨看着夜溪寒带着冷意的眼神,瞬间觉得很危险,悔得肠子都青了,昨天就不应该救她… 听到这句话,夜溪寒的冷意倒是骤然降下,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啥?? 傅芸墨肯定自己没有听错,上一秒还脸色还冷得吓人,下一秒居然跟自己道谢? 夜溪寒这女魔头莫不是变脸大师,比自己还会演?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一脸呆头鹅的模样,瞬间有点想笑,但是她忍住了,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所以你一开始就骗我…你可知风云诀对我有多重要?” 我怎么可能知道… 傅芸墨腹诽道,自然不敢说出口,只是弱弱地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风云诀原来就在我手上…” 谁知道那条咸鱼竟然内有乾坤,谁会想到把武林秘籍放入一条咸鱼里面这么恶趣味… “你知道后为什么不交出来。” 夜溪寒有点气短,显然内伤还未完全恢复,傅芸墨感觉自己又看到了逃跑的希望。 “…我交了出来怕你杀了我…” 被傅芸墨这么一说,夜溪寒竟然翻了个白眼,女魔头居然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只是她的嘴角随即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我不会这般残忍的…” 这次轮到傅芸墨翻白眼了… 我信你个鬼! “但我讨厌欺骗我的人…” 夜溪寒伸手,傅芸墨一时反应不过来,竟是被夜溪寒钳住了肩膀,只是她的体温似乎没有那么低了… 昨天的温度,当真像是冰块一样… “喂…我救过你的…” 所以你可别乱来啊… 傅芸墨看着夜溪寒越来越近的脸,好似怕她一口把自己的鼻子咬掉一样,只是夜溪寒却只是一指狠狠弹在傅芸墨的额头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便听见了傅芸墨的痛呼声。 “哎哟!”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额头,夜溪寒却又已经退回了原本的位置了,仿佛刚才弹傅芸墨额头的人不是她一样。 “所以现在风云诀在哪里?” 夜溪寒幽幽问道,傅芸墨摸住自己还在隐隐发疼的额头,狠狠剜了夜溪寒一眼,道:“我不知道。” 瞬间,一道冷冽的目光投射拖来,傅芸墨吓得浑身一震,看着夜溪寒那说变就变的脸色,马上弱弱地道:“我怎么知道南昆仑把东西放哪儿去了。” 夜溪寒一听,紧蹙起眉头,敢情她应该捉住的是南昆仑,而不是傅芸墨… 不过也无妨,他们感情这般好… 想到这里,夜溪寒的眉头似是蹙得更紧了…心中忽然有郁结难消… 可以利用傅芸墨把南昆仑那小子给引出来… “你们都要风云诀来干嘛?称霸武林?” 傅芸墨看着夜溪寒,手还慢慢地揉着自己的额头,那里还在疼,也不知道这女魔头用的是什么劲,居然这么疼… 夜溪寒只是看了一眼傅芸墨,没有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傅芸墨就当做她是默认了。 “你…你留着我也没用啊…不如…” 傅芸墨还没说完,夜溪寒就打断了她的话:“自然有用…而且有用极了…” 夜溪寒嘴角只是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傅芸墨却看得清楚,不经意打了个冷颤… 利用自己能引南昆仑出来,可是为什么看着夜溪寒的笑容,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女魔头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只是不由得傅芸墨深思,夜溪寒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裙。 “要去哪儿?” 傅芸墨感觉现在身不由己,也不知道夜溪寒会带自己去哪儿。 “你不饿么?” 夜溪寒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看着傅芸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瓜一样,傅芸墨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赶忙点头,给你疗了一晚上的伤,当然饿了! “那还不走?” 夜溪寒说完,傅芸墨马上站了起来,像只小狗一样跟着夜溪寒后面。 傅芸墨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日后肯定要把武功学好,不让这女魔头欺负了去。 虽然她不是大丈夫,但是也是能屈能伸的! “你别想着逃,只要你动了那心思,我就打断你的腿。” 夜溪寒冷冷说着威胁的话,看似无情绪,却是让人觉得畏惧的警告,仿佛是经年磨练出来的狠辣。 傅芸墨浑身一震,吓得跟紧了几步,她紧紧跟着还不行吗! 我就等你内伤复发,然后就逃之夭夭,哼! 两人走了不久就进了城镇,只是一个小城镇,但是也算是应有尽有了,刚才那个破庙就在城镇开外的三里处,那里杂草丛生,很少人会去那里。 二人进了一家茶楼,夜溪寒点了些小菜,这时的傅芸墨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却发现自己的钱袋又不见了! “在我这儿。” 夜溪寒见傅芸墨的动作,就知道她在找什么,她捉到傅芸墨的时候,首先便是拿走了她的钱袋,断了她的后路。 “你…!” “我点的,你也可以吃。” 夜溪寒说完,傅芸墨才稍微平静下来。 夜溪寒吃得很清淡,除了蔬菜,就是豆腐,肉渣都没有,傅芸墨记得自己的银子够吃一顿肉了… “我能叫个肉吗?” 傅芸墨小心翼翼地问,心中有些委屈,明明是自己的银子…却还要问夜溪寒的意见,谁让现在钱袋在夜溪寒那儿! “我有伤在身,吃不了。” 你吃不了,我能吃啊!自然,傅芸墨当然没说出来,小命要紧,这段日子她还得靠夜溪寒才能吃上饭。 “哦…” 傅芸墨应了一句,默默低头吃饭。 夜溪寒不止吃得清淡,也吃得少,见她吃了半碗饭,就停筷了,菜也没夹多少。 “你不吃了?” “吃不下,你吃。” 夜溪寒虽然语气冰冷,但是现在至少还是能好好聊天的,之前那可是喊打喊杀,一言不合就拔剑,那多可怕。 傅芸墨也没跟夜溪寒客气,暴风吸入的同时,夜溪寒已经走到柜台那里付账了,然后等傅芸墨吃完,二人便又回到破庙那里。 “为什么不住客栈?” 又不是没钱…为什么总喜欢在荒郊野岭的地方。 “多话。” 夜溪寒只是说了两个字,傅芸墨便又闭上了嘴巴,始终想不通夜溪寒为什么不愿意住客栈,明明就有钱! 虽然满腹怨气,两人还是回到了破庙,夜溪寒一坐下,便开始打坐调息,傅芸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也学着夜溪寒盘腿而坐练起功来。 这一练起来,傅芸墨又不知道自己练了多久,每次练功,她总觉得似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能感知自己体内所有真气内力的运转,却忘却了自己真实存在的世界,所以每每练完功,都过去好多个时辰了。 当傅芸墨睁开眼,本来早晨的阳光没有了,如今也已经是黄昏了,夜幕渐渐地在天空拉开。 傅芸墨转眼看向夜溪寒,只见她还是保持着那个打坐的姿势,傅芸墨觉得无趣,拿起落在地上的火折子,把柴火烧起来取暖,虽然现在她有内力了,稍微能御寒,但是就那么丁点内力,是没多大作用的,还是有火暖着身子比较好。 ‘咕咕…’ 傅芸墨的肚子叫了叫,她尴尬地看了看夜溪寒,见她没什么动静,这才安心下来,练功之后特别饿,肚子还叫了起来,而且...人有三急,想要去小解… 傅芸墨转头看了看夜溪寒,没醒,她至少只身走了出去,只是到了破庙门口,夜溪寒便开了口。 “去哪儿?” “我…我要小解,人有三急。” 夜溪寒沉默了,傅芸墨进退不得,问道:“行吗?” 真是委屈啊!上个厕所都要问夜溪寒! “去。” 傅芸墨这才急急去草丛解决了,怕蛇的她,一解决完,马上又回到了破庙里,这才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傻… 刚刚不是逃跑的好时机么? “你有没有很好奇,为何我放心让你一个人去解手?” 好吧…傅芸墨的确好奇… “你身上有我的香,除非离了五里远,否则我还是能找到你的,而你的轻功…呵…” 这是压倒性的蔑视啊!傅芸墨冷哼了一声,不跟夜溪寒说话,坐到了角落,对,武功差,就活该让你欺负! “饿了么?” 夜溪寒问了句,傅芸墨却不回答,正脸也不看她。 “这个肉包子是我早上在茶楼买的,饿了你便吃了。” 夜溪寒的声音传来,傅芸墨心中一动,不知是什么滋味…像是心情被完全玩弄在夜溪寒的股掌中一样… 一时高,一时低… 傅芸墨缓缓回头,只见夜溪寒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在了一旁… 第三十章 傅芸墨看着那油纸包, 再看了看夜溪寒, 那人又闭上眼运功了。 她悄咪咪地走了过去, 然后伸手把油纸包拿着,打开,果然有三个白白大大的肉包子,只是已经凉了。 她饥肠辘辘地拿起其中一个,正要咬下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夜溪寒, 垂眸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不吃吗?” 傅芸墨凝神看着夜溪寒,却无法从她那平静的脸色看出什么来,许久,只见她摇了摇头,叹道:“我受了伤, 不能吃肉。” 虽然傅芸墨不明白这个逻辑,为什么受了伤就不能吃肉, 可能是怕会对身体负荷太重? 傅芸墨没有多想, 大大地咬了一口, 皮薄馅多, 这茶楼的肉包子也真的算是良心了… 咦…不对… 傅芸墨转头又看向了夜溪寒… 她早上的时候就说过自己不能吃肉,这些肉包子都是特地给自己买的么? 傅芸墨心中的柔软处瞬间被击中,然后不敢再看夜溪寒… 这女魔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傅芸墨脸有点烧起来,看了眼夜溪寒好看的侧脸,转头咬了几口肉包子, 最后把其中一个包子从中间撕开,把肉刮出来,然后开口道:“...女魔头,肉你不能吃,包子能吧,吃了吧,一晚上不吃,对胃不好。” 夜溪寒听到后,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傅芸墨,然后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手,上面有撕开了的包子,里面的肉已经被弄出来了。 她盯了良久,最后只是拿了一半,说道:“这些就够了,其余你吃了吧!” 夜溪寒只是拿了半只包子,然后张嘴细嚼慢咽起来,这吃相跟自己的真是大相庭径啊!不过…她是真的饿了啊!所以才那么狼吞虎咽的。 傅芸墨转头看着夜溪寒吃,等她吃完了才回过神来… 妈耶!吃相都那么好看!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被捧上神坛的女神级人物。 “看够了?” 夜溪寒转头看向傅芸墨,傅芸墨与夜溪寒的眼神接触到,马上转过头啃自己的包子。 夜溪寒见傅芸墨像一只仓鼠一样逃开自己的眼神,还把自己的嘴塞满的模样,不禁勾起了嘴角,随后闭上了眼睛,继续运功调息。 等傅芸墨吃完了,她靠在柱子上看着夜溪寒,时间一点点地过…有点无聊… 似是想起了什么傅芸墨从怀中拿出一物,是一张面纱,她端在手中看了看,仿佛这张面纱还有这独属于莫漓兮的香味。 傅芸墨叹了口气,把面纱收回怀中,她不知道的是,夜溪寒在刚才悄悄看了傅芸墨一眼,正好看见她对着一张面纱发呆,而那张面纱,她是见过的,上面有一朵莲花的刺绣,是莫漓兮的面纱。 “女魔头,你伤那么重,为什么不住客栈,这里的条件多差啊…” 床都没有,天天挺直着腰睡觉,腰都要坏了好吗… “方圆百里都是玲珑山庄的势力范围,他们有些弟子认得我,我不想节外生枝。” 夜溪寒依旧逼着眼,只是眉间的皱褶越来越深,似乎承受着痛楚一样… “哦…” 莫不是夜溪寒跟这玲珑山庄有仇…? “那…诶!你怎么了女魔头?” 见夜溪寒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傅芸墨马上走了过去,伸手触碰,却发现夜溪寒的身体又冷得吓人。 “你到底是受了什么伤啊,这么凉…” 傅芸墨也不敢乱碰夜溪寒,就这样蹲在夜溪寒跟前,知道夜溪寒开口:“帮我疗伤。” “不要。” 傅芸墨拒绝,给她治好伤了,自己就更加走不了了。 “...你没有选择。” 夜溪寒倾身把傅芸墨抓住,傅芸墨神经一紧转身就要走,却夜溪寒从后搂住,倒在了她的怀中,在傅芸墨还在慌乱的时候,夜溪寒两只手紧紧抓住了傅芸墨的手,然后与之十指紧扣… 傅芸墨挣扎了几下,心中砰砰乱跳,十指紧扣什么的,会不会太... “别乱动…否则你我都要真气逆转而亡。” 夜溪寒的声音就在而自己耳边传来,傅芸墨只觉自己全身一阵酥麻,听到那句真气逆转而亡,她顿时不敢动了,然后便感觉到夜溪寒掌中有真气传来。 “为我疗伤。” 骑虎难下,傅芸墨终于深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无奈,只好顺着夜溪寒的真气,闭上眼,专心给夜溪寒疗伤… 奇怪的是,虽然自己内力微薄,跟夜溪寒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可偏偏自己的内力却对她有着很显著的疗伤效果…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然后傅芸墨似乎累得睡着了,而她睡之前似乎还记得自己在夜溪寒的怀里…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太累了… 傅芸墨完全失去了意识,但是夜溪寒却好保持着半分清醒…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了,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股心安的感觉,只是自从自己成为夜月神教教主后再也没有过的感觉… 十指紧扣的掌心有着傅芸墨的问题,夜溪寒没有挣开,反而往自己手心紧了紧…闭上眼跟着睡了过去。 翌日,傅芸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软软的香香的,脑中还想着破庙怎么还有床的时候,却猛然想起自己是睡在夜溪寒的怀里,马上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还被夜溪寒十指紧扣着,顿时脸就烧了起来。 “别动…让我再睡会儿…” 夜溪寒略显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吓得傅芸墨直起身子动都不敢动,却见那人扣住自己的手,搂过自己的腰,搂回到了怀里,傅芸墨这时懵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人敢情是把自己当抱枕了啊! 听着夜溪寒平稳的呼吸声,傅芸墨不敢动,全身神经都在跳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芸墨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的时候,那人松开了手,解放了自己的手。 “起来。” 语气骤冷,傅芸墨吓得马上从夜溪寒的身上弹开,急道:“是…是你自己这样抱着我睡觉的…你…” 你可别翻脸不认人啊… “我还…还为你疗伤,你…” 你可千万别对我动手啊… “聒噪。” 夜溪寒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但是显然她今天的脸色好多了,只见她站了起来,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看了看破庙门外,紧蹙了下眉头… “两天了,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夜溪寒自顾自地说完后,转头看向傅芸墨,道:“看来你的好伙伴对你也不过如此,得到风云诀后,便远走高飞了。” 夜溪寒冷笑,却见傅芸墨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心里想着:自己现在是死一只,要是南昆仑来了就是死一双,那多不划算。 “看来你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嘛…” 夜溪寒步步向傅芸墨走近,却见傅芸墨步步后退,道:“你…别乱来啊,我可…可是帮你疗过伤的,我怎么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 我不想死啊,妈呀! 夜溪寒顿住了脚步,看着傅芸墨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她还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左手臂,这个举动,让夜溪寒不经意紧蹙起眉头。 “过来!” 夜溪寒这么一声轻喝,傅芸墨被吓得都站不稳了,好在夜溪寒及时把人拉住。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十恶不赦的人?”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那副害怕的模样,心中一阵烦闷。 傅芸墨看都不敢看夜溪寒,低着头也不说话… 也不是十恶不赦,就是穷凶极恶罢了…喊打喊杀的,谁不怕…狗命还得留着呢… 夜溪寒拉着傅芸墨的手臂,拉开了袖子,只见傅芸墨下意识地缩了缩,只是夜溪寒捉得紧,她却也挣不脱… 看着傅芸墨左手臂的伤痕,那些伤痕自己自然最熟悉,脱骨剑的伤痕就是这般狰狞…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手臂的伤口,再看傅芸墨看也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最后她叹了口气。 “还疼么?” 夜溪寒的指腹点点落在傅芸墨的伤痕上,如羽毛一般轻轻拂过,让傅芸墨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拿不准夜溪寒的下一个动作… “...有点痒,你别摸了。” 的确是有点痒,摸就算了,力度还那么轻,不痒才怪。 夜溪寒一听,放开了傅芸墨,道:“走。” 夜溪寒说完,便走向破庙的方向离开,傅芸墨也只能跟上了,这喜怒无常的女魔头,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离开了破庙之后,夜溪寒一直走在林间小径,到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此时,她似是看到了什么,然后把手指放在嘴边吹响了口哨。 傅芸墨只觉这是什么暗号,然后身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躲到了夜溪寒身后,只觉附近风吹草动了起来,傅芸墨知道有人在附近,很快,便看见一个带着修罗面具的男子从林中窜了出来,跪在夜溪寒面前。 “参见教主。” “义锋人呢?” 义锋,便是那日在破庙被夜溪寒打伤的男子,已经两日未曾来向夜溪寒汇报情况了。 “义堂主一路追击那小子,可那小子躲进了玲珑山庄,义堂主不便露面,正赶来跟教主汇报。” 那男人说了一句,可是尾音带着颤抖,可见他是多害怕夜溪寒会发怒。 “退下吧!” 那男人一听,如获大赦,几个跳跃,身影就没入了林中… 一个小喽啰的武功都比自己好…夜溪寒当真可以像个蝼蚁一样掐死自己… 第三十一章 傅芸墨等到那夜月神教的教徒离开后, 她这才发现自己躲在夜溪寒身后, 离她极近, 让她马上几步合着一步弹了开来。 不对,她怎么会下意识做这种举动… 她怎么会以为躲到夜溪寒身后就安全? 夜溪寒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啊! “你的好伙伴当真是学得了不错的轻功啊,就连义锋也追不上。” 虽说义锋的轻功算不上顶级,但是要追击一个江湖黄毛小子,居然也追不上,真不知道该如何惩罚义锋, 才能泄去夜溪寒的心头只恨。 “大概是运气好吧!” 听着那人左一句义堂主,右一句义堂主的,大概这义锋是夜月神教有身份之人,南昆仑那三脚猫是怎样都比不过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机智或运气,把人给躲了过去。 毕竟人家可是《风云变》的男主角啊! 夜溪寒只是冷哼了一声, 不置可否。 “我在想,若是他知道你出了事儿, 他会不会从玲珑山庄出来?” 夜溪寒转过头, 冷冷地看着傅芸墨, 傅芸墨只觉被那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 她后退了几步,急问道:“你,你想干嘛?” 岂料,夜溪寒大袖一挥,竟是有水袖从夜溪寒的衣袖里飞了出来, 然后像是蛇一样缠住了傅芸墨的腰。 傅芸墨大惊,这是什么妖术? 只是还未待傅芸墨深思,夜溪寒就把傅芸墨一拉,拉回到了身边。 “日后若是你敢这样后退几步,离开我五步之外,我可以让你试试残忍的手段。” 夜溪寒的手抖了抖,那水袖松了下来,然后被夜溪寒收回了袖子里。 傅芸墨还在抖,这夜溪寒怎么就这般喜欢威胁别人? 凭什么啊?就凭自己武功高强?哼! 虽然心里愤恨,傅芸墨却始终只能忍着,想着总有一天,自己的武功一定要练得比夜溪寒高。 傅芸墨不知道夜溪寒想要做什么,只是一只跟着夜溪寒走,低着头寻思着自己要怎么逃走的时候,前面的夜溪寒却停了下来,傅芸墨一时不察,一头撞到了夜溪寒的背上。 傅芸墨吓了一下,想要后退,才退了三步,便马上停了下来,想起夜溪寒五步的警告,傅芸墨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找死。 夜溪寒转头看向傅芸墨,那美眸波光流转,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就在傅芸墨心紧张得乱跳的时候,夜溪寒伸出了手,指尖有锐利的内力流过,竟是把傅芸墨的头发切断了几根,然后握在了手心里。 “你…你干嘛?” 傅芸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怎么这些人都喜欢自己的头发。 “我相信,你的好伙伴很快救回来找你的。” 夜溪寒嘴角勾起一抹笑,但是笑意未达眼底,说是笑,不如说,像一只准备猎食的狮子裂开了她的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傅芸墨看了那小撮头发,心里大概也想明白了夜溪寒想要做什么,此时,傅芸墨听见了脚步声,极目望去,竟是看到了那日在破庙看到过的男人缓缓向夜溪寒走来。 夜溪寒此时转头看向那男人,眼神变得极冷。 “属下有罪,求教主责罚。” 只见义锋单膝跪了下来,傅芸墨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互动,这简直就像是皇帝和太监一样,一个至高无上,一个卑微无比。 夜溪寒向义锋摊开手,露出了手心上的发。 “差人拿过去玲珑山庄,交给南昆仑,让他来红福镇的红福客栈。” 义锋接过夜溪寒手中的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傅芸墨,只见那人离夜溪寒不过三步,神情有些畏惧。 “是,教主。” 义锋起来,转身正要走的时候,夜溪寒却幽幽开了口:“事情做完后,回去教中领罚,一百鞭。” 夜溪寒说完,义锋回过头来,又朝着夜溪寒单膝跪了下来。 “谢教主不杀之恩。” 说完,义锋转头离开了,傅芸墨却有些想笑,这…鞭你一百下,还跟这女魔头说谢谢,这简直是天下奇闻… 这一百鞭下去,真是半死不活了,她真宁愿一剑了结自己。 不过傅芸墨却又开始心疼起那执行的人…造了什么孽自己要挥鞭一百下… 不过这可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得逃出去,要是南昆仑来了,那就是人头买一送一了。 “走吧,去红福镇。” 傅芸墨一言不发地跟着夜溪寒去了红福镇,这里也是个小镇,但是民风朴素,生活平静中带点平凡的喜乐,倒是个不错的小镇。 夜溪寒和傅芸墨进了一家客栈,点了些菜,不过这次夜溪寒点了炒鸡肉,这倒是让傅芸墨有些意外。 “你不是说…不能吃肉么?” “伤好了。” 夜溪寒没有看傅芸墨,只是耳朵有丝丝的红,傅芸墨并没有察觉。 伤好了?那么快? 那还不是靠我帮你运功疗伤? “哦…” 傅芸墨只是应了下,没有再说话,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如何逃离这女魔头,女魔头现在伤好了,她更加逃不掉了… “我上个茅厕。” 傅芸墨说完,夜溪寒也没有拦她,傅芸墨便去了,只是也不是想逃,是真的人有三急了。 到了后院,看到大叔从茅厕里出来,他的身上一阵草药味,就像是常年与草药相伴才沾染上的味道。 “大叔请留步!” 傅芸墨拉住了那个大叔,大叔显然有些戒备,但是看到傅芸墨面容姣好,而且目光似乎有些恳切,便耐下性子想听听傅芸墨要说些什么。 “大叔可是大夫?” 那大叔一听,随即点了点头,笑道:“你是如何得知?” “你身上有草药味,想必肯定成日都待在草药堆里,定然是个大夫。” “呵呵,的确如此,小姑娘,你可是有事要问我?” 这个大叔是红福镇的李大夫,医术不错,而且收费也不高,身受居民的爱戴,平日就喜欢来这洪福客栈喝喝茶,吃吃包子。 “是…敢问这位大叔,若是身上沾了些香味,导致被人追踪,如何能消除这香味?” 傅芸墨问完,李大夫拂了拂自己的胡子,沉吟了半晌,道:“这种香老夫听过,有好几种,通常为江湖中人追踪所用…” 那李大夫稍稍凑前了一寸,动了动鼻子,嗅了嗅傅芸墨身上的香味。 “你这种是追魂香,香味是最为强烈与难以消除的。” 虽然在茅厕前问这种事儿很不应该,但是傅芸墨却急切想要知道。 “有什么办法能解?” 傅芸墨急切问道,李大夫眸光忽然一闪,道:“有的,正好我身上有一种消魂粉,是平日里猎户抹了上去隐藏周身气味的药粉,让猎物不察觉他们,兴许这能对追魂香有效。” 李大夫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其实这消魂粉还有一种功效,就是在茅厕时抹在鼻子上,能暂时屏蔽一些味道。 “...谢谢大夫,只是我身上没银子,银子都让女魔头扣住了…” 傅芸墨随即扮出了一副可怜兮兮,似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的模样,那李大夫一看,心马上就软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送与你便是…” 李大夫把药瓶子给了傅芸墨,傅芸墨连声道谢,就在李大夫准备离开的时候,傅芸墨马上又道道:“不知大叔可以什么药物,能够让人暂时四肢无力…?” 傅芸墨出来的时候,一脸若无其事,然后坐了下来。 夜溪寒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久?” “我肚子不舒服。” 傅芸墨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撒了一个谎,夜溪寒看了眼傅芸墨,不再说什么,就在傅芸墨去茅厕的当儿,菜都已经上来了,两人吃完饭后,夜溪寒去付账,不知跟掌柜说了什么,那掌柜连连点头,给了夜溪寒一小包似是药粉的东西。 傅芸墨看到后,心戒备了起来,也不知道那包药粉是什么。 两人同住一个房间,傅芸墨睡地上,而夜溪寒睡床上,等傅芸墨打好地铺后,看天色尚早,便倚着窗口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实则已经把李大夫给她的药丸扣在了手中,这是能让人短暂四肢无力的迷药,她心中想着怎么下手。 “店小二。” 夜溪寒叫了傅芸墨一声,傅芸墨有些心虚,但是还是故作镇定地转头看向夜溪寒。 “干嘛?” 傅芸墨对这个称呼有点怀念,那时候在四海楼,日子当真算是过得不错了,虽然张麻子天天给自己找茬,但是日子还算是过得去。 夜溪寒手中夹着一包药粉,放到了桌上。 “这是调理肠胃的药粉,兑水喝了。” 为了应付一些情况,客栈一般上都会备着一些简单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傅芸墨听到后,心瞬间又被击中了,软软地那个地方,似是被狠狠地击中了一下。 今天自己不过是随口撒了个谎,这个女魔头居然放在心上了… 这女魔头…到底是什么一种人? 怎么能让自己的心情忽高忽低的… 见傅芸墨在发呆,夜溪寒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赶紧。” 傅芸墨走了过去,看着桌上的药粉,她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很脑洞,很作死的想法… “女魔头…谢谢你…作为感谢…” 傅芸墨把药丸送进了自己的口中,然后在夜溪寒反应不过来的那一刻,倾身吻了上去… 这真的是很作死,很大胆,而且很流氓,但是!她真的要逃了! 女子的唇,软软香香的,这是夜溪寒第一次感受到,她反应不过来,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傅芸墨会这样做,一时间脑袋竟是空白了,全世界只剩下了心跳声。 傅芸墨趁着傅芸墨失神的当儿,把口中的药丸渡了过去,夜溪寒只觉有异物进来了,但是还未来得及深思,那药丸已经被自己吞入了口中。 她马上回过神来,一把把傅芸墨推开,甚至用上了内力,震得傅芸墨左肩一阵发疼。 “你给我喂了什么?” 夜溪寒的眼色很冷,宛如一把冰刀,看着傅芸墨的时候,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罪人一般,寒冷,无情。 “对不起…对不起,女魔头,谢谢你。” 不知为何,傅芸墨看了眼桌上的那包药粉,她的心有些疼,看着夜溪寒的眼神,她觉得心疼… 第三十二章 “对不起…对不起, 女魔头, 谢谢你。” 傅芸墨看向夜溪寒, 竟是从那冰冷的眸子里看出来了丝丝水光,她只当做是自己的错觉,趁着夜溪寒失力,她转身便窜出了窗外,夜溪寒想要追,可是才走一步, 脚下便乏力软到在地上。 “该死!” 夜溪寒从未曾想自己会被这种下三滥的迷药暗算,傅芸墨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啊! 夜溪寒马上盘腿而坐,运功把迷药逼出来,只见她浑身开始冒汗,不过一刻钟,便已经把所有迷药给逼出来了。 她站起来正要去追的时候, 却发现自己丝毫感觉不到那香味了,自己留在傅芸墨身上的香味… “该死!” 夜溪寒的手狠狠地拍了拍窗沿, 留下了一个掌印, 可见其内力之深厚。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 那里似乎还留有傅芸墨的余温... “店小二…下一次再遇, 我不会再这般仁慈了。” 为何对傅芸墨仁慈,夜溪寒说不上来,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怒了,那种被欺骗被背叛被算计的愤怒… 另一边, 傅芸墨用李大夫给的药粉瞬间涂满了自己的脖子和脉搏上,李大夫说这便能消除身上的追魂香,这就跟搽香水是一样的道理。 傅芸墨也不敢多停留,拔腿就不要命地跑,然后捉住了其中一个路人问,知道了玲珑山庄的方向后,她便马上赶了过去。 玲珑山庄离这红福镇不远,也就十里路,以前要是让傅芸墨走十里路她一定会叫苦连天,可是练了内功还学会了轻功,为了保命,这十里路当真不算长。 好在玲珑山庄名气大,这红福镇随便抓个人都能知道,不要命地跑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玲珑山庄的门口。 傅芸墨喘着粗气,自己若是去跑马拉松,这肯定是冠军。 她一步步靠近,抬眼看着那偌大的山庄,山庄外还有两个守门的弟子,看到傅芸墨的时候,皆是面面相觑,好在不等他们有什么行动,南昆仑便从里边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一个白布遮眼的女人,还有一个俏皮的少女。 南昆仑一见是傅芸墨,肩上的行囊都丢了,马上跑了上去,把傅芸墨快要倒下的身躯扶住。 “小墨姐!你没事就好了!我还准备去找你了!” 南昆仑收到那一撮头发的时候,心就慌了,便打算要去找傅芸墨,岂料这才刚出门,便看见了傅芸墨。 “差点就出事了…快,扶我,扶我坐会儿!” 傅芸墨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让南昆仑扶着坐到台阶上,这才觉得不妥,马上又站了起来,看着刚刚跟着南昆仑一同出门的两个女子。 那白布蒙眼的女子大概就是玲珑山庄的庄主雪芯,傅芸墨从上得知这玲珑山庄以暗器机关和锻造武器成名,而庄主自小眼睛却不好,受了阳光便会发疼,所以一直都以白布蒙眼,与瞎子无异,可是她却有着罕见的紫瞳,旁人皆难以见得。 “那个…想必这位便是庄主了吧,在下失礼了。” 傅芸墨马上拱手作揖,雪芯只是笑了笑,柔声道:“无妨,姑娘风尘仆仆…且先进来坐会儿。” 雪芯让开了一个道,虽说蒙着双眼,但是傅芸墨却能见得她容貌的出色,里形容,如霜雪净白无暇,如花露娇柔,如明珠夺目,如今见得便觉这个女子淡然且温柔得过分,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低哑平和,让人无法生出厌恶来。 “谢谢庄主…” 傅芸墨忽然觉得自己此刻的狼狈跟雪芯的从容简直是天壤之别,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师父,那姐姐长得真好看。” 声音俏皮,带了朝气,虽然声量极低,但是傅芸墨依然听得清楚。 “...别跟着我。” 傅芸墨认得出那个是雪芯的声音,跟刚才截然不同,像是瞬间坠入冰霜的冷。 这…真的是雪芯? “小墨姐,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南昆仑的声音把傅芸墨拉回了神,傅芸墨马上道:“我累着呢,没听见,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怎么逃回来的,是不是被女魔头捉去了?” 南昆仑问道,傅芸墨一听脸瞬间红了起来,刚才那惊世骇俗的吻…而且还是…舌吻… 而且当时的女魔头似乎被吓得连反抗都忘了… “小墨姐?” 见傅芸墨再度失神,南昆仑又唤了傅芸墨一声,只见傅芸墨不耐烦的用手肘碰了碰南昆仑的胸膛,道:“叫魂呢!” “是被女魔头捉去了,好在我智勇双全,逃出来了,还不是怕你去洪福客栈送人头吗?我才巴巴地赶过来的。” 傅芸墨想到这个就有气,南昆仑果然是准备去找自己了,虽说心中感动,可是南昆仑这孩子怎么就不多为自己想想呢? “我看到那人送来的头发,我都吓得心慌了,哪儿还想得那么多,自然要把你救出来。” 南昆仑道,傅芸墨和南昆仑二人说话的声音虽然极低,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让雪芯听去,虽然她目不能视,也因为目不能视,所以其他的感官都十分地敏锐。 三人进了前厅,雪芯让人给傅芸墨备了茶和一些糕点,才缓缓开口,语气与刚才的少女截然不同。 “傅姑娘可有受伤?” 雪芯问道,她没有嗅到任何的血腥味,但是却嗅到了消魂香的味道,这味道妨碍了她判断傅芸墨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多谢庄主关心。” 傅芸墨忽然觉得雪芯这个人看不透,看不见那双传说中的紫瞳,似乎也看不出很多的情绪了。 “我已有所闻,现在夜月神教在追杀你们,只是我玲珑山庄虽非什么武功高强之辈,但是他们若是闯进来,也没那么容易可以活着出去,放心吧!” 雪芯说完,虽然是安定人心的话,但是傅芸墨依旧耿耿于怀,不是疑惑于雪芯对他们这两个外来人的态度,而是对刚才那个少女的态度… 后来雪芯给傅芸墨准备了一间厢房休息,傅芸墨洗了个澡后,雪芯还差人送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傅芸墨这时才觉得,可以真正地休息休息了… 雪芯回到了自己的寝房,看见了刚才跟在她身边的少女蹲在了角落,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记得我让你不要进我的寝房。” 雪芯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她很快就能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那个气息于她来说十分熟悉,毕竟已经相处八年了。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这个人在玲珑山庄,是个特别的存在,即是雪芯的弟子,却又是雪芯最憎恨的人,这件事,也只有几个比较亲近的弟子知道,而他们都说不清这两人的关系。 她叫袁鸳,今年十六,八岁的时候被雪芯抱了回来,即便已经十六了,但是性情依旧像个八岁的孩子,她的所有,似乎都停留在了八岁,只有对雪芯的感情,日渐增长。 即便是被恨着,她也只是笑着。 雪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出去。” 虽然话不重,但是袁鸳的眼睛却冒出了雾气。 “雪芯…这个泥人是我给你做的,我知道你的生辰快到了…” 袁鸳把手中那个算不上精致,却跟雪芯有六分像的泥人递到了雪芯面前,却只是见雪芯眉头一蹙,挥手把袁鸳手中的泥人拍掉了。 啪的一声,泥人碎了,雪芯的神色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可是却很快被她隐藏起来了。 袁鸳哭了出来,可是却不敢哭出声来,深怕雪芯听了,心情更加不好。 “日后不要再送我这些没用的东西,而且,我也不想收你送的东西。” 雪芯说完,顿了顿,道:“出去。” 袁鸳慌乱地收拾好地上碎了的泥人,然后急急的逃了出去,是的,她逃了… 雪芯站在了原地,出神,她嗅到了泪的咸味…这是第几次了… 对于袁鸳的好视而不见,甚至把她的好践踏在地底… 如果你不是袁家人,一切都会不同的,可偏偏你是… 雪芯走了一步,似是踩到了什么,她蹲到了地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个泥人碎片… 她紧紧握在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怀里,宛如在收藏一件珍藏之物一般… 房内,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天缘派处于普渡山上,山明水秀,常年云雾环绕,犹如仙境。 深夜,莫漓兮的寝房依旧亮着烛火,她看着眼前的画像发呆,这是她亲手画的,是那人的模样… 她的指缓缓落到那画中人的金色头发之上,轻轻拂过,然后落到了她的唇上,宛如那一晚的炙热,在自己的指尖发酵。 窗外黑影晃动,莫漓兮神经反射地把画收了起来,然后一手握住了佩剑的剑柄,警戒地看着门外。 “不要紧张,是我。” 慵懒性感的声音传来,莫漓兮却并没有放松丝毫警惕,只见那人推门而进,那一身红衣如火一般燃烧着整个黑夜。 “你来做甚?你以为天缘派还是你可以自进自出的地方?” 莫漓兮的语气不善,对于眼前的人,她的语气似乎没有温柔过,或者说,在她离开了天缘派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了。 “别急,你看这是什么?” 秋红衣从袖中抽出了几缕金色的头发,落到莫漓兮的眼中,竟能看到她眸光的波动… 一下一下,似是心跳,在跳动着… 第三十三章 几根金色的头发落入眼帘, 莫漓兮站了起来, 冷眼看着秋红衣, 道:“她在哪儿?” 秋红衣一步一扭地走到了莫漓兮地案前,然后把金发放到了莫漓兮的案上,道:“我把他们救出来了,你连谢谢都没有一句么?” 秋红衣脸上依旧笑着,莫漓兮眉头轻蹙,疑惑道:“你救了他们?” 秋红衣妩媚一笑, 眸光流转,道:“是啊。” “你为何会救了他们?” 莫漓兮不喜欢秋红衣的做派,因为她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做事有时候根本不讲道理。 “因为想你欠我一个人情啊!” 秋红衣摊着手,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莫漓兮却忽然笑道:“我要如何相信你?” 秋红衣诡计多端,这金色的头发也有可能是她用一些方法弄来的, 不一定真的把傅芸墨给救出来了。 “哦~想知道~?” 秋红衣轻笑, 然后开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你想做甚?!” 看着秋红衣突然解开衣衫, 莫漓兮紧蹙着眉头伸手想要阻止, 却没有她的手快,只见那红色的衣衫剥落,露出了一件肚兜,秋红衣侧过身去,便让莫漓兮见得了腰际那丑陋的伤口。 莫漓兮一看, 果然看见了那似是剑伤却又不像剑伤,似是被针刺伤又不似被针刺伤的伤口。 “夜溪寒的脱骨剑,想必你是看过脱骨剑留下的伤口的。” 秋红衣说完,然后把衣衫拉了上去,腰带系好,动作一气呵成。 莫漓兮沉默,在看到那一个伤口后,她能想象到当时秋红衣的情况有多危险,此刻还能站在自己的眼前,也是这人命大了。 “...你伤口没有处理好,这是天缘派的…” 莫漓兮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却被秋红衣打断了。 “如果你是因为那女店小二而给我疗伤药就不必了,我还是喜欢你欠我一个人情。” 秋红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后退了几步,看着莫漓兮,道:“至于这个人情嘛~什么时候要你还,我就会什么时候来找你了~再见了莫师姐!” 说完,秋红衣脚尖一点,没入了黑夜中,那脚尖点过的地方,溅起的尘灰宛如一朵莲花,是天缘派的生莲… 到底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要叛出师门,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自己呢? 秋师妹… 黑暗中,傅芸墨似是找不到任何方向,只是抬眼之际,却看见了夜溪寒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女…女魔头?” 傅芸墨有些害怕,岂料那人竟是轻轻把自己拥入怀中,那怀抱温暖而且还有着夜溪寒的香味。 “你还是逃了…” 夜溪寒冷冷的声音传来,傅芸墨心中一惊,不知何时,本来抱着自己的夜溪寒竟然变成了那缠人的脱骨剑,缠住了自己的全身。 “杀了你。” 傅芸墨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浑身都是冷汗,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认真的没有脱骨剑后,这才安下心来。 “吓死老娘了…” 傅芸墨用袖子抹去额上的冷汗,想到梦里夜溪寒都喊着要杀了自己,心中别觉得后怕,要是下次还是被捉住,那么… 傅芸墨不敢再想下去… ‘叩叩’ 敲门声传来,随即而来的是南昆仑的声音:“小墨姐,醒了吗?” “醒啦,怎么了?” 傅芸墨快速地给自己套了身衣服,这便听见南昆仑继续说:“庄主说有事情要跟我们说,让我们去铸剑堂找她。” “好。” 傅芸墨应了下来,心里想着这雪芯有什么要跟自己和南昆仑说的? 想不通,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到门外和南昆仑会合,一起去了铸剑堂。 说起来,铸剑堂占了玲珑山庄五分之三的面积,说是铸剑堂,倒不如说是铸剑场,一进了这个铸剑堂,里面都是熊熊烈火和打铁声,有十个铸剑炉,九个常年都在开火,只有一个一直封存着,那是雪芯专属的铸剑炉。 傅芸墨曾经在中看到过关于这个铸剑堂的,三个铸剑炉铸造精良兵器,三个铸剑炉铸造优品兵器,三个铸剑炉铸造上品兵器,而雪芯那一个铸剑炉,是铸造极品兵器的。 傅芸墨暂时知道的是江湖中许多兵器都来自于玲珑山庄,而极品兵器有莫漓兮的玄剑,夜溪寒的脱骨剑还有苍云派的仙人剑,其他的傅芸墨就不知道了。 只是想起夜溪寒的脱骨剑,傅芸墨就觉得不寒而栗,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臂,那里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这阴影面积可真大啊… 雪芯早就在铸剑堂前等着了,似是听见了脚步声,她转过头,向着傅芸墨和南昆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二位好。” 有那么一瞬,傅芸墨会认为这个人是没有瞎的,竟能如此准确地捕捉到了自己和南昆仑的位置… 这江湖的水果然很深啊! “庄主好。” “庄主好。” 雪芯向二人走前了几步,然后顿住,道:“今日让二位过来,着实是有些唐突,二位与我有缘,其实我是想送两把兵器给二位。” 江湖传闻,雪芯的性格其实还是很古怪的,虽然与人为善但是这想要从她手上得到一些定制的兵器的话非常难。 而传言因为雪芯看不见,所以其余的感官很敏锐,虽目不能视,但是她的心眼却能看得清楚,谁是人谁是鬼,她只要说过话,便能感知到。 这样说起来虽然带了些许神奇的色彩,但是根据傅芸墨的观察,雪芯的能力的确很不简单。 而她现在说要给自己和南昆仑送兵器,这简直是天上掉下里的馅饼啊! 这真的是人品爆发啊! “那个…无功不受禄,岂能平白接受庄主的好意…” 虽然很想要,但是还是要矜持一下,毕竟一下子就接受,这感觉自己很贪心的样子。 “对啊庄主,而且这几日还在庄中叨扰,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你…” 南昆仑还未说完,雪芯却笑了笑,那笑容宛如一池的白莲花那般纯净无暇。 “我说送你们,便是送你们的,不必多说。” 雪芯坚持,甚至也没跟两人客套什么。 傅芸墨的耳边依旧是铿铿锵锵的打铁声,这里说不上安静,但是雪芯杵在这里,跟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甚至让傅芸墨很快就忽略了耳边的打铁声。 “此次来,其实想问二位想要怎么样的武器?” 雪芯问道,傅芸墨和南昆仑面面相觑… 这馅饼真的是掉下来了? 傅芸墨甚至还想到…难不成真的跟着男主角有肉吃? 虽然这个男主角会偶尔智商下线给自己添乱就对了… 南昆仑为难地挠了挠头,一时间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武器…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人,武功这么低,对武器就更加没有认知了… 傅芸墨倒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然后抬眼看着雪芯,幽幽开口:“那个…庄主,有没有什么能够克制脱骨剑的武器啊?” 此言一出,雪芯先是眉头一蹙,却很快就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之前就听南昆仑说傅芸墨被夜溪寒捉了去,这下听来,怕是在脱骨剑下吃了不少亏。 “这,我需要想想。” 脱骨剑和玄剑,都是她的得意之作,一时之间,说是要克制脱骨剑的兵器,她倒是一时没了主意。 “那个,庄主,我只需要轻巧的剑就好了。” 鬼剑的其中一个诀窍就是轻灵,若是剑轻灵且锋利,那么鬼剑定能很好的发挥出来。 “好…” 雪芯点了点头,心中默默把二人的要求记下,却听见了傅芸墨开口问道:“庄主,我傅芸墨虽说并非什么有权有势之人,但是平白受了你的恩惠,倾家荡产也想要回报你的,庄主有什么事需要我俩去办,尽管说。” 傅芸墨觉得欠人情这回事儿,比欠钱来得要麻烦得多,尽早换了便好。 雪芯显然有些错愕,她没想到傅芸墨区区一个店小二出身的女子,竟也有这般气度。 “傅姑娘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二位。” 雪芯说完,傅芸墨心里也了然,平等交换,这操作才正常嘛! “若二位有去阎王居,或能遇上阎王愁曹一师,请二位帮忙在下求一药,名为开灵丹。” 雪芯说完,傅芸墨和南昆仑想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道:“好,庄主,我们一定办到。” “实在是劳烦二位了,玲珑山庄不常走动于江湖,而我的双眼…也不便于行,唯一麻烦你们了。” 雪芯其实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打算,毕竟她知道二人的武功其实不高,给他们打造武器其实是为了让他们多一些自保能力。 雪芯知道他们不是坏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上难得的好人。 “不麻烦,承蒙庄主赠兵器的恩,自当赴汤蹈火报答庄主。”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点了点头,这小子终于也会客套几句了。 此时,一个弟子急急地走了过来,然后在雪芯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虽然那弟子声音极轻,但是傅芸墨和南昆仑还是听见了。 “袁师妹不见了。” 此话一出,雪芯眉头紧蹙,傅芸墨甚至能想象到雪芯那双传说中的紫眸是充斥着一种怎么样的担忧情绪。 “二位,在下有事在身,适配,小林,带二位去休息,准备吃的招待。” 傅芸墨看着雪芯的背影出神… 雪芯说完,掠过二人离去,看那轻盈却稳健的步伐,丝毫不像一个看不见的人… 第三十四章 “人呢?都没见着么?” 雪芯虽然着急, 但是对自己的弟子, 她从来温和, 也不说一句重话,除了…除了现在失踪不见的袁鸳。 “禀庄主,今日师姐看到袁师妹离开了山庄,以为她又要到山上玩,可是袁师妹许久未归,师姐已经派人去找了, 只是至今未曾有任何消息,师姐才让弟子来禀告庄主。” 弟子一直报告着,雪芯一直走,脑中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忽然顿住了… “可是袁鸳从哪里学会了捏泥人?” 雪芯不记得袁鸳会捏泥人,而昨日… “...这…这弟子不知。” 这山庄里, 因为雪芯和袁鸳的关系,袁鸳跟其他弟子一直都不好, 只有他口中的‘师姐’会去稍微关心她。 “冰月现在还在山上?” 冰月便是那弟子口中的‘师姐’, 也是雪芯的最得意的大弟子, 下一任庄主的人选。 “嗯, 还在山上。” “我去找她。” 说完,雪芯正要走,却被弟子留住了。 “庄主,如今太阳正热,若是此时去, 怕是您的眼睛…” “无妨。” 雪芯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便马上徒步走出了山庄,这山庄的周围雪芯从小便知,即使目不能视,却也不妨碍她的脚步。 另一方面,傅芸墨和南昆仑跟着刚才的弟子回房去休息,路上他还说会给两人准备午膳。 “那个…这位少侠,能不能问个问题?” 傅芸墨好奇地开口,只见那叫‘小林’的弟子,转过头拱手作揖,道:“若是认知范围内,定当会告知女侠。” “那个…可以请教一下,那个袁师妹是贵庄庄主的什么人吗?” 傅芸墨听到那所谓的袁师妹失踪后,便猜出来袁师妹是昨日被雪芯赶走的少女,心中的八卦魂燃起,便想问一问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呃…这个…在下不便透露。”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小林自己也说不清楚,更不敢透露给庄外的人知道。 “哦,没事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傅芸墨摆了摆手,笑了笑,倒是化解了不少尴尬,小林也是礼貌地笑了笑,道:“两位先行休息,我这就去让人给二位准备些吃的。” 玲珑山庄其实很有钱,因为贩卖兵器,这利润可是非常高的,所以这里吃的用的都非常不错,傅芸墨喜欢这里,毕竟好久没有试过住得那么舒服了。 “小墨姐,你怎么会问起这件事?” 南昆仑见小林走远,回到了房间里,才敢开口问傅芸墨。 “就觉得奇怪,你说那庄主为人彬彬有礼,甚至对认识短短数日,例如你我都能这般好,可为何偏偏对那所谓的袁师妹那么冷淡呢?” 傅芸墨一手支着下巴,一边深思着,而南昆仑则是笑了笑,道:“原来小墨姐也那么八卦啊!” “去你的,我就不能八卦了?” 傅芸墨一个手肘打在南昆仑的胸膛上,南昆仑假装吃痛摸了摸胸口,笑道:“看到你这般精神我便就放心了,诶,对了小墨姐,你手臂的伤怎么样?” “自然好了不少,有上药…” 傅芸墨还未说完,说到上药,她忽然就想起了夜溪寒,那人居然会偷偷给自己上药? 就因为她偷偷给自己上药,自己才会回头去破庙里救她的… 我讨厌欺骗我的人。 傅芸墨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夜溪寒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估计现在夜溪寒正在到处找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吧! “对了南昆仑,那羊皮书你一直带着吧?” 傅芸墨问道,南昆仑点了点头,道:“自然,一直小心保管着呢!” “还好,那时候我听说夜月神教派人追杀你,我多怕你横尸荒野。” “没事儿,好着呢,那男人轻敌,我就略施小计偷袭了他。” 傅芸墨满意地点了点头,南昆仑的智商上线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奇怪…明明整个江湖都知道我们得到了风云诀,可为何这庄主却是只字不提?” 傅芸墨给摸了摸茶壶,热的,这才给自己和南昆仑倒了杯茶。 “哦,庄主知道这件事,只是她对江湖至尊什么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自然就没有像其他人对我们那么饿狼扑食…”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倒是噗嗤地笑了笑,道:“饿狼扑食,倒是形容得贴切,这是她告诉你的?” “我觉得奇怪,就问她的。” “哦…” 里,雪芯的确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唯一热衷的便是铸造这回事,还有就是雪芯有一个世仇,只是听说早在八年前,雪芯就亲自去讨教了一番,并且打败了那个人,那人羞愧自尽而亡,而那时候的雪芯只有十八岁,年少有为。 “对了南昆仑,快教我风云诀,免得下次遇到女魔头,我们连丁点的反抗之力都没有。” 傅芸墨说完,南昆仑连连点头,那时候对付那个男人,他也是用尽了力气才得以逃脱的,这江湖上,谁拳头够硬谁就有道理,而他俩的武功简直就是谁遇见了都能欺负的那种。 南昆仑从怀中拿出了羊皮书,看了一番后,便开始告诉傅芸墨这第二式,风起云涌该如何运功。 说完后,南昆仑问道:“小墨姐,你排山倒海已经练好了?” “没有啊!” “这不行啊!练功需要一步步来啊,绝对不可以操之过急!” 南昆仑像一个担心孩子的父亲一样对傅芸墨说教,傅芸墨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啊,只是万一咱俩又分开了,我岂不是一直没办法知道这第二式怎么练了?” 傅芸墨有预感,夜溪寒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日后的考验还多着呢! “说起来,还好那女魔头没对你怎么样…” 南昆仑见识过那女魔头的手段,这脱骨剑随手一出,便是破肉见血的,好在傅芸墨还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傅芸墨欲言又止,最后打算什么都不说了。 夜溪寒的确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但是自己对夜溪寒做了些东西… 那个吻… “小墨姐?” 南昆仑见傅芸墨失神,便在傅芸墨的眼前摆了摆手,最后被傅芸墨拍走了手。 “去去去!” 后来,玲珑山庄的人送了饭菜来,有肉有鱼有菜,这简直就太丰盛了,南昆仑在这里这几天还习惯,这傅芸墨简直看到了天堂一样,风残云卷地把桌上的食物都扫进了肚子里。 然后二人就开始修炼功法,打算入夜了再去找雪芯。 入夜后,二人在前院会合后,却发现这玲珑山庄似乎有点忙,每个人拿着火把进进出出的,似是在找什么。 傅芸墨眉毛一挑,难道那袁师妹尚未找到? “那个…” 南昆仑捉住了其中一个弟子,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看起来他们很焦急的样子。 “庄主,冰月师姐和袁师妹至今未归,我等正要上山寻找。” 那弟子说完,似乎很急地马上离开了。 “玲珑山庄出了事,我怕夜月神教会趁虚而入把我俩捉走,南昆仑,咱们混进弟子里面,上山一起寻找。” 傅芸墨思忖了半晌,最终觉得一起走,毕竟现在自己是玲珑山庄的客人,若是夜月神教来拿人,玲珑山庄的弟子也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看起来女魔头似乎不太愿意得罪玲珑山庄,跟着这些弟子准没错。 “好!” 二人找了火把,就这样跟着弟子们上山了。 雪芯目不能视,虽说武功高强,可是夜黑了,也是怕会出事的。 傅芸墨和南昆仑并肩而行,找寻了好久,却丝毫不见雪芯的身影,即便喊得再大声,也没有人回应。 山里有一处瀑布,而且傅芸墨和南昆仑跟着玲珑山庄的弟子们已经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轮了,傅芸墨即便再路痴也是认得的。 她默默地看向那瀑布,瀑布不大,流水不急,在黑暗中傅芸墨却能隐约看见瀑布里有一个山洞。 我靠!这么狗血,不会是在山洞里吧! “南昆仑,跟我来!” 傅芸墨和南昆仑就这样脱离了队伍,而弟子们也着急,丝毫没有察觉傅芸墨和南昆仑不见了。 他俩使出扶摇直上的功夫,一下便窜进了瀑布的山洞里,只是全身也就湿透了。 “哇,小墨姐,这里…哎呀——!” 南昆仑正低头整理着衣裳,却冷不防被人踢了一脚,狠狠地踹了出山洞,这出脚的人正是傅芸墨。 噗通—— 傅芸墨能听见南昆仑落入水中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 南昆仑甚至没看清楚是谁给自己来了一脚,好在这劲道不重,否则这可是要踹出内伤来。 “南昆仑,你先别进来!不方便!” 傅芸墨一进到山洞,便抬眼看去,虽然山洞里很黑,但是自从练了风云诀后,她的视力便好了很多,至少在这个黑黑的山洞里,她能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她认识,是雪芯,而另一个在她怀中的人看不清模样,但是她也能猜出是那个袁师妹。 而她一脚把南昆仑踹出山洞的原因,那是因为二人都不着寸缕…紧紧相拥着…甚至她还能看见那白皙的皮肤亮出来的色彩… 傅芸墨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五章 傅芸墨走了过去, 然后试探性地叫了叫雪芯。 “庄主?” 没有回应。 “袁姑娘?” 还是没有回应。 且不论袁鸳, 雪芯也算是高手, 若只是睡着了,就算是他们在进来山洞的那一刻,她早就该发现了,唯一的说法就是,她们晕倒了。 傅芸墨看到她们旁边散乱的衣物,马上捡了起来, 披了上去,指尖不小心触碰到袁鸳的手臂,这才发现袁鸳浑身冰得吓人,比女魔头受内伤的时候还要冰。 傅芸墨试探性地碰了碰雪芯,她的温度略低,但是并没有袁鸳的体温来得吓人。 傅芸墨拿起火折子, 温暖随着火光传来,傅芸墨这才看清楚了袁鸳的模样, 脸上, 眉毛和睫毛似乎在结冰一样, 有着细雪, 这倒是把傅芸墨吓了一跳,根本不清楚这是怎么一种状况。 “庄主!” 傅芸墨拍了拍雪芯,没醒,她想了想,用指腹在雪芯的人中位置按了下去。 这才看见雪芯的手指动了动, 傅芸墨心中一片欣喜,却在自己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雪芯忽然起来一手准确地把自己的脖子掐住。 “唔咳咳!” 冲击太大,傅芸墨在那一瞬差点以为自己的脖子要断掉了。 “你是谁?” 雪芯的手紧了紧,似乎十分警惕,傅芸墨一直拍着雪芯的手,道:“咳咳…傅…傅芸墨…” 听到是傅芸墨,雪芯马上松开了手,然后慌张地摸了摸身边,那里是冰冷的袁鸳。 “鸳…鸳儿…” 若是这个称呼,袁鸳能够听到,一听会很高兴,可惜现在的她并听不见… “庄主,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她中了黑白双煞的冬杀掌,中了极厉害的寒毒…我刚才试图帮她运功,但是也抵不过,只好抱着她,让她取暖,岂料消耗太大昏了过去。” 黑白双煞?那两个傻瓜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如果有刚阳的内力,或许能撑得住…” 傅芸墨这么一听,忽然想起了苍云心法,苍云心法是刚阳的内功心法,所以女子习之总有那么一些欠缺,而男子习之就有大大的益处了。 南昆仑有用处了! “你们…你们先穿上衣服,南昆仑就在外面,或许他有办法可以救她!” 雪芯这么一听,马上给自己和袁鸳穿上衣服,当傅芸墨想要帮忙的时候,却被雪芯拒绝了。 “谢谢傅姑娘,我自己来就好。” 唔…明明对这个袁姑娘那么凶,现在倒是护着她… 等等,她怎么感觉…这氛围有点奇怪? 只是未待她深思,雪芯就穿好了衣服,然后抱起了袁鸳,和傅芸墨一同出了山洞,但是这一出一进的,傅芸墨早就湿透了,反观雪芯居然滴水未沾… 这是什么操作? “南昆仑,跟上!” 坐在瀑布边的南昆仑看到三人出来,一片欣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芸墨便招呼他一起离开。 “哦哦!” 雪芯的回归,让本来骚乱的玲珑山庄回归了平静,只是弟子们却发现收藏奇兵的藏兵阁,机关被触动了,而且机关暗器上还留有血迹,里面的东西倒是没有失窃。 而傅芸墨听到后,大概也想到了黑白双煞那两个白痴想做什么了,大概是想来这玲珑山庄盗宝,但是却被机关所伤遁逃了。 傅芸墨跟南昆仑大概说明情况后,南昆仑明白过来,虽然自己的苍云心法也没有很高深,但是雪芯曾经给袁鸳输送过真气,如今只要加上自己自己的苍云心法,大概便能把冬杀掌的寒毒压下来,随即答应帮袁鸳疗伤。 一夜下来,袁鸳体内的寒毒被抑制了下来,而雪芯的药库里有着很多神丹妙药,说只要吃了大概就能根治这寒毒。 而冰月则是被弟子寻回,被黑白双煞打伤,但是她武功还算高,所以只是睡了一晚上就醒了过来,只是还不能下床就对了。 所以这黑白双煞虽然把人打伤了,但是又让救回来了,这宝贝没偷着,自己还受伤,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傻,还是说他们白痴才好。 忙了一晚上,日上三竿了,南昆仑和傅芸墨还在睡觉,午时的时候,两人才醒了过来,他俩的房间就在隔壁,洗漱过后,便去探看袁鸳的情况了。 傅芸墨和南昆仑到了门口,刚要敲门,却听见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公布天下,我玲珑山庄与黑白双煞势不两立。” 声音很淡,却很冷,傅芸墨和南昆仑纷纷打了个冷颤,然后面面相觑… 一个温润如玉的人,生气起来,那才叫真正的恐怖。 门被打开,一个弟子走了出来,看到傅芸墨和南昆仑,随即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离去。 傅芸墨忽然才记起来了… 玲珑山庄从不树敌,跟谁都平和,谁也不会跟玲珑山庄过不去,后来唯独这黑白双煞,是玲珑山庄唯一公告天下的敌人,那时候只是一笔带过,想不到其中竟有这种事情。 “是傅姑娘和南公子么?” 傅芸墨和南昆仑一听,应了一句,还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方便进去么?” 傅芸墨问了一句,雪芯轻笑,道:“自然可以。” 傅芸墨和南昆仑这才走了进去,看着床上躺着的袁鸳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安心下来。 “袁姑娘没有大碍了吧?” 南昆仑问道,昨日给袁鸳疗伤的时候,他差点就要被她体内的寒毒反伤,好在自己身兼风云诀,这才把寒毒逼了下去,否则就凭他体内那基础的苍云心法,可是要出大事儿。 “嗯,没有大碍了,谢谢南公子仗义相助。” 雪芯起身,向南昆仑拱手作揖,南昆仑马上摆了摆手,有些尴尬地道:“没什么没什么,举手之劳。” 只是除了南昆仑,谁都不会知道昨天有那么一瞬间,是多么的惊险,还好有傅芸墨的咸鱼,还好因为这条咸鱼里的风云诀。 “对了二位,请随我来。” 雪芯转头摸了摸袁鸳的手腕,确认完全没事儿后,才领着傅芸墨和南昆仑出去了。 “傅姑娘的兵器我有头绪了,只是南公子的我尚未头绪,所以想着,南公子能否把自己看家的功夫使出来,我试试能不能从中找到灵感。” 原来雪芯还惦记着兵器这件事儿,明明袁鸳都受了伤,这人居然还有心思给自己和南昆仑想兵器? “哦…好的。” 南昆仑一时反应不过来,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看周围,捡了根树枝,然后使出了鬼剑。 鬼剑之所以为鬼剑,因为它的招式诡异难破,而且出手快如鬼魅,看似杂乱无章,但是招招都难以捉摸,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非常难看破,而且敌人难以招架。 鬼,无形,剑,无招,无形无招,却能直取要害,为鬼剑也。 虽然南昆仑学得粗浅,得其型而不得其意,但是也大致能看出其中的锥形了。 南昆仑演示完,雪芯却始终没有开口,虽然蒙住了眼睛,但是依然能看出其神情有些惊诧… “...我明白了,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雪芯沉吟了一下,笑了出来,傅芸墨观察入微,自然看得出雪芯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例如南昆仑的身份… 只是雪芯并未点破,看起来这人的心思还是很缜密的,如果她有歹心,那便是城府极深了。 好在雪芯对这江湖的一切都不甚在意,唯独铸造与…袁鸳。 另一方面,洪福客栈里,一个白衣女子安静地坐着,她那双美眸冷如冰淡如水,只是隐隐地却多了几分戾气,美则美矣,但是却没有人敢靠近,那察言观色练得炉火纯青的小二和掌柜,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这人是江湖人,而且看身段气势,武功定然不低。 此时一个戴着修罗面具的男人走了进客栈,直直走向那白衣女子。 “教主,那金发女子的确进了玲珑山庄,昨日玲珑山庄不知发生了何事,一片骚乱,属下等本来想要趁乱进去捉人,但是却巧遇黑白双煞,二人似是受了伤,我们交了手,最后他们狼狈逃去,而翻了整座山庄,属下等也没有找到教主所说的那两个人。” 那男子说完,顿了顿续道:“属下等去山中找寻,发现了两人的踪迹,只是玲珑山庄庄主也在,所以属下没有动手。” 夜溪寒没有抬头,更没有抬眼,只是在男子汇报完之后,把端在手中茶杯放了下来,幽幽开口。 “区区两个人,我偌大一个夜月神教,竟也是束手无策么?” 听完这一句话,那男子马上单膝跪了下来。 “教主恕罪!属下等…一定…一定…” 男子还未说完,夜溪寒便站了起来,转头看向男子,冷冷地说了一句:“义锋领完一百鞭后,至今还未下得了床吧?” 男子一听,冷汗一流,把头压得更低。 “本不想与玲珑山庄起冲突,但是明知是我要的人也敢收留,看来玲珑山庄真的觉得没人治得了它了。” 夜溪寒说完,幽幽道:“这次所有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各领一百鞭,我亲自去把人讨过来。” 说完,夜溪寒便离开了客栈。 只是红福镇也来了一个夜溪寒未曾想过的人,那便是莫漓兮。 自莫漓兮知道傅芸墨逃脱后,又从弟子口中得知她逃到了玲珑山庄,便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足足用了三天,马不停蹄。 夜溪寒与莫漓兮打了个照面,只是自己戴着面具,莫漓兮没有把她认出来,夜溪寒却认得莫漓兮。 那一张面纱,有着独特的绣莲图案,也是傅芸墨在破庙那个晚上看着发呆的那一种面纱。 傅芸墨…你果然不简单,居然还能引来天缘派的莫漓兮来给你救援。 第三十六章 夜溪寒知道莫漓兮来了后, 她心下便想要加快脚步把南昆仑手中的风云诀给夺走, 至于傅芸墨, 她也不打算放过。 莫漓兮刚进客栈,一个夜月神教的教徒就从客栈的窗口逃了出去,她一见,马上追了上去。 那只是一个普通教徒,碰上五大高手之一的莫漓兮,怎么可能跑得过, 自然很快就被捉住了。 “你们教主呢?” 莫漓兮直入正题,可只见那个戴着修罗面具的男子闭口不言。 “告诉我,你们教主在哪里?” 男子依旧不说话,莫漓兮忽然想到了刚才进客栈的时候,与自己打照面的戴面具的女子… 既然教徒在这里,那么那个女子… 糟了! 莫漓兮把那男子放开后, 直奔玲珑山庄,一路上踏着生莲, 速度极快, 不一会儿便在镇外的小道上看到了夜溪寒。 “夜教主, 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莫漓兮的口吻依旧温和, 就算眼前是四大魔头之一的夜溪寒,她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夜溪寒紧了紧自己手中的脱骨剑,转头看向莫漓兮,一袭紫衣翩然,面纱之下, 是那张绝美容颜,自己有幸见过,这人的确很美。 “想不到天缘派的手居然伸到我夜月神教来了,居然问我要去哪里,莫仙子,你这是不是管太多了?” 夜溪寒的声音依旧是冷冷地,嘴角勾起的弧度带了几分危险,宛如一个随时会冲出的猛虎一样,但是莫漓兮知道,这个人更像是一直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伺机攻击。 “在下知道最近夜教主在追击我的一位朋友。” 莫漓兮也不恼,只是走进了一步,口吻依旧温和,看似依旧风轻云淡,唯独那握在手中的玄剑,越握越紧。 “若莫仙子的朋友,是我教的仇人,你当如何?” 夜溪寒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如带刺的玫瑰,一碰,便会被刺伤。 莫漓兮眉头一蹙,依旧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 “若是她给夜教主添麻烦了,在下再次郑重向夜教主道歉,她涉世未深,请求夜教主给她一个机会。” 莫漓兮说完,拱手作揖,那正派的调调,夜溪寒看不惯,只是冷哼了一声,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增。 “我给过她机会的,可是她没有珍惜…” 夜溪寒的唇,似乎有些发疼,那人碰过的地方,似乎在发疼,只是这种异样的情绪很快就她压了下去,然后一双冷眸看着莫漓兮,想要看看这江湖人称莫仙子的莫漓兮,到底被逼急了,会是什么样子。 “那夜教主要怎么才肯放过她?” 莫漓兮蹙了蹙眉头,问道,手中的玄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已经有了些许骚动。 “等我找到她了,便把她的尸体还你,如何?” 夜溪寒此话一出,莫漓兮眼睛一红,手中寒光一闪,手中玄剑已经出鞘。 “哼…真是不经逗。” 夜溪寒的声音极轻,莫漓兮自然没有听见,既然玄剑已经出鞘,那么脱骨剑自然也跟着出鞘了。 只见夜溪寒的脱骨剑挥出,化作了长鞭,缠住了莫漓兮的玄剑,莫漓兮一个反手,玄剑的剑身没入了剑柄之中,夜溪寒的脱骨剑失去目标后瞬间跌落,莫漓兮玄剑剑身再次伸出,一击饱含内力的剑击打在脱骨剑的剑身上,脱骨剑随即弹了回去,回到夜溪寒手中,竟是虎口生疼。 夜溪寒垂眸轻笑,莫漓兮是真的动怒了… 莫仙子的脾气,原来也不怎么好。 “她是我朋友,你不可以伤害她。” 莫漓兮沉声说道,夜溪寒把剑垂下,道:“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就为了救她一命,莫仙子,当真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么?” 此话一出,冷风吹过,耳边皆是风萧萧地声音,不知为何,夜溪寒的气场忽然就变了,变得冰冷刺骨,甚至带了货真价实的杀意。 而莫漓兮却有些愣神… 当真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么? “只是朋友。” 莫漓兮说完,上前一步,夜溪寒也跟着上前一步,二人之间隔了一丈远,莫漓兮却依然能感觉到夜溪寒身上的杀意。 “只是朋友的话,那就请莫仙子莫要多管闲事,否则…” 夜溪寒举起手,那脱骨剑似是像蛇一样垂落地上,蓄势待发。 “脱骨剑若再次挥出,便是不见血不回了。” 夜溪寒浑身无风自动,看来是真的动了真格了,莫漓兮也不肯让步,手中的玄剑缓缓举起。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夜溪寒嘴角一勾,手中脱骨剑挥出,莫漓兮伸剑去接招,这次,脱骨剑的攻击范围很大,直伸莫漓兮的手臂。 莫漓兮几个闪身多过后,不敢跟夜溪寒远程搏斗,脚下生莲踏出,靠近夜溪寒,一记扫堂腿把夜溪寒逼退了一步,玄剑就趁着空挡如影跟随而来。 夜溪寒眉头一蹙,手中脱骨剑回收,堪堪当下莫漓兮的突袭,只见脱骨剑和玄剑相碰,铿铿锵锵地发出了点点星火。 夜溪寒把脱骨剑全数收回,化为长剑与莫漓兮贴身肉搏,二人你来我往,莫漓兮的七擒七纵剑一招一式却都被夜溪寒化去,只是夜溪寒却后继无力正当莫漓兮寻到了空挡之时,夜溪寒却突然发力,一个侧身,脱骨剑竟从诡异的角度向莫漓兮的腰侧刺来。 是夜溪寒的成名绝技,风雪七绝! 风雪七绝剑招平平无奇,但是一旦找到空挡,夜溪寒便会以自身的柔韧度,以诡异的角度切入,至今没有人可以躲过夜溪寒风雪七绝的攻击角度。 就算是莫漓兮… 莫漓兮咬了咬牙,玄剑忽然长了一寸,刺入了夜溪寒的左肩上,而夜溪寒的脱骨剑也刺入了莫漓兮的腰侧。 “唔…” “呃…” 两人迅速退开,手中的剑还在滴血… 夜溪寒垂眸思忖了半晌,她的内伤刚好,不宜久战,必须先撤… 而莫漓兮则是想着,要如何摆脱夜溪寒接下来的攻击,全身而退… 风在吹,血在滴… “哈啾——!” 傅芸墨打了个喷嚏,她擦了擦鼻子,心里在腹诽着到底是谁在想自己… “哈啾——!” 傅芸墨还未来得及想什么,又打了个喷嚏。 “小墨姐,你要感染风寒了!” “去你的!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我不过就打了个….哈啾——!” 糟了,看起来是真的要感冒了… 自那日后,雪芯便让两人在庄里候着,自己便一直留在了铸剑堂,没出来过,甚至是那个袁师妹醒过来,也找不到人。 而今日傅芸墨和南昆仑,正打算去见一见这袁师妹,居然能让雪芯失去分寸,看起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就算是简单的人,关系恐怕也不简单。 “小墨姐,回头再多穿件衣衫吧,我看你真的可能感染风寒了。” 南昆仑担心道,莫非是那日在瀑布着了凉? “没事没事,走吧!” 鼻子有些痒,但是打了几个喷嚏后,倒是好些了。 两人敲了敲门,里面是冰月的声音,她现在已经能下床了,日日都来这里照顾袁鸳。 “进来。” 傅芸墨和南昆仑推门而进,袁鸳正在吃药,看到南昆仑和傅芸墨的时候,那张苍白的小脸马上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傅姐姐,南哥哥!” 袁鸳想要下床,但是被冰月制止了。 “不可,你的伤还未痊愈,若是庄主见你不听话,又要训你了。” 听到雪芯的名号,袁鸳脸上的大笑脸瞬间消失,那本该无忧无虑的眉目,竟是多了几分忧愁。 “哎呀,孩子,你好好休息。” 傅芸墨走了过去,走到床边摸了摸袁鸳的头,袁鸳非常受用地扬起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们救了我。” 袁鸳靠在床头,向两人点头,倒是十分有礼貌。 “当真是谢谢二位,不然,哎…我也难辞其咎。” 冰月回想起那个晚上,也是惊险万分,人没找着,反倒是让黑白双煞钻了空子把自己打伤了。 “师姐,谢谢你。” 袁鸳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很多话,但是到最后只有‘谢谢’能够表达她的心情。 “看你这么精神,我也放心了。” 南昆仑想起那日救袁鸳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这就像是一个冰人一样,除了冷,根本没有其他感知了。 “等庄主出关了,看你醒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傅芸墨说完,却看见袁鸳的神色又开始黯然了,冰月似是知道些什么,然后道:“好好休息,等庄主出关,你又可以给她捏泥人了。” 袁鸳说过,泥人是山上一个老人家教她的,这山上有几户人家,有猎人,有农夫,都是一些寻常人家,偶尔袁鸳也回山上找他们玩,不曾想这次竟是被黑白双煞埋伏在树林,还受了伤。 “...庄主不喜欢泥人…” 袁鸳那时候还兴高采烈地想要献宝,没想到自己熬了两个通宵做出来的泥人,却被雪芯打碎在地。 冰月看着袁鸳那黯然的模样,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这时傅芸墨解围了。 “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庄主就会开心了。” 听完,袁鸳的表情马上又明媚了起来。 傅芸墨叹了口气,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只是雪芯… 咚——咚—— 有钟声想起,傅芸墨和南昆仑率先有了反应,马上站到了一块,就怕这是什么警钟。 “二位莫怕,这是庄主出关的钟声,而且两声钟声,代表有两个极品兵器出世了。” 傅芸墨和南昆仑相视沉默…皆忍住嘴角那不断抽搐的笑意… 要矜持要矜持… 第三十七章 冰月领着两人来到了铸剑堂, 只见雪芯在铸造炉前摆了一个桌子, 上面放好了长香, 还有用布包裹着的两把剑。 雪芯和一群铸剑师正虔诚地向着桌子的方向磕了一个头,似乎在祷告着什么一样。 “冰月姑娘,庄主这是在做什么?” 南昆仑倒是第一次见如此仗势,仿佛在举行着什么隆重的仪式一样。 “每每有神兵出世,庄主都会做一个简单的谢天仪式,给神兵祝福, 也给即将得到神兵的人祝福。” 冰月说完,也朝着那个方向微微弯腰。 傅芸墨看着这谢天仪式,倒是觉得很有特色,不禁也有几分入神。 很快,雪芯便站了起来,然后冰月便带着二人走了过去。 “傅姑娘, 南公子。” 雪芯的语气依旧温和有礼,傅芸墨和南昆仑也回应着雪芯。 “庄主好。” “庄主好。” 雪芯向着桌子摸了摸, 拿起了那两个用布包裹的剑, 道:“这两把剑还差最后一个程序。” “是什么?” 傅芸墨好奇, 这天都谢过了, 还差些什么? “剑还未认主,需要二位的血,替这两把神兵开光。” 傅芸墨和南昆仑对望了一样,皆是有些好奇的神色。 原来兵器真的是会认主的… “原来如此,没问题。” 傅芸墨说完, 雪芯点了点头,放下了其中一把剑,打开布来。 只见一柄长两尺,通体深红的长剑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剑身通红,剑柄深黑,刻有修罗图案,看起来隐隐能感觉其中跃跃欲试的骚动。 傅芸墨记得,南昆仑有一把剑叫‘修罗’,是从玲珑山庄得到的,那时候是因为他为玲珑山庄活捉了黑白双煞,而这次…居然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 这剧情…真是越走越歪了。 “此为修罗,重两斤,剑体轻盈,剑身锋利,有剧毒。” 雪芯把修罗横在南昆仑的面前,南昆仑会意,咬破了自己的指腹,然后滴血在剑身上。 修罗犹如嗜血的怪物一般,血滴下去居然瞬间没入了剑身之中,失去了踪影,然后便见修罗似是镀了一层光晕一样,十分好看。 “这把剑是你的了,修罗有剧毒,需要消耗真元才能抗毒,而你的血就是最好的解药,切记。” 雪芯叮嘱后,南昆仑小心接过修罗,而一旁的弟子给南昆仑递过来了一个剑鞘。 “谢谢庄主赐剑。” 南昆仑小心翼翼地把剑收进了剑鞘中,一脸满足。 雪芯拿起了另一把剑,打开布裹后,通体银色的长剑出现在眼前。 剑身银色,剑柄也是银色,不同于普通的剑,剑身是有四处棱角,处处棱角皆是锋利。 “你们且推开两步。” 雪芯说了一句,南昆仑和傅芸墨听话地推开了两步。 傅芸墨心里正想着,莫非雪芯要放什么大招不成? 只见雪芯手中的剑忽然从棱角处岔开了四根银骨干,刷的一声银骨干伸出了银片连接了起来,形成了伞状,前后不到两秒。 额滴天!这剑还能是一把伞! 天气热的时候,下雨的时候不就不用怕了吗! “只要触动这个机关…” 雪芯向傅芸墨示意剑柄上有一个隐藏机关,续道:“便能承伞状,能抵挡迎面而来的一切攻击,尤其克制鞭状的脱骨剑,近身肉搏的话,伞状形态就不太好用了。” 雪芯说完,傅芸墨心中简直是崇拜至极,这短短几日就能制作出这般神兵利器? “棱形状的剑形态,十分锋利,可用剑身全角度攻击对手,只是这把剑我尚未取名字,以前是叫做‘云中仙’的。” 以前? 傅芸墨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两把剑不是庄主这几日才铸造出来的?” 雪芯听罢,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两把剑早在五年前就铸造好了,一直封存在我的铸造炉中,因为没有等到合适的人,后来你俩来了,我才将其解封,这几日只是加以改造罢了。” 傅芸墨听完,才点了点头,原来神兵利器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啊… “既然以前叫云中仙,那么便叫云中仙吧!” 其实对名字,傅芸墨没有多大的异议,兵器好用就行,她还是个挺务实的人来着。 “好…” 雪芯收起了伞状,然后把剑横在傅芸墨面前,傅芸墨会意,只是把指腹伸到嘴边,又放了下来,自己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把自己的指都咬破。 所以,傅芸墨把手指伸到南昆仑的眼前。 “南昆仑,帮我一帮。” “啊?不是…这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嘛!” “不亲你个头,叫你咬个手指头扯那么远干嘛!” “…咬疼了你不准打我。” “不打。” 不打才怪! 雪芯听着二人的互动,不禁莞尔,原来男女之间,竟也有这般纯粹的友谊么? 南昆仑一口咬了下去,傅芸墨痛觉神经忽然袭面而来,手指头哗啦啦地流着血。 “嘶——臭小子!咬这么疼,我打死你!” 傅芸墨伸手就要往南昆仑的后脑勺拍去,南昆仑也没想到傅芸墨会出尔反尔,就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小墨姐,你言而无信!” “我又不是君子,言而无信怎么啦?” 傅芸墨说完,白了南昆仑一眼,然后把指尖的血滴在剑上,与修罗一样,云中仙吸收了自己的血后,便似是镀上了一层光晕一样,十分好看。 雪芯把剑递给了傅芸墨,傅芸墨接过后,问道:“敢问庄主,为何这把剑会叫做云中仙?” 雪芯听罢,耐心回答道:“此剑通体银色,在日光之下,它发出的银光,如仙子之舞,能刺激敌人的视觉,能拖慢与误导敌人的判断,只是在暗夜之下,这特质就无法发挥出来了。” 傅芸墨听完,就是说这把剑若是在黑夜里,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如今神剑已经认主,别的人若是用了你们的剑是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的,你们且放心。” 雪芯说完,傅芸墨和南昆仑应了一声,而一旁的弟子也给傅芸墨递来一个特制的剑鞘,傅芸墨小心翼翼地把云中仙放入剑鞘之中。 “庄主,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完成庄主的请求的。” 南昆仑说道,他可没有忘记雪芯说过要向阎王愁曹一师要开灵丹一事。 “此事不强求,随缘就好。” 雪芯笑了笑,只是笑容却突然僵住了,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南昆仑和傅芸墨相视一看,这是怎么回事。 回头,看见了那个少女躲在了铸剑堂的门外,探出一个头看着雪芯。 “二位,希望你们能好好发挥出这两把剑的威力,我有点事,失陪。” 雪芯走了过去,只见那少女一见急急忙忙地逃走了。 “...这…也能感知得到?” 如果不是一个很熟悉的人,有着很熟悉的味道,怎么可能在瞬间就能感知到这袁鸳站在铸剑堂外偷看她? 雪芯追出铸剑堂外,没有一个弟子敢跟上,只要摊上跟袁鸳的事情,他们就不敢插手,只是有时候冰月会给袁鸳说两句好话,让雪芯消气。 “站住!” 雪芯冷喝了一声,本来就跑得不快的少女马上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谁让你出来的?” 雪芯的声音很冷,一步步靠近袁鸳的时候,袁鸳甚至浑身都在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雪芯才碰到袁鸳的时候肩膀时,才发现她在抖… 她竟是如此惧怕自己么? 雪芯苦笑…这不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么?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你回去房里,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雪芯说完,袁鸳这才急急离开,岂料脚步一个不稳,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 雪芯的身躯动了动,却是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去扶那个人,甚至别过头,只留给袁鸳一个侧脸。 “我…我只是很多日没见你…才…” 袁鸳还未说完,便起身急急离开了,雪芯紧咬着牙关,手中拳头握得很紧… 她嗅到了血腥味,她知道袁鸳擦伤了… 只是她也只是站在原地… 或许在往后,她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放不下仇恨,也不曾正视自己的心… 红福镇郊外,莫漓兮捂住自己的腰侧,脱骨剑割出来的伤口好不容易止血了,但是依然疼得她无法正常地使用生莲。 刚才与夜溪寒再过几招后,莫漓兮和夜溪寒都收了手,否则二人的伤势恐怕就不止如此了。 莫漓兮捂住腰侧,一步步走向玲珑山庄,心中思忖着,决不能让夜溪寒早一步找到傅芸墨。 而另一方面,夜溪寒也在赶往玲珑山庄的路上,只是路程也不快,因着自己内伤刚愈,又添新伤,她可不能太过勉强自己。 刚才未曾想莫漓兮的玄剑会再长一寸,否则自己的风雪七绝绝对会胜莫漓兮一筹… 她捂住左肩,那里的血已经止了,但是伤势刚好在左肩,这大大影响了自己出剑的速度和准度,她只能祈祷现在绝对不要再遇上五大高手之一。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绝对无法放过傅芸墨那个狡猾的臭丫头…一定要比莫漓兮先一步把傅芸墨和风云诀都带走! 第三十八章 次日, 傅芸墨和南昆仑向雪芯请辞, 毕竟留在这里, 身负风云诀的两人,也肯定会为玲珑山庄带来许多不便。 “真的不多留几日么?” 以玲珑山庄的实力,倒是没有人敢来闹事,傅芸墨和南昆仑是两个特别的人,袁鸳本来不喜生人,却也喜欢跟他们待在一块儿,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决定把封存了五年的神兵,送于他们。 神兵只有遇上对的人,才有价值,若是一直封存在自己的库里,那也只是废铁。 “不了, 我怕会给雪庄主麻烦,前几日已经叨扰了。” 傅芸墨其实没有想过要留在玲珑山庄, 本想领了南昆仑就逃, 可是她实在是太累了, 在玲珑山庄这几天是这段日子里休息得最好的几天了。 雪芯低了低头, 然后道:“好吧,那我祝二位平平安安。” 傅芸墨和南昆仑应了一声,苦笑了下,这江湖最难得的,便是平安了。 傅芸墨看了看周围, 袁鸳没有来,自昨日后,袁鸳便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了。 “庄主,能否听在下一言?” 傅芸墨说道,雪芯随即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我们对外人总比对自己的亲近的好,或许我们都该学一学去关心,坦承地面对一直在自己身边陪着的人。” 听罢,雪芯浑身一震,本来挂在嘴边的笑容也有了几分僵硬。 “我明白了,谢谢傅姑娘提醒。” 傅芸墨是聪明人,雪芯更是,彼此都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只是大家都只是点到即止,没有深入说下去,有些事情说破了,心便不好受了。 雪芯目送傅芸墨和南昆仑离开,直到看不到二人后,雪芯才回到了庄里。 “袁鸳呢?” 雪芯问的是身旁的冰月,冰月随即答道:“在房里。” “伤都好了么?” 冰月听罢,沉吟了一下,道:“不如庄主亲自到房间一看?” 雪芯浑身又是一震,摇了摇头,道:“不了,我累了,要去休息。” 善待身边的人么? 可这个是仇人之女…我又该如何? 傅芸墨和南昆仑离开了玲珑山庄后,按照雪芯的指示往最靠近的城镇走去,路上南昆仑便好奇问道:“小墨姐,刚才你是在暗示袁姑娘么?” “是的,我看着也憋屈,你看着不憋屈么?” 傅芸墨虽然在中没有读到有袁鸳这个人,显然这个是隐藏剧情,并未提及,并不代表没有。 “憋屈,可是我不会说大道理啊!” 南昆仑尴尬地笑了笑,傅芸墨一手拍了拍南昆仑的后脑勺。 “学着点,否则日后怎么闯荡江湖!” “是是是~跟着小墨姐就行了。” 傅芸墨白了南昆仑一眼,她现在得罪了女魔头,自身难保,她怎么能保证自己能够一直陪着他。 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便算了。 两人来到了一个叫莲花镇的地方,听说这个地方的居民都礼佛,镇里有一座小寺庙,傅芸墨和南昆仑便打算去那里问问关于南昆仑在南家捡到那本经书的内容。 小寺庙在莲花镇以北的地方,香火鼎盛,善男信女都拿着手里的香去庙里拜拜,而傅芸墨和南昆仑走了进去,发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更像是有什么节日一样。 “大婶大婶,你们这里是有什么节日吗?” 一个大婶刚上完香要走,便被南昆仑拉住了,那大婶看着南昆仑长得俊,也不禁心花怒放,自然什么都说了。 “小伙儿是外地人吧!今天是莲花镇的酬天日,感谢神明让我们镇年年丰收,今日无论男女老幼都会来上香呢,晚上还有酬天祭祀,你们若是有兴趣,可以留下来看看,可热闹了。” 南昆仑连说了几个道谢后,才把手从那大婶的手里抽出来。 这话说就说话,还动手动脚的,啧! 傅芸墨在一旁倒是一边看一边笑,想不到南昆仑还挺招这些大婶喜欢的。 傅芸墨在拥挤繁忙的寺庙里寻找,终于看到了一个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站在了佛像旁,双手合十,最终念念有词,似是在诵经。 傅芸墨碰了碰南昆仑,示意南昆仑跟上,两人来到这和尚的面前,那和尚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便睁开了眼。 “两位施主,可是有事要问贫僧?” 看着傅芸墨和南昆仑一脸笑意迎人,和尚便知道他们有所求,和善地开了口。 这时,南昆仑马上拿出了一本佛经,递给了和尚,道:“大师,说起来惭愧,我二人并看不懂佛经内容,想让大师看看这佛经是否有什么不同?” 和尚接过佛经,翻了几页,看得津津有味,而两人也只好耐心地等候了。 莫约一盏茶时间,和尚终于合上了经书,交还给南昆仑。 “这佛经内容没有什么不妥,不同在于这是南方佛教的经书,四方的经书内容有所不同,贫僧也是有幸在之前到过南方参加佛法大会才识得这是南方的经书内容。” 和尚说完,南昆仑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也没听说过南家在南方有什么礼佛的朋友…甚至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朋友。 “好的,谢谢大师。” 傅芸墨见南昆仑在发愣,随即跟合上道谢后,便拉着南昆仑离开了寺庙,她的眼睛受不了烟熏,有点难受。 出了寺庙,傅芸墨才觉得眼睛好些,不会被烟熏到又痛又酸,眼泪直飙。 “如何?有什么线索吗?” 傅芸墨问道,只见南昆仑摇了摇头,道:“没有,南方的佛法内容...我不记得南家在南方有什么相识的人。” 看着南昆仑若有所思的模样,傅芸墨不禁叹了口气,道:“算了吧,一本经书很难去找到什么线索,大不了我们一路往南走,一边走一边找。” “好吧!” 南昆仑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把经书收好后,便和傅芸墨去了客栈,好在自己的钱袋还在,还足够两人用一段时间。 傅芸墨吃了两口面,道:“南昆仑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咱们这一直都没钱,生活很难坚持下去。” 傅芸墨想起上次在平安镇的林员外,那只是一个意外收获,若是没有林员外,怕是南昆仑现在也是个穷光蛋。 “我也觉得,我在玲珑山庄那段时间,偷学了几招打铁的功夫,不如我去打铁铺攒攒外快?” 南昆仑想到了谋生的路,傅芸墨马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道:“那我就靠你养了小南子。” “行行行,谁让你是我姐。” 南昆仑不拘小节,谁赚钱养谁这回事儿,他倒是不在意,只要身边的人过得好便好,这也是傅芸墨非常喜欢南昆仑的一点,作为朋友,南昆仑的确没话说。 “是他们两个!” 傅芸墨和南昆仑一听,神经一紧,便看见一个提着刀的大汉走了进客栈,他身边还有两个小弟,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让客栈里的人都为之一惊。 “糟了小墨姐,有江湖人找上门了。” 自江湖传闻说金发女子带走风云诀后,大家都在找傅芸墨,而且还有传言说,这女子身边一直有一个高高大大,长得挺俊的男子,这组合,很快就让人认出来了。 见那大汉提着刀走来,似乎要开打的架势,傅芸墨马上哧溜地把面吃完后,站起来道:“这位勇士,若是要打,咱们去外面打,伤了这客栈的桌椅,还是人什么的,都是不好的不是么?” 傅芸墨拱手作揖,有样学样地学着江湖人打招呼,那大汉一听,觉得有些道理,道:“好!你们滚出来!打输了,把武功秘籍交给老子!” 南昆仑看着那男人浑身肌肉,凶神恶煞,可那两个小弟却是骨瘦如柴,贼头鼠目,看起来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傅芸墨和南昆仑就这样和这群人出去了,客栈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客栈老板,差点就以为这个月要亏钱了。 五人在大街上对峙,所有人都围着他们看,仿佛在等待什么好戏一样。 “俺听说你手中的武功秘籍练成了能独步武林,老子也想练练看!来吧!” 那大汉把扛在肩上的大刀插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傅芸墨也不着急,便道:“这样吧勇士,你赢了我们把武功秘籍给你,你输了,我们却什么都得不到,这不公平吧?” 南昆仑听罢,挑了挑眉,莫非傅芸墨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那大汉一听,眉头一蹙,又把大刀扛回到了肩上,道:“你想要什么?” “在下只是庸俗的人,想要的不过是…” 傅芸墨指了指那大汉腰间的钱袋,续道:“钱财。要知道没有钱,生活可就过不下去了。” 傅芸墨嘴角保持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心里却乐呵呵的,自练功后,她能大致从几个方面判断一个人的武功强弱,呼吸,脚步,和身体协调,所以她知道,这个大汉也就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武功不高,自己和南昆仑能够应付得来。 