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文大虐。 虐心,虐身。 古穿古,俗称灵魂附身。 新婚?大红的花轿,娶的是当朝的八公主。 亲人?却在她伤心欲绝的那一刻将她推落了悬崖。 生无可恋,活着亦是枉然,可幽幽转醒,不是森冷的阎罗殿, 却是面对着最暴戾的凶残,那冰霜般冷寒的男人,那仇恨中染血的目光。 大红的嫁衣,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上却触目惊心的鲜血, 她茫然的看着身侧邪戾而狂暴的陌生面容,那眼中是可以燃烧一切的仇恨。 心死,身残,再一次转醒,却是铜镜里一张陌生的面容, 背负了一个已死女子的过去,忘却了曾经的自己。 重生后,她又将何去何从? 弃妃绝爱·上部 作者:吕颜 内容简介: 古穿古,俗称灵魂附身。 新婚?大红的花轿,娶的是当朝的八公主。 亲人?却在她伤心欲绝的那一刻将她推落了悬崖。 生无可恋,活着亦是枉然,可幽幽转醒,不是森冷的阎罗殿, 却是面对着最暴戾的凶残,那冰霜般冷寒的男人,那仇恨中染血的目光。 大红的嫁衣,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上却触目惊心的鲜血, 她茫然的看着身侧邪戾而狂暴的陌生面容,那眼中是可以燃烧一切的仇恨。 心死,身残,再一次转醒,却是铜镜里一张陌生的面容, 背负了一个已死女子的过去,忘却了曾经的自己。 重生后,她又将何去何从? 前记:朝朝暮暮 第一计:失败诱惑 紫莨山。 春日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半山腰的平坦处,一个绝美的女子依靠在身后的岩石上,闭着双眼,悠然的享受着深秋特有的温暖。 “沐颜。”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了起来,目光落在悬崖边那白色的身影上,英挺的眉宇不由的挑起,她又睡在悬崖边了。 “师哥。”听到熟悉的嗓音,沐颜倏的从直起身子,白色的衣裙在悬崖畔随风舞动着,一个不察,掉下去,便是香消玉陨。“师哥,你回来了。” 脆声喊着,沐颜笑眯起眼睛,看向站在阳光下的南亦风,微微的晕眩感席来,师哥长的还真是好看。 “师傅找你。“南亦轩看着坐在石岩上的沐颜沉声开口,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他周身,却怎么也消融不了他散发出的冷漠气息。 “哦,我还以为是师哥一天没见到我想我了呢。”原来是师傅找她,害她空欢喜一场,樱红的嘴唇失望的扁了扁,沐颜哀怨的瞅了一眼神色淡漠的南亦轩,眼中闪耀起顽劣的精光,笑容愈加的诡秘。 片刻后。 “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惊起了山间休憩的鸟儿,可知她的嗓音有多么的尖锐。 “小心!”嗓音依旧低沉,可却听的出里面蕴涵的担忧,南亦风身影一个闪动,长臂快速的一拉,将跌向悬崖下的身子猛的拉回到自己怀抱里,深邃的眼中依旧冷漠,可冷漠之下多了份无奈。 成功的被师哥抱住了,沐颜眯眼一笑,如无尾熊一般攀上了南亦风的身子,满足的叹谓一声:师哥身上好温暖。 “胡闹!”察觉到她眼中的淘气,南亦风斥责一声,松开手,径自的向前走去,她每次都玩这一招,可该死的每次自己都会上当。看着离开的背影,挺立而僵直,看来真的生气了,沐颜暗自的吐了吐舌头,撒娇的开口:“师哥……” 刚喊了一声,沐颜抬脚准备追赶南亦风的身影,可视线却落在石岩下一条青色的小蛇上,瞬间脸色大变,惨白下是惊恐的慌乱。 “师哥,救命啊。”惊恐的大叫着,沐颜抬起的脚却在最惊险的一刻扭伤了,身子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握成拳头的手颤抖着,可惜那惊悚的感觉却清晰的传递到每一寸肌肤上。 “师哥……”惨白的脸纠结在一起,娇小的身子也缩成了一团,只余下惊恐的嗓音带着哭腔凄楚的响了起来,自做孽不可活,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一点。 三两步后,没有听到身后跟随而来的脚步声,而是一声高与一声的惨叫,南亦风无奈的停下步子,叹息一声,明知道她又在胡闹,可自己却怎么也狠不下心丢下她不管。 “师哥。”话音已经不调,惊吓之下,沐颜颤抖着身子,瑟缩的偎在石岩旁,泪水磅礴的落下,湿润了一张小脸。 忽然草丛一动,青蛇昂起头,一副胜利者的高傲姿态,青色蛇身扭动着,向着被它成功吓倒的人游了过去。 “师哥!”尖叫声划破了山林,下一次,她绝对不会轻易的吓师哥了。 “又胡闹……”低沉的话音猛的停顿住,南亦风神色一沉,手快速的一个扬起,流星镖随即射了出来,准确的打落在一旁游动的蛇身上。 “师哥。”死了死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如同看到了救星,沐颜蹭的跳起身子,一把扑在了南亦风的怀抱里,那蛇只差一点就要咬上她了。 “别怕,已经死了。“抱住她身体的瞬间,南亦风掌心一动,被飞镳击中的青蛇已经被他的掌风推到了悬崖下。 抽噎着,沐颜顶着红红的眼眶,红红的鼻子,平复着呼吸,努力的将刚刚的影象自脑海里驱除。 可无论怎么想,那青蛇的样子依旧清晰的回放在眼前,恍然间,她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巨大的黑洞里,缠绕在周声的毒蛇,冰冷的裹在她身上,那红红的蛇杏子喷吐着,发出丝丝的声响,那巨大的蟒蛇盘旋的缠绕在她身侧,带来死一般的惊恐。 如果不是师傅为了选找百年巨蟒,她会在惊吓里死去,可纵然被师傅带回紫莨山后,只要一看见蛇,那惊恐的过往会在瞬间放映在脑海里。 感觉到怀抱里那颤抖的身子,南亦风目光一沉,轻柔的抱紧沐颜的身子,低声开口,“别怕沐颜,蛇已经死了,师哥在这里陪着你。” “师哥。”泪水从脸颊上滑下来,沐颜呜咽着,泪水朦胧的看着一旁的南亦风,怕倒不怕了,只不过委屈的成分多了些,“师哥,你下次不准丢下我一个人走。” 大手带着特有的安定,轻柔的拍在了沐颜的背上,南亦风横抱起怀抱里哭泣的身躯,沉声道:“我们先回去。” 点了点头,沐颜将头埋进了南亦风温暖的怀抱里,紧绷的情绪慢慢的放松下来,嘴角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其实蛇一死,她就什么都不怕了,不过师哥似乎很久没抱她了,看来老天对她还是不错的。 “颜丫头,你又和亦风胡闹了。”看着被抱回来的沐颜,困山老人无奈的叹息着,他们师徒都被这丫头吃的死死的。 “师傅,沐颜在山上被蛇吓倒了。”南亦风看着怀抱里已经睡熟的人,语气不由的轻了下来,“我先把她送回房去。” 担忧染上困山老人的矍铄的双眼,低声叹息道:“这丫头,都十多年了,依旧走不出来当初的回忆。” 轻柔的将谁下的沐颜放在床上,一抬头,目光却落在她依旧挂着泪水的脸颊上,南亦风轻轻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轻柔抹去残余的泪水,弯下腰,脱下沐颜的鞋子,忽然眉头一凝,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她扭伤了脚。 手上动作愈加的轻柔,南亦风轻柔的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向一旁的柜子走去,在一大堆的药瓶里准确的拿过消肿的药酒,这才再次的坐回床边。 将芳香的药酒倒入掌心下,南亦风小心翼翼的将药酒抹在了红肿的脚踝上,白皙的小脚柔软的落在他大掌心下,竟只比自己的手掌大了些许,眼光里不由的溢出温柔,擦药酒的动作更加的仔细,似乎在呵护着比他生命都重要的珍宝。 擦好药酒,南亦风眷恋的看了一眼睡的不安稳的沐颜,轻柔的伸出手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这丫头,看起来都是嘻嘻哈哈,可却永远都无法忘怀过去,总是喜欢借着笑容来掩饰曾经的记忆。 关上门,最后看了一眼睡下的沐颜,南亦风这才转身离开,却见师傅在不远处站立着,“师傅。” “亦风,那丫头睡了。”困山老人叹息一声,看着紧闭的房门,“当年的记忆确实很难抹去,连师傅到如今都记忆犹新,更不用说在蛇窟里待了三四天的丫头。” 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森冷的神情,南亦风回头看了一眼,深邃的目光里染上坚定,“师傅,当年的事情我查清楚的,那些人给沐颜一个交代。” “亦风,又何必去追查当年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些人的狠绝毒辣,我们就不会和丫头相遇,因果循环,不必过于执着,更何况当年丢下丫头的可能是她的亲人,如果我们去追查,到最后伤心的还是丫头,这样就很好了。” 困山老人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从沐颜第一次被蛇惊吓倒,高烧了三天,昏迷了七天后,他就知道这个看似冷漠的爱徒,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愤恨丫头当年的遭遇,甚至连丫头都不愿意追究了,可他却一直不愿意放弃,一心要找出真相,还给丫头一个公道。 入夜,睡在床上的人却因为噩梦而不安着,那染血的面容,那森冷的笑声,一个个混乱的出现在耳中。 不要,不要,惊恐的声音低缓而惊恐的响起,小手也因为不安而在半空里挥舞着,可转眼间,一切都变了。 一片黑暗下,忽然发出了丝丝的声响,无数的毒蛇从四面八方游了过来,碧绿的眼,昂起的蛇头,丝丝声响的吐着杏子,慢慢的游移过来。 沐颜惊恐的环住身子,一点一点的后退,突然背后一阵冰亮,快速的转过身子,一条巨蟒粗壮的蛇头赫然出现在背后。 啊!一声尖叫下,猛的从噩梦里惊醒,汗水湿透了白色的亵衣,惊恐的喘息着,才知道是噩梦。 该死的蛇,连做梦都不放过她吗?气恼的抹去脸上的冷汗,沐颜抬眼看向窗户外,天色阴沉的黑暗,可远处,却依稀可以看见微亮的灯火,师哥又在看帐了! 嫉妒的嘟起嘴角,忽然惨白的脸上染上一丝狡黠的笑容,她一定要把师哥从那帐册里抢出来。 “师哥……”一把掐在自己的白皙的大腿上,剧痛之下,泪水扑朔的流了下来,好痛,真的好痛,颤抖着身子,拐下床,沐颜呜咽着,光着脚快速的向着屋子外跑去。 “你们先退下。‘听到院外的脚步声,南亦风低声开口,屋子里的两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一个闪声,消失在夜色下。 “师哥。“南亦风刚一打开门,纤瘦的身影却已经扑进了怀抱里,“师哥。”紧紧的搂住南亦风的身子,沐颜冰冷的身子依旧不停的颤抖着,埋进他胸膛的小脸上漾出顽劣的笑容,再次为自己英明的决策赞叹一声,长夜漫漫,有师哥在就是好。 “沐颜,你做噩梦了。”她的不安清晰的传递到了南亦风的心头,荡漾起他心中最柔软的感情。 结实的手臂紧紧的搂住她的身子,忽然目光一怔,赫然发现怀抱里的人竟然赤着脚站在地上。 她又被惊吓了,连鞋子都忘记穿,南亦风疼惜的凝望着,抱着她的手臂忽然一个用力,将怀抱里的人横抱而起,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 “师哥……”依旧顶着红肿的眼眶,沐颜扭动着身子,在他的怀抱里寻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这才抽噎的抬起目光,对上南亦风紧绷的脸庞,眼睛错愕的眨了眨,难道师哥发现了她的诡计? 看着怀抱里哭的泛红的脸庞,南亦风叹息一声,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怎么也不知道穿鞋子。” 什么?一低头,却见自己雪白的小脚正晃荡在床边,尴尬一笑,沐颜抬起目光,“师哥,我一害怕就忘记了。” 其实是因为脚踝肿了,鞋子根本穿不上,而且为了她今夜的偷腥,所以沐颜早将鞋子扔进了床下,光着脚跑过来的,这样一来,师哥总不能让她光着脚在跑回去,软玉温香,今夜,她一定要诱惑师哥。 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南亦风无奈的收回目光,转过身,将热水倒进了盆里,断了过来,轻柔的执起珠圆玉润般的小脚,轻柔的放在了热水里,动作轻柔的清洗着她脚上的污垢。 “师哥,我自己来就好了。”脚上一痒,潮红刹那飞上了挂着泪水的脸颊,沐颜快速的的抽回自己的脚,是她来诱惑师哥的,可别被师哥给诱惑了,再次的动了动腿,可惜南亦等的手却握的很紧。 “别动。”低声的开口,高大的身子却依旧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清洗着,温热的毛巾也轻柔的覆盖上她红肿的脚踝,肿成这样,怕是好几天都不能正常走路了。 脚上传来粗糙的摩擦,颤抖的感觉瞬间传递到了全身,脸上一红,沐颜略显羞赧的低下头,却见脚也是红通通的,刹那间,小嘴错愕的张大,难道她一害羞,连脚都会红! “到床上去,别冻着。”丝毫没有发觉眼前的人震惊,南亦风轻柔的擦干她脚上的水渍,端起木盆,将水倒向了外面,转身返回,屋子里,烛光掩映下,纤瘦的人儿缩在他的床上,白皙的小脚因为被温水泡过,泛着红红的色泽,而随着目光的上移,才发觉她白皙的小脸此刻如同她的双脚一般,白皙下是点点的红潮。 心头一软,南亦风冷硬的脸上不由的染上一丝浅浅的笑容,能一辈子守护她,是他一生最幸福的事。 “到被子里,又做噩梦了吗?”高大的身影走过来,用被子裹住她娇小的身子,南亦风疼惜的开口,手指轻柔的擦错她依旧张开的嘴角,只感觉心头一颤,刹那间,欲望勃然而起,刚刚荡漾着温情的脸庞也在此刻化为冰冷的紧绷。 师哥要赶她走了?瞥见南亦风的脸色,沐颜随即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乞求的开口,“师哥你要睡了吗?我保证安静的坐在这里,不会吵你休息的。” 她是保证,不过师哥睡着后,她就不能保证不会色心大起,一个霸王硬上弓,把师哥给吃的干干净净。 “睡觉。”低沉的嗓音响起的瞬间,南亦风手指一动,一股气流从指间射出熄灭了桌上的瞪,黑暗在瞬间席卷而来,也成功的掩盖住南亦风泛起欲望的脸色。 “师哥?”语调颤抖,沐颜一怔,紧紧的揪住被子,“师哥,不要把灯灭了,我怕。”一片黑暗下,看不见师哥的脸色,万一她色心大起,惹师哥生气了就惨了。 “睡觉。”依旧是冰冷低沉的两个字,南亦风伸出手,拉下坐在床上发抖的沐颜,将她一把塞进了被子里,“睡觉。” 死就死了,沐颜坚定下色心,侧目看着平躺在身边闭上眼的南亦风,诡异的笑了起来,小巧的身子缩了缩,再缩了缩,直到整个缩进了南亦风怀抱里,这才停止了瑟缩的动作。 可耳畔却传来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眉头一挑,灵动的双眼倏的僵直住,师哥竟然睡着了,他难道是柳下惠?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够? 懊恼的叹息着,沐颜一手支起下巴,侧过身子,借着月色打量起身旁南亦风的脸庞。 五官深刻如刀凿的一般,浓眉英挺,平日里总是沉寂的眼眸此刻闭和着,鼻翼高耸,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嘴角微微的泛白,即使是睡着,依旧紧紧的抿着,看的出这副面容的主人不苟言笑。 凝望着,笑容却也在不经意间染上了嘴角,睡着了也好,沐颜无声的笑着,小手也慢慢的覆盖上南亦风的脸,轻轻摩擦着他略显粗糙的皮肤,只感觉心跳加快,呼吸也渐渐变的急喘起来。 她的色诱计划是没希望了,支起的身子在瞬间挫败的倒了下去,懊恼在南亦风怀抱里缩成一团,小手也毫不客气的探进了他的衣服里,落在那温暖的胸膛上,不能色诱,摸一下也是好的,嘴角含笑着,沐颜再一次的闭着眼。 暗夜里,南亦轩倏的睁开眼,看着蜷缩在自己怀抱一的沐颜无声的勾勒起嘴角,平躺的身子微微的侧了过来,将她的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她真当他不是男人么? 无奈的叹息着,南亦风轻柔的环住她娇小的身子,看着她在自己怀抱里睡的安稳的姿态,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他会一辈子这样的呵护着她。 清晨阳光暖暖的从窗棱里照射进来,沐颜无声的笑着,一夜好眠,忽然笑容一滞,昨夜的一幕悠然的回放在眼前,蜷缩的身子动了动,似乎有只手臂落在她腰上。 “师哥。”一声惊呼,沐颜猛的抬起头,重重的撞击在南亦风的下巴上,吃痛的惊呼声随即喊出口,“师哥,痛。” “沐颜?”下巴被撞上,南亦风随即睁开眼,大手温暖的揉着沐颜的头顶,这丫头,如师傅说的一样,每一天安稳的。 “师哥,你还好吧?”头顶撞的生疼,沐颜愧疚的开口,小手轻柔的抚摩上南亦风撞红的下巴上。 粗糙的刺敢敏锐的传了过来,蹭着手,沐颜一怔,视线落南亦风下巴上新生的胡茬上,轻柔的手指刮过,娇声一笑,昨天还没有,一夜睡了就长了起来,可惜大白天,色诱计划只能泡汤了。 喉头一个滑动,南亦风快速的抓过做乱的小手,沙哑着嗓音道;“醒了,快起来。” “哦。”失望的应下声,再次哀叹自己失败的色诱,沐颜无力的叹息着,小巧的身子从被子里爬出来,顺着南亦风的身子直接爬到了床外,一回头,“师哥,我没鞋子。”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一脸茫然的沐颜,南亦风只感觉低沉的笑声要从喉间溢出,“我抱你回去。” “师哥真好。”沐颜小巧的脸庞在南亦风的怀抱里蹭了蹭,软声开口道:“师哥,你今天还要下山吗?” “恩。”应了一声,感觉着怀抱里柔软的身躯,南亦风只感觉自己冰冷的心扉软化下来,凝望了一眼握在自己怀抱里人儿,冷硬的面容上勾勒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颜小姐,风公子。”王青柔脸色一阵错愕,温柔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轻声道:“颜小姐又胡闹了。” “青柔姐姐,我哪有胡闹,我忘记穿鞋子了。”听到王青柔的话,沐颜从南亦风怀抱里探出头来,娇笑一声,顽皮的晃动着白皙的小脚。 “胡闹。”看着暴露在阳光下的双脚,南亦风目光一闪,低声的开口:“快把脚收回来。” “师哥,青柔姐姐又不是男子,看一下没关系了。”撒娇的蹭了蹭脸颊,沐颜看了一眼脸色严肃的南亦风,搂着他脖子的手忽然一个用力,撑起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师哥,你是男子,也看了我的脚,你要负责娶我了。”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感觉到耳畔那温润的气息,南亦风身子一怔,冷漠的脸上染上一丝尴尬,随即抱紧沐颜的身子快步的向她的屋子走了去。 王青柔回头,悠远的目光看着阳光下渐渐走远的身影,淡笑的脸上染上了一丝苦涩,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风公子不曾正眼看过她一次?她真的比颜小姐差吗? 第二计:捉奸失败 “师傅看招。”一声娇喝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白色的身影如同长虹一般,飘逸而凌厉的攻击向正在树下晒草药的困山老人。 “没大没小。”低斥一声,困山老人灰色的长袖灵巧的一个晃动,成功的将沐颜的招势化解开来,手腕一扬,一股凌厉的掌风随即攻击向眼前消瘦的身影。 “啊,师傅。”感觉到了危险,沐颜无奈的一声抱怨,身子随即向着半空一个腾跃,顷刻间,偷袭的人狼狈的成为被攻击的那一方。 “学武讲究心平气和,即使是偷袭也要稳重镇定,你倒好,学的时候整天抱怨连天,偷袭的时候脚步重的十里外都可以听见。” 毫无重量的责备几声,这才收回攻势,困山老人继续处理着手上的药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笑的谄媚的沐颜,叹息开口,“颜丫头,你什么时候能像亦风那样,为师就安心了。” “师傅,我不好么?”三两步跳上前来,沐颜撒娇的摇晃着困山老人的胳膊,漾着神采的脸上笑颜如花,“这山上本来就安静了,我再像师哥那样,整天闷着不说话,师傅,你会寂寞死的,哪会像这样,天天笑颜常开。” “歪理。“困山老人白花花的眉宇下染上一丝笑意,什么话到了她嘴里都能成了理由。 不过这紫莨山,若真少了这丫头,确实冷清不少,可日后她若和亦风在一起,功夫势必不能差的,否则又怎么能让他安心,让亦风安心,“去一旁练功夫去。” “师傅,不要了,我要那么高深的武功做什么?”讪笑着摇头,沐颜连蹦带跳的走到一旁的木架前,径自的衔了一片甘甜的草药在口中,“师傅,练功很辛苦的,有师哥保护我就行了,师傅,我偷偷的告诉你哦,从我第一眼看到师哥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一辈子缠着师哥。” 听着沐颜的话,困山老人矍铄的面容上露出隐隐的笑意,余光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身影,开口道:“所以从小到大练武,你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说沐颜是他的徒儿笨,却聪明的找了一个最可靠的依附,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个男儿有亦风出色,虽然沉默少言,可他对丫头却是小心呵护. 春天未到,就会用药粉除去屋子四周所有的蛇,不让任何危险靠近她,每次下山,只要那丫头喜欢什么,纵然鬼域的事情再忙,却依旧记得买些小玩意给她,他对她的情怕是比丫头对他的还要深,还要重。 “师傅,我再偷偷的告诉你哦。”沐颜低声笑着,神秘兮兮的附在困山老人耳畔低声道:“师傅你丢给我的那些秘籍我有看哦,其实每次受伤我都可以避开的,不过受伤了,就不用被师哥逼着练功了,还能让师哥陪着我,不用下山去处理那该死的生意。” “所以你就每次都受伤,即使可以避开亦风的招式。”音调提高了几分,困山老人笑呵呵的接口,她的天分他是知道的,普天之下,怕是无人能及,包括亦风。 “师傅啊,你不觉的师哥那张脸少了点表情么?”而她每次一受伤,就能看到那终年寒冰的脸上出现裂缝,那是关心她的神情,幸福啊,虽然每一次受伤都痛的死去活来,不过也值了,要是换成一般人,即使是死了,也不见得师哥会有什么表情,更不用说被他照顾了。 “颜丫头,你老实告诉为师,你功力有你师哥的几成?”不是他阴险,实在是眼前这丫头懒散的出奇,难得今日她主动提起功夫,否则日后若问,必被她给糊弄过去。 “九成。”如果包括她那些还没有完全领会的招式。 “是吗?”低沉的嗓音阴暗的响了起来。 “那当然了,我沐颜可没有说谎的习惯……”话音渐渐消失,沐颜微张着嘴,看了一眼投射在身边的黑影,面容一阵纠结,慢悠悠的转过身,对上一张冷肃的面容,惊吓的一愣,“师哥。” 看着眼前吓的花容失色的脸庞,南亦风冷声开口,“把剑拿来。” “师哥。”垮着脸,沐颜抱怨的瞪了一眼看好戏的困山老人,扬眉一笑,软软的声音讨好的开口,“师哥,你听我解释。” “把剑拿来。”阴沉的面容下隐匿起一丝笑意,南亦风神色冷然的退到一旁,阴冷的眼神犀利而决绝的看着一脸灰败的沐颜。 “师傅。”看了一眼脸色冷硬的南亦风,沐颜挫败的一跺脚,求救的拉着转向一旁的困山老人。 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将手中的药草放好,困山老人喃喃的开口,“要取胜不难,要输也不难,可要输的不留痕迹,还不被胜的人看出来,那却是难上加难,丫头,看来你的武功修为比为师和你师哥想象的要好很多。” “师傅,你怎么能落井下石呢。“怯怯的瞄了一眼如石像般僵硬的南亦风,沐颜认命的转过身,向着一旁的屋子走去,祸从口出,她终于明白了。 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离开的纤瘦身影,南亦风深邃的眸中流露出一丝的笑意。 “那丫头估计也没有想到,你每次为了不让她输的难看,都只用了七成的功力,今日就让为师好好看看你们真正的实力。“眯眼笑着,困山老人苍老的面容上神采愈加的焕发。 “师哥,手下留情,好不好?”一手拖着长剑,沐颜摇晃着南亦风的胳膊,如同小狗一般的摇尾乞怜着。 “不是有我九成的功力么?”南亦风看着后悔的恨不能咬掉舌头的沐颜,低声的开口,深邃的目光里有着掩藏不住的笑意,可惜正懊悔的人儿一直低着头,错过了南亦风那昙花一现的笑意。 “好了,你们两就不要磨蹭了,快点开始,让为师看看你们的水准和默契。”困山老人低声开口,看似平和的目光里多了份犀利。 亦风是他一眼相中的徒弟,他的资质自然不用说,而颜丫头虽然天性散漫,不过极其聪慧,那份灵动和天分,普天之下少见。如果今日她不说,连他都不曾察觉到她竟然保留了实力。 “师哥,手下留情哦,伤了我,你会心痛的。”左一声拜托,右一声拜托后,沐颜这才退到了一旁,长剑横起,瞬间凌厉的气息覆盖住她原来的稚气。 “好,开始。”看着沐颜此刻冷肃的剑气,困山老人就知道,她的功夫确实比他想象的要深厚。 刹那间,却见剑影如虹,雪白的两个身影快速的纠缠起来,长剑碰撞下,闪起银亮的火花,半空里舞起的衣魅如同半空里绽放的花朵,缤纷之下,却是剑气的凌厉。 “果真身藏不露。”困山老人退后了几步,悠闲的看着交手的两个徒弟,亦风的功力发挥了八成,颜丫头依旧可以应付自若,只是内力比起亦风要差一些,好在比的是剑招的攻和守。 看着南亦风镇定自若的神采,沐颜眼中目光诡异一闪,笑容染上了嘴角,却见她猛的提起真气,半空里翻过的身子随即一个腾跃,长剑如风,快速的向着南亦风刺去。 “好。”看着攻击突然凌厉的沐颜,困山老人赞赏的笑了起来,目光紧紧的锁住打斗的两个人。 “师哥,小心了哦。” 听着她格格的笑声,南亦风只感觉到一丝诡异,可手下招式不曾减弱,对上迎面攻击而来的长剑,手腕一扬,手中的剑如惊雷,随即迎上沐颜刺过来的长剑。 可惜电光火石间,却见沐颜诡秘一笑,手臂一个回收,攻击的剑招在瞬间化为虚招,而南亦风剑已经迎了过来,要避开她的胸口却已经来不及。 看着突然收招的沐颜,困山老人一怔,懊恼的低咒一声,果真还是那个疯丫头。 南亦风眉头一凝,掌心真气快速凝聚,将破空而去的长剑硬生生的拦截下,身影也在瞬间一个转动,揽住沐颜的身子快速的躲闪到一旁,而丢下的长剑带着猛烈的气势蹭的一下撞击到了沐颜身后的墙壁上,直直的陷了进去。 “胡闹!”看着怀抱里完好无损的沐颜,南亦风冷声开口,冰冷如霜的目光里却是担忧。 “师哥,你生气了?”挪了挪身体,靠近南亦风,沐颜笑眯起眼睛,试图撒娇的握他的手,可惜刚碰到南亦风手指的瞬间,却见眼前修长的身影一个晃动,退后了几步。 南亦风身影僵直的站在原地,冷眼看向一旁用自己安全开玩笑的沐颜,兀自沉默着,心头刚刚那纠结在一起的担忧这才慢慢的消散。 “师哥,下次不敢了。”怯生生的抬起目光,对上南亦风依旧阴冷的面容,沐颜倏的收敛下笑容,低着头,认错的开口,“我知道师哥功夫很厉害,不会让我受伤的。” “师傅,我先下山了,还有些事情忙。”冷然的别过目光,否则他必定会软化在她的视线里,南亦风交代一声后,随即向着下山的方向走了去。 “师哥,你真生气了?”沐颜错愕的抬起头,却见南亦风的身影已经飘移到了门口,纤瘦的身子随即赶了过去,可却在走动的瞬间被困山老人给挡了下来。 “师傅,我要去找师哥。”急的直跺脚,这才玩笑开大了,师哥好象真的很生气。 看着已经不见身影的南亦风,困山老人回看了一眼着急的沐颜,凉凉的开口,“你确定能追的上你师哥?” “师傅,你不拦着我,我不就追上去了吗?”挫败的耷拉下脑袋,放眼看去,满山的枫叶下,却已经看不见那修长的背影。 “颜丫头,谁让你竟闯祸的,”斜睨了懊恼的沐颜,困山老人曲指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低声道:“刚刚如果不是亦风收剑迅速,那剑即使刺不到要害,也会刺到你肩膀。” ”可师哥怎么会伤到我呢?“无力的撇撇嘴,沐颜收回遥望的目光,从小到大,师哥就不曾让她受上过,以前不会,以后就更不会了。 困山老人一怔,瞬间明白了什么,“你就那样信任亦风?” “那当然了,普天之下,我最相信的人就是师哥了。”高傲一笑,忽然对上困山老人不悦的面容,随即一拍额头,快速的拉住困山老人的胳膊,谄媚的开口,“当然了,师傅也是沐颜最相信的人。” “这还差不多。”呵呵的笑着,看着身边笑颜如花的沐颜,困山老人明白,过不了多久,说不定紫莨上就要有喜事了。 入夜,紫莨上一片安宁,却见一个身影快速的从屋子里闪出了身影,月色照耀下,纤瘦的身子快速的向着门口蹿去,一个腾越,翻身出了木制的栅栏,顷刻间,消失在了夜色下。 身影快速的在夜色里急行,许久后,停在了一个大院的围墙外,沐颜看了一眼四周,随后月个翻身跃上了屋顶,小心翼翼的掀开瓦,注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爹,主子真的去了怡红院。”一旁的男人低声的询问着正看着帐目的父亲,不解的开口:“主子似乎从不去怡红院找姑娘,不过听说,这次怡红院的头牌姑娘可是个妖艳货色,看来主子也动凡心了。” “闭嘴,给我到一旁看帐册去。”听着儿子口中的话,老者冷声一喝,随后继续专注着手上的帐册, 去妓院找姑娘?屋顶上沐颜挫败的瞪着眼,美丽的眼睛里蹭蹭的染上怒火,身影一动,快速的向着怡红院行去。 晚风透过窗棱吹了进来,摇曳着床边的轻纱,布置的精雅的房间里弥漫着香气,不似青楼那浓郁的胭脂气息,反而多了份檀香的清新。 却见桌边,一个妖艳的女人斜依在窗口,风吹起了身上薄薄的纱裙,露出让人血脉喷张的丰腴身子。 高挺而浑圆的胸脯上那樱红挺立的红豆清晰可见,杨柳细腰下平坦的小腹,特意裁剪的裙子随风舞起,却依稀可见那修长雪白的大腿,任何一个男人见了,怕上当场都要扑过来,更何况那张面容,俏丽生姿,妩媚动人,一双桃花眼,直直的勾人魂魄。 从靠走廊的窗口,蝶夫人血红的豆蔻轻托着下巴,妖艳的目光扫过楼下的看着她色欲淫心的嫖客,妩媚一笑,轻轻的挑起目光,身子微微的倾斜着,露出那一双几乎要弹跳出来的丰满。 “姚妈妈,蝶夫人今天晚上可出来陪客啊?“知府的大公子,轻佻的看了一眼依在窗口的美人,刹那间,心思被勾去了一半,就差没脱了裤子扑上去。 “大公子,你知道我们蝶夫人的规矩,光银子够可不行,得对上蝶夫人的对子,才可以进厢房的。” 姚妈妈张着血红的嘴巴大声说着,擦着粉白的脸堆起了贪婪的笑容,”各位大爷、公子,蝶夫人可有言在先,付了银子,对上了诗,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大爷公子门,不要妈妈明说了吧,不过床上可要温柔点,别让我们姑娘明儿一早下不了床。” 一阵淫浪的笑声传了出来,大厅里,色欲熏心的男人们都将目光落在那妖艳勾魂的身子上,钱多的跃跃欲试,钱少的,只好抱着身边普通姿色的女人挑逗着,一解欲望之苦。 “姚妈妈,我出一千两。“知府大公子潇洒的一摇扇子,随后一挥,身后的小厮随即将银票递了过来。 “一千两。”南亦风冷声的开口,目光直直的看着楼上的蝶夫人,手中的酒杯微微的扬起,随后冷漠的收回视线,径自的品着杯中的佳酿。 “这位爷,大公子已经出了一千两,爷如果想要垂青蝶夫人,恐怕价钱上要高出一些。“ 姚妈妈看了一眼,眼中精光闪烁,识人无数,这位爷,虽然是生面孔,可一看,便知道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因此话语也格外的恭敬。 “就是,本公子可是先开口,你小子混眼了吗?”大公子瞪了一眼,一见楼上蝶夫人的眼神落在对面喝酒的男人身上,怒火加欲火噌噌的涌了上来,嗓门也大声起来,“姚妈妈,今天晚上,蝶夫人本公子要定了。” “一千两金子。”自斟自饮着,南亦风余光扫了一眼楼上,淡漠的勾勒起嘴角,随即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影下,那孤傲冷然之气卓绝而露,让楼上蝶夫人的眼光一怔,妩媚的笑容染上浓妆下的脸庞,好一个伟岸的男子,今夜她的功力可以又上一层了。 “金子?”姚妈妈愣直了眼神,吞了吞口水,回过神后,一手激动的拍上大腿,“这位爷,妈妈我眼浊,爷您楼上的雅阁请,这里人多,乱的很,您楼上请,妈妈让蝶夫人陪爷小酌。” 扭捏着身子,姚妈妈兴奋的喊着,“红儿,快把好酒好菜端上雅阁,好好伺候着大爷。” 一千两金子?角落里,换下了夜行衣,而装上顺手偷过来的轻纱,沐颜愤恨的绞着手上的帕子,每天她都心疼他看帐看到深夜,原来赚了钱,就跑到这里来销魂。 怒火中烧着,沐颜提起裙摆,砰砰的跑上楼去,“呦,小美人,这么急的投怀送抱啊。” 酒气扑了过来,听着耳畔轻佻的话语,沐颜咬牙切齿的笑了起来,对上抱着她,满脸酒气的男人,恶狠狠的开口:“爷,你松手。”再不松手,她若不打他个满地找牙,她沐颜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小美人,来让爷好好疼你。”见到一张绝色的容颜,六子的酒瞬间清醒过来,色眯眯的眼睛看着眼前灵气动人的沐颜,只感觉血气瞬间涌到了下腹,欲望勃然僵硬起来,落在沐颜身后的手也不规矩的游移着,“都说蝶夫人是个磨人的妖精,爷看小美人才是真正的绝色。” “是吗?”眼中凶狠更甚,一把拉下背后的狼手,沐颜格格的笑着,银牙咬的嘎嘣声响。 “小美人……” 再次听到挑起怒火的三个字,沐颜膝盖在瞬间大力的顶了起来,一手快速的点住眼前色欲熏心的男人,对上他剧痛而纠结在一起的脸庞,笑的格外的妩媚,“爷,你好好的享受,姑娘我失陪了。” 上了楼,看了一眼木门紧闭的雅阁,沐颜嫉妒的嘟着嘴,随即坏坏的向着一旁的蝶夫人刚刚的厢房走去,等会,她就在床上坐着,看看师哥怎么和这个妖艳的女人亲热。 推开门,香气随即弥漫过来,沐颜气呼呼的坐在床边,眼中千百种神情闪过,她不是女人么?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可师哥居然背着她出来逛青楼,想她多次次色诱都不成功,难道是师哥偏爱那样风骚的女人? 暗自生着气,直到一阵冰冷的气息敏锐的传了过来,沐颜一怔,好冷杀的感觉,可还未起身,一阵酥软的感觉从身子里传了过来,中毒? 沐颜脸色一阵苍白,深呼吸一口,浓郁的胭脂味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息,该死的,魅毒! 忽然窗户猛的被掌风推了开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快速的向着沐颜席卷而来。 “谁?”出口的冷喝声,此刻却成了娇喘的呻吟,沐颜一怔,挫败的一瞪眼。 可是高手过招,取胜在顷刻之尖,沐颜一个恍神,瞬间被点住了穴道,银色的面具下,一双眼冷然的看着她,手臂伸起,随即将沐颜抗在肩膀上,快速的向着窗外跃去。 “喂,你放开我。”身子里如同千万只虫蚁在啃咬,丝丝的疼痛下是折磨人的欲望缠绕在四肢百骸,沐颜吐气如兰的开口,“我不是你要找的……”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胸口一痛,瞬间已被点住了哑穴,我不是你要找的女人! 祸不单行,挫败的瞪着眼,沐颜无声的动着嘴唇,身子的欲火越来越狂热,灼烧之下,小脸已如火焰般红润,迷离下是情欲的充彻。 许久之后,一个陌生的院落,翻越之下,入了一旁的房间,“解了他的魅毒。”冰冷的声音暗哑里不带一丝的感情,银面人冷然的放开沐颜的身子,强硬的气息不言而欲。 他知道自己会医术?沐颜疑惑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厥的男人,眨了眨眼睛,随后乞求的看着一旁银面人,要解毒,也得先放解开她的穴道再说。 扫了一眼沐颜的面容,银面人手一挥,瞬间,沐颜只感觉被封住的魅毒涌上了身子里,火急火燎的开口道:“等一下。” 快速的在身上点了几处穴道,沐颜大声的喘息着,陀红的脸色愈加的红润,连一双眼,也已经被魅毒的药性控制住,露出迷惘的春情。 “你不是蝶姬?”银面人一怔,目光呆滞了瞬间,她的情形,他在熟悉不过了,因为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每次魅毒发作时,便是这样的神色,只是比她的情况更严重。 “刚刚进来时,外面是不是有个池塘?”该死的毒,即使封住了几处穴道,可惜身子依旧如火舌般灼热着,沐颜神色迷离的看了一眼身前的银色人,见他点头后,身影快速的一闪,自窗口跃了出去,只听见院落里,一声清晰的落水声响了起来。 “怎么了?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躺在床上的轩辕琅月疑惑的看着一旁呆滞的好友,随后起床,同他一起向外面走去。 微亮的光线下,沐颜浸泡在冰冷的池水里,身子的魅毒在水下慢慢的消退,抬眸看了一眼岸上呆滞的两个男人,耷拉着脑袋,没好气的啐道:“你们抓错人了。” 估计现在师哥已经和那个妖艳女人正亲热着,那屋子的魅毒,连她都抵制不了,更不用说是师哥了,估计也不用抵制的,那女人一笑,师哥大概连魂都没有了。 “冥幽,她是碟姬?”轩辕琅月看了一眼水中清醇如莲般的女子,笑容里染上无奈,抬手搭上冥幽的肩膀,“姑娘,是我们弄错了。” “现在说这话晚了。”语气不善,沐颜瞪了一眼一旁的银面人,如果不是他,自己这会大概就把师哥给抓回去了,哪用泡在冷水里,愈想愈恼,沐颜指控似的目光再次瞪着一旁的银面人,盖着个面具,难道连眼睛也遮住了么? “风鹰,去准备热水。”冥幽冷声的开口,看了一眼泡在水里的沐颜,水色荡漾下,她的脸愈加的清晰,却是一派的清纯干净。 第三计:潜逃失败 冷水浸泡许久之后,沐颜脸色终于褪去了魅力的潮红,却换上了因为寒冷而染上的苍白的色泽。 深秋时节,冰冷的池塘,而另一边,怡红院,师哥还不知道怎么软玉温香呢。懊恼的瞪着眼,沐颜将视线转向池塘边的两个人,恶狠狠的开口,“谁闲着,拉上来。” 泡了半个时辰的冷水,双脚早已经冻的麻木,她不甘心那,为什么她色诱那么久都没有成功,而那个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货色的女人,居然爬上师哥的床,不甘心那! 冥幽看了一眼,足尖点地,瞬间身影子水面掠过,臂弯里已然多了一个湿漉漉的身影,“姑娘,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我师哥现在估计已经被那女人给吃的干干净净的了。”抹去脸上的水珠,沐颜挫败的瞪着眼,忽然眼光一闪,诡秘的笑道:“这么有诚意道歉,不如你让时间倒回去,我好把我师哥从青楼里拉出来。” 面容一阵纠结,冥幽侧目看向一脸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沐颜,沉默的转过目光,对上轩辕琅月。 “姑娘,你这是强人所难。”轩辕琅月温和的开口,看向从水里捞上来的沐颜,轻声笑着,倒是个有趣的丫头。 啊欠,打了个冷颤,沐颜揉了揉鼻子,对上轩辕钰笑的温和的面容,忽然喜上眉梢,因笑而眯起的眼睛里露出激动,她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姑娘,为何看着在下笑的如此诡异?”看着眼前的笑颜,纯净里不失狡黠,轩辕琅月一挑眉宇,轻笑的开口。 “你中了魅毒?”沐颜走近了几步,抬手执起他的手腕,片刻后,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震惊,错愕的瞪着双眼,被水湿透的身子不由的一个后退,惊恐的一把抓住了冥幽的胳膊,看向轩辕琅月结巴道:“你,你……” “怎么了?”轩辕琅月笑容愈加的粲然,竟然有女子看到他而退后,而且还一脸的鄙夷之色,倒真是希奇了。 “姑娘,松手。”看着胳膊上的冻的青紫的手,冥幽冷然的开口,身影一动,却已经将胳膊自沐颜手中抽了出来。 动作很快,看来武功不差,沐颜扫过冥幽冰冷的面具,看着他亲昵在靠在轩辕冷身上,贼兮兮的笑了起来,这才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看姑娘刚刚的样子,似乎精通医术,不知道可否能解这个魅毒?”轩辕琅月低声开口,面容如春风拂过般的和煦、温暖。 当视线落在沐颜被水湿透的身子,随即摇了摇头,解下长衫,披在她肩膀上,“热水应该已经烧好了,姑娘还是请沐浴吧,受了风寒可不太好。” “你不在乎自己的毒?”沐颜拢了拢肩膀上的衣裳,好吧就承了他这个情,即使用自己的血,她也决定要救他了,可惜希望他知道了真相不要太过于伤心,毕竟被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下蛊,确实很伤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是在乎,姑娘热水已经烧好了,你先去沐浴,解毒的事不急在这一时。” “哦,好。”被他一提醒,才感觉到真的很冷,沐颜向着一旁的屋子走去,忽然回头,坚定的开口,“等我好了,就给你解魅蛊。” “蛊?”两个身影同时一怔,神情震惊的看着走进屋子里的女人,她说什么,解魅蛊?难道他中的不只是魅毒? 忽然,轩辕琅月再次笑了起来,拍了拍冥幽的肩膀,侧目开口道:“冥幽,她真的是你误抓回来的吗?” “蛊毒,难怪宫里的御医都解不了。”没有身边人的轻松,冥幽脸色有些的凝重,可惜被银色的面具遮挡住,只余下一双眼里闪烁着冷光,可以对他下蛊,必定是他身边的人。 许久后,换下了怡红院薄的不能再薄的纱裙,沐颜无奈的将袖子卷了又卷,看起来质地还不错,估计也是个有钱的主。 “姑娘,可否说清楚?”看到沐颜走了出来,冥幽随即迎了上去,冷然的目光里此刻多了份担忧。 “把手再拿过来。”点了点头,沐颜再次的搭上轩辕琅月的手腕,凝眉细探着,悠然的开口,“中蛊至少有三个月了,幸好时间还不久,母蛊还没有产下子蛊,否则估计大罗神仙也难救你了。” 还真是蛊毒,轩辕朗月微笑的勾勒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却又在瞬间恢复了平静洒落,温润的嗓音响了起来,“姑娘,可有解蛊的办法?” 挑眉看着眼前笑容平和的男人,沐颜扬唇一笑,脆声开口,“解蛊是没有问题了,不过……” “姑娘有什么要求管开口。”察觉到沐颜眼中的意味,冥幽寒声开口,不管什么条件,他亦会答应她的。 “好,干脆,其实要求也很简单了,我要留在这里,直到我自己愿意走为止。”沐颜盘算着开口,口吻极为的哀怨,“不要问我原因,因为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一瞬间,冥幽眼神里闪过阴暗,犀利的目光看向了眼前兀自喜悦的沐颜,而一旁,轩辕琅月依旧是一派的轻松笑容,只是目光了多了份玩味。 留在这里,她难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故意接近,或者还有其他的目的? 故意忽略眼前四道视线里的犀利,沐颜抬眸看向轩辕琅月,“上次魅蛊发作是在什么时候?” “三个时辰前。”轩辕琅月朗声的开口,笑容依旧,可眼眸深处里却隐匿了一份冷然的凌厉,轻笑问道:“姑娘,我是如何中蛊的?” 真要知道?沐颜眼神示意的一笑,眼中露出一丝玩味,“女人。” “姑娘是说下蛊的是女人?”轩辕琅月一怔,竟然是他枕边人,看来有人处心积虑的算计着他。 “这个下蛊的方法只有女人才能完成。”神秘莫测的开口,对上眼前疑惑不解的视线,沐颜眯眼一笑,脆声道:“当然了,如果你有断袖之癖,男子也可以下蛊的。” 轩辕琅月一怔,随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涵义,竟然是在床第时下的蛊,难怪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姑娘可否说清楚一点。”冥幽不解的开口,即使是琅月身边的女人,他也会轻易的被暗害到的。 干咳两声,沐颜好心的拍了拍冥幽的肩膀,看向已经明白的轩辕琅月,“还是你和他解释吧?” 看着沐颜此刻躲闪的眼神,轩辕琅月朗然笑着,目光里闪过一丝逗弄的意味,一耸肩膀,“姑娘,还是你来解释吧,毕竟你可是大夫。” 回望了一眼笑的极其碍眼的轩辕琅月,解释就解释,他都做了,还怕她说吗?酝酿一下,对上冥幽沉寂的双眼,沐颜硬着头皮开口道:“一般的蛊都不会养在自己身子里,可有些的蛊,因为珍贵,所以养蛊的人会用自己的身子来喂养它,他中的乃是魅蛊,一般都是养在女子体内,在和男人艳好时,那蛊会被情欲催醒,如果养蛊之人有心要将蛊放到对方身上去,在你们。” 话语顿了顿,看着可还是不明白的冥幽,沐颜挫败的转向轩辕钰,“他不会没上青楼里找过女人吧?” “如姑娘所说,相识这么多年,他还真的没找过女人。”对上沐颜那震惊的眼神,轩辕琅月闷声笑着,调侃的目光转向眼色不善的冥幽。 “他不能人事?”一个男人,看起来也有二十六七岁,没找过女人,沐颜随即明了的点了点头,对上冥幽冷寂的双眼,一个颤抖,男人有隐疾果真不能提,他看起来很恐怖。 “不能人事?”估计冥幽面具下的脸色已经铁青了,轩辕琅月隐忍着暴笑的冲动,拍了拍冥幽的肩膀,一脸关切的开口,“反正大夫也在这里,你要不要顺便看看?” 而一旁,沐颜则一脸肯定的直点头,虽然她涉及的范围里,不包括这一方面的,其实师傅也有要教他,可惜被师哥给打断了,只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她一辈子也不会用的上这方面的医术,可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人需要。 “姑娘,替他解蛊。”冥幽一把拍开落在肩膀上的手,冷眼瞪了一旁笑的放肆而招摇的轩辕琅月,他也不看看是谁被下了蛊。 “说到哪里了?”被冥幽看的冷汗淋漓,沐颜瑟缩着身子,怯生生的开口。 “说到艳好之时。”笑容愈加的璀璨,轩辕琅月目光好奇的打量起瞬间又红了脸的沐颜,比起一般女子,她倒还真大胆,居然和两个男人说床第之事,不过如果她的脸不像充了血一般的红润,会显得更加的逼真。 “就是艳好之时,那蛊虫就会从女子身上传到男子身上。”沐颜接口道,圆圆的眼瞪着冥幽,这下他该明白了吧! “从哪里?”冥幽一脸正色的开口,即使是床第之间,以琅月的武功和警觉,也不会让人轻易的将蛊下到他身上。 “你怎么还问?”刚刚还轻松的脸上一阵铁青,沐颜面容纠结的瞪着不明白的冥幽,直想找一面墙给撞死自己,她都说的这么露骨了,他居然还要问!要不要她去怡红院拉个姑娘里。 瞥见沐颜纠结的面容,轩辕琅月忍笑着别开目光,他以前怎么没发觉冥幽居然还这么纯情,再看一旁气的脸色青紫的沐颜,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似乎只有自己不曾明白状况,冥幽冷声开口,目光犀利的看向一旁兀自生气的沐颜,“到底是如何下蛊的?”他也好去排查琅月身边的女人。 隐忍着笑意,轩辕琅月一把拉过冥幽的身子,估计他再问下去,这个小大夫就要气的头顶生烟了。 “冥幽,你不会真的没有女人吧?”低声在他耳畔说起,轩辕琅也回望了一眼气鼓鼓的沐颜,忽然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教导出这样一个直性爽朗的小丫头。 “琅月,到底说不说?”虽然他不介意嘲笑别人,可若换成被人嘲笑,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估计他还是童子身。”轻笑着,对上冥幽要杀人的目光,沐颜随即收敛下笑容,一脸正色的开口,“巫山云雨时,下蛊的最好地方就是男女交合处了,看来对方还真歹毒,无所不用其及。” 身子一僵,冥幽倏的别开目光,却对上沐颜的眼神,身子更是一愣,粗声道:“继续说。” “哦,好。“赫然对上冥幽冷凝的眼光,沐颜隐忍着笑,继续道:“这种蛊一般而言会在情欲上来时才会苏醒,所以要解蛊也要等到他再次发作的时候才可以解。” “你要怎么把蛊引出来?”轩辕琅月此刻也收敛了笑意,平和的神色里多了份期待,毕竟中蛊的可是他本人,一个不小心,估计他这个太子就要退位了,暗中的有心人随即会取代他的位置,控制整个朝廷。 “一般而言,引蛊出来很难,除非在床第之间,不过因为这蛊乃是用血养在养蛊人身子里的,所以我有最简单的办法可以引出来,不过你们可不能忘记答应我的条件,一直让我住到我想离开时。” 沐颜一本正经的开口,目光坚定的看向眼前的两个人,虽然这个时候谈条件似乎有点的卑鄙,不过她真的不想回紫莨山,估计一看到师哥,她就回冲进怡红院,让那个蝶夫人血溅三尺。 “一般而言,他一天会发作三次,每一次的间隔都是四个时辰。”沐颜抬手搭上轩辕琅月的手腕,纤细的指尖下静静的感觉着他脉搏跳动的异样,片刻后,|神色一沉,“好,蛊虫开始动了。” “我知道。”轩辕钰随即将手臂抽回,声音沙哑的开口,看向沐颜的目光里多了份迷离的情欲,呼吸也在瞬间粗嘎起来。 ”到床上躺着去。“沐颜点了点头,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幸好屋子里还有银面人在,否则看他的眼神,估计要扑上来,将她给吃的干干净净。 ”姑娘,你离我远点。“粗声的喘息着,轩辕琅月敏锐的感觉着她身上随之而来的幽香,淡淡的,似乎沁入了五脏六腑里,让他忍不住的要将她纳入怀抱里亲吻。 “不要点他的穴道。”沐颜快速的拦下冥幽的手,不但没有退开,手指反而滑上了轩辕琅月的身子,在他周身游走着。 天那!身子一阵亢奋,轩辕琅月压抑住勃然而起的欲望,挫败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沐颜,她这是解蛊吗?根本是在诱惑他! “冥幽,按住我的身子。”体力的情欲一波高与一拨,似乎无形之下,一股火灼热的燃烧在五脏六腑里,沸腾着血液,让他的身子呐喊喧嚣的需要得到舒解。 “忍着。”沐颜望了一眼脸色泛起红潮的轩辕琅月,随即快速的解开他的衣服,手指迅速的游走在他赤裸的胸口上。 “姑娘,你确定在解蛊?”隐忍着情欲开口,轩辕琅月挫败的目光对上一旁看似无辜的沐颜,脸颊上冷汗淋漓,被情欲充彻的双眼赤红的骇人。 随着胸膛上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只感觉神经在一点一点的被挑起,身侧的拳头也在瞬间紧紧的收起,手背上青筋暴露,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压抑住将这个折磨他身子的女人给拉进怀里。 “你别扭动啊?”停下手,沐颜瞪了一眼目光凶狠的轩辕琅月,一手快速的褪下腕上的镯子,随着手指的按下,瞬间,镯子从中间分开,隐藏在镯子里的银针也随着露了出来,快速的对准了穴位,手上银针一闪,准确的刺了进去。 “姑娘,好了没有?”身子已经濒临爆发,轩辕琅月死死的攥紧床单,紧咬的牙齿已经在唇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痕迹,血液便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看不出,你意志力挺强的。”望了一眼睚眦爆裂的轩辕琅月,沐颜好心的擦过他嘴角的血迹,却引的床上的人凶狠的一瞪眼,沙哑着声音挫败低吼:“别再碰我!” “好了,好了,就快了。”被吼的一怔的沐颜嬉笑的摇了摇头,随即拔下头上的簪子,快速的拿起轩辕毓的手腕,用力的划下,瞬间鲜血顺着腕上的伤口汩汩的流了出来。 冥幽疑惑的看了一眼,却见沐颜就着手上的簪子随后快速的划过自己的手腕,鲜血淋漓下,将手快速的对准轩辕钰的手腕。 随着鲜血的流动,轩辕琅月只感觉身子里的情欲在慢慢的减退,似乎都顺着血液的流动而涌先手腕上的伤口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用血引蛊。”看着渐渐流血的伤口,沐颜虚弱的开口,“身子里的情欲退却后,蛊虫得不到满足,会顺着血液的流动而涌向伤口处,我的血可以吸引蛊虫,等会在你身子遽痛的瞬间,就是魅蛊出来的时候,不要留情,记得一掌将它摧毁。” 沐颜解释着,一面仔细的探察着他另一只手腕上的脉搏,忽然神色一沉,低声道:“蛊虫要出来了。“ 痛!闷哼一声,轩辕琅月只感觉身子在瞬间一个颤抖,五脏六腑都被牵动着,手腕上一阵钻心的痛楚席卷而来。 瞬间,只见沐颜手腕快速的扬起,一只被鲜血包裹的虫子出现在她手腕上伤口上,冥幽神色一冷,掌风凌厉的推去,片刻间,魅蛊破碎为无数的血滴。 “没事了。”叹息一声,沐颜快速的将他身子里的银针一一的拿了出来,装回镯子里,这才快速的处理着手腕上的伤口,看着浸染在床上的血迹,敬佩的看向轩辕琅月,“幸好你自制好,之前蛊毒发作走强忍着,蛊虫一直处于虚弱状态,所以刚刚才会这样容易将魅蛊引出来,否则一个不小心,不是你流血过多死了,就是我失过多死了。” “多谢姑娘。”轩辕琅月感激的开口,惨白的脸上笑容里多了份诚挚。 “不用了,你让我在这里待着就行。“摆摆手,沐颜不在意的开口。 “放心,姑娘要待到何时都行,这里很隐蔽,一般人是不可能找到的。“冥幽冷声开口,就凭着她救琅月的这份恩情,他们也会如她所愿。 “一般人不可能找到?”沐颜目光抬了起来,看着目光坚定的二人,叹息一声,“好吧,我先回房里睡一会,吃饭的时候叫我就行。” 一般人不可能找到,可师哥有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只要师哥有心就会找到自己的,他若是无心,估计也不会管自己的死活了。 看着离开的沐颜,冥幽冷然的收回目光,“需要调查她的身份吗?” 绑着手腕上的伤口,轩辕钰目光里露出一丝精光,“算了,不要查了,就像当初我和你第一次相识一样,她很单纯,我放心。” 第一次,冥幽是杀他的杀手,可他却在冥幽的剑下活了过来,尔后,他们亦成了生死之交,轩辕钰也利用自己手中的势力将冥幽扶上了赤焰盟盟主之位,那时的他们,凭着只是对看一眼后产生的惺惺之情。 紫莨山。 “沐颜溜下山了?”南亦风冷漠的面色里闪过一丝无奈,看了一眼困山老人,“师傅,我下山去找她回来,” “不用太担心,颜丫头武功还是能自保的,估计是下山寻你去了。”困山老人笑着开口,低头处理着手上的药草,“亦风,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将颜丫头娶进门,这样一来,她也不会乱跑了。” “她还没有长大,或许以后她才会发现自己是一时的迷恋。”南亦风目光悠远的看着天空,从小到大,她接触的人只有他,师傅还是照顾她生活的王青柔,南亦风怕她那只是对兄长的思念,而不是像自己一般的男女之情。 “亦风,不要什么都背负下,你该知道颜丫头对你,可宝贝的很,每次你受伤了,她就急的夜不能寐,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去想了,颜丫头的身世也不要去查了,虽然当初师傅看了她的衣裳,绝对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穿的起,可即使找到了丫头的家人,丫头就愿意回到富贵之家吗?她野惯了,或许只愿意跟着你。” 困山老人目光里闪过犀利,似乎要将南亦风看透一般,“亦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更爱护颜丫头,而她,也只喜欢待在你身边,从小到大,她哪一次胡闹,闯祸,不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放开心,去找她吧。” “是,我立刻下山。”点了点头,南亦风修长的身影快速的向着山下急弛而去,一夜不归,她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鬼域。 “传我的命令,让所有人暂停下手中的事情,找寻沐颜的下落。”阴暗的下,南亦风沉声的开口,脸色冷凝,“记得,尽最快的速度去找,关键是所有的茶楼,酒肆,还有客栈,一个不要错过。” “是域主。”一旁的男人低声应下,随即身影一闪,快速的向外走去。 叹息一声,南亦风走向窗口,这丫头不知道又疯到哪里去了,或许真该如师傅所言,尽早娶了她,估计也就收心了。 诺大的院子很安静,沐颜懒洋洋的坐在阳光下,深秋的阳光下,半眯起眼迎视着天空那明亮的刺眼的金光,都一天了,师哥会发现她不见了,会来找她么? 皱了皱鼻子,沐颜抬手敲了敲脑袋,说好不想的,可脑袋却还是胡思乱想起来,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南亦风熟悉的身影,看来她这辈子是离不开师哥了。 正想着,忽然察觉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沐颜慵懒的直起身子,却对上一个俏丽明亮的姑娘,大红的衣裳艳丽如火,头上也别着一朵火红色的簪花,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正犀利的看着她,目光里染上赤红的火焰。 “姑娘,你是?”沐颜疑惑一笑,向着眼前怎么看都像是一团火焰的女子,居然还与人会成成这样,连头上都带着火红的簪花。 “你就是我大哥从怡红院带回来的妖女?”苏西西一脸阴冷的瞪着眼前的女人,就是她害的轩辕大哥夜夜被魅毒所苦。 “是,不过我已经替轩辕公子解了蛊。”沐颜随意的应下话,却见眼前鞭子倏的一下晃过,娇小的身影随即一个晃动,躲避开苏西西的鞭子。 “你做什么?”虽然躲的快,可手背却还是被鞭子掠过,火辣辣的刺痛随即传来,沐颜痛的直甩手,今年果真是犯太岁,没一件顺心的事。 “我杀了你这个妖女!”见被她躲过鞭子,苏西西愈加的气愤,眼中怒火勃然而起,手中的鞭子带着凌厉的攻击向着一旁的沐颜抽打过来。 “喂,有话好说。”纤瘦的身影动作轻盈的躲闪着,沐颜小心翼翼的应对着攻击力度一波高与一波的苏西西。 纠缠的身影晃动着,随着鞭子的力道,园子里已经是一片残害,被鞭子抽回的断枝落叶撒了一地,而沐颜头上也出现了轻微的汗水,虽然她身影凌厉,可因为鞭子的长度和力道,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解释。 “你这个妖女!”半个时辰后,苏西西气恼的停下步子,一手叉在腰上,大力的喘息着,因为打斗而泛红的脸颊上像染了火光一般,娇声喝道:“有种的你别躲。” “不躲被你打啊。”没好气的应了声,沐颜挫败的抹着脸上的汗,看向脸色诡异的苏西西道:“我告诉你,你弄错……” 话音忽然停顿下,沐颜瞬间苍白了脸色,僵硬的目光落在苏西西手腕上赤红色的小蛇上,刹那间,瞳孔惊恐的缩紧,身子立刻被一层冰冷所替代。 “想躲你也躲不了了。”骄纵的笑着,苏西西倏的鞭子扬起,刹那间,赤红的小蛇同鞭子一起攻击向沐颜僵直颤抖的身子。 不要!一声痛苦的低喃声响起,沐颜目光呆滞的看着那缠上手腕的蛇,冰冷的触感随着蛇身传递到四肢百骸,那喷吐的蛇杏像一道不可消除的大往,瞬间只感觉无数的蛇正一步一步的游移过来。 脸上血色渐渐的失去,身子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而被蛇缠上的手腕此刻早已经僵硬的失去了感觉。 “你居然怕蛇?”苏西西愈加的得意,鞭子再一次的扬起,对准了沐颜的脸颊,让个妖女再去害人! “沐颜。”一声冷喝声在瞬间响起,顷刻间,南亦风身影快速的一个晃动,一把夺下接近沐颜脸颊的鞭子,一手快速的环过她坚硬的身子,“你竟然不躲。” “师哥?”愣愣的抬起目光,沐颜苍白如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前一暗,纤瘦的身影随即倒在了南亦风怀里。 “沐颜?”冰冷的面容在瞬间染上担忧,南亦风疑惑的接过沐颜的身子,目光快速的自她身上巡视过,只除了胳膊上的一道鞭痕再没有其他的伤口。 “不用看了,我没有杀她。”骄傲的笑出声来,苏西西捡起掉在地上的赤红小蛇,轻蔑的目光瞪向一旁昏厥的沐颜,嘲讽的开口道:“不过被我的小蛇给吓晕了而已。” “你用蛇攻击她?‘瞬间,南亦风冰冷的目光阴厉的看向一旁的苏西,冷凝的脸色在看见她手腕上的赤红小蛇时,瞬间迸发出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寒声道:“你竟然感用蛇攻击她!” “又没有毒。”一扬眉头,苏西西强忍着惧怕,却只感觉眼前掌风倏的席来,身子一动,却见腕上的小射却被掌风击落在地上。 “不准你伤害我的小蛇!”娇声喊着,可惜在苏西西前进的瞬间,南亦风身子一动,刹那间掌气凝集而起,刚刚在地上游移的小蛇瞬间被凌厉的掌风击中,化为支离破碎的断肢。 “你杀了我的蛇?”错愕的看着喷在地上鲜艳的蛇血,苏西西呆滞的面容上瞬间染上了铁青的愤恨,手中鞭子一扬,冷声喊道:“我要杀了你。” “找死!”一手环抱住臂弯里的沐颜,南亦风冷然的侧过目光看向攻击而来的长鞭,身影一晃,瞬间一掌聚集了五分的力度袭向眼前的苏西西。 “手下留情!”冥幽的低沉的声音在瞬间响了起来,长臂快速的插了过来,拨开南亦风致命的攻击,一手拉过苏西西的身子,可惜对上南亦风掌力的瞬间,高大的身子却依旧控制不住的连连退后三步,这才稳住了身影,犀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南亦风,“你是沐姑娘的朋友?” “应该算是沐姑娘要躲着的人。”轩辕琅月温润的声音响起,目光如清风般掠过南亦风,目光凌厉,卓尔不凡,却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是你们把她捉回来的。“南亦风收回掌风,改为双手横抱住昏厥的沐颜,可看向苏西西的目光依旧冷厉冰寒。 “轩辕大哥,他杀死了我的小蛇。”见到如玉般的轩辕琅月,苏西西气急败坏的瞪着南亦风,丰腴的身子瞬间缠上了轩辕钰的胳膊。 震惊下,沐颜缓缓的从惊恐里睁开眼,惨白的面容对上南亦风熟悉的面容,瞬间揪紧了他的衣裳,很想哭,可是很丢人,“师哥。” “别怕,蛇已经死了。”放下沐颜的身子,却依旧用长臂紧紧的搂住,南亦风语气温柔的开口,大手也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别怕。” “它刚刚才在我手腕上。”似乎依稀可以感觉到手腕上那冰冷的感觉,沐颜一脸阴霾的开口,不停的搓着手腕上的肌肤,似乎可以将那渗透到骨血之中的冰冷触感揉掉。 “好了,不要揉了,已经没有蛇了。”心疼的看着她泛红的手腕,南亦风抬起手紧紧的握住,让掌心的温暖可以消散她心头的恐惧,“沐颜,看着师哥,已经没有蛇了。” “我知道了。”深呼吸着,沐颜站直着身子,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脆声道:“我要走了,你们保重吧。” “回去。”南亦风长臂一个用力,倏的揽起沐颜的身子,动作轻盈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轩辕大哥,你怎么能让那个阴森的男人跑了。”看着一瞬间远离的身影,苏西西挫败的直跺脚,她的小蛇就这样死了! “她刚刚似乎真的吓倒了。”轩辕琅月看了一眼冥幽平静的开口,她刚刚那惊恐的脸色依稀清晰,而且从刚刚那出现的男人看,如果不是冥幽出现,他即使没有杀了西西,也会重伤她。 “西西,你胡闹了。”对上轩辕钰的眼神,冥幽冷然的开口。 “大哥,我过分,那个男人把我的小蛇给杀了。”听到冥幽的声音,苏西西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小蛇根本没有毒的吗?” “够了,不要胡闹了。”冷然的开口,冥幽转身向一旁走去,同轩辕琅月一起进了屋子。 第四计:吃醋失败 暗夜,暴雨倾盆,墨黑的云层犹如鬼魅般堆积在天空间,一道闪点掠过,天际在瞬间白亮的刺眼,狂风大做,惊雷声响彻天地,风刮的愈加的紧,几个黑影快速的向着风雨里行去。 风雨里,一盏灯火摇曳在黑暗里,黑影门快速的跑了过来。 “唉呦,这雨下的,摔死大爷我了。”一声吃痛声伴随着雨水声响了起来,跌在地上的男人抱怨的诅咒一声,快速的爬了起来,可惜雨大路滑,刚站起的身子猛的由摔了下去,惹的一旁的几个男人粗声的笑了起来。 “二麻子,地上有银子,还是有小娘子躺在那里等着你疼爱,竟然就舍不得起来了。”淫浪的调侃声笑了起来,说话的男人一口的东北腔,在夜色下依稀可以看的出他魁梧的身材。 “去你妈的,刘三,你小子不要笑我,这桩好买卖还是老子给你接下的呢?”被取笑的男人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一摸脸上的雨水,淬了声,“快些走,雇主还等着呢,做完了这一笔生意,我们就可以回老家享福去了。” “走吧,走吧。”催促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要不是看这银子给的多,而且还有个天仙似的小娘子,这么大的雨,阎王爷的生意我也不接。” “怎么这么慢?”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屋子里一声清脆的娇喝声响了起来,“九儿,看看是不是他们来了。” “是小姐。”小丫鬟九儿应声退了下来,打开门,却见风雨下,四个男人披着蓑衣大步踏了过来。 “呦,小妹妹长的这么水灵。”来到屋檐下,四人随即脱下了湿漉漉的蓑衣,看着站在门边等候的九儿,浪笑一声,大手轻佻的摸向了九儿的胸口。 “啊,小姐,救命啊。”九儿一愣,只感觉胸口突然被狠狠的抓了一下,瞬间脸色大变,惊恐的喊叫着,纤瘦的身子猛的向屋子里跑去,撞上正出门的女人。 “跑什么?”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红衣女人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四个身材魁梧,可双眼却极其委琐淫荡的男人,脆声道:“进屋子再说。” “这女人够味,那身材,躺在床上一定销魂。”刚刚调戏九儿的男人色眯眯的目光盯着红衣女人的屁股,随着她走动的动作,只感觉口干舌燥,身下的欲望在瞬间硬了起来。 “万子,你他妈的给我收起那淫样。”为首的男人暴戾的一喝,一掌拍在万子的头上,率先向着屋子走了进去,其余三人也随即跟了过去。 “铁柱,那女人你不想吗?”被拍了一掌,万子没好气的冷哼着,目光依旧落在红衣女人挺立的胸口上,手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冷眼一扫,沐言快步走了过来,丰腴的身子站在了万子身前,冷斥一笑,猛的挥起手,一巴掌打在万子那溢着笑容的猥琐面容上。 、“本小姐的身子也是给你看的么,瞎了你的狗眼,再敢看,本小姐立刻让人挖了你的双眼围狗。”冷厉的呵责声下,是满腹的骄傲。 “万子,闭嘴。”铁柱沉声开口,目光冷邪的看向沐言,“小姐,我们都来了,你的吩咐尽可以说了。” “九儿,把银票拿过来。”穆言冷冷收回目光,扭捏着身子向着一旁的椅子走过去,晃了晃九儿手中的银票,“这里有五百两银票,你们去渡口不远处的顺风客栈,那里住着今春过来书院读书的士子门,在顺风客栈最后面的东厢房,那里是修思书院常年包下的房间,里面住着一个女人,你们把她脱光了挂到城楼上去,我会在那里派人接应你们拿了剩下的五百两银子后就出城去,永远都不要回到京都来,听懂了没有。” “好。”铁柱接过银子快速的揣进了怀里,忽然目光犀利的看向穆言,“小姐,不知道那名女子可有什么特殊身份,兄弟门可不为了钱把命都给丢下了。” “放心,不过是个夫子的女儿。”提到郑雅悠,穆言神色一冷,嘲讽的目光扫过万子,冷声笑道:“那女人你们也看过画像了,可是个美人,只不过性子贱了些,爱勾搭男人,你们要怎么就怎么着吧,不过记得我说过的话,明天一早,城门大开的时候,我要见到那贱女人一丝不挂的被吊在城楼上,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那风骚样子,记得,吊上去的时候,把她双腿给我分开了。” 听着眼前女人恶毒的话语,四个男人皆一怔,最毒妇人心,莫过与此,不过他们只拿银子办事,顾不得他人的死活,否则一当被官府找到他们四个踪影,恐怕下半身就要在牢里度过了。 “九儿,今天的话一个字都不要泄露出去了,否则下个被挂在城楼上的可就是你了。”眼里泛起丝丝冷酷,穆言寒声大笑着。 郑雅悠这个贱人,平日里顾做清高,不食人间烟火,她明日就让全京都的人都看见她赤身裸体的样子,看她还有什么脸色顾做清高的勾引男人。 雨愈加的大,顺风客栈里一片安宁,灯火早早的熄灭了,所有的士子都已经躺下休息,明天可是他们正式拜见夫子的时候,所以大家早早的睡下,希望明天有最好的状态去修思书院。 “刘三,你守着门口,你们两个随我进来。”铁柱顺利的翻过围墙,快速的向着东厢的屋子跑去,一片竹林后,东厢的小屋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铁柱吩咐一声,随即领着万子和二麻子靠近了房门,侧耳听了听,屋子里传来平稳而轻微的呼吸声,万子手一动,一把匕首落在掌心里,动作熟练的插进了门缝里,波动片刻后,一声轻微的声响下,门一声推了开来。 “妈的,果真是个绝色的女人。”万子按耐不住,率先跑到了床边,吞了吞口水,看着夜色下躺在床上的女人,手快速的从被子探了进去,一把摸在了女人双腿间的私处。 “啊!”一声惊恐声还未来的及喊出,却已经被二麻子的大手为捂住了。 “万子,他搞什么鬼。”二麻子一把按住床上扭动的身子,一手依旧死死的按住女人的嘴巴,惟恐她尖叫出声。、 “铁柱,躲避了这么多天,今天就让我尝尝新了。”一手帮住二麻子按住被子里扭动的女人,一手依旧猥亵的在女人的双腿间拨弄着。 “你?”铁柱一瞪眼,却见暗黑下,女人大力的扭动着身子,白色的亵衣早已经脱落在肩膀上,露出浑圆高耸的胸口,只感觉血液沸腾起来,身子也随着燥热起来。 “妈的,果真是个绝色。”淬了一声,铁柱沙哑着声音道:“把嘴巴给堵起来,把她绑在床上,可别被人给发现了。” “是,铁柱哥。”万子一喜,刹那行动起来一把撕开女人的亵衣,大力的扯成长条,将她双手双脚大力的分开绑在了四根床柱上,随意的撕下一块衣服堵住了女人的嘴巴。 “铁柱哥,你先上,搞不好还是个没开苞的大姑娘。”吞着口水,看着赤声裸体躺在床上流泪的女人,万子只感觉就算是死,也甘愿了。 泪水顺着脸颊一点一点的落了下来,歇斯底里的扭动着身子,却也只发出声声呜咽的惨叫。 郑悠雅惨白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那一双双从胸口一直摸了下来,直到那最私密的地方拨弄着蹂躏着,被绑住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指甲深深的扣进了柔嫩的掌心,却依旧弥补不了心头的羞愤和痛苦。 不要,不要,含混不清的喊着,却见眼前的男人一把拉下裤子,猛的覆盖在了自己身上,屈辱伴随着死亡般气息笼罩开来,那手大力的揉捏着她的身子,郑悠雅闭上死寂的双眼,无力的承受着身上的屈辱。 忽然僵直的身子猛的一颤,下体是被撕裂的痛苦,伴随着鲜血的流出,她知道有什么从身子里慢慢的流走,那是她曾经的生活,曾经的笑容。 “铁柱哥,你好了没有。”看着一旁床上运动的铁柱,万子只感觉血液全都充到了双眼上,下腹早已经涨大,随时等待着插进床上的女人身上。 “到你了。”大力的抽动着,终于发泄了欲望的铁柱猛的站起身来,退到一旁穿着裤子。 “小美人,让大爷来疼你。”淫浪的笑着,万子如禽兽般扑了过来,三两下扯下了裤子,再一次的发泄着自己的兽欲。 闭着眼,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凌辱了,郑悠雅如失了魂魄的娃娃一般,任由趴在身上的男人发泄着。 直到一丝冷意漫了过来,僵硬的身子再一次的扭动着,可惜只感觉脑后一痛,眼前黑暗一闪,便失去了直觉。 雨不知道何时停了,四个人借着夜色的掩映,快速的将绳子绑好,两边分别的一个用力,昏厥的郑悠雅再一次的在痛楚下醒来,睁开死寂的双眼,风冷冷的吹在赤裸的身子上,这是城楼。 没有泪水的眼中忽然泛起了一抹哀伤至及的笑容,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人世间,爹,娘,雅悠不肖,今生不能在侍奉双亲,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 惨白的脸上露出死亡般的枯萎笑容,郑悠雅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第一个发现自己的人,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 清晨,赶早进城的人错愕的瞪大眼看向城楼上的一幕,一旁的守城的官爷也慌乱的跑了出来,三两下将吊在城楼上的郑雅悠拉了上来。 脱下的披风快速的包裹住冻的僵硬的郑雅悠,守城的兵士错愕的看着一脸哀漠的郑雅悠,她是京城的第一才女,修思书院郑夫子的掌上明珠,也是京城富商司徒绝心仪的女人。如今在他的城楼上出了这样事情,该如何是好? 撇开郑家的关系不说,仅仅一个司徒绝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那可是全国的首富,甚至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如今他的女人被这样羞辱的吊在城楼上,饶是他有九条命,也不够砍。 “军爷,劳烦你传封书信。”冻的青紫的唇角慢慢的张开,郑雅悠呆滞的看了一眼,忽然扯下披风的一角,咬破手指,在布料上缓缓写着血书。 原以为依旧流尽的泪水再一次的顺着脸颊了落了下来,郑雅悠静静的将家书合上,放在兵士的手中。 回望了一眼城楼上指指点点的众人,凄楚一笑,系好身上的披风,忽然站起身来,回望了一眼修思书院的方向,一个纵身,从城楼上跳了下来。 “郑小姐?”一旁的兵士一怔,伸手却已经来不急了,只见郑雅悠如同落叶一般,自城上坠落下去。 “快去找大夫。无事的人快散开。”回过神后,守城的人快速的冲下了城楼,一面慌乱的抓过一旁的士兵,“快去通知司徒公子。” 一时间,京城再次的闹腾开来,茶余饭后,低声讨论着那些散尽天凉的歹人,有的说是,郑家小姐当场毙命,修思书院也停了,郑家二老不知去了何处。 也有人说,郑家小姐没有死,被司徒绝派人送到了宫里,由御医在救治,郑家的二老也随之去了宫,照顾遭受暴虐的女儿。 京城最大的酒肆。 “师哥,他们都低着头说什么呢?”沐颜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低声私语着什么,可因为声音压的特别低,竟一点也听不清楚。 看着兴奋十足的沐颜,南亦风冷眼看了过去,寒声道:“吃饭。” “吃饭就吃饭了。”扁扁嘴,沐颜挫败的开口,她知道师哥生气了,她几日没回山上去,可一想到师哥竟然去怡红院找姑娘,她的火气更大,只不过不敢发泄出来而已。 “师哥,把你手伸出来。”眼珠流转着,瞬间沐颜已经想到了方法,快速的拉过南亦风的手,纤细的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小心的探听脉息,确定没有任何毒和蛊,声音苦苦的开口,“师哥,你都不问我,我为什么在那里吗?” 冷眼看着一旁气鼓鼓的沐颜,南亦风收回光,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不再看她一眼。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沐颜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明明是师哥不对,为什么到后来生气的居然还是他。 “都说青楼的姑娘,一个个水灵灵的,男人看了心都酥了,看来说的一点都不错。”不甘愿,可看着师哥那冷漠的脸庞,终究还是嘀咕的开口,否则就会一辈子这样沉默下去。 “你去了怡红院?”冷漠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的表情,南亦风看向沐颜,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带她回来到现在,她一脸的阴郁,原来是吃醋了。 斜过目光,瞅了南亦风一眼,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去怡红院找女人是家常便饭,可他是她的看中的男人,未来的相公人选,居然被那妖艳的女人先给色诱了。 再好的耐性也彻底失去了,酸酸的醋味蔓延开来,“师哥都能去找姑娘,我为什么不能去?” “我去办事。”冷漠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南亦风将菜夹到了沐颜的碗中,“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回山上去。” “办事?青楼里能办什么事?”咬牙切齿的开口,将那筷子上的青菜当成了仇敌,重重的咬下去,咬碎咬烂,却还是消融不了那股子的郁闷。 她未来的相公,她色诱了这么多年,却没一次成功的男人,就这样被别的女人给吃干抹尽了,怨那,再开口,依旧是一股的酸楚,“那房间都有魅药,师哥进了,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 “所以我去了雅阁。”叹息一声,南亦风沉声开口,怕她将一口雪白的银牙给咬烂,“倒是你,怎么会被人掳走?” 那院子的主人他派人查了,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不过仅那日的惊鸿一瞥,可以断定那两个男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他们抓错人了,原本是要抓怡红院的那女人去解魅毒,阴差阳错的把我抓去了,幸好抓的是我,那根本不是魅毒,而是中了蛊,我已经帮他引出蛊虫了。” 有气无力的接过话,沐颜耷拉下脑袋,愈想愈闷,那气似乎憋在了胸口,吐出不来,憋的她全身都痛了,原本想就这样待在那里,可半途杀出个疯女人,用蛇吓她,流年不利,事事都不顺,改日她一定要去庙里,烧上香,保佑下次,一定要将师哥给色诱上床。 南亦风放下筷子,快速的执起沐颜的手,卷起衣袖,却见手腕上的纱布上印着干涸的血迹,“你又胡闹了。”她的血虽然有着药性,可随意的用血,却是很伤身。 “一点血,死不了人的。”大力的抽回手,速度很快,他的掌心摩擦过腕上的伤口,痛的身子一个瑟缩,沐颜撇撇嘴,认命的开口,“原来师哥常常下山就是为了去怡红院。” 看来他要是不说清楚,她恐怕日日夜夜多郁闷着,南亦风莞尔一笑,再次的握住沐颜的手,不容她抽回,这才接过话,“手下有几人中了魅毒,却是那蝶夫人采阳补阴的魅术,所以去了一趟,废了她的武功。” “真的?”抬起头,看了看南亦风,沐颜忽然扬唇一笑,原来不是去找女人,就说嘛,连她都色诱不了,那蝶夫人自然也不行了,只是干嘛不早些说,让她郁闷了许久,怯生生的一笑,面容里似乎无尽的谄媚,“师哥,你生气了?” “你对我不信任。”凉凉的开口,南亦风抽回手,径自的吃着,余光瞄了一眼后悔不已的沐颜,无奈的叹息一声。 笑颜飞扬的小脸又垮了下来,沐颜不安的瞅了一眼神色冷漠的南亦风,谄媚的笑着,拉过他的衣袖,乖巧的撒娇着,“师哥,我是知道要相信你的,可那个时候,你也知道,想要相信很难,如果哪一天,你看我和别人躺在床上,你能不气么?”所以也不能怪她嘛,人之常情,看到他上青楼,如果她都没有反应,除非天下红雨。 冷眼飘了过去,有她这样解释的么?南亦风无奈的摇头,“快吃吧。” “师哥,你不气了吧?”不确信的再次开口,实在是师哥的样子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原谅她了,沐颜吐了吐舌头,将桌上的菜夹了过去,讨好的陪着笑容,“师哥,下次你找女人的话,直接找上我不就行了。” 她的色诱啊,估计是没有成功的那一天了,师哥的定力太好,或许改天她用点春药,或许会有效果。 可一想到十四岁那年,她是用了春药,可师哥却一脸铁青的下了山,去青楼过了一夜,那时候起,她就再没胆子敢用。 “别闹了,吃完了,我们回山上。”冷硬的脸色终于有了缓和,南亦风正色的开口,揉了揉她的发,“吃吧,都凉了。” 思虑停留在刚刚遇到那俩个人,只是抓错了?看来他还需要派人去查一下,希望只是一个误会,而不是什么人盯上了沐颜。 紫莨山。 远远的看着奔腾而来的马匹,和马上亲溺相拥的连个人,王青柔担忧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隐忍着心头的苦涩,快速的向一旁的困山老人走了过去,“师傅,颜小姐和风公子回来了。” “那丫头也知道回来。”摇头叹息着,困山老人放下手中的药草,三两步从一旁的山崖上爬上了路上,目光悠远的看着急弛而来的两人。 “师傅。”脆声喊着,想起自己引出魅蛊的厉害,沐颜随即拨开了南亦风的胳膊,纵声一跃,如同羽燕般快速的从飞驰的马背上飞跃下来,扑向一旁的困山老人,“师傅,这几日可有想我?” “少了你这丫头,紫莨上不知道清净多少。”笑睨着撒娇的沐颜,困山老人板起面孔,沉声道:“又跑去哪里疯癫了。” “师傅,你小瞧我了,这次可没有疯跑,是替人治病去了。”沐颜不依的笑着,显摆似的晃起自己的手腕,“师傅,看到没有,这可是为了引魅蛊才受伤的。” “引蛊?”困山老人将目光转向身后的南亦风,“她又疯到哪里去了?” “被人误抓回去了,阴差阳错的替一个陌生人引出了蛊虫。”南亦风沉声开口,对上沐颜笑的得意的脸庞,继续道:“那两个人我派人查了,没有找出他们的底细,看的出,绝非普通的人。” “师哥,有什么好查的,反正我都回来了,再说了,他们还欠我一个人情呢。”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沐颜亲昵的挽过南亦风的胳膊:“师哥,你总是把事情想复杂了,所以才会显得这样累,你看我,每天开开心心的,多好。” “像你这样早就饿死了。”一个冷眼飘了过去,南亦风牵着马,随着困山老人向前面走去,余光瞄了一眼死赖在胳膊上的沐颜,淡漠的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丝笑容。 跟在众人身后的王青柔,幽怨的看了一眼离开的几人,目光里染上一丝忧愁,可当视线落在南亦风那浅的几乎不可看见的笑容上时,瞬间哀怨的面容里闪烁起复杂的神色。 “师哥,在外面我都睡不着,还是回到山上好,可师哥,你整天的在山下忙碌什么,店铺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吗?” 回到自己的屋子,换了身衣裳后,沐颜乐颠颠的向着院子里的南亦风跑了过去,眸子里闪着精光,“师哥,你到底背着我都忙些什么?” “衣服也不穿好。”南亦风责备的看了一眼,抬手替她将衣裙系好,“你乖乖呆在山上,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她的家?还是师哥的家?疑惑的神色转向南亦风,沐颜不确信的问道:“师哥,你找到我家人了?” “回我的家?”对上她震惊的脸色,南亦风将双手落在沐颜的肩膀上,深邃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清澈的眼眸,一字一字道:“沐颜,你可愿意和师哥回家一趟,见了我父亲,尔后我会带你回山上成亲。” “师哥,你有父亲?”沐颜甩甩了头,她居然不知道师哥还有家人,可为什么师哥从没有告诉她?等等,师哥刚刚说成亲?他要和自己成亲? 一刹那,缨红的小嘴震惊的张大,沐颜吞了吞口水,呆呆的,不确信的开口,“师哥,你说要和我成亲?” “你不愿意?”英挺的剑眉冷凝的挑起,南亦风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沐颜,再次开口道:“如果这样,就算了。” “我不愿意?”沐颜不解的搔了搔头发,谁说她不愿意了,她只是太震惊了,师哥真的要娶她了。 听到沐颜的回答,一瞬间,南亦风脸色阴冷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沐颜,心头一痛,沉声道:“既然不愿意,当我没说过。” 话音落下,南亦风修长的身影寂寥的转过,足尖一个点地,瞬间消失在视线下,难道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心,她一点都不明了。 “师哥?”看着远离的身影,沐颜忽然明白她说了一半的话引起了什么样的误会,“师哥,你不许走了。”谁说她不愿意了,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嘛。 挫败的喊着,沐颜气急败坏的直跺脚,她只不过沉思了一下,师哥的轻功也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师哥,你这个大笨蛋,我有说不愿意吗?”懊恼的绞着衣服,沐颜沮丧的垂着头,点点的泪水委屈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他哪只耳朵说不愿意了,就算她真的不愿意,也不用走的这么快嘛。 挫败的盯着绞动的手,沐颜委屈的抽噎着,忽然一道阴影慢慢的笼罩过来,泪眼朦胧的抬起目光,对上南亦风浅笑的面容,沐颜挫败一抹眼睛,“师哥。” “哭成这样。“抬起手,轻柔的擦拭着沐颜脸上的泪水,南亦风浅浅一笑,忽然一个用力,将沐颜的身子带进自己的怀抱,沉声道:“真的愿意吗?” “愿意,谁说我不愿意了。”急切的回道,惟恐回答迟了又出现误会,沐颜紧紧的抓住南亦风的衣服,抬起头,半哭半笑的开口,“师哥,这辈子,我都赖上你了。”终于赖上师哥了,成亲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色诱了。 “傻丫头。“低喃一声,南亦风沉声开口,深邃的眼中荡漾出缕缕的情意,“别哭了,过几日,随我回家一趟。” “师哥,你都没和我说过你的家人。”沐颜胡乱的抹着眼泪,疑惑的看着脸色在瞬间阴郁下的南亦风,不安的开口,“师哥,怎么了?” 收回手,南亦风目光悠远的看向天际,耳畔忽然隐约传来那愤恨的咆哮声,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响在手边,而跌坐在地上的他,手上早已经被热茶和瓷片滑破肌肤,留出殷红的血迹。 “师哥?“看着站在身侧的身影,沐颜抬起目光,却见南亦风冷然的看着天空,冰冷的落寞染上了冷峻的面容,是她从没有见多的凝重。 沉默片刻后,南亦风抬起手,卷起衣袖,露出手腕上那依旧清晰的伤疤,“这是七岁那年留下的,那年之后,我就被父亲送到了南叔府上,尔后这么多年来,再没有回去过,而父亲也再也没有找过我。” “师哥。”沐颜一怔,软软的唤了一声,小手握住南亦风的手,轻轻的抚摩着半个鸡蛋大的疤痕,她以前也问过师哥,可每一次,师哥都是冷冷的别开目光,她从来不知道这伤疤背后会是这样,怎么能这样狠心,把师哥丢给别人。 反握住沐颜的手,南亦风不在意的开口,“过去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南叔送我上山,我也不会遇到你啊。” 认真的点了点头,沐颜扬唇一笑,“是啊,如果我当初不被师傅给捡回来,也遇不到师哥,以后我会和师哥相依为命,永远都不分离。” 相依为命?南亦风无奈的低叹一声,再不济,也不需要相依为命的,可忽然他爱上了这样的感觉,似乎天地之间,他们再也不会分开,黑眸锁住沐颜那扬起期盼的脸庞,南亦风应声道:“好,日后我们相依为命。” “师哥,既然你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还要回去呢?”得到南亦风的肯定,沐颜笑眯起眼眸,顺势依靠上了南亦风的肩膀上,余光怯怯的瞄了过去,见师哥没有拒绝,嘴角笑容加深,纤瘦的身子随后整个的窝进了他的怀抱里,享受着他带来的温暖气息。 瞄了一眼慵懒的缩进怀抱里的身子,南亦风轻声一笑,手臂环了过去,让她靠的更加的舒服,这才缓缓道:“还是该回去一趟,我不想委屈了你。” “有什么可委屈的。”不赞同的扁扁嘴,沐颜看了一眼环在腰上骨节分明的手,欣喜一笑,潮红慢慢的染上脸颊,小手犹豫了一下,悄然的覆盖上腰上的大手。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南亦风冷硬的脸上渐渐的软化,温柔落满黑眸,代替了之前想起往事的阴霾,“沐颜,不管如何,我会带你回去一趟,日后,我们就守在山上。” “好,我听师哥的。”乖巧的点着头,沐颜回过头,瞄了一眼身后拥着她的南亦风,羞赧一笑,随后又快速的转过头,第一次,师哥对她这么亲昵。 第五计:再次遇见 入夜,吃过饭,南亦风再一次的离开了山上,看着离开的背影,沐颜挫败的耷拉着脑袋,看着桌上烛火发呆,她还是没弄清楚师哥背着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小姐,刚回来,怎么又叹息了?”王青柔缝着衣服,看着颓废的沐颜,温柔的开口。 “唉,青柔姐,你说师哥一个铺子,需要他大晚上都下山吗?”坐直了身子,沐颜目光快速的流转的,似乎回忆起什么。 “我记得有几次,我偷偷的去找师哥,分明看到有武功高深的人影自师哥的院子里闪过,可师哥说是我眼花了,青柔姐,师哥一定背着我在暗地里忙着什么。” 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一脸古怪的沐颜,王青柔轻笑的摇头,“小姐,风公子是男人,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小姐在山上等风公子回来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师哥长的这么峻美,虽然脾气冷了一点,不过每次我和师哥在城里的时候,那些人都盯着师哥不眨眼,要不是我气势凶狠,估计那些女人就扑上来了。” 沐颜恶狠狠的开口,看向温柔的王青柔,坚定的开口,“青柔姐,你心思太单纯了,所以才不知道城里的那些女人,估计为了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告诉你哦,就这次回来,你知道京城第一才女,被人给脱光了衣服,挂在城楼上了,你说这样龌龊的事情,不是女人因爱生恨,谁还能做的出来?” “还有这样的事?”太过与震惊,手一晃,针尖扎进了手指上,王青柔快速的放在口中吮吸了一下,不确信的目光看向沐颜,“小姐,你没有糊弄我?” 切了一声,沐颜挫败的摇摇头,朗声道:“青柔姐,你还真以为我诓你么,不相信你明天去问师哥,整个京城都在讨论呢,不过听说那个司徒绝,可是京城的首富,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所以老百姓才不敢明着说,可暗地里,大家可都是偷偷的议论着。” 轻声一笑,王青柔继续缝着手上的衣服,“小姐,传言不可信了,传着传着,就越来越离奇了。” “那可不一定,无风不起浪,那京城首富司徒绝我可是知道一二的,话说他是风流成性,红颜知己满天下,估计是负了哪个女人的心,结果一狠心,就报复到那个第一才女身上。” 沐颜肯定的点了点头,似乎亲眼见到了事情的经过一般,“青柔姐,我告诉你哦,女人一旦狠下心,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要怪就怪那个风流公子司徒绝,要不是他浪荡成性,估计那第一才女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 “还是师哥好,绝对不会惹上这些风流债,否则我一狠心,绝对血溅三尺。”阴恻恻的开口,沐颜动作夸张的比画着一个喀嚓的姿势,然后自己却忍不住的先笑了起来。 “小姐,你真有这么狠吗?”调侃的一笑,王青柔宠爱的看着表情夸张的沐颜。 “怎么没有,谁要和我抢师哥,我第一个不放过她。”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模样,沐颜夺过王青柔手里的衣服,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青柔姐,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 “自己争取?”喃喃的开口,王青柔看着笑容璀璨的沐颜,看着她精致的五官,洒落间流露出的美丽,兀自的垂下头,拿过被她放在一旁的衣服继续缝着,低声道:“小姐,不要说笑了,我这么卑贱的身份,还能争取什么幸福。” 她想要争取,可风公子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她,而且她怎么能对不起小姐呢,如果不是小姐,她早已经在山脚被野狼给拖走了,有的幸福,不是努力就可以争取到的。 看着烛光掩映下黯淡的脸庞,沐颜倏的站了起来,“青柔姐,你要知道,你不去努力,怎么可能成功呢,日后,你若是喜欢哪个男子,告诉我,我去给你牵线。” “没做新娘子,倒先成媒婆了。”苦涩一笑,王青柔依旧垂着目光,掩饰住眼里的无奈和疼痛。 “别提了,师哥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站直的身子失去了力气般软软的趴在桌上,沐颜惨兮兮的挑着蜡烛芯子,师哥一天到晚到底在忙碌些什么? 可她内力不够,虽然轻功很厉害,可每次一跟踪,还是会被师哥发现,看来她要去找师傅,把前年要交给她的凌波微步的秘籍拿过来,学好了上乘的轻功后,她就可以偷偷的跟在师哥后面,而且日后,要是犯了错,也不担心被师哥捉到打板子。 愈想愈加的高兴,刚刚垮下的小脸慢慢的露出笑容,而京城里,南亦风只感觉背后一寒,随后顺手把窗户给关上了,看来天真的冷了。 “小姐,你别动蜡烛,眼花了。”放下手中的衣服,王青柔无奈的开口,“小姐,天冷了,我还要给你赶冬衣出来呢。” 抱歉一笑,沐颜收回手,看了一眼王青柔手上的衣服,忽然道:“青柔姐,你也教我做衣服,赶明我也给师哥做一件披风。“ “小姐,别闹了,你连荷包都不会绣,哪里会缝衣服。”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王青柔看着一脸兴奋的沐颜直摇头。 “青柔姐,你就教教我嘛,我保证好好学,不学你打我手心。”撒娇的晃着王青柔的手臂,沐颜笑的谄媚,“明天,我们就下山去买布料,青柔姐好不好?” “随你吧,现在让我好好的缝衣服。”王青柔挫败的应下声,回眸看了一眼笑的得意的沐颜,继续做着手上的针线活。 一蹦而起,沐颜高兴的大笑着,“青柔姐,你忙,我去找师傅。“她要去找师傅把秘籍拿回来,然后看看师哥背着她到底在做什么。 诡秘的笑着,沐颜踩着步子,向着困山老人的房间走了去,等她学会了上乘的轻功,师哥一辈子都甩不掉她了。 烛火下,困山老人放下手中的医书,扫了一眼窗外,随即端起桌上的杯子,手中暗自聚集起真气,手腕快速的一扬,杯中冷掉的茶水如一道冰柱一般快速的射向窗户外。 “啊,师傅,你谋杀啊。“惨烈的喊叫声响了起来,猫在窗外的沐颜扑腾的跳着脚,一脸抗议的推门走进了屋子。 “师傅,枉费我这么晚还来看你,居然用冷茶暗算我。“指控的目光瞪着一旁淡笑的困山老人,沐颜气乎乎的开口,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竟然没被茶水泼到,看来你的轻功又有进步了。”扫了一眼衣服干净的沐颜,困山老人笑着开口,目光里多了份赞赏,她的反应速度比亦风还要快,可惜每次练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否则三五年之后,亦风怕也只是她的平手。 眉头一扬,沐颜骄傲的笑了起来,一脸臭屁的开口,“那当然了,虽然我内力是不行,不过轻功讲究的是心法和身行,再说我多聪明,八岁那年可就跃过后山的那个峡谷,师哥也在十二岁那年才跳过去的。” “你师哥本来就比你大几岁。”困山老人无力的开口,瞥了一眼自信不已的沐颜,“这么晚,找师傅做什么?” “师傅。”将椅子挪到了困山老人身边,沐颜低声笑着,撒娇的将头依靠在困山老人的肩膀上,“师傅,我记得前年的时候,你找了本凌波微步的秘籍让我学。” “是,我也记得前年的时候,我那本秘籍被你拿来垫桌子脚。”毫不客气的拨开趴在身上撒娇的徒弟,困山老人拿起医术继续看着,“没事,回去吧,为师还要研究一下最新的几个方子。” 扁了扁嘴,随后笑容愈加的璀璨,沐颜愧疚的垮下笑容,“师傅,我知道错了,那本秘籍现在在哪里,我想让我的轻功更是一层楼,这样以后闯荡江湖,别人也知道师傅的徒弟有多么厉害,也好给师傅脸上增光呀。” “少拍马屁,为师对你这套不感兴趣。”继续研读着手上的医书,困山老人瞄了一眼表情挫败的沐颜,暗自笑了开来,这丫头,以前都是逼着她学功夫,现在自己倒要学了,估计又有什么花花肠子了。 懊恼的一瞪眼,沐颜挫败的闭上嘴巴,目光诡异的一转,小手有一波没一波的挑着蜡烛芯子,她就不相信师傅还能看起来。 “你这丫头,成心要把师傅眼睛给弄瞎。”冷言的开口,困山老人瞪了一眼笑的无辜的沐颜,“说吧,为什么忽然想学凌波微步?” “沐颜知道自己以前不听话,处处惹师傅生气,现在沐颜要发奋图强,将师傅的功夫发扬光大。”一脸的浩然正气,沐颜语调铿锵的开口,随后面容一软,谄媚的笑着,“师傅,你就把秘籍给我吧。” “怎么不继续掰了,再掰,你估计就可以安邦定国了。”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困山老人轻敲上沐颜的额头,“快说实话,否则为师就要睡觉去了。” “好嘛,好嘛,实话就实话了。”耷拉着脑袋,不甘愿的看了一眼等待的困山老人,沐颜泄气的道:“还不是师哥,他说下次,我要是再一个人出去乱跑,师哥就要把我禁足,出去一天,禁足十天,所以我想我要是学了凌波微步,师哥就不知道我溜出去了。” 无奈的笑着,困山老人看着垂头丧气的沐颜,调侃的开口,“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当初为师的话,就没看你记得这么牢的。” “师傅,那是因为师哥比较凶嘛,师傅多可爱,所以沐颜和师傅亲一些。”急忙补救,沐颜快速的走到困山老人的身后,乖巧的替他捏着肩膀,“师傅,舒服吧,以后沐颜每天都来给师傅捏捏,保证师傅长命百岁。” “你少气为师,为师势必就会长寿。”舒服的享受着肩膀上力度适中的捏拿,困山老人指了指一旁的柜子,“去吧,凌波微步的秘籍就在那里。” “谢谢师傅。”轻声一笑,沐颜随即收回手,向着一旁的木柜跑了过去,“师傅,你放哪里了?” 找了许久之后,沐颜就差没钻进柜子里,可惜还是没有找到那本救命的秘籍。 “就在那里啊,我记得以前放在柜子里的。”放下手中的书,困山老人走了过来,仔细的翻了一遍,果真不见那本秘籍,疑惑的抖了抖雪白的胡须,“奇怪了,难道长翅膀飞了。” 懊恼的翻着白眼,沐颜没好气的看向疑惑不解的困山老人,拖长音调开口道:“师傅,你仔细想想,到底放哪里了呀。” “对了,下面。”一拍脑袋,困山老人乐呵呵的开口,指向柜子下陈封已久的秘籍,“上次这柜子不稳,师傅就随手拿了本书颠柜子脚,估计就这本了。” “师傅,你居然还说我?”挫败的叹息一声,沐颜蹲下身子,将两次垫桌脚的秘籍给拿了出来,一拍书上的灰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傅,我走了,记得,不要和师哥说我拿了这本秘籍。” “知道了,快去吧。”笑呵呵的看着离开的徒弟,困山老人再次专注与手上的医书。 街市喧闹,沐颜拉着王青柔的手,快速的向着布店走去,“青柔姐,你说我买什么颜色的料子好呢?” “风公子一贯只穿黑色的,小姐还是买黑色的吧。”看着笑的幸福的沐颜,王青柔低声开口,努力的想让自己附和着笑出声来,可惜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笑容,最后掩饰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铺子。 “两位姑娘,要什么布,请尽管看,我们这里有新进的雪缎,虽然价格不匪,却是名贵的好布料,冬季穿在身上既轻便又保暖。” 布店的掌柜的殷勤的迎了过来,向着沐颜和王青柔介绍着店里的布料,“还有这几种,都是今年最新染成的料子,印花很漂亮的,也只有京城才有的卖。” 眼花缭乱的看向四周成匹成匹的布料,沐颜无奈的搔了搔头发,看向笑的亲切的掌柜的道:“那个雪缎很好么?” “是,姑娘有眼光,这雪缎一年就产那么十几匹,可是最珍贵的料子,要不给姑娘你来几尺?”一听要雪缎,掌柜的立刻眉开眼笑的招呼着,一看这小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价钱上他就可以卡一下。 “那就要一匹黑色的雪缎。”点了点头,沐颜笑着开口,既然这么好,她就给师哥做一件衣服。 “黑色的雪缎?”掌柜的脸色一阵纠结,瞪大一双眼睛无奈的看着兀自笑开来的的沐颜,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没有黑色的雪缎了么?那还剩下什么颜色?”沐颜对上掌柜的错愕的脸庞,不解的开口,其实她还是想要黑色的,师哥穿上黑色衬的特别的冷峻,远远看去,宛如折下悬崖的雄鹰,冷傲,孤美。 “小姐,雪缎都是白色的。”王青柔这才回过神来,轻笑一声,看着沐颜一瞬间尴尬的脸色,也收敛了笑意,对着掌柜道:“雪缎太名贵了,给我们上好的布料就行了。” “姑娘,雪缎虽然贵了点,可穿在身上比一般的料子要好很多,正所谓人靠衣装,姑娘要不先看看。” 不愿意到手的生意飞了,掌柜的愈加殷勤的对着沐颜游说着,回头看向一旁的小厮,“三子,去把后面刚进来的雪缎抱出来给这位姑娘看看。” “青柔姐,这料子很舒服。”雪白的步料上印着飘逸的翠竹,名贵之下却不失幽雅,沐颜爱不释手摸着,对着一旁的掌柜的道:“就买这个。” “好勒,小姐要几尺?”一听沐颜的话,掌柜的立刻招呼小厮拿来剪刀,这才期盼的看向沐颜。 “等等!”沐颜顿悟的一拍脑袋,懊恼的看向一旁的王青柔,“青柔姐,我忘记要师哥的尺寸。” “风公子身高接近六尺,裁剪八尺就可以了。”王青柔刚应下话,却见一旁的掌柜的已经裁剪起来。 “青柔姐,你怎么知道师哥的尺寸?”疑惑的看向一口报出来的王青柔,沐颜不解的问。 脸上一怔,王青柔掩饰一笑,对上沐颜纯净的眼神,她怎么能告诉她,在自己箱子的最底下,压了一件做好的衣裳,可惜却也只能永远的压在箱子底下,“我常帮小姐做衣服,尺寸一看就知道了。” “姑娘,裁剪好了,足足八尺,一尺百两,八尺正好八百两银子。”笑眯眯的将包好的布料递到了沐颜身前,掌柜的贪婪的笑了起来,平常,一尺最多也就八十两,不过今天她们事先没问价,所以他小赚了一笔。 “八百两?”沐颜愣愣的转过身,看向一旁同样呆若木鸡的王青柔,脸色一变,就差没跳起来,一双眼瞪向掌柜的怒道:“你抢钱啊,八尺布要八百两银子?” “姑娘,这可是最名贵的雪缎?”瞬间变了脸色,掌柜的鄙夷的看了一眼沐颜,阴冷着脸庞恶狠狠的道:“姑娘,你不是成心来捣乱的吧?” “少讹诈本姑娘,布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慢慢用吧。”冷哼一声,叶蔷拉过王青柔的手,气的脸色有些的发青,流年不利,果真如此,看来她要去庙里拜拜,“青柔姐我们走。” “想走?”掌柜的一听,肥胖的身子倏的走了过来,挡住沐颜的身子,冷冷的笑道:“姑娘,布料你可是裁下来了,不要也得要!” “怎么,你还想和本姑娘打上一架?”扫了一眼挡在身前臃肿发福的身子,沐颜轻蔑一笑,弹了弹手,一脸的张狂,“掌柜的,我可是好久没动手扁过人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拳把你给打出去了,你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小三,去报官。”没有被沐颜的架势吓倒,掌柜的阴恻恻的扬起肥厚的嘴唇,他可是占了理,这八百两银子是如何也要赚到的,再说他宫里可是有人照着,连衙门的爷都要让他三分。 “她的银子我付了。”清朗的声音带着调笑传了过来,沐颜错愕的回过头看向门外说话的人,这年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心人! 一身湖蓝色的长衫,腰上挂着温润如水的般的玉佩,虽然是深秋,可手中却依旧握着一把玉骨的扇子,温和的面容上挂着浅浅的笑。 “是你。”沐颜一笑收起了拳头,看向一旁的轩辕琅月,“不用了,布我不买了,要买也不再这家店里买。” “喜欢不是嘛?何必为了这点银子伤了心情。”轩辕琅月摇头笑着,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我还欠着你的人情,银子自然不用还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着实的喜欢,沐颜爽朗的承下人情,看了看门外,对上轩辕琅月柔和的面容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呢?”他一个人不是很危险么?连枕边人都能下蛊,竟然还一个人在街上闲晃。 “他有事情忙去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轩辕琅月轻笑着,扇子摇了起来,衣袂之下,却是飘逸的洒落。 “少套我的住址,是不是算计着以后有什么病痛再把我抓回来?”沐颜表情夸张的挑起眉头,对上轩辕琅月错愕的脸庞,低声笑了起来,“不逗你了,我是偷溜出来的,现在就要赶着回去了,谢谢你的银子。” 看着离开的纤瘦身影,轩辕琅月轻笑的摇头,果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回眸目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布料店,深邃里闪过一丝冷厉,如此狂妄,看来是沾了洪公公的裙带关系。 入夜,风刮了起来,卷起一地的尘土,飞扬之下,却见数个黑衣人快速的急弛在寂静清冷的街道上。 片刻后,一行人停靠在一个店铺前,望了一眼四周,瞬间,将手中点燃的长箭咻咻的射进了店铺的四面八方,浓烟滚滚而起,不消片刻,四周已经是一片火海,照亮了整个天际。 三日后,吉祥店铺因为烧毁了宫里事先订购的布料,掌柜的因罪被捉拿入狱,而盘查之下,却发现这迹象店铺竟和宫里的洪公公勾结,虚报布料的价格,一同被捉拿入了大牢。 第六计:缝衣失败 “哎呀!”叫了一声,沐颜痛着捂着手,十指纤纤,如今却布满了血孔,哀怨的瞪了一眼手中染着血迹的雪缎,沐颜挫败的耷拉着脑袋,为什么青柔姐缝起来那么顺手,到了她手里,竟然比练功还困难。 “小姐,你还是别做了吧。”王青柔看着吃痛的捂着手的沐颜不安的开口,再这样缝下去,衣服没缝好,她的手指恐怕伤的每一块好肌肤了。 “不行,我就不信我缝不好衣裳。”气乎乎的开口,沐颜垂下头,专注着手上的针线,可惜话音刚落下没多久,一声惊呼再一次的传出口,“青柔姐,好痛。” “小姐,还是别做了。“又上一滴血滴落在雪缎上,在一旁雪白里,如同绽放出的红梅,王青柔看着又低下头努力的沐颜,无奈的向门外走去,小姐的固执恐怕也只有风公子才能劝住,可小姐一开始就要瞒着风公子,说是给他一个惊喜。 不知不觉下,夜色渐渐黑了下来,点上蜡烛,沐颜失望的看着手里的布料,衣服没成,却把雪缎快染成血红色了。 一旁的屋子里,困山老人放下筷子看向屋子外,疑惑道:“平日里颜丫头吃饭比谁跑的都快,今天倒是奇怪了。” “师傅。”不安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南亦风,王青柔无措的绞着手,“小姐她还在屋子里。” “这么努力?”难道那丫头还在学凌波微步,困山老人一笑,“从小到大颜丫头虽然懒散,不过倒有股子拼劲,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在房里做什么?”南亦风站起身来,那丫头,一天不看着,不知道又玩什么鬼点子。 “风公子,小姐她。”随着南亦风站起身来,王青柔刚一开口,对上南亦风冰冷的面容,瞬间垂下目光,结巴道:“小姐她。” 淡漠的扫过垂下目光的王青柔,南亦风径自向外走去,“师傅,我去看看。“ “风公子,等一等。”犹豫一下,忽然鼓起了勇气,王青柔快速的追了出去,“风公子,可不可以不要去。” 停下步子,看着又一次阻拦自己的王青柔,沉声问道:“沐颜在房里做什么?” 咬着唇,第一次离他这般的近,王青柔深呼吸着,勇敢的迎上南亦风询问的目光,轻声道:“小姐在为风公子缝衣服,希望给风公子一个惊喜,所以还请风公子不要去了。”话刚说完,脸刷的一下染上羞怯的红晕。 “缝衣服?”南亦风摇了摇头,快速的向沐颜的屋子走去,难怪这几天都看不到她的身影,可她会缝衣服吗? “风公子?”看着不步离开的身影,王青柔再次的轻喊着,可惜转眼之间,南亦风已然走了很远。 “青柔,让亦风去吧,那丫头也只有他能劝的住,进来吃饭,菜都凉了。”困山老人笑呵呵的开口,看来女大不中留,养了那丫头这么多年,也没见她要为自己缝件衣服。 烛火摇曳着纤瘦的身影,站在窗户外,南亦风目光动容的看着坐在桌边神情专注的沐颜,精致的脸庞在此刻消退了一贯的懒散、随意,却多了份深情的专注。 啊!一声低呼,手指再一次的被针尖扎到,吐了吐舌头,沐颜甩甩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片刻之后。 “我的手!”又是一声惨痛的叫声,这一次扎的重,沐颜动作迅速的将手指塞进了嘴里,不让血液滴在布料上。 第三次当她扎到手时,南亦风眉头深深的蹙起,随即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沐颜。” “师哥,你等等。”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沐颜慌乱的开口,快速的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了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番,这才换上笑容将门拉了开来,一脸的无辜,“师哥。” “吃饭了。”看着那嘴角残余的一点血迹,南亦风冷情的神色里滑过疼惜,她有心就够了。 “天都这么黑了。”探过脑袋,看向门外,才发现月华早已经升上了夜空,在黑暗里投射出一片皎洁的光芒。 “师哥,我们去吃饭。”收回眼光,沐颜笑眯眯的推着南亦风的身子,可惜手刚一用力,被针扎的伤口立刻痛了起来,瞬间笑容花为哀怨,十指连心,果真如此! “我看看。“察觉到她一瞬间痛的皱起的面容,南亦风快速的执起沐颜的双手,白皙的指尖上,却是的点点的红肿,一个个针扎的孔清晰的出现在视线里。 “怎么扎成这样?”浓黑的剑眉紧蹙起,南亦风疼惜的看着手上伤痕累累的小手,心头暖暖的荡漾出温情。 看着南亦风紧绷而起的面容,沐颜讪笑一声,快速的抽回手背在身后,催促的开口:“师哥,我们去吃饭了,要不是师傅又要念叨了。”再不走,她真想掉眼泪了,手好痛,这辈子,她只做一件衣服,以后刀架脖子上,也绝对不要拿起针线。 “傻丫头。”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抹去她嘴角粘上的血迹,南亦风一手握住沐颜的手腕,将她拉回了屋子。 “坐好。”不等沐颜开口,已经将她按坐在床上,随即打开一旁的柜子,将伤药拿了出来,“手伸出来,衣服不要缝了。” “师哥,你都知道了。”瞄了一眼坐在身边上药的南亦风,沐颜挫败的敛下笑容,哀怨道:“师哥你不能当作不知道吗?好歹也让我衣服缝好了,给你一个惊喜。”难为她的手已经扎成这样了,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的性格。 “你还要缝。”冰冷的目光瞪了过来,南亦风快速的拽出她塞进被子里的布料,一片雪白之上,却渲染开一个个殷红的血滴,面容一沉,“你的手不要了!” “师哥……”哀怨的喊着,趁其不备,一把将他手中的布料抢回,沐颜不甘愿的撇撇嘴,确定雪缎在怀抱里,这才底气十足的开口:“师哥,你不用管了,一回生、二回熟,我刚刚已经扎不到手了。” “不许缝了。”嗓音暗沉下来,南亦风快速的将布料扔到一旁,神色冷峻的看着翘起红唇的沐颜,“手伸出来,上药。” 师哥欺负她伤了手,抢不回雪缎,恨恨的看着被丢弃的心血,沐颜懊恼的握紧拳头,可惜却握痛了手上的伤口,一时间委屈翻腾的涌上了心头,鼻子一酸,泪水扑朔的自眼眶里滚落下来,从小大到大,师哥最怕她哭了。 对上沐颜哀怨的脸庞,南亦风懊恼的站起身来,转身向门口走去,身后,刚刚呜咽的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师哥最讨厌了,呜咽着,双手捂着眼睛,沐颜惨兮兮的抽噎着,她才不要给师哥缝衣服,痛的可是她的手。 打回热水,看着哭的缩成一团的娇小身子,南亦风无奈的摇着头,将手中盆和毛巾放在旁,修长的身子走了过去,将沐颜颤抖的身子拥进臂弯里,“好了,不哭了。” “师哥,你凶我。”指控的抬起泪水迷惘的小脸,沐颜抽噎的开口,泪水浸上了指尖,愈加的痛,眼泪也落的更凶。 “师哥没有凶你。”饶是百炼钢,此刻也化为了绕指柔,南亦风动作轻柔的拍着沐颜因抽噎而颤抖的后背,“师哥衣服很多,不需要你缝的。” “可是我想亲手做件衣服给师哥嘛。”挂着泪水,可嘴角却笑了起来,沐颜动了动身子,眸子里精光闪过,色眯眯的窝进了南亦风的怀抱里,“人家手扎的那么痛,都忍下了,师哥怎么能不我的心意就这样扔到一旁呢。” “师哥不好。”对上又哭又笑的脸庞,南亦风将丢到一旁的衣服捡了回来,看着上面蹩脚的针线,而布料上,更多的却是嫣红的血滴。 “不要看了,丑死了。”刚刚只顾着痛,此刻沐颜才发现她缝的针线居然扭曲的像蜈蚣一般,而且衣服都被血染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手还痛吗?”低眸看着又羞又窘的沐颜,南亦风手指轻柔的抬起她的下颌,“听师哥的话,不要缝了,师哥担心你的手。” 师哥好温柔……愣愣的回应着南亦风专注的视线,只感觉胸口扑通扑通的剧烈跳了起来,脑子一瞬间糊成一团,色诱?师哥在色诱她么,为什么她感觉全身都僵直住了,呜呜,该是她色诱师哥的,为什么会倒换过来了。 “傻丫头。”眼中,心头皆上她的模样,动容的唤了一声,南亦风忽然低下头,轻柔的吻上如樱花般美丽的唇畔。 倏的一下,脑海里炸成无数的碎片,沐颜呆愣的瞪大眼,原来这样就可以色诱成功,下次,她也直接亲上师哥的唇,将他拐上床去,可惜还来不及多想,一只手在瞬间蒙上她无措的双眼。 细细的吻,很轻很轻,似乎在亲吻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舌尖轻描上她的唇角,带来苏麻麻的战栗,也在瞬间将无限的甜蜜绽放在两人的心头。 屋子外,一抹身影僵直的站立在门口,惨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只能呆滞的看着屋子里甜蜜的一幕。 手中端的热菜热饭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瞬间传来碗碟破碎的清脆声,如同她此刻的破碎不堪的心扉一般。 “天那!“屋子外的声响猛的惊醒屋子一甜蜜拥吻的两人,沐颜一声惊呼,透过窗户看到屋子外呆滞的王青柔,倏的一下羞红了脸,将头深深的埋进南亦风的胸膛上,有着被捉奸在床的窘迫。 环抱着如同刺猬般缩在怀抱里的沐颜,南亦风大方的站起身来,“好了,出去吃饭了,还有,你刚刚答应师哥不再缝了,还记得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蹭的下将脑袋从他的怀抱里伸了出来,沐颜困惑的眨巴着眼,她什么时候答应的,师哥什么时候也学会诓人了? “刚刚我亲你你的时候,你……”南亦风刚要开口,一只小手却快速的伸了过来,羞赧里夹带着挫败,“师哥,不许说,答应就答应了。” 无声的笑了起来,南亦风将一旁的布料收进了手中,对上沐颜阴霾的脸色:“这个师哥就先收走了。” “哦。”奸诈的师哥,不甘愿的嘀咕一声,沐颜失望的看着自己的辛苦买里的布料被南亦风收走,唉,这样也好,她的手终于可以不用再被针扎了。 屋子外,王青柔蹲下身子,麻木的收拾着地上破碎一地的狼籍,心头隐隐的抽痛着,有什么被慢慢的撕裂开,殷红的流淌着鲜血。 不愿意去想,可眼前的那亲密的景象却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她爱恋仰慕了这么多年的男子,竟然会有着那样深情而温柔的目光,可惜他眼里,心头看的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哽咽着,手上一滑,破碎的瓷片锋利的割破了手指,殷红的滴着鲜艳的血液,如同感觉不到痛楚一般,王青柔依旧默默的收拾着,直到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 “青柔姐,我去扫帚。”看着地上的杂乱,沐颜也忘记了刚刚的尴尬,一个转身,要去找扫帚来打扫。 “手上了药,暂时不能动。”快速的拉住沐颜的身子,南亦风径自的向一旁走了去,将角落里的扫帚拿了过来。 看着要打扫的南亦风,王青柔随即站起身来,慌乱的开口道:“风公子,我来就行了。” “青柔姐,让师哥做了。”如此一个冷峻至及的人,却手握着女人家才用的扫帚,可怎么看,都不见一丝的尴尬,沐颜打趣的笑了起来,“师哥你拿扫帚的样子和你拿剑的时候一样好看。” 斜睨了一眼笑的开怀的沐颜,南亦风无奈的收回目光,把散落的四周收拾好,这才沉声道:”走吧,去吃饭。“ “好,师哥我都饿死了,中午还没吃呢。”一跳而起,沐颜一手挽过王青柔的手,一手挽着南亦风的胳膊,笑容璀璨的向外走去。 “风公子,小姐,你们等一下,我重新烧几个菜。”手上的伤口依旧很痛,可王青柔不在意的开口,可以喂风公子做羹汤让她此刻再次的感觉到了一丝的幸福和喜悦。 看着忙碌起来的王青柔,沐颜再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感叹的开口:“师哥,青柔姐好能干,又贤淑又巧手,什么事情都能做,以后谁娶了青柔姐肯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忙碌的王青柔手上一怔,倏的僵直着身子,等待着南亦风的回答,他也会觉的娶了她这样的女子是福气吗? 可惜片刻后,却是淡漠的应一下声,“恩。” “师哥,那你要娶我会不会后悔啊,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做,而且一天到晚的不安生。”丝毫不曾有愧疚之色,沐颜笑着看向身旁的南亦风,将红肿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其实她也有努力了,可惜学不会罢了。 看着耍宝似的沐颜,南亦风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乱动,担心又碰到手。” 没有等到答案,沐颜叹息一声,“师哥,你就算后悔了没有用了,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哦,以后师哥就许对我一个人好,不许娶小妾,否则我就离家出走,一辈子都让师哥找不到。” “越说越离谱。”沉声开口,看着一副弃妇模样的沐颜,南亦风无奈的开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要瞎想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听到南亦风的回话,沐颜兴奋的一声尖叫,撒娇的依靠在他肩膀上,脆声道:“师哥,沐颜也只是喜欢师哥一个人。” 而一旁,王青柔手颤抖了几下,终于平稳了心绪,小心翼翼的将烧好的菜端了过来,“风公子,小姐,可以吃了。” 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沐颜看向一旁的南亦风,喃喃的开口:“师哥,我的手。” “上了药,别动,我喂你。”无奈的摇头,南亦风捧起一旁的碗,看着笑逐颜开的沐颜,动作轻柔的将饭喂到沐颜嘴旁,“吃吧。” “师哥最好了。”笑眯起眼睛,沐颜面容里漾出一丝被关怀的柔情,“师哥,我的手要是一辈子不能动该有多好。”这样她就可以让师哥一辈子宠着她了。 “竟胡说。”看着眼睛里泛着光彩的沐颜,南亦风低眸淡淡一笑,再次将手中的饭喂了过去,他要她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而他也会一辈子宠着她的。 悄然的退了出去,王青柔不甘心的回过头,看向屋子里亲密坐在一起的两个身影,风公子冷峻内敛,小姐灵动美丽,他们才是真正相配的一对,连站在屋子外,她都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流淌的温情。 深深的凝望着,收回目光看着自己被割破的手,自己即使断了一只手,风公子恐怕也不会注意到的,可小姐只要有任何的病痛,风公子嘴上不说,可却比谁都担心。 云泥之别,不是争取就可以得来的,泪水无声的落进心头,王青柔悲痛的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这辈子,就让她这样默默的看着风公子也是好的。 第七计:惊吓失败 鬼域。江湖上情报最大的组织,鬼域的人遍布各个行当,相传,任何有人的地方就有鬼域的人手。 又有江湖传言,近五年时间崛起的鬼域因为吞并了江湖上以前的百晓宫,所以才在五年的时间里迅速建立起来,甚至达到了如今的规模。 也有传言,鬼域域主乃是百晓宫的传人,所以名正言顺的继承了百晓宫,并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展、壮大。 既然是传言,就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候,相传应该是四十年前,百晓宫,由当初武林第二的女子严凤晓所创立,严凤晓乃是临境楚郢国流落明间的公主。 可严凤晓爱上江湖,不愿意回宫,后来更爱上了江湖中的一个浪子,从此与他在百晓宫夜夜缠绵,过起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可是好景不常,当初建立百晓宫时,严凤晓曾经修炼了独家的武功绝学,却不知身子也因此垮了下来,当时传言,百晓宫查遍了普天之下的药方,寻找任何有希望的绝世灵药,可惜却是药石惘然。 而当初被严凤晓爱上的江湖浪子也屏弃了武术,一心钻研医术,只为救的心爱的女人,可惜,终究失败了,一代女侠严凤晓就这样魂归西天、香消玉陨,尔后百晓宫淡出江湖,不再为任何门派打听消息 到如今的四十年里,百晓宫彻底的销声匿迹,如同从没有存在过一般,可当五年前,鬼域忽然崛起时,所有人又开始谈论这个探子遍布天下的组织。 慢慢的有好事之人,发现了蛛丝马迹,将鬼域同百晓宫联系起来,相传鬼域不仅情报天下第一,而且天下最赚钱的铺子都有鬼域的人在经营,而这样的多的财富,其源头就是百晓宫宫主严凤晓当初从皇宫里带出的财富。 可事实究竟如何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任何想探听秘密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鬼域的人找到,尔后,结果便不得而知。 “域主。” 一片阴暗的地下室,昏黄的火把摇曳着四周整齐站立的两派人影,所有人皆是黑衣劲装,黑布蒙面,看不到面容,只余下一双双冰冷淡漠的眼睛看着正前方一道修长的身影,同样也是一身黑色的衣裳。 “事情打探的如何。”背对着众人,低沉的声音冰冷的回荡在密闭的石室里,清洌孤寂的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回域主,那个白衣人的身份查不出任何的线索,不过那个戴着面具,将小姐从怡红楼劫走的人应该是江湖上最一杀手组织——赤焰门门主冥幽。”听到问话,一旁的男子随即站到前面汇报。 “赤焰门。”暗哑的声音里终于多了丝情绪,南亦风冷然的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属下,“具体情况如何?” “回域主,半个多月前,曾有人秘密的用重金在鬼域签下鬼单,要找的人正是怡红楼的头牌,而此人正是冥幽亲自办理的,所以除了冥幽本人外,怕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同他一起的白衣人到底是谁。” “派人继续盯着,能让冥幽亲自出面的人,必定不简单,还有什么消息?”沉思的发下话,南亦风不由想起沐颜,她若知道那日掳走她的是赤焰门的门主,怕是再也不可能那么兴奋了。 “回域主,七日前,京城首富司徒绝曾派人签下鬼单,寻找暗害郑雅悠的凶手。”回禀的黑衣男人低声的开口,虽然他疑惑域主为什么特别交代,任何和司徒家有关的消息都要一字不漏的禀告,可却没有勇气抬起目光观测域主的脸色。 幽暗的脸色闪了闪,片刻间,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冷寂孤傲,“查出来了没有?” “查出来了,行凶的乃是被朝廷剿灭的燕子山的强盗,燕子山被攻破后,他们四人遣散逃走了,可鬼域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中毒死了,毒药很普通,将毒放进了水中,将银票浸泡后烘干,所以等几人发觉后,毒药已经潜入了五脏六腑,暴尸在城门外五里的荒地上。” “查出是什么人雇佣他们四人行凶的?”对于这个晚几年出生的弟弟,南亦风没有一丝的感情,若不是念在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司徒家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成为京城首富。 “四人都灭口了,一切无从查起,不过按眼前的线索判断,穆丞相的千金行凶的可能性最大,穆小姐爱慕司徒公子已经是京成家喻户晓的事情,可司徒公子钟情的乃是修思书院的郑雅悠,以穆小姐的跋扈骄纵,所以很有可能策划了一幕,羞辱郑雅悠。” “司徒家有什么行动没有?”同样是女子,可南亦风却独爱沐颜的灵动无暇,她虽然爱闹爱闯祸,却同样聪慧过人,只可惜她的心思不在武学上,否则过上三五年,自己也只是她的平手。 只是这几年,她倒是同师傅一般钻研医术,只因为师傅对沐颜说,自己日后可能会用的上她的医术,所以她就抛了武学,一心研究医术。 寂静的密室里,所有人都一怔,错愕的对望一眼,最后将余光瞄向一旁兀自浅笑的域主,第一次,他们竟然在域主冰冷如霜的脸上发现了温柔的表情。 震惊之后,所有人忽然明白,域主定是想起了颜小姐,普天之下,能让域主在商议事情是分神的,怕也只有颜小姐了。 而颜小姐的存在,整个鬼域也只有他们这些域主的心腹才知道,一来是因为域主对他们虽然冷漠,却是非常的信任。 二来,则是颜小姐根本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所以域主每次要找人的时候,就由他们十人亲自出马,虽然只是找个人,却动用了鬼域十英,谁让那是域主捧在心头爱慕的女子。 “域主。”见南亦风终于回过神来,又转而一贯的冰冷之色,一旁的手下随即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司徒家只把四人的尸体抛在了荒野,任由野狼给拖走了,至于穆丞相那里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毕竟穆丞相手握重权,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而司徒家或许就息事宁人了。” “不要放松对穆丞相府的监视。”南亦风沉声开口,收敛了心绪,“今日就到这里,各自散了去吧。” “是域主,属下告退。”十人整齐的应下话,恭敬的一个行礼,这才井然有序的从密室里退了出去。 待到所有人都退下后,南亦风这才向一旁的暗室做了去,黑暗幽长的地道后,却是一间普通的卧房,四处安静,南亦风关上门,正是他名誉上经营的一家骨董店铺。 紫莨山。 “青柔姐,明天师哥就带我回家了,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坐在山崖旁,沐颜惬意的晒着太阳,思考着这个已经问了不下十遍的问题。 “小姐穿什么都好看。”无力的应下声,王青柔动作僵硬懂得收拾着一旁晒干的腌菜,手掌上的伤口没有上药,每天又在水里泡,所以此刻碰到咸制的腌菜,更是刺痛的难受,可惟有这样,她才能忘记痛苦,忘记自己不该有的奢望。 “唉,师哥这么久都没有回去过,肯定和他的家人处的不好,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的打扮,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最好能化解师哥和家人的隔阂,可是我什么都不会错,每天只会瞎晃悠。” 哀怨的叹息着,忽然感觉晒在身上的阳光也没有那么温暖了,沐颜挫败的耷拉着头,幽幽的开口,“我要是像青柔姐这样就好了,又温柔贤惠,长的又漂亮,而且还会烧美味的菜,这样一来,师哥的家人肯定会喜欢的。”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王青柔第一次怨愤的看向一旁的沐颜,为什么她什么都不会,却可以得到风公子的爱护,而自己,纵然做的再好,再完美却依旧入不了他的眼。 看着坐在悬崖旁的纤瘦身影,一抹邪恶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如果小姐就这样掉下去了,风公子会不会就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了。 看着失神的王青柔,沐颜疑惑的摇了摇头,“青柔姐,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猛的回过神,王青柔对上沐颜沐浴在阳光下的纯净脸庞,慌乱的低下头,快速的收拾着地上的腌菜。 不曾察觉到异常,沐颜再次的依靠在石岩上,眯起目光看向远处,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视线里。 “师哥。”脆声的喊叫着,沐颜对着山道上的人摆摆手,望了一山崖和山路的距离,想起这些天苦苦练习的凌波微步,眼眸里滑过狡黠,“师哥,我下来了哦。” 马背上南亦风看着远处的身影,忽然目光一怔,刹那间,冷漠的脸庞因震惊而凝聚成一团,她要做什么? 可惜不容他多想,却见沐颜倏的跃下了山崖,身子如同羽燕一般快速的向着悬崖下落下,刹那间,只感觉五脏六腑在瞬间凝结起来,握着缰绳的手攥紧成拳头,前所未有的恐慌下冷峻的面容森冷的失去了表情,只余下无穷尽的恐惧。 真气提起,足尖踩上一旁的横生出的树枝,沐颜身姿轻盈的跃下,快速的向着南亦风的方向飞跃而去。 她的轻功竟然进步的这样快,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南亦风倏的松了一口气,可惜仅在片刻间,却见沐颜身子一个晃荡,内力不够下,刚刚还漂亮的身影此刻却摇晃的坠落下来。 “师哥,救命啊。”惨叫声响起,沐颜一把捂住眼睛,虽然不是很高,可掉下来肯定会摔的鼻青脸肿的。 马背上颀长身影快速的向着坠落的身影飞跃而去,长臂一圈,将要摔下的人揽进了怀抱里,动作飘逸而稳当的落在了地面。 “师哥,怕死我了,还以为要摔的断胳膊少腿了。”悠长的舒出憋在心头的气息,沐颜惊吓的发白的脸色终于露出了笑容,可惜双腿发软,所以趁机攀附在南亦风身上,眯眼笑着,“师哥,幸好有你在。” “谁准你从山崖上跳下来的!”虽是严厉的指责,可双手却还是紧紧的抱住沐颜柔软的身子,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到了绝望,似乎一辈子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恐慌。 即使当年被父亲责打,最后像破烂一般扔出了门,他依旧有股天生的傲气在,可今日,他却被她吓的连心跳都停止了,如果她出了意外,南亦风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来。 “师哥?”诧异与南亦风冷厉的语气,沐颜瑟缩着抬起目光,果然和猜想的一样,师哥脸色异常的苍白,紧绷之下,让她忽然感觉刚刚是师哥从悬崖上掉下来,可惜她没有勇气问出口,只能缩着身子,极其温柔的开口,“师哥,我没事了。” 冷冷的看了眼,南亦风倏的松开沐颜的身子,径自的跃上马背,一声低喝,骏马随即载着他消失在视线里。 不用他说,沐颜也知道玩笑开大了,师哥真的生气了,虽然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师哥被她气的次数极多,可这一次,看师哥的样子,是真的生气了,耷拉着脑袋,委屈的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更懊恼的是,她为什么要跳下来,现在再爬回山上,估计要半个时辰了。 阳光微微的西落,沐颜终于拖着步子上了山,看着坐在石桌边的两人,低垂着头认命的走了过去,拿过南亦风身边的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随后才缓缓的开口,“师哥。” “颜丫头,下次还胡闹了么?”看着极其委屈的徒弟,困山老人低声笑了起来,纵然她再顽劣,终究抵不过亦风冰冷的面容,这或许就是一物降一物。 沐颜抿着唇不停的摇头,“下次不会了,再不会做从山下再爬上来的蠢事。”跳下去倒容易,咻的一声,如果她内力再好一点的话,会安全的落地,可之后,她却要手脚并用的再爬上来,简直是自己虐待自己。 噗的一声,困山老人口中的茶悉数的喷了出来,躲闪不及,沐颜眉头一皱,哀怨的瞅着受到惊吓的师傅,“师傅,很脏耶。” “你因为怕爬山,所以才不随便的从山崖上跳下来?”困山老人摸着沾着茶水的胡须,一脸同情的看着面色正常的南亦风,不亏是他的高徒,处世不惊,连他这个老人家都要佩服了。 吐了吐舌头,沐颜抖着衣服上的水渍,“反正是不会再跳了。”再跳,估计师哥就要抓狂了,而师哥发起狠来,她还是怕的,至少有十多天都会当她是隐行人,不言不语, 让她憋屈的想咬人,可最后只能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 “师傅,明日我想到带沐颜回家一趟。”没有沐颜的顽劣,南亦风低声的向困山老人说着,对于这个师傅,他是满心的敬重。 是师傅教授了他满身的武功,也是师傅教授了他在江湖行走的能力,更是师傅带他上了山,这一生,他才能遇见沐颜,没有师傅,他或许还是那个自怨自艾,愤世嫉俗的小男孩。 “这样也好,这么多年了,不管如何,你也该回去看一看,如果待不下去,就回师傅这里来。”点了点头,困山老人看向一旁的沐颜,对她道:“沐颜随师傅进来,师傅有话要告戒你。” 告戒?沐颜看向一旁的南亦风,疑惑的将视线看向忽然脸色严肃的困山老人,“师傅,你要和我说什么,师哥又不是外人,难道还不能听?” “沐颜,同师傅进去。”南亦风推过沐颜的身子,修长的身影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离家这么多年,他终于要回去了。 进了屋子,关上门,困山老人这才看向一旁困惑不解的沐颜,对上她疑惑的脸色叹息一声,“颜丫头知道师傅为什么喊你进来吗?” 从自己将颜丫头带上紫莨山,这么多年来都是亦风在照顾她,她的身世,这么多年来,亦风利用鬼域的人脉一直在调查。 她惧蛇,每年的春暖花开,也是亦风派人在她要经过的地方洒上药粉,惟恐她被惊吓到,虽然颜丫头同他一起居住在山上,可是这么多年来,大江南北,什么吃的,用的,亦风都会带回来。 所以颜丫头虽然是居住在山上,可她却知晓各地的事情,任何她有兴趣的东西,亦风都会派人带回来。 每年,甚至会带着她,畅游风景名胜,他宠着她,早已经成了他的任务一般,可相对而言,颜丫头对亦风却是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亦风鬼域域主的身份,不知道他在经商背后,更多的时候是在为任何一个签下鬼单的人查找消息情报。 她甚至不知道亦风并不是孤儿,他还有着家人,而且还是家境显赫,可即使是这样的相处,困山老人却知道一样,仅此一样,让亦风愿意为着丫头无怨无毁的付出。 那就是颜丫头对他的感情,对他全然的信任和依赖,她学医术,只因为他曾经提过,亦风日后可能会需要她的医术,所以颜丫头除了轻功外,不再练武,而是埋头跟着自己后面学医术,认识药草、熟背药方。 或许是她的全然依靠,让亦风这些年,即使性子再冷,可却心头却依旧有着一个温暖的地方,这样也好,只要他们好好的在一起,一切都好。 “师傅,你要和我说什么?”看着困山老人深思的面容,沐颜不解的问道,有什么话是她能听的,而师哥不能听的吗? “颜丫头,你知道亦风有家人了,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山上这么多年,而没有回去过吗?”收回思绪,困山老人缓缓的开口问道。 “我问了师哥,可师哥没有说,看来肯定是不好的事情,所以就没问了。”沐颜低喃的回答,当时她是问了师哥,可师哥一脸的阴沉,目光里甚至闪过一丝悲痛的凝重,所以沐颜随即收敛了话,不再问。 “那好吧,师傅就告诉你大致的事情经过。”这就是颜丫头,只要亦风不愿意开口,她便会体贴的不再问,即使自己好奇的要死,这一刻,连困山老人也不懂,亦风和颜丫头之间,到底谁爱的更深沉一些。 “当年,亦风才六岁,因为亦风白天在书院里逃课,被父亲罚跪在院子里,结果天寒,受了冷气,晚上身子烧了起来,亦风的母亲就同家仆一起驾着马车,送亦风去城里的医馆,可谁曾想到,那一次,却是他们母子最后一次相见。”困山老人低声的说着,世事难料。 “师傅,发生什么事情了?”沐颜一惊,敏锐的感觉出事情的不对头。 困山老人叹息一声,扫过沐颜因为担忧而紧绷起的面容,悠然的笑了起来,继续道:“在将亦风送到了医馆后,亦风的母亲去后院煎药,就这样失去了踪影。第二天,亦风的爹派人找遍了京都,却找不到亦风娘亲的下落,就像是平地失踪了一般。” “那师哥岂不是很自责。”低低的说着,沐颜可以想象当时师哥的愧疚,师哥当年竟然顽皮的逃课,可如今却上一张终年不化的冰冷面容,应该就是因为那件事。 点了点头,困山老人肯定了沐颜的推测,继续道:“亦风的爹在江湖上有一个绰号,火暴雄师,而亦风的母亲是将江南世家的千金小姐,温柔婉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如水般灵秀的女子会委身一个脾气暴躁而刚烈的江湖中人,可他们成亲后却是恩爱有佳,虽然亦风的爹依旧火暴,可对亦风的娘却是温柔体贴,当亦风的娘失踪后,亦风的爹就把所有的怒火迁怒到了你师哥身上,是他的顽劣害的他娘失踪了,所以那些日子,亦风的爹简直如同变了一个人,而亦风那时也没有少受到暴打,一个月后,依旧是半点线索都没有,亦风的父亲彻底绝望了,愤恨的怒火燃烧了理智,他将亦风赶出了家门,丢给自己曾经的一个世交领养,甚至对外称,今生没有这个儿子。” “师哥。”低喃着,沐颜缓缓的转过身子,看向窗户外那颀长的背影,师哥竟然有着这样的往事。 “颜丫头,你知道嘛,在你师哥上山之前的几年时间里,他虽然住在世伯的家里,可他不见任何人,整日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不说一句话,后来你师哥被我带上了山,是见了你之后的一个月里,他才开始说第一句话的。” 叹息一声,困山老人顺着沐颜的眼光看了过去,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的,缘起缘灭,终究是半点不由人。 沐颜思绪飞越着,眼前不由浮现出当年模糊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日日缠着师哥,似乎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让师哥理自己。 那时,她一个人在山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哥哥,自然是粘的紧,可直到多年之后的今天,她才知道,那时候他并不是不理她,而是压抑了太多的心事。 “所以颜丫头,这一次,亦风是为了你才回家的,不管结果如何,你记得一定要维护你师哥。”困山老人语重心长的开口,再坚强的人,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却是最脆弱的。 郑重的点着头,沐颜坚定的开口,“师傅,你放心吧,纵然是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师哥,沐颜也会站在师哥身边的。” “那就好,出去吧,你师哥等很久了,为师和你说的话,就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和你师哥提起。”放心的笑了起来,困山老人悬着多年的一桩心愿终于可以放下了。 “那师傅,我和师哥就下山了。”招呼一声,打开门,沐颜快速的向着南亦风走去,亲密而坚定的握住他的手,“师哥,走吧,我们先山去了。” “走吧。”反握住掌心里的小手,南亦风一手牵着沐颜,一手牵过拴在一旁的马,向着山下走去。 卷一:弃爱 第一章:恋颜居 京城北街一处幽雅而别致的院子,“沐颜,这边的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先住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家。” “师哥,你什么买的这院子,我上次来的时候我们不还是住在骨董店后的别院吗?”虽然是深秋时分,可院子里假山嶙峋,菊花争艳,幽静之下却不失雅致。 “傻丫头,要成亲了,总要有个像样的房子,日后我若去忙生意了,你就住在这里,闷的时候再回山上去。” 轻轻的揽过沐颜的身子,南亦风领着沐颜向门口走去,指向一旁的匾额,墨黑的原木上,龙飞凤舞着书写着三个大字——恋颜居,笔锋豪迈而强劲,正是南亦风的笔迹,也是他对她的心意。 “我要和师哥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温柔的收回目光看向身侧拥着自己的师哥,沐颜悠然的笑了起来,轻轻的环住南亦风的腰,眸光里收敛了顽劣,而是多了份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师哥,我们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日后,还会生下几个孩子住这里。” 