只是有些人隐藏得太深,那就根本无法从粗浅的方面判断了。 周围的人一听,皆是笑了笑,想不到这个金发姑娘还是挺务实的。 “好!来吧!” 大汉的大刀挥出,南昆仑本来想要迎战,但是傅芸墨想要试试自己的新武器,便道:“还是我来吧,你的剑不宜出鞘,出了鞘很可能是要命的。” 修罗有剧毒,这大汉武功不高,若是沾上了,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好,小墨姐,你小心。” 南昆仑退了一步,傅芸墨上前了一步,从剑鞘中取出自己的云中仙,那银色的长剑,在日光下银光闪闪。 傅芸墨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虐菜的一天,平时都是别人虐自己啊! 那大汉见是女娃娃接招,心中狂喜,提起刀就往傅芸墨砍去,只是大汉的刀法虽然刚猛有力,但是灵活不足,傅芸墨练了扶摇直上后,身法都有了不少的长进,这大汉连砍几下,傅芸墨都轻巧避开。只见那大汉大汗淋漓,发了狠,一刀往傅芸墨的中门劈下,傅芸墨运气内力聚集在握剑的右臂上,然后探出长剑,打开了机关,长剑随即化作了伞状,大汉那一刀狠狠地看在了伞上,因着傅芸墨的内力被震退了几步。 傅芸墨收起伞状化作剑,追了上去,在大汉被震开的当儿,用剑尖挑开了大汉钱袋的绳子,然后吊在了剑身上。 “勇士,谢啦!” 傅芸墨的云中仙往后一挑钱袋稳稳落入自己的手中,那大汉被自己小弟扶住,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发现钱袋早就不见了。 顿时,周围围观的人掌声雷动,一时第一次看如此神奇的兵器,而是傅芸墨的功夫,他们都是乡下人,自然没有见过更高深的功夫,如今见了傅芸墨的功夫,便因为她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了。 “呃…感觉有点尴尬…” 傅芸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南昆仑在一旁也觉得尴尬… 因为他们只是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人,哪承得起这样的目光洗礼… 第三十九章 “好女娃!武功那么高!” 那大汉不禁称赞, 他虽然是莽夫, 但是愿赌服输的道理, 他还是懂的,而是输给一个女娃,他也心服口服了。 “呵呵呵呵…” 傅芸墨尴尬的笑着,这句话要是让那些武功真的高的人听见,岂不是贻笑大方? 一旁的南昆仑忍着笑,傅芸墨却没忍住, 给了南昆仑一肘子。 “那勇士,我们继续吃饭啦!” 饭还没吃完,傅芸墨还有些饿,可是却被那大汉留住了。 “这位女侠,敢问高姓大名?” 傅芸墨听后有点为难,毕竟现在是逃难, 越多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便是越危险。 “贱名不足挂齿,日后江湖再见哈!” 傅芸墨自然没有把名字说出来, 南昆仑马上紧紧跟上, 人群散去, 那大汉也没有纠缠,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傅芸墨和南昆仑终于好好吃个饭了。 “厉害啊小墨姐,这样就让你赢了一个钱袋子!” “侥幸罢了,刚好有财神爷送上门,这不拿白不拿嘛!” 两人一边吃饭, 便发觉客栈里的人都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似乎还在说着刚才傅芸墨刚才打败那大汉的事情。 “南昆仑,去要两个房间,今晚我们就见识见识这酬天祭祀,然后再上路。” “好咧!” 两人在房间休息,一边打坐练功,一边等着晚上的到来。 夜晚,莲花镇的大街热闹得紧,男女老幼都出来逛,而莲花镇有个小广场,那里似乎在准备着祭祀的东西,已经开始有人在围观了。 “小墨姐,这小镇的节日可真热闹。” 南昆仑走在路上都是左闪右避的,人太多了,这秋天冰凉的夜晚都因为这场祭祀而热闹起来。 “是啊,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傅芸墨买了串冰糖葫芦,一边啃着一边逛,看到新奇的玩意儿都会停留看几眼,只是也不买,毕竟银子有限,得省着用。 “诶,南昆仑,你自个儿去逛,我去逛逛成衣店,两刻后在那小广场见啊!” “好咧!” 女人的天性,总喜欢逛逛成衣店,就算不买,看看也觉得舒服,而南昆仑对成衣店没兴趣,傅芸墨自然放他走开了。 逛了一轮成衣店,老板认出来傅芸墨就是今天打败那大汉的女侠,非常热情,还给傅芸墨打折,后来傅芸墨实在抵不住诱惑,买了一件衣服,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成衣店。 傅芸墨准备走去小广场跟南昆仑会合,却在此时她看见了一个人… “眼花?” 傅芸墨擦了擦眼睛,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那人正满满的走向自己… “傅姑娘…” 莫漓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声音明显带着微扬和几分期许… 傅芸墨感到十分惊喜和高兴,想不到竟然在这个小镇中遇到莫漓兮! “莫掌门!” 傅芸墨马上跑了过去,看到莫漓兮走动缓慢,傅芸墨心中疑惑,刚想问什么,莫漓兮便被人从后撞了一下,只见她吃痛,马上捂住了自己的腰侧。 “莫掌门,你受伤了?” 傅芸墨马上把莫漓兮扶住,莫漓兮感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终于站在自己的面前,且没有被夜溪寒给捉了去,这才觉得安心下来。 “我没事,倒是你,现在夜月神教到处在找你…” 莫漓兮的语气温和中带了几分急切,手不自觉地捉住了傅芸墨的手腕,下意识地,想要带她离开,也是下意识的,不想她离开自己身边。 傅芸墨一想到夜月神教,便觉得左臂发疼,再想到夜溪寒…想到了那个吻…脸竟然有点烧了起来,双目开始失神… “傅姑娘?” 见傅芸墨失神,莫漓兮唤了傅芸墨一声,傅芸墨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莫漓兮,想起来,莫漓兮也问过她,可她大概是不记得了吧,都醉了。 “我没事,女魔头想要得到风云诀,不止想把我捉住,还有南昆仑。” 傅芸墨说完,低头看向莫漓兮的腰间,想起莫漓兮刚才行动缓慢,而且被撞了一下还痛得捂住腰侧,看起来伤得不轻。 “不过,我觉得你的伤比较重要,等找到南昆仑,咱们先回客栈。” 傅芸墨说完,莫漓兮楞了一下,面纱之下,荡开了一个笑容… “好,” 找到南昆仑的时候,酬天祭祀已经开始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祭祀在台上吟唱着不知名的咒语,而台下的居民则是非常虔诚地看着台上,宛如看着一个神明一般。 “南昆仑。” 傅芸墨找到了看得出神的南昆仑,南昆仑这才回过神来。 “小墨姐!你…诶!莫掌门,你也在这里!” 南昆仑似乎对于莫漓兮的出现感到十分意外。 “南昆仑,我们先回客栈,莫掌门受伤了。” 南昆仑一听,马上应了下来,就这样,三人退出了小广场,只是他们不知道,在暗处,一直有人在默默观察着他们。 回到客栈,傅芸墨让南昆仑去找掌柜要点金疮药,但是莫漓兮却拒绝了,说自己有门派专用的膏药。 南昆仑在傅芸墨警告的眼神下,马上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那个莫掌门,你先用我的房间休息休息吧,上药的话,需要帮忙吗?” 莫漓兮听罢,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可是心思一转,嘴角的弧度温柔地勾起,道:“好。” 莫漓兮脱下外衣,和里衣,侧身对着傅芸墨,心中觉得有些羞赧,脸红了一片。 傅芸墨看着莫漓兮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那雪白的肌肤…不经意地吞咽了口口水… 傅芸墨!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禽兽了! 只是当傅芸墨的目光落到莫漓兮腰侧的伤口时,心忽然跳了下…这伤口她见过… “你跟女魔头打起来了?” 是脱骨剑的伤口似剑伤非剑伤,似针刺伤却又不似,能弄出如此独特的伤口的,就只有女魔头的脱骨剑了。 “嗯…” 莫漓兮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把膏药递给了傅芸墨,续道:“有些事情说不通,便打了一架。” 莫漓兮说完,傅芸墨打开了膏药的盖子,然后指腹点了点,冰凉的感觉随即沾到了自己的指腹上。 “说什么了?” 傅芸墨在想,肯定又是夜溪寒霸道和没道理把温柔的莫掌门给惹怒了。 “...没什么。” 莫漓兮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要事情关于傅芸墨,她便会失去了分寸,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 傅芸墨的指轻轻落到了莫漓兮的腰侧,那冰凉的感觉伴随着刺痛,让莫漓兮不禁咬紧了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对不起,是不是很痛?” 傅芸墨马上缩回了手,看着莫漓兮痛苦的神情,不禁有些心疼。 “没事,你继续。” 莫漓兮说了句话,傅芸墨才放心继续,只是力道便是更轻了,触到那些伤口,自己的左臂仿佛都有些疼,这可是一样的伤口啊,而且自己的伤口还多了线型的伤口,那是脱骨剑上的银线拉扯而成的。 傅芸墨鼻间除了药味,还闻到了莫漓兮身上的香味,美人如玉,体如花香,这才是真正的美女啊! 莫漓兮忍着痛,低头的时候,却看见傅芸墨左手衣袖之下,有着些许伤口,这让莫漓兮瞬间忘却了伤口,抓起了傅芸墨的左手,吓得傅芸墨马上缩了上药的手。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见莫漓兮忽然捉起自己的手,她以为莫漓兮是疼得要往自己手上发泄,岂料她却紧紧盯着自己的左手,然后还拉开了自己的衣袖,还有里衣的袖子。 果然看到了那些丑陋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有些都已经脱了痂露出了新肉,但是莫漓兮依然能够想象当时这些伤口,有多么的疼… 傅芸墨这才发现原来莫漓兮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自己有些难为情的想要缩一缩,毕竟是真的很难看,可是莫漓兮却不放手。 “夜溪寒居然把你伤成这样?” 莫漓兮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这是傅芸墨第一次见莫漓兮温和有礼的模样背后,还藏有的另一张脸,一张生气时的脸… “额…没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难道傅芸墨还能说自己一定会报仇?得了吧,现在女魔头恨不得杀了自己,而且自己的武功,别说报仇,就算伤女魔头一根汗毛也是做不到的。 这事儿,不能就这样过去。 只是,这件事却有人记在了心里,莫漓兮垂眸,放开了傅芸墨的手,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绝对不能让这事儿就这样过去。 傅芸墨继续给莫漓兮上药,等药上好了,莫漓兮都没有说一句话,看起来像是生闷气的少女一样,傅芸墨忽然觉得莫漓兮有几分可爱。 “莫掌门,你是不是生气了?” 傅芸墨大概也能猜到莫漓兮在生气什么,只是啊,她的事情,真是说来话长,而且与女魔头之间的纠葛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的,这伤口…哎… “没什么。” 莫漓兮把衣服拉好,穿好后,转头看向傅芸墨,那温柔的眸子中,似是有很多话想说,透过那个过于温柔的眸子,傅芸墨似是读到了一些太多不知名的情愫,炙热得傅芸墨想要逃。 “我…我去找掌柜多开一个房间。” 傅芸墨脸有些红,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莫漓兮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不必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与你睡一块儿。” 睡睡睡…睡一块儿!傅芸墨浑身有些热,汗在流,嘴角在抽搐… 她…她要和莫漓兮…睡一块儿? 第四十章 “不…不介意…” 傅芸墨心中感觉有点微妙, 如果之前没有那个吻, 现在傅芸墨或许不会觉得尴尬, 但是有了那个吻…她就觉得…嗯,要搞事情。 傅芸墨的脸有点烧,甚至看都不敢看莫漓兮一眼,便急着道:“我…我出去一会儿。” 傅芸墨出去,关上门,这才觉得空气舒畅了起来, 刚才在房里,实在太燥热了,傅芸墨受不了。 傅芸墨想了想,还是去敲了南昆仑的门,南昆仑打开门的时候,傅芸墨就自个儿进去了, 完全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所谓观念。 “怎么了小墨姐?看起来怎么这么苦恼?” 南昆仑也习惯了傅芸墨的所有出格举动,反正傅芸墨不介意, 自己还能介意什么。 “就觉得有些闷, 下去喝酒不?” 傅芸墨的闷, 来自于莫漓兮, 对于莫漓兮,傅芸墨总觉得有种微妙的感觉… 莫漓兮对自己太好了,好到她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回报她… 除非… “小墨姐。” 南昆仑眯着眼看着傅芸墨,那眼神的探究让傅芸墨翻了个白眼,随即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干嘛!看我看得鬼鬼祟祟的。” 傅芸墨站了起来, 打开门,南昆仑笑着跟上,道:“小墨姐。” “快说。” 南昆仑声音极轻,像是在说着什么秘密一样。 “你是不是春心萌动了?” 傅芸墨一听,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马上把南昆仑凑过来的脸拍开。 “滚开,你才春心萌动!” 傅芸墨绝对不承认,自己是…! 傅芸墨和南昆仑下了楼,叫了酒,这才继续说。 “离开这里后,我们就一路往南,看有什么线索吧!” 傅芸墨马上把话题岔开,南昆仑果然马上转移了注意力,毕竟这才是他目前真正需要专注的事情。 “好。” 有方向,总比没有任何线索来得好。 “...怎么店小二动作那么慢?” 傅芸墨左右看了看,终于看到店小二把酒端了过来。 “客…客官,请慢用。” 店小二把酒放下,只是脸色有些铁青与惧怕,奈何傅芸墨和南昆仑如今各怀心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异样。 而他们也将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付出代价。 傅芸墨和南昆仑喝了口酒,傅芸墨不禁道:“这酒水…兑的水很多。” 味道都淡了,只是傅芸墨也不敢说太大声,就怕这店小二和掌柜听见。 “是啊,还是咱们四海楼的酒水好喝。” 南昆仑也是小声回应着,两人笑嘻嘻地小声说了几句后,却见一抹蓝衣走了过来,直径坐在他们那一桌。 南昆仑和傅芸墨都吓了一跳,抬眼一看,那人带着白玉面具,嘴角甚至还勾勒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女魔头! 傅芸墨和南昆仑想要马上退开,双脚失力竟是坐落到了地上。 不止是双脚,就连双手也… 傅芸墨看向刚才送酒水的店小二,只见他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再看向那酒水… 被下药了! “如何?被下药的感觉好受么?” 夜溪寒的声音极冷,嘴角却依旧带着笑,傅芸墨能看得出这个人在生气,就算她的表情没有半点生气的神情,但是傅芸墨却能强烈感觉到她在生气… “把男的带走。” 夜溪寒只是说了一句,便有两个带着修罗面具的男子上前正要架走南昆仑。 “南昆仑,跑!” “跑…跑不动!” 傅芸墨自身难保,可是她也不希望风云诀落到夜溪寒的手里,因为她不知道夜溪寒打算利用风云诀做什么。 此时,两根筷子从楼上飞下,直直刺入那两个男子想要架起南昆仑的手上。 “呜哇——!” 只听见那两个男子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而夜溪寒眉头一蹙,不用抬眼她也知道出手的人是谁,她马上一把搂过傅芸墨,傅芸墨却一手拿起她的佩剑,死活不肯放手,这是唯一可以让自己对抗夜溪寒的兵器了。 夜溪寒捉到了傅芸墨后,便跑了,而莫漓兮从楼上用轻功跃下,冷冷地看了那两个落荒而逃的男子一眼,转头看向南昆仑,道:“自己小心。” 说完,莫漓兮便追了上去。 南昆仑坐在地上,吓得魂都差点没了,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回到那牢笼之中了… 可是…那女魔头大概是知道风云诀在自己身上的… 可为何到最后,他居然捉走了傅芸墨… 天啊!小墨姐,你到底得罪了女魔头什么啊! 夜溪寒扛着傅芸墨一路狂奔,但是总是抵不过轻功超群的莫漓兮,因此很快就被追上了。 “夜教主,请把人留下。” 莫漓兮的声音算不上冰冷,但是觉得不怀善意,夜溪寒只是笑了笑,转过身,看着莫漓兮手上那已经出鞘的玄剑,然后把傅芸墨从肩上放了下来。 只是傅芸墨浑身软弱无力,脚才一触地便要软到在地上,而莫漓兮见状,眸中皆是担忧,不自觉得走前了一步。 夜溪寒一见,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酸楚,她捉起傅芸墨,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 莫漓兮没想到夜溪寒会以此威胁,但是两人就算再打也是分不出胜负,以傅芸墨为威胁,或许才是夜溪寒最好的退路。 “莫仙子是想我还你一具尸体呢?还是让我带着一个活人离开?” 夜溪寒看着莫漓兮眼中的担忧,心中的愤怒便是越积越多,手中的力道不经意竟是重了几分。 傅芸墨感觉自己完全透不过气来了,憋得满脸通红,一手拉了拉夜溪寒的手,一手握着剑,却始终用不上力。 “女…魔…魔头…” 傅芸墨艰难地唤了夜溪寒一声,希望她能高抬贵手放了自己一条狗命,好在也是这一声,夜溪寒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把人给掐死了,马上放松了力道。 傅芸墨这才觉得空气重新拥入胸腔之中,活了过来。 “夜教主,若是你敢带走她,天缘派从此与夜月神教势不两立!” 莫漓兮急了,她不敢想象,若是傅芸墨又再度被夜溪寒捉回去会遭到什么对待,她想起傅芸墨左臂上的伤痕,依然心有余悸,这一急,都快要急出眼泪来了。 “莫仙子,我不记得夜月神教跟你们哪个正派不是势不两立的。” 夜溪寒笑了笑,她从不受任何威胁,越是威胁,她便越是要看看,威胁她的后果,会是什么。 “你…!” 莫漓兮还未说什么,夜溪寒冷笑了一下,一手架起傅芸墨乘着黑夜便离去了。 莫漓兮不敢追,她害怕夜溪寒真的会一手掐断傅芸墨的脖子。 冷风习习,莫漓兮站在原地,许多人走过,都会看一看这个身段不凡的人一眼,却见她黯然神伤… 夜溪寒架着傅芸墨离开,傅芸墨浑身的力量渐渐恢复,五感也渐渐恢复,她甚至能嗅到夜溪寒身上的冷香掺和了血腥味。 女魔头受伤了?! 夜溪寒最后把傅芸墨带到了一个山林小道上,一把把傅芸墨扔了下来,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左肩,神情痛苦。 傅芸墨手里紧紧握住自己的云中仙,以防夜溪寒一掌劈下来,可抬眼之际,却看见夜溪寒捂住自己的左肩单膝跪在地上,神情痛苦,傅芸墨甚至还能看见她那身蓝色的衣裳,唯独肩头那点深红慢慢晕开,蔓延了整个肩头。 “女…女魔头,你受伤了…” 傅芸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看看夜溪寒的反应如何,然后再选择该如何逃跑。 “闭嘴!” 夜溪寒狠狠地说了两个字,吓得傅芸墨往后缩了缩,这女魔头受伤了,还是中气十足,看起来伤得不重,自己逃跑的计划该如何制定? 夜溪寒就在傅芸墨失神的片刻探手过来,紧抓住傅芸墨的领子,道:“记不记得我说过,若是你敢逃跑,我就会如何?” 此话一出,傅芸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个冷颤,甚至觉得自己的头皮在发麻… 夜溪寒凑得自己极近,傅芸墨吞了吞口水,流着冷汗,道:“对…对不起…” 这句话没有用,但是傅芸墨却不敢说出自己记得还是不记得,这是一道送命题。 “我于你,就是这么可怕的存在是么?” 夜溪寒冷笑,甚至不管自己的肩伤,双手扣住傅芸墨的肩膀,让那人直视着自己。 “对,也对,我是女魔头,自然得让你们害怕。” 夜溪寒没等到傅芸墨的回答,倒是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然后松开了傅芸墨,那人吓得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夜溪寒笑了,这天下间懂自己的人,也都已经不在了… 傅芸墨抬眼看着夜溪寒嘴角的笑容,怎么觉得竟有几分苦涩? 转眼间,夜溪寒的冷眸落到了傅芸墨身上,道:“所以你的脚,我收下了。” 傅芸墨一听,头皮麻得不行,感觉快要失去意识一般,忽然想到了一个骚主意… 既然她是演员,那么… “对不起…我错了…” 傅芸墨抬眼之际,美眸之间皆是泪水,可怜兮兮,她该庆幸自己的演技功底还在,也希望女魔头吃这一套。 “错?不,你没错,错的是我,我早该把你杀了。” 夜溪寒手中脱骨剑拔出,傅芸墨心中暗骂,靠!不管用! 手中握紧云中仙,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再度激怒女魔头,那就大大不好了… 第四十一章 夜溪寒步步靠近, 看着傅芸墨眼中尚未滴下的泪水, 夜溪寒身形一滞, 探出手,傅芸墨闭上眼,心里想着,要是她敢出剑,自己就出剑,岂料脱骨剑没出, 傅芸墨的额头倒是被重重地弹了一下。 “哎哟!”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额头,抬眼看着夜溪寒,她已经收回了指,冷笑了声。 “你现在的腿先留着,我现在可扛不动你。” 夜溪寒说完,傅芸墨下意识地看向夜溪寒的左肩, 那里的深红似乎还在扩散,把肩膀处的衣物都染成了黑红色。 “你…你还是先处理伤口吧!” 看起来再不处理, 夜溪寒就要失血过多而死的感觉… “先找个地方, 走。” 夜溪寒一把拉住傅芸墨的肩膀, 然后茫然地走在林间的小道上。 傅芸墨忽然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拔剑, 若是拔了剑,怕就不是弹额头那么简单了… 头皮发麻… 傅芸墨被夜溪寒架着走,转头看去,看到了夜溪寒那过分美丽的侧颜,还有那红唇… 软软的, 香香的… 唔…!我在想什么! 一路无话,一直到看到了城郊的小村子,找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子,两人才停了下来。 夜溪寒在月光的照耀下,依然能看见那绝美的脸庞失了血色,有着一种另类的病态美。 夜溪寒坐在那满是灰尘的床榻上,解开了腰带,把衣物拉了下来,傅芸墨猝不及防,就被夜溪寒的举动吓呆在原地。 说好的古代女人保守呢? 夜溪寒倒是没有去深思傅芸墨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失血过多,需要立即处理,否则这左肩怕是要留后患。 夜溪寒咬着牙,用自己的袖子把血迹擦干净,然后把药粉倒在伤口上,只是一个半指长的伤口,却流了很多血。 只见夜溪寒在药粉倒下的时候,浑身都僵硬了起来,透过月色,傅芸墨甚至能够看到她光洁的脖子和肩膀都沁出了冷汗… 嘶——这得多疼啊! 这女魔头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么疼,硬是一声也不吭,就喊疼也不会死是不? 傅芸墨看着那皮肉外翻的伤口,只觉这一剑可真刺得狠啊… 忽而傅芸墨想到了莫漓兮的伤口… 这两个人…莫非女魔头的伤口是莫漓兮所伤? 想通了这件事后,傅芸墨便腹诽着,终于有人能够治一治这个女魔头了… “过来。” 夜溪寒冰冷的声音把傅芸墨唤回了神,傅芸墨只好默默地走了过去,只见夜溪寒毫不犹豫地撕开了自己的蓝色衣裙,撕出一条布条后,交给了傅芸墨。 “帮我包扎。” 夜溪寒其实自己也行,但是怕会牵扯到伤口又再流血,只好叫傅芸墨帮忙了。 傅芸墨接过那布条,然后给夜溪寒包扎起来,好在她有学过包扎,还不至于手忙脚乱,伤口也不大,容易包扎。 “好了。” 包扎好后,傅芸墨抬眼看向夜溪寒,岂料这时候夜溪寒也刚好转过头来,两人忽而离得极近,近得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拍打在彼此的唇上。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傅芸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慢慢地快起来,夜溪寒那双美眸潋滟着水光,傅芸墨甚至还能看到夜溪寒鬓角的细汗… “走开。” 最终还是夜溪寒率先回过神来,她冷冷地说了一句,马上把傅芸墨从那绮丽的幻想中唤了回来。 傅芸墨马上退开,只见夜溪寒把衣服穿好,然后系上了腰带,背对着傅芸墨,恰好掩饰了她脸上点点的红晕。 “你若敢再…碰我,我就杀了你。” 夜溪寒说得隐晦,傅芸墨却也能明白她说的就是那一日的吻,唔…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哦,不,她是故意的,但是真的逼不得已的… 傅芸墨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步,但是忽然又想起了夜溪寒说过的五步… 马上又停了下来… 傅芸墨忽然想哭,为什么她的人生那么悲催啊! 夜溪寒似乎也没有带替换的衣物,依旧穿上那个染了血的衣服,然后拿起脱骨剑,看向傅芸墨,那人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又在想着如何逃跑?” 夜溪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傅芸墨看到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的邪魅笑意,忽然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把她的伤口再勒出血。 夜溪寒步步靠近,傅芸墨退了几步,却马上顿住了脚步,夜溪寒探手过来,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可那微凉的手却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唔,女魔头出牌的规律她真的摸不懂了… “我是应该,先要把你的腿给废了,还是…” 夜溪寒还未说完,窗外忽然传来破空声,夜溪寒马上把傅芸墨搂进怀里,然后脱骨剑飞出,把飞来的暗器格挡开来。 “哼…看来正派人士,用的手段也不怎么正派啊。” 夜溪寒说话的语气依旧冰冷,目光落到被自己格挡开来的暗器上,外形如叶,尾端为针,是月落山庄的落叶针。 傅芸墨猝不及防地被夜溪寒拥入怀中,她甚至还能听见夜溪寒平稳的心跳声,还有她温暖的体温,那抹自身子透出的冷香… 只是还不及深思,傅芸墨就被夜溪寒放开了。 “躲在我身后。” 夜溪寒凝神看着周围,而傅芸墨也打起精神注视着周围,很多的脚步声… 被包围了! “夜教主,若是你能交出手上的姑娘,我们便不与你为难。” 是岳文君的声音,夜溪寒听罢,轻笑了下,这个伪君子。 夜溪寒捡起地上的落叶针,话也不多说直接顺着刚才暗器飞来的方向投放了出去,速度极快,人狠话不多。 傅芸墨听见了一声闷哼,大概是有人被击中了,然后气氛便越发的紧张起来。 岳文君这个伪君子,说什么不与你为难,一来就放暗器,还不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偷袭到女魔头,眼看偷袭不成,才说这种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呸! “看来夜教主是不打算交人了。” 岳文君说了一句话,夜溪寒也不回应,看起来似是根本不屑跟这个人说话一样。 傅芸墨则是心中有点害怕,这月落山庄的主意都打到自己身上来了,只是风云诀真的不在自己身上啊! “喂,店小二,见识过真正的暗器功夫么?” 夜溪寒的声音极轻,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看见夜溪寒嘴角勾起的邪魅微笑,傅芸墨忽然觉得,这个时候的女魔头特别可靠。 “没有。” “那你今天可以见识一下,真正的暗器功夫,烛龙点水了。” 夜溪寒双手一个反手,便见她的指缝间多了许多发着银光的暗器,龙头针尾,这是夜溪寒的另一种武器,烛龙钉,而这也是她另一手绝技,烛龙点水。 只见夜溪寒一跃而起,就一个跳跃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抬起手挥出,手中的烛龙钉以鬼魅般的速度飞了出去,方向不是平线,而是向下的,就像是往地上投放了暗器一样。 傅芸墨顺着那烛龙钉的走向看去,窗口已经被烛龙钉飞过时的内力破开,破了一个大洞,只见烛龙钉飞向地上,然后又迅速地弹起,轨迹竟是难以预料地直接击中了其中一个月落山庄的弟子,哀嚎四起,傅芸墨知道,那些烛龙钉已经击中了不少人。 这就是烛龙点水,先往地上一点,让人预测不到反弹后的轨迹,然后无从避开,若没有深厚的内力辅以点于地上那一个反弹,怕是这烛龙点水就成了烛龙插水了。 傅芸墨看得有些出神,只是未待自己来得及好好观赏,整个破房子开始摇摇欲坠,本来就已经破旧了,被夜溪寒的烛龙点水这么一折腾,便再也撑不住了。 “走!” 夜溪寒再次把傅芸墨搂在怀中,虽然肩上有伤,但是依旧把傅芸墨搂得稳稳的,手中的脱骨剑往房顶缠去,只见房顶随即破开了一个大洞,夜溪寒一个跳跃,直接从房顶跳了出去。 夜溪寒的轻功是真的好… 傅芸墨看着脚下坍塌的房子,只觉夜溪寒又稳稳地落在了那片坍塌的残瓦上。 傅芸墨这时才有精神看着周围… 本来围着房子的月落山庄弟子倒下了一大片,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而剩下只有两个弟子和岳文君,三人拿着剑戒备着。 只见夜溪寒冷冷地看着他们,目光中皆是杀意。 “刚才你说,不要与谁为难?” 傅芸墨刚想要动,却被夜溪寒按回了肩上,鼻间是血腥味… 傅芸墨这才知道原来夜溪寒用自己遮住自己染血的肩膀,为的便是不让岳文君知道自己受了这种程度的伤。 那岳文君一脸铁青,看着倒下一片的弟子,愤恨道:“我们走!” 岳文君自知不是夜溪寒的对手,况且刚才夜溪寒露的那一首烛龙点水,一下子就把他们几乎团灭了,这让岳文君如何不害怕… 江湖五大高手之一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傅芸墨看着那伪君子如丧家犬一般的模样,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抬眼之际,却发现夜溪寒正垂眸看着自己,那眼神似是有几分入神…那美眸潋滟着的水光,是比这月色更温柔迷人的光… 傅芸墨多想告诉夜溪寒…她这个眼神犯规了… 第四十二章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 不知为何, 一时之间竟是移不开眼神, 那人眸子里的波光,竟是有几分迷人… “那个…人都走了,要不,你先放开我?” 傅芸墨开口,夜溪寒如今还搂住她的腰,紧紧贴着她的身躯, 在这秋天的夜里,这的确是最温暖的地方。 “...” 夜溪寒手上一松,放开了傅芸墨,感觉腰上的束缚除去,傅芸墨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起来。 “走。” 夜溪寒轻轻瞥了傅芸墨一眼,让傅芸墨跟上, 傅芸墨只好默默跟上,真的要晚上赶路吗? 就…就不能休息一晚再走吗? 她真的累了…而且也不知道中了夜溪寒下的什么药, 虽然现在好些了, 但是手软脚软的, 感觉要虚脱了一样的感觉… 她真的不敢再乱给人下药了…尤其还是夜溪寒这个女魔头。 这被报复起来的感觉太酸爽… 只是傅芸墨才走了不久, 脚下失力,直接跪了下去,夜溪寒察觉到异样,马上转过头看傅芸墨。 “走…走不动了…” 傅芸墨喘着气,她真的是用尽了力气去走这段路, 可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她真的越来越无力了。 夜溪寒蹙了蹙眉头,然后走到傅芸墨身边,道:“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傅芸墨如获大赦,走到了小道旁,靠着树,放松着自己的双脚,深深呼了一口气。 “女魔头,你给我喂了什么药啊?” 傅芸墨无力地放松着全身,如果夜溪寒这个时候要杀了自己,她也认了,实在是不想动了。 只是手边的长剑却也丝毫不敢松开,下意识地还是有着强烈的求生欲。 “普通迷药。” 夜溪寒当时看到傅芸墨和南昆仑下来喝酒,让她的手下威胁那店小二下药,而他们身上带着的也的确只是普通迷药。 “可是我好…好累啊…” 傅芸墨靠在树上,浑身都乏力,像是散了架一样,她现在也只能无力地靠在树干上了。 “呵…那你知道我当时被你下药后的滋味了么?” 其实夜溪寒也没有傅芸墨来得这么严重,毕竟她及时运功把毒逼了出来,只是看着傅芸墨满额的冷汗,夜溪寒心中竟是有了一丝丝不忍。 “我错了,对不起。” 傅芸墨现在也只能装可怜了,毕竟她已经提不起任何力气了。 夜溪寒眉头一蹙,转身过去,探手过去的时候,傅芸墨吃力地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夜溪寒看了后,顿了一下,然后噗嗤地笑了出来,在月色下,如盛开的花朵一样,带着几分娇媚,柔美与神秘。 傅芸墨承认,她看痴了,女魔头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盯着自己出神的模样,忽而觉得脸有点烧,随即收起了笑容。 “看什么?” 夜溪寒冷冷的声音传来,傅芸墨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摇了摇头,不敢再看夜溪寒。 “我只是想摸摸你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凉的,若是,就是你的身体太虚受不了这迷药,需要运功把迷药逼出来。” 傅芸墨听完,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弹额头,夜溪寒弹额头可疼了。 傅芸墨把手放下来,夜溪寒见状,这才把头探了探,果然是凉了,这个人果然是身子虚。 “运功吧!” 夜溪寒这才坐直了身子,不再看傅芸墨,只是傅芸墨踌躇了几下没有动作,夜溪寒这才忍不住又要去看看她。 只见傅芸墨看了看自己,有点难为情。 “怎么?”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忍不住又想要笑,有时候觉得这个人极为聪明,有时候又觉得这个有点笨。 “我不会…” 不会?夜溪寒看着傅芸墨那个欲言又止的模样,或许她终于看懂了,这个对武学几乎什么都不懂的人,居然连运功逼毒都不会… “...盘腿而坐,然后把浑身的内力往外放,这会有点消耗,但是便是这个方法。” 夜溪寒没有想到傅芸墨居然连这种简单的运功逼毒都不懂,她开始好奇,这个人是怎么练成风云诀的… “哦哦…” 傅芸墨照着夜溪寒的指示做,果然浑身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随着内力,化作了汗水,慢慢被逼出体外,大概两刻钟后,傅芸墨才把迷药都给逼了出来,而运功逼毒让她的内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然后不自觉地倒在了树干上就睡着了。 夜溪寒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向傅芸墨,只见那人已经累得睡着了。 夜溪寒只觉不禁莞尔,这个人的心到底有多大,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她就不怕自己会趁她睡了的时候杀了她吗? 杀了她,其实夜溪寒真的没有这个打算,但是她的确有点失望就对了,想不到这个人为了逃跑,会这般算计自己。 夜溪寒转念一想,苦笑了下,也不能怪她,任谁被自己束缚在身边,都是想要逃的,毕竟自己是女魔头,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 人人都应该怕她,不是么? 夜溪寒苦笑,靠在了树干的另一端,叹了口气… 闭上了眼睛,脑中竟然又浮现了以前的画面… 一个慈祥的男人,一个善良的女人,一个开朗却傻憨憨的少年…他们都会围绕着自己转,她那个时候是全天下最幸福孩子… 只可惜… 夜溪寒睁开了眼睛,直直看着前方,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这条林间小道冷清得紧… 今晚…怕是又无法入眠了… “女…魔头…” 傅芸墨梦呓起来,夜溪寒以为傅芸墨醒了,转过头看过去,却发现这个人还在睡,而且还紧蹙着眉头,叫唤着自己… “对不起….我错了…”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嘴角裂开一个苦笑… 连你,也是惧怕我的…这个世界上,也不会真的有人愿意陪着我了… 傅芸墨或许不知道,若是她遇上以前的夜溪寒,她定会觉得夜溪寒是全世界最温柔美好的人,只可惜…她是遇见了现在的夜溪寒。 天亮了,夜溪寒彻夜未眠,看着傅芸墨的侧脸,发了一晚上的呆,等傅芸墨动了动的时候,夜溪寒才收回了眼神。 傅芸墨起床,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脖子,这才觉得浑身舒畅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浑身一惊,然后缓缓转头看向身边跟自己一样靠着树干的夜溪寒。 “我…我对不起啊,昨天不小心睡着了。” 本来夜溪寒还想赶路来着,想不到自己运功逼毒后居然就睡着了,而夜溪寒居然没有叫醒自己。 “走吧。” 夜溪寒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起身,拿起自己的脱骨剑便走了,傅芸墨马上起身跟上,腰有点酸疼,毕竟靠着树干睡了一晚上。 “去…去哪儿啊?” 傅芸墨弱弱问道,紧紧抱着自己的云中仙,深怕会掉了一样。 “吃早饭,我饿了。” 一晚上没有谁,夜溪寒早就饿了,现在她只想快点找到可以吃的东西。 “哦…”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一个小村落,村落里有一个茶寮,有包子和热茶,对食物不挑剔的夜溪寒自然没意见,只是傅芸墨倒是想吃点热汤面。 看傅芸墨食不知味的模样,夜溪寒苦笑了下,然后转头问茶寮的老头子。 “老板,可有其他吃食么?” 傅芸墨一听,眼睛马上都亮了,立即期待地看着老头子,只是那老头子尴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我们村子没什么好吃的,就只有这些包子和热茶能够招待你们。” 老头子恭敬地说着,看夜溪寒一身装扮就知道是江湖人,而且她肩上还受了伤,怕是与人打斗过,可能有什么仇家也说不定,他只想两人赶紧吃完赶紧走。 夜溪寒听罢,顿了顿,道:“谢谢。” 说完,夜溪寒转眼看向傅芸墨,只见她一脸失望地低头继续吃手中的包子。 夜溪寒也不说什么,一顿饭就在安静的情况底下过完了。 当夜溪寒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黑披风,带着面具的男人坐到了夜溪寒的身前,夜溪寒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剑,准备随机应变。 “夜教主,莫急。” 那男人一开口便道出了夜溪寒的身份,这让夜溪寒不得不防,而傅芸墨见状,身体下意识地往夜溪寒的身边移,这个举动倒是让夜溪寒心底有些温暖,那种被需要的温暖。 “尊驾是谁?” 夜溪寒冷冷开口,那男人穿得密不透风的,除了露出的双手,几乎一身黑,就连面具,都是一个单调的黑色面具。 “天机不可泄露。” 那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夜溪寒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眉头紧蹙,按在剑上的手渐渐松了开来。 “原来是天机楼的人,失敬。” 夜溪寒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想要什么,但是天机楼,不会随意挑起争端,所以她也不会拔剑。 “这次来,是想跟夜教主做一个交易。” 傅芸墨听到是天机楼,忽然就更加好奇了起来,天机楼这个神秘的江湖组织,就算是在里,都无法探知几分,这下居然真的来到自己面前了,但是浑身都包着,神秘得紧。 “换什么?” 夜溪寒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虽然天机楼不会挑起祸端,但是她却不得不戒备这人的目的。 “用一个情报,换你身边这位傅姑娘。” 那男人说完,傅芸墨眉头挑得老高,心中满是疑问,这人是怎么认识自己的?而且为什么要换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第四十三章 夜溪寒转眼看了看傅芸墨, 那人正悄悄往自己身边移动, 这一个举动, 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呵…不知道天机楼有什么情报,是值得我去换的?” 只是,不得不说夜溪寒心动了,这是第一次天机楼主动找人谈交易,而且交换的条件还是身边这个金发店小二,傅芸墨。 这傅芸墨到底有什么魔力, 居然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那男人不说什么,只是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封,交给了夜溪寒,而夜溪寒看着那信封,打开来,抽出里边的信, 才瞥了一眼,却马上合了起来, 就连在一旁的傅芸墨想偷看都没有机会。 傅芸墨只觉夜溪寒的双手有着微颤, 就连她的脸色都开始铁青起来, 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人带走。” 夜溪寒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然后拿起桌上的脱骨剑,转身离去,而傅芸墨愣在了原地,看着夜溪寒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失望和失落… 那种像是被抛弃了的感觉, 想潮水一般涌入了自己的心中。 自己就这样被夜溪寒交换给了别人… 此时夜溪寒回头,看向傅芸墨,那冰冷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即便是傅芸墨观察入微,也读不懂她眸中的情绪。 最后傅芸墨别开了眼,不看夜溪寒,心中有怨怼,其实这样不就好了么?珍惜生命,远离女魔头,可是为什么自己心中会怨夜溪寒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给卖了? 夜溪寒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转头离去了… 风萧萧…身子有些寒意了… “你想干嘛?我一没财,二没…色是有一点啦,我也没有什么武功秘籍,我于你没有什么用处的。” 傅芸墨直接跟那男子摊牌,只是那男子却轻笑,他带着面具,傅芸墨根本看不清这个男人是什么情绪。 “不要你的财,也不要你的色,更不要你的武功秘籍。” 那男子说着,便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傅芸墨,傅芸墨听完,就懵了,这什么都不要,到底想要些什么? “你想干嘛?” 听罢,那男子还是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干嘛,你自由了。” “啊?” 傅芸墨觉得有点摸不着这个男人的出牌套路,这天机楼那一条秘密不是价值千金,这那男子居然把情报卖了出去,只为了还自己自由? “诶,不对,是不是谁派你来的啊?” 傅芸墨想着想着,南昆仑应该请不动天机楼,也没有这钱去请天机楼,莫非是… “莫掌门?” 傅芸墨说完,那男人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派我来。” “啊?” 傅芸墨就更不懂了,也没有人派他来,就这样呼呼的就把情报卖出去换自己回来了? “你…你该不会是我的暗恋者什么的吧?” 虽然这么说,很厚脸皮,但是傅芸墨又不得不往这里想,那男人只是为难的笑了一下,道:“不是。”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送你到莲花镇吧,南昆仑和莫仙子还在那里。” “额…” 傅芸墨紧抓着自己的云中仙,跟着这个男人,只见他步伐悠闲地走在自己前头,忽然很想知道这个神秘兮兮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诶,那个,恩公,不如这样吧,你把面具摘下来然后告诉我名字吧,以后我报恩也知道你的模样,知道找谁去不是?” 傅芸墨说完,那男人顿住了身形,转头看向傅芸墨,笑道:“可以啊,我的面容和名字,是两笔交易,值黄金百两,你有吗?” 黄金百两?!你还不如去抢!不!这简直比抢还要划算! “你当我刚才没说过话吧!” 傅芸墨自然付不起这个价钱的,看天机楼这般抠门,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把自己换回来的? “天机楼是不是在天机城啊?” 傅芸墨见空气有点安静,一边走,便一边跟那男人搭话,套套看这男人的来路。 男人没有回应。 “...你们天机楼楼主,家大业大,肯定很有钱吧?” 男人还是没有回应。 傅芸墨叹了口气,这油盐不进的,难怪这天机楼能够一直保持神秘。 两个人就这样走了一个时辰,脚程还算快,只是傅芸墨一直在说话,男人也不怎么搭理她就对了。 后来,终于到了莲花镇镇口,男人停下了脚步,道:“我还有事,就送到这里了。” 傅芸墨见状,便道:“谢谢你啊,只是真的不能告诉我名字吗?日后找你报恩,我该怎么找啊?” 男人最后还是笑了笑,道:“天机城有一座天机楼,若你想报恩,就去找我吧!” 男人最后掠过傅芸墨的身边,就连道别也没有说一句,仿佛他知道,他们一定会再见的。 傅芸墨还想说什么,转过身的时候,那男人顿住了身形,道:“对了,你瘦了,多吃点吧!” 说完,那男人脚下一点,几个跳跃,竟是没入了林中,虽然没有生莲和扶摇直上的轻功那般厉害,但是这男人的轻功着实也不弱了,傅芸墨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不见了。 我瘦了?他怎么知道我以前长什么样?莫非他认识我? 傅芸墨越来越想不通了,最后也就不想了,走进了莲花镇,回到了客栈问到了南昆仑和莫漓兮是真的还没走,便去敲门了,只是人都不在。 “这两个人哪儿去了?” 莫非…这个时候男女主角才要发展感情线?剧情终于要回到正轨上了? 可是…怎么想着,心中却有几分酸楚呢? “掌柜的,你可知那两个人去哪儿了?” 傅芸墨唯有下楼问一问掌柜,那掌柜寻思了一下,道:“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是一起出去的。” “嗯…谢谢。” 傅芸墨没法子,想着想要喝一碗热汤,好在钱袋没有再被女魔头抢去,便让掌柜上了一碗热汤面吃了起来。 这两个人…总得回客栈的不是么? 若是自己在外面瞎晃悠,又被捉走了怎么办? 想着,傅芸墨决定待在客栈,等那两个人回来。 只是等到了黄昏,傅芸墨都没有看见人,她忍不住走到了门口到处张望,快要入夜了,莲花镇的大街上开始人烟稀少了起来,只是她尚未看见那两个人的踪影。 到底去哪儿了? 傅芸墨叹了口气,秋天的黄昏,也带着丝丝冷意,她坐在了客栈的门口,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 那天机楼的人说他俩还在莲花镇,这应该不会错,否则天机楼的招牌都要被拆下来了。 “小…小墨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芸墨马上抬头看去,竟然看见了南昆仑和莫漓兮向着自己走来,傅芸墨马上站了起来,只是还没得到南昆仑的拥抱,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冲进自己的怀里,把自己抱住了。 而南昆仑则是顿在半路上,伸出的手此刻显得有些尴尬,最后不得已干笑了几声。 而傅芸墨轻轻收紧了怀抱,拍了拍莫漓兮的背部。 “我…我没事了,别担心。” 莫漓兮的怀抱,真的是这秋天中最温暖的了,而且还带着温柔的气息和一阵冷香,能感觉到她身上传递而来的所有担心。 忽而,傅芸墨想起了昨日夜溪寒抱着她赶跑了月落山庄的人,然后转头看着她的那个眼神… 在月色下,是多么的迷人… 呸!我怎么会想起那个女魔头了! 莫漓兮松开了怀抱,上下看了傅芸墨一眼,发现她真的毫发无伤后,这才安心下来,那日夜溪寒的威胁,让她担心了一个晚上,今天一早就和南昆仑到处寻找傅芸墨,想不到这个人居然自己回来了。 “天凉,进去说话。” 莫漓兮柔声道,傅芸墨点了点头,然后和南昆仑一起进了客栈,莫漓兮要了壶热茶,点了下热汤,秋天里特别想喝热天。 “小墨姐,你是如何逃走的?” 南昆仑自然很好奇,这傅芸墨三番两次能在女魔头手里逃脱,这是智勇双全呢,还是诡计多端呢? “说来也奇怪…” 傅芸墨喝了口热茶,便觉得刚才在外边吹的冷风都驱散了。 “我本来就要被女魔头押回去夜月神教了,可是半途却杀出一个天机楼的人。” 傅芸墨说完,莫漓兮挑了挑,继续认真聆听着。 “天机楼?” 南昆仑也好奇,这神秘的天机楼怎么会突然出现。 天机楼是个神秘的组织,他们手下很多产业,而且会立下很多规矩不让武林中人到它的产业例如客栈里闹事,而有这种手腕做到这个程度的,很难让人想到他的势力之庞大。传言之前有人在四海楼斗殴,结果那门派最后被吞并,此后无人敢得罪四海楼,而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天机楼楼主搞的鬼,而很可能,天机楼就是掌握了很多江湖中不为人知的秘密的组织。 “对,他用一个情报换了我,女魔头看了那情报一眼,马上就把我放了。” 如今想来,傅芸墨心中还是有些酸楚的,就这样干脆地把自己卖给别人了… 莫漓兮听罢,眉头一蹙… 天机楼从不会主动找人交易,天机楼怎么会突然出手相助?傅芸墨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谜团? 第四十四章 莫漓兮抿了一口茶, 看向傅芸墨, 终是开了口:“不如你…们都来天缘派吧!在天缘派, 夜教主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莫漓兮再一次发出了邀请,而南昆仑却开了口:“这…我还有事必须要查清楚,不能去天缘派,不如小墨姐先去天缘派避一避风头?” “去你的,我像是这么没有义气的人吗?” 傅芸墨怒骂了南昆仑一番后,转头看向莫漓兮, 连带歉意,道:“对不起啊莫掌门,就像我上次说的,我们去了天缘派只会给天缘派带来麻烦,而且我还要和南昆仑去查清楚一些事情…” 莫漓兮听罢,美眸垂了下来, 神色黯然,傅芸墨见状, 心中不忍, 刚想说什么, 莫漓兮便开口。 “我明白的, 只是,若你们需要,可以随时来天缘派。” 莫漓兮说完,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只是其中的苦涩, 傅芸墨也是看得清楚。 “嗯…” 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还是一个这般美好的人,傅芸墨忍痛拒绝,毕竟不能抛下南昆仑一个人,更不能给天缘派带来麻烦。 “师姐!” 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大家纷纷看向门口,只见一个俏皮的少女跑了进来,紧随在后的还有文若娴,听到诸葛甜儿又叫莫漓兮‘师姐’,她的眉头蹙了蹙,并未开口。 莫漓兮见是诸葛甜儿和文若娴,随即露出了一抹微笑,道:“你们来啦?” 诸葛甜儿看到了傅芸墨和南昆仑,随即道:“原来师姐说要来见老朋友,就是来见他们啊?” 诸葛甜儿甜甜地对傅芸墨和南昆仑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而跟在她身后的文若娴则是对傅芸墨和南昆仑点头微笑了下,便道:“甜儿,叫掌门。” “是是~” 诸葛甜儿觉得无趣,文师姐怎么就是这般无趣呢? “无碍,你们来,是不是派中有事?” 莫漓兮沿路流下了记号,让派中弟子能找到自己,只是来的人居然是诸葛甜儿和文若娴,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嗯…神刃派的掌门说要拜访掌门,所以我们特来请掌门回去。” “嗯…好。” 莫漓兮听到神刃派,不禁有些头疼,心中始终觉得不安。 “我马上跟你们回去。” 莫漓兮转头看向南昆仑,最后目光落在傅芸墨的身上。 “你们…保重。” 莫漓兮走得匆忙,诸葛甜儿都来不及问自己金色的头发,文若娴也来不及客套什么,三人便匆匆离开了。 傅芸墨看着莫漓兮离开的背影,没有回头… 傅芸墨收回了眼神,神刃派么?是…楚鸿飞么? 傅芸墨叹了口气,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啊啊,烫烫烫!” 傅芸墨伸出舌头,用手扇着,虽然知道这样一点用都没有,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 “噗哈哈哈哈!小墨姐,你太搞笑了!” 谁不知道茶热,傅芸墨还直接喝完,这还不把南昆仑笑死,难得能看到傅芸墨这般狼狈的模样啊! “笑…笑…!” 傅芸墨一掌拍向南昆仑的后脑勺,好在南昆仑早有准备,低头闪了过去。 “小墨姐,你刚才吐舌的模样,特别像小狗!噗哈哈哈!” 傅芸墨看着南昆仑笑得飙出眼泪的模样,已经没有力气去打他了,只是白了她一眼,然后道:“你这臭小子,下次我就弄死你。” 虽说这样,傅芸墨却也笑了出来,这南昆仑的笑容似乎有种莫名的感染力,真是让人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打打闹闹了一番,便各自回房了,傅芸墨躺在床榻上,双手垫在脑后,思绪有些乱… 她在想,究竟是什么,可以让女魔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自己… 呸!自己算个什么,不过就是女魔头闲来无事想要折磨的对象罢了! 傅芸墨侧了个身,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却又想起了昨日女魔头搂住自己,月色下,那个太过温柔而迷人的眼神… “唔…” 傅芸墨翻了个身,蹙着眉头闭着眼睛,坚决不要再去想女魔头… 忽而她想到了神刃派,莫漓兮… 傅芸墨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那个面纱,自己居然一直没有还给莫漓兮… 傅芸墨叹了口气…最近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脑容量有点不够了… 后来傅芸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一夜碎梦。 第二天醒来,两人决定一路往南行,恰好阎王居也在南方,他们打算一边调查南家灭门一案,一边完成雪芯的任务,跟阎王愁曹一师拿到开灵丹。 因为得到了那大汉的钱袋,傅芸墨决定买两匹马,加快脚程,好在自己以前拍古装剧有学过骑马,这骑马的功夫虽算不上炉火纯青,但是也是能平稳驾驭的。 就这样,两人买了两匹马,离开了莲花镇,一路往南行,在路上打听之下,知道阎王居就在南方一个叫落花岭的地方,他们便打算先去一趟阎王居。 “南昆仑,过来。” 傅芸墨和南昆仑两个人沿路打听,得知落花岭的方向后,傅芸墨这个路痴把地图大致画了出来,然后让南昆仑给自己看看,就怕两人走着走着迷了路,到时候就花更多的时间了。 “位置对么?” 南昆仑认路的本领比傅芸墨好,奈何画工太差,只好傅芸墨亲自动笔,两人就唯有互补了。 “嗯,对了。” 南昆仑仔细看了看位置,确认位置是对的后,两人便结案了。 “哎呀~~累死我了!” 傅芸墨毕竟是从小受到了爷爷的熏陶,练字画画是每日的功课,画的还是中国山水画,或许这地图画起来没什么难度,倒是东南西北什么的,把她给搞混了。 “明天就出发落花岭了,看这路程,骑马大概都要十五天,南昆仑,明天记得提醒我去买些干粮上路。” “好的小墨姐,晚安啦!” 傅芸墨回到了房里,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练功,风云诀第一重排山倒海她倒是练得不错了,毕竟这是风云诀的基本功,她倒是半点不敢马虎,看进度,可能再练个十天左右,她就能开始练风起云涌了,到时候…就多一份对抗女魔头的力量了… 啧…怎么又想起她了… 深夜,夜溪寒借着烛光,冷冷地看着手中的信封,这信封,她还没有勇气打开来看… 这仿佛是打开记忆的大门,让那些太过残忍而血腥的回应,冲回自己脑中,那些太过可怕的回忆,让她每夜梦回都会惧怕的回忆… 她颤抖着手,缓缓把信封打开,然后看了信上的第一行字… ‘夏家灭门线索’ 夜溪寒的手在颤抖,目光才满满的往下移去…那密密麻麻的字,看得自己眼睛有点发酸,竟是有雾气冒出来… ‘夏家,全部死于夏家自己的武功之下,乍看之下似是自相残杀,但是天机楼查出,这世间有一种毒,能让人神智发狂,见人便杀,对于这种毒,阎王愁曹一师会知道更多。’ 夜溪寒看完,缓缓放下纸,拳头握得紧紧,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去查过,只是却一无所获。 那日自己离开夏家去了隔壁城镇办货,回来之时,已是隔日,夏家已经烧成了一片焦黑,而那些尸体却大抵还能看得出模样,那一天…夜溪寒哭了一天,最终是跟自己一起去办货的小唐,把她带走的,他害怕凶手,会再回来。 “爹…娘…麟大哥…” 夜溪寒大叹了一口气,头有些疼…仿佛那一张张慈祥的面孔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对不起…是我无能,还找不到那人为你们报仇…” 一滴泪滑落… 多久没有流过泪了?自那日后,她仿佛就变了一个人,那也是变成如今这个夜溪寒的开始… 无情,冷酷,残忍,这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的。 “阎王愁,曹一师么…” 夜溪寒收起信纸,打开窗户,让冷风吹散心中的郁结… 莫漓兮与诸葛甜儿和文若娴连日赶路,最后决定在一个城镇稍作休息。 “掌门,我去买一点干粮和水。” “我也去!” 诸葛甜儿紧紧跟着文若娴,虽说文若娴处处限制诸葛甜儿的行为举止,但是诸葛甜儿始终喜欢呆在文若娴身边,像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 莫漓兮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失笑,这诸葛甜儿总是能带给别人欢乐。 莫漓兮才刚进客栈的房间,却发现了客栈房间里,有另一个人存在。 “谁?” 莫漓兮摸着自己腰间的玄剑,若是对方意图不轨,她定会拔剑出鞘。 “莫急莫师姐,是我。” 那人走到烛台那,点亮了烛火,昏黄的烛火把她那妖娆妩媚的脸蛋照耀得更加迷人,她正对着莫漓兮笑,笑中带着道不明的意味。 “秋红衣,你来做甚?” 莫漓兮稍稍松开握剑的手,只是却不敢放松警惕,她摸不准秋红衣会做些什么。 “来跟你聊聊天。” 秋红衣坐在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莫漓兮满上一杯,只是莫漓兮始终没有做下。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吧?” “啧,真是绝情…” 秋红衣也不生气,接着道:“你喜欢那个傅芸墨吧?” 秋红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莫漓兮眉头一蹙,道:“你胡说什么?” “胡说?莫漓兮,正视自己的心吧!” 秋红衣抿了口茶,让她的红唇沾上了几分水泽,在莫漓兮看来,秋红衣仿佛是黑夜中勾人的妖精一般。 “我看了一路,都看不下去了,莫漓兮,这次回去,神刃派那个老头想要做什么,你是知道的吧?” 秋红衣一手支着下巴,看着莫漓兮那温和的神情开始变幻莫测。 “这一切都与你无关,赶快离开,不要逼我出手。” “说到底我也救过你的傅芸墨,这么对我,真的好吗?” 秋红衣还是笑,莫漓兮眉头一蹙,不再说话,而秋红衣则是接着道:“你啊…总是被世俗束缚得太深,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秋红衣耸了耸肩,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 “不过别怕,还有我呢,不是么?呵呵!” 秋红衣说完,脚下生莲踏出,飞出了窗外,不见了踪影…夜风之中…秋红衣眸中的黯然,在月色的照耀下,一览无遗。 莫漓兮站在房内,久久无法回神… 第四十五章 傅芸墨和南昆仑继续赶路, 只是未曾想, 他们却遭遇了入江湖以来最血淋淋的一次打击。 两人骑马走在城郊的一片空阔之地, 傅芸墨还不忘拿着地图看着自己前进的方向。 “诶,南昆仑,我们现在这个方向是对的吧?” 傅芸墨把地图转向南昆仑的方向,南昆仑眯眼一看,道:“嗯,对的。” 傅芸墨这才收起了地图, 正要驱马前进的时候,却听到了一把极为讨厌的声音。 “不知道二位是不是正去往黄泉路呢?” 傅芸墨和南昆仑瞬间神经一紧,马上停下了马,环顾着周围,只见草丛里走出来一些人,看衣饰, 是月落山庄的人。 而那把声音… 傅芸墨看向前方…果然是岳文君这个伪君子! “别拐弯抹角了,你是要风云诀对吧?” 傅芸墨冷冷开口, 岳文君想要光大月落山庄, 怎么会放过得到风云诀的机会。 “对, 交出来, 留你们一个全尸。” 岳文君伸出手,像一个强盗一样,傅芸墨不禁呸了一声,还留全尸,被分尸也不会给你! “小墨姐, 等会儿我把风云诀交给你,你趁机跑,我断后。” 南昆仑轻声说着,傅芸墨却伸手一把拍在南昆仑的后脑勺上。 “跑你个头,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傅芸墨骂道,若是被这个伪君子岳文君捉住,南昆仑还有活路?那绝对是没有的,谁看过他那张虚伪的面孔,都得死。 “好一个情深义重,都给我上!” 岳文君也不多话,让弟子出手,只见那些弟子手中锁链飞出,直直缠住了傅芸墨和南昆仑的腿。 傅芸墨被拉了拉,被拉了下马,而南昆仑也一样,那两匹马受了惊,嘶吼了一声后便跑了。 傅芸墨落地之时,运功稳住了身子然后手中云中仙出鞘,用力往那锁链一砍,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锁链应声而断。 南昆仑也挣脱了束缚,两人马上有默契地走到了一块,背对背站在一起。 “玲珑山庄的武器?看来你们来头不小啊…” 岳文君眼神发光地看着南昆仑和傅芸墨手上的长剑,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容。 “老狐狸,还想要我们武器?得了吧,给了你也用不了,这是认主的!” 南昆仑怒道,手中修罗戒备着,而傅芸墨这次倒是没有说话,隐隐觉得这一次,可能逃不掉了… 那岳文君听罢,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望,然后咬牙切齿地道:“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只见那些弟子一拥而上,傅芸墨看了看天色,正午,有阳光,她咬了咬牙,手中云中仙化作了伞状,然后握在手中转了几圈,只见银光闪闪,几乎晃花了那些冲过来的弟子的眼。 “南昆仑!上!” 傅芸墨说完,手中的云中仙顿时化为剑状然后冲了上去,把那些被晃花了眼,还没回过神来的弟子狠狠刺去。 傅芸墨是第一次杀人,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那长剑刺入皮肉之时,她好似还能感受到那些人心脏的跳动… 傅芸墨的手有些失力,看着眼前那些人鲜血喷洒而出的画面,她后退了几步… 真是窝囊啊!傅芸墨!他们是想要杀你的人!杀上去啊! 傅芸墨紧了紧手上的剑,打起精神又杀了上去,真是她那三脚猫功夫很快就被破了,而且月落山庄的弟子莫约也有七八个,她招架不来,当他们的长剑砍向自己的时候,她马上将云中仙化作了伞状挡在了自己身前,化去了不少攻击。 她后退了几步,转眼看到南昆仑那里似是占着上风,咬了咬牙,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南昆仑,我若是死了,你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傅芸墨运起内力向那些弟子逼去,剑招杂乱无章,靠着云中仙倒是把不少月落山庄弟子的长剑给废了,可他们的拳脚功夫也很不错,随即向傅芸墨攻了过去,傅芸墨招架不及,被一掌打飞了。 傅芸墨只见有一种撕裂感寸寸蔓延到心脏处,她只觉心脏一疼,胸腔闷疼,喉咙一甜,竟是吐出了一口血来。 “小墨姐!” 南昆仑见傅芸墨有危险,他马上想要赶过去,以至于自己的招式都有点乱了。 “别管我!” 傅芸墨阻止了他,臭小子,怎么就这么喜欢送人头! 看着南昆仑拼了命地向自己走过来,傅芸墨眼眶一湿,竟是想流下泪来… 你是男主角啊,不会死的对吧南昆仑… 傅芸墨倒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可是才动了动,胸口就疼得不得了,竟是失去了续战能力。 此时,岳文君靠近,直接把傅芸墨给拽了起来,道:“刚才没仔细看,原来还是个小美人…” 岳文君一手拽着傅芸墨,一手摸着傅芸墨的脸,傅芸墨只觉得恶心,却没有立刻动怒,道:“怎么?岳庄主对我感兴趣?” 傅芸墨嘴角扯开一个笑容,因着嘴角带着鲜血,如此一笑,竟是多了几分妖冶。 那岳文君心中一动,竟是也跟着笑了起来,即使五内翻腾,几番欲吐,傅芸墨还是忍住了。 “若是你肯服侍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岳文君笑道,傅芸墨的脸色瞬间变得顺从起来,道:“真的么?真的不杀我么?” 顺从而楚楚可怜的模样,谁能抵挡得住?尤其还是一个好色的男人。 “小墨姐!” 南昆仑的剑招乱了,甚至还被割伤了几刀,只是心系傅芸墨的他依旧被月落山庄的弟子缠得脱不开身。 “不杀你…还要好好地疼爱你…” 岳文君刚要亲上去,傅芸墨便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让她十分不适的男人臭味。 就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候,傅芸墨膝上用力一顶,直直顶在了岳文君的□□,那岳文君吃疼,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傅芸墨刚才默默拽在手中的沙洒在了岳文君的眼上。 “啊——!” 傅芸墨嘴角勾起一笑,手中云中仙正要往岳文君砍下去的时候,被赶上来的弟子一掌打倒在地。 靠!差一步!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几乎连呼吸都觉得疼了… “杀了她!” 岳文君还睁不开眼,□□又疼得要命,这下算是对傅芸墨恨之入骨了,傅芸墨看着三个弟子提剑走来,她忽然觉得…一切都要结束了… 是不是这样结束了,就能回到了现实世界,然后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呢? 就在傅芸墨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一声剑鸣传来,南昆仑手中的修罗直直飞向那三个弟子,修罗给他们每个人都划了一剑,本不是致命伤,可是修罗是有剧毒的。 南昆仑挣脱了包围圈,然后跑到了傅芸墨身边。 “我们走,他们现在开始毒发了,就是现在!” 刚才的打斗中,南昆仑便是打定主意给他们都吃上一剑,致命也好不致命也好,反正修罗上的剧毒会让他们都失去续战能力。 而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等他们毒发的这一刻! 南昆仑拿起修罗,防备着想要追来的弟子,一手扶着傅芸墨马上往密林走去,而那些弟子想追,却发现自己被修罗划伤的伤口开始发黑发疼… 傅芸墨被南昆仑扶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胸口太疼,可是她始终不喊疼,因为现在正是逃命时刻,她不想让南昆仑分心。 走了莫约半个时辰,他们穿过了密林,看到了一个小镇,傅芸墨迷糊间抬眼看到人来人往的小镇,嘴角裂开一个笑容… 安全了… 意识在此刻终于断了线,傅芸墨晕了过去,若不是被南昆仑拽着,她就要倒在地上了。 “小墨姐!” 南昆仑流了不少血,浑身有些失力,但是还是抱起了傅芸墨,然后走近了小镇,逢人便问哪里有医馆,后来在好心人的指引下,南昆仑抱着傅芸墨来到了医馆中。 老医师一件二人浑身血污,便知他们是江湖人,而他也曾经医治过不少的江湖人,男的看起来只是皮外伤,伤得不重,而这个姑娘就… “大夫大夫,求你救救她!” 看着傅芸墨完全失去血色的脸蛋,南昆仑感觉到了害怕,一个大男孩,第一次感觉到了浑身颤抖的害怕… “我尽力。” 老医师给傅芸墨把脉,脉象微弱,伤势很重,心脉受损… “小伙子…我可能…” 没办法… 南昆仑还没听见老医师的话,他自己就缩在一个角落在哭,一个高大的男子哭得像个小孩一样,老医师不忍心,道:“小伙子,你去镇北找一个瞎眼的女大夫,带她来这里…” 老医师说完,南昆仑连连点头,正要离开的时候被老医师留住了。 “且慢,那位女大夫脾气古怪,希望你能带她过来,这姑娘的伤,只有她能治。” 南昆仑听罢,马上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她带过来了。” 就算是掳人,也要把她给掳过来! 南昆仑像风一样跑了出去,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那老医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傅芸墨,这人已经开始入气多出气少了,若是再迟一些,怕是阎王愁也救不回来的… 第四十六章 南昆仑一边走一边问关于那个瞎眼女大夫的住所, 后来在镇北找到了居民所指的小房子。 小房子外晒了很多草药, 充斥着一股草药味道, 南昆仑上前敲了敲门。 “大夫,大夫在吗?” 没有回应,南昆仑眉头紧蹙,随即又敲了敲。 “大夫,大夫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正要推门而进的时候, 却听见自己身后有一把声音。 “你找我?” 一把清澈的女声,南昆仑回过头的时候却见一个长相清秀,一身白衣的姑娘手中握着一支竹子,点着地上,缓缓向小房子前进。 这个姑娘莫约十八,算不上极美, 但是她的美中多了几分疏离感,有着拒人于千里的淡漠, 而那双灰白色的眼瞳, 让南昆仑知道, 他要找的人就是她了。 “是!大夫, 求你陪我走一趟!” 南昆仑站在离那女大夫有三个身位的距离,深怕自己会吓着他。 “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那女大夫不急不缓,只是放下手中的竹子,然后走到晒着的草药那里摸了摸, 似是在确认那些草药是否晒好了。 “这个不重要,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她身受重伤,现在就在医馆,求你去救救她!” 南昆仑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他想要伸手拉住女大夫,但是又觉得这样很无礼,只有站在原地干焦急。 “可知我有三不救?” 女大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抹笑意却如一个世外之人嘲笑红尘的浮躁一般。 “不知,只是求求你…” 南昆仑不管什么三不救,他只想傅芸墨活下来! “江湖中人不救,男人不救…” 那女大夫只说了两个不救,南昆仑想了想,他们初出茅庐,严格来说还算是江湖中人,只是他们本不想入江湖,这都是被逼的… “我们是被逼的…我们只是…” 南昆仑还未说完,那女大夫便续道:“还有…见死不救。” 这句话仿佛一个审判,南昆仑眉头一蹙,上前拉住女大夫,那女大夫这才发现南昆仑的手竟是有点凉,还有颤抖… “求你,大夫…小墨姐和我相依为命,我一定要让她活下来…” 那女大夫没有说话,抽了抽手,却没有挣开。 “放手。” 语气依旧淡漠,宛如没有什么能够惊起她心中的波澜。 南昆仑见这女大夫油盐不进,只好跪了下来,男子膝下有黄金,但是为了傅芸墨,什么尊严都是假的,只有活着才是硬道理。 虽然女大夫是瞎子,但是那噗通一声,让她知道南昆仑朝着自己跪下了。 “行,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救你的小墨姐。” 南昆仑跪下,却一句话也没说,女大夫从未见过这样的求人方式,有人可以大把大把银票砸在她的门口,也有人出言威胁,自然也有苦口相求的,唯独没有像这个男人一样,安静地跪着… “行行行!你说!” 南昆仑马上抬头,看着那女大夫,只见她淡淡说了一句:“让阎王愁来找我,我是怪医。” 南昆仑垂眸一想,道:“我们正准备去找阎王愁,我一定会让阎王愁来找你的,求你就小墨姐。” 怪医轻笑,还是那般轻蔑的笑意。 “你做到才好,若是做不到,我可以让你一个月后立即死去。” 南昆仑听罢,有些不解… “怪医姑娘,什…什么意思?” “你捉我衣袖的时候,我便向你投了毒…看看你的指甲缝是不是黑了?” 南昆仑听罢,马上松开手,然后看了自己的指甲缝,果然紫黑一片。 “一个月,若你带不来阎王愁,你便会毒发身亡了。” 怪医说完,伸手拿过竹子。 “好!没问题!” 南昆仑咬了咬牙,应了下来,怪医依旧笑了笑,道:“带路吧!” 南昆仑把怪医带了过去,而此时的傅芸墨也只是被老医师用人参片吊住一口气了。 怪医探了探脉,然后扶起了傅芸墨,一掌打在她的胸口,只见傅芸墨吐出了一口黑血,随即脸色红润了不少。 “月落山庄的洛花掌,如今我把她胸腔中的淤血打了出来,呼吸大概能顺畅些了。” 怪医说完后,双指点了傅芸墨周身几处大穴道:“她如今真气紊乱,我封住她的穴道,让真气稳下来,只是她因为洛花掌,如今心脉受损,等她的真气稳下来后,需要一个与她修炼相同功法的人用真气替她疗伤。” 怪医站了起来,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她似乎能看见所有人一样,目光锐利得很,让南昆仑不敢与之直视。 “月落山庄,看来你们得罪了不得了的人呢。” 怪医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随即续道:“余下的一些补血补气的草药,不用我教了吧?” 这句话,是对老医师说的,老医师一听,愣了一下,马上道:“自然。” “小子,记住,一个月后,我要见到阎王愁这个人。” 怪医离开了,本来南昆仑还想送她回去,但是怪医却道:“不必,我自己能走。” 南昆仑被拒绝了,最后只好在门口目送怪医,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为止。 南昆仑回到了塌边,看着傅芸墨渐渐恢复红润的脸蛋,随即道:“老医师,麻烦你准备一些补血补气的药…” 南昆仑把自己的钱袋拿了出来,也把傅芸墨的钱袋拿了出来,交给了老医师。 老医师看着自己手上塞满的钱袋,苦笑了下:“小伙子,不必这么多…” 老医师探手为傅芸墨把脉,只觉得她的脉象果然平稳多了,这个怪医,果然医术高明,但是唯独这脾气古怪得紧。 后来,老医师为南昆仑简单地处理了他身上的剑伤,南昆仑才觉得浑身感觉好多了。 “小伙子,你是不是中毒了?” 老医师看到南昆仑手指缝上的紫黑色,这是一种慢性毒,只是是什么毒,老医师却是看不出来。 “没事儿的大夫,这是我跟怪医之间的事情。” 提到怪医,老医师便一脸了然了,便不再多问。 当晚,老医师说傅芸墨的脉象已经平稳了,他马上把傅芸墨扶了起来,然后为她运功疗伤,真气所到之处,聚集在了心脉,周而复始地用真气滋温着傅芸墨的心脉。 过了一个时辰,南昆仑已经累得不行了,最终敛回真气,把傅芸墨放躺下,然后他竟是累得靠在塌边就睡着了。 翌日,傅芸墨缓缓醒转,胸腔有些刺痛,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她撑起了身子环顾了四周,鼻间一阵草药味,而南昆仑则靠在自己的塌边睡着了,甚至还能听见他细微的呼噜声… 这得多累… 傅芸墨拂了拂额,叹了口气…自己真是命大,这样也死不了… 只是她浑身乏力,刚撑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许是听到了动静南昆仑醒了过来,转头一看,看见傅芸墨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小墨姐!你醒啦!” 南昆仑几乎要激动得把人抱住,好在傅芸墨马上阻止了他。 “别别,我现在可脆弱着呢!” 傅芸墨阻止了南昆仑的热情,而南昆仑似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出了内室,在傅芸墨还在纳闷的时候,南昆仑拿着茶进来了。 “小墨姐,喝点茶。” 傅芸墨看着南昆仑的模样,笑了笑,撑起身子,把那微温的茶水一饮而尽。 跟着进来的是老医师,见傅芸墨已经醒了过来,他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姑娘,觉得好些了么?” 老医师负手在一旁问道,傅芸墨笑了笑,道:“好多了,谢谢老医师。” 此话一出,老医师笑得有些尴尬,随即道:“救你的并非老夫而是一个叫怪医的小姑娘。” 怪医?傅芸墨脑海中找寻着中属于怪医的戏份… 记起来了,怪医,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曹…而且似乎对男人有着别样的仇视… 姓曹? 傅芸墨这才联系起来,这怪医莫不是跟曹一师有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老医师的收留。” 要是遇见那种见钱眼开的,怕是他们早就流落街头了… “小墨姐,那怪医的确厉害,才几下便把你的伤给治好了,只要我给你运功疗伤就会好多了。” 傅芸墨听罢,点了点头,转眼却看见南昆仑手上,指缝间竟有紫黑色,正想说怎么南昆仑不好好照顾卫生的时候,她却察觉这紫黑色不寻常。 “你的手怎么了?” 傅芸墨发问,南昆仑随即看了看自己的手,干笑道:“这个…” “说。” 傅芸墨的语气不容置疑,南昆仑只好把自己和怪医的交易全说出来了。 “你傻啊!” 傅芸墨抬手想要给南昆仑来个后脑勺拍,结果才抬起手,却觉得无力,只好把手放下了,一脸没好气地看着南昆仑。 “我死了就死了,你干嘛跟怪医做这种交易!” 傅芸墨真想撬开南昆仑的脑子,看看里面是装的什么。 “反正我就不可能看着你出事。”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转过头去,隐去红了一圈的眼眶,道:“臭小子…” 只有一个月…此去落花岭需要十日,来回二十日,他们只有十日的时间,而且自己现在这副身子… 就怕赶不及,她得亲自去见一见这怪医,看看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第四十七章 傅芸墨休息了一天, 经过南昆仑的运功疗伤后, 她的伤好多了, 疼痛也退散了很多,也能下床了,便马上提议和南昆仑一起去见一见这怪医。 镇北的小房子还是一样充斥着草药味,而两人一去,便看见了怪医在自家门口喂着流浪狗猫吃东西,嘴角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着实不是南昆仑见过的怪医。 傅芸墨和南昆仑面面相觑,这不像是见死不救的怪医啊! 似是听见了声音,怪医敛起了那温柔的笑意,冷然道:“谁?” 南昆仑正想开口说什么,傅芸墨却先开了口,道:“多谢怪医的救命之恩。” 此话一出, 怪医便一脸了然,道:“是你们。” 怪医站了起来, 而那些流浪狗和猫马上离开了小房子。 傅芸墨笑道:“我知道南昆仑和怪医姑娘之间的…” 傅芸墨还未说完, 怪医便道:“你想说情?” 怪医嘴角裂开一个冷笑, 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一样, 而傅芸墨愣在原地…果然是眼盲心不盲啊…这心思敏锐得紧。 “是,我也不兜圈子了,这去落花岭一来一回至少二十天,若途中有什么差错,那根本赶不及回来。” 怪医听罢, 转身过去摆弄着院子里正在晒的草药。 “那是你们的事。” 油盐不进!傅芸墨眉头一蹙,正想说什么,怪医却道:“你们自己找办法缓解毒性吧,不奉陪了。” 说完,怪医转身,摸着墙,走了进了房子里,关上了门。 傅芸墨脑中一直回想着怪医最后说的那句话… “南昆仑。” “小墨姐。”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笑… “阎王愁有办法…” 对啊,只要找到阎王愁,就算他解不了这毒,也定然有办法缓解这毒性的吧? “不管如何,我们立即赶路吧!” 傅芸墨说完,忽然想起自己那两马已经跑掉了,现在的银子若是买了马,路上就得吃草了… “路上你给我疗伤,等我的伤全好后,直接使扶摇直上赶路吧!” 傅芸墨能想到的只有这样了,毕竟囊中羞涩,不得已要用轻功来凑,看女魔头和莫漓兮也没几个骑马的,大概轻功也很管用。 “好!” 两人回到医馆告别了老医师后,便继续上路了,只是一路上,傅芸墨却显得有点闷闷不乐。 “怎么了小墨姐?” 南昆仑察觉到了傅芸墨的异样,平日里,她总会跟自己聊一路,如今却什么话都不说,一开始南昆仑以为是受伤了才让傅芸墨少话的,可如今看她紧蹙的眉头,便觉得不是。 “南昆仑,我们要赶快练好武功。” 自这件事后,傅芸墨终于察觉到了江湖比自己想象中的险恶,不会每一次,都会有人出来帮自己。 “小墨姐,我教你鬼剑吧?” 南昆仑想起傅芸墨差点被岳文君吻上的那一幕,依旧心有余悸,甚至是傅芸墨一张小脸失去所有的血色的那一幕,都让自己惧怕,他不想失去傅芸墨,傅芸墨已经算是他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这是你们的家传…” 傅芸墨还未说完,南昆仑便打断道:“就算是家传剑法,如果没有人去学,没有人会使,也只是废纸,所以小墨姐,我教你吧?” “好。” 傅芸墨下定决心,要把武功学好,既然已经入了江湖,既然月落山庄跟自己有仇,那么她必定要十倍奉还。 “南昆仑,我是不会放过月落山庄的,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亲手搞垮它!” 傅芸墨握紧拳头,她太弱了,以至于那些阿猫阿狗都可以为难自己,尤其是岳文君凑近自己时,那种屈辱… “好!小墨姐!我也不会放过它的!” 或许很久以后,岳文君在死前,都会后悔当初怎么没能把这两个人杀死,以至于留下来这么大的祸根。 然后傅芸墨就制定了练功的时间表,早上起来和南昆仑连外功半个时辰,午休练内功一个时辰,晚上睡前连外功一个时辰,然后练内功直至入睡,其余时间赶路。 偶尔赶路累了,傅芸墨也会趁休息时间盘腿而坐修炼内功,而南昆仑则会为她护法,不让其他人打扰,等到南昆仑练功,就轮到傅芸墨为他护法。 就这样,五日过去,傅芸墨感觉自己的功力的确增长不少,甚至因为与南昆仑对练外功,一些武功招式也越来越熟练,与南昆仑对练中也得到了不少实战经验。 “南昆仑,这条分岔路应该是走左手边这条路吧?” 傅芸墨看着眼前的分岔路,有点烦恼,她怎么想到一直走来都是一条路,突然出来一条分岔路,她就头疼了。 南昆仑把地图拿了过来,看了看,然后道:“照着左手边这条路走的话,应该是对的。” 南昆仑收起地图,然后跟傅芸墨正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却遇上了有人当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傅芸墨只觉有冷风吹过…这么老套的对白居然真的出现了… 南昆仑看着前路正走来三个人,打扮也是十分山贼了,只是傅芸墨神经紧了紧,用心感受这三个人的气息… 这三个人的武功竟也不弱。 “小子,丫头,听过咱们三贼王的名号的话,就乖乖留下钱财。” 站在中间那个是个高个儿,小眼睛小嘴巴,贼光兮兮的,的确真的很山贼了… 三贼王?傅芸墨想了一遍,也没想出这三个人来… “老大老大,你看那丫头长得挺好看,要不老大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对啊对啊老大。” 开口的是高个儿右手边的矮子。 高个儿左手边的胖子开了口,那高个儿看了看自己,笑道:“的确不错,就抓回去吧!” “话比我还多。” 傅芸墨轻笑,手中的云中仙已经出鞘,银光闪闪。 那三贼王一看,便知道傅芸墨手中之剑非凡品,若是抢到了卖出去… 那三人的目光变得更加贪婪了起来… “三位大哥,巧了,你们是盗贼,我们也是。” 南昆仑此时开口,傅芸墨看了他一眼,忍住了笑,露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你们是三贼王,我们是雌雄盗圣,不知三位听过没有?” 傅芸墨有点忍不住了,雌雄盗圣是什么鬼… 那三人一听,紧蹙着眉头,高个儿道:“雌雄盗圣,听都没听过…” “那就更巧了…” 傅芸墨此时开口,续道:“三贼王,我们也是听也没听过…” “小丫头,敢刷老子!都给我上!” 高个儿气红了脸,胖子和矮子马上提着手上的朴刀冲了上去,这两个人武功不算高,最高的是那个高个儿。 傅芸墨眉头一蹙,脚尖一点,后退了四尺,手中云中仙化作了伞状,在日光下,散发着银光,而傅芸墨把云中仙拽在手中旋转,银光更是刺眼。 傅芸墨随即收起了伞状,使出扶摇直上,身躯犹如游龙一般冲了上去,而手中的云中仙更是快,运起内力,云中仙打在那两人的朴刀上,朴刀竟是应声而断。 就在那两个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傅芸墨使出鬼剑的快字诀,一人一剑刺入那两人的肩头,瞬间血流如注… 傅芸墨收起剑势,回到了原地,动作太快,那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真的是个很不错的道理… 那两人吓得连滚带爬地回到了高个儿的身后,心有余悸地看着傅芸墨,若是刚才傅芸墨起了杀心,怕是他们早就跟阎王爷喝茶去了。 “好功夫啊小丫头。” “三脚猫功夫罢了。” 出手,剑势,速度,几乎每一样都有着极快的提升,南昆仑几乎要惊叹于傅芸墨的进步,这才五日的时间… 出手毫不拖泥带水,快如闪电,而且那扶摇直上的功夫,更是跟剑招配合得非常好… 小墨姐,天才啊! “把钱财留下吧,饶你们不死。” 南昆仑的确对钱很有兴趣,大侠也要吃饭的不是么? 南昆仑在一旁双手抱胸,修罗就拿在他的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三贼王。 “让我来会一会你们。” 那高个儿松了松筋骨,嘴角带着笑意,抽出腰间的长剑,那是一把清风剑,按理说,清风剑该是苍云派弟子的佩剑才是… “我…” 南昆仑还未说完,傅芸墨就开口道:“南昆仑,我来,若是我打不过,你再出手,可行?” 傅芸墨说完,那高个儿眉头一蹙,骂道:“这不公平!” “在江湖,谁跟你说公平了?拳头才是硬道理!” 傅芸墨说完,脚尖一点,手中的云中仙刺出,出手极快,那高个儿反应也快,马上用剑去格挡,这一挡,把两人都震开了几步。 那高个儿眉头一蹙,心里暗想道,这丫头的内力其实不高,但是其内力却十分经精纯且霸道,像是某种上乘内功,这才把自己震开,可是这种内功心法他却从未见过。 傅芸墨咬了咬牙,这高个儿果然不简单,而且那刚阳的内力… 怎么这么像苍云派的内功? 清风剑,苍云心法,这高个儿跟苍云派怕是有点关系… 第四十八章 傅芸墨心里寻思着这高个儿大概跟苍云派有点关系, 随即心里有了个主意。 攻心为上! 傅芸墨手中云中仙使出, 竟不是鬼剑的剑法, 而是苍云剑法,苍云剑法虽然简单,但是这一使出来,竟然让那高个儿愣了神。 傅芸墨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果然… 高个儿见剑势已到眼前,马上回过神来,使出一招游龙戏水把傅芸墨的剑势化解了。 游龙戏水, 这不是苍云剑法其中之一么? 南昆仑在一旁也看出了端倪… 傅芸墨也不后退,一招苍龙出海紧跟着攻向高个儿的中门,高个儿本来要用剑去挡,岂料傅芸墨竟是换了剑势,苍龙出海衔接了鬼剑的飘逸剑法转而攻向了高个儿的下腹。 高个儿阻挡不及,硬是吃了傅芸墨一招… 这丫头的剑招实在太诡异了… 而在一旁的南昆仑也看得入神…苍龙出海竟然衔接鬼剑的剑法?怎么可能… 傅芸墨如猛虎一样继续攻了上去, 一招破绽百出的剑势攻向高个儿的脖子,高个儿轻笑, 正想说这丫头还是缺了点经验, 只是笑意还未到达眼底, 傅芸墨的云中仙化作了伞状, 瞬间银光刺入眸中,在高个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的时候,一个冰凉的物体已经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了。 南昆仑看得目瞪口呆…傅芸墨的剑招使用得太灵活了…这还是武功至少要教两三次才能学会的小墨姐吗? “承让了。” 傅芸墨没有下手,毕竟只是打劫,不必用生命来偿还, 而且还是三个傻乎乎的三贼王。 那高个儿没有移开,而是惊讶地看着傅芸墨,道:“你怎么会苍云派的剑法?” 看傅芸墨的打扮,也不像是苍云派的弟子,而且她还会一门邪乎的剑法,苍云派弟子是绝对不能学外面的武学的。 “这话该我问你吧?” 傅芸墨收起了剑,其实论武功,她打不过高个儿,论内力,她也比不过高个儿,不过是在心理层面上,胜了一筹罢了。 南昆仑马上走到了傅芸墨身边,生怕那高个儿会出其不意偷袭。 “哼…我的事儿,轮不到你来问。” 高个儿看了看傅芸墨手中的银色长剑,道:“你不过就仗着你手中的剑厉害,敢不敢不用这把剑跟我比试?” 傅芸墨听罢,噗嗤笑了出来,道:“我还真不敢,我本就打不过你,只是趁你心神不宁,巧胜你罢了。” 傅芸墨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也不屑那些江湖人道义来道义去的,耍无赖是她很喜欢做的事情。 “啧!” 见傅芸墨不上当,高个儿退开了几步,回到了他那两个兄弟身前。 “还不快走…” 高个儿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极轻,但是南昆仑和傅芸墨还是听到了。 “诶!愿赌服输啊!你们得给我钱啊!” 南昆仑马上冲上去把那两个准备逃跑的胖子和矮子抓住,让他们走不得。 “啧!遇上你们算是我们倒霉了!给你们!” 高个儿见自家兄弟跑不掉,唯有忍痛把怀中的钱袋丢给了傅芸墨。 “雌雄盗圣,我记住你们了。” 高个儿转身就要做,傅芸墨一听,差点就笑出声来,雌雄盗圣,南昆仑,你真是取了个好名字。 “诶诶诶,留下名字吧!让我重新认识一下三贼王。” 傅芸墨把高个儿叫住,只见他思忖了一下,道:“宁远行。” 姓宁?傅芸墨有些惊讶,但是却也不拆穿,而胖子和矮子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胖子叫陈让,矮子叫张晓。 他们匆匆离开也没有问自己的名字,不过傅芸墨却有直觉,他们一定会再遇的。 南昆仑见那三个人走远了,马上走到傅芸墨身边道:“好厉害啊小墨姐!那苍龙出海衔接鬼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傅芸墨一听,顿时觉得有些好奇,想? “不用想啊,想使出来就使出来啊!” 傅芸墨说完,南昆仑却更加好奇了…这怎么能…明明两个不同的武功。 “这怎么能衔接起来…” “为什么不能?又没有规定不同的武功不可以连招。” 傅芸墨说完,南昆仑才顿悟了,原来这才是鬼剑的精髓,这也是为何自己练了那么久,也只是得其型不得其意的原因。 傅芸墨因为对武学知识几乎为零,所以使出来的武功全是随着自己心意所动,没有既有的武学认知束缚,所以才这般灵活… “小墨姐!你太厉害了!” 南昆仑崇敬地看着傅芸墨,傅芸墨只觉南昆仑的眼神油腻得恶心,马上一手把他推开来。 “啧啧啧,你这小子,别靠我太近,赶紧赶路吧!” 南昆仑从傅芸墨身上领会到了鬼剑的精髓,原来一直束缚他的,是既定的认知,打破这种认知,就能使出鬼剑的真正威力了。 “反正小墨姐就是厉害!” 南昆仑笑呵呵的,笑个傻子,傅芸墨也忍不住笑了下,一掌拍到南昆仑的后脑勺上。 “是是是,我厉害,我厉害还不是你教的,走吧!” 就这样两人经过这一个插曲后继续赶路,好在路上也没遇见打劫的或打风云诀主意的人。 在入夜之间,他们赶到了一个小镇,找了家客栈休息了下来。 “这家客栈的饭菜还不错。” 南昆仑一边吃一边说道,傅芸墨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正当傅芸墨准备夹起一块肉的时候,隔壁桌的谈话内容让她上了心。 “听说了么?神刃派正式向天缘派的莫仙子提亲了。” 听到这里,南昆仑看向傅芸墨,只见她夹肉的手顿住了,本来已经夹在筷子上的肉掉回了碟子上。 “不是说是指腹为婚的吗,早就定下来了,有什么出奇的?” 另一个人说道,而开这个话题的男人叹了口气,道:“哎~就是觉得可惜,江湖上又少了一个未嫁的美人了。” 她…要成亲了… 傅芸墨浑身像是石化了一样,而南昆仑伸出手在傅芸墨的面前挥了挥,道:“小墨姐,你没事吧?” 傅芸墨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道:“没事…” 傅芸墨重新夹起那块肉,放入口中,刚才吃着,味道不是不错么?为什么现在却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莫漓兮…她要成亲了… “不过啊,听说婚期没那么快,好像是莫仙子亲自延后的。” “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不知道,哎,别说了,喝酒喝酒!” 傅芸墨勉强地把碗里的饭扒完,然后就说饱了,实际上,自听到莫漓兮要成亲后,她菜也没多夹。 “对了,小墨姐,莫掌门要成亲了,我们要不要去道贺啊?”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眉头一蹙,顿觉心烦意乱,她一掌拍到南昆仑的后脑勺上,弄得南昆仑把刚吃进口的饭喷了出来。 “没有邀请怎么去啊!而且你很闲吗?毒不用解了?” 傅芸墨说完,续道:“臭小子,先解了你的毒再说!” 然后,傅芸墨就先回房了,南昆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笑了笑。 小墨姐果然是关心自己啊… 不过…怎么感觉小墨姐刚才不开心呢? 傅芸墨回到房间,无力地靠在房门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最后从怀中把面纱拿出来… 忽然庆幸莫漓兮把亲吻她那个晚上的事情忘了,否则… 就这样吧… 傅芸墨正想要把面纱收回怀中,却苦笑了下,把面纱放到了桌上,然后自己则是躺在了床上,看着床顶,心情有些难受… 侧了个身,闭上双眼,过了会儿还是坐了起来。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又与你无关,练功练功。” 傅芸墨专心开始运功,入定,终于把心中的烦闷给暂时驱除了去… 次日,傅芸墨和南昆仑继续赶路,因为多了宁远行的钱袋,她俩买了两匹马代步,脚程可就快多了。 “南昆仑,你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不?” 话说就算是慢性毒,但是一点症状都没有么? “就是有时候会觉得乏力。” 