一辈子,南亦风冷峻的脸庞软化出绵长的温情,回给沐颜一个温暖的眼神,“好,我们就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入夜,四周很安静,床上是最保暖的蚕丝被,沐颜蜷缩成一团,睡的安详的面容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南亦风薄细的唇角慢慢的勾勒起一抹弧度,弯下身将被子盖好,眷恋的在她张启的红唇上轻柔的一吻,这才吹灭了蜡烛,向着院子外走去。 明日一早就回去了,回到那个他六岁离开,到如今十不多年不曾到过的家,心绪翻腾着,南亦风静静的执起石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 这么多年,他已经放弃寻找了娘的下落了,当年一点线索都不曾有,尔后,即使是鬼域的人手遍布天下,可想找人,却如同大海捞针,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 他曾怨恨过自己,甚至连死的心头有了,可当师傅将他带上山,指着那个笑的无比璀璨的师妹,告诉他那个笑的纯洁的小丫头是被师傅从蛇窟了捡回来。 她被遗弃的那一年才五岁,后来,师傅曾经带他去了那蛇窟,天然的一个大地洞里,无数的蛇群缠绕在其间,而当年甚至有一只大蟒蛇。 师傅说,庆幸的是,当时她被丢在了蟒蛇的蛇身,这只刚刚吞了一头鹿的蟒蛇没有再吞食的胃口,所以她侥幸的逃过一命,而蛇窟的其他毒蛇,惧怕蛇中之王的巨蟒,所以没有攻击饿的昏厥的她,再次逃过一劫,直到被师傅救走。 那是他忽然告诉自己,要好好照顾这个同他一般被遗弃的小丫头,这一照顾就是十多年,而如今,她亦要成为他的妻子,他一生一世都不会抛弃她,他们将会相互扶持,直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刻。 沉睡里,沐颜翻了个身,忽然一惊,从睡梦里惊醒,屋子里一片的黑暗,这才想起自己是住在恋颜居里。 深秋的月光格外的清冷,明亮下,沐颜挣扎的坐起身子,窗户外一抹熟悉的身影寂寥的站在夜色里,寒风吹起,黑色的衣裳随风舞动起来,似乎要消融在沉寂的夜色里。 “师哥。“低声念着,沐颜忽然想起白天师傅的那番话,凝望的目光里便多了份温柔的心疼,师哥必定是因为明日的归家而睡不下。 披起衣裳,沐颜慢慢的滑下床,悄然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可惜这样轻微的声响,却还是惊动了正饮酒的南亦风。 “怎么睡这一会就醒了?“快速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南亦风向着仅披着衣服的沐颜快速的走了过去,长臂快速的圈过她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自己的风衣里,“认床吗?” 摇了摇头,沐颜轻抬起小手贴在南亦风的胸口,低喃道:“师哥,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保证不吵也不闹。” “沐颜,我的事,师傅都和你说了吗?”手上微微的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抱进怀抱里,南亦风神色里滑过一丝忧虑,“沐颜,若不是我顽劣,娘就不会失踪,到如今,依旧生死未卜。” “可如果那样的话,师哥就不会随师傅上紫莨山,那今天沐颜必定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好人好报,师哥的娘必定会找到的。” 沐颜回抱住南亦风的身体,丝丝的心疼缠绕在心中,“师哥,等回去之后,我们就一起去找你的娘,天涯海角,我们必定会将她找回来的。” “傻丫头,能找的地方,师哥都找遍了。”不愿意去承认,可南亦风不得不告诉自己,娘十之八九已经香消玉陨了,否则已娘的美貌绝色,这么多年来,鬼域的人不可能找不到娘的下落,除非娘已经离世了。 “师哥要放弃了吗?”抬眸,沐颜静静的凝望着南亦风的脸庞,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慢慢的倒影出自己的面容。 “因为师哥有了更需要爱护的人,娘不论在哪里,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心结早已经在多年前就打开了,只是每每想起,心绪依旧不能平静。 “沐颜也会永远的待在师哥身边。”诉说着心思,沐颜静静的依靠在南亦风身上,刚刚还清醒的意识此刻又慢慢的模糊起来,师哥的怀抱好温暖,最后的意识滑过脑海,闭上眼却已经慢慢的睡着了。 真是个丫头,南亦风摇头笑了起来,想起师傅曾经说过的话,师傅说沐颜很有天分,她的聪慧异于常人。 一般人要学一个月的东西,她仅仅要三五天就可以领悟要领,她对武学亦是如此,在自己没有到紫莨山时,沐颜的功夫已经很厉害,师傅曾言,十年之后,她将是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 可后来,她却是愈加的懒散,只因为她知道他会守护着她,所以再学武,她却已经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晃荡,唯一好的便是轻功,那样她就可以躲避开师傅的唠叨。 直到他接手了鬼域,师傅随意的说起自己日后会需要医术,沐颜便彻底的放弃了武功,而是一心的钻研医术。 可在上一次的比试里,南亦风明白,即使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心思,她依旧算是个中高手,江湖上,一般人恐怕只能和她打成平手,而她的轻功却已经出神入化,任何人想要伤害她,怕是很困难。 即使师傅不说,南亦风也明白,沐颜真的很依赖自己,她全心的信任他,甚至不惜将生命交付到他手中,只因为她相信他会保护她的周全,对于她的心思,南亦风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拒绝,可这样也很好,她安静的睡在自己怀抱里,无忧无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第二日,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暖阳高照,金色的阳光下没有一丝的冷风,沐颜再次的看了一眼镜子里面容,不安的再次将拔下的簪子又插上了发丝。 太朴素了不好,可太华贵了也不好,天那,叹息一声,沐颜无力的拍在梳妆台起,对着门外无奈的喊了起来,“师哥,真要去吗?我怎么感觉到害怕啊。” 依旧是一身洒落的墨黑色长衫,南亦风峻美如神般的身姿闪进了屋子,看着趴在一旁有气无力的沐颜浅柔一笑,“只是见个面,给你一个该有的名分。” “师哥,这几根簪子插哪根好,还有我的裙子会不会太朴素了?”站起身来,沐颜不安的开口,可怜兮兮的拉着南亦风的手,“师哥,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怕过。” “这样很好了。”将她凌乱的发丝一一的顺在了耳后,南亦风随后牵过沐颜的手,暖暖的开口,“走吧,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好。”深呼吸一声,漾出一抹艳丽的笑容,沐颜随即跟上南亦风的步子,不管了,不管师哥的家人是接受她也好,还是连她同师哥一起赶出来,她只有师哥在身边就好了。 马车声急,向着京城最富有的宅子之一司徒家快速的飞奔而去。 司徒家大宅。 “王伯,准备好上要的茶叶,今日有客人上门。”一声亮蓝色的外衣衬托着司徒绝艳若桃李般的绝美面容,狭长的桃花眼里泛着精光,正专注的把玩着手中的景泰蓝,出手还真是大方,竟然是价值不低于十万两的景泰蓝,放下手中的东西,司徒绝眯眼一笑,神情愈加的慵懒倦殆。 片刻后,门外的小厮快速的向屋子里跑了过来,“公子,公子,贵客来了。”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司徒绝还不曾说话,却传来一声火药味十足的暴喝声,司徒正豪冷眼瞪着禁若寒蝉的小厮,火暴声再次吼了起来,“什么人来了?” “回老爷,是公子要见的客人到了。马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前,估计这会已经穿过前院过来了。” 被司徒正豪的怒眼一瞪,小厮立刻收敛了刚刚的激动,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回答。 “爹,大清早的火气何必这么大,来的是我生意上的客人。”见怪不怪,司徒绝挥挥手,一旁的小厮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咻的一声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哼,竟是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司徒正豪毫不客气的冷斥着,端过一旁王伯送来的茶,咕隆的喝了一大口。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雪针,就这样如牛饮般的灌进了他爹的口中,司徒绝无奈的一耸肩膀,他实在不懂,爹根本就品不出茶的好与坏,却每天固定的会在早晚各喝上一杯,从他出生到如今,整整二十年了,根本没有变过。 “看什么看。”对上司徒绝惋惜的眼神,司徒正豪一把将杯子放在桌上,暴力十足的吼道:“这个家还是我在做主,不要以为你赚了几个银子,就连你爹也敢管了。” “爹,我的客人快到了,你还是先回后院去吧。”暗自叹息一声,司徒绝举止优雅的端起茶杯,微微的泯了一口,茶香溢满口中,果真是雪针,却是香味悠远。 “什么客人,我不能见么?‘冷睨着司徒绝似笑非笑的面容,司徒正豪站要站起的身子倏的坐了下来,他偏要看看他见的是什么人。 “夫人你来了。“见到清雅而来的夫人韩梅雪,王伯随即松了一口气,夫人来了,公子就不会和老爷杠上了。 “娘,您来了,快坐,这里是刚泡好的雪针,您品一下。”刚刚懒散不恭的态度随即转变,司徒绝亲自扶着韩雪梅坐在了旁,将茶杯递了过来,“娘,你若喜欢,我让王伯送些到你房里去。” “不用,娘对茶没什么偏好。”温柔的一笑,韩雪梅看向一旁的司徒正豪,“老爷,阿绝有客人来,我们回后院去吧。” “公子,小姐这边请,我们家公子正在花厅等候多时了。”小厮的声音打断了韩雪梅的话,众人随即将目光转向门外。 嘴角挂着笑容,沐颜依旧紧紧的挽着南亦风的胳膊,迎向屋子里的视线,平淡的扫过魅惑众生的司徒绝,也淡然的看了一眼温柔如水的韩雪梅,最终将目光落在端坐在正中央的司徒正豪身上,他就是师哥的爹。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仇人相见 司徒正豪神色僵硬的站起身子,看向眼前冷峻森然的男人,那轮廓分明的五官却是自己的翻版,可那双眼却是阿容当初的样子。 南亦风同样冷然的回应着司徒正豪的打量,当年当他将他丢弃在门外,丢给了南叔叔时,他这一生变改姓南了,司徒家,与他毫无瓜葛,若不是南叔叔早年死了,如今他想给沐颜一个名分,他是不会踏进司徒家一步的。 “谁让你踏进来的,滚出去。”寂静里,司徒正豪突然狂燥的吼了起来,若不是这个逆子,阿容怎么会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刚硬的脸色变了变,南亦风冷然的收回目光,揽住沐颜的肩膀,寒声道:“我今天回来只是告诉你,我要娶妻了。” “笑话,你早已经不是我司徒家的人,你娶谁与我们无关。”司徒正豪眼露出狂暴之色,压抑在心里十多年的愤恨排山倒海的涌上了心头,一双眼赤怒的瞪着南亦风,“滚出去!” “师哥。”沐颜清楚的感觉到身后人压抑的情绪,师哥这么多年来都是寡情冷性,很少笑,也很少怒,可这一刻,她清晰的感觉到师哥那奔腾的情绪,是愤恨,是凝重,亦是伤心。 这就是他的爹,心头那唯一的一丝柔软在这一刻也消融了,南亦风自嘲的笑了起来,“你放心,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再垮进这个家门。” 阴鹜的脸色在看身侧担忧的沐颜时,瞬间软化成一丝温柔,“沐颜,我们走,今天师哥不该带你回来的。” “滚出去!”再次的狂吼着,看着眼前这张如同阿容一样的眼睛,司徒正豪睚眦爆裂的粗声大吼着,熊熊的怒火在瞬间化为无穷尽的愤恨,大掌猛的拍向桌子,巨响声下梨花木桌应声断裂成一地的碎片。 “师哥,我们走吧。”沐颜回眸,投给南亦风一个安抚的笑容,随即怒火腾腾的转向一旁盛怒的司徒正豪,眉头一挑,脆声道:“你凶什么,这次离开后,我和师哥再也不会来了,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师哥的错,那时师哥还是个孩子,是你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凭什么把责任都推到了师哥身上。” “你说什么?”火山瞬间爆发出来,司徒正豪厉声吼着,对上沐颜不屑的眼光,一掌猛烈的击了出去。 背对着南亦风根本来不及出手,而一旁依旧悠然泯着茶的司徒绝一怔,可惜他爹出手太快也太突然,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徒正豪将十成功力的一掌打向眼前清丽的小丫头。 刚刚要侧移的身影瞬间停顿住,沐颜快速的抬起手接下司徒正豪的一掌,雄厚的内力之下,沐颜身子猛的后退几步,却在瞬间感觉到背后一股内力推了上来,展颜一笑,沐颜手上一个用力,借助着身后南亦风的内力猛的将司徒正豪给逼退了回去。 “胡闹。”快速的圈住沐颜的身子,南亦风担忧的看向沐颜,确定她没有任何的伤害后,这才松下一口气。 “师哥,我功夫还不错吧。”察觉到了南亦风冷若寒霜的脸庞,沐颜撒娇的一笑,摇晃着他的手臂,似乎要将力量传递给他,“师哥,我们走吧,这里无趣死了。” 看着眼前亲昵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司徒正豪恍然间想起二十年前在江南遇到阿容的情形,神思收回,怒火和愤恨交织在一起,骤然之间达到最高点爆发出来,失控的盯着南亦风,喃喃道:“都是你害死了阿容,我要杀了你这个逆子!” “师哥,小心!”只感觉身后危险的气息狂暴的传了过来,沐颜担忧的一声低呼,却见身子骤然间被南亦风圈住,一个侧移退到了安全地段,而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却如同被疾风所过一般,桌椅应声碎了,地上是破碎成一片的瓷片。 “老爷?”韩雪梅惊恐的喊了一声,快速的向着盛怒的司徒正豪走了过去。 “滚,我要杀了这个逆子!”猛的一挥手,司徒正豪冷眉横对着南亦风桀骜不逊的冷然面容,手中真气再一次的凝聚。 “爹,你发什么疯。”司徒绝飘逸的身影快速的闪过,扶住险些撞上桌子角的娘,回头看向一旁冷然而立的南亦风,诡魅一笑,朗声道:“这位就是我大哥。” “不,司徒家没有这个逆子,他根本不是我司徒家的人!”嘶厉的吼叫着,司徒正豪疯一般的怒视着害死爱妻的凶手,痛苦的哀号一声,再一次的向着南亦风猛烈的挥舞起一双驰名江湖的铁拳。 “沐颜,乖乖的在一边。”不急不缓,南亦风温柔的浅笑,将沐颜安置在一旁,瞬间身影一动快速的迎向司徒正豪毫不留情的攻击。 眼前身影缭乱的纠缠起来,纵然是速度极快,可沐颜还是看出来,师哥的每一招、每一势都收敛了力度,否则以师哥的功夫,五十招之内必定会取胜。 “姑娘,你没事吧。”韩雪梅走了过来,看着站在一旁的沐颜,关切的开口,轻柔的嗓音温柔的如泉水流淌,是沁入心脾的舒适。 沐颜收回目光,看向眼前温柔若水的美貌妇人微微一笑,懒散的耸了耸肩膀,“夫人你放心吧,他还伤不到我,要不是我师哥手下留情,他早就输了。” 沐颜话音清脆,清晰的传到了打斗圈里,司徒正豪猛的被激,出手愈加的凶狠,可惜却依旧难近南亦风身边半步。 丝毫不担心身后的状况,沐颜眼眸流转掠过韩雪梅的精致婉约的面容,叹息一声,“夫人,你这样貌美,嫁给这样一个人还真是吃亏了。” “呵呵,姑娘果真是妙言。”司徒绝优雅一笑,看向沐颜的目光里多了份赞赏,“我早就说了,我娘嫁给他亏了。” “不过还好。”沐颜肯定的笑了起来,毫不避讳的拍了拍司徒绝的肩膀,“还好你不像他,否则你娘才真的叫亏了。” “你这个满嘴胡言的疯丫头!”听着一旁的对话,司徒正豪胸口是怒火中烧,暴戾之气里蕴涵着凶狠的杀机,身影一转,快速的将拳头攻击向一旁的沐颜。 “不准伤害她!”南亦风嗓音陡然间冷然下来,身影快速的一闪欲拦住司徒正豪致命的杀招。 阴冷的盯着沐颜,狂暴之下的司徒正豪根本不管身后南亦风的招式,一双铁拳依旧毫不减缓速度的攻击向沐颜。 顾不上调侃,沐颜身影快速的一个转动,骤然之间,却依然换了方位,可惜脚步刚落地,一拳再次的攻击过来。 “师哥。”轻盈的身姿迅速的转移着身子,沐颜躲闪着一波高与一波的猛烈攻击,目光探询的看向替她挡下拳头的南亦风。 “住手!”南亦风冷声的开口,沉痛的目光里渐渐的染上麻木的冰冷,快速的拨开司徒正豪的攻击,可惜不愿意伤他,所以南亦风都是防守,而司徒正豪却丝毫不曾减缓攻击,而是愈加猛烈的向沐颜下手,招招却都是必杀的阴冷。 几番下来,沐颜耐性豪尽,顷刻之间,身子倏的站定,瞬间手中真气迅速的凝聚,快速的向着司徒正豪展开了反击。 “沐颜!”察觉到她眼中一瞬间闪过的凌厉,南亦风快速的开口,他知道沐颜的功夫,她虽然只是一直躲闪,可如果她要攻击,如师傅当年说的,她的能力怕是连自己都拦不住,更何况此刻,司徒正豪早已经豪光了内力。 听到身旁的喊声,沐颜猛的收回攻击,可惜却在收放之间,司徒正豪瞅准了机会,一拳隔开南亦风,一圈猛烈的击向沐颜的胸口。 该死!懊恼的叹息一声,沐颜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这就是师傅说的,高手对决,取胜仅在片刻之间。 幸好南亦风速度极其迅速,修长的身子在电光火石间,快速的闪身过来,一把推开沐颜的身子,让她避开这致命的一拳。 却见司徒正豪冷然一笑,身影陡然之间快速的翻转,铁拳真正攻击的却是前来救人的南亦风。 “师哥,小心!”沐颜嘶厉的喊了一声,却只见南亦风猛的一顿,一口鲜血倏的从口中喷了出来,颀长的身子在十成功力的撞击下猛的向身后倒去。 “师哥。”沐颜目光倏的一冷,瞬间一把薄如蝉翼的袖剑滑落在掌心里,纤瘦的身影在片刻间迅速的闪动,凌厉而猛烈的攻击向司徒正豪。 “爹,小心!”感觉到危机,司徒绝笑容一沉,松开韩雪梅的手,快速的向着司徒正豪闪而去,快速的接下沐颜急如闪电般的犀利招势,可惜还是太迟,沐颜手中银光一闪,刀片上鲜血滴落着,而一旁司徒绝的手上的伤口正殷红的淌着鲜血。 好快的身手,好凌厉的攻击,司徒绝目光犀利的看向盛怒的沐颜,忽然明白刚刚爹攻击她时,他这个大哥为什么会出言阻止,因为她若一出手,怕是再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沐颜,我们走。”南亦风擦着嘴角的血迹,看向身子颤抖的沐颜沉声的开口,这是南亦风第一次见到沐颜勃怒的神情,那样冰寒冷厉的神色,同平日里那懒散迷糊的性子却是迥然不同。 “师哥,把丹药服下。”沐颜冷冷的看向一旁的司徒绝和被他护在身侧的司徒正豪,冰冷的脸庞在看向南亦风时瞬间转为温柔。 “我没事。”又见到恢复了平静的沐颜,南亦风轻声开口,虽然被打了一拳,可还不至于伤及到他的身子。 “师哥。”抱怨的一跺脚,沐颜快速的打开手中的瓷瓶,丹药浓郁的香味立即芬芳的蔓延开来,只闻着气息却已经让人感觉到神清气爽,足见这丹药的功效和金贵。 看着伸在眼前的小手,南亦风无奈的点头,张开嘴,任由她将药丸喂进了口中,瞬间药丸便在口中融化,温润的感觉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一般,刹那将五脏六腑里那纠结的郁闷之息消散的无影无踪。 ”师哥,我们回恋颜居吧。“沐颜轻声开口,目光温柔的看向南亦风,师哥虽然神情冰冷,可对司徒家,他终究是有感情的,她不要师哥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点了点头,南亦风温柔的揽过沐严的肩膀,同她一起向前院走去,这一生,他或许都不会再回来了。 第三章:圣旨赐婚 “爹,那就是当年被你赶出门的大哥。”司徒绝看着离开的两个身影,悠然的转过目光看向一旁的脸色阴冷的司徒正豪。 “他不是我司徒家的人!”一声暴喝,司徒正豪猛的转过身,大步向后院走去,没有这个逆子,阿容怎么会生死未卜,当年就是他的顽劣不堪才害了阿容,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阿绝,那怎么说也是你大哥,你去找一下他们落脚的地方。”韩雪梅叹息一声,拍了拍司徒绝的手,温柔的面容里染上一丝愁绪。 这么多年了,那个女子还是占据着老爷的心,否则今日他不会发这样大的火,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痛下杀手。 “娘,你放心,我会去查查,不过看的出我大哥似乎并不想认这门亲。”司徒绝安抚一笑,若有所思的想着刚刚南亦风冰冷如霜的面容,那份冷静深沉,说是爹的儿子还真没有人会相信。 不过想想自己似乎也不像爹那样火暴狂燥,看来无论是大哥和是自己,都没有遗传到爹的臭脾气,这样倒还真不错。 恋颜居。 “师哥,你喝杯茶。“沐颜静静的坐在南亦风身旁,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忽然笑了起来,“师哥,你爹的脾气还真坏,一见面,见对我痛下杀手。” 放下手中的杯子,南亦风抚摩着沐颜的脸庞,沉声道:“吓倒你了。早知道如此,我不会带你回去的。” 虽然他早已经猜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可都快二十年了,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恨意依旧这样的浓烈,甚至迁怒到了沐颜身上。 沐颜一笑,小手握上南亦风的手,脆声道:“其实师哥你该这样想,因为深爱着师哥的娘,所以师哥的爹才会如此的反应,师哥该高兴。“ “傻丫头。“南亦风一怔,不曾想她竟会有着如此的安抚,可忽然转念一想,日后若他们的孩子将沐颜弄丢了,他或许也会如此的狂乱,爱到了及至,才会恨的如此浓烈。 冰冷的心扉渐渐的明亮起来,南亦风抬眸凝望着沐颜巧笑嫣然的面容,反握住她的手,“沐颜,师哥会好好的守护着你,一辈子都不会将你弄丢的。” “师哥,打勾。”沐颜笑眯起眼睛,小巧的手指勾上南亦风的小拇指,眉角笑容溢出,“这样师哥一辈子都要照顾沐颜了。” “真是个孩子。”看着她稚气十足的动作,南亦风心头却是温暖的深情,她用她的感情温暖了他的一生。 “沐颜,我不记得你有袖剑。”忽然想起了什么,南亦风目光敛聚的看向忽然笑的心虚的沐颜,“我记得你之前使的那一招,我第一次见到。” 笑容僵硬的垮在脸上,沐颜懊恼的摇晃着南亦风的手,“师哥,你也知道我懒嘛,那是以前学的,长年不用,都快忘记了,袖剑是我随身携带的,因为有师哥在,自己都快忘记了我身上也带着兵器的。” “沐颜,你因为师哥荒废了武功,你后悔吗?”南亦风叹息一声,目光犀利的锁住沐颜小巧的面容,师傅说过才学武的时候,她醉心武术的,可如今她连基本的招式多会忘记。 摇了摇头,沐颜收敛了懒散,正色的开口:“师哥,我也不是一点功夫不会,自保是没有问题了,至于学医,因为我愿意为师哥去学,能为师哥做什么,沐颜很高兴了,再说日后如果有危险了,师哥也会救我的。” 她相信他,全心全意的信赖,知道他不会抛弃自己,知道在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师哥必定会待在她身边,不离不弃,这样就足够了。 入夜,风刮的正烈,屋子外寒风冷然,深秋的夜却如寒冬一般的清冷,缩在被子,沐颜一惊,随即坐起身来。 “谁在外面?”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沐颜戒备的扫了一眼四周,却见一个白色身影飘逸的从一旁的屋檐下跃了下来,动作轻盈而洒落,如同折落凡间的神谛。 “好听力。”司徒绝莞尔一笑,如星眸般的双眼熠熠的看向沐颜,自己刚落下身影,她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这样的修为,怕是连他也比不上。 “衣服不穿好也出来。”南亦风冷然的嗓音响了起来,手中多了件厚重的风衣,将沐颜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转向一旁的司徒绝,面色依旧冰冷如霜,“有事?” 其实他同沐颜同时发现了有人闯了进来,不过南亦风却第一时间去沐颜房里将她的衣服拿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她必定会随便套上件衣服就追出来。 “大哥,虽然你不愿意承认,爹也不承认,不过你终究是司徒家的人,我来见见你也不奇怪吧。”司徒绝朗声笑着,如玉的面容上挂着懒散的神采,如果有大哥替他接手司徒家的生意,他就可以彻底的去逍遥了。 “我和司徒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冷声的打断,南亦风扫过司徒绝那半眯的慵懒双眸,冷声道:“司徒家的生意你若不想要,直接关门就是了。“ 这些年来,他多少知道些司徒绝的想法,他生性浪荡,却被司徒家的生意纠缠着,而最无奈的是这司徒家的生意有一大部分是韩家的产业,而司徒绝虽然懒散,对他娘韩雪梅却是异常的孝顺,所以也就被司徒家繁琐的产业绑的死死的。 目光一怔,片刻后幽深里绽放出璀璨的精光,司徒绝敛笑着,“大哥,你果真了解我。”仅仅一面,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个大哥他认定了,看来大哥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的清冷,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的了解自己的想法。 “没事回去吧。”看着依靠在身边连连打哈欠的沐颜,南亦风随即伸手揽住她的身子,对着司徒绝丢下话,随即揽着沐颜向屋子走了去。 还真是绝情啊!看着相拥离开的身影,司徒绝无奈的摇头笑了起来,如来时一般,纵身一个翻越,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可惜在众人都悠然的离开,谁也不曾注意到黑暗的天际风云大变,似乎是蕴藏着山雨欲来的凶险。 司徒家。却是一片的阴霾。 “搞什么,皇上居然下这样的圣旨?”饶是司徒绝处世不惊,此刻却已经气的脸色发青,皇上居然将八公主指婚给他。 暗地里传话的公公则说,皇上已经知道了郑雅悠的事情,所以为了安抚他,特意将八公主下嫁,可皇上老儿哪只眼睛看见他爱慕雅悠了,都是轩辕冷惹出来的祸。 可一想到轩辕冷此刻那阴郁的化不开的脸色,司徒绝烦躁的叹息一声,“爹,我不会接旨的。” “胡闹,皇上已经昭告了天下,你不接旨,想让司徒家灭门吗?”司徒正豪暴声喝责着,怒视着一脸阴霾的司徒绝,“你给我好好的收收心,准备下个月迎娶公主过门。” “圣旨上写的可是司徒家的长子,那可不是我。”撇撇嘴,司徒绝毫不客气的陷害那仅见了两面的大哥。 只要娘一哭,他肯定就得乖乖的接旨,可大哥可不一样,大哥那冷寒肃杀的样子,估计皇上看见了都害怕。 更何况大哥身边还有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在,她势必不会让大哥迎娶八公主的,到时候圣旨就成一张废纸了。 计上心头,司徒绝一喜,瞬间冲散了心头的郁闷,八公主可是三皇子的亲妹妹,娶八公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三皇子觊觎着太子的位置,想利用司徒家的财富,可未免太小看他司徒绝了,他们先斩后奏,昭告天下,让他没有回绝的余地,可谁会想到他还有个大哥在。 定下心思,司徒绝修长的身影如同一阵风过,瞬间消失在司徒正豪的视线里,向着轩辕冷的王府快速的行去。 第四章:轩辕王爷 一片阴霾下,冷王府一片的阴森,连同见府出府的仆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大气不敢喘,惟恐惊动了冷王爷。 没有从正门,而是直接跳过了围墙,守在一旁的暗卫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瞄了一眼,任由司徒绝向着书房走去。 “轩辕,还阴着脸喝酒?”斜依靠在门框上,司徒绝无奈的叹息一声,眼中滑过一丝深沉,雅悠的事他知道对轩辕的打击有多大,否则他也不会任由自己被三皇子算计,而浑然不知道。 “你来做什么?司徒家的生意要倒了吗?”沙哑的声音开口,轩辕冷怔怔的握这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被寒霜布满的脸上阴郁的化不开。 “离倒也不远了。”朗声开口,司徒绝走了进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将手中的圣旨扔到了轩辕冷的身边,“看看吧,三皇子可是在算计你那个太子侄子的位置,你这个小皇叔难道就这样做势不管?” 冷然的扫了一眼金黄的圣旨,轩辕冷兀自的饮着酒,阴霾笼罩的眼中波澜不惊,“琅月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好。” “他是能处理好,可现在关键是你那三皇子算计的是我。”挫败的摇头,司徒绝将圣旨摊了开来,“已经昭告天下了,这个月完婚。” “已经昭告天下了,我也无能为力。”轩辕冷兀自的饮着酒,目光扫了一眼平摊在眼前的圣旨上,冷凝的神色里闪过一丝疑惑,琅月竟然没有阻止。 “喝酒怎么不叫上我?”说曹操曹操就到,轩辕琅月朗声笑着,一个纵身从一旁高大的树枝上跃了下来,笑容和煦的看向眼前的两个人。 见到来者,司徒绝随即迎了过去,搭上轩辕琅月的肩膀,“琅月,你搞什么?我哪里得罪了你吗?这样算计我?” “司徒大哥,我哪里敢算计你这只老狐狸。”司徒琅月摆手笑道,径自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轻泯了一口,这次笑道:“我也是自身难保才会一个不察,让司徒大哥被人给算计了。” 司徒绝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笑容璀璨的轩辕琅月,眼中流光闪耀,恶狠狠的开口,“琅月,我认识你一天两天么,你这只笑面虎会一时不察。” “司徒大哥,我可是比窦娥还冤。“一脸的哭像,轩辕琅月扬起手,卷开华贵的棉衣袖子,露出手腕上还没有消褪的伤痕,炫耀似的开口:“看到没,幸好遇见了个可爱的丫头,否则这条命估计就没了。” “怎么回事?”轩辕冷冰寒的目光扫过轩辕琅月手腕上的伤口,目光冷厉的看向他。 “小皇叔,没事了,被人给暗算了,不过已经解了蛊。”笑的纯净,轩辕琅月放下袖子,“小皇叔,其实八妹妹也挺温柔,配上司徒大哥也不亏。” 司徒绝了然一笑,悠然的为自己倒了杯酒,斜睨向一旁看似无辜至及的轩辕琅月,星眸半眯,慵懒道:“是挺配的,我司徒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了没地方放,估计你三哥就是看上这一点了。” ”小皇叔,你看,司徒大哥又欺负我了。“轩辕琅月轻笑的耸着肩膀,求救似的看向一旁冷郁的轩辕冷。 “他早有办法了,否则不会这么悠闲的喝着酒。”啐着好友,轩辕冷夺下司徒绝手中的酒壶,晃了晃,却已然空掉了,挫败的放下,淡漠道:“你准备做什么?” 纵声笑着,司徒绝一脸的诡秘,指着圣旨上龙飞凤舞的草书道:”虽然不是白纸黑字,不过呢,金口玉言,这圣旨可是不能随意更改的,像我这样的小百姓,自然是要按照皇上的旨意去做。” 轩辕冷和轩辕琅月同时怔住,疑惑的不解的看向一旁笑的张狂的司徒绝,这圣旨写的很简要,他还能在自里行间里找出端倪来? “司徒大哥,你是不是发烧了,看着圣旨能高兴成这样?”轩辕琅月一脸担忧的侧过目光,看向一旁的司徒绝,抬手落在他的额头上,喃喃道:“没发烧啊?难道司徒大哥一直爱恋我八妹妹,所以才这样的胡言乱语。” “本公子我红颜满天下,需要为了你八妹妹而放弃群芳吗?”一记白眼飘了过去,司徒绝修长的手指慢慢的落在圣旨上的中间一行,朗声笑道:“这就是玄机?” 赐婚司徒家长子!轩辕冷扫了一眼,剑眉蹙起,看向笑的得意的司徒绝,“你还有大哥?” “轩辕,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放声笑着,司徒绝搭上轩辕冷的肩膀,狂谑道:“不巧,前几日,我大哥离家快二十载,刚好回来了。” “司徒大哥,你不会是随便拉了个人来凑数吧,这可是欺君之罪?”轩辕琅月担忧的看向笑的放肆的司徒绝,以他和司徒绝的交情和了解,这样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放心吧,那可是我骨血相连的亲大哥。”司徒绝朗声笑着,将手中的圣旨收拾好,桃花眼里笑容诡秘,拉过司徒琅月道:“琅月,你记得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你三哥,告诉他,我大哥只是一间骨董店的掌柜的,身无长物,而且当年因为家事,被我那火暴的老爹给赶出了家门,所以司徒家的财产与我大哥无关,看看你三哥还愿不愿将你八妹妹嫁进司徒家,成为我大嫂。” “司徒大哥,你好奸诈。”听到他的话,轩辕琅月一脸无奈的看着得意满满的司徒绝,也只有司徒大哥能想到这样阴绝的办法,不但算计了三哥,还连同自己亲大哥也算计了。 “娶了你八妹妹可就是当今的驸马爷,我这就狡诈么?”笑的无辜,司徒绝悠闲的扫了一眼不赞同的轩辕琅月,一耸肩膀,无奈的叹息道:“不过问题是,我大哥似乎很不好说话,冷着一脸,和你小皇叔有的拼,更麻烦的是,我大哥已经给我找了个漂亮的大嫂,而且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不过你看我的手就知道了,绝对不是个善主。” 扬起自己的手,掌心上一道鲜艳的伤疤,伤口极其细,看的出拿剑的人速度很快,“幸亏我躲的快,否则我那老爹可就要趟在床上休养了。” 轩辕冷拉过司徒绝的手,看了一眼,伤口细长而滑润,这世间能伤到司徒的人功夫势必不弱。 “轩辕,你不用心疼我的,被你的手一握,一点也不痛了。”看凝眉探察的轩辕冷,司徒绝朗然一笑,暧昧的依靠在他肩膀上,一张艳丽的桃花脸上泛起暧昧的笑容。 “无聊!”一声冷喝,轩辕冷手上倏的一个用力,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声响起,司徒绝猛的抽回手,吃痛的直跳脚,“轩辕,你也太狠了,天那,伤口又流血了,琅月,你小皇叔欺负我。” 看着搂住自己的司徒绝,轩辕琅月嫌恶的挑起眉头,快速的拉开他的身子,“司徒大哥,流血了你就去上药,实在不行,我去宫里拨个御医过来,抱着我可没用。” “琅月,连你也欺负司徒大哥吗?”扫过掌心上的伤口,司徒绝泫然欲泣的指控着眼前轩辕家最尊贵的两个男子,一脸的哀怨之色。 “你真的准备让你大哥接旨?”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冷漠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司徒绝,如果这样一来,势必又要闹出风波来。 “我自然是这样打算的,不过我大哥估计是不会理会这圣旨的。”想起南亦风冷酷的面容,司徒绝似笑非笑的勾勒起嘴角,“他绝对不是轻易妥协的人,不过估计三皇子也不会让这道圣旨生效的。” 把堂堂八公主嫁给大哥这样没身份地位的人,三皇子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而他也不至于真的敢陷害大哥,挑开大哥冰冷的样子不说,那小嫂子发起怒来的样子还是很骇人的。 “可父皇的旨意岂可随便更改?”轩辕琅月疑惑的开口,金口玉言,即使三哥不愿意,却还是必须遵循圣旨将八妹妹嫁出去的。 “琅月,你放心好了,自然会有办法的。”司徒绝安抚的拍着轩辕琅钥的肩膀,笑的轻松,“而且这个办法不用你我烦心,自然有你三哥去想。” 三皇子宁愿将八公主随便拉一个大臣的公子嫁了,也不会将八公主嫁给大哥,所以要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满心算计的三皇子。 第五章:梅花烙印 皇宫。 三皇子的宫殿——锦德殿。 “你说什么?”轩辕思韶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狭长的眼中泛出阴冷的光芒,阴森的吼道:“这个消息你听谁说的?” “三哥,今天一早全臣都在悄悄的议论这件事,因为实在太巧合了,司徒家的长子前几日才回来了,父皇的圣旨就到了。” 轩辕琅月温和的开口,看似无害的眼中一片的纯净和清澈,丝毫不见他和冥幽在一时的那样尊贵和优雅。 “不,这不是真的。”阴寒的开口,轩辕思韶不相信的低喃,随即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轩辕琅月,“你先回去,这是我自然会同八妹妹说。” “是,三哥,那我先回宫去了。”点了点头,一派的温和知理,轩辕琅月转身向外走去,稚气未褪的脸上瞬间勾勒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机关算尽,终究是难逃天意。 “来人!”暴喝声响起,轩辕思韶愤恨的坐在椅子上,阴郁密布的脸上一派的阴霾,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司徒绝,你最好不让让本殿下查出来是你自己在搞的鬼! “殿下。”一旁的侍卫随即恭敬的走了进来,低垂着头,却是一派的恭敬,或许在恭敬之下,多了份惧怕。 “去查清楚,司徒家除了司徒绝外,是否还有一个儿子。”轩辕思韶咬牙切齿的开口,目光里迸发出挫败的懊恼和愤恨。 “是,属下立刻去查。”侍卫领下话,刚准备转身,却又被身后的声音叫停下。 “去找鬼域来查这件事,再多的钱也无所谓,我要最短的时间里知道结果。”轩辕思韶恨声开口,如果让他查出来是司徒绝玩的把戏,到时候请父皇下了旨意,查抄了司徒家,那富可抵国的家产就归他所有了,到时候还怕大计不成! 恋颜居。 “师哥,你出门去吧,放心好了,我会乖乖的待在这里,不会出门惹事的。”娇声笑着,沐颜亲昵的踮起脚,替南亦风将衣裳的褶皱抚平,“师哥,去吧,我等你回来一同吃饭。” “有什么事,记得差人去铺子里告诉我。”南亦风收回目光,修长的身影几个大步已然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 见到南亦风离开,沐颜随即笑眯起眼睛,快速的向南亦风的房间里走去,刚刚去找师哥就看见他在手里拿着她缝制的那雪缎发呆,看来师哥还是很喜欢她缝的衣服的,所以趁着他不在,她一定要去将衣服缝好。 笑的璀璨,沐颜打开衣柜,将缝了一小半的的衣服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再次的拿起针线,就算手指被针扎的再痛,她也要为师哥把衣服缝好。 鬼域。 “域主,昨夜收到了一张鬼单,对方开价十万两,查询关于司徒家的事情。” 南亦风冷然的看了一过去,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鬼单,阴冷的脸上渐渐的滑过一丝波动,随即又归于冷寂,只是那双眼却多了份复杂的阴霾。 “封下这张单子,我会亲自处理的。”冷冷的开口,南亦风攥紧手上的纸张,娶八公主,万万不可能,“鬼五,去园子给沐颜一个口信,中午我不回去吃饭。” 丢下话,颀长的身影带着一身的阴郁快速的向外走去,几个纵身却依然消失字初升的阳光下。 片刻后,看着自己离开了快二十年的院落,南亦风记忆已经有些的模糊,儿时的回忆同眼前的景致渐渐的重叠着,似乎看见当初娘站在这梅花树下笑的婉约而温柔。 “谁让你进阿容的园子的,给我滚出去,你不配进来!”手中拿着爱妻的画卷,司徒正豪暴声吼着,阴厉的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怒火。 相对与狂躁的司徒正豪,南亦风面色冰冷的开口,“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不会娶八公主的。” “哼,你根本不是我司徒家的人。”重重的冷斥一声,司徒正豪看着南亦风那双眼,再次想起失踪了快二十年的爱妻,一双铁拳倏的攥紧,怒火和恨意渐渐的染上赤红的双眼,暴戾之下,忽然眼中冷厉闪过,怔怔的看向南亦风,狂乱大笑道:“不,我决定让你娶八公主了,我的好儿子,司徒家的长子——司徒亦风。” 眼光一寒,第一次南亦风冰沉寂的眼中出现了愤怒之色,一字一字如被冰雪包裹住,“不可能,我不会娶的。“ “容不得你!”疯狂的笑声夹杂着愤恨声狰狞的响了起来,司徒正豪快速的出手,向着南亦风攻击过来,他失去了阿容,他也要这个罪魁祸首失去最爱的人,同他一样一生一世生活在痛苦里。 朗然自若的接过他司徒正豪的攻击,南亦风凝望着他眼中的疯狂,心头一颤,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竟然用这个来报复他当年犯下的错。 一个攻击的猛烈而凶狠,一个只是平和自若的应付着,拆上百招后,南亦风神色一冷,倏的加快手中的攻击,准备脱身。 被强大的内力所震到,司徒正豪胸口猛的一痛,左手握起的画卷随即飞了出去,却见眼前身影一闪。 南亦风快速的看了一眼,画卷飞扬下,却是娘的笑容,颀长的身影随即一个纵跃快速的饿接过飘落的画卷,目光眷恋的凝望着阔别多年,甚至已经模糊的面容。 “放开阿容的画卷,你不配拿着她!”疯狂的吼叫声响了起来,顾不得胸口的闷痛,司徒正豪一拳快速的攻击向拿着画卷的南亦风。 感觉到身后的拳风,南亦风身影快速的一个流转,余光却忽然落在画卷上的一点,血红的梅花烙印在那因舞动而飞扬起的手肘上,梅花烙印? 思虑在瞬间恍神,司徒正豪一拳趁机,猛烈的击打在南亦风的胸口上,面色的一痛,身子却呆滞的怔在原地,目光呆滞的锁在画上,不可能,不可能! 心神具裂,手中的画如同灼热的火球一般灼热着双手,风吹起,画卷瞬间飘落,颀长的身影也如同被风卷起的画卷般,悠然的飘落,飞离了梅园。 鬼域。 “域主,你受伤了。”鬼三错愕的看着口角溢出鲜血的南亦风,震惊染上终年里如同鬼魅般冷漠的面容。 “去,立刻去查江南一下梅花烙印的详细情形!”沉声开口着,南亦风双手攥紧了一旁的椅子,心绪烦乱之下,刚刚还完整的椅子瞬间破碎成一地的碎木头。 夜色渐浓,映射着屋子里的剪影在窗户上。 “哎呀。”针头再次的扎上了手指,沐颜痛的吮吸着指头,看了一眼窗外,眉头疑惑的皱了起来,师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颜小姐。”院落里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沐颜眯眼看了过去,漆黑的夜色下,却是师哥身边常常跟随的属下之人。 “颜小姐,主子让属下来告诉小姐,今夜主子有事情羁绊住了,让颜小姐先休息。”鬼五低声的开口,见沐颜点了点头,随即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师哥又忙碌起来了,扁了扁嘴,将蜡烛挑的更亮了些,继续着手上浩大的任务,直到夜色渐渐的退去,迷糊的趴在桌上睡下了。 窗外,南亦风修长的身影傲然而立在夜色里,目光在落到那趴在桌上睡熟的纤细身影时,目光冷凝起痛苦,深深的凝望着,直到冰冷的感觉从脚底蔓延上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冰冷的气息之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冷峻的五官之上是掩饰不了的痛和恨,南亦风只感觉胸口一痛,一口血自口中喷了出来,渲染上他苍白的嘴角,红与白的对比下,一张脸是从未有过的痛楚,直到自己承受不了视线里那抹纤细的身影,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下。 一夜的无眠,一夜的等待,曾经鲜活跳动的心扉此刻在等待的寒夜里一点一点的枯死,南亦风怔怔的站在夜色里,直到寒霜笼罩上了墨黑的发丝,直到绝望将最后一点的希望冻结。 “域主,这是连夜调查来的结果。”鬼大将手中的情报递了过来,然后恭敬的退到一旁站好,等待着南亦风的差遣。 默默的接过,南亦风心头一沉,颤抖着手打开鬼大递过来的情报,当目光落在那纸上的字迹后,原以为不会再痛的心再一次被痛楚截获住,撕裂成无数的碎片。 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南亦风仰头大笑着,笑的癫狂而疯乱,手中的纸慢慢的被攥紧,在内力下,化为一堆粉末随风飘散在四周。 第六章:狠心丢弃 师哥怎么还没有回来?苍白的晨光下,沐颜悠然的从睡梦里惊醒,双手酸麻着揉着肩膀,天已经亮了,师哥没回来,否则不会任她睡在桌上,难道又忙了一夜? 沐颜正思虑着,却听见门外的声响,却是司徒正豪和司徒绝站在了门口,“管家,你下去吧。” 沐颜笑眯起眼睛,看向走过来的司徒家两人,神色狡黠,若不是他们和师哥有血缘关系,她早就轰人了。 “你们来做什么?”沐颜开口,语气不善。 “小丫头,我们是来找我大哥的,他人呢?”朗声笑着,司徒绝半眯起的桃花眼里泛起精光,不知道大哥看到这圣旨会是什么表情,估计是山雨欲来的愤怒和阴冷。 “师哥不在,你们还是回去吧。”脆生生的开口,沐颜移步到了阳光下,懒散的扫过司徒正豪,“管家,送客,以后陌生人可不要随便的放进来,我这里又不是戏园子,什么人,什么火暴的动物都能进来。” “大哥不在?”清朗的嗓音微微的上扬,似乎包含着不相信,司徒绝半眯起的眼睛此刻愈加的眯紧,锁住沐颜的笑的璀璨的脸庞,可惜看不出她话里的真和假。 “你怀疑我,可惜你们不是官府的人,所以没有权利搜查。”脆声笑着,沐颜摆摆手,一副逐客的模样,“走吧,反正这里也不欢迎你们,今天师哥可不在,要是闹出什么人命官司可就不好了。” “小丫头,这个交给我大哥就可以了。”不在乎沐颜的赶人动作,司徒绝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诡异一笑,叮嘱道:“这可是圣旨,丢了会要人命的。“ 接过明黄色的圣旨,没来由的沐颜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冰冷从这黄亮亮的圣旨上传到了手中,在一瞬间冰冷了内心。 脸色变了变,收敛下心绪,沐颜慢悠悠的打开圣旨,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嘴角上含着嘲讽的笑容,“喂,司徒绝,这该是给你的圣旨吧?” “小丫头,话可不能乱说。”优雅一笑,司徒绝修长的手指指向圣旨上的龙飞凤舞的草书:“看到没,司徒家的长子,那可是非我大哥莫属。” 轻挑起眉头,沐颜轻笑一声,斜睨着撇清关系的司徒绝,“我师哥可是姓南,和你们司徒家扯不上半点的关系,要陷害也找个高明的手法,再说了前几日,可是有人挥拳相向,说司徒家和我师哥没有半点关系,怎么现在就悔口了。” “是不是容不得你说话,他身上流的是司徒家的血,八公主他娶定了。”冷喝一声,司徒正豪打断了沐颜的话,刚硬的脸上染上讥讽,这就是他该承担的罪责。 爹是玩真的?司徒绝扫了一眼神色冷然的父亲,暗自为被自己陷害的大哥默默的祈祷一声,不是他不顾及兄弟情谊,实在是他没办法拒婚抗旨。 不过大哥就不同了,他不但可以抗旨,而且三皇子也不会让八公主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人。 在接到手下的通知后,南亦风快速的赶回了恋颜居,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几个人,收敛下复杂的神色,快速的走了过来。 “师哥。”见到熟悉的身影,展颜一笑,纤瘦的身影随即跳了过去,一把搂过南亦风的胳膊,仰头看向他冷峻的脸庞,眉头轻皱,“师哥,你一夜没睡?”连眼睛里都充按了殷红的血丝。 握住她落在胳膊上的手,南亦风压抑住心头的颤抖,冷眉看向一旁的司徒正豪和司徒绝,目光里充彻起前所未有的愤恨和狂怒。 这一生,他从没有如此的悔恨过,为什么要带沐颜回来?如果他们在紫莨山成亲了,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依旧是那个让他牵挂的丫头。 “大哥,你不要生气。”对上南亦风冰寒冷酷的双眼,司徒绝朗朗的笑着,可惜底气不足,大哥不怒而威的样子很恐怖,似乎要将他撕裂一般。 “大哥,这是圣旨,你若抗旨的话,司徒家就会背上抗旨不尊的大罪,到时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大哥,你还是考虑清楚。” 最好考虑到三皇子认清了事实,自动请求皇上解除了婚约,这样一来,就是皆大欢喜,而大哥也借此机会回了司徒家,而自己也避免了指婚的命运,实在是一箭三雕,前提是大哥不要盛怒之下,一掌灭了他的小命。 “圣旨已经送到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寒声的开口,南亦风揽过沐颜的肩膀,带着她径自的向着屋子里走去,颀长的身影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寂寥和孤单。 “师哥,你都不知道你那个弟弟多坏,明明自己不想娶亲,结果就把八公主塞给你。”轻快的踩着步伐,沐颜轻声笑着,亲昵的依靠在南亦风身边。 “师哥,不过还是有点麻烦,你爹一意孤行的要让你娶八公主,看来还是不肯原谅你,师哥,你说我们怎么办呢?” 凝眉思索着,沐颜心绪流转,脆声笑了起来,“师哥,看来我们只有逃回紫莨山了,让师傅给我们主持婚礼,这样八公主总不会再嫁给师哥,到时候皇上肯定会让司徒绝去娶八公主,这样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格格的笑声里有着轻松,沐颜轻快的开口,“师哥,我们这就回紫莨山,等到下个月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回恋颜居生活。” “沐颜。”屋子里,南亦风忽然抱紧了沐颜纤瘦的身影,沉沉的将面容埋进了她的发丝之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师哥?”身子被师哥搂的发疼,沐颜错愕的推了推南亦风的身子,却被他抱的很紧,似乎将要她揉进他的身子里。 “师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低声的开口,刚刚轻松的心情消失了,而莫名的恐惧再一次的笼罩在心头,沐颜不安的问道,为什么师哥抱着她的身子在发抖? “沐颜,九族之中,包括我娘的娘家,江南董家会因此被诛连。”依旧搂着她的身子,南亦风却感觉到他们的心在一点一点的远离,直到破碎成一地的粉末,不愿意放手,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真的要放手了,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再牵着她的手,无法再看着她展颜而笑。 “师哥,你要遵从圣旨?”如同被冷水淋上了心头,全身冰冷的难受,沐颜大力的推开南亦风的身子,对上他幽深的双目,深沉里是悲痛的绝望。 “不,不会的,师哥,不会的。”摇着头,退出他的怀抱,沐颜不相信的看着南亦风,身心俱痛之下依旧是不相信的错愕,师哥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沐颜,师哥别无选择。”话语已经如同被冰冻住,南亦风冷然的开口,任由疼痛啃噬心头,任由她泪流满面,而无动于衷。 “不会的,师哥你不要逗我了。”沐颜低声的笑着,淘气的目光转向南亦风,“师哥,这一点都不好玩。” “沐颜,如果我抗旨了,会有无数的人被我牵连。”南亦风神色冰冷而麻木,冷酷的对上沐颜不相信的眼眸,继续道:“沐颜,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再让董家的人受伤,当年就是因为我,才会让娘失踪了,如今我更不能如此。” “可是师哥,那我们怎么办?”吸了吸鼻子,沐颜委屈的开口,“师哥,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吗?我们还有恋颜居,我们还有携手去闯荡江湖,师哥,你答应过我的。” “沐颜,师哥不能娶你了。” 冰冷的一句话,将沐颜最后的期盼打碎,南亦风神色冷淡的转过身,不忍看身后那支离破碎的小脸,不忍看她眼中渐渐被绝望笼罩住。 不会这样的!滑坐在冰冷的地上,沐颜不相信的摇着头,不会是这样的?师哥不会这样容易的妥协,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一定有什么师哥隐瞒了自己。 出了恋颜居,南亦风神色悲怆着看向悬在门楼之上的匾额,恋颜居,他们将来要生活的地方,他们要养一群孩子的地方。 笑容里染上悲痛,一抹血迹再一次的自唇角蔓延出来,南亦风心神俱痛的看着自己亲手书下的恋颜居三个字,猛的扭转了身影,向着外面快步的行去。 第七章:痛苦一夜 酒肆,却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悲痛,角落里,南亦风一杯接着一杯饮着酒,愈喝愈多,却是愈加的清醒。 风公子?王青柔错愕的一怔,看着酒肆里面色阴沉的南亦风,思虑着,脚下的步子却已经迈了过去,“风公子,怎么了?小姐呢?” “沐颜?“低喃着,心头却是剧痛,南亦风眯着眼,敛下那满心满腹的痛楚,一饮而尽杯中的烈酒。 他给她建了恋颜居,他等着她慢慢的长大,看着她眼中一点一点的感情从依赖转变为爱恋,可如今,他却要亲手摧毁她的情,她的爱,甚至连一个理由都不能给她。 转眼之间,壶中的酒却已然喝尽,南亦风醉趴在桌上,手中的杯子铛的一声落在地上,破碎成无数的了碎片。 “风公子,醒醒。”疼惜的看着醉倒的人,王青柔颤抖的伸出手,摇了摇南亦风的大手,心头微微的震撼着,难温暖的感觉从他的手上传递到身子的每一处,燃烧起最深沉的眷恋和爱慕。 “姑娘,你是喊不醒的,这位公子从下午喝到晚上,差不多喝光了我们店里的藏酒,你还是将他送到楼上的客房去,明日估计都醒不来。” 店小二收拾着地上空荡荡的坛子和桌上的空酒壶,向着王青柔好心的建议着,“这位公子给的银票够多,你就扶他去楼上歇一晚。” “那就麻烦小哥帮我扶下。“点了点头,王青柔温柔的开口,精致的脸上落满诚挚的恳切。 “好,我这就来。“快速的将拿起的空坛子放到一旁,店小二随着王青柔一人架起一边肩膀,将醉下的南亦风扶到了楼上的卧房里。 “公子。”道过谢,王青柔随即快步的坐到床边,拿起屋子里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南亦风冷峻的面容,一点一点,心也在渐渐的沦陷着。 “沐颜。”沉醉下,南亦风忽然抓住脸上冰冷的小手,那样柔和的感觉,这一生,他再也不能拥有了。 “风公子。”惊慌的一怔,王青柔快速的抽回手,可惜却被他握的很紧,紧紧的贴着他胸,“风公子。” 惊慌后的语调渐渐的柔了下来,看着昏醉的不醒人世的南亦风,王青柔动容的凝望着,余下的一只手颤抖着,慢慢的落在他的脸颊上,俯下身子,吻住了他满是酒气的唇角…… 头晕晕的,在冰冷的夜里坐了一宿,手脚同样的冰冷,沐颜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边明亮的日头,师哥一夜没有回来。 哀怨的拍了拍冻的失去了知觉的手,“有没有人在这里啊?”哀怨的对着苍白的天际低嚷着,她知道师哥有派人在四周。 “小姐。”鬼大身影快速的一闪,低声的接下话:“小姐,有什么吩咐?” “去帮我把师哥找到,我有话问他。”果真猜测的一点不错,可看他刚刚的身影,他应该就在四周,而她竟然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师哥手下的人果真和师哥一样的厉害。 “是,属下立刻去找主子的踪迹。”鬼大刚要转身,却见沐颜一个闪身跟了过来。 “算了,我同你一起去。”闷在这里,她就忍不住的想起师哥昨夜决绝的话,明明不该这样的,为什么几天的时间,师哥忽然就变了。 搔了搔头发,头晕的厉害,沐颜随后跟上了鬼大的身影,却见他在天际放了一个信号弹,片刻后,领着沐颜向着街市走去。 “是去了客栈了?”看着刚开门的客栈,沐颜举步走了进去,她思索了一晚上,她要去告诉师哥,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她会同一起去面对的,她不要师哥那样冷冰冰的推开她的身子,那一刹那,她痛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师哥。”挥手遣散退了店小二和同来的鬼大,沐颜轻敲了敲房门,“师哥,是我,我有话对你说。” 房间里,王青柔猛的惊醒,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刹那间,红瞎飞上了脸庞,她终于成了风公子的女人了。 “师哥,我自己进来了。”翘起了红唇,看来师哥还是不愿意见他。 听着门外沐颜的声音,刚刚还红晕的来脸庞一阵慌乱,怎么办?怎么办?一低头,对上南亦风依旧沉睡的俊美面容。 王青柔脸色怔了怔,复杂的眸光流转着,心头一狠,随即滑下身子亲昵的趴在南亦风同样赤裸的胸膛上,小手亲密的搂住他的脖子,再次的闭上眼。 “师……”话音停顿下来,一阵晕眩席卷而来,甩了甩头,不是真的,一定是眼花了,她一夜没睡,所以眼花了,狠狠的闭上眼,再次的睁开,眼前景象依旧。 什么迷住了眼睛,酸痛的厉害,沐颜麻木的转过身,向外走去,泪水却像止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下来,眼睛痛,手脚痛,胸口也痛,似乎全身都在痛。 “小姐。”鬼大错愕的开口,小姐为何一脸的泪水? 这几年,小姐或许不知道,可他们对小姐却熟悉的很,每次域主离开,他们几人就轮流的保护小姐的安全,见过她的顽劣,见过她的古怪,却是第一次见小姐落泪。 “我没事,没事的,只是眼睛有点的痛。”胡乱的揉着眼,可泪水却是越擦越多,沐颜懊恼的看了一眼鬼大,牵强一笑,忽然身影一动,一个纵身却已然消失在回廊里。 “小姐!”被惊吓到,鬼大想也不想的提起真气追了过去,可惜三五个转弯后,却跟丢了小姐的身影,什么时候小姐的轻功如此的厉害了。 懊恼的看着渐渐喧闹的街市,鬼大叹息一声,随即返身向着客栈走去,屋子里酒气弥漫,鬼大跨进了一只脚,瞄了一眼床上,随即一惊,身子猛的收了回来,难怪会如此,可域主他? 带上门,安静的站在门口守侯着,鬼大再次的想起小姐刚刚离开时的样子,难怪会落泪,可域主怎么可能酒后乱性?冷肃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疑惑的神情。 半个时辰后,南亦风冷凝着看向被子里身影,径自的穿好衣裳,“我会娶你的。“冷冷的丢下话,修长的身影随即向着门口走去。 “主子。”听到门开的声音,鬼大随即迎了过来,眼角瞄了一眼神色莫测南亦风,“主子,刚刚颜小姐过来了。” 冷硬的面容神色闪了闪,却又在片刻后恢复了冷漠,高大的身影似乎夹带着莫名的凝重向外走去。 域主有事?鬼大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随后跟着南亦风向客栈外走了去,而窗口,可以看见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域主的身影,是那个床上的女人。 又回到了恋颜居,忽然感觉这三个字刺眼的厉害,扎的眼睛痛,沐颜一个纵身蜷缩在后院的角落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阴寒在瞬间席卷过来,蜷缩的身子紧紧的缩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不要去想,沐颜怔怔的睁开眼,看着天际的日头,直到夜色席卷而来,天色渐暗,风刮了起来,深秋的角落显得愈加的阴冷。 暗夜里,一片的阴沉,风刮的愈加的猛,吹起了满地的落叶,雨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打落了院子里开的正盛的菊花, 依旧蜷缩着身子,任由雨水淋着,直到身子开始忍不住的颤抖,直到阵阵的黑暗席卷而来,身子一歪,倒在角落里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却是第二日的正午,雨停了,只余下丝丝的冷风刮着,头痛欲裂,摸了摸,却是灼热的滚烫,师哥没有来找她! 干涸的眼睛一阵酸痛,流不出眼泪,脑袋里早已经混淆成一团,乱糟糟之下,却愈加清晰了昨日清晨在客栈的一幕。 “师哥,为什么要这样?”胸口一阵沉闷的痛楚席卷而来,捂着胸口的手忽然承受不住痛苦似的猛的抓在了身旁僵硬的墙壁上,鲜血淋漓的指尖在瞬间传来刺骨连心的痛,竟然还会感觉到痛? 呆滞的笑着,放弃了挣扎,再一次的蜷缩在角落里,如同多年之前,她被丢弃在蛇窟里一般,蜷缩着身子,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理,只是静静的缩着身子,直到夜色降临,直到东升起朝阳。 第八章:昏睡四天 司徒大宅。 “你说什么?”很不文雅的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司徒绝快速的擦着嘴角的水渍,见鬼般的看向一旁的小厮,“再说一遍。” “回公子,刚刚夫人说,三日后是大公子回司徒家的日子,让公子这几天不要出去,还有迎娶公主的聘礼也一并由公子处理。” 小厮恭敬的开口,将刚刚的话再次的重复了一遍,其实他也很奇怪,什么时候司徒家多了个大公子。 爹搞什么,他能懂,但大哥现在搞什么他就真的猜不明白了,司徒绝快速的站起身向着园子里走去。 却见四周正忙碌着十多个小厮和丫鬟,吆喝忙碌的整理着即将迎娶公主住下的小楼,大红的绸缎缠成喜气的花球挂在四周的树上,红纸剪成的喜字也贴满了窗户和门扉,而一旁,他的娘亲正指挥着下人布置着一切。 “娘。”司徒绝慵懒了唤了一声,实在不愿意看到娘亲空忙碌一场。 “绝儿,你来的正好。“见到不远处站定的儿子,韩雪梅轻笑的走了过去,拉住司徒绝的手,“你啊,这几日收收性子,好好的替你大哥把婚礼办好。” “娘,不会有婚礼的。”司徒绝安抚的拍着娘的手,目光扫过四周的装饰,懒散的勾勒起嘴角,“娘,你该知道大哥的性格,他虽然不像老爹,可那骨子里的固执倒还是一样的,他不会为了司徒家放弃小嫂子的,更不会入司徒家的门。” “绝儿,这话不要乱说。”韩雪梅低声开口,拉过司徒绝的身子向一旁的角落里走去,这才语重心长的开口,“绝儿,他终究是司徒家的长子,只要他愿意回到司徒家,这万贯的家业还是要交给他继承,绝儿,娘没有什么期盼,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娶个媳妇,给娘添个孙儿,娘一生就知足了,日后,这话不要说了,让小厮丫鬟听了去,还以为你要霸占着司徒家的产业。” 面如桃花的俊美面容上染上苦笑不得的无奈,司徒绝慵懒的笑着,折过一支寒梅,别在韩雪梅的头上,“娘,你太温柔,终究不懂啊,大哥那眼里的刚厉之色,可不是普通的商人所具有,而且那一身的功夫,更不是常人能拥有的,更何况大哥只是为了给小嫂子一个名分,才回司徒家的。” “可你大哥已经搬回了客房,等到这喜圆楼装饰好,就会在月底迎娶八公主过门。”韩雪梅疑惑的看了一眼不解的司徒绝,他难道还不知道亦风那孩子已经回来住了。 下巴掉在了地上,司徒绝错愕的愣了愣,看向又向远处忙碌开的娘,随即纵身向着客房行去,大哥不会真的回来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寂寥的身影带着无比的孤傲站立在窗口,南亦风目光沉寂的看着天空,大雨之后,愈加的清冷,沐颜这会会在哪里? “大哥,你在玩什么,怎么说我们也是骨血相连的兄弟,至少告诉小弟你到底在玩什么?”斜依在一旁的门边,司徒绝阴恻恻的笑着。 他虽然高兴大哥会回来,更期望着大哥可以继承司徒家的产业,可他可不敢小觑眼前这个男人阴冷之下的气势。 “滚!”寒声的开口,每一个司徒家的人,都让南亦风再一次的响起沐颜那失了魂的面容,要不是他们逼婚,他和沐颜早已经抛开一切在一起了。 被吼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司徒绝笑的愈加的璀璨,信步走了进来,狭长的桃花眼诡异的看向神色阴冷的南亦风,那双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不得不警惕。“大哥,你不会没有任何目的就进了司徒家,难道大哥真的要想司徒家的产业?” 南亦风冷冷的转过身,犀利的双眸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寒和阴鹜锁住一旁的司徒绝,一字一字如同从霜雪下迸发而出,”我要毁了司徒家的一切,让司徒家的每一个人,万劫不覆!” 笑容一滞,这一瞬间,司徒绝再清晰不过的感觉到了南亦风的肃杀之气,俊美如斯的笑容再次的扬了起来,不再像刚刚的那样懒散,而是多了份犀利,“司徒家有我在,大哥还是要小心一点。” “是吗?”冷笑的勾勒起嘴角,想着沐颜那哀伤的眸子,南亦风身影倏的向外走去,擦肩而过的瞬间,寒声道:“你大可以试试,一年时间里,我定然让司徒家在商场上消失!” 司徒绝回眸看向那远离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一股从脚底下蔓延而来的寒冷,是深秋天凉了,还是大哥那散发出的阴冷让他感觉到了丝丝的冰寒。 三天了,如同三年一般,师哥竟然三天都不曾来看过她一次,心痛,似乎已经干涸的眼泪又要掉下来,抹了抹脸,拖着病恹恹的身子跳了起来,一个翻越出了围墙。 可惜脚下虚浮不稳,刚刚落地身子猛的跌在了墙外的碎石路上,瞬间掌心传来被磨破了皮,传来刺痛。 沐颜恨恨的盯着地面,踉跄的扶墙站了起来,借酒消愁,她也去喝喝看,是不是可以忘记一切,一醉解千愁。 傍晚的街市人影喧闹,灯笼悬挂在店铺的屋檐下随风摇晃,踉跄着步子,呆滞的目光扫过一间一间的招牌。 连酒肆都和她作对吗?接连看了几家,却依旧没有见到一家酒肆,沐颜努力的睁大眼,忽然巷子一个身影快速的一闪而过。 银面人?沐颜望了一眼,随即快步的追了过去,他还欠她一个人情,今天就让他陪她一醉方休。 冥幽身影一晃,忽然感觉到身后跟踪的身影,步伐轻微,竟然能跟的上他的身影,看的出来者不善。 面具下的面容阴沉下,快速的向着远处闪身而去,随身的配剑在瞬间凌厉的向身后刺了过来。 只感觉眼前剑影闪过,三日的不吃不喝,和刚刚的一路追踪早已经消耗了所有的内力,沐颜身子一停,怔怔的看着迎面刺过来的长剑,就这样死了,师哥会伤心么? 是她?冥幽一惊,手中招式快速的收回,在剑离她咽喉处停了下来,却见眼前的身影却在瞬间倒了下去。 “沐姑娘。”接过昏厥的身子,冥幽迅速的探过她的脉息,却发觉手腕灼热的烫手,大手随即探上她的额头,果真是灼热的厉害。 “沐姑娘。”连连唤了几声,可惜虚弱之下,怀抱里的人却是羸弱的昏迷着,望了一眼四周,冥幽无奈的抱起纤瘦的身子,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下。 “轩辕大哥,你再等一会,大哥估计就要回来了。”苏西西火辣辣的目光锁在轩辕琅月儒雅的面容上。 “西西,等幽回来,告诉他我来过就行了。“轩辕琅月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却见围墙外人影一闪,却是冥幽怀抱着昏厥的沐颜走了进来,“琅月。” “她是?”走近了几步,看着脸色苍白的沐颜,轩辕琅月疑惑一怔,不解的看向冥幽,“她是怎么了?” “大夫说几天没吃,太虚弱。”沉声的开口,将一旁的药递到了随后应过来的风鹰手中,“冷水煎服,大夫说加些糖。” “是。” “大哥,你怎么把这个野丫头给带回来了?”苏西西看着被放在床上的沐颜,不由想起被杀死的小蛇,目光里迸发出愤恨的仇视。 轩辕琅月目光疑惑的看向瘦削羸弱的沐颜,第一次见她,是被冥幽误带回来,那份懒散,那份灵动让他印象深刻,第二次,是他暗中去查洪公公的铺子,遇见她没带银子,如果不是自己解围,估计会和掌柜的闹上一场。 可如今,却是面色苍白的的躺在床上,几天没吃,绝对不是她的性格,连昏厥里,眉宇都深皱起,看来她遇到什么事了。 “西西,你出去,我和琅月有事情谈。“沉声的开口,冥幽关上门,同轩辕琅月一同走到了桌边,这才道:“去了趟宫里,三皇子正怒着,不曾想司徒家竟然真的多了个长子,而且还是十多年前被赶出门的儿子,如今婚期已经定下了,再过五天就要迎娶八公主进门了。” “下午司徒大哥也来了一趟,懊恼的很,不曾想他大哥竟然真的答应迎娶八公主。”轩辕琅月想起下午司徒绝的表情,虽然依旧是朗笑如风,可那眼底的阴霾依旧在,看来这件事给他的困扰很大。 “看来这婚约多了圣旨在,而司徒家又势在必行的要履行圣旨。”冥幽冷声的开口,。 床上,沐颜幽幽的转醒,听着屋子外的交谈声,自嘲的笑了笑,还有五天师哥就要迎娶八公主了,那她怎么办? 做妾?眼睛无力的闭上,师哥不会答应,她有感觉,而她自己也不会答应,可她不明白的是,师哥为什么要娶八公主,只因为江南董家是师哥的外婆家,所以他要护着他们,所以就这样牺牲了她的感情。 “沐姑娘,你醒了,药煎好了,正好喝。”推门走了进来,扫过床上那张纠结在一起的面容,轩辕琅月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来。 有些的懒散,有些的无力,看着身边的人,沐颜挣扎的坐起身子,无声的接过碗,一口喝尽了碗里的药,不管如何,她要去找师哥问一个明白? 喝了药,沐颜沉沉的闭上眼,等她一醒来,恢复了力气,她就去找师哥,一定找师哥问个明白。 昏昏沉沉的睡下,再醒来便是喝了药,然后在迷糊的睡下,直到第五日,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有了一点清醒的意识。 “你醒了,再不醒,我还以为你被阎王爷给召去了。”斜靠在门边,苏西西一脸讥讽的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沐颜,真不懂为什么轩辕大哥要把这个女人托付给她照顾。 幸好这四天她都是昏睡着,而喝的药里她特意去药铺加了些迷药进去,所以四天她都昏睡着,省了她的麻烦。 “我睡很久了吗?”抚着脑袋,沐颜甩了甩头,她要去找师哥。 “睡了四天了。要不是轩辕大哥有事情要忙,我才懒的理你。”苏西西冷哼一声,火红色衣裳随着走动带来如火般的色泽,刺痛了沐颜的眼睛。 她睡了四天了,那今天不就是师哥娶妻子的日子,头又痛了起来,沐颜倏的滑下床,快速的向外跑了去,踉跄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苏西西的视线里。 “果真是个野丫头,跑的这样快,连外衣也不知道要穿。”嘲讽的看着忽然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苏西西讽刺的一耸肩膀,向外走了去,不知道轩辕大哥这四天到底在忙什么。 第九章:坠落山崖 恋颜居,沐颜如风般的身影冲进了屋子,白色的雪缎染着血,依旧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是她离开前拿出来的,原本想即使扎痛了手,也要将衣服缝好,如今? 怔怔的抹去眼角的泪水,紧紧的揪着染血的雪缎,沐颜不时的回想起以前在紫莨山的日子,师哥不会这样抛弃她的,不会的。 苍白的神色闪过坚定,沐颜随即抓起柜子里的衣裳穿好,将雪缎用布包着,向着司徒家走去,她要问清楚。 司徒大宅人声鼎沸,欢喜的气氛渲染到了街道外,大红的绸缎话花球随风飘摇着,门楼前是高高挂起的鞭炮。 心扎了一下,被眼前红的似血的颜色,随即一个转身,跃上围墙,快速的向着后院走去,装葺一新的阁楼,大红的地毯子从园子里一直延伸到了门口,花团景簇,虽然是深秋,却是各色她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花朵,果真是皇家嫁公主的气派。 沐颜快步的走了去,从窗口看向了屋子,玉制的屏风,象征的喜庆的古画,唐三彩的瓷器,扶着树枝的手紧紧的扣进了粗糙的树皮里,师哥真的要成亲了。 “小姐?”王青柔神色怔了怔,看着站在树下的沐颜,洋溢着喜庆的脸庞上神色复杂的闪了闪,最终化为一抹阴郁。 “青柔姐,为什么?”茫然的转过身,看着笑容四溢的王青柔,沐颜双眼一痛,客栈里的一幕再一次的浮现在眼前。 “小姐,风公子已经答应了,迎娶了八公主之后,就会将我收进房。”愧疚的目光看了一眼神色剧痛的沐颜,王青柔深呼吸着,平复着心绪继续道:“小姐,我已经帮你问过风公子了,他说为了董家,他只能负了小姐。” “青柔姐,你怎么能和师哥?”沙哑着声音,到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是揪心般的痛,师哥的背叛,青柔姐的背叛最后化为一声无力的哀号,“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小姐,我爱风公子,我甚至可以为了风公子去死。”大声的开口,打断沐颜悲痛的喊声,王青柔激动的道:“小姐,我也爱风公子啊,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爱上风公子了,如果不是那天的肌肤之亲,我一辈子都不会妄想的,可如今风公子已经答应娶我了,小姐,你难道不能成全我吗?” 纤瘦的身子一个摇晃,泪水再次的溢出了眼眶,沐颜一把抱住眼前唯一的亲人,痛哭失声,“青柔姐,为什么,为什么师哥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目光里闪过犹豫,最终却依旧被私心所替代,“小姐,你愿意像我一样,和八公主一共侍奉风公子吗?” “不,我不。”猛的一怔,快速的退开王青柔的身子,沐颜茫然的摇着头,共侍一夫!挂着泪水的脸庞化为决绝的悲痛,“青柔姐,我师哥呢,我要亲口问他!” “风公子已经出发去皇宫迎娶八公主了。”忽然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迎娶了小姐进门,她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风公子的心思全都会落在小姐身上,即使是尊贵的八公主,也不可能得到风公子的爱。 抓着雪缎的手忽然一紧,沐颜擦着脸上的泪水,回望着四周喜庆的刺眼的装饰,“青柔姐,我要给师哥留句话。” “好,随我进来,我给你准备笔墨。”点了点头,看着忽然沉默下的沐颜,王青柔向着屋子走了去。 明月朗照,紫莨山巅,沐颜绝笔。 宣纸上的飘逸的写下一行字,沐颜颤抖着手将字条交到了王青柔手中,“青柔姐,师哥回来后交给他,如果连我死他都不顾了,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抓起一旁的雪缎,一个纵身,沐颜纤瘦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湛蓝的天际下,只余下久久失神的王青柔站在一旁。 目光盯着手中被泪水浸染的字条,风公子是不可能放任小姐不管的,他势必会抛下八公主去紫莨山,那么风公子也就不会再娶她了。 浑浑噩噩的想着,王青柔走向燃烧的正旺的喜烛,轻轻的将手中的自条凑了上去,一缕青烟燃烧而起,点点的灰烬落在干净的地上,被窗外的风一吹,瞬间消融化为尘埃。 皇宫。 太子殿。 “真的是疯了,全都疯了。”司徒绝一把揽过轩辕琅月的肩膀,将手中的酒递了过去,“我大哥忽然要娶八公主也就算了,你小皇叔居然在同一天娶穆丞相的女人穆言过门,真的都是两个疯子。” “小皇叔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打算。”轩辕琅月接过司徒绝递过来的酒,望了一眼窗外,一丝不易察觉的深丝染上了温和的面容。 “冷绝对是为了郑雅悠的事。”径自的斟着酒,司徒绝俊美的脸上染上一丝无奈的笑容,或许除了私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身边的太子轩辕琅月,毕竟穆少凡驻守的火城,乃是铁矿的产地,和穆家联姻了,那铁矿之地就归太子这一边了。 真的只有这样吗?轩辕琅月轻抿着杯中的酒,和司徒绝对望一眼,二人随即明了与心,轩辕冷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答应娶王妃。 忽然寂静的宫殿外乐上喧闹的响了起来,锣鼓声震天,伴随而来的是喜炮响彻云霄的巨响,这宫殿里,一个公主出嫁,一个王爷娶妃,果真是热闹非凡。 “琅月,今天我们一醉方休,不要去理那两个疯了的男人。”嘲讽的笑着,勾勒起的嘴角上染上无奈的笑纹,司徒绝和轩辕琅月随即把酒对饮着。 入夜,司徒家一派的喧闹,聚集了从江湖到商场,然后就是朝中的大小官员,劝酒声,祝贺声响成一片。 “驸马爷,今日可要一醉方休。” “是啊,这大喜的日子,娶到八公主乃是天大的福气,驸马爷今天一定要赏脸喝一杯。 “司徒兄,虎父无犬子,恭喜恭喜了。 冷眼看着四周的喧闹,南亦风阴寒的目光犀利的扫过围在身前的人,修长的身影一动,如同孤傲的雄鹰一般,径自的向着后院走去。 刚刚喧闹的大厅忽然一片死寂,众人都错愕的看着那远离的身影,面面相觑后,随即又响了调侃声。 “驸马爷肯定是去看八公主了。”斡旋的声音带着笑响了起来。 “是啊,喝醉了,误了洞房花烛可就亏大发了。”粗犷的声音随即应了下,片刻间,大厅里又是一片的喧闹,喝酒调侃声再一次的响成一片,只是每个人心头都有了一个看法,驸马爷好阴冷。 月色下,看着一身喜服走过来的南亦风,王青柔深呼吸着,随即迎了过去,“风公子。” 冷眼看着身旁从小照顾沐颜的王青柔,南亦风依旧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表情,却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寒声道:“什么事?” “颜小姐白天来过。”轻声说着,王青柔余光瞄了一眼夜色下冷峻如霜的面容,却清晰的感觉到那双眸子里在片刻间的动容,果真如此,只听到小姐的名字,风公子的情绪就控制不住。 “小姐说她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她走了!冷寒的脸庞痛苦的纠结在一起,长袖下的手慢慢的攥成拳头,南亦风颀长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一下,随即转身向外走了去,她走了,这五天,他不去看她,甚至不准手下去打探她的情况,怕自己压抑不住思念的去找她,去告诉她一切的真相。 可既然是无可挽回的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日后,她会遇见一个更好的男人,可以照顾她一生一世。 深邃的眸子里染上沉痛,赤红赤红的涨着血丝,她走了,走了,无声的笑着,南亦风快步的跃出了围墙,消失在夜色里。 紫莨山巅,风吹的愈加的大,沐颜一针一针的缝着手上的雪缎,师哥,连用死相逼,你也不肯来吗? 泪水滴落在手中的雪缎上,渲染开布料上那一个个鲜艳的血滴,十指纤纤早已经被扎的红肿,鲜血就这样顺着指尖滴在血缎上,绚烂的如同一朵朵的红梅。 泪落了,瞬间被冷风吹干,一件衣服终于缝成了,沐颜凝望着夜色无声的笑着,师哥,你真的如此的狠心,狠心到连她用死相约,都狠心的不曾来看她一眼。 忽然身后有着轻微的脚步声,白色的身影一怔,沐颜绝望的脸上随即漾出笑容,快速的转过身,“师哥。” “小姐,风公子说洞房花烛,不能抛来八公主,等过了三日后的回门,风公子会来见小姐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王青柔慢慢的走了过去,不知道是爬山,还是因为什么,身子竟忍不住的颤抖着,一双眼,在夜的掩映下,竟然鬼魅般的阴森骇人。 洞房花烛,沐颜慢慢的笑了起来,抓着雪缎的手紧紧的纠结在一起,洞房花烛,师哥这就是你给我最后的答案。 “小姐,你还好吧。”平复着呼吸,王青柔关切的看着身旁失了魂的沐颜,轻轻的伸出手,可瞬间又收了回来,背后已然被汗水湿透,苍白的脸庞复杂的闪着神色。 “师哥,你好狠!”悲从心中来,沐颜悲痛的哀号着,手中的雪缎一个不察被风卷起。 “小姐,你的雪缎。”王青柔喜上心头,焦急的大喊着, “我的雪缎?”猛的回过神,沐颜快速的探出身子去抓被风卷起的雪缎,可片刻间,只感觉身后猛的被人推下,刹那间,雪白的身影在深秋的夜里,如同一片落叶般坠向悬崖下。 原来这就是她的亲人,她的亲人,提起的真气又放了下来,沐颜纵声大笑着,疯癫而狂乱,直到四周又恢复了冷寂。 第十章:暴虐凶残 轩辕王府。 大红的喜字贴在窗棱上,红烛燃烧着,滴落着大红的烛泪在一旁的长桌上,檀香淡雅的萦绕在屋子里。 “小姐,盖头不能掀,快盖好,否则王爷来了要怪罪的。”九儿小脸急的皱在了一起,不安的看着一旁将大红盖后恨恨的抓在手中的小姐。 “滚出去,滚出去!”歇斯底里的喊着,穆言一把扯下头上的珠花首饰愤恨的扔在地上,大力的跺了上去,她不要嫁给这个冷面王爷,她要嫁的人一直都是司徒绝,爹凭什么把她嫁到王府来,凭什么! “小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九儿怯弱的低垂着头,不停的嗑着,“小姐,你要是心里不舒坦你就打九儿,可这里是王府,如果一个不小心,王爷怪罪下来,连老爷都要治罪的。” “不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徒有封号,我爹可是当朝丞相,我大哥乃是一方城主,他凭什么治我的罪。”恨声喊着,穆言把出靴子里的匕首,把玩着,冷冷的勾勒起嘴角,“他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他断子绝孙,一辈子做不了男人!” “小姐,你千万不要胡来。”听到穆言的话,九儿惊恐的开口,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小姐上次那样对待郑小姐以后,她夜夜都被噩梦缠着,从在梦里遇见恶鬼向她索命。 “贱丫头,本小姐做事轮的到你管么?”啪的一巴掌扬了过去,穆言冷斥一声,一脚踹上已经跌倒在地的九儿身上,“本小姐何其尊贵,那个冰冷的老男人休想碰我一下,我要嫁的人只有司徒绝而已。” 捂着脸,九儿低啜着,蜷缩着身子站在了一旁,不敢再言语,她知道小姐不愿意嫁,可圣旨都下了,而且老爷很是看好这门婚事,自然不许小姐反悔,更因为小姐虽然跋扈,可终究拿老爷没办法,这才被老爷用迷药给迷晕了,上了花轿。 “哭什么哭,小姐我还没有死,再哭我就把你舌头给绞掉。”听着一声一声的啜泣声,穆言烦躁的吼着,一记冷眼阴厉的飘了过去,制止了九儿的呜咽声。 愤恨的坐下身子,耳畔终于清净了,穆言将匕首再次的插进了鹿皮靴子里,把玩着垂下的发丝,等待着轩辕冷的到来。 门外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一旁的九儿捂着脸惊恐一怔,目光呆滞的盯着缓缓推开的门,冷风趁着门的缝隙,迅速的蹿进了屋子,烛火随之摇曳着,一个粗壮的身影走了进来。 “王妃。”马婶扭着粗壮的腰肢走了进来,对着穆言谄媚的笑着,“王妃大喜,老身这里恭祝王妃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王妃?”玩味的站起身来,穆言冷冷的盯着眼前谄媚讨喜的马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银牙,冷凝的扬起目光,一字一字的开口,“马婶,你叫我什么?” “王妃啊。现在小姐嫁进了冷王府,身份自然非同寻常。”大饼似的老脸堆积起笑容,马婶躬身作揖和,“王妃如今尊贵了,我们这些奴才也跟着沾光,陪小姐一同进了王府。” “不长眼的老奴才!”手掌扬起,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穆言眼一沉,尖锐的开口,“给我记住了,我不是什么王妃,我要嫁的可不是这个冷王爷。” “是,是老奴知道了,知道了。”肥肉堆积的身子一个颤抖,马婶瑟缩着腰,随即附和的开口,小姐的跋扈她在丞相府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小姐居然敢在冷王府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九儿同情的看着同样被打的马婶,颤抖着手,将一旁的茶杯端了过来,“小姐,你喝点茶,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接过茶杯,穆言轻吹了一下,忽然一股异样的气息从杯子里散发出来,脸色一沉,眉头皱起,穆言冰冷冷的看着一旁递着茶水的九儿,白皙的手轻柔的擦过九儿的肿起来的脸庞,轻声笑着,面容愈加的狰狞,“九儿,你跟小姐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不学乖。” “小姐,九儿很乖的。”颤抖的身子不停的抖动着,只感觉脸上的手像毒蛇一般的摩擦着,一张脸苍白的骇人,甚至连刚刚红肿的脸庞此刻也变成一片苍白。 “很乖!”陡然间轻柔的语调化为阴冷,长长的指甲掐进了九儿的脸上,穆言一手将端起的杯子扬起,温润的水泼在九儿被惊吓的惨白的脸上,“居然敢在茶里下迷药,今天不打死你个这个贱丫头,本小姐就不信穆。” “小姐,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的做的。”身子如同落叶般摊软在地上,九儿大力的嗑着头,一下一下,发出沉重的闷声,“小姐,真的不是九儿做的,那茶叶是小姐最爱喝的雪针,是从府里带回来的,九儿什么都不知道啊。” “贱丫头,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重重的冷哼一声,穆言将杯子放在了桌上,她知道这肯定是爹派人做的,知道她只喝千金一两的雪针,所以在茶叶里加了迷药,想让她和轩辕冷洞房,可爹未免小看她了,这迷药,她吃了一次,自然就记得这特殊的气味。 瘫软在地上的九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眼前一个黑影投射而来,愣愣的抬起头,对上一抹高大的身影,冰冷如霜的刚硬脸庞,呼吸一窒,喃喃的开口:“王爷。” 第十一章:血染花烛 “出去。”轩辕冷目光冰寒的扫过眼前被虐打的小丫鬟,视线冰冷的落在一旁大红嫁衣的穆言身上,他的新娘!嘴角染上一抹令人背脊发冷的狞笑,张狂而冷酷,透露着隐约的杀机和血腥。 “冷王爷。”站起身来,穆言高扬起化着浓妆的精致面容,可眉眼皆是高傲的不屑,鲜红的朱唇轻启,“如果不是下了圣旨,你根本不够资格娶我,所以这婚约你最好不要抱任何的希望,我是不会和你洞房花烛的。” “是吗?”嘴角微微一动,吐出冰冷的两个字,隐约的笑容似乎加深了几分,可惜笑容却不到眼底,只带来一片阴冷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蔓延过来,让人毛骨悚然,忍不住的要逃离。 “你想做什么?”背后似乎一寒,穆言终于感觉到了诡异,可天生的高傲和跋扈,让她努力的将身子笔直的挺起,手却不由自主的扣上桌子的边缘,这样的男人好恐怖,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勾魂死者,满身的血腥和森冷。 “人生四喜,洞房花烛夜,你说本王想做什么?”狂傲的冷笑着,鹰眸里迸发出一抹凶光,大手倏的伸出,钳制住穆言的下颌,一个用力,似乎听到骨头被捏碎的声响。 “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下巴是剧烈的痛,穆言脸色吃痛的惨白,歇斯底里的吼叫着,顾不得的刚刚骇怕,双手拍打着眼前粗壮的手臂,“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放开我,不要碰本小姐。” “贱人!”冷狞一笑,黑眸里阴冷积聚,糅合在一起形成了无比的恨意,“你很想嫁给司徒绝是吗?可惜,他对一个残花败柳的贱女人是不会有兴趣的。” 手上力气一点一点的加重,轩辕冷寒声质问着,忽然手上一个用力,瞬间被掐住的身子如同破娃娃般被扔在了地上。 “我杀了你!”额头重重的撞击在柜子脚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穆言一抹脸,瞬间抽出靴子里的匕首,眸子里怒火燃烧而起,她绝对不会嫁给这个疯子,他凭什么玷污她的身子。 “杀了我?”眉头轻佻的扬起,轩辕冷迈开脚步走了过来,迫人的冷寒气息随之而至,“就凭这匕首吗?” 轩辕冷疯癫而狂乱的大笑着,忽然声音戛然而止,大手出其不意的握住穆言的手腕,一个用力,在匕首落地的瞬间,穆言刚刚握着匕首的手腕也在瞬间软塌塌的挂在腕上,硬生生的被这断! “啊!”凄厉的残叫声响起,穆言挣扎的滚动着,额头上的鲜血落在脸上,随着滚动血液四溢,却怎么也抵不了手腕上那硬生生折断的痛苦。 “痛的还在后面,省点力气再叫。”冷厉的嗓音响了起来,轩辕冷一把撕开大红的嫁衣,大手掐上那白皙的肌肤,“被玩弄过的身子,你以为司徒绝那清高的性子,还会要吗?” “滚开,滚……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痛的嗓音变了声调,穆言蜷缩起身子,银牙紧紧的咬在一起,恨不能将眼前的男人给咬成无数的碎片,一点一点吞噬,让他永世不能超生。 “可惜你没有的选择,我的王妃。”大手残暴的将白皙的双腿猛的拉开,轩辕冷目光冰冷的可以冻结一切,一手压上穆言染血的脸庞,“恨吗?” “我恨不能杀了你!”嘶吼着,泪水滚落的瞬间,穆言喘息着,瞪着轩辕冷的眼中杀机扬起,可惜受制与人,“你就不怕我爹找你算帐!” “你怎么对雅悠的,日后我会十倍百倍还给你!”轩辕冷暴虐的开口,落在她脸上的手忽然掐在穆言纤细的脖子上,五指如冷硬的守紧,眼中寒光迸发而出,阴郁的要毁灭眼前害了雅悠一生一世的下贱女人。 郑雅悠!呆滞片刻的脸上慢慢的漾出得意到及至的笑容,映着一脸的鲜血,狰狞的狂乱。 “原来郑雅悠那个贱女人是你的相好,可惜啊,已经被四个男人给强暴了甚至连全城的男人都看了她下贱的身子,王爷可惜了,早知道王爷如此疼爱她,我就应该把她留给王爷享受,反正一个男人也是用,多几个也无所谓。” “贱人!”一声暴戾的冷喝,眼中怒意狂飙到了及至,轩辕冷一巴掌打在穆言粘血的脸上,刺骨的寒意从他周身迸发而出,“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碰我的!”冷冷的大笑着,穆言嘲讽的看着轩辕冷狰狞的面容,身子猛的一个用力,一手抓起匕首猛的向着自己的胸口扎了下来,厉声尖锐的笑着,“到了阴曹地府,我会将郑雅悠连做鬼都不安生。“ “想死,你以为你有这个权利吗?”大手挥起,将扎在她胸口的匕首冷冷的拔起,鲜血四溅下,轩辕冷快速的将一个颗药丸塞向穆言的嘴边,“吃下去。” 头一扭,隐忍着痛苦的面容倔强的侧向一边,就算是死,她也不要这个男人碰她一下,她的身子只属于司徒绝。 “张嘴,吃下去。”面色冷厉的散发出寒光,轩辕冷忽然一拳打向赤裸的腹部,在她剧痛张嘴低呼的瞬间,将手中的药丸塞进了她口中,阴冷的笑着,“你这辈子会生不如死。” “滚开,不要碰我。”忽然感觉到有手指插进了双腿之间,虚弱的穆言剧烈的挣扎起身子,不挺的扭动着,额头上鲜血,和胸口的血在一起的流了出来,可惜却怎么也抵挡不了身上人的暴力。 第十二章:穿越重生 他是谁?沐颜一怔,震惊的目光看向趴在身子上施暴的男人,突然间身子忽然被猛烈的贯穿,撕裂的痛让她忍不住的喊出声来。 陌生的嗓音!一瞬间,沐颜呆滞的僵直着身子,抬起手,却发觉腕上一阵剧烈的刺痛传了过来,那是手腕被折断后的痛苦,她在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放开我!”呆滞片刻后,凄厉的喊叫声疯一般的响了起来,沐颜抗拒的扭动着身子,要从眼前的男人身下挣脱。 “晚了!”轩辕冷寒声开口,目光里迸发出无比的阴冷,一手快速的将挥舞的手举起按在了她的身后,身下贯穿的动作继续着,每一次的撞击,似乎都要冲破她的身子,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阴冷地狱。 一种身体被生生撕开的剧痛让沐颜挣扎的动作渐渐的停了下来,双眼愈加的阴暗,连呼吸也不禁停止住,破碎般的眼神空洞着看着烛火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冰冷的身子被破烂般的丢弃在地上,鲜血顺着白皙的大腿落在冰冷的地上,痛到了麻木,只余下那破碎的心扉裂成一地的碎片。 轩辕冷毫不留情的抽出分身,站起来,高傲的睨着躺在地上绝望的如同死尸般的身子,冷厉的目光轻蔑的掠过,“来人,将她丢到后院去。” “小姐?”九儿呆滞的愣在门边,苍白的脸上是震惊后的错愕,猛的回过神,一把扑了过去,抓起地上破碎的衣裳盖在沐颜被蹂躏的身子上,泪水滚滚的落了下来,语调颤抖的不连贯,“小姐,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 听着身边的哭泣声,沐颜空洞的目光缓缓转了过来,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庞,眼一闭,陷入了昏厥。 “马婶,这可怎么办?小姐她?”抽噎着,九儿一边擦着泪,一边无助的看向身前快速的替沐颜穿好衣服的马婶。 “哭什么哭,小姐还没死呢,再哭被王爷听到了,我们会更惨。“烦躁的骂着,马婶肥胖的脸上染上懊恼,原以为跟过来会有好日子过,谁知道洞房花烛夜,小姐就被王爷这样给糟蹋了,还将她们连夜赶到了后院着废弃的屋子,看来日后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 “去把屋子里收拾一下,像个猪圈一样,还不如留在丞相府。“将最后一件衣裳替沐颜套好了,马婶挫败的一甩手,愤恨的目光瞪着昏厥的沐颜。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小姐生性娇贯不说,性子又毒辣嚣张,对下人都是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如今惹到了厉害的主,看来连她们以后在王府的日子都要遭殃了。 第二天。 幽然的从噩梦里转醒,沐颜猛的坐起身子,昏厥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的身子,那个冷酷血腥的男人,这里又是哪里?她是谁? 跳下了山崖,可惜还没有坠落到底,她就已经被过快的速度震晕了,再转醒却已然是…… “小姐,你醒了。“看见坐在床上的小姐,九儿快速的迎了过来,小脸上扬起笑容,早已经忘记了之前被打的痛,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被小姐的虐打。 “这是哪里?“声音沙哑,沐颜仔细的听了听,不是天生的暗哑,而是因为嗓子受了伤害,应该是哭喊的太激烈才会造成这样低沉暗哑的嗓音。 “小姐,你不要哭,我们已经被王爷遣到了后远废弃的屋子。“不安的瞄着神色冷寂的沐颜,九儿搓了搓手,“不过小姐,九儿已经把屋子打扫干净了,虽然很简陋,可是还是能住人的。” 这不是她的身子,眉头疑惑的挑起,沐颜想起什么,忽然抬起右手,啊! 两声叫声同时响了起来,一声低沉暗哑,一声尖锐惊恐,九儿无意识的叫着,瑟缩的身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嗑着头。 她做什么?思想片刻的短路,沐颜看着如同枯枝般软塌塌的手腕,轻轻一动,却是痛彻心扉的痛,左手慢慢的搭了上去,银牙咬起,隐忍着剧痛,沐颜手上一动,伴随着吃痛的叫声,将骨头接了回去。 喘息着,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漓,再不接回去,这只手就要废了,再次的按上痛的要人命的右手,左手慢慢的用力搓揉着,火辣辣的剧痛下,被扯断的手终于完好的接了上去,可惜没有药恐怕不能消肿。 久久没有等到预期的疼痛,九儿疑惑不解的抬起头,对上沐颜同样不解的眼神,身子一怔,猛的跌坐在地上,“小姐。” “把镜子拿过来。”这不是她的身子,那肯定也不是她的脸,她已经死了,在师哥成亲的那一刻,在青柔姐将她推下山崖的那一刻,可现在她是谁?师傅曾说过换肢的医术,可没有告诉过阿,人的魂也能换的,她从悬崖上掉下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颤抖着手将镜子捧了过来,九儿小心翼翼的瞄着床上小姐的脸色,若是以往,小姐必定会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她身上,为什么这一次? 果真是别人的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比起她以前的面容要漂亮几分,多了份艳丽。 她真的死了,抱着怀里的铜镜,沐颜眼一闭,重重的倒在了床上,死的还真彻底,估计她的尸体在悬崖下已经被野狼给叼走了。 可为什么是师哥背叛了她,她不是气愤,而是酸涩的痛,心被紧紧的揪着,似乎要被撕裂成无数的碎片。 还有青柔姐,她是告诉过她要追求幸福,要鼓起勇气,到头来,她果真是鼓起了勇气,只不过是将她推到了悬崖下罢了。 “小姐,你还好吧,你不要吓九儿。”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沐颜,九儿头皮一阵发麻,每一次小姐一不说话,她就会被打的很惨很惨,有一次,整整七天不能下床。 “九儿?”沐颜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手拉过小丫鬟的手,扫了一眼她瑟缩的颤抖的单薄身子,不解的瞪大眼,她好象很怕她? “小姐,九儿不会跑的,你不用抓的这么紧。”吞了吞口水,九儿身子抖的像落叶一般,小姐她想做什么? “九儿,以后我们相依为命了。”沐颜眼中一痛,一把抱紧怀抱里瑟瑟发抖的身子,紧紧的抱住,泪水扑朔的自眼中落了下来。 曾经有一个人,也和她说过,他们相依为命,一辈子都不分开,可如今,他娶妻了,而她已经死了,至少他认识的沐颜已经死了。 “相依为命。”九儿愣愣的重复着,心头忽然暖暖的感动着,这是小姐第一次抱她,好温暖。 “是啊,相依为命,就只有我们两个。”沐颜低啜着,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身前感动的小丫鬟,低低的笑了起来,眼中闪过悲痛的黯淡。 以前的沐颜已经死了,师哥,以前那个爱着你的沐颜已经死了,再见面,已是陌路人。 第十三章:王府清晨 “九儿,你家小姐我现在要溜出王府去。“看着镜子里被收拾的美丽绝色的面容,沐颜转过身,看向身后拿着梳子的九儿,目光迅速的流转着,灵动里闪着聪慧。 不管如何,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从昨天的情况来看,那个男人根本就对她恨之入骨,强暴里她不说,还折断了她的手,幸好不是她的身子,所以除了那时的惊恐外,现在她早已经没了感觉,不过这手还是要医治的。 九儿的手颤抖了一下,小眼睛不安的瞄着沐颜,吞了吞口水,认命的劝阻:“小姐,你现在已经是王妃了,难道还要去找司徒公子?” 司徒公子?沐颜眉头轻挑而起,一时间心头思绪翻滚着,隐忍的痛再一次的席卷而来,不要想,不要去想和师哥有关的东西。 沐颜抵触的甩了甩头,青丝上的珠钗叮咚响了起来,不去想,以前的沐颜已经死了,她现在只不过是附身在被人身上的一抹幽魂,可小脸还上跨了下来,原来魂魄也能感觉到心痛。 察觉到沐颜的失落,九儿鼻子一酸,想起昨夜的一幕,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姐,都是九儿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姐。” “九儿,不要哭嘛,你一哭我也想哭了。”眼睛酸涩的痛了起来,沐颜努力的昂起头,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倏的站起了身子,小手叉在腰上,脆声道:“九儿,我们出府去。” “小姐,王爷下了命令,不准小姐出去的。”九儿一把拉过沐颜的手,哭着横水横流的脸上满是哀求。, “痛!痛!痛!”被掐到了刚接上手骨的右手,沐颜痛的嚎叫起来,刚刚逼回眼中的泪水像破了闸的水库一般奔腾落了下来。 一时间,主仆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哀号着,哭声从这荒废的原子里一直传了出去,所有路过的仆人丫鬟都忍不住的叹息一声。 不明白这新嫁过来的王妃为什么会这样的可怜,洞房之夜就被冷王爷赶进了废弃的宅子不说,还派了两个小厮守在了门口,不准王妃随意的出门,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囚禁嘛,好可怜的王妃,从堂堂的丞相千金沦落为下堂妇,难怪哭的天崩地裂。 王府,麒麟院。 司徒绝甩了甩头,甩去刚刚翻墙而来听到的鬼哭狼嚎声,一身雪白的长衫,闲散的依靠在麒麟院的门口,桃花眼里泛着精光扫向正在院子里练武的轩辕冷。 “你当我这里是客栈吗?没事少来。”结实的身子慢慢的收展了步伐,轩辕冷接过一旁侍卫铁忠递过来的毛巾,抹着汗,冷睨着一旁看着他直摇头的司徒绝。 “轩辕,你虐待穆丞相的千金,该不是因为她一心要嫁的人是我哦,所以恼羞成怒,让她一大早就爱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懒散的笑着,司徒绝一脸叹息的摇头,他可是特意的起了个早,来看看冷王府有没有出人命案。 虽然查无实证,可暗害雅悠的人是那个狠毒的穆小姐无疑,难怪轩辕会突然要求皇上下了旨意,将那个河东狮娶了回来,当然了不是疼爱,恐怕是报复。 “你有意见?”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裳,轩辕冷斜睨了一眼满脸叹息的司徒绝,冷斥一声,深邃的眼中染上一丝深沉的厌恶和憎恨,寒声道:“我不介意你将人接回司徒家。” 闻言,司徒绝慌乱的摆摆手,干笑两声,抬手搭在轩辕冷的肩膀上,“开什么玩笑,你可是你的王妃,朋友妻,不可戏,我自然是无福消受。” 侧过目光,冷眯起眼扫过落在肩膀上白皙的如同女人一般的手,冷狞的勾勒起嘴角,目光冰冷下泛起了狠厉,“我不介意剁下这只手。” “轩辕,你越来越不可爱了。”咻的一下收回手,司徒绝修长的身影在瞬间退后了三步,扫过一旁冷漠的铁忠,叹息道:“铁忠,我还真佩服你的定力,居然能跟轩辕后面二十年,而安然无恙,不过我知道,你不会说话,所以才有口不能言,可惜了啊。” 哑了嗓子的铁忠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表情夸张的司徒绝,随后又笔直的挺着身子,站在一旁,这么多年了,司徒公子和王爷还不是一样的相处,一个冰冷如霜,一个懒散放荡,竟然也成了莫逆之交。 轩辕冷迈步向前走着,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停,沉声开口:“水凝怎么样了?” “你说八公主。”司徒绝一扬英挺的眉头,俊脸上扬起无奈的笑容,“你以为我一大早为什么到你这里来避难,我大哥昨夜连酒席都没入就消失了,八公主戴着红盖头在新房里坐了一夜,早上我娘去了安抚一番,结果一屋子的陪嫁丫鬟和麽麽就同你这屋子一样,哭声整天,我领命去找我大哥回司徒家,安抚八公主。” 可他敢去找大哥吗?是个人,有两只眼睛,就知道他大哥对那个小大嫂爱的有多深,结果为了一纸圣旨,劳燕分飞,他现在去恋颜居找人,估计就被撕成八大块给丢到街上喂狗了。 “走了,走了,到处都是哭声。”摆摆手,司徒绝朗声一笑,随即一个纵身翻过了围墙,向着一贯出府的老路走去,而半途中再一次的经过那哭声震天的废弃宅子。 第十四章:新仇旧恨 “小姐,你真要出府?”猫着身子,九儿瞄了一眼收在院门口的带刀侍卫,头一缩,惊恐的缩回了身子,“小姐,他们有刀,会不会把我们给喀嚓了。” 沐颜懊恼的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怕暴露身份,她早就一个轻功出了院子,哪需要像个贼一样,和这个小丫鬟猫着腰,轻声轻气的商量着出门的办法。 “九儿,我们去那里。”大门是不行了,沐颜扬眉一笑,拉着九儿的手快步的向着高大的围墙走了去,虽然这副身子没有内力,不过她轻功还是可以的。 “爬墙?”九儿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高耸的围墙,目光倏的瞪的笔直,这么高,摔下来会要人命的。 看着九儿快缩到墙角的身子,沐颜无耐的摇摇头,完好的左手一把拎起她单薄的身子,直接扔在一旁的大树下,目光抬起。 “九儿,从这里怕上去,围墙外就是后巷了。”她是趁着九儿去大门边偷窥守卫的情况,纵声跃上围墙才知道,这里乃是整个王府最偏僻的宅子,出了围墙,就是同往外面的巷子。 “小姐,我不敢,不敢爬。”拼命的缩着身子,九儿结巴的开口,前年为小姐爬树拿纸鸢,直接从树上掉下来,整整半个月不能下床。 “九儿,有没有告诉你,你很胆小。”想当年,她是上山下海,还没有她怕过的事情,沐颜娇俏一笑,眉宇间染上灵慧的神采,双手快速的抱住粗壮的树杆,两脚用力的一瞪,蹭蹭蹭,如猴子一般已然爬到了粗壮的树枝上,低头,看着树下目瞪口呆的九儿,兴奋的招了招手,“九儿,爬上来,我拉着你。” “是小姐。”深呼吸的,小脸紧绷,九儿学着沐颜的动作,努力的向着树上爬着,可惜努力半天后,依旧挂在树杆下。 天那!怎么有这么笨的丫鬟,沐颜懊恼的两眼一翻,双腿快速的勾住树杆,手一松,身子倒挂在树杆上,“九儿,把手给我,拉你上来。” “小……小姐。”天那,九儿呆滞的手一松,扑通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姐居然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彻底的被打败,沐颜依旧倒挂在树上,对着树下的九儿迈力的喊着。“九儿,你这个笨丫头,快上来。” 司徒绝错愕的听着一旁的声音,围墙上的身子快速的跃了过来,却看见一个白衣姑娘双脚勾着树枝,倒挂在粗壮的大树下,而树下,一个小丫鬟正跌坐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揉着屁股,这是什么状况。 “姑娘,你在练功么?”司徒绝环胸轻笑着,不曾想冷王爷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人。 熟悉的声音,沐颜征了正,却听见树下九儿惊恐的捂着嘴巴叫出声来,“司徒公子?” 果真是司徒绝?难怪声音有些的熟悉,怒火蹭蹭的涌了上来,沐颜目光迅速的瞄了过去,却见一旁围墙上司徒绝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笑的懒散。 “司徒绝!”新仇旧恨,沐颜愤怒的一声高喊,可惜忘记了她的脚还勾在树上,刹那间,身子迅速的向着树下坠了下来。 “小姐!“惊恐的再一次一叫,九儿随即横躺下身子,要做沐颜的垫背。 果真是笨丫头!目光里染上一丝暖意,沐颜身子在落地的瞬间,一个翻转重重的跌在地上,哀号声随即响了起来,“我的肩膀。” “小姐,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九儿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哭泣着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沐颜。 “死不了!”痛的龇牙咧嘴,沐颜纠结着痛苦的小脸,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每爬一下,就是骨头被跌的痛。 “小姐,都是九儿不好,九儿要是选好了位置,小姐就不会跌成这样了。”吸着鼻子,九儿愧疚的低下头。 “你笨啊!”一声火暴的低吼,沐颜抬手敲在九儿光洁的额头上,气呼呼的骂道:“你给我养胖一点,下次我就往你身上跌。”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沐颜真怕自己压了下来,她会被自己给压出内伤了。 “呜呜,小姐,你对九儿真好。”呜咽和,九儿感动的一把抱住沐颜的身子,小姐一定是怕压扁了她,才自己掉到一旁的。 “啊,九儿,你谋杀啊。”被她抱到摔通的肩膀,沐颜再次惨叫起来,一把推开九儿章鱼般抱着她的身子,龇着牙,痛的直跳脚。 暴笑声响了起来,司徒绝纵身跃下了围墙,看着眼前活宝一对的主仆两忍不住的大笑出声,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一对主仆。 丫鬟为了小姐,甘愿躺在地上做垫背的,小姐为了丫鬟,身子一翻,自己跌了个四脚朝天。 “你的牙齿很白吗?”听到那刺耳的笑声,沐颜倏的转过身,目光阴恻恻的瞪着司徒绝,要不是他搅和,师哥就不会娶了八公主,要不是他刚刚出声,她会从树上掉下来吗,虽然不高,可摔下来也很痛。 “小姐,我和你有仇吗?”司徒绝飘逸一笑,目光魅豁的看向眼前怒目相向的沐颜,他只不过笑的大声一点,还有刚刚因为看的太出神,忘记了英雄救美。 “司徒绝,你不认识我了?”冰冷的话语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沐颜怒火冲天的看着眼前笑的欠扁的司徒绝,果真是烂人一个,见她从树上掉下来,竟然都不出手相救。 九儿猛的回过神,看着一步一步走过去的小姐,惊恐的一捂嘴巴,她怎么忘记了司徒公子还在这里,可小姐如今已经是王妃了。 顾不得许多,九儿一把扑了过去,紧紧的拉住沐颜的腿,哀求道:“小姐,你如今已经是王妃了,不能再和司徒公子私奔。” 刚迈开脚,忽然被身后的力道猛的抓住,沐颜身子一个不稳猛的想前跌了过去,重重的撞在司徒绝的怀抱里。 “王妃?”听到九儿的尖叫声,司徒绝一怔,错愕的看着扑在怀抱里的人,她就是那个害死雅悠,扬言非他不嫁的穆丞相的千金:穆言。 “你是穆言?”神色变了变,刚刚的懒散瞬间被一股说不出的阴郁所替代,虽然笑容依旧可那眼神却是冰冷淡漠。 他认识她?扑在司徒绝身上的身子错愕的一愣,沐颜见鬼般的瞪直了双眼,紧紧的盯着司徒绝,她竟然知道是她沐颜,难道他有鬼眼? 将沐颜错愕的面容收进了眼中,司徒绝神色一冷,身子随即一个侧移,刹那间,扑在他身上的沐颜重心不稳。 只听叫一声惨叫,地上灰尘扑了起来,沐颜再一次的五官朝下的跌在地上,一只脚还被身后的九儿死死的抓住,惟恐她抓着司徒公子私奔去了。 一口吐出嘴里的尘土,沐颜揉着跌破的鼻子,恨恨的抬起眼,瞪着司徒绝不染尘土的鹿底靴子,她和他的梁子结大了。 第十五章:惨遭虐打 “你们在做什么?”冰冷的声音阴寒的响了起来,轩辕冷神色厌恶的扫了一眼扑在地上的沐颜,冷凝的眸子里闪过深深的憎恨。 若不是她,雅悠怎么会遭遇那样的痛苦,这样该死的女人,他会让她生不如死,会让她一点一点的后悔她所有做过的一切。 听着背后阎王催命般的嗓音,沐颜拍着脸上的尘土,慢慢的站起身来,狠狠的瞪着眼前依靠在树杆上笑的云淡风轻的司徒绝,不明白这个身子的主人怎么会喜欢上这只阴险的笑面虎。 “原来这么迫不及待的会情郎?”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在沐颜背后响起,纤瘦的身子惊吓的一愣,却忽然感觉到手腕上一股铁钳般的痛传来。 “放开我。”顾不得眼前的司徒绝,沐颜猛的回过身,看向一旁狠狠的钳制着她手腕的轩辕冷,力道大的要掐碎她刚刚接好的手骨,一点一点的挤压着,甚至可以听见骨头相摩的剧痛声。 面色铁青的苍白,沐颜忽然眉头一挑,望了一眼被轩辕冷掐住的手,一脚快速的踩了下来,力道之大,让她的单薄的身子重心不稳的晃了几下,这才重新站好,高昂起头,冷冷的回应着一脸阴霾的轩辕冷。 “贱人!“脚声一痛,眼眸寒光闪过,轩辕冷手猛的摔了出去,没有内力的沐颜像个破碎的垃圾般被狠狠的摔上了一旁的墙角,腾空的身子重重的撞了上去,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天杀的!胸口一阵揪紧的痛,窒息般的感觉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沐颜只感觉眼前一个黑影压了过来,落在一旁的手腕上再一次的被一只大脚踩上。 啊!尖锐的一声喊叫下,早上才接上的手骨再一次的在外力下脱臼,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可惜痛还没有来得及褪去,手腕却被硬声的摩擦着,在他厚重的靴子底下,一点一点脱臼的手腕被慢慢的挤压,断节。 残暴之下,轩辕冷慢慢的抬起脚,轻蔑的目光看着脚下蜷缩的身子,一字一字凶狠的吐了出来,“下一次,不守妇道,勾引男人,你就准备这只手彻底的残废。” 终于回过神,九儿看着口中吐血的小姐,凄厉的一声惨叫,快速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轩辕冷的腿,不停的瞌着头,哀号着,“王爷,王爷,你就饶了我家小姐吧吧,王爷。” “九儿,起来,不要给这样的禽兽嗑头,脏了你的身子。”轻咳一声,啐出嘴巴里的鲜血,沐颜蜷缩的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喘息着,叛逆的目光毫不示弱的瞪向轩辕冷。 昨夜的残暴,她只当他是报复着副身子的主人,可刚刚,她哪里也没有得罪她,竟然遭到虐打,果真是禽兽般的男人,同司徒绝那混蛋一丘之貉。 “原来穆家千金还这般的有骨气。”居高临下的睨着高昂起头颅的沐颜,轩辕冷阴寒的笑着,冰冷无情的笑容让他的脸在此刻愈加的阴森骇人,似乎要随时将人给撕碎吞噬。 沐家?刚刚怒火腾腾的眼神在瞬间化为懵懂的疑惑,这个身子的主人也姓穆?那刚刚司徒绝叫她沐颜,不是叫她,而是叫这副身子的主人。 “小姐,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看着冷然离开的王爷和司徒公子,九儿嗑的青紫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一把抱住被虐打的沐颜,痛哭起来。 “死不了。”被九儿撕心裂肺般的哭声拉回了思绪,沐颜应了一声,才发觉刚刚深恶痛绝的两个男人已经无情的走开了,喘息一声,挺的僵直的身子瞬间瘫软在了地上,不停的咳嗽着,似乎要将心肺都给咳出来。 “小姐,你等着,九儿扶你进屋子去。”抹着泪,九儿扶起沐颜倒下去的身子,一步一步向着前院的屋子挪去,泪水也洒了一路。 趴在床上,沐颜每咳一下,胸口就被扯拉的痛了起来,手腕上更是火辣辣的痛,微微一动,就可以感觉到骨头被踩碎的刺痛。 而背后,九儿正小心的用热的毛巾替她揉着,不用看也知道刚刚那一撞,肯定是一大片的青紫,否则不会咳的连胸口都痛了,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使出了十成的内力,他根本想摔死她! “小姐,你不用在想着司徒公子了,他根本……根本不在乎小姐。“抽噎着,泪水如同流不完一般,九儿看着小姐白皙肌肤上大片的青紫痕迹,充了血,似乎一碰就破,心头更是一阵梗塞,司徒公子如同在乎小姐,就不会看小姐被王爷打,而不出手阻止。 连这个迷糊的笨丫鬟都知道司徒绝无情了,不知道这副身子的主人是什么眼光?喘息着,沐颜认命的趴在床上,手要上药,看来只能等晚上,九儿睡了以后,她在偷溜出去。 入夜,天渐渐的暗了下来,破漏的窗户根本不严实,风丝丝的从外面灌了进来,沐颜拍了拍身旁睡熟的九儿,将被子全都盖到了她身上,这才坐直了身子,盘腿调息着,片刻后气沉丹田,一股温热的气流在四肢百骸里流淌着,冲散了胸口那郁结的憋闷。 一个时辰后,沐颜忽然睁开眼,眼中透露出凌厉的精光,炯亮的在黑夜的衬托下格外的灵动,看不出这副身子竟然同她原本的身子一般,却是练武的奇佳骨骼,刚刚只是最基本的运气,而此刻滑下床,除了手腕外,全身都恢复过来了。 只手打开衣柜,一大堆的色彩缤纷的衣裙里,沐颜终于找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裳,忽然手一怔,衣服慢慢的滑过在地上,沐颜苍白着脸色紧紧的盯着最里边一见雪白的裙子,颤抖着手伸了过去,如丝绸般的布料柔软的滑过指缝,这就是百两一尺的雪缎。 哽咽着,有着泪水盈满在眼里,酸涩的痛楚下,沐颜倏的松开手,将柜子的门合上了,一手捡起地上黑色的衣裳。 片刻后,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跃过围墙,动作飘逸而灵动,不消片刻,已然消融在夜色里。 街上依旧灯火摇曳,叶蔷买了黑色面纱的斗笠戴了头上,遮挡住原来的面容,这才向着京城最大的药铺走了去。 “姑娘,你要买什么药?”和中堂的小厮看着走进来一身黑色的神秘女子,随即笑呵呵的迎了过来,因为是京城最大的药铺,所以常常有江湖人士来抓药,他也见怪不怪了。 闻着四周淡淡的药草气息,沐颜恍然间如同回到了紫莨山的时候,师傅总是一念再念的交她药名和药性。 “姑娘?”看着发呆的沐颜,小厮再次的叫了一声,可惜戴着斗笠,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有笔吗,我把方子写下来。”猛的回过神,沐颜脆声开口,随着小儿走向一旁的桌子,刚抬起手却忽然间响起自己被折断的右手,叹息一声,只好换上左手,握着笔。 片刻后三张药方交到了小厮手上,一张是治疗手伤的,一张是调息的,一张是师傅的绝密药方,可以尽快的帮她打通身上经脉,好开始练武。 “姑娘,你梢等,我立刻帮你抓药。”小厮接过方子看了一眼,回眸看向一旁的沐颜,果真是江湖人士,从外表看似乎是绝美的一个姑娘,可这字,还真不敢苟同,扭曲的像是几条天龙盘踞在纸上。(天龙,俗称蚯蚓。) 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沐颜静静的等待着,忽然一旁的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那嗓音是她做鬼也忘记不了的声音。 “佟大夫,麻烦你了。”布帘掀了开来,轩辕冷走了过来,手上拎着才抓好的药,冷肃的脸上满是诚挚的感激。 “王爷,客气了,这是老夫应该的做的。”佟大夫慈祥的笑着,亲自送着轩辕冷出了门,“王爷请。” “恩。”点了点头,忽然余光瞄到了角落那抹黑色的身影,轩辕冷目光一沉,那身影却是像极了一个人,而且是他恨不能亲手杀掉的女人:穆言。 “姑娘,你的药好了。”小厮淡笑的走了过来,手里拎着沐颜开好的药。 站起身来,察觉到门口那犀利阴鹜的视线,沐颜身影一顿,接过小厮递过的药,深呼吸着,忽然庆幸她戴着斗笠,否则她脸上必定是深仇大恨的凶煞。 一步一步的走近,步履轻盈,沐颜顽劣的勾勒起嘴角,看轩辕冷此刻的眼神的就知道了,他认识的穆家千金可不会有这样轻盈的身影。 不是她!轩辕冷淡漠的收回目光,她不可能有这样轻微的脚步,而且她的呼吸过于轻微,这是一般高手,或者杀手才会有的低微呼吸声。 随着他视线的收回,那阴冷的森冷感觉同时消失了,沐颜径自的走了过去,身影在出门后,一个翻越快速的消失在玄轩辕冷的视线里,现在他更不可能怀疑她就是穆家小姐,他的王妃了。 绝好的身姿,轩辕冷望了一眼消失在夜色下的身影,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绝佳的轻功步伐,“铁忠,派人将这些药送往清尘山。” 哑了声的铁忠点了点头,接过药迅速的向一旁走了去,清尘山,那将是爷一辈子的伤痛。 第十六章:再次冲突 大婚第三日,新嫁娘回门。 “王妃,王爷传你过去。”马婶倨傲的开口,冷眼扫过整坐在椅子上的沐颜,原以为是来王府享福的,却被分到了厨房里做最卑贱被劳累的活,洗了整整一天的碗,让马婶原本抱怨的脸此刻更加的阴郁。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沐颜还没来的及开口,一旁的九儿已经不安的拉着沐颜的胳膊,神色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不安的看着沐颜,怎么也也不肯松手。 “九儿,没事的。”一天的时间,已经从九儿的口中大致知道的了自己的身份和性格,所以沐颜更加的安心了。 这副身子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主,那她就不用装成被人欺负而默默承受的小可怜,管他轩辕冷是王爷还是什么,他在欺辱她,她就搅的冷王府不能安宁,最好气的他头顶生烟,然后一纸休书,把她休回穆丞相府去。 “小姐。”九儿惶恐的拉着沐颜,她没有忘记前天王爷是怎么对待小姐的,现在又传小姐出去,而且小姐的性子又激烈,怕是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九儿,走吧,我们去看看冷王爷又耍什么手段。”率先走了出去,沐颜跟着马婶后面向着轩辕冷的书房走了去,步伐轻盈,如果不是额头上那还未结疤的伤口,根本想象不出,她三天前曾遭到轩辕冷的虐待。 诺大的冷王府,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四周植了高耸入云的大树,布置的雅趣而不失高贵。 “小姐,这里好漂亮。”被四周秋意岸然的景色所吸引,九儿雀跃的张大眼睛,四处观望,早已经忘记了先前的惶恐和不安。 可惜沐颜的精神却落在远处那墨黑的身影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挺了挺纤瘦的身子,沐颜大步的走了过去。 “王爷,王妃带到了。”王府的何管家恭敬的对着负手而立的轩辕冷行礼,低声的开口,再得到主子的示意后,随后领着沐颜向着一旁走去,“王妃,这是今日回门王爷送到丞相府的礼物。” 和田玉观音,沐颜诡秘一笑,拿起放在手中把玩着,忽然手一滑,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晶莹剔透的玉观音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呀,前两天手被某个不长眼的混蛋给踩了一下,刚刚一痛,观音就这么掉了,我是无所谓,反正也是给我爹的,何管家你把碎片捡起来包在盒子里,我会和爹说明情况的。” 九儿惊恐的捂着嘴巴,黑白的分明的大眼紧紧的盯着沐颜的手,不知道她是真的手痛,还是故意的。 “景德的青花瓷器。”脆声笑着,沐颜走了过去,看着放在桌上的瓷瓶,眼中灵光闪耀,慢步缓了过去,玩味的观赏着,喃喃的道:“果真是瓷器里着珍品,何管家有劳你了,我爹素爱瓷器。” 格格的笑了一声,沐颜收回手,可惜水袖摆动的幅度过大,啪的一声再次的响了起来,青花瓷碎成一地的破片。 九儿一把将小手捣进了嘴巴里,眼珠瞪了出来,天那,小姐是故意的,一旁的何管家也吓的不青,刚刚才收拾了玉观音的碎片,这会又碎了一个价值千金的瓷器。 “这东西还真不经摔,对吧,王爷?”沐颜瞅了一眼依旧背对着她而站的轩辕冷,继续向一旁观看着,忽然目光落在一旁的百年人参上。 “长白山的人参,果真是个中珍品。”手腕一动,藏在袖子里事先配制好的药粉洒了出来,落在人参上,却见片刻间,这人参渐渐的发黑。 “王妃,那可是皇上御赐的。”何管家惶恐的开口,惟恐这丞相千金一个不小心,这支人参又遭殃了。 “皇上赐的?”沐颜一脸恭敬的开口,将人参递到了何管家面前,却见他瞪大了眼睛,错愕的接过,茫然的开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够了没有?”一声暴戾的嗓音响起,轩辕冷倏的转过目光,扫过地上被打碎的礼物,视线最后落在何管家手里的人参上,阴郁的眼中闪过冷寒,一手快速的伸过掐住沐颜的脖子,“你放了什么?毒药?” 在他身影移动的瞬间,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可是因为没有内力,所以仅在想的瞬间,他的大手已经钳制住了脖子。 “咳咳,有本事就就掐死我,咳咳……咳。”呼吸困难的咳嗽着,沐颜挑衅的一瞪眼,目光反叛的瞪向轩辕冷,双手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胳膊。 可惜胸口愈来愈难受,窒息的脸上渐渐的憋红,拍打他的手也失去了力气,可一双眼却依旧闪着傲人的光彩和倔强。 “王爷,你放了我家小姐啊?”终于回过身,九儿惊吓的摊软在地上,看着快被掐死的小姐慌乱的嗑着头,“王爷,你就饶了我家小姐,王爷。” 狂怒的眼瞳里杀机渐渐的隐匿下来,轩辕冷嘲讽的扫了一眼手下濒临死亡的沐颜,冷斥一声,手倏的松开,寒声道:“何管家,重新准备礼品。” 咳咳,捂着喉咙,沐颜一手扶着桌子角不停的咳嗽着,冷睨的目光斜斜的瞅着离开的轩辕冷,讥诮一笑,他还是顾及穆丞相的。 “小姐,小姐,你有没有好一点。”空空的屋子里,九儿含着泪水,小心翼翼的拍着沐颜的后背,小姐从小大的是这样,明知道不能去做,却依旧固执的连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在丞相府也是如此,明知道会惹怒丞相,依旧每一次都故意的去做,每一次都罚的很惨,直到后来小姐越发的出色美丽,丞相才不再鞭打小姐。 可小姐的性子却依旧没有收敛,越是不能做的,她偏要去做,最终成了现在这样嚣张跋扈的性子。 九儿思绪飞的很远,所有人都知道小姐嚣张跋扈,可谁知道小时侯小姐常被老爷鞭打,凄楚的像只被丢弃的小猫,高烧了三天三夜,差一点就死了。 从那以后温柔的小姐就不见了,而是变成了凶狠毒辣的性子,把以前欺负过她的人都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下手还很狠,抚着被掐的发痛的脖子,沐颜终于感觉到呼吸顺畅了,弯下的身子直了起来,一拍九儿的肩膀,脆声道:“九儿,你眼泪还真多,不要哭了,轩辕冷不敢杀我的,我和他杠上了。”她这副身子,好歹也是穆丞相的千金。 和王爷杠上了?吓的连眼泪都忘记了流,九儿见鬼般的目光转向沐颜,小姐真的要和冷王爷一直对抗下去! 马车上向着丞相府悠然的跑去,忽然同迎面走过来的司徒家的马车相遇上,“王爷。”八公主轩辕水凝随行的丫鬟和侍卫恭敬的开口行礼。 “就公主独自回去?”下了马,轩辕冷目光探询的看向一旁的司徒绝,男亦风竟然连回门都不出现,这个男人倒是很孤傲,既然不畏惧皇权,他当时为什么答应迎娶水凝? “小皇叔。”帘子掀了开来,轩辕水凝从轿子走了下来,对着轩辕冷盈盈一拜,温和贤淑的脸上有着尊贵的气息,丝毫不见被新郎冷落的抱怨。 八公主?沐颜胸口一痛,大力的掀开帘子,看向站在司徒绝身前的八公主,目光悠远里有着复杂和落寞,这就是嫁给师哥的八公主。 “小皇嫂。“婉转的声音悠扬的响了起来,轩辕水凝礼貌的开口,清澈的目光闪了闪,不明白为什么她眼中的复杂。 “当不起。”不是厌恶她,而是实在很难接受她的身份,沐颜扬起眉头,冷冷的收回目光。 “下车,这是你对八公主该有的礼貌吗?”冷然的目光飘了过去,轩辕冷一把抓住马车旁的沐颜,大力的握住她的手腕,冰冷的开口。 “我偏不下去。”沐颜目光一冷,掰开轩辕冷握在手腕的手,她不要见她,见到八公主,就忍不住的想起师哥。 既然不爱八公主,连回门都不陪着她,为什么要娶她,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连自己留书寻死,他都不曾来见她,是笃定了她根本不会死吗?师哥,你真的好狠的心! “下来。”轩辕冷眼神冷凝起冰寒,修长的手指渐渐的收紧,丝毫不曾有退缩的余地。犀利的目光将沐颜此刻哀怨的神情收进眼中,看来她对绝余情未了,也好,她既然那样羞辱雅悠,那今日,他就还给她该有的羞辱! 第十七章:诡异相府 “我干嘛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爹。”小脸一扬,沐颜蹭的转过头理都不理脸色阴寒的轩辕冷,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敢把她这个堂堂丞相府千金给杀了不成。 “好!”冷冷的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轩辕冷睨着嚣张不已的沐颜,冷峻的面容里染上阴寒的嗜血,抓着沐颜的手腕倏的用力。 他竟然将内力倾注到手上,腕上愈加的痛,沐颜懊恼的一瞪眼,忽然眉头一挑,神色滑过眼眸里,娇小的身子顺着趴了过去,紧紧的抱住轩辕冷的身体,脆声冷笑道:“既然王爷这么想我下来,那王爷就抱我下来吧?” “不知廉耻。”冷声一喝,轩辕冷厉眸里染上凶残,一把拉下趴在身上的身子,猛的甩了出去。 闪避不及,沐颜一头撞在了马车的木头上,刹那间,鲜血淋漓的从额头上渗了出来,痛的连连抽气,沐颜抬眸看向马车边孤傲的轩辕冷,小手撑着地站了起来,她下次不恢复内力,打的他满地找牙,沐颜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小皇叔。”抱怨的喊了一声,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掏出雪白的帕子递到了沐颜身前,“小皇嫂,快捂一下伤口。” “不需要。”拨开轩辕水凝的手,沐颜近距离的打量着眼前的温顺的八公主,冷声开口:“走开,看到你们轩辕家的人就讨厌!” “公主嫂子,这上好的锦帕给了她,糟蹋了。”司徒绝走近了些,拉过轩辕水凝的身子,鄙夷的目光扫过一脸清高的沐颜,果真是丞相大人宠出来的宝贝女儿,蛮横无礼、心肠歹毒。 目光慢慢的越过八公主的肩膀看向身后的司徒绝,沐颜嘲讽的勾勒起嘴角,“叔嫂之间可要避嫌,别闹出什么红杏出墙的丑闻来,毕竟司徒公子可是流连女人堆里的高手,一个不小心把持不住,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司徒公子是驸马爷。” “放肆,皇子的尊严可是你这个贱人可以亵渎的!”轩辕冷一巴掌甩了过来,冷寒的目光盯着沐颜染着血的脸庞,果真是个贱女人,信口雌黄。 感觉到他的掌风,沐颜顺势别过头,脸微微的痛,却化解了大部分的力气,抬手抚上被打的脸,沐颜高傲的扬起头,对上轩辕冷愤怒的视线,挑衅一笑,开口道;“王爷娶了我这个贱人,所以比起来应该更下贱了。” “小皇叔,看在水凝的面子上,不要计较了。”看着轩辕冷再次抬起的手,轩辕水凝求乞的开口,余光复杂的看线一旁的沐颜,好大胆的女人,竟然敢顶撞小皇叔。 “公主嫂子,既然有人不知好歹,我们也赶紧回宫去吧,不要站在这里沾染上了晦气。”司徒绝朗声笑着,虽然面容飞扬,可看向沐颜的眼中却是冰冷的一片。 “小皇叔,水凝先回宫了。“温顺的点了点头,看着轩辕冷放下手,轩辕水凝这才向着自己的马车走了去。 “上车,去丞相府。”冷漠的声音低沉的没有一丝的感情,有的也只是深深的厌恶和憎恨,轩辕冷动作凌厉的翻身上了马背。 马车声再次的响了起来,九儿帮着沐颜敷着药,“小姐,你不要再和王爷闹脾气了,吃亏的都是小姐。” “放心了,我没事。”刚刚轩辕冷那一摔,落地的瞬间沐颜迅速的侧过身子,所以摔的不重,只是额头上前几天的伤口再次碰到了地面才会流血。 至于那一巴掌,只不过轻轻的扫过她的脸,她才没有那么傻,让自己被轩辕冷打呢,他厌恶她也好,等日后她内力恢复了,一纸休书,休掉这个冷酷无情的王爷,让他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不对,小巧的嘴角兴奋的扬了起来,让轩辕冷成为整个金齐王朝的笑柄。 “小姐都这样了你还笑?”九儿错愕的盯着沐颜嘴角处的笑容,小姐为什么都不知道收敛一下呢,和王爷是如此,和老爷也是如此。 “九儿,我爹是什么样的人?”不笑难道要哭吗?沐颜故意的扯开话题,虽然大致了了解了这副身子的情况,可她还是不清楚这穆丞相的性格,可别被看出什么破绽。 “老爷很严厉,不容任何人违背,小姐却总是一而再的忤逆老爷,常常被罚。”回想起穆丞相府,九儿语调低落了许多。 小姐每次一被罚,都少了不连她一起打,可小姐终究是小姐,还有二夫人偷偷的送药,她这个小丫鬟就只能窝在被子里掉眼泪。 沐颜想起洗澡时大腿内侧的一道伤疤,虽然很细微,可她学过药,通过那轻微的疤痕,可以推测出当初那伤口有多深,看来她要小心的应付这个穆丞相。 “王爷,王妃到。”刚想着门口传来老管家高兴的传唤声。 “王爷,王妃,老爷等候多时了。”老管家孙叔快步的迎了过来,恭敬的躬身行礼,慈祥的目光在落到沐颜额头上的伤口时,错愕一怔,担忧染上了风霜之下的脸庞。 “王妃,进去吧。”大手紧紧的握住沐颜的腰,低声道:“没有忘记大婚之夜,我喂你吃的药丸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王妃不要忘记了。” “你?”沐颜脚步一僵,狠狠的瞪着冷眸寒笑的轩辕冷,这个阴险毒辣的死王爷,脸色青白的变了又变,沐颜恨恨的扬起嘴角,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不会忘记的,王爷。” “哎呀。”一声惊呼,沐颜身子一个踉跄,一脚重重的跺上轩辕冷的脚,抱歉十足的笑了起来,“王爷,抱歉,一时步子不稳。” “无防。”低声冷哼一声,轩辕冷手上一个用力,紧的似乎要掐碎那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和她玩花样。 “痛!”当她手是鸡爪吗?痛的倒抽了一口气,沐颜暴突起的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尖锐的指甲在瞬间掐进了轩辕冷的手背上,一个用力,用尽吃奶的力气摁了下去。 该死的女人!眸子里寒光乍现,轩辕冷阴着脸扫过身边笑的得意的女人,怒及反笑,很好,他会一点一点的打碎她的傲骨! “王爷,言儿,快进来。”穆忠天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打断了一旁正暗斗的两个身影。 “穆丞相。”松开手,轩辕冷正视着眼前的老狐狸,沉声的招呼。 “爹。”盈盈一拜,沐颜安静的退到一边,暗自揉着被掐的青紫的手,一边目光犀利的扫过穆忠天,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样子,为什么九儿话语里有着畏惧? 闲散的晃到了院子里,大厅里轩辕冷和穆忠天正说着什么,沐颜坐在花园里的石椅上,手上一圈青紫,轻轻一碰就痛,这可是实在的伤,当时想躲也躲不了。 “言儿,言儿。”正揉着青紫的痕迹,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关切的呼喊声,沐颜回过头,却见九儿正温顺的跟在一个中年美妇身旁,风韵尤存的面容上是深沉的关切和担忧。 “言儿啊,你受苦了,我都听九儿说了。”眼红微微的湿润,二夫人美凰轻轻的搂过沐颜的肩膀,柔声的开口,“你这丫头,为什么要那么倔强呢,本以为你嫁到了王府就不用再被老爷给•;•;•;•;•;•;” 话音顿了下来,二夫人美凰叹息的止住话,搂着沐颜的手微微的收紧,无奈道:“谁知道跳出了这个火坑,竟然掉进了另一个坑,我苦命的丫头,日后我去了九泉之下,见到你娘,该如何和她交代。” “二夫人,你不要哭了,等会老爷看见了就麻烦了。”红着眼眶,九儿不安的看着四周,轻轻的拉了拉沐颜的手,让她阻止二夫人的哭泣,可不曾想手上力道过大。 “啊。”吃痛的一叫,沐颜快速的抽回手,二夫人同九儿一惊,才发现除了额头上的伤,她的手上更是青紫成一片。 “是王爷弄的。”二夫人美凰刚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的落了下来,轻握住沐颜的手腕,“言儿,就当为了姨娘和你死去的娘,不要和王爷狞了,受伤的都是你啊。” 为什么这个傻丫头总是不听她的话,当初在丞相府,就是同老爷拧着来,小时候没少被虐打。 后来,她实在是逼的没办法,才买通了一个江湖术士,说这丫头日后身份必定尊贵,老爷这才不再毒打她。 日后她也愈加的出落的美丽,她悬的心头好不容易才放了下来,可没想到嫁进了王府,却还不如待在丞相府。 “姨娘。”沐颜脆声的开口,扬唇笑了起来,“这点痛没关系了,轩辕冷的手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傻丫头,怎么还是一根筋到底呢。”闻言,二夫人泪落的更凶,悲从心中来,抱着沐颜嘤咛的哭了起来。 “二夫人,老爷传小姐到书房去。”老管家孙叔焦虑的走了过来,不安的看着被二夫人抱住的小姐,刚刚王爷和老爷不欢而散,这会找小姐过去,肯定少不了责骂。 “言儿,听姨娘的话,不要再忤逆老爷了,说什么,都不要反驳。”惊恐的抹着脸上的泪水,二夫人紧紧的握住沐颜的手腕,直到她点头应许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抚摩的她的发,柔声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跟在老管家身后,沐颜再一次回头,花园里,九儿和姨娘都是泪水盈盈的看着她,那关切的面容里满是担忧和惧怕。 而身前的老管家,沐颜同样的感觉到了这眼神,惊恐的,似乎担心她去的是阴曹地府一般。 “老爷,小姐来了。”书房门口,老管家孙叔低声的开口,余光不时的瞄了一眼身后的沐颜,刚刚老爷虽然在笑着送王爷离开,可当王爷一走,老爷那阴冷的眼神可怕的要将人吞噬一般,小姐怕是又要遭折磨了。 “进来。”低低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过来,隐约的让沐颜身子一怔,似乎感觉出一股冰冷的诡异,投过木门传到了周身,带来冰冷的阴森。 “小姐,记得二夫人的话。”转身离开的瞬间,老管家低低的开口,不放心的看着沐颜,最终无奈的转身离开。 沐颜满心疑惑的推开门,走进了巨大的书房,只见过一面的穆忠天放下手中的书,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儿,低低的笑着,归诡异而森冷。 第十八章:禽兽不如 “头上的伤是王爷弄的?”明明是关心的话,可从这张瘦削干枯的脸上说出来,却是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心寒,似乎比这头上的伤更让人畏惧退缩。 吞了吞口水,努力的克制着拔腿而逃的冲动,沐颜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她虽然见过的书房不多,可却没有见过这么的的书房,而且很阴暗,无形里有着森冷的气息从脚下传递上来,让她竟然从骨子里感到了恐惧。 “王爷知道了是你派人害的郑雅悠。”平板的语调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冰冷冷的不像是从活人的口中吐出来的一般。 穆忠天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沐颜,拿过一旁的蜡烛,点燃,向着前面走去,继续道:“你还是嫩了一点,那样拙劣的报复手段,虽然在银票上都图了毒,杀人灭口了,可光从动机上看,王爷就该猜到是你。” 穆忠天也知道害死京城第一才女的人是自己,可他为什么不阻止,甚至让她嫁到了冷王府? 不解的眨巴着眼,沐颜刚抬头,却见穆忠天忽然转动了一旁的瓷器,刹那间,脚下多了黑森森的地道,密室? “进来。”穆忠天冷声的开口,端着火烛走了进去,沐颜怔了怔,跟着他的脚步向着黑暗的地道走了下去。 怪不得书房这样大,原来下面别有洞天,沐颜打量了一眼四周,却见穆忠天将蜡烛凑上了墙壁上的火盆,瞬间底下室亮堂起来。 足足有两亩地的空间,沐颜迅速的扫过,最终将目光转向一旁火烛前阴晴不定的穆忠天,她名誉上的爹。 “过来,坐下。”寂静里,穆忠天突然的开口,沐颜一惊,走了过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可惜刚坐下,瞬间脚镣手镣从椅子的暗阁里弹跳出来,扣住了沐颜的双手和双脚。 “爹?”吞了吞口水,沐颜硬着头皮喊了声,他到底要做什么? “言儿啊,你还是嫩了一点,出嫁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去想司徒绝,可你倒好,竟然洞房花烛夜要让王爷断子绝孙,到最后除了自己吃亏,你还得到了什么?” 阴森的开口,穆忠天摇了摇头,忽然端出一个黑油油的匣子,状似叹息的开口,“不是爹要惩罚你,实在是你太不长进了。” 盒子打了开来,露出里面一排细长的针,一尺多长,细如牛毛,比她平日里银针还要细上几分。 沐颜脸色一阵苍白,却听见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凳子后的靠背竟然直直的倒了下来,而眼前穆忠天一手捧着匣子,一手拿着针走向了沐颜色的背后。 随后一只干枯的手总背后伸到了前面,慢慢的解接下了脱下了她的衣裳,到最后只余下肚兜在身上。 肌肤在冰冷的空气下一阵发寒,毛孔似乎竖立了起来,却见一只冷冰冰的大手慢慢的抚摩上她的背,带来毛骨悚然的恶心感。 “啊,你放开我!”突然的碰触拉回发呆的思绪,身子一寒,沐颜尖叫的喊出声来,疯子,都是些疯子。“啊,你放开我!“言儿,你还是学不乖。”森冷的语气带来毛骨悚然的恶心感,叶蔷只感觉背后的肌肤一阵瑟缩,快速的抽着手,可惜镣铐却紧紧的固定住她的手腕,即使磨破了皮,也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突然,一阵锥骨般的刺痛从背后传了过来,五脏六腑在瞬间痛的绞在了一起,啊!尖锐的叫喊着,沐颜扭动着身子,顾不得许多的吼了出来,“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我不是你女儿,不是你女儿。” “我知道你是那贱女人在外面和野男人生的。”