南昆仑看了看自己的指缝,那紫黑色的痕迹已经开始蔓延了,但是身体除了有时候觉得乏力,倒是没有其他症状。 “总之,尽快赶到吧!” 傅芸墨还是担心,只想赶快和南昆仑道阎王居,把南昆仑的毒给缓一缓。 三天后,两人终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落花岭,落花岭后有一个山谷,根据附近居民的指引,阎王居就在那里。 只是… “这么高!真的要跳下去吗!” 傅芸墨站在落花岭上,看着眼前的山谷,山谷的远处有一个竹屋,但是四处都看不到可以下去的地方,而从落花岭跳下去,至少有五丈高。 “这…这跳下去会死人的吧!” 傅芸墨捂住了额头,然后坐到了地上,虽然她没有畏高…但是她怕死啊!! 南昆仑绕着整座山谷找了一遍,的确没有可以下去的地方,恐怕不会轻功的人,也下不去,看起来,这不止要会轻功,还得要轻功超群才行! “看来你们很苦恼…” 熟悉而冰冷的生意传到了耳边,傅芸墨和南昆仑齐齐转头望去… 傅芸墨心中又是惊…又是喜… 第四十九章 “看来你们很苦恼…” 南昆仑和傅芸墨同时看向身后方, 只见夜溪寒一袭白衣缓缓踏步而来, 心下一惊, 马上靠在了一块儿,只是傅芸墨的心情却比南昆仑的微妙得多。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们又见面了啊,二位。” 夜溪寒的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一如既往的, 傅芸墨猜不透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你…你想干嘛?” 南昆仑把傅芸墨护在身后,伸出双臂,衣服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模样,夜溪寒一看,心中无由来的有些烦躁, 道:“哦?看来他真的挺护着你的。” 夜溪寒挑眉看向傅芸墨,只见她忽而心虚地转开了眼神, 道:“当然了, 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就是。” 南昆仑和傅芸墨俩人一唱一和, 即使面对夜溪寒, 也绝对不会放弃对方。 夜溪寒眉头一蹙,二话不说,手中脱骨剑一出,直直飞向傅芸墨的腰际,傅芸墨胡乱抓起自己的云中仙展开了伞状,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脱骨剑弹了回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夜溪寒攻击的角度太刁钻,南昆仑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的武器…” 能制出如此诡异的武器的,也只有玲珑山庄了,而且看样子,剑呈伞状时,极好的防御了自己鞭型状态的脱骨剑。 夜溪寒收起脱骨剑,一步步走向二人,二人身后便是五丈高崖,退无可退。 忽而夜溪寒的眼神转向南昆仑,道:“交出风云诀。” “不。” 南昆仑拒绝,夜溪寒眉头一蹙,傅芸墨马上道:“风云诀被月落山庄的人抢了。” 傅芸墨此话一出,夜溪寒的目光马上落到她的身上。 “我们遇上了月落山庄的人,他们抢走了风云诀,本想杀了我们,但是我们逃脱了,只是我也受了重伤。” 傅芸墨说完,南昆仑马上点了点头应和着。 “南昆仑为了救我,跟怪医达成了协议,让我们来找阎王愁,让他去跟怪医见面。” 傅芸墨说完,拉着南昆仑的手,那紫黑色的痕迹已经在指缝间蔓延开来。 “这是怪医下的毒,若是我们来不及赶回去,南昆仑就会死了。” 夜溪寒闻言,安静地看了傅芸墨半晌,随即开口道:“你受了重伤?” 嗯?这是重点吗? 傅芸墨也不管这是不是重点,续道:“是…” 傅芸墨刚说完,就拉开了衣襟,在两边锁骨之间还留着紫青色的痕迹,从胸口一直蔓延到锁骨处的紫青色痕迹,触目惊心。 夜溪寒看了看,眸光闪烁,眉头竟是越发紧蹙起来。 “洛花掌…” 夜溪寒闭了闭眼睛,然后道:“店小二,你身上没有风云决了,那我们是不是该算一算我们的账了?” 夜溪寒转头看向傅芸墨,只见傅芸墨脸色忽然煞白,南昆仑脸色一冷,道:“你想做什么?” 夜溪寒探手过去,傅芸墨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脚下竟然踩空! 唉呀妈呀!! 傅芸墨往后掉下,南昆仑正想要抓住傅芸墨的手,只是却来不及,傅芸墨的身躯已经往下坠去了。 南昆仑只觉眼角有一抹白衣闪过,速度极快,竟也是冲了下去。 傅芸墨脑子混乱,根本想不起自己有轻功这回事儿,心里只想着自己可能要死了。 只是那人来了…一袭白衣,冲向自己,一手揽住了自己的腰,傅芸墨正眼看着夜溪寒,鼻间都是她的味道…而她竟能从夜溪寒的美眸中读出了深深的担心。 啪! “哎哟!”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额头,竟是冷不防被夜溪寒弹了一下额头,疼得要命。 “傻。”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吃痛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而她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傅芸墨看着夜溪寒的笑颜,忍不住又出了神,也忘了自己正在下坠这件事,似乎待在夜溪寒的怀中,感觉到特别安全。 夜溪寒几个呼吸间,脚尖踏在崖边的石头上,借了一下力使出轻功无影,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傅芸墨这才感觉到自己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夜溪寒还未放开傅芸墨,二人紧紧贴在一起,忽然连空气都热了起来。 “那个…我们已经落地了。” 夜溪寒闻言,放开了傅芸墨,环顾四周,她这才发现,自己脚下竟然满是森森白骨。 “啊!” 傅芸墨发现自己踩在白骨上,吓得叫了一声,想要弹开,却发现弹开后踩着的还是白骨,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那仓鼠一般局促的模样,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只是也没跟她多说什么,直径走向阎王居,踩着的白骨格拉格拉地发生声响,而她却置若罔闻。 傅芸墨站在原地,有点腿软,抬头看上去,发现南昆仑正探出头看着自己。 “南昆仑,下来,我接住你!” 话虽这么说,但是傅芸墨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住这个人才好,只有尽自己的能力罢!反正自己有内力,怎么也压不死的,南昆仑的毒要紧。 夜溪寒一听,眉头一蹙,回了回头,接住他?接住一个这般高大的男人? 南昆仑思忖了下,选择相信傅芸墨,脚下一点,使出扶摇直上,然后跳入崖下,只是自己的轻功不算好,前几下还能借着石壁,让自己能够继续使出轻功,可几次之后,有些失力,竟是直直坠下。 傅芸墨一看,张开手,正要把人接住的时候,只见白绫飞来缠住了南昆仑的腰身,然后让他安全着地。 南昆仑落地后还有些脚软,看了看傅芸墨,然后顺着傅芸墨的目光看去… 白绫收回,夜溪寒转头就走,背对着傅芸墨冷冷地轻声说了一句:“店小二你这个白痴…” 依照刚才的情况,南昆仑这个大个儿压下来,傅芸墨运起内力,自然能够接住,然后骨折什么的大概是避免不了的。 南昆仑愣在了原地… 女魔头救了我? 傅芸墨愣在了原地… 女魔头救了南昆仑? 两人马上走到了一块儿,然后默默跟在了女魔头身后,毕竟他们走的是同一个方向,阎王居。 傅芸墨回头看了崖底的森森白骨,也不知道多少人为了找曹一师,尝试跳下这个山崖然后化作了一堆白骨… 难怪叫阎王居…坑人来着… “店小二…” 夜溪寒轻轻叫了傅芸墨一声,毕竟南昆仑也曾经是店小二,一时间也不知道夜溪寒叫的是谁,傅芸墨则是指了指自己,南昆仑这才懂了。 “你刚才编的故事很精彩,我很喜欢,等我办完我的事儿,交出风云诀,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靠!被发现是假的么!她是怎么发现的!不可能,自己的故事该是天衣无缝才对! 傅芸墨流着冷汗,看向南昆仑,见他也是一脸懵,一时间二人觉得身前这个女魔头透彻得有点太可怕。 夜溪寒来到阎王居前,阎王居的院子里有一大堆正在晒的草药,她冷冷地掠过,然后敲了敲门,却没人应门。 夜溪寒耐心地再敲了敲,此时听见了竹屋里有脚步声,夜溪寒下意识地退开了两步,然后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开了门,他年纪莫约五十,睡眼惺忪地,邋邋遢遢,脸上还有着油光,眯着眼看着夜溪寒。 “美…人…” 夜溪寒眉头一蹙,道:“夜月神教教主夜溪寒特来拜访阎王愁前辈。” 夜溪寒没有像江湖人一样拱手,就算是打招呼,语气也是冷冷的,冻得那男人马上打起精神来,听到夜月神教,那男人马上进了房子,然后关上了门。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傅芸墨和南昆仑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 “这…是把人给吓回去了?” “不知道…” 夜溪寒也没有理会身后两人的窃窃私语,只是笔直地站着,而屋内似是有些动静,打仗一样混乱,很快地,门又再次打开了,只见那男人灰白色的头发梳得整齐,脸上的油光也没有了,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精神得很,乍眼看去,还觉得这个男人还长得挺好看。 “不知道夜教主大驾光临,老夫失礼了。” 曹一师呵呵笑着,傅芸墨却一脸鄙视…这男人真是… 比自己还狗腿… “无妨,打扰阎王愁前辈了。” 夜溪寒难得的好耐心,曹一师抬头一看,看见了夜溪寒身后的傅芸墨和南昆仑,见曹一师的眼神投来,两人马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还未待他俩说什么,曹一师马上走了过来,拉住南昆仑的手。 “你的手…不,你怎么中的毒?” 曹一师凝神看着南昆仑手上的紫黑色,神情有些慌乱,而夜溪寒则是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安静地等着。 “额…怪医姑娘给弄的。” 南昆仑马上说了怪医的名号,而曹一师神色凝重,挑眉看着南昆仑,道:“不…什么怪医,听都没听过…天底下只有她能制出这种毒…” 曹一师喃喃自语着,傅芸墨眉头一蹙,道:“怪医姓曹。”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傅芸墨身上,目光皆是惊诧。 第五十章 “怪医姓曹。” 傅芸墨知道, 怪医肯定和曹一师有关系, 而曹一师听到这个, 反应也只会有两个,一个是急着要去见,第二个是坚决不见的逃避。 “你…你说什么?” 曹一师步步走向傅芸墨,那呆滞的神情让傅芸墨有些防备,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走过来给自己下毒。 只是在这个时候,夜溪寒却上前了一步, 无形中让曹一师停下了脚步。 傅芸墨看着眼前的夜溪寒,忽然觉得无比的安心。 “怪医姓曹,阎王愁前辈,可还需我再说一次?” 夜溪寒倒是回答了曹一师,曹一师这才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有点失魂落魄。 “此次来…” 傅芸墨刚想继续说什么, 夜溪寒却用手势让傅芸墨先不要说,然后她道:“看来阎王愁前辈还有些晕乎, 我且等你完全清醒了再好好说话。” 语气有些冷, 倒是让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曹一师马上回过神来, 看向夜溪寒。 “老…老夫没事儿。” 曹一师一手覆上额头, 似乎对于怪医的身份,感到十分惊诧与苦恼。 “此次来,晚辈是有一事相问。” 夜溪寒说完,顿了顿,续道:“前辈可知道有一种毒, 可控人心智,使人癫狂?” 曹一师闻言,眉头一蹙,道:“不是毒,是蛊。” 蛊?傅芸墨和南昆仑面面相觑,这世间还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蛊曾经是南疆邪派的一种致命的武器,其中一种便可控人心智,唤作惑心蛊,但是十年前南疆邪派就已经被灭了,老夫对蛊也没甚研究,南疆邪派的事情,若是你问天机楼会更清楚。” 南疆邪派? 只是略有耳闻,夜溪寒也只是稍微听说过,她一直以为那只是谣传,想不到还真有如此神奇的派别,利用蛊毒,便可独步武林。 天机楼…果然是生意人,这自己用傅芸墨换了一条情报,让她来到曹一师这里问到了一点线索,却又要回去天机楼跟他们买另一条情报… “谢谢前辈。” 夜溪寒说完,曹一师叹了口气,似乎还在为刚才怪医的事情烦恼,只见他走了进屋里,傅芸墨和南昆仑马上跟了上去。 “前辈,此次来是有三件事相求。” “三件?” 曹一师看着眼前这对男女,随即笑道:“你们莫不是以为我是开善堂的吧?” 傅芸墨也不理曹一师的调笑,马上开口道:“第一件是想让你缓解他身上的毒,第二件是希望能在前辈你这里得到开灵丹,第三件是希望前辈你跟我们走一趟,去见一见怪医。” 傅芸墨说完,语气像是在说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让一旁的南昆仑有点愣,这更像是强盗在跟你说道理的感觉。 “怪医…?不,我不要见她。” 曹一师摇了摇头,似乎听到怪医这个名号,就失魂落魄,手忙脚乱一样。 “我可以给你十颗开灵丹,但是我不要见她!” 曹一师回头进了内室,乓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留下傅芸墨和南昆仑奴两人目瞪口呆,而在门外看得一清二楚的夜溪寒正双手抱胸看着戏。 “现在怎么办?” 南昆仑低声问了傅芸墨一声,傅芸墨先是有点惊诧,然后缓缓地嘴角露出了笑意。 “你自己想。” 傅芸墨感觉自己脑袋有些累了,需要休息,毕竟刚才坠崖的惊悚劲儿还没过呢! “哦…” 南昆仑乖乖地应了下来,忽而两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门外,果然看见了夜溪寒正看着他们,忽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个…” 南昆仑正想说什么,夜溪寒却开口道:“我屡次放过你们,你们是不是该感恩戴德,把风云诀给我?” “额…” 南昆仑以为傅芸墨已经够强盗了,没想到遇到一个更加不讲理的。 “你这是抢。” 傅芸墨忿忿说道,只是夜溪寒也不怒,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道:“不是抢,这是比去抢还好。” 随手可以从两个菜鸟手中得到一个绝世武功,的确比抢还好。 就在三人僵持的时候,曹一师却从内室出来了。 “这里,十颗开灵丹,快离开。” 曹一师把一个瓷瓶放到桌上,傅芸墨一看,马上道:“我们只要一颗,而且你不去见怪医的话,南昆仑就会没命的…” 曹一师听罢,转头看向南昆仑,探手拍了拍南昆仑的肩膀道:“小伙子,下次投胎别再入江湖…” 曹一师一脸惋惜地说着,南昆仑只觉背脊发凉,只差没一拳给曹一师打过去了,而傅芸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臭老头!别婆婆妈妈的!不就见女儿,有你这样磨叽的吗!” 此话一出,靠在门边的夜溪寒也显然有些惊诧,挑起眉毛看着发飙的傅芸墨。 这五大高手之一的曹一师真的一点都不靠谱,不过就见自己的女儿,龟缩成个什么样子。 “你怎么…知道…不…我不可以见她…” 曹一师正要躲回去内室,这时眼明手快的傅芸墨马上冲上去挡住了曹一师的去路。 “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搞得自己不敢见女儿?” 傅芸墨可不想跟这个曹一师继续磨下去,按他这个性子,怕是牛年马月都会躲在这内室里不敢出来。 “你…你别问了…” 曹一师转身想逃,南昆仑马上有默契地堵了过去,让曹一师无路可逃。 “女儿瞎了眼,你也不去见一见么?” “什么?!你说…你说她瞎了?” 曹一师此时显得有些激动,几乎不敢相信傅芸墨说的话,尔后又自顾自地喃喃道:“她真的把那本毒经练全了…明明让她不要练的…”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瞎了眼,你真的不去见一见她么?” “...” 曹一师的沉默让傅芸墨知道,这个人动摇了,随即下了一剂重药道:“她还说,若你不去见她…她就永远不会原谅你…” 此话一出,曹一师马上愣在了原地,傅芸墨知道自己的药下对了,随即拍了拍曹一师的肩膀,道:“早点启程吧…” 说完,傅芸墨便和南昆仑走出去,而看到门口的夜溪寒又停了下来。 只是此时夜溪寒让开了道,傅芸墨和南昆仑便马上从夜溪寒身边掠过,然后离开了小房子。 而在屋内的曹一师则是如游魂一般地走了进内室… “小墨姐,你是怎样知道怪医跟他是父女关系的?” “这个…我猜的。” 难道告诉你我看过,知道怪医姓曹,然后猜出来的吗? “你又怎么知道曹一师对怪医做了错事,怪医不原谅他?” “也是猜的。” 傅芸墨一指抓了抓头,其实这个还真是猜的,因为曹一师听见怪医姓曹的时候,满脸的愧疚与害怕,想必是早年做了什么错事,一直不敢见女儿,才会如此。 南昆仑觉得好奇…虽然傅芸墨总是会说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儿,但是这猜得…也太准了点… 此时,夜溪寒从她们身边走过,直径走到了阎王居的另一个房子,进去了,而南昆仑和傅芸墨则是看着夜溪寒,心中更为疑惑… “这人把这里当家了?” “这人不找我们要风云决了?” 两人说出了不一样的话,但是都是彼此心中的疑惑,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皆是苦笑了出来。 只是两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只要曹一师还在这里,他们就不会走,毕竟南昆仑的毒要解,所以她就打算跟两人一起在这里耗。 不对啊,夜大教主,你是一教之主,不是该很忙才对嘛?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阎王居就两个房间,一个是曹一师的内室,另一个已经被夜溪寒用了…那么他们…今晚睡哪儿? 是夜,傅芸墨坐在阎王居外,迎着冷风,看着周围的环境,其实这里很美,尤其是晚上,抬眼甚至能看到满天的星辰,耳边有流水的声音,极轻,却为黑夜带来了舒心的乐章。 叽呀—— 木门打开了,傅芸墨转眼看去,夜溪寒依旧是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她就像一个误堕凡尘的神女,只是傅芸墨却知道,眼前这个神女,情绪有多么的变幻莫测,难以捉摸。 “茶来了茶来了。” 此时,南昆仑从曹一师的屋里出来,手里端着热茶,看到夜溪寒走过来,身形不禁一顿,差点就把茶撒了。 不会是晚上才来搞事情吧? 傅芸墨有点心烦意乱,站了起来,接过南昆仑的茶,一饮而尽,忽而满脸通红。 “烫烫烫烫!” 虽然气氛有点紧张,但是看到傅芸墨伸出舌头,一味说烫的表情,实在忍不出笑出声来。 “噗哈哈哈哈!小墨姐,这都第二次了!” 南昆仑在笑,夜溪寒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只是却没有让二人看见。 “店小二。” 夜溪寒唤了一声,南昆仑和傅芸墨下意识地都看过去,只见夜溪寒看着的人是傅芸墨,南昆仑马上知道叫的不是自己。 “跟我进房间。” 听及此,傅芸墨脸就更红了,刷的一下烧得火热。 “不…不要!” “话不说第二次。” 好吧,傅芸墨认怂了,她默默走了过去,回头看了南昆仑一眼,南昆仑刚想踏出一步,夜溪寒便说:“你想她跟你一起睡在外面?” 原来女魔头是想让小墨姐睡好一些啊… 不…不对…这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女魔头对小墨姐似是有点好得过分啊… 第五十一章 傅芸墨就这样被夜溪寒带回了房间, 床榻只有一张, 傅芸墨很识趣地打开了橱, 看看有没有备用的被子,准备打地铺。 “作甚?” 夜溪寒见那人走到衣橱在找些什么似的,她便好奇问道。 “找备用被子。” 傅芸墨还认真地找着,夜溪寒眉头紧蹙,道:“不必找了,没有, 你跟我睡榻上。” 傅芸墨一听,脑袋像是轰的一声炸开了一样,从耳朵到脸颊,整个脸全红了… 睡…睡一起?跟女魔头睡一起… 要死了要死了… 自己这莫名的悸动是为什么? “你怎么了?” 夜溪寒见傅芸墨整个人像是愣住了一样,也不回应什么,便上前探看, 却见那人转开了头,道:“没什么, 舌头疼。” 听及此, 夜溪寒眉头复又蹙了一下, 道:“你跟我过来。” 傅芸墨听及此, 马上跟着夜溪寒过去,坐到了榻上,只是与夜溪寒隔了至少两个身位。 “坐过来。” 夜溪寒眉头紧蹙,看着傅芸墨局促不安的模样,心中有些烦躁。 傅芸墨挪过去一点, 夜溪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傅芸墨听见,马上挪了过去,与夜溪寒并肩而坐。 “让我看看。” “啊?” 傅芸墨转头看向夜溪寒,只见她的脸居然有浮现了两朵红云。 “你的舌头…” “不…不必了吧!” 傅芸墨收回眼神,舌头是有点疼,而且被烫着的地方十分不舒服,但是…哪儿有人想看别人舌头的,太尴尬了。 “话不说第二次。” 又是一次冰冷的威胁,风云诀未大成,面对女魔头犹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傅芸墨,只能乖乖认命,转过头,看了看夜溪寒,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没办法伸出舌头让夜溪寒看。 “要不要我动手?” 冰冷的威胁,让傅芸墨不得不屈服于夜溪寒的淫威之下,她转过头,稍稍张嘴,伸出舌头,夜溪寒便凑了过去看,被烫伤的地方就像起了水泡一样有点泛白,只是她的思绪很快就转到了那日,傅芸墨吻自己的那日,她甚至为了喂自己吃那颗药,把舌头… 傅芸墨闭着眼,不敢看,心跳却越来越快,有点久了,咋不说话…这样伸舌头,口水会流下来的知不知道,这很尴尬啊! 傅芸墨稍稍睁开眼,只见夜溪寒正在发愣,正想收回舌头的时候,却见夜溪寒快速地凑近,一双唇只见覆上了自己舌头,末了,还含在唇间。 傅芸墨在这一瞬间…脑袋空了,彻底空了…脑力没有了思考能力,只有唇间那丝丝甜甜而温热的味道… 傅芸墨或许在此刻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心… 她大概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她居然对一直对自己凶巴巴的,一直喊着要杀了自己的夜溪寒产生了感情… 吻,渐渐加深,傅芸墨回应着夜溪寒那生涩的吻,后来更是反客为主,掌握了主导权,一直教导着夜溪寒如何一步步加深这个吻… 傅芸墨能听见夜溪寒那越来越紊乱的呼吸,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越来越热的体温…那软而香的唇… 眼前这个人…在此刻竟然温顺得让人有点心动… “嗯…” 唇边,传来一声低吟,傅芸墨马上清醒过来,眼前这个,可是女魔头啊! 傅芸墨推开了她,然后挪了两个身位,不敢看夜溪寒的表情,而她也错过了夜溪寒那太过迷人的表情… 如沾了露珠的花朵,娇艳欲滴,美眸潋滟着水光,带了几分迷离,宛如一朵待君采集的花朵一般,两朵红云浮现在她苍白的脸上,填上了一抹惊艳的美色。 “我…是你自己…先亲上来的。” 傅芸墨真的不敢看夜溪寒,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夜溪寒,她刚才的感觉是忘情的,她能感觉夜溪寒也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觉错… “...睡吧…” 夜溪寒看着那人现在的局促不安,倒是觉得有些愉悦,转头回到了榻上,睡了上去,而独留傅芸墨一个人坐在榻上凌乱地胡思乱想着。 什么…什么睡吧! 你就不解释解释为什么突然亲上来吗! 傅芸墨转头看向已经睡下的夜溪寒,她的脸上有残留的红,嘴也有点红肿,但是脸色却没有丝毫羞赧之色,一如既往的冷,她闭上了眼睛,傅芸墨也看不到她眸中的情绪。 这能睡吗!喂!你刚亲完能这样心安理得地睡吗! 傅芸墨觉得自己的心没有夜溪寒那么大,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夜溪寒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 “若你敢走出这个门口,我保证你双脚会永远留在阎王居。” 我上个茅厕还不行吗!我难道不敢吗! 好吧,我是真的不敢。 傅芸墨复又坐到了榻上,可是怎么都睡不下去…这跟夜溪寒睡同一张床,感觉太过…尴尬! “不睡?” 夜溪寒的声音幽幽传来,傅芸墨忽感头皮发麻,马上硬着头皮躺了过去,背对着夜溪寒,床不大,但是傅芸墨睡在榻的边缘,不敢靠近夜溪寒,两人之间至少留了一个半人的身位。 夜溪寒睁开眼,转过头看了看傅芸墨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再度闭上眼睛,不再多看一眼。 而傅芸墨见那人似乎没了动静,她轻轻转过身,看向夜溪寒… 这个人的确很好看,就连侧脸,都足够让人心醉…只是性格恶劣了点… 就这样,在傅芸墨忐忑的心情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睡了过去,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夜溪寒早就不在了,而自己因为维持着同一个睡姿睡了一晚上,浑身都有点疼… 傅芸墨摸了摸床边,已经冷,看来已经起了很久了,她梳洗一番过后,到了院子,看见南昆仑在院子前练武,她没有打扰,直径走到曹一师的房子,想要看看曹一师的情况。 就在傅芸墨走到门边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你练的内功心法有很多缺失,所以才导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真气反噬,深受内伤。” 是曹一师的声音,而阎王居就四人,傅芸墨自然知道跟曹一师一起的人是谁了。 “嗯…我的内功心法,只是残卷,只是若我不练,就永远没有机会手刃仇人了。” 是夜溪寒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是傅芸墨却依旧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夫不知道你练了能不能手刃仇人,但是老夫知道,若你继续练下去,轻则怕是要折寿至少十年,重则怕是要被真气反噬而亡。” 傅芸墨听到这句话,心像是被挖空了一样,头皮又是一阵发麻,心中似是有一种不安在蔓延… “我无所谓,只要…” 夜溪寒还未说完,傅芸墨冲了进去,朝着夜溪寒狠狠地吼了一句:“有所谓!当然有所谓!” 说完,傅芸墨却又觉得自己凭什么说这句话,当真是疯了,她神色有点失措,在夜溪寒和曹一师的惊诧中,转头离去。 此时,听到声音的南昆仑赶来,正要说道:“小墨姐…怎么…” 还未说完,傅芸墨却从她的身边掠过,速度极快,甚至没有打算听自己说什么,南昆仑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个人,曹一师是一脸惊诧,而夜溪寒眉头紧蹙,似是在想些什么,很快的,便见夜溪寒追了出去。 凭什么去管女魔头的事! 她死了就好!死了就没人可以威胁自己了! 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傅芸墨运起内力在谷内奔跑起来,忽然觉得有点委屈,眸中有些酸楚,眼眶竟是起了雾气。 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谷内的何处,反正就是累了,然后坐了下来,靠着树干,把自己藏起来。 一阵心烦意乱…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傅芸墨的心情就更加烦躁了。 “南昆仑,你给我滚回去,别来烦我!” 只是那脚步声却没有听她的话,还是越走越近,可能是心情太过烦躁,以至于傅芸墨根本无法分辨出如今是谁的脚步声,转头正要骂人的时候,却见是夜溪寒追了过来,她一见,马上转身就要走,却被夜溪寒拉住了手腕。 “你生气什么?” “没什么,就是生气我自己。” “我不认为是这样。” “随便你怎么认为。” 傅芸墨说完,挣开了夜溪寒的束缚,然后扭头就要走,却又被夜溪寒捉住了手。 “别走。” “是不是我走了,你又要把我的腿留在阎王居了?” 傅芸墨转头,眸中火热,怒火似是要把夜溪寒燃烧殆尽一样,而夜溪寒怔了一下,然后垂眸,道:“抱歉…” 女魔头道歉?傅芸墨冷笑了一声,挣开了夜溪寒的手,道:“我没事,只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想一掌拍死自己罢了。” 傅芸墨踏出脚步,夜溪寒没有再跟上来,可是她却开口道:“你身上有伤,不要乱跑…” 啧,关你屁事! “我会担心…” 傅芸墨的心,似是被击中了一般… 她回头,看向夜溪寒,那本来总是冷冰冰的眸子里多了好多她看不懂的温柔…她眼前的夜溪寒仿佛是另一个人… 夜溪寒…我不得不佩服你…这把别人的心情操控得不能自己的手段… 第五十二章 “我会担心…” 傅芸墨安静地看着夜溪寒, 那人的眸子温柔得不似是她认识的夜溪寒, 宛如是一滴水掉入湖中, 慢慢荡开的涟漪一样,一圈圈把自己吸入其中。 “你要的风云诀不在我身上,你不必担心我,担心南昆仑就好了。” 傅芸墨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往林子深处走去,其实她也没打算走多远, 只是想要个地方自己躲起来静一静,不想这个人继续跟着自己。 傅芸墨走了几步,后方响起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傅芸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夜溪寒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傅芸墨心中一疼, 脚步更急,找了棵大树坐下, 靠着, 闭上双眼的时候,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夜溪寒回到了阎王居, 南昆仑见自己没有带回傅芸墨,什么话也不说,马上跑了去找,夜溪寒也没有阻止,直径走进了曹一师的屋子。 曹一师依旧在那里喝着茶, 见夜溪寒回来,曹一师便开口道:“那小姑娘没事吧?” “没事。” 语气冷冷的,与刚才冲出去的她完全不一样。 “溪寒,你当真变了很多。” 曹一师干笑了几声,知道她来的时候,因为她的转变和一些江湖传闻,他也忍不住要叫她一声夜教主了。 “前辈,我还是说正事吧!” 夜溪寒说完,探出手放在桌上,曹一师轻叹了一下,然后双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我劝你,不要再练下去了,只要你停止修炼,再辅以风云诀真气的调理,内伤便可不再复发。” 曹一师收回双指摇了摇头,这内功若是继续练下去,对夜溪寒肯定是大大不好。 “你已经是五大高手之一了,为何还要…” “五大高手?呵…这不过是江湖人给的虚名罢了,怕是江湖中还有很多武功比我高的人在,说不定,那个凶手就是…” 傅芸墨冷笑,曹一师没有开口,因为这的确是事实,五大高手不过是活跃于江湖的人,大可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实不相瞒,我练的是夏家的狂神诀,也是风云诀残卷,里面有很多的缺失我早已知道…若是我得到了风云诀,那么…” 夜溪寒还未说完,曹一师便摇着头打断了她的话。 “理论上是可以这样,练了风云诀,的确会不再出现真气反噬的情况,但是你可知道过程需要如何?” 曹一师凝重说道,夜溪寒却是一愣,没有回答。 “你需要先废了一身的武功,再去练风云诀,直接练风云诀,只会让你的内息更乱。” 曹一师说完,只见夜溪寒的神情渐渐地变得惊诧。 “有两个方法废去武功,一是你自废,但是这种方法稍有不慎,便要全身经脉尽断,二是吃我的化功散,前者需要休养至少五年才可继续练武,后者需要休养至少两年,代价都太大了。” 夜溪寒听完,忽而从惊诧转而自嘲,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让人心疼的笑容… “这么多年,原来都是我的妄想么?” 休养两年,这对一个武者来说,是致命的,这就意味着,两年与江湖脱节,两年,不能练武,她已经不年轻了,休养两年对她来说,对新武学的完成度会大打折扣。 “溪寒…想必老夏也不想见你如今这个样子,不如…放下吧!” 曹一师恕我按,夜溪寒转眼看向曹一师,那眸中的冷冽让曹一师忽感浑身冰冷。 “夏家上下一白零三条人命,放下?呵…” 夜溪寒站了起来,正要离开,却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曹一师。 “谢谢你前辈,只是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夜溪寒说完,直接离开了曹一师的房间,却见南昆仑和傅芸墨都还没回来,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曹一师安静地坐在屋里,指腹摸着茶杯的杯沿,叹了口气… “老夏…你的姑娘长大了…可是…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丫头了…” 曹一师摇着头,叹了口气,把茶喝下去,以前他喜欢喝酒,因为这能让他暂时忘记很多事,后来,他喜欢喝茶,因为只有清醒的时候,记忆才会清晰,他才会觉得那个女人从未离开过自己… 另一边… “小墨姐!” 南昆仑在林子里找着,却不见有任何回应,复又喊了声她的名字,还是没有回应… 南昆仑心里焦急,不会刚被女魔头杀了吧!不…不可能,若是女魔头要杀人她早就杀了,怎么会等到现在,而且刚才女魔头的神情分明是担心的… “叫魂呢!想安静一会儿都不行!” 此时傅芸墨忿忿的声音传来,看着南昆仑奴焦急担心的模样,她不禁觉得有些安心,但是还是忍不住给了南昆仑一个白眼。 “哎呀!小墨姐你吓死我了!” 南昆仑看到傅芸墨向自己走来,刚才那种恐怖的念头这才放下,他多怕找到傅芸墨的时候只剩一具尸体… “我没事儿,我不就是被气了嘛,想安静一会儿,顺便练了练功。” 傅芸墨倒是没有说谎,刚才她生着闷气,越想越气,后来便自己盘腿而坐练起功来了,只是刚练不久就听到南昆仑的声音了。 “谁惹你生气了?女魔头?” 南昆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猜想,反正他觉得女魔头和傅芸墨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莫漓兮和傅芸墨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他也说不清楚。 “你!是你!快去找曹一师,咱们要赶快赶回去见怪医!” 傅芸墨自然不会承认是女魔头惹自己生气了,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生气,这下就只想着要把正事给办了。 “哦哦…” 南昆仑来不及深思,傅芸墨就把这个话题扯开了,然后二人便回去找曹一师了。 “阎王愁前辈,跟我们走一趟吧!” 傅芸墨看着悠闲喝茶的曹一师,曹一师只是抬眼看了傅芸墨一眼,并未说话。 “前辈~救救我吧!” 南昆仑只差跪下来了,而曹一师叹了口气,终是开了口。 “我会跟你们去的,或许有些事,也该有了断的。” 曹一师把茶喝完,然后走到了内室门前,顿住了脚步。 “待我收拾收拾,给这小兄弟缓解一下毒性,我们便出发吧!” 傅芸墨和南昆仑一听,马上打起精神,南昆仑终于有救了,傅芸墨马上想要回到另一个房间,想要收拾收拾。 推开门,以为夜溪寒会在里面,但是里面却空空如也。 女魔头呢?外面也没见着她… 算了算了,看了也是心烦… 只是傅芸墨正要收拾自己的钱袋和云中仙时,却看见桌上有一个玉镯,看样子,十分好看… 傅芸墨好奇地把玉镯拿起来看,看到了玉镯上面刻了字。 ‘溪,麟’ 溪?夜溪寒,女魔头? 这个麟… “你在做什么?” 一把冰冷的声音传来,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的傅芸墨马上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松,那玉镯竟是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碎成了两半。 糟了! 傅芸墨还来不及反应,只能蹲下想要把那断开的玉镯捡起来,却被迎面而来的人狠狠地推了一把,腰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身后的床榻上。 傅芸墨吃痛地痛吟了一下,抬眼之际,只见夜溪寒心疼地看着手上断开的玉镯,然后狠狠地看向自己。 “滚!” 傅芸墨看着眼前的夜溪寒是真的生气了,那种生气仿佛真的要把自己杀了一般… 那个玉镯对她很重要吧… 虽然知道是自己的错,但是傅芸墨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眼眸染上了雾气。 “对不起。” 傅芸墨吃痛站起身子,然后正要拿起云中仙和钱袋离开,却开口道:“若是玉镯于你很重要,要我以命偿之,那么我也认了。” 说完,傅芸墨便离开了,而夜溪寒听罢,手紧紧握住断开了玉镯,看着傅芸墨离开的背影,手中劲道一紧,尖锐处竟是把她的手心割破,流出了血。 傅芸墨抹去眸中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回到了曹一师的屋子,看见曹一师正给南昆仑施针,还给他吃了颗药,南昆仑手上的紫黑色才稍稍消退了点。 “走吧。” 曹一师做完这些,前后不过一刻钟,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夜溪寒已经不见了,大概已经离开了。 “女魔头…居然离开了?” 南昆仑还以为她会一直跟着他们直到拿到风云诀为止。 “别管了,走吧!” 傅芸墨现在不想听到关于夜溪寒的一切,每听一次,都觉得心烦,而且心间还有点点刺痛,这种感觉简直太糟糕了。 就这样三人要离开阎王居,而曹一师早有准备,拿了一条长长的粗麻绳上路,自己好歹也是五大高手之一,这五丈高崖对自己没难度,傅芸墨和南昆仑就不一定了,所以麻绳是准备来给这两个人的。 曹一师上崖后,把麻绳扔下,两人轻功不足以支撑走完这五丈高崖,但是有了麻绳做助力,那就容易得多了。 很快,南昆仑和傅芸墨都上崖了,只是着实累得不轻,傅芸墨还是忍不住要吐槽一下。 你们这种世外高人总是喜欢把自己弄得神秘兮兮的,一下子悬崖,一下子什么谷的,不知道这有多麻烦累人吗!下次不如住深海算了!我看你还能上天了! 第五十三章 就这样, 三人结伴上路了, 到达怪医所在的小镇, 还需十日的路程,在到达落花岭的时候,南昆仑和傅芸墨把马卖了,以他们的脚程,也不必备马了,毕竟南昆仑的毒已经能延缓至少一个月了, 沿路住的吃的也能奢侈一点。 赶了一天的路,三人来到了一个小镇,找了家客栈,要了两个房间,吃起了晚饭来。 “傅姑娘,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曹一师这段日子一直都有注意傅芸墨, 她脸色有点苍白,但是也不严重, 看起来像是重伤初愈。 “哦, 好。” 傅芸墨探出手去, 曹一师两指搭在傅芸墨的脉搏上, 凝神听着… “嗯…傅姑娘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胸中怕是有淤伤未清,这个给你吧!” 曹一师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傅芸墨,傅芸墨倒是觉得有点尴尬,道:“前辈不气我当时如此无礼待你么?” 曹一师一听, 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笑了笑道:“该感激你才是,你说得对,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傅芸墨多想给他加上下一句:但是有用。 但是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就闭口不谈了。 “诶,小墨姐,你说为什么女魔头忽然不找我们要…武功秘籍啦?” 南昆仑忽然好奇道,毕竟那女魔头追他们追得紧,怎么突然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 “武功秘籍?风云诀对吧?” 曹一师一脸了然的模样,只是声音极轻,自然也不希望被其他人听去,给他们一行人增添麻烦。 “是的。” 傅芸墨也大方承认,毕竟在中得知曹一师是医痴,对武功其实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他一手阎王夺命针冠绝江湖,更在医理中悟出了高深的内功心法,阎王诀,这一切或许都只是在医理中衍生出来的机遇,若不是有这些机遇,曹一师怕是也不会学武功。 只是曹一师的悟性和武学造诣就这样帮助他登上了五大高手的行列。 “老夫想,她放弃风云决了,这已经对她没有用了。” 没有用?傅芸墨紧蹙着眉头,夜溪寒要这风云诀到底是为了什么? “敢问前辈,女魔头要这风云诀到底是为了什么?” 傅芸墨还是问了出口,自从她知道自己得了斯德哥摩尔综合症,很可能喜欢上女魔头后,她便对这女魔头上心起来,如今回想,她好似很久之前就对这个人上心了… 可能在她偷偷在破庙给自己的手上药的时候… 可能在她累极睡在女魔头怀里的时候… 可能在自己撒了谎她还给自己备药的时候… 可能是自己吻她的时候… 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傅芸墨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进水了,肯定是长草了才会这样… “她练的内功心法有缺陷,会导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遭到真气反噬,遭受内伤,而她需要风云诀,便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曹一师说起这件事,还是觉得不安,毕竟那是故人之女,他也不希望看夜溪寒出事。 “为什么现在她又不需要了?” 傅芸墨听到曹一师说的话,大概明白了,而她上次在门边也听过他俩的对话,知道若是夜溪寒继续练下去,那便会很危险。 “因为她需要放弃现在的一身武功,才能修炼风云诀,代价太大…” 曹一师叹了口气,傅芸墨听到这个,耳边只觉嗡嗡作响,所以夜溪寒放弃了风云诀,便是决定了继续练自己身上那套有残缺的内心功法? “没有其他方法吗?” 傅芸墨眸中的担心,南昆仑和曹一师都看得清楚,只是心中都不清楚,她俩之间的微妙关系。 “只要她停止练这门内功,再辅以风云诀内功调理,便能让她的内伤不再复发。” 傅芸墨听罢,想起了那时候在破庙感知到的属于夜溪寒的真气,的确跟风云诀有几分相似,而且自己的内力虽弱,但是对稳定她的内息十分有效… 竟然还有这层关系,所以女魔头才一直想得到风云诀,想要调理她的内伤,只是想不到代价竟然是… “希望她…不钻牛角尖吧!” 傅芸墨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表情像个无事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情绪,只有傅芸墨知道…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休息了一日,三人继续赶路,三日后,他们打算在一个凉亭稍作休息,但是却遇见了熟人。 “三贼王?” 傅芸墨挑眉看着那三人在凉亭手足无措,似是围着什么东西,真在苦恼。 “真有缘啊!” 南昆仑笑了笑,上前去,道:“三位兄弟,又见面啦!” 三贼王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居然又是这个煞星,而极目看去,还看见了傅芸墨带着跟一个半老的男人并肩而行,心下更是觉得惧怕。 “怎么又是你们!” 宁远行先开了口,看到他们都觉得没什么好事… 南昆仑好奇看他们到底围着什么,只是他们遮住了,隐约看得出来,是个女的,心下一顿火气升起。 “你们居然!企图侮辱良家妇女!” 此话一出,本来慢悠悠走在后头的傅芸墨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冲了上去,云中仙就要出鞘把这三个色鬼给各砍一刀,可是宁远行马上摇了摇手,道:“不是不是!” 傅芸墨马上停下了脚步,缓下了扶摇直上的速度。 “这姑娘咱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吐了很多血,也不敢乱移动她,怕她有骨头折伤,正想着怎么办…” 宁远行觉得委屈,这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冲上来砍人,差点就要因为救一个人而遭殃了。 “受伤?” 傅芸墨转眼看向那躺在地上的姑娘,这一看,着实惊了一把… “袁…袁姑娘…?” 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玲珑山庄的袁鸳,只见她浑身血污,嘴角有着血迹,脸色极为苍白,失去了血色,情况很不乐观。 “前辈!前辈!” 傅芸墨往后招了招还在后头的曹一师,曹一师觉得事情不对,马上跑了过去,三贼王马上让开了一条道,曹一师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再探了探脉,轻按她胸下的几处,然后道:“没有骨折,受了极重的内伤,看起来是走火入魔导致的,傅姑娘,麻烦你把她扶起来。” 在场的都是男人,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傅芸墨身上,傅芸墨把袁鸳扶了起来,曹一师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了针具快速地封住了她的几处大穴,阻挡了体内真气继续紊乱下去,然后给她喂下了一颗丹药。 宁远行看着施针的手法,忽然觉得头皮一麻… “阎王神针…” 宁远行凝神看向曹一师,这才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原来是老曹啊!” 听到这个称呼,曹一师马上抬头看向宁远行,眯着眼看了看,然后笑了出来,道:“原来是宁二啊!” “好久不见了啊!” “真的好久不见了!” 傅芸墨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两人认识,只是这个时候,重逢的喜悦就等会儿再说,现在还是先把袁鸳救回来。 “你们等会让再聊,把人先救回来。” 曹一师一听,笑了一下,道:“莫急傅姑娘,你可别忘了我是阎王愁,在我手上的人,阎王爷可收不了。” 曹一师一掌落在袁鸳的肩上,内力开始渗入袁鸳的体内,道:“这娃娃之前受过冬杀掌的伤,所习内力也偏寒,需要刚阳的内力去中和。” 曹一师此话一出,南昆仑马上自荐道:“我,我可以!” “呵呵,南小子,你还不行,还是让宁二来吧!” 宁远行一听,现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道:“行吧!” 就这样,宁远行盘腿而坐,掌贴在袁鸳的身后,开始给袁鸳疗伤。 众人便退到了一边给他们护法,也为了不打扰他们。 “你们在哪儿发现她的?” 南昆仑好奇问道,而胖子陈让便道:“就在这凉亭里,当时看到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具尸体,老大探了探鼻息说还活着,我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在你们就来了。” 陈让说完,矮子张晓马上道:“对啊!还好有你们,否则这姑娘怕是要去找阎王爷报到了。” “不还得谢谢你家老大吗,否则我不是要献丑了?” 南昆仑笑道,傅芸墨听了也笑了笑,想不到当初剑拔弩张,拦路打劫的几个人,现在居然能够这般愉快的聊天,或许这就是江湖吧,缘分总是妙不可言的。 “这姑娘你们认识?” 曹一师看了袁鸳一眼,然后看向傅芸墨,心里好奇。 “是的,她本是玲珑山庄的人,只是…玲珑山庄离这里也有快一个月的脚程,她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也不清楚。” 曹一师这一听,脸上惊诧极了,随即问道:“你确定是玲珑山庄?” “是…是啊…” 曹一师眉头一蹙,道:“这丫头身上有袁家的正气诀护体…否则早就死了。” “额…所以?” 傅芸墨还是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袁家和玲珑山庄的现任庄主雪芯,可是有莫大仇怨的…” 傅芸墨和南昆仑一听,神色呆滞起来…忍不住四目对望… 竟是…仇人之女? 第五十四章 “仇…仇人之女?” 傅芸墨和南昆仑或许现在终于懂了, 为什么雪芯明明很关心袁鸳, 可是总是一副疏离且厌恶的模样,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而现在袁鸳独自跑出来,还受了重伤,莫不是她和雪芯出事儿了? “袁家当家是被雪芯所杀的,当时他还遗下一女但是不知所踪,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雪芯把她也杀了,没想到…雪芯竟是把她带回了玲珑山庄…” 曹一师缓缓说道, 复又叹了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当时雪芯一家子也是被袁家所杀,虽说是误杀…” 傅芸墨和南昆仑只觉有点头皮发麻…把仇人之女收养了,而且还抚养长大,就不怕她什么都记起来的时候, 会报仇么? “唔…” 袁鸳发出一声低吟,众人马上看过去, 只见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点红润, 呼吸开始平稳了许多, 慢慢睁开了眸子… 傅芸墨和南昆仑也顾不得那故事如何发展, 只是走了过去,蹲在了袁鸳身前,问道:“感觉好些了么,袁姑娘?” 袁鸳眼前有些朦胧,逐渐才看清了傅芸墨和南昆仑的脸, 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扑倒在傅芸墨的身上。 傅芸墨马上把人接住,她心下只是担心袁鸳如此激动的情绪会牵扯到她的内伤。 本来盘腿而坐的宁远行站了起来走到曹一师身边,安静的看着正在哭的少女… “傅姐姐…我…我跟…雪芯…是…是仇人…” 少女哭得哽咽,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傅芸墨眉头一蹙,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轻轻抱着袁鸳,希望能无声中给她一点安慰。 此时曹一师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少女拉了起来,然后一针落到了她的风池穴上,只见袁鸳晕了过去。 “这怎么…” 傅芸墨看见又晕了过去的袁鸳,虽然不解,但是相信曹一师是不会加害于袁鸳的。 “她若继续哭,怕是宁二的内力就白耗了。” 曹一师把袁鸳交到了傅芸墨手上,然后傅芸墨就抱起袁鸳到凉亭的角落里靠着自己睡着了,而南昆仑则是去附近找了点水回来给大家喝。 这时,曹一师才跟宁远行聊了起来。 “宁二,转行当山贼了?” 看着宁远行一身打扮,再看他身边的两个小弟,大概也不难猜出他现在干的是什么。 “啧,山贼不好吗?逍遥自在。” 宁远行说得满不在乎,而傅芸墨和南昆仑假装在发呆,其实正凝神听着这宁远行的八卦。 “没想过回去么?” 曹一师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没有了打趣的意味,反而多了几分凝重。 “回去作甚?我的武功都废了一大半了,回去献丑?” 宁远行的语气倒是轻松得多,仿佛一个看淡了很多事情的世外之人一样,一个穿着像山贼的世外高人。 武功废了一大半?却还保留着这样的实力,这要是武功没被废,那得多厉害? “行了行了,反正说了你也不听。” “你不也一样?” 两个你来我往地说着,说完,竟是像是一笑,有时候相似的人才能走得这么近。 傅芸墨听着两个大叔的聊天,大致能知道宁远行以前是苍云派的人,而且听曹一师喊他宁二,大概跟宁不屈是有血亲关系的,很大可能就是宁不屈的弟弟。 “唔…” 此时袁鸳渐渐醒转,众人的聊天声便停了下来,然后看向傅芸墨怀里的袁鸳。 “袁姑娘。” 傅芸墨看了袁鸳一眼,只见她也看着自己,然后垂眸,似是又想哭,傅芸墨见状,马上道:“别哭了,这对你的伤不好。” “傅姐姐…雪芯和我是仇人…我听到他们这么说的…” 傅芸墨一听,大概也捋清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袁鸳是听到了庄内有人说她和雪芯是仇人。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 “...是,我害怕…” 傅芸墨看着怀中的人像个孩子一样,她抬眼看了一下曹一师,曹一师也是一脸了然,袁鸳的智力有些缺失。 “我们送你回去吧,庄主会很担心你的…” “不!不会的…她恨我...她讨厌我,我不回去…!” 傅芸墨见怀中的人有些激动,马上哄道:“好好…不回去。” 南昆仑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袁鸳的头顶,袁鸳的情绪才平静下来,然后渐渐地又睡着了。 傅芸墨把袁鸳的身躯轻轻靠在角落,转头跟南昆仑和曹一师谈起这件事来。 “这姑娘带着上路肯定会有所延误,还是尽早联络玲珑山庄吧!” 曹一师说道,这个道理谁都懂,只是谁都不忍心就这样扔下这个少女,何况她现在还不想回去玲珑山庄,若是任由她继续这样流浪,不是被人骗走,就是自己重伤而死,说什么也没办法丢下。 “只是现在不可以丢下她。” 南昆仑说道,若是此事自己没看见就算了,偏偏自己就是看见了,那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了。 “既然中毒的那个都说要带着她,我就没资格说不救了。” 傅芸墨说完,看向曹一师,曹一师叹了口气,道:“到时候出了事还不是我去解决,两个臭崽子!” 就这样,曹一师拗不过两人,告别三贼王后,决定带着袁鸳上路,而傅芸墨就肩负起了背袁鸳的任务了,好在她现在体质好了不少,否则背着一个人走,她怕是要猝死,但是脚程的确是慢了许多,预计原本需要再六日的路程,大概要延长到十二日。 袁鸳这几日睡睡醒醒,曹一师解释是,苍云心法修复了她的经脉,而她体内的正气诀和一种阴寒内力正在适应苍云心法的刚阳,就是说体内的阴寒内力和苍云派的刚阳内力正在中和中,所以这段时间,她会异常嗜睡,唯有辛苦傅芸墨了。 好不容易,走了两日终于找到了一个城镇,结束了两天露宿荒野的日子,傅芸墨也着实是太累了,吃过了饭后,马上就带着袁鸳上房间睡觉了,好在床也足够大,两人也足够瘦,这才让累极的傅芸墨有了足够休息的空间。 深夜,一个人影翻进了傅芸墨的房间,只是傅芸墨太累了,完全没有发现,而那人的气息也极轻,看似是不想打扰正在休息的人。 她走到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傅芸墨,看着她睡得正香的模样,不经意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对不起…” 她轻轻地说了对着傅芸墨说了一句话,俯下身,一个吻落在傅芸墨的额头上。 她起身的时候,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镯,断裂处已经用金子连接了起来,只是再也不是原来的那只了… 她深深地看着傅芸墨,眸中满是思念,只是最后她还是收回了眼神,把玉镯收回了怀里。 转身从窗口离开,而傅芸墨此时却忽而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 咋感觉刚才有人来着?错觉? 嗯…? 傅芸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咋感觉这里怪怪的… 傅芸墨转身看向窗口,窗口打开了,有冷风吹进来,她叹了口气,原来是风… 她起身把窗口关上,回到了床上继续睡…只是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都有关于一个人… 那个总是喜怒无常的女魔头… 深夜,夜溪寒走在寒冷的街道上,她在无人的大街中央停了下来,只见两个戴着修罗面具的男子从屋顶上窜了下来,然后单膝跪在夜溪寒面前。 “教主!” “教主!” 夜溪寒冷冷地看着前方,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我不喜欢月落山庄,以后,见一个,杀一个,知道了么?” 声音极轻,也极冷,比这秋天的冷风更让人毛骨悚然。 “诺!” “诺!” 那两个男子接受了命令后,几个跳跃,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夜溪寒回头,看着那家客栈,却见另一个窗口处,有一个男人在看自己,是南昆仑,只是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没有往日的惊恐,也没有惧怕,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故人一样。 夜溪寒和他对望了一下,随即转开了眼,消失在夜空中。 南昆仑刚练完功,本来只是想推开窗口吹吹风,岂料看见女魔头从隔壁的窗口翻出,然后还躲在了角落半晌,才缓缓走在大街上,他仿佛撞破了一出好戏似的,便不作声,静观其变。 岂料夜溪寒召来了两个夜月神教的弟子,然后还说见月落山庄的人,见一个杀一个,虽然她说得极轻,但是南昆仑自从修炼了风云诀后,听力变得很好,自然也是听见的。 一开始南昆仑并理不清女魔头和傅芸墨之间的感情,那种感觉有点微妙,可是今晚开始,南昆仑或许懂了。 他叹了口气,关上了窗户,然后靠在窗沿低头深思… 女子与女子真的能么? 他曾经听过傅芸墨说爱情可以跨越年龄和性别,身份算什么… 他信傅芸墨,所以他也选择相信她的话… 而且,当他回想起夜溪寒一次又一次地把傅芸墨捉走,除了第一次,后来傅芸墨都能毫发无伤地回来,而且在落花岭的五丈高崖那一次… 他的身体甚至都无法立刻做出反应,夜溪寒便是想也不想纵身而下把傅芸墨抱住… 南昆仑想通了,笑了…什么狗屁世俗,都是一通狗屁! “南小子,你笑什么?” 曹一师刚进门就看见南昆仑在笑,南昆仑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感觉开心罢了,睡了睡了!” 南昆仑躺到了自己铺好的地铺上,闭上双眼,嘴角都是笑意… 第五十五章 第二天, 傅芸墨醒来后, 看看床边的袁鸳还在睡, 便打算先去洗漱一番,然后给袁鸳准备点吃的。 傅芸墨出门不久,袁鸳就醒了过来,她浑噩地坐在床边,捂着肚子,紧蹙着眉头。 “唔…好饿…” 袁鸳左右看了看, 没看见傅芸墨,她便走到傅芸墨放在桌上的包袱前翻开,看看能不能找点干粮吃,实在饿得她胃疼。 可是左翻右翻,只有一两件衣物,最后看见了一个瓷瓶, 她眼睛一亮,马上把瓷瓶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是一颗丹药。 袁鸳把丹药端到鼻前嗅了嗅, 味道很香, 忽而便听见了肚子咕咕地叫了, 最后把丹药放进了口里,咀嚼了几下,觉得还挺好吃,可惜只有一颗… 她把药放好,此时傅芸墨走了进来, 擦了擦脸上的水迹,看到袁鸳醒过来了,笑道:“醒啦,身体觉得如何?” 袁鸳转头看向傅芸墨,乖巧地笑着,道:“好多了,对了,傅姐姐,我吃了…” 说到这里,袁鸳顿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那叫什么… “嗯?吃了什么?” 傅芸墨转身把手上抹面的毛巾挂在架子上,转过头却看到袁鸳拿起她包袱里的瓷瓶,指着道:“这个…” 傅芸墨一看,脑袋似是被炸开了一样… 她…她吃了开灵丹! 我…我… 傅芸墨觉得有点不知所措,她拿过瓷瓶,道:“你…吃下去了?” 袁鸳点头,傅芸墨只想当场晕过去,是药三分毒,而且这个都不知道是什么药! “你等着,别乱跑,我去叫曹前辈来。” 傅芸墨扶着额离开房间,这孩子怎么会把开灵丹给吃进去了!不行,得赶紧找曹一师! “前辈前辈!” 傅芸墨去了隔壁敲门,只见南昆仑开了门,睡眼朦胧的,显然还没睡醒。 “曹前辈呢?” 傅芸墨看了看房间里,没看见曹一师,南昆仑还未开口,曹一师就从楼梯口走来。 “找我?” 曹一师也想不到傅芸墨怎么会一大早就找自己。 “前辈,请快跟我来!” 傅芸墨拉起曹一师的手,就往自己房间跑,只是一进门的时候,发现袁鸳已经在原地晕了过去。 “糟!” 傅芸墨把袁鸳扶起,曹一师马上过去给袁鸳把脉,而傅芸墨急着道:“她误食了开灵丹。” 听及此,曹一师眉头蹙了一下,闭上眼安静地听脉,半晌,抽开了手,道:“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把她扶起坐着。” 傅芸墨闻言,马上把袁鸳扶起来,然后只见曹一师手腕一抖,指尖已经多了两枚金针了。 “前辈你要做什么?” 曹一师没有回答傅芸墨的话,手上金针一动,便刺入了袁鸳的头顶百会穴,然后他一掌贴在袁鸳的额上,只见袁鸳头上马上冒出了汗,傅芸墨知道曹一师的内力已经进入了袁鸳的头颅上。 只是这是为了什么? 良久,曹一师把手收了回来,然后拔掉了百会穴上的金针,然后站了起来。 “开灵丹其实是一种使脑袋血液行走加速的丹药,普通人用后能够醒脑开窍,而袁鸳这种情况…” 曹一师沉吟了一下,顿了顿,续道:“后天造成的神智缺失,如果吃了开灵丹,辅以金针推血,能让她恢复正常…只是…” 一听到袁鸳能恢复正常,傅芸墨心中一喜,马上道:“能恢复就好,只是什么?” “只是人的脑子太复杂,就算是被称为阎王愁的我也只能窥探一二罢了,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结果如何,还要等袁鸳醒来才知道…” 傅芸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即便是现代科技,也无法对人脑有全部的认知,何况是古代,她只希望袁鸳能够恢复。 “不过…前辈,你怎么知道袁姑娘是后天…” 傅芸墨一边把袁鸳扶起来,然后把她放到床上,一边问道。 “十年前,袁家的女儿六岁的袁鸳可是江湖上的小神童,能背诵四书五经不说,对武学更是过目不忘,而且她六岁开始就跟在她爹身边打理家事,而且井井有条,若不是后天,怎会落到今日如此田地?” 曹一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想到当时江湖上的小神童,如今却成了痴儿,希望她误食这颗开灵丹也是误打正着可以为她解了这多年的缺失吧! “哇…” 对武学过目不忘…这可是神级人物啊… 傅芸墨和南昆仑都不禁惊叹,原来这袁姑娘可是大有来头…可惜了… “只是曹前辈,有什么原因会使袁姑娘变成这样?” 南昆仑好奇问道,曹一师也好耐心的解答。 “有很多种情况,其中常见的便是头部受到了撞击,头颅积血,第二种便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南昆仑一边点头,一边看向袁鸳,一个少女便是要经历那么多磨难…也是可怜。 “我们先出去吧,小墨姐,就拜托你照顾袁姑娘啦,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南昆仑现在还穿着里衣,还未洗漱,蓬头垢面,看着的确不好看,好在傅芸墨早就看完了他所有最丑的模样,对此也不以为意了。 “好。” 傅芸墨应下,曹一师和南昆仑离开了,她才坐到床边看着袁鸳。 如果你醒来…把雪芯杀你袁家的事情都记起来…你会如何抉择?你喜欢雪芯吧? 傅芸墨叹了口气…这对人…当真是让人感到难受… 明明雪芯是多么珍惜爱护袁鸳,可总是装作疏离而厌恶的模样,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会露出她应有的温柔… 而袁鸳对雪芯…更是如少年时的情窦初开,恨不得把生命都献给了她…用生命去爱她… 只是袁鸳…到最后,你的青春会不会为你偿了这条命? 本来一行人准备早起吃了早点就离开,可是因为袁鸳,他们多留了一晚上。 是夜,袁鸳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房里就只有一豆灯火,昏黄地照在傅芸墨身上,她坐在桌边,剪影投射在床榻上,只见她念念有词,似是在念着什么武功心法。 傅芸墨反复地念着今天南昆仑教自己的风云诀第三式‘潮起潮落’,多念几次之后,大约也记得了。 “咳咳…” 听到咳嗽声,傅芸墨马上转过头去,看见袁鸳已经醒来,傅芸墨马上走过去,问道:“袁姑娘,还好么?感觉如何?” 袁鸳看着她,那目光悠远而认真,仿佛在想着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 “...我没事。” 语气偏冷,这是从未听过的语气,傅芸墨眉头轻蹙,把袁鸳扶起,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喝下。 “谢谢。” 袁鸳的语气就像一个陌生人,傅芸墨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袁鸳,难道她…真的恢复所有记忆了? “刚才你念的…真气运走丹田直入涌泉,若是在这里,让真气多停留半刻,许能对修习轻功更有用。” 袁鸳说完,傅芸墨浑身一震…凝神看着袁姑娘,只见袁鸳此时也抬头看着她,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 “嗯…我脑袋清醒过来了。” 仿佛沉睡了很久一样,在那无尽地黑暗中,她看见了自己在袁家的快活日子,也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是如何被雪芯杀害,自己又是如何被雪芯带了回去… 仿佛十年一梦…浑浑噩噩的脑袋,也终于清醒了… “谢谢你…” 她自然也记得傅芸墨背了自己一路,这份恩情,她自然也记载了心里。 “你…伤好了后,要去哪里?” 傅芸墨问出口,自己和南昆仑不能带着她,毕竟他俩随时会遭遇危险,若是带着袁鸳,怕会连累她。 “哪里都好,只要是在没有她的地方。” 傅芸墨是聪明人,那个‘她’,她自然知道所指是谁,只是叹了一声...道:“你恨她么?” “她杀了我父亲。”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答了出口,傅芸墨不再说话,即便是恨,却也爱着…毕竟…她没有说要报仇,她只说要离开… 因为下不了手… 次日,袁鸳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可以自行行走,只有走累了,才会让傅芸墨背着,就这样走了三日,期间,南昆仑和傅芸墨还是会抽时间练功,而且多亏了袁鸳,现在傅芸墨的劲儿和身体强度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期间,袁鸳因为对武学的独到理解,她还会给傅芸墨和南昆仑提出意见,让他俩收益良多。 今日走到溪边,四人打算休息,洗个脸喝口水,再继续赶路。 “听说了么?月落山庄的弟子不知道招惹了谁,总见他们外出的弟子横尸街头。” 此时两个樵夫路过,四人很快地便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而傅芸墨马上看向南昆仑,只见南昆仑若有所思,最后化作嘴角的一笑,傅芸墨觉得南昆仑似是知道什么。 “最近夜月神教的人都各镇走动,我们看到他们啊,都转头就走,月落山庄的弟子的死怕是跟这魔教有关。” 另一个樵夫说道,而另一人则答道:“有可能,这魔教真是可恨…月落山庄以君子之风盛名,如今却被魔教残害…真是…” “别说了别说了,隔墙有耳。” 樵夫看到了在溪边的四人,看装束便知道他们是江湖人,随即也闭嘴不说,马上离开了。 而傅芸墨则是冲到南昆仑身边,问道:“喂!南昆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南昆仑一听,耸了耸肩道:“我知道什么啊?” “臭小子,居然连我都敢瞒?” “小墨姐,你想想嘛,谁跟月落山庄那么大仇恨?” “…我们啊!” 傅芸墨想了想,月落山庄伪君子之风盛行,自然没有跟其他门派结怨,而且上次得罪了的天缘派和苍云派也不屑与他们计较,而结怨最深的,怕就是她和南昆仑二人了。 “...那你想想,我们被月落山庄袭击过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南昆仑说及此,忽而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洗了把脸,然后便站了起来和袁鸳聊天去了。 傅芸墨看着水里属于自己的倒影… 夜月神教…月落山庄…夜溪寒…是你么? 第五十六章 “你怎么知道是夜月神教…” 傅芸墨还未说完, 南昆仑便左右看了看, 凑到傅芸墨耳边轻声道:“不是夜月神教, 是夜溪寒。” 傅芸墨眉头一蹙,道:“把话说清楚。” “那天我看见她从你房间窜出来,然后把对月落山庄的格杀令给下达下去的。” 南昆仑说完,笑得一脸暧昧,却见傅芸墨也红了一张脸,便知道傅芸墨对夜溪寒的心思也不简单。 “她…进了我房间我居然不知道, 若她有歹心,怕是我坟头的草都有你这般高了。” 傅芸墨转过头,继续洗脸,南昆仑却一手搭在傅芸墨的肩上道:“可她没杀你啊…一直都没杀你…” 南昆仑笑得暧昧,傅芸墨一把把他推开,然后站了起来, 道:“别猥琐,快赶路吧!” 傅芸墨觉得脸有点烧, 心甚至有点开心慢慢在发酵, 夜溪寒…为了她… 走了莫约一个时辰, 四人进了一个城镇, 的确看到很多武林人士在走动,有人看到傅芸墨的时候,都会稍作停留,摸着手上的武器,一双眸子发着光芒, 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这些人的目光都一一收入南昆仑和傅芸墨的眼底,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城镇会有这么多人在走动,而且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傅芸墨的身上,怕是认出了她那金色的发,然后觊觎上了她身上的风云诀。 “豺狼的目光很多,你们可要小心了。” 在一旁的曹一师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不坏善意的目光,一个个的都盯着傅芸墨看。 “没事儿,都是些江湖散人。” 看他们的服饰,也不像是大门派,大概也是些觊觎着风云诀的江湖散人,只是他们四人同行,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为何这城镇会聚集那么多的江湖人士?” 南昆仑觉得奇怪,莫不是有什么聚会,否则这些人怎么会聚集在这里。 “问就知道了。” 傅芸墨说完,和所有人进入了客栈,找了个位子坐下。 “客官要吃点什么?” 店小二十分热情地走了过来,傅芸墨和南昆仑环顾客栈一周,这热闹得就像是当时四海楼的武林大会。 众人先是点了些简单的小菜,然后南昆仑问道:“诶,小二哥,请问一下怎么城里聚集了这么多武林人士?” 那店小二听了,马上俯下身道:“好几个月落山庄的弟子在城里横死,现在很多人受到月落山庄颁出的格杀令,想要围剿夜月神教的弟子。” 那店小二说话声音极轻,但是四人听得清楚,这场争端,怕是月落山庄和夜月神教已经要斗个不死不休了。 那店小二说完便离开了,而曹一师则是冷笑抿了口茶,道:“月落山庄也只能请出这些杂鱼来助阵了。” 环顾一周,的确没看见有三大门派的人出现,都是江湖中的绿林好汉或是散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傅芸墨也是冷笑了下,只是她知道双拳不敌四手的道理,所以自然也不敢大意。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吃完了还是赶路吧!” 袁鸳甚至能嗅到那些人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仿佛要把人吞噬一样,这让袁鸳十分不舒服。 “嗯,好。” 傅芸墨点了点头,希望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便可以好一些了,只怕那些人会对自己和南昆仑穷追不舍。 四人重重吃完,只是刚离城不久,他们就被堵了,而且是被团团围住的那种。 曹一师一把把袁鸳拉到了身边,傅芸墨和南昆仑背对背靠着,看着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人。 “留下风云诀,放你们一条生路。” 其中一个刀疤男说道,只是傅芸墨忽然想笑,他们也没点眼力见,竟是不知道五大高手之一的曹一师就在这里。 “别急,不必我们出手。” 曹一师笑了笑,在傅芸墨和南昆仑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树上窜出好几条索,索的尽头是一个倒勾,只见它们飞出然后缠在把傅芸墨一行人团团围住的江湖人脖子上,那倒勾顺着力道刺入那些人的脖子,只见他们挣扎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瞬间,周围充斥了血腥味,本来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一个个穿戴者修罗面具的人窜了下来,看装束便知道是夜月神教的人,而还有一个人从树上走了出来,是一个熟人… 是义锋,那个在破庙被夜溪寒一掌打飞的男人,而南昆仑对此人就更加熟悉了,毕竟他们交过几次手,每次南昆仑都是死里逃生,侥幸逃脱的。 “诸位真热闹,我们就来凑个热闹如何?” 义锋笑得如谦谦公子一般,他本来就面如冠玉,只是配上这样的画面,只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怖… 把他一掌打飞,还让义锋惧怕的女魔头更可怕… 想到女魔头,傅芸墨四周看了一眼,心中竟有些期待能看到女魔头的身影,但是失落感瞬间充斥全身,她…并不在。 那些本来围着他们的人露出了惧色,没想到他们一直在城内搜索,却不见夜月神教踪影,他们竟是埋伏在城外… 义锋抬眼一看,竟是看到了曹一师,随即又露出了一笑,道:“咱们真是班门弄斧了,原来阎王愁前辈也在。”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顺着义锋的目光看去,落到了曹一师身上,只见他笑了笑,道:“少侠好眼力。” 如此一来,那些人便更害怕了,只是如今也没有退路,只有杀出去,才有活路,所以他们只喊了一声‘杀——’便冲向了夜月神教的人,而本来被包围的傅芸墨瞬间解除了危机,只是… 这夜月神教如今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目的…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 血腥味和兵器碰撞声陆续传来,傅芸墨下意识想要闭上眼睛,但是却忍不住睁开眼…想要看看这江湖的残酷,弱者总会被淘汰的…甚至会被杀… 如果她再不变强,大概会成为这些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其中一人… “小墨姐,小墨姐!” 南昆仑的手在傅芸墨的眼前晃了晃,傅芸墨不耐烦地拍了拍南昆仑的手,说道:“干嘛?” “该走了!” 南昆仑说完,看着那群人跟夜月神教打得不可开交,南昆仑马上想到抄小路走,如此一来,也就能同时摆脱两队人马了。 四人趁乱在林中的小道离开,走了许久也没人追了,才稍微歇了下来。 “现在江湖真是乱象丛生。” 曹一师不禁感叹,他许久没有离开阎王居,想不到现在的江湖竟又是一片乱像。 “还不是那月落山庄自己作!” 傅芸墨恨不得要把那伪君子岳文君的嘴脸给撕开,靠着一张假嘴脸居然让他混了那么久。 最后,四人继续赶路,路上也尽量选一些小村落和小镇来停留休息,避开了许多武林人士,终于在七日后到达了怪医所在的小镇。 “镇北那个小房子就是怪医所居住的地方。” 南昆仑指了指远处那个独立的房子,门外还有有些小狗小猫在睡着午觉,十分惬意。 曹一师却不动如山,站在原地,只是远远看着,却不敢上前一步。 傅芸墨叹了口气,虽然已经有勇气来到这里,但是若是要见怪医一面,怕又得提起另一股勇气了。 “傅姑娘?” 熟悉的声音传来,傅芸墨心头一动,转头看去,竟看见莫漓兮,文若娴和诸葛甜儿正向他们走来。 曹一师眸子一亮,道:“闻名江湖的莫仙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你怎么认得她的?” 南昆仑问道,他知道曹一师已经好几年没出过阎王居了,而莫漓兮崛起也正是这几年,应当不知道莫漓兮是何模样才对。 “天缘派装束,手持玄剑,不是莫仙子还能是谁。” 曹一师笑道,他虽没见过莫漓兮,却是认得她手上那把玄剑,那时候他路经玲珑山庄,见玲珑庄主展示过这把剑,那时候雪芯才接任不久。 “您好前辈,请问您是…” 莫漓兮率先跟四人中最年长的人说话,这是她的基本礼貌,而傅芸墨看着带着面纱的莫漓兮,心中有些酸楚,却也已经极淡了。 “鄙人姓曹。” 莫漓兮听罢,眉头一跳,看着曹一师不凡的身段,便道:“原来是阎王愁前辈,失敬了。” 莫漓兮拱手作揖,然后跟其余人一一打过招呼后,模样落到傅芸墨身上。 “傅姑娘…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了。” 虽然看不见莫漓兮嘴角的笑容,但是傅芸墨却知道,那肯定是温柔而怡人的一抹微笑。 她对楚鸿飞…也是笑得这般温柔的吧…她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 看见傅芸墨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莫漓兮的笑容逐渐消失,忽然有想要倾身把人抱住的冲动,只是她忍住了。 “不知道莫仙子来此,是办事么?” 南昆仑的话,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莫漓兮听罢,马上道:“嗯,最近魔教中人猖獗,特来查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及此…傅芸墨的脑中想起了夜溪寒,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会不会又受了内伤,那岂不是没有人给她疗伤… “傅姑娘在想什么?” 莫漓兮问道,傅芸墨马上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没什么,只是想着我们许久未见,若你们有时间,该好好聚聚才对。” “嗯…” 莫漓兮轻轻应了一声,袁鸳却开口道:“只是南哥哥的毒,得先解决了。” 袁鸳说完,南昆仑和傅芸墨同时看向了曹一师,只见曹一师一脸为难,最终叹了口气。 “既然来了…我便不会再逃避的。” 第五十七章 众人先去客栈休息, 安顿好袁鸳, 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后, 傅芸墨想着还是担心曹一师,便拉上南昆仑一起去那怪医处。 来到镇北的小房子附近,傅芸墨和南昆仑屏住呼吸探头看去,只见曹一师站在门口,站了很久,最后他敲了敲门。 “是我…” 仅仅二字, 却已经让周围的空气似是都凝固起来一样,此时银光一闪,那厚厚的门居然有两根银针穿透而来,可见其人内力之深厚。 只是曹一师也非等闲之辈,他侧过身,堪堪躲过飞来的银针, 傅芸墨和南昆仑看得心中紧张,怕乱了气息, 引来曹一师的注意, 马上捂住了口鼻, 让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继续看着那里的情况。 “想不到那两人真能把你带来。” 门缓缓被打开,怪医走了出来,那本来总是不屑一顾的神情,如今却多了几分让人惧怕的冷意。 “所以你是想拿我一条命,给兰儿陪葬么?” 曹一师苦涩地笑了, 却见怪医怒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说完手中银针飞出,曹一师侧身躲避,并未让银针刺到他。 “兰儿的死,我难辞其咎…” 曹一师垂眸,语气之中,带着许多难以名言的忧伤,虽然隔得远,可傅芸墨和南昆仑依然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 “是你…是你认为自己医术无双,认为你一定能救得了她,不肯听我的意见!” 怪医指着曹一师,语气里的指责几乎要歇斯底里。 曹一师沉默,只是默默地看着怪医失焦的眸子,心中一片疼。 “所以我证明给你看,证明给你看毒术,也能救人!” 怪医的手指在颤抖,忽而她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流了满额的冷汗。 “寒儿!” 曹一师走了过去,把怪医扶住,怪医一把推开了曹一师,曹一师随即撞落了许多草药。 “进去。” 傅芸墨见事情不对,跟南昆仑进了去,傅芸墨扶住怪医,而南昆仑则是扶住了曹一师。 “你俩就别折腾了行不行,人死不能复生,天天都纠结这些东西,况且曹前辈又不是有意要害死那个…那个兰儿的。” 傅芸墨大约能猜出兰儿就是曹一师的妻子,怪医的母亲,而他们的矛盾,皆因曹一师无法救活兰儿,导致父女反目。 “你懂什么!” 怪医想要挣开傅芸墨的束缚,却被傅芸墨丝丝按住肩膀,况且她心疾发作,根本发不了力。 “哎呀,你们父女俩就别这样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 南昆仑也开始劝架,曹一师走了过去,想要给怪医把脉,却被怪医一把闪了过去。 “不要碰我!” 一个激动,怪医一头栽入了傅芸墨的怀里,浑身失力,就连脸色都开始铁青起来。 “把她抱进去。” 曹一师眉头一蹙,拜托傅芸墨把怪医抱进房子里去,怪医本就靠在了自己怀里,而且失了力,傅芸墨很轻易地把人抱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房子里面,放在榻上。 曹一师马上上前把脉,怪医本想闪躲,却已经无力动弹了。 “...” 曹一师沉默,只是给了傅芸墨一颗丹药,让她把丹药喂进去,而傅芸墨也照做了,此时怪医的脸色才缓缓好转。 “你娘也有心疾。” 曹一师没有想到,怪医也会有,只是这个时候,他也已经不为这个疾病担心了,他已经研究出了药物来抑制,只不过…兰儿始终等不到这种药出世。 “你说什么?” 怪医的惊诧神情,显然她也是第一次听这种事… “你也是医者,你应该明白,有心疾的人不能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治病,他们根本承受不住…” 曹一师说完,深吸一口气,就连呼吸,都在颤抖。 “你…你骗人!娘她没有…” “我担心你也有这疾病,所以不把毒经的下半部交给你…可你还是把它偷走了,还练完了…” 曹一师无力地靠在墙上,眼中有泪,只是倔强地没有让它流下来。 “你可知这样会折寿的…” “你骗人。” 怪医说话的时候,却又异常地平静,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一般,让傅芸墨和南昆仑都有些害怕。 怪医那双失焦的眼睛渐渐流出了泪水,眸中的悲怆,宛如从她黑暗的视线中散发出来一般。 曹一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道:“这些年,我一直不敢见你…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兰儿最后的心愿,是希望我俩能好好的,一直一直。” 说完,曹一师离开了,而南昆仑左右看了看,跟着曹一师离开了,傅芸墨放心不下怪医一个人,便留在了房内,看着那个人哭,最后她递过去一块巾帕,道:“恨一个人很累的,况且…曹前辈一定已经尽力了…” “他不配..不配阎王愁这个名字,明明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他凭什么…!” 怪医捂住自己的脸,似是要阻止泪水一样,可是它们还是源源不绝地流出来,仿佛要从那双没有光明的眼中流尽悲伤。 “是!我就觉得他是个糟老头!” 傅芸墨说完,怪医拿开了手,看向傅芸墨的方向,道:“你…” “我什么我,他就是个糟老头,不喜欢洗澡,吃完饭剔牙的样子可猥琐了,而且他睡觉还打鼾,声音可大了!” 傅芸墨还在数落着曹一师的不是,而怪医的的泪似乎停了,嘴角带了丝笑意地听着傅芸墨在说话。 “不止如此,他穿衣还没有品味…” 傅芸墨的声音依旧络绎不绝,而一直待在门外的曹一师和南昆仑就有点尴尬了。 “我…就这么糟么?” 曹一师不禁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转头向南昆仑问道。 “...你的鼻鼾声是真的大…” “...” 傅芸墨在里边说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的,看到南昆仑后,马上道:“进去吧,她给你解毒。” 南昆仑一听,连连应了几声,走了进去。 “她说暂时还不想见你,等过一两天,咱们再来找她吧!” 傅芸墨第一次觉得哄人是一个十分累的活儿,等南昆仑进去后,傅芸墨和曹一师来到屋外靠着墙聊天,看着小巷里那些慵懒的猫睡得真香。 “寒儿她这些年一直怨我恨我…其实是有原因的,那时候我誓言旦旦说一定会把兰儿救活…可是…” 曹一师垂眸,仿佛那个温柔的女人,又出现在眼前,拍了拍的手背,告诉他,不打紧,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一样。 “都过去了…而且怪医也不是真的恨你…她只是想找一个宣泄口,而你刚好是那个宣泄口罢了。” 傅芸墨靠在墙上,手背在身后,用脚尖轻轻地碰了碰地上的石子,沉声说道。 “嗯…一切都会好的吧…” 曹一师叹了口气,跟傅芸墨说了一声自己去逛逛,便离开了。 傅芸墨看着曹一师的背影,也暗自叹了口气,有时候医者能医不自医,尤其心病为最。 傅芸墨没有离开,而是留下等南昆仑,只是南昆仑还没出来,她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莫掌门?” 傅芸墨看着莫漓兮缓缓走来,身边没有其他人,正想问诸葛甜儿和文若娴去哪儿的时候,莫漓兮却先开了口:“我是来找你的。” 莫漓兮的声音有点急切,傅芸墨以为发生了什么,正要开口,莫漓兮又先抢过了话头。 “我以为你走了。” 听及此,傅芸墨看着莫漓兮那微微有些不安的神情,心有些疼。 “我们不是说了会来找怪医嘛,怎么会走,莫掌门找我有事?” 傅芸墨笑道,却别开了眼神,看不得莫漓兮眸中那太过炙热的眼神。 “我…我快要成亲了。” 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消息,可是当是莫漓兮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傅芸墨的心像是空了一大片,瞬间被掏空了一片一样。 “我…我知道,还没来得及恭喜,婚期会在什么时候?” 傅芸墨说完,只见莫漓兮紧蹙起了眉头,道:“还没定下。” 傅芸墨看着莫漓兮那略显苦恼的模样,莫非她在拖?为什么在拖? “哦…原来是这样…” 一时间,傅芸墨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是眼前温度凑近,莫漓兮竟然把自己搂进了怀里。 “芸墨…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莫漓兮那温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傅芸墨感受着她的怀抱,感受着她身上的香味,仿佛是坠入了一个温柔的海洋一样… “可以的。” 名字罢了,又有何不可呢?只是为什么本来莫漓兮的拥抱该让自己感到快乐的,可是现在,却一阵阵的心酸。 莫漓兮听到傅芸墨的回答,把怀抱紧了紧,把傅芸墨拥得更紧。 “只有无人的时候…我才感觉能做回自己…” 莫漓兮说完,放开了傅芸墨,然后深深地看了傅芸墨一眼,道:“晚上陪我一下吧,行么?” 傅芸墨看着莫漓兮那张过于温柔的眼神,如水般荡漾进了自己的心里,她又如何能够拒绝。 “嗯,行。” 莫漓兮对着傅芸墨笑了笑,虽然戴着面纱,傅芸墨却仍然能够感受到那笑意中的温柔。 莫漓兮说了地点后,便离开了,而屋子里的南昆仑其实早就解了毒,而正要出去的时候,莫漓兮来了,本着燃烧的八卦魂,他一直贴着门偷听着,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最后只叹了口气。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怪医,眉头紧蹙了一下,紧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并没有说话。 第五十八章 南昆仑站直身子, 回头正要给怪医道谢离去, 却见怪医眉头紧蹙, 模样还有几分冰冷,让他不自觉地走开了几步。 “那个…怪医姑娘…怎么了嘛?” 南昆仑问道,只觉得怪医的神情似是有些不对。 “...有另一个高手在附近。” 怪医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南昆仑马上周围看了看…除了莫漓兮还有高手在?莫不是曹一师吧,怪医感觉错了吧! “可能是曹前辈…” 南昆仑还未说完,怪医却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他…也不是姓莫的…这气息若隐若现…我也说不清。” 怪医说完, 南昆仑警戒地看着四周,忽然有点担心傅芸墨一个人在外面,马上道:“谢谢怪医姑娘,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南昆仑马上出去了,穿过院子, 看到傅芸墨靠在墙上,低着头, 若有所思。 “小墨姐。” 南昆仑拍了拍傅芸墨的肩膀, 傅芸墨马上回过头来, 向南昆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道:“毒解了么?” 傅芸墨说完,马上拿起南昆仑的手来看,果然没有紫黑色的痕迹了。 “解啦!” 听罢,傅芸墨笑道:“行啊!走吧,去吃顿好吃的!” 两人去酒楼吃了顿好吃的后, 到处逛了逛,遇见曹一师后,便一起回客栈休息了,而诸葛甜儿一直跟袁鸳在房里聊天,大概是年龄相近,两人聊得特别投契,本来傅芸墨还怕袁鸳会觉得无聊,这下有诸葛甜儿陪着,她倒也放心。 “傅姐姐。” 看到傅芸墨回来,袁鸳甜甜地叫了傅芸墨一声,傅芸墨也回以一笑,而诸葛甜儿走了过来,拉着傅芸墨的手坐了下来。 “傅姑娘,我发现袁姑娘武学学识很高啊,刚跟她聊天,感觉自己很多练功的不畅顺茅塞顿开!” 诸葛甜儿本来就喜欢说话,这下一开了话闸子就再也关不掉了。 “嗯,我也获益不浅。” 傅芸墨附和道,只是傅芸墨却有些失神,心里一直想着今晚跟莫漓兮见面的事情。 “二位过誉了。” 袁鸳看出傅芸墨有些心事,随即道:“傅姐姐,不如让诸葛姐姐带我到外面走走吧!” 傅芸墨这下被拉回了神,刚想说什么,诸葛甜儿便马上应了下来,像个找到一个好玩伴的孩子一般,这下傅芸墨只能笑着应下了。 看到袁鸳嘴角的笑意,傅芸墨忽然读懂了她的情绪,心中有些感激袁鸳的心思细腻,给了个地方她独处。 两人离开了房间,傅芸墨躺在了床上,看着床顶,心中有些乱… 莫漓兮的不寻常她是知道的… 今晚见面肯定要搞事情… 只是…莫漓兮都要成亲了,而且她…她喜欢的是…哎! 后来,为了摒除杂念,傅芸墨选择了练功,她已经把第一式排山倒海练好了,如今正在练风起云涌,而且感觉排山倒海的底子打得好,这风起云涌练起来十分顺手。 进入入定状态后,傅芸墨的心思逐渐专注在了功法上,这让她稍微能暂时忘却一些烦恼。 等她再度醒来,已是黄昏,吃了点东西后,夜已经悄悄降临,便独自去郊外的湖边和莫漓兮相见。 莫漓兮在湖边等着傅芸墨,冷风吹过,撩起莫漓兮的衣裙,此时的她没有戴面纱,美得像是从湖中走来的月仙子,眼角眉梢带着的丝丝温柔,让人看得入迷。 “来啦?” 莫漓兮看向缓缓走来的傅芸墨,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傅芸墨回以一个微笑,道:“嗯,等很久了?” “没有,就来了一会儿。” 说完,莫漓兮又转身面对着大湖,周遭有虫鸣声,却为这喧嚣的江湖带来了丝丝的平静。 “陪我聊聊天吧!” 莫漓兮暗自地叹了口气,虽然嘴角带着笑意,但是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疲惫。 “嗯…” 傅芸墨自然愿意倾听莫漓兮的烦恼,莫漓兮这个人,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楚大哥…其实是我师父和楚掌门之前订下的亲事…我不能违抗师命,但是我…并不喜欢他…” 这心底话,是莫漓兮第一次说与别人听,就算是跟她感情最好的文若娴,也未曾听她对此事做出半点评价。 傅芸墨的心似是被击中了一下,仿佛从那柔美的语气中,她能感觉到莫漓兮深深的无奈。 “没有想过…拒绝吗?” 傅芸墨生在现代,父母也很开明,从来不会在感情、事上逼迫她,所以更能感觉到这个时代,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悲哀,虽然订下这门亲事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师父。 “...想过,但是做不了。” 这门亲事全江湖都在看着,若是拒绝了,她不知道楚鸿飞该如何去面对整个江湖的目光,她不能因为自己,而置楚鸿飞于不义,况且…楚鸿飞对她是真的很好。 “有时候…在这种事上面,就得自私一点。” 傅芸墨叹了口气,复又自嘲了下,这事儿说得轻巧,但是这门亲事关系这两个大门派的名声,受到所有人的瞩目,若是拒绝,怕是谁都不好过。 “...我自私不得。” 莫漓兮转头看向傅芸墨,那温柔美眸中透出的悲伤,一时间却把傅芸墨看得鼻子酸了…那仿佛在百般的无奈中,捉住了她的救命稻草一样。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莫漓兮笑了,转过头,隐去眸中的点点泪光,而傅芸墨也不敢去探究她眸中过于深沉的情感。 “我…可能真的挺奇怪的吧!” 毕竟自己很多思想,都与这里格格不入,好在南昆仑受到自己的百般教育,现在倒是能跟上自己的思想了。 “我在想…如果没有遇上你,这场婚事不会让我如此难受。” 莫漓兮说完,傅芸墨只感觉头皮发麻,转头看向莫漓兮,她的侧脸,也是温柔得让人不禁想要靠近。 “我…” 傅芸墨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这是告白吗?傅芸墨真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虽然她能感觉到莫漓兮对自己的异样情感,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被变相告白了… “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希望能够遇见你。” 莫漓兮转过头,看向傅芸墨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不知不觉,这个店小二从当时丝毫不动武功的普通人,变成了身怀风云诀的武林人了,有时候甚至还能看出她处事的沉稳,唯独紧张时的不知所措,至始至终都没有变。 “...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这是傅芸墨的真心话,她从未想过会有这般美好的人,如今却是让她遇见了,是人生所幸,而遇到自己,或许是莫漓兮人生所不幸… 因为她… “我可以吻你吗?” 莫漓兮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红着脸,可是眼神却不肯离开傅芸墨,仿佛一个倔强的孩子,即紧张,却不敢移开眼睛。 “我…” 傅芸墨想要拒绝,根本不敢看向莫漓兮的双眸,只是此时,一只手捂住她的后脑勺,向前推进,就在自己毫无防备之下,唇贴上了莫漓兮那温热的红唇,呼吸间,甚至能感觉到莫漓兮身上的香味… 只是莫漓兮却很快就放开了傅芸墨,红着脸不敢看傅芸墨。 “对不起…但是谢谢你给我留了一个念想…” 莫漓兮才刚说完,傅芸墨脸上烧得厉害,刚想说什么,一阵破空声传来,傅芸墨和莫漓兮马上警戒起来,手中武器出鞘,只见那暗器飞向地上,然后弹起来,直飞莫漓兮。 莫漓兮眉头一蹙,手中玄剑一档,勉强把那线路诡异的暗器给格挡开来。 傅芸墨心下一惊,烛龙点水! 她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袭白衣飘下,手中的脱骨剑紧握在手里,脸色冰冷至极的脸庞直直看向莫漓兮。 女…女魔头…! 傅芸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而就在此时,夜溪寒看了过来,那一记冷眼把傅芸墨钉在原地。 而远处,南昆仑则是看得目瞪口呆,这是…这是女子争风吃醋,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子! 这是什么神仙戏码,南昆仑根本看得停不下来。 “这是今日躲在暗处的高手。” 一把极轻的声音从南昆仑身后传来,吓了南昆仑一跳,毕竟自己在偷、窥,做的事亏心事,而且这荒郊野岭的,真的会吓死人的。 南昆仑捂住自己差点喊出声的嘴,然后看向身后,居然是怪医! 她居然也来看这场戏码吗!不对,她看不见啊! “怪医姑娘,你是说,今天躲在你家附近的人,是女魔头?” 怪医跟着南昆仑单膝跪了下来,用耳朵听着远处那三人的动静,只是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一片安静,唯独那呼吸声有些急促,显然三人的情绪都不稳定,一个是害怕,两个是生气… “就是刚才出手的那个人。” 怪医眉头一蹙…她为什么会过来…其实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想过来…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了自己的心,让她多管闲事起来了。 “...这…戏码真是太…复杂了。” 南昆仑眼神又落到了那三人身上,心中打算,若是傅芸墨有危险,自己就会冲出去,只是…女魔头喜欢傅芸墨,她应当不会出手伤害傅芸墨的… 小墨姐…你…要挺住啊! 第五十九章 夜溪寒看着眼前的两人, 眸中的冷意, 似是结冰的湖水, 稍稍碎裂,便会让人坠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傅芸墨下意识地离了莫漓兮两步,她也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举动,但是莫漓兮却看得清楚。 “别害怕,有我在,她休想伤害你。” 莫漓兮本来柔情似水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夜溪寒, 两人之间的目光火花,似是要把这寒冷的夜给烧起来一样,已经快要入冬了,就算有内力护体依然觉得有些许冰凉的晚上,如今却炙热了起来。 “莫掌门,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夜溪寒手中的脱骨剑, 渐渐地变成鞭子形态,寸寸变长, 垂落在地上, 傅芸墨一见, 仿佛是要开架的架势, 她马上开口道。 “别…别这样,有事好好说。” 傅芸墨向着夜溪寒走前了几步,刚说完,就被莫漓兮往后一拉,拉到了莫漓兮的身后。 “别靠近她。” 夜溪寒一看, 眸子更冷了几分,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手中脱骨剑一出,只见长剑化鞭,如灵蛇一般,飞向莫漓兮,而莫漓兮丝毫不敢怠慢,手中玄剑一挥,把脱骨剑格挡开,让她偏离了线路,趁这空隙,莫漓兮想要直奔夜溪寒近身,可是夜溪寒十分警戒,看穿了莫漓兮的意图,手上一抖,脱骨剑竟是从被格挡的线路弹了回来,莫漓兮没有想到这脱骨剑这般灵活,眼看脱骨剑已经要碰上自己的脖子时,锵的一声,那脱骨剑竟是被弹开了。 傅芸墨手中的云中仙化作了伞状,运起了扶摇直上,赶到莫漓兮身边,把夜溪寒这极为诡异的一招给挡了回来。 夜溪寒没有再出招,而是冷冷地看着傅芸墨。 “你帮着她?” 夜溪寒这句话语气极冷,宛如答错一句,傅芸墨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傅芸墨能看得出夜溪寒眸中的忧伤,竟是一时间把她给击溃了… “我…只是不想你们打起来。” 傅芸墨说完,只见夜溪寒冷笑了一下,叹了口气,竟是满眼的寂寥,满目的孤寂… 手中脱骨剑收回,重新化作了一把剑,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就走了。 傅芸墨走上前,急着喊道:“女魔头!” 可是那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当她正要上前的时候,莫漓兮从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傅芸墨回头,莫漓兮眸中满是担心,还有丝丝的害怕,或许傅芸墨也能明白那是害怕什么,可是… 傅芸墨更无法忍受夜溪寒眸中,那宛如无边无际的孤寂… “女魔头她…不会伤害我的…对不起…” 傅芸墨抽开了手,跑进林子里,寻找那抹白衣,而莫漓兮看着傅芸墨离去的背影,还有腾在半空中,已经失去那人温度的手… 莫漓兮深呼吸了几下,泪还是从眼眶中滑落… 她收回手,把手放在了左胸,像是要把什么藏起来一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啊…” 声音极轻,却诉尽了她如今所有的悲怆思绪… 莫漓兮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正当南昆仑要出去的时候,怪医却拉住了他的肩膀。 “嘘…” 南昆仑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发现一抹红衣飘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莫漓兮,眸中皆是疼惜之意。 “莫漓兮。” 秋红衣唤了她一声,可是莫漓兮不想理她,依旧呆滞地看着前方,使不得,秋红衣单膝跪下把莫漓兮拥入怀中。 莫漓兮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你还有我!” 此话一出,先是南昆仑捂住了嘴巴,稳住自己的气息,免得被人发现,其后瞪大了眼睛,继续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这秋红衣…跟莫漓兮…她们… 莫漓兮放弃了挣扎,倒在秋红衣的怀里,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肩膀,似是要发泄这些日子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所有委屈。 “嘶——” 秋红衣倒吸一口凉气,去没有把她推开,她知道莫漓兮已经把自己要出血,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狠… “你再不放开…我就咬死你…” 莫漓兮的声音带了鼻音,虽然是警告的语气,但是秋红衣却觉得十分可爱,只是她还是放开了莫漓兮。 莫漓兮看了一眼秋红衣,然后转头又看着傅芸墨离去的方向。 “你不要多管闲事。” 莫漓兮的泪痕还在,只是再也没有流泪了,有时候她就是太过擅长隐藏,隐藏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人都不懂她,她也未曾让别人懂过… “啧…我安慰你你还咬我,我这多委屈啊!” 秋红衣下意识地耸了耸肩,却扯动了伤口,眉头一蹙,马上用手捂住了伤口。 “谁让你碰我的?” 莫漓兮冷冷地看着秋红衣,自己那一瞬间倾斜而出的悲怆,竟是被这个人打断了,她又不得不把自己伪装起来了。 “啧…你就多哭一会儿也不会死对吧?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秋红衣贼兮兮地说了一句,那妩媚动人的容貌竟是多了几分痞气,却又是有着另类的性感。 莫漓兮听罢,却没有说话,转身便要离开。 “喂!莫漓兮!别成亲了!为自己活一次行不行?” 秋红衣的声音不大,但是莫漓兮却听得清楚,她顿住了脚步,始终沉默,最后开始迈开了脚步,离开了。 秋红衣看着莫漓兮离开的方向发呆,直到看不到那个人了,她才垂眸苦笑… 她叹了口气,捂住自己的肩膀,那里渗出了点点鲜血,不多,却是莫漓兮留给自己最深的印记… 不…这不是最深的,最深的印记…应当是藏在心底那一处… 一抹红衣没入了林中,消失了,而在远处一直观望的南昆仑这时才松了口气… “我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南昆仑感觉自己来对了,这简直是看了出大戏啊! 怪医沉默,那失焦的眸子看着前方,忽然凌厉了起来。 “你家的小墨姐可真受欢迎。” 怪医说话阴阳怪气的,南昆仑也只是呵呵干笑了几声,道:“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受欢迎,不过她的确是个特别的人。” 南昆仑转过头,看向怪医,道:“怪医姑娘,我陪你回去吧!” “嗯…” 怪医其实对地形很熟悉,否则也不会不动声色地来到这里,不过毕竟天色已晚,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 傅芸墨一直追到了小林子里,却丝毫不见夜溪寒的身影,她跑得气喘吁吁,但是夜溪寒的轻功比自己好太多,自己根本追不上。 她环顾四周,夜里的树影在黑暗中如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十分可怖,可是她心中的无力感却比现在对周围的害怕更甚。 “女魔头!” 傅芸墨对着四周看了一声,然后深吸一口再喊道:“我追不上你!你出来好不好!” 傅芸墨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追着夜溪寒跑,那时候她怕夜溪寒怕得要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现在却拼了命地来到林子找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轮回。 “我…我追不上你啊!” 傅芸墨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沙土,不断地喘着气,那种无奈与失落感寸寸占据她的身体。 此时,脚步声从她的身后传来,她马上转头,看到了那一袭白衣,她正看着自己,眸中的情绪太过复杂,自己看不懂… “女…女魔头…” 傅芸墨马上站了起来,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你不是要找我么?我就在这里,你想说什么?”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美眸褪去了刚才那些让人心疼,如今她的眸色,在黑夜的月色下,却是多了几分炙热。 “我…我…” 傅芸墨我了几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夜溪寒眉头一蹙,道:“我走了。” 傅芸墨听罢,马上上前几步拉住了傅芸墨的手,道:“我本来…我本来!想要拒绝来着!” 夜溪寒看着她,那眸里皆是惊慌失措,心中的柔软之处被狠狠地击中,再也无法忍住嘴角的笑意。 “你说什么?” 只是她也没打算放过傅芸墨,想要听她把话说个清清楚楚。 “...就是…就是刚才那个吻…” 夜溪寒听罢,只见那人也不敢看自己,她探出手,那人下意识地缩了缩头,她也不在意,拇指指腹落到她的唇上,来来回回扫了几遍,傅芸墨没有拒绝,反而觉得一阵酥麻,浑身都像被点了一把火一样。 末了,夜溪寒收起了手指,在傅芸墨抬眼之际,她的手伸向傅芸墨的额头,狠狠地弹了一下。 “哎哟!” 傅芸墨放开了夜溪寒的手,双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夜溪寒,扁了扁嘴,却不说什么。 “伤好了么?” 夜溪寒转移了话题,自动忽略了傅芸墨那个想被抛弃的小狗的眼神。 伤?傅芸墨捂住自己的胸口,道:“好了,曹前辈有给我药。” “嗯…” 夜溪寒应了一声,转头便要离开,傅芸墨张了张嘴,顿了顿,还是开了口。 “你要去哪里?” 看到夜溪寒的背影,她竟是不舍…舍不得又让女魔头离开… 傅芸墨也不禁有些苦恼…她如今,似是已经画地为牢了… “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说完,夜溪寒一个跳跃,上了一个大树,几个跳跃间,便没了踪影。 傅芸墨看着夜溪寒离开的背影,心中的不舍像是炸裂了一半在蔓延… 不对啊…咱俩应该还有过节不是么,她…的玉镯不是让我打碎了吗…怎么… 第六十章 等到傅芸墨回去的时候, 南昆仑已经在客栈里了, 而袁鸳则是刚刚和诸葛甜儿从外边回来, 许还是小孩子心性,两人一路上都笑呵呵的,朝气蓬勃。 “咋一个人喝酒?” 傅芸墨坐到南昆仑前面,兀自给自己倒了酒,然后一饮而尽,喝了酒, 希望今晚能好眠,想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诶,小墨姐,你是喜欢女魔头的吧?” 此话一出,本来喝到嘴里的酒, 噗的一下全喷在了南昆仑的脸上,而南昆仑闭上了眼, 默默地擦去了脸上的酒迹。 “你…你…说什么?” 傅芸墨憋得双颊通红, 本来能言善道的她舌头忽然就打结了, 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我都看到了。” 南昆仑把脸上的酒迹擦干净后, 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傅芸墨眸中的羞赧渐渐转为愤怒。 “你丫的跟踪我!” 傅芸墨说完,探手过去想要一掌把南昆仑的后脑勺拍坏,只是南昆仑的反应也很快,马上往后一缩, 躲了开去。 “我不是担心你嘛,才跟过去的。” 傅芸墨听罢,翻了个白眼,敢情这个人那时候在怪医家还偷听了自己和莫漓兮的对话! “而且又不只是我一个人八卦…” 傅芸墨又翻了个白眼,这下不就承认自己八卦了吗!南八卦!等等…还有人? “还有谁?” “怪医姑娘啊,她也在…想不到她也那么八卦。” 南昆仑笑了笑,想不到他也有跟怪医狼狈为奸的时候啊! 怪医?她怎么也有兴趣… “算了算了,这几壶酒你请了!” 傅芸墨摆了摆手,然后倒了酒,喝了下去。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小墨姐。” 南昆仑不依不饶,就是想要看看傅芸墨那略带羞赧却又要假装坦荡的模样。 “是,怎么滴?” 傅芸墨知道自己喜欢女魔头,否则不会冲入林子里找她,也不会急着跟她解释刚才的一切,只是… 她也很清楚明白,女魔头心里有太多的事儿,而她现在根本没有想要告诉自己的打算,而且她也摸不准女魔头的态度… “不怎么滴,你俩挺般配的。” 南昆仑忍住笑,脸都要憋红了,而傅芸墨伸手过去,南昆仑以为她要打自己的后脑勺,正要往后撤的时候,傅芸墨一指弹在南昆仑的额头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哎哟!” 南昆仑捂住自己的额头,委屈地看着傅芸墨道:“怎么还有这招!” “我怎么可能就只有一招!” 傅芸墨笑道,看着南昆仑吃痛的模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人似乎也很喜欢弹自己额头呢,确实很痛的… 第二天,听袁鸳说天缘派三人似是有急事先走了,而傅芸墨始终没有再见到莫漓兮一面,好好的道歉。 南昆仑的毒已经解了,而袁鸳打算跟着二人一起行走江湖,曹一师打算留在镇里,等待怪医原谅她,就在傅芸墨走之前,还是去见了一见怪医。 “怪医姑娘,曹前辈虽然生活习惯恶劣一点,但是真的是个不错的人来着。” 傅芸墨和南昆仑坐在凳子上看着怪医正在整理要晒的草药。 “嗯。” 怪医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句。 “那你们之后要好好相处啊!” 傅芸墨知道怪医其实没有恨曹一师,就是一直对当年娘亲没有被救活过来这件事耿耿于怀,如今曹一师说出了真相,她也就释怀了。 “嗯。” 怪医也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继续摆弄着她的草药。 “我和南昆仑今天要离开啦,日后要保重啊!” 傅芸墨说完,怪医停下了动作,沉默了半晌,道:“你们要走了?” 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宛如跟她眼前的一片黑暗一样,脸语气也都是没有温度的。 “嗯,我和小墨姐还有点事儿,需要跑一趟。” 南昆仑说完,怪医忽然转过身来,看向傅芸墨的方向,虽然双眸失了焦,但是傅芸墨却感觉她看尽了自己灵魂深处一般锐利。 “那你们保重。” 怪医只是说了一句,又转身去捣鼓她的草药,傅芸墨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裳,道:“好嘞,怪医姑娘,你也要保重啊,还有,那什么毒经就别练了,伤身子,有缘再会!” “对啊,怪医姑娘你要保重!” 傅芸墨和南昆仑正准备要离开,怪医却幽幽地说了一句话。 “我叫曹寒。” “啊?” 傅芸墨转过头,看向怪医那张苍白的脸,只是她并没有正眼看自己。 “我叫曹寒。” “哦哦,曹姑娘,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会的!” 傅芸墨摆了摆手,虽然知道怪医看不见,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 直到二人离开,怪医才看向傅芸墨离开的方向,那失焦的眼睛若有所思,最后只余一声轻叹。 南昆仑和傅芸墨正往客栈的方向走去,而南昆仑急着开口:“小墨姐,你记得上次女魔头问曹前辈的事儿吧?” “哪儿件?” 傅芸墨蹙了蹙眉头,女魔头好似问过好多事情… 南昆仑垂眸,轻声续道:“就是可控人心智,使其癫狂的蛊毒。” “哦,记得,怎么?” “小墨姐,当时我回到南家,发现他们很多处伤口都是鬼剑造成的,就好像疯了一样的自相残杀…我想,可能与这个蛊毒有关,不然我想不到为什么南家要自相残杀。”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陷入了沉思,然后道:“你怀疑南家灭门,跟那蛊毒也有关?” “嗯…当初听女魔头问的时候,还没有深思,可是我想着想着,感觉这事儿可能有关联。” “意思是,我们现在要往天机楼出发了?” 傅芸墨捂住额头…这不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吗? “嗯,我觉得得去天机楼一趟,但是…我们并没有可以跟天机楼交易的资本啊…” “交易什么的,谈着谈着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先去天机楼,再作打算。” 反正他们一穷二白,如果真的无法从天机楼问出什么来,大不了找女魔头,反正女魔头一定也会因为这件事找天机楼了。 “好,走吧!” 就这样两人带着袁鸳返回天机城,只是傅芸墨还是担心袁鸳,毕竟雪芯其实是真的关心她,这么迟没有回去,她怕是要担心坏了。 所以傅芸墨还是写了一封信让驿站寄了出去,告诉雪芯袁鸳就在他们身边,没有什么大碍,让她不必担心。 之后两人便带着袁鸳回到了天机城,走了快一个月,已经入冬了,而他们终于回到了天机城。 “四海楼我来啦!” 南昆仑一进城,兴奋非常,拿着自己的行囊就直奔四海楼,而傅芸墨和袁鸳就在后面,把他大孩子的一面看得清楚。 “南哥哥很重情义。” 在相处一段时间后,袁鸳也能大致摸清傅芸墨和南昆仑的为人了,只是这般兴高采烈的模样,袁鸳倒是第一次见。 “嗯,走吧,我带你去四海楼。” 因为袁鸳的身体还有些不适,所以并不能走得太快,等傅芸墨陪着她来到四海楼的时候,南昆仑已经在楼里接受着大家的欢迎了。 “你看,小墨姐来了!” 南昆仑指了指站在门口的,只见傅芸墨身披白色的裘衣,和一个脸色清秀柔美的少女并肩而战,画面是这寒冬里的一抹亮色。 众人看向傅芸墨,里头有李人精,有曾大壮,有从厨房里出来的石头哥等等,看到傅芸墨后,竟是有些移不开眼,不见几个月,感觉傅芸墨竟多了几分沉稳的美。 “我小墨姐回来啦!” 傅芸墨张开双臂,把小玉儿拥入怀中,客栈大厅内一片热闹,在吃饭喝酒的客人看了也被感染得多了几分笑意。 “我好想你啊!” “想死你们了!” “对啊对啊,都没给我们写封信。” “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每人一人一张嘴的,把傅芸墨弄得有些头昏脑涨,短暂叙旧之后,人群散去,继续干活,而傅芸墨和南昆仑走到李人精那,道:“李掌柜,这天机楼你知道吗?” 傅芸墨问完,只见李人精打算盘的手停了下来,问道:“你们要去那里干什么?” “有点事要到天机楼去查证一下。” 南昆仑说完,李人精挑了挑眉,指着窗外最高那栋楼阁,道:“那里就是天机楼,但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不过嘛…我觉得你们能进去。” “为什么?” 傅芸墨问道,而李人精看向傅芸墨,那眸子里的深意竟是让傅芸墨有点头皮发麻。 “天机不可泄露。” 傅芸墨听罢,眸色一凉,嘴角裂开一个笑容,道:“我明白了,走吧!南昆仑!” “啊?咋我没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走了!” 傅芸墨一手拉着南昆仑,一手拉着袁鸳,便往那个最高的楼阁走去。 “傅姐姐,怎么连我都没明白过来?” “乖袁鸳,这事儿不需要明白,去就行了。” 说完,二人也不再问,三人越过青龙街,来到了白虎街最高的那个楼阁,也是全天机城最高的楼阁前停下。 楼阁上并没有任何的牌匾,只有两个守在门口的人,穿着黑衣带着面具,神秘兮兮的,傅芸墨知道这里就是天机楼,也只有他们喜欢搞神秘… 哦,不对,夜月神教也喜欢搞神秘,总是戴着那骇人的修罗面具,不止神秘还吓人。 “请问…” 傅芸墨还没说完,守门的其中一人便道:“楼主已经等候多时,请进。” 那人让开了路,还顺手给他们开了门。 三人面面相觑,忽而有点惊诧…这还没说完就开门了? 三人进去了,而那个黑衣人也跟着进来,进门是一个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香炉,点着焚香,周围有很多雕刻,竟都是充满神话性故事的雕刻,像是女娲补天,大禹治水之类的,让整个大厅看起来更加的神秘莫测。 黑衣人带着三人上楼,二楼有很多书架子,也置放了很多书,而也有很多黑衣人在守候着。 黑衣人带着三人上了五层楼,只是这层并没有人,也没有书,只有一个房间。 黑衣人敲了敲门,道:“楼主,人带到了。” “进来。” 里面有一把男人的声音传来,黑衣人推开门,三人走了进去,这个房间很精致,有香炉,有书架,更是有草药味,而案前站立了一个男人,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傅芸墨和南昆仑不禁开了口。 “是你?!” “是你?!” 第六十一章 “是你?!” “是你?!” 傅芸墨和南昆仑看着那温润的公子转过身来的时候, 都不禁惊呼一声, 而那人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伸出手,道:“来,请坐。” 傅芸墨和南昆仑还是处于惊讶的状态,先前走的步伐也有点颤抖,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一样。 “小…小李掌柜?” 傅芸墨和南昆仑凑前去看,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而袁鸳看着两人的举动,不禁噗嗤地笑了出声,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嗯,先坐下。” 小李掌柜轻笑应了一声,让两人坐下,然后自己走到桌案的另一边坐下。 “初次见面, 小女子袁鸳见过天机楼主。” 袁鸳向小李掌柜打了招呼,小李掌柜笑着回应道:“袁姑娘好。” 待到所有人都坐下后, 傅芸墨率先开了口:“小李掌柜!你真没骗我们?你真是天机楼楼主?!” “对啊!太意外了吧!” 傅芸墨和南昆仑两人一人一句的, 让小李掌柜嘴角的笑意都变得有点尴尬起来。 “这江湖让你们意外的事儿多着呢。” 小李掌柜只是轻笑, 兀自给三人倒了茶, 瞬间整个房间茶香四溢。 “那…那上次救我的…” 傅芸墨忽然脑袋里闪过了那个神秘兮兮的天机楼弟子的画面,最后还叮嘱自己多吃一点的,莫非就是小李掌柜? “是我。” 小李掌柜也直认不讳,而傅芸墨忽然摸住了自己的钱袋道:“你…你,我现在可没有五百两银子啊!” 小李掌柜听完, 楞了一下,马上笑了,原来这丫头还惦记着上次自己说若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样貌,就要付她五百两银子这事儿。 “无妨,我不缺钱。”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和南昆仑面面相觑,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啊!她和南昆仑是无时无刻都缺钱啊! “所以小李掌柜,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傅芸墨抿了口茶问道,小李掌柜笑了笑点头。 “毕竟南家的事情,你们不是一直在追查么?”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和南昆仑本来躁动的心情马上收敛了起来,脸色凝重地看着小李掌柜。 “可是小李掌柜,我们没有跟你交易的资本。” 南昆仑很诚实地说了自己和傅芸墨的情况,小李掌柜温和地笑了笑,道:“也不一定是钱,你们行走江湖几个月,大概也有遇到不少趣闻轶事,不如说与我听听,来换一些情报?” 南昆仑想了想,跟傅芸墨对看了一眼,眸中的不怀好意看得清楚,傅芸墨马上一掌拍到南昆仑的后脑勺上,道:“你丫的别打什么坏主意!” 南昆仑这才收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转头看向小李掌柜,道:“那个…我们受到过月落山庄的袭击。” 南昆仑说完,小李掌柜的身形顿了顿,抬眼看着他,道:“继续说。” “他们埋伏我们,为了风云诀,小墨姐被他们打成了重伤,然后我们是用计逃脱的。” 小李掌柜刚想问什么,傅芸墨便道:“我膝撞了他的裆。” “咳咳嗯…” 小李掌柜本来在喝茶,被傅芸墨这么一说,不小心就呛着了。 “他觊觎我的美色,我就顺势让他靠近,趁机一膝盖撞上去,他就疼得没办法起身了。” 傅芸墨说得轻巧,天知道那时候的感觉是多么的让她几欲想吐。 “咳咳嗯…明白的。” 小李掌柜听后,蹙了蹙眉头,那得有多痛,不过这件事情,他的探子居然没有查探到? “那岳文君就是个老色鬼,你也没看见他对着小墨姐笑的样子,太猥琐了!” 南昆仑说完,想起仍然心中有气,抿了口茶冷静冷静自己。 “傅姐姐,你没事吧?” “我自然没事,就是被恶心了一下。” 何止一下,那老色鬼的脸凑上来的时候,她差点就吐他脸上了。 “这件事情还不错,我接受。” 小李掌柜说完,让三人稍等了一会儿,自己则是点点在纸上记上刚才南昆仑和傅芸墨所说的事情。 写完后,小李掌柜便开口:“问吧!” “小李掌柜,你对南家被灭门知道多少?” 南昆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好问小李掌柜他所掌握的情报有多少了。 “南家死于自家的剑招之下,跟当年夏家一样,被下了蛊。” 小李掌柜说完,南昆仑一脸豁然开朗,然后看向傅芸墨,那人也有默契地看向自己,果然跟自己猜想的一模一样。 “想必你们从曹一师那里得知南疆邪派的事吧?”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和南昆仑点了点头,小李掌柜便续道:“南疆邪派善于炼蛊,而且常以活人来试蛊,好多临近的村庄都被他们残害,而且他们单单用蛊,便能让江湖人闻风丧胆…” 小李掌柜紧蹙着眉头,这不是什么武林秘史,但是因为当年死了太多的人,现在知道的,其实真的不多了。 “后来江湖组织了武林大会,想要一举攻坚南疆邪派,当时的三大门派还不是三大门派,只是三个实力不错的门派罢了。参与这次行动的有三大门派,刀剑门,宁安寺,天平寺,月落山庄,玲珑山庄,铁剑门,天龙派等等一些小门派还有很多的绿林人士。” 小李掌柜说完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脸上的凝重之色,让人不敢打扰。 “南疆邪派是被消灭了,但是很多门派都有去无回,甚至其中的细节也无法探究了,中原武林可谓是元气大伤了,而当时的第一大门派刀剑门也就是在这次的行动中被灭门的,只留下一些势力羸弱的旁支。” 小李掌柜踱了几步,续道:“三大门派回来了,也靠着他们重振武林的旗鼓,月落山庄,玲珑山庄也回来了,但是却也元气大伤,其中安宁寺和天平寺也回来了,那时候算是武林两大派的他们,因此元气大伤,也不再问世事了。” 记载这往事的卷轴似乎也沾满了血泪,那次中原武林损失惨重,多个门派覆灭,甚至有些退隐,若不是三大门派的崛起,怕是现在中原武林依然一蹶不振。 小李掌柜长叹了一口,垂眸,似是对这个血腥的往事也不禁感到了对那时候去讨伐南疆邪派的英雄感到惋惜。 “南疆邪派真的死绝了么?” 傅芸墨问道,这种剧情,通常就是留下了一两个余孽,然后就计划着报复中原武林。 “真的死绝了…前任楼主和我都多次派人到南疆查探,几乎每年都会去一趟,可是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因此我认为是死绝了。”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便蹙了蹙眉头… 以天机楼的能力也没办法查出南疆邪派还有余孽,那么可能是真的没了… 那除了南疆邪派之外,还有谁会用蛊? “那小李掌柜,既然南疆邪派已经死绝,他们的蛊术却还流传,有没有可能是当年讨伐他们的人之中,有人偷学了这种秘术?” 傅芸墨问道,小李掌柜点了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我们不就是要一个个门派去查探?” 南昆仑一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若是一个不小心真起了冲突,他俩这武功不就送羊入虎口? “而且我很怀疑,那人对南家和夏家下手,是为了这两家的武功秘籍。” 小李掌柜说完,目光看向南昆仑,南昆仑马上一个激灵,道:“鬼剑?可是…鬼剑并没有失窃啊!” “那是因为他找不到…鬼剑秘籍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吧?” 小李掌柜这么一说,南昆仑想了想,立刻点了点头,道:“对,南家都被翻了个遍,唯独没有想到那鬼剑秘籍就在大厅的牌匾之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凶手大概没有想到这地方吧! “夏家有什么秘籍?” 傅芸墨关心起了夏家来,总觉得这跟女魔头有一点关联。 “嗯…这就不可以相告了。” 小李掌柜礼貌地笑了笑,傅芸墨也没有问下去,毕竟这也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范围了。 “敢问楼主,若是炼蛊之人,身上可有什么与常人不同之处?” 袁鸳开口问道,马上就问到了重点,傅芸墨和南昆仑马上看向她,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小神童,马上就把重点给捉住了。 “炼蛊之人常年与毒物为伴,双手应当会有不少伤痕才对。” “好,明白了。” 三人虚寒了几句,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傅芸墨却留了下来,道:“南昆仑,你带袁鸳去玩,我还有事儿要问小李掌柜。” 南昆仑一听,点了点头,带着袁鸳离开了,有时候两人关系虽好,但是彼此都容许彼此藏有一些秘密和空间,所以他俩的关系才能一直这么好。 等待南昆仑和袁鸳离开了,小李掌柜才开口。 “你想问什么?” 小李掌柜坐下来,给傅芸墨又倒了一杯茶。 “我想问关于夏家的事情。” 傅芸墨开门见山,小李掌柜似是有些错愕,不知道为什么傅芸墨会对夏家有兴趣,但是做生意的话,他倒是不会去问为什么。 “那你有什么情报跟我换?” 小李掌柜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吹着。 “是不是真的趣闻轶事都可以?” 傅芸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小李掌柜抬眼看着傅芸墨,点了点头。 “我和女魔头接过吻。” 小李掌柜含在嘴里的茶瞬间噎住… “舌吻那种…” “噗——” 茶水全喷了出来,傅芸墨无奈地看着小李掌柜,任由被喷了一脸的茶水滴滴滑落… 第六十二章 “抱…抱歉。” 小李掌柜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把桌边一个干净的巾帕拿起, 递了过去, 傅芸墨接过巾帕之后,把脸上的茶迹都擦干后,才道:“这…事儿,能交换么?” 小李掌柜甚至觉得自己有了幻听,然后整顿了一下思绪,道:“可…可以!” 小李掌柜马上把这事儿给写下来, 傅芸墨可不敢去看他怎么写的,天知道刚才她说出来的时候有多尴尬。 “咳咳嗯…” 写完之后,小李掌柜清了下喉咙,但是傅芸墨还是能看见小李掌柜脸上那可疑的红色。 小李掌柜该不会是百合控吧? “那么你想问夏家的什么?” 小李掌柜问道,傅芸墨思绪一转,叹了口气, 道:“其实我更想知道夜溪寒,就是女魔头的身世。” 小李掌柜点了点头, 表示明白, 只是他嘴角的笑意也让傅芸墨看得清楚。 丫的, 小李掌柜肯定是百合控! “夜溪寒, 本名叫夏溪寒,听闻夏家当家是在一条冰冷的溪边找到她的,便收养做养女,抚养她长大。而当时夏溪寒还是江湖人人称赞的大美人,其温婉大气, 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神女般的存在。” 温婉大气?嗯?傅芸墨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但是那时候的夏溪寒是不习武功的,不过她对武学的领悟极高,往往能开辟一些犀利的见解,这也造就了风雪七绝的出现,也只有她这种精辟的角度把握,才能让风雪七绝闻风丧胆。” 说实话,傅芸墨也只领教过一次风雪七绝,就是在阎王居的高崖上那次,那脱骨剑飞来,角度完全出乎意料,连南昆仑都没有反应过来,好在自己的武器及时化作了伞状,否则就凉了。 “后来夏家被灭门,当时夏溪寒到邻镇办货逃过了一劫,等她回到的时候,夏家人几乎都成了焦尸了,而那一晚开始,她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夜,一如她的世界一般,都是一片的黑色。” 小李掌柜顿了顿,续道:“夏家所练的是狂神诀,也是风云诀的残卷,心法中有很多的缺失,所以始终没有人敢把狂神诀练完,但是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功法,而我猜想那个凶手想要的也是夏家的狂神诀。” 傅芸墨听完,大致也明白了夜溪寒为什么这么执着要练这个狂神诀,也很执着想要得到风云诀,因为她要报仇,因为她身负一个家族的血… “女魔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夏家被灭门这件事吗?” 忽然,傅芸墨很想见到女魔头,想为她抚尽眉眼间所有的寂寥与孤单。 “很大可能,也是那时候开始,夜溪寒改变了姓氏,修习了狂神诀,自创了风雪七绝,创立了夜月神教,经年都在调查赵家,也就是手持风云诀家族的下落,还有就是夏家被灭门一事,只是他们的行事手段也太过‘干净利落’,狠厉之极,所以被成为魔教。” 小李掌柜说完,把手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抬眼看向傅芸墨眸中的担忧,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个…你知不知道女魔头认识的人中,名字有个麟字的?” 傅芸墨问完,小李掌柜便挑了挑眉,笑道:“自然知道。” 傅芸墨看着小李掌柜犹如奸商一般的笑容,眯眼道:“这也要其他情报交换?” “嗯哼~” 小李掌柜点了点头,傅芸墨啧了一声,不禁骂了小李掌柜一句奸商,那时候真是看走了眼,怎么会认为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老实不懂变通!他简直就是奸商界的翘楚! 傅芸墨很迫切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脑子转了转,脸红了红,道:“我…是我先亲的女魔头…舌吻!” 小李掌柜马上捂住自己的口鼻,也不知道是怕鼻血流下来,还是怕茶水喷出来。 “那时候她捉了我,我想要迷晕她然后离开,就…就含着丹药亲上去了!” 傅芸墨觉得整个脸都在烧,看都不敢看小李掌柜,只见他奋笔疾书地又把这件事给写了下来。 “行了,你说的那个麟,名唤夏麟,是夜溪寒的青梅竹马,也是夏家的少家主,两人本有婚约…只是,你也知道夏麟在夏家灭门中也死去了…” 傅芸墨听后,忽然就晃了神,心中仿佛压下了一块巨石,让她透不过气来。 “我明白了…” 傅芸墨起身,小李掌柜却马上道:“且慢。” “嗯?” 傅芸墨还有些失神,她看向小李掌柜,完全没了兴致。 “如今你俩的武功还不算高,若是现在去各个门派中查探,若真是遇上了真正的凶手,你们怕就送羊入虎口了,我建议你们闭关修炼一年,再继续查探这件事,这对你们大有裨益。”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垂眸沉思了半晌,道:“好,我们会考虑的。” “还有!” 傅芸墨刚踏前一步,小李掌柜又把人给留下了。 “夜教主昨日来见过我,想必现在还在天机城内,你可以找一找她。” 小李掌柜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傅芸墨脸色又是一红,道:“谢谢。” 然后就急着走了,脑中都是女魔头在天机城中的消息… 傅芸墨率先回到了四海楼,南昆仑果然带着袁鸳在四海楼吃饭,跟李人精打过招呼后,傅芸墨便跟着吃了起来,只是她胃口并不好,心里太多事,让她无法安下心来吃饭。 傅芸墨把小李掌柜的提议告诉了南昆仑,南昆仑也觉得值得考虑,毕竟现在他们的能力太弱,若是上门去查探,怕是就要送羊入虎口了。 看到前厅那么忙碌,南昆仑和傅芸墨想起了重操旧业这件事,马上给曾大壮他们帮忙给客官斟茶递水,恍惚间,傅芸墨觉得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光,那时候的烦恼就是想要穿回去,如今却多了好多的烦恼,还是以前好啊! “店小二!来壶酒!” “好嘞!” 傅芸墨马上给那人端了壶酒。 “店小二!再来壶茶!” “来嘞!” 傅芸墨便又跑了过去,在柜台的李人精看着南昆仑和傅芸墨忙碌的身影,他忽然就湿了眼眶… 哎,人老了,总喜欢怀念旧时光…想不到他也患上了这种毛病。 午时过后,客栈就没有那么忙碌了,傅芸墨靠在了李人精的柜台上,好奇问道:“诶掌柜的,张麻子呢?怎么不见人?” 这次回来,怎么不见她的老仇人,傅芸墨早就觉得奇怪了。 “赌气呗,被大家说了几句,就负气离开了,说要去闯荡江湖,一定要出人头地什么的,之后就没见过他人了。” 傅芸墨看了看左右没人,南昆仑陪袁鸳去玩了,她便问道:“以你们天机楼的能力,我就不信你没有去找过。” “啧,臭丫头。” 李人精白了傅芸墨一眼,道:“有找过,他去了那月落山庄,听说还混得不错。” “不是吧!竟是去找那群伪君子,没有被夜月神教杀了吧?” 现在夜月神教在杀月落山庄的人,傅芸墨也就是怕这张麻子也死在了夜月神教的刀下了。 “没有,他怕死着呢,一直在月落山庄,没有出来过。” 李人精说完,叹了口气,道:“他这么一下去,怕是没有回头路了,月落山庄有哪个是善茬,一步错步步错。” 李人精觉得有点惋惜,毕竟他也是跟他一同工作过好几年的伙计,但是他却也无法干涉他的决定。 “算了吧掌柜,人各有命,或许这也是他的命。” 傅芸墨说完,刚想要跟李人精要点酒喝,忽而想到了一件事,地字三号房…夜溪寒曾经入住过的房间,她抬头看去,那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 “掌柜的,地字三号房有人住么?” “让我查查…嗯…没有,你要?” 傅芸墨听罢,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道:“嗯,我要了。” “以前怕得要死,现在倒是喜欢上这房间来了?” 李人精打趣傅芸墨,傅芸墨啧了一声,道:“啥时候变成一个老八卦了?” 李人精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继续打着手中的算盘,而傅芸墨拿着李人精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了地字三号房的房间…还是一样的摆设,一样的房间… 可是那个人不在… 那时候她进来这房间都觉得腿软…没想到现在却… 傅芸墨苦笑,难道这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么?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傅芸墨把行囊放好,拿着自己的云中仙就出门找南昆仑了,而她私心也希望能够碰上夜溪寒。 傅芸墨在玄武街上找到了南昆仑和袁鸳,两人正在逛着买了点食物,一边吃一边逛,而傅芸墨加入后,三人变得更加热闹,只是傅芸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左顾右盼,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看见夜溪寒的身影。 后来,傅芸墨还去沈叔的茶铺里喝了茶,那是傅芸墨第一次遇见夜溪寒的地方,沈叔那时候还瑟瑟发抖地说女魔头的剑还在滴血,现在想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入夜后,傅芸墨,南昆仑和袁鸳三人回到了四海楼,跟伙伴们吃了一顿饭叙叙旧后,才各自回房,本来袁鸳是和傅芸墨一个房间的,但是傅芸墨正在练风云诀第二式最后的阶段,不能被打扰,所以袁鸳便自己开了一个房间住了进去。 傅芸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点亮了蜡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而有些失落,她叹了口气,推开了窗户,想要吹吹风,把身上的酒气和闷气都吹散,却不曾想,她推开窗户后,却看到了对面屋瓦之上坐了一个人,而那人正直直看着自己。 那人嘴角的笑意在冰冷的月色下逐渐温柔… 而傅芸墨忽而有种喜悦蔓延全身,眸间的雾气竟是逐渐深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傅芸墨看着那袭白衣, 忽而收回了眼神, 隐去眸中的水光, 转身回到了床榻边,可是她却没有把窗户关上,这似是个无声的邀请一般。 她从窗户而入,见那人背对着她站在床榻边,身体比自己的意识更快一步地做出了动作,她上前拥住了她。 “店小二…” 慵懒而低哑的嗓音传来, 仿佛水滴滴入自己的心湖之中,泛起一阵阵撩人的涟漪。 “女魔头,你就是这样喜欢从窗口进来的么?” 傅芸墨记得,女魔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窗口窜进她的房间,这个人似乎很喜欢从窗口进来。 “嗯…” 夜溪寒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把头搁在傅芸墨的肩膀上, 态度亲昵,仿佛带着满满的想念, 其实两人的关系也只差了一句话, 不过两人都不说, 这却成了两人之间朦胧的情愫, 美却易碎。 “你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抱我?” 傅芸墨的声音也多了平日里没有的温柔,只是她也不曾发觉,自己脸已经红成了一片。 “你不是找了我一天么?” 夜溪寒轻笑,气息打在傅芸墨的脖子上, 让傅芸墨觉得有几分酥麻几分痒,随即缩了缩脖子。 “谁得空去找你。” 傅芸墨不承认,不承认走在大街上她依然左顾右盼,想要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会不会出现。 “我都看见了。” 夜溪寒放开了傅芸墨,傅芸墨转过身来,在昏黄的烛火照耀下,两人皆能看见彼此脸上的点点红晕。 “那怕是你看错了。” 傅芸墨啧了一声,她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想念夜溪寒,但是心里却又是那么诚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她都差点哭出来了。 傅芸墨不再看夜溪寒,直径走到桌边坐下,然后倒了杯茶,而夜溪寒也跟着坐下,翻开茶杯,让傅芸墨也给自己倒茶,她似乎没有要立即离开的打算。 两人没有说话,抿了口茶之后,傅芸墨深吸了一口气,道:“女魔头,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 傅芸墨想要说清楚,那种几欲捅破的纱窗始终没有捅破,这让她心中难受。 “你在我心里很特别…我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夜溪寒也直认不讳,傅芸墨的确很特别,从第一眼开始便觉得她很特别,后来在每次的追逐中,夜溪寒知道这个人跟自己遇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不同于,她能轻易地影响自己的决定,也能轻易的影响自己的心情。 傅芸墨笑了,她满意这个答案,可是她心中却还有一个疑问,到了嘴边,却又失了勇气。 “但是…店小二…” 夜溪寒的眸子垂下,隐去眸中的情绪,却显得她如今的神情更加的寂寥。 “但是你要报仇对么?” 傅芸墨抬眼看向夜溪寒,逼迫女魔头也看着自己,只是当女魔头的眼神对上自己的时候,傅芸墨却承受不了那目光之中太多的无奈。 “你知道了?” 夜溪寒从未打算要告诉傅芸墨,这种事情,只有她自己能够做,她不希望给任何人知道,自己心底这道极深的伤痕。 傅芸墨的手覆到夜溪寒的手背上,这才发现彼此的手都那么凉,不是因为冬日里的天气,而是从心冷出来的温度。 “女魔头,我喜欢你…” 傅芸墨紧握着夜溪寒的手,似是着急着想要把心意都传递给她一样。 夜溪寒安静地看着傅芸墨,那眸中的色彩,成了这夜里最美丽的眼色,只是傅芸墨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脸色骤变。 “可是,你心里还有夏家,甚至你也放不下夏麟对么?” 夏麟…这两个字仿佛是一个诅咒,直直缠绕着夜溪寒的心,宛如每一个梦回之中,她都能看到那个大男孩的笑容,对自己的百般宠溺… 他说,想要娶自己为妻,让自己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他食言了。 夜溪寒抽回了手,仿佛傅芸墨的手在此刻都是带刺的,刺得自己的手心生疼。 “我该走了。” 夜溪寒有些失措,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傅芸墨,而傅芸墨却笑了,在烛光之下,一滴泪慢慢滑下… 她知道的,自她知道夏麟的存在,她便知道了,她始终是斗不过一个死人的… “女魔头,这就是你的选择对么?” 夜溪寒顿住了脚步,甚至不敢转身去看傅芸墨,不敢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更不想她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模样。 没有回答…也仿佛进入了永恒的寂静一般。 “女魔头,谢谢你。” 多少的话,最后,却只化作了三个字‘谢谢你’,夜溪寒此刻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在后来,她才知道,这是傅芸墨给她最温柔也最残忍的告别。 夜溪寒最终还是离开了,只余窗外吹来的徐徐冰冷的风… 傅芸墨看着那还热着的茶水,随即起身走到窗户旁,看着那黑暗的天空…竟是在此刻飘下了点点白色的雪花… 下雪了…这个冬天的初雪,竟是落在这个晚上… 傅芸墨终于明白了,有些人拿得起,却不得不放下,许是时机不对,许是缘分不到…终究是错过了…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痛觉。 “夜溪寒…我会忘了你的吧?” 傅芸墨说完,热泪又再次流了下来,瞬间变冷… 窗户关上,一如她曾经为那人打开过的心房。 翌日,傅芸墨告诉南昆仑,自己选择闭关一年,而南昆仑也是这么决定的,一直跟着他们的袁鸳觉得也是时候提升自己,便想要跟着两人一起闭关。 三人决定好后,便去找了小李掌柜。 “你们决定好了?” 小李掌柜给三人倒茶,抬眼间,却能看见傅芸墨神色的黯然,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嗯,决定好了,不过我们需要一个地方,我知道你肯定有。” 傅芸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只是在她疲惫的面容之下,这显得多少有些牵强。 “有,而且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也可以帮你们。” 小李掌柜摊了摊手,叹了口气,仿佛做了亏本生意一样,但是傅芸墨和南昆仑都知道,小李掌柜是重情义的人,他实则也不会在意亏这么一点的。 “还有,小李掌柜,可以的话,答应我一件事。” 傅芸墨开口,小李掌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傅芸墨便继续说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的行踪,任何人。” 傅芸墨把‘任何人’说得重,小李掌柜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傅芸墨指的是谁,也点头应了下来。 “所以那地方是哪里啊?” 南昆仑有些期待这一年的闭关日子了,他也希望能够在一年里攒够足够的力量。 “天机楼的地下室。” 小李掌柜说完,抿了口茶,道:“那本是我平日里闭关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大厅,有好几间石室,自然也有茅厕,我会让人按时送饭,清理茅厕,当然你们有其他要求可以摇了摇那里设置的铃铛,会有人下来的。”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和南昆仑不可置信地互相看了一眼,道:“真那么好服务?” 傅芸墨虽然以为小李掌柜只是提供一个地方,没想到还提供这些服务。 “嗯哼~” 小李掌柜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南昆仑随即问道:“啧,你就直说吧小李掌柜,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商人始终是商人,本质是不会变的,但是小李掌柜显然在帮忙自己和傅芸墨的路上,步步退让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年后去拜访各个门派时,给我捎点有用的情报即可。” 小李掌柜继续喝茶,一脸不以为然,而傅芸墨蹙了蹙眉头,道:“若是没有情报呢?” “那也无妨,我天机楼养三个人一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财大气粗啊!傅芸墨和南昆仑都不禁翻了个白眼… 后来,三人在天机楼门人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房间,打开机关后,出现了一条长长往下的楼梯,三人便来到了地下室了,只是未曾想,这地下室还是挺通风的,灯火通明,若不是不见天日,怕也是个很舒适的住处。 “这里怎么如此通风?” 袁鸳也觉得神奇,莫不是有什么通风口? “楼主曾经请玲珑庄主设计过,这地下室有一百零八处隐秘的通风口,所以三位请放心居住。” 那门人叮嘱了几句,然后示意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铃铛,只要拉一拉,就有人下来招待,之后那人便离开了。 三人各选了一个房间,整理自己的行囊,傅芸墨整理好后,躺在了床上,叹了口气。 “夜溪寒…这一年,我会忘了你的,你也会忘了我的吧!” 闭上眼,下意识地想要隐去眸中那连自己的不忍拆穿的谎言。 夜溪寒在郊外待了一天,白天才回到了天机城。她彻夜未眠,她害怕,害怕又看见那人俊秀的脸庞… 麟大哥… 从小就与夏麟住在一起,也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当时她也以为夏麟会是她下半辈子的归属… 可惜遭逢巨变…再后来她遇见了傅芸墨,一个有趣的女人… 她给了自己很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亲吻,第一次为一个人吃醋,第一次为一个人焦躁不安,第一次为一个人高兴,第一次为一个人担心… 太多的第一次,她已经数不过来了… 麟大哥… 我该怎么做? 夜溪寒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四海楼前,她提起了一口气进去了。 “掌柜的,地字三号房的人在房内么?” 李人精抬眼,自然认得她是夜月神教的教主夜溪寒,随即也明白她来找谁。 “她今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去哪里?” 夜溪寒忽然有些不安,急切得捉起了李人精的衣领。 “不知道,她已经退房了,恐怕好一阵子都不会回来了。” 夜溪寒放开了李人精,心中的不安不断累积… 她冲出了大街,左右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妄想想要找到傅芸墨的身影,却始终找不到… 傅芸墨…店小二…你去了哪里…? 第六十四章 夜溪寒第二次踏入天机楼, 第一次是为了夏家, 而第二次, 仅仅是为了一个人。 “不知道夜教主有什么赐教?” 小李掌柜此时已经戴上了面具,可是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悠闲,与夜溪寒的急促似是有了强烈的对比。 “你天机楼若要找人,肯定能找到的,对不?” 夜溪寒急切道,而小李掌柜双手负在伸手, 似是知道夜溪寒要找谁,随即道:“若论找人,你们夜月神教也绝不差。” 只是这次夜溪寒想要找的人,怕是连夜月神教都没有办法了,因为他们就在天机楼的地下室里。 “告诉我,傅芸墨到底在哪里?” 夜溪寒直接问道, 只是小李掌柜却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天下还有天机楼不知道的事情?” 夜溪寒急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傅芸墨在哪里, 心中的不安就似是傅芸墨已经离她而去一样。 “天下之事何其多, 天机楼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小李掌柜一手拿起茶杯, 抿了一口, 神态依旧悠闲,面具之下,却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你开个价,只要你找到傅芸墨的下落。” 夜溪寒开口说道,小李掌柜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这该是一个很好的交易的。 “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无奈,即使是一个很好的交易,他也必须放弃了。 “为什么?” 夜溪寒问道,而小李掌柜只是叹了口气,道:“天机不可泄露,夜教主请回。” 夜溪寒本想再求,可是小李掌柜已经背过身去,夜溪寒知道这交易是谈不成了,便离开了天机楼,只是看着这一场初雪,心中的冷意却是让她更感寒冷。 小李掌柜坐在案前,细细看着书上的内容,此时,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他就是当时主持武林大会的老者曾老。 “楼主,为何不一开始就让那两人到这里来闭关修炼,那江湖就会少很多腥风血雨了。” 曾老给小李掌柜沏茶,只见他沏茶的功夫十分精细,是个懂茶的人。 “曾老,人心难测,我也摸不准他们的心性如何,若是一开始就帮助他们,怕是风险更大。” 小李掌柜说完,忽而轻笑了一下,道:“这样也好,这段日子让我们看清他们的心性,也让他们经历这江湖残酷的洗礼,时机或许刚刚好。” “楼主说得是。” 曾老点头附议,很多时候,小李掌柜比他们这些老人家,更看得透彻。 “楼主坚信他们会是稳定江湖的人么?” 曾老问道,而小李掌柜把手中的书放了下来,端起一个茶杯,端到鼻前。 “武神赵天临所著风云诀,有言风云诀出,武林归主,我想这冥冥中是有安排的,我们至今无法找出武林中那股黑暗势力,灭南家夏家两门,甚至控制了不少江湖散人为他们做事…若是他们把风云诀练成,想必江湖又是另一番造化了。” 小李掌柜所掌天机楼,虽说其中有买卖关系,但是更高的宗旨,其实是为了江湖的平静,如今江湖有一个势力在骚动,而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很致命的。 “一年,楼主认为他们一年能够练完风云诀?” 自武神赵天临之后,再无练成风云决之人,因为风云决练至越高层次,其心诀便是越发隐晦难明,若是胡乱练起来,怕是要走火入魔而亡。 “一年是不行的,但是他们身边不是有小神童袁鸳么?这或许是一个契机,就算练不完,我想,他们也能突破赵家后人无法达到的高度。” 小李掌柜说完,抿了口茶,茶香四溢,齿颊留香… “但愿如此。” 另一方面,傅芸墨制定了修炼时间表,毕竟现在也不赶路了,修炼的时间表也排得满满的,她下定决心绝对不要浪费这一年的光阴,而且她还得弄死月落山庄这群伪君子。 “所以我们就按照我制定的修炼时间表来练功。” 傅芸墨指着桌上的图纸,那是自己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制定的时间表。 “哇…这很紧凑。” 南昆仑仔细看了看时间表,发现练功时间紧凑得很,不过傅芸墨在每一阶段的练完功后,都会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倒还算好。 “还有这里…” 傅芸墨指了指早上的一个练功环节。 “教袁鸳练风云诀。” 南昆仑把字念了出来,袁鸳一听,脸色一变,道:“这不可,风云诀是你两人之物,我又怎么能学。” “哎,袁妹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这段日子给我们那么多帮助,况且在这地下室闲着也是闲着,多一个人学风云诀也是好的,如果咱俩有什么不测,至少还有个人懂得使风云诀对不?” 南昆仑拍了拍袁鸳的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岂料那人却白了南昆仑一眼。 “不可以说什么不测的,你俩一定都可以好好的。” 袁鸳转过身去,不看南昆仑,而南昆仑则是和傅芸墨相视苦笑,身在这江湖中,哪有不挨刀的,只是他们也没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嗯,就是,说什么不测,咱们都会好好的。” 傅芸墨顺着袁鸳的话说下去,顺手还打了南昆仑后脑勺一巴掌。 “所以袁妹子,学一学吧,日后出了江湖,也有一技傍身。” 南昆仑笑着道,袁鸳最终点了点头,接下来三人就开始了闭关修炼的日子,也是这段时间,他们过得最舒服最平静的日子了。 一个月了,完全没有傅芸墨和南昆仑的消息,就连那个跟他们在一起的小姑娘,也不见踪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夜溪寒却没有放弃,她认为那三人肯定是躲起来了,总有一天她能把人给找到的。 “客官,你的酒来了。” 深夜的客栈总是冷冷清清的,而夜溪寒就是喜欢这样的冷清,可以一个人喝醉,可以一个人发呆,也可以一个人安静的思念她… 夜溪寒打开酒瓶的封口,直接喝了起来,姿态豪迈,而在角落坐着的一个大汉,看到夜溪寒姿色如此出色,也有了一丝歹心,他拿着自己的酒,来到了夜溪寒的桌前,只是还未开口说什么,夜溪寒便开了口。 “你敢坐下,你下一口喝的便不是酒,是孟婆汤。” 夜溪寒正眼没看那个男人,那男人正想发作,一把悦耳的声音却传来了。 “这位壮士,给我天缘派一个面子,且莫要扰了这位姑娘。” 夜溪寒听着声音,转头看向门口,莫漓兮身着一身紫衣,脸罩面纱,款款而来。 那男人见是天缘派,心底也有些敬畏,便马上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莫漓兮在夜溪寒身前做了下来,让本来还在瑟瑟发抖的掌柜给自己沏一壶茶来。 “我好似没有让你坐下?” 夜溪寒抬眼看向莫漓兮,那人本来温柔的眸子,却是多了几分冷意,让她不禁笑了笑,果然这人称莫仙子的人,实则脾气不好得很。 “听说,你的人一直在找芸墨。” 此话一出,夜溪寒只把‘芸墨’二字听得真切,随即目光如利刃,直直看向莫漓兮,宛如两人目光的交集中,已经能看得到刀光剑影。 “谁准你叫得如此亲密的?” 夜溪寒握住酒瓶的力道紧了紧,却见莫漓兮只是笑了笑,道:“这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人间蒸发?” 这件事跟夜溪寒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她想着,直接来问夜溪寒,是最快捷的方法。 夜溪寒没有回答她,只是想到了那个晚上,傅芸墨问她,这是不是自己的选择的时候,她十分后悔没有立即做出反应… 如今… 夜溪寒抬颚,饮下手中的烈酒,酒迹顺着下巴流下,湿了她的衣襟。 “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到夜溪寒这副模样,莫漓兮手中玄剑已经握紧,仿佛夜溪寒在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剑就要出鞘了。 “莫掌门,你对她如此上心作甚?你不是快要成亲了么?多关心你的未来夫婿吧!”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莫漓兮的痛处,正当她要拔剑的时候,一袭红衣悄然落座,然后按住了她的手。 “哎呀!两位都在啊,来来来,喝酒,掌柜的,给我来一壶酒!” 秋红衣给掌柜招了招手,而夜溪寒和莫漓兮同时看向秋红衣,眼中解释疑惑。 “你怎么会在这儿?” 莫漓兮问道,而秋红衣则是耸了耸肩,道:“这地方又不是只有你俩能来。” 夜溪寒只是看了秋红衣和莫漓兮一眼,随即提起自己的酒瓶,就要起身,她只是想要自己安静地待着,不想别人打扰。 “慢着,若是你待她不好,那就放过她!” 莫漓兮说完,夜溪寒顿住了脚步,回头,那眸光复杂至极。 “我不会放过她的,一辈子。” 夜溪寒笑了笑,走到门口的时候,幽幽开口:“红衣妖女,你这样做,有意思么?” 语气中满是嘲笑,秋红衣的眸光忽而黯淡下来,莫漓兮没有明白夜溪寒话中的意思,秋红衣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这世界上没意思的事儿多了去了,不多我这一件。” “呵…” 痴人… 第六十五章 夜溪寒走了, 莫漓兮本来想追上去, 却被秋红衣拉住了。 “莫漓兮, 你还看不清楚么?” 秋红衣拉住莫漓兮的手,她挣脱不得,只好顿下来,转头看向秋红衣。 “那店小二喜欢的人不是你,是夜溪寒。” 就在那个湖边,傅芸墨弃莫漓兮而去, 奔向夜溪寒的时候,秋红衣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知道。” 莫漓兮只是平静地回应了一句,而她看见秋红衣抬眼间的诧异,就像是在问,你什么都知道,却为什么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但是我放不下。” 莫漓兮说完, 秋红衣愣在了原地,双手失了力, 看着莫漓兮抽开了手, 然后走出了客栈。 秋红衣眼中有泪, 忽而露出一个突兀的笑容, 摇了摇头。 原来…莫漓兮你跟我一样,都是一个傻子… 秋红衣把账结了之后,拿起一壶酒,便离开了客栈,她没有继续追逐莫漓兮, 因为她忽而感到累了。 这些年,她真的感到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了。 莫漓兮没有追上夜溪寒,在寒冬的夜里,她无力地坐倒在大街旁,迎着徐徐冷风,脸上的表情却只徒留一片哀愁。 另一厢 傅芸墨在跟南昆仑对完招后,累得瘫坐在地上,而南昆仑也靠在墙上累得气喘吁吁。 “喝点茶吧!” 袁鸳给两人倒了茶,只是两人却累得起不来,出了一身的汗,觉得浑身黏腻得很。 “总觉得刚才的鬼剑第九式无剑诀怎么都使不出威力来。” 南昆仑丧气地说道,练外功容易,但是要识其意得其形却很难,尤其是鬼剑这种需要悟性高的,更是难以摸透。 傅芸墨强撑着身体,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道:“我之前看过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叫无剑胜有剑。” 傅芸墨缓过一口气来,然后喝了口茶,道:“大约就是剑在心中,草木沙石皆可成兵。” 南昆仑听罢,也走了过来,坐到椅子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傅芸墨,道:“这么深奥?” “嗯,能练到这种境界的人,悟性都很高。” 傅芸墨说完,南昆仑继续问道:“那内力需不需要很高?” 傅芸墨听罢,想了想,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似乎内力也不高,而且那时候还受了内伤… “好像…嗯…不需要吧!” “这么神奇?” 南昆仑和傅芸墨讨论着鬼剑的内容,而袁鸳倒是把他们刚才的一招一式看得清楚,随即道:“我想所谓的无剑胜有剑就是不拘泥招式,想要使什么就使什么。” 袁鸳说完,傅芸墨拍了拍桌子,道:“对,就好像鬼剑前八式单独使出来都有破绽漏洞,但是一旦混在一起用,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却互补了,敌人根本也琢磨不到我们的出招方式,只要在意临场的发挥,见招拆招即可,可能这就是无剑的奥妙!” 南昆仑一听,马上笑道:“对啊!就这么办!” 话虽如此,但是要摒弃框框架架还是需要时间,不过在这一方面,傅芸墨倒是做得比南昆仑好,她本就没有武学框架束缚,这鬼剑是越使越顺手,但是傅芸墨内力不如南昆仑,所以二人在对招的时候便是更有千秋。 在内功方面,傅芸墨已经突破了第二式,如今已经在修炼第三式潮起潮落了,而南昆仑则是已经到了第三式的后期了,只会这第四式却有难度了,名为气吞天下,是要融合前三式的精要修炼。 不过好在又袁鸳的指点,傅芸墨和南昆仑掌握了前三式的精要,第四式修炼起来,也是畅顺无阻,而三人在天机楼的地下室了已经过了四个月了。 傅芸墨在修炼第四式气吞天下的后期,而南昆仑则是在修炼第五式天人归一的前期。 “小墨姐,你进步好快啊!” 南昆仑吃着饭,三人会在午时天机楼的人来的时候,聚在一起吃饭,然后就会聊天,放松一下自己。 “那是,我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傅芸墨自吹自擂地说了后,复又说道:“不过说实话,是刚好这鬼剑适合我,本来就是零认知,所以练起来才没有那么多框架束缚。” 虽然傅芸墨的悟性是高,但是比起南昆仑那始终是差了些,胜不过就胜在这套鬼剑,刚好需要一个没有武学认知框架的人罢了。 “傅姐姐和南哥哥的悟性都很高,所以才会练得这么顺利。” 袁鸳笑道,托他们的福,自己如今也习得了风云诀,甚至已经突破到了第二式了。 不过要是说起悟性,那当属小神童袁鸳了,但是因为袁鸳对武学修炼本就不太敢兴趣,而且体质也比较差,所以进度也会比较慢。 “你也不差,来来来吃饭。” 南昆仑说完,便吃了起来,三人聊起了练功时的一些趣事儿,日子倒是过得特别平静。 “说起来…小墨姐,你一声不吭地就闭关了,你就不怕女魔头和莫掌门找你么?” 傅芸墨忽然被这句话噎住,咳了出来,脸都红了,指着南昆仑,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南昆仑却乐笑了,袁鸳跟在两人身边久了,偶尔听南昆仑说几句,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端倪,此时也不禁笑了出来。 “臭小子!咳咳咳咳!” 傅芸墨作状就要打南昆仑,可是南昆仑灵活地闪了过去。 “不过说实话,你就突然消失,一句话没说,真的不怕女魔头和莫掌门担心么?” 南昆仑正色问道,等到傅芸墨缓过气来的时候,瞥了他一眼,道:“我何德何能让两大高手担心,你瞎担心这些做什么?” 傅芸墨白了南昆仑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饭,三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了,南昆仑也不忌讳什么,续道:“可是她俩是真的关心你啊。” “只是她们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儿,我嘛也没你想象中的重要。” 南昆仑听罢,耸了耸肩,也没说下去,继续说些有的没的,傅芸墨也一一附和着,一顿饭在嬉闹声中结束了。 因为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三人回到了房间休息,而傅芸墨则是伏在桌上,郁闷地想着… 女魔头…真的会想我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而且黑色的发都已经长到脖子了,是时候把金发减去了,就这么想着,傅芸墨就手起刀落地把金色的发剪了去,头发瞬间短到了脖子处。 “呼!这样清爽多了。” 傅芸墨是这么想的…可是那两人却不是。 “小墨姐!你是怎么了!怎么…!” 南昆仑看着傅芸墨的短发‘怎么’了半天却说不出半句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真的好吗?” 袁鸳也不禁问道。 “对啊!你这样!…虽然也很好看啦,但是…!” “都给我闭嘴!练功!” 就剪个头发,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后来,看惯了傅芸墨的各种出格之作,南昆仑和袁鸳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两个月后,三人待在地下室已经有半年之久了,而傅芸墨突破到了第五式天人归一前期,而南昆仑则是到了后期了。 而此时的傅芸墨,头发已经长及肩膀了,一头墨色的及肩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十分清爽干净。 “这六式我研究了几天,还是没研究好,你们来看看。” 南昆仑让两人过来帮忙看看,而第六式镜花水月的形容非常简练,就只有两句话。 “梦里梦外一场空,镜花水月终成梦…这什么鬼?” 傅芸墨把那两句话念出来后,觉得这像是一句诗词,而不是武功口诀。 “梦里梦外一场空…镜花水月终成梦…” 袁鸳又读了一遍,她一手支着下颚,却始终参不透这其中的玄机。 “为什么说一场空,然后又说镜花水月终成梦…?” 南昆仑始终想不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而傅芸墨则是一手支着脑袋,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忽而道:“我想这武功口诀只有一句,而不是两句。” “什么意思?” 南昆仑问道。 “镜花水月终成梦,是练成镜花水月的意思,而梦里梦外一场空是唯一一句口诀…” 傅芸墨顿了顿,道:“有没有可能…是说我们练的前五式都是空的?” 袁鸳一听,马上道:“我记得第五式天人归一中,有一个阶段是让内力化无再聚,达到内力随意而动的境界…” “意思是,镜花水月是把内力化无,不再聚起来?” 南昆仑问道,而傅芸墨蹙了蹙眉,说道:“内力化无后不聚起来很可能会造成散功效果的,到时候很可能就聚不起来了…” “这镜花水月很危险,我想把内力化无是对的,但是却不能不聚起来…” 袁鸳说完后,沉默了半晌,忽然灵机一动,道:“梦里是修炼内功时,梦外是没有修炼内功时,一场空意思是把内力化无,就是任何时候都处于一个散功状态能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 南昆仑和傅芸墨异口同声问道。 “散功非散功,而是把自身的内力融合周围的天然能量,比如水,比如风,只要习惯了这种状态,再运起内力的时候,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可以随自己意念而动了,我想这就是镜花水月。” 袁鸳说完,傅芸墨和南昆仑面面相觑… 这简直太神奇了… 第六十六章 “楼主, 听说, 南公子已经在修炼第六式了, 而且看起来进展不错。” 曾老给小李掌柜沏茶,房间内,茶香四溢,而小李掌柜看着手中的纸怔怔入神。 “他们果然能够突破到这个境界,第六式一直都是赵家人的瓶颈。” 小李掌柜看完纸上的内容,然后把纸折叠上, 动作极为轻柔,一如他的性子,总是不温不火,不急不缓。 “希望他们出关后,能够找到那股黑暗势力,还江湖一片平静。” 曾老说完, 给小李掌柜满上了一杯茶,小李掌柜顺手端起茶杯, 放到了鼻间闻了闻。 “以后平不平静还是未知数, 我只知道如今江湖怕是要不平静了。” 小李掌柜说完, 曾老平静地笑了笑, 道:“敢问楼主,江湖又要起什么风浪了?” “据情报指出,莫漓兮似是要私下跟楚鸿飞见面。” 此话一出,曾老眉头一蹙,道:“莫非跟他们的婚事有关?” “在几次的情报中得知, 他俩大概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这次见面,怕是又要演一出好戏了。” 小李掌柜叹了口气,抿了口茶,他不禁要赞叹,曾老沏的茶真是他喝过最好喝的。 “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曾老说完,跪坐在案前为小李掌柜整理案上的书。 “说起来,他们闭关已经有七个月了,七个月能够练到第六式,当真是惊人。” 小李掌柜说完,曾老随即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也亏得傅姑娘制定了很规律的修炼计划,南公子对武功的解析,还有袁姑娘的指点,这才能这般快。” “嗯…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如你所说,我们且静观其变吧!” 傍晚,天缘派山下的茶寮,静无人烟,能在这个时辰来的,只有那些赶路的人。 但是今天茶寮却出奇地出现了一个大人物,那就是天缘派的掌门,莫漓兮,而她似乎在等一个人。 “大叔,这个给您。” 莫漓兮给了茶寮老板一锭银子,然后续道:“劳烦您别让其他人打扰我。” 说完,那老板弯了弯腰,道:“莫仙子多礼了。” 茶寮老板给莫漓兮沏了一壶茶,准备了几个热的包子,给莫漓兮留了一盏灯火,便打烊了。 莫约半盏茶时间,莫漓兮等的人来了,那人便是神刃派的少主,楚鸿飞。 “莫…漓兮,你这么急想要见我,是为了什么?” 楚鸿飞依旧是风度翩翩,他长得本来就温润如玉,极有书卷味,而且性子也温吞,正是如此,莫漓兮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会把伤害减到最低。 “楚大哥,你喜欢我么?” 莫漓兮的语气也是温和的,两人性子若是凑到一块儿,倒也是挺配,可偏偏,莫漓兮心中,是那个总爱闹腾,有时候说话不着边际,却隐隐透着睿智的人。 “自然喜…喜欢的。” 这么直接的问题,饶是七尺男儿的楚鸿飞也红了脸,只能急急喝了两杯茶,缓和自己的紧张情绪。 “楚大哥,两个人要互相喜欢,才能共结连理,这话你同意么?” 莫漓兮嘴角带着一丝丝笑意,但是那笑意却透着忧伤,在昏黄的烛火下,似是带了几分迷离的感觉。 “嗯,同意的。” 楚鸿飞连连点头,似是还没在刚才的问题中回过神来。 “那么楚大哥…我…不能和你成亲。” 此话一出,本来还带着羞赧微笑的少年忽而僵住了笑容,他抬眸看着莫漓兮,却从她的眸中看出了坚决。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手中的茶也凉了,楚鸿飞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良久,莫漓兮正想要说‘对不起’的时候,楚鸿飞却率先反应过来了。 “你不喜欢我,对么?” “是。” 莫漓兮也直认不讳,她喜欢的人,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叫傅芸墨的女人,即便她不想承认,即便她想要把那人当做朋友一样对待,却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更靠近的心情,怎么也无法掩饰。 “我知道当初不该答应你们的提亲的,但是…对不起楚大哥,这几个月我想得很清楚,我觉得我不能辜负你,也不能辜负我自己。” 莫漓兮把话说得很清楚,只是楚鸿飞的耳朵在嗡嗡作响,心乱做了一团,他喝下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似是有什么在崩塌,鼻头竟是酸了一片。 “我想着,若是由你来退婚,那么江湖的目光将会落在我们天缘派身上,我不想再给楚大哥你惹麻烦。” 莫漓兮说完,只见楚鸿飞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嗯…我明白的。” 楚鸿飞说完,尾音居然有几分颤抖,抬眼之际,那深邃的黑眸已然有几分水光。 “这件事应当我俩一起承担,怎能让你天缘派全部…” 楚鸿飞还未说完,莫漓兮便开口道:“此事皆是漓兮一人之错,我愿一力承受所有的流言蜚语,所以楚大哥,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对我该残忍一些的。” 这样,我的心才会好受一些… 楚鸿飞忽而笑了,点了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楚鸿飞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正要离开,夜里有些凉,凉透了心。 “楚大哥,若是楚掌门那里…需要我亲自出面的话,尽管告诉我。” 莫漓兮跟着站起来,把剩下的话说完。 “无碍,我能处理,若是天缘派需要帮忙,你也尽管开口。” 楚鸿飞说完,马上转身,只留给莫漓兮一个背影,可是眼眶那滴男儿泪,却怎么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楚大哥…对不起…” 莫漓兮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不忍看见这个男人那么萧索的背影… “不必…不要说对不起。” 楚鸿飞停顿了一下,只留给莫漓兮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而莫漓兮则是瞬间愣了神,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在感情里面,从来都不需要对不起… 暗处,那一袭红衣低头笑了起来,只是动静极小,饶是五大高手之一的莫漓兮也没有发现。 她昂头,眼角流出一滴泪,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没有消逝… 莫漓兮…你终于为自己活了一回,尽管我知道是那个人影响了你,但是你终究是为了自己,做出了一个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莫漓兮…我依旧会默默守护你的… 三日后,神刃派楚鸿飞提出了退婚,理由是两人并没有心意相通,江湖一时间皆是哗然,纷纷开始猜测退婚的别的理由。 有言说莫漓兮和别的男人有染,也有言说莫漓兮已非清白之身等等夸张的谣言,但是莫漓兮从来没有做出回应,只是让这些谣言传遍了江湖。 莫漓兮跪在祖宗堂前,闭着眼忏悔着。 “掌门,你大可不必如此。” 文若娴看着莫漓兮已经跪在这里三天三夜了,因为被退婚一事,天缘派的声望一落千丈,尽管楚鸿飞亲自出来澄清,却也挡不住有心人的嘴。 “无碍…是我连累天缘派至此。” 莫漓兮的声音有些干涩,带了几分疲累,听着着实让人心疼。 “我们全派的人都支持掌门,不过就因为不喜欢而退婚,江湖上那些人乱放狗屁!” 诸葛甜儿气不过,简直想要去撕烂那些人的嘴,奈何莫漓兮吩咐全派的人都不可以轻举妄动,她才不情愿地忍了下来。 “师妹!” “无妨,嘴长在别人那里,他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只是我觉得惭愧,要让整个天缘派陪自己一起承担…” 莫漓兮的声音逐渐虚弱,抬眼之际,只觉天旋地转,好在文若娴马上把人给扶住。 “天缘派同气连枝,绝对会陪掌门一起走过这一关的。” 文若娴缓缓说道,而莫漓兮只是笑了笑,最终陷入了黑暗… 另一厢… “南昆仑南昆仑!我突破啦!” 傅芸墨在修炼风云诀上,始终迟南昆仑一截,如今才突破到了第六式,不过怎么样都得南昆仑比自己快,毕竟他还得给自己解析那些口诀,把它们白话化。 “好厉害啊小墨姐!” 傅芸墨一直都在进步,南昆仑也以傅芸墨鞭策自己,让自己不敢懈怠,还会给她分享自己的修炼心得,所以两人的修炼进度才比常人快了很多。 “快别说了,吃饭吧!” 袁鸳看着热腾腾的菜肴都要忍不住了,这两个人还顾着说,本来这又是平静的一天,只是出奇的,小李掌柜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小李掌柜怎么来啦?给我们加鸡腿么?” 傅芸墨打趣道,只见小李掌柜笑了笑,道:“我不是来找你们的,而是来找袁姑娘的。” 随即,小李掌柜看向袁鸳,袁鸳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站了起来,问道:“楼主找我?” “嗯…其实玲珑庄主有派人寻过我数次,皆是为了你的下落,我想来问问你,想不想见一见,玲珑庄主…” 雪芯…即便她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小李掌柜的话里,但是袁鸳的脑海里,很快就浮现了那个人的模样… 这么久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忘了…可是她的模样依旧那么的清晰,甚至连她给过自己的感受,都是一样的清晰… “我…” “袁丫头,去罢…” 开口的是傅芸墨,其实傅芸墨和南昆仑有跟袁鸳说过在她昏迷的时候,雪芯是如何照顾自己,可是袁鸳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雪芯,所以一直选择逃避… 如今…命运又一次找上门了… 第六十七章 袁鸳安静地看着小李掌柜, 心中挣扎, 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小李掌柜一贯的好耐心,依然笑着等待少女的答案。 “好。” 一个字,似是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抽干一样,小李掌柜微微点头,双手作揖。 “那么…请袁姑娘随在下走一趟。” 小李掌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袁鸳点了点头, 艰难地踏出了她的步伐,然后缓缓走上去,渐渐地,她看见许久未见的缕缕阳光。 “那么先告辞了。” 小李掌柜礼貌地向南昆仑和傅芸墨告别,便拖着他的长袍离去了,而傅芸墨和南昆仑听着那扇门又关了起来, 傅芸墨不禁叹道:“你说她俩能解开心中的死结么?” “希望吧…” 南昆仑也是知道袁鸳和雪芯的事情的,毕竟待在这地下室, 除了练功之外也没什么话题, 渐渐的, 三人会把心中的秘密都说出来, 比如南昆仑喜欢苍云派的宁敏儿一样,这事儿只有她三人知道。 袁鸳跟着小李掌柜走到了一个空挡的房间,房内只有一个几个书柜,和一些普通的书籍。 “袁姑娘,你先到这后面等待, 等会儿我会让你出来的。” 小李掌柜指了指案后的书柜,示意袁鸳道书柜后等待。 “好。” 袁鸳应下,便走到书柜之后,安静地站着,可是心中却越发地忐忑…多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了…要一年了吧? 很快,袁鸳感觉有人进来,是那个人的气息…就算一年不见,就算隔着一个书柜,她依然能认得那人的气息… “雪庄主,请坐。” 小李掌柜的声音传来,如今他戴上了面具,平静地看着眼前那个用白布蒙着眼的女子。 “天机楼主,我是来找她的。” 雪芯也毫不含糊,那总是温和的语气如今却多了一分不耐,小李掌柜也只能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只是雪庄主,把仇人之女留在身边,是要作何?” 小李掌柜问道,而雪芯只是冷笑了一下,道:“楼主似乎管太多了。” “实不相瞒,袁姑娘也算得上是在下的朋友,若是雪庄主对她不好,在下就算死,也不会供出袁姑娘的所在的。” 小李掌柜说完,只见雪芯紧抿了双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南公子和傅姑娘说袁鸳一直在他们身边,可如今却失去了消息,我很担心她…想要见她一面,看她是否安好。” 雪芯说完,藏在书柜后面的人,心似是有些颤动…听着雪芯用那温和的语气说担心自己,这是从来未有过的。 “原来雪庄主只是想知道袁姑娘是否安好,那楼主免费给你卖个消息,那就是袁姑娘一切都好。” 小李掌柜说完,雪芯眉头一蹙,道:“楼主莫要消耗在下的耐心。” “那雪庄主,请说明你的来意。” 小李掌柜在谈判的过程中,倒是丝毫不含糊,这是袁鸳第一次见这个样子的小李掌柜,平日里的他总是好商议,而且有礼貌,待人很好,如此剑拔弩张,倒是第一次见,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平和,但是袁鸳却感觉到了,二人言语之间的火花。 “我要把袁鸳带回去。” “为什么?” “她是我玲珑山庄的人!” “可你们同时也是仇人,你杀了她的父亲!” 袁鸳一听,心中有些东西在碎裂,她缓缓蹲下,捂住了耳朵,紧蹙着眉头,似是不愿意继续听下去一样。 “我…!” 雪芯似是气不过来,忍住一口气,说了个‘我’字,却又停了下来。 “如此,雪庄主请回吧!” 小李掌柜下了逐客令,雪芯捂住自己的眼睛,上前了一步,因为动作有些大,裹住眼睛的白布掉落,露出一双紫瞳,因着受到了阳光的刺激,马上又闭了起来。 “我喜欢她!” 雪芯这一年一直在寻找袁鸳,本来收到傅芸墨的来信还有些心安,但是很快又收到了傅芸墨和南昆仑失踪的消息,这让她愈发的不安,她急着想要见一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你们是仇人。” 小李掌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见雪芯倏然睁开了眼睛,那双迷人的紫瞳直直看向小李掌柜,里面的倔强倒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我喜欢她!” 雪芯似是怕小李掌柜听不清楚,复又说了一次,小李掌柜这次只是笑,却不再说话,最后叹了口气。 “这不就好了么?出来吧,袁姑娘…” 小李掌柜说完,一个人影从书柜后缓缓走了出来,发出轻微的脚步声… “你…袁…鸳?” 雪芯的视力很差,眼前的一切都是朦胧的,只看得见一个人影,从书柜后面走了出来。 小李掌柜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调皮地笑了笑,然后道:“两位请自便。” 说完,小李掌柜便负着手离开了房间,只余下雪芯和袁鸳两人。 “袁鸳…” 雪芯上前一步,眼睛一疼,便又停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蹲下,想要找刚才的掉落的白布。 袁鸳一见,马上上前,拿起白布递给了雪芯,雪芯接过,心尖一颤,周围都是袁鸳的香味,那是她未曾忘记过的味道… “谢谢…” 雪芯低声说了一句,袁鸳只是苦笑道:“不客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变得如此生分了… 不过,她们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好过,如今的生分,看起来倒像是关系更好了些。 雪芯却觉得,袁鸳的语气变了,变得沉稳,不再像那个一切都只停留在八岁的丫头了… “雪庄主…谢谢你这些年的抚养和教导,只是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袁鸳一字一句都说得刺耳,至少在雪芯听来,这简直像是刀子,一刀刀刺入她的心窝。 “你…” 雪芯痛心的同时,也差异于袁鸳的转变… “我误食了开灵丹,那颗本来傅姐姐和南哥哥要为你取得的丹药。” 袁鸳对于雪芯的每一丝情绪都捕捉得十分精准,她自然也知道雪芯惊讶于自己的转变。 “...那…就好。” 雪芯忽然笑得有点无力,仿佛自己守着的那么一点小确幸都没有了。 “对不起…这些年…对你做过的那些事。” 这些年,雪芯对待袁鸳并不好,并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在言语上,雪芯可以对任何人好,唯独对袁鸳冷言冷语的,从没有很好地说过话。 “不必,你当初该是杀了我才对的。” 袁鸳轻笑,然后下意识地退离了雪芯一步,雪芯下意识想要伸手把人拉回来,可是手一动,便顿住了。 “袁鸳,你恨我,对么?” 雪芯苦笑,手中拿着的白布始终没有绑到双眼之前,拽在手中,仿佛要拽着属于袁鸳的最后一丝温暖。 “我恨你,也恨我自己,所以雪庄主,日后不必再来寻我。” 说完,袁鸳略过了雪芯的身旁,雪芯心头一动,转身从后把袁鸳拥入怀中… 袁鸳被瞬间收入了那人温暖的怀抱里,这个怀抱自己期待了多久,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前提是…她还是以前的那个袁鸳… “不要走…” 雪芯拥住袁鸳,气息就在喷洒在袁鸳的耳边,温柔缱绻,带了几分祈求,袁鸳也不禁心软了几分。 “我该怎么去面对你呢?我父亲误杀你家人,你杀我父亲,而你却又抚养我长大,雪芯…我们相见不如不见。” 袁鸳想要挣脱雪芯的怀抱,怀抱是挣脱了,但是很快又落到了雪芯的另一个怀抱中,正面的,雪芯的唇吻到了袁鸳的唇上…,炙热的,带着颤抖的,这一次袁鸳没有再挣开… 有些情愫,即使你不说,我不说,彼此都能懂,只是彼此都无法捉住彼此,这种无奈,在唇边的丝丝颤抖中,传入了彼此的心中。 袁鸳轻轻推开了雪芯的怀抱,道:“对不起…对不起…” 袁鸳推开了雪芯,转身跑了出去,而雪芯想追,却捉不住,那人似是自己手边的一缕烟,就这样溜过了指尖。 傅芸墨和南昆仑在对练着鬼剑,门被打开,两人正想要问袁鸳事情如何,却见她跑着回来,脸上带了泪,直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这谈不妥?” 南昆仑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有点茫然。 “看来不止谈不妥,还谈崩了。” 傅芸墨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木剑,伸展了下筋骨,然后和南昆仑坐到了桌边,一起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其实…雪芯能够这么找她,也是对她有情的吧,明明彼此都有情,为什么不要在一起?” 南昆仑撑着腮问道,而傅芸墨则是叹了口气,反问道:“南昆仑,如果宁敏儿是杀了你们南家的凶手,你会如何待她?” “呃…” 南昆仑一时噎住,想想也是难受,或许他也瞬间明了了袁鸳的纠结。 “那你呢小墨姐,这些日子都没有听你提过女魔头,你跟她是不是…” 南昆仑还没问完,傅芸墨便是叹了口气,道:“南昆仑,你知道么…她放不下那个人…而我便不得不放下她了。” “那个人?女魔头心里有人?” 南昆仑问道,傅芸墨只是笑,只是这抹笑,却是无比的苍白与无力… 那个人是个死人… 而她是敌不过一个死人的,因为那个人已经永远活在了她的心中… 第六十八章 那一天袁鸳一天没有出来, 而傅芸墨到了晚上, 还是去敲了敲袁鸳的门。 “进。” 袁鸳的声音传来, 傅芸墨推门而进,而身后,是南昆仑八卦的目光,傅芸墨马上关上门,隔绝了他的目光。 “傅姐姐。” 袁鸳看到是傅芸墨,叫了她一声, 然后从床上起来,给傅芸墨倒了杯茶,在烛火之下,傅芸墨能清楚看清袁鸳的眼睛有些许的红肿,显然是哭肿的。 “能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么?” 傅芸墨拿起茶, 抬眼看着袁鸳,看进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 那里还氤氲着水汽。 “自我四岁记事起, 我爹就是一个很慈祥的人, 总是会帮忙周围的人无论大小事, 后来他告诉我,自己其实是个罪人,做过一件错事…” 袁鸳叹了口气,续道:“我一直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直到雪芯出现了, 把我爹带走了…而我爹死前,唯一的遗言就是让雪芯不要杀我…” 袁鸳说完,一滴泪滑落,那双透彻的眸子又红了起来,傅芸墨垂眸,探手给袁鸳擦去了脸颊的泪。 “我很爱我爹,所以看到我爹死在我面前,我却选择了忘记…忘记一切,做个傻子,后来还爱上了自己的仇人…现在老天又让我恢复过来,可能都是天意吧…相忘不相见,或许是结束这枷锁的唯一办法。” 袁鸳说完,双手却不住的颤抖,傅芸墨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多么的痛苦,毕竟她是如此爱着雪芯,而且她也知道雪芯的心意,可偏偏,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如果很多很多年后,她依旧爱着你,你会选择忘记前尘,跟她在一起么?” 傅芸墨问道,而袁鸳则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其实你爹误杀了雪芯的家人,雪芯让你爹偿命,这枷锁本来就该在这里停止了,所以袁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傅芸墨站了起来,离开了袁鸳的房间,而南昆仑则在房间外张望,看到傅芸墨出来,马上上前来问:“如何如何?”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 傅芸墨白了南昆仑一眼,南昆仑憨笑了几下道:“我这不是担心吗?” “这些事儿得她自己想明白,我们帮不了什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练功。” “好嘞!” 虽然有这么一个小插曲,而袁鸳也消沉了几天,后来心情好了许多后,也回到了日常练功的行列,而这些日子,倒是过得平静,再没有其他的插曲。 就这样余下的四个月过去了,南昆仑突破到了第七式扭转乾坤,而傅芸墨也在第六式镜花水月的中后期了。 闭关练功的日子结束了,傅芸墨的头发也已经快长到腰间了,一年内,第一次踏出这间地下室,傅芸墨和南昆仑都觉得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寒冬入的地下室,出来又是另一个寒冬,仿佛只是眨了个眼便出来了,冬天的阳光照在三人的身上,带来丝丝暖意。 “终于出关了。” 小李掌柜就站在门前等着他们,看到傅芸墨一头的黑发,因为一年不见阳光,那肤色几乎苍白得失去了血色,唯独脸上的笑容依旧,不过多了几分沧桑。 “是啊!小李掌柜,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给我们住的吃的。” 南昆仑是真心感谢小李掌柜,这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馅饼一样。 而小李掌柜只是笑了笑,不作回答,而傅芸墨则问道:“看来你还有话要说?” “祝你们能早日找出那个凶手。” 小李掌柜说完,傅芸墨和南昆仑想看了一眼,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定会的。” “小李掌柜,我们跟你保持通信的,跟约定的那样。” 傅芸墨说道,小李掌柜则是点了点头,手负在背后轻笑。 “日后务必一切保重,打不过,就逃。” 小李掌柜眼角多了几分调皮的意味,傅芸墨和南昆仑皆是会心一笑,跟小李掌柜道别后,便要离开,而走在最后的袁鸳被小李掌柜留了一留。 “袁姑娘。” 袁鸳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小李掌柜总是风轻云淡的脸。 “她让我留了一句话。” 小李掌柜说完,顿了顿,续道:“她说会永远等你。” 袁鸳双瞳一时失神,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谢谢。” 谢过小李掌柜后,袁鸳马上跟上了傅芸墨和南昆仑的脚步。 没了一头金发,傅芸墨变得没有标志性,自然也没有人认出他们是身负风云诀的人。 而如今傅芸墨把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干净清爽,不过放在人群中,那不算长的头发倒是有些显眼了。 三人去了四海楼一趟,跟大家短暂叙旧后又告别了,傅芸墨和南昆仑皆在离开四海楼的时候,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南昆仑,总有一天,我们的生活会回归平静的对吧?” “嗯…会的。” 就这样三人继续上了,而他们的第一站就是苍云派,苍云派离天机城最近,只需要莫约十天的路程。 三人也不急着赶路,只是一路上听说那个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两个月前就结束了,但是天缘派并没有参加。 “怎么这么奇怪,天缘派居然没有参加?” 南昆仑听着,觉得好奇,便拉住正要离开的一个武林中人,问道:“大侠大侠,为什么天缘派没有参加啊?” 南昆仑问完,那人忽而大笑起来,仿佛南昆仑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一样。 “怎么了?” 傅芸墨蹙了蹙眉头,心中有些不安,莫不是天缘派出了什么事? “天缘派在几个月前被神刃派退婚,大家都说着莫漓兮不是好东西,这次的武林大会,她自然没有脸面参加!” 傅芸墨听罢,捏住的茶杯忽而碎裂,冷眼看向那男人,却见那人眼里出现了怯意,退了几步,只是傅芸墨复而又露出了笑容,让那男人放下了提上来的心。 “敢问这位大侠,莫仙子如今在何处?” 傅芸墨问罢,那男人结结巴巴地开口,本以为这两人是初出茅庐的丫头和小子,居然这点消息都不懂,可见两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便知道他们的武功不容小觑。 “不知道,很多人都说她很久没下山了。” 那男人说完,马上逃走了,而南昆仑看向傅芸墨,现在眸中也充满了担心。 “小墨姐,看来我们闭关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神刃派和天缘派的亲事居然没有成…” 南昆仑看着傅芸墨脸色骤变,马上转话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小墨姐你去天缘派看看情况如何?” 傅芸墨听罢,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南昆仑:“你和袁鸳两个人可以么?” “可以的,而且你也见过宁掌门,若是他对风云诀有意图,早在当时我们还在四海楼的时候就露出了端倪。”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点了点头,道:“嗯…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袁鸳,你看着点南昆仑。” “嗯,好。” 袁鸳点头应下,傅芸墨心中不安,为了早点到达天缘派,她吃完饭后就买了匹马日夜兼程去天缘派,为了防止迷路,傅芸墨选择了走官道,这样虽然会比较慢,但是一定不会迷路,就算迷路了还有人可以问一问。 可是她一个单独的赶路人,而且还是一个貌美的女子,才赶了三天的路便被人盯上了。 傅芸墨坐在马上,俯视着身前把她围住的山贼。 “想不到官道上,都那么不太平。” 傅芸墨轻笑,缓缓下马,然后悠然地把马栓到一旁的树上,才走到那些人的面前,拱手作揖。 “敢为诸位英雄,所求何物?” 傅芸墨笑着问道,而那些山贼有十来个,每个看着傅芸墨的目光都带着贪婪,傅芸墨知道,这不是想劫财就是劫色。 南昆仑啊!想不到我离了你,这么快就遇上危险了。 “财色兼收,美人觉得如何?” 领头的那个人上前了一步,他手中握住朴刀,脸上的笑意猥琐至极。 忽而,傅芸墨想到了一出电影的对白。 “只留下手行不行?” 傅芸墨说完,那领头的笑了出来,身后的小弟跟着笑了,道:“要留就留下你的人!” 啧啧,对白差得不多了。 傅芸墨手中的云中仙出鞘却没有化作伞状。 那山贼头头看见傅芸墨手中银色的武器,又起了贪念,说了一句‘上!’,他身后的山贼便把傅芸墨团团围住。 傅芸墨运起风云诀,因为她已经练到了第六式,内力能与周围的事物相连接,只见她浑身无风自动,周围的砂石都在颤抖,这个架势,显然让那些小山贼都怕了。 “怕什么!上啊!” 山贼头头还在嚷,那些小弟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傅芸墨随即大喝了一声,内力往外一冲,竟是把围过来的小弟全都打飞了。 那山贼头头一看,马上想要跪地求饶,没想到这江湖上居然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去过好几次武林大会,最强的莫漓兮他见过,夜溪寒也偶然之间见过,唯独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你能逼我用上剑吗?” 傅芸墨轻笑,没想到自己居然站在原地就能把这些人打败了,这一年的闭关果然没有白费。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就离开!” 那山贼头目说完就要逃,但是傅芸墨却幽幽道:“慢着…刚才你不是说要留下人吗?留下你这个人…” 良久… “乖马儿,走嘞!” 傅芸墨拍一拍马屁股,棕色的马儿便向前奔驰了,而刚才那群山贼全部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而那山贼头目则是被绑在树上,脱剩一条内裤… 第六十九章 经过十天的快马加鞭, 一边问路一边赶路, 傅芸墨终于到了天缘派山脚下, 只是当她走到天缘派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这位姐姐,我是想求见莫掌门。” 守门的弟子看了看傅芸墨,是张生面孔,在江湖上似乎也没见过,便道:“掌门在闭关, 请回吧!” 傅芸墨轻蹙了下眉头,便道:“那请姐姐通报一声文姑娘或诸葛姑娘,傅芸墨求见。” 傅芸墨觉得自己还是挺不要脸的,自己的年纪可能比这两个守门的弟子还大,却一直在叫她们姐姐。 傅芸墨?似是听人提到过… 寻思再三,其中一个守门弟子还是进去找了文若娴来, 而文若娴一听是傅芸墨,马上赶了过来, 看到傅芸墨的时候, 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 “傅姑娘!” 文若娴也没了礼数, 直接拉起了傅芸墨的手, 道:“ 一年了,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掌门一直在找你?” 文若娴似是有些急切,这是在平日里没有见过的,文若娴在傅芸墨眼里, 从来都是娴静端庄,做事从来都是不急不缓的。 “我…闭关了。” 傅芸墨显然有些懵,看文若娴的神情,心中愈发不安,就怕莫漓兮的情况不太好。 “你…无论如何,跟我去见一见掌门吧!” 文若娴领着傅芸墨进去,天缘派其实也不礼佛,全员都是女子,有一个大的练武场,那里所有弟子都整整齐齐地练剑,每隔二十步左右,就会有一个弟子站岗,看起来十分警戒。 越过很多的房子,越过了一个大厅,看到了有个房子孤独地立在后院处。 “自从退婚之后,掌门一直都闭门不出,也不理会外面的闲言闲语,只是自己惩罚自己,但是我知道她在想你…我偶尔会看见她对着你的画像发呆…” 画像?傅芸墨忽而有些鼻酸,问道:“她…现在就在里面么?” 文若娴点了点头,道:“你去见她吧…” 傅芸墨应了一声,然后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她复又敲了敲。 “谁?” 声音轻柔却带了几分脆弱,傅芸墨低头思忖了半晌,道:“我,傅芸墨。” 听到傅芸墨的声音,里头似是有了些动静,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打开,一阵风吹进来,撩起了莫漓兮的青丝,缕缕被勾起的青丝多了几分缱绻,却也抵不过她眸间的温柔,那绝美的容颜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芸墨…” 就连声音,都是缱绻缠绵的语气… “莫掌门。” 傅芸墨露出一个微笑,眼眶微红,就算莫漓兮依旧美丽,可是傅芸墨仍然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憔悴,心微微发疼。 “我能抱一抱你么?” 莫漓兮的语气带了几分祈求和害怕,她害怕这是一场太过美妙的梦境。 傅芸墨没有回答,直接张开手把莫漓兮拥入了怀中,这才发现,一年不见,这人消瘦了不少。 莫漓兮愣在了原地,很快她的手环上了傅芸墨的腰,轻轻叹了口气,似是一口放心下来的叹息。 “我…想你。” 莫漓兮缓缓开口,傅芸墨浑身一震,虽然一直都知道,但是从莫漓兮的口中说出来时,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 傅芸墨松开了莫漓兮的怀抱,然后退了两步,看着莫漓兮那泛红的眼眶,忽而笑了出来:“莫掌门原来是个爱哭鬼。” “...我不是。” 莫漓兮别开了眼,不看傅芸墨嘴角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傅芸墨随即笑道:“请我进去喝杯茶吧!” 莫漓兮一听,才发现两人一直在门前,拥抱也是在门前,马上红了脸,让傅芸墨进去了。 两人坐下,莫漓兮给傅芸墨倒了杯茶,道:“这一年,你去哪里了?” 莫漓兮尝试找过傅芸墨,甚至也去过天机楼,但是皆是一无所获,她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一样。 “闭关练功,毕竟之前一直被人压着打,痛定思痛,决定先提升自己再出来闯荡江湖。” 傅芸墨抿了口茶,莫漓兮这才发现,傅芸墨举手投足之间,都成熟了许多,甚至感觉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场,这是高手之间才能体会到的感觉。 “那挺好…” 莫漓兮点了点头,至少她已经隐隐感受到了傅芸墨闭关的成果。 “你…跟那神刃派…” 傅芸墨说及此事,莫漓兮的美眸便瞬间染上了几分黯然的神色。 “退婚了,我想得很清楚,我不想成亲。” 傅芸墨听罢,紧抿这双唇,她其实有些害怕,害怕莫漓兮是为了自己才会如此的。 “如此也好,为自己而活就不错。” 但是傅芸墨觉得,这样的莫漓兮才好,日后想要成亲,也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不必循着这早就订下的婚事,盲婚哑嫁的,毁了自己的一生幸福。 “嗯…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莫漓兮说完,脑海中浮现了一抹红色,那抹红衣… “那个人?” 傅芸墨好奇问道,只见莫漓兮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什么。” 显然莫漓兮不想多说,傅芸墨也没有多问,而是问了莫漓兮的近况,只是莫漓兮也只是说自己很好,让傅芸墨不必担心。 “都瘦成这样了,还说很好。” 傅芸墨不禁白了莫漓兮一眼,有时候这个人就是太怕别人担心,总是笑着说没事儿,其实就很有事儿。 “我没事儿…” 莫漓兮轻笑,只是眼神却下意识地闪躲了傅芸墨的眼神,傅芸墨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因为这是人在说谎时下意识做的举动,可是傅芸墨却也没有拆穿。 “多吃些吧,你还得撑起整个门派,还要活给那些嘴碎的人看,让他们看你活得多好。” 傅芸墨提高了些许声量,让莫漓兮不经意笑了出来。 “好。” 莫漓兮是应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恢复,傅芸墨的出现,似乎瞬间治愈了她心中的伤痕… 两人闲谈了这些日子来一些生活琐事,就好像在闭关时遇到的趣事儿,莫漓兮说得不多,都是听傅芸墨说,忽然之间,就把这些日子的惆怅和失落都扫空了一样。 “还有,其实我来,还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傅芸墨正色道,而莫漓兮也应了下,示意傅芸墨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南疆邪派的事情?” 傅芸墨问道,而莫漓兮眉头一蹙,低头一想,道:“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家师似乎不愿意多提及这个名字。” 莫漓兮曾经听过自己的师父提过这个名字,但是当莫漓兮好奇想要问下去的时候,她的师父就会打住所有的话头。 “这样么…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傅芸墨再次追问,而莫漓兮紧蹙着眉头回想,道:“嗯…没有,只是每次师父说起这个名字,都会一脸自责和愧疚。” 自责和愧疚?莫不是因为死了太多人,所以… “好,谢谢你,莫掌门。” 傅芸墨点头谢过了莫漓兮,看到莫漓兮脸上渐渐展现开了笑容,傅芸墨这才安心下来。 “不若多留几天吧!这里有几个地方,风景都挺好。” 莫漓兮看着傅芸墨那变得几近苍白的皮肤,忽而想要带她到处走走,即便是冬天,也想让她感受一下阳光。 “嗯,好。” 反正她和南昆仑也没有那么快会合,可以再逗留几天,只是不曾想,一切都不从人愿。 就在两人正要离开房间的时候,文若娴就在门外就说了一句:“掌门…夜月神教的人来了。” 傅芸墨一听,心中一颤,手竟是有几分颤抖,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的颤抖,脑中一遍遍地闪过夜溪寒的模样,还有那个晚上她离开时的背影。 “莫掌门,我回避一下。” 傅芸墨说完,莫漓兮重重地点了点头,让人带着傅芸墨到一个房子里待着,而她则和文若娴到门口看看这夜月神教又想做什么。 莫漓兮走到门口前,看到了夜月神教十来人,为首的是一身紫衣的夜溪寒,她戴着半截面具,唇角的弧度,显然不怀好意,而在她身旁的是同样紫衣的男人,戴着修罗面具,是夜月神教中的唐护法。 “莫掌门,许久未见,你憔悴了许多。” 夜溪寒的声音幽幽传来,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仿佛字字句句都暗藏着杀机一样。 “明人不说暗话,夜教主今日劳师动众来到我天缘派,不是所为何事?” 莫漓兮丝毫不想与夜溪寒多说半句客套话,直接切入正题,二人目光相交之时,仿佛火光四溅。 “来找人,找傅芸墨。” 就在傅芸墨再度出现的时候,夜月神教的人就已经发现了,连忙通知了夜溪寒,这一年来,她没有放弃寻找傅芸墨,得到她的消息时简直欣喜若狂,可是当听到她一出现便来了天缘派,心中的无名火便是要将整座天缘派给烧成灰烬。 “她是我们天缘派的客人,可不能让夜教主请走了。” 莫漓兮的语气和用词依旧温和,但是隐隐之中,已经听得她话中的冷意。 “不是请…” 夜溪寒手中脱骨剑出鞘,化作鞭状直直垂落地面… “是抢。” 红唇轻启,那勾起的弧度像一把锋利的弯刀,似是要把眼前之人撕裂。 第七十章 “是抢。” 夜溪寒说完, 天缘派所有人抽出自己的长剑严阵以待, 而莫漓兮则是抽出自己的玄剑, 冷然地看着眼前的夜溪寒。 “天缘派不是你们魔教可以肆虐的地方。” 莫漓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正要下令之时,一把声音传来,穿透耳膜,可见其人内力之深厚。 “慢着!” 一个人影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傅芸墨身着一身浅蓝衣服, 头上绑了个简单的马尾,就这样出现在人群之中,而且看她刚才的身法,怕是扶摇直上的功夫也已经大成了。 傅芸墨立在两派人之间,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还是看向了夜溪寒,只见她也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那一抹深情,从那闪烁的眸光里传递到傅芸墨的心间。 心…在颤动, 本以为不会再为他人心动的傅芸墨, 在看到夜溪寒一眼的同时, 就已经沦陷了。 “...店小二…” 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就连夜溪寒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语气,自己的态度,可以如此小心翼翼。 傅芸墨垂眸,错开了夜溪寒看自己的眼神。 “想不到我会给莫掌门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如此便先行告辞了。” 傅芸墨向着莫漓兮拱手作揖,莫漓兮抬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夜溪寒截断了。 “店小二,跟我走。” 跟我走… 这是夜溪寒第二次在客栈虏获傅芸墨时说过的话,那次是为了风云诀,可是这次…只是为了她这个人。 傅芸墨转头看向夜溪寒,那眸中的光芒,似是已经让夜溪寒看不透了。 “如果这句话在一年前说,可能还有用,” 傅芸墨只是轻笑,不再看夜溪寒,一年前那个晚上留下的伤口已经变浅了,可是为什么触碰到的时候还是会疼呢? “再给我一次机会。” 夜溪寒上前几步,想要把傅芸墨拉住,可是傅芸墨一个闪身便躲开了夜溪寒的触碰,夜溪寒看着那悬在半空的手,忽而有些发疼… 她每日每夜都承受着思念如潮般将她湮没,她想过很多次重逢的画面,可是却没有一幅是像现在这样的,让她的心似是被片片割下…却又不让她立即死去。 傅芸墨没有回应她,直接走到她拴马的地方,解开缰绳,夜溪寒正要走过去,却被莫漓兮拦住。 “夜教主,既然芸墨不要跟你走,那么请回吧!” 又是‘芸墨’这两个字,夜溪寒一听便是要发怒,她手中脱骨剑往前一挥,莫漓兮闪身避过,再用玄剑挡了回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傅芸墨听见,心下一惊,马上看往两人的方向,只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刚想要去阻止,却想起了什么,马上翻身上马,拍一拍马屁股就穿越了夜月神教的人群极速离去。 夜月神教知道这个人对教主有多重要,皆不敢用武器阻拦马儿,深怕马摔了会伤了那人。 夜溪寒见状,眉头一蹙,什么也不想,直直追了过去,莫漓兮心下紧张,正想要追,却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把脚尖深深地定在原地,似是不这样,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追上那人一样。 “掌门,不追么?” 看着那群夜月神教的人跟着夜溪寒跑了,而文若娴心中有些担心傅芸墨,便是问莫漓兮要不要追上去。 “不…不必。” 莫漓兮摇了摇头,只是看刚才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她便知道,自己始终是傅芸墨感情中的局外人。 “不怕傅姑娘…” 文若娴问道,莫漓兮还要摇了摇头,然后苦笑道:“如今…怕是夜溪寒也难以打败她了,她能自保的。” 就算没有见过傅芸墨使出现在的实力,但是在近距离地感受,刚才出来时穿透耳膜的声音,还有那闪身而出的身法,皆告诉莫漓兮,傅芸墨再也不是以前的傅芸墨了。 连夜溪寒都难以打败她么… 不过一年的光景,那人已经能强横至此么? 文若娴不是不信,只是有些感慨,当时初见傅芸墨之时,她还是那个在客栈里斟茶递水的店小二,如今的武功,也能与五大高手媲美了… 傅芸墨一路骑马狂奔,便是想要摆脱夜溪寒的追踪,而夜溪寒虽然轻功绝顶,可是也绝不可能跟得上这骏马极速的奔跑速度。 跑了莫约一个时辰,傅芸墨便再也看不见夜月神教众人的身影了,她找到了一个小镇,让马儿和自己休息下来。 进了小镇,她把马交给了客栈的马夫照顾,自己则进了客栈点了点吃的,打算吃完再继续赶路。 不过,如今的她却是没有什么胃口了… 她的脑里一直都是夜溪寒的模样,像是梦魇,又像是诅咒一样挥之不去,一颦一笑都让她感到心烦意乱… 她一直以为,一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忘记一个人,忘记那种心动的感觉,可原来再重新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一切都是徒然。 傅芸墨随便吃了几口后,跟掌柜要了点酒,便打算上路,赶去苍云派和南昆仑奴会合。 只是一路上傅芸墨有些恍惚,也有些失魂落魄,本来只是前往天缘派探望一下莫漓兮,却不曾想女魔头追过来了,那样的不期而遇…着实没有给傅芸墨任何的心理准备… 甚至连平静的表情,也来不及演出来… 傅芸墨赶路的速度不快,毕竟今天马儿的消耗太大,她也不想就这样跑死一匹马,所以让马儿慢慢前行,直到深夜,她才在郊外的树林里休息下来。 傅芸墨点着柴火,点亮周围的一切,暖暖的火光,在这个冬夜里,显得特别温暖,只不过傅芸墨心中还是有点寒意。 傅芸墨把马栓在一旁,它已然趴下睡觉了,而她则是靠在树干上,看着眼前的小小篝火,有些出神… 为什么…她以为忘记了,却依旧能把那种感觉记得那么清楚呢… 无解,无解… 傅芸墨苦笑,拿出了行囊的酒,打开封口,扬起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常言道一醉解千愁,可傅芸墨只想用酒,让自己可以在今晚睡个好觉… 脚步声轻轻传来,傅芸墨眉头一蹙,放下酒坛子,手中云中仙握紧,不动声色的等待那人靠近… 半晌,傅芸墨感觉到那脚步声已然很靠近的时候,她翻身而起,手中云中仙银光一闪,猛然出鞘,往那脚步声的来源刺去,可就在傅芸墨看到那人惊讶模样的时候,又猛然收回了剑势,因着内力的收回,后退了两步。 “店小二…” 来人一身紫衣,在冷风中飘然而起,刚才那招剑势快而准,甚至自己都无法及时反应过来,夜溪寒这才清楚明白,傅芸墨,已经不是以前的傅芸墨了… 傅芸墨手在微微发抖,想不到夜溪寒竟然能跟自己来到这里,明明她还特意选了偏僻的路径,怎么还会被追上… 不对!傅芸墨嗅了嗅自己的手肘,那里竟然有淡淡的香味… 是追魂香!夜溪寒果然就在今天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在自己身上留下了追魂香!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的表情,便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如何寻得她的,随即道:“我只是…怕再弄丢你。” “所以你就用这种手段?” 傅芸墨收起云中仙,想要拿起自己的行囊就离开,却就在此时被夜溪寒拉住。 “对不起…” 一句话,足以让傅芸墨沦陷,傅芸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叹息出声,仿佛要把心中的郁结都顺着这口气都解开一样。 “夜溪寒,你忘不了往事,放不下往事,选择了他却又要绑住我不放,你想要怎么样?” 傅芸墨甩开夜溪寒的手,然后愤然地看着那人眸中的几丝茫然,忽而冷笑出声… 一年了,你依旧还是做出了跟以前一样的决定… “你愿意听我说我的故事么?” 夜溪寒也不是不想去放下,只是这是一个缠绕了自己多年的梦魇,她凭着这一个梦魇,艰苦地活到了现在,承受了无数次内力反噬的煎熬,可她追求的一份爱情,一份希望,她却又要让自己放下这个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梦魇,她自问太难… 夜溪寒的声音幽幽传来,让傅芸墨失了神,她从未听过夜溪寒说自己的事儿,只从小李掌柜那里听说了关于夏家的事儿,从外人的口中听来,也觉得如此惨烈,她不敢想象,夜溪寒是如何撕开自己的伤口,给自己诉说这一段故事… “女魔头…你…” 傅芸墨忽然有点纠结了… 是听还是不听… 就在此刻,夜溪寒把傅芸墨拉入怀中,给予她在寒冬里最温暖的怀抱… “我放不下他,但是我不是选择他…只是这道伤口太深,深得会日日在我梦中缠绕,深得轻轻触碰,都会血流不止…” 夜溪寒的声音不复清冷,反而带了几分缱绻的温柔,在诉说一段过于忧伤的往事… “那个晚上…对不起…我没有办法面对你,更没有办法面对从你口中的他…” 夜溪寒叹了口气,忽而想到傅芸墨那个晚上的一句话。 女魔头,谢谢你… 这句话,她当时没有听懂,而后让她们分别了一年,让她们都错过了一年… 这一句另类的告别,夜溪寒记到了现在,也知道自己是如何伤害了傅芸墨。 第七十一章 夜溪寒始终没有放开自己, 傅芸墨也没有推开她, 就在两人如此僵持的时候, 马儿忽而打了个响鼻,两人都回过神来,纷纷离开了彼此的怀抱。 “你想说什么,说完,我就走了。” 傅芸墨不想去看夜溪寒,也不想去看夜溪寒的眸光, 那会让自己心疼。 “先坐下吧。” 夜溪寒说了一句,便兀自坐下了,而傅芸墨见状,也只要坐下,两人围着篝火,把她们本来苍白的脸映照得一片火红。 “你说得很对…” 两人坐下后, 夜溪寒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 “我的确放不下他, 却又不想失去你…” 傅芸墨一听, 心忽而就凉了半截, 可在看到夜溪寒那失神的眸子时, 却又耐住了性子。 “我是夏家收养而来的女儿,我跟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对我很好,至今我仍然觉得, 这世界除了阿爹阿娘,对我最好的,就是他了。” 夜溪寒说完,傅芸墨眉头一蹙,心中难受,可看见夜溪寒眸中的点点泪光,却又生了丝丝不忍,这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滚,让她挣扎不已。 “当时每个人都认为我们是神仙眷侣,而我也以为自己会嫁给他…可是后来…” 夜溪寒说到这里,顿住了,没有说下去,傅芸墨却读懂了她眼中的恐慌,她知道夜溪寒脑中皆是一些不好的回忆。 “后来他死了,阿爹阿娘也死了,我的世界在一夕间崩塌了,为了复仇,我变成了另一个人,而我也逐渐习惯了现在的自己。” 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反复无常,这是夜溪寒对自己的理解,也是世人对夜溪寒的理解,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深处仍藏有一寸温柔的地方,只容许一个她认可的人进来。 而那个人,就在她眼前… “直至我遇到你,我仿佛又感觉到了以前的自己还活着…那种不必露出逞凶斗恶的模样…” 夜溪寒低下头,似乎有些累,这也是傅芸墨第一次看夜溪寒露出如此疲惫的模样。 “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吃醋,第一次为一个人失控,第一次为一个人生气…还有很多很多…” 夜溪寒说得平淡,但是傅芸墨本来心情就复杂,听到这句话后,心突突跳得飞快,脸似乎被眼前的篝火还要火热。 “我在这一年里想了很多…我对夏麟的…是亲情般不可割舍…而你,是爱情。” 夜溪寒说完,傅芸墨忽而全身酥麻了,她怔怔地看着夜溪寒,只见她向自己投来一个目光,那抹深情,让她深陷其中。 “…女魔头…” 傅芸墨唤了夜溪寒一声,顿了半晌,续道:“你…不要练那个狂神诀了,好吗?” 傅芸墨看过夜溪寒被内力反噬时的情况,那种情况就像是重伤垂死的人,浑身冰冷,内息紊乱,稍有不慎,便是要经脉尽断而亡。 夜溪寒忽而有些愣神,随即露出一个苦笑,道:“店小二,你该知道,我身上背着的是什么,一百零三条人命。” 夜溪寒捂住自己的心脏,续道:“你可知道,我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我每次一睡着梦中都是他们的呐喊,我…!” 夜溪寒还未说完,傅芸墨便倾身把夜溪寒抱住,把夜溪寒搂进自己的怀里,心脏有节奏的跳动,让夜溪寒渐渐平静下来,只是那眼眶依旧微红。 “你别练下去了…我用风云诀的内息给你调息…” 傅芸墨说完,夜溪寒抬头看向傅芸墨,忽而笑了笑,道:“是啊…现在你都长本事了,我都不一定能把你强行绑回去了。” 傅芸墨听罢,也笑了,只是笑意之中有几分尴尬… “可是店小二…这个仇我必须报…” “我陪你一起报。” 傅芸墨知道夜溪寒在这件事上不大可能会听自己的,所以唯一的途径,就是与她并肩了。 “这很危险…你…” 夜溪寒甚至不知道,潜藏着的敌人到底是谁… “我会陪着你。” 傅芸墨接着夜溪寒的话头说了下去,夜溪寒也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那你是原谅我了么?” 夜溪寒问道,傅芸墨一听,眼神网上瞟了瞟,道:“并没有,我还生气着呢。” 傅芸墨和夜溪寒保持了几步的距离,只是嘴角却有着一丝笑意,夜溪寒追了上去,想要把人抱住,可就在傅芸墨回头的瞬间,两人的鼻子碰到了一块儿,忽而二人有默契地顿住了动作,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 傅芸墨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脸被烧红了,夜溪寒却二话不说,仰头想要吻上去,四唇相触的时候,二人似是触动了一下,只是未待二人深入,一个脚步声传来,傅芸墨和夜溪寒同时做出了反应,一个后退分开,手中的武器已经出鞘,而夜溪寒的指间还夹着烛龙钉。 暗处,只见一人走了出来,傅芸墨凝神一看,竟是认出了那人,傅芸墨不禁觉得有些讶异。 “是你?” 那人挠着后脑勺走了出来,脸上皆是尴尬的笑容。 “那个…不要意思啊,本来无心打扰,只是…呵呵…” 宁远行不敢看二人的眼神,尤其是女魔头的,那眼神简直是想要杀人一样。 “宁二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芸墨也觉得有些尴尬,干笑了几声,她转眼看了看夜溪寒,虽然她眼神不善地看着宁远行,可是明显脸颊也红了一片。 “我是下山来查探一点事儿,天色暗了,看到火光,想要凑点温暖,没想到…” 宁远行也是无辜,他是看到了远处有火光才走过来的,没想到便看到了如此香艳的画面,如果不是细微的脚步声打扰了二人,怕是…咳咳嗯… 本来宁远行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见到两个大美女这样吻在一起,也不禁红了一张老脸,而且有些许愧疚,竟是不小心撞破了别人的好事。 “你…宁二前辈,先过来坐坐吧。” 傅芸墨开口邀请,由始至终,夜溪寒都没有开口,憋着一口气,闷在心口,发泄不出来。 宁远行听到傅芸墨的邀请,便缓缓走了过去,但是他可不敢靠近夜溪寒,他知道这个人就是魔教的教主夜溪寒,别说他武功巅峰时期也不一定打得过她,现在武功废了大半,更是打不过了。 宁远行似是真的有些冷了,蹲了下来,双手凑近篝火,让自己的身子暖和下来。 傅芸墨见夜溪寒似是还有些不高兴,她的手探过去,握了握夜溪寒的手心,夜溪寒的目光才从宁远行的身上收回来了,然后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宁二前辈,怎么不见陈让和张晓?” 这三贼王不是都一起行动的么,怎么不见他俩。 “山寨发生了点事儿,我下山来查探,留他们在山寨看守着。” 宁远行说完,眉头紧蹙,不经意叹了口气,傅芸墨一见,便知道事情不简单,连见过世面的宁远行也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肯定不是一点小事儿。 “发生了什么事儿,能告诉我吗?” 傅芸墨问道,而夜溪寒似乎也有了兴趣,转眼看向宁远行,等着他开口。 “就是几天前,我们山寨突然闯进来一个黑衣人,见人就打,我跟他打起来的时候,划破了他的皮肤,血溅到了我的手,而那血居然有毒,你看我这伤口。” 宁远行伸出自己的手,那手臂上有一处伤口,似是灼伤的伤口,也像是被刀子刮烂的伤口一样,丑陋无比… 夜溪寒本来也只是感兴趣,可看到宁远行的伤口时,她弹了起来,倾身把宁远行的手拉住,吓得宁远行浑身颤了一下。 “这个伤口…袭击你这个人,去哪儿了?” 夜溪寒紧抓着宁远行的手,宁远行吓得想抽回,可是夜溪寒似乎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我…我这不是在查着么?” 宁远行说完,夜溪寒收敛了心神,把手松开来。 傅芸墨觉得事情不对劲,能够让夜溪寒如此上心,怕也只有当年夏家被灭门一事,随即转头向宁远行道:“宁二前辈,你继续说。” “那个人身法很快,穿着黑衣,我看不到他的面容,而且他闯进来,似是没有目的的,纯粹就是为了杀人,后来他被我追了下山,就不见踪影了,我这几天以来一直都在找这个人。” 宁远行说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似是还很悔恨当时没有把人捉住,他可是杀了自己不少兄弟,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知他用的是什么门派的招式?” 傅芸墨问道,能在宁远行手上逃走的人,想必武功不低,定然能看出个门路来。 “他的武功学得很杂,各门各派的都有,甚至我能感觉到他跟你的武学套路,有点相似,不过他的显然弱了很多。” 宁远行看向傅芸墨,他领教过傅芸墨的武功,记得她武功之中的精妙之处。 傅芸墨想了想…她的武功套路?风云诀,鬼剑? 不可能,这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两个武功… “我们要找到这个人。” 夜溪寒的声音冷冷传来,那炙热的火光,也照不进她眸中的幽深。 第七十二章 “我们要找到这个人。” 夜溪寒的声音传入耳中, 仿佛在这寒夜里又多了几分冷意。 傅芸墨眉头轻蹙, 想着还在苍云派等待自己的南昆仑和袁鸳, 心下有些为难。 “我需要先找个驿站通知南昆仑。” 傅芸墨需要先找个驿站给南昆仑奴通信,告诉她自己会在这里办一些事儿,让他可以先过来跟自己会合。 “嗯…” 夜溪寒只是轻声应下,而傅芸墨则是拉了拉她的衣袖,夜溪寒这才发现自己的脸色过于冷冽了,便马上缓和下来, 对着傅芸墨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宁远行一看…忽然觉得自己比这团火还要亮… 三人就这样靠在树上凑合一晚,宁远行可能太累了,在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是夜溪寒却睡不着,那双美眸垂下看着地上发呆,而傅芸墨见状, 也是睡不着的。 “女魔头…那伤口你看过?” 傅芸墨往夜溪寒那里考了看,夜溪寒沉默了半晌, 轻叹了口气, 点了点头, 然后把身子往下移, 将头轻轻靠在傅芸墨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当时夏家人的尸体上出现过这种伤口,有点相似…” 夜溪寒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傅芸墨知道她不想说了, 便不再问下去,她觉得今晚夜溪寒已经说得太多了。 夜溪寒许久都没有动静,但是傅芸墨知道夜溪寒并没有睡着,但是至少自己让她这么靠着,可以让她知道,自己是一直在陪着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芸墨沉沉睡去,而夜溪寒依旧无法入睡,转瞬也已经天亮了。 天亮之后,三人找了最近的镇子,傅芸墨找了个驿站,给南昆仑寄信过去后,便开始打听那个黑衣人的下落,据宁远行所说,这个黑衣人似乎只有在晚上才出现,仿佛是畏惧阳光一样。 到处打听后,这个镇子的确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但是这个人似乎像个疯子,不是为了杀人的疯子,而是看到人就躲避开去,仿佛很痛苦的样子,他的身形跟宁远行所形容的很相似。 后来,三人打听到了这个镇子里可以藏匿的地方,而且是不见阳光的,三人便去找了。一处是郊外的破庙,第二处是郊外的一个地洞,第三处则是郊外的山洞。 三人先后去了破庙和地洞,接一无所获,之后便去山洞寻找。 山洞其实不大,洞口仅一人可进,三人进去后,眼前一片黑暗,傅芸墨点起火折子,才稍稍把眼前的事物照亮…而她似乎看到了缩卷在角落的一团东西… 当她正想要看清楚的时候,那团东西忽然转过头来,火光照耀下,竟看见他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傅芸墨惊觉不对,马上道:“退出去!”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那东西已经向一个猎豹一样往傅芸墨的身上飞了过来,甚至在那东西动的时候,傅芸墨已经嗅到了一阵腐烂的臭味。 傅芸墨想也不想,下意识地把火折子扔下,抽出手中的云中仙化作了伞状,那东西撞到了伞上,把傅芸墨逼退了几步。 “店小二!” 夜溪寒看不清眼前的状况,只隐约看到一团东西撞上了傅芸墨,她想要走过去,却比傅芸墨喝住:“先出去!” 傅芸墨认为那东西能在黑暗中视物,她不敢大意,只能用听觉去辨位,而脚步则慢慢地往洞口移去。 夜溪寒听傅芸墨这么说,踌躇了几下,还是同宁远行离开了山洞。 而傅芸墨忽而又感觉到一阵破风的声音传来,她知道那东西又冲上来了,她运起了内力,稳住了身形,果然那东西撞上来的时候,却被内力弹开了,傅芸墨也趁这时间马上退出了山洞。 “店小二,你有没有事儿?” 夜溪寒赶忙看向傅芸墨,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只见傅芸墨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是他了。” 宁远行紧蹙着眉头,那味道,还有那气息…应该就是那个黑衣人了。 “那就不能让他逃了…” 夜溪寒冷冷道,凝神看向洞口,手中的脱骨剑已经化作鞭状缓缓垂地,似是在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 果然,那人在洞口露出了半张脸,显得十分小心翼翼,就在这一瞬,夜溪寒手中脱骨剑一挥,竟是直直往那人飞去,速度之快就连一旁的傅芸墨和宁远行都意料不及,而且那角度即精准又刁钻,直直缠上了那人的脖子。 夜溪寒冷笑了下,手中一动,往后一扯,竟是把那人拉出了山洞之外。 “啊——” 即便是寒冬的眼光,那人似乎也不能忍受,他马上把脸低了下去,躲避了眼光,他浑身都被黑衣裹住,在碰到阳光的时候,在地上爬来爬去,似是想要躲,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吟,却又被夜溪寒的脱骨剑束缚住,挣脱不得。 宁远行走了过去,脱去自己的腰带,捉住那人把她的脚绑在了一起,他在阳光下似乎很虚弱,根本无力反抗,等宁远行把他双脚绑好后,夜溪寒便把脱骨剑收了回来,她也不敢拉太紧,拉得太紧,怕是这人便要身首异处了。 夜溪寒和傅芸墨走了过去,宁远行把那人的面罩除了下来,这时三人才看得清他的模样,只是却只一眼,夜溪寒瞬间愣了神,她无力地后退了几步,眼睛直直地看向那男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 夜溪寒捂住自己的头,复又看了那男人一眼,嘴里依然喃喃自语着同一句话,那美眸中的惊恐,宛如是看到了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怪物一般… “怎么了女魔头…” 看着夜溪寒眼里满是惊恐,傅芸墨十分担心,她扶住了夜溪寒,让夜溪寒靠在她的身上… “他是…他是…夏麟…” 夜溪寒指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傅芸墨一听,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转头看向那男人,那男人脸上有些伤痕,可却不掩他原本俊秀的模样,而他那双眼除了惧怕还有空洞,仿佛已经认不得这眼前的所有… “女…女魔头…” 夜溪寒往前进,傅芸墨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夜溪寒,却见夜溪寒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那男子面前,然后走到那男人面前蹲下,而自己始终捉不住夜溪寒的半点衣袖… “麟大哥?” 那男人没有反应,反而因为阳光的照射,让他不禁蹙起了眉头… 傅芸墨看着这一幕,忽而觉得心中有凉意传来,垂眸之时,叹了口气… 而宁远行也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随即看向傅芸墨,叹了口气… “啊——” 那男人发出了野兽般地低吼,夜溪寒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那男人已经毫无意识地神情,忽而感到了心痛… “那个,夜教主,要不我先把他拖到阴暗处吧!” 宁远行看着那男人痛苦的模样,就怕在照在阳光下,他会像鬼怪一样灰飞烟灭,到时候便是什么都问不到了。 “嗯。” 宁远行把人拖到树下,那人也不挣扎,仿佛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而被脱骨剑缠过的脖子,有了些许伤口,渗出了血液。 宁远行把自己的衣物撕开,然后把那男人的手也绑了起来,让他靠在树上,没有阳光,那男人的眸子才逐渐恢复神采。 “麟大哥?” 夜溪寒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声,眸中有泪逐渐滑落,她从未想过居然还能见到夏麟,她以为,所有人都在夏家山庄被烧死了…但是夏麟重新出现在她眼前,却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男人缓缓看向夜溪寒,眸中空洞,带了丝丝的阴冷,似乎并不认识夜溪寒。 “女魔头,不如我找曹一师前辈过来看看他?” 傅芸墨整顿好心情,走到夜溪寒的身边,却见夜溪寒目光始终停留在那男人身上,傅芸墨心中难受,却始终没有发作。 “嗯。” 良久,夜溪寒才应了傅芸墨一声。 傅芸墨记得这里应该里怪医和曹一师所在的小镇不远,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还在那里待着。 傅芸墨心中十分酸,但是她不想给夜溪寒添堵,她知道夜溪寒心中必定也是复杂至极的,只是她却忍不住,有一种忍不住想哭的冲动。 傅芸墨看着夜溪寒,可是夜溪寒并没有看她。 最终傅芸墨站了起来,看向宁远行,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现在就动身,而宁远行读懂了傅芸墨的眼神,马上点了点头。 傅芸墨转身过后,便运起扶摇直上消失在宁远行的视线之中,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她转身过后,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样地流下,不受控制的想要把心中的难受都由眼泪排出来。 明明夜溪寒说过他们之间只是亲情,傅芸墨的心还是不自觉地酸楚了,而这份酸楚都化作了眼泪流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溪寒才醒觉过来,缓缓说了句:“店小二…” 她转头看向自己身旁,却不见那人的身影,忽而心中被不安所侵蚀,她看向宁远行,问道:“她人呢?” 宁远行啧了一声,道:“现在才发现人不见了?” 宁远行知道她和傅芸墨的关系,但是却不知道她和这男人的关系,看在宁远行的眼里,这夜溪寒就像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所以语气中也不经意多了几分不屑。 “快说!” 夜溪寒的耐心不好,尤其是碰上傅芸墨的事情。 “她去找曹一师了,为了这个你看了快半个时辰的这个男人。” 宁远行说完,夜溪寒忽而有些失神…她转身看了看,道:“她走了多久?” “都两刻了。” 都两刻了才发现人不见了,是个人都会伤心的好吗! 夜溪寒正想要动身去追,却被宁远行叫住了:“你别瞎折腾了,你就让她静一静吧!” 宁远行复又啧了一声,看了眼夜溪寒眸间的不安,心中竟是有一种快意。 “对不起…对不起…” 夜溪寒有些失魂落魄,她走到了另一个角落,嘴里念叨着的都是‘对不起’这三字,到最后,她把头埋进了膝间,身子一抽一抽的,宁远行知道她哭了… 第七十三章 傅芸墨忍住心中的难受, 一路赶往怪医所在的小镇, 扶摇直上的轻功一直没敢停下, 步如疾风,终于用一日的时间抵达了那个小镇。 傅芸墨身体疲累非常,她撑住身子找到了怪医的小屋子,好在曹一师和怪医并没有离开这里,因为她看见曹一师正在院子里晒着草药。 “曹前辈!” 傅芸墨唤了曹一师一声,曹一师听见熟悉的声音, 回过头的时候,便见脸色苍白的傅芸墨,随即道:“哎呀,傅丫头!” 曹一师上前把傅芸墨扶住,手不经意地搭在了傅芸墨的手腕上,脉象听起来, 不像是受伤,而是疲累至极, 只是她浑身的肤色, 的确比之前所见, 苍白了许多。 这一年未见, 想不到再见这个人居然又是这般急急忙忙的… “曹前辈,这次来是有急事相求。” 傅芸墨稳住脚步,急切地看向曹一师,只见他苦笑了下,道:“我就知道每次碰见你多没好事, 不过…” 曹一师拉着傅芸墨进了院子,然后让她坐在凳子上,道:“你现在呢,先休息一会儿,事儿慢慢说。” 曹一师能探出傅芸墨的内力虚耗很大,而且也探出她的内力比之前强大了非常多,怕是这离开的一年里,武功进步了不少吧! 此时,屋内有些动静,是怪医,她摸着墙出来了,神色有些紧张,傅芸墨一见,随即笑道:“怪…曹姑娘!” 听出是那人的声音,曹寒忽而有种莫名的悸动从心中裂开,只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是你?来作甚?” 傅芸墨听罢,想起了夜溪寒看夏麟的眼神,忽而心中酸楚,眸中竟有几抹黯然的神色略过,道:“我来…其实有事相求。” 曹寒一听,眉头一蹙,随即低头笑了笑,不复当年的不屑,这抹笑,倒是有几分调笑的意味。 “曹老头,你的冤家又找上你了。” 曹一师听罢,笑着叹了口气,果然遇到这个人还有南昆仑那小子,准没好事,不过也托赖他们,现在他才能和自己的女儿修复父女关系。 曹一师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傅芸墨,道:“看你事儿急,把这个吃了吧,能够帮助你恢复体力和内力。” 傅芸墨从瓷瓶里倒出了一颗丹药,吃下后,便开始运转周身的内力,加快丹药的药效沁入体内。 “一年未见,感觉你的武功,似乎变高了不少。” 曹寒一步步走到院子,失焦的眸子落到傅芸墨身上,却丝毫无法从那失焦的美眸中看到任何的思绪。 傅芸墨还在运功,没有睁开眼,却依旧能分神回答曹寒的话:“也…没有多高。” 毕竟自己还未曾真正的高手过招,武功有多高,傅芸墨自己还是无法掂量的。 大约半盏茶时间,傅芸墨感觉身体稍微恢复过来了,这才道:“我想请曹前辈陪我走一趟。” “怎么回事?” 曹一师觉得傅芸墨这么急,肯定不是普通的事情,得先问清楚,看自己得带些什么去。 “曹前辈可记得夏家?” 傅芸墨站了起来,而曹寒靠在柱子上,凝神听着二人的对话。 “记得。” 曹一师自然自得,这是他的故友,又怎能不记得。 “我们发现了夏麟还没死…” 此话一出,曹一师浑身震了一下…夏麟还没死…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儿?” 曹一师急着问道,而傅芸墨则是缓缓开口道:“我们在追踪一个神秘人,我们认为这个人跟夏家被灭门一案有关,结果发现那人是夏麟,但是他似乎什么都认不得了,而且惧怕阳光,我感觉有可能与你口中说过的蛊毒有关,便马上来找你了。” 曹一师一听,眉头一蹙,看向曹寒,道:“寒儿,把金针和药箱带上。” 曹寒听完,马上又回到了屋子里,而曹一师道:“寒儿对毒理的理解比我高,她必须一起去。” “嗯,好。” 曹寒目不能视,带上的话,行程一定会有所延缓,但是傅芸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等到曹寒把东西拿出来交给曹一师后,傅芸墨便道:“曹姑娘,我背你吧!这样能快些。” 曹寒眉头一蹙,道:“你嫌我慢?” 傅芸墨一听,心道不好,马上道:“不是…” 眼盲心不盲…我怎么惹上一个不好惹的主呢… “寒儿,别胡闹了,就听傅丫头的吧!” 好在曹一师及时出来解围,否则傅芸墨可回答不了曹寒这么尖锐的问题。 “哼!” 曹寒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傅芸墨的背,毕竟傅芸墨也是有背过袁鸳的经验,而且曹寒也不重,她武功也高了,自然也没什么问题了。 曹寒伏在傅芸墨的背上,这个人身上似乎有些香味,而且这香味,她认得。 “你身上有追魂香。” 这是一个陈述句,不是一个疑问句,傅芸墨听罢,忽而想到了夜溪寒在自己身上使的小手段,便道:“嗯。” “谁下的?” 曹寒知道追魂香很多时候都是用来追踪用的,感觉到傅芸墨可能被人跟踪,心中便是有一阵不悦。 “...你能帮我解了这香味?” 傅芸墨没有说这是谁下的,只是却是想要解了这香味。 “区区追魂香,如何能难得倒我。” 曹寒冷笑道,随即抖了抖袖子,掌心便多了粉末,随即探手把粉末抹在傅芸墨的脖子上,剩余地全洒在了她的身上。 傅芸墨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曹寒的指微凉,而且柔软,抹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像一个没有鳞片的蛇缠绕自己的脖子,让她不禁汗毛直立。 “追魂香已除。” 曹寒说道,傅芸墨便了句谢谢,脚尖一点,竟是窜到了树上去,吓得曹寒马上搂紧了傅芸墨的脖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抱歉,没事儿吧?” 感觉到曹寒被吓了一跳,傅芸墨马上关心问道 ,而曹寒已经搂住自己的脖子没有放开,把头也轻轻地靠在了傅芸墨的肩膀上。 “没事。” 听到曹寒波澜不惊的声音,傅芸墨忽而露出一个轻笑。 虽然这个曹寒平日里对什么都不屑,傲娇得紧,但实则还是个少女啊,嘴里说不怕,却还是把自己搂得紧紧的。 其实傅芸墨这个也是无奈之举,前路有树倒下阻挡了去路,她唯有跳上树干绕过障碍,岂料把人给吓着了。 曹寒靠在傅芸墨的肩膀上,呼吸着属于傅芸墨的气息,在无人看的角度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随即闭上双眼。 三人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到了距离目的地还有八里的距离,傅芸墨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 开口的是曹一师,他也跟着停下来,问问傅芸墨情况。 “向前走八里就能看见他们了,我…” 傅芸墨把曹寒放下,然后动了动自己肩膀的筋骨,有点酸,但是还是可以承受。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其他的事儿的要做,先告辞了。” 傅芸墨不想看见夜溪寒和夏麟在一起的画面,现在也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了。 “...好吧。” 曹一师看出傅芸墨眼底的闪烁,显然她在说谎,似乎也并没有真的有其他事儿要做,她的眼神更像是在躲避些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拆穿。 “你又欠我们一个人情,怎么还?” 倒是曹寒,声音清清冷冷的,让本来有些伤感的傅芸墨忽然回过神来。 “这个…日后有什么帮忙的,尽管叫我,只要我能力所及,必定能为二位办妥。” 傅芸墨说着官腔,不过一时之间,她的确也想不到该如何报答他们。 “我且先听着吧!” 曹寒说罢,傅芸墨笑了笑,向两人拱手作揖,道:“感谢二位了,保重。” 说完,傅芸墨便要离开,而曹寒则是幽幽地说了一句。 “傅芸墨…” 傅芸墨停下了脚步。 “你也要保重。” 傅芸墨笑了,傲娇的世界不解释,有时候说出关心的话,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嗯,好。” 傅芸墨脚尖一点,几个呼吸间,便失去了她的踪影。 “走吧!” 曹一师看着傅芸墨的轻功路数,怕是这世上也只有五大高手的能力所能及了,这一年…变化果然很大。 两人就这样在林中走了八里路,终于看到了夜溪寒,宁远行和夏麟的所在。 “老曹!” 宁远行看到曹一师,马上打了个招呼,而夜溪寒马上看了过去,却没看见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 “宁二,你也在?还有…溪寒?” 傅芸墨一路上只是说‘他们’,自己也没细问,没想到竟是这两个人。 这气息… 曹寒蹙了蹙眉头…这不是那日与莫漓兮和傅芸墨一起在林中起争执的人么? 夜月神教教主,夜溪寒… “曹前辈,店…傅芸墨她人呢?” 夜溪寒也顾不得其他,马上问曹一师傅芸墨的下落,她能确定是傅芸墨把人带来的,可是如今却不见她的踪影。 “傅芸墨离开了。” 说话的是曹寒,而她动了动鼻子,步步接近夏麟,在距离夏麟三个身位的位置停了下来。 “离…离开了?去了哪里?” 夜溪寒有些惊慌,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傅芸墨失踪的那一天,从那时候开始,每一日每一夜都会折磨。 “不知道。” 曹一师挠了挠头,傅芸墨没有说,他也没有问… “我要去找她…” 夜溪寒正要离开,却听见曹寒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身上有追魂香的味道,她身上的追魂香是你下的吧?” 曹寒顿了顿,冷笑,续道:“可惜已经被我解了,你找不到她了。” “你…!” 夜溪寒转过头,眉头一蹙,正要发作之时,却见曹寒看着夏麟道:“竟是硬生生把毒都放入生人体内…这是何等的狠毒…” 第七十四章 “竟是硬生生把毒都放入生人体内…这是何等的狠毒…” 曹寒虽然目不能视, 但是却能嗅到眼前那男子身上属于各种毒物的味道, 那味道杂乱到甚至连自己也无法辨认这到底是什么毒潜伏在他体内。 夜溪寒一听, 眉头一挑,上前去,刚想要问什么,曹寒却继续道:“如此多的毒进入体内,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失去常性什么的, 不足为奇。” “他能恢复过来么?” 夜溪寒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她的心情太过复杂,从前那个傻憨憨的大男孩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却又不是以前的他了。 “你很关心他?” 曹寒不答反问,转过头的时候,曹一师走了过来, 把手中的药箱放下。 “我…” “哼…” 看着夜溪寒欲说还休的模样,曹寒冷哼的一声,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夜溪寒还未说完, 曹一师马上开口道:“寒儿不得无礼, 这夏麟是故人之子, 与溪寒有些渊源,关心他是自然的。” 在一旁的宁远行一听,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夏家被灭门一事,那时候夜溪寒还叫夏溪寒,在夏家有个未婚夫, 经曹一师这么一说,他倒是记起了这些往事了…难怪… “的确有渊源,但那是以前的事儿。” 夜溪寒马上答了一句,而曹寒冷笑道:“若是他健健康康站在你面前,怕你也不是这般说话了吧?” “你什么意思?” 夜溪寒的怒气开始飙升,这曹寒每字每句都像要戳自己心窝里一样,一直跟自己作对,就像自己跟她有仇似的。 “字面上的意思。” “你是不是活腻了?” “别吵了别吵了…” 曹一师挡在二人中间,深怕两人会发生什么冲突,他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气,可是夜溪寒本该与她无冤无仇才对,可为什么竟然是句句与她作对,曹一师也不明白。 “朝三暮四。” 曹寒只是幽幽说了这么一句,夜溪寒眉头一蹙,伸手就要把曹寒给拽起来,可好在曹一师给挡住了,夜溪寒这才停下脚步。 曹寒也不理夜溪寒,手中金针落在夏麟的百会穴上,只见他痛苦的低吼了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你对他做了什么?” 夜溪寒看着晕过去的夏麟,紧张问道。 “减缓他的痛苦,也方便我给他诊断施针。” 曹寒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夜溪寒的方向,可惜她失焦的眼神却始终对不上夜溪寒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他恢复是不可能的,我只能给他找回一些常性。” 曹寒说完,便开始给夏麟把脉,闭上双眼开始凝神听脉。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溪寒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正常的人,居然会被折磨至此,而且失去常性,失去记忆,深知半点认不得自己。 “他中了蛊。蛊,其实就是无数种毒物互相撕咬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蛊,但是蛊若是要达到炼蛊人要求的效果,必须反复炼蛊,然后反复找人试毒,手段十分残忍,但是练成后,便能杀人于无形了。” 曹一师叹了口气,南疆邪派的炼蛊术重现江湖,怕是这江湖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 “我暂时找不到办法,他体内的毒太多。” 曹寒收回手,然后站了起来,道:“给我一点时间,曹老头…” 曹寒叫了曹一师一声,随即轻蹙着眉头,然后凭空摸了摸,曹一师马上把她扶住。 “曹老头,给我找个阴凉的地方,我得想想办法。” 曹一师点了点头,马上把人扶了过去,让她靠着大树坐下,曹寒思考的时候,是不希望被人打扰的,所以曹一师也把她带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夜溪寒看着夏麟,深深地叹了口气… 当年温和善良的麟大哥…如今却… “夜教主。” 宁远行走了过来,示意夜溪寒到一旁说话,夜溪寒也跟了过去。 “你…他是你的未婚夫吧,你这样还招惹人家傅丫头?” 宁远行说话声音很轻,但是字字句句却打在了夜溪寒的心上,仿佛有锥心之痛,她又怎么会知道夏麟还活着,只是就算夏麟还活着… “我现在心里只有傅芸墨。” 夜溪寒字字句句说得清楚,顿了顿,续道:“他,夏麟,是我以前的未婚夫,我对他,更多的是亲情,我割舍不了的亲情,你懂么?” 宁远行听罢,看见夜溪寒的美眸急出了红丝,眼眶微微泛红,心下不忍,道:“但是你的举动,伤透了傅丫头的心。” “我…” 知道…夜溪寒叹了口气,紧咬着下唇,抬起了头,强忍着眼泪不流出来,脑中全是傅芸墨的神情,思绪似是回到了一年前那个冬夜,那一个转身,她失去了傅芸墨的踪迹整整一年。 不安与恐惧忽而席卷了夜溪寒… “我要去找她。” 夜溪寒转头看向宁远行,道:“帮我看着夏麟,带他到附近的城镇,等我事了,便会回来。” 说完,夜溪寒就要转身离开,却被宁远行叫住:“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宁远行问道,而夜溪寒只是苦笑了下,不作回答。 总会知道的… 夜溪寒脚下轻点,几个呼吸间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她…急着去哪里?” 刚才宁远行和夜溪寒说话的地方相隔曹一师较远,他并听不见二人的对话,只是夜溪寒宁愿抛下夏麟也要离开,似是有什么急事似的,肯定是要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哼…” 曹寒没有回答,只是冷哼了一下,心中有点点酸楚,但是却依旧用那不屑的表情给掩饰了过去。 另一厢,傅芸墨先到了一个小镇,这是她跟南昆仑约定的地方,只是在信中提过,夜溪寒也并不知道这个地方,本来想着处理好黑衣神秘人的事情,就带着夜溪寒过来这里会合南昆仑… 只是不曾想… 傅芸墨叹了口气,找了家客栈准备吃点东西。 她找了个角落,准备安静地吃点东西,只是客栈内的骚动却让她无法安下心来。 “你说你要上山去向莫仙子求亲?” 一个男人说着,一脚曲了起来,一手剔着牙,十分不拘小节。 “是啊,自从莫仙子退婚后,留言四起,每个人都觉得有机会,都往山上跑,我这癞□□也想试试!” 说话的男人身着一身劲装,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显然也是武林中人,只是傅芸墨却从来未见过此人。 傅芸墨安耐住性子,并没有任何的举动,想看看那两个男人还想说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动身?带我也去看看,看看这莫仙子是何等的美貌。” 那看起来像地痞流氓的男子开口,这下傅芸墨知道为什么天缘派的守卫这般森严了,怕也是被这些无耻之徒骚扰所致。 “我等下就动身,反正现在谁都能去提亲,为什么我不能…” 傅芸墨还未听完,眉头一蹙,手握长剑就要去教训这个男人,抬眼之际却发现有一个人比自己还要快上了一步,已经落座到那两个男人的座位上了。 傅芸墨看着秋红衣一身红衫飘逸,眼神媚中带了几分冷意,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的风情,唯独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危险。 傅芸墨见状,暂且又坐了下来,先按兵不动。 “听两位所言,是想要去天缘派提亲?” 秋红衣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因她生得极美,而且带了几分妩媚,本来还有些生气的两个男子一看,便什么气也消了。 “本来是,可是见姑娘如此美貌,怕是那莫仙子也比不上,在下可先暂且不上天缘派找没人,眼前不就有一个大美人么?” 那男人说着竟是想要伸手去摸秋红衣的脸颊,只是秋红衣却笑着避开了来。 “原来这位官人还这般贪心,心里想着天缘派那位,却又还想得到奴家。” 秋红衣的声音缠绵柔软,似是蜜糖一般,含在嘴中甜腻不可分。 “不不不,我要姑娘你一个就够了。” 那个打扮看似地痞流氓的人也探出手想要摸了摸秋红衣的脸,却被秋红衣手中的热茶一泼,烫得马上抽回了手,一脸惊诧愤恨地看着秋红衣。 “你干什么!” 那人捂住自己被烫伤的手臂大喊道,引来整个客栈的瞩目,而另一个手握长剑的男子却不敢开口,看到秋红衣愈发深沉的笑意时,竟是有了几分怯意… “妖…妖女,秋红衣?” 秋红衣一听,笑道:“掌柜的,接着。” 秋红衣手中扔出一锭银子,落到了掌柜的柜台上,距离力道控制得一分不差。 “给你的赔偿。” 秋红衣一说完,眸色一冷,竟是多了杀意,在一旁看着的傅芸墨也感觉到了瞬间的心惊。 只见秋红衣手中匕首探出,直取那地痞流氓的胯、下,那流氓闪躲不及,一瞬间血肉横飞,只见那人痛苦地发出了吼声,倒在地上,捂住胯、下,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这变故吓坏了客栈里所有人,纷纷躲到了一旁,远离秋红衣。 傅芸墨心中一惊,秋红衣出手太狠,这根本半点不留后路,甚至还把人家的… 还不等傅芸墨深思,秋红衣见另一人想要拔剑,她探手一撞,竟是把那人拔剑的动作推了回去,手中一掌化爪,掐住了男人的咽喉,出手快如闪电,普通人根本招架不及。 “莫漓兮也是你们这些人可以觊觎的?嗯?” 秋红衣在笑,可是她眼中却染了疯狂的杀意,让人畏惧… 江湖中的妖女,秋红衣,这才是她让人闻风色变的模样… “对…对不起,放…放过我吧!” “既然莫漓兮那人不愿出面教训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唯有我代劳了!” 秋红衣手上的爪放开了他的咽喉,只是另一手的匕首却划了过来,速度太过,其他人只见寒光一闪,便见鲜红飞出,而傅芸墨却看得清楚,秋红衣…把那人也给…去势了。 傅芸墨的目光一直落在秋红衣身上,她的匕首上染了血,一如她的一身红衣,触目惊心… 客栈内,有些人爬窗逃离,有些缩在角落,有些简直都吓哭了… 唯有傅芸墨还冷静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秋红衣收起匕首,本来疯狂的眸色会渐渐又化作了那妩媚如水的模样。 “真可怜呢…” 秋红衣对着那两个晕倒在地上的人笑了笑,抬眼之际,却看见了安坐在一旁的傅芸墨,神色终于缓和下来,她给了傅芸墨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自己先离开了。 傅芸墨会意,留下了几文钱,便跟了出去。 第七十五章 傅芸墨出去后, 追上了那抹红衣, 只见她身法极快, 一路走到了城郊才停下来。 傅芸墨也丝毫没有落下,紧紧追上,看秋红衣停下来后,也跟着停了下来。 “秋姑娘,唤我来,是有什么事儿?” 秋红衣身子转了过去, 看着傅芸墨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想不到啊,短短一年,你这身轻功已经练至如此炉火纯青了,已经不是在夜月神教密林中跑得快要断气的店小二了。” 傅芸墨听罢,想起了那时候与南昆仑极限逃亡的时候, 不经意笑了出来… 回忆虽然苦涩,但是如今回想, 竟是觉得珍贵得紧。 “人嘛, 总是要进步的。” 傅芸墨笑道, 而秋红衣听后, 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可是人啊,也总喜欢停留,停留在一个地方,或一个人的身上。” 秋红衣说完,傅芸墨嘴角的笑意渐渐地也苦涩起来, 然后看向秋红衣,问道:“所以秋姑娘,唤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是想谢谢你。” 秋红衣说完,上前几步走向傅芸墨,续道:“谢谢你让莫漓兮那家伙重拾笑容。” 看着秋红衣嘴角的苦涩,还有看到秋红衣说‘莫漓兮’三字时,眼中发出的光芒,心中便是明了。 “不必感谢我。” 其实傅芸墨还是觉得亏欠了莫漓兮的,虽然爱情里面没有对错,但是莫漓兮的美好,她始终是辜负了。 “感谢你自己吧,你才是一直陪着她的人。” 傅芸墨叹了口气,有时候有些人的痴,就是这般莫名其妙,明明知道很可能没有结果,但是还是甘之如饴。 “只是她也不需要我的陪伴…” 秋红衣的声音极低,但是傅芸墨还是听得清楚,不禁也低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持续很久了么?就是一直有人上门提亲。” 傅芸墨说完,秋红衣的眼色一凛,道:“嗯。” “莫掌门就没有管一管?” 傅芸墨也不禁轻蹙起眉头,这些苍蝇得多烦人,这莫漓兮是怎么忍下来的? “她就是置之不理,她的脾性就是如此,有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担,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便放任下去,啧…” 说起这件事,显然秋红衣也很生气,奈何莫漓兮置之不理,只有自己动手了,毕竟自己是妖女,这江湖本就想把自己赶尽杀绝,多干几件坏事,对她来说也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现在还是那么多人上山吗?” 傅芸墨问道,这明明她上山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有人,莫不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好转? “自然…只是半路都让我给解决了。” 傅芸墨听罢,一时噎住,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这真是一个太过称职的守护者… “那你之后打算如何?” 傅芸墨问道,秋红衣难道就一直盘桓在这里不走了? “等她愿意踏出天缘派的山门,我就可以放心了。” 仍然是莫漓兮,傅芸墨仿佛在秋红衣的眼里,都看见了莫漓兮。 这个人到底爱了莫漓兮,多久了… “秋姑娘,去喝杯酒吧!” 傅芸墨想着,这个人一直以来都这样守着莫漓兮,背后肯定有故事的,而且她还记得秋红衣曾经使出过天缘派的生莲,怕是她的故事还不简单。 “...好吧!” 本来秋红衣想要试一试傅芸墨的轻功,才一路跑到城郊,想不到现在又要回到了城里去了。 两人回到城里,找了家酒楼,要了个包厢,便喝起酒来,只见秋红衣一杯接着一杯的,脸上也开始泛红了,可是她始终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所以…” 秋红衣抬眼看着傅芸墨,嘴角的笑意似笑非笑,仿佛一切都如她所料的一样,那双把人看穿的眼睛,盯得傅芸墨很不舒服。 “你想问我什么?” 秋红衣知道傅芸墨心中有疑问,喝酒也不过是想借着酒意,来问出她心中的疑问罢了。 “你曾经是天缘派的人?” 傅芸墨知道秋红衣会使生莲,而生莲是天缘派的独门功夫,所以傅芸墨知道,秋红衣跟天缘派肯定是有瓜葛的。 “是。” 秋红衣直认不讳,只是嘴角带着的笑意虽然苦涩,却也有着几分洒脱之意,显然她并不后悔叛出天缘派。 “那为什么…” 变成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妖女?傅芸墨很想问,但是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措辞,不过秋红衣却也能明白她想问什么。 “因为一个人。” 秋红衣蹙了蹙眉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师父知道了我对她的心思,让我绝了这个念头,可我不肯,也做不到…” 秋红衣苦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饮了下去。 “师父要我去面壁思过,说等我什么时候绝了这个念头,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秋红衣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笑道:“可偏偏这个时候她不明所以地来求情…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怎么也放不下她的…” 傅芸墨看着秋红衣落寞的神色,竟是有几分心疼,这多年来的守护,那人不知,可这人却依旧坚持,这得多大的毅力,而且… 她明知道那个人喜欢的不是自己… “那一天,我叛出了天缘派,师父气得落下了病根,不久便逝世了,师父葬礼那一天,我回去了,但是天缘派也已经不再欢迎我了,而我…性格愈发乖戾,特立独行,随心而动,成为了江湖上人人所不屑的妖女…” 秋红衣笑了,饮下了酒,那味道苦涩至极… “你就当算这样,默默地守护下去么?不打算跟她说清楚么?” 傅芸墨问道,而秋红衣放下酒杯,叹了口气,看向傅芸墨,道:“不…” 顿了顿,秋红衣续道:“有时候我在想,既然她会喜欢上女子,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不是我呢…” 说及此,傅芸墨忽而有些尴尬,莫漓兮喜欢自己,她是知道的,只是这也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不过或许这就是命吧…” 秋红衣叹了口气摇头,抬眼看向傅芸墨,道:“你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那么该我问你了。” 傅芸墨忽而觉得有些心惊胆跳,感觉从秋红衣口里问出来的事儿,肯定尖锐得很,只不过,她曾经是一个演员,作为演员,她如今还能维持着面容上的一派平静。 “你和夜教主,谁上谁下?” “噗——” 傅芸墨把刚含入口里的酒水全都喷了出来,好在她反应快,没喷在桌上和秋红衣的脸上,而是喷在了无人的另一个角落。 “你…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傅芸墨没有想到秋红衣问的问题如此让人害羞,只不过,谁上谁下,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好奇啊~” 秋红衣一手撑着下颚,那双灵动的眼睛直直盯着傅芸墨,让她不敢与之直视。 “我们…没什么的。” 傅芸墨说完,眸中闪过一丝悲怆,秋红衣虽然有些许醉意,可是却把傅芸墨的情绪看得清楚。 “怎么?吵架了?” 秋红衣见识过夜溪寒的脾气,这两人会吵架一点都不出奇,若是傅芸墨选择的是莫漓兮,怕就是甜甜腻腻了… 只是若她真的选择了莫漓兮,自己的心…怕是会碎了… “...没什么。” 夜溪寒虽然说过夏麟只是亲情,但是她看夏麟的眼神只是太过炙热,许是她自私,许是她心太小,最后便是选择了逃。 “看来问题还不小呢。” 秋红衣只是看傅芸墨的表情,却觉得她和傅芸墨二人出了问题,但看傅芸墨那委屈的模样,便知夜溪寒可能又做了什么让人伤心的事儿。 “喝酒!” 傅芸墨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然后敬了秋红衣一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秋红衣也是识趣的人,自然也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两人喝了两杯后,傅芸墨才开口。 “莫掌门值得更好的人,而你就是那个人。” 傅芸墨显然有些醉意,但是这个是真心话,秋红衣的守护,让她动容,若是换做自己,怕是也坚持不下来。 “仙子配妖女?傅姑娘,你醉了。” 秋红衣不以为然,可是傅芸墨却探手握住秋红衣的手,道:“若是你喜欢她,就不要放弃…一旦错过了,可能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你曾深爱过的感觉了。” 看着傅芸墨满脸通红,秋红衣知道她醉了,只是她也只是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喝醉了后,竟是如此矫情。” “不是矫情,我说的是道理。” 傅芸墨看着秋红衣,那有着几分醉意的眸子竟是带着坚定,道:“秋红衣…勇敢一点…” 傅芸墨说完,一头栽在秋红衣的身上,秋红衣稳住身形,把人抱住… 她不记得傅芸墨的酒量那么差啊… 大概是真的想醉了吧… 最后秋红衣把傅芸墨扶了回客栈,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到床上,傅芸墨比秋红衣高一些,虽然不重,但是她醉了,各种东歪西倒,也是累得秋红衣够呛。 “...女…魔头…” 傅芸墨在床上的梦呓让秋红衣听得听出,她抹了抹额上的汗,叹了口气,不禁想着这人在梦里也想着那夜溪寒。 忽而,一阵寒风吹来,秋红衣只觉背脊一凉,马上转过头去,却不见有任何人… 可是她明明感觉到了有人… “秋妖女…想不到我们能在这里遇见你呢~” 语气阴桀,说完后那两人桀桀发笑,让秋红衣不禁紧蹙着眉头,手中匕首已经紧紧握在手中。 第七十六章 “秋妖女…想不到我们能在这里遇见你呢~” 怪桀的声音传来, 秋红衣眉头一蹙, 看向依然醉倒在床上的傅芸墨, 叹了口气。 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黑白双煞,现身吧!” 秋红衣看不到那两人躲在哪里,但是从刚才内力渗透进耳膜的声音来看,他们就在这客栈里,或附近。 “桀桀…若是我们现身,你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在咱们身上了…” 秋红衣跟黑白双煞有仇, 因为他们曾经也觊觎过莫漓兮,她忍不住跟他们打了起来,当时候两方是打得平分秋色,但是凭借自身那绝妙的轻功,黑白双煞也对秋红衣无可奈何。 “你们想做什么?” 秋红衣说完,回答她的并非是黑白双煞, 而是身后的人。 “管他们要做什么,来一个杀一个, 来两个杀一双就行了。”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头, 被那些内力传音绕得不厌其烦, 即便是还晕着, 也忍不住坐起来了。 “你是谁?” 听到另一把内力传音,黑白双煞显然有些惊诧,而且感受其内力,这人的武功怕是不在他们之下。 “你们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记得你们啊, 黑白双傻。” 傅芸墨调笑,让本来严阵以待的秋红衣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而那黑白双煞似是怒了,一道黑影从门口冲进来,差点把秋红衣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秋红衣身法高超,一个闪身堪堪避过冲进来的黑影,而傅芸墨打起精神,手中云中仙一出,直直刺向那黑影,奈何那黑影身法犹如鬼魅,竟是忽然就消失了。 “小心,这是黑夺命的绝技,黑影连环,一种很奇怪的暗器。” 秋红衣说完,傅芸墨也算是看出来了,也不知那黑夺命是怎么弄的,一个暗器居然还能弄成一个黑影…这是什么视觉幻觉。 不过傅芸墨心中也有了一个打算,她站了起来,点亮了蜡烛后,将云中仙化作了伞状,在烛光的照耀下,银光闪烁…房间被照亮后,黑夺命的诡异暗器便无所遁形了。 “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傅芸墨说完,那怪桀的声音再度传来,道:“咱们只是收钱做事,要秋妖女手上那把匕首。” 许是感觉到若是傅芸墨加入,自己肯定打不过,黑白双煞马上说明来意,而秋红衣则是把手中的匕首抬到眼前,看了看,笑道:“谁让你们来要的。”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夺人所好,这事情我可看不下去。” 傅芸墨说完,注视这四方,用风云诀第六式镜花水月一直在探知黑白双煞的气息,最终,发现他们就在客栈门外的不远处。 “这是什么匕首?” 傅芸墨轻声问道,而秋红衣则答道:“诛心匕,有剧毒,但是还有另一个用途…” “什么?” “若是诛心匕烤火,会发出一种气味,能引来方圆百里的毒物。” 傅芸墨眉头一蹙,她还有些晕,但是听着秋红衣说到毒物,似乎便来了精神。 “走吧,去捉黑白双傻。” “你想知道谁指示他们来的?” 秋红衣心思透彻得很,自然知道傅芸墨的用意,便开口问道。 “嗯,可能…会有我要的线索。” 傅芸墨说完,便运起风云诀把体内的醉意化作汗水逼了出来… “走。” 傅芸墨给了秋红衣一个眼神,便窜门而出,脚尖点着扶摇直上,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把客栈里还在算账的掌柜给吓了一跳,只差叫出声音了。 黑白双煞大概察觉到了动静,马上移动了位置,在暗夜中一黑一白的影子窜上了屋瓦,和傅芸墨秋红衣拉开了距离。 傅芸墨抬头见黑白双煞就在屋瓦之上,她覆上窜了另一个屋瓦,轻功之精纯已经到达一流高手的水准,而秋红衣也跟了上去,冷眼看着眼前的黑白双煞。 “你…是谁 …?” 白索魂看着傅芸墨,傅芸墨看着自己的眼神,似是认得自己的,可怎么就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个人呢? 傅芸墨轻笑,看着白索魂那高瘦的身形,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颧骨突出,脸上画了白色的妆,的确似是一只恶鬼,而黑夺命一样的高手身形,只是脸颊却不似白索魂那般干瘦,稍微有肉,一双大眼充斥着血丝,脸上画了黑色的妆,亦像一只恶鬼。 黑白双煞,骗骗那些不入流的人还行,只是傅芸墨如今有了足够的底气,也不会再怕了。 “对啊,我们好像没见过你吧?” 黑夺命也不禁瞪着那恐怖的大眼睛盯着傅芸墨,那人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她的眼神看起来是认识自己的,但是自己分明没见过她,而且这身法还如此高,不可能自己见过还会忘记这号人物。 “黑白双傻,你们是傻了吧?还记得你们绑架过宁敏儿,然后突然出现把你们给阴了的两个人么?” 傅芸墨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突然很想看看这两人恼羞成怒的样子。 “...是你!是你这臭丫头!” 白索魂指着傅芸墨,恨得牙痒痒地,而黑夺命蹙起了他的浓眉,道:“不对啊,那时候那个丫头应该是不会武功才是…” 当时被南昆仑撒了沙子蒙蔽了视线,看不清楚后来来的人,只知道是个丫头,只是当年感觉上,那个丫头是不会武功的,怎么如今这武功已经这般高了… “别生气嘛~” 傅芸墨还有些醉意,胆子也大了起来,只是嘴角的一笑,却让她变得更加妩媚了,还带了丝丝危险。 “我们来玩个游戏,我一个打你们两个,我赢了,你们告诉我谁指示你们来夺诛心匕,我输了,我任凭你们处置,可好?” 傅芸墨的语气变得柔腻缠绵,活像一只妖精,在一旁的秋红衣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她自问自己已经很妖了,想不到这傅芸墨妖起来,还能让自己不禁打了个冷颤。 从上次绑架宁敏儿的事件开始,傅芸墨就知道这黑白双傻是色鬼,如今用这招来引诱,傅芸墨很有信心这两个傻瓜会上钩。 “好啊!” “没问题!” 果然黑白双煞一口应了下来,傅芸墨站直身子,正色道:“那么…开始吧!” “小心,他俩的默契很好,很难被打倒。” 秋红衣轻声提醒,心里想着,若是傅芸墨打不过,自己就出手,反正自己根本不会顾什么江湖道义。 “没事儿,我有办法。” 傅芸墨手中云中仙出鞘,脚尖点起扶摇直上,直接冲了上去,黑夺命一个反手,手中暗器飞出,傅芸墨运起内力,将云中仙化作伞状,将暗器反弹了回去,完美地防御了一切地暗器。 “黑大个,你就这点能耐?难怪白大个的名气比你高!” 傅芸墨说完,白索魂说了一句:“那是!” “什么屁话!” 黑夺命攻了过来,傅芸墨伞状收回,鬼剑使出,那出剑的招法太过诡异,黑夺命一时没躲过,被傅芸墨无剑划伤了手臂。 “啧啧啧,真弱,白大个比你好多了。” “就是!” “闭嘴!” 这么一说,黑白双煞的配合果然乱了,傅芸墨知道他们很容易内讧,这不,两句话,已经让他们配合乱套了。 而在一旁看着秋红衣不禁笑了出声,不禁要佩服傅芸墨这个人… 鬼点子真多… “哎呀,黑大个,你别拖白大个后腿啊!” “别拖后腿!” “你才别拖后腿!” 见两人的内讧已经白日化,傅芸墨手中云中仙运起最凌厉一招,从中把二人隔开,一剑划出,用内力把化作剑劲把二人打飞,只见黑白双煞口吐一口鲜血,动弹不得。 傅芸墨走到黑大个的身边,剑尖指着黑大个的脖子,道:“所以,说吧,谁指使你们来的?” 傅芸墨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身上发出来的气劲让黑夺命动也不敢动,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着实让人畏惧。 “...” “怎么?愿赌不服输?” 傅芸墨动了动手中的云中仙,只见那把云中仙的剑尖已经动到了黑夺命的脖子了,他怎么也不敢动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黑夺命说完,白索魂在另一边,道:“真的,我们不知道他是谁。” “只知道是个男人,有点年纪了,身着一身黑衣,蒙脸,身上有一个难闻的味道,像是腐烂的味道一样。” 黑夺命说完,傅芸墨想起了夏麟,那人身上也有类似这样的味道,莫不是夏麟拍他们来的? 不…夏麟已经没有了常性,怎么还会拜托黑白双煞做事的能力… “还有呢?” 傅芸墨继续问道,心中几乎要确定,这人跟那幕后黑手有关,又或者这个人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他给了我们不少银子,就这么多了,其余的我们都不知道。” 黑夺命叹了口气,本不该泄露的,但是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傅芸墨沉吟了半晌,叹了口气,道:“滚!” 傅芸墨冷声喝完,收起了云中仙,只见那黑白双煞像是败家犬一样夹着尾巴离开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秋红衣不禁赞叹此人的进步,风云诀,当真是如此神奇的武学么? 第七十七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投机取巧罢了。” 傅芸墨轻笑, 若不是黑白双煞配合乱了, 她可没信心能这么快就打倒他们 还不等秋红衣说些什么, 傅芸墨便笑了笑,道:“我们得追上他们。” 秋红衣听罢,随即噗嗤笑了出来,道:“不止武功高了,鬼点子还多。” 秋红衣在江湖上盛名诡计多端,傅芸墨只要说一句, 她便也能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这傅芸墨的诡计,怕也不比她差。 “走吧!” 秋红衣和傅芸墨往刚才黑白双煞的方向追去,只是也不敢离得太近,毕竟黑白双煞也算是高手,若是太靠近了, 行踪就会暴露了。 傅芸墨想要追上那黑白双煞,任务失败了, 他们应该会再跟那个人碰头, 傅芸墨想要知道, 那个人到底是谁, 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很快,两人跟着黑白双煞来到了城郊,只见他俩低声说着话,只是距离有点远,傅芸墨和秋红衣并听不真切, 但看他们神色有些惧怕,二人皆也有些紧张感,莫非那个与他们碰头的人,武功很高? 冷风吹来,纵有内力护体,傅芸墨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冬夜,安静的郊外,总有着森冷的感觉。 正当两人被冷风吹得有些晕乎的时候,前方有了动静,两人马上凝神看去,便见一个黑衣人从林子中走了出来,站在了黑白双煞面前。 这个人身材消瘦,听不见他的声音,全身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连手都用手套给套了起来,神秘至极。 三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那黑衣人微微探出手,黑白双煞马上后退了几步,似乎十分畏惧这个人似的。 三人似乎又说了什么,似是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黑衣人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与黑白双煞打了起来,黑白双煞刚才被傅芸墨打出了内伤,就算现在配合再好,面对这么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他们始终有些力不从心,很快就落了下风。 “苍云剑法,结神刀,天缘剑法,刀剑无量…还有…好多,这到底是什么人?” 秋红衣看着那人的一招一式,这分明就是集了百家之长,几乎每一种功夫,他都会使一样,就算是刀剑门没落后就失传的刀剑无量,他居然能使出真正的威力,这刀剑无量秋红衣只在刀剑门旁支弟子身上看到过,都十分不入流,但是这黑衣人使出来却…威力极大… 傅芸墨看得心惊胆跳,黑白双煞很快就落败了,而那黑衣人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远处傅芸墨和秋红衣身上。 “被发现了…” 傅芸墨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自己如今就像一个被毒蛇盯上的小兔子一般,竟感自己无处可逃。 秋红衣一听,也是心惊,那黑白双煞倒在地上,那黑衣人没有下杀手,而是一步步向着秋红衣和傅芸墨藏匿的地方走来。 傅芸墨和秋红衣自知藏不住了,现了身,冷冷地看着那个顿住了脚步的黑衣人。 “你是谁?” 傅芸墨开口问道,只见他黑衣人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桥,似是在笑,但是他并没有回答黑衣人的问题。 黑白双煞见黑衣人的注意力转移了,马上脚底抹油地跑了。 那黑衣人并没有回答傅芸墨的问题,反问道:“风云诀呢?” 此话一出,傅芸墨警钟大响,甚至认为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且听他声音有几分苍老,的确如黑白双煞所言,是上了年纪的人。 “你是南疆邪派的人?” 傅芸墨也没打算回答那黑衣人的问题,随即也抛出了一个问题,而那人眉头蹙了蹙,道:“你知道南疆邪派?知道的还不少,若不是你运气好,你和姓南的小子早就死了。” “那真是谢天谢地还要谢谢您嘞!” 傅芸墨冷笑道,只见那黑衣人的眉头蹙得更紧,似乎被激怒了。 “既然让我遇见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傅芸墨听罢,心忽然扑通乱跳了起来,紧张和恐惧忽然蔓延全身,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强,自己很可能不是对手… “你可以试试。” 傅芸墨手中云中仙出鞘,身形却往后移了几步。 “秋姑娘,你先走。” 傅芸墨轻声对着秋红衣说道,而秋红衣则是‘啧’了一声,道:“你当我这么贪生怕死的么?” 秋红衣说完,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道:“官人~我们俩一起上,你不介意吧?” 傅芸墨一听,打了个哆嗦,看着秋红衣眸中的冷然的媚意,便觉此人当真是个妖精。 “无妨,多一具尸体罢了!” 话毕,黑衣人手中长剑祭出,犹如游龙般袭来,苍云派的游龙剑法! 傅芸墨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锋芒,岂料那人一个转手竟是把剑势转向秋红衣,好在秋红衣轻功绝顶,警觉力高,否则这诡异的招数,便是要吃上了。 傅芸墨手中鬼剑使出,出招诡异且毫无套路可言,反而这样打得那黑衣人有些措手不及。 “想不到你练成了鬼剑…” 那黑衣人沉声说了一句,手中内力忽然迸发,傅芸墨被内力冲袭,有点措手不及,好在秋红衣手中红袖飞出,把傅芸墨拉走,避开了黑衣人发出的内劲。 秋红衣手中红袖如灵蛇一般飞出,缠住那黑衣人的手,傅芸墨见状马上冲了上去,运起风云诀,化作云中仙剑上的剑劲,往黑衣人身上砍去。 岂料那黑衣人手一抖,竟是把秋红衣的红绫击破,内劲顺着红绫打在了秋红衣身上,秋红衣随即被击飞,口吐一口鲜血。 傅芸墨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把剑砍下,那黑衣人用剑去挡,因着二人都混着强劲的内力,这一集,竟是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轰隆声,只见二人被彼此击飞了一丈远,只是黑衣人很快就稳住了身子,傅芸墨却直直倒在地上,口吐出一口鲜血,胸口疼痛难当。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胸口,运起风云诀给自己修复伤势,而那黑衣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步步向自己走来… 不对…这是要被杀的节奏! 傅芸墨转眼看向远处的秋红衣,她依然爬了起来,正要往自己这里走来。 “别过来!” 傅芸墨呼喊出声,如果秋红衣过来,也是送死。 “两具尸体,不多不少。” 那黑衣人幽幽说了一句话,傅芸墨心中的恐惧感蔓延开来,忽然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不,不可以死! 傅芸墨忍着痛站起了身子,手中云中仙依然紧紧握在手中,只是摇摇欲坠的身子,看起来似乎风吹过都会倒下。 就在此时,一个灰白色的物体从傅芸墨身边略过,直直缠上那黑衣人,黑衣人用剑去挡,只见那物体如鞭子一样缠上了黑衣人的长剑,长剑本来就被傅芸墨打出了一个缺口,如今一折腾,便是应声而断了。 “脱骨剑…” 傅芸墨回首过去,只见夜溪寒运着轻功来到了傅芸墨的身边,那黑衣人看了夜溪寒一眼,眉头一蹙,运起轻功转身离去。 “快追,他是幕后黑手!” 傅芸墨指着那个黑衣人,可是夜溪寒却没有再看那黑衣人一眼。 “你才是最重要的。” 夜溪寒眉头一蹙,那双眸子担忧地看着傅芸墨,探出指腹,为傅芸墨抹去嘴角的血迹。 “你…你傻啊!” 明明那个人就在面前,可是夜溪寒却… “你来了就好,咳咳咳。” 秋红衣的武功本就不算太高,如今被这么一折腾,怕是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那黑衣人怕你?” 傅芸墨问道,她脑子里依旧刚才那黑衣人的狠劲,仿佛是地狱爬出来的使者一般,让人惧怕。 “不是,是怕人多势众…他知道,我来了,我的教徒肯定就包围了这里。” 夜溪寒觉得自己很可能也不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但是若是夜月神教倾巢而出,就算打不死他,他也怕自己会暴露身份,只能跑了。 “你…你怎么会来?” 傅芸墨看了夜溪寒一眼,心中有些许怨怼,但是对上那温柔似水的眼神,便心软了。 “啧,她耳目众多,要找到你并非难事,好在她及时赶到,否则我们都命都交代在这儿了。” 秋红衣看着傅芸墨,笑她那忽然失智的脑子,原来这个精明的人在遇到夜溪寒的时候,也变得如此无招架之力了。 秋红衣转头看向夜溪寒,但见那人眼中从未有过的温柔,忽然让秋红衣一个哆嗦。 啧,真酸… “我带你去疗伤。” 夜溪寒说完,转头看向秋红衣,还未开口,秋红衣就抢先说了:“别管我,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难道还让我看着你俩疗伤的画面?啧…太酸… “谢谢你。” 夜溪寒知道秋红衣帮了傅芸墨,这句‘谢谢’是无论如何她都想对秋红衣说的。 这…女魔头真是转性了… 秋红衣还记得夜溪寒是如何用她手中的脱骨剑把自己打伤的,现在却能这般柔和地跟自己道谢… 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么? 第七十八章 秋红衣悄然离去, 甚至连道别都没有, 像一阵风, 来匆匆去也匆匆。 傅芸墨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那抹红衣,不禁叹了口气,转眼看向夜溪寒,脸色却又变得不怎么自然了。 “我扶你回城。” 