冷厉的语调阴森森的响了起来,穆忠天纠结的脸上一阵疯狂的愤怒,青紫交错下,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细长的针,一寸一寸的扎了进去。 “记得,你的小命在我手上,如果伺候不好王爷,被休回家的那天,你就该知道是什么结果!” 背后的针不停的搅动着,每转一下,那锥骨的痛都让沐颜瑟缩起身子,镣铐下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甲扣进掌心里,压抑住再次哀号的冲动,有这样疯了爹,难怪她会那样的对待郑雅悠,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女! 半个时辰后,酷刑终于结束,沐颜缓慢的穿好衣裳,身子一动,却又是刺骨般的痛,穆忠天这个疯子,终于系好腰带,一旁穆忠天又恢复了那贯有的笑容,对上沐颜冷寒的目光,讥讽的笑了起来。 “怎么,想杀我,可惜你这样的眼神我已经看过太多太多了,从小到大,你就这副眼神,除了自己吃亏,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沉默的喘息着,沐颜微微的动动了动肩膀,背后的伤只余下刺痛的感觉,烛光掩映下,一旁穆忠天慢悠悠的收拾着细针,脸上挂着施刑后的狰狞冷笑。 似乎察觉到了沐颜愤怒的眼神,穆忠天阴森的笑了起来,空洞的声音回荡在诺大的地下室里,带来另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回音。 “乖女儿,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和你娘苟合的野男人囚禁在哪里了吗?你可是他的野种,如果你不乖,那个野男人可就惨了,我会一点一点的将他的肉割下来,熬成汤让他至于饿死,直到身上的肉割完了,血流尽了,然后挫骨扬灰,至于你那下贱的娘,即使死了,我也会将她的尸体搬出来,暴尸在山巅,一个扬灰在的大海,诅咒他们生生世世,永远不能相见。” “你这个疯子。”沐颜噌的站起身来,看着脸色狰狞的骇人的穆忠天,握起的拳头嘎吱的生响,衣冠禽兽不过如此。 瞄了一眼沐颜紧紧攥成的拳头,穆忠天忽然纵声大笑着,一手紧紧的掐住沐颜的下巴,冷厉的眼里迸发出奸诈的得意笑容。 “言儿,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冲动,即使他们你不管了,想想你姨娘美凰,你如果不乖乖的听话,美凰可就要被赶出丞相府,送往北方的突厥军队里冲动军妓,你该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夜夜被那些像禽兽一样的男人糟蹋,甚至是同时被几个男人上,直到她死了,或许连尸体都会被炸干!” “够了。”气恼的翻着白眼,沐颜收敛下眸子里的精光,这个疯子,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她的姨娘可是他的妻子,丞相府的二夫人,他竟然将她送到军营里当军妓。 “暂时你就乖乖的待在冷王府,日后有需要了,爹会派人告诉你的。”穆忠天松开手,冷冷的笑了起来,“美凤啊美凤,如果你知道你的女儿现在正在冷王府被虐待,不知道你九泉之下是否还能安生,这就是你当初逃跑的下场,既然你死了,那这一切就要报应在你女儿的身上。 沐颜站在地道的出口处,回望了一眼阴暗之下犹如鬼魅般的穆忠天快步的跑了出去,直到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才消散了身上那阴冷的恐惧感。 第十九章:错综复杂 “小姐,小姐。“猫儿般的微弱喊叫声在院子外响了起来,沐颜悠远的看了过去,却见九儿正探着脑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巧的脸上苍白的骇人,直到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沐颜,这才松了一口气。 “九儿。”快步的走了过去,沐颜发现一切都乱了,这副身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她的爹根本不是穆忠天,幸好也不是那个疯子,可她的爹到底在哪里?似乎被穆忠天给囚禁了。 “小姐,有没有哪里痛?”快速的拉过沐颜的手,九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沐颜的全身,没有看到伤口,小巧的五官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的皱在了一起,担忧的开口道:“小姐快回房去,九儿给你检查后背。” 看来这身子的主人常被这样的针虐,沐颜点了点头,跟着玄然欲泣的九儿快速的回到了未出阁时住的小楼。 一副江南的水墨画赫然的挂在墙壁的中央,画上一美妇婉约的笑着,身后是花团锦簇的美景,人比花娇,莫过如此。 “小姐,你又想夫人了。”九儿轻声的开口,快速的打开一旁的柜子,将药丸递了过来,“小姐,吃药了。” 接过九儿手中的药丸,沐颜低头看了一眼却上寻常的补药炼制而成的药丸,补血养身的,看来这原来的主人身子不好。 这是她的娘?沐颜静静的端详着画上的人,温柔贤淑里透露着女子的娇柔和高贵,那温柔的笑似乎像屋子外的阳光,暖暖的让沐颜竟也沉浸其中,这就是娘,笑起来好暖心。 “九儿,我想去看看娘。”太多的疑问缠绕在心头,沐颜对着站在一旁的九儿开口,如果她还活着有多好,她也可以有娘了。 “言儿,你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美凰快速的挥退了身后的丫鬟,提着篮子走了进来,“姨娘把香烛都准备好了,姨娘知道,你回来就会去看望你娘,姐姐在天有灵,会保佑言儿日后有个好归宿的。” 泪水已然落了下来,美凰快速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动容的握着叶蔷的手无声的哭了起来,都是她的错,如果当年不是她,姐姐和峦表哥早就远走高飞了,言儿也会嫁个好人家,而不是落的今天的局面。 墓碑前,沐颜静静的跪拜着,冰冷的石碑上刻着她娘的名字:美凤,卒时三十二岁,正值风华之年。 这么年轻,应该不是病死的,难道是被穆忠天给害死的,沐颜抬手静静的抚摩着石碑,刚刚在密室里,看的出他对娘是恨之入骨,那被他折磨而死的可能性偏大。 “姐姐,是美凰对不起你,对不起言儿。”看着跪在一旁的沐颜,美凤普通一声也跪了下来,忽然一把拉住沐颜的手,颤抖着音调道:“言儿,你走吧,不要回冷王府,也不要回丞相府了,天大地大,随便找个地方住下也比现在好啊,你娘的遗愿姨娘就算舍了这条命也会替她完成的。” “姨娘?“沐颜不解的转过目光,看着身后哭成泪人的姨娘,心疼的握住她瘦的只剩下皮骨的双手,”姨娘,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至于穆忠天那个疯子,等日后她内力渐渐恢复了,她就会查出这副身子的父亲所在,救出他,救出姨娘,然后再狠狠的整死穆忠天那个疯子,一片一片的割下他的肉,让那个疯子身不如死。 “言儿,不要管姨娘了,你走,你走,不要管姨娘。”美凰轻柔的抚摩着沐颜额头上那依旧殷红的伤口,悲痛的脸上满是决绝的哀伤,“九儿已经都告诉我了,如今我才明白为什么老爷会答应让你嫁到冷王府,他根本就是借着冷王爷的手来折磨你,言儿,你走吧。” “我要出爹的下落。”试探的开口,沐颜生疏的喊出这个称呼,既然她占有了这副身子,她就该替她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一切。 “言儿,听姨娘的话,老爷在外看来和蔼可亲,可背地里却是心狠手辣,这么多年了,你爹恐怕早已经被他给害了。” 美凰低声的开口,脑海再一才的浮现出十多年前的一幕,如果不是她一时被穆忠天迷惑住,醉酒下说出了姐姐和峦表哥私奔的事情,让峦表哥被抓住打了半死,尔后就失去了踪影。 “姨娘,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九儿,扶姨娘起来。”沐颜平静的开口,眸子里染上了执着的坚定。 曾经的沐颜已经死了,如今的她要成为真正的穆言,而她首要的事情就是找出爹的下落,救他出苦海,她有种感觉,爹现在肯定被穆忠天那个疯子关在什么地方折磨着。 厢房里,终于送走了伤心欲绝的姨娘,沐颜挥退了九儿,快速的在厢房里朝找,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关于过往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叹息一声揉着酸痛不已的身子,沐颜白眼一翻,重重的倒在床上,身子撞击床板发出了闷闷的声响,有暗阁? 笑容染上疲惫的嘴角,沐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跳而起,快速的掀开被子,用手指敲打着床板,果真在中央的地方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初师哥就曾经交过她如何辩识暗阁,因为师哥的骨董铺子里有很多的暗隔,她曾经偷偷的溜下山,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店铺里的暗隔全都找了出来,而师哥那时却在城里找了她一夜,谁曾想她竟然乖巧的躲在店铺里。 师哥?无意识下笑起的面容慢慢的惨白,沐颜摇头叹息一声,隐匿下那忽然涌上来的悲伤,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牵强一笑,沐颜掀起床板上的木板,露出一四方的格子,将手伸进了,掏出一块上好的玉[佩,翠绿而盈润的光泽,握着掌心里有着暖暖的感觉,却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好玉。 难道这是娘留下的遗物,沐颜把玩着,忽然目光落在玉佩背后的字迹上:司徒绝!竟然是那个天杀的司徒绝的玉佩,沐颜挫败的耷拉下脑袋,害的她刚刚还宝贝着,藏的这么隐匿,居然是司徒绝的玉佩。 忽然手一怔,不对啊,她记得在王府的时候,司徒绝并不认识她,更不可能送她玉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将玉佩再次的放进了暗阁里,忽然手指碰到一方纸,还有信笺,眉头一喜,沐颜快速的抽出了被信封,上面秀气的写着一句话:相逢不相识。 信封里一张泛黄的纸张,却是一张当铺的当票,而当的东西就是这块玉佩,不可能,司徒绝在京城可是首福,他断然不可能去当铺当东西,更何况当的是随身的玉佩。 而且即使当了,这赎回当票却在穆言手里,看来赎回玉佩的就该是穆言,可司徒绝根本不认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甩一巴掌 思索着司徒绝和穆言的相识,可却依旧没有一点的头绪,沐颜挫败的耷拉着脑袋,不解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和当票,时间上是十年前,那时候穆言怎么认识的司徒绝? “小姐,该吃饭了。”九儿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瞄了一眼一旁的窗户,小姐肯定又在思念夫人了。 “好,我就来。”快速的将当票和玉佩收进了袖袋里,沐颜将床整理好,这才走了过来,将门打开。 “九儿,你怎么看司徒公子?”吃着饭,沐颜忽然试探的开口,故意的扬起嘴角,露出花痴般的痴迷表情。 却见一旁的九儿轻轻看了一眼沐颜,怯生生的开口道:“小姐,你如今已经是王妃了就把司徒公子忘记了吧。” 不敢说司徒绝的不好,因为之前她说过一次,被小姐扇了一巴掌,尔后有一次又说漏了嘴,被小姐罚在房里跪了一夜,所以九儿至此之后,最厌恶的人莫过与司徒绝,每提起他,肯定会被小姐打。 撇了撇嘴,沐颜眉头一扬,亮丽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没好气的开口:“是该忘记了,司徒绝见死不救,而且风流成性,早该把他忘记了。你说对不对,九儿?” “是啊,小姐,你也知道司徒公子和很多女人暧昧不清,而且在怡红院还有专门的厢房,小姐何必对他念念不忘。” 单纯如纸,九儿随即数落起司徒绝的缺点,小小的脸上眉头之皱,一脸的不屑和气愤,甚至差一点就自己因为他被挨打的抱怨说了出来。 忽然一怔,九儿愣愣的捂住嘴巴,神采飞扬的脸上此刻一阵苍白,扑通一下跪了地上,低着头懊恼的想把自己给撞死,她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又说司徒公子的不是了,小姐今天受了老爷的罚,这会还不知道怎么打她? “小姐,我不是故意说司徒公子的不是,小姐,你就饶了我这一会吧。”前前后后算起来,这已经是第八次因为司徒绝而被罚了,九儿耷拉着脑袋,乞求的话语里染上了哭腔,她日后和司徒公子势不两立! 看着突然趴在地上的嗑头的九儿,沐颜到口的菜卡在了喉咙里,连连咳嗽着,含混不清的开口:“九儿,咳咳,你不要对我嗑头了。”弄的自己好象是庙里的菩萨一样,一天不嗑她几次,估计九儿心里不痛快。 “小姐,九儿真的不是有心说司徒公子的不是。”吸着鼻子,九儿怯弱的抬起目光,看着脸色涨的通红的沐颜,刷的一下再次嗑起头来,“小姐,小姐,你不要气了,要打就打九儿吧。” “我真被你气死了了。”咳嗽着,沐颜抓起一旁的茶杯灌了一口水,这才咽下卡在喉咙里的菜,忽然眉头一挑,目光流转里染上聪慧的算计,“九儿,我也知道司徒绝风流成性,可为什么我就对他念念不忘呢?” “九儿不知道,九儿七岁那年跟着小姐的时候,小姐就常常会念起司徒公子的名字。”其实九儿真的不懂,跟了小姐十年了,也没见小姐和司徒公子说过话,可为什么小姐就倾心与司徒公子。 难道是因为司徒公子长的很俊美,可王爷长的也很好看,虽然冷冷的,可比起司徒公子看起来更像是男人,如果王爷不是那么凶的话。 九儿七岁那年?那时的她也莫过与十岁,沐颜头痛的抚着额头,那么小,她居然就迷恋上了司徒绝?忽然一怔,想起袖袋里的当票,那上面有时间,看来她今夜要出去一趟,去当铺里查一查。 暗夜里,厢房里一片的安宁,黑暗下,忽然一抹纤瘦的身影向着床铺边走了过去,手中银光一闪,扎向床上睡熟的人。 “九儿。”推了推睡下的九儿,确定她被银针扎上了昏睡穴,沐颜这才将一旁事先从冷王府带过来的斗笠翻了出来,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戴好斗笠,确定整个人都被黑色掩饰了之后,一个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向着街市快速的走去。 四周叫卖声响成了一片,沐颜快速的向着当铺走去,昌子号当铺!忽然脚步定格在原地,想起了什么。 沐颜掏出手中的玉佩,仔细的看了看,再对着招牌拐角处的铺子标记看了看,一样的标志,这么说这是司徒家的当铺。 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沐颜忽然想一头撞死算了,司徒绝不会笨到,到自己家的当铺里当掉他的玉佩吧。 正想着,忽然喧闹的街市猛的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快速的躲到了一旁,却见一辆马车正急驰狂奔在人潮攒动的大路上。 “姑娘,小心!” “姑娘,快闪开。快闪开。” 马车声急,沐颜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手中的玉佩失神,思虑着其中的原由,丝毫不曾察觉背凶险的一幕。 忽然骏马嘶吼着,高蹄高高的扬起,就要踩下的瞬间,忽然一道身影快速的闪身过来,一手圈住沐颜的身子,一手扬起凌厉的一掌拍在马身上。 嘶鸣声激烈的响了起来,砰的一声巨响下,狂奔的马竟然被一掌击毙而死,倒在地上,旁边并驾而驱的骏马也在同一时间停下了狂奔,似乎震慑与眼前那森冷的气息。 “唉呦!“惨痛声伴随着马车的歪斜而响了起来,一旁架车的侍卫扑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马鞭高高的扬起,怒火中烧的狂吼起来:“什么人,什么人不要命了,竟敢毁我家公子的马车。” “放肆!”轩辕冷转过身来,一声冷喝,目光森冷如霜的看向一旁的扬起马鞭的侍卫,浑然而成的威严让猛的回过神的侍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爷,饶命,奴才不知道是爷。”刚刚嚣张的气势瞬间消失,侍卫不停的叩着头,他竟然得罪了冷王爷! 轩辕冷!终于回过神,沐颜错愕的看着身边站立的高大身影,目光落在那揽在她腰上的大手上,黝黑里有着一个个鲜红的指甲印,那是她早上和他对抗后留下的光荣战绩。 “我说三公子,你成心我和司徒绝过不去吧,在我家当铺门前闹出人命来,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依旧是一身的白衣,司徒绝跳眉一笑,对着从马车里跳出来的三皇子调侃的开口。 “小叔。”冷哼一声,三皇子轩辕邵轻蔑的扫过一旁的司徒绝,对着轩辕冷敷衍的应了一句,随后一脚踹在一旁的侍卫身上,怒骂道:“你怎么驾车的,回去自己领罚。” “还是向这位姑娘道歉吧,好好的到我当铺来做生意,却差点被某些不长眼的奴才吓的连命都没了,三公子,是不是该略微表示一下赔偿。” 司徒绝扫了一眼一旁的黑衣女子,看来是手头拮据了,才会到当铺来,正好敲诈一笔,做个顺水人情。 “谁要他们的钱!“压低的声音里微微的透露着沙哑,沐颜不屑的开口,一把推开轩辕冷的身子,径自的转身要离开。 “姑娘等一等。”司徒绝清朗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走上前去,“姑娘,这钱不要白不要,再说他们惊吓姑娘了,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倏的转过身,面对着司徒绝灿若桃花的笑容,沐颜面纱下的眉头一挑,讥讽道:“既然是你家的当铺,这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最好留着买棺材! 好冲的语气,司徒绝一愣,第一次有人见到他这潘安在世的面容没有反应,反而是一副深仇大恨的语气。 难道是一个被他曾经抛弃的女人,可他向来不沾染平常人家的女孩的,相交的也只是青楼里的红颜,难道是某个色老颜衰的头牌? “姑娘,你是不是曾经在青楼里待过?”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司徒绝叹息一声,难怪蒙着脸,难怪要到当铺里。 “你这个负心人,当年你可是对我千依百顺,可惜我韶华已逝,司徒公子就负我而去。”一字一字的从牙齿逢里迸了出来,沐颜低声的开口,瞄了一眼司徒绝心虚的脸庞,忽然一扬手,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我们如今两清了。”痛那,痛那,手扇的真痛,沐颜隐忍着笑意,看着脸上有着鲜红巴掌印一脸错愕的司徒绝,随即转身向一旁走去,不行她要憋不住笑了,这一巴掌打的太舒坦了。 第二十一章:无颜面具 “等一下。”背后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轩辕冷扫了一眼脸上印着五指痕的司徒绝,冰冷的嘴角勾勒起一抹浅笑,他居然当街被女人甩了一巴掌。 “我干嘛听你的!”听出是轩辕冷的声音,沐颜抵触的开口,继续迈着步子,可惜却见眼前黑影一闪,大步走动的身子猛的撞上一堵厚实的硬墙。 “痛!”惊呼一声,沐颜一手捂着被撞痛的鼻子,怒火上扬的看着突然挡在身前的轩辕冷,眉头一挑,怒不可遏的骂道:“你有病啊,挡在我前面做什么?”她的鼻子估计要塌了。 “你的玉佩。”轩辕冷睨了一眼身前的姑娘,指着一旁刚刚因为马车突然撞来,而被她掉在角落里的玉佩。 顺着轩辕冷的目光,沐颜看着一旁的玉佩,惊恐的一呆,快速的跑了过去,这玉佩千万不能被司徒绝看见了。 可惜刚弯下腰,却见眼前白影一闪而过,司徒绝快一步的捡起地上的玉佩,看了一眼玉佩后的名字,疑惑的将目光看向似乎有些懊恼的沐颜身上,喃喃的开口:“这是我的玉。” “是有如何,当年你可是送给我做定情信物的,怎么,难道司徒公子还想要回去?”撇了撇嘴,沐颜思绪快速的流转着,沉声回答,嘲讽的语气里有着质疑,她就不相信司徒绝真的要收回去。 “是吗?”桃花眼里扬起诡秘的笑容,司徒绝快速的收回手,不容她争夺掌心里的玉佩,斜睨了一眼眼前叫嚣的人,轻声一叹道:“我记得这快玉佩丢了有十年以上了,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娃娃交换定情信物。 “是我娘留给我的,行不行?”十多岁的女娃娃不行,和她娘总可以了吧。 扑哧笑出声来,司徒绝懊恼的直摇头,调侃的笑道:“姑娘,我可不认为我生的出你这么大的女儿,你该说是你姐姐留给你的。” 没事记得清楚做什么!沐颜懊恼的翻着白眼,幸好带着面纱,否则就麻烦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司徒公子如此的小气,那么这玉佩我不要了。” 气恼的开口,沐颜刚要转身,忽然眼前白的色身影一动,作势要抓住她的胳膊,沐颜嘲讽一笑,身影陡然间一跃而起,径直的落在一旁的屋檐上,回眸看了一眼街上的轩辕冷和司徒绝,几个纵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是那次在药铺碰见的女人!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轻功身影,轩辕冷忽然想起那一日在药铺里碰到黑衣女人,同样的斗笠面纱,如果不是她的身法特别的轻盈,他也不会留有一丝印象。 “好一个奇怪的女人。”司徒绝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记忆太久远了,他已经不记得这快玉佩到底是怎么丢失的。 十年前,他也莫过十四岁,还不至于风流到去青楼找个十岁的小丫头,可她到底怎么会有自己的玉佩? 如果是他送给她的,她没必要给了自己一巴掌,摸了摸肿起来的脸,司徒绝懊恼的搭上轩辕冷的肩膀,“那女人没病吧?” “第一个打你的女人。”沉声的开口,话语里多了份调侃的嘲笑,轩辕冷大步的向自己的王府走去,确实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不仅对司徒绝,他甚至能感觉出她对自己的敌意。 几个纵身后,沐颜落了下来,看了一眼四周,摸了摸脸上的面纱,不行,这样太不安全了,如果司徒绝真的追上来,她不一定能逃脱掉,乌黑的眼眸快速的流转着,最后落到一旁的店铺前,看来她需要为自己制造一张人皮面具。 而那家药铺,沐颜也不陌生,第一次,是师哥带来的,那年她十二岁,师哥答应带她去扬州,而就在这家药铺里,师哥给她订制了一张人皮面具。 她太多的第一次都是师哥陪伴着,可如今,沐颜回望着四周,人群匆匆的从身边擦过,只有她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姑娘,要抓药吗?”药铺的掌柜的笑着一张弥勒佛般的面容,亲切的向着沐颜开口问道。 “假做真时真亦假,这是订金,要一张世间最丑的容颜。”无颜之人,如同她一般,天地之中,再无沐颜这个人。 “好。姑娘三日后来取。”掌柜的一惊,看着远离的黑色身影,片刻后,一个身影快速的跟上了沐颜的身影,胖掌柜走向后院,一个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开来。 他经营的药铺乃是鬼域的产业,而制作人皮面具,也只是为了方便鬼域的人用各种样子出去打探消息,所以外界人根本不知道药铺会制作人皮面具。 而鬼域的人要制作,也会提前好几天派人送来信息,记录在案,然后用暗语来取,可第一次,有人直接上门让他制作人皮面具,而且还说出了鬼域的暗语实在奇怪。 恋颜居。 “域主。”鬼大恭敬的开口,目光看向月光下寂寥的身影,短短数日,域主已然颓废不少,在恋颜居整整喝了三日的酒。 “什么事?”南亦风冷声的开口,目光静静的看着夜色下的月光,曾记得,那一年扬州,就这样搂着她坐在船头,看着月光胶结,可如今,人单影单,那个要珍爱一生,呵护一生的丫头,却被他伤的最深。 “药铺罗掌柜汇报,今夜有个蒙面的姑娘,在药铺要求订做一张人皮面具,不是我们鬼域的人,可说的却是取面具时才说的暗语。” 是沐颜!身影一怔,无声的苦笑着,眼眸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忧伤,她要戴着人皮面具,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他了。 沉痛的开口,一字一字皆是破裂般的疼痛,“她订做了什么样的面具?” “最丑的。”一般人要的人皮面具,却都是最普通的,从没有人要最丑和最美的,因为两种极端反而会引起人群的关注,只有大众化的面具,才能真正的融进人群里,不被人察觉。 “最丑的。”默默的重复着,南亦风举起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最丑即无颜,她这样是做,是要告诉他,他的世界里再没有她,无颜,他永远都失去她了,“退下吧,找到她落角的地方了吗?派人去保护在四周。“ “罗掌柜派人跟踪了,可对方轻功太好,片刻间就失去了踪影。“鬼大看着借酒消愁的域主,无奈的叹息着,他也猜的出那女子肯定是颜小姐,否则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鬼域的暗号,而且鬼域最擅长的就是跟踪,能把跟踪的人甩开,也只有颜小姐那神出鬼没的轻功了。 “她会保护好自己的。”摆了摆手,没有跟踪到落脚处也好,否则南亦风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克制住去看她的欲望,是否能承受的了她眼中的浓浓恨意。 第二十二章:双倍惩罚 从药铺出来,快速的回到丞相府的厢房,沐颜看了一眼,九儿依旧在睡着,摇了摇头,向着里间的卧房走去,出师不利,不但没有查到玉佩的起因,连玉佩也给丢了,不知道司徒绝会不会想起什么? 不管了,不管和司徒绝什么关系,眼前最重要的是查出穆忠天将这副身子的爹到底关到了哪里了? 可惜,她不能让师哥帮忙找人了,只是走一步算一步,慢慢的从姨娘的口中套出当年的事情,然后等她恢复了内力,她就不相信她还斗不过那个变态的疯子! 新婚第四天,连续的晴天后,天气渐渐的转阴,乌黑的云翳堆积在半空下,似乎带来山雨欲来的狂暴之势。 “姨娘,你不要送我了,好好保重身子。”看着清瘦不已的美凰,沐颜直接认为穆忠天不但变态,而且还克扣伙食。 “言儿。”快速的拉过沐颜的身子,美凰低声道:“冷王府的丫鬟翠儿,是姨娘替你打典好的人,如果日后有什么话,就让翠儿传给姨娘。” 点了点头,沐颜动容的握住美凰的手,语调恳切:“姨娘,不要担心,谁还能欺负了我,你自己保重,日后我会接你出去的。” “好孩子,你也要保重。”美凰轻啜着,揉了揉沐颜的头发,将荷包里的银票塞进了她的怀里,“这个拿着,有什么需要自己去打典,姨娘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谢谢姨娘。”沐颜脆声笑着,这才同九儿一起向着门外走去,而一旁,穆忠天早早的等候在一旁。 “爹,我回王府了。”咬牙切齿的开口,沐颜冷冷的笑着,眼中却是一片的冰冷,终于明白为什么九儿说,穆言一直在叛逆,有这样变态的爹,要是她也早就叛逆了! “言儿,出嫁从夫,好好伺候王爷,不要惹王爷生气了。”穆忠天大义凛然的开口,一副慈爱的样子,看着走过来辞行的沐颜,忽然低低声道:“好好讨冷王爷的欢心,如果你被责打,同样的你姨娘和你那下贱的父亲要遭受双倍的惩罚,不要忘记了爹的话。” “你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沐颜面色一冷,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恨不能一拳打扁眼前的虚伪面容,“你明明知道我害死了郑雅悠,轩辕冷怎么可能对我好!” “那是你的事,我需要你做的就是讨好冷王爷,让他对你宠爱有佳,这样你姨娘就可以过点安宁的日子,你要是敢惹闹了冷王爷,坏了我的大事,就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穆忠天!”顾不得什么,沐颜懊恼的咬紧了牙齿,“你要是敢动我姨娘一下,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九儿,我们走!” 死疯子,气死她了!沐颜愤恨的锤打着马车窗,让她去讨好轩辕冷,不是让她将脸凑上去给他打,不能反叛,让她还能活着出冷王府吗?该死的,该死的! “小姐,到了王府了。”看着气恼不已的沐颜,九儿低声的开口,惟恐自己成了小姐盛怒下的发泄对象。 “下车,回屋子!”沐颜闷声的开口,径自的跳下马车,向着大门里冲了进去。 “王爷!”忽然一旁的侍卫整齐的喊道,沐颜一怔,回头看向从轿子里走下来的轩辕冷,却是一身尊贵的朝服,高傲之下,映着他的一脸格外的冷漠。 见到眼前的女人,轩辕冷目光一寒,厌恶从骨血之中蔓延出来,“放肆,见到本王竟然一点礼数都没有。” “本小姐又不是你家的丫鬟!”正在气头上,沐颜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她凭什么要对他行礼。 “管家,对本王无礼,按王府的规矩该如何处置。”冷斥着,轩辕冷斜睨着叛逆的沐颜,眼中冷凝愈加的浓郁,他倒希望她的高傲可以维持久一点! “对王爷大敬,鞭打十杖。”一旁在王府门口应答的管家一板一眼的开口,粗糙而苍老的脸上一片的冷漠,如同一张刻在树杆上的脸庞。 “轩辕冷,你凭什么鞭打我?”沐颜一把甩开九儿的手,快步的走到身材高大的轩辕冷身前,寒声质问着,高昂起的面容里是桀骜不逊的反叛,已然忘记了自己乃是穆家的千金,轩辕冷的王妃。 “鞭打二十。”对上眼前喷火的目光,轩辕冷骨血里的残忍在这一刻再度的释放,大手一把截获住她高高抬起的下颌,用力的捏住,捏碎,“你可知道穆丞相昨日对本王说过什么,你嫁入了王府,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 “穆忠天!”三个字如同咒语一般彻底的将沐颜的傲骨敲碎,她怎么又忘记了她的身份,忘记了丞相府还有姨娘在。 一瞬间对峙的眼神弱了下来,沐颜挫败的一把拨开轩辕冷捏在下颌上的手,打就打吧,师傅教她学武的时候,第一要素就要学会挨打,锻炼她的忍耐力,可惜她忍耐力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躲闪,然后学的一身好轻功。 扫了一眼忽然顺从下来的沐颜,轩辕冷微微的一愣,嫌恶的开口:“管家,执行家规。” 高大的身影大步的向门里走去,而背后,刚刚软下的小脸却在同时露出不甘心的鬼脸,终有一天,她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第二十三章:轩辕琅月 后院。 “啊!痛啊!”饿了就吃,痛了就喊,沐颜彻底贯彻了这一口号,哀号声惨痛的响彻在寂静的冷王府。 麒麟院里,轩辕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古琴,略显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滑过琴弦,还记得每一年的杨柳初绿时,那郊外的林子里,她一身白衣胜雪,优雅的坐在一旁,素手轻拨,琴声潺潺,成了他心中永久的风景。 可如今,想到郑雅悠的遭遇,轩辕冷阴霾的脸孔在一瞬间变的狰狞而冷酷,那个恶毒的女人,他会让她后悔当日她对雅悠所做的一切!他要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小姐,小姐。”九儿跪在一旁,哭泣的拉着沐颜的手,看着那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沐颜的背上。 悲怆的神色里不由的想起多年前的时候,老爷也是这样的鞭打小姐的,那时她扑在小姐身上,一心要为小姐挡下鞭子。 可结果却害的老爷发怒,小姐的惩罚加重了一倍,所以九儿现在再也不敢为小姐挡下鞭子了,惟恐惹怒了冷王爷,小姐的惩罚就会加重。 每打一下,沐颜就开始诅咒着穆忠天,轩辕冷,然后就是万恶之源的司徒绝,不要让她沐颜有翻身的时候,她一定会将他们一鞭一鞭的打回来。 “住手!”一声清朗的喊声带着威严传了过来,而刚刚高举起的鞭子的侍卫也随即停下了动作,对着来者恭敬的行礼:“公子。” “轩辕还真下的了手,唉,再过几日,这冷王府估计就成鬼宅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司徒绝一脸无奈的直摇头,可看向沐颜的眼中却是一片冰冷,有着同轩辕冷同样的厌恶。 沐颜缓缓的抬起目光,顺着不远处两双白色的靴子慢慢的看了上去,第一个是司徒绝那看了一欠扁的烂桃花。 而另一个,优雅和煦,即使抿着唇,却也有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温暖,是他!第一次,她为里他解了魅蛊。 第二次在布店,他为她付了买布的银子,第三次,却没有见到,只是在银面人那里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 “小皇婶,没事吧?”接触到眼前那双澄净的眸子,轩辕琅月有着一瞬间的呆滞,她对郑小姐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也不奇怪小皇叔如此的虐打她,可为什么在她的眼中,轩辕琅月竟然感觉到了清澈见底的纯净。 “死不了。”叫她皇婶,那他必定是皇子了,沐颜收回目光挣扎的站起身来,可惜脚落地的瞬间,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身子一个踉跄,瞬间被一双手臂快速的扶住。 “小心。”轩辕琅月看着沐颜那苍白的面容,孱弱之下的双眸不是愤怒,不是委屈,却是铮铮的傲气,让轩辕琅月再次有着瞬间的恍神。 “九儿,扶我回去。”站定了身子,沐颜纠结着脸庞,拨开轩辕琅月的手,将身子靠在一旁的哭的抽噎的九儿身上,她肯定前世和轩辕皇家的人有仇,才会一而再的遭他们的折磨。 “啊,九儿你轻一点。天杀的轩辕冷,我和他势不两立。“惨痛声一声高与一声的响彻在偏僻的宅子里,因为地处偏僻,倒也没有奴仆丫鬟们听见沐颜咬牙切齿的诅咒。 “小姐,你这样躺着,九儿溜出去给你买药。”抽噎着,鼻子眼睛都是哭的红通通的,九儿替沐颜将染血的衣裳换了下来,幸好只打了八鞭子,否则这后背怕是就这样毁了。 沐颜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九儿的手,怀疑的看向一脸比她还痛的九儿,“九儿,你确信你能溜出去?” “九儿溜不出去,就算跪着求王爷,也要出去给小姐买药。”刚刚坚定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她是迷糊了一点,莽撞了一点,可她一定会溜出去给小姐买药。 “去找一个叫翠儿的丫鬟,让她出去买药。”沐颜无奈的叹息着,果真是个笨丫头,去求轩辕冷,他送点辣椒水的可能性偏大,“不要告诉任何人,找到翠儿,叫把银子给她,快去吧。” “是小姐,九儿立刻就去。”点了点头,九儿急切的向外跑了去,而趴在床上的沐颜则闭目养神的休息。 片刻后,轻微的脚步声在外面响了起来,步伐轻稳,不是九儿,而且她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沐颜疑惑的下了床。 轩辕琅月站在门口,一手握着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一手举了起来,刚要敲门,可眼前的木门却刷的一下拉了开来,温和的目光对上眼前一张精致的面容。 “是你?你来做什么,替轩辕冷看我死了没有?”语气不善,沐颜没好气的开口,和轩辕冷扯上关系的人和她都有仇。 “小皇婶,这药你拿着,对伤口很好,改明我再送一瓶玉凝露,可以消除疤痕。”不在乎沐颜的抵触,轩辕琅月轻声的开口,将手中的药递到了沐颜身前。 “不要。”气呼呼的开口,沐颜后退一步,她是救过她一命,不过那次在布店,他们已经扯平了。 ”你把药拿回去吧,我才不要受那么轩辕皇家的恩惠。“眉头扬起,依旧是一脸的高傲,沐颜嫌恶的摆摆手,”再不走,我就关门了。” “不上药伤口很难痊愈。”看着如孩子般负气的沐颜,轩辕琅月无奈的笑着,这一声小皇婶叫的似乎有些不恰当,不过也是,她比他还要小上几岁。 “说不要就不要,快走了,我要休息了。”抬手推开站在门口的轩辕琅月,沐颜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随即走回床上趴好,不过看起来,他比起轩辕冷倒要顺眼一点。 看着差一点夹到鼻子的木门,轩辕琅月无声的笑着,将药瓶放在了门口,望了一眼紧紧闭合的门,这才转身离开,脑海里忽然盘旋过一个念头,她真的是那样歹毒心肠的女人吗? 半个时辰后,“小姐,小姐。”九儿一路欢叫着,快速的向着院子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放在门口的药瓶,“小姐,谁把瓶子丢这里了。” 瞄了一眼九儿手中的药瓶,沐颜开口道:”放在一旁吧,找到翠儿了吧。” “找到了,翠儿姐已经去买药了,小姐,你还好吗?”九儿点头开口,再次将药瓶递了过来,“小姐,这是不是王爷派人送来的?” “他派人送棺材来还有可能,送药,除非是天降红雨。”对于九儿的天真,沐颜彻底的无语,接过药仔细的闻了闻,确实是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不要可惜了,嘀咕的开口,“九儿,先上这个药吧。” 第二十四章:诡异重重 暗夜,在九儿熟睡了之后,虽然白天受了鞭打,沐颜依旧没有放弃调息运功,直到温热的内息在体内转了一周后,这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气,静静的躺在床上,思索着日后的打算。 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和穆忠天对抗的,即使武功恢复了,救出了姨娘,她又怎么查到这副身子的爹?找到了,又如何躲避开穆忠天? 眉头紧了又紧,直到皱成了一个小山丘,却依旧理不出一点的头绪,叹息着,忽然外面细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个石子准确的打在了窗户上,不重,却足可以让她听到。 穿好衣裳,沐颜一脸疑惑的走了出去,一片黑暗下,沐颜眯起了眼,连月亮都没有,若是以往,她内力依旧在,即使一片黑暗,也可以目视很远,可如今之能眯着眼一点一点的向院子后走了去。 直到感觉到了轻微的呼吸声,沐颜随即戒备起来,不敢走太近,“你是谁?” 冥幽转过身来,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衣裳,银色的面具上只余下一双,“这是给你的药。” 是他?沐颜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轩辕琅月让他来给自己送药的,白天涂了那金疮药,伤口立刻不痛了,所以这一次沐颜大方的接了过来。 可药瓶刚到手里,眼前黑色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下,还真是他的一贯作风,沐颜摇了摇头,揭开瓶盖,果真是恢复疤痕的上好药材,清香怡人,轩辕琅月,看来比起轩辕冷要好多了。 正走两步,忽然树下一个身影倏的跃了过来,“小姐。” “啊,你是谁?”突然而来的声音,让沐颜下了一跳,身子随即退后几步,拉开距离,看着眼前满身充满着杀气的蒙面人,那双眼即使看不清楚,可眼中的冷酷和血腥却可以感知到。 而另一边的书房里,轩辕冷忽然感觉屋顶上人影闪过,颀长的身子随即无声的追了出来,将他引了出来,可惜几个纵身后,因为夜色太暗,竟然让对方逃脱了,轩辕冷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园子里的声音。 轩辕冷看了一眼四周,却是最荒芜的宅子,也就是他那个名誉上的王妃居住的地方,刚刚的人是来找她的? 神色冷凝的闪了闪,轩辕冷随即屏住呼吸,动作轻盈的跃上一旁的屋檐,静静的看向站在角落里对峙的两个人。 叫她小姐,应该不是杀她的人了,沐颜抬眸仔细的盯着眼前的人,“你到底是谁?” “小姐不用管属下是谁,属下只是来告诉小姐,今天小姐被冷王爷鞭打了八下,所以小姐关心的那个人受了双倍的惩罚。”冷冷的话语没有一丝的感情,只是在转述着最平常的话语。 姨娘!脑海里随即映出一张温柔而关切的脸,沐颜脸色一寒,握紧了手中的药瓶,姨娘因为她受了十六鞭子,穆忠天那个畜生! 脸色变了又变,沐颜颤抖在着身子,忽然身影一动,一把揪住眼前蒙面人衣领,眼眸里迸发出深深的恨意,嘶吼的开口:“回去告诉穆忠天,再敢伤害我姨娘,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冷冷的拨开衣领上的手,蒙面人呆板冷漠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主子说了,只要小姐听话,二夫人就不会受牵连。” “把这个药带给我姨娘用。”将手中的药瓶递了过去,沐颜冷眼看着离开的身影,单薄的身子静静的滑坐在地上,遥望着慢慢浮出云层的月亮,寂寥的如同随时会消失一般。 以往,她的一切都依靠着师哥,他带她出去游玩,给她安排好一切,教会她琴棋书画,交她行走江湖的禁忌,她以为师哥会这样宠着她一辈子,可仅仅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师哥娶了八公主,她的依靠在一夕之间瓦解。 如今,曾经的沐颜已经死了,她如今是姨娘的依靠,是那个被穆忠天关着的爹的依靠,她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她就要好好的保护那两个需要她保护,依靠她才活下去的人。 不知道坐了多久,沐颜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向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思绪波动下,不曾察觉到不远处的屋檐上,一双目光正犀利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穆忠天不是爱女如命,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感觉,水火不融,甚至是血海愁深一般,看着在秋风里离开的纤瘦背影,轩辕冷神色复杂的凝望着,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了,这才纵身跃下了屋檐,向着书房快步走去。 “铁忠,夜探丞相府,查一查丞相夫人的情况。”轩辕冷向着贴身的侍卫铁忠开口,随即又拿起一旁的书卷,静静的看了起来。 领下命,铁忠快速的向着穆丞相府行去,暗夜里,一抹隐匿在暗处的身影静静的看着离开的铁忠,冷冷一笑,瞬间消失在夜色里,如同来时一般,动作轻盈的让人不曾察觉。 半个时辰后,铁忠再次的回来,将探到的一切写在了宣纸上,轩辕冷点了点头,挥退了铁忠,深思的看着纸上记录的情况。 受了鞭打,但封锁了消息,穆丞相用了最好的药,五天后就可痊愈。看来穆忠天在用二夫人美凰在威胁他自己的女儿,用他的妻子威胁传言他宠爱的宝贝女儿。 将纸张慢慢的凑进了火烛上,轩辕冷回想着和沐颜相处的一幕幕,她桀骜不逊,叛逆,蛮横,可如果这些小姐脾气不是穆忠天宠出来的,那么就是她自己的叛逆形成的。 那雅悠的事情到底是她做的,还是穆忠天指使她做的,确切的说是威胁她做的?一切似乎有些的诡异,看来他需要好好的调查一些这个诡异的丞相府。 第二十五章:白衣男子 清晨,一夜的无眠,精神有些的差,沐颜打了个哈欠,困意十足的拉开门走了出去,却忽然看见树下一抹颀长的背影,轩辕冷! 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不是幻觉,懊恼染上纤细的眉宇间,沐颜随即悄然的转身向着屋子走去,既然不能顶撞他,那么她就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站住!”听到背后的声音,轩辕冷快速的转过身,看向一旁的沐颜,阳光下白色的衣裳显得有些的灵动,眉头一皱而起,冷寒的声音不带温度的开口,“这是金疮药,你拿着。” 金疮药?他有那么好心?沐颜一脸怀疑的看着递过药的轩辕冷,目光里快速的闪过思考的精光,他又在玩什么花招,现在的她,可不敢跟他对着来,否则姨娘肯定又要被自己牵连。 “怎么了,怕我给你毒药?”感觉到她的怀疑,轩辕冷嘲讽的开口,“原来你也怕死。” “想对我下毒,你还没那个本事。”冷哼一声,沐颜大步的走了过去,从轩辕冷的掌心里拿过药瓶,她的医术,除了师傅外,绝对天下无双,毒药到了她手里也能成千金难求的圣药。 “我问你,为什么要对雅悠下毒手?”思考了一夜,轩辕冷开门见山的问道,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沐颜的脸,忽然他希望那不是她的主意。 可惜她开口而出的话却打破了他仅有的一丝期盼,撇了撇嘴巴,想起之前从九儿口里套出来的话,沐颜知道这副身子的主人,绝对是因为嫉妒郑雅悠而做出那样令人发指的事情。“那件事如你知道的,就是我做的。”接受了她的身子,连同的也承担下这份罪责,沐颜话语轻淡,有着淡淡的愧疚,那眼毒辣的手段对一个姑娘,太过于凶残阴险。 她果真还是那个恶毒的女人!轩辕冷目光一瞬间冻结成冰寒,冷酷的看着面色平静的沐颜,一字一字的开口:“那你就继续接受惩罚吧。” “疯子一个。”看着拂袖而去的身影,沐颜一耸肩膀,还真是个疯子,他不是一早就知道那是她做的了吗?一大早居然还来问,还给了一瓶金疮药。 看着昨天轩辕琅月给的同样的瓷瓶,沐颜打开盖子仔细的闻了闻,果真是一模一样的好药,轩辕冷居然给她送药,一定是他昨夜没睡好,脑子不清醒,要不就是她没睡醒,摇了摇头,沐颜向着屋子走了去,还很早,可以再睡一会。 客栈。 “公子,前面有客栈。”藏青色长衫的男子沉声的开口,对于眼前的男子,话语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恭敬和尊重。 “恩,今夜就住这里。”应声的男子一身白色的长衫,墨黑的发发上束着白玉的发簪,仅此一物,便可知他身份的尊贵,那玉可是千金难求的和田白玉。 迎风而立的身影下,白衣男子遥望着来时的路,剑眉入鬓,黑瞳如墨,却是面如冠玉的绝佳脸庞,轻愁染上眉宇间,薄唇紧抿,昭示着他气势迫人、尊贵非凡。 “几位客倌楼上请。”听到门口的声音,掌柜的随即招呼的迎了出来。 白衣男子率先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刚刚藏青色的男子,另一边是一个魁梧大汉,身材挺拔,虎背熊腰,横眉一扫,客栈大堂里的人倏的收回视线,静静的吃着饭,不敢再头瞄步入楼梯上如同折下凡尘的高贵男人。 “掌柜的四间上房,几个雅致的小菜,我家公子在楼上用饭,准备好了直接送上去。”藏青色男人利落的吩咐着,将银子递了过去,“我家公子喜静,不要让闲杂的人惊扰了。” 手中的沉甸甸的银子,掌柜的一惊,笑的合不拢嘴,连忙道;“一定一定,客倌楼上请,二楼临窗有个雅厢,几位客倌可以在那里用膳,绝对不会被打扰的。” “那就有劳了。”点了点头,玄武随即向着楼上走去,刚刚一瞬间已经扫过了所有人,看来都是普通的客商,唯一的一桌两个江湖人士,也是武功平平之辈,应该没有危险。 楼上的厢房。 “公子,请浸手。”玄武上了楼,接过小二端进来的热水,伺候着白衣男人清洗满身的风尘,一旁的魁梧大汉白虎伫立在一旁,即使没有任何的危险,却依旧保持着警备的状态。 “你们都出去吧。”将毛巾递了回去,白衣男人静静的走到了窗口,西边落日渐渐的沉下,金色的光芒镀在他的周身,带来一片耀眼的明亮,似乎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下,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他还是来迟了,眉宇轻轻的拢起一抹哀伤,深沉的让一双眼里也在瞬间失去了光彩,只余下浓浓的悲痛。 往事如风,在眼前一一的浮现,当年他若是想的周全一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别十多年了,他从没有放弃过找寻她的下落,出动了所有人,穷其一生,他也要找到她。 可最后,十三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她的踪影,可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在他处理好一切事宜,满心激动的来接她时,却是面对着她跳涯的噩耗。 南亦风,薄唇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修长而尊贵的手在瞬间握紧,他要颠覆他的一切,既然为了司徒家而伤害了她,他就让整个司徒家为她陪葬。 痛苦浮现在俊美如斯的脸上,是后悔,是歉意,是浓的化不开的伤,直到房门轻轻的被敲响,一瞬间,刚刚的情绪收敛下,白衣男人淡漠的开口:“进来。” “公子,朱雀回来复命。”黑色衣裳的冰冷女子快步的走了进来,对着站在窗口的白衣男子恭敬的单膝跪下,绝美的脸上有着同玄武一样的尊敬和忠诚。 “说。”简单的吐出一个字,白衣男人修长的身影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依旧背对着身后的人,西边落日渐渐的隐没下,暗影投射在他的脸上,带来一种属于阴暗的森冷气息,即使黑暗却依旧尊贵无比。 “是,朱雀快马加鞭赶去了紫莨山,保护颜小姐的人因为追踪不到小姐的身影而在城里找了一夜,第二天,在紫莨山的悬崖下发现了颜小姐,从高涯坠落,一旁的树枝上挂着一件雪缎缝好的衣裳,疑是自尽。” 朱雀将手中的雪缎递了过来,“公子,衣服在这里,保护颜小姐的人自知愧对公子,悉数自尽了。” “厚葬了他们。”缓缓的转过身,接过朱雀手中的雪缎,白衣男子尊贵的面容上有着掩饰不了的悲痛,压抑的嗓音微微的颤抖着,“下去吧。” “是公子。”朱雀应下声,黑色身影随即向外走去,跟随公子这么多年,第一次,她看到了公子睿智的眼中是支离破碎的痛。 十三年了,公子从没有放弃过,即使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也不曾放过,终于在上个月找到了小姐的踪迹,派人秘密的保护着小姐,而公子也等处理着手中的事情就会赶过来,可谁曾想迟了半个月的时间,却是天人永隔。 第二十六章:蓦然心悸 寂静的客栈。 厢房里安静的能听见血液的流动声,白衣男子静静的抚摩着手中白的雪缎,扭曲的针线,是她一贯的手法。 白衣男子面色一沉,缓缓的掏出胸口的一个荷包,年岁久远的关系,布料已经褪了色,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抚摩着荷包上的蹩脚针线,同这雪缎却是如出一辙的弯曲,十三年了,她依旧不擅长女红。 抚摩着,当视线落在雪白中那一点一点干涸的血滴上,白衣男人神色一怔,哀伤似乎再也压抑不住,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住,颤抖着那奔泻而出的悲痛,十三年了,他找了她十三年,可离别后第一次见到,却是面对着她的冰冷尸体。 “公子,晚饭准备好了。”玄武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了起来,看到朱雀的脸色,他就知道公子此刻势必在悲痛颜小姐的离世。 “你们用膳吧,明日一早,先去红叶山庄,然后去紫莨山。”白衣男人静静的开口,如水波般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其中的感情。 红叶山庄,一个没落的武林世家,凭借着祖上的店铺和产业,一代一代的败尽家财,终于在一个月前将山庄,连同余下的几间要倒闭的店铺都卖了出去,得了钱的后人们又开始过着挥霍的享乐生活。 而江湖传言,红叶山庄后后山深处,曾有一个千年的寒洞,洞里有一张寒玉床,如果把死去的人放在这寒玉床上,可保百年之内尸体不会腐烂、面容如昔,那尸体如同活着一般的鲜活,只是没有了心跳而已。 冷王府。 第二日,休息了一整天,沐颜背后的伤口也收敛了许多,不太痛,再一次证明轩辕琅月的金疮药是珍品,看来他比起轩辕冷要好多了。 兀自的笑着,沐颜迅速的除去了身上的首饰和头饰,从翠儿那打听到的消息,一大早,轩辕冷就进宫了,这正是她出去的大好时机。 “小姐,你要出门?”看着沐颜那流转着灵光的眼眸,九儿害怕的瑟缩着小脸,小姐为什么就是罚不怕! “九儿,你不要跟去了,你待在院子里,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轩辕冷虽然很讨厌,不过还不至于迁怒她人,所以你就打死也不说我去哪里了,他也拿你没办法。” 拍了拍九儿的肩膀,沐颜看了一眼四周,咻的一下跃上了树头,回眸看着树下目瞪口呆的九儿,顽皮的一眨眼,瞬间跳上围墙,一个纵身消失在九儿呆滞的视线里。 树下,呆滞的九儿揉了揉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围墙,小姐什么时候会咻的一下飞上树的? 出了围墙,沐颜快速的向着不远处的一所普通的小屋走去,这是她托翠儿买下的,一来离王府近,有什么事情可以过去落角、躲避。 二来,为了方便她日后出行、练药,普通的院子,前后两进,中间隔着一个宽敞的院落,种了普通的乔木,虽然深秋,却依旧绿意岸然。 前院里,住着一对朴实的聋哑夫妇,帮忙照顾着屋子,也不容易引人怀疑,后院的宅子是沐颜的,翠儿特意交代了,不准那对聋哑夫妇过去,所以很安全。 跃过了围墙,沐颜快速的进了后院的屋子,衣柜里有着她出行要穿的普通衣服,迅速的换了装,戴上斗笠面纱,牵出后院的马,沐颜向着紫莨山急弛而去。 终究是她的身子,该好好安葬的,安葬了自己,也安葬了她和师哥的过去,更埋葬了她和青柔姐那薄弱的姐妹之情 紫莨山下。 一袭白色的长衫在秋风下显得格外的萧索而寂寥,岩石上有着干涸的血迹,殷红的,告示着不久之前这惨痛的一幕,如果他能早一点来,如果他能在一切没有发生就带着她离开,她就不会惨死在这里? “谁?”听到背后脚踩枯枝的声音,白衣男人迅速的转过身,湛蓝的天际下,白色的身影即使在枯黄的荆棘里,却依旧掩埋不了他与身具有的尊贵的气息。 沐颜静静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雪白的长衫干净的不沾有一点的灰尘,墨黑的发整齐的束在身后,没有一点的凌乱,发下一张面容,却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高贵,似乎有着不容的亵渎尊贵。 甩了甩头,甩掉那突然而来的臣服感,沐颜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倏的一下捂住了樱红的嘴巴,瞪大目光探询的看着眼前的人,含混不清的开口,“这里的尸体呢?” “你是谁?”一惊,白衣男人目光犀利的看向沐颜,深沉里有着让人臣服的威严,薄唇轻启,清洌的声音从口中吐出,很慢,却气势迫人,“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具尸体?” 在颜儿出事后的第二天一早,他的手下就将她的身子运回了红叶山庄,白衣男人目光里多了份犀利,她既然知道这里有尸体,那么颜儿跳涯的事情她肯定知道。 “说,你是谁?“修长的身影一动,瞬间已经抵到了沐颜身前,一手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擒拿住沐颜的手腕。 “放开我……”话音渐渐的微弱,沐颜低下拖,目光落在他握在手腕的手上,心头忽然一怔,一股温润的气息似乎从他的手指中传递到了自己的心头,暖暖的,激起那早已经枯死的心扉。 沐颜停下挣扎,疑惑的目光里闪烁着不解的光彩,而一旁白衣男人同样的一怔,握住她手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再也不想松开,似乎有什么从内心深处萌芽出来,冲破了那优雅的外表,让他的心绪有着一瞬间的混乱。 片刻的沉默,直到天际的鸿雁掠过,那刮刮而起的声音才惊醒怔住的两个人。 “你掐痛我的手了。”找了个借口,沐颜快速的抽回手,揉着依旧乌黑的手腕,她没有见过这个人,可为什么她却有着熟悉的感绝,甚至想要依附着他。 “玄武,把玉凝露拿过来。”目光落在她白皙手腕上的一圈青紫,看的出是被人大力的掐出来的瘀伤,白衣男人目光一沉,低声的开口。 不远处玄武迅速的闪身过来,将手中的瓷瓶递到了白衣男人的手中,“公子。” “一日三遍,五天之内就可以消除瘀青。”低沉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响了起来,白衣男人将稠状的凝露倒在掌心里,微微施用起内力,将上百种药材炼制的珍贵凝露揉进了沐颜瘀青的手腕上。 不远处恭敬的等待的三人一惊,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中露出掩饰不了的错愕,公子竟然给一个陌生姑娘亲自上药。 近距离之下,沐颜抬起目光静静的凝望着低下头给自己上药的陌生人,那俊朗而尊贵的五官,那与身具有高贵之气,让她忽然感觉到千丝万缕缠绕在心头,纠结着,却怎么也冲破不了。 “我该走了。”猛的抽回手,沐颜慌乱的连连退后,她的身子不在这里,应该是被其他人给掩埋了,其实人都死了,执着与一具皮肉又有什么用。 “药带上。”白衣男人修长的身影掠过,动作飘逸的拦在沐颜身前,牵起她的手将药瓶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握紧掌心中的药瓶,沐颜快速的翻身上了马,回望了一眼身侧的白衣男人,迅速的扬起马鞭迎着阳光绝尘而去。 “朱雀,跟上去,查出她的身份。“看着远去的身影,白衣男人平静的开口,再一次的回望了一眼远处染血的岩石,跃上马背,同玄武和白虎一起向着红叶山庄快速的行去。 第二十七章:步步为营 依旧回了一旁的偏僻小屋,换好了衣服,沐颜一个纵身跃进了王府的大宅,而一旁的树下,九儿搬了个板凳坐在树下,小小的脑袋高高的昂起,呆呆的注视着眼的大树。 “回神了。”一把拍在九儿的脑袋上,沐颜失笑的摇头,脆声道:”九儿,你不会从我走一直保持着仰望的姿态吧?“ “小姐?”看久了连眼睛都花了,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九儿一喜,迅速的转过头,可惜呆滞的太久的脖子嘎的一声,一声痛苦的号叫声随即响了起来,“小姐,我的脖子。” 歪着头,九儿痛苦的号叫着,小巧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一手紧紧的托在腮帮,无措的看着一旁的沐颜。 “九儿,我出去见司徒绝了。”一手搭上九儿的脖子,沐颜诡秘一笑,一脸神伤的开口。 “什么,小姐你?”吃惊的一叫,九儿震惊的看着沐颜。 手上迅速的用力,嘎吱一声响下,九儿扭到的脖子被沐颜巧手掰正了,一耸肩膀,眼中狡黠滑过,“九儿,你说我为什么就忘不了司徒绝呢?” “小姐,你不要傻了,你明知道司徒公子对你没意思,而且你现在可是王妃,怎么能去幽会司徒公子呢?” 喋喋不休的开口,九儿挫败的拉着沐颜的衣袖,小姐怎么那么傻了,司徒公子除了长的好看一点外,甚至连小姐的面都没见过,小姐怎么就那么死心踏地的爱着司徒公子。 “司徒绝还有一点用处的,至少可以治好你的歪脖子。”格格的笑了起来,沐颜径自的回到了屋子里,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那白衣男人的身影,无形之中似乎透露着不容亵渎的尊贵。 可明明没有见过,为什么她会对他有着那样的感觉,似乎很熟悉很熟悉,小巧的手使劲的锤打着脑袋,可搜遍了记忆,却丝毫找不到蛛丝马迹的印象。 皇宫。 御书房。 一声一声的咳嗽从龙椅上的老者口中传了出来,虽然是一身高贵的金色龙袍,可在孱弱的病态面容上,已经感觉不到一代帝王的尊严和威势。 “父皇,身子重要,喝杯参茶吧。”听着一声连着一声的咳嗽,轩辕琅月温和的面容不由的染上一丝担忧,将一旁的热茶端了过来。 “琅月,朕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皇翎王朝迟早要交给你打理。”放下手中的奏章,老皇帝叹息着开口,目光里不再有往日的犀利和威严,而是多了份为人父母的慈爱,“琅月,你皇叔是皇翎王朝的支柱,这幅员辽阔的土地,却是他一手打下来的。” “儿臣知道。”轩辕琅月点了点头,思绪不由的回到了之前,当他还一身儒雅在宫里和太夫研究国策时,小皇叔虽比他大四岁,却是英雄少年,金戈铁马,领军百万,南征北讨,收复了四周所有的小国和诸侯,将皇翎王朝建立的同祁日王朝一般的强大,固若金汤的城池边关,让两个最强大的王朝永世修好,互不侵犯。 慈祥的目光里忽然多了一份浑浊的黯淡,很晦涩,似乎包容着千丝万缕的情愫,“琅月。”老皇帝忽然握住轩辕琅月的手,低声开口,“功高盖主,你要切记这四个字。” “父皇?”身子一僵,轩辕琅月抬眸看向瘦弱不已的父皇,可无形之中,一股阴冷的寒意却从父皇干枯的手上传递到了他的手上,冰冷刺骨,阴寒的似乎要冻结他周身的血液,父皇竟然防备着小皇叔,他的亲弟弟。 “琅月,你是个好皇帝,仁厚、宽容,同样有着一个王者该有的精明,可你惟独缺少了一样,而那却是那小皇叔偏偏具有的——王者的霸气。” 喃喃的开口,往事从眼前浮现而过,老皇帝苍老的面容里在一瞬间变的犀利而阴冷,他同样没有轩辕冷的霸气,可他有着心机。 所以当年原本不是他的皇位,传给了他,而这么多年来,他唯一担心的便是有一天,被他夺去皇位的皇弟回谋朝夺位。 一代帝王,需要具备太多太多,可琅月偏偏少了一个最重要的王者的气势和心机,他太宽容了,老皇帝拍了拍轩辕琅月的手,苍老的面容里滑过阴冷,他会在死之前,为他安排好一切,会用实际的事情造就成他成为最优秀的帝王。 “回禀皇上,夜宴已经准备好了。”一旁的太监从门外低声的开口。 “进来,宣朕的旨意,让冷王爷同王妃,八公主和驸马,还有穆丞相等人进宫夜宴。”老皇帝低声的开口,这两桩亲手下旨的婚约,都将是他的筹码,只是不知道日后,这亲手布下的棋子会怎样走? 第二十八章:蓦然转身 夜宴?沐颜耷拉着脑袋,任由九儿替她整理好仪容,华贵的长裙,素雅而不失尊贵,发上簪着金步摇,一缕发丝垂了下来,在白皙的脸旁勾勒出俏丽的灵动。 粉面桃腮? 眉如青黛? 唇艳如樱?看了一眼依旧感觉陌生的精致五官,沐颜再次的叹息着,提起裙摆向外走了去,跨出门槛的瞬间,忽然心怔了一下,会在皇宫里见到师哥吗? 失神的走着,思绪在瞬间飘远,千丝万缕纠缠在心头,让原本清丽的双眸在此刻染上了深沉的愁丝。 目光在接触到翩然而来的人时,轩辕冷有着瞬间的失神,震惊与她的美丽,却又在瞬间恢复了冷漠。 “上车。”冷声的开口,轩辕冷率先上了马车,而沐颜因为心绪混乱,也随之上了马车,“王爷,八公主也会参加吗?” 马车清脆的声响下,沐颜忽然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向轩辕冷。 轩辕冷倏的转过头,目光森冷而犀利的锁住眼前的一弯黑眸,突然撞进了那黑色之下隐匿的脆弱,她在顾及绝的出现? “是驸马爷陪公主,还是司徒公子陪公主?”不曾察觉到他一瞬间冷厉的眼光,沐颜继续的问,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否有勇气面对师哥的出现,是否有勇气面对他亲昵的和八公主一起出现的那一幕。 “收起你的眼神,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冷冷的开口,轩辕冷收回目光,看向另一边,冷峻如霜的脸上在厌恶后,忽然闪过一丝的疑惑。 她这样一个心肠毒辣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爱上绝,而且是死心塌地的爱上,甚至不惜那样的迫害雅悠。 再一次的想到心爱的女人,轩辕冷刚刚波动的心绪在瞬间阴冷下,一手紧紧的攥住沐颜的手腕,回过头,冷声警告道:“你最好给本王收敛一点,不要以为有穆忠天在,本王就要礼让你三分,本王告诉你,若是有任何的失仪的地方,本王依旧可以好好的惩治你。” “王爷,你下次能不能换个手再捏。”青紫未退的手腕再一次的被大力的抓紧,沐颜眉头一皱,没好气的开口,他以为她的手腕是铁打的,这样捏不会痛吗? “你?”错愕一愣,余光瞄到她衣袖下那一圈青紫的痕迹,轩辕冷手一松,却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曾松开,目光紧紧盯着沐颜。 “这样你就会痛了,远远比不了你对雅悠的伤害。“最后的字差不多是低吼出来的,轩辕冷手一甩,将沐颜大力的推向一旁,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恨意再一次的笼罩下来,让他的心绪仇恨的波动着,久久的不能平静。 “冷王爷到。”宫门外太监悠远的叫声传了过来,轩辕冷掀开帘子快速的下了马车,一旁九儿也快速的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搀扶着沐颜下马车。 “相公,是小皇叔的马车。”八公主轩辕水凝温顺的开口,看向南亦风的目光里有着痴迷,今夜却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相公。 比起皇家的人,眼前的人身上多了份江湖中人的洒落不羁,冷峻淡漠的五官,修长的身影,一身黑色的长衫,不苟言笑,目光犀利而冷寒,可无形之中却散发着吸引人视线的冷然魅力。 这样的男子,若是爱上了,必定是一生一世的守护,专情而唯一,不像皇家的人,三妻四妾,沉迷与男女的情欲之下。 听到一旁的声音,南亦风快速的从记忆里搜索着,轩辕冷是皇家的支柱,虽然看似无权,可在老皇帝纵欲过度,身子愈加孱弱的情况下,这王朝的权利实际上是握在轩辕冷手中,因为他手中握有的是兵权。 南亦风淡漠的转过身,对上轩辕冷同样冷漠的目光,冰冷撞击上冷漠,一时之间,两人目光犀利的撞击在一起。 而一旁沐颜身子一晃,再一次的看到那熟悉的面容,却是恍如隔世的悲痛,心头剧烈的痛着,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住,沐颜支撑不住抓紧九儿的手,惹的九儿一声吃痛的惊呼,“小姐,痛。” 一时间,南亦风同轩辕冷同时转过目光,看向一旁神色惨白如纸的沐颜,师哥已经认不出她来了,曾经的沐颜也已经死在了紫莨山脚下。 可为什么眼中却有着疼痛,如同针扎在心口上,一下一下,让她握着九儿的手不停的发抖着,竟不敢去看南亦风的目光,怕他眼中的陌生,更怕他会认出她来。 隐忍着要崩溃的痛苦,沐颜迅速的将视线转到了一旁,落在司徒绝的身上。仇人相见,倒也克制住了心头那波动的情绪。 对上沐颜那痴迷而破碎的眼神,司徒绝心头一怔,竟然有着瞬间的恍神,他竟然沉醉在她的目光里,那样绝望的眼光让游荡人生的司徒绝第一次感觉到了震撼。 看到沐颜凝望着司徒绝的眼神,轩辕冷目光一沉,压抑下心头那一瞬间的异样,倏的拉过沐颜的手,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寒声警告道:“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放开我!”突然的挣扎,却又在南亦风蓦然转身的时候恢复了冷静,曾经这个要牵着她手走过一生的人,竟再也不认识她了!是悲哀,是心痛,还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苦涩和悲伤。 低下头,泪水滴落在轩辕冷的手上,悲哀染上了心头,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吗?既然师哥不能牺牲董家数百条的人命,那么她就牺牲自己的命来成全他,可为什么在他认不出她的时候,她竟然感觉到万箭穿心的痛,麻木的痛丝丝啃噬着每一存的肌肤,似乎要将她融化在那浓烈的痛苦里。 “相公,等等我。” 轩辕水凝乞求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沐颜看着月色下的黑影,静静的,只有她的影子是那么的孤单。 穆言,穆忠天的宝贝千金,轩辕冷的王妃,南亦风冷然的转过身,心思流转着,多了份了然与心的谋划。 大步走着,不理会身后八公主的喊声,可在转身的那一刻,南亦风却还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一旁的穆言,在眸光接触的瞬间,他的心竟然悸动了瞬间,似乎有什么自脑海里划过,却又快速的消失了。 而当南亦风再次盯睛观望时,她却已经侧过身,一脸痴迷的凝望着司徒绝,确如传言一般,对这个流连花丛的司徒公子情根深种。 第二十九章:惊险落水 皇家的宴会是极其的豪华和奢侈,歌舞升平下,沐颜缓缓的抬起目光扫了一眼径自饮酒的南亦风。 同一方屋子里,他的决然冷漠,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了沐颜的心里,多日不见,他竟然消瘦了那么多,脸颊是愈加的纤瘦,可以感觉到那棱廓分明的骨架。 而无形之中,散发而出的孤寂和绝望更让沐颜心痛的无以复加,痛苦的别开目光,沐颜拉了拉轩辕冷的衣袖,乞求的开口:“王爷,我出去透透气。” 这一瞬间的脆弱撞击到了轩辕冷的目光里,“去吧,不要惹事。” 沐颜悄然的站起身,转身离开大殿的瞬间,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今夜一别,怕是相见无期了。 眼光痛的压抑,沐颜猛的扭过头,逃离似的跑了出去,却不曾察觉到轩辕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刚刚那一眼,落在南亦风身上,却也像落在司徒绝身上,让轩辕冷冷峻的面容在此刻愈加的阴寒如霜。 大殿外要清净许多,夜色下,秋风徐徐,眼前是碧绿的湖面,叹息一声,沐颜径自的站在一旁,看着湖水下的倒影,连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师哥又怎么可能认得她,认识了又如何,他已经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你是谁?”三皇子轩辕邵脚步一顿,目光淫乱的看向湖面上的身影,华丽的裙衫下是纤浓合度的曼妙身影,青丝挽起,雪白的颈项完美而高贵,眼中含泪,宛如梨花带雨。 