夜溪寒看得出傅芸墨的不自然,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扶着傅芸墨慢慢走在夜空之下。 傅芸墨捂着自己剧痛的伤口, 眼角瞥了几下夜溪寒,只见她神色冰冷,自己便也不敢说什么了,所以两人便是这样沉默地走了一路。 “对不起。” 良久,就在傅芸墨看到城镇的城门时,夜溪寒幽幽地说了三个字, 而傅芸墨顿住了脚步,安静地看着她。 “嗯?” 傅芸墨忽而有些懵, 一时间也摸不准夜溪寒说的是什么, 只是用鼻音表示着她对夜溪寒‘对不起’三字的疑惑。 “夏麟一事, 是我忽略了你。” 夜溪寒说完, 垂眸看向地上,不敢看傅芸墨,而傅芸墨心中本来还有着的委屈,因为夜溪寒这句话,瞬间决了堤, 眼眶微微发红,鼻子一酸,紧咬着下唇竟也无法忍住泪意。 “...臭女魔头。” 实在是忍不住了,傅芸墨紧紧抓住夜溪寒的手,然后哭了出来,只是也不敢哭出声音,仅仅只是低呜声,也已经撕裂了夜溪寒的心。 夜溪寒从来不曾觉得,任何人的眼泪能够撕裂自己的心,但是傅芸墨却是轻易做到了。 “不哭了,对不起。” 夜溪寒不知道如何安慰人,若是从前,或许她还有很多法子,但是现在的夜溪寒,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安慰人的能力,甚至此刻连语言都变得苍白。 “我知道…我知道夏麟对你很重要,他是你很重要的亲人,但是女魔头…” 傅芸墨哭着,最后不想让夜溪寒看见自己哭鼻子的模样,直接把头埋在了夜溪寒的怀里。 “别哭了…” 夜溪寒忽然想起第一次听到傅芸墨哭的时候,是在自己夜月神教的地牢里,被自己欺负哭的,那一次可是是打开她心中缺口的开始,如今她的眼泪已经撕裂她的心了。 “你就让我哭会儿,不可以凶我!” 傅芸墨带着哭腔的威胁,让夜溪寒本来心疼得蹙起来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好。” 夜溪寒说完,就任由傅芸墨埋在自己的怀中哭,双手搂住她的腰,让她可以好好地靠在自己的身上。 傅芸墨哭了好一会儿,哭得身子都在一抽一抽的,那画面着实有几分滑稽。 真是丢脸死了… 傅芸墨心中腹诽着自己,可是刚才,她真的是突然忍不住想哭,然后就哭了。 “好了。” 夜溪寒为傅芸墨抹去脸上的泪痕,笑道:“别哭了,我就在这里。” “嗯。” 傅芸墨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道:“我们…先找个客栈吧!” 夜溪寒应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傅芸墨好好疗伤,其余的一切都没有这个重要。 夜溪寒扶着傅芸墨找到了一家客栈,然后要了一个房间,便扶着傅芸墨到房间里去了。 “疼死我了…” 这种锥心的疼已经好久没有试过了,岂料自己用尽全力的一招也只是逼退了那黑衣人几步,自己则是硬吃了他的一招内劲,这下还把自己打出了内伤。 见傅芸墨覆着自己的胸口,夜溪寒便道:“让我看看。” 此话一出,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的,傅芸墨马上红了一张脸,眼睛鼻子本来就哭红了,如今连脸都红了起来。 “没…没事儿,我自己运行风云诀疗伤就行。” 风云诀有疗伤的功效,能够自行运转功体来为自己疗伤,这点伤傅芸墨还是能应付的。 “我看看。” 夜溪寒的语气冷了几分,傅芸墨心中一滞,不敢再多话,缓缓拉开了衣襟,只拉开了一个小角,便已看到了那黑紫色的痕迹,这让夜溪寒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 “我只要运转运转风云诀便会没事儿的,别担心。” 傅芸墨能看出夜溪寒眼中的担忧,随即便安慰道,只是夜溪寒的眉目似乎也没有要舒展开来的意思。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我是不是就看不到你了?” 夜溪寒忽然有些心有余悸,她一直知道在这个江湖中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强大的人,甚至这个人还差点杀死了自己心爱的人,那种恐惧,那种害怕,宛如那一天,夏家被灭门的那一天,她的世界全都崩塌了。 “...女魔头,别多想,我现在还好好的。” 傅芸墨紧抓着夜溪寒的手,却夜溪寒垂下眸,道:“你先疗伤。” 说完,夜溪寒离开了房间,而傅芸墨看着她的背景,竟感有着几分令人心疼的落寞。 傅芸墨谈了口气,盘腿坐到床上开始运转着风云诀,而夜溪寒已经来到了楼下,深夜的客栈本该是格外安静的,只是客栈楼下,却有着几个带着修罗面具的男人坐着,似是在等着什么,掌柜大气也不敢呼一口。 夜溪寒走了下楼,冷眼看着等待她的夜月神教教徒,而教徒看见了夜溪寒后,马上向着她单膝跪了下来。 “参见教主。” 教徒们其声说道,声音不大,并没有惊扰到其他房客。 “事情办得如何?” 夜溪寒问道,眼神冷若冰霜,跟在傅芸墨面前的夜溪寒简直判若两人。 “属下等一路跟踪那黑衣人,奈何黑衣人的轻功太高,属下并没有办法跟上,只是知道那黑衣人一直往南边走去。” 教徒报告完后,夜溪寒也不意外,这黑衣人的武功奇高,自己也未必能跟得上他的速度,何况是她的教徒。 只是那人走往南方…南方… “好,我明白了,你们下去吧!” “诺!” 教徒们离开了客栈,而在一旁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掌柜正眼都不敢看一下夜溪寒,只是夜溪寒却走向他。 “掌柜的。” 那冷冽的声音传来,让本来就害怕的掌柜,手都不禁轻颤起来,夜溪寒见状,也只是见状,想不到世人当真如此怕她这个女魔头。 “是,客…客官,有什么吩咐?” “有没有祛瘀活血的膏药?” 还以为夜溪寒要问什么,原来只是要取药,差点把掌柜吓得窒息… “有的,客官稍等。” 掌柜低头在自己的柜子里找了找,然后给了夜溪寒一个瓷瓶,夜溪寒接过,打开嗅了嗅,眉头轻蹙。 这只是品质比较差的祛瘀膏药,但是现在也不能嫌那么多了。 “这给你,明日给我买最好的祛瘀膏药来。” 夜溪寒在柜台上留下了一锭银子,那掌柜一见,马上双眼发光,马上应下来。 夜溪寒拿着祛瘀膏药回到了房间,只见傅芸墨盘腿坐在床上,满脸的细汗,她不予打扰,兀自坐下,等待傅芸墨运功完毕。 一盏茶时间后,傅芸墨眉头一蹙,口吐一口黑血,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感觉可还好?” 夜溪寒看了一眼满地的黑血,她知道那是胸中的淤血,而傅芸墨运功,把这些淤血都给匀散,然后吐了出来。 “好多了。” 傅芸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刚才胸口刺痛得她呼吸不顺,如今倒是如重获水源的鱼一样,不自觉贪婪着周遭围绕着她的空气。 傅芸墨舒展了下筋骨,然后看着夜溪寒,道:“我大概没事了,再运几次功,内伤便无大碍了。” 傅芸墨笑着,是要让夜溪寒不要担心,她不喜欢夜溪寒蹙起眉头,凶巴巴的模样比这个模样好看多了。 “外伤如何?” 夜溪寒瞧了一眼傅芸墨的胸口,傅芸墨脸色一红,马上明白夜溪寒另外的担忧。 “没事儿,这点淤伤过几天便会散了。” 傅芸墨在说谎,那时候跟月落山庄打时落下的淤伤都得等半个月才能散去,这黑衣人留下的伤,怕是比那个时候的来得久一些。 “上药吧!” 夜溪寒从袖中取出刚才从掌柜那儿拿来的药,傅芸墨一看,脸色便是更红了。 “好…我自己来就行。” 傅芸墨正要伸手去拿,却被夜溪寒一掌抽回,傅芸墨顿时摸了个空。 “衣服拉下。” 夜溪寒此话一出,傅芸墨瞬间浑身僵硬,心却不受控制地噗噗乱跳,看着夜溪寒那冷静的面容,傅芸墨却觉得自己的想法愈发邪恶。 “要我帮你?” 夜溪寒正要伸手拉下傅芸墨的衣襟,傅芸墨马上往后一缩,口吃道:“我…我自己来就好。” 傅芸墨红着脸,好在在烛光的照耀下,她的脸红并不那么明显,只是若是手覆上来,那就… 就在此时,傅芸墨的脸上一片冰凉,竟是夜溪寒的手… “你脸这般热,是想到了什么?” 夜溪寒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让傅芸墨神魂都有些不稳,浑身仿佛都感受到了心脏的每一下跳动。 “没有…什么也没有…” 傅芸墨就在此时,眼明手快地想要夺走夜溪寒手中的瓷瓶,岂料夜溪寒往后一缩,傅芸墨倾身上去,直直把夜溪寒压倒,身躯紧紧贴着,就连胸口碰触到淤伤都感觉不到疼,只感觉到了彼此的心跳声,快得吓人… 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 第七十九章 两两相望, 呼吸缠绕, 周围的空气都在升温… 傅芸墨被彼此的心跳声敲醒, 她撑起身子,却发现夜溪寒搂住了她的药,而本来握在夜溪寒手上的瓷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我…受伤了。” “嗯…” “你…先放开…” “不要…” 夜溪寒拒绝的语气似是多了几分孩子气,但是其中妩媚的眸光,让傅芸墨一时间无法自拔地沉沦了。 “不是要上药吗?” 傅芸墨柔声问道, 夜溪寒一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一个挺身,竟是把傅芸墨压到了身下,傅芸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未回过神来, 自己已经是下面那位了。 “自然是要上药的。” 夜溪寒侧过身子,探手把滚到床的一角的瓷瓶给拿了过来。 夜溪寒坐直了身体, 跨坐在傅芸墨的腰际, 手中摇了摇瓷瓶, 道:“把衣襟拉下。” 傅芸墨如今是进退皆难, 只好缓缓把衣襟拉下,露出了那纯白色的肚兜,而肚兜之下则是紫黑色一片,看到这里,夜溪寒不禁紧蹙着眉头。 “我不会放过那个人。” 心中郁结难消, 也是心有余悸的,若是自己不是及时赶到,怕是傅芸墨已经成为那人的刀下魂了。 那个人一次次把自己珍视的东西从自己身边夺走,之前的夏家,如今的傅芸墨,夜溪寒不想再失去了。 夜溪寒打开瓷瓶,里面有阵阵药味,不难闻,但是也不好闻,让傅芸墨不禁蹙起了眉头。 夜溪寒把药到了一些在手上,然后缓缓落到傅芸墨的胸口上轻轻揉搓,她也不敢太用力,就怕会弄疼傅芸墨。 傅芸墨看着夜溪寒小心翼翼地模样,不禁笑了笑,道:“这种被上药的感觉,真是奇怪。”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那没心没肺的笑容,眉头轻蹙,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哪里奇怪?” 夜溪寒的手似乎有点不安分了起来,傅芸墨瞬间浑身有点僵硬,道:“没…没什么,很正常。” 傅芸墨能感觉到那微热的掌心游走在自己的胸口之间,这让她感觉浑身都脱力了一样,心跳又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最后不得已,她捉住了夜溪寒的手。 “我感觉可以了。” 傅芸墨红着脸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干涩,口干舌燥的感觉并不好受。 “是么?” 夜溪寒抽回手,手指向着烛台一弹,那烛火竟是熄灭了,瞬间,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因为看不见,其他感官更加强烈了起来。 “傅芸墨…店小二…” 傅芸墨听见夜溪寒的声音,然后感觉一阵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夜溪寒的唇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的唇,滋味太甜,傅芸墨按耐不住,挺身而起,把夜溪寒搂入怀中,与之交缠… “女魔头…你以后都会是我的么?” 唇分,傅芸墨幽幽问道,那暗哑的声音,听起来竟是多了几分性感和克制,这仿佛是傅芸墨面临着世间最大的考验一般。 “现在,以后,都是你的。” 夜溪寒主动送上香唇,抵死缠绵… 傅芸墨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享受来自于夜溪寒所有的温柔… 有你的余生,是上天赐予我最大的温柔。 夜被情火燃烧,一点点吞噬所有的理智,把彼此燃烧殆尽… 次日,傅芸墨率先醒来,浑身都有些累,忽而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转头看向床边,只见那人正面对着自己睡觉,那极美的脸颊,让人心情不禁愉悦起来。 只是傅芸墨再往下看去,脸便又是红了起来,她随后把被子拉上,却不曾想因此而把那人惊醒了。 “...不累么?” 夜溪寒只是幽幽问了三个字,傅芸墨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夜溪寒复又闭上了眼睛,把头埋进了傅芸墨的怀里,续道:“让我再睡会儿。” “嗯…” 傅芸墨忽然感觉得到满心的温暖,闭上双眼,跟着夜溪寒一起入了梦… 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才悠悠醒来,就在夜溪寒把衣服穿上的时候,傅芸墨看见了床上那两处褐色,不禁又红了脸。 “女魔头…” 忍住不适,傅芸墨上前从后把夜溪寒拥入了怀中。 “作甚?” 夜溪寒轻轻一笑,却也不挣脱傅芸墨的怀抱。 “没什么,就想抱抱你。” 傅芸墨把头搁在夜溪寒的肩膀上,然后把呼吸轻轻喷洒在夜溪寒的脖子上。 “如今可信,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夜溪寒伸手,把傅芸墨环住自己腰部的手覆上,举动温柔。 “不是不信…只是,哎,是我小心眼…” 傅芸墨说不清心中那种酸楚的感觉,可如今,她却能感觉到了夜溪寒的坚定了。 “也是我不好…” 夜溪寒垂眸,轻轻转身,挣脱了傅芸墨的怀抱,与之对视。 “我心中还有放不下的往事,只是希望,你能陪我一起渡过去…” 夜溪寒的手覆上傅芸墨的脸颊,道:“我需要你…” “好…” 两人温存了一下后,穿戴整齐,夜溪寒便说要去看夏麟的情况,傅芸墨也应了下来,只是当她们正准备出城的时候,宁远行一行人却是带着夏麟进城里来了。 夏麟被曹寒用银针封住浑身经脉,进入昏睡状态,而他则是由宁远行背着进了城,身后曹一师正扶着曹寒跟着。 “夜教主!” 宁远行看到夜溪寒后,松了一口气,他还害怕这夜溪寒会一去不复返。 “嗯,他情况如何?” 夜溪寒问道,而开口的却是曹寒:“我需要入城弄些草药,才可以继续施针。” 曹寒说完,动了动鼻子,道:“傅芸墨?” 傅芸墨一听曹寒叫了自己的名字,忽然浑身一惊,竟是有几分惊诧,自己并未说话,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在的? “到。” 傅芸墨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似是意识到失态,马上放了下来,而宁远行则是不禁笑了出声。 知道傅芸墨和夜溪寒在一起,曹寒心中也能猜得了几分,便不再说话,而曹一师则是开了口。 “先找个地方安置他,也希望大家能帮忙张罗一些草药。” 曹一师说完,便扶着曹寒继续走,而傅芸墨此时开口:“我带路吧!” 这个城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傅芸墨带着众人来到客栈,安置好夏麟后,傅芸墨和夜溪寒敲开了曹寒房间的门。 “进。” 曹寒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仅仅是脚步声,她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傅芸墨推门而进,夜溪寒也随后跟上。 “作甚?” 曹寒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宛如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想请问曹姑娘,那夏麟情况如何?” 刚才在路上,曹寒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想必她对夏麟的情况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蛊,种在了他的体内,凭着内功和体格,勉强从生死线上撑了过来,但是成了一个没有理智没有常性的怪物,我暂且称他为蛊人。” 曹寒端坐在桌前,傅芸墨很识趣的给她倒了杯茶,让她继续说。 “控制他神智的,是蛊化作的毒,在他的头颅内,我需要一些草药辅以曹老头的针术,才有信心能缓解毒性。” “缓解?” 夜溪寒听到了关键词,‘缓解’二字,让夜溪寒疑惑。 “我说过,我无法帮他回复如常,因为他体内的毒已经融进了血肉,我已经救不了他了。” 曹寒冷冷地说了一句,道:“若不是傅芸墨来找我和曹老头,我才不想去帮这无药可救的人。” 夜溪寒眉头一蹙,刚想说什么,傅芸墨马上把夜溪寒拉住,然后对她笑了笑,道:“这次真的太感谢了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嘛,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做得到一定帮你。” 傅芸墨说完,夜溪寒冷眼看向傅芸墨,却再也没有说话。 “出去。” 曹寒下了逐客令,她的脾气傅芸墨大致也能把握到几分,如今她让自己出去,是不知道如何去承接自己的热情罢。 “好好。” 傅芸墨随即拉着夜溪寒离开了,傅芸墨把人拉到了楼下,夜溪寒这才开口。 “她那个态度,你怎么…” 夜溪寒冷声道,话还没说完,傅芸墨便道:“曹姑娘没有恶意的,她就是嘴上不饶人,实则人很好的。” 傅芸墨说完,夜溪寒那好看的眉毛挑了起来,语调上扬,道:“哦?看来你很了解她?” “没…没有,就是有过几次接触,略懂她的脾性。” 傅芸墨感觉自己现如今一额的冷汗,这女人说吃醋就吃醋,一点防备都没有… “走吧,去看看夏麟。” 夜溪寒拉起傅芸墨的手,上了楼,去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是宁远行的房间。 叩叩。 “进。” 宁远行的声音传来,傅芸墨和夜溪寒推门而入,看到躺在角落的夏麟,道:“他没有醒过?” 夜溪寒的眸子露出了心疼的神色,这曾经是一个活波开朗的人,可现如今却… “未曾,曹姑娘下针很重,说不能让他醒来,醒了他会更痛苦。” 宁远行说完,夜溪寒忽然想到了傅芸墨刚才给自己说的话,曹寒只是嘴上不饶人,实则…人很好… 第八十章 这几天, 傅芸墨和夜溪寒分头去张罗了很多曹寒需要的草药, 这得花上不少的精力和金钱, 而其中一家药材铺中,便是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老板,便宜点呗!” 傅芸墨指着柜台上的药材,一脸谄媚,让那身材精瘦的老板不禁紧蹙起眉头。 “老板,看您玉树临风, 风流倜傥,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的,之后的生意一定会大红大紫,不如你就算我便宜一点吧…” 傅芸墨指着柜台上那株深紫色的树根,这需要八十两银子, 而傅芸墨身上就只有七十两,而且这已经是她全副身家了, 若是买了药, 她之后怕是要吃土了。 “...不…” 老板还未说完, 傅芸墨马上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道:“老板~您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算便宜一点吧!” “我…” “老板~” 那老板有点招架不住傅芸墨的攻势,正要松口的时候,一把沉甸甸的钱袋子落在了柜台。 “包起来。” 夜溪寒指了指那柜台上的药材, 而傅芸墨则是一脸惊诧地看着夜溪寒,只见她眉头都不蹙一下,这就是八十两给出去了? 那老板先是把钱袋子拿过来,掂量了下后,点了点头,然后便乖乖把那药材包起来。 “你…!” 傅芸墨看了眼脸色风平浪静的夜溪寒,想要说些什么,碍于外人在,她还是忍了下来,而夜溪寒看了一下傅芸墨,道:“我见你迟迟未归,便来看看。” “...” 傅芸墨没有答应夜溪寒,便是转过头去,等那老板把药材包好,傅芸墨拿过边走,而夜溪寒马上从后跟上。 “怎么了?” “...夜溪寒,我知道你很有钱。” “...” 偌大个夜月神教,在各地都有一些生意来维持教内正常运转,夜溪寒自然也有些家财。 “但是那老板都快要被我砍价成功,怎么你就不迟一点出现!” 傅芸墨生气,生气夜溪寒的挥霍,明明可以用更低的价钱买下,偏偏就这样把钱交给那老板了,这药材明明就不用这么贵好吗! “我见不得你低声下气的模样,况且,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夜溪寒说完,傅芸墨张嘴刚想说什么,可看到夜溪寒温柔的模样,便又闭上了嘴。 眼神这么温柔!谁还能骂下去! 就这样傅芸墨生着闷气回到了客栈,而曹寒吩咐他们张罗的药材,剩下傅芸墨手中这一株紫灵根便搜集完成了。 “我会跟曹老头去城北的医馆炼药,需要三天时间,这段时间,看好夏麟,他会持续昏睡,但是我不知道他体内的毒会不会影响我施针的效果,若是他醒过来,便过来医馆找我。” 曹寒交代完后,便由曹一师扶着,带着药草离开了客栈。 “拜托你啦,宁二前辈!” 傅芸墨看着宁远行,宁远行指了指自己,用口型做了一个‘我’字,一脸不情愿,傅芸墨做了一个鬼脸,便拉着夜溪寒出去了。 “女魔头,南昆仑和袁丫头应该快到了,咱们去城里溜溜,看看能不能碰上他。” 算算日子,南昆仑今天应该已经到了城内,傅芸墨刚说完,夜溪寒脸色一变,嘴角竟是挂上了一抹危险的笑容,只是傅芸墨尚未察觉,便是拉着夜溪寒离开了客栈。 只是刚出了客栈门口,傅芸墨拉了拉夜溪寒的手,却发现她一动也不动,傅芸墨回头看去,却发现她得有些渗人。 “怎…怎么了?” 夜溪寒看了一眼傅芸墨,手竟是一个用力把傅芸墨拉到怀里。 “你…” 这大庭广众的,她不要脸的啊!好吧…怀抱的确是挺软挺香的… “就这么挂念南昆仑?” 夜溪寒自从喜欢上傅芸墨之后,始终对南昆仑看不顺眼,尤其看他和傅芸墨打闹的时候,心中更不是滋味。 “...吃醋了?” 看着夜溪寒眉头轻蹙,偏偏嘴角上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她便知道这个美极的女人吃醋了,真是的…连吃醋的样子都这般迷人。 “嗯哼…” 夜溪寒没有直接回答傅芸墨的问题,倒是从鼻中发出了耐人寻味的声音,傅芸墨心中翻甜,只是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傻子。” 傅芸墨伸手轻轻地弹在夜溪寒的额头上,她有些讶异地捂住自己的额头,不疼,甚至有些许麻痒,道:“作甚?” “觉得你傻。” 傅芸墨轻轻挣脱了夜溪寒的怀抱,道:“走吧,我们逛逛。” 夜溪寒任由傅芸墨拉着自己走在大街上,刚才两人相拥,已经引来了旁人的侧目,如今十指紧扣,更是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看什么看?” 傅芸墨看着其中一个迎面而来的男人,看着她们紧握的手,眼神特别猥琐,忍不住便是开了口。 “你们…啧啧…一王双后如何?” 傅芸墨一听,火气一来,正想说什么,她只见眼角一道银光闪过,那人的张开的嘴竟是被投入了一根银针,只见他本来还在笑的脸突然古怪起来,捂住喉咙,脸都变成了酱紫色。 “呜呜…咳…” 那男人的显得十分痛苦,只是一般人哪能看到夜溪寒出手的速度,唯有傅芸墨知道,出手的是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女人。 “走吧。” 夜溪寒带着傅芸墨离开,也不理那个痛苦欲死的男人,所有人都围住那个男人,而夜溪寒和傅芸墨就这样避开了所有的人目光,离开了。 “你真是…教训得好!” 傅芸墨笑了笑,给夜溪寒竖起了个大拇指,而夜溪寒则是轻笑,道:“刚才银针入喉,有毒,估计他的喉咙已经坏了,以后便再也不能说话了。” 傅芸墨一听,脸色忽而煞白… 真的得罪谁都不可以得罪女魔头,这太可怕了… 两人收拾心情继续逛,看到一些好看的首饰头饰便是买了一些,还有街边的一些小食,傅芸墨完全忍不住想要吃的念头,硬是逼着夜溪寒也陪着她吃了好多小食。 终于到了黄昏,两人才心满意足地漫步在渐渐安静的大街上,看着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有些赶着回家,有些赶着收拾摊子,有些则是准备开摊子,便是另有一番风情。 “小墨姐?!” 夜溪寒本来还想与傅芸墨说些什么,可是远处传来爽朗的声音,让她不禁脸色一凛,抬眼看去,便见南昆仑带着一个少女从远处缓缓走来,那个男人,还是仰着大大的笑容,若是旁人看了定会被感染,只是夜溪寒看了,却觉得有些郁闷。 “南昆仑!” 傅芸墨也走了上去,手上还拿着葱油饼,完全不顾形象地在靠近南昆仑时,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嘶——小墨姐,这打招呼的方式真是特别啊…” 南昆仑以为傅芸墨会给自己一个拥抱,岂料,她的手张开后,竟是给自己来了一记后脑勺击。 “傅姐姐。” 袁鸳从后跟来,两人脸上皆有几分疲惫,想来也是连日赶路所致的。 “袁丫头,让姐姐看看有没有瘦了?” 傅芸墨走向袁鸳,然后给了袁鸳一个拥抱,而夜溪寒就安静地立在原地冷冷看着。 南昆仑抬眼之际,发现夜溪寒的眼神,本来挂在脸上那大咧咧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他眼角瞄了一下傅芸墨,道:“那个…小墨姐,你赶紧把招呼打好。” “干嘛?” 傅芸墨不耐烦地看向南昆仑,本来还想多抱抱袁鸳这丫头,却被南昆仑打断了,顺着南昆仑的眼神,傅芸墨知道了自己身后那道冷冽的目光来自谁人了。 “呵呵呵…” 傅芸墨干笑了几声,马上道:“来,咱们先回客栈再说。” 傅芸墨识趣地马上走向了夜溪寒,只见她双手抱胸,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只能谄媚地笑着,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袁鸳在看到夜溪寒之后,忽而有些想笑,看着傅芸墨像一只被老虎盯着的小绵羊一般的模样,着实让人想要发笑。 夜溪寒和傅芸墨在前方带路,而南昆仑和袁鸳跟在身后,但是都很有默契地也不敢太过靠近,就怕夜溪寒的气场会波及自己一样。 “嘶….” 傅芸墨倒吸了一口气,她和夜溪寒贴得很近,夜溪寒趁机掐了一下她的腰际,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一不小心就发出了声音。 而南昆仑和袁鸳在身后,竟是把她们的互动看得清楚,纷纷忍住了笑意,就怕傅芸墨面子尽失。 好不容易,把笑意忍到了客栈,傅芸墨招呼两人吃点东西,而夜溪寒也自然而然地落座,只是并未说话,脸上风轻云淡的,比刚才的冷冽好多了。 “你们什么时候到达的?” 傅芸墨给两个倒了茶,一边问道,这冬天也快要结束了,但是在这个冰冷的天气里,一碗热茶还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中午,逛了一天,没见着你,好在刚才遇见了。” 南昆仑双手放到茶碗上,捂热自己的手心。 “嗯…我们收到你的信,便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袁鸳向傅芸墨笑了笑,结果茶碗,也把手心放到茶碗旁暖手。 “小墨姐,你说有线索,那是什么?” 南昆仑问道,傅芸墨马上接着回答道:“不急,让我们慢慢说。” 第八十一章 “不急, 让我们慢慢说。” 傅芸墨抿了一口茶, 续道:“先说说你那里的情况。” 南昆仑点了点头, 和袁鸳对看了一眼,道:“当时宁不屈也有参加围剿南疆邪派一事,但是并非主力,主力是他的师兄商仲礼。” 南昆仑顿了顿,续道:“当年,商仲礼似是跟一众主力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最后刀剑门,宁安寺和天平寺断后,才让中原武林一些门派顺利逃出,其中就包括三大门派。” 南昆仑说完,袁鸳便继续道:“只是宁不屈说,当年刀剑门, 宁安寺和天平寺断后的事情,可能另有隐情, 只是这件事随着他的师兄商仲礼的死, 真相便湮没了。” “…有隐情?” 傅芸墨蹙起眉头, 一直支着下巴, 忽然想起莫漓兮说过,她师父每每提起这件事,都是一脸愧疚的模样,一开始傅芸墨以为是这次围剿死了太多人,这才在莫漓兮的师父心上留下了阴影, 只是如今看来,似乎事情并不简单。 “嗯…宁不屈说当初他师兄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都会选择避而不谈,只说是他们自愿断后的,是中原武林的英雄,只是…宁不屈一直都觉得,商仲礼肯定隐瞒了什么。” 傅芸墨双手抱胸,身子后倾,眉头紧蹙,转头看向夜溪寒,也见她的神色好不到哪里去。 “南昆仑,我这里的线索是,很可能南疆邪派还未死绝。” 傅芸墨这么一说,南昆仑心头一颤,道:“还未死绝?” “嗯…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便知道了。” 傅芸墨卖了个关子,等南昆仑和袁鸳包餐一顿后,傅芸墨才带着南昆仑和袁鸳上楼,全程夜溪寒依旧不发一语。 打开门的时候,宁远行正趴在桌上睡着了,而一旁的那个陌生的黑衣人依旧沉沉睡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许是听到了声响,宁远行警戒地醒了过来,抬头一看是熟人,这才安心下来。 “诶,南小子?” 宁远行看到了南昆仑,想不到一年未见,南昆仑也成熟了许多。 “宁前辈…好久不见啊!” 南昆仑的目光从宁远行的身上落到了角落上的黑衣人身上。 “小墨姐,你说的是这个人?” 南昆仑指了指那陌生的黑衣人,而傅芸墨则是点头,道:“他是…” 傅芸墨说了两个字,然后转头看向夜溪寒,只见她看了自己一眼,幽幽开了口。 “夏家早已被灭门,而他是夏麟,夏家的少主。” 夜溪寒说完,南昆仑和袁鸳则是一脸不可思议,只是还未惊诧完,傅芸墨便开口:“他本该早死了,但是他还活着,而且身上有南疆邪派的蛊。” “居然…!好邪乎!” 南昆仑心中有些畏惧,总听着南疆邪派如何邪乎,如今一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却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自己如何不害怕。 “其实也不邪乎,就是毒与毒的混合,造成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宁远行忽然开口,引来全部人的瞩目,让他瞬间有些尴尬… “咳咳…这是曹寒那丫头一直念叨的,我听多了就知道了。” 宁远行想起曹寒那丫头,一想起事情了简直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嘴里长长神经叨叨地念叨着东西,听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就是说,灭南夏二家的人,很可能就是南疆邪派的余孽?” “有可能,而且我跟一个神秘人交过手,他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 傅芸墨说完,还不等南昆仑说话,她便续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打不过那个人,他会的武功很多,甚至还有失传的刀剑无量,内力也十分惊人。” 傅芸墨比了个十字,道:“我在他手上,走不过十招。” 此话一出,南昆仑也震惊了,傅芸墨的武功虽算不上顶尖,但是让她在别人手下走不过十招,那人的武功实在是高得太惊人了。 “这般厉害…” 南昆仑不禁惊叹,世上居然还有人可以把武林练至这种地步吗… “不…” 袁鸳摇了摇头,续道:“每一门武功都有其窍门与独特之处,若是把各家武功都练全,这很可能会造成一种反噬的状况。” 袁鸳从小便过目不忘,袁家里收集了很多学武路上的分析,她便是都记下来了。 “有些武功是相冲的,若是强行修炼,那便会造成排斥,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能把这种排斥反噬压制下来,反正他身体肯定会遭武学反噬…这也可能…” 袁鸳话没有说完,傅芸墨却把她的话说了下去,道:“这也可能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出现…之前一直都没有见他出现在江湖上…” “也有可能他以幕后黑手的身份一直在操控…” 宁远行说道,而南昆仑随即摇了摇头,道:“如果他要鬼剑和风云诀,他亲自出手杀了我们应该很早就得到了…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她马上道:“我记起来了,他曾说过我和南昆仑运气好,否则早就死了…这会不会是他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在我们行走江湖那段时间才无法对我们出手?” “有可能。” 夜溪寒点了点头,回答了傅芸墨的话,随即接着道:“而且这号人物,在我行走江湖这些年,并没有听见或遇见过。” “等等…如果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他若是知道我们捉走了夏麟的话…” 傅芸墨想到了一个假设…如果夏麟是这个神秘人制作出来的怪物,而曹寒和曹一师又有可能让夏麟恢复一点常性的话…他到底会… 夜溪寒听及此,心下一惊,马上挑了挑眉道:“兵分两路,南昆仑和店小二,你们功法相同,配合起来得宜,留在这里守着夏麟,宁二,你,和我去找曹前辈和怪医。” 夜溪寒指了指袁鸳,说完,提起脱骨剑就要走,而大家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在这里分析事情的时候,曹寒和曹一师很可能会遭到神秘人的袭击。 “女魔头,你们一切小心。” 傅芸墨其实也想跟南昆仑呆一块儿,她想跟女魔头一起,但是女魔头的确说得对,自己跟南昆仑的功法相同,若是抗敌起来,会事倍功半。 “小墨姐,若是神秘人来咱们这儿怎么办?” 南昆仑自听到傅芸墨说她在那人手上走不过十招后,自己心底对这个人有了些许恐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不怕才怪咧! 傅芸墨自己都不禁打了个哆嗦,说不怕,其实怕得要死,但是这就如行军打仗,军心要稳,所以自己也要稳住才行! 另一边,夜溪寒,宁远行和袁鸳一路赶到城北的医馆,只见医馆的大门被踹了开来,里面的老医师和药童摔了一地。 “糟!” 夜溪寒道了一声‘糟’冲了进医馆,只见曹一师在应付着两个黑衣人,而曹寒还在远处护着丹炉,分不开心,把敌人都留给了曹一师,只是她失措的模样还是能看得出她如今有多忐忑。 那两个黑衣人,穿着黑衣,脸上也蒙得没有一丝缝隙,可邪乎的是,他们几乎能招架曹一师的每一式每一招,就算被曹一师的阎王针刺中,他们也丝毫没有痛觉,继续进攻。 “阳光…” 夜溪寒抬头看向天空,黄昏已经快要成为黑夜里,只余一丝丝斜阳,这对黑衣人根本没有影响,可他们还是很精神地蒙住了眼睛。 也不是曹一师武功不好,身为五大高手的他怎么会武功不好,只是他的阎王针就算刺尽了黑衣人所有的死穴,他们就是不死,还要不让他们靠近曹寒,这让曹一师十分分神。 夜溪寒手中脱骨剑一处,缠住了那黑衣人的脖子,只见那黑衣人挣扎了几下,依旧挣不开,而从脖子的伤口,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一阵臭味传来,曹一师都不禁后退了几步。 夜溪寒心下一狠,往后一拉,脱骨剑豁然收紧,那黑衣人的头颅竟是应声而落,身首异处,吓得袁鸳后退了几步,早知道夜溪寒手段凶残,哪儿知道这般凶残。 而没了头颅的黑衣人直直倒下,一动不动。 “曹前辈,你的阎王针似乎收不了这些死人…” 夜溪寒也不忘调笑,只是瞬间笑容僵硬,道:“...调虎离山…” 夜溪寒看向曹一师,道:“没了头颅就结束了,这里交给你们!” 夜溪寒收起脱骨剑,马上往回跑,跑向客栈的方向… 客栈房间里,被窗口缝隙吹进来的冷风吹得一阵哆嗦,南昆仑自己有风云诀护体,这本该不冷才对,可这阵冷意是从心里透出来的。 “希望曹前辈那里没事儿…” 南昆仑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夏麟,然后看了眼神色凝重的傅芸墨。 “怎么了,小墨姐?” 傅芸墨感觉这冷意很不寻常…这跟那日与神秘人打斗时的感觉是一样的…一种透心凉的感觉。 “这次,好运气还会继续眷顾你们么?” 一把沧桑低沉的男声传来,傅芸墨听得浑身发抖,她紧捉着云中仙,看着南昆仑那一脸惊呆的模样,不禁让心地更加害怕起来… “南昆仑…若是我能活下来,我一定撕烂你的乌鸦嘴…” 第八十二章 “南昆仑…若是我能活下来, 我一定撕烂你的乌鸦嘴…” 傅芸墨刚说完, 窗外轰地飞进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南昆仑和傅芸墨马上有默契地挡在了夏麟的面前,手中的武器挡在身前,戒备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神秘人这次并没有多话,手中一掌正面打向南昆仑,南昆仑用修罗招架,运起内力凝聚于剑尖, 打算与神秘人硬碰硬,可却在此时神秘人一个闪身,避开了南昆仑,身法诡异,南昆仑的剑气竟是刺向了空荡荡的方向,而神秘人一掌化拳, 竟是攻向了在一旁的傅芸墨。 竟然是佯攻! 傅芸墨不敢硬接,但是却又不能离开夏麟的身边, 一旦离开了, 他可就危险了, 那么重要的线索就会没有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际, 傅芸墨灵光一动,抬起腿往那神秘人的胯、下踢去,这个距离肯定会被踢中,而黑衣人一定要挡,若是南昆仑能捉紧机会, 说不定能趁这个缝隙反击。 果然,就在傅芸墨来这一记阴招的时候,那神秘人马上伸脚踢去把傅芸墨挡住,但是就这么一个缝隙,南昆仑转身一剑划过去,那黑衣人闪躲不及,胸口竟是被南昆仑正面划伤了伤口,而傅芸墨脚上吃疼,神秘人腿劲太大,若不是傅芸墨用了内力护体,怕是这一脚要把自己给踢折。 傅芸墨身体柔软度好,借着神秘人挡她腿的力道,一个倾身,手中云中仙刺了上去,只是那剑只是入了半寸,却再也无法再前进,像是被石头挡住了一样… 这…怎么回事儿?! 神秘人似乎对自己的伤口不以为意,傅芸墨离得她很近,正要一拳打上去,好在傅芸墨马上抽出云中仙化作了伞状,将其格挡开去,可是也被神秘人的拳劲儿打退了几步。 “你们手中的兵器可真了不得,竟能伤我皮肉。” 神秘人摸了摸身上的伤口,然后将血沾在指尖,那眼神却是不屑一顾的鄙夷神色… 傅芸墨看了一眼南昆仑,心中皆是惧怕,他们手上是玲珑山庄的神兵利器,却也只能伤着神秘人的皮肉,却不能造成真正的伤害… “受死!” 神秘人轻喝一声,南昆仑和傅芸墨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心下一惊,纷纷运起风云诀想要抵挡这即将来临的恐怖一击。 神秘人也不再耍花样,直接双拳击出,如双龙出海一般内力似浪潮扑面而来,傅芸墨和南昆仑硬接他这一招,拳未到,内劲先到,这成了一场内力的比拼,若是谁输了,怕是便是要受重伤了。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只见夜溪寒手中脱骨剑飞出,角度精准,速度极快,直直缠到了神秘人的手上,神秘人心下一惊,一个分神有点岔了气,竟是被傅芸墨和南昆仑逼退了一步,夜溪寒手中脱骨剑一拉,本该废去他的手,可是那脱骨剑除了刺入了他的皮肉,竟是无法再对他伤害。 夜溪寒眉头一蹙,看着傅芸墨和南昆仑满额的冷汗,觉得他们快要到极限了,手中脱骨剑一拉,硬是把神秘人的手拉开了一点,这一岔气,竟是被傅芸墨和南昆仑使出的内劲震退,就算自己有内力护体,也着实被这一击打出了内伤。 而房间也因为这一场内力的比拼被震得一片混乱,惊醒了很多房客,只是掌柜却不敢上去,毕竟他知道这些都是武林中人,若是上去波及无辜,自己的命可不就交代在这儿了? 夜溪寒收回的脱骨剑,正要攻上去的时候,那神秘人眉头一蹙,窜出了窗外,夜溪寒想要追,可是到了窗户之时,往外看去,却丝毫看不见那人的踪影了… 这轻功…实在太厉害了… “哎哟!” 傅芸墨一声痛呼,让夜溪寒回过神来,马上走到傅芸墨的身边,道:“怎么了?”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脚,刚才被踢了的那一下,虽然没有骨折,但是却还是疼的,把裤管拉起来,才发现淤青了一片。 “哇,那黑衣人可真狠啊!” 南昆仑说完,傅芸墨转头看向南昆仑,伸手过去重重地拍了拍南昆仑的嘴。 “南昆仑你个乌鸦嘴,别说话!” 南昆仑摸住被打痛的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傅芸墨,不再说话,而且夜溪寒在,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夜溪寒看到傅芸墨腿上的淤青,眉头紧蹙在一块儿,反倒是傅芸墨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好在又内力护体,否则这肯定要被踢折了。” 傅芸墨转头看了看夏麟,见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睡着… “对了女魔头,曹前辈那里怎样?” 傅芸墨拉住夜溪寒的手,有几分紧张,而夜溪寒眼神只是冷了一分,道:“应当没事。” 傅芸墨还未察觉夜溪寒的眼神变冷,便道:“要不我和你去看看吧,南昆仑,你留下。” 傅芸墨才说完,夜溪寒便道:“你也留下,受伤了别乱跑。” 夜溪寒其实很生气傅芸墨自己受伤了还想着别人,也不想想自己,可是却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毕竟她也只是出于好意。 “可是…” “没有可是…” 夜溪寒冷声拒绝,便提着她的脱骨剑离开了… 傅芸墨叹了口气…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啊… “小墨姐,刚才你有感觉到吗?” 南昆仑的声音把傅芸墨的思绪拉了回来,本来还生气南昆仑的乌鸦嘴,可是见他神色凝重的样子,便不再计较。 “你说哪样?” “那人的身体像是刀枪不入一样…” “嗯…我的云中仙也只能入个半寸…而且他似乎不畏毒。” 傅芸墨知道南昆仑的修罗是有剧毒的,若是强行运起那么强大的内力,怕是那毒便会加速蔓延全身,只是那人…似乎不受剧毒的影响… “若他真是炼蛊之人,我想,他不怕毒便是很正常了。” 傅芸墨复又说了一句,这个人太可怕了…既身负那么多武功,又刀枪不入,还不畏毒…这还是人吗? 等到所有人都回来后,南昆仑和傅芸墨便和大家说了当时跟黑衣人对抗时的经过。 “你说他刀枪不入?” 袁鸳问道,这让她仿佛想起了一种失传已久的武学。 “我可以作证,我的脱骨剑,竟不能断他的手。” 夜溪寒此话一出,袁鸳仍然心有余悸,她忘不了夜溪寒的脱骨剑是如何干脆利落地把那黑衣人的头给扯下来,可见其脱骨剑之厉害,只是脸脱骨剑也无法把那神秘人的手给断下来… “我听说一种武学叫金钟罩。” 袁鸳顿了顿,续道:“这是一种横练的硬功,最初出现在百年前的宁安寺和天平寺,后来失传了,十年间都没有人再见过这种武学,据说金钟罩大成者,能抵挡一些的外功攻击,便是所谓的刀枪不入。” “连这金钟罩都会…” 傅芸墨在想着…这金钟罩不是少林四大神功之一吗?这《风云变》的作者居然还把金钟罩写进来了?而且还把这个人写到无懈可击,是要搞死主角吗?! “我的手下,曾听说过,这神秘人曾往南方去。” 夜溪寒开口道,顿了顿,续道:“大概是本想回去,却发现夏麟被捉,便又折了回来,而南方,便是天平寺和宁安寺所在,只是…” 夜溪寒把话蹲了下来,眉头轻蹙,道:“神刃派的掌门楚衡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天平寺和宁安寺拜访,逗留至少一个月,想必,她如今也在南方。” 夜溪寒的夜月神教教徒众多,自然多少能探知江湖的动态,而这楚衡都是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去的南方,不知道会不会跟此事儿有关联。 “那看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往南方走一趟了。” 南昆仑说道,真相仿佛已经渐渐的浮出水面了,而傅芸墨却在此时开口:“那月落山庄的岳文君呢?现在在干什么?” 既然这么多门派都被他们调查过了,总不能漏了伪君子山庄。 “最近他们倒是低调得很,只是…” 夜溪寒脸色有些不好,甚至还看了傅芸墨一眼,没有再说下去,傅芸墨隐隐觉得这句‘只是’跟自己有关,当下没有再问下去,在场都是有眼力见的人,自然也不敢多问。 “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傅芸墨让所有人都先散了,宁远行依旧留在房间看守夏麟,而其他人则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刚才未完的话,你想说什么?” 傅芸墨甫回到房间,一坐下便问道,而夜溪寒眉头一蹙,也跟着坐了下来,道:“最近月落山庄的人很低调,因为他们在筹备着一件事儿。” 夜溪寒在月落山庄埋有暗桩,偶尔能得到一些内部的消息。 “什么事儿?” “听说岳文君的儿子岳楼风,似乎打算去天缘派提亲。” 一听及此,傅芸墨马上蹙起了眉头,道:“他那独臂儿子还想做杨过去天缘派求亲?我看他是脑子被狗吃了!” 傅芸墨有些气愤,比之前的时候还气愤,恨不得现在就告诉秋红衣让她把这岳楼风给杀了。 “我看你还挺紧张的…” 夜溪寒脸上带着一抹阴冷的笑意,那眼神迸发出了冷意,就连语气也有着几分令人发寒的语调,只可惜傅芸墨当下并没有察觉出来。 “可不,莫掌门只能是秋红衣的…” 傅芸墨还未说完,忽然捂住了嘴巴,然后转眼看向夜溪寒,只见她本来阴冷的眸色忽而变得有些惊诧… 第八十三章 “你…刚刚, 没听见什么吧?” 夜溪寒笑:“嗯哼~” 傅芸墨看着夜溪寒嘴角微微上扬, 还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儿, 傅芸墨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我…嗯,就是你听的那样。” “怎样?” “就是那样啊?” “好好说话。” 傅芸墨轻咳了几声,看了一眼夜溪寒明媚的眸子,不禁有些失神,这个人为什么在什么时候都能美得如此令人着迷? “咳咳…就是秋红衣一直都是喜欢莫掌门的…她也因为莫掌门而叛出天缘派的…” 夜溪寒听毕,双手抱胸, 身子后倾,眉毛上挑,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然后呢?” “额…然后…然后就是她怂啊!一直都没有付诸什么行动…” 傅芸墨说完,试探性地看了夜溪寒一下,她的笑容依旧耐人寻味,傅芸墨一下也看不出她这笑容到底是什么情绪。 “可我知道, 莫漓兮喜欢你。” 夜溪寒与莫漓兮有过几次交锋,夜溪寒很敏感地发现, 莫漓兮喜欢傅芸墨, 多次不顾身份挺身而出, 只为了一个傅芸墨, 而且湖边的一个吻,这让她耿耿于怀许久。 “我只喜欢你啊…” 傅芸墨拉住夜溪寒的手,只是夜溪寒的笑容不变,似乎对她这个答案并不买账。 “说说你对她的感觉吧!不要有所隐瞒。” 夜溪寒说完,傅芸墨眉头也不敢蹙, 深怕这个人看自己蹙眉,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 “咳咳嗯…” 傅芸墨轻咳了几声,紧抓着夜溪寒的手,然后把她对莫漓兮的感觉娓娓道来。 “初见她时,觉得这个人很美好,甚至很喜欢她那种淡淡的温柔…” 也许,像是莫漓兮这种温柔的女子,怕是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只是那种喜欢并非是刻骨的爱恋,只是纯粹地想要靠近,可以促膝长谈的那种,她说话的语气,都能让人感觉到平静。” 傅芸墨感觉,若是与莫漓兮好好地交谈,定是能从诗词歌赋讨论到人生哲学。 “然后呢?” 夜溪寒笑容不变,淡淡地问道,傅芸墨看了看夜溪寒的脸色,觉得还算安全,便继续说下去。 “之后我不就被你捉去了嘛?从此就掉入你的漩涡中无法自拔了。” 傅芸墨越到后面声音越似是小声嘟囔,而夜溪寒倒是轻笑了一声,道:“如今却是我坏了你俩的好事了,对么?” 傅芸墨一听,感觉语气不对,心中立刻警钟大响。 “怎么会,这叫缘分,跟你是分不开啦!” 傅芸墨一额的冷汗,直接埋入了夜溪寒的怀里,直接撒娇攻击,不让夜溪寒再问些什么。 “可是女魔头…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喜欢上莫掌门的。” “为什么?” 夜溪寒听及此,把傅芸墨轻轻地拥入怀中,无意识地动作,却让傅芸墨感觉到了她藏在骨子里的温柔。 “就是喜欢不上,若是喜欢,早在那时候在客栈遇见她时,便也已经喜欢上了。” 有时候,有些感情,从来都说不清… 夜溪寒不再说什么,只是把傅芸墨搂得更紧一些… 夜溪寒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女子,一个做事颠三倒四,有时候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女子… 或许,这便是感情中最纯粹的模样吧! 三天后,曹一师和曹寒炼药归来,这段时间,众人一直非常戒备,但是许是神秘人也深知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所以便再也没有来犯。 是夜,所有人都聚在了房间里… “撬开他的嘴。” 曹寒淡淡地说了一句,手中握住一颗丹药,那失焦的双眸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慢着…还是把他带到后巷去罢!” 曹寒叫停宁远行正要撬开夏麟嘴巴的手,然后看了一眼南昆仑,道:“南小子,是你发挥功效的时候了。” 此话一出,南昆仑虽然很无奈,但是只能背着夏麟从窗口一跃而下,来到了客栈的后巷,这里囤放了一些食物的残渣和一些水,有些异味,但是还能忍受。 众人纷纷下来了,但是却不明白为什么曹寒要这么做。 “撬开他的嘴。” 曹寒又吩咐了一次,宁远行撬开了夏麟的嘴,然后曹寒直直把那丹药喂了下去,再用金针从他的百会穴刺下,只见他瞬间醒了过来。 “呜….呕…” 夏麟掐住自己的脖子,双目吐出发红,欲吐难吐的模样,瞬间让人觉得难受。 夜溪寒上前一步,却被傅芸墨拉住,傅芸墨蹙着眉朝她摇了摇头。 很快夏麟吐出了一些黑色的液体,不似血,而且奇臭无比,众人马上后退了几步,他们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曹寒会让人把他看来后巷,看来这是个明知的选择… “呕——” 那夏麟又吐了些液体,这次是墨绿色的,那味道让人不禁紧蹙起了眉头。 “这都是什么东西?” 南昆仑受不了那味道,自己也快学着夏麟吐出来了。 “他体内的一些毒液…” 曹寒能嗅出来,那是毒混合了血呕吐出来的腥臭味,仅用鼻子去分别,便知道这其中有不下于数十种毒物… 夏麟似是吐到虚脱了,直直倒在地上喘着气,只是那本来混沌发红的眸子,似是有了几分清明… “先别过去…还没完呢…” 曹寒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向前一动,便制止了那人…因为药是她练的,她深知其中的效用。 “呜…” 夏麟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忽而一个翻身,又吐了一大口紫黑色的东西,这下才无力地倒了下去,只剩下细微的喘息声了… “呼…呼…” 曹寒眉头一蹙,道:“大概是行了…” 曹寒话音刚落,众人正想上前去的时候,夏麟却开口喃喃着几个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众人对看了一眼,眸中皆有狐疑… “阿弥陀佛…” 夏麟的眸子里满是恐惧…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夏麟看到众人步步逼近,马上缩到了角落,甚至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似是非常恐惧。 “麟…大哥…” 夜溪寒开口,只见夏麟看向夜溪寒,那眸中依旧充满恐惧而迷茫,对夜溪寒相见却不相识。 夏麟依旧在后退,缩到了角落,一脸惊恐地看着众人,嘴里依旧念着佛号。 “为啥他只是说‘阿弥陀佛’?” 南昆仑挠了挠后脑勺,什么都不说,却只是说这四个字? “有没有可能…他遇见了鬼?” 宁远行忽然觉得阴风阵阵,他扫了扫自己的手臂,引来傅芸墨的白眼。 “乱神怪力。” 傅芸墨不禁瞪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些无稽之谈? “还是他经常听到这句话?” 袁鸳蹙眉开口,一手捂住鼻子,阻挡那些刺鼻的味道。 “还是他看到的人十分恐怖,所以下意识地都会低念佛号?” 南昆仑推测道,而曹寒则问:“如何恐怖?” “比如…相貌丑陋之类的…” 南昆仑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自己这猜测对不对。 “都有可能…” 夜溪寒不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她淡淡地看着夏麟,眸中掠过一抹哀伤的神色。 “麟大哥,你可记得我?” 夜溪寒踏前一步,指着自己,那夏麟便是往后缩了缩,然后摇着头,不知道是在表示不记得,还是不要靠近我… “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看见夏麟只会说这四个字,夜溪寒也有些恼火,难道辛苦凑集回来的草药,就只能套出这四个字么?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曹寒冷冷地说了一句,心中觉得有些挫败,她知道这样至少能恢复夏麟的一点常性,只是未曾想,他除了‘阿弥陀佛’,就不会说其他的了。 傅芸墨想及此,忽然灵机一动,道:“阿弥陀佛…” 她刚念完,夏麟果然双目瞪大,惊恐更甚,连忙道:“放过我!放过我!” 傅芸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这不是知道原因了么?” 傅芸墨摊了摊手,何必猜测得那么辛苦,试一试便知道了… “就是折磨他的那个人,便是常低念佛号的人?” “和尚?” “不一定,我知道楚衡常年礼佛,也经常会念出这句佛号。”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说了起来,但是至少已经有了一个方向…那便是折磨夏麟的人,是礼佛的人… “还有…” 南昆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佛经,道:“这是南家被灭门的时候,我在南家捡到的,这不是南家的东西…” 傅芸墨见南昆仑拿出那本佛经,顿时想起来,道:“对,这本佛经我们得到过一些僧侣的证实,是南方佛教的佛书…” “南方佛教,天平寺和安宁寺最有影响力,而楚衡信奉的,也是南方佛教。” 曹一师说道,紧蹙起眉头,虽然这些事情都很迷,不过现在至少有目标了,那就是南方。 “当时那个黑衣人也是要赶往南方,想来,往南方行,必有收获。” 夜溪寒冷冷地说了一句,复又看向夏麟,眉头紧蹙,神色忧伤… “用水冲走那些污秽吧!” 曹寒转身,似是不想再呆在这里,她受不了那个味道,虽然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了,可是她还是受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曹寒要把夏麟带下来,因为这样冲洗比较容易… 第八十四章 曹寒的失去焦点的双眸似是扫了扫夏麟的方向, 然后又在傅芸墨所在的方向停留了一下, 随即转身离开。 反正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个夏麟之后是生是死也不关她事儿了。 “走吧,曹老头。” 曹寒不想再理这破事儿,也不想…不想…哎… 曹寒掠过傅芸墨身边,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依旧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味道… “谢谢你们,曹姑娘曹前辈, 日后肯定再登门拜谢。” 傅芸墨说道,而曹寒不再说什么,倒是曹一师开了口:“记得带点好酒好菜呐!” “好咧!” 就这样,众人目送父女俩离开,随后目光又落到了夏麟身上。 “这…这人怎么处置?” 宁远行本来下山寨是想要找到这人讨回一个公道,岂料卷入了这两大家族被灭门的事情之中, 现在还当起了苦力… 苦哉苦哉。 “我让人把他带回夜月神教。” 夜溪寒此时开口,若是留在客栈, 也是不妥, 不若秘密将他带回夜月神教, 那便是更为安全的办法。 夜溪寒说完, 看了夏麟一眼,最终吹响了一个口哨,傅芸墨听过,这是夜溪寒召唤教徒的方式。 “这是干嘛?” 南昆仑用手蹭了蹭傅芸墨,轻声问道, 只是人太少,距离太近,夜溪寒自然也听得清楚,只是并没有去回答南昆仑的问题。 “叫人呢!” 很快,有几个黑影窜过,落在巷子的墙上。 “教主!” 两个教徒拱手作揖,对着夜溪寒行礼,夜溪寒却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道:“把这个人带回夜月神教,好生照顾着。” 夜溪寒指了指夏麟,目光落在夏麟那惊恐的眸子上,轻叹了口气。 “是,教主。” 那两个戴着修罗面具的教徒窜了下来,把那个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夏麟架起。 “走吧。” 夜溪寒不再看,不忍心看见夏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拉住傅芸墨的手,便要离开。 宁远行终于结束了当苦力的日子,只是看着地上那一些还在发臭的污秽,抬头再看着所有人正准备离开的背影… 这群兔崽子! 无奈,宁远行还是当起了清洁工,把后巷给清洗了一遍,才回到了客栈,而傅芸墨一行人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在客栈大厅里,围着一盏烛火,似是在谈论些什么。 “所以我们要往南行。” 傅芸墨说道,手指不经意地划过桌面,那是往南面的地方。 “嗯。” 夜溪寒附议,只是却有些走神,她依旧放不下那个落得如斯田地的夏麟。 “这次我们别分开行动了,那神秘人的武功如此高,若是分开了,更容易被他逐一击破。” 南昆仑见识过黑衣人的厉害,这次打死也不跟傅芸墨分开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嗯…只是我在想,若是那黑衣人习得如此多的武功,可为何还要为了鬼剑和狂神诀灭南夏二家满门…” 袁鸳说完,结果宁远行递过来的茶,微微对他一笑。 “还是说,他为的根本不是南夏二家的武功?” 虽然鬼剑和狂神诀的收藏处隐秘,可是若是执意要得到武功秘籍的话,怎么会找不到就放弃了…还让南昆仑和夜溪寒给得到了。 “天机楼楼主说过,幕后黑手可能是为了武功秘籍,可楼主也未曾见过这神秘人,不知道他的武功修为…所以这个推测,可能现在就要推翻了…” 袁鸳继续说道,就在大家都陷入困局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进来,傅芸墨警惕地看了看门边,却见一个人一身白衣,从客栈门口而入,她用白布蒙眼,身上皆是娴静而温柔的气息,只是却又带了几分让人难以靠近的冷。 “这不是…玲珑庄主么?” 南昆仑的声音极轻,而袁鸳是第一个不淡定的人,她转过了头,思忖了几下,站了起来又坐下,似是想要逃离,可是如今做一切举动都觉得突兀。 “大家稍安勿躁。” 雪芯虽然蒙着眼,可似乎能看到大家有些烦躁的心情,尤其是那个少女的,不自觉地,有些失落。 “玲珑庄主,不知所为何事?” 听雪芯说的话,夜溪寒便知道雪芯是特地来找他们的,并非不期而遇,而她也好奇,雪芯这个不入世的人,到底找他们作甚。 “听庄里的弟子传信,知道夜教主在此已经盘桓数日,更目睹那不死的黑衣人在医馆闹事,恰好在就在附近办事,便过来了。” 雪芯步步靠近,虽然她目不能视,却能凭着感觉,避开了所有桌椅来到了众人之前,而下意识的,循着气味,她靠得袁鸳最近,一时之间,袁鸳竟是头也不敢抬。 “我知道你们在调查当年围剿南疆邪派一事。” 雪芯说完,南昆仑见雪芯还站着,马上道:“庄主别站着说话,过来坐。” 南昆仑让开了位置,而南昆仑是坐在袁鸳隔壁的,雪芯道了句谢谢,便是坐了下来,南昆仑坐到了宁远行隔壁去了。 南昆仑嘻嘻笑着,而他跟傅芸墨对看了一眼,傅芸墨不禁暗中给了他一个大拇指,表示称赞。 袁鸳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若是如今离席,那便是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只好耐住了,继续听雪芯说下去。 “雪庄主如何得知?” 夜溪寒跟雪芯有些交情,手上的脱骨剑也是雪芯所赠,所以对雪芯,她还算得上是比较客气的。 “听到苍云派弟子的对话得知。” 雪芯说完,夜溪寒点了点头,道:“的确,我们正调查此事。” 江湖中消息传得很快,夜溪寒并不觉得出奇,只是想不到不入世的雪芯,也会对这些事情上心。 夜溪寒看了看雪芯身边的袁鸳,见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这两人的关系…耐人寻味… “恰巧,家师当年有参与过围剿南疆邪派一事,我想我可以提供一些信息。” 雪芯的眼睛蒙住,她伸手想要把桌上的茶杯握住,想要暖一暖手,而身旁的袁鸳见状,下意识地把茶杯放到了雪芯的手心里,指腹还碰到了她的手背,只觉一阵电流麻痹了自己的心… “谢谢。” 雪芯笑,一如绽放的雪花,那么淡,那么地温柔… 袁鸳这才惊觉自己又做了习惯的事情,即便离开她那么久,她依旧习惯为她做这些细微的东西。 “不知道雪庄主知道些什么?” 夜溪寒问道,有些急切,但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语气,并没有让别人听出来,她的语气中的细微变化。 “关于南家和夏家的一些事。” 雪芯捧起茶杯,送到唇边抿了抿,续道:“我知道当年他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雪芯想起当年自己的师父弥留之际,是如何的愧疚,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师父那伟大的形象,因为他弥留之际的话,而逐渐崩塌。 “当年南家和夏家并没有全力参与,武林名册上没有他们的名字,只是他们的家主都来了。” 雪芯说完,把茶杯放下,手心握住杯子,暖手… “据我师父口述…当年留下天平寺,刀剑门和安宁寺的主意,是南夏二家的主意。” 雪芯叹了口气,只是她并看不见夜溪寒和南昆仑脸上那渐渐青白的脸色。 “而最后,所有人都附议,最讽刺的是…” 雪芯冷笑了一下,手颤了一下,手中的茶溅出了一点,袁鸳一见,身形动了动,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擦去雪芯手背上的茶迹,这仿佛是二人之间最简单不过的互动。 “被指定断后的三个门派,都没有参与这次的秘密会议…这意味着…” 雪芯眉头一蹙,紧抿的唇,似乎让她即将说出来的话,变得更为艰难… “意味着…” 接话的人是傅芸墨,她抬眼看着雪芯难以启齿的模样,接着道:“意味着…是各大门派陷害了这三大门派为其断后…” 此话一出,仿佛在水中投下了一颗大石,溅起了许多水花,就算已经明了雪芯的话,可是当傅芸墨说出来的时候,夜溪寒的心情变得复杂至极… “是…” 雪芯的确认,证实了傅芸墨的猜测,随后艰难地续道:“师父弥留之际…说他对不起当年的三大门派…是他们…让他们都死在了南疆之地…” 雪芯说完后,紧握着茶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这是一段黑暗的历史,若是没有现在神秘人的出现,没有南夏二家被灭门,怕是这段历史就会随着时间的洪流湮灭了。 “意思是那神秘人,很可能是当年三大门派之人?” 南昆仑身子前倾,有些激动,本来以为是南疆邪派的余孽混入了门派之中…如今看来,也不尽是如此。 “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额头,仿佛不想去面对这样的事情一样… 她出来闯荡个江湖,还遇到了这样的悬案,到底这作者的脑洞是有多大啊… 傅芸墨现在只想说一句:打扰了各位,告辞… 可是她还是坐在了原地,看着每个人都铁青了一般的模样…怔怔出神… 第八十五章 话题戛然而止, 就在这个时候, 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没有说下去,而夜溪寒也是脸色铁青,紧抿着薄唇,似乎有话哽在喉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雪庄主,你有住处么?” 南昆仑扯开了话题,转头看向蒙着眼的雪芯,只见雪芯怔了一下, 然后摇了摇头。 南昆仑眸色一亮,道:“我去给你安排一下。” 南昆仑说完, 一抹狡黠的眸色扫向傅芸墨,这仿佛是两人的默契, 傅芸墨似乎就在瞬间领会到了南昆仑想要做什么, 差点忍不住当场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南昆仑走到了掌柜那里,轻声地道:“掌柜的, 拜托你一件事。” 掌柜是有听见南昆仑说话的,当下以为南昆仑说的是要房间,可是南昆仑很快就打断了他的念头。 “说没有房间了,声音大一些。” “啊?” 掌柜不明所以,南昆仑把银子放到了柜台上,道:“你照着我的话做就行了。” 那掌柜看见银子便也就没有疑惑了,随即清了清喉咙, 道:“没有房间了。” 声量不大,但是客栈大厅里头空荡荡的,在座的所有人自然听得清楚。 “好吧。” 南昆仑一脸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脸歉意地对着雪芯道:“对不起啊,雪庄主,已经没有房间了…” 南昆仑说完,转头看向傅芸墨,给了她一个眼神,傅芸墨马上会意,道:“我跟女魔头一个房间,南昆仑跟宁儿一个房间,不若雪庄主你就跟袁丫头一个房间吧?” 这就是南昆仑和傅芸墨的默契与计划,袁鸳看了一眼他们眸中的笑意,便知道他们是故意设计,但是自己却毫无办法,若是现在去跟掌柜对峙,怕是会拂了二人的面子。 “若是袁姑娘不介意,在下便打扰了。” 雪芯的声音依旧是温吞平和,宛如冬日里点点飘落的雪花,轻柔的,干净的。 袁鸳一听,脚底都紧张得开始冒汗,浑身像是麻了一样,这下根本说不出‘不好’这两个字。 “好。” 终是应了下来,看见傅芸墨和南昆仑二人脸上的笑意,她紧咬着牙关,才忍住打他们的冲动。 就这样众人散了,夜溪寒和傅芸墨回到了房间,洗漱一番后,才躺在了床上,只是二人都没有睡下去。 “女魔头,你在想什么?” 傅芸墨知道夜溪寒有心事,从她沉默的态度来看,她显然对钢材的事情耿耿于怀。 夏家和南家是提出陷害当年三大门派的人,这冲击对于夜溪寒来说远远比南昆仑来得大,毕竟夜溪寒与她的养父感情十分深厚,这消息,简直就让她义父在她心中的形象崩塌了。 “我…还是很难相信。” 夜溪寒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傅芸墨,只见傅芸墨也看着她,傅芸墨知道夜溪寒心中所想,便倾身,将一个吻落在夜溪寒的唇上,似是给予她安慰似的。 “我义父…怎么会是那种人…” 在夜溪寒的心目中,她的义父,可是善良而仗义的人…怎么可能… “女魔头,我是这件事的局外人,我没有感情判断,只有现实判断,集合那么多的证据看起来,南夏二家的确…有可能是当时陷害三大门派的人…” 傅芸墨伸手把夜溪寒的青丝别到耳后,只见她那双在黑夜中烨烨生辉的美眸发着迷人的光芒,傅芸墨忍不住,竟又是看痴了。 “就不让…是雪庄主的师父说谎么…” 夜溪寒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傅芸墨也明白,夜溪寒这是没有底气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自己也看得清楚,那个人,灭了南家和夏家…” 傅芸墨不知道雪芯的师父是不是说谎,但是目前看起来,他说的话的确贴合现在的现实判断。 “我…知道。” 夜溪寒叹了口气,身子缩进傅芸墨的怀里,似乎寻找着傅芸墨身体的温暖。 “无论如何,我陪着你,咱们明日就启程去南方,可好?” 傅芸墨紧紧把傅芸墨搂进怀中,给予夜溪寒力量。 “嗯…” 夜溪寒似是在黑暗中感觉到了依靠,那温暖化作了拥抱把自己包围,驱赶了心上的寒冷… 多年来的寒冷… 另一个房间,气氛便没有如此温馨了…而是多了几分窘迫… 袁鸳看着雪芯摆放自己的行囊,她坐在了床边,有点不知所措。 当雪芯走过来的时候,袁鸳马上弹了起来,然后离了她几步远,袁鸳只见雪芯浑身似是颤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若是你…我可以到别处去。” 说完,雪芯便转头想要拿起自己刚放好的行囊,袁鸳一见,心中紧张,马上道:“我…无所谓,你睡吧!” 袁鸳马上让开,让雪芯靠近床,而雪芯不动,叹了口气,道:“大可不必如此。” 说完,雪芯只是继续收拾自己刚放好的行囊,而袁鸳见状马上走了上去,按住了雪芯的手,道:“你…住下来吧!” 雪芯停下了动作,用另一只手拿下了蒙在眼睛的白布,那一双淡紫色的眸子朦朦胧胧间,瞬间捉住了袁鸳的双眸,与之对望… 袁鸳完全陷入了叫雪芯的漩涡之中… 她一直知道雪芯的双眸很好看,也看过好几次,只是这次,她的眼神带了温柔还带了许多道不明的意味,让她沉迷其中… “你…长大了…” 雪芯一手反手捉住了袁鸳按住她手的手,另一手覆上袁鸳的脸庞…虽然视线朦胧得几乎无法把她的五官都看清楚,但是雪芯却能感觉到了,袁鸳长大了… 那个从前总是围着自己的小孩,长大了… 袁鸳挣脱不了属于雪芯的所有温柔和触碰,她宛如一尊石像立在了原地,可偏偏那双眼睛却有着石像没有的灵动。 “我…想你。” 雪芯这句话,宛如一块巨石投下湖中,掀起了袁鸳心湖中的千层浪,思绪一时失控,鼻子竟是发酸,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一滴泪落到了雪芯覆在袁鸳脸上的手。 雪芯眉头一挑,把袁鸳搂入怀中,却什么都没说,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袁鸳的低泣声回荡在房内。 袁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就是在那一霎那,雪芯的一句‘我想你’,仿佛就瓦解了她建立起来的心墙… 袁鸳或许这才清楚了,在雪芯面前,她的心墙从来都会轻易瓦解崩塌… “我,走吧,你好好休息。” 良久,雪芯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却在此时,本来一直垂在身侧的袁鸳的双手,却伸出把雪芯抱住,她的理智断了线,她明知道不应该留下雪芯,明知道不应该再靠近雪芯… 可是她却控制不到自己… 雪芯始终能轻易控制自己所有的思绪… 雪芯感觉到那人拥着自己,自己便是软下了身子,紧紧地把那人拥入怀中。 “对不起。” 雪芯轻柔的声音传来,袁鸳浑身一震,紧抓着那人的衣袍,似是要把人揉进怀里… “我讨厌你,雪芯。” 袁鸳轻轻锤了锤雪芯的背,复又拉扯着雪芯的衣袍,似是要捉住什么能保命的东西一般,几乎要把雪芯的衣袍给扯开。 “我讨厌你!” 袁鸳张嘴咬住了雪芯的肩头,下口很狠,雪芯那双淡紫色的眸子已经憋出了眼泪,可她始终没有松开袁鸳… 一如她们的关系,即便再痛,始终还是放不下的。 最后,袁鸳哭累了睡倒了在雪芯的身上,而雪芯一如既往地把她抱到床上,细细地拂过她的脸… “我爱你,鸳儿…” 次日,傅芸墨和夜溪寒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后,便去准备一些干粮,回来的时候,南昆仑和宁远行这才下楼吃造反,而雪芯和袁鸳却始终未见人影… 傅芸墨和夜溪寒自然地坐到了南昆仑那一桌,左右看了看,确定没看见袁鸳和雪芯的身影后,才道:“她们还没醒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傅芸墨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笑容,耐人寻味,本来夜溪寒也不在意,可是看到了傅芸墨那抹笑容后,忽而会意,随即红了脸,睨了眼傅芸墨,却有不说话。 “还没…” 南昆仑紧抿着唇不敢笑,而宁远行依然鲸吞着桌上的早点,似乎对他们的话题没有兴趣。 “今日我们便要南下。” 傅芸墨抿了口茶,此话一出,宁远行倒是停下了动作,道:“我得回山寨去了,耽搁太久了。” “嗯…” 傅芸墨点了点头,其实此事的确与宁远行无关,而且也已经劳烦他太多了。 “如果那个神秘人要报复当年陷害他们的人,怕是现在全江湖都是他的目标,尤其是现在的三大门派…” 傅芸墨一指轻轻敲着桌面,神色凝重,而气氛似是在此刻凝结了… “很有可能,我们必须赶紧到南方把事情搞清楚…” 南昆仑也正色起来,他看了看一边的宁远行,只见他有片刻的失神。 “苍云派…有危险…” 只听他喃喃自语,似是心中有什么放不下,拳头紧了紧,却又松开。 “不如你也回去看看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傅芸墨知道宁远行和苍云派有极大的渊源,此时他定也是不安的… “我…还能帮苍云派什么,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个山贼了。” 宁远行苦笑,所有的苦涩都在他的笑容中漾开,无奈是他紧闭双唇时还能听到的语言。 第八十六章 看到宁远行如此落寞的神色, 傅芸墨和夜溪寒对看了一眼, 然后南昆仑便随即开口:“什么山贼,你可是宁二啊,要是担心,就回去吧!” 南昆仑诚恳地看着宁远行,而宁远行抬眼之际,满眼都是无奈,那是不必言语都能深刻感受到的情绪。 “我…” 宁远行只是开口说了一个字,却又低下声去,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开口之际,便是觉得难堪。 “有难言之隐?” 傅芸墨挑了挑眉, 善于察言观色的她,这么明显的情绪, 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啧…说了是难言之隐, 你就别问了。” 宁远行白了傅芸墨一眼,可是傅芸墨嘴角却漾开一个狡黠的笑容, 道:“可我觉得你很像很想说的样子。” 说完,傅芸墨一手支着下巴,似乎在说‘我已经准备好听你的故事了’的样子,让宁远行有点不知所措,也似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毕竟这件事他已经藏了太久,知道的人不多, 除了几个老朋友,自然,还有他的哥哥,宁不屈。 “对啊,有事情憋着可难受了,说出来嘛!” 南昆仑也倾身前去,一双有神的黑眸紧紧盯着宁远行,让他无处可逃。 夜溪寒看着两个大孩子狼狈为奸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但是她又不想破坏自己冷漠的形象,只好忍着,只是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宁远行的身上,毕竟她也好奇,为什么宁远行会落到这种地步。 “你们…这群兔崽子!” 宁远行狠狠地骂了一句,可是那本来纠结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下来,傅芸墨知道,他已经准备了要开口。 “就是…跟我大哥同时喜欢上一个师妹…” 宁远行说着,脸有些涨红,这仿佛是一件他不堪开口的事情,但是却藏得难受,只好选择全都释放出来。 “后来,我因为与人比武,不慎伤了真元,武功废了大半…” 宁远行说完,叹了口气,拿起身前的茶,一饮而尽,却蹙起了眉头,不是酒,不够痛快。 “那段时间太过灰暗,不想师妹看着我落魄的样子,所以我选择离开了苍云派…” 宁远行看着手中已经空了的被子,转头叫了叫小二,让他拿酒过来,这才续道:“后来师妹嫁给了我哥,还生个机灵的娃,我记得叫敏儿来着。” 宁远行复又叹了口气,想醉,酒未到。 “后来…师妹病了,我想要回去看她,可是赶不及了,她已经…从此我便没有再回过苍云派了。” “客官,您的酒来了!” 小二放下酒,宁远行二话不说,打开了封口,就豪饮起来,而一旁的三人显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见他不过大大地喝了几口,脸颊便是已经浮现了红晕。 “这不行啊宁二!” 傅芸墨拍了拍宁远行的肩膀,道:“在哪儿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成日活在回忆里,你说是不!” “对啊宁二!这不能啊!” 傅芸墨和南昆仑你一句我一句的,让那个渐渐有了醉意的人点了点头,道:“你们说得对!我要回去…见我师妹!” “...” “...” 傅芸墨和南昆仑对望了一眼…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对…对啊!你要回去看你师妹,看看抚养你长大的苍云派啊!” “嗯…共同御敌啊!” 傅芸墨和南昆仑继续狼狈为奸,夜溪寒冷冷地看着一切,随后却是破天荒地开了口。 “是你先放弃了你的师妹,你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你师妹?” 此话一出,傅芸墨和南昆仑忽觉太阳穴一疼,然后纷纷惊诧地看向夜溪寒… “你…” 宁远行抬眼看着夜溪寒,眼中有泪,像是被人狠狠地刺痛了一样,连唇都在微微颤抖,仿佛眼前这冷漠的人正寸寸撕裂着自己。 “从以前开始,你就是个懦夫,逃避了现实,逃避了爱情,你现在唯一能挽回脸面的,是为苍云派做点事儿,才有资格再去见你的师妹。” 即便是一座坟,可夜溪寒知道,宁远行也是不敢的,就怕他的师妹透过那坟上的字,打量他如今的落魄。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宁远行握住酒坛子的手有点不稳,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碎了… “不要再做懦夫了…说不定当时…你师妹很期待跟你在一起的,是你自己放弃了。” 夜溪寒说完,便不再说话,只见一个大男人眼眶发红,含着泪光,又喝下了几口酒。 傅芸墨转头靠在了夜溪寒的耳边,道:“女魔头,不必那么狠吧?” “我只是在说事实,有些人错了便是错了,不能宠着。” 夜溪寒轻声回应道,傅芸墨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方法如何不打紧,管用就行。 不过回头之时,只见宁远行喝得痛快,脸上也越来越红,南昆仑看不过,也上前把他拉住了。 “好了宁二前辈,该停下来了,你还得赶路回苍云派的不是么?” 南昆仑把宁儿的酒坛子抢了过来,只见他身躯歪歪斜斜的,只是眸子却异常清明,许是未醉的,只是却不想面对,便是醉了。 宁远行点了点头,稳住了身形似是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道:“我也该回去了…是该回去了…” 宁远行看着前方,眸中似是有什么光芒,带着坚定,傅芸墨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此时,袁鸳和雪芯从楼上下来,袁鸳一旁扶着雪芯下楼,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而不自知。 等到下了楼,看着傅芸墨和南昆仑脸上那诡异的笑容,袁鸳才一时羞红了脸,不敢再看,本想松开雪芯的手,但是早上客栈人多,她怕别人会冲撞了雪芯,便也还继续挽着雪芯的手,走向傅芸墨那一桌了。 “休息得可好?” 开口的是南昆仑,雪芯慢慢坐下来,点了点头,道:“嗯,还可以。” 袁鸳自然地坐到了雪芯的身旁,给她倒了杯茶。 “袁丫头,今天气色不错啊!” 傅芸墨一手支着脸颊,看着袁鸳那微红的脸颊,嘴角的笑意便是越发荡漾起来,一旁的夜溪寒看不下去,便是用脚轻轻碰了碰傅芸墨,让她适可而止。 “嗯…” 袁鸳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傅芸墨收起玩心,说了今天要南下一事,雪芯抿了口茶,开口:“我得先回玲珑山庄,就不多陪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袁鸳的身上,仿佛都在等她的答复。 “我…” 袁鸳一时间也难以取舍,玲珑山庄可能有难,她想要回去御敌,但是一想到自己与雪芯的关心,心中便是也纠结万分了。 “袁丫头,跟雪庄主回去玲珑山庄吧,这次南行,险阻重重,而且玲珑山庄也可能面对神秘人的打击,你应该一起去御敌才是。” 傅芸墨劝说袁鸳,也是为了让袁鸳更快地下定决心。 “好吧…我跟雪庄主回去…” 袁鸳不敢看雪芯,却能感觉到她心情的喜悦,嘴角那不经意的笑意,成了这早晨最温暖舒心的存在。 “那么我们就要就此别过了。” 傅芸墨叹了口气,袁鸳跟自己和南昆仑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说分开,自然是舍不得的,只是这段旅程太过危险,她也不忍心袁鸳去冒险,留在雪芯身边,可保她安稳。 “我也该回苍云派了。” 宁远行也说了一句,他并没有醉,在下定决定的那一刻,他便已经醒了。 “大家,就此别过…” 希望日后还能再见… 傅芸墨,南昆仑和夜溪寒离开了,而宁远行往苍云派的地方去,雪芯和袁鸳则是往玲珑山庄的地方去了。 一群聚在一起的人,终究还是散了… 南昆仑看着前方那两个手牵着手并肩而走的人,忽觉心中一片心酸… 他的宁敏儿啊…还在苍云派中,而他现在只能看着别人恩爱了…心中难受却说不出口,也不敢出声打扰… 这段旅程,对南昆仑来说,怕是有更为艰巨的精神折磨了。 天缘派山门之前,有一行人,带着许多红色的彩礼在门前等候,只是莫漓兮迟迟不出现,让本来好心情的人,也有了不悦的脸色。 “敢问贵派莫掌门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说话的是岳楼风,他失去了一只手臂,是当年武林大会中被他的爹岳文君亲自割下的。 那守门的弟子看了眼岳楼风,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跟你们说过,掌门不会见你们的。”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那岳楼风眉头一蹙,但是依旧语气很好地问道,只是天缘派和月落山庄有过的纠葛,那守门弟子显然非常看不起岳楼风,不再跟他搭话。 此时文若娴走了出来,她脸上风轻云淡,还带了丝丝冷意,让人不甘与之靠近。 “诸位请回。” 文若娴是亲自来请人走的,而岳楼风一听,心中便是愤怒,不过是一个被退婚的女子,有什么资格拒绝自己一个月落山庄少庄主的提亲? “我想见见贵派莫掌门。” 岳楼风依然在笑,只是那抹笑容,让文若娴感到恶心,随即嫌恶地开口:“莫掌门没有时间见闲人,诸位请回。” “你…!” “你们还想硬闯不成?” 文若娴做事一板一眼,既然不能让他们进入,便是死也不会让他们进去的。 第八十七章 “你们还想硬闯不成?” 文若娴的语气极冷, 让本来正欲发怒的岳楼风马上冷静下来, 化作了一张虚伪的笑脸, 道:“文女侠, 咱们真的诚心诚意想要与贵派的莫掌门提亲的。” 岳楼风说完, 文若娴眉头一蹙, 道:“掌门对这门亲事完全不感兴趣, 请回。” 说完,文若娴便要转身离去,但是岳楼风显然被激怒了,上前一步, 道:“我们诚心诚意, 莫掌门却见一面也不愿意,是不是太无礼了?” 文若娴听罢, 冷笑了一声, 转过头, 看向岳楼风,那眸子里的冷意让岳楼风后退了一步。 “诚心诚意?岳少庄主是不是忘记了曾经对我派弟子做过什么,如今我们依旧没有拔剑, 已经很有礼貌了。” 文若娴说完, 手摸到了腰际的剑柄上, 似乎只要岳楼风还不肯退下, 便是拔剑相向了。 “你…!” 岳楼风刚想说什么,只见文若娴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在她身后的天缘派弟子都摆好了架势, 似乎只要岳楼风不退去,便是要开打了。 岳楼风带来的人不多,而且这样有失‘君子’之风,只好退了开去。 “莫掌门既然不肯相见,那么便来日再访。” 岳楼风的话音刚落,山门前便走来了一批人,莫约十多个黑衣人,只见他们连脸都包得严实,像是一堆行尸走肉一般,一看阵势,文若娴便知道不对劲。 “大家戒备!” 文若娴说完,岳楼风也并非无知之人,自然看出来眼前这一批黑衣人的奇怪,马上也拔出剑戒备。 “去通知掌门,让全派戒备!” 文若娴说完,一个弟子急急冲了进去,而那些黑衣人似乎是嗅到了蜂蜜味的蜜蜂,提着剑冲了上去,见到生人就砍,这一乱想吓得众人一惊,也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在看到那些黑衣人被刺伤,割伤,却毫无退缩或疼痛的反应时,文若娴便是更加觉得事情不简单。 为何蒙脸?连眼睛也蒙上了? 文若娴眉头一蹙,不得其解。 因着月落山庄挡在了前头,文若娴还有一些时间思考,而很快莫漓兮和诸葛甜儿便率领一群弟子来到了山门前,看到这状况便是觉得心中一骇,那些黑衣人宛如怪物。 岳楼风挡了几招,觉得打不过,毕竟这些黑衣人是打不死,马上大喊一句:“撤!” 说完,岳楼风踏着轻功率先离去,而其他月落山庄的弟子倒是成了为他断后的人。 莫漓兮一见,道:“试试打开他们的面罩。” 莫漓兮说完,不忍见那群无辜的月落山庄弟子受苦,便率领弟子们冲了上去,剑招也不取要害,倒是直取那些黑衣人的面门,莫漓兮的剑法很精准,很快就把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面罩取了下来,只见阳光照到那黑衣人脸上,他便是显得异常地痛苦。 随即,那人作状欲吐,莫漓兮见状马上退了一丈远,那黑衣人一吐,便是把那些污秽之物吐在了其中一个月落山庄的弟子身上。 只见那弟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是没有了动静… 有毒? 莫漓兮眉头一蹙,道:“取下他们的面罩后,立刻撤离!” 莫漓兮话音刚落,那刚才因为被污秽物沾上的弟子竟是缓缓爬了起来,本来青白的脸色竟是变得通红,眼神迷离,似是醉酒之人。 只是未等莫漓兮深思,那人竟是举起剑对身边的人乱砍了起来,像是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一样。 “怎么回事…” 莫漓兮觉得事情太过诡异,马上道:“都退回来!” 弟子们马上都退了回去,好在也没有损失,而那群黑衣人则是步步逼近,月落山庄的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场面太过惨烈。 一袭红衣落下,宛如一个灵活飘逸的仙子,落到了莫漓兮身边。 “是你?” 莫漓兮没想到秋红衣会在这里,偏偏还是在这般危急的时刻… “取下他们的人头。” 秋红衣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毕竟她那日与傅芸墨共御那个神秘人后,她还在附近盘桓了几日,遇见了曹一师在医馆遇袭,也看到了他们如何能够被制服。 “尽量别碰到他们的血。” 秋红衣说完,率先上前,手中匕首已经出鞘,莫漓兮想要拉住她,但是却只是捉到了她的衣袂,不容她深思什么,现在情况太过危急,只能试一试秋红衣的办法。 “取下他们的人头!” 莫漓兮也冲了上去,手中玄剑出鞘,七擒七纵剑在这些出招毫无章法的黑衣人面前完全没有优势,她也不多花俏,身形一闪,身法飘逸地总黑衣人身边闪过,银光一闪,只见那黑衣人的头颅竟是直直掉落。 头颅没有了,那黑衣人瞬间软倒在了地上,像是断了线的娃娃一样。 身边的弟子一看,纷纷直取他们的头颅,而秋红衣也顺利拿到了一个人头。 一片乱战后,黑衣人系数被解决,却只余下那个失去理智的月落山庄的弟子还在乱砍着身边的一切。 “掌门,他…怎么办?” 其他的月落山庄弟子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只余下这个发了疯的弟子了。 莫漓兮看了看周围那些躺着的尸体,叹了口气,一时之间竟是下不了决定。 就在此时,红衣一飘,直直飞到那弟子的身边,手中匕首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把那弟子的头颅割了下来。 “你…!” “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不敢做的事儿,我代劳便是,反正我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秋红衣缓缓地收起手上的匕首,嘴角带着笑意,只是其脸色苍白得不寻常。 莫漓兮眉头一蹙,那人受伤了? 秋红衣忽而眉头一蹙,捂住胸口,竟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该死的,在那神秘人手上受的伤居然这般难缠… 秋红衣觉得整个人都是晕的,她本来要离开天缘派的山门才倒下去的,但是身体却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在莫漓兮的面前,直直倒下。 “秋师妹!” 秋师妹? 多久…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秋红衣笑…笑得惨白… 傅芸墨一行人继续往南行,一路上走走停停,莫约十日,才来到了南方一个听闻较为繁华的镇子,只不过,当三人进入镇子之时,却不如传闻中那般繁华热闹… 倒是有几分死寂,而且当看到他们三个陌生人,这里的人竟是避之不及,仿佛看到了瘟疫一样。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南昆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怎么镇里的人看到三人,居然会像看见鬼怪一样? “有问题。” 傅芸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神色戒备,而夜溪寒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之前来过这个镇子,当时的确是一个繁华热闹的镇子,可如今这般死寂,当真像是经历过一场瘟疫一样,镇上的居民脸上都没有了笑容,仿佛一片愁云惨雾,亦像是活在了恐惧与悲痛之中。 三人戒备着,找到了一家客栈,那掌柜看见三个生面孔,马上道:“没有房间了。” 三人尚未开口,那掌柜便是下了逐客令,傅芸墨抬眼看着这客栈,静悄悄的,苍蝇飞过都能听见,怎么可能没有房间。 “掌柜的,我们只是借宿一日,明日便要赶路,您看能腾出两个房间给我们么?” 傅芸墨的语气非常礼貌,她曾经是店小二,对客栈有异样的情感,虽然知道掌柜在说谎,但是却没有要为难的意思。 “没有,没有房间了,你们快些离去!” 掌柜似乎有些惊恐,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去,而夜溪寒眸色一冷,道:“掌柜的,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不想听人话?” 夜溪寒的声音冷冷的,语气都没有,宛如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吓得那掌柜马上神色一凛,退了一步。 “我要两个房间,若是有人,我帮你解决一下,如何?” 夜溪寒握住自己手中的剑,那掌柜冷汗一流,道:“有,有,有房间。” 掌柜马上招了招手,让那在一旁打呵欠的店小二过来。 “带,带三位客官上房间。” 那掌柜完全不敢靠近夜溪寒,夜溪寒的气场太强,而南昆仑和傅芸墨对视了一眼,显然有时候用恐吓比礼貌的祈求来得更有效。 三人顺利得到了房间,夜溪寒放好行囊后,来到了床边,默默地注视这街道上的行人,人很少,偶尔冷风吹过,吹起一些风沙,倒是有几分萧索的意味。 “这镇子到底是怎么了?” 傅芸墨也在夜溪寒看着,心中觉得这镇子有问题… “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问一问便知道了。” 夜溪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些邪魅,看得傅芸墨有些心惊,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客栈的掌柜。 三人下了楼,傅芸墨便把那店小二找了过来,并没有要菜也没有要茶,因着傅芸墨还是留了心眼的,她害怕这客栈会对他们不利。 那店小二来到了三人身边,只是离得也远,似是不敢靠近一般。 “小二哥,能问个问题么?” 南昆仑开了口,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让那店小二稍微放松下来。 “这镇子是怎么了?” 南昆仑接着问,只见店小二那本来稍微放松下来的模样忽然又紧绷了起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这…” 店小二转头看了看掌柜,那掌柜只是与店小二对看了一眼,似是也非常恐惧这个话题… “说。” 夜溪寒只是冷冷地说了一个字,客栈的气氛似乎都充斥着一股寒冷的气流… 第八十八章 那店小二看着夜溪寒那冷冽的眼神, 身子开始微微发颤, 复又看了一眼掌柜, 见他也态度畏缩, 这才缓缓开口。 “实不相瞒客官…现在镇内人心惶惶…” 店小二说完, 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续道:“最近镇里很多人失踪了…” 店小二说完,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些找回了也是具尸体了,死状太恐怖了,面目全非, 有些也找不回了, 官府一点办法都没有。” “死壮如何恐怖?” 傅芸墨隐隐觉得,这跟那所谓的蛊有关, 随即问了下去, 只见那店小二脸色霎时铁青, 捂住嘴巴,似是欲吐难吐的模样。 “他们…似是被毒虫啃咬…浑身没有一块肉是完好的…” 店小二有点后悔当时跟着居民一起去看,结果这画面简直成了他的阴影。 傅芸墨和南昆仑, 夜溪寒对看了一眼, 三人皆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明了。 “这事情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昆仑问道, 而店小二似是还心有余悸, 脸色铁青之余,就连唇都在微微颤抖。 “半年前吧,时候镇里的人陆续失踪…找回的都死了, 找不回的…估计也…” 店小二心里难受,镇子不算大,其中有一些,也是他认识的人,就这么没了,真的太难受了。 “想请问,这附近最靠近哪儿个江湖门派?” 南昆仑继续问道,而店小二想了想,便道:“天平寺和安宁寺都挺靠近的。” 三人又对看了一眼,那店小二也是会察言观色之人,见三人的表情,似是直到什么似的,马上问道:“三位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 傅芸墨只是摆了摆手,没打算把事情说出去,而那店小二失望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发现尸体的地方,都是哪里?” 夜溪寒问道,而那店小二似是听到了令他害怕的事情,满额的冷汗开始沁了出来。 “郊外…都是被抛尸的地方…” 店小二说完,便走开了,他似乎不想多说些什么,而这次夜溪寒也没有留住人。 “看来,半年前,这个神秘人就动手了。” 傅芸墨的声音极轻,为的便是不让掌柜和店小二听见。 “嗯…” 夜溪寒只是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续道:“休息休息,明日就去拜访这天平寺和安宁寺吧!” 夜溪寒防心很重,并没有把重要的东西留在客栈,甚至也没有吃客栈里的东西,倒是和傅芸墨到街上溜达去了。 只是街道也是清清冷冷的,有些在街边卖着食材的人也是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看到陌生面孔的时候还有了几分警戒。 最后夜溪寒和傅芸墨去了一个较有生气的酒楼,只见店小二还算热情地招呼了两人,她俩这才安心坐下。 夜溪寒和傅芸墨点了些小菜和酒,只是酒菜在桌上,她们并未动筷。 夜溪寒指尖多了一根银针,一一试过酒菜之后,见无毒,这才安心动筷。 毕竟这里已经是南方,离她们要找的目标非常接近,难保那神秘人会在半途把自己给解决了,还是小心一些为上策。 “南昆仑去哪儿了?” 夜溪寒倒是有些好奇南昆仑为什么这个时候会选择跟两人兵分两路。 “那小子有自己的打算…可能去义庄了。” 傅芸墨始终是最了解南昆仑,既然她俩想要吃东西,傅芸墨自然也不想去义庄看一看了。 说到义庄,夜溪寒倒也有了几分了然,本来对南昆仑还是有几分敌意的,毕竟他跟傅芸墨的感情太好了… 但是现在倒是对他有了几分改观。 南昆仑去了义庄,一进去便是扑面而来的尸臭味,而仵作一见有生人来,马上把南昆仑挡在门外。 “你是谁,要干嘛的?” 那仵作十分警戒,并不想别人去打扰里面还不得安息的死者。 “我…” 南昆仑我了一声,眼珠子一转,道:“我表哥一家一年前来到这个镇子,但是直到现在音讯全无,我来寻他们,却听见了镇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便想来看看…我表哥一家在不在里面…” 南昆仑说着,眼眶泛红,这倒是赖于傅芸墨,在闭关修炼那一年,傅芸墨偶尔会教他如何演戏,那时候只是觉着好玩,可没想到此时此刻当真是派得上用场。 那仵作一见,也见南昆仑风尘仆仆的,便让了道,让他含了块生姜辟除尸臭味,南昆仑这才进了去,发现这义庄倒是比那街道‘热闹’得多,一具具尸体安静地躺着,用白布盖着,宛如他们的死因一般,被一层不知名的阴霾给掩盖了起来。 南昆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白布,看到面目全非的尸体,脸上纵横交错的,似是虫咬,亦似是刀伤,再看看身上的一些伤口,坑坑洼洼的,似是有什么钻进去皮肉里一样,又似是有什么钻出来一样,伤口呈深黑色,那些伤口是有毒的,连仵作也不敢随意处理,这简直惨不忍睹… 太残忍了… 南昆仑把白布重新盖上,几欲想吐…但他还是每一个尸体都翻了翻白布,最后作状松了一口气,对仵作说:“我表哥一家不在。” 那仵作听后也觉得松了口气,毕竟他也不希望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法神。 “谢谢你。” 南昆仑随意塞了几个铜板给仵作,然后匆匆离开了义庄,在街上走了几步,到了一个隐秘的巷子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唉呀妈呀…” 吐完,南昆仑觉得浑身都舒服了,刚才的画面若是让傅芸墨和夜溪寒看见了,就怕她们感觉更加不舒服了。 最后南昆仑也没有胃口了,闲逛了一圈后,回到了客栈,敲开了傅芸墨和夜溪寒的房门。 “进来。” 是夜溪寒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南昆仑震了震,还是推门进去了。 “小墨姐,夜教主。” 率先打了招呼,南昆仑这才坐下来。 “如何?” 傅芸墨问道,南昆仑清了清喉咙,道:“我看过那些尸体了,有些伤口跟夏麟身上的有点像,而且每个伤口都呈深黑色,我想是那个神秘人下的手没错了。” 南昆仑说完,夜溪寒沉吟了一下,道:“看来那神秘人,不是安宁寺就是天平寺的人了。” “这里最靠近这两个门派,再加上当年他们是被陷害断后的门派之二,很难让人不怀疑。” 南昆仑点了点头,道:“那神刃派的楚衡呢?” 楚衡,如今也在南方,只是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如果他不是神秘人…却又在这个时候来到南方的话…” 傅芸墨抬眼看着夜溪寒,只见夜溪寒眉头一蹙,道:“他估计有危险。” “楚衡每年都会来一次,而半年前神秘人开始活跃…如今怕是…” 傅芸墨开始慢慢分析,楚衡倒是很可能会遭遇危险,那么… “无论如何,我们明日便去拜访这天平寺和安宁寺。” 夜溪寒说完,顿了顿,看向南昆仑,续道:“自己小心。” 南昆仑有那么一个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在傅芸墨在桌下踢了自己一下,南昆仑这才明白夜溪寒是真的在跟自己说话。 “哦哦….好。” 女魔头这是…对自己改变态度了? 云雾环绕,山明水秀,只是此刻的天缘派山上,却是警戒十足,跟着美丽的风景有了些许违和感,派内弟子丝毫不敢放松。 莫漓兮的房内,躺着一个红衣女子,这个女子说熟悉也很熟悉,说陌生也很陌生。 当时莫漓兮觉得自己这个师妹,天赋极高,就是性子有些狂野不羁,也不知道她跟师父之间发生了什么,竟是一夜之间叛离了天缘派,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解释过。 而从此,莫漓兮自以为熟悉的秋师妹,便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她行为乖张,我行我素,没有规矩,行为举止倒真是成了江湖中人人惧怕的妖女了。 莫漓兮低头看了秋红衣一眼,她身上受过重伤,而且尚未痊愈,便是拼死护住了天缘派,这份心,让莫漓兮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就算她已经是人人口中的妖女。 “唔…” 秋红衣身子动了动,却有着举动,她还是先睁开了眼,看见了莫漓兮那如水般温柔的眸子,瞬间觉得自己如置梦中… 是梦么… 应当是吧!只有在梦里,她的莫师姐才会如此温柔… “醒了?别乱动。” 莫漓兮的手轻轻落在秋红衣的额头上,昨天晚上她还在发高热,如今好在高热已经退了。 秋红衣忽然身形一滞,本来有些迷糊的思绪马上清醒过来… 额头上的触感是真实的… 这居然不是梦! “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秋红衣想要起来,去被莫漓兮一个冷冽的眼神投来,吓得马上躺回床上… 人人都惧怕的妖女,居然惧怕莫仙子的一个眼神,若是说出去,怕是会成为江湖中的一段趣闻轶事。 “受伤了就别乱动。” 莫漓兮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股天生的温柔,这是秋红衣最迷恋的语气。 “莫漓兮…我是妖女。” 秋红衣说着,抬眼看着莫漓兮,恰好装上了那双冷淡却又带着丝丝温柔的美眸… “我知道。” 第八十九章 莫漓兮的手抽了回来, 那双眼虽然温柔, 缺少了独有的柔情。 “你受了伤, 休息一下, 我让甜儿端药过来。” 莫漓兮正要转身离去, 秋红衣就在此刻神差鬼使地捉住了莫漓兮的手, 软若无骨, 指间有着因练武而造成的茧,这只手却让秋红衣爱不释手。 莫漓兮不喜与他人有太多的肢体接触,只是当下也没有抽开秋红衣的手,只是想看看她还想说什么。 秋红衣看着莫漓兮那投过来的温柔美眸, 再感觉到她指间的僵硬, 随即放开了手。 “可以的话…给我点茶水,我喉咙…好干…” 秋红衣的声音的确有些干涩沙哑, 这与她平日里带着几分妩媚慵懒的声线有些差别。 “嗯。” 莫漓兮应下, 便离开了房间… 随着丝丝透进来的光线, 秋红衣的脑子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对了,她在昏死过去之前,还听见了莫漓兮唤了她一声… 秋师妹… 秋红衣想着, 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莫漓兮啊莫漓兮, 我还是会因为你一些小恩小惠而开心好一阵子… 即便你只是说了三个字, 却已经足够我回味了… 很快, 莫漓兮便回来了,来的还有诸葛甜儿,只见诸葛甜儿表情有点生硬地走到了床边, 然后说了一句:“起…起来吃药。” 诸葛甜儿一手端着碗,一手扶着秋红衣起来,而秋红衣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是妖女,诸葛甜儿入门之时自己已经离开了,自然不知道自己和天缘派的纠葛。 秋红衣看着眼前黑黑的药汁,眉头一蹙,但是还是爽快地喝完了… 诸葛甜儿这才扶着秋红衣靠在床头上,然后起身把碗放好,莫漓兮这是倒了杯茶过来,秋红衣接过,端在鼻间一嗅…竟是自己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你…还记得…” 秋红衣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莫漓兮微微一笑,不说什么,只是等着秋红衣喝完… 真是爱极了也恨极了莫漓兮这种体贴与温柔… “我觉得我该走了。” 秋红衣说完,正要坐到床边,忍住胸腔的剧痛,才要把鞋穿起来的时候,莫漓兮便是冷冷地看着她,让她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妖女…是真的怕仙子,就算只是一个眼神… “你救了天缘派,我们理应治好你的伤。” 莫漓兮想着,若不是秋红衣说要割下头颅,怕是天缘派也要有所牺牲才能把那群黑衣人歼灭。 “我的伤是之前留下的,不是因为你们天缘派。” 秋红衣不听,只想离开,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流浪,习惯没有人关心,她不想在这里又重新获得这些… 她害怕,见过阳光后,便再也适应不了黑暗了。 “坐下。” 见秋红衣要起身,莫漓兮冷冷地说了一句,让秋红衣马上顿住了身形,抬眼看去,只见莫漓兮那温柔的眸子多了几分冷意,这让秋红衣不得已停下了所有动作。 “留在这里疗伤吧!” 莫漓兮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几分不可以违抗的威严,这让秋红衣眉头一蹙,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不过,只是半晌,秋红衣还是开了口。 “莫掌门,你可别忘了,我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把我一个妖女留在门派里,你就不怕招人口实么?” 秋红衣的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我行我素,总是有几分挑衅的模样,可是莫漓兮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 “你觉得现在天缘派还怕什么口实?” 莫漓兮冷笑了一下,秋红衣本来慵懒的笑意却僵在了嘴边,尤其在看到了莫漓兮嘴角的冷笑后,便更是心疼。 “甜儿,你和若娴照顾她,我出去巡一巡。” 莫漓兮似乎没有给秋红衣拒绝的机会,便离开了,但是她知道,若是秋红衣要走,她也是拦不住的,毕竟这个人诡计多端,轻功还高,要怎么拦住? 等到莫漓兮离开后,房间里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平日里总是多话的诸葛甜儿,却也不知道如何跟眼前的秋红衣聊天。 毕竟诸葛甜儿对秋红衣的印象一直很不好。 “你不喜欢我对吧?” 秋红衣是何等角色,诸葛甜儿的思绪,她又是如何能看不明白。 “嗯。” 诸葛甜儿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自然也不会隐瞒。 “那不若你放我走吧?甜儿…师妹。” 秋红衣站了起来,胸中还有剧痛,可是她忍住了,还露出一抹笑容,只是额间的冷汗却出卖了她。 “谁是你师妹…莫师姐让我照顾你,就要照顾你,你是走不了的。” 诸葛甜儿虽然平日里十分任性,但是在天缘派经过一阵低谷后,她也是定性了不少,性子也没有以前那般胡闹了。 “你这死板性子是跟谁学的。” 秋红衣记得自己见过几次诸葛甜儿,但是这般死板的形象,并不是秋红衣认识的那个人。 “我想大概是我。” 门,推开来,是文若娴,她那带了几分英气的模样出现在秋红衣的眼前,让秋红衣蹙了蹙眉头… 这性子…还真有可能是跟这个死板的女人学的… 另一厢,傅芸墨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天平寺的寺门,只是才靠近寺门,便听见那悠扬的念经声音,似是在做早课,可是那声音又带了几分悲伤,更像是在哀悼什么一样,三人面面相觑,半晌才进了去。 见了生人,很快就有小和尚过了来。 “三位施主不知所为何事?” 那小和尚双手合十,向三人弯了弯腰,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们想来找贵寺的主持的。” 傅芸墨缓缓开口,那小和尚一手绕到后脑勺处挠了挠,苦笑道:“抱歉了三位,主持正在主持超度大会,这几天怕是都没有时间招待三位。” 超度大会? 三人又再面面相觑,南昆仑环顾了一周,寺庙里还有一些镇里的居民在走动。 “不知我们可否到处参观参观?” 南昆仑问道,那小和尚温和地笑了笑,道:“自然可以,施主请自便。” 那小和尚说完,便回到了殿内,似乎也非常忙碌的模样,而三人便是在寺内到处逛了起来,有些在镇里看过三人的,依旧非常恐惧,避之不及。 傅芸墨和夜溪寒也不在意,只是到处看着这偌大的天平寺,到处都是一些精美的雕刻,而那些雕刻是有故事的,也是南方佛教里面记载着的神话故事。 傅芸墨被这些浮雕吸引,看得入神,而一旁的夜溪寒则是到处看了看,鼻间也是焚香味道环绕,一片宁静祥和,倒不像是做一些肮脏勾当的地方… 而南昆仑自个儿走着,有意无意地靠近那座正在百人念经的大殿,然后凝神往里一看,只见有三个披着袈裟的和尚带领着一群善男信女在念着往生咒,而他们跟前披着一些衣物,似是那些需要超度的死者的衣物… 南昆仑看罢,见一人也与自己一般安静地看着,便借故走了过去,问道:“大叔,这里面超度谁啊?” 南昆仑的声音极低,为的不打扰殿内的诵经声。 “还不是镇里遇害的人…自从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天平寺和安宁寺每个月都会做超度大会,为死去的人诵经…” 那大叔叹了一声,神情哀伤,怕是心中也有着不愉快的记忆。 南昆仑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毕竟这都是别人的伤痕。 天平寺很大,前殿正在诵经,后堂也有供人朝拜的佛像,偏厅有供人休息的地方,其余空旷之地也有佛像和浮雕,后院则是天平寺人居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厨房,那里都不是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 三人逛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偏厅,坐下休息,厅内还有不少其他的居民,多了几分生气,比镇里的气氛好了不知多少。 三人却不敢喝茶,而是喝着自己随身带着的水,毕竟这里看起来再无嫌疑,可还是得万分小心。 “大婶儿,这天平寺的主持真好,每个月都主持一次超度大会,真是善心啊!” 这种套近乎的事情当然是南昆仑在做,而且他长得好看,跟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婶搭起话来,完全没有难度,反倒是夜溪寒做不出这种事情,毕竟她一张脸过去,别人都已经吓跑了,她长得极美,就是气质太冷。 “是啊,主持他真的很好,免费给镇里的人主持超度大会…哎…” 那大婶似是被触及了什么伤心事儿,低下头,那双黑眸黯然了下来。 “主持还下山给那些去世的人看过,弄得一双手都伤痕累累的。” “伤痕累累?” 南昆仑一问,傅芸墨和夜溪寒马上来了精神,凝神听着。 “嗯…那些往生者身上有毒,主持碰着便伤着自己的受了,那伤疤不好看,主持自己却说没关系。” 那大婶叹了口气,低念了一句佛号,似乎在为主持祈祷。 “那些伤痕,是去看了往生者之后才出现的?” 南昆仑继续问道,而那大婶只是回答了一句:“应该是吧…” 应该…是吧? 南昆仑回头看着正在凝神聆听的傅芸墨,只见她也看着自己… 小李掌柜说过,练毒之人,手因为经常接触毒物,会因此伤痕累累甚至溃烂… 第九十章 得到一些线索, 三人觉得无论如何都要等到这天平寺的主持, 以至于他仨一直在天平寺等到了黄昏, 等到那超度大会结束。 傅芸墨看着那陆续离开离开的居民, 等待着那主持出来。 “哎哟!” 傅芸墨被撞了一下, 她回头一看, 原来是一个和尚挑着扁担走过时比较撞了傅芸墨一下。 听到声响, 夜溪寒马上也过来,看见傅芸墨被撞了一下,眸色一冷,看向那和尚。 傅芸墨还未说什么, 那和尚马上放下扁担, 然后双手合十一直向傅芸墨鞠躬,却也不说一句话。 只见那和尚已经有三十出头, 一副傻憨憨的模样, 一脸歉意地想傅芸墨鞠躬, 傅芸墨有再大的气也撒不出来,只是微微一笑,道:“无碍。” 这个时候, 傅芸墨才看见那和尚穿着的不是天平寺的服饰。 “你是安宁寺的人?” 傅芸墨此话一出, 那和尚笑了笑, 点了点头, 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莫不是此人… “你…说不了话?” 只见那和尚又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然后摆了摆手。 傅芸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抱歉。” 那和尚摆了摆手,然后挑起了扁担,便要离开,此时只听见天平寺的小和尚把那安宁寺来的和尚招呼了过去。 “他怎么会挑着蔬果来天平寺?” 南昆仑看着远去的哑巴和尚,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天平寺和安宁寺的关系一直很好,天平寺地形较为偏僻,安宁寺偶尔都会来送些蔬果。” 夜溪寒解释道,对此见怪不怪。 “走吧!去找主持。” 傅芸墨点了点头,然后和两人去了前殿,看到天平寺的主持和一个大婶在解释些什么,似是在安慰她,而那大婶一边听一边哭,最后双手合十向主持说了句谢谢,才离开。 此时,主持看到了傅芸墨仨人,此人已经年过六十,蓄着白色的胡子,身披黑色的袈裟,双手合十,眉目慈祥,怎么都看不出其脸上的狠厉之气,唯独那双手伤痕累累,算得上有些恐怖。 “三位施主好。” 那主持向傅芸墨仨人打了招呼,此时那个招呼过傅芸墨三人的小和尚走了进来,笑着道:“三位还未离开啊?” “嗯…主持好,我们今日来,是有事情相问的。” 傅芸墨看着那老和尚慈祥的眉目,无论如何都无法和那个狠厉的神秘人联系起来,不过他的身形的确与黑衣人相像。 “三位请坐,无恨,准备茶水。” 那个小和尚唤作无恨,听见主持的吩咐,点了点头,马上去准备了。 “老僧无因,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三位施主?” 无因大师慈祥地看着三人,只是看得出他眸间已经尽显疲累了。 “无因大师的手是怎么了?” 傅芸墨作状惊讶,看着无因的手,作状有些害怕的模样,一旁的夜溪寒和南昆仑看了后,不禁想要翻白眼,好在为了顾全大局,他们都忍住了。 “山下居民遇害,我去检查尸体的时候沾到毒液致使如此的。” 无因大师大叹了一口气,似是想到了那些死者,神色不禁有些神伤。 “无因大师真是善心…” 傅芸墨叹了口气,这无因大师脸上完全没有破绽…不过那个神秘人既然能筹谋这么久,怕是不会这么简单露出破绽。 “善哉善哉,只是老衲也无法帮上一二,只能开这个超度大会,希望亡者能够安息。” 无因大师低念了一句佛号,眸中是深深的惋惜。 “南疆邪派…” 夜溪寒忽而说了四个字,只见无因大师的眸子忽然一动,抬眼看向说话之人,撞进夜溪寒那冰冷的眸子里。 “敢问大师,可有听过南疆邪派?” 此话一出,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无因大师的身上,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只听说过之前围剿过…那时候本派伤亡惨重…此事,恕老衲不想再提。” 无因大师又低念了一句佛号,见无因大师失落的模样,他也明说了不想再说,傅芸墨三人便没有再问下去。 “既然如此,茶就不必了,我们借个茅厕就离开,谢谢你无因大师。” 南昆仑开了口,想来也无法在无因大师的口中得到什么了,不如趁借着茅厕,再到处转转。 “好,抱歉了各位,阿弥陀佛。” 无因大师站了起来,非常礼貌地送了三人离开前殿,便又进去跟另一个老和尚说话。 “再转转。” 南昆仑说完,三人便分开走了,傅芸墨往后厨走去,看着那里炊烟袅袅,想来也快到开饭时间了,闻着那食物的味道自己的确有些饿了。 她走进了几步,马上有一个小和尚过来阻止了傅芸墨。 “这位施主,这里是后厨,外人不得入内。” 那小和尚笑呵呵的,看起来非常憨厚,傅芸墨也回以一个好看的微笑道:“啊,对不起,我只是迷路了,想找茅厕来着。” 傅芸墨习惯性地说谎不打稿,而那小和尚也马上给傅芸墨指路,傅芸墨点了点头,正要顺着小和尚说的方向去时,却感觉一个黑色的物体飞向自己。 傅芸墨下意识地抽出了自己的云中仙劈了过去,只见那黑色的物体被自己的云中仙准确地一分为二,只是未曾想,竟是有紫黑色的液体从那分裂的黑色物体中飞出来,傅芸墨闪躲不及,只能用手去挡,竟是有灼伤一般地疼痛。 “嘶————” 傅芸墨来不及痛呼,只觉得整个手都是痛的,她抬眼一看,却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人,而一旁的小和尚显然已经吓得不轻,本来傅芸墨拔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吓了一跳,发现傅芸墨受伤后,更是焦急。 “施主,施主,怎么回事?” 小和尚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焦急的声音,还引来了不少人和尚围观。 越来越疼了…虽然没有感受被镪水淋过的感觉,但是傅芸墨认为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罢… 傅芸墨看着自己的手臂,已经化开了皮肤,紫黑色的液体侵入血肉,变得血肉模糊一片… 我的手…! 傅芸墨忽然想哭…她的手变丑了…! 她看向地上被自己砍开一半的东西,竟是一只蝎子,只见它的爪子还动了动,才没了动静… “奶奶的…好疼…” “快!告诉主持!拿膏药和解毒的丹药过来!”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和尚开的口,反正傅芸墨只觉得周围乱做了一团… 还有一些晕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这不是普通蝎子么,怎么会…” “不对…这有点可疑…” “普通蝎子的毒怎么会这样…” 七嘴八舌,七嘴八舌的,傅芸墨听进去了一些,却很多都听不进去了,正在自己晕得要倒下的时候,她却靠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香味传来。 她艰难地抬眼看去,撞进了夜溪寒那担忧的眸子里。 “怎么回事…?” 傅芸墨能感觉到夜溪寒身上的力度,还有那快沁出泪水的美眸…她知道夜溪寒在害怕… “毒…” 傅芸墨指着地上那断开两节的蝎子,夜溪寒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眼神却落到了傅芸墨的手臂上,那狰狞而可怕的伤口… “该死!” 夜溪寒狠狠地说了一句,吓得周围围着的和尚都不敢靠近过来,她把傅芸墨抱起,和尚们马上让开了道。 曹寒…要找到曹寒! 就在此时,无因大师挡住了道,手上拿着一盒膏药,惊慌道:“施主,先让老衲…” 无因大师还未说完,夜溪寒便是冷冷地说了一个字。 “滚。” 夜溪寒掠过了无因大师,南昆仑这才从前方走了过来,看着夜溪寒怀里的傅芸墨,担心地问着怎么回事儿。 夜溪寒把傅芸墨交给了南昆仑,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大群和尚,道:“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天平寺上下所有人陪葬!” 夜溪寒紧了紧腰间的脱骨剑,她这次没有让脱骨剑出鞘,因为傅芸墨不会想看到血洗天平寺的画面。 “施主!请留步!我们这里有很多上好的药物,不若…” 无因大师还在说,夜溪寒却是听也不听,让南昆仑抱着傅芸墨离开。 “南昆仑,给店小二输送真气,助她逼毒。” 这也是为什么夜溪寒愿意让南昆仑抱着傅芸墨的原因,他俩功体相同,只有南昆仑能给她输送真气逼毒… “好冷…又好热…” 傅芸墨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只是身上的难受却层层叠加,仿佛处于水里,又处于火里… 好在一股温和的暖流从四肢百骸进入了体内,才能暂且把这令人难受的感觉给压制住。 世界开始混乱了起来,傅芸墨仿佛回到了还在当店小二的时候…又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自己还是一个二线演员… 刚刚从书店出来,手里捧着的是那本《风云变》… 又似忽而…全世界都陷入了黑暗…没有了光,没有了声音…没有了温度… 我死了么? 这便是死的感觉么? 傅芸墨想过,自己来到了这个武侠世界,到底会怎么死呢?想不到,风云诀是练上了,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死去…可不曾想… 竟是被暗算毒死的… 夜溪寒…女魔头…我舍不得…舍不得走… 南昆仑…你…一定要帮女魔头复仇,也帮自己复仇… 第九十一章 傅芸墨只觉得自己在虚空里漂浮着, 身体没有了重量, 似是一缕魂魄, 飘荡在黑暗之中, 没有光,没有温度, 也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只有自己尚存的一缕神识… 这里是哪里呢? 我死了么? 傅芸墨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难道死了魂魄都不用勾去地府的么?还让自己在这里飘阿飘啊的… 这地府的使者多不敬业啊… 此时,一把声音传来,似是把傅芸墨拉回了神。 “她还没死。” 我还没死? “她中的是蛊身上的毒,我还在找方法。” “你一定要救活她。” “自然。” 是谁的声音…怪医曹寒的? 我怎么又到了曹寒那里了…? “小墨姐,你可别有事啊!” 南昆仑你这小子…真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把温柔的声音传来,傅芸墨认得这把声音…是她的挚爱, 夜溪寒的。 “店小二…” 那人顿了顿,复又开口:“你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千万不可食言了…” 傅芸墨听完, 忽然想哭, 可是除了自己的意识和声音, 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想哭… 女魔头, 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你的, 会一直陪着你。 傅芸墨的意识似是又沉了下去, 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感觉到好累好累… 等她再度恢复意识,却也不知是天亮还是天黑, 只听到很多细碎的声音,听不到是什么…只知道有人在身边陪着。 傅芸墨一直在这种状态醒醒睡睡,等到她真的看到第一缕阳光的时候,竟已经是十天后了。 傅芸墨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复又闭上了双眼,疲累得根本睁不开眼… “醒了醒了!小墨姐醒了!” 南昆仑的嘈杂声传来,傅芸墨倒是清醒了几分,尝试再睁开眼,至此依然疲累无比,似是睏极了孩子。 该死的!给我睁开来! 傅芸墨挣扎着要睁开眼睛,终于,在看到一抹白衣落到自己眼帘之际,自己终于完全醒过来了… 夜溪寒那绝色容颜撞入眼眸,她眸中的担忧几乎要把她湮没… “店小二…” 夜溪寒唤了唤傅芸墨,便紧抿着唇,不再说话,似乎再开口,那哽咽的声音便会泄露出来。 傅芸墨在看到夜溪寒的时候,却是笑了… 忽然觉得魂魄与心都安定了… 此时曹寒走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捉住了傅芸墨的手腕,为她把脉,良久,才道:“没事了。” 只是淡淡的‘三个字’,似乎让众人的抑郁都散了。 傅芸墨能看到夜溪寒和南昆仑落下心头大石的模样,而平日里冰冷毒舌的曹寒,也是一脸安心,那本就苍白的脸上,竟是多了几分疲累。 “我…” 傅芸墨才说了一个字,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火燎的一样,根本说不出下一个字,喉咙似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先别说话。” 曹寒说了句话,然后续道:“给她倒杯茶。” 南昆仑应了几声,马上给傅芸墨倒茶,只是他显然有些紧张,手都不经意都有几分颤抖。 等端到傅芸墨面前的时候,都洒了一些出来了。 夜溪寒结果茶,然后把傅芸墨扶了起来,慢慢地把茶杯贴在了傅芸墨唇边,让她慢慢喝下去。 傅芸墨觉得那几乎要撕裂的地方似是得到了滋润,似是瞬间活了下来一样。 “我…我还以为我死了。” 傅芸墨这时才有闲情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家客栈的房间,但是这小小的房间却挤满了人。 “我…曹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芸墨问完,只见曹寒蹙了下眉头,冷然道:“若是我不在这里,你怕是已经在阎王那儿了。” 傅芸墨听完,傻笑了下,那苍白的脸色配上这个笑容,竟是让夜溪寒心疼了。 “你晕倒了,我让南昆仑一直以真气给你续命,然后去找了怪医和曹前辈过来。” 傅芸墨听夜溪寒说完,不禁有些感动,她知道这里离曹寒和曹一师所在有多远,最快都要半个月,以夜溪寒的性子,怕是马都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了。 “我…” 傅芸墨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手臂,抬起来一看,发现缠满了绷带,马上哭丧着脸道:“我的天,一定变得好丑。” 傅芸墨率先是想到了自己的手,晕倒之前的画面,她依然历历在目。 “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还在意皮相。” 曹寒说话还是冷冰冰的,她说完,起身,走到门外似是在听些什么。 “曹老头还没回来,你先休息,等他回来了你再吃药。” 曹寒说完,便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傅芸墨看着曹寒对房间布局那熟稔的程度,怕是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我昏迷了多久?” 傅芸墨只知道自己昏迷期间身处于一个黑暗的空间,在那里她除了余留一丝意识和听到声音之外,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甚至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十天。” 十天?她不认为从南方去往曹寒和曹一师所在的城镇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你…没骗我吧?” 傅芸墨看着刚才回答问题的南昆仑,只见他认真道:“没骗你。” “我和曹老头心中放不下此事,便来了南方,刚好跟夜溪寒碰上了。” 说来也是运气好,若是他们与夜溪寒没有碰上,怕是傅芸墨已经凉透了。 “...这…还是幸好啊…” 傅芸墨没想到自己运气那么好,命硬,怕是那个神秘人听到这事儿便会气得牙痒痒吧! “好在这蛊毒我解过一次,这才把毒素清理得那么快。” 曹寒说完,南昆仑似是想到了什么,马上道:“对了小墨姐,你昏迷期间,那个无因大师来过几次,说是来看望还有道歉,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寺庙里怎么会这些东西。” 南昆仑说完,顿了顿,续道:“我觉得,这无因大师,不像是坏人。” “若他是神秘人,直接在你昏迷当晚过来偷袭,我和夜教主不一定打得过,顺手再了结了你,这不是一了百了吗?” 南昆仑说玩,傅芸墨紧蹙着眉头,道:“南昆仑,我劝你住嘴…你这个乌鸦嘴…” 傅芸墨除了全身有些乏力,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了,她坐到了床边,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道:“现在能拆么?” “不能…” 傅芸墨听罢,问道:“曹姑娘,敢问若是一个人长期练毒,手上的伤痕是怎么样的?” “谁告诉你练毒,手就一定会有伤痕的?” 曹寒听罢后,有些不悦,然后举起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光洁的手,一点伤痕都没有,真是还让人止不住去欣赏她那修长的青葱玉指。 “小…小,不是,是那个天机楼楼主。” 南昆仑口滞了几下,好在没有把小李掌柜的身份给暴露出来。 “哼…按常理说,手上的确会留有伤痕,但是若是穿上金丝手套,便不会有问题。” 曹寒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双手套,隐隐发着银光,众人看得双眼发亮。 “这是金蚕丝打造的金丝手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曹寒说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套放入了怀中,话锋一转,续道:“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曹寒缓缓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即使目不能视,她却依然能感觉到,整个房间的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长期练毒的人,是对毒有了抗体的,身上因为毒物造成的伤痕会自动消失,但是这种方法太过痛苦,我是不会去试的。” 所以曹寒才选择了用金丝手套,这种自虐的方法她是不会去试的,毕竟自己是个女子,还是在意皮相的。 “所以…我稍稍听你们说过那个无因大师,应当不会是那个神秘人才是。” 曹寒抿了口茶,失焦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芸墨蹙了下眉头,无因大师…不是神秘人么? “而且无因大师说,那是天平寺第一次出现这东西,之前从来没见过的…” 南昆仑说了句,夜溪寒和傅芸墨对望一眼,见傅芸墨紧蹙着眉头,夜溪寒当下柔声道:“你先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先别想了。” “不…我…感觉有点奇怪…”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头,似是有什么画面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如果这个寺内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毒物…那么就是当日混进去了什么人,神秘人肯定就在其中,所以他才能放毒…” 傅芸墨的脑海里闪过那日在寺庙里见过的人,但是都是普通的居民,忽而,有一个人的面容撞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那个和尚!” 傅芸墨忽然提高了声量,吓得在场的人一跳,在喝茶的曹寒被吓得茶水都溅到了手指上了。 “那个和尚,那个安宁寺的哑巴和尚!” 傅芸墨捉住夜溪寒的手,南昆仑也凑了过来,道:“可是那个人才三十出头啊…” 那个神秘人明明就是个糟老头子啊… “不对,我们只听过那个神秘人的声音,就判定他是上了年纪的人罢了…” 傅芸墨深吸了一口气,道:“正因为声音容易露馅,所以那个和尚只能是哑巴…” “只能是哑巴…?” 夜溪寒轻蹙起眉头,接着傅芸墨的话说了下去:“你说神秘人为了不让我们认出他,所以假装哑巴?” “还有另一个可能…” 傅芸墨沉下了脸色,开口道:“就是那和尚的声音受损过…所以听起来像老头,只是在别人面前他假装自己是个哑巴,所以那日在天平寺,大家对他哑巴的身份并不觉得奇怪…” 傅芸墨想不到…想不到那个神秘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溜过去了… 第九十二章 “所以我们直接上安宁寺把那神秘人给揪出来吧!” 南昆仑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跃跃欲试的, 只是却被傅芸墨一句话打击了士气, 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 蔫了。 “你打得过他?” 傅芸墨白了南昆仑一眼,只见那人泄了气, 一脸无助的模样,傅芸墨看了就想笑, 这傻乎乎的,是怎么当成主角的… 不过…好似她到《风云变》这个世界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就连南昆仑的生命轨迹也变了,或许经历不同了,所以南昆仑才会没有成长成大男主里的模样。 “听我的教徒说,最近江湖很多门派都遭到了黑衣人的袭击, 尤其是三大门派。” 夜溪寒说完,傅芸墨心里马上一紧, 道:“那神秘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的目标就是向整个中原武林复仇, 如今他的武功大成, 自然会启动他的计划。 “如今武林岂不是一片人心惶惶?” 傅芸墨问道, 而夜溪寒沉吟了半晌道:“只要当年没有参与围剿南疆邪派的门派便能幸免于难, 比如我的夜月神教。” 夜溪寒顿了顿, 续道:“神刃派受到最严重的打击,因为楚衡至今行踪不明,他们群龙无首…” 傅芸墨听到神刃派, 便想到了天缘派,也不知道莫漓兮如何了。 “那天缘派呢?” “那苍云派呢?” 傅芸墨和南昆仑同时开口,而夜溪寒怔在了原地,而傅芸墨和南昆仑两两相望,有些默契尽在不言中。 “天缘派没事儿,听探子回报,秋红衣及时出现,天缘派并无损失,而苍云派宁二及时赶到,也无甚大碍。” 夜溪寒说完,看向傅芸墨那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不禁紧蹙起眉头。 “那就好…” 傅芸墨的确松了一口气,再想到秋红衣已经到了莫漓兮身边,想必两人也已经安全了,而且… 傅芸墨想到这儿,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心里希望秋红衣能够好好地表露心意… 只是这抹笑容,在夜溪寒眼里,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南昆仑察觉到夜溪寒的眼神渐渐变冷,马上轻咳了几声,让傅芸墨马上从自己的浮想联翩之中醒觉过来。 夜溪寒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房间,傅芸墨甚至还没来得及捕捉夜溪寒的神色,只好向南昆仑投去一抹求救的眼神,而南昆仑直接头往门口的方向动了动,示意傅芸墨去追。 傅芸墨这才发现自己许是提及了天缘派让夜溪寒不高兴了,马上起身要去追,却发现双腿发软,刚一站起来便跪倒在地上,而坐着的曹寒忽而笑了起来,她把众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作为心眼最晴明的人,她不禁开口。 “想不到这夜教主的醋劲儿这般大,不过你…” 曹寒抬眼看向傅芸墨的方向,那失焦的眼神始终对不上傅芸墨的双眸。 “你这心还真大,居然在自家醋王面前提起这天缘派。” 当时曹寒可是有和南昆仑一起听墙的,对傅芸墨和莫漓兮夜溪寒的关系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时便是忍不住揶揄起来。 傅芸墨觉得膝盖疼,也被曹寒说得自己有些脸红,自己是真的纯粹关心一下天缘派,甚至还猥琐地想着秋红衣会不会表露自己的心意… 她真的不是在想着莫漓兮… 南昆仑把傅芸墨扶了起来,然后坐回了床上,只是傅芸墨马上拉住南昆仑的手臂,道:“南昆仑,扶我去找女魔头。” 傅芸墨刚说完,曹寒便冷冷开口:“若你想身子能好就好好躺着,别折腾了。” 曹寒说完,站起了身子,打开房门,道:“我去找曹老头。” 曹寒似乎也不愿待在房间里,而南昆仑则是坐到了一旁,道:“小墨姐,女魔头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吃味了,大概一会儿就会好了,不如我们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昆仑心系苍云派的宁敏儿,也心系南家的灭门之仇,自然想知道该如何对付那个神秘人了。 “唔…如果我们现在就上安宁寺,会不会被人瓮中捉鳖?” 傅芸墨只能暂且放下夜溪寒,但是心里乱得很,也没办法理清现在的思绪,只想追出去找夜溪寒。 “...能造成这么大动静的,我觉得绝对不止一个人能做到的…安宁寺会不会都是同伙?” 南昆仑还是冷静地分析着,双手撑着双颊,似是也非常烦恼。 “应当不会只有一个人,而那神秘人是头目,其他人只是执行罢了…” 傅芸墨捂住自己的头,续道:“若人都是安宁寺的人,那么现在安宁寺的人应该都四散去投放蛊人和蛊毒了。” 南昆仑听罢,叹了口气,道:“看来无论如何都要上安宁寺一趟,即便知道那是龙潭虎穴…” 若是不去,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了… 夜溪寒走到了街上,想要喘口气,她承认自己小心眼,不想听到傅芸墨与天缘派有任何瓜葛,她未曾试过这种感觉,患得患失的感觉。 夜溪寒大叹了口气,她已经许久未戴面具,那绝色容貌一览无遗,只是如今脸上却是带了几分愁色,街上的行人不多,但是看到夜溪寒的容貌,都不禁驻足多看几眼,只是他们如今不敢靠近生人,便只能看,不敢上前搭讪。 而夜溪寒丝毫没有了心思,只是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吹吹风,等心情好些了再回去,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她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是她!” 一把凶恶的声音传来,夜溪寒眉头一蹙,似是想要平静的心湖被打扰,她马上转头过去,那双冷漠的眸子看向那个开口的男子,发现竟然是一个和尚,而在他身边的还有几个和尚。 夜溪寒感觉到了杀气…她随即握紧了腰间的脱骨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和尚们,并没有说话,她并不喜欢对陌生人多话。 “就是他害死了居民,她可是夜月神教的教主夜溪寒,是江湖四大魔头之一!” 那和尚忿忿地说道,手中长棍已经摆好了架势,似是随时要向夜溪寒冲去,只是夜溪寒依旧一动不动,脱骨剑也尚未出鞘,脑子却在快速运转中。 她明显是不认识这些人的,而且看他们的服饰应当是安宁寺的人… 说自己是杀害居民的凶手? 呵…这些肮脏手段,倒是用得挺流畅… 见夜溪寒在冷笑,那和尚冷汗一流,也摸不准这个恶名远播的夜溪寒在想些什么。 只是因为和尚的叫喊声,大街上的居民开始对夜溪寒指指点点,有些更是害怕地逃开了,也些更是对夜溪寒露出了充满恨意的眼神。 此时一个物体从楼上扔下,夜溪寒头也不抬,手中脱骨剑往上一档,只见那颗石头被准确地挡了回去,掉落到了地上,而此时夜溪寒的脱骨剑也尚未出鞘。 石头,是站在高处的居民扔过来的,而此举,显然有些激怒了夜溪寒,因着她的眸子又已经冷了几分。 “你这个女魔头,杀害居民,我们安宁寺就要替天行道,把你这个女魔头押回去!上!” 那些和尚正要跑上去,却见眼角银光闪闪,竟是有几根银针直直飞到了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那些和尚马上急停了脚步,抬头看去,竟是见一个男人缓缓从夜溪寒的身后走来。 “你还是心善。” 夜溪寒冷冷说道,曹一师却笑道:“你不也是,若是从前,你早就拔剑了。”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想搞什么幺蛾子。” 夜溪寒冷笑,只是看那些和尚面面相觑,皆不敢上前,就在此时,居民们开始叫嚣。 “打他们啊!把凶手杀了!” “对啊!杀了他们!” “恶毒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恶毒的女人’,这让夜溪寒的笑容变大了,道:“恶毒的女人,这个称呼我喜欢。” 银光一闪,那让人闻风丧胆的脱骨剑已经出鞘了… 见到那剑体奇怪的剑,还有夜溪寒脸上冷冽的神色,本来在叫嚣的人们安静下来,可是那小石子,菜,鸡蛋什么的开始从四面八方砸来。 只是夜溪寒只是安静地站着,并没有移动半步,手中脱骨剑化作了鞭型灵活地开始在空中挥舞,准确地把砸来的东西一一挡开,而曹一师倒是站在夜溪寒身边坐享其成。 而那些居民见到夜溪寒那般高强的武功,便不再扔东西,因为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那坚硬的石子在碰到那把形状奇怪的剑时,竟是被击个粉碎,他们就怕自己会变成那颗石子。 那些和尚们见状,踌躇了几下,还是冲了上去。 见那些和尚带着害怕的神色还是冲了上来,夜溪寒也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这并非他们本意。 “这明显是个陷阱,你一动手,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曹一师手中的金针已经落到了指尖,仿佛一抬手,便要前方的人见阎王去了。 “说得我不动手就洗得清似的…我根本不在意这些…” 夜溪寒冷笑,冷眸一凝,手中脱骨剑已经飞了过去,缠住了那和尚的木棍子,只见那木棍子脆弱得像掉落的瓷器一样,在脱骨剑的纠缠中化作了碎片,让他们不禁又停了下来。眼里满是恐惧。 风雪七绝…脱骨剑,他们不是没有听过其凶残程度… 只是… 第九十三章 “再走前一步, 血溅当场。” 夜溪寒冷冷出声警告,这是女魔头最后的仁慈。 那些和尚再次面面相觑,额上满是冷汗,欲上前却又不敢… “你们的老大派你们来招惹夜教主, 也是让我们无暇去找你们老□□烦罢了吧?” 声音比夜溪寒的还要冷上一分, 只是语气里却是没有杀意的,没有如夜溪寒一般有着骇人的压迫感。 曹寒来了, 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她还是能准确地走到了曹一师的身边。 那些和尚又在面面相觑, 没有了刚才一出来便要找人算账的气势。 “派几个杂鱼来送死, 你们老大真是好手段。” 夜溪寒冷笑了一声,手中的脱骨剑放下,便是想要看看那群和尚会不会就此退去, 只是那群和尚却紧蹙着眉头,其中一个大喊道:“女魔头, 你草菅人命, 废话别多说!受死吧!” 那群和尚冲了上来, 曹寒一听后退了几步, 急忙道:“女魔头, 你要是杀了他们, 南方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在场三人都知道安宁寺在南方的势力, 若是杀了安宁寺的僧侣,夜溪寒怕是为南方人所不容了。 此时,周围的居民便躲开便叫嚣了起来, 皆是让夜溪寒去死,夜溪寒冷笑了一声,道:“罢了,如今也不见得能容得下我。” 夜溪寒手中脱骨剑一处,缠住其中一个和尚的脖子,只见他扔下棍子要挣扎,可脱骨剑却越收越紧,那剑上的刺都刺入了脖子内,顿时血流如注,那画面之残忍,让周围本来还在叫嚣的人马上吓得尖叫起来,纷纷逃窜。 “哎…年轻人啊~” 曹一师虽然在叹气,可是手中金针已经飞出,准确地往那些和尚的大穴上刺去,那些和尚中了针,便是倒在地上,不住地口吐白沫。 夜溪寒没有取下那人的头颅,只见那人已经没了声息,便取下了剑,不过一瞬,已经有六个和尚倒下了,剩下的四个和尚,满脸的汗水,看着那些同伴的死状,脚更是抖了起来… “走…!走!” “不可以,走了我们会死!” “不走我们也会死!” 那几个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只见其中一个脸色铁青,马上跑离了大街,只是他没跑两步,忽然就跪了下来,捂住自己的脖子,惨叫了几声,口吐鲜血,全身的僧袍渗出了血,竟是直直倒了下去,没了气息。 “什么情况?” 夜溪寒看着那人死得离奇,转头看向一旁的曹一师和曹寒,只见曹一师赶紧说:“我可没下毒。” 曹寒看不见眼前的状况,听到曹一师这般说,自己也马上说道:“我也没动手。” 夜溪寒见那几个和尚看着那逃跑的和尚死去,脸色苍白得失去了血色,转头看向夜溪寒众人,如疯魔一样冲了过来。 夜溪寒和曹一师眉头一蹙,曹一师两根金针解决了两个,而夜溪寒则是一手脱骨剑直取那人的心脏,最后三人也倒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的狼藉和血迹,夜溪寒叹了口气,道:“该离开这里了。” 神秘人的魔爪已经伸到自己的身上了,这南方怕是已经容不下自己了… “他要把我们赶出南方…” 曹寒扶着曹一师的肩膀,眼神所及之处,没有焦点。 “他是料定我们不会上安宁寺找他麻烦么?” 夜溪寒收起脱骨剑冷哼了一声,看着满地的鲜血,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便转身看着身后那群躲得远远的人群。 “怕是现在安宁寺也已经布上了重兵…” 曹一师叹了口气道,若是老狐狸的盘算,又如何不会想到这一层,他连自己人都能牺牲,还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 “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 夜溪寒把脱骨剑收入鞘中,然后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皆被人用充满恨意和恐惧的目光看着,只是她也已经习惯了,自从她成了江湖上的女魔头后,众人看她的目光不都这样么? 只是尚未回到客栈,在客站门口便看见南昆仑和傅芸墨被扫地出门。 “喂!你们这也太不说道理了吧!怎么能随便赶我们走啊!” 傅芸墨指着那个掌柜生气地说着,南昆仑一边把包袱捡起来,一边骂道:“你们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傅芸墨站得不稳,南昆仑又忙着捡行囊,她一个生气,脚下不稳竟是要往后倒下去,夜溪寒脚下无影一点,冲了上去把傅芸墨抱住,冷眼扫向客栈内的掌柜。 只见那掌柜本来趾高气扬的,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可是就在看到夜溪寒的冷眸之后,变得惧怕起来,甚至后退了几步。 “女魔头,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傅芸墨指着南昆仑手上已经乱成一团的行囊,夜溪寒只是冷冷听过,看向那客栈老板,道:“因为我被陷害了,而且杀了人,他们自然就这样了。” 听到杀了人这三个字,傅芸墨马上转头看向夜溪寒,问道:“怎么回事?” “神秘人要把我们赶出南方。” 夜溪寒说完,冷笑道:“但是绝不会这么容易。” 夜溪寒说完,正要抽出腰间的脱骨剑时,傅芸墨把她的手按住了,道:“不必,我们从长计议,走吧!” 傅芸墨想不到才那么点时间,居然就出了事,转头一看,见曹一师和曹寒正缓缓走来。 再看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恶意,她便也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 南昆仑稍作调整后,便和傅芸墨夜溪寒一起离去,而曹一师和曹寒则是叹了口气,也只能跟着离开了。 出到镇外,夜溪寒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傅芸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体还有些虚,这下倒是影响到自己的恢复了。 “有阎王愁在,你还担心自己的身体?” 曹一师知道傅芸墨担心自己的身体,也知道夜溪寒比傅芸墨更担心她的身体,便出言安慰,这倒是没有自己调理不好的身体。 五人在镇外找到了空旷之地稍作休息,而曹一师则是把刚才买回来的固元丹给了傅芸墨,傅芸墨便盘腿调息。 “我要攻上去。” 夜溪寒绝不能忍下这口气,这神秘人若是要与自己作对,那自己便顺了他的意,死磕到底。 “你想做什么?” 曹寒问道,只见夜溪寒冷笑了一声,道:“我好歹也是魔教教主…” 夜溪寒说完,顿了顿,续道:“围剿一个武林门派这等事儿,算不上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夜溪寒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在场的人看了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而曹寒就算看不见,却也听见她语气中的杀意,不禁毛骨悚然。 “我要召集夜月神教教徒,把这安宁寺夷为平地。” 傅芸墨听罢,睁开眼,不禁有些佩服夜溪寒的魄力,因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说着‘今晚我要吃面条’一样平静简单… “要召集你派的教众得多久?” 傅芸墨想到安宁寺如今处处想必,江湖危在旦夕,便也想看看夜溪寒的方法能否行得通。 “三天,能聚集一半教众。” 夜溪寒说完,众人点了点头,这也是一个办法,现在各个门派都自顾不暇,请援兵是不可能的了,只能靠自己了。 “只是这三天都不能入城,那些人不会好好招待我们的,还要处处防着…” 南昆仑一边整理着行囊,一边说道:“如果是住在荒郊野岭也不是不行,可若是下雨的话那可怎么办?” 轰隆隆—— 傅芸墨抬头看着头顶已经慢慢聚集乌云的天空,再看向南昆仑,冷冷道:“南昆仑…你是不是想我撕烂你的嘴…?” 众人皆是为之一叹… 另一厢… 天缘派还在戒备着,自黑衣人袭击之后,江湖上陆续收到遭到袭击的情况,尤其是神刃派,楚衡不知所踪,天缘派和神刃派渊源甚深,莫漓兮已经在想着要如何调配弟子去神刃派救援。 “你在想什么?” 秋红衣靠着门边,看着挑着灯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的莫漓兮出神,就连自己出现在门边,她似是也未曾发现。 莫漓兮倒是被秋红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怔,马上回复道:“没事。” 虽然很感谢秋红衣的及时相救,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秋红衣应该知道的。 “明明就很有事。” 秋红衣虽然这么说着,却也没有逾越,依旧站在门派,一如她对莫漓兮的感情,即使很在乎,却始终站在了线外,不敢逾越半步。 莫漓兮只是轻轻一笑,不再说什么,继续低头思索着该如何解决神刃派的困局。 “你可真仗义。” 秋红衣依旧靠在门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在暗夜里,似是一个勾人的妖精。 “在想神刃派的事情吧?” 秋红衣依旧在自己说着话,她是江湖上诡计多端的妖女,莫漓兮的心事又如何能逃过她的眼。 “这次承了你的情,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尽管吩咐,再帮你一次,我就会离开天缘派。” 秋红衣说完,饶有兴致地看着莫漓兮那双过于温柔的眸子,只见她怔了怔,似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的话。 “那告诉我…当年你为何要选择叛离天缘派?” 莫漓兮的话宛如一把利刃刺入秋红衣的心房… 秋红衣忽而笑了,笑得惨烈… 这不是你该问的…莫漓兮… 因为是为了你啊… 第九十四章 “那告诉我…当年你为何要选择叛离天缘派?” 莫漓兮此话一出,便见秋红衣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 那双看着自己的眸子却在此时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 “莫漓兮, 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秋红衣的语气虽然还保持着轻松, 只是莫漓兮依旧能看出她脸上那不自然的神色, 这让自己越发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 让她如此难以启齿。 “你曾经是天缘派天赋最高的弟子之一, 我始终想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叛离天缘派。” 莫漓兮曾与秋红衣的感情要好, 甚至秋红衣也非常信任依赖自己, 只是师父却忽然罚她去面壁思过,自己为之求情,秋红衣却叛离了天缘派,秋红衣与师父之间发生过什么,让她始终疑惑。 “我想叛离便叛离。” 秋红衣始终不想要解释, 尤其是对莫漓兮, 她说不出口。 “那师父为何罚你面壁思过?” 莫漓兮抬眼看着秋红衣的侧脸, 却能看见她脸上的忧愁神色, 仿佛这一件事似是有个伤口,被翻开之时, 便是疼得发麻… “我该睡了。” 秋红衣不打算说下去,正要离开的时候,莫漓兮却站了起来, 追了上去,把秋红衣的手臂拉住,逼迫她停下了脚步。 “当中可是有什么隐情?” 莫漓兮问道,在月色之下,周遭安静得只剩下虫鸣声,月光洒下,竟映得莫漓兮的绝色脸庞更显温柔。 “想知道?” 秋红衣笑,那抹笑包含了太多的无奈,还有丝丝疯狂,莫漓兮忽然有些害怕了,害怕秋红衣眸中那抹疯狂的意思。 “我…” 莫漓兮只是说了一个字,秋红衣便是倾身一把楼主了莫漓兮的腰,吻了上去。 一个炙热的吻落在莫漓兮的唇边,莫漓兮神经一紧,马上把秋红衣推开来,下意识反手便是给了秋红衣一个耳光。 啪——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响在了夜空之下,看到秋红衣嘴角的血迹,莫漓兮忽然有些后悔了,她知道刚才的力度有多大,但是感觉到唇边还残留的热度,她却又觉得秋红衣恶劣得很。 秋红衣捂住自己疼得发烫的脸,然后看着莫漓兮露出了一抹微笑,道:“这就是真相。” 莫漓兮忽然有些混乱,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也不明白秋红衣说的什么意思。 “莫漓兮,我喜欢你,这就是师父要我面壁思过的真相。” 此话一出,莫漓兮的脑子似是被雷轰了一样,一片空白,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看着秋红衣嘴角的那抹凄绝的笑容,往日的一幕幕似是在自己眼前放映… 那个可爱爱撒娇的秋红衣… 那个什么都总会想到自己的秋红衣… 那个性格乖张却总会听自己话的秋红衣… 那个总会在自己脆弱的时候出现的秋红衣… 那个在天缘派危急时刻出现解围的秋红衣… 原来秋红衣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察觉。 “我该睡了。” 秋红衣看着莫漓兮失神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反应,至少她没有嫌恶一样地把自己赶走。 “慢着。” 莫漓兮看着秋红衣正要离去的背影,便是马上回过神来,把人给叫住,只是心中那复杂的思绪却始终挥之不去。 “你说的,可是实话?” 莫漓兮试探性地问道,她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秋红衣一直以来的举动,却让她不得不相信。 “让你困扰了么?如果让你困扰的话,那我刚才是说谎的。” 秋红衣露出一抹笑容,只是映出她美眸中的水光更加凄绝了几分,秋红衣离开了,莫漓兮却始终站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你…真是个骗子。” 另一厢… 傅芸墨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破庙做栖息之地,但是自从南昆仑的一句话后,这两天就一直在下雨,那破庙也漏水,不过已经好过躲树下了。 “怎么不见你的教徒?” 傅芸墨看了看窗外,虽然还在下雨,但是却不见有夜月神教的教徒出现在附近。 “已经在了。” 夜溪寒气静神闲地说了一句,傅芸墨听罢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夜溪寒更熟悉自己的教众,她说已经在了,那么定必就在了,这也让人安心下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安宁寺啊?” 南昆仑看着窗外的雨,应该也快停了。 “雨停了就去。” 夜溪寒这么一说,所有人的都不禁打起了精神,这是要开打的节奏了。 “要是这雨…” 南昆仑还未说完,傅芸墨马上上前一把掌打在南昆仑的嘴上,道:“你再乱说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唔…” 南昆仑捂住自己的嘴,一脸委屈地看着傅芸墨,此时只听见曹寒冷笑道:“你这智商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曹寒的嘴一向毒,南昆仑虽然机灵,但是却往往无法反驳曹寒的话,只好硬接了曹寒的毒舌。 傅芸墨很想说一句因为主角光环,不过他们大概也听不懂,便也就作罢了。 此时众人似是听见了一些声音,马上警戒起来。 “有人。” 傅芸墨率先握住了自己腰间的云中仙,凝神看着破庙外,那半人高的杂草处,似是缓缓走来一群人… 一时间,整个破庙的气氛马上凝重起来,皆装备上了自己的武器。 “不必紧张…” 夜溪寒凝神看了看,松了口气,因为来人并非敌人… “你的人?” 傅芸墨问道,夜溪寒点了点头,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只见几个男人从杂草中走来,直径走入了破庙,然后朝着夜溪寒单膝跪下。 “参见教主。” “你们到了便好。” 夜溪寒看着眼前的四个男人,其中两个是小唐和义锋,其余两个也是夜月神教的堂主,一个叫李韬一个叫田庆。 “教主,我们所集结的人,都差不多了。” 说话的是小唐,小唐跟在夜溪寒的身边最久,也是四大堂主中最有话语权的人。 “嗯,可见宁安寺有什么异动?” 夜溪寒问道,而此时开口的却是义锋,这个人傅芸墨认得,是当时在破庙被女魔头一掌打飞的那个人。 “聚集了很多人,有不少绿林人士,而且属下发现,还有月落山庄的人。” 义锋说完,傅芸墨马上道:“月落山庄那群伪君子?” 义锋和小唐都知道傅芸墨和夜溪寒的关系不简单,义锋也随即回答了她的问题:“是的,我们的人发现,月落山庄的人甚至假扮黑衣人对各个受到袭击的门派趁火打劫。” “这群伪君子还要不要脸!” 傅芸墨有些激动,她跟月落山庄有仇,对月落山庄的所作所为更是看不顺眼。 “等解决了这事儿,小墨姐,咱们就去铲平月落山庄!” “好!” 看着两人愤愤不平的模样,夜溪寒不禁笑了笑,这抹笑,倒是让四个堂主都为之一震… 多久没看过自家的教主笑得这般温柔了? “如何的趁火打劫?” 夜溪寒问道,而义锋答道:“血洗一番门派后,却又派人去假意问候,博取好感。” “我记得他们应该也自顾不暇吧?” “本来是这样…可是有个和尚去过月落山庄后,月落山庄便从此不再受到骚扰,甚至更乔装去其他门派落井下石,再假扮好人,可耻得很。” 即便是人人都喊打喊杀的魔教,但是夜月神教众人对月落山庄这伪君子的行为倒也是看不过眼得很。 “那和尚可是安宁寺和尚的服饰?” 夜溪寒倒是平静,似乎对这些伪君子的行为见怪不怪的模样。 “是的。” 夜溪寒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四个男人,半晌,才开口,道:“我教教众来了多少人?” “莫约两百。” 说话的是李韬,只见他续道:“因为召集太急,属下只能召集到这南方附近的教众。” “无碍。” 夜溪寒点了点头,虽然人不多,但是够用便行。 “对了教主。” 此时田庆说话了,他顿了顿,续道:“天缘派派人去救援神刃派,已经击退了黑衣人,只是楚衡的行踪至今未明。” 傅芸墨听到田庆的报告,忽然有些感动,虽然夜溪寒吃醋,但是她害怕自己担心天缘派的情况,还是让人特意去打听了,这倒是让自己心底感动,仿佛有什么暖流在心底慢慢蔓延开来。 “嗯。” 夜溪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应了一下,问道:“镇内的情况如何?” 那日在镇内杀了人,夜溪寒倒也想知道镇内现在是什么情况。 “…” 这个时候四个人都沉默了,夜溪寒看见后,冷笑道:“说吧!” “很多居民都画了教主的画像到处贴,说您是杀人凶手。” 小唐说完,顿了顿,续道:“这件事儿更是传到了南方的其他地方,他们也依样画葫芦地贴了教主的画像…” 傅芸墨听罢有些愤愤不平,这明明是那群和尚血口喷人,不过… 话说回来,夜溪寒也的确把那群和尚杀了,虽然那群和尚已经非死不可,中了蛊,若是不对抗夜溪寒便会遭到反噬,可是那些普通百姓又是如何能知道那么多… “无妨,看来我的名声更响了呢…” 夜溪寒一脸无所谓,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邪魅而寒冷… “…雨停了…” 第九十五章 “...雨停了…” 夜溪寒看着窗外已经停下来的雨势, 仿佛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一样。 众人听着夜溪寒的话, 看向了窗外,雨势的确在此刻停了, 只余顺着屋瓦流下来的积雨。 夜溪寒紧紧按住自己的脱骨剑,道:“召集现有的教众, 攻上去。” “诺!” 小唐听罢, 带着其余三人离开了,而傅芸墨看向破庙里的人,道:“曹前辈, 曹姑娘,你们本与此事无关,大可现在就离去。” 傅芸墨觉得,此去, 必定险阻重重, 曹一师和曹寒本就与此事无关, 不过是为了治疗自己,和调查蛊毒一事才回到南方来, 与神秘人乃至整个安宁寺对抗一事, 本不该牵扯他们进来。 “我们要是离去,早就离去了, 这蛊毒害人不浅,作为医者,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曹一师说道,若不是心系此事, 他们也不回来到南方,自然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 “嗯…或许你嫌弃我眼瞎,会拖你们后腿?” 曹寒冷冷开口,傅芸墨一听,感觉自己又踩在了猫尾巴上,马上摆手摇头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傅芸墨感觉自己额上一抹冷汗,这曹寒总是敏感得让人觉得可怕,说的话回应错了,便会掉入她的陷阱之中。 “那就走吧!” 夜溪寒握紧了腰间的脱骨剑带头离开了破庙,傅芸墨和南昆仑紧随其后,而曹一师和曹寒走在了最后。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上了安宁寺,准备与神秘人殊死一战。 只是还未到寺门,便有一群人挡在他们面前。 他们的服饰是月落山庄的人,有一个人傅芸墨和南昆仑都认得,那边是张麻子,那个离开了四海楼投靠月落山庄的张麻子。 “张麻子!” “张麻子!” 傅芸墨和南昆仑同时叫出声,虽然不喜欢张麻子,但是他们也不希望跟他兵刃相向,他们都知道,这一战肯定是要见血的。 张麻子看见傅芸墨和南昆仑,随即冷笑出声:“张某何德何能,能得到两位高手的惦记?” 语气阴阳怪气的,听着人乖不舒服的,傅芸墨和南昆仑心里都不禁想着,这张麻子果然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 众人抬眼看去,只要走上这条长长的阶梯便能到达安宁寺,偏偏就是这群伪君子挡在了他们面前,着实烦人得紧。 “教主,我去解决他们。” 说完的是田庆,他是四个堂主中性子最急的,自然看不得这些拦路狗挡住自家教主的去路。 “嗯。” 夜溪寒轻轻应下,显然她也不想动手去解决这些小喽啰,浪费体力。 只是在这个时候,月落山庄身后却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楚衡…” 曹一师看着那人从月落山庄弟子身后做了出来,脚步有些漂浮,双目通红,有着丝丝疯狂,脸色苍白,双眸却已经失去了焦点,似是一具…傀儡。 “小心,他中了蛊。” 曹一师现下对蛊也已经有了些许了解,一眼便看得出如今五大高手之一的神刃派掌门楚衡,中了蛊毒。 “只能杀死么?” 傅芸墨后退了一步,问道,楚衡毕竟是现在神刃派的掌门,若是在这安宁寺杀人,传了出去,怕是这江湖也容不下他们了。 “不杀死,留着拜年?” 曹寒冷笑,如今蛊毒不是她能解的东西,除非她能从基础学起,不过显然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闲时间了。 “...拜年…怕是整个神刃派都给我们开年…” 南昆仑忍不住嘟囔了一声,想不到那神秘人会捉走了楚衡,还用他来挡住众人的去路,想来,他还是对他们有几分忌讳的,又或许…他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等等,神秘人会不会想要拖延时间,他想做什么?” 南昆仑问道,而傅芸墨心下一紧,被南昆仑如此一提醒,马上道:“看来不能想太多了,杀上去吧!” 若是真的拖延时间,研究更厉害的蛊毒?还是恢复伤势?傅芸墨记得他被夜溪寒打伤了,又或许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一时间,傅芸墨的脑子乱做了一团,这《风云变》的作者到底是不是脑子有坑?居然开了这么大一个脑洞! “杀。” 夜溪寒只是冷冷地说了一个字,田庆便带人杀了上去,与那些月落山庄的弟子杀作一团,而楚衡似是发了疯一样的杀向夜月神教的弟子,因为楚衡有横练的硬功,这一掌一拳的便把夜月神教的弟子击飞了。 “奇怪…” 曹一师凝神看着眼前的局势,他并没有动手,实则是一开始便觉得奇怪,为何楚衡看似已经失去了理智,却偏偏不攻击月落山庄的弟子,只会攻击夜月神教的人…这… “怎么回事儿,曹老头?” 曹寒目不能视,只能靠曹一师跟他说一说现在的状况。 “那楚衡身中蛊毒,本该失去理智,可是他只会攻击夜月神教的人,却不攻击月落山庄的人,我怀疑…” 曹一师尚未说完,曹寒便接着说了下去:“月落山庄的人身上怕是戴着或有着让楚衡不会去攻击的东西。” 曹寒说完,随即转头对着夜溪寒,道:“夜教主,活捉一个月落山庄的弟子。” 夜溪寒听罢,点了点头,道:“田庆,活捉一个。” 田庆得令,直接把其中一个月落山庄的弟子打得昏倒在地上,然后拖着他极速地离开了战区。 田庆把人带到,曹一师马上上前去看,翻找了几下,发现他佩戴着一个小筒子。 曹一师把小筒子打开,里面有一条极细的黑色毒蛇,而且有着难闻的恶臭,在曹一师打开的时候,毒蛇便要爬出来,曹一师马上把盖子给盖上,道:“看来是这个了。” “是什么?” 曹寒问道,曹一师马上答道:“是一条做成蛊的毒蛇。”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想来楚衡身上所中之蛊,与这毒蛇怕是相克之物。” 曹寒说完,只见曹一师把小筒子交给了夜溪寒,道:“戴着这个,楚衡不会伤害你的。” 夜溪寒正想去接,可一旁的南昆仑却接了过来,道:“我来吧!” 南昆仑把曹一师手中的小筒子抢去,放到自己的怀里,心里祈祷着这盖子可千万别打开,便一股脑儿地上前去找楚衡了。 楚衡果然似是对南昆仑事儿不见一般,南昆仑手中修罗出鞘,鬼剑凌厉而飘忽,楚衡就算为失去理智也不见得能抵挡得住,何况失去了理智,只能本能地招架,可惜南昆仑的剑太快,一下下地划破了楚衡用来格挡的手,几乎都要把楚衡的手给削成骨头了。 只是楚衡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的手,此时南昆仑一个转身,一剑刺入楚衡的心脏处,只见楚衡似是身躯瞬间停顿了下来,所有人都以为楚衡已经死了以后,他却动了起来,用内力把南昆仑振飞开来。 南昆仑后退了几步,本来藏在怀中的那个小筒子掉了出来,南昆仑暗叹糟,正要把小筒子捡起来的时候,楚衡马上红了眼冲了上来,然后一个手刀劈在南昆仑的头上,南昆仑翻身躲过,只见楚衡刚才劈下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马上心有余悸… 刚才若是躲不过…岂不是要让楚衡一招毙命? “楚衡已经死了。” 曹一师小声说道,曹寒问道:“怎么说?” “一剑入心脏,却还能行动自如,除了死士,我想不到其他。” 曹寒沉默,同意了曹一师的推断。 “南小子,把他的头砍下来。” 对付死士,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凑效。 南昆仑看着眼前那个疯狂一样向自己攻来的楚衡,不禁翻了个白眼… 砍下他的头…说得倒是轻松… 就在此时,南昆仑看见银光闪过,心下一惊,谁放的暗器! 南昆仑只见一个飞镖飞向自己,楚衡正朝自己走来,一时间竟是失了分寸。 叮—— 就在此时傅芸墨挡在了南昆仑身前,把那飞镖弹开了,道:“张麻子你这混蛋!” 傅芸墨本就站在远处,自然把一切都看得清楚,张麻子放出的飞镖,简直要了南昆仑的命! 楚衡一个手刀正要劈向傅芸墨,傅芸墨打算用云中仙去挡,只是脱骨剑如蛇般缠来,竟是把楚衡那似乎力大无穷的手臂给缠住了。 “就是现在!” 傅芸墨的云中仙做作了伞状,举在了头上,南昆仑扶摇直上点在傅芸墨的云中仙上,借了借力,趁着楚衡动弹不得,修罗猛力往楚衡的脖子一看,剑太快,剑身甚至都沾染不到任何的血。 身首异处… 傅芸墨和南昆仑运行着扶摇直上退开了,毕竟他们不知道楚衡身上的血,会不会又造成什么伤害。 只是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蟾蜍从楚衡的断裂的头部爬出来,曹一师一直观察着战局,一见此物,手中金针一放,把那铲除钉在了原地,只见它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杀上去。” 夜溪寒收回脱骨剑,夜月神教的弟子听见夜溪寒的命令,全部涌了上去,剩余的月落山庄弟子见状,便是要逃,可是傅芸墨能放过所有人,却绝对不会放过一个人。 “张麻子!” 傅芸墨的速度太过,一把把张麻子擒住,把他压在阶梯上,看着张麻子眼中那对于死亡的绝望恐惧,傅芸墨手中云中仙的剑尖指住张麻子的脖子。 “去死吧!” 第九十六章 “去死吧!” 傅芸墨手中云中仙寸寸接近, 仿佛是要一步步把张麻子推进死亡的深渊。 就在此时傅芸墨看到了张麻子脖子上佩戴着的一个项链,发出微光,仿佛是在无尽的绝望中, 带给了张麻子希望。 一个普通的银色牌子,上面写了一个‘玉’字, 这个银牌子傅芸墨见过很多次, 那是在小玉儿身上看过很多次的银牌子, 是小玉儿的随身项链… 可是此时却出现在张麻子的身上… 小玉儿她… 剑尖停在了张麻子咽喉的前半寸, 就在失神的片刻,傅芸墨眼前银光一闪,张麻子手中的匕首正要往自己的心脏处刺去! 傅芸墨眼明手疾, 手中云中仙剑锋一偏,竟是往张麻子的手劈去,血色闪过眼前, 只听见张麻子痛呼了一声, 匕首应声落地,而那匕首旁边还有两根被砍下来的手指。 傅芸墨知道张麻子想要拿自己的命,手中一扯,把张麻子扯到眼前, 道:“你该庆幸,是小玉儿救了你一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傅芸墨把张麻子一推,站起身子,见他捂住自己失去了两个手指的手不断地痛吟着, 满额的冷汗,便觉得这个人活该。 “为何不杀了?” 夜溪寒走了过来,刚才那一幕她看得清楚,本以为傅芸墨会一剑封喉,但是岂料她的剑却停了下来,还差点被这个可恶的男人偷袭,自己那一刻当真想着把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有人会伤心的,走吧!” 小玉儿喜欢张麻子,傅芸墨从以前就发现了,只是未曾想,小玉儿把贴身的银牌子都给了张麻子,而张麻子至今还佩戴着… 这两个人…罢了… “小墨姐不杀,我来!” 南昆仑举起修罗就要过去,傅芸墨还是阻止了,道:“南昆仑,给小玉儿一个面子吧!” “什么小玉…” 南昆仑正想要挣脱傅芸墨的束缚,却见张麻子脖子那一个银牌子,瞬间便也明了了,放下了手上的修罗。 “走吧!” 既然傅芸墨要放他一命,夜溪寒自然也会尊重傅芸墨,三人就这样跟着大部队上了阶梯,准备踏平安宁寺。 “救…救我…” 被硬生生砍去两个手指,张麻子疼得快要昏厥过去,看见曹一师和曹寒走过来,便向他们发出了求救。 曹一师看了张麻子一眼,他是刚才乱战的旁观者,自然也把张麻子的恶劣行为看得一清二楚。 “小伙子,这两根手指不会要了你的命,可是你这德性,若是继续下去,怕也是活不长了,走吧!” 曹一师扶着曹寒继续往上走,只是曹寒忽而顿了顿,她还记得刚才曹一师给自己说傅芸墨是如何差点被偷袭道,心有余悸,她冷冷开口:“你该庆幸,傅芸墨来得及砍去你的手指…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曹寒随着曹一师扶着上去,只是曹一师却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路上偶有绿林人士挡路,但是夜溪寒的夜月神教教徒都是精英,这点喽啰根本无法阻挡一众人冲到山上去。 好不容易到达了寺门,却看见了所有和尚就在寺门内盘坐,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词,却始终没有听见声音。 此时一把声音传来,傅芸墨至死都认得这把苍老的声音。 “知道什么是地狱么?” 此话一出,夜溪寒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并且戒备起来。 “十年前围剿南疆邪派,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很多人尸骨无存…那是我看过最可怕的地狱。” 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可见这个人的内力有多深厚,而傅芸墨也深深感受过这个神秘人的内力。 而从他的语气中,傅芸墨能听出其中的恐惧和悲怆。 “知道人和鬼的分别么?” 那神秘人还在说话,而坐在寺门内在低念着经文的和尚们越念越快,仿佛要超度恶鬼一样。 “人心比鬼可怕太多了…可是鬼却是有恨意的,那是无底的恨意…我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踏遍他们的尸骨,闻遍他们的血腥味,只为在现在讨回一个公道。” 一个人影慢慢从和尚堆里站起,是那个哑巴和尚,只见他双手合十,睁开的眸子里皆是恨意,那本来憨厚的五官如今看来竟是多了几分狰狞。 “这个江湖…都沾上他们的鲜血…” 那哑巴和尚本来合十的手化作了拳头,然后往前一撒,许许多多的白色粉末从他的手心飞出,落到了坐在他前头的和尚上。 就在此时,那些本来在低头念经的和尚忽而睁开眼,双眸通红,青筋浮现,一张平静的脸如今看起来却变得狰狞无比。 “...全都是蛊人么?” 夜溪寒手中的脱骨剑已经出鞘,她知道此战极难,若是不成功,便是要葬身此地了。 “割下他们的头颅!” 小唐大喊一句,带着夜月神教的教众冲了上去,而那群蛊人也冲了上去,与夜月神教的教徒厮打在一起。 此时,曹寒拿出了一根蜡烛点燃后,竟是发出了阵阵难闻的味道,众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只是奇怪的是,那群蛊人的动作竟是缓慢了起来… “趁现在!” 这是曹寒研制的蜡烛,里面有些克制蛊虫的药材,点燃之时,能让蛊虫的动作变得缓慢,只是她也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 得到曹寒的帮助,夜月神教的教徒势如破竹一般地把一个个头颅砍下来,那神秘人轻蹙了下眉头,脚尖一点,竟是越过重重人群来到了夜溪寒一行人面前。 “或许,我该再会会你们的。” 那神秘人一拳击出,竟是把理他最近的南昆仑逼退了好几步,这也好在南昆仑反应快,否则一拳便是要了他的命。 “贫僧法号天藏,阿弥陀佛…” 天藏低念了一句口号,夜溪寒一听到阿弥陀佛,便想起了夏麟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下便是恨意蔓延,手中脱骨剑一处,角度十分诡异地往天藏的左胸处钻,只是天藏却一把捉住了那如疾行而来的脱骨剑,手因为被剑上的刺刺入流出了血,却丝毫没有知觉一般。 力度太大,夜溪寒竟是无法把脱骨剑抽回来… 就在此时,傅芸墨提起云中仙刺了过去,天藏一手把云中仙握住,手心潺潺流出鲜血,却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南昆仑趁天藏双手都被钳制住,一剑正要直往他的胸膛此去,却见天藏冷笑了一下,也不闪也不躲,任由修罗刺入,却只入了半寸,便再也无法在推进。 南昆仑看着天藏脸上那得逞的笑容,心有不甘,运起内力用力刺进去,却依旧不得再入分毫,倒是天藏的脚步被逼退,连带着夜溪寒和傅芸墨也被拖着走,就在此时天藏抬脚踢向南昆仑的胸膛,南昆仑闪躲不及,被一脚踢飞,修罗被抽出,而他则是口吐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后还翻滚了几圈。 “疼…疼死我了…咳咳咳…” 南昆仑的昆仑落在了地上,只是胸口闷疼,若不是及时用风云诀护住,怕是这一脚就要了他的命,这不是神刃派横练的硬功吗?拳拳到肉,一招毙命的刚阳功夫… “喂…天藏对吧?有人说过你很丑么?” 说话的是曹寒,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情绪,听到这句话后,天藏轻笑,道:“你个小瞎子又能看见什么?” “他告诉我的。” 曹寒指了指自己右边的方向,天藏循着方向看过去,可是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 就在此时,银光一闪,天藏的视线转回来的时候两根金针已经飞了过来,方向不是其他方向,正是自己的双眼… 正要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是那两根金针的速度极快,直直刺入了字的双眼之中,天藏痛呼了一声,双手一松,傅芸墨和夜溪寒随即被解开了束缚,只见天藏捂住自己的双眼,把那金针取出,可是眼前却已经化作了一片黑色… 他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刚才说谁是小瞎子来着?” 曹寒冷笑,曹一师这才从隐秘处出来,手中依然夹着金针,这是他跟曹寒的配合,他的出针速度是天下一绝,任这天藏有着铁布衫金钟罩,可眼睛始终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要略施小计,他便是躲不开他的金针的。 “黑暗的世界,可还好看?” 曹寒冷笑,天藏捂住眼睛痛苦地低吟了几声后,便睁着那双被血染成一片红的眼睛,失焦地看着周围…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天藏冷笑,配上他眼里流出的血,这仿佛是在控诉这世间的所有不公… “试试?” 夜溪寒说完,手中脱骨剑再出,直飞他的脖子,紧紧缠住,他本来想伸手去挡,但是夜溪寒的出招角度太过诡异,他抓了个空,想不到他瞎了后才真正领略到了风雪七绝的恐怖。 脱骨剑上的刺刺入天藏的脖子里,但是只是划破了皮肉,却无法伤得更深。 “恶鬼死过一次,是不会再死的!” 天藏握住缠在他脖子的脱骨剑,那本来从来未曾被挣脱的脱骨剑,竟是硬生生被天藏给掰开来… 第九十七章 看着天藏硬掰自己的脱骨剑, 夜溪寒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脱骨剑会断裂,正要收回来的时候,天藏却紧紧捉住, 让脱骨剑丝毫无法动弹。 “夏英杰的养女,夏溪寒…” 天藏冷笑, 续道:“当初漏了你, 当真是失策!” 天藏用力一拉, 夜溪寒无法与其力量相抵抗, 但是却又不能让武器离手,竟是被天藏拖拉着,身躯飞起, 然后身躯重重地撞到了练武场的柱子上,胸肺受到重击,吐出了一口鲜血。 夜溪寒捂住胸口, 慢慢爬起来, 冷冷地看着眼前那个几乎歇斯底里的男人。 “你爹就是个恶心的阴谋家,是他…是他让许许多多的人都葬送在南疆之地!” 天藏在咆哮,仿佛要控诉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心底的黑暗。 “南震山也是个混账!他们都是混账!” 天藏看不见, 双眼还在流血,仿佛流出了血泪一样,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弧度,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疯狂。 “我的师父…我的师兄弟,我的朋友…一个个死在我的眼前…” 天藏还在冷笑, 道:“佛…?佛能救他们?佛能救人心?” 天藏张开双手,仿佛在讽刺这安宁寺的梵音,那是他心中的魔在吼叫。 “不…它无能为力…那我便自己动手。” 天藏握住了拳头,傅芸墨把夜溪寒扶起,两人抬眼看着那神色疯狂的天藏,心中有恨,却又有着可怜之意…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废话真多。” 曹寒冷冷地说了一句,那失焦的美眸看向天藏的方向,道:“曹老头,动手吧!” “你还真会使唤人…” 曹一师不禁叹了口气,谁让他宠着自己的女儿呢,无奈,只好动手了。 曹一师手中金针飞出,只见天藏也不闪不躲,让金针直直刺入自己的体内,可是刺得并不深,应是被那横练的金钟罩给挡住了。 “阎王愁,你的金针对我没有效。” 只见天藏说完,身体一震,竟是把那些金针全数逼出。 “是么?” 曹寒笑了笑,却见天藏眉头一蹙,想要动的时候,动作却十分缓慢… “我猜你能练就那么多的武功,且不遭反噬,应该也吃了蛊吧?” 曹寒那失焦的美眸却渐渐凌厉,让人不敢逼视的锋利。 “既然这蜡烛对你无效,那这能解百毒的解药,对你可有效?” 曹寒看不见天藏的一举一动,只听曹一师轻笑,道:“自然有效。” 看着天藏那不自然的举动,曹一师马上说:“就是现在!” 傅芸墨,夜溪寒和南昆仑同时攻了上去,夜溪寒还是选择缠住了天藏的脖子,脱骨剑的剑身收得极紧,只见天藏根本透不过气来,手拉住脱骨剑的剑身,可是这次却没有把脱骨剑扯开。 南昆仑马上从天藏身后,刺入天藏的心脏,可是虽能多进半寸,可是天藏的身体依旧是坚硬如铁… 傅芸墨此时灵机一动,直直往天藏的眼睛刺去,天藏一时自顾不暇,云中仙直直刺入了天藏的眼睛,而剑身竟是从后脑勺穿出,而天藏瞬间全身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傅芸墨不敢大意,马上退开了开去,南昆仑和夜溪寒也跟着退了开去。 “怎么样?” 曹寒问道,而曹一师则是说道:“虽然被刺穿了头颅…但是他依旧屹立不倒…” 天藏身体前后跄踉了一下,然后稳住了身子… “我不是说了么?我是恶鬼…是不会死的…” 天藏虽然还在说着,可是却是口吐一口黑血,黑色的血液中,竟是有虫子在爬。 曹一师见状,手中金针飞出,把那些虫子给死死地钉在地面上。 “但是恶鬼,终将烟消云散…” 说话的是傅芸墨,她知道天藏已经是强弩之末,看着他脸上却依然丝毫毫无惧色,依旧在笑着,那抹笑意诡异之意。 “我消散了…总有人要给我陪葬的…很多很多人…” 天藏跪倒在地上,笑得渗人… 这让众人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南昆仑问道,非常警戒地看着天藏,最怕他会突然放出什么大招。 “哈哈哈哈哈哈…” 天藏开始扬天大笑,本来已经停下的雨势,此时又下了起来,不大,细雨绵绵,却为如今这血腥的画面增添几分哀愁,也似是为了洗涤这场杀戮而下的雨… “人心…始终是最恶毒的…” 天藏往后躺了下去,噗通的一声没了声息,但是他最后那惨烈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在心里挥之不去。 “死…死了?” 南昆仑看着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天藏,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强大,乃至无懈可击的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他最后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天藏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僧袍渐渐渗出了血水,紧接着被雨水冲散,而那本来健硕的身躯也渐渐蔫了下去,众人看着这情景,不禁都有些惊讶… 曹一师把看到的都告诉了曹寒,曹寒眉头一蹙,道:“...他的身子居然也是用蛊虫撑起的,生命与蛊虫共存,如今身死,体内的蛊虫也死了,身体的精神气也散了。” 当真像一个…烟消云散的恶鬼… “啊————” “啊——”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让众人马上回过了神,看着还在乱斗的修罗场,发现那些蛊人在此时居然更凶猛了起来,不管是蛊人还是夜月神教的弟子,见人就咬,像发狂的野兽。 “…这怎么回事儿?” 傅芸墨看着眼前惨烈的画面,那血肉横飞的画面,不禁握紧了手中的云中仙,只是脚却有些软…她觉着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更大的困难… “他…天藏,是故意送死的!” 曹寒紧蹙着眉头,续道:“我明白了…天藏体内有母蛊…他引我们来,是一个陷阱,他等的便是这一刻…而他拖延的时间…怕是让更多的蛊人下了山…” 曹寒说完,众人依然云里雾里,一边警戒着那些发狂的蛊人,一边还要去理解曹寒说的话。 “母蛊一死…蛊虫便会失控…就像…这样…” 曹寒听着眼前的惨叫声,茫然地指向了前方,众人忽然感到心里发毛…都看向了天藏的尸体… 恶鬼的死,不过是唤醒更多的恶鬼么? 傅芸墨转头看向夜溪寒,她嘴角还流着血,心下更是紧张,夜溪寒不会丢下夜月神教的人不管,她也不会丢下夜溪寒,南昆仑也不会丢下自己… 这不是全部都要困在了这里了么? “该死的!有没有办法?” 傅芸墨刚说完,其中一个蛊人,便像是猎豹一样跳了过来,傅芸墨马上把云中仙化作了伞状挡了下来,只是冲力太大,自己都不由得被逼退了好几步。 此时在傅芸墨身边的夜溪寒显然也吓了一跳,受伤让她的动作便迟缓,可现在也回过神来了,她手中脱骨剑一动,那如灵蛇一样的脱骨剑便缠住了那跳过来的蛊人的脖子,用力一扯,便身首异处了。 “店小二,没事儿吧!” 夜溪寒捂住胸口走了过去把傅芸墨扶住,只见傅芸墨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微笑,让夜溪寒放心。 “把他们都杀光吧!这样我们才能下山…” 夜溪寒说完,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眼前的修罗场,傅芸墨点了点头,南昆仑也点了点头,毕竟现在不知道多少蛊人下了山,若是这里不早些解决… 那么山下的世界… 另一厢… 天缘派山门前集齐了所有的弟子,准备下山围剿怪物。 “刚接到了通报,山脚下有数十和尚突然发疯,见人就杀,比之前的黑衣人更加疯狂,如今,带着你们的武器,随我下山除害!” 莫漓兮的声音不大,回荡在山门中,却是让人为之一振。 “是!” 莫漓兮转身就走,领着大家下山,而她的心却又几分忐忑… 那个晚上之后,秋红衣就默默离开了,至今她都不知道秋红衣在哪里,如今江湖太乱…她怕…怕秋红衣会出事…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下了山,文若娴并不在派内,她被指派去了神刃派支援,如今也只有诸葛甜儿和莫漓兮领着众人去除害了。 才下山,山下的小村庄便是一片硝烟,村民到处逃窜,有些拿起锄头和斧头抵挡,可是根本抵不过那些根本不会死的怪物… 是,莫漓兮把它们归类为怪物,穿着安宁寺的僧服,却如失控的野兽一般,到处杀人… “杀!” 莫漓兮一声令下,天缘派的弟子就算再害怕,还是冲了上去,而莫漓兮和诸葛甜儿更是冲在了前头,才几招的功夫便割下了两个和尚的头颅,瞬间士气大涨。 只是那些发疯的和尚完全像一只野兽,就算是莫漓兮也渐渐觉得有些吃力了,他们不止力量大,而且不怕痛,行动极快,除非能够砍掉他们的头颅… 只是连日来莫漓兮都因为蛊人一事十分烦扰,如今也有些体力不支了… 莫漓兮的七擒七纵剑在此刻变成了乱砍,只务必要把头颅给砍下来。 “掌门,小心!” 莫漓兮越打越吃力,听到派中弟子的提醒,莫漓兮这才迟缓地转过身去,而那个如猎豹跳过来的蛊人已经近在眼前了。 就在此时,莫漓兮眼前似是被什么染红…仿佛是一抹轻纱,轻轻地拂过了自己的眼睛… 那个人身着红衣…一冲而过,把那即将飞扑而来的蛊人,给擒了下去… 第九十八章 “秋师妹!” 莫漓兮看着那袭红衣, 几日来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只见那人灵活地骑在了蛊人的肩上, 手中匕首一割, 直接把头颅给割了下来, 然后她往后一翻, 如一只花蝴蝶一样翩翩落地, 动作一气呵成。 “你没事儿吧?” 秋红衣转身就走到莫漓兮的身边, 上下看了莫漓兮一眼,要亲自确认没事儿才好。 “我…没事。” 莫漓兮躲开秋红衣那太过炙热的眼光,然后看着周围又要围过来的蛊人,道:“先把这些人制服了!” 莫漓兮心有点慌,已经有不少弟子倒下了,就算赢得了这场仗,也肯定元气大伤… “嗯…” 秋红衣在莫漓兮的背后, 为她守住了背后的盲点, 手中红绫飞出,把那些蛊人的脖子缠住… 一时间,本来宁静的山脚村庄一片哀嚎…一片惨叫…一片血腥味… 天下起了雨…仿佛要冲淡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雨不大…混合着汗水和泪水…一时间, 宁静的村庄仿佛成了人间地狱… 莫漓兮把最后一个人头割下后,瘫软地跪在了地上,看着自己手上的玄剑…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我…” 莫漓兮看着自己满手的血, 还有那个落在自己手边的头颅,让她所有的理智都断了线,抬眼一看, 她派内的弟子倒下了大半,而且很多都负伤。 “师姐…师姐…” 诸葛甜儿走了过来,她捂住自己的腹部把莫漓兮扶起,道:“死了…他们都死了…” “可是…我们的姐妹也死了…” 莫漓兮有些失力,好在又有另一个人把她给扶住了,转眼一看,那抹亮眼的红衣又卷入了眼帘… “没事儿吧?” 秋红衣紧蹙着眉头,看着莫漓兮苍白而忧愁的脸色,心下觉得钝痛,牙关发酸,可是却什么都说不了,再关心的话,她不能再说,不能给莫漓兮再添堵。 “...没事儿。” 莫漓兮摇了摇头,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一点点微疼,都让她的思绪逐渐清醒… “负伤的弟子去疗伤,小伤的弟子…把姐妹们,抬到有瓦之地。” 莫漓兮稳住了脚步,现在的她不能倒下,而就在此时,秋红衣放开了莫漓兮。 莫漓兮转头看向她,并没有说话,而秋红衣也没有看她… “我该走了。” 秋红衣刚要转身,莫漓兮便拉住了秋红衣的一角衣袖,不肯松开。 “当我欠你人情…等安置好她们…再离开好么?” 秋红衣听及此,眼眶仿佛漾开一圈圈的红,鼻子一酸,竟是丝毫张不开自己的唇。 “好。” 秋红衣应了下来,莫漓兮却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她明知道秋红衣不会拒绝她的… 细雨绵绵,苍云门内亦是一片惨烈… 满地的尸体,有蛊人的也有苍云派弟子的… “爹…爹…” 宁敏儿身上染了血,她扶着宁不屈,帮助他稳住身子,却能感觉到他的手臂都在颤抖… “咳咳咳…” 宁不屈轻咳了几声,宁远行马上走了过来,道:“哥,你没事儿吧?” 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回来,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再与自己的哥哥宁不屈并肩作战。 他一直以为宁不屈不会再接纳他,可是当他回到山门,宁不屈抛却了掌门的身份上前把他紧紧抱住的时候,他便知道,什么是血浓于水了。 “我没事儿…” 只是…苍云门已经一片硝烟了… 鼻间都是血与死亡的味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不屈的脚下有些不稳,好在宁远行及时把人扶住,这才没让他倒下去。 “...