一瞬间惹的他心头荡漾,这宫里竟然有着如此绝色的女人,看她此刻的光景,虽然是已婚女子的装扮,可黯然伤神,必定是个不受宠的女人,难道是某个大臣的女眷? 转过身,看着眼前男人的淫亵眼神,沐颜眉头一挑,随即拔腿离开,可刚垮步,眼前人却身影一动,一把握住沐颜的胳膊。 “小美人,哭的本皇子心都碎了,是不是你家相公满足不了小美人,才惹的你如此的伤心?”轩辕邵淫亵的笑着,一手轻佻的落在沐颜的肩膀上,“美人,今夜就随本皇子离开,让本皇子好好的爱你,一定让你欲仙欲死,舒服到不行。” 一把拨开肩膀上的手,沐颜冷睨了眼前放浪的轩辕邵,笑容染上嘴角,诡异的半眯起眼,脆声道,“你一口一口本皇子,不知道你是哪皇子啊?” “这是三皇子殿下。”一旁的太监开口,狐假虎威的开口:“见到三皇子殿下,还不快行礼!” “三哥,你快放开小皇婶。”刚出大殿,看到湖边的一幕,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疾言厉色的开口。 三哥的风流成性她是知道的,宫里的宫女有点姿色的多被三哥染指过,这一次竟然将注意打到了小皇婶身上。 看到急切帮忙的轩辕水凝,那刺痛的感觉再一次的席卷而来,沐颜手一挥,拨开轩辕水凝拉住的手,挑眉一笑,睨着轩辕邵。 “三皇子,刚刚你问我伤心的原因,不过是一时不小心,将一个手镯落进了湖边,那可是我娘的遗物,所以伤心落泪罢了。” 冷冷的拨开轩辕水凝的手,沐颜哀怨的开口,凄楚的转过身看向一旁的湖面,身影轻移而去,夜色下,月光皎洁,飘逸的竟如同折下凡尘的仙子。 “三哥。”顾不得沐颜的冷漠,轩辕水凝步伐也移了过来,秀眉皱起,冷睨着轩辕邵。 “不用你多事。”冷冷的瞪了一眼轩辕水凝,轩辕邵随即向着沐颜走了过去,淫乱的笑着,“小皇婶,不要骗我了,什么手镯掉了湖里,分明是皇叔对你无情吧。” 淫浪的低笑声传来,轩辕邵大手再一次的伸了过来,不过却是沐颜纤细的腰肢,“既然皇叔不懂得怜香惜玉,让本皇子好好的爱你。” “什么,三皇子,你要帮我捡手镯?”沐颜一脸惊诧的开口,身影一晃,挡住了一旁众人的视线,咯咯的笑了起来,语气激动,“怎么能让三皇子帮我捡手镯呢?” 瞅准了时,沐颜手上一动,按上了轩辕邵腰上的麻穴,扑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响了起来,溅湿了沐颜的裙裳。 湖畔,沐颜一手叉在腰上,感激涕零大笑着,“三皇子,你你对我这个小皇婶也太孝顺了,既然下水了,你可要找仔细一点啊!” 神采飞扬在精致的面容上,沐颜对着从水里猛的站起来的轩辕邵顽劣的眨巴着眼,笑的天真而无辜。 “贱人!”冰冷的水下,轩辕邵目光一冷,迅速的站起身来,阴冷的视线落在笑的得意而放肆的沐颜身上,忽然一手快速的伸出水面,抓住沐颜的裙摆,用力的一个拉扯。 “啊!”身子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进水中,却见暗处闪身出一个身影,动作迅速的掠了过去,一把揽过沐颜的身子,另一只手掌风推出,震开轩辕邵的手。 师哥?沐颜一怔,本能的一个躲闪,小手快速的推开了南亦风的身子,扑通一声落水声又响了起来,纤瘦的身影笔直的落进了水中。 可慌乱之下,沐颜却不曾想自己推的太用力,而湖边地势倾斜,南亦风的身子随着她突然的用力,竟然一起落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水下,一片的幽暗,刚刚的呆滞让沐颜身子迅速的冰冷,吃了水的衣服重重的拖着她的身子想湖底沉了去。 她要寻死吗?湖水里,南亦风快速的游了过去,紧紧的拉住沐颜的手,要将她浮上水面,可却再一次的被沐颜挣脱了手。 幽暗的湖水里,沐颜痴迷的看着水波下那冷峻的面容,凝望的视线复杂而沉重,是宁死也不要他救,不要再欠他任何的东西,即使是失了性命也不要他救。 水下的人许久没有浮出水面,轩辕冷纵身一跃,也跳进了湖水里,迅速的找出落在水下沐颜,也发现了她和南亦风之间的诡异,一个在拉,一个却在拼死的挣扎。 顾不得许多,轩辕冷快速的游了过去,一把抱住沐颜的身子,眉头在瞬间皱起,明显的感觉到被抱住的人在拼死的挣扎,似乎跟本不在乎自己溺水而死的危险处境。 她根本就是在寻死!轩辕冷大力的握紧沐颜的手腕,快速的摇晃着她,阴郁的目光锁住她渐渐迷蒙的双眼。 第三十章:暴尸荒野 是他?沐颜双手停止了挣扎,任由轩辕冷抱住她的身子,一个纵身破水而出,已然出了冰冷的湖水里。 而水下的南亦风也跟着迅速的掠出水面,目光复杂的锁住轩辕冷怀抱里冻的脸色发青的女人,穆家的千金:穆言。 犀利的目光锁住依旧昏厥的人,南亦风凝眉思虑着,她认识他吗?为什么在水下,在生死徘徊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抵触。 那种痛苦和宁死也不愿意他救的倔强,让南亦风心在瞬间一怔,那目光他太熟悉了,这个尘世间上仅有一个人有着那样的眼神,倔强的让他无奈,让他宠爱,或许就是她的那样的眼神,让他此刻竟然有着微微的担心,甚至有着一丝的嫉妒。 咳嗽着,不断的吐出口中的湖水,沐颜颤抖着身子,目光看向不远处同样一身湿透的南亦风,苍白的脸上染上一丝痛苦,冻的青紫的嘴角染上嘲讽而痛苦的浅笑,随后慢慢的闭上眼陷入了溺水的昏厥。 “相公?”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担忧的看向南亦风,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冷漠,否则他就不会跳入水中救下小皇婶,“相公,去我的宫殿里换身衣裳,秋寒露重,容易着凉。” “不用。”看着被轩辕冷抱走的沐颜,南亦风凝望的目光里染上一抹意味深长的思虑,转身拨开轩辕水凝的手,径自的向外走了去,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下。 “小皇嫂,你不要怪大哥。”看着轩辕水凝一瞬间黯淡下的面容,司徒绝无奈的走了过来,愧疚的开口,“其实大哥之前有一个心仪的姑娘,因为圣旨,所以才会成今天这副样子。”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轩辕水凝点了点头,和宫女向着一旁走去,他这样器宇轩昂的男子,必定有着可以媲美他的奇女子,而不是自己这个深居宫中、处尊养优,什么都不会的公主。 宫殿。 “小皇叔,热水已经好。”,轩辕水凝看了一眼一旁的脸色苍白嘴唇苍白的小皇婶,忽然感觉到了同病相怜的痛苦,她们都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注定了要被嫌弃。 “你也休息去吧。”点了点头,抱着昏厥的沐颜走进了浴室,弥漫的蒸汽下,轩辕冷快速的解开她的衣裳,雪白的身子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瞬间落入眼中。 手腕上是青紫的痕迹,背后有着交错的鞭打,忽然心头一怔,他竟然对一个女人如此,可一想到雅悠受的苦,那浮出心头的感觉瞬间被仇恨所替代。 思绪流转,轩辕冷手下意识的中一松,沐颜昏厥的身子倏的滑进了水中,温热的水下,沐颜再次被呛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短暂的昏厥已然清醒过来,沐颜抬起目光,迷惑的看向一旁神色冷厉的轩辕冷,回望了一下四周,才发觉是浴室,而自己正一丝不挂的站在水里。 “醒了,就自己洗。”冷声的开口,快速的扫了一眼水下的身子,轩辕冷快速的向外走去,一身湿水的冷衣在风中带来一阵寒意,轩辕冷神色一僵,他为什么要出来? 同样一身湿衣的南亦风快速的出了皇宫,跃上马背,迅速的向夜色急弛而去,一番快马急弛后,夜色渐渐退下之后,骏马已然抵达了紫莨山下。 红叶山庄。 “公子,南亦风去了紫莨山。”一旁的玄武将手中飞鸽传书来的信笺递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前,随后恭敬的退到了一旁,等待着他的指令。 “玄武,你立刻赶去紫莨山,在颜儿死去的坟前,带上火烛,我要看南亦风的的态度。”白衣男子淡漠的开口,华美的面容里闪过一丝冷凝的沉重,他是生是死就在今日一线之间。 紫莨山巅。 “师傅,沐颜有书信回来吗?”静静的站在沐颜曾经居住屋子里,南亦风冷峻的神色里有着压抑的痛苦和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没有,颜丫头性子烈,这一走,怕是多年内是不会回来了。”困山老人叹息的开口,拍了拍爱徒的肩膀,好好的两个人,竟然走到今日这个地步,都是那圣旨惹的祸,“亦风,师傅去看药草。” 屋子里每一件物品对南亦风而言都是那样的熟悉,他们曾经在这里相守了十多年,曾经他以为他会保护她一生一世,可到最后,却是他伤害她最深。 依稀记得那昏黄的烛光,她专注的逢着衣服,一针扎在了手上,痛的连连抽气,却依旧固执的缝着衣裳。 沐颜,是师哥负了你,痛苦的闭上眼,冷峻的脸庞因为思念而阴郁的纠结在一起,直到天色大亮后,南亦风这才慢慢的向一旁走去,意外的看见王青柔巧笑嫣然的等候在一旁。 “风公子?”怯生生的喊着,目光里有着痴迷的爱恋,这么多天了,王青柔每一天都期待着风公子可以接她回到司徒家。 径自的看着了身旁的女人一眼,南亦风快速的向着山下走去,那一夜,虽然喝醉了,但他还不至于醉后乱性,她的意图他是知道的。 山下忽然有着飘飞而来的冥钱,南亦风错愕的一怔,顺着风向看了过去,山脚下的另一边,一坐新起的坟墓,黄土上有着翻上来不久的痕迹,而墓碑前,一个男子静静的站在一旁,烧着纸钱。 南亦风径自的牵着马走了过去,墓碑很简陋,只是一块被剑削下的木版横插在黄土之前,脚步一顿,南亦风再次的注视着眼前的墓碑,诡异的感觉自脚底浮现而来。 这墓碑前的男子从衣着到气势都不似普通人,怎么会立一块木碑,思虑着,余光扫了过去,落在一旁的木版上,剑刻的三个字出现在视线里:无名氏。 烧完最后的纸钱,玄武转身向一旁的马匹走了过去,而一旁南亦风怔怔的看着坟墓,忽然道:“这为兄台请留步,这葬的是谁?“ “一个姑娘,十天前我回家的途中看见的,所以草草的掩埋了,今日有空,过来给她烧点纸钱,一个姑娘暴尸荒野也挺可怜的。” 玄武淡淡的开口,叹息一声,忽然瞄了一眼南亦风,“告辞了。” 姑娘?暴尸荒野?南亦风心忽然扯了一下,突然而来的恐惧感让他再次的开口,“请问是什么样的姑娘。” “不知道,尸体都深山的野狼拖食了,只余下残肢和血衣的碎片,所以草草的给掩埋了。” 想起那夜的场景,玄武一脸叹息的摇头,“死无全尸,只剩下一只没有被野狼啃嗜完的手,连头颅多被叼走了,怪可怜的,看来是从山上失足掉下来的。” 第三十一章:悲痛欲绝 “从山上掉下来的?”重复着他的话,南亦风脸色瞬间苍白,抬后看向高耸的山巅,这里是她最爱晒太阳的石岩,他曾无数次在上面找到她。 视线下移,南亦风目光再一次的落在眼前的新坟上,血液在一点一点的冻结起来,不可能是沐颜,怎么可能是她,她轻功卓绝,曾从山巅上跳下来,也不曾出事,不可能失足掉下来的。 一遍一遍的麻痹着自己,可看着这新起的坟墓,看着一旁石岩上干涸的血迹,南亦风痛拧了心,不会是她的!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看着南亦风突然苍白如纸的脸色,玄武担忧的开口,“莫非兄台家走失了女眷?” “我要开坟!”冷声的开口,南亦风神色剧痛,猛烈的一掌劈开眼前的坟墓,黄土飞扬下,蹲下身子颤抖着扒开余下的黄土,渐渐的土坑下露出衣服的碎片,被黄土沾染的衣片上有着干涸的血迹。 那是他为了沐颜在恋颜居定制的衣服,一瞬间,恍如晴天霹雳,南亦风怔怔的看着手下的衣角,血液冻结的在身子之中,带来无比的寒意,不会是沐颜的,不会是她的。 疯一般的扒着黄土,南亦风不敢相信着刚刚看到一幕,黄褐的泥土终于全部被扒了开来,露出土坑里许多染血的衣裳碎片,血迹斑斑下却是他亲自为她订制的裙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狂吼着,南亦风紧紧的抓着从土里刨出来的带血的衣裳,呆滞的目光忽然落在一旁的匕首上,染着血,却是她的袖剑,在司徒家的时候,她曾用过一次。 “沐颜,沐颜!”悲痛的唤着,目光盯着手上那支离破碎的衣裳,南亦风崩溃的跌坐在地上,赤红的眼中染着血丝,不会是她,不会是她,可这衣服,这匕首。 目光慢慢的落在一旁残肢,那被野兽啃咬的痕迹下,只一只残余的手臂,而指尖上血迹斑斑,可若仔细看去,却可以发现那被针扎的痕迹,一个一个的血孔刺痛了南亦风的双目,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要跳涯? 往事如风一般在眼前飘散开来,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她拉着他撒娇时的娇态,她听到他要成亲时,那破碎般的面容,如今却只化为眼前的血衣,和那仅存的断臂。 沐颜,是师哥对不起你,是师哥对不起你,空洞的笑着,泪水从眼中落下,滴在手中的匕首和衣服上。 一瞬间,南亦风癫狂的大笑起来,忽然手中一动,匕首迅速的刺向了胸口,师哥来陪着你,一生一世永不分开。 “兄台。”玄武手上真气一动,快速的震了过去,可掌风还是慢了一步,匕首却依旧插进胸口,汩汩流淌的鲜血顺着伤口落了下来,滴在衣裳上。 玄武看了远处,得到白衣男子的示意后,随即一掌打晕了失去了心智的南亦风,快速的点住了他胸口的穴道。 “公子,幸好我出手了,否则这一刀扎在心口上,怕是没救了。”玄武低声的开口,为了颜小姐可以连命都舍的下,为何当初答应娶下八公主? 看着昏厥的人,目光落在他胸口处的匕首上,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一地的血衣碎片,爱的如此之深,难怪颜儿为了他寻死。 “把墓合好,人带回红叶山庄去。”白衣男子低声的开口,目光复杂的凝望着天际,生与死,这一刻,他也犹豫了。 红叶山庄。 明亮的阳光下,白衣男子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悠远的目光遥望着湛蓝的天际,那一剑扎的深,所以也打消了他狙杀南亦风的念头。 如果不是一纸圣旨,颜儿不会那么伤心欲绝的跳涯自尽,看着那染血的雪缎,和她手指上的扎痕,他就知道颜儿爱的有多深。 近一个月的汇报,他知道南亦风极其的宠着颜儿,可却因为一纸圣旨,负了她的情,原本他是要南亦风一点一点的饱受痛苦,可看到他那决绝的神情,看到他毫不犹豫的举起匕首徇情,终于还是不忍杀了他,毕竟他是颜儿深爱的男人。 “公子,伤口包扎好了,三五天应该就没有大碍。”玄武走了过来,对着负手而立的公子恭敬的开口,虽然他反应很快,可那一刀却扎的太深,幸好抢救的及时,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下去把雪缎拿过来。”低声的开口,白衣男子向着屋子走了过去,看向床上,视线里是一张憔悴而苍白的冷峻面容,浓郁中有着化不开的愁,为情而伤,当初又何必为了一个董家,为了一道圣旨而放弃颜儿。 许久之后。 幽冷的从昏迷里转醒,南亦风睁开眼看着一旁的玄武,是他救了他?悲恸的神色里了然闪过,暗哑的嗓音淡漠的开口:“这是哪里?” “醒了就好,想必那位姑娘是兄台的亲人吧,人死不能复生,兄台看开一些。”玄武低声的开口,将药递了过来,“这是红叶山庄,那是我家公子。” 顺着玄武的目光,南亦风看向窗口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月光下颀长的身影显得迷离而高贵,似乎无形之中有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玄武,下去。”沉声的开口,白衣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坐在床上的南亦风,将手中的雪缎递了过去。 “我们从祈日王朝而来,经过紫莨山时发现遇害的姑娘的,这是唯一保存的衣服,挂在了树枝上不曾毁坏。” 颤抖着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南亦风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雪缎,已经缝制成了衣裳,神情剧同着,赤红的眼中不由浮现出那一夜的景象。 烛光下,她专注的视线,因吃痛而皱起的脸庞,看到他时的慌乱,那殷红的渗着血丝的手,那抓着衣服笑的甜美的娇羞面容。 一切都消失了,随着她的死而消失了,喉头哽咽着,南亦风悲痛的勾勒起笑容,身子里真气一点一点的积聚,生不同襟死亦同穴。 瞬间,一口鲜血从口中溢了出来,滴落在雪白的雪缎上,在那干涸的陈旧血迹上,渲染出大抹的艳红,今生是他负了她,到了碧落黄泉,他亦会乞求她的原谅。 感觉到诡异,白衣男子神色一怔,手指迅速的扬起,封住了南亦风的穴道,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何必寻死?” 第三十二章:发现异常 她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南亦风空洞的目光凝望着手中的雪缎,第一次见她时,她还是个顽劣的孩子,精致的脸庞上有着耀眼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她陪着他,依恋着他,为了他放弃了学武,转而去学她医术,明知道自己耐心不够,却日日夜夜却背那枯燥的药方,明知道自己不会女红,却固执的将雪缎缝制成衣服,即使扎的十指都是血孔,却依旧不曾放弃。 一直以来,师傅都说他在守护着她,连沐颜自己挂在嘴巴的话都是要一辈子赖着他,可谁知道,其实她才守护他的那个人,用她的笑容,用她的感情,让他不再感觉到寂寥,让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需要他去照顾,没有了她,他活在这尘世间便没有必要了。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滴在衣裳上,渲染开那艳丽的血迹,南亦风再一次的冲破了穴道,噗的一声,只感觉咽喉里血腥涌了上来,大口的鲜血喷在了地上。 沐颜,碧落黄泉,师哥亦会陪着你的,抓着雪缎的手慢慢的收紧,南亦风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生不同襟,死亦同穴,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他就该守着她一同死去,不会让她伤心欲绝下,含恨而死。 一股真气凝聚而起,由掌心的血脉直上胸口,南亦风平静的闭上眼,黑暗下,再一次的想起沐颜巧笑嫣然的面容,她亲昵的唤着他师哥,撒娇的挽着他的胳膊,如同有了他,再大的风雪也不怕,黄泉路上,沐颜,师哥亦会陪伴着你。 就在真气冲上胸口血脉的瞬间,黑暗渐渐的席卷而来,忽然一股诡异滑过脑海,南亦风脸色一变,苍白如纸的脸庞深深的纠结在一起,空洞的目光里有着深邃的犀利,眼前这个白衣男人在骗他! 缓缓的睁开眼,视线落在手上,为什么他会有沐颜的雪缎?还有那沐颜不可能认识他的,甚至那断肢的手指上还有着针孔扎下的痕迹,难道沐颜被他囚禁了,或者是其他? 思绪快速的飞转着,南亦风敛下体内的真气,目光冷然的收回,站起身来,“是十天前发现她的尸身的吗?” “是,十天前,我们正好经过紫莨山脚下。”白衣男子静静的开口,目光再一次的看向窗外,夜色下,皎洁的光芒落在脸庞上,带来隔离一切的苍白,如果他早些赶到,颜儿就不会死。 他果真在骗他,南亦风冷酷的面容里有着思虑,寒声道:“多谢相救,告辞了。” 修长的身影一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下,白衣男子静静的望着消失的身影,目光落在地上那艳红的血迹上,受了如此重的内伤,身影依旧那样迅速,他的内力果真不容小觑,“朱雀,跟上去。” “是,公子。”门外清冷低沉的女音应下话,朱雀随即闪身消融在夜色里,跟上了南亦风的身影。 夜色,察觉到背后的身影,虽然那呼吸及其微弱,脚步也轻的如同风吹过,可在沐颜那神出鬼没的轻功锻炼下,南亦风行了片刻后,还是察觉出背后跟踪的人,果真有诡异! 平缓着体内的气息,半个时辰后,内力再次积聚而起,几个纵身,身影如鬼魅般急驰在夜色下,不消片刻,甩开了身后跟踪的身影。 鬼域。 “域主,你受伤了?”鬼大错愕的看着嘴角有着血迹的南亦风,普天之下,能打伤域主的人不会有几个。 “无防。”冷声的开口,南亦风寒声道:“立刻派鬼域的高手,却调查红叶山庄,记得,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查清楚庄里有没有密道,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 “是。”红叶山庄,不过是一个没落的庄子,鬼大带着疑惑迅速的退了下去,屋子里只余下南亦风静静的坐在一旁,手中握着染血的雪缎。 知道沐颜手指上的痕迹,必定见过她本人,能拿到她的雪缎,那沐颜势必被他们捉去了,可为什么会抓走她? 沐颜认识的人及其的简单,不可能和别人有牵扯,而自己鬼域的事情,也为了她的安全,而从没有告诉过她,这一次,太过于诡异了,他一定会找出沐颜的下落。 调戏休养片刻后,南亦风向着恋颜居快速的行去,目光温柔的看着手中的雪缎,许久的沉默后,将衣服放进了柜子里。 除了那白衣男子在骗他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沐颜此生不愿意再见他,所以才会和红叶山庄的人用假死来掩饰一切,难道她真的准备戴着那张人皮面具过一生。 目光流转着,有着悲痛在胸口涌动,当时真气逆转的那一刻,南亦风忽然想到三天之前药铺曾报,沐颜曾经订制了人皮面具。 如果十天前就发现了沐颜的尸体,又会是谁去药铺订制的人皮面具,看了一眼窗户外的夜色,南亦风暗自叹息着,明天该是她来取面具的时候了。 屋子里寂静的可以听见血液流淌的声音,离别多日,竟如同分开多年一般,每一夜,他辗转沉思着,心头是怎么也压抑不了的痛苦,恨自己为什么要固执的带她回司徒家,如果没有他的固执,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夜色将修长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南亦风静静的站在窗口,多少个夜晚,他曾幻想着她和他日后的生活,幻想着结束鬼蜮的一切,带着她畅游天下,一辈子宠着她,爱着她,即使找不到她的亲人,有他在,必定会给她最好的生活。 可如今,抓着窗棱的手忽然的收紧,南亦风沉痛的目光里染上悲痛,可如今却是他伤她最深,甚至失去了她的消息,如果沐颜真的有三长两短,他纵然一死,也消除不了心头的愧疚和悔恨。 明夜,她会来药铺取人皮面具吗?再次相见,南亦风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的了她眼中的陌生和仇恨。 伤她,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他却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在她最幸福的时候,他竟然背弃了誓言,娶了别的女人。 他知道沐颜的性子,她不会让他为难,所以当他用董家那数百条人命做借口的时候,她黯然而去,那一刻,南亦风连死的心头有了,可却只能丢下她独自一人。 而他甚至连看望她的勇气都没有,他怕自己再也压抑不住的拥她入怀,怕自己再见到她,便不顾一切的要了她,带着她离开。 悲怆着,悲痛的眼中一片的死寂,南亦风静静的等待着天明,不管如何,明夜,他会去见她。 第三十三章:皇宫斗嘴 皇宫。 悠然的转醒,沐颜睁开眼,扫了一眼四周华丽丽的装饰,甩了甩头,落水前的一幕再一次的出现在眼前。 一行泪从眼角滑落,终于见到师哥了,为什么要那样的憔悴,不是娶了公主嘛,她也没有再去纠缠他,为什么要憔悴成那样。 哽咽着,胸口丝丝的疼痛着,沐颜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到了及至,再也承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所以宁愿用这样陌生的面容去面对他,否则她怕自己连见师哥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小皇婶,你醒了,好点没有,我已经派人熬姜汁了,这衣服是我的,你先换上吧。”听到宫女的回报,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目光温柔的看着坐起身来的沐颜,将手中干净的衣裳递了过去。 “不用。”冷冷的拨开眼前的衣服,沐颜别开目光,不是她要对她冷言相待,可一想到她是师哥的妻子,沐颜就没有面对轩辕水凝的勇气,是她怯弱也好,逃避也罢,她真的没有面对她的勇气。 “小皇婶,我知道你怨恨小皇叔待你不好,可我何尝不是如此。”轩辕水凝静静的开口,神色染上一丝的忧伤,她的相公,昨夜,她才第一次见到。 那是一为冷言少语的男子,那气魄,纵然只是普通的百姓,却已让轩辕水凝倾心,可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另一个女子,阿绝说那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姑娘,身手很手,和他大哥十分的相配,如果不是一纸圣旨,他要娶的将是他心仪的女子,所以他冷言对她,她无怨无悔,或许,能嫁给他,她也已经知足了。 轩辕水凝眼中有着酸涩的泪水,微微一笑,转过头,可眼泪却还是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小皇婶,你先穿我的衣服吧。” “不用,把我自己衣服拿来就好了。”沐颜转过目光,可轩辕水凝那眼泪却还是流进了她心里,她知道师哥不爱她,可为什么不爱她,却还是娶了她? “皇嫂,有人不知好歹,你也不用好心了,直接将昨天的湿衣服拿过来。”一旁司徒绝冷声的开口,厌恶的目光瞪着屏风后的沐颜,果真是穆丞相宠出来的女儿,不知好歹! 司徒绝!果真是阴魂不散那!沐颜抓过轩辕水凝手中的衣服,蹭蹭的套好,大步走了出来,挑眉瞪着同样面色不善的司徒绝。 “我说司徒绝,你好歹喊八公主一声皇嫂,而我可是八公主的婶娘,按理说,你最差也该叫我一声婶娘,乖,叫一声来听听。” “你?”脸上一阵青白,司徒绝怒目瞪着眼前嚣张的女人,忽然笑了起来,邪恶的开口,“话说我们冷王爷有将你当成妃子吗?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样的心肠毒辣的卑贱女人,配轩辕还真糟蹋了他。” 损她?沐颜张狂的笑了起来,一手轻佻的搭上司徒绝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他,一脸惋惜道:“是啊,我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配冷王爷糟蹋了,所以我也扬言只要嫁给你嘛,心狠手辣,配上司徒公子的放浪形骸,还真是绝配哦。” “你?”气的咬牙,司徒绝挫败的一翻白眼,这阴险的女人,果真够厉害,嘴巴居然这么毒! “我什么?”得意的笑着,沐颜推开司徒绝气的僵硬的身子,向着屋子外走去,却对上轩辕冷深思的眼眸,瞬间笑容敛了下来,为了姨娘,她不委屈都不行了。 “既然好了,就回府。”冷声的开口,轩辕冷扫了一眼依旧脸色苍白的沐颜,她刚刚明明是神采飞扬,那股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傲气和灵动,让他忽然怀疑她曾经扬言非司徒不嫁到底是何居心? 他就这样放过了她?沐颜疑惑的瞪着眼,昨天她可是将他的侄子三皇子给拉进了湖里,然后又将当朝的驸马弄下水,最后还是轩辕冷下水救的她,难道就这样放过她了? “小皇叔,我和你们一起回去。”轩辕水凝温柔的开口,安抚的对着司徒绝一笑,一扫刚刚的郁闷,其实小皇婶似乎很可爱,有着她不具有的那股子灵动,有些的张狂,有些的狂野,是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羡慕不来的性情。 “小姐,你有没有事?”见到出来的沐颜,九儿压根就忘记了行礼,快速的向着沐颜跑来,担忧的将她全身都打量了一番,确定只有脸色微微的苍白外,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没事就好了。” “祸害一千年,没有那么容易死的。”眯眼一笑,沐颜抬手抚平九儿皱起的眉头,忽然笑容一沉,“九儿,你不会一夜没有睡吧?” “九儿担心小姐嘛。”心虚的低下头,九儿不安的绞着手,小姐以前也很聪明,可从来都不管她的死活,可现在小姐似乎变了,大概从小姐说和她要相依为命之后,小姐就把她当成了妹妹。 “在马车上再睡吧。”无奈的摇着头,沐颜看着垂下头的九儿,恍然间如同见到了当初的自己,总是让师哥这样的宠着,原来有一天,离开了师哥,她竟然要照顾别人。 和九儿相继上了马车,沐颜不曾察觉到背后几道犀利的目光,她竟然如此体谅一个丫鬟,真的是传言里那个对待下人毒辣而阴狠的丞相小姐吗? 马车颠簸下,九儿不一会就睡下了,看着那不停撞着马车窗的小脑袋,沐颜哑然一笑,坐过了一些,让九儿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旁,轩辕水凝柔和的目光里多了份亲近,她和传言真的不一样,竟然让一个丫鬟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打盹。 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她,她对自己一直都是冷漠,可轩辕水凝却还是忍不住的想亲近她,似乎她身上有一鼓吸引她的力量。 京城最大的酒楼却也是司徒家的产业。 “我们就在这里用了膳再回去吧。“率先下了马,司徒绝对着轩辕冷开口,随即掀开一旁的马车帘子,“皇嫂,我们中午就在……” 话音顿了下来,司徒绝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冒失的小丫鬟竟然睡在沐颜的肩膀上,嘴角流着口水,而一旁他生恶痛绝的女人,竟然会拿着巾帕帮她擦口水。 “看什么看?”察觉到司徒绝见鬼般的眼色,沐颜头一扬,白眼瞪了过去,看到司徒绝的脸,她就想扁他一顿! 第三十四章:酒楼遇刺 马车停了下来,突然的动作惊醒了刚刚熟睡的九儿,茫然的睁开眼看着一旁的沐颜,含混的开口:“小姐,我们到家了?” “九儿,估计我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沐颜打趣一笑,摇着头,指着马车外,“到地方了,下去吧。” “小姐,你要把九儿卖到哪里去?”听到沐颜的话,瞬间睡意惊醒,九儿震惊一愣,猛的站起身来,头砰的一声撞到了马车顶,“小姐,好痛,。” 痛的哀号着,想着沐颜刚刚的话,九儿也顾不得头上的痛,乞求的看着沐颜色,“小姐,是不是九儿做错了什么,小姐,不要把九儿卖掉了,要是九儿做错了,你就打九儿出气吧。” “坐下。”听着那带着哭腔的嗓音,沐颜无奈的开口,拉过九儿的身子。 “小姐,你打轻一点,九儿怕痛。”痛苦的纠结着脸,九儿应声坐下身子,不知道小姐又要打她哪里。 “九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给气死的。”挫败的叹气,沐颜拉下九儿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检查了她的撞上的头,还好,没有起包。 扑哧一声,轩辕水凝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如花的面容上有着神采飞扬,她看的没错,小皇婶根本不如外界谣言那样的凶残,或许是在宫里待的时间久了,知道凡事不可看表面。 马车外,司徒绝同样一怔,再一次的怀疑自己的目光,这个丞相千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曾扬言非他不嫁,可他都没有见过她,实在不懂,当初她为什么放出那样的话? 真等到了见面后,司徒绝感觉她不是非他不嫁,而是和他有深仇大恨比较贴切,处处和他斗气,可如今看来,她对丫鬟似乎很好,为什么当初那样狠心的害了雅悠? 一旁,轩辕冷的目光里也多了深思,从那一夜,见到威胁她的黑衣人之后,他就感觉出她的诡异,可她却承认了她就是暗害雅悠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皇嫂,我扶你下来。”司徒绝扶过轩辕水凝下了马车,而一旁,沐颜却蹭的一下径自的跳了下来,动作利落。 “小姐?”九儿叫了一声,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小心!”眼疾手快,沐颜快速的伸过手扶住跌倒的九儿,而一旁司徒绝同时身出了手,双手碰触的瞬间,沐颜眼光一暗,瞬间收回手,却不曾想司徒绝也同时收回了手。 “小姐,痛!”踉跄着,九儿狼狈的跌在地上,哀怨的揉着屁股,刚刚小姐和司徒公子明明都扶住她了,为什么又同时收了手,她跌的好痛。 “自己爬起来。”嫌恶的将手从衣服上擦过,沐颜一瞪眼,挑衅的看着同样擦手的司徒绝。 “你!”再一次气的郁结,司徒绝率先走进了酒楼,他果真和这个女人八字不合! 骄傲一笑,沐颜转过目光,不期然的落进轩辕冷深邃的目光里,飞扬的笑容立刻收敛下,拉起地上的九儿,也进了酒楼,看来她要收敛一些,否则惹的轩辕冷不高兴,姨娘又该遭殃了。 酒楼里人声鼎沸,看的出生意极好,四周装饰的也很古朴雅致,看来司徒家的生意果真做的很红火。 “公子,楼上的雅厢准备好了。”见到自己的东家,掌柜的随即殷勤的迎了过来。 “恩,烧几个景致的菜肴上来,一壶碧螺春。”司徒绝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四周,向着楼上走去。 上着楼,忽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隐隐的牵扯着心扉,沐颜神色一怔,目光落在不远处临处的桌子上,一袭白色的衣裳落进了视线里。 是他?沐颜脚步一顿,目光悠远的看着窗口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她的心就微微的扯痛着,似乎有什么要从脑海里迸发出来一样。 “小姐,你看什么?”九儿在一旁愣愣的开口,顺着沐颜的视线看了过去。 “没有,上去吧。”摇了摇头,沐颜向着楼上走去,而窗前,白衣男子也收回了目光,轩辕冷的王妃,穆丞相的千金,而她会嫁给轩辕冷,估计也是因为被她害死的郑雅悠,可当视线接触的那一瞬间,白衣男子却不由的心怔了一下,难道只因为同样的名字? “眼光还不差,不过不要忘记了你可是有相公的人。”顺着沐颜的视线瞄了一眼楼下,司徒绝嘲讽的开口,终于找到一个打击这女人的借口了。 “怎么看都比你好,流连花丛,一辈子都还不清的风流债。”讥诮的顶了回去,沐颜径自的开口。 “够了。”一声低沉的冷喝,轩辕冷脸色阴郁的开口,冰冷的目光盯着沐颜张扬的脸,寒声道:“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扁了扁嘴,最终还是沉默下来,沐颜低着头,在心里将轩辕冷骂了上百遍,这才坐到了一旁,不就是一个郑雅悠吗?当初他要是把郑雅悠娶回了王府,她也不用受这些窝囊罪! 对于沐颜的沉默,轩辕冷不旦没有感觉到舒坦,反而眉头皱的愈加的深,她不敢反叛,是因为受制与穆忠天的警告? “小皇叔,喝茶。“轩辕水凝轻笑的开口,打破一室的压抑气息,余光疑惑的瞄了一眼沉默下的沐颜,她似乎很怕小皇叔。 “公子,菜好了。”片刻后,小儿端着盘子进了雅阁,将托盘里的菜放在了桌上,“碧玉珍珠鱼,五彩羹。” 报着菜名,小二随即恭敬的退下,托盘上的手一动,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了掌心里,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后退去,目光犀利的注视着桌边的几个人。 “看起来很好吃。”轩辕水凝笑着,夹起菜肴,沐颜疑惑的看了一眼,手快速的抬起,一把打下轩辕水凝的手。 “你这个疯女人,你又闹什么?”司徒绝看着错愕的轩辕水凝,怒火中烧的瞪向沐颜。 冷哼一声,沐颜转过头,却对上轩辕冷深思的眸光,该死的,她干嘛那么多事,反正也毒不死人。 “没事,我再换一双筷子。双儿,下去重新拿双筷子上来。”温柔一笑,轩辕水凝示意的看了一眼司徒绝,请求他不要追究。 “菜里有毒。”寒声的开口,轩辕冷视线落在一旁的小二身上,在他扬起匕首的瞬间,手中的筷子快速的飞了过去,射向了他握着匕首的手上。 “上!”迅速的身影一闪,躲过了轩辕冷的攻击,小二冷声一喝,瞬间从窗外跃进六七个黑色的身影,手中大刀扬起,迅速的攻击向司徒绝和轩辕冷。 第三十五章:死后重逢 刺客却都是身手不弱的高手,目光流转过所有人的身后,沐颜拉过呆傻的九儿快速的退到了一旁。 眼前刀光剑影闪过,激烈的打斗下,让她明白轩辕冷的功夫不低于师哥,而司徒绝,取巧的地方居多,招式灵活而诡异,看似轻浮,却是同样是真正难缠的厉害角色。 正观望着,忽然雅阁边的门被推了开来,走出来的几个食客手一动,瞬间拔出隐藏的长剑,快速的杀向沐颜和轩辕水凝。 “小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冷声的一喝,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闪身,一人一边,快速的护在了轩辕水凝身后,而在一旁长剑扬起又落下的瞬间,九儿惊恐的一声尖叫,颤抖着身子快速的挡在了沐颜身前。 心头有着动容的感动,看着眼前那颤抖害怕的纤瘦身影,相依为命四个字再一次的浮现在沐颜的心头。 可惜长剑迟迟的不曾落下,暗中戒备的沐颜疑惑的收回手,只见眼前的刺客,扑通一声倒了下来,身后插着一只筷子,横穿胸口,而一旁的楼下,白衣男子微微的颔首,一旁的玄武随即加入了战局,但却只是单纯的保护着沐颜的安全,丝毫没有去帮轩辕冷和司徒绝的意图。 半晌之后。 “小姐,我没死。”低喃的开口,九儿回过身,对这沐颜惨白一笑,得瑟的像落叶般的身子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地上。 激烈的打斗下,观察了许久之后,依旧判断不出对方的武功路数,轩辕冷和司徒绝对望一眼,知道再打斗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却见轩辕冷手一挥,一支暗箭从袖口射了出去,瞬间,隐匿在暗处的侍卫快速的闪身进酒楼,刚刚十多人的刺客阵势,在瞬间被赶来的侍卫擒获。 被包围的众刺客,对望一眼,知道不可能逃得出大内侍卫的包围,随后牙齿一咬,露出黑色布巾外的双眼里一片的死寂,刚刚站得笔直的身子慢慢的倒了下来,嘴角旁溢出乌黑的血迹,却是吞了毒药自杀。 “小皇婶,你没事吧?”顾不得其他,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担忧的看着抚着九儿的沐颜,原来刚刚小皇婶是阻止她吃下有毒的菜肴。 “多谢兄台。”冷冷的看着悉数服毒自尽的杀手,轩辕冷致谢的看向玄武,目光掠过,望向楼下径自饮着酒的白衣男子,一个家仆功夫如此厉害,那主子的武功、势必不容小觑。 “客气了。”淡声的应下话,玄武微微一笑,随即向楼下走去,低声道:“公子,都服毒自尽了,看不出武功路数。” “恩。”应下一声,放下酒杯,白衣男子静静的看向窗外,刚刚那一瞬间,当刀子要落下的时候,他竟然有着担忧的感觉,担心她会因此受伤。 其实那时,他即使不出手,一旁的轩辕冷也绝对会出手,可他竟然却还是忍不住的射出了手中的筷子,唯恐她有了一丝的伤害。 “你怎么知道有毒的?”手下的人在收拾着残局,司徒绝蹲下身子,检查着地上散碎的菜肴,仔细的闻了闻,有着淡淡的味道,可如果不是细闻,他怕是根本察觉不到菜里被下了毒,怕是等吃到嘴里就迟了。 “先回去再说。”轩辕冷戒备的看着沐颜,她居然能知道有毒,她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穆忠天明知道她害死了雅悠,明知道自己娶她为妃的真正用意,却还是让她嫁了进来,穆忠天又有什么样的打算? “公主,麻烦你扶一下九儿。”沐颜视线落在楼下的白衣男子身上,他为什么要救她?在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去保护轩辕水凝的时候,沐颜在那一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脆弱,也彻底的明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师哥会不顾一切的护着她了,可那一瞬间,他却出手了,是因为江湖道义,又或者是其他? 向着白衣男子慢慢的走了过去,沐颜复杂的目光凝望着他俊美而高贵的面容,一身雪白的衣裳干净的不沾染一丝的尘土,这样一个荣耀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男子,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收敛下心绪,沐颜开门见山的问道。 淡雅一笑,白衣男子站起身来,窗口的阳光明亮的照射在他颀长的身影上,宛如神谛般的面容让人窥探不出任何的情绪,目光如水般平静的落在沐颜身上,“不想姑娘受伤罢了。” “你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拔刀救人的良善之人。”喃喃的开口,侧目打量着他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的面容,他高贵、典雅,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的气息,可他却绝对不是那种会救人的心善之人,这样的人,从某一方面说有着和轩辕冷同样的冷厉无情。 观望着,沐颜忽然挑眉一笑,脆声道:“不管如何,是你救了我,这份情我会记得的。” 说完,沐颜向着轩辕冷的方向走了过去,不管他是什么人,可沐颜只知道,有了危险,他会救她。 暗处的角落里,一个人快速的向着最阴暗的巷子跑去,片刻后闪身进了一旁的屋子,对着站在阴暗光线下的人恭敬的开口,“死士都服毒自尽了,不过看得出,轩辕冷对他的王妃没有一丝的关系,为难的时候和司徒绝同时保护的是八公主。” 如此看来,她确实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而这样的人却是他需要的,暗处负手而立的人点了点头,手一挥,身后汇报的人随即退了出去。 冷王府。 “说,你为什么知道菜里有毒?”屏退了所有人,轩辕冷寒声的开口,目光犀利的看向沐颜,那样的毒,极其的轻微,如果不是他年少时在军营里养成的谨慎细致的习惯,他也不会察觉到异样。 果真不能多事,沐颜撇撇嘴,偷瞄了一眼轩辕冷,却正对上他犀利冷然的目光,阴暗里有着让人惧怕的寒冷,身子忍不住的后退,可惜被他大力的抓住手腕。 “说!”突然的一声冷喝,沐颜惊吓的一个颤抖,小脸倏地抬了起来,气恼的一瞪眼,“我之前学过医,所以就知道了!” “你懂医术?”有着不确信,调查的情况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不过她身上的迷太多,她和穆忠天的关系就是最大的一个谜。 “废话,我要是不懂医术,我这只手早就被废了。”挫败的开口,沐颜指着被轩辕冷抓的手腕,要是不懂医术,别说这只手了,估计她的命也快没了。 “你在抱怨我。”冰冷的视线从她纤细的手腕转移到那挑眉瞪眼的脸上,轩辕冷一字一字的开口,大有她敢点头就杀无赦的凶残。 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沐颜机警的瞥了一眼,低声道:“不敢,我哪敢抱怨王爷。”上一次,只不过见到他没有行礼,就被打了二十鞭,如今又多了姨娘在,她再忤逆他,估计受苦的还是姨娘。 她不敢?话是这么说,可那细致的眉眼里皆是抱怨之色,轩辕冷忽然感到一股笑意,却又在瞬间收敛下心思,松开手,寒声道:“下去吧。” 就这样就让她下去了?沐颜怀疑的掏了掏耳朵,她没听错,他这样就让她走了? 对上她错愕而怀疑的脸色,轩辕冷神色一暗,薄唇轻启,“你还不走。” “不,我立刻就走。”如同得到了特赦令,沐颜随即一个转身向着书房外跑了去,三两步一回头,不相信的看向忽然间改变态度的轩辕冷,却和他冷厉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小脸一缩,咻的一下,身影如同离弦的箭快速的冲出了院子外。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轩辕冷思虑的坐了下来,从一开始,他们并没有真的要痛下杀手,否则会以更加犀利的攻击围剿他们。 可如果只是一个试探,为什么被擒住后,悉数服毒自尽了,十多个死士,要培养,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花这样大的代价,试探他们做什么?未免得不偿失。 正思虑着,院子外脚步声响起,司徒绝已然从围墙外跃了过来,跟随其后的还有当今太子轩辕琅月。 “小皇叔,没事吧?”轩辕琅月清朗的开口,继续道:“我已经派了人去查那批刺客的身份。” “如果没有猜错,那些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懒散的开口,司徒绝径自的为自己斟了杯茶,洒脱的面容上染上深思的笑容,闲散的一耸肩膀,“这段时间,司徒家的生意受到了打击,那些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怎么说?”没有司徒绝的懒散,轩辕冷目光深邃的看了过去,生意上结仇是常有的事情,可派出这样身手一流的死士,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江南有一批丝绸,原本是要运回京城的,可蹊跷的是就在司徒家要谈合约的前一晚,忽然这批上好的丝绸却被别的人买走了,价钱是司徒家的三倍,前些日子,钱庄的十万两银子在镖局押送途中,却莫名其妙的被神秘人劫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可以说对方行动是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大的财力物力人力,必定是和司徒家杠上了。” 而这一桩桩诡异的事情,让司徒绝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大哥:南亦风,他曾经说过,要毁掉司徒家。 “司徒大哥,有没有头绪?”轩辕琅月一怔,思绪快速的流转着,和司徒家正面为敌,看来势头必定不简单。 皇翎王朝的国库里,有十分之一是司徒家的产业上缴的税银,和司徒家为敌,也就意味着同整个皇家为敌,对方如此大的手笔,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关系,却依旧如此做,甚至不惜派杀手前来试探,看来是来者不善。 “头绪倒没有,不过似乎有了确定的人选。”不在意的笑,司徒绝摆摆手,“不用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倒是你们也小心一点,三皇子这一次下嫁八公主的计谋不成,势必会再有其他的动作。” 暗夜,乌云压低了夜空,一片死寂之下,沐颜换上了装束,这才向着药铺走去,有了一张人皮面具,日后她要行动便方便多了。 “姑娘,你来了。”等候多时的罗掌柜悄然的迎了过去,开了暗门,让沐颜进了屋子,将灯燃了起来,“姑娘,请稍后,我去拿。” “无颜。”接过掌柜手中递过来的薄薄的人皮面具,沐颜面纱下的脸庞嘲讽的笑了起来,无颜,从今之后,尘世间再无沐颜这一个人。 “谢谢了。”心绪波动着,竟也没有察觉到帘子后那轻微的呼吸声。 看着离开的身影,南亦风疑惑的皱起眉头,那不是沐颜,相处十多年,她的身影他即使闭着眼也不会忘记。 可眼前的身影虽然头戴着斗笠面纱,见不到面容,可南亦风还是一眼看出了诡异,眼前的身影要消瘦一些,也要高一些,声音也不是沐颜那甜美的嗓子,她到底是谁? 思虑着,身影纵然一闪,快速的向着离开的沐颜跟了过去,夜色下,风声徐徐,可这样幽静的夜里,一点轻微的声音确实最容易发觉的。 感觉到背后异样的气息,沐颜随即调转了方向,随意的向着复杂的巷子里行去,希望可以躲避开身后的跟踪。 可惜半个时辰后,当她感觉着身心俱疲时,背后的人却依旧不急不缓的跟在一旁,脚步不曾有着凌乱的气息,可以想象得出,他的内力修为极好。 几次努力后依旧甩不开身后的人,沐颜懊恼的翻着白眼,随即一个转身,身子纵然向后掠过几丈的距离,落在跟踪人的落脚处。 “你跟着我做什么?”话音慢慢的减弱,沐颜身子一怔,错愕的看着站在夜色下的修长身影,为什么会是师哥? “你是谁?”冷声的开口,南亦风目光一寒,瞬间身影向着沐颜攻击而来,仅一招就揭开了她的面纱,露出斗笠下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和那惶恐不安的双眸。 “是你?”意外的开口,南亦风缓缓的松开手,内敛的心绪下有着错愕和震惊,为什么会是她?他怎么会知道鬼域的暗号?会知道药铺里会制作人皮面具。 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沐颜低下头嘲讽的勾勒起嘴角,纵使相逢应不识,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如此了,隐忍着眼中那酸涩的泪水,沐颜嘲讽的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能是我?” “沐颜在哪里?”南亦风眉宇皱的愈加的紧,快速的抓住沐颜的手腕,寒声逼问,这个女人的歹毒,他是知道的,沐颜如果在她的手里,必定遭受了折磨。 “你要找的人我怎么知道?”冷冷的别开目光,沐颜忽然庆幸有着一张陌生的面容遮挡着,她才可以说出如此决绝冷漠的话语,才能隐忍下心头那被撕裂的痛苦。 “是吗?”森冷的开口,南亦风手下力道加重了几分,“冷王妃,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问起同样的性命,你未免表现得太过于平静了。” 该死的,她忘记了自己也叫穆言,哪有人问起自己的名字,还像她这样无所谓,敛了敛心神,穆言苍白的脸上痛苦愈加的浓烈,他陌生而冷酷的嗓音一点一点的啃噬着破碎的心扉。 喘息着,沐颜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任指甲扣进掌心里,让那微微的刺痛拉回心绪,“我的事,和你无关,驸马爷,没有事,我该回王府了。” “不要逼我动手。”手上的力道不曾松开,南亦风目光犀利的看向侧过头的沐颜,“说,沐颜到底在哪里?你怎么会知道药铺会加工人皮面具,甚至连暗语都知道。” 思绪快速的流转着,再次将黑色的面纱拨了下来,沐颜这才抬起目光,透过黑纱,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眼前面容里的担忧,纵然他掩饰的再好,纵然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可那微微挑起的眉宇,那瘦削的脸上紧绷的线条都让她清楚的知道,他在压抑着心底最深处的担忧。 残忍,心慢慢的滴出血,沐颜缓缓的露出笑容,苍白而虚无的笑容,苦涩的让她有了痛哭的欲望,师哥,这是我的残忍,当你迎娶八公主的时候,便注定了今日的残忍。 “是,我认识她,一个和我一样同名的的姑娘,可她已经死了,紫莨山下,坠崖而死。”一字一字的开口,沐颜痛苦的闭上眼,不忍去看他眼中那支离破碎的绝望,怕自己撑不住的哭出声来,怕她的怯懦,让自己再一次的万劫不复。 “紫莨山巅,坠崖身亡。”再一次的听到这样的话,南亦风心一怔,回忆起那扒开黄土里一幕,染血的衣裳,被野狼啃咬的只剩下手臂的断肢。 不会的,沐颜轻功卓绝,断然不会坠崖而亡,安抚着想着,可心头却慢慢的被刚刚的消息击碎,高大的身影踉跄的,扶住一旁的粗糙的墙壁。 如果三天前,是眼前这个女人去药铺订制的人皮面具,那十日之前,从山崖坠下的人,那手指染有着针扎痕迹的人真的是沐颜! 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当最后的依靠在瞬间崩塌,南亦风只感觉胸口一阵血腥涌了上来,瞬间一口血殷红的从口中喷了出来。 连日得内伤,在这一瞬间再一次的爆发出,“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大口的血从口中溢了出来,染红了衣裳,南亦风双目里赤红的痛。 当希望在瞬间被打碎后,他已经孱弱得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依靠在墙壁上,哀痛的目光锁住眼前的人,颤抖着破碎般的嗓音开口:“三日前,是你去药铺订制人皮面具的,那她是哪一天坠崖的。” 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隐忍着扶他的欲望,沐颜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字的开口,泪水已无声的从眼眶里慢慢的落下,“十日之前,你大婚之夜,坠崖而亡。” 果真是一样的契合,神情剧痛,南亦风支撑不住的嘶吼一声,“沐颜!” 鲜血再一的从口中溢了出来,大婚之夜,四个字如同锋利的匕首扎碎了唯一的一点生机,她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看着他夜色下悲怆的面容,沐颜再也克制不住感情,快步的走过去,扶住南亦风瘫软下的身子,压低的嗓音里有着隐忍的哭腔,“你没事吧?” 昂起头,眼中有着热泪,南亦风紧紧的攥住拳头,却怎么也抵挡不了胸口那一波高一波低的痛。 在红叶山庄,他还信誓旦旦的以为,他们只不过在欺瞒他,沐颜必定活得好好的,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她早已经香消玉殒,甚至连身子最后都不曾留下,那么他之前的固执和残忍,还有任何意义吗? 悲怆的大笑着,嘴角的血迹被脸颊上的泪水冲刷,落在了沐颜颤抖的手背上,南亦风恸心的嘶吼着,发出野兽般最绝望最哀伤的呜鸣。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狠心的伤了她,是他让她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是他逼她走上了悬崖,那样决绝的跳了下来,生无可恋,沐颜,师哥对不起你! “不要!”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响起,沐颜一把拉过南亦风的手,阻止了他自尽的动作,悲怆的乞求着,泪水在面纱的遮挡下湿透了惨白的面容,“不要这样。” “放手。”如今她和沐颜是怎样认识,她又怎么知道鬼域的暗号都已经不重要了,冷冷的拨开沐颜的手,南亦风惨白的笑着,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渲染着那满面的悲伤和绝望,“我死后,将我和沐颜合葬,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你可知道沐颜不是跳崖而死。”叹息一声,终究还是说出口了,原本她不说,不是因为原谅了青柔姐,而是再追究已经没有任何的必要了,可如今,看着白皙手背上那殷红的血迹,沐颜缓缓的站起身来,“明日,还是这个湖边,我会告诉你一切真相的。” “不是跳崖?”南亦风一惊,可惜眼前黑色的身影飞快的掠过,想要追却已经来不及了,沐颜如果不是自己跳崖,那会是谁? 红叶山庄的那诡异的白衣男子,司徒家的人,又或者是皇宫的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夜色,南亦风喘息着,缓缓的站起身子,冷峻的面容里是前所未有的阴霾和冷厉,不管是谁,害死沐颜的人,他必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身影踉跄着,换回了衣裳,沐颜翻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幸好是最偏僻的宅子,仅一墙就是外面进出方便,而且四周几乎没有人,不用担心被发现行踪。 将人皮面具贴身收好,沐颜静静的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眼眶通红,泪水却是止也止不住,她知道师哥是爱她的,否则他不会那样决绝的要随她而去。 可为什么当初为了董家就这样放弃了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悲痛的视线落在手背上的血迹上,是啊,她怎么能这样的苛求师哥。 董家,毕竟是师哥的外婆家,那里住的是师哥娘亲的家人,骨血相连,她怎么能让师哥放弃的下那么多鲜活的生命。 于理,她知道她不该怨恨的,可于情,她却是千疮百孔的悲痛,放不下他的情,怨他,恨他,沐颜不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诡异的魂魄附身,她是否真的能坚强的活下去。 可如今,她以一个新的身份活下来了,纵然遭受了轩辕冷的虐打,可她真的无所谓,当心已经痛得失去了感觉的时候,身体上的痛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意思。 可今夜,当她看到师哥那样悲痛欲绝的神情,看着他决绝的扬起手为她殉情的时候,沐颜才知道她真的放不下,放不下这个她依恋了十多年的男子。 十多年了,他宠着她,依着她,即使不明说,她也知道师哥的感情,可在师哥突然决定要娶八公主的时候,她真的恨,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失去了。 可如今,看着师哥那苍白到绝望的脸色,沐颜才知道自己太自私了,她怎么能那样的苛求着师哥,董家必定是他的亲人,她怎么能让他背负那么多的鲜活的生命来守护着她一个人。 泪水滚滚的落下,湿透了衣裳,凉进了心扉里,师哥,如果沐颜的存在,真的威胁到了董家那么多人的性命,那么这一次就换沐颜在暗处守护着你。 一旁的床上是九儿轻微的呼吸声,看着那稚气到纯净无暇的面容,沐颜轻柔的笑了起来,九儿,如今就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了。 忽然窗外有着轻微的脚步声,沐颜转过头看了一眼,却是熟悉的一张面容一闪而过,穆忠天他又想如何? 替九儿将被子盖好,沐颜快速的向着屋子外走了去,一片暗黑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正站立在一旁,等候着沐颜的到来。 “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警告?”寒声的开口,沐颜斜睨着前来传信的男子,依旧不曾察觉到不远处的屋檐上,轩辕冷那深思的眼神。 “主子让小姐查清楚这一次刺杀冷王爷和司徒绝的人到底什么来路?”黑衣男子一字一字的开口,呆板冷寒的面容如同死人般的冷漠僵硬。 “爹还真是看好我这个女儿,这样的事情我能查得到吗?”讥诮的勾勒起嘴角,沐颜冷冷的开口,“回去告诉我爹,这是强人所难。” “小姐,主子说了,正因为小姐无从查起,所以冷王爷才不会对小姐有任何的防备,小姐不要忘记了,二夫人的生死可在小姐的手中握着。”径自的开口,交代完要说的话,黑衣人随即一个纵身向着夜色里快速的行去。 又拿姨娘来威胁她!看着离开的身影,沐颜褪去刚刚强撑起的气势,无力的坐在一旁的假山上,那些刺客,看来也只能等轩辕冷查处了头绪,她再去探听了。 幸好轻功和内力正在逐渐的恢复,否则被轩辕冷抓到她探听消息,无疑是死路一条,这或许也就是穆忠天的计划吧,借轩辕冷的手杀了自己,以泄他当年之恨。 在黑衣人飞身离开的瞬间,轩辕冷也随即跟了上去,几个纵身,似乎察觉到了身后人的跟踪,黑衣人快速的向着树林里急驰而去,片刻后,一个反身腾跃,长剑随即拔出,动作阴冷犀利的攻击向随后跟过来的轩辕冷。 “自不量力。”冷斥一声,一手负在身后,轩辕冷只手接下黑衣人的攻击,黑衣人的轻功不错,可内里却差了一大截。 剑影萦绕,可惜每一次的近身攻击,都被轩辕冷轻松的化解掉,瞅准了时机,轩辕冷身子快速的向右一个躲闪,一掌随即打了出来,内力雄厚的拍上黑衣人的胸口,“束手就擒吧。” 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刚刚攻击的身子在巨大的掌力之下,瞬间被震到了一旁,重重的撞击在树干上,跌在了地上。 抹着嘴角的血迹,黑衣人冷眼怒视着逼近了轩辕冷,他是何时发现他的踪迹的,如果不是离开时感觉到了诡异,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轩辕冷发现了。 “以为我冷王府那么好进来么?”气势迫人,轩辕冷居高临下的开口,冰冷的目光带着骇人的犀利的看向被打败的黑衣人。 黑衣人望了一眼轩辕冷,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寻思一定,粗犷的脸庞里划过决然,随即一手扬起剑准备自尽。 可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掠过,一掌看似无力,却是功力深厚的攻击向站在树前的轩辕冷。 “好深厚的内力。”耳听八方,眼观四路,轩辕冷纵身一闪,随即一掌迎了过去,打斗之下,两个身影不分高低的纠缠在一起。 树下的黑衣人见机会难得,随即握紧手中的长剑,一个翻越向着林子深处行去,天无绝人之路。 “终于来了。”刚跑了不到几里的路程,只听见一声鬼魅般的冰冷声音,黑衣人只感觉眼前银光一闪,脖子上一痛,高大魁梧的身子随即倒在了地上。 收回剑,看着倒下去的尸体,一旁的黑衣人慢慢的转过身来,手中亮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蹲下身子,动作灵巧的对准尸体的面部划了下去,半个时辰后,一张完好的人皮削了下来。 手上鲜血淋漓,割着人皮的男子冷冷的笑着,将手伸进了尸体的怀抱里,掏出一枚令牌后,随即将一瓶药倒在了面目全非的尸体上。 一阵刺鼻的腐烂气息随即传了出来,阵阵的白色烟雾下,刚刚还魁梧的一具尸体,在片刻后慢慢的化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夜色愈加的阴暗,冷风吹起了荒原,也吹散了四周的血腥味,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后,男子随后一个纵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下。 而另一旁的树林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确实不分轩轾的高手,对决许久后,二人同时的分开,随后黑衣人一个闪身,丢下烟雾弹,身影在瞬间消失在幽暗森冷的树林里。 三百招之内,他和他根本分不出高下,轩辕冷看着渐渐消散的烟雾,眉宇深深的皱起,想不到穆忠天手下竟然有着如此厉害的高手。 可这几年,他倒也安分,似乎很满足丞相大人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么他驯养这样厉害的武林高手,甚至威胁自己的女儿,似乎一切又不那么简单了。 第二日,依旧是大好的晴天,沐颜才发觉自己在树下坐了一整夜,幸好,终于想出了一个可以告诉师哥的合理理由。 飞身进了院子,刚落在地上,司徒绝便对上面色惨白的沐颜,脚步一顿,连连惊呼,“大清早的见鬼了。” 掀起眼皮,斜睨了一眼司徒绝,连和他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沐颜扶着树慢慢的站起身子,她这副样子估计是像鬼,双眼哭了一夜,冻了一夜,没吓死他,算他幸运。 她今天很奇怪?司徒绝疑惑的挑起目光,每一次见到她,她都会和自己吵上几句,不甘示弱,争锋相对,可今天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那样子,沮丧的若同死了亲爹。 “你还好吧?脸白的象鬼一样,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夜吧?”调侃的开口,司徒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他的话语里多了分担心。 “放心,我死不了。”有气无力的应下话,沐颜刚迈出一步,忽然腿上一麻,坐了一夜的身子僵硬的向着一旁猛地跌了去。 “小心!”话音落下的瞬间,司徒绝已然闪出身子扶住了沐颜跌倒的身影,近距离瞅了她一眼,脸色不但憔悴而显得苍白,“你真的没事?”修长而干净的手在瞬间覆盖上沐颜的额头。 “啊,小姐!”九儿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个人,神色惊恐的大叫一声,瞬间脸色苍白成一片,颤抖着手指向一旁的门口,“小姐,小姐,王,王爷来了。” 顺着九儿指着的方向,沐颜看向一旁的轩辕冷,抬手拨开司徒绝的手,无力的开口,“我没事。” 纤瘦的身影从他的身边走过,向着屋子慢慢的走去,好累,一想到师哥,她真的好累,身心俱疲。 目光悠远的看着离开的身影,司徒绝甩了甩头,甩开心头那忽然涌现而出的一丝诡异,他竟然觉得她很憔悴,这什么怪念头。 “一大早,有事?”轩辕冷看着离开的沐颜,那衣裳上还沾的一夜未化的白霜,看来昨夜她离开后,她就在这树下坐了一夜,穆忠天这一次和她说了什么,让她竟然在一夕之间,显得那样的憔悴,少了那份生机。 “没事,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再过几天,估计要南下一趟,顺便去江南查一查那些失踪的银两。” “去江南?”轩辕冷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吧,我随你一同去。” “去看她。”点了点头,司徒绝拍了拍轩辕冷的肩膀,“也该看看她了,一别都快半个月了,等我们到了江南,至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顺道去泰山参加武林大会。”轩辕冷沉声的开口,如今对穆忠天的身份有着怀疑,他更要小心谨慎,而武林大会是江湖中的盛事,如果是武林中的正派当选,一切都好办,否则将又是一场浩劫。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武林盛事也有兴趣了?”司徒绝疑惑的怔了怔,忽然看了一眼四周,俊朗的面容带着疑惑看向轩辕冷,太诡异了。 察觉到他目光里的探询,轩辕冷淡然的开口:“皇翎王朝平静许久了,怕是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凶险。” “我不是说这个。”司徒绝懒散的笑着,一手轻佻的搭在轩辕冷的肩膀上,调侃的笑着,眼中暧昧流淌,“我想说我们的冷王爷为什么一大早会出现在这里?不要告诉我对你那个恶毒的女人有了感情,大清早的来看看她睡的好不好?” 冷峻如霜的面容一怔,轩辕冷蹙眉看了一眼笑的暧昧的司徒绝,毫不容情的拍开肩膀上的手,寒声道:“你倒是越来越无聊了。” “不过你那个歹毒的王妃和传言里倒有点不一样。”向着园子外走去,司徒绝若有所思的开口,“传言她可是非我不嫁,不过几次下来,我倒感觉她对我绝对是深仇大恨,还真怪了,居然有人无视我这张貌比潘安的脸,难道是欲擒故纵?” 对于司徒绝的自恋,轩辕冷冷嗤的看了一眼,大步向外走了去,穆言非他不嫁?他倒是没看出来,传言十之八九都是以讹传讹,不过她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第三十六章:惨遭威胁 夜色岸然,水色湖光,湖中心的画舫也灭了火烛,悠然的停靠在岸边,随风轻轻的摇荡着那水波荡漾。 借着惨白的月光,沐颜无声的凝望着湖边的熟悉身影,如果时间倒流回去,她必定会轻快的奔跑过去,紧紧的拉着师哥的手,可如今,她却只能戴着脸上的人皮面具,才有勇气去面对他。 听到背后的声音,南亦风缓缓的转过身,对上沐颜那张丑陋的面具,一惊,随后又归于死寂的平淡,麻木的开口:“你来了。” “是。”低声的开口,沐颜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蜡黄的色泽,凹陷的眼眶,扁平的鼻子,干涩苍白的唇色,脸上多了很多的麻斑,是过天花时留下的痕迹,很丑,却很逼真,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戴的人皮面具。 “你和沐颜怎么认识的?”沉声的开口,南亦风再一次的面湖而站着,风吹过,掠起衣裳,那还沾染着昨日血迹的暗黑色长衫舞动着,显得是那样的寂寞而孤单。 “几天前,在客栈认识的。”用一夜的时间,想到了最完美的借口,沐颜低声的开口,“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天她喝了许多的酒,我和她一见如故,而这人皮面具,也是她告诉我的,好让我可以在嫁进王府之前逃走。” “为什么说沐颜是被人害死的?”许久的沉默后,南亦风再一次问道,背影在一瞬间僵直,背对着月光的脸上勾勒出阴影下的哀伤,和隐匿在眸子深处的一股骇人的恨意。 “她和我约好,一起离开京城的,她说要一个人去扬州,看秦淮风光。”余光瞄了一眼身旁肃穆冷峻的面容,沐颜压抑下哀伤,这话,她曾经和师哥说过,所以师哥就不会再怀疑她此番的说辞了。 “可等了一夜,却没有等到她的消息,而我也因此耽搁了出逃的时间被迫嫁入了冷王府,而后几天,终于等到了时机,我偷溜了出去,回到紫莨山下,在那里见到了她的新坟,是被路过的人收尸的,听说尸骨无存,被野狼给拖去了。” 每说一个字,穆炎知道就在她和师哥之间划上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在师哥的心中,她已经是一抹幽魂,葬在紫莨山下。 十多年了,他们相依相恋,十多年了,她的每一个记忆里都是他的身影,可走到今夜,却是相逢不相识的陌路人,尔后的日子里,她要用多久才能将他的身影一点一点的从生命中抹去。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开来,抬眸,看着南亦风那夜色阴暗下平静的骇人的面容,沐颜心头一惊,继续道:“她已和我约好,自然不会去跳崖自尽,所以我知道她必定是被什么人给害了,可如今,人已死,再说什么都是惘然。” “我知道了,既然你是沐颜生前最后的朋友,日后,你有任何的需要可以来找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再次的沉默后,南亦风忽然沉沉的应下话,淡淡的对着沐颜说起,破碎般的黑色眼瞳里有着承受不起的悲痛。 “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好好照顾自己,虽然相识很短,可我知道沐颜她从来没有怪过你,她知道你也是无可奈何。” 转过身,擦肩而过的瞬间,沐颜神色剧痛,压抑着胸口那窒息的感觉,颤抖着音调开口道:“所以为了她,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否则九泉之下,沐颜死不瞑目。” “你没有内力,空有轻功连防身都困难,日后,我会抽空教你内功心法的。”南亦风静静的开口,神色黯然里有着冷凝闪过,他会查出害死沐颜的凶手,她既然决定了和穆言一同去扬州,断然不会跳崖自尽,到底是什么人暗害了她?他一定会查个清楚明白。 “我不用。”穆炎转身,回绝的开口,可南亦风的身影已经渐渐地远离了,夜色笼罩下,那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拖出瘦长而寂寥的影子,一步一步的消融在黑暗的夜色里。 面具上有着泪痕滑过,抽噎着,看着远离的身影,沐颜一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再也克制不住的落下泪来,师哥,对不起了,是沐颜的错,是沐颜没有勇气再和你相对,才会用假死让你彻底断了思念。 她怕自己的出现,让师哥义无反顾的带着她离开,怕一纸圣旨下,董家上百条的人命成了刀下的亡魂。 她怕师哥一辈子活在愧疚和悔恨中,怕他看她的眼中有着后悔和无奈,所以这样的局面便是最好的结果,师哥会慢慢的忘记她,八公主是个好姑娘,她会好好的照顾着师哥,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再一次的回到冷王府,沐颜瞪着睡得昏天暗地的九儿,无奈的摇着头,估计把她卖了都不知道,以前她也像九儿一般,可如今,却是满腹的愁绪。 这副身子的事情要解决,师哥那边,她不可能就这样放手,一切都像谜团一样笼罩下来,黑暗中让她根本看不清楚方向。 忽然窗外人影一闪而过,沐颜彻底的耸拉下脑袋,很想一头撞在墙上,穆忠天有完没完,昨天才派人来的,今夜居然又派人过来,而且还是在同一时间。 缓缓的站起身,沐颜向着门口走了去,挫败的瞪着阴暗角落里的黑色身影,忽然目光一怔,随即挺直了身子,不是那日的魁梧大汉,“你是谁?” 冥幽缓缓的转过身,银色的面具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脸,只余下一双眼冷然里是淡漠的孤傲,他怎么会来这里? “琅月说你身子骨奇佳,让我教你一点功夫,日后好自保。”冷淡的话没有一丝的感情,冥幽身影一闪,一手握住沐颜的手腕,快速的顺着胳膊一路探询上去,果真是练武的奇佳身子,可惜迟了多年,否则绝对会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今天晚上还真奇怪,所有人都要教她功夫,之前,她可是记得所有人似乎都要杀她而后快,一耸肩膀,沐颜摇了摇头,“不用,我不想学什么武功。” 她已经在逐步的修炼内功心法了,最多半年,功力应该可以恢复到以前的五成,辅以她的药物,或许会恢复的更快一些。 “是吗?”冷声的开口,冥幽身影一动,瞬间擒住沐颜的咽喉,“这样你也敢说不用学武功?” 咳咳,拍开颈子上的手,沐颜疑惑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人,可惜面具遮挡了脸,只余下一双眼,根本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干嘛非要逼着她学武? “这是最基本的内功心法,每天夜里丑时,我会来教你。”冥幽将手中的秘笈递到了沐颜手中,冷冷的丢下话,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茫然的夜色下。 大致的翻了一下,却是最普通的心法入门,沐颜不解的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他这次很奇怪,居然逼着她学功夫。 折腾了一夜,沐颜发觉她刚睡下不久,就被九儿鬼吼般的声音给喊了起来,“小姐,小姐。” 提着裙摆,九儿兴奋的大叫,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跑了过来,笑容飞扬的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喜悦和激动,太好了,这一次小姐可以安生的过日子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兴奋的推着窝在被子里的沐颜,九儿轻快的喊着,“小姐,快醒醒了。” “九儿,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呢。”含混不清的嘟喃着,沐颜将头深深的缩进被子里,她好困,睡了还不到两个时辰。 “小姐,起来了,天大的好消息。”浑然忘记了以往小姐的凶残,九儿张扬着笑容的脸上满是激动,直接掀开被子拖起沐颜。 “九儿,到底什么事?”突然而来的凉意,沐颜不得不睁开眼,坐起身来,一脸挫败的瞪着如同捡了元宝般兴奋不已的九儿。 “小姐,我刚刚听翠儿。”九儿口沫横飞的嚷着,却被沐颜眼明手快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警告道:“小声一点。” “是。”呜咽的直点头,九儿茫然不解的看着沐颜,慌乱的指着自己不能呼吸的嘴巴,“小姐,你要捂死我了。” “不许再提翠儿的名字。”一脸正色的开口,在九儿连忙点头保证下,沐颜这才松开了手,好笑的瞄了一眼大口喘息的九儿,脆声笑道:“到底什么好消息,把你兴奋成这样?” 这会学乖了,九儿警觉的瞄了一眼四周,可以一抹颀长的身影正缓缓的走过来,九儿却茫然的以为四周无人。 九儿诡秘一笑,随后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开口:“小姐,听说王爷这几天要和司徒公子一起去江南,好像是去陪司徒公子查江南的生意,小姐,这会就没有人再打你了,翠儿姐说,等王爷走后,二夫人就来看小姐。” “真的,你说轩辕冷要去江南!”这会轮到沐颜激动了,一蹦而起,沐颜兴奋的拉着九儿的手,格格地笑了起来,“不会有错,轩辕冷真的要去江南?” “是啊,小姐,九儿已经偷偷的打听了,过几天就走,管家大叔已经在准备行李了。”肯定的直点头,九儿拉着同样兴奋的沐颜,王爷一走,小姐终于可以过几天好日子了。 “天哪!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满对轩辕冷那张脸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沐颜幸福的一把靠在床上,喃喃的开口道:“九儿,你是不知道,天天对着一张冰霜冻结的死人脸,敢怒不敢言,你家小姐我多憋屈,简直就像下了十八层地狱,天天面对着冷面阎罗。” 门口,一张冷峻的脸随着屋子里的笑声而慢慢的纠结在一起,果真是敢怒不敢言,冰霜冻结的死人脸?冷面阎罗?冷厉的目光阴寒的看向那神采飞扬的面容,神色复杂的看不出任何喜怒。 “九儿,等轩辕冷一走,我就去见姨娘。”太过于兴奋,连沐颜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窗口外的身影,笑容璀璨的脸上在想到了美凰,随即黯淡下来,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套出姨娘的话,理清楚所有的线索,然后找出爹的下落,将姨娘从穆忠天手里救出来。 察觉到沐颜突然而来的失落,九儿随即也收敛了笑容,走过去,轻轻的拉起沐颜的手,安慰的开口,“小姐,你不要伤心了,老爷再不好也不会伤害二夫人的,而且血浓于水,老爷虽然以前对小姐不好,可后来还不是把小姐嫁给了冷王爷,那时候九儿可替小姐高兴了,可谁知道?” 余下的话九儿没有再说,想起新婚之夜的一幕,小脸上不由染上了担忧,小姐的命真苦,王爷不但不怜惜小姐,还和老爷一样的虐待小姐。 看着九儿那比她还痛苦的脸庞,沐颜再次的笑了起来,手掌大力的拍上九儿的肩膀,“傻丫头,说你笨还真是笨,你以为爹把我嫁到冷王府是为了我好?” “啊?”楞楞的抬起头,九儿不解的看着沐颜,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老爷要不是为了小姐好,就不会将小姐嫁来做王妃了,而是随便找个人嫁掉小姐,像是尚书府的三小姐,嫁给了江南的老头子做九夫人。 “他不过是想借着轩辕冷的手折磨我罢了。”看着九儿那天真的眼神,沐颜无奈的摇头笑着,像九儿这样也真好,即使以前这副身子的主人对她再恶毒,她现在依旧真心诚意的对待自己,丝毫不曾有芥蒂,那些的仇似乎早就忘记了。 这样也就罢了,居然还用姨娘来要挟她,让她连反抗都不能,穆忠天果真够阴险狡诈,借别人的手折磨自己不说,还让自己敢怒不敢言,估计她受的这些苦早就告诉给被囚禁起来的爹那里,让他身心皆受折磨。 “算了,九儿,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打水伺候我梳洗,今天绝对是个好日子。”一扫所有的阴霾,沐颜扬唇朗笑着,将一切的事情都隐匿下来。 “是,小姐。”感染着沐颜的欢笑,九儿立刻抛开那短暂的烦恼,动作熟稔的伺候着沐颜穿衣。 窗外的身影也在片刻后飘然离开,安静的让人不曾察觉到,曾经有个身影在这里站了许久,听了许久,心境在慢慢的有些的改变。 梳洗过后,一身白色素衣裙子,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式,坠上一支碧绿的簪子,显得简单而不失优雅。 正午时分。 “九儿,我们溜出府去。”沐颜回头看向身后脸色苍白的九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也说了,王府里在准备王爷的出行,我们从后门溜出去了。” “小姐,你出府做什么?”一双脚钉在原地,九儿不敢的摇了摇头,“我们等王爷走了以后,再出去好不好?” “那我溜出去,你待在家里。”沐颜想了想开口,江湖之中,师哥曾说过鬼域的消息最为快捷准确,既然她一个人无从查起所有的事情,那么她就可以托鬼域的人去查一查当年她的娘美凤,美凰还有她那个爹的过往,看看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小姐,九儿跟你一起出去好了。”看着迅速溜出去的身影,九儿咬了咬唇,随后猫着腰快速的追了过去。 “从这边绕过湖,再通过花园就是后门了,跟着点。”沐颜低声的开口,和九儿快速的向一旁走去,幸好王府的丫鬟小厮都不多,大多数都在前院忙碌,所以这后院倒也没有人。 亦步亦趋的跟在沐颜屁股后面,九儿不解的开口,“小姐,你怎么这么熟悉?”熟悉的像是她常走一般。 “笨。”低声一笑,沐颜继续走着,总不能告诉九儿,她早已经将王府的地形摸熟了,以便日后方便出去。 朱漆的大门遥遥在望,沐颜兴奋一笑,拉着九儿快速的跑了过去,喜悦的一把拉开大门,赫然对上正要进门的轩辕冷,彻底的呆愣住,怎么会这么巧? 吞了吞口水,乌黑的眼珠快速的流转着,沐颜牵强的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王爷,你怎么走后门?” “你要出去?”轩辕冷冷声的开口,犀利的目光锁住沐颜心虚的脸庞,神色冷漠的看不出表情。 “是,我要出门买点东西。”认命的开口,沐颜高昂起头,被逮了正着,要杀要剐,她也倒霉的认了,只希望不要连累到姨娘就好。 “下次走正门。”冷寒的说道,轩辕冷迈步跨过了门槛,他会查清楚穆忠天和雅悠的事情有没有关联,他绝对不会放过暗害雅悠的人,也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啊?”沐颜错愕一愣,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就这样放过自己了?不对,绝对有阴谋,轩辕冷对她可是生厌痛绝,怎么可能这样就放过她? “王、王爷。”结巴的开口,九儿苍白的脸在见到轩辕冷后彻底的褪去了血色,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着头。 “王、王爷,不关小姐的事,是九儿,是九儿怂恿小姐出府的。” 愚忠! 沐颜和轩辕冷脑海里同时浮现出这两个字,而面容上也同时流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于九儿这样乱磕头的动作,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一个站在门边,一个堵在门口,轩辕冷无力的看着不停磕头的小丫鬟,刚要开口,却听见一旁清脆的声音带着无奈响了起来。 “九儿,不要磕了,我们又不是庙里的菩萨。”翻着白眼,沐颜弯下腰要拉起一旁的九儿,轩辕冷还没有发火,再说他虽然冷酷,但至少不会迁怒于人,就算真的要发怒,倒霉的也是自己,她再可头也不会解决问题。 “让开。”迈不开脚步,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可惜一贯冰冷的语调却让跪下的九儿惊恐不已,一把拉过沐颜弯下的身子,“小姐,快跪下。” 位置不对,沐颜被九儿大力的一拉,猛的跪在了门槛上,痛的连连叫了起来,“九儿!”哀号着,沐颜痛的揉着撞上的膝盖。 “小姐,小姐,九儿不是故意的。”这才发觉自己又犯了错,九儿惊恐的抬起头,小手不停的揉着沐颜磕在门槛上的膝盖,“小姐,你打九儿吧。” 看着眼前一幕,轩辕冷摇了摇头,闪身进了院子,传言木架小姐跋扈嚣张,虐待吓人,手段更是阴冷毒辣,可此刻看来,传言终究是传言,那个迷糊的丫鬟不虐待自己的主子就谢天谢地了。 等沐颜缓过神来,四周早已经没有乐轩辕冷的身影,随即高兴的拉着泫然欲泣的九儿,快乐的向大街奔走,今天果真是个好天气。 茶楼。 “琅月哥哥,我没事。”轩辕水凝轻笑的摇了摇头,却怎么也消除不了那眉宇之间堆积而起的淡淡轻愁。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事情耽搁了,不会让你嫁到司徒家的。”轩辕琅月淡淡的开口,温和的语气里有着自责。 那时,他正被魅蛊侵蚀,自顾不暇,等到蛊虫意外的被沐姑娘引出后,父皇已经发出了圣旨,昭告天下,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嫁给谁还不是一样的结果。”轻扬起嘴角,樱红的唇瓣上有着安慰,预期嫁给那些觊觎她公主身份的王公贵族,她宁愿嫁的人是相公,她愿意等到他忘记心爱女子的那一天。 “九儿,我们就在这里吃饭。”沐颜率先进了酒肆,朝着楼上走去,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该是鬼域的一个堂口。 “那是小皇婶。”轩辕水凝顺着楼梯看了过去,温柔如水的面容里荡漾出暖暖的笑容,“小婶娘。” 轩辕琅月和轩辕水凝,沐颜淡淡的颔首,看在轩辕琅月曾给她伤药的份上,勉强的打了个招呼。 “姑娘,二楼已经客满了,你要不要去楼下大堂。”随后的小儿看了一眼四周,态度良善的开口。 “不用,坐我们这边。”轩辕琅月站起身来,目光温和的看向沐颜,“就坐这边吧?” “谢谢了。”拉着九儿坐了下来,沐颜看了一眼轩辕琅月,附和的笑了笑,“九儿坐下吧。” “小姐,九儿站着就好。”笑容纠结,九儿低着头,怯怯的开口,眼前的可是堂堂混皇翎王朝的公主和太子,天生的卑微,让九儿愈加的惶恐不安。 “坐下,你站着怎么吃饭?”眉头一挑,沐颜直接拉下九儿的身子,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吃饭。” “昨天在酒楼,谢谢你救了我,否则我就吃下了那掺了毒药的菜。”轩辕水凝温软的嗓音响了起来,诚挚的向着沐颜致谢。 “不用。”语气淡淡,沐颜径自的低头吃着饭,一旁的九儿更是惶恐不安,小手不停的颤抖着,几番夹菜都掉了下来,脸色此刻是更加的慌乱,小姐竟然让她和公主太子同桌用餐。 “九儿,你?”看着那抖的厉害的小手,沐颜彻底的翻着白眼,抬手夹起菜放进了九儿的碗里,知道米饭上有着堆积如山的菜肴,这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为自己的丫鬟布菜,轩辕琅月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深思的看着他身侧的沐颜,素颜朝天,发上只是一简单的簪子,朴素的不像一个王妃,一个丞相千金。 察觉到一旁的视线,沐颜眉头一挑,斜睥了过来,瞪着轩辕琅月扁嘴道:“你不吃,看我做什么?” 一时间,轩辕水凝疑惑的投向目光看向太子哥哥,而刚刚还惶恐不安的九儿同样将疑惑的视线看向轩辕琅月。 同时接收到三个人六道视线,轩辕琅月俊逸面容忍不住一潮,干咳两声,“没什么,吃饭。” 皇家的人都怪异,沐颜疑惑的收回目光,轩辕冷是一见到她,恨不能剥她的皮,喝她的血。 可轩辕琅月一见到她却是关心的过了头,连眼前的轩辕水凝也是如此,活像和她相交了多年的姐妹一般,目光一看见她,便是笑容璀璨。 刚吃完饭,屋子外却是乌云翻滚,大风呼啸的卷起枯树上的黄叶,北风萧索,转眼便是深秋的季节了。 出了酒肆,沐颜径自的向着一旁不远处的土地庙走去,刚刚从掌柜的哪里已经拿了鬼域的信物,如今只要经准备好的东西投到土地庙下那挖空的石像后就可以了。 “小姐,下大雨了。”噼里啪啦的雨珠从屋檐落了下来,路上行人匆忙的跑着,有躲避在屋檐下避雨的,也有冒雨急奔的。 “侍卫去找马车了。”察觉到沐颜担忧的神色,轩辕琅月温和的开口,和煦的语气里有着安抚人心的亲切。 雨确实越下越大,倾盆之势让沐颜的脸色愈加的难看,心下担忧更甚,袖袋里有着还未投出去的鬼单,轩辕琅月功夫不弱,有他在一旁,她想将鬼单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去,却是难上加难。 片刻后,在狂风暴雨下,道路上已经聚集起了雨水,大风吹着,屋檐下飞溅的雨滴不时的落在身上,顷刻之下就湿透了衣裳。 湿湿的衣裳在秋风里带来寒意,沐颜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身子,而一旁的轩辕琅月见状,则快速的将外衣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穿上吧,雨水凉容易风寒。” 楞楞的抬起目光,沐颜看着一旁同样瑟缩的轩辕水凝,抬手指了过去,“你不该把衣服给她吗?”那可是他的亲妹妹,而她不过是一个心肠毒辣的女子罢了。 轩辕琅月一惊,这才想起一旁站着的水凝,看到她的衣服被打湿,他想也不想的脱下衣裳,却忘记了一旁的水凝同样被雨水湿透了衣裳。 “公子,就找到了一辆马车。”冒雨而来的侍卫赶着马车行了过来,“雨太大太急,一时间也找不到了。” “你送她回去吧。”终于松了一口气,司徒家和冷王府,是一南一北的两边,送走了轩辕琅月和轩辕水凝,她就可以轻易的瞒过九儿将鬼单掷回土地庙。 看了一眼马车,太小,坐不下四个人,“水凝,你先回去。”轩辕琅月快速的掀开帘子送轩辕水凝上了马车,“回复后,再让马车回来,我送小婶娘回王府。” “不用了,我和九儿等雨小了自己会回去。”他还留下,沐颜毫不客气的赶着人,“你和她先走吧,我们自己可以回去的。” “不行,这雨不会停,送公主回去。”轩辕琅月快速的开口,一拍马背,骏马随即拖着马车快速的向南边司徒大宅跑了去。 “你?”沐颜挫败的一瞪眼,对上轩辕琅月笑容和煦的脸庞,懊恼的收回目光,他是一番好意,虽然她一点都不想领情。 看着眼前人能那气恼的娇俏模样,轩辕琅月无声的笑了起来,眼中温柔潋滟,她似乎很排斥轩辕家的人。 忽然目光一怔,看着快马加鞭急驰而来的马车,沐颜一惊,认出了马车上插的标记,穆丞相府的马车。 “小姐,是老爷的马车。”九儿同时一惊,不安的拉了拉沐颜的手,似乎感觉寒意更甚了。 穆忠天是路过,还是刻意来找她的?沐颜神色变了变,随即看向停下的马车,帘子掀了起来,穆忠天一脸慈爱的下了马车,对着轩辕琅月恭敬的颔首,“公子也在这里。”没有什么震惊,看来他早已经知道轩辕琅月在一旁。 “穆丞相。”微微的一笑,轩辕琅月依旧是一派的温和优雅,丝毫不见太子该有的气势和跋扈。 “爹。” “老爷。” 沐颜和九儿同时的开口,唯一不同的是九儿神色有些的苍白,绞着手,压抑着不安,而一旁,沐颜则冷傲的掠过穆忠天虚伪的面容,不知他此番而来的用意。 “这么大的雨,公子用老臣的马车回宫吧。”对着爱女慈祥的笑着,母种体内看了一眼乌云压抑的天穹,沉声的开口。 “不用劳烦丞相了,马车一会就该回来了,丞相还是送小婶娘回王府吧。”轩辕琅月轻笑的开口,余光习惯的瞄了过去,却捕捉到沐颜没好气的登了他一眼。 “爹,我和你一同回去,八公主有点东西捎给我,就让九儿在这里等着吧,雨小了,让她自己回去。”沐颜轻笑着开口,拉了拉九儿的手,阻止她要说的话。 “雨这样大,那老臣就先行一步了。”穆忠天点了点头,对着轩辕琅月恭敬的颔首,随后向马车走了去。 “送九儿回王府。”沐颜擦肩而过的瞬间,快速的握了握轩辕琅月的手,低声的丢下话,随即追上了穆忠天的身影。 “小姐。”看着缓缓离开的马车,九儿担忧的咬紧惨白的双唇,小姐居然一个人上了老爷的马车。 明显的感觉到她擦肩而过的凝重脸色,轩辕琅月不解的看向身边的小丫鬟,那担忧之色清晰的收进了眼中。 “怎么了?”轩辕琅月话语里多了一份连他都不曾察觉到的担忧,穆丞相送她回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为什么她的脸色不对,甚至说什么让水凝捎了东西这样的谎话。 不安的看了一眼轩辕琅月,九儿摇了摇头,即使脸苍白的像纸一般,却依旧低垂着头,什么也不愿意说。 “你家小姐似乎不愿意见到穆丞相?”轩辕琅月低声的问,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诡异。 “公子,你不要问了,九儿什么都不知道。”一颗心都在担忧着离开的小姐,九儿慌乱的摇着头,眼中泪水闪烁,小姐不会又被老爷责罚吧。 马车里,失去了送回鬼单的时机,沐颜抬起头,直视着变了脸色冷酷而狰狞的穆忠天,冷冷饿开口,“找我做什么?” “看来为父是小看你的手段了,竟然能勾搭上当今的太子。”阴冷的开口,脸庞上是皮笑肉不笑的嘲讽,穆忠天一首抬起沐颜的下颌,讥讽的冷笑道:“果真和你下贱的娘一样,倒是天生的会勾引男人。” “不许你说我娘。”拍的一下拨开下巴上的手,沐颜嫌恶的擦着下颌,愤恨的瞪着一脸张狂的穆忠天,虽然不是她的娘,可自小被遗弃,沐颜在心中维护着这副身子的娘亲。 哈哈的冷声大笑着,穆忠天得意洋洋的开口,“看来冷王爷还没有磨平你身上的刺,这样也好,日子才有意思。” “不说我下马车了。”沐颜冷声的打断穆忠天得意的笑声,终有一天,她会将姨娘给救出去。 “谁准你下车的!”忽然暴戾的开口,穆忠天一把揪住沐颜的长发,将她大力的按在马车上,冷声的开口,“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不要忘记了我手上的筹码,和我斗,你还不配。” “放开我。”头发被揪的很痛,刺痛的似乎要和头皮脱离,沐颜咬牙切齿的开口,袖子里拳头握的嘎吱生响,硬是压抑住出拳的冲动,她不能一时的冲动害了姨娘,而且她现在功夫勉强可以自保,根本对付不了他手下的高手。 “下一次不要太张扬,否则我一时不痛快,你姨娘和你爹就惨了。”放声大笑着,手上的力气倒是一点没有松,穆忠天看着被压在马车凳子上的女儿,恍然间,如同见到了多年前,被压在泥土里的自己,一瞬间,悲愤再一次席卷而来,狂乱的神色有着嗜血的癫狂。 “你放开我!”沐颜低吼着,头上愈加的痛,似乎被扎到了马车木板上的铁钉。 喘息着,吏治逐渐的回到了脑海里,木中庭轻蔑的扫了一眼被压的女儿,懒散的松开手,吹掉掌心里被扯下的头发,阴恻恻的开口,又恢复了冷静而狰狞的面容。 “冷王爷要去江南,绕道去泰山参加武林大会,你最好用尽办法跟过去,否则就等着给你姨娘收尸吧。” “你?”沐颜收回手,瞄了一眼手背上的血迹,怒目瞪向穆忠天,喘息着压抑下那暴躁的怒火,一字一字的开口,“轩辕冷不可能带我去江南的。” “就是知道不可能才开口的。”冷斥一笑,穆忠天斜睥着犹如困兽的沐颜,得意的摇了摇头,“你是色诱也好,威逼也罢,记得,江南一行,你必须要跟随左右,否则冷王爷出走的那一天,就是你姨娘魂断的那一刻。” “你让我跟着去江南有什么目的?”气到了极致,最终反而平静下来,沐颜知道穆忠天一直在刁难着,折磨着她,可他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的单纯,去江南,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要管那么多,到时候我会派人和你联络的,记得,一定要去江南,其实你也可以求轩辕冷啊,跪着求他,或许他就带你去了。”放声大笑着,瘦削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疯癫。 疯子!再一次的诅咒着,沐颜下了车,不能回去了,否则会碰上轩辕琅月和九儿,雨水愈加的大,沐颜衣裳湿透的站在一旁的屋檐下,风雨飘摇,忽然眼中一酸,想起了多年前。 那一次在北方迷了路,大雪纷飞,人群渐渐地稀少,暗黑的天际下,只余下她一个人在屋檐下躲避着风雪,又冷又寒,可那时,她却坚定着,师哥必定会找到她。 当最后一缕阳光落下的时候,风雪中一抹修长的身影向她走了过来,暮色里带来无比的坚定。 师哥,那时候,她轻快的喊着,纤瘦的身子瞬间扑进了他宽阔的怀抱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身子,她就知道师哥一定会找到她的。 忽然一阵大风呼啸地吹了过来,冰冷的雨水夹杂着风里打在脸上,冰冷的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师哥。默默的念着,泪水瞬间从眼眶里落下,滑过惨白的面容,凄楚了一张绝美的面容,是破碎的绝望,是哀伤的永别。 马车停在了一旁,撑着伞,轩辕冷伫立宰了风雨中,目光冷幽的看向屋檐下的纤瘦身影,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裳,衣袂飘摇下是随风而去的虚无,这一刻,她竟然给了他那样脆弱的感觉。 传言里,她是嚣张而跋扈的,心肠更是毒辣,见到她之后,他才知道她是叛逆而倔强,可此时,在风雨中的屋檐下,一身被雨水打湿的衣裳,那擦着眼泪的动作,竟出动了轩辕冷冷汗心扉中那柔软的地方。 第三十七章:心绪浮动 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悲从心头涌来,点点吞噬着破碎绝望的心扉,沐颜深呼吸着,露出一抹坚强的笑容,随即迈开脚步冲进了雨中。 胡闹!眉头一皱,轩辕冷快速的走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拉住沐颜的胳膊,一首在她的上面撑起了雨伞,遮挡住风雨。 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上方撑起的伞,沐颜缓慢的转过身,对上身后轩辕冷肃杀的面容,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之前,师哥找到她的那一瞬间。 刚刚止住的眼泪却再一次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湿润的滑进了衣领里,灼热着肌肤,泪水朦胧下,沐颜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纠缠的情绪一波接着一波的滚滚而来,是心痛,是情动,又或者是刻进骨髓的思念,原来有些的伤,不是忘记了,而是刻到了骨血之中,随着血液的流淌,将嗜骨的痛苦侵染到了每一寸的肌肤。 “没事吧?”看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轩辕冷垂下的手竟然忍不住的想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她一贯都是叛逆而倔强,即使新婚之夜,他那样对待了她,她依旧是桀骜不驯的样子,可这一刻,竟然泪落了满面,似乎轻轻一碰,便会随风去了。 抬起手慢慢的伸向了她的染着泪水的脸颊,忽然风大了起来,夹杂着斗大的雨点从侧面吹了进来,一瞬间的冰冷湿意让轩辕冷顷刻间恢复了理智,抬起的手迅速的收了起来。 而当冰冷的雨水落在脸上时,沐颜也迅速的抬手抹去,拭去了眼中的泪水,也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眼眸里的清冽之光,他不是师哥。 刚刚的脆弱在轩辕冷的视线里迅速的褪去,转而换上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沐颜顺着轩辕冷的身子看了看他的背后,停着的马车应该是冷王府的。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沐颜不解的开口,刚刚的情绪在瞬间收进了心头,快的让人以为只是风雨之中的错觉。 “路过。”冰冷的语调,轩辕冷侧过身,站在了沐颜身旁,“回府。” “是。”终于不用淋雨了,脆生生的开口,沐颜侧过头对着轩辕冷感激一笑。 她的头?站到了她的侧面,轩辕冷这才发觉她的耳朵上有着殷红的血迹,而墨黑的发间,鲜血已经粘湿了头发,暗红的依旧渗着血丝。 跨了一大步,雨水倐的淋了一身,沐颜冷的一阵瑟缩,快速的回过头,却见轩辕冷依旧撑着雨伞站在原地。 “王爷?”雨太大了,沐颜喊了一声,纤瘦的身子再一次的缩回了他的雨伞下,视线不解的迎上轩辕冷冰寒的目光,他在看什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头怎么了?”轩辕冷低声的开口,视线依旧落在她的发间,派去监视穆丞相府的人回来,穆忠天匆忙的上了马车。 他正好在半路上,所以也就绕了过来,却看见大雨里绝然而去的马车,而她却一个人站在风雨飘摇下的屋檐旁避雨,那样茫然无措的样子,让轩辕冷明白穆忠天传言里爱女有佳,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头?”他不说,她倒是忘记了,沐颜抬起手往着痛处摸了一下,白皙的掌心上留下了点点的血迹,眉头一皱,想了起来,一定是刚刚被穆忠天扯着头发压在凳子上时,蹭到了木板上的铁钉,难怪那时她感觉很痛。 “流血了。”懊恼的嘟喃着,沐颜将手伸进了雨中冲掉了沾上的血迹,“没事,不小心蹭破了皮。”心里却已经将穆忠天骂了个遍。 “吁……”忽然路上一辆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赶车的侍卫快速的跳下马车,对着轩辕冷恭敬的开口,“王爷。” “小皇叔。”帘子掀了起来,轩辕琅月快速的探出头,扫了一眼风雨下的两人,“小皇叔,你来接小皇婶的?” “路过。”简单的带过,轩辕冷望了一眼嘴角染笑的轩辕琅月,知道他眼中的揶揄,淡淡的开口,“你回宫吧。” “小皇叔,我也一身湿透了,回宫还有段距离,去小皇叔那里换身干净的衣服。”轩辕琅月清朗的开口,笑容和煦里有着调侃的余味。 “九儿,下车,我们和你家小姐一起回王府。”对着马车里失神的小丫鬟开口,轩辕琅月结果侍卫撑起的雨伞,率先的走了下去。 王府宽敞的马车里,几人相继坐好,马车颠簸的在雨中急驰,九儿目光从下了马车一直盯着沐颜,确定她没有任何的伤害后,惨白如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可惜因为坐在了沐颜的另一边,九儿纵然看得再仔细,也察觉不到沐颜的另一边的头上,被铁钉蹭破了皮,还在渗着血。 “小皇婶,你怎么会遇见小皇叔的?不是穆丞相送你回王府的吗?”轩辕琅月温和的开口,目光落在沐颜身上,可与光却瞄向冷漠无语的轩辕冷身上。 其实小皇叔是父皇最小的弟弟,比他也只大了六岁而已,可皇家的辈分不能乱,所以从小到大他就一声声小皇叔喊了过来,其实在轩辕琅月的印象中,他更像一个大哥,而不是长一辈的人。 再一次的提到穆忠天,沐颜神色一惊,一旁的九儿更是一阵瑟缩,连轩辕冷淡漠的眸子都波动了一下。 “没什么,半途遇到王爷了,所以就顺路回来了。”沐颜轻声的开口,穆忠天的话再一次的响在了耳边,他竟然让她跟着轩辕冷去江南,就算她想去,他会带她一起去才怪!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小皇叔半路拦下的。”低低的笑着,轩辕琅月意味深长的开口,瞄到一旁轩辕冷那冷肃紧绷的面容后,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浓烈。 附和的干笑一声,沐颜也很想知道轩辕冷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可目前最棘手的却是她如何和他一起去江南。 懊恼的摇了摇头,沐颜耸拉下脑袋,却不曾想这一动作,却让她头上的伤口落在对面轩辕琅月的目光里。 “头怎么了?”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异常的暗红色却是殷红的血液染在发上,错愕一怔,轩辕琅月快速的侧过身子,抬手抚过她的发,指尖上果真是点点的血迹,“别动。” “喂,你放开了。”身子瞬间被轩辕琅月包裹住,头被他的大手轻柔的压在了他的怀抱里,沐颜尴尬的开口嚷着。 可不曾察觉到姿势暧昧,轩辕琅月一手固定住沐颜的头,一手快速的拿过九儿刚刚给她擦拭雨水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擦着发上的血迹,拨开粘住的发丝,露出个圆形的伤口,却是被尖锐的东西扎破了皮。 “伤口怎么来的?”嗓音不自觉间低沉下来,轩辕琅月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满满的敷在了伤口上,一脸不悦的开口询问。她难道就不知道要照顾好自己吗?看来冥幽的提议是对的,她是应该学点武功。 轩辕冷目光不由的一沉,看着亲昵的替她上药的轩辕琅月,那股异样的感觉从胸口溢了出来,琅月怎么了?竟然对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如此关心。 “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蹭到了马车上的铁钉上。”他终于松了手,沐颜快速的坐直了身子,眼珠一转,清脆的回答。 一旁九儿神色苍白的咬着唇,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老爷弄的,愧疚不安的垂下头,九儿绞着手指,她应该跟着小姐一起走的,即使不能保护小姐,也可以陪在她身边啊。 “滑倒的?”轩辕琅月目光犀利的掠过九儿慌乱的样子,从她坐上穆丞相的马车时,这个小丫鬟就一直不对劲,刚刚看到自家小姐受伤,她不是震惊,而是担忧和愧疚的神情,这说明她根本就知道她家小姐会受伤一样。 “是滑倒的。” 沐颜张嘴刚要开口,一个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在同时响了起来,轩辕冷寒声的应了一句,也因为他的话暂时打消了轩辕朗月的疑虑。 “这么大的人了,下个车也能摔倒。”扫了一眼她湿透的裙摆,也因为轩辕冷的话,轩辕琅月无奈的开口,目光温和里有着微微的无力感。 顺利过关,下了马车,沐颜快速的行礼,拉着九儿向着自己的院子跑了回去,虽然不知道轩辕冷为什么会那样说,不过至少瞒过了轩辕琅月,否则以他那同情心泛滥的趋势,恐怕不调查出个结果是不会罢手的。 “小姐?”进了屋子,关上门,隔开了外面的风雨,九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隐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小姐,九儿没用,让小姐又受苦了。” 怎么又下跪了,沐颜两眼一翻,无奈的坐在床上,“九儿,你起来了,又不是你的错,还有你今天表现很好,终于记住了我的话,以后也要这样,千万不能大惊小怪,否则轩辕冷和轩辕琅月都会起疑心的。” 她还真担心九儿看到她受伤,一哭,然后被轩辕冷那肃杀的样子一吼,什么都说出来了,这样一来,让轩辕冷对穆忠天起了戒心,到时候她的日子更艰难不说,还会第一个连累姨娘遭殃。 “九儿伺候小姐换上衣服。”抹着泪水,九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快速的服侍着沐颜换上干净的衣服。 入夜,大雨终于停了下来,沐颜看了一眼睡下的九儿,不放心的点了她的昏睡穴,这才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冥幽今天来教她功夫,看来她不能出去将鬼单送走,只好等明天再想办法了。 站在夜色下,等待片刻后,一抹黑色的身影瞬间从围墙外跃了过来,依旧是黑色的劲装,银色的面具,冥幽淡漠的扫过站在树下的沐颜,走了过来,“开始吧。” 学就学吧,虽然她早就会这些基本的功夫,而着身子骨有事练武的奇佳骨骼,不学还真是浪费了。 折下树枝,冥幽身影站定,缓慢的舞了一套剑法,虽然动作是刻意的缓慢,可那剑招下的犀利,那咄咄逼人的强硬招式还是让沐颜一惊。 以往师傅和师哥教给她的剑招都是以轻盈灵巧居多,招式里也是防守比攻击多,可今日一见他的剑法,沐颜才明白了剑术的博大精深,竟然可以有着如此凌厉而强势的攻击,如果加上雄厚的内力,着看似简单的剑招,确实最厉害的杀人手段。 屏除了一开始随意雪雪的态度,熟练的记下了他刚刚舞动的身法,沐颜接过冥幽手里的树枝快速的舞动起来。 可因为身子骨缺少锻炼,所以动作有些欠缺,再加上沐颜刻意的收敛,所以一套剑发下来,却也像个初学者般的稚嫩生疏。 夜色下,她白色的身影重复着他的招式,冥幽面具下的脸庞震惊的愣了愣,果真是个习武的奇才,以她的资质,三年之后,剑术在江湖中绝对是佼佼者,可惜内力欠缺,不过即使这样,十年,或许八年,冥幽怕自己已经不是她的敌手。 那利落的步伐,枯死的树枝在她手中仿佛多了灵魂一般,舞动着,一招一式都是精髓的贯穿,让他一时间居然震惊她的修为,可以领悟的如此的透彻不说,竟然看了一遍,就可以临摹到八分的功力。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没有内力,知道她虽然骨骼奇佳,可身子因为没有练过,肌肉有些的松弛,柔韧度也不够,他会以为她绝对是一个身手一流的高手。 半个时辰后,抹去头上的汗水,笑容璀璨,沐颜转过身看向一旁沉思的冥幽,“如果被冷王爷看见了可怎么办?” 一番动作下,虽然身子有些的酸痛,可这样的痛也让她突然想到了最现实的问题,这里可是冷王府,如果被轩辕冷知道她在习武,估计会残暴的挑了她的手筋脚筋,让她一辈子安分地待在床上。 “放心,我已经派人在各个路口看守着,如果有人接近院子,他们会通知的。”看来除了身子骨奇佳,她心思也够缜密,冥幽沉声的开口。 走过来,指点着她刚刚欠缺的地方,有事一个时辰过去了,冥幽消失的那一瞬间,沐颜敏锐的捕捉到四个身影在同一时间随他而去了,看来他真的拍让你在四周秘密看守着,可到底为什么呢? 对她这样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甚至是传言里歹毒无比的女人,他竟然亲自教她武功不说,甚至还大费周章的派人看守在四周,防止被轩辕冷察觉,真的很奇怪,轩辕琅月对她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茫然的摇着头,沐颜向着屋子走去,不管了,先睡一觉倒是最实际的,以后恐怕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她去面对。 王府里忙碌着王爷即将出行的一切,虽然轩辕冷出行很简单,可因为朝中诸多的事情需要交代,所以这几日,王府确是人影不断。 窝在角落里晒着太阳,看着那行色匆匆的众人,看来传言还真不能相信,都说冷王爷手中无权利,可如今看来他一个王爷的头衔下,却是整个朝廷里最有权利的那一个,否则不会要去江南一趟,有这么多的人和事都需要他去交代。 趁着轩辕冷无暇顾及到,沐颜决定将手中的鬼单送出来,猫着腰,从拐角里一步一步的向外退了去,一双眼迅速的瞄了四周,沐颜随即快速的从侧门溜了出去,动作迅速而利落。 不远处楼上的窗畔,看这一瞬间躲过丫鬟小厮而溜走的身影,轩辕冷无奈的收回目光,她动作倒是迅速。 “铁忠,阿绝要是来了,让他在这里等我。”轩辕冷沉声的开口,身影迅速的掠过,向着溜出门的沐颜追了过去。 昨日大雨,穆忠天竟然会特意绕去了她那里,看来穆忠天派人盯着她的行踪,冒雨而去,必定是交代了她什么。 而如今,他要下江南,看来穆忠天交代的必定和他去江南的事情有关,只是不知道她今天又出去做什么? 从第一次溜出王府大门的时候起,沐颜就敏锐的察觉到身后跟踪的人,所以一旦有事,她也不再从围墙翻出去,防止她在一旁购置的小屋被人察觉,而是选择光明正大的从后门溜了出来。 街上很热闹,凭借着步伐的轻盈,几个纵身,穿插在人群里后,沐颜悄然一笑,躲避开跟踪的人,将手中的鬼单连同一片折断的金叶子和银票掷进了酒肆掌柜告诉的土地庙里。 现在就等着消息了,悠闲一笑,沐颜晃着步子,寻思着去江南的办法,轩辕冷那里是不指望了。 而轩辕冷是和司徒绝一同去江南,难道她要去找司徒绝那个罪魁祸首,求他带她上江南?沐颜甩了甩头,司徒绝那个祸害绝对不会答应的。 八公主!眉宇间染上一丝笑意,想到了唯一的人选,沐颜狡黠一笑,向着司徒家快速的走了去。 司徒家来过两次,一次是满心欢喜陪着师哥来见他的家人,第二次,却是伤心欲绝而来,悲痛绝望而去,洞房花烛,清幽的四个字,斩断了她和师哥十多年的感情,一切都晚了,晚了,沐颜轻扬起苦涩的笑容,再回首,已是情断人离。 刚出门,却撇见一个身影站在围墙外,司徒绝大步的走了过去,却见他生厌痛绝的女人正一脸哀伤的看着司徒家的大宅,那凄楚而悲伤的面容,那淡漠到绝望的一缕微笑震撼着他一贯用三漂浮的心绪。 “你在这里做什么?”心绪移动,司徒绝瞬间一愣,恢复了惯有的懒散,斜睥着墙边的沐颜。 “你管我!”眉头一挑沐颜一记白眼直接瞪了回去,侧过身,看着走过来的司徒绝,“八公主在吗?” “你做什么?”司徒绝警觉的开口,一首钳制住沐颜的手腕,语气一冷,目光里多了份阴寒的凌厉,“你又想对八公主做什么?” 她的手腕这辈子是不指望好了!腕上一痛,沐颜挫败的将目光从手腕上看向寒气逼人的司徒绝,腿高高的抬起,暗自一个用力,拍的一声重重的踩了下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脚趾一痛,司徒绝阴寒的脸在瞬间转为痛苦的哀嚎,怒火冲冲的瞪着眼前恶毒到极致的女人!这是第二次他被人踩了!第一次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江湖女人,这一次是这个可恶的女人! “痛?你也知道痛啊?”揉着手腕,沐颜啐声开口,“你捏我的手,我难道不会痛吗?” “你!”目光掠过她乌青的手腕,司徒绝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手青成这样? “你什么?”示威的扬起拳头,沐颜径自的向大门口走去,她可是来找八公主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站住!”擦肩而过的瞬间,司徒绝再一次的伸过手,不过却是动作轻柔的抓住沐颜的手,而避免了抓到她受伤未愈的手腕,“你找八公主做什么,说清楚!” 回过身,看着纠缠不休的司徒绝,沐颜很想一拳头挥过去,如果她的功夫比他厉害的话,“我找八公主是我和她的事,干嘛要和你说?” 路边不时有行人走过,而好奇的目光也偷偷的瞄向一旁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司徒公子就是风流,大清早的就有姑娘找上门来。” “那女人肯定是觊觎司徒家的产业,才会对司徒公子纠缠不休。”提着篮子的小妇人嫌恶的开口,目光里满是嫉妒之色。 “就是。”一旁的女人随声附和着,指着沐颜嫉妒的轻啐道:“看她穿的像个大家闺秀,还不是大清早的来纠缠司徒公子,不知廉耻,简直丢我们女人的脸。” “看,那又是爱慕司徒公子的女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女人都是讥讽而嫉妒的目光,至于另一边路过的男人们,则是羡慕的看着美人在侧的司徒绝。 “唉,人长得好看,家里又富有,难得那么貌美如天仙的女人也能拐到手。”一男人摇头叹息着,想起家里的黄脸婆,目光里更是羡慕不已。 “有辱斯文!”一秀才经过,轻蔑的一瞪眼,可那目光却是舍不得从沐颜娇艳的脸上移开。 “好人家的女子都被这些人给带坏了。”背着锄头,一老农叹息的只甩头,想到家里至今未娶到娘子的光棍儿子,看向司徒绝的眼中更是厌恶三分。 “本公子调情关你们什么事了?”被瞪的极其无辜,司徒绝优雅一笑,忽然揽住沐颜的肩膀,挑衅的扫过眼前一群气愤填膺的男人。 随着司徒绝的亲密一搂,一旁的嫉妒的女人们瞬间严重迸发出凶光,活像要将沐颜扯下来,而让自己靠在司徒绝的身边。 “看什么看,嫉妒啊,回家找你们相公去。”接受者眼前一干愤怒的眼神,沐颜扬唇一笑,第一次和司徒绝统一了意见。 “不知廉耻!” “下贱!”女人们尖锐的开口。 “本姑娘喜欢,你们管得着吗?下辈子你们投胎重新长一副好面容,再来说这话。”不怒而笑,沐颜脆生的开口,回挽住司徒绝,轻蔑一笑,“我们进去,不要理他们!” “是啊,风花雪月的时间浪费在这里做什么。”极其的配合,司徒绝亲昵的揽着沐颜的肩膀,薄唇含笑,优雅的拥着沐颜进了司徒家大宅。 “公子,你不是出门吗?”见到进来的司徒绝,一旁的小厮疑惑的开口,目光错愕的看着自家公子怀抱里揽住的小姐,好美的小姐,和八公主有的比。 顺着小厮的目光,司徒绝和沐颜同时回过神,看了一眼彼此间的亲密姿势,随即眉头一皱,倐的一下,二人同时跳开,一脸嫌恶的拍着身子。 司徒绝没好气的看着比他动作还夸张的沐颜,想起刚刚外面女人尖酸刻薄的话,再想起刚刚在围墙外,她一脸暗淡绝望的神情,心沉了一下,她那受伤的表情真的是因为他吗? 毕竟曾经传言,她非他不嫁,虽然他也查了,可实在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非他不嫁,可今日,看到她那暗淡无波的眼眸,那死寂哀伤的面容,司徒绝忽然感觉肯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沐颜防备的开口,“我不是找你的,我去找八公主。” 逃离似的背影,纤瘦而单薄,她真的是那个歹毒而恶毒的穆家千金?司徒绝目光悠远的看着跑去的沐颜,心绪慢慢的波动起来。 修葺一新的院落,华贵而不失雅致,可因为少了住在这里的主人,幽静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琴声悠扬而缠绵,似乎诉说着无尽的仇怨,沐颜脚步一顿,遥望着亭台下黯然拨弄的轩辕水凝,忽然之前的怨恨慢慢的消融,她何尝不是无辜之人? 师哥在听闻她的死讯时,竟然要自断经脉,随她而去,这一生,八公主怕是永远无法得到师哥的关心了,可那一纸圣旨,那董家数百条的人命,却硬生生的将她和师哥分开了。 天意弄人,还是有缘无份沐颜清幽的叹息一声,向着亭子走了过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轩辕水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回头,意外的看着走过来的沐颜,“小皇婶。” “叫我沐颜就好了。”低声的开口,沐颜懒散一笑,“反正我和你也一般大。” “沐颜。”回给沐颜温柔的笑容,轩辕水凝站起身来,越过沐颜的肩膀,看向一旁戒备的司徒绝,明了他眼中的防备之意。 可她却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感觉她和传言里的不一样,那敏锐的感觉是在皇宫这个深不见底的高墙大院里培养出来的。 虽然一开始她对自己很冷淡,可轩辕水凝却忍不住的想和她亲近,似乎她身上有着她不具备的活力和开朗。 “你跟过来做什么?”没好气的开口,沐颜转过身,瞪着一脸戒备的司徒绝,“你刚刚不是要出门吗?” “现在不出去了。”司徒绝眉头一挑,懒懒的笑着,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斜睥着沐颜,凉凉的开口,“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家?”看她那气势,活像要赶他出门似的。 “八公主,我们去你屋子里说话。”沐颜回给司徒绝一个恶狠狠的笑容那个拉过轩辕水凝的胳膊,脆声的丢下话,“男女有别,叔嫂避嫌,八公主的闺房可不是你能进的。” 不愧是皇家的公主,雅致的闺房布置的格外的,放眼看过去,一件件寻常的东西,却是价值连城的真品。 目光一怔,落在屏风旁的床上,蚕丝棉被下,两个枕头整齐的放在床头,眼中一痛,心头随之瑟缩着,师哥终究是别人的相公了,即使他不曾睡过这张床。 “喝茶。”挥退了跟随的丫鬟,轩辕水凝将热茶递了过来,目光柔和的看向沐颜,“不知道小皇婶找我有什么事?”一时还叫不惯她的名字。 “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沐颜犹豫着开口,可惜一想到姨娘,也只能找她帮忙了,“我听说轩辕冷,哦,我是说王爷要去江南,你也知道他对我就像对仇人一般,所以我想请公主帮忙,让我可以随王爷一同去江南。” “她喜欢上你了?”隔壁房,司徒绝调侃的笑着,暧昧的瞅着面色冷漠的轩辕冷,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前些时候还扬言,非他不嫁,一大早也神色凄楚的看着司徒家的大宅,这会却想尽办法要跟着轩辕去江南。 “闭嘴。”冷言的开口,轩辕冷神色复杂的看着窗外,原来这就是穆忠天的目的,让她跟着他一起去江南,那到底是为了司徒家生意上的敌手,还是为了即将举行的泰山武林大会。 “你要去江南?”轩辕水凝疑惑的一怔,以她的感觉,她对小皇叔可都是能避就避,能闪就闪,居然会主动提出一起去江南。 困难的吞了吞口水,想起轩辕冷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容,沐颜就想躲避三分,可惜啊,笑容有些许的纠结,隐忍着要呕吐的欲望,沐颜深情的开口,“既然结为夫妻了,总不能一辈子水火不容吧。”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让父皇下旨,让你们一起去江南的。”笑容里多了份明了,轩辕水凝诚挚的开口,温柔的拍了拍沐颜的手。 “比起我,你要好多了。”至少她还能天天见到小皇叔,而她却是夜夜独守空闺,上次夜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是吗?”沐颜扫了一眼手腕上的伤痕,比起她,她可是水生火热中,师哥就算冷漠,却从不动手打女人,可那轩辕冷没有那么好的风度。 隔壁屋子里,司徒绝笑的愈加的璀璨而奸诈,同情的拍了拍轩辕冷的肩膀,“幸好你事先知道了,直接去皇上那里拒绝掉,否则这一路,你就不能安生了。” “我会带她一起去江南的。”深思的开口,轩辕冷冷峻的面容里有着算计的精明,这么多年了,他虽然也防备着穆忠天,可到如今,却没有抓到他的任何的把柄,他在朝为相这么多年,圆滑奸诈,手握重权,却也不偏不倚,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带她去江南?”错愕的开口,司徒绝笑容僵直在脸上,目光犀利的锁住轩辕冷死寂无波的眼眸,正色的开口:“轩辕,你在计划什么?带上她,你难道忘记了你要去清尘山,你不怕她再一次对她下毒手吗?”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提到心爱的女人,轩辕冷神色一沉,凝重了多了份阴暗,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一丝一毫! 轩辕很奇怪?司徒绝收敛了刚刚的严肃,又恢复了一贯的闲散笑容,朗声道:“看来这一路要鸡飞狗跳了。” 可为什么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的庆幸可以和那歹毒的女人斗嘴,看来他真的有些的不正常。 皇宫 “小皇婶,我们在御花园等一会,父皇正在忙。”轩辕水凝同沐颜一同走向了精致独特的林苑,挥退了伺候的宫女,轩辕水凝自行泡着茶,动作优雅而娴熟,“其实小皇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和传言的不一样。” “什么?”沐颜一惊,被茶水呛的直咳嗽,一手快速的拍打着胸口,这样一个如水般的公主,居然能一眼看出她的不同! “小皇婶,你没事吧?”但有的看了一眼咳得满脸通红的沐颜,轩辕水凝快速的递上了巾帕。 “没事,死不了。”终于顺了气,擦着嘴角的茶水,沐颜轻声的开口,转移话题的道:“公主,你说皇上会答应吗?” “放心,有我在,父皇一定会答应的,他最疼我了。”轻柔的笑着,轩辕水凝想起自己慈祥地父皇,所有的子嗣里,父皇最疼爱的是她,最器重的是太子哥哥,最宽容的是三哥。 “不知羞。”清朗的笑声传了过来,轩辕琅月微笑的看着自己关爱多年的妹妹,对上沐颜依旧泛红的面容,错愕道:“小皇婶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我没事。”额头上多了温暖的掌心,沐颜一怔,随即拨开轩辕琅月的手,“喝茶呛到了。” 格格的笑出声来,看着担忧的太子哥哥,轩辕水凝摇了摇头,“太子哥哥,小皇婶真的只是呛到了。” “呛到的?”轩辕琅月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喝个茶居然能呛的满脸通红,真有她的。 听着耳边毫不客气的笑声,沐颜掀起眼皮,没好气的嘟喃,“有这么好笑吗?”居然拿她当笑话。 “我就说小皇婶和传言的不一样。”看着沐颜氏族孩子气的样子,轩辕水凝格格的笑着,“小皇婶看起来就像——” “没长大的孩子。”轩辕琅月和轩辕水凝同时开口,默契的对看一眼,随即都笑了起来,她的动作、表情,不管怎么看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太子,公主,皇上有旨意,准许冷王妃随行去江南。”一旁的太监快速的走了过来,对着身份尊贵的三人恭敬的开口。 “你要去江南?”轩辕琅月不解的看向沐颜,沉思的开口,“还是不去为好。”以小皇叔对她的仇视,这一路,怕是少不了折腾。 “不对,应该去的,太子哥哥,要不你也一同去江南吧,一路上你可要保护好小皇婶,不要被小皇叔欺负了。” 轩辕水凝期望的看向轩辕琅月,如果太子哥哥一同去,她就放心不少了,整个皇宫里,就属太子哥哥最温和宽容,而且他对小皇婶有着同自己一样的感觉,这样一来,就真的不用担忧了。 “父皇身子一日差于一日,我这边有太多的事情,分不开身。”轩辕琅月温和的脸上染上了担忧,目光再次看向沐颜,“小皇婶,你还是不要去了。” 沐颜还未来得及开口,远处的小太监却再次的跑了过来,“回禀公主,皇上宣公主去上书房。” 送走了轩辕水凝,向冷王府的方向走着,一路上,轩辕琅月依旧不放心的游说着沐颜,“小皇婶,你真要一起去江南?” “是啊,你不用再劝了。”沐颜有气无力的开口,为什么他和轩辕冷的性格差了那么多,一个冷酷到无情冷血,一个却是连她这个传言恶毒凶狠的女人都关心有加。 “可你对雅悠的事情,小皇叔是不会忘记的。”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地方,这一行,回途他们会去清尘山,这样一来,她如果再刺激到雅悠,小皇叔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知道。”沐颜懒散的应了一声,她比较担心的是穆忠天让她跟着轩辕冷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皇叔。”刚要继续说,却见门口站的颀长的身影,轩辕琅月随即停下话,而一旁的沐颜正思虑着,不曾察觉到身前的人,脚步依旧,直接的向着站在一旁的轩辕冷撞了过去。 “啊?”摸着鼻子,一抬头,对上轩辕冷淡漠的面容,沐颜退了退身子,既然要跟着他去江南,不卑躬屈膝都不行了,“王爷。” “恩。”冷冷的应了声,轩辕冷将视线落在一旁的轩辕琅月身上,“你怎么来了?” “父皇有旨意,让小皇婶陪着小皇叔一起去江南,所以我就顺便过来了。”温和的开口,轩辕琅月余光掠过小皇叔的面容,却是一片冰霜冻结的冷面,看不出情绪。 沐颜急切的抬起头,探询的轩辕冷的意思,可对上他死一般沉寂的面容,懊恼的一愣,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琅月,你回宫去,你和我近来。”轩辕冷沉声的开口,转过身,修长的身影向大门口走去,一瞬间,那压抑的强势气息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 甩着头,沐颜认命的跟着轩辕冷的背影,大概又少不了一顿责打,不过皇上都已经下了旨意,轩辕冷估计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书房。 轩辕冷径自的坐了下来,而一旁沐颜则收敛了以往的嚣张,耷拉着脑袋,安静的站在一旁,余光不时的瞄着面无表情的轩辕冷,暗自诅咒着,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到底要这样闷到什么时候。 “你要和我一同去江南。”轩辕冷突然的开口,犀利的目光锁住眼前地垂下的脑袋。 “是。”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沐颜憋屈的开口,“还请王爷答应。” “为什么先去找八公主,请下圣旨?”语调微微的低沉,似乎压抑着不悦。 “怕王爷不答应。”他当她是犯人审问吗?沐颜扁扁嘴,心里将轩辕冷暗自诅咒了上百遍,要不是为了姨娘,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谁会陪着他去江南,简直是找罪受。 “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皇上下了圣旨你敢不答应?”尖锐的反驳着,沐颜气呼呼的质问,“你难道敢抗旨不成?” 冷笑一声,轩辕冷站起身来,斜睥着昂起头,气愤不已的沐颜,忽然抬手钳制住她的下颌,一字一字的开口,“本王就是抗旨了!” “你?”对上他冷硬的面容,沐颜气结的说不出话来,他偏偏抗旨意,她能拿他怎么办?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是太子的亲叔叔,是普天之下身份尊贵的冷王爷,她能拿他怎么办? 忽然悲从心中来,想起一纸圣旨下,师哥离他而去时,她的绝望悲哀,想起暗夜里,师哥知道她死讯时那死灰般的眼眸,那决绝殉情的悲痛面容,是啊,一纸圣旨,他可以违抗,可师哥却不行。 委屈着,泪水在眼中打转,沐颜倐的侧过头,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脆弱,可砖头的瞬间,滚热的泪水还是滴在了轩辕冷的手背上。 她哭了?轩辕冷冰寒的面色一怔,扫了一眼手背上的泪水,神色复杂的闪了闪,沉声道:“你为什么去江南?” 又是这个问题,沐颜迅速的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泪水,不安的蠕动着嘴巴,低如蚊蝇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自然是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什么?”轩辕冷语调一僵,她把他比喻成畜生就?冷硬的脸孔僵直着,轩辕冷扭曲的开口,“随行带女眷不方便,你就充当丫鬟吧。” “丫鬟?”沐颜还挂着泪水的脸困难的纠结着,企图从轩辕冷的脸上找出任何一点玩笑的意思,可惜那刚硬冷漠的五官上除了冷冽还是冷冽,扁扁嘴,低声的应下,“丫鬟就丫鬟吧,可是王爷,我可先说好了,我可什么都不会做。”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穆家千金,可淡出她也是师哥宝贝的小丫头,虽然在山上,可她依旧什么都不要去亲自动手的,师哥都会安排的很妥当,师哥,再一次的想到那刻进骨血之中的面容,沐颜悲伤的别开目光,“王爷,我下去了。” 深秋的院子在日光下依旧显得很萧索,枯黄的树叶在风吹下,缓缓的飘离了枝头,昂起头,逼回眼中那险些落下的泪水,沐颜对着空旷的天际扬起大大的笑容,曾经的沐颜已经死了,已经葬在了紫莨山下,而今的她只是穆家的千金,冷王府的王妃罢了。 静静的凝望着天空,直到风吹干了眼角的湿润,沐颜这才轻笑的扬起嘴角,迈步向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颀长的背影站在窗户边,凝望着渐渐走远的纤瘦身影,秋风吹起那白色的衣裳,飘逸之下,竟然带给他一股莫名的哀伤。 他的眼眸里总是不经意间露出一股死寂的沉痛,那样的眼神他很熟悉,在雅悠遭受了那样的痛苦后,他在雅悠的眼中就看见了那股生无可恋的孤寂。 可为什么在她的眼中,他竟然也感觉到了那沉重的化不开的愁,压抑着,似乎连他的心绪也开始波动了。 阴影下的冷硬五官在疑惑的纠结后,慢慢的转为冷漠的平静,不管如何,他会先查出雅悠的事情到底是她所为,还是穆忠天所为,而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害过雅悠的凶手,绝对不会放过。 第三十八章:痛彻心扉 “小姐,你疯了,你怎么能答应和王爷一起去江南,而且还是以丫鬟的身份去呢?”九儿在错愕后终于回过神来,懊恼的看着悠闲的喝着茶的小姐,小巧的脸紧紧的纠结成一团,有着担忧。 掏了掏耳朵,沐颜终于受到了九儿啰嗦的念叨,开口道:“九儿,我去了,你在王府里,有机会要溜回丞相府邸去看看姨娘。我的事,我不用担心了。” “可小姐,王爷会趁机虐待你的。”这才是九儿最担心的地方,不安的目光凝望着沐颜额头上已经掉了疤的伤口,九儿低喃的开口,“小姐,你忘记了新婚那一夜,王爷怎么对你的,如今出了京城,要是王爷将你,将你给……” “将我给杀了,然后毁尸灭迹?”沐颜接过九儿吞吐了半天没有说出来的话,调侃的笑了起来,“放心了,轩辕冷还不至于要杀我,否则他早就杀了。” 他要的是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沐颜倒不担心自己的小命,相对而言,她担心的还是姨娘,和被穆忠天关起来的爹。 他们都是无辜的,如果曾经的穆言,所珍视的人是他们,那么如今,她霸占了她的身子,她也会替穆言将她一生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救出来,本来已经是生无可恋,可如今沐颜知道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份责任,有两个关心她的亲人需要她去解救。 入夜后,再次的点了九儿的昏睡穴,沐颜看了一眼天空,还没有到时冥幽来教她武功的时候,看来她该去自己的墓碑前看看,这一走,怕是三个月都回不来了。 而在骨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想去见见那个白衣男子,虽然以前不曾认识,可却在无形之中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牵引着她去了紫莨山下。 红叶山庄。 “公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们明日就可以去江南。”玄武走了过来,朗声的开口,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公子,疑惑的开口,“公子,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你和白虎不用跟了,我一个人去去就回。”挥了挥手,遣退了身边的护卫,白衣男子径自的向屋子外走去,接过朱雀递过来的缰绳,白色的身影飘逸的跃上,片刻间,如同一道浮云般掠过,消失在夜色里。 紫莨山上,那简陋的墓碑,沐颜静静的看着碑前的无名氏三个字,写的真恰当,她本就是被师傅在蛇窟里捡回来的,如今魂魄离了身体,被葬在这山脚下,确是个名副其实的无名氏。 缨红的嘴角在皎洁的月色下扬起笑容,沐颜静静的转身,忽然对上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一片寂静里,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傲而修长,纵然天地广阔,可他的存在却没有显得渺小,而似乎和天地融为了一体。 “是你?”沐颜走了过去,有些吃惊看着站在骏马身边的白衣男子,她只是有种感觉,在自己的墓碑前或许会再遇上他,可没想到竟然真的遇见了。 诧异后的面容上染上一丝笑容,沐颜看着走过来的白衣男子,感激的开口:“谢谢你上次的药,我的手腕已经好多了。” “你和她认识?”放开缰绳让骏马自由的走动,白衣男子静静的走了过来,目光不是注视着一旁的墓碑,却是看向上崖上那沾着血迹的岩石,他的颜儿就是在这山崖上坠下来的,就是在这是香消玉陨。 “一面之缘,如今人已经死了,说什么没有意义了。”回想起应付师哥的话,沐颜轻轻一叹,目光里闪过疑惑,“你告诉我你只是偶然间经过这里,埋葬了她,为什么会再过来?”而且是选择这样的深夜,他难道认识自己吗? 似乎察觉到沐颜语气里的怀疑,白衣男子转过身,如玉般的俊美面容看想戴着斗笠面纱的沐颜,忽然身影一动,一手快速的掠了过来,目标是她脸上的面纱。 纵然内力没有恢复,可身法不弱,在他动手的瞬间,沐颜一手迅速的抬起,化掌为拳攻击向白衣男子的身子,在他步伐躲避的瞬间,纤瘦的身影瞬间一动,动作凌厉的退到不远处。 “轻功很好,你师承何处?”虽然在攻击,可语气依旧是那如水般的淡和,白衣男子飘逸的身影越来越快,舞动之下,只感觉眼前白影缭乱,竟然看不清楚他的移动。 片刻后,因为没有内力,沐颜动作一愣,双手被他钳制住,纤瘦的身子也在瞬间被制止了,不能移动分毫,“放开我了!” 优雅一笑,听着耳边明明的愤怒,却感觉撒娇的酥软语气,白衣男子一手掠过,挑起沐颜脸上的面纱,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当初让朱雀去追踪她,可惜却跟丢了,那时他就知道她的轻功绝对一绝。 当视线落在那丑陋不堪的面容上时,白衣男子微微一怔,不曾想面纱下竟然是这样有一张丑陋的脸庞。 “让你别掀,你偏不听。”格格的笑着,沐颜眼中闪烁起顽劣的精光,幸好她出门之后,就去了小屋换了衣服,也戴上了无颜的人皮面具。 她一笑,白衣男子瞬间感觉到了诡异,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抚摩上沐颜丑陋的脸庞,一点一点,细致的从指腹慢慢的摩擦而过。 噌的一下,面具下的脸红了起来,沐颜挣扎的嚷了起来,“你做什么,快放开我了。” 不曾回答,也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白衣男子手指继续的抚摩着,忽然感觉到指尖下那异样的突起,薄细的唇微微的扬起,手指迅速的挑了开来,面具下的脸庞完美的暴露在洁白的月光下。 如此看来,她的面容却是美丽无比,白皙的肌肤,燃烧的懊恼火光的美眸,因为生气而翘起的红唇,是个美丽的小丫头,如同他一开始的感觉一样,她这副样子,像极了颜铆的小时候,难怪在无形里,他对驰似乎有着一份莫名的感觉。 “看够了没有,还不放开我。”在他专注的目光下,沐颜微微懊恼的扭动着身子,心却在瞬间波动起来,一下一下,似乎荡漾起某中说不清楚的感觉,同她看见他的第一次一样,那样的感觉很温馨,似乎无形之中有着安定。 “叫什么名字?”不在乎她的挣扎,白衣男子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青紫的痕迹退了不少,而且看她每一次来都是斗笠面纱,看的出,她的日子过的并不自由。 “干嘛要告诉你?”眉头一挑,沐颜迅速的将脸颊转向一旁,樱红的唇高高的翘起,似乎根本忘记自己还被人家给禁锢住了。 她此刻的娇俏的样子,让白衣男子再一次的轻笑出声,优雅的面容上如同绽放出璀璨的光芒,耀眼的让沐颜一时间看得呆傻,忽然心绪一个流转,坏坏的开口,“好吧,我叫沐颜。” “你说什么?”笑容在迅速的敛去,震惊之下,白衣男子怔怔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忽然喃喃的开口,“原来你就是穆丞相的千金,冷王爷新娶的王妃。” 乍天到她口中吐出的沐颜两个字,白衣男子有着一瞬间的恍神,似乎回到了十三年前,那个百花盛开的花园里,一个景致的小女孩从妖娆的花丛里伸出脑袋,甜甜一笑,稚气的开口:“我叫沐颜,哥哥,你是谁?” 可片刻的失神后,他在所记下的人群里快速的搜索出穆言两个字,从小他就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所以任何人任何的事,他都会记得很牢固,而眼前这个同名的沐颜,因为穆忠天和轩辕冷的关系,所以他也派朱雀曾经汇报过,心肠毒辣,蛮横骄纵,可见到她之后,白衣男子忽然感觉她和传言里相差的太多。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听到他口中准确无误的信息,沐颜心头的疑惑更加的深,他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是认识自己,还是认识穆言? 修长的手指忽然松开沐颜的手,白衣男子挑开她额前的发丝,隐约的可以看见额头上的伤口,心忽然隐约的痛了一下,湿润的手指轻轻的擦过,“照顾好自己,不要和轩辕冷对着来。”难怪她的手青紫成那样,原来他是轩辕冷的王妃。 愣愣的点了点头,沐颜目光悠远的看着离开的身影,抬手抚摩上他刚刚擦过的伤口,他到底是谁? “如果日后不想待在冷王府了,到红叶山庄来找我。”跃上了马背,看着夜色下那疑惑的精致面容,白衣男子轻声的开口,随后一扬马鞭,快速的急驰在夜色下。 因为那一瞬间酷似颜儿的表情,因为那同颜儿一样的名字,他竟然对好她有着莫名的感觉,似乎想宠着她,如同十三年前,他对颜儿的许诺一般。 他到底是谁?摇着头,沐颜再次的戴好面具,向着来时的路骑马狂奔而去,溜回了自己的院子,沐颜刚一转身,便看进了准时而来的冥幽,好险好险。 “冥幽师傅。”脆声喊着,沐颜快速的迎了过去,“冥幽师傅,今天我们还学剑法吗?” “恩。”挑起一旁的树枝,递到了沐颜手中,冥幽自己执起一根,“跟着我的剑招走。”