居然要用这么多条人命来还当年的债…” 宁不屈大叹了一声,他没办法保护好每个弟子,看着弟子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绝望,那种无力仿佛一下子涌进了身体里… “哥,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了,只能重整苍云派…” 宁远行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死的死,伤的伤,血流成河,犹如地狱… 这就是那个神秘人想要的么…把江湖变成地狱… “留下来帮我吧!宁二。” 宁不屈紧握住宁远行的肩膀,仿佛深怕这个人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嗯…我会留下。” 宁远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心里踏实了… 宛如漂浮在海上的木头,终于找到了栖息的地方,然后重生… 神刃派的情况最为惨烈,在文若娴带着弟子前来帮助之下,勉强守住了山门,但是却损失惨重,剩下的弟子,也不过十来人… 楚鸿飞跪在地上,任由雨水拍打在他的俊脸之上,任由雨水冲淡他脸上伤口的血迹… “是我…对不起你们…” 楚鸿飞重重地向着眼前一片尸体叩头,久久都没有把头抬起来,而在一旁的文若娴只是安静地看着,眉头紧蹙,她带来的弟子也死伤过半,心中担忧着天缘派的情况… 文若娴看着山门前,龙飞凤舞写着的‘神刃派’三字,再看眼前惨烈的情况,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楚衡一直不知所踪,如今门派遭逢大难也毫无消息,怕是… 怕是也已经遭难了吧… “楚师兄,你要坚强。” 因为三大门派之间关系密切,所以会以师兄妹相称,只是文若娴也知道,这句‘坚强’对楚衡来说,很需要,却也很苍白。 楚衡依旧把头叩在地上…久久无法回神… 文若娴抬头看着那连绵细雨,仿佛是这片天最后的温柔,要把这血迹和死亡的味道都冲淡… 天缘派的各位…你们千万要平安… 甜儿…你要没事儿… 傍晚,南方… 傅芸墨瘫软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画面,竟是有了几分麻木…只是心中那股绝望,在发酵… 安宁寺已经没了…夜月神教的教徒也已经死伤大半…大家都负了伤… 傅芸墨转头过去,看向那个已经蔫成干尸的天藏,忽然想起什么,正要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一滑便又是坐了下去。 “店小二…” 夜溪寒向傅芸墨伸出了手,傅芸墨抬头看着夜溪寒,明明她才是最无奈而绝望的那个,对着自己,她依然保持着一抹浅淡的微笑… 这是女魔头的温柔… 傅芸墨回以一笑,握住了夜溪寒的手站了起来,然后慢慢走向天藏… “你想做什么?” 夜溪寒问道,她的声音都透着疲惫,仿佛在经历过一场战争之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其他了… “我想看看,他还留了什么…” 傅芸墨说完,探手过去,翻着天藏的衣物,有时候指尖还有黏上那些死去的虫子,她也不在意,果然在天藏的怀中找到了一本书… 封面无字,却多了点点斑驳,似血,似泪… 宛如一打开,便能翻开天藏口中…那个地狱的大门… 傅芸墨颤抖着手,正要翻开的时候,夜溪寒把她的手按住了,道:“先…下山再说。” 夜溪寒如今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真相,身心的疲惫让她只想快点下了山,离开这个太多死亡气息的地方… “嗯。” 傅芸墨把那本书收在了怀中,再看了一眼天藏的尸体,叹了口气… 恶鬼离开了…可江湖却成了地狱… “教主…我们带来的教徒,只有…只有四十二人生还…” 此时,小唐跪在了夜溪寒的面前,只见夜溪寒眉头一蹙,紧抿着唇,却无法说话… 她看着雨水滴滴答答地散开在小唐的身上,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回头…把这里一把火烧了吧…” “诺!” 小唐听到命令后,便站了起来,离开了夜溪寒的视线。 “南昆仑,曹前辈,曹姑娘…我们…走了!” 傅芸墨喊了一声,三人马上看向傅芸墨,只见她已经和夜溪寒并肩慢慢走下安宁寺的山门… 硝烟终将平息…只是伤害却根植在心中… 这便是恶鬼所图吧? 让他们明白,真正的地狱… 一行人下山之时,谁都没开口,仿佛这是一种默契,有种难受,有口难言,也似是想着为山上那群已经死去的人默哀… 忽而,身后传来了火光,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远处,刚才还漆黑一片的山顶亮起了火光… 那火红的光芒似是把天边也染成了一片红色… 宛如在天边打开了一扇门… 一扇送亡者离开的门… “走吧…” 傅芸墨没有再看,转头,一手拉住夜溪寒的手,这才发现原来彼此的手都是如此冰凉的… 离开了安宁寺,一行人进了城,很快便看见了贴在街边墙上的,夜溪寒的画像,入夜后,街上的行人本来就少,看到夜溪寒后,便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大街。 夜溪寒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冷笑道:“我有这么丑么?” 似是被夜溪寒轻松的语气逗笑了,傅芸墨也随即看了一眼,道:“把画师找出来,让她面对面照着你的模样再画一次。” 南昆仑看到气氛似是轻松了一些,便走了过去,把墙上的画像摘了下来,看了看画像,再看了看夜溪寒… “唔…不堪入目…” “...喂,我累了…赶紧找个可以住的地方。” 说话的是曹寒,显然听到大家都开口说话了,她也开口缓和一下刚才太过凝重的气氛了。 “如果客栈老板还愿意收我们的话,倒真的谢天谢地了…” 曹一师摇了摇头,现在南方,怕是没有敢收留他们的客栈了… “世上可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远处,传来了一把温润的低沉声音,众人抬眼看去,客栈灯笼之下,站着一个披着裘袍的男人,面如冠玉,他双手抱胸,靠在门边,对着他们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第九十九章 “世上可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靠在客栈的门口, 那抹微笑仿佛是这冰凉的夜里最温暖的火光。 南昆仑和傅芸墨看到小李掌柜,马上抬头一看那客栈的灯笼, 竟是写着‘南方四海楼’五个大字.. “小李掌柜!” “小李掌柜!” 傅芸墨和南昆仑冲了上去也不顾身上的雨水,就把人给抱住了, 仿佛在飘摇的雨夜中, 看到了一个可以靠岸的港口。 “你们…” 小李掌柜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被沾湿的感觉,有些无奈, 却也不想推开他们, 多久没见面了?想不到一见面,却又已经遭逢一次大变了。 “我们终于有地方住了…呜呜…” 南昆仑此话一出, 小李掌柜不禁翻了个白眼… 原来你们感动的是这个… 小李掌柜招呼一行人进了客栈, 给了他们最好的房间,等他们都洗好了后,这才回到了客栈大厅。 “小李掌柜,你把这客栈买下了?” 南昆仑看到那‘南方四海楼’的名字, 便莫名感觉到亲切, 也只有把客栈买下了,才能改了这客栈的名字。 “嗯…小钱。” 小李掌柜只是笑了笑,抿了口茶, 并没有多说买卖这个客栈的经过,南昆仑和傅芸墨不禁相看一眼…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财大气粗… “安宁寺起火了,这跟你们有关吧?” 小李掌柜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夜溪寒转眼看着他,她从在四海楼开始就觉得小李掌柜不简单, 如今这么一问,她便知道这个人肯定有身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罢了。 傅芸墨举起了手中那本封面没有字,且斑驳的书,道:“看了,大概就明白了。” 傅芸墨信任小李掌柜,其余人也没有说什么,便任由傅芸墨翻开第一页,歪歪斜斜地写着‘天藏’二字。 再翻一页,却也已经了然,原来这是天藏的札记… 翻开一页页看,记载的不过就是天藏从十岁开始的成长经历…跟师父,跟师兄弟一起成长生活的日常生活,文字里,透露出了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天藏,是个敦厚老实的少年。 翻了好几页后,才出现了大家都十分在意的字眼‘南疆邪派’。 傅芸墨清了清喉咙,缓缓把自己理解的内容说出来。 “据天藏记载,当时南疆邪派利用周边的村落的村民炼蛊,而且也毫不畏惧别人的讨伐,官府也好,南方的一些小门派也好,去了南疆之地,便是有去无回…所以安宁寺对此事上了心,决定要开一个武林大会,聚集所有人,去围剿南疆邪派。” 傅芸墨看完,又翻了一页,此时的大家似是都屏住了呼吸,似是在等待什么真相一样。 “被誉为安宁寺天赋最高的天藏,成为了少数年轻弟子中代表宁安寺围剿南疆邪派的人之一,武林大会召开得很顺利,最后在…当时的三大门派号召之下,所有人浩浩荡荡地向南疆之地出发…” 沙沙的翻页声传来,即使是看不见的曹寒,却也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 “这一路并不顺利,南疆邪派用了很多他们都不懂的蛊术去残害武林中人,一个月内,他们且战且退,一时间士气低迷,就连为首的三大门派,也不知道该如何在最低伤亡下,把南疆邪派剿杀。” 傅芸墨凝神看着接下来的文字,让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这些文字血迹斑驳,仿佛在一片血海中挣扎起来的人,写下的一封血书一样。 “一场阴谋…原来都是一场阴谋…” 傅芸墨照着那札记的文字读了出来,那血迹斑驳的一页,只写了这么一句话…翻开了几页,终于看到了另一端文字,只是看完,傅芸墨不禁紧蹙着眉头。 “我…还是照着读吧!” 傅芸墨实在不知道如何去解读这一段话,只好把天藏的话说出来,让大家自个儿去解读。 “那一天,神刃派楚衡建议我们一举攻上去,在南疆之地的祭坛集合…可这是一场阴谋,是人心的恶魔在吼叫,到的人只有三大门派的人和一些小门派,当我们察觉不对的时候,便发现南疆之地的入口被人关上,甚至放了一把火…那把火烧尽了身在南疆之地的人所有的希望…也让我们体会到了对人性的绝望…我们和南疆邪派进行了困兽斗和死斗…我没有能力挽救我在乎的人,只能一个个看他们倒在自己面前,死前是那副绝望的眼神…我们明明想尽办法让大家能平安归去…可是那群人…不,那群恶魔…居然牺牲我们,换他们安然无恙…” 傅芸墨一字字读完,胆战心惊,仿佛从文字,便能感受到天藏的恨意… “我从地狱里爬了起来,南疆邪派被灭了…三大门派也全军覆没了,只剩下我…我依旧记得师父护在我身上那刺骨的冷…我恨…恨这世间的不公,也恨苍天无眼,让背信弃义的人安然无恙地离开…我在尸体上找出所有门派的武功秘籍…还有…还有那南疆蛊术的书籍…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傅芸墨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抖,不自觉地放下了书,拿起了手边的茶抿了一口。 傅芸墨往后再翻,却发现很多页都空了,好不容易,在接近书本的尾页时,才再看到了内容。 “...天藏这里记载,他明察暗访,终于知道了当年出谋献策陷害当年三大门派之人,便是南家和夏家,最后他用蛊术让他们自相残杀报仇…只是…” 傅芸墨顿了顿,细读一番后,道:“只是他武功未成,自己的身体尚未适应母蛊…不能亲自出手…” 傅芸墨抬眼看了看南昆仑和夜溪寒两人的脸色,皆是紧蹙着眉头,且凝重至极… 她翻了几页,才看见了内容… “他武功大成,要把江湖变成人间炼狱,要让他们也感受一下,什么事地狱…” 傅芸墨又翻了一页,眉头一蹙,道:“这段…我还是照着读吧!…月落山庄…主动谈判…我倒想看看,人能有多虚伪…多贪婪而卑鄙…不…我大概是看不到了…” 傅芸墨翻了几页,已经到了尾页,已经没有内容了,傅芸墨把书合上,抬眼扫了在座每一个人的脸色,叹了口气,道:“看来江湖还有事儿未完。” “月落山庄。” 夜溪寒冰冷的声音传出,让在座本来情绪都有些凝重的人都为之一颤…清醒了几分。 “那群伪君子…” 南昆仑愤恨地说道,而曹寒则是冷笑开口,道:“要不我去他们的山庄投毒,让他们个个生不如死?” “...你这…咳咳…” 曹一师轻咳了几声,对于自己女儿的狠劲儿不敢苟同,但是却又…跃跃欲试… “我想,我能帮忙做一点事儿。” 小李掌柜笑了笑,笑容里的意味,却无法让人深入品味,他始终是个难以看透的人。 傅芸墨和南昆仑同时看向了小李掌柜,然后给了彼此一个眼神后,南昆仑和傅芸墨一人一边架起了小李掌柜到客栈的另一个角落,而众人也只是看着,并未出声。 “小李掌柜,你想干什么?” 傅芸墨的声音极轻,而小李掌柜被傅芸墨和南昆仑双人夹击,根本无法挣开他们的审问。 “我…就想利用天机楼的人,把这件事散播给各个门派,让他们小心月落山庄。” 小李掌柜无奈说道,本来想要装一下高深莫测,岂料这两个人一人一边架起了自己审问了起来,自己这倒是什么都藏不了了。 “厉害啊小李掌柜,这样月落山庄有什么阴谋诡计,都让人提防住了。” 南昆仑拍了拍小李掌柜的胸膛,小李掌柜笑了笑,并未介意,道:“若是天机楼放出的消息,怕是在这江湖上还是有几分公信力的。” 小李掌柜说得淡然,但是却看得出他十分自信,对于天机楼,江湖上的人是绝对信的。 “那这事儿就靠你了啊,我们明日就离开南方这个鬼地方。” 傅芸墨也学着南昆仑拍了拍小李掌柜的胸膛,这倒是让小李掌柜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他知道傅芸墨一向不拘泥于男女之别这回事儿。 密谈完,三人回到了桌上,而夜溪寒只是默默喝茶,并没有问什么,曹寒更不用说了,傅芸墨倒是希望她不说话,毕竟她说话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 而此时曹一师给了傅芸墨一个眼神,示意夜溪寒情绪不高,傅芸墨马上领会,干笑道:“我们…我们先休息吧,今天也累了。” 南昆仑意识到傅芸墨的意图,马上也附和地打了个哈欠,然后道:“是啊,休息了休息了!今天南方四海楼我们包了。” 听及此,小李掌柜笑了笑,不说话,只是看了眼傅芸墨和夜溪寒,笑意便是更深了,他是明白人,又怎么会看不清如今的形势。 就这样,所有人都各自回房了,傅芸墨和夜溪寒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的,而且还是傅芸墨死皮赖脸要赖过去的。 “女魔头~” 见夜溪寒不说话,傅芸墨便轻柔地叫了夜溪寒一声。 “...” “女魔头~” “闭嘴。” 受不了傅芸墨那装作娇滴滴的声音,夜溪寒脸色一红,便是把那人叫停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傅芸墨问道,而夜溪寒转头看了傅芸墨一眼,半晌,才开口。 “你们口中的那位小李掌柜,是什么人?” 第一百章 “你们口中的那位小李掌柜, 是什么人?” 夜溪寒问道,傅芸墨马上闭上了嘴, 摇了摇头,不能说。 “不说?” 夜溪寒挑眉, 双手抱胸, 那双美眸冷冷地看着傅芸墨,傅芸墨头皮在发麻, 几乎觉得自己要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时,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能说, 还是你去问他?” 小李掌柜帮了自己太多的忙了, 自己绝对不能出卖他的身份,若是他肯将身份公诸于世,那以天机楼楼主出现的时候就不必带着面具了。 “不能说?” 夜溪寒步步靠近,傅芸墨被步步逼退, 最后贴上了墙, 退无可退,而夜溪寒两手撑在傅芸墨两边的墙上,倾身上前, 傅芸墨这才发现自己华丽丽地被壁咚了! 脸寸寸被火烧过,傅芸墨不敢直视夜溪寒那个太过炙热的眼神。 夜溪寒倾身,傅芸墨只觉黑压压地什么凑过来了,伴随而来的是夜溪寒身上的冷香和热度… 唇上…被贴上,温热柔软的感觉, 让傅芸墨瞬间沉沦,双手主动换上夜溪寒的腰,在这雨夜之中,拥抱着温热的怀抱。 夜溪寒的唇在傅芸墨的唇上辗转几下后,离了半寸,道:“竟也是尝不出你口中的真相,真不说么?” “你…你使诈!” 傅芸墨脸色通红,看着夜溪寒那如魅似幻的迷人眼神,便是差点按耐不住再吻上去,只是她知道,这只是夜溪寒的计谋… “什么使诈?” “你使…使美人计!” 傅芸墨不看夜溪寒,却见夜溪寒轻笑,道:“我的美人计,也要美人肯消受才行。” 话毕,夜溪寒的吻再落在傅芸墨的唇上,温柔的缠绵了几下后,便放开了傅芸墨。 夜溪寒转身正要开门离去。 “你要去哪儿?” 傅芸墨忽然有些愣,这人怎么说亲就亲,说走就走? “不是你说的么?我亲自去问便是…” 夜溪寒转头看向傅芸墨,手搭在木门上,尚未推开… 傅芸墨的红唇张了张,最后叹了口气,道:“嗯…你…早点回来。” 我想你… 虽然傅芸墨没有把最后三个字说出口,但是夜溪寒却是懂的,只见她的嘴角漾开一个温柔的笑意,道:“好。” 夜溪寒离开了房间,靠在楼上的栏杆往下一看,那人果然站在柜台处,手中无心拨动着算盘,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小李掌柜抬起头,看向夜溪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 他在等自己… 夜溪寒下了楼,来到了柜台前,轻轻说了一个字:“酒。” 小李掌柜笑了笑,从柜台之下拿起了一小坛酒放到了柜台上,正当夜溪寒伸手要拿的时候,小李掌柜却按住了酒坛子,道:“先付银子。” 夜溪寒眉头一蹙,从腰际取了几块碎银放到了柜台上,小李掌柜这才把手拿开。 封口打开,酒香传来,不浓郁,却也不刺鼻,刚刚好。 夜溪寒没有打算豪饮,而是在一旁拿了个被子,缓缓把酒倒了进去,举起杯子抿了口器。 “你是谁?” 夜溪寒也不多客套什么,直入正题,她还记得,房内还有一个人在等自己。 “很重要?” 小李掌柜挑眉,反问道,而夜溪寒只是轻轻笑了笑,道:“店小二信任你,我至少得知道,她信任的,是一个什么人吧?” 说白了,就是夜溪寒还不足够信任小李掌柜,若小李掌柜与傅芸墨毫无关系,夜溪寒也没必要深夜还在柜台前,跟这个人说话。 小李掌柜笑了笑,脸上神情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道:“天机…不可泄露。” 此话一出,夜溪寒的神情有那么一瞬的愣神,半晌后,才回过神来,道:“我明白了…” 夜溪寒不再问,只是小李掌柜却开口道:“我听闻月落山庄主动召开了武林大会。” “...你继续说。” “虽还没有更多的消息,但是他们做了那么多,这次武林大会,怕是想要争一争这武林盟主之位了,现在对他们,不就是无往而不利么?” 夜溪寒听罢,随即露出了一个冷笑,举起杯子抿了口酒。 “看来,他们也走到头了。” 小李掌柜挑眉,道:“莫不是夜月神教想要大闹武林大会?” “你猜?” 夜溪寒不再说话,又兀自倒了杯酒,一口喝完后,道:“谢谢你的情报,难得还是免费的。” “我也不是那么市侩吧?” 小李掌柜耸了耸肩,夜溪寒则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你是。” 哑口无言… 想不到传说中的女魔头,在唇枪舌战之中,也丝毫不减其锐利的风格。 那只喝了几杯的酒,就这样搁在了柜台上,而夜溪寒的人已经回到了楼上,开门,进去。 小李掌柜看着那个已经开封的酒坛子,叹了口气… “真浪费…” 小李掌柜拿起酒坛子,直接喝了下去,为自己的身子填了几分暖意。 夜溪寒回到房间的时候,傅芸墨已经睡着了,这一天着实是太累了… 夜溪寒脱下了外衣,躺在了傅芸墨身边,轻轻搂过傅芸墨,闭上眼睛也沉沉睡去… 这似是这么多年来…夜溪寒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梦里…没有夏家。 翌日,大家都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囊后,便打算一路离开南方。 只是早上醒来已经不见那个总是高深莫测的男人了,不过倒是有一张纸条留在了柜台上,用昨日夜溪寒喝过的酒坛子压着。 南昆仑上前,把纸条拿到了手上,打开,里面只有三个字。 “天机城?” “天机城?” 傅芸墨又复述了南昆仑说的话,续道:“看来小李掌柜是提示我们回到天机城。” “那走吧!” 夜溪寒说完,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便启程回天机城… 夜溪寒隐隐是知道天机城会发生什么事儿的,但是其他的人却不知道,不过却也不敢怠慢,日夜兼程地赶回天机城去,就怕会错过什么。 曹一师和曹寒觉得南方一事已了,与众人同行,直到回到自己居住的城镇后,便与众人告别了。 “曹前辈,曹姑娘,再见吖!我们解决了所有事儿会回来看你们的!” 傅芸墨说道,而南昆仑也点了点头,道:“对啊!我们会再回来的!” 曹一师一一应着,而曹寒则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正当大家都要离开的时候,曹寒却开了口:“夜教主,方便说一句么?” 夜溪寒有些意外自己被点名,只是她也没有拖沓,马上走到了曹寒的身前,却见曹寒倾身上去,唇落到夜溪寒的耳边,道:“好好对傅芸墨,若是你待她不好,我便会想尽办法把她抢过来。” 曹寒的声音极轻,除了夜溪寒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得见她说的话。 而夜溪寒听完后,没有生气,倒是微微笑了,同样在曹寒的耳边轻声道:“你没有机会的。” “但愿如此。”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后,曹寒才放开了夜溪寒,道:“大家,后会有期。” 说完,曹寒转过头,身子潇洒,而曹一师也马上跟了上去,看着父女俩的背影,傅芸墨忽然有些感慨… 想当初两人还生死相搏来着… “走吧!” 夜溪寒走在了傅芸墨的身边,而傅芸墨挽起了夜溪寒的手,问道:“刚才曹姑娘跟你说什么啊?” “八卦。” 夜溪寒也不想回答傅芸墨的问题,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多了几分温柔。 “唔…欺负我。” 傅芸墨也没有再问,而夜溪寒也只是紧了紧傅芸墨的手,不再说话,而跟在两人身后的南昆仑则是… 当做自己不存在… 赶了快一个月的路,三人还有至少十天的路才能回到了天机城,只是在天机城周围,却已经看到了许多武林人士,他们似乎也是赶去天机城。 傅芸墨给了南昆仑一个眼神,南昆仑马上会意,去找了其中几个人问了问,而傅芸墨和夜溪寒则是点了些菜,等待南昆仑回来。 南昆仑对打听这种事已经驾轻就熟,很快就回来了,道:“武林大会,月落山庄召开的。” 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了然,而傅芸墨则是继续问:“知道是为了什么不?” “似是为了选武林盟主,重整江湖。” 南昆仑说完,三人相看了一眼,心中皆是了然。 “这便是这群伪君子的目的么?胃口真大…” 傅芸墨冷笑,不再说话,举起被子,便是喝了口茶… 此时,客栈门口来了一行人,他们刚进来,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傅芸墨三人也抬头看去,竟是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雪庄主!袁丫头!” 雪芯一身白衣,如翩然仙子,她的双眸也依旧蒙住一块白布,听到声音,便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的手边牵着一个少女,那人看到傅芸墨后,再看了看自己和雪芯牵在一起的手,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傅姐姐…南大哥…还有…夜教主。” 袁鸳打了个招呼,而夜溪寒倒是没有什么重逢的喜悦,毕竟,她与二人的交情不深… 不过,她知道这次的武林大会肯定很有趣… 毕竟连不常露面的玲珑山庄,也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 袁鸳和雪芯自然地坐到了傅芸墨那一桌, 而其他玲珑山庄的弟子则是各自找了位置。 “咳咳…你们…” 傅芸墨看着袁鸳和雪芯那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分开过的手,不禁连笑意也多了几分暧昧。 袁鸳被傅芸墨的眼神提醒, 脸色又红了几分,正想要抽回手, 去被雪芯紧紧握住了手心, 挣脱不得。 “如你所见。” 雪芯也直认不讳,这倒是让袁鸳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了, 不过是少女, 脸皮薄… “咳咳…” “咳咳…” 傅芸墨和南昆仑不经意地轻咳了几声,就算淡定如夜溪寒, 也是脸色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只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隐去脸上的不自然。 “...你们…把事情解决了?” 袁鸳马上转移话题,说起这件事儿,三人的脸色马上沉重起来。 “解决了, 不过现在还有一只害虫要解决。” 傅芸墨说完, 只见雪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嗯…的确要解决一下了。” 南昆仑看着雪芯嘴角的冷笑,便借故问道:“雪庄主可是有收到什么消息?” “嗯…天机楼给我发来了一封密函。” 此话一出, 三人皆是了然,虽然夜溪寒不知道小李掌柜要做什么,但是与天机楼有关的话,怕是小李掌柜已经开始要对付月落山庄这群伪君子了。 “喝茶喝茶…” 南昆仑有默契地不再说下去,给雪芯和袁鸳都倒了茶… “你受伤了?” 夜溪寒敏锐地察觉到了雪芯脸色那不寻常的苍白, 只见雪芯点了点头,道:“嗯,小伤,有黑衣人闯庄,若不是玲珑山庄机关众多,怕是已经损失惨重了。” 雪芯说话间,也能从她那平淡的语气中听到愤怒与恨意。 “始作俑者我们已经解决了。” 南昆仑说道,此时,雪芯循着声音看向了南昆仑,显然她有些好奇,那个始作俑者,是谁。 傅芸墨无奈,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雪芯也没有意外,毕竟之前她的师父也曾经说过,围剿南疆邪派,是有一段暗黑历史的。 “...原来真相当真如此么?” 本来存在的那一丝侥幸都没有了,她最敬爱的师父,的确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回到了中原… “往事已矣,如今最重要的是,是赶去天机城。” 傅芸墨也不想多想这件事儿,毕竟一切都已经告一段落了… “对了,袁丫头,你没受伤吧?” 南昆仑见雪芯都受伤了,就怕袁鸳也受伤了。 “不,我没事。” 袁鸳淡淡地笑了笑,大家便喝着茶,吃着饭,一边吐糟着月落山庄这群伪君子的肮脏行径。 一顿饭吃完了,众人便要开始赶路了,因为玲珑山庄人有点多,脚程比较慢,所以傅芸墨一行人便是先行离开了。 “天机城见。” 傅芸墨向着玲珑山庄的人拱手作揖,而雪芯也回以一个笑容,道:“天机城见。” 道别后,三人买了些干粮,便先离开了。 “虽然很想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好意思问。” 傅芸墨走在郊外的小径上时,才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啊!” 南昆仑作为八卦第一人,自然很想知道雪芯和袁鸳之间发生过什么,都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看来已经快要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女魔头…你就不好奇吗?” 傅芸墨转头问夜溪寒,只见夜溪寒不说话,也不看她,依旧继续走着,只是她耳际的点点红色,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你也想知道的对吗?” 傅芸墨上前挽住了夜溪寒的手,故意贴近她的耳朵,让她的耳朵一样,想要闪躲的样子着实可爱得让傅芸墨想要扑上去。 “走开。” 夜溪寒不想承认,不想承认她与南昆仑和傅芸墨俩人一样八卦。 “是不是嘛?” 傅芸墨还是粘着夜溪寒,而夜溪寒依旧不看傅芸墨一眼,沉默不说话,可是傅芸墨却也已经得到了答案,只是为了不惹毛那个人,最后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紧紧地挽住她的手臂继续前行… 南昆仑跟在她俩身后,把俩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心中在咆哮着… 你们能不能别当我存在啊! 就这样日夜兼程地走了十天,他们终于看到了天机城的城门口了,天机城一场热闹,许许多多进城的人都是江湖中人,显然这次武林大会肯定得搞事情。 “天机城,我又回来啦!” 傅芸墨看着城门上‘天机城’那三个大字,不禁有些感慨,想不到… 始于此,终于此… “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南昆仑也很感慨,当初若不是认识了傅芸墨,打算跟着傅芸墨混,怕是他的生活就没有那么精彩了。 “走吧!” 其实夜溪寒也是很感慨的,只是她的情绪内敛,也不似两人一样会露出那样感慨的神情。 不过天机城,是她遇见傅芸墨的地方,也是改变一切的地方,若不是认识的傅芸墨,怕她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也不会这般容易找到天藏… 更不会收获此生挚爱… 夜溪寒转头看向傅芸墨,嘴角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与他们并肩进入了天机城… 天机城着实十分热闹,人山人海的,而四海楼,怕是已经住满了客人了吧? 像极了四海楼,傅芸墨下意识地就往四海楼跑,果然,四海楼都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每个人都忙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好在李人精还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心中一喜,马上走了过去。 “你这两个兔崽子终于舍得回来啦?” 虽然很忙,但是李人精还是忍不住放下了一切,跟两人打招呼。 傅芸墨和南昆仑啥也不说,直接倾身抱了上去,把李人精抱在了怀中。 “李掌柜,我可想你了。” 傅芸墨感性地说道,而南昆仑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啊!” “去去去,两个兔崽子,别肉麻了!” 虽说语气里透着嫌弃,可是李人精的眼眶却是染了一层雾色… 夜溪寒看着眼前的画面,许是也有些感动… 有人牵挂着自己的感觉…挺好。 “李掌柜,是不是没有房间了?” 傅芸墨虽然知道事实一定是如此,只是心中还是存着意思侥幸罢了。 “给客人的房间是没有了,不过嘛,后院还是留着两间房间的。” 李人精看了看夜溪寒,他毕竟是天机楼的人,夜溪寒和傅芸墨的关系,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好嘞!谢谢李掌柜!” 傅芸墨还不等李人精说什么,直接拖着夜溪寒的手,穿堂过院走去后院,李人精那是叫也叫不住的。 南昆仑也走了进去,三人找到了两间空房间后,便各自挑了,住了进去。 傅芸墨把包袱一丢,往那硬邦邦地榻上一趟,便是伸了个懒腰。 “好久没有过这么轻松的感觉了。” “不是还有事儿要做么?” 夜溪寒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收拾着自己的报复,把它们放进衣橱里。 “月落山庄那些不成气候的,没事儿,小李掌柜已经帮忙了…” 说到这里。傅芸墨捂住了嘴巴,感觉自己似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夜溪寒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当下也没有戳穿,只是道:“嗯…的确是不成气候。” 凭他们也想争武林盟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女魔头…” 傅芸墨唤了夜溪寒一声,夜溪寒只是轻轻地应了一下,继续收拾着自己的包袱。 夜溪寒感觉到傅芸墨的靠近,然后温热的气息贴近,傅芸墨从后抱住了自己。 “其实我挺想住地字三号房的。” 傅芸墨的声音软软地响在了耳边,夜溪寒听到了地字三号房,嘴角便是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意。 “是么?那里的回忆可不太好。” 夜溪寒想了想,两次,第一次吓得那人怕极了自己,第二次,则是在两人分开一年的前一个晚上… 回忆,果然都不算太好… “那里是我们初识的地方…有你都是好的…” “油腔滑舌…” 夜溪寒任由傅芸墨抱着,也想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叩叩… 敲门声传来,傅芸墨不舍地放开了夜溪寒,道:“谁?” “小玉儿。” 那人的声音似是有些踌躇,想来也是考虑了很久才敲响了门的。 “进来吧!” 傅芸墨说了一声,夜溪寒转头继续收拾,而傅芸墨则是走到了门边,看着小玉儿那张委屈的笑脸。 “怎么了小玉儿…?” “...小墨姐…你,你可有看到张麻子?” 听及此,不止是傅芸墨的身形一滞,就连夜溪寒也不禁转头看向那个小玉儿。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傅芸墨试探性的问了问,只见小玉儿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担心他…” 傅芸墨叹了口气,道:“我见过他…” “他可还好?!” 小玉儿一听,显然有些激动,傅芸墨从她眼中看到了四个字… 情根深种… “小玉儿…” 傅芸墨叹了口气,把小玉儿拉了进来,关上了门,道:“张麻子不是个好人…” “...他…我知道,但是他可以改的…真的!” 小玉儿说完,傅芸墨还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在一旁的夜溪寒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第一百零二章 改? 傅芸墨眼底有一层看不真切的眸光一闪而过, 回忆似是把她拉回了安宁寺,那天空仿佛是红色的, 而张麻子被她擒在身下,剑几乎要刺穿他的喉咙… “小墨姐。” 瞬间, 记忆被拉回来, 傅芸墨抬眸看向小玉儿,那满眸子的担心, 丝毫没有逃过傅芸墨的眼睛。 傅芸墨失神了…心底有话, 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小玉儿。 “我知道麻子哥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如果你遇见他, 可以狠狠地教训他, 但是…求你留他一命。” 身在四海楼,小玉儿不是没有听过如今傅芸墨的本事如何的了得,张麻子入那月落山庄,学的都是三脚猫功夫, 自然是比不过傅芸墨的。 “他…小玉儿, 我遇见他,而且他差点偷袭杀了南昆仑。” 此话一出,傅芸墨自己也有些紧张, 不知道小玉儿会是如何反应,却见小玉儿听完后,五指收紧,紧抓着自己身下的衣物,一张小脸瞬间煞白, 嘴唇微颤,一下下,欲说还休,她眼底浮现的雾气,竟是让傅芸墨头皮有些发麻… “没事儿,小玉儿…” 傅芸墨还未说完,只见小玉儿倾身上来抱住了傅芸墨,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反反复复,再无其他语言。 傅芸墨能感觉到小玉儿的颤抖,浑身一阵阵在发冷,心中微疼... 不禁感叹,张麻子,你这混蛋,何德何能… 一旁的夜溪寒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眉头轻蹙,紧抿着唇,显然心情不大好,只是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关上那衣橱之时,一时未控制好自己的力度,声音有些大,不经意泄露出她现下的不满情绪。 傅芸墨和小玉儿皆被那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惊回神来,傅芸墨忽然觉得背脊一凉,却不敢回头,只是轻轻推开了小玉儿,道:“说实话小玉儿,当时我们差点杀了他,但是…他的命是留住了,只是…” 傅芸墨欲言又止,该怎么开口对小玉儿说,她割了张麻子的两根手指,虽然那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毕竟张麻子想要的是她的命。 小玉儿也不打断傅芸墨的话,屏住呼吸,准备接受傅芸墨接下来要说话的,收紧的掌心却丝毫没有松开,可见她如今是多么的紧张。 “我割了他两根手指,自卫的。” 小玉儿倒吸了几口冷气,低下了头,紧咬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没伤他性命…只是…” 傅芸墨虽然是受害者,可是看到小玉儿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说张麻子的坏话,对于这般柔弱的女子,总是心软的。 “不…若有下次,小墨姐,你杀了他吧!” 小玉儿转头就走,跌跌撞撞的,却始终没有抬头,可傅芸墨却能感觉到了她脸上那些眼泪散发在空中的苦涩的味道。 “小玉儿!” 傅芸墨正要追出去,可是追到了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心中一凉,马上回头一看,只见夜溪寒双手抱胸,靠在衣橱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追啊,怎么不追呢?” 夜溪寒张了张嘴,声音不轻不重地吐了出来,只是她眸中的波光却随着声音,在傅芸墨心中漾开了一层层的冰冷之意,连带着空气都似是弥漫着冰冷的迷雾… “不…不追…呵呵…” 傅芸墨的脚下似是生了根一样,转身把门关好,然后走到桌边,给夜溪寒看茶。 “喝…喝茶。” 傅芸墨始终没有坐下,就像是皇太后身边的小太监一样,谄媚地笑着,唯唯诺诺,仿佛回到了当店小二的时候,为了五斗米折腰,不过现在她可是为了美人折腰。 夜溪寒似乎很满意傅芸墨现在的态度,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走到桌边坐下,抿了口傅芸墨给她看的茶。 “烫。” 夜溪寒只是轻蹙了眉头,眼中有着不满,傅芸墨马上走了过去,捧起夜溪寒的脸,紧张道:“有没有烫着?” 夜溪寒本来还想作弄傅芸墨来着,可是见傅芸墨如此紧张而且突兀的动作,却又一时反应不过来,该给什么反应,脸却是先红了一片,这是下意识的,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只是很快,夜溪寒便回过神来,傅芸墨那温热的掌贴在自己脸上,那双拢了深情的眸子看着自己,嘴角带着笑意,竟是从几分调皮换作了温柔… 她竟是反过来作弄自己么? 只是还未及夜溪寒深想,傅芸墨的呼吸便是越来越重,夜溪寒听得耳朵一热,竟是被传染一般地呼吸渐渐厚重起来… “我…检查一下…” “嗯?” 夜溪寒还想不到傅芸墨话里的意思,傅芸墨已经倾身过来,那香味与温度如期而至,夜溪寒也不想思考了,闭上双眼,享受那四唇相接的战栗感觉… 令人心动… 无论多少次,都一样心动… 正当傅芸墨的舌尖开始不安分,夜溪寒嘴角一勾,把傅芸墨轻轻推开,道:“检查好了么?” 声音有点哑,那是被彼此亲密所感染到的性感… “我…!” 傅芸墨想要丢弃剩下的理智,只是夜溪寒却已经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不留傅芸墨任何思考的时间。 “把你的行囊收拾好。” 语气已经尽量保持清冷,可是那低哑的声音却泄露了夜溪寒也不如她的语气一般淡定。 “哦…” 傅芸墨有些失望,被冲昏头的她根本无法察觉夜溪寒如今的心思,只是转过身准备把随意仍在床上的包袱捡起来。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那有些失望的背影,从舌尖而下,直至心中,一股微疼在微微散开… 臭丫头… “现在还是白天…” 夜溪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明明只是想安慰那个人…岂料开口的却是让自己都不住脸红的话… “啊?!” 傅芸墨听见,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看向夜溪寒,可是夜溪寒却偏了偏头,不看傅芸墨,不想给她任何一个会泄露情绪的眼神… 她已经说得太多了。 “你…” 傅芸墨还未说什么,夜溪寒的脸便是红了一下,道:“闭嘴。” 看也不看傅芸墨,恼羞成怒,这四个字便是出现在了傅芸墨心中… 噗…夜溪寒恼羞成怒了…明明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哦…” 傅芸墨听话地闭了嘴,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消不去。 … 很快的,连后院都听见了前厅的各种嘈杂声,看来天机城是越聚越多人了。 “明日就是了…” 傅芸墨听着前厅传来的嘈杂声,心情莫名的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想要看看这月落山庄在众人面前,会如何颜面尽失… 真是大快人心… “嗯。” 夜溪寒只是轻轻应了一句,她正坐在桌边,用布一遍遍地拭擦着她的脱骨剑,傅芸墨看着夜溪寒擦剑的动作,看着那修长的玉指一遍遍地在剑身上流连… 傅芸墨不自觉地,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 想什么呢!傅芸墨马上别开眼,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去浮想联翩… 夜溪寒并没有察觉到傅芸墨的异样,只是依旧缓缓道:“我明日不方便出现,但是我会在一旁看着,毕竟这场好戏,我不想错过。” 难得有夜溪寒感兴趣的事情,自然是要到现场见识一下。 “嗯,好。” 夜溪寒是魔教教主,并不适合出现在这所谓正道的武林大会上,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看好戏。 叩叩。 敲门声又传来,夜溪寒擦剑的动作蹲了下来,眼角余光看着门口处,忽然安静下来的空气,竟是有些吓人。 傅芸墨轻咳了一声,道:“谁?” “秋红衣。” 门外的人很快就回应了,而傅芸墨及时和夜溪寒对看了一眼,皆是有些不解,为什么秋红衣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找上了自己。 傅芸墨转头去开门,便看见那人一袭红衣出现在门前,嘴角带着招牌式的妩媚笑意,那媚意天成的眉眼似笑非笑,在她看着傅芸墨的第一眼,夜溪寒便蹙起了眉头。 妖精… “哟!夜教主也在啊!我没打扰你们好事吧?” 秋红衣说话从来不避讳,可奈何女魔头脸皮薄,不经逗,马上回了一嘴:“知道打扰,还来?” 女魔头显然不欢迎这只妖孽,只是秋红衣并未说什么,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女魔头的冷言冷语。 “在前厅伙计说你和南小子回来了,就来看看你。” 秋红衣和傅芸墨还算有几分交情,而且傅芸墨还是莫漓兮牵挂的人,好几次,秋红衣都能看见莫漓兮出神发呆,她知道她在想傅芸墨… 啧…秋红衣苦笑…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伟大了? 笑,却更想哭… “我们没事儿,你…们,没事儿吧?” 傅芸墨意有所指,秋红衣也明白傅芸墨所指何人,便随即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好。” “那就好。” 傅芸墨松了口气,只是秋红衣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容,道:“你可能不太好了。” “嗯?” “告辞~” 秋红衣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傅芸墨来不及回神,却觉得背后丝丝冷意,沁入心间… 糟了! 第一百零三章 傅芸墨缓缓回头, 脖子一节节地缓缓转过去,仿佛还能听到那老旧木门打开的叽呀声…. “那个…女魔头, 我们…” 傅芸墨还未说完,夜溪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似是冬天里吹来的冷风, 在房内拢作一团,她伸出食指和中指拭擦着脱骨剑, 那节奏与动作, 竟是让人想入非非… 傅芸墨的心跳有点快,头皮都点发麻, 浑身都开始发热。 “女魔头, 我错了。” “错?” 夜溪寒的拭剑的听了,抬眼看着傅芸墨,续道:“呵…有错么?” “错了错了。” 傅芸墨上前去,跪趴在夜溪寒的膝上, 可怜巴巴地蹭了蹭, 不过在夜溪寒看来,这更像是个占便宜的流氓。 “走开。” 夜溪寒的语气冷冷的,手上的动作又开始动了起来, 丝毫不想理那个还在装可怜的傅芸墨,只不过嘴角的那抹冷笑却已经温和了几分。 “不要…” 听出夜溪寒语气中稍微的温和,傅芸墨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双手环住了夜溪寒的腰,她能明显地感受到夜溪寒浑身僵硬了一下, 傅芸墨心里还在得意,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那人的呼吸已经渐渐厚重。 “你…放开我。” 夜溪寒又说了一声,傅芸墨这个时候终于听出来夜溪寒声音中不寻常的低哑了。 她放开了夜溪寒,站了起来,就在那个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傅芸墨却坐在了夜溪寒的腿上,一手环着她的脖子,一手轻轻拂过夜溪寒绝美的脸… 傅芸墨的指尖丝丝在夜溪寒的脸上拂过,仿佛是火,竟是寸寸勾勒出更多的绯红来… “想试试脱骨剑的厉害?” 夜溪寒尽量保持着冷静,虽然她的心跳已经出卖了她,美眸甚至也已经染上了一层水雾。 “不…” 傅芸墨嘟了嘟唇,像一个少女,而夜溪寒竟是被这无意识的表情撩拨了心智,理智啪的一声断裂,陷入了片刻的失神,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右手已经被傅芸墨握在了手里。 “以指为剑,教训我吧?” 傅芸墨大胆的话语,让夜溪寒紧蹙着眉头,心中似是有什么要炸裂,忍了忍… 看着傅芸墨那同样绯红的模样,她本来就生得美,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狐媚之术,一颦一笑竟然都魅惑十足,风情万种… 夜溪寒不知道的是,傅芸墨本来就是一个演员…要演得魅惑,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教训我吧,我做错了…” 傅芸墨的指尖落到了夜溪寒正在滚动的喉间,而她的喉间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真要命… 忍…忍住… 夜溪寒浑身都开始冒汗,紧蹙的眉头没有松开,傅芸墨身上的香味似是一阵比一阵更浓郁地传到了自己的鼻间,冲击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忍不住了! 傅芸墨是一只妖精,夜溪寒算是见识到了! 房间的温度渐渐变热,伴随着一些不太和谐的低喘声,似是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不想别人听见,就忍住。” 夜溪寒记得这房间隔音并不好… “唔…果然是女魔头…” 无奈,傅芸墨咬紧了牙关,为了不让她的声音… 深夜,四海楼的一切动静都已经停歇,只有微微的虫鸣声传来,夜溪寒看着身边的傅芸墨,依旧熟睡,她动了动,也是浑身酸痛… 她们是不是…太不够节制了? 夜溪寒刷的一下脸红了起来,随即又苦笑了起来… 痛并快乐着… 她穿戴好后,披了件披风便出去了,想到厨房找找有什么可吃的,毕竟…她们连晚饭也没有吃… 夜溪寒来过四海楼数次,自然知道厨房在哪里,只是晚上厨房是不开火的,就算是有武林大会也一样,不过夜溪寒记得,为备不时之需,厨房里还会备有一些包子馒头,让深夜里到来的不速之客食用的。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厨房的门被打开了,里面有一点声音,她屏住呼吸,敛去了气息,步步走近,并不是她有多八卦,只是多年来的警觉,让她不能随意暴露自己。 “秋…师妹,你放开我!” 嗯?!是莫漓兮的声音? 这让本来不八卦的夜溪寒也来了兴趣,而且听她的话,似乎秋红衣也在。 “嘘…莫掌门…你深夜来取包子,莫不是怕我饿?” “胡说!” 这么一听,秋红衣的声音妖娆动人,似是勾人的妖精,而莫漓兮倒是像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夜溪寒不敢靠太近,毕竟莫漓兮是高手,靠得太近,她是会发觉的… “你下午气走了我,听我说没吃晚饭,便偷偷来厨房拿包子给我,不是么?” “不是。” 莫漓兮矢口否认,绝不承认,只是语气中那种恼羞成怒的意味,都让门外听墙的夜溪寒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她俩会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你就承认一下会死么?” 莫漓兮:“…” 夜溪寒:“...” 夜溪寒忍住笑意,倒想看看那个总是从容不迫,温柔如水的莫仙子,究竟会如何招架秋红衣的攻势。 “甜儿说饿了,我跟李掌柜说了一声,自个儿来厨房拿吃的…” 秋红衣:“…” 夜溪寒:“...” 夜溪寒憋住笑,第一次发现,原来听墙是这么有趣的事儿。 秋红衣没有说什么,只是夜溪寒听见了脚步声,似是秋红衣正要离开厨房,而夜溪寒正要退到角落的时候,莫漓兮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也…也是有拿了你的份儿。” 脚步声停了,夜溪寒挑了挑眉,等待下文。 “不必了,我不饿。” 秋红衣的声音没有刚才的诱惑迷人,倒是多了几分落寞,脚步声再次响起,夜溪寒躲到了角落,避开了秋红衣的视线,一个跳跃,秋红便是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夜溪寒还是不禁感叹… 这妖女的轻功果然还是很厉害的… “哎…” 一声长叹从厨房里传出,很快莫漓兮也离开了厨房,而夜溪寒才从角落走了出来。 曾经听过傅芸墨说秋红衣喜欢莫漓兮,如此一见… 一个有意,另一个… 哎… 夜溪寒也不禁叹了口气,进去厨房拿了包子和馒头后便回到了房间,傅芸墨也醒了过来,只是夜溪寒没有向她提起在厨房遇到的事儿,二人吃了点东西后,便又累得睡了过去。 翌日,傅芸墨和南昆仑穿戴整齐,准备去天机城的封神台看热闹,而夜溪寒则是戴上了一个白玉面具,遮住了半张绝色面容… 傅芸墨想着:这样也好,免得别人把夜溪寒的美貌看了去… 惊觉于自己的占有欲,忽然又觉幸福,夜溪寒是她一个人的… “我随后便到。” 夜溪寒不方便直接出现在封神台,所以只能找个好的隐秘处暗中观察。 “好…我,等你。” 傅芸墨从未想过,刚要分离,便又开始想念… 南昆仑:“...” 第二次来到封神台,这里还是挤得水泄不通,而傅芸墨和南昆仑两人像一只老鼠一样钻到了前面,占了个好位子,本来有些人对傅芸墨和南昆仑后到却占前位的行为很是不屑,不过感觉到二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便不敢多说什么。 这便是江湖,还是用的拳头说话。 傅芸墨目光看着封神台上的各个门派,三大门派,天缘派,神刃派和苍云派都在,里面也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而莫漓兮显然很快就看到了傅芸墨,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 傅芸墨点了点头,微笑,那抹微笑像是老朋友久别重逢一样释然,莫漓兮的心忽然刺痛了一下,却又觉得心中的那块大石放下了… 似是有什么,也跟着释然了… 傅芸墨的目光落到了神刃派的楚鸿飞身上,他一身黑衣,臂膀上绑着白色的布和麻布,这是有丧在身的装扮。 但见他的容貌憔悴,胡子也没有清理好,双眸布满了红丝,显然疲累不堪。 楚衡去世,楚鸿飞已经知道了么? 那…他知道事情的始末么? 南昆仑看到了苍云派,看到了宁敏儿,心中一喜,而宁敏儿也心有所感,看向了南昆仑的方向,少女也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向着他挥了挥手,而南昆仑也向她挥了挥手,那健康的小麦色肤色也染上了一层绯红。 傅芸墨不禁感叹,南昆仑终于也要找到归属了... 此时傅芸墨看着封神台的另一边,坐了江湖两大山庄,玲珑山庄和月落山庄。 玲珑山庄与月落山庄离得远,挑了个较为空旷的角落,而雪芯端坐着,面无表情,就连笑容,也没有。 身后袁鸳也神色凝重地看着,并没有情绪… 而月落山庄庄主岳文君看了各门派带来的弟子,比之前少了何止一般,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而岳楼风则没有他爹那么高修为了,嘴角那抹不屑的笑容,看了便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诸位,城主今日还是让老夫来主持这武林大会,还望诸位给城主一份薄面,莫要动武,平心静气些…” 天机楼的曾老走了上封神台,许是感受到了台上的萧杀之气,便马上缓解了大家的情绪,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面目慈祥,只是目光如炬,把在场每一个人都看在了眼里,倒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世外高人。 第一百零四章 “咳咳嗯!” 曾老退去后, 便听见了一声清喉咙的声音,全场本来嘈杂的声音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岳文君站了起来, 站到了封神台中央,声音郎朗道:“近日来, 有发疯的和尚和黑衣人向整个武林发动了进攻, 好在现在事情已经平息了下来…哎…” 岳文君一声叹息,闭上双眼, 眉头轻蹙, 一脸惋惜,道:“只是大家都遭受了伤害, 老夫对此深感惋惜。” 傅芸墨双手抱胸看着, 也跟着岳文君叹了口气,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屑一顾。 “怎么了小墨姐?” 南昆仑听见了叹气声,便马上转头看向傅芸墨,只见她嘴角微扬, 眸中皆是鄙夷之色。 “叹他的演技差。” 傅芸墨简短地评价了岳文君的演技, 而南昆仑一听,便是来了兴趣,问道:“那我的演技总比他好多了吧?” 闭关那一段时间, 傅芸墨曾经教过南昆仑演戏,那时候南昆仑觉得有趣便学了些,只是好一段时间傅芸墨都说他演技差便是了。 “我教的能不比这种业余的好么?” 傅芸墨睨了南昆仑一眼,这岳文君的演技根本拿不上手,至少在傅芸墨这个内行人面前, 这演技简直拙劣至极,浮于表面,那心里怕是乐得快要升天了吧! “如今武林遭此劫难,我召开这次武林大会的原因,便是想要大家推举新的武林盟主出来,重整武林。” 此话一处,马上拉回了傅芸墨的注意力,只是周围开始一片片的低语声传来,似是都在低声议论着岳文君的提议。 上一次武林大会因为太多人缺席,所以没有办成,而上上届的武林盟主莫漓兮又遭遇退婚一事,已经很久没有理会江湖事,江湖也早也没有把莫漓兮当做武林盟主,如今岳文君便是要趁机,刷一把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 “这段时间一直得到月落山庄的照拂,岳庄主才德兼备,理应是这次武林大会的最佳人选。”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陆陆续续地有人开始说要推举岳文君做武林盟主,而这些人都是月落山庄在事后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的小门派,傅芸墨甚至都能看到月落山庄那群人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这些人都算哪根葱?” 傅芸墨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南昆仑笑了笑,也跟着傅芸墨嘀咕起来,道:“怕是葱都算不上。” 两个人小声说大声笑,倒是引来了岳文君的注意,岳文君的目光落到了傅芸墨的身上,他神色一惊,脸色有那么一瞬的煞白,竟是露出了不善的神色。 却见傅芸墨只是笑,并没有说什么,岳文君却更觉头皮发麻… “岳庄主。” 此时,雪芯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是因为蕴含了内力,所以震得所有人都闭上了那嘈杂的嘴。 “是,雪庄主请说。” 岳文君礼貌地拱手作揖,而封神台上的所有人都凝神看着雪芯,雪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甚至武林大会也已经五年没出席过了,多少人都缘悭一面,所以现在都很好奇,这个低调的玲珑山庄庄主,对这次的武林大会是抱着什么态度。 “岳庄主深受武林人士的爱戴,看来这武林盟主之位,真是贤者居之。” 雪芯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风吹落的一株梨花,能够感觉到她的高雅和美丽。 “雪庄主这话…” 岳文君心中一喜,想着另一山庄都支持自己,自己的胜算便是更大,正要说客套话的时候,还没说完,却已经被雪芯给截住了话头。 “岳庄主是不是想我这么说?” 雪芯站了起来,那一抹白衣,随风而起,似是一个仙子,落入凡尘中却又不沾染意思凡尘俗气。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讽刺与攻击性,让岳文君的笑容僵在了嘴边,抬眼看去,只见雪芯的笑容都带了几分讽刺,这让他的心大感不妙。 “雪庄主什么意思?” 只是岳文君是‘君子’,必须保持着君子的风度,嘴角依旧带着笑,只是这抹笑却不怎么好看便是了。 “我的意思是,各个门派都元气大伤,唯独月落山庄能够独善其身,岳庄主现在自然有最大的能力去竞选这个武林盟主。” 雪芯举起袖子掩住了半张唇,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笑意,让在场的人为之一震,只是她的话,更像是投石入水,惊起了千层浪。 “雪庄主请慎言,这件事儿月落山庄也深陷其中,怎么能说独善其身,你这样还带了几分污蔑之意。” 岳文君紧蹙着眉头,看着这个如谪仙一般的女人,想不到却是一个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这一字一句的都像是毒液吐在自己身上,腐蚀自己伪善的面具。 “有没有污蔑,一会儿自有分晓。” 雪芯复又坐了下去,这淡然的举动,仿佛显得是有些激动的岳文君无理取闹了。 “...诸位,岳某不才,怕是担不起这个重任,武林盟主之位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岳文君说完,倒是傅芸墨在台下笑了笑,笑这个老狐狸想以退为进,而这个笑声在安静的氛围下显得突兀,更是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傅芸墨只是笑,笑完了就闭嘴,并没有说什么,而岳文君也不好跟一个女娃计较,虽然心里多么地想要把傅芸墨杀了,他依然只能表现得谦谦君子的模样。 “有能者?” 声音传来,倒是把落在傅芸墨身上的目光都引走了,说话的人是楚鸿飞,他一身黑衣,还未脱丧,双眸布满红丝,精神似是也有些游离,不过看着岳文君的时候,却带了几分恨意。 “如今江湖上的能者,不就是月落山庄么?三大门派乃至玲珑山庄都损失惨重,神刃派更是剩下五十个弟子不到,怕是不到月落山庄的十分之一了。” 楚鸿飞摊开了手,似是让别人看清自己身上的伤痕一样,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楚衡并没有亲自出席这次的武林大会,而是由楚鸿飞主持大局,身上还有丧在身,莫不是楚衡已经身死? “若不是有天缘派弟子舍命相救,怕是现在早已无神刃派了…” 楚鸿飞指着岳文君,苍白的脸下的那张鲜红薄唇微微张开,道:“岳庄主倒是说说,为什么偏偏是月落山庄独善其身?” 面对楚鸿飞的指控,岳文君毕竟是个老狐狸,脸上丝毫没有变色,道:“平日里月落山庄戒备森严,弟子个个努力习武,自然能更从容地面对这些危机了。” 这句话仿佛又是另一颗石头投入湖中,溅起了不少水花。 “倒真是会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 傅芸墨这次可不敢再笑得多放肆了,免得注意力又落到自己身上,这可是在拉仇恨的行为。 “据岳庄主这般说,是我们派中戒备不森严,弟子不努力习武了?况且…” 说话的是宁不屈,他身上还有伤,脸色还有些苍白,虽然激动,但是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绪,语气依旧不急不缓。 “况且你们月落山庄什么实力,这武林中谁人不知?” 此话一出,封神台下隐约传来了阵阵笑声,似是鄙夷,似是在看笑话,月落山庄自创立以来,没有一次能够在武林大会上夺魁,成了多年的陪跑,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倒是成了武林中的励志故事。 “你…!” 岳文君有点站不住了,对着宁不屈怒目而视,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倒是让那些笑声更甚,而自己更像是个跳梁小丑。 只是岳文君觉得好奇…明明这门派伤亡都是秘密,为何自己的伤亡数量却泄露了出去?这个是岳文君始料未及的,莫不是派中有内鬼? “诸位,请听我一言。” 此时,莫漓兮说话了,她站了起来,语气温和,一如她温吞的性子,嘴角还是带了一抹礼貌却疏离的笑容,即使江湖传言把她说得多么不堪,不过一句话,大家都认为,莫仙子还是那个莫仙子,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那日黑衣人来犯我天缘派,刚好岳少庄主也在,那时候月落山庄也被打得满地摸打滚爬,我相信月落山庄也身受其害。” 莫漓兮说完,大家都十分不解地看着她,但是嘴角却又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因为听见月落山庄被打得满地摸打滚爬的便觉得好笑。 而岳文君和月落山庄一干人等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莫漓兮。 “只不过,岳庄主一向懂得如何不用武力去解决矛盾,那日听说他跟一个和尚密谈后,便无人再犯月落山庄。”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莫漓兮依旧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 “所以我相信,岳庄主绝不会是幕后指使,毕竟他也没这么能力,至多只是个想从中捡便宜的跳梁小丑罢了。” 莫漓兮说到最后,并没有留一丝余地,把岳文君那张自称‘君子’的面具狠狠地往地上砸碎,不留一丝情面。 新仇旧恨,这便一块儿结算了! 第一百零五章 “所以我相信, 岳庄主绝不会是幕后指使,毕竟他也没这么能力,至多只是个想从中捡便宜的跳梁小丑罢了。” 莫漓兮的话掷地有声, 岳文君顿时脑袋嗡嗡在响,几乎不相信刚才的话是出自于莫漓兮的口中。 “你…你说什么?” 岳文君咬牙切齿的, 到最后, 他咬紧了后牙槽, 脸上的两块咬肌突兀地出现, 太阳穴的青筋凸显, 便知道他如今的心情有多烦躁了。 “说你是跳梁小丑。” 此时的楚鸿飞上前了一步,下意识地靠近了莫漓兮, 就怕若是这岳文君突然出手, 至少自己能及时挡在莫漓兮的身前。 “单凭你的片面之词,就想污蔑我?” 岳文君依旧稳住了阵脚,他不相信莫漓兮能有什么证据, 而岳文君猜得也的确没错, 莫漓兮没有证据, 但是… “也不是污蔑。” 一把温润的声音传来, 声音不大,却穿透耳膜,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是来自于一个站在屋瓦上的男子, 他一身白色裘袍, 戴着一块白玉面具,负手看着场内的一切, 仿佛一个世外高人。 “楼主。” 曾老对着那人微微弯腰,那人负手而立, 迎着风,谁也看不透他想要做什么。 天机城城主,也是天机楼楼主,也是这个江湖说话最有公信力的人,也是人人都惧怕的人,毕竟自己或多或少,都有秘密掌握在他的手上。 “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何你派的消息会泄露了出去?” 小李掌柜缓缓说道,语气温吞,似是跟友人煮茶浅谈一样风轻云淡,与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点都不搭调。 “世上最强助攻来了,但是他就是太装了。” 傅芸墨小声说道,看着小李掌柜那如世外高人的姿态,不由得吐槽起来。 “我们且静观其变。” 南昆仑聚精会神地看着小李掌柜,很期待后续。 “因为天机楼看不下去,做了回亏本生意,把消息都散播出去了。” 小李掌柜依旧一动不动,面具之下闷闷的声音传来,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傅芸墨想,一定十分有趣。 “...月落山庄与天机楼有什么过不去的,居然如此陷害我们月落山庄?” 岳文君保持着平静,实则心跳已经一阵快过一阵,毕竟天机楼的话,便是这个武林的真相,如今他只能相信一些受过自己恩惠的人,会出来为自己说一句话,为自己把局面稍微牛转过来。 只是台下依旧窃窃私语,没有其他人说话,这让岳文君心急如焚,坐不住的自然不止他,岳楼风也走到了封神台中央,看着小李掌柜,道:“我们月落山庄岂能此般任由你们霸凌?” 霸凌? 莫漓兮挑了挑眉,忍住了嘴角的笑意,这话说得…真可笑。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证据呢是有的,你山庄里有多少我的人,你怕是不知道,而我有你山庄多少机密,你怕也是不知道…岳庄主,你若是此刻退下去,从此不问世事,我不会让你那么难堪的。” 小李掌柜放了狠话,这让岳文君的眉头一跳,青筋爆现,紧咬着牙,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乱如麻,到底该如何抉择,明明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走到这里,竟然因为天机楼而功亏一篑。 “且慢!” 傅芸墨两个字从唇间溢出,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南昆仑作为与傅芸墨共同进退的人,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小李掌柜一见,面具之下的唇角微微勾起… 我就知道你按耐不住…臭丫头… “天机楼楼主要放过月落山庄,可我傅芸墨却不想放过他们。” 傅芸墨脚尖一点,一身扶摇直上的功夫便让她的身子翩鸿,来到了台上,与岳文君不过十步之遥,那一身轻功,却已经让台下之人惊叹。 而一旁的宁不屈也不禁感叹,当初教她口诀还得多说几遍的姑娘,如今已经成长到自己也无法估摸的地步了。 “你想做什么?” 岳文君看着傅芸墨,那一身轻功与夜月神教的‘无影’有点相似,那一身气势,已经截然不同,看来她已经练了风云诀,如今自己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当年你企图半途截杀我,甚至还想要羞辱于我,当时我人微言轻,武功低下,无法揭发你,如今大家都要打落水狗,我也想来加一棍,不介意吧?” 傅芸墨微微倾身,那调皮的眼神看向岳文君,充满了挑衅,这让岳文君更加火冒三丈。 傅芸墨不知道的是,在角落的暗处,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女人听见她说的话,便拽紧了拳头,眉头紧紧蹙在一块儿… 当时只听说她差点被岳文君杀了…却未曾听说差点被岳文君羞辱… 呵…岳文君…就算这里所有人都放过你,我夜月神教也不会放过你… 女人暗自下定了决心。 “岳文君,只要你自废武功,跪下跟我磕三个响头,姑奶奶就原谅你。” 傅芸墨笑嘻嘻地说道,但是她眸中透着丝丝的冷意,只要认识傅芸墨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 南昆仑一挑眉,惊觉不对,要是震动起来手来… 南昆仑还未想完,台上一声‘放肆!’便打了起来,南昆仑不作他想,正要上台的时候,却听见傅芸墨道:“我自己来!” 似是太过了解南昆仑,傅芸墨知道如果真打起来,他一定会上台来的。 傅芸墨手中云中仙出鞘,一手鬼剑使得出神入化,显然岳文君已经气急失去了理智,招数套路都乱了套,再看无论自己怎么出招,傅芸墨都能轻松避开,游刃有余,这让他更是无名火起,速度快了起来。 傅芸墨看着眼前岳文君满满破绽的招数,也不着急,找准了时机,手中云中仙刺了过去,避开要害,甚至是皮肉,只是把他身上的衣物挑了个破碎,不一会儿,谦谦君子的岳文君,衣衫褴褛,便是已经狼狈不堪了。 傅芸墨不跟岳文君比内力,毕竟他也是个老狐狸了,在内功修为上自己肯定占卜了多少便宜,所以比的便是外功,她记得月落山庄的外功招式,着实是烂得令人发笑,跟鬼剑一比,便是毫无比较的价值了。 傅芸墨正要追上去剑架项脖的时候,却被一剑弹了开来,忘了台上还有个岳楼风,虽然是个单手的,但是好歹也有些战斗力。 “你老子都被我打成这样了?你也想试试?” 听及此,岳楼风后退了几步,只是也护在了岳文君跟前,没有让傅芸墨再进一步。 “好了…岳庄主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小李掌柜的声音依旧平静,虽然是劝架,可那似是岳文君输是意料之中的平淡语气,让人感觉他又无意中羞辱了岳文君一番。 “江湖从此没有月落山庄。” 莫漓兮冷冷开口道,她心中也是恼火,尤其是听到傅芸墨差点被岳文君羞辱的时候,她便把月落山庄判了死刑。 “对,再也没有月落山庄!” 楚衡说道,而宁不屈也说道:“没有月落山庄。” 一下子,台下全都起了哄,嘴里都是说着‘没有月落山庄’,一时间,封神台的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而台上的傅芸墨笑容渐深… “你们…噗——!” 岳文君激动得口吐一口鲜血,他回头一看,带来的弟子全都跑了,如今月落山庄只剩下他和自己的儿子了… 此时,一个小布袋扔了上来,封神台上的人全都看着这个布袋,而傅芸墨则是下意识地看向了人群,看到一个狼狈的人正往回走,他转头的瞬间,让傅芸墨看了个真切… 居然是张麻子… 她扔上来的小布袋是什么? 还未来得及深思,曾老已经捡起了那个小布袋,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竟是一本书,封面没有字。 “这…!” 岳楼风显然认得这本书,却又马上住了嘴,深怕别人看出自己刚才的反应。 曾老翻了几页,那一张老脸皱了了一块儿,轻咳了几声道:“岳庄主…居然修炼这等邪术!采阴补阳,亏你想得出来!” 曾老愤然地把手上的往台上一丢,续道:“老夫认得你的字迹,这本书是你的,岳庄主!” 曾老游走在江湖多年,记忆力惊人,而谁人的字迹,他都能记得一二… 傅芸墨看了眼那本丢在台上的书,剑指岳楼风道:“算了,我不落井下石了,如今你们也已经无法在江湖立足了,滚!” 傅芸墨看见已经毫无依靠的二人,心中还是不忍,毕竟他们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怕是以后再也无人会信他们了。 岳楼风不再说什么,马上扶着吐了血后脚步都开始漂浮的岳文君下了台,在一片叫骂声之中离开了封神台。 傅芸墨也准备下台,却在此时,楚鸿飞走了过来,南昆仑怕有什么变故,马上上了台走到了傅芸墨身边。 “傅姑娘…家师的尸身,是否还在安宁寺?” 楚鸿飞说完,傅芸墨眉头轻蹙,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从天机楼中的心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事儿不怪你们…是我们神刃派的不幸…” 楚鸿飞的眼眶又红了一圈,丧父后还得重振神刃派,这得肩负多少责任? “抱歉…因为我们不了解蛊毒,怕有变卦,我们便把安宁寺烧了,楚掌门的尸身也已经…” 傅芸墨没有说下去,但是楚鸿飞自然是懂的,道:“谢谢…” 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傅芸墨和南昆仑下了台后,台上由宁不屈主持起了大局,最后在大家的同意下,宁不屈成为了新的武林盟主,肩负起了重振江湖的重任。 而小李掌柜,也不知道在何时已经不知所踪… 而角落那个带着半个白玉面具的女人,也不知道在何时…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啦!如无意外,下一章完结!撒花花! 女魔头:店小二说放过你们月落山庄,我可没有说放过。 小墨:...(好帅!) 小李掌柜:(这波狗粮记起来...) 小南:(太好嗑了...) 曾老:(原来楼主和南公子是百合控...) 第一百零六章 一场轰轰烈烈的武林大会散了去, 只是大家口中除了刚才的武林盟主宁不屈之外,自然还有被剔除于江湖门外的月落山庄了。 四海楼热闹了起来,嘴里都是姓岳的名字, 傅芸墨也不在意,直径走向了李人精。 “李掌柜, 可有见过张麻子?” 李人精一听, 眉头一挑, 叹了口气, 道:“后院。” 傅芸墨给了南昆仑一个眼神, 马上赶到了后院,便见小玉儿和张麻子似是在说些什么, 声音很低, 他们听不真切。 “张麻子。” 傅芸墨走了过去,听见傅芸墨的声音,张麻子马上回头, 一脸惊恐, 手还裹着绷带的他正要逃, 却被南昆仑一把捉住。 “求你们, 别杀麻子哥,他真的打算改过自新了, 真的!” 小玉儿也吓得跪了下来,拉住南昆仑的腿, 深怕南昆仑一掌就把张麻子给拍死了。 而张麻子则是紧抿着唇, 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僵硬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 显然他对这两人都有多恐惧… “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杀他…” 傅芸墨翻了个白眼,看着张麻子, 道:“刚才的小布袋是你丢上去的吧?” 张麻子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傅芸墨… “谢谢你多打一棍,若你想改过自新,那就好好干,若是我们发现你辜负小玉儿,我们就算身在千里之外,也会过来取你人头。” 张麻子听完,这时才转头看向傅芸墨,眸中色彩难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跟你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不过记住我刚才的话,改过自新,好好对待小玉儿,否则…” 傅芸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完,南昆仑这才放开了张麻子,道:“走吧,别打扰人家小俩口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电灯泡,南昆仑已经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什么时候该退了。 傅芸墨点了点头,与南昆仑一同离去的时候,张麻子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 “谢谢。” 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也消除了太多情绪,傅芸墨和南昆仑默契地皆没有回应,离开了后院。 郊外,岳楼风扶着岳文君狼狈离开…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月落山庄…” 岳文君低声念叨着,岳楼风听得见,却没有说什么,继续扶着他前进…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月落山庄!” 岳文君一把推开了岳楼风,状若癫狂地又是笑又是哭,而岳楼风则是喊了一句:“月落山庄已经不会再存在了!” 这一句话,仿佛一盆冷水浇洗了岳文君此刻的所有情绪,心中似是空了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的确不会存在了。” 一把幽冷的声音传来,如一层压力,听入耳中传到心中之时,如一块大石压下,瞬间透不过起来。 夜溪寒从林中走出,身后带了一批夜月神教的教徒,半张白玉面具下,那张紧抿的唇,彰显她如今不太好的心情。 “如何?魔教也要来踩一脚?” 岳文君看着眼前的夜溪寒,心中已经毫无畏惧,已经心已经死了的人,还会畏惧什么? “把武功废了,便放你们走。” 这是刚才傅芸墨想要做的,但是她心软没做成,夜溪寒想着便是由自己代劳了, “我不记得月落山庄惹过你魔教。” 岳文君说着,而岳楼风虽然害怕,却依旧站在岳文君跟前,不肯离去… “的确没有,但是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夜溪寒手中的脱骨剑已经出鞘,岳楼风甚至觉得自己的双脚都在打颤,而身后的岳文君看着那一节节骇人的脱骨剑,忽而笑了,由自嘲的冷笑,到绝望的仰天大笑… 岳文君一掌拍在了自己的丹田处,毫不犹豫的决绝,只见他口吐一口鲜血,便昏死了过去。 “爹——!” 那日之后没人再看见这对父子俩,只是听说有人在雪山之巅看见一户人家,模样神似当年的月落山庄父子,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深夜,李人精还没有离去,而小李掌柜已经如期而至,傅芸墨,夜溪寒和南昆仑都来到了大厅,伸手都挂了包袱,看起来这又是一个道别的晚上。 “要走了?” 小李掌柜问道,而傅芸墨点了点头,代表其余两位回答了小李掌柜的问题。 “嗯…江湖事已了,要学那些高人归隐了。” 傅芸墨笑道,只是这的确也是真心话,从穿越来到这个书中,便没有一天闲日子,如今也该休息了。 “那你呢?” 小李掌柜转头看向南昆仑,只见南昆仑挠了挠头,道:“我还是个俗人,想要重振南家…然后…然后…” “然后娶了宁敏儿对吧,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傅芸墨一语道破,只见南昆仑难得地脸红了起来,道:“小墨姐!” 一旁的夜溪寒笑而不语… “对了小李掌柜。” 傅芸墨看向小李掌柜,想要把这个温润的男人记在心里,这个帮过她太多的男人。 “嗯?” “帮我给莫仙子带句话。” 此话一出,一旁的夜溪寒有了反应,嘴角的笑意敛了起来,而傅芸墨似有所感,轻轻握住了夜溪寒的手,这才让那人的神色缓和下来。 “希望她能捉紧近在眼前的幸福。” 傅芸墨想起了秋红衣那张妖媚的脸,不禁摇头叹息,也不知道秋红衣这个妖女什么时候才会把莫仙子给勾到手中。 “嗯,好。” 小李掌柜一一应下,傅芸墨在此时大叹了一口气,道:“舍不得啊…” 她转头看向南昆仑,道:“以后要加油,我会去看你的。” “嗯,小墨姐,你也保重!” 南昆仑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连带着傅芸墨也染上了泪意… 这一路相伴的人啊,也是时候道别了… “李掌柜,帮忙照看好小玉儿,还有,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会的,你这臭丫头,比我还唠叨…” 话虽如此,可是李人精那上扬的嘴角却是多了几分伤感。 “小李掌柜,有空去看看我啊!” 傅芸墨知道自己就算到处流浪,以小李掌柜背后天机楼的神通,也定能找到自己的。 “嗯,好。” 小李掌柜还是淡淡地应下,此时傅芸墨站了起来,手牵着夜溪寒,道:“后会有期啊各位!” “后会有期。” 傅芸墨不敢回头,拖着夜溪寒就这样离开了四海楼,在大街上走了一小段路后,这才回头,看着那依旧灯火通明的四海楼,那招牌,还是一如既往地醒目… “走了。” “嗯…” 傅芸墨紧捉着夜溪寒的手心,走在大街上,逐渐被黑暗吞没…失去了踪迹… 南昆仑也走了,他准备回去南家的旧址,从那里,重振南家。 四海楼内,只有小李掌柜站在柜台处,看着前方,眼神有几分朦胧…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良久,不知何处发出了‘嗯’的一声。 “她希望你幸福,所以放下她吧,莫仙子。” 这一次没有了回应,只是小李掌柜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 四海楼的大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傅芸墨和夜溪寒先回去了夜月神教,再临旧地,傅芸墨也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了…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南昆仑那货被逼吃咸鱼的时候,哭丧着说咸,一想起,嘴角便忍不住往上扬。 “想到什么开心事?” 看到傅芸墨微微上扬的嘴角,夜溪寒好奇地问道。 “嗯…想到了以前被你囚禁在地牢的苦日子。” 夜溪寒:“…” “都过去了,现在我把人都拐过来了。” 知道夜溪寒心中愧疚,傅芸墨马上挽过那人的手,态度亲昵,这才让夜溪寒恢复了笑容。 两人走了几步,夜溪寒看着那扇门,道:“到了。” “嗯…” 夜溪寒探手想要推开门,那一霎,她停顿了,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推开了门,这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有一个男人,安静地坐着,了无生气。 夜溪寒和傅芸墨走了过去,他这时才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却也没有反应,又看回去刚才一直凝视着的方向。 夜溪寒顺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才发现他一直在凝视的是夏家的一块令牌,那一瞬间,似是有万根刺刺入自己的心中,鼻子太酸,抬了抬下颚,把泪意忍了回去。 夜溪寒走了过去,把那令牌拿起,而夏麟的目光便一直跟着夜溪寒手中的令牌走。 夜溪寒上前,倾身把令牌系在了夏麟的腰间,这本是夜溪寒的令牌,也是夏家唯一完好无缺的令牌。 “你是夏家的家主了,一定要坚强。” 夜溪寒柔声道,而那男人看着那块令牌,复又看向夜溪寒,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只是他嘴角微微上扬,显然,现在的他是高兴的。 夜溪寒看着夏麟嘴角的笑意,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转身牵起傅芸墨,道:“走吧!” 傅芸墨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悲憾,却也隐忍不说,就怕两人哭在了一起,会把这夜月神教给淹了。 在夜月神教做了最后一件事儿,夜溪寒把夏麟交托给了小唐,也把夜月神教交托给了小唐,虽然小唐万般不舍,最后还是只能目送傅芸墨和夜溪寒离去。 夜月神教易主,江湖又有了一番新的风貌… 三年后,江湖终于恢复了生机,因为楚鸿飞的才能和贤德,招来了不少弟子,神刃派也逐渐回到了三大门派之列。 而天缘派在这三年内,到处派弟子去帮忙其他的小门派,得到了极高的声望,也连带着天缘派在江湖上有着极高的地位,只是那个人人心中的仙子,莫漓兮却在此时宣布退位,把掌门之位交给了文若娴,云游去了。除了文若娴和诸葛甜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苍云派在这三年间,倒是办了一件喜事,那就是南昆仑以南家家主之名迎娶了宁敏儿,从此南家与苍云派关系便密不可分,而南昆仑宠妻的传说一直流传在江湖上,成了江湖上的趣闻轶事。 玲珑山庄在这三年间也易了主,雪芯带着袁鸳离开了玲珑山庄,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作者有话要说: 估算又错误,还有一章,下一章正式完结。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零七章 在遥远的北方, 有一处极寒之地,而那里有一家常年灯火通明的客栈,虽然位处偏僻, 但是据说因为两位老板娘都长得极美,引来了不少客人, 其中一位还会天天给食客讲故事, 故事也十分生动有趣, 生意一直都火红。 只是几日前, 两位老板娘就下了令, 说十天内都不招待任何客人,客栈这才闲了下来, 而这几日, 则是有零星几个人往这家客栈走去… “你说他们回来么?” 傅芸墨心中有点没底,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 “会的。” 夜溪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若是他们不来…她就让小唐…不不不, 现在夜月神教已经慢慢走回了正道, 不可以再这般行事… “陈让, 张晓!” 傅芸墨唤了唤, 一胖一矮的两人马上走到了傅芸墨面前。 “老大有什么吩咐?” 陈让和张晓是当年三贼王之二,自从宁远行回归苍云派后便解散了山寨, 宁远行给了这两人一些银子,只是他俩因为性子野惯了, 没人敢请他们打工, 最后让傅芸墨遇上了,便捡了过来当店小二了。 “茶水凉了, 去给我换热的来。” “好嘞!” 两人马上得令离开。 “大老远都听见你的声音了,小墨姐。” 此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拍走身上的细雪,身边还跟着一个美娇娘,那人早已褪去少女的稚气,多了几分妇人的风情,这不是宁敏儿还是谁? “看到你这小子就想打你后脑勺。” 傅芸墨站了起来,脸带着笑意,看着眼前这个成熟了不少的男人,他手牵着宁敏儿,挺直着腰背,三年间已经成长为一个可靠的男人了。 “小墨姐,可别再打了,再打就傻了,哈哈哈!” 男子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家客栈,而门外走来的人显然不喜欢这般吵闹的环境。 “你可别吵了,大老远都听见你的笑声了,怕是要把客栈给震碎了。” “就是,师父说的是。” 来人是曹寒,而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女,只见少女寸步不离地紧贴着曹寒,还叫了她‘师父’,二人的关系也是了然。 “唔…曹姑娘的嘴还是一样的…厉害。” 三年未见,想不到曹寒嘴巴依旧毒辣… “曹前辈呢?” 傅芸墨问道,她是邀请了曹一师和曹寒来,没想到竟没见到曹一师的身影。 “别紧张,他路过的时候看到一株罕见的草药,正蹲那里研究着呢。” 曹寒的嘴,就连曹一师也不曾放过… 曹寒师徒和南昆仑夫妇坐了下来,陈让和张晓马上给人倒茶,暖了暖他们一路走来的冷意。 “不介绍一下吗?” 傅芸墨当时没有来得及去参加南昆仑的婚礼,这倒是成了她的遗憾了,好在现在他带着妻子来见自己了。 “许情,我徒弟。” 简洁明了,曹寒说话从来都那么简洁… “我妻子,宁敏儿,小墨姐你不都认识嘛?” 南昆仑有点难为情,这样介绍,的确让自己有些尴尬,只是宁敏儿倒是显得落落大方。 “傅姐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 傅芸墨看着宁敏儿,想起了这曾经是自己穿越前正准备扮演的角色,便觉得有几分感慨… 她是真的跟自己的意中人在一块儿了。 夜溪寒感觉到了什么目光,她转眼过去,看见许情正看着自己,而她看过去的时候,却见许情马上移开了目光。 “师父,那个姐姐好凶..” 夜溪寒:“...” 傅芸墨:“...噗…” “她本来就凶,别看她就行。” 曹寒的语气在对着许情时,却是温柔了几分,南昆仑和傅芸墨一听,那多年未变的默契让他们面面相觑… 这肯定有事情! “这风雪可真大。” 温柔清淡的声音传来,所有人抬头看去,见雪芯放下手中的伞,而一旁的袁鸳则是给她派去落在肩上的细雪。 “别着凉了才好。” 袁鸳轻笑,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了成熟女子的韵味,更别说那本来就温柔大方的雪芯… 这一看过去,简直就是神仙眷侣。 两人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这才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雪芯还好,眼前蒙了一条白布什么都看不见,倒是袁鸳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入座后,傅芸墨喊道:“陈让,可以让厨房开火啦!” “好咧!” 南昆仑看着袁鸳和雪芯之间的互动,心中的八卦魂又燃烧了起来,看了傅芸墨一眼,傅芸墨心有所感,却抬了抬下颚,让他自己问。 “袁丫头,说一说吧,你和雪庄主是怎么…嗯?” 看着南昆仑那小孩子的一面,一旁的宁敏儿不禁苦笑,却又爱极了这个时候的南昆仑,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咳咳咳…” 袁鸳轻咳了几声,她们才刚坐下,能不能别一来就那么刺激… “共同御敌,生死相随,互吐心声,就这么简单。” 雪芯简单地说完后,袁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确没有那么复杂… 什么杀父之仇的,在生死之间,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时门外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曹一师,而另一位则是常年一身白色裘袍的小李掌柜。 “来啦,小李掌柜!” 傅芸墨请二人入座,小李掌柜拍了拍身上的细雪,问道:“这客栈的名字真有趣。” 由于是做生意的,小李掌柜对这客栈的名字便是起了兴趣。 “哦?为何?” 傅芸墨反问道,当时起这个名字,可是自己觉得的神来之笔啊! “金庸客栈,金庸是什么意思?” 小李掌柜倒了杯热茶,捂一捂自己快要冻得发僵的手。 “这你就不知道了,金庸老爷子可是很多绝世武功的原创者,像是什么九阴真经啊,九阳神功啊,葵花宝典啊,对了,他还有很多弟子呢,像是杨过,小龙女啊,郭靖啊,东方不败啊什么的,全都是绝世高手…” 听傅芸墨说得起劲,倒是小李掌柜轻蹙起眉头,问道:“你没骗我吧?为什么这些我一个都没听过?” 身为天机楼楼主,若这些都是真的,自己却没听过,真的是太失败了…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儿,金庸老爷子的故事啊,我可以说上好几年呢!” 傅芸墨喜欢金庸武侠,端在手中,如数珍宝。 “是么…那看来我得多派人来这里听一听了…” 小李掌柜表示大受打击… “饭菜来咯!” 陈让和张晓端着饭菜出来,闻着饭菜的香味,大家都食指大动… “陈让张晓,你们忙完了也过来一块儿吃!” “好嘞!” 这是傅芸墨的邀约,今天是她穿过来这个世界的整整第五个年头,算是一次重生,她想要纪念一下,便请来了这一路上自己认识过的好朋友。 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景色,傅芸墨觉得…人生像是圆满了一样。 “吃菜。” 看到傅芸墨发愣,夜溪寒忍不住给她夹了菜让她回神。 “嗯…喂我…” 夜溪寒:“…” 虽然不情愿让大家看见,可是抵不过傅芸墨的要求,夜溪寒还是当众夹起菜,喂到了傅芸墨口中。 众人:“...” “喂我。” 说话的是雪芯。 袁鸳红着脸:“...” “喂我。” 说话的是宁敏儿。 南昆仑红着脸:“…” “喂…喂我吧师父!” 说话的是许情,而曹寒脸不红气不喘的喂了过去… 曹一师,小李掌柜:“...” 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一顿饭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吃完了,而众人也没舍得走,赖在了傅芸墨这儿玩了好几天才走的,玩得那叫一个尽兴,就连雪芯也玩疯了,喝醉了酒玩摇骰子那叫一个赌神!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傅芸墨感慨道:“女魔头…等我们下次也去找他们吧!” “好的…我的店小二…” 一个吻轻轻落在傅芸墨的唇上,仿佛印上了一个叫‘永远’的承诺… 岁月静好… 在炙热的黄沙之中,有两个人正缓缓前行,看着大漠的风情,莫漓兮不禁感慨造物主的强大。 “仙子啊仙子…你就不能去一些正常点的地方吗?” 莫仙子身后的红衣妖女叫苦连天… 自莫漓兮离开天缘派后,秋红衣也跟着她走了,一路上一直陪伴,等待哪一天莫漓兮放下了心中的人,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还在等她,那一切都值得了。 “...握紧我的手,别走丢了。” 莫漓兮直接牵过秋红衣的手,紧紧拽在手心里,这让秋红衣的心砰砰直跳,虽然这不是两人这些年里第一次牵手,但是莫漓兮倒是第一次这般主动直接… “好…” 秋红衣红了脸,在这一片黄沙之中,像是一株桃花一般迷人。 “日后我要是去更苦的地方,你便别跟着了…” 莫漓兮刚说完,秋红衣却紧了紧她的手,莫漓兮心有所感,转头看向秋红衣。 “刀山火海都陪你去。” 此话一出,莫漓兮似是被风沙迷了眼… 捉紧近在眼前的幸福… 那个人的话又出现在自己的耳际… “是么?一直,永远么?” 莫漓兮的眼神有些迷离,看着秋红衣那张娇媚的脸,心中一动,竟是想要拥上去,只是她忍住了… 秋红衣对她好,一直陪着她,她又是如何能不知道… “一直,永远。” 秋红衣的眼前浮现了一层雾气,仿佛终于看到了莫漓兮回头,心间一动,忍不住,倾身上去,一个淡淡的吻落在莫漓兮的嘴角… 这一次莫漓兮没有躲避,也没有挣扎,更没有一个耳光扫向秋红衣… 因着这个吻,也让她心醉… “走吧,妖女。” 莫漓兮轻轻推开了秋红衣,紧捉着秋红衣的手,像是捉紧了幸福一般,而秋红衣也惊讶于莫漓兮对她的称呼,这是莫漓兮第一次这般称呼她。 “敢问仙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天涯,海角。” 秋红衣一愣… 莫仙子的情话…真让妖女都无法自拔啊… 那便天涯海角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完结啦! 撒花花!没有番外了!这一篇文法老我实在拖太久了,抱歉了大家! 在码这篇的时候,尤其中后段,法老我的生活出了点事儿,情绪上的,身体上的,反反复复,煎熬了一段时间才好过来的,所以可能中后期的发挥并不好,也稍微脱离了大纲,总感觉辜负了大家。实在太抱歉啦! 感谢每个给我留言的读者们,感谢LG每一章都给我投雷,我要做你大腿挂件,哈哈哈哈哈!没有你们的陪伴,我无法坚持下来,感谢有你们! 每次完结都唠叨很多,这次就不再多说了,记得我爱你们就是啦! 若是对查案悬疑有兴趣的,大家可以移步去《妖后的秘密》,看看法老再一次尝试不同的题材,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