依旧是一贯的冷言少语,冥幽缓慢的演示着招式,而沐颜也跟在一旁专注的学了起来。 站在树下,看着越舞越利落的沐颜,冥幽目光深沉的闪了闪,她真的是天生习武的奇才。 杀手的剑招是所有武学里最难学的一种,而她却没有初学者的生疏,这样常人学习三个月才能掌握的招式,她三天就可以学会,而且运用的炉火纯青,似乎已经练习了多年一样。 她这样的人对着武学有着一种融会贯通的潜能,而且剑在手中,她的眸光也随之改变了,多了份执着的认真。 “冥幽师傅。”收回招式,沐颜抹去额头的汗水,这样快而凌厉的招式,比起师傅曾经教给她的剑术,她更偏爱这个,因为是直接的攻击,讲究一出手的狠、冷、准,而少了繁琐的防守,学起来干净利落。 扬起手中的树枝,冥幽凝望着笑容如花的沐颜,沉声开口,“接招。” “啊?”错愕一愣的瞬间,冥幽手中的树枝已经快速的攻击而来,顾不得休息,沐颜随即扬起自己手中的树枝,快速的应付着冥幽突然而来的凌厉攻击。 虽然只是树枝,而且没有任何的内力,比划的也是纯粹的攻击和防守,可在冥幽精湛的剑术,在沐毫不逊色的迎击下,这纠缠在夜色下的两具身影却是舞的激烈而精彩。 “冥幽师傅?”忽然树枝直刺向沐颜的脸颊,急切的喊了一声,沐颜手中动作一顿,躲闪不急,脚步一个踉跄,噗的一下摔坐在地上。 而夜色下,冥幽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手中的树枝停在沐颜脸颊一寸的地方,再近一点,就刺上了她的眼。 瞪大着眼,看着那放大的树枝末端,沐颜喘息着,那一瞬间,在冥幽师傅攻击愈加激烈的时候,她竟然在冥幽师傅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够的冷厉,是她眼花了,还是人要杀她? 慢慢的收回手中的树枝,冥幽目光冷静如水,沉声开口道:“宁愿瞎了一只眼,也绝对不能乱了自己的身影步伐,否则对手的剑将不是你的眼,而是你的脖子。” 原来冥幽师傅是在教她这个,倏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沐颜挫败的开口,“冥幽师傅,我还以为你要杀我呢,吓死人了。” “胡说什么。”面具下的脸孔失败的一阵纠结,冥幽伸出手,“起来。” “哦。”话语里多了份轻松,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顺着他的力量从地上爬了起来,沐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冥幽师傅,过几天我要和王爷去江南了,恐怕不能再和你学剑术了。” “一路我会随行的,到时候教你内功心法。”点了点头,冥幽沉声的开口,“回去吧。”话音落下,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身影一跃,已经从沐颜的视线了消失了。 冥幽师傅同行,这么说,如果真的被轩辕冷杀人灭口,暗中至少多了一个可以救她的人,看来她的性命是有保障了。 可师哥?沐颜依靠在粗壮的树杆上,这一走却要几个月再也不能见到师哥了,总是要忘记,可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候,沐颜才知道她真的做不到,她甚至有着告诉师哥一切的冲动,可她不能,不能让师哥背负董家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不能啊,或许明日她该去一趟八公主那里,一面道谢,一面打探一下师哥的消息。 司徒家。 南亦风再一次的跨进了这个大门,在沐颜死后的这些日子里,他从生无可恋的绝望里慢慢的冰冷一颗枯死的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而是为了已经离开的沐颜而活着,所有亏欠她的人,他会一一的讨回来,而亏欠她最多的自己,将会在一切都结束后,横剑而去,陪她去九泉之下。 “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摔了过去,司徒正毫狂暴的吼了起来,染火的目光愤怒的瞪着站在门边的南亦风,“娶了八公主竟然夜夜留宿在外面,你想要司徒家再次因为你这个混账的逆子,而遭受灾难!” 冷冷的看着碎在脚边的茶杯,南亦风如同覆盖了冰霜的脸上染出一丝淡淡的嘲讽之笑,衬托的他眼中冰冷更甚。 “爹,大哥回来不就行了,如果大哥再走了,司徒家不是更危险,回来就好。”丝毫不惊,司徒绝朗声的笑着,白色的身影站了起来,同南亦风一身肃杀的黑色形成了浓烈的对比。 “就是啊,老爷,不要气了,回来就好。”韩雪梅微笑的开口,关切的目光落在这个只回家两次的司徒家长子身上。 “我回来只是要告诉你我要纳妾了。”南亦风冷声的开口,阴郁的目光里有着淡漠,有着嘲讽。 南亦风冰冷无情的话,再次掀起巨大的波浪,新婚不到半个月,当朝驸马就要纳妾,这让公主情何以堪,让皇家的脸色何存? “伯父、伯母。”王青柔温柔的微笑着,服下身子礼数周全的开口,白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她终于等到了风公子迎娶她过门的这一刻。 “我不准!”火爆的狂吼着,司徒正豪身影在瞬间压了过来,一把揪住南亦风衣领,盛怒下的双目里火光熊熊的燃烧着,涨的通红的方正脸上满是狂燥的火气,“谁准你纳妾的!” “大哥,你不要太过分!”司徒绝笑容依旧,可云淡风轻的话语里却满是阴冷的犀利,目光直视着南亦风,寒声道:“你娶八公主未满半个月,再纳妾,让公主日后如何在众人面前?” 冷眼扫过面前两人,南亦风冷斥一笑,拂开司徒正豪揪住衣服的手,一字一字从冷酷无情的薄唇里吐出:“当初你们逼的我和沐颜分开,今日就该想到这样的结局。” “伯父,伯母,青柔是真的爱恋风公子的,日后也会和公主好好相处,还请伯父、伯母成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青柔轻声的开口,面容柔弱不已,含泪的眼中满是乞求,让人竟舍不得责骂。 “起来。”对于跪下的王青柔,南亦风依旧是一脸的淡漠无情,毫不怜惜的拉起她的身子,寒声道:“我会娶你过门的。”不能要沐颜,娶任何人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他要的只是羞辱司徒家。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用想纳妾!”司徒正豪暴躁的吼着,气喘吁吁的瞪着南亦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颤抖着,猛的挥了过去,直击南亦风的脸颊。 “不要啊!”哭喊的凄厉声里满是担忧,王青柔快速的扑了过来,柔弱的身子挡在了中间,而那铁大的拳头大力的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爹。” “老爷。” 司徒绝和韩雪梅同时喊了一声,目光落在柔弱的趴在南亦风身上的王青柔身上,那么柔弱的一个姑娘怎么受的了刚刚这么重的一拳。 “风公子,我没事。”柔弱的脸上虽然有泪水,却染着安慰的笑意,她一点不后悔替风公子挡下一拳。 轻柔的靠在南亦风的怀抱里,王青柔嘴角隐匿下一抹得意的笑容,梨花带雨的面容看向司徒正豪,“伯父,还请你成全。” “不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个逆子休想娶你过门。”愤怒的收回拳头,司徒正豪怒放出话来,对上南亦风那桀骜不逊的面容,心头的火气越烧越旺。 门外,轩辕水凝脚步一顿,错愕的目光带着悲痛看向屋子里的众人,听到丫鬟回禀说相公回来了,她满心欢喜的赶了过来,却不曾想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要纳妾,而那个姑娘正小鸟依人的偎依在相公的怀抱里。 而在后面,却有一人脸色比轩辕水凝更加的惨白,纤瘦的身子忍不住的一个颤抖,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他竟然要娶王青柔! “小嫂子。”司徒绝神色一怔,看见门口脸色难堪的轩辕水凝,快步的走了过来,“小嫂子,你还好吧?” 南亦风慢慢的转过身,视线越过轩辕水凝落在一旁的沐颜身上,她怎么会在这里,那样惨白如纸的脸色。 迎视着南亦风投过来的冰冷视线,沐颜压抑着那从骨子里迸发出的痛苦,握紧了双拳,慢慢的转过身向着外面走去,如果说娶八公主是圣旨逼迫,无可奈何,那么为什么又要去王青柔,他可知道正是她将自己推落悬崖的。 脚步有些的虚浮,沐颜隐忍着痛苦,努力的让自己微笑起来,不是说忘了吗?可为什么看和他和王青柔那亲昵的一幕,心却依旧感觉到了阵阵的痛。 看着无声离开的背影,南亦风眉头深深的皱起,内心波动着,莫名的情绪在心头翻滚,纠结着他冷硬的心,在她出门的瞬间,南亦风忽然推开一旁的王青柔,在所有人错愕之下,快步走了出去。 街上人来人往,喧闹之下,却有一个身影如同离了魂魄一般,漫无目的的游离在人群里,好几次,被快步急走的路人冲撞到。 空洞着眸光,沐颜微微的抬起头,逼回眼角的泪水,可一滴一滴的眼泪却还是无声的从酸痛的眼中落了下来,咸涩的滑进了口中,带里那压抑不住的痛苦。 不远处,马车急驰的狂奔而来,路上行人一见是宫里的马车,纷纷避让开,大路上却只有沐颜的身子依旧走在了路中央,如同见不到那急驰而来的马车。 几步之隔,南亦风面色阴沉的看着那依旧走在道路中间的身影,足尖点地,身影骤然间掠过,快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迅速的退到了路边的角落里。 “你疯了,马车来了也知道躲开。”南亦风阴郁的脸色,目光复杂的落在臂弯下的人身上,为什么每一次,看见她,他便在也平静不了,看着她即将有着危险,他竟然感觉到了害怕。 听到那低吼的愤怒声,沐颜幽幽的抬起头,泪水湿润的脸上有着绝望的悲哀,就这样呆呆的凝望着南亦风,被银牙紧咬的嘴唇慢慢的张启,扬开一抹悲伤的笑容,淡淡的,有着说不尽的绝望和哀愁。 “你?”被她满脸泪痕惊吓到,南亦风不解的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分不清楚那荡漾而起的感觉是什么? “放开我。”倔强的开口,沐颜大力的擦去眼角的泪水,猛的推开南亦风的身子,凄厉的吼见起来,“你放开我!” 莫名其妙的被推开身影,南亦风目光一沉,面色更加的阴沉,随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去,她被撞死,与他有什么关系! 看着大步离开的身影,沐颜空洞的笑着,单薄的身影慢慢的滑落,依靠在墙角旁,蜷缩起身子无声的哭了起来,他终究是不认的她,不认得她了! 背后的哭声嘤嘤的传了过来,南亦风冷峻的五官紧紧的纠结在一起,脚步却再也迈不开,刚要转身,忽然一辆马车停了过来,帘子掀了开来,一抹高大的身影慢慢的向着角落里的人走了去。 轩辕冷疑惑的看着那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下朝回来,在这喧闹的街市,他不知道为什么目光就会透过那喧闹的人群,落在这不起眼的角落里来。 感觉到眼前的身影,沐颜慢慢的抬起头,视线一点一点的上移,泪水朦胧的看向轩辕冷那刚硬的脸庞。 心头的痛和苦滚滚而来,她还在乞求什么,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沐颜的,师哥他也有了妻子,甚至要纳妾了,她还在奢求什么? “你怎么了?”沉声的开口,轩辕冷不解的看着泪水溢满面容的沐颜,那绝望而脆弱的样子,让他竟然有着丝丝的担心。 “我没事。”低声的开口,抬手擦着泪,沐颜脆声的开口,可那泪水却像擦不完一般,一点一点的从眼眶里蔓延开来,瞬间又湿透了一张苍白的不能再苍白的脸。 这样叫没事?听着四周越来越多的议论声,轩辕冷神色一冷,随即伸过手,“起来,蹲着这里成何体统?” 看着眼前略显粗糙的大手,沐颜犹豫了一下,将小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被他五指握住的瞬间,忽然那强压下的哀伤再一次的蔓延开来。 哇的一声,纤瘦的身子猛的扑进轩辕冷的怀抱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身子,沐颜哀伤的大哭着,肆意流淌着心头那苦涩的泪水,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被沐颜过大的力道冲压下,轩辕冷身子退后了几步,这才扶住她的身子,低头扫了一眼在怀抱里哭的颤抖着身影,半空里僵硬的手犹豫着,最终缓缓的落了下来,轻抚着她的背,粗声的开口,“别哭了。” 半拥着哭的不能停止的沐颜,轩辕冷抚养她上了马车,马蹄声再次的响起,人群散了开来,刚刚转身回来的南亦风看着远去的马车,神色复杂的纠结在一起,他到底怎么了? 那不过是轩辕冷的王妃,穆丞相府的千金,可看见她扑进轩辕冷怀抱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着嫉妒和愤恨,甚至要取而代之。 悠远的目光看了许久之后,猛的回过神,南亦风快步转身向着恋颜居方向走了去,他所要关心的人已经去了,他的心也死了,不会再为任何人跳动。 马车里,痛哭声渐渐的止了下来,沐颜依旧抽噎着,红通通的眼眶里有着流尽的泪水后的绝望。 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轩辕冷蹙眉看着闭着眼却依旧抽噎的沐颜,不明白她到底我怎么了? 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王青柔温顺的依靠在南亦风身上的一幕,沐颜嘲讽的勾勒起嘴角,如今的她还有什么权利去痛,去恨吗?沐颜早已经死了,她不过是一缕没有去处的魂魄罢了。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冷王府的大门前,“王爷,到了。” 一低头,却发现靠在肩膀上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哭的睡下了,可浅睡里却依旧抽噎着,似乎还不曾从悲痛里回过神。 她到底出什么事了?轩辕冷凝望着挂着泪水的小脸,犹豫片刻后,横抱起她纤瘦的身子,径自的下了马车,向着偏僻的后院走去。 发着呆,忽然见自家的小姐被王爷抱了回来,九儿一惊,快速的跑了过去,目光惶恐的落在闭着眼睡下的沐颜身上,颤抖着音调。“王爷,我家小姐她?” “睡着了。”扫了一眼扁着嘴的小丫鬟,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径自的走向了屋子,将怀抱里的人放到了床上,盖过被子,看了一眼,这才走向了门外。 “过来,本王有话问你。”轩辕冷寒声的开口,犀利的目光落在站在身前唯唯诺诺的小丫鬟身上,“穆丞相对你家小姐如何?” “老爷对小姐很好。”九儿一怔,低声的开口,身子却瑟瑟的发抖着,结巴的开口:“老爷很宠爱小姐。” “是吗?”轩辕冷嗓音骤然间冷了几分,扫过抖的像落叶般的九儿,再次开口道:“说,到底如何?欺瞒本王,可是杀手的重罪!” “王爷。”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九入重重的嗑着头,颤抖着音调开口,“老爷对小姐真的很好。”不能说,说了她那个傻大哥就没命了。 看着那一下又一下重重嗑在石板上的小丫鬟,轩辕冷神色犀利的转了转,知道问不出什么,“起来吧。”丢下话,颀长的身影随即向着园子外走去。 暗夜沉淀,忽然一抹身影从恋颜居飞跃而出,向着冷王爷快速的急行而来,她住的是最偏僻的院子,所以一南墙之隔外,南亦风径直的跟了起来。 屋子里燃着昏黄的为火烛,桌边趴着睡下的小丫鬟,南亦风四周迅速的抬手点住了她的昏睡穴,这才向着里边的床铺走了去。 纵然已经睡下了,纵然已经睡下了,可她却依旧在抽噎着,眼眶四周的肌肤因为擦拭泪水而被磨的通红,看着沉睡下的人,南亦风慢慢的坐下身子,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的睡颜。 为什么在听到他要纳妾后,她竟然是那样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是因为她曾经是沐颜最后相交的好友,所以才愤恨他的行为吗? 睡梦里,沐颜睡得极不安稳,依旧抽噎着,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的王青柔一脸骄傲的笑着,她最依恋的师哥,却不要她了,牵着王青柔的手向着远处走去。 “不要,不要。”痛苦的摇着头,沐颜努力的伸着手,却怎么也抓不到师哥的手。 看着挥舞的小手,南亦风犹豫着,最终缓缓的伸过手,宽大的掌心包裹住她的一双小手,刹那间,一股充实的感觉让他心绪复杂的飘远着,就这样静静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渐渐的安静下来,直到最后唇角绽放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江南一行在多了一个八公主轩辕水凝之后,终于到来了,浩荡的一群人,除了原本的轩辕冷,司徒绝,也多了沐颜和躲避南亦风的轩辕水凝,而暗处,惟有轩辕冷知道还有冥幽在,这一次的武林大会,才是他一行的主要目的。 马车里,却是两个眼眶红肿的女子对望着,轩辕水凝在为南亦风的薄情而哀伤,沐颜为了同样一个人,却连说出口的理由都没有,她才是真正的悲哀吧。 第三十九章:皇宫诡异 暗夜里,皇宫是灯火辉煌的明亮,可就在着戒备森严的宫殿里,却有一条人影越过高高的围墙,向着深宫大院里快速的行去,身姿轻盈的竟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一身大红的裙装,虽然是在这深秋时节,可随风扬起的衣袂里却露出那雪白的肌肤,青丝挽起,唇红齿白,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绝世佳人,只是那双眼,在暗夜里却似乎散发着诡异,幽深,迷离的似乎可以勾去你的魂魄。 “三皇子。”软语轻言,红衣女子对着大殿里的人微微的喊了一声,身影骤然间从大树上飘落下来,微抬的绝美的面容,对着端坐在一旁的轩辕邵妩媚一笑,粉黛生姿,让刚喝着茶的轩辕邵瞬间失去了心志,痴迷的盯着那洋溢着笑容的脸庞。 “果真是美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终于回过神来,轩辕邵放下杯子,慢慢的走到了大厅中央,淫亵的目光痴迷的锁住眼前的风情万种的佳人。 三皇子轩辕邵一手轻挑的伸了过去,挑起红衣人那含笑的脸颊,一手快速的揽过她的纤腰,将服下身子行礼的娇躯带回了自己的怀抱,白皙的手指轻抚那细致的面容,喃喃的叹道:“果真是像啊。” “三皇子,你好坏,占人家便宜。”妩媚的笑着,酸软的身子无力的依附在轩辕邵的胸膛上,纤白的手指挑逗的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三皇子,奴家美么?” 勾魂的眼妩媚的盯着轩辕邵色眯眯的脸庞,红衣女子娇声笑着,踮起脚跟,樱红的唇慢慢的凑了过去,落在轩辕邵的额头上,一点一点的下移着,从他的额头到眼睛、鼻子,最后落在他的双唇上。 芬芳的香味从樱红的口中慢慢的吐露出来,随着她蜻蜓点水般的浅吻,环抱住的她的轩辕邵眼光愈加的迷离涣散,似乎所有的意识都只落在她那饱满而柔软的双唇上。 大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搓动着她柔软的身子,惹的红衣女子格格的笑着,“三皇子,你好坏,手不要乱摸了。” “美人。”话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单纯的重复音调,轩辕邵本能的拥紧怀抱里的身躯,欲望弥漫的眼中露出本能的情欲,大手越来越不安份,直接挑开了前襟的伸进了衣服里探索着,握住了她胸前那浑圆的饱满,气息也开始慢慢的喘急不稳。 “胡闹!”一声威严的呵责声打断了大厅里激情拥抱在一起的人,黑衣男人跨了进来,眉头深深的皱起,寒声道:“还不快衣服穿好。” “是,主子。”娇声笑着,红衣女子修长的手指拉上被轩辕邵褪去的衣裳,对着盛怒的主子恭敬的一颔首,随即再次将目光锁住轩辕邵。 片刻后,一个甩头,轩辕邵刚刚欲望密布的脸上慢慢的恢复了正色,疑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个人,“刚刚怎么了?” “三皇子,你好坏,把人家脖子都给咬红了,还说怎么了。”扭头腰肢,红衣女人暧昧的抛着眼神,抬手指向自己的脖子吃,那红红的痕迹,正是轩辕邵刚刚情不自禁时吻出来的。 “我?”轩辕邵揉了揉太阳穴,刚刚那激情的一幕似乎又在眼前绽放开,疑惑的脸上随即堆起了淫浪的笑容,色眯眯的一笑,一手再一次的揽过红衣女人,轻佻的开口,“既然没有做完,何不和本皇子更赴巫山云雨啊?” “邵儿,不要胡闹了。”看着轩辕邵此刻不正经的浪荡模样,黑衣男子沉声的开口,示意的看向一旁的红衣女子,“你准备的如何了?” “主子请放心,一切都好了。”依旧是放浪的笑容,红衣女子脆声的开口,抬手推开轩辕邵的身子,如水般的眸光一潋滟的挑逗的激情,“三皇子,属下告辞了,任务完成之后,定当好好陪陪三皇子。” 话音落下后,身影迅速的掠过,瞬间已经从大厅里消失,只余下淡淡的香味弥漫在四周,轩辕邵惋惜一叹,“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尤物,竟然拱手送给别人。” “邵儿,成大事者怎么可以拘泥一个女人,日后你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天下的女人皆是你的,千万不可在此时因色而耽误了大事。” “唉,知道了,沿途的杀手我已经安排好了,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他们在,司徒绝这一次难逃一死,到时候司徒绝的家产可都是我们的了。” 厌烦的摆了摆手,轩辕邵阴冷的笑了起来,江南一行,就是司徒绝的葬身之地。 “切莫太过与行动,轩辕冷可也同去了江南,有他在,要对付司徒绝可不容易,最好能查出和司徒家作对的人到底是谁,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将计就计,借刀杀人了。” 黑衣男人深沉的开口,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森冷无比的寒意,当初是计划将八公主嫁给司徒绝,然后再江南之行的路上安排暗杀。 可如今八公主嫁的可是司徒家那突然冒出来的长子,如此一来,如果司徒绝真的出了什么事,怕是那家产也会到了南亦风手里,更何况他还是公主的驸马爷,到时候皇上恐怕也会站在八公主那一边。 “放心,放心,他们先去江南,然后才会转道去泰山,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打探出确切的消息,绝对不会放过司徒绝的。”轩辕邵勾勒起嘴角,眼中杀机必露,司徒绝,这一行,怕是再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马车在深秋的冷风下,片刻间已经行了半天,到了枯黄的树林里,赶车的铁忠稳当的勒停了骏马。 “轩辕,就地休息片刻吧。”司徒绝朗声的开口,即使外出,一身白的衣裳依旧一尘不染,动作利落的下了马,掀起一旁的帘子,“小嫂子,下车休息一会。” “沐颜下来吧。”点了点头,轩辕水凝沙哑着声音喊着一旁失神的沐颜,一路上,半天的时间,她一直在沉默着,似乎有着莫名的哀愁笼罩在她四周,让轩辕水凝忍不住的担心起来。 “好。”从思虑里回过神,沐颜回给轩辕水凝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即在司徒绝厌恶的视线里下了马车。 秋意岸然,四周却是一片的萧索,风吹过林子,卷起一片一片的落叶,大树旁,铁忠已经利落的从后面装行礼的马车里拿下东西,用木棍搭起架子,燃起了火,烧着刚刚从溪流边打来的冷水。 “水凝,那边有溪流,我们过去洗洗脸。”深呼吸着,收敛下所有的心绪,沐颜脆声的开口,拉过轩辕水凝的手向着溪边快速的跑了过去。 “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和恰了?”司徒绝不解的看着远离的两个身影,将疑惑的视线转向一旁的轩辕冷,懒散的开口,“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出来。” “我问你,南亦风纳妾到底怎么回事?”轩辕冷拨弄着手中的柴火,冷声的开口询问,“那个王青柔是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孤女,倒也是柔弱的一个姑娘家,至于和我大哥怎么认识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样子,似乎和我大哥相认识很久了。” 依靠在树下,司徒绝叼着从树下飘落的黄叶懒散的开口,“早知道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我就该阻止这赐婚。 后悔已晚,司徒绝暗自叹息着,是他考虑有误,害了八公主不说,还害的大哥和以前的小嫂子劳燕分飞,如今闹成这样,却是他的责任,他甚至可以推测出大哥要纳妾,根本就是回了报复司徒家,报复皇室。 洗了个脸,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沐颜失神的凝望着水中那陌生的五官,嘲讽的笑了起来,即使她依旧是原来的自己,以、那又能如何? 如果师哥知道她没有死,那今日师哥要纳的妾只是自己罢了,可这不是她要的感情,她不要和别人共侍一夫,而师哥也同样不会这样做吧? “沐颜,你怎么了?从一出京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轩辕水凝担忧的看着一旁的沐颜,抬手推了推她的身子,“你是不是担心小皇叔真的难为你?” “不就是当丫鬟使唤嘛,没什么的。”脆声的笑着,掩饰着心头看疼痛,沐颜忽然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轩辕水凝,“他真的要纳妾了?” “也许吧。”叹息一声,轩辕水凝凝望着湛蓝的天空,淡淡的笑着,“阿绝说他一开始有了心仪的姑娘,是一道圣旨,是董家那数百条的人命逼着他不得不娶我这个他根本不想娶的公主,他要纳妾也无可厚非。” “那个也许就是他心仪的女子吧,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曾经以为相公喜欢的必定是个江湖奇女子,原来却是一个江南般温柔的姑娘。” 心仪的女子?沐颜摇了摇头,忽然一怔,师哥知道她已死,为什么会突然要娶王青柔进门?她绝对不是师哥心仪的女人,那师哥为什么会突然要娶她过门?难道是为了报复司徒家? 一瞬间,脸色惨白的黯淡,沐颜刚刚的嘲讽已经消失殆尽,只余下沉淀的悲痛和无奈,她太了解师哥了,即使那次在客栈,师哥真的酒后乱性,也绝对不会在得知她已经死的消息而纳妾,他这样做,唯一的目的只是羞辱司徒家,羞辱皇室。 忽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轩辕水凝,看着她那秀气而温柔的面容,沐颜忽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愧疚,所有的事情里,她怕也是那个受伤的最深的人吧。 “可是沐颜,我不会放弃的。”轩辕水凝忽然笑了起来,温柔的脸庞里闪烁着坚定的神采,“我会努力的做一个好娘子,即使要和王姑娘共待一夫。” “你喜欢上他了?”沐颜一怔,蹲下的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草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轩辕水凝那坚定的笑容,她爱上师哥了吗? 羞怯染上了白皙的脸庞,轩辕水凝垂下目光,点了点头,“我知道相公对我如同陌生人一般,可这一生我已经嫁给相公了,我会等着他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是啊,她嫁给师哥,一辈子都是师哥的娘子了,除非皇家不再用董家的人做要挟,可那可能吗?皇室怎么可能任由师哥抛弃公主,另外婚娶。 似乎一切都是绝望,沐颜站起身来,“水凝,我们回去吧,好饿。” “好,走吧。”轩辕水凝也站也起来,挽着沐颜的胳膊向着林子走去,从小到大,她的母后因为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所以宫里的公主都排斥她。 而第一眼见到沐颜,虽然她对自己冷言冷语,可比起那些虚伪的面容,轩辕水凝更喜欢沐颜的直性子,而如今,她终于不在对她有戒备,而是像一个朋友一般的相处。 虽然是干粮,可因为多了热水,吃起来倒也不错,沐颜瞄了一眼似乎难以下咽的轩辕水凝,格格的笑了起来,果真是公主出身,对这样的冷硬的干粮吃不习惯。 听到沐颜的嘲笑声,轩辕水凝脸一红,无力的瞪着她,“小叔,你也不管管沐颜,就会这样的笑我。” “我又不是小孩子管什么?”顽劣着笑着,沐颜扬起手中的干粮,“我就吃的贯,不像某人。” “沐颜。”嗔怒着,轩辕水凝无奈的开口,小巧的拳头随即扬了起来,锤向沐颜的肩膀,“不许笑了。” “天那,水凝,你竟然也会打人。”不曾想到一贯温柔如水的公主,居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沐颜一怔,席地而坐的身子随即灵巧的躲闪。 却不曾想身边坐着轩辕冷,过大的动作下,身子一个不稳直直的跌进了轩辕冷的怀抱里,惹的一旁的轩辕水凝脆声笑了起来,“羞羞。” 手忙脚乱的从轩辕冷的怀抱里坐直了身子,沐颜挫败的努了努嘴,“不理你了。” “生气了?”轩辕水凝一怔,不安的扫了一眼沐颜。 休息过后,刚上路不久,天色却愈加的阴沉,一记响雷在天空里炸响,磅礴的雨势铺天盖地的倾泄而来,大雨下,马车快速的向着官倒旁的客栈赶了去。 “今晚就住这里了,天快黑了,赶去下个城镇路上不安全。”大雨下,一行人快速的走进了一旁的客栈。 昏暗的灯光下,打着瞌睡的掌柜正有气无力的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听见门外的声音,快步的走了过来,挂起笑容道:“几位,快进屋子里来,外面雨大。” “收拾几间房子,烧一壶热茶过来。”司徒绝熟练的开口,帮着铁忠将马车里的行李搬进了屋子,“你们两去一边坐着。” 看不出司徒绝倒什么事都自己做,完全没有那样懒散的样子,沐颜疑惑的怔了怔,拉过轩辕水凝走进了一旁的桌子。 山野小店,所以吃的也很普通,暗夜里,大雨不但没有停,反而是越下越大,昏暗的烛火,踩在嘎吱生响的楼梯,轩辕水凝害怕的拉紧了沐颜的手,不安的看向黑呼呼的四周。 “放心了,晚上我睡外面,你睡里面。”不在意的笑着,沐颜拍了拍轩辕水凝的手,除了怕蛇之外,她倒没有怕过什么。 “这怎么行呢?”听着她的话,轩辕水凝随即否定的开口,“我怎么能让你替我挡危险。” “那你睡外面,我睡里面。”回答的干脆,沐颜顽劣一笑,打趣的看向缩在她身边的轩辕水凝。 “啊,我不要。”害怕的一瑟缩,轩辕水凝随即摇头,惹的一旁的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笑了起来。 “所以我说我睡外面嘛。”状似无奈的叹息一声,沐颜一本正经的开口,“传言这些的黑店,可都是把住宿的客人趁他们睡下的时候,喀嚓一声给杀了,搜刮掉钱财,然后将他们的肉洗干净剁成我们吃的包子馅里面,这样毁尸灭迹,以后就算有官府来查,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你说我们刚刚吃的肉是人肉。”捂着嘴,内心一阵翻滚,轩辕水凝苍白的脸愈加的难堪。 “胡闹!”轩辕冷拉过了沐颜的身子,睨了一她一眼,“不要胡说了。” “我难道说的不是真的?”挑眉笑着,沐颜回眸看向身后的轩辕冷,暗夜下,深邃的眸子闪烁的灵动的光彩,狡黠而顽劣。 “小嫂子,你不要听她胡说,晚上我和轩辕就睡睡在隔壁,没事的。司徒绝狠狠的瞪了一眼沐颜,推着轩辕水凝的身子进了客户,检查一遍后,确定她们锁好了门,这才和轩辕冷各自回屋休息着。 夜深了,窗外大雨磅礴而下,沐颜看了一眼睡熟的轩辕水凝,披起衣裳向门外走了去,静静的依靠在回廊上,看着天井里漫天的雨势。 曾经她也和师哥一起这样露宿在山野的客栈里,她也如是轩辕水凝一样的害怕,只是她的怕是装出来的罢了,总会在师哥送她回房后,抱起枕头再次溜进师哥的房里,窝在床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可转眼间,她便是孤单的一个人了,再也找不到撒娇的对像,再也看不到师哥那无奈却宠溺的眼神。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楼梯另一边轻微的响声传了过来,沐颜疑惑的侧过头,却闻见了最普通的迷香味,还真是黑店。 “看起来都是有钱的人,先把迷倒了,然后喀嚓解决掉。”刚刚楼下的掌柜此刻却阴冷着嗓音,毒辣的开口,手中的大刀在暗夜里闪烁着森冷的银光。 扫过阴险的几人,沐颜低眸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的白衣,狡黠一笑,随即散开一头的青丝,盖住了脸庞,真气微微的提起,随即向着下了迷药的几人飘移过去,清冷的女音也随之响了起来。 “还我命来,你们还我命来” 只感觉背后一阵阴风掠过,行凶的几人慢慢的转过身,目光呆滞的落在从眼前飘过的白色身影下,和着外面的雨声,那幽冷的嗓音如同索命的冤魂,“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鬼啊!” 尖叫声,刀子落地声,同身子跌倒的声音在瞬间传了过来,惹的一旁沐颜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似乎冲淡了心头那哀伤的仇怨。 “掌柜的,是那个住店的女人。”终于在惊恐后回过神,店小二暴怒的大喊着,啐声骂道:“掌柜的,反正屋子里的人已经被迷药迷倒了先活捉了这小美人,让兄弟们痛快痛快,每次那些女人都被迷晕,像个死人一样,做起来一点乐趣都没有。” 另个一个凶徒色眯眯的盯着沐颜散发下的绝美面容,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这么多年来,倒没有见过这样绝美的货色。 确定真的是人不是鬼,一群凶徒骨子里的色性被击了起来,一个个流着口水,色欲熏心的盯着沐颜夜色下的纤细身影。 “小美人,你要是从了我们,说不定我们可以留下你命,做这个客栈的老板娘。”淫亵的开口,掌柜的将手中的刀子丢给了一旁的伙计,邪恶的笑着,向着沐颜扑了过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起,刚刚扑向沐颜的身子瞬间被击飞,撞击在一旁的墙壁上,咚咚声响下,发出痛苦的一声哀号,随即陷入了昏厥。 “上!”四周的人一见轩辕冷没有被迷晕,错愕后,随即提起大刀向着他砍了过来。 “真麻烦,睡个安稳觉都不行。”拉开门,司徒绝失败的开口,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动作凌厉的拦截下挥舞着大刀的贼人们。 片刻后,痛苦的惨叫声一声叫着一声响了起来,刀被踢到了一旁,所有人都被整齐的垛在了一起。 拍了拍手,抚平着衣服的褶皱,司徒绝朗声笑着,斜睨着沐颜,“你这张嘴还真绝!连这是家黑店都能被你猜到。” “铁忠,找些绳子来,把他们捆起来,明天通知官府。”轩辕冷望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木门,水凝那丫头倒睡的沉,这样的声响居然也没有醒。 “碰到我们算你们这群小贼倒霉了。”司徒绝闲散的笑着,转身向一旁的屋子走去,打着哈欠,准备回屋子继续睡觉。 夜色下,被像稻草一样垛在一起的贼人中,忽然之一人手腕快速的抬起,三枚淬了毒的毒针迅速的对准着司徒绝的背影射去。 大雨之下,空气异常的清新,那飘散的毒药气息所以也就显得格外的明显,沐颜目光一凛,“小心暗器!” 白色的身影在她的提醒下,骤然间掠起躲避着射过来的毒针,司徒绝目光一暗,冷睨的转过身,却见刚刚躺在地上呻吟的身影里,一个身影迅速的向走廊外掠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他竟然也追赶不及。 “那人不是普通的贼人。”轩辕冷走了过去,接过铁忠手中的蜡烛,目光犀利的看向射入墙壁里的毒针,可以将针射进了墙壁里,看的出内力深厚,那他刚刚却是故意被阿绝打倒,攻其不备的射出毒针。 “别碰,那不是一般的毒,沾的肌肤上就可以渗透到血液里,三个时辰里,就会毒发身亡。” 沐颜走近了些,挡下轩辕冷的手,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苗疆那边特有的毒草配置而成的。 “幸好我刚刚没有用手接。”司徒绝惊恐的拍了拍手,因为光线太暗,而且对方射的很快,所以他只是本能的闪开,而没想过接下毒针,否则就狂死了。 折腾了大半夜,将余下的人都捆好了,天却夜渐渐的凉了,原来四周一片暗黑,客栈的贼人也不曾想到同伙里竟然混进了一个真正的杀手。 “你们怎么醒的这么早?”轩辕水凝熟习整齐的看着楼下的众人,他们什么时候起来的? “一大早醒来,床上没有人,打开门,却见铁忠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轩辕水凝随即下降楼,却见轩辕冷和司徒绝早已经悠闲的坐在楼下。 “我们不是醒的早,是一夜没睡。”司徒绝无奈的笑了起来,比起八公主的后知后觉,厨房里那个充当丫鬟的丞相千金倒是精明许多,那样的场景,她居然有闲情逸志去装女鬼,还真不是一般的凶悍。 “沐颜呢?”喝着茶,轩辕水凝疑惑的四周望了望,忽然瞥见角落了捆绑起来的一干人,温柔如水的脸上露出震惊的错愕,“怎么把掌柜的都绑起来了?” “这是一家黑店。”司徒绝好心的解释着,不由想起之前沐颜绑人的那表情,兴奋的活象就是等着有黑店才好玩。 “黑店?”脸色一阵苍白,轩辕水凝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轩辕冷,“小叔,你们都没事吧?” “啊!”一声尖叫从厨房里尖锐的响了起来,司徒绝疑惑一笑,随即站起身来,按下轩辕冷欲站起的身子,朗声笑道:“我去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痛的直跳脚,沐颜委屈十足的吹着刚刚被烫到的手,沾着灰尘的小脸上有委屈的神情,凭什么他们可以坐在大堂里悠哉的喝茶,而她却要一个人来厨房熬粥。 “果真是丞相千金,什么都不会做?”依靠在门边,司徒绝调侃的笑着,眼中不见以前的厌恶和反感,在昨夜她提醒他有暗器的时候,对她的看法也随之改变了。 从她嫁给轩辕这么久,除了雅悠的那件事情外,她倒是给他一个新奇的一面,可一直以来因为雅悠的事情,他在心里不自觉的抵触着她,可昨夜,他终究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目光一转,沐颜回过头看向笑的嘲讽的司徒绝,皱皱鼻子没好气的开口,“司徒公子,你倒是自在,让我一个在厨房里忙活,然后吃现成的,自然有力气说风凉话。” 她会熬粥,因为之前在紫莨山经常的熬药,所以这也难不倒她,可炒菜,却是不行了,菜一下锅,那热油就飞溅到了手背上,烫出一个个红红的伤痕,火辣辣的痛。 “粥熬的还不错嘛?”揭开盖子看着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司徒绝错愕一怔,不曾想她真的会熬粥,尤其是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 “那当然,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十指不阳春水。”眉头一扬,沐颜一脸高傲的笑了起来。 “我十指不沾阳春水?”似乎被侮辱了一般,司徒绝一把接过沐颜手里的铲子,在热锅里又倒了些油,添了一把柴,随后动作熟练的将洗好的菜倒进了锅里,快速的翻炒着,加上调料,片刻后,锅里散发着浓郁的菜香。 端着炒好的素材,司徒绝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沐颜,臭屁的笑了起来,“怎么样?比起你这个小丫鬟厉害很多吧?” 抬手拈起一根菜丢进了嘴里,却是异常的美味,沐颜双眼绽放出光亮,笑颜如花的开口,“好好吃。” “那当然,我这可是从宫里御膳房里常来的。”司徒绝朗声笑着,看着一脸崇拜的沐颜,忽然间发现她竟然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至少她懂得欣赏他的厨艺。 “再炒一个菜了,我洗了很多。”果真是美味,沐颜乞求的开口,将篮子里洗好的菜递了过来,谄媚的笑着:“一道菜不够吃。” “好,就算还你昨晚的救命之情。”司徒绝接过篮子,再次炒了起来,不消片刻,又是一盘色香味具全的菜肴。 “好了,这会可以吃了,我要饿死了。”捧着盘子,沐颜有手肘撞了撞司徒绝,“把粥端出来了。” “喂,你是丫鬟耶。”听到被使唤,司徒绝不满的抗议,却依言捧起热气腾腾的一锅粥向着大堂走了去。 看着有说有笑走出来的两个人,轩辕水凝疑惑一怔,阿绝和沐颜不是一贯不和的嘛,怎么这会竟然想相处的这样融洽。 “水凝,我熬的粥,他炒的菜,绝对是天下第一美味。”自恋的笑着,沐颜向着目瞪口呆的轩辕水凝开口说着。 “是啊,小嫂子,看不出吧,这个小丫鬟还真有点用处,至少会熬粥。”闲散的笑着,司徒绝调侃的看着沐颜,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的倾国倾城,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抿唇温柔一笑,而是从内心里发出的那种明快的笑容,甚至露出一口银亮的小白牙。 “我会熬粥有什么奇怪的,你会炒菜才奇怪呢。”沐颜笑着摇头,真的看不出他一个富家阔公子,风流倜傥,流连花丛,居然会炒菜。 看着眼前两个笑的璀璨的两人,轩辕水凝抿唇一笑,“沐颜,你和阿绝和好了。” 笑容迅速的从二人脸上褪了下去,沐颜想起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给弄了出来的,随即收敛了笑容,不满的嘀咕,“谁和他和好。” “就是,我才不和那跋扈野蛮的丞相千金和好。”司徒绝同样一记白眼飘了过来,随后专注的吃着粥。 轩辕冷目光深沉的扫过眼前几人,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那冷峻的脸庞上有着轻微的波动,异样的感觉浮现在心头,却也在瞬间被他压抑下来。 一路急驰,转眼间就到了湖洲城,江南的小榭楼台,婉约风光在这里一显无疑,进了城,四周是愈加的喧闹,虽然比不了京城的贵气,却多了份朴素的热闹,人来人往,笑声连连,一片的详和宁静。 “冰糖葫芦。”沐颜目光一怔,兴奋的嚷了起来,拉过轩辕水凝的手,兴奋的开口,“水凝,你一定没有吃过吧?” “那是小孩子吃的吧?”看着围绕在卖冰糖葫芦的大叔身边的稚子儿童,轩辕水凝婉约的笑了起来。 “谁说的,我最爱吃那个了。”沐颜脆声笑了起来,忽然目光一怔,一股死寂瞬间代替了眼中的光彩。 曾经她也挽着师哥的手,催促着他去给她买冰糖葫芦,可如今,物是人非,再也没有她可以撒娇的那个人了。 轩辕冷扫了一眼身前忽然沉默下的人,再一次的在她的眼中看见了那掩饰不了的脆弱和哀伤,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压抑在心里,总会在不自觉时流露出那隔绝一切的哀愁和绝望。 “拿去。”思虑着,轩辕冷忽然开口。 “什么?”猛的回过神,沐颜抬起目光落在伸在面前的大手上,掌心里有着一锭碎银子,呆滞片刻后,沐颜脆声一笑,接过他掌心里的银子,拉着轩辕水凝快速的跑了过去。 看着跑远的两个人,司徒绝淡笑着摇头,“估计这一行下来,小嫂子要开朗很多。” 咬着酸糖的冰糖葫芦,沐颜璀璨的扬起笑容,压抑住心头那酸涩的疼痛,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段两小无猜的时光。 而一旁转转水凝犹豫片刻后,终于学着沐颜的样子,轻轻的咬了一口,那酸中带甜的感觉,让她也露出纯真的笑容,“沐颜,真的很好吃。” “那当然了。”格格的笑着,目光悠远的看着渐渐远离的人群,沐颜轻咬着口中的冰糖葫芦,那酸涩到甜的滋味化为一阵阵的哀伤凝聚在心头。 湖洲城有着司徒家最大的客栈,几人在车马劳顿之后,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更不用担心会遇到黑店了。 客栈,庭院里很安静,月朗星稀的夜晚有着深秋特有的寂静和萧索,独自依靠在回廊里,看着暗黑的天幕,思念却越来越浓烈,一点一点的,随着别离而缠绕在心头,当她再回到京城的时候,师哥大概已经娶了王青柔过门了。 忽然一阵喧闹声从一旁尖锐的响了起来,夹杂着女人哭泣的喊声,凄惨的让沐颜一怔,顺着视线看向亭台正对面的厢房。 屋子里,烛火摇曳着。 “不要,不要过来。”从昏迷里转醒,凌舞蝶惊恐的拉进了被子,裹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泪水湿润的脸上有着凄楚的惊恐,“不要,不要过来了。” “小美人,不用遮了,爷刚刚可都全看过了,摸过来,不愧是春香楼的雏妓,身上还有着处子的香味。”拉扯着自己的衣裳,站在床边的男子淫亵的笑着,色眯眯的视线落在床上那玲珑的身躯上。 “大爷,奴家求你了,求你放过奴家吧。”紧紧的拉过被单,凌舞蝶凄楚的恳求着,泪水湿润的脸上有着慌乱的无助,白皙的脸也因为恐惧而惨白成一片,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引的一旁的男子放纵的大笑着。 “来吧,小美人。”一把扯下她手里的被子,淫荡的目光痴迷的从她的脸上游移下来,落在那白皙而盈润的双胸上,一点一点的下移到了那女子最私密的地方。 床边猥琐的男人再也克制不住欲望,光着身子一把扑了过去,重重的压着身下的人,双手猥琐的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游移揉捏着。 “不要,不要啊。”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凌舞蝶凄厉的哭喊着,双腿不停的踢打,却怎么也推不开压在纤瘦身影上那厚重的躯体。“不要,不要啊。” 呜咽声伴着男子得意的大笑声混杂的响了起来,凌舞蝶泪水湿润的脸上满是绝望的悲伤,她不要被这样的男子玷污,不要。 沐颜眉头皱了皱,随即向着哭喊声香成一片的屋子走了去,可惜刚到门口,却已然被两个打手给拦了下来。 “姑娘,这里没你的事,快些走开。”粗犷的大汉冷声的开口,满脸浑肉的脸上是麻木无情的呆板。 “本姑娘今天就管定了。”嗤笑着开口,沐颜忽然身子一弯,从大汉抬起的手臂下钻了过去,一脚踹在了门上,砰的一声巨响下,木门被她一脚给跺了开来。 “谁敢坏了大爷的兴致?”听到门口的吵闹声,男子快速的冲了出来,怒吼的骂了起来,可在看见沐颜那景精致绝美的面容后,瞬间怒火化为淫亵的诡笑。 “呦,原来又来了一个小美人,来吧,大爷我不介意一龙戏两凤的。”猥琐的目光扫过沐颜那纤细的身姿,男子吞了吞口水,一手下流的向着沐颜的脸伸了过来。 “大冷的天不穿衣服可会着凉的。”在沐颜刚要动手的时候,司徒绝的朗笑声传了过来,身影一闪一把抓住伸到沐颜脸前的狼手,一个用力,只听见杀猪般的哀号声响了起来。 “放手,放手。”只感觉骨头快要被捏碎了,马公子再也顾不得伪装风流了,痛的叫了起来,一张惨白的脸皱成一团,对着手下的人痛苦的骂了起来,“你们还不动手!” “是,公子。”猛的回过神,看着不知道何时闪身过来的白衣男子,两个打手随即挥舞着拳头打向司徒绝。 “不自量力。”调侃的笑着,司徒绝手腕迅速的一动,将被钳制住的男子身子猛的拉了过来,挡下迎面挥来的两个拳头。 “啊,你们这群废物,打的是谁?”痛的连连惨叫,一手捂着出血的鼻子,马公子愤怒的号叫起来。 正喊着,忽然屋子里一个身影快速的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沐颜的双腿,不停的嗑着头,“小姐救命,救命啊。” 凌舞蝶慌乱的穿好衣裳,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不停的嗑着头,呜咽的恳求着,只希望沐颜可以救下她的一命。 “你们少管闲事,这女人可是大爷我从春香楼花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似乎感觉到胜算不大,看着被打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两个手下,马公子愤怒的吼着,指着地上的凌舞蝶,怒吼的大喊:“白纸黑字的契约在,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姑娘,你先起来吧,不要再嗑头了。”被九儿嗑头嗑怕了,沐颜拉起地上的女子,梨花带雨的脸上泪痕点点,有着慌乱的害怕。 摇了摇头,沐颜拿出巾帕,替她将脸上的泪痕擦掉,“别哭了。” 一旁司徒绝在见到凌舞蝶的面容后,身子忍不住一顿,回眸看向不远处同样震惊的轩辕冷,疑惑的挑眉询问着,普天之下,竟然有着如此想象的人。 在司徒绝震惊的瞬间,马公子随即挣脱了他的禁锢,蹭蹭的跑进了屋子里,片刻后,高傲的扬起手中的契约,一脸嘲讽的开口。 “看到没有,白纸黑字,这女人就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要怎么就怎么蹂躏她,你们一概管不到。” “是吗?”没有察觉到司徒绝和轩辕冷那诡异的脸色,沐颜将一旁柔弱的凌舞蝶拉到了自己身后,接过马公子手里的契约,快速的扫了一眼,脆声笑道:“这就是她卖身给你的和约。” “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那小女人就是本公子的禁裔,当然了,如果小美人你愿意,本公子不惜娶你过门的。”吞了吞口水,色眯眯的盯着沐颜那神采飞扬的面容,马公子放浪的淫笑着。 “原来这就是契约。”格格的笑着,沐颜手一动,快速的将掌心里的契约撕成了碎片,调皮的一瞪眼,一口气吹了过去,撕碎的纸片就这样纷飞的飘落下来。 “现在契约没有了,人我就带走了,下次学乖一点,不要把契约随便交给别人。”顽劣的瞪着目瞪口呆的马公子,沐颜拉过凌舞蝶的手,“现在你自由了,不要再怕他了。”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耍本公子。”终于回过神来,马公子气的脸色发青,一拳狠狠的向着沐颜挥了过来。 司徒绝眼疾手快,迅速的出手挡了下来,一掌将眼前气的怒火中烧的马公子打进了屋子里,朗声笑道:“没了契约,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别怪我拳头不长眼。” “沐颜,你好奸诈。”轩辕水凝笑着摇头,佩服万分的看着搀扶着那受难姑娘的沐颜,她竟然连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到。 “那样的无赖,就该狠狠的揍几拳。”一耸肩膀,沐颜回望了一眼被打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马公子,娇俏的扬起嘴角。 “水凝,你带这位姑娘去屋子里梳洗一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轩辕冷低沉着开口,视线落在一旁的沐颜身上,在震惊之后,他敏锐的发觉了另外一个惊人的地方。 “姑娘,别哭了,我扶你进屋子去。”轩辕水凝温和的开口,轻柔的扶过凌舞蝶,同沐颜一起将她带进了一旁的屋子。 回廊外,只剩下神色各异的轩辕冷和同样一脸疑惑的司徒绝,“竟然有这样想象的人。”感叹的开口,司徒绝还不曾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普天之下,竟然有着如此想象的两个人,无论是容貌,还是那说话的嗓音气息,都是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司徒绝都会以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你没发觉吗,沐颜根本不认识她。”这才是轩辕冷最惊诧的地方,在见到那女子抬头的瞬间,连他都一脸的震惊,而一旁的扶着她的沐颜,竟然神色平静,如同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第四十章:惨遭鞭打 听着轩辕冷的话,司徒绝一惊,神色里滑过错愕,喃喃开口道:“你不说我还不曾想到这一点,她竟然真的不认识她,可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看来事情真的很诡异。”轩辕冷沉声的开口,深邃的目光里闪烁着犀利,难道那一切真的只是穆忠天所为,而她根本就是被沐忠天要挟而被迫接受一切,否则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轩辕,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司徒绝看着轩辕冷深思的目光,缓缓的开口,其实他也察觉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沐颜的改变,虽然依旧冷漠,却少了份厌恶。 “她和传言中有些的不一样。”轩辕冷点了点头,缓声的开口,“那一夜,也是偶然,有人闯进了王府,却是沐忠天派来的人,你不想到他派人来找她说了什么?” “暗夜派人潜入王府,不会是因为沐忠天担心他宝贝女儿受你虐待吧?”司徒绝思虑着开口,毕竟沐忠天对这唯一的女儿可是宝贝的很,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整个皇翎王朝都知道沐丞相对女儿宠爱有佳。 摇了摇头,想起那一夜蒙面人的话,轩辕冷继续道:“他派人来会话,如果沐颜有任何忤逆,那么她在王府受了什么样的惩罚,她的姨娘,也就是沐忠天的二夫人将会受到双倍的责罚。” “什么?”震惊的人石椅上站了起来,司徒绝摇了摇头,凝眉疑惑的开口,“你说沐忠天用他的妻子要挟自己的女儿,对你言听计从?” “确实是这样,那一次沐颜受了鞭打,我派铁忠秘探了丞相府,果真二夫人遭受了双倍的惩罚,而当晚就那警告的人也再次潜入了王府。”轩辕冷低声的开口,神色里一片的复杂,他倒要看看沐忠天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你以为沐颜这一次为什么要跟来江南,同样是被沐忠天下了命令。”轩辕冷继续的开口,想起那日大雨下她脆弱无助的模样,愈加的疑惑沐忠天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司徒绝缓缓的开口,消化这震惊的消息,“所以当沐颜根本不认识刚刚那姑娘时,你怀疑雅悠的一切不是她做的,而是沐忠天在背后指使着。” “目前看来,至少可以确定的是沐忠天根本不是宝贝这个女儿,甚至有着虐待她的倾向,我询问过那跟在她身边的小丫鬟,估计是受了威胁,一提起沐忠天,那小丫鬟就怕的厉害,可却一个劲的说沐忠天疼爱她家小姐。” 轩辕冷淡淡的开口,可以让一个少跟筋的小丫头有那样的表情,可以判断的出这些年来,丞相府邸并不如外界传言的父慈母爱,而她对沐忠天的那份抵触更是一扫而之,甚至有着愤恨。 “轩辕,你准备怎么做?”司徒绝回望了一眼屋子,这才低声的开口,原来他还奇怪轩辕为什么会带她一起来江南,原来还多了这样的一幕内情。 “如果是沐忠天害了雅悠,心他的势力,肯定知道我只是人和雅悠的幌子,那么他这样做,不就是故意将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里来。” 因为轩辕冷身份尊贵,而且当他和雅悠相恋时,轩辕正被杀手组织盯上了,所以为了雅悠的安全,每一次都由他充当幌子,替他们牵桥搭线,却不曾想因为这样而传出他和雅悠互相爱慕的一幕。 为了好友,司徒绝也只好背起这个名分,给雅悠一个安全的环境,却不曾想出了沐颜那档子事,最终害了雅悠。 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了,如果真的是沐忠天插手进来,那么他的矛头就是直接指向轩辕,而不是因为雅悠和自己相恋的传言,那沐颜恼羞成怒,痛下毒手的传言就不攻自破。 “不管如何,暂不要暴露一切,我们也将她当成陌生人来看。”轩辕冷深思的开口,挥了挥手招来铁忠,“去查一下那姑娘的身份,是否有着可疑?”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长的一模一样,除了是巧合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刻意而为之,毕竟外界里雅悠已死,在这个时候忽然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容,确实让人不得不谨慎防范。 “我们先静观其变,按照既定的线路走下去,至于以后再从长计议。”轩辕冷平静的开口,丝毫不曾对她的出现而迷乱了心绪。 如果雅悠真的死了,他或许会对一张忽然出现的同样面容有着震惊和迷恋,可雅悠依旧活着,对于这突然遇到的同样一张面容,他却多了份戒备。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司徒绝低喃的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沐颜屋子的方向,他不知道内幕竟然会是如此的震惊,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湖州府衙。 暗夜里,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躲避开四周的护院,向着最奢华的一幢小楼急驰而去,烛火掩映下,屋子里的人影清晰可见。 “唉哟,轻点轻点。”痛苦的号叫着,马公子趴在床上愤恨的握紧拳头,那帮歹人,不但撕毁了契约不说,还一掌打在他身上,害的他撞到头,这个仇,他一定要报,一定要把那两个小美人一起夺回来,让她们生不如死。 “公子,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大夫将药膏涂抹好,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合上门,摇了摇头,虽然有人终于教训了这个湖洲一霸,可到了明日,只怕那人会更惨吧,知府老爷的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打的,所以整个湖洲,对这个小霸王,也只能忍气吞声,少惹他为妙。 直到四周的人都散了,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一片黑暗下,片刻后传来沉睡的呼吸声,刚刚还依靠在树上的黑影瞬间跃了下来。 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拨开了房间,黑影向着屋子里走了去,看清楚了床上的人后,森冷一笑,手中毒针随即射了出去。 片刻的时间,只听见刚刚还睡的像死猪般的人在床上痛的扭动着身子,呻吟几下随即七窍流血死亡。 一大早,客栈里便热闹起来,沐颜懒洋洋的从温暖的被子里爬了起来,眯眼看着射进窗棱的眼光,一片温暖明亮下让睡醒的人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这才开始了梳洗。 “凌姑娘,坐这里吧。”轩辕水凝扶着柔弱的凌舞蝶坐了下来,温润的嗓音介绍着眼前的两个人,“这是我小叔,这是司徒公子,你叫我水凝就很了。” 感激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人,凌舞蝶站起身来,温柔的服礼,“舞蝶多谢几位相救,无以为报,只希望可以跟在公子小姐身边,做牛做马服侍几位。” “凌姑娘不必多礼了,坐下吧。”轩辕冷目光落在那柔弱不堪的面容上,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温柔的色泽。 “是啊,坐下吧,你怎么会把卖身契约签给了那样的人?”喝着茶,司徒绝疑惑的开口,目光清朗的扫过眼前柔弱的凌舞蝶,虽然面容是一模一样,可性子却不像,雅悠虽然同样的温柔,却是柔中有刚,比起她看起来坚强多了。 不提还好,一提泪水便刷刷的从眼中落了下来,凌舞蝶凄楚的抹着眼角的泪水,几番开口,可因为心头的悲伤而抽噎着,话语怎么也不成调。 “一大早,怎么就哭了?”沐颜疑惑的看着坐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凌舞蝶,不解的目光扫过坐在桌前的众人。 “一大早,你看看四周,别人都用了早膳离开了,你还真能睡。”听着这明快的嗓音,司徒绝又忍不住的和沐颜唱起了反腔,“我们可都是在等你,否则早就吃完了。” “起来那么早做什么。”嘀咕一声,看着那快要升在上方的太阳,沐颜不满的嘀咕一声,她向来是爱赖床,尤其是在天冷的时候,一睡就不知道醒。 “不要听阿绝说,他也刚起来不久。”一面安抚着眼前的凌舞蝶,轩辕水凝一面对着沐颜解释,“快坐下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看了一眼座位,沐颜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司徒绝的身旁,惹的他又是一阵号叫,“坐轩辕那边去,挤我做什么?” “我高兴坐这里。”睡了个好觉,沐颜难得的好心情,斜睨了嚷嚷的司徒绝一眼,他以为她想和他坐一起啊,实在是没地方坐嘛。 临窗的桌子,一面抵到了墙边,所以只剩下三面可以坐人,轩辕水凝和凌舞蝶坐在了一起,而余下的两边,沐颜不用说也会选择在司徒绝身边坐下来。 “早膳来了。”一旁的掌柜的恭敬的开口,指挥着身后的小厮将食物都端了过来,“几位慢用。” 一边吃,凌舞蝶一边诉说着她的身世,原来她曾经也是个千金小姐,无奈父亲在生意途中遇害了,家产都由家族里的叔叔们霸占而去,她娘也因为噩耗而郁郁寡欢,最终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 叔叔和婶子怕她长大后夺家产,所以将她赶了出去,走投无路,她至少投靠了舅舅,可恨表哥觊觎她的容貌,几番侮辱,最终逃了出来,却被歹人卖进了青楼,尔后被马公子给买了回来。 听着凌舞蝶的诉说,一旁轩辕水凝悲痛的抹着泪,总感觉自己在宫里的日子身不由己,可如今听了她的身世,才知道自己已经幸运许多。 余光扫了一眼专注吃饭的沐颜,司徒绝手肘撞了过来,调侃的开口,“你还真冷血,这样也能吃的下。” 咳咳,拍着被呛到的胸口,沐颜懊恼的一瞪眼,桌子下,小脚高高的抬起,扫了一眼司徒绝,一脚重重的跺了下来,“她已经够幸运的了。” “天那,你这疯女人。”脚上一痛,司徒绝俊朗的面容瞬间染上痛苦之色,哀号的揉着脚,深思的面容里滑过一丝犀利,对着轩辕冷抱怨的嚷起来,“轩辕,你也不管管你家的小丫鬟,竟然这样无礼。” “阿绝活该。”轩辕水凝也温柔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凌舞蝶的手,安抚道:“不要哭了,快吃吧,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我的脚估计被你踩肿了,果真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见没有人同情自己,司徒绝直摇头,一脸感伤的叹息:“世风日下,人心不蛊。” 不理会身边的杂音,沐颜低头头径自的吃着,不曾察觉到一旁的轩辕冷投射而来的目光里,有着一丝深思的韵味。 “为什么要我去买药?”放下手里的碗,沐颜没好气的瞪着一旁的司徒绝,他绝对是成心找她的麻烦! “谁让你是小丫鬟呢,自然要你跑腿了,乖,银子给你。”得意的笑着,欣赏着她的怒火冲冲的明亮眼眸,司徒绝抓起沐颜的手,将银子放进了她的掌心里,笑的得意而张狂,“乖,快去快回。” “司徒绝!”咬牙切齿的低咒着,沐颜懊恼的抽回手,看了一眼冷漠无语的轩辕冷,无奈的站起身来,谁让她是丫鬟的命呢! “小丫鬟,早去早回,凌姑娘的咳嗽要早点喝药。”看着站败而去的沐颜,司徒绝只感到心情大好。 听了轩辕的一番话,撇开之前的抵触,他忽然觉得她确实很有趣,性子却是嚣张很,天下女子,谁不是对他爱慕有佳,唯独她,一见面和他就是针锋相对,斗嘴倒也是满有趣的。 “轩辕公子,喝茶。”因为被收留,凌舞蝶温顺的开口,替轩辕冷满上热茶后,随即安静的退到了一旁站好。 “凌姑娘,你风寒未好,回屋子休息吧。”接过杯子,轩辕冷沉声的开口,一贯总是冷峻无情的面容在面对她的软言软语时,却在不自觉中有着软化。 “是,舞蝶告退。”依旧是轻声轻语,凌舞蝶点了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子,而一旁,司徒绝匝舌的摇头,调侃的笑道:“艳福不浅,话说那天动手的人还是我,怎么倒成了你服侍你的丫鬟了。” “你没事做了吗?”轩辕冷放下手中的公文,扫了一眼笑的贼兮兮的司徒绝,“不用去查一查司徒绝被拦截的生意了?” “已经传言下去,今晚会将详细的汇报送过来。”提起司徒家的生意,司徒绝明快的笑容里滑过一丝犹豫,不愿意查,他怕自己一查出来,同司徒家动手的却是大哥,那样的话,连他纵横商场多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闲晃在大街上,出了客栈门口不久后,沐颜便察觉出身后有人在跟踪,精致的脸上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她这个身份竟然会被人跟踪,实在是太奇怪了。 连续走了好几个巷子,沐颜以为甩掉了身后跟踪的人,可再走几步,却又感觉到了那被人盯上的诡异气息。 不管了,一瞪眼,沐颜直接进了一旁的药铺,抓好了药,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忽然一群人从暗处闪身而来,将一步一步逼回了巷子里。 “你们确定要抓的人是我,不会出错吧?”站在墙边,沐颜挑眉笑道,懒散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她有多么害怕。 “带回去!”为首的黑衣人忽然冷声的下令,瞬间十多个黑衣人向着沐颜扑了过来,顾不得掩藏功夫了,沐颜丢在手中的药,化掌为拳,瞬间同攻击来的黑衣人打斗开来。 冥幽教的功夫果真大有用处,虽然只是学了简单的招式,可要沐颜灵巧的身影下,围攻她的黑衣人不但近不了身,还被她凌厉而迅速的攻击打的节节退败。 正当沐颜要脱身之时,忽然一掌由背后凌厉的偷袭而来,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沐颜随即一个转身迎了过去,双掌对决之下,内力的薄弱让她腾跃而起的身子猛的被黑衣人震飞,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一口鲜血也从胸口喧嚣的喷了出来,是沐忠天派来的黑衣人! 眼前一暗,体内的气流在刚刚的对掌之下乱蹿着,沐颜紧紧的盯着闪身而去的黑影,她不会看错,那个潜入进冷王府,替沐忠天传递口诀的黑衣人,为不及多想,随后便已经陷入了昏厥中。 下午时分,看着门口,轩辕水凝不安的向着轩辕冷的房间走了过去。“小叔,小叔。” “怎么了?”司徒绝拉开门,看着门口焦虑的轩辕水凝,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沐颜都出去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回来?”这客栈应在街中心,出去买药,再慢也该回来了。 “现在没有回来?”司徒绝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喃喃的开口,“不会跑哪里玩去吧?”毕竟一进城着后,她就是兴奋的到处看,所以趁机会溜出去瞎逛的可能性偏大。 直到了夜色落下,依旧没有见到沐颜归来,司徒绝的笑容也收敛了下来,看了一眼一旁的轩辕冷,“她不会趁机跑了吧?”毕竟轩辕可没有善待她,偷跑也是有可能的。 她去了哪里?轩辕冷冷眉思虑着,忽然想起在山野黑店被偷袭的一幕,难道遇见了危险,“阿绝,湖州有你的人,全部派出去找找看。铁忠,你留在这里保护水凝。” “轩辕公子,都是舞蝶不好,否则姑娘也不会走失了。”不安的咬着唇,凌舞蝶愧疚的开口,纤瘦的面容里满是自责。 “不关你的事。”冷声的开口,轩辕冷随即同司徒绝一起向门外走去,跨出门的瞬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玄然欲泣的凌舞蝶,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们去去就回。” “公子小心。”点了点头,目光柔和里满是温柔,凌舞蝶温顺的开口,娇弱婉约的姿态如同等待夫君归来的新嫁娘。 四周灯火明亮,偌大的湖州城,说在不大,就小却也不小,要找一个,却是难上加难,“司徒,我去北边,和西边,你去东边和南边,有消息发出信号。” “这该死的小丫鬟,不过是让她买点药,不会赌气不回来吧。”懊恼的摇着头,司徒绝向着东边大街快速的走去,隐约的有着担心。 穿梭着人群里,目光快速的搜索着擦肩而过的行人,轩辕冷第一次对她感觉到了担忧,是他失策了,既然有人莫名的刺杀,他就该多加防范的,不该让她一个人出门。 一个时辰后,街上人烟渐渐的稀少,依旧不曾见到沐颜的身影,轩辕冷知道极有可能是出事了,有沐忠天的威胁在,她不可能独自离开的,势必会被什么人给抓去了。 “轩辕。”远远的喊着,司徒绝快速的向着轩辕跑了过来,夜色下,俊美的面容里有着担忧,“刚刚手下汇报,小丫鬟中午的时候去了药店白药。可随后就离开了,派出去的人都回报说,不曾找到她的踪迹,城门口那边也派人询问了,没有见到她一般的姑娘出城,怕是出事了。” “会是什么人做的?”轩辕冷点了点头,既然药扑里她曾去抓过药,就不可能独自离开,而势必是被别人强行的掳走,“如此看来,只有联络冥幽,让他派手下四处找寻。” “也只能如此了,赤焰门的人应该比地方府衙更快。”司徒绝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月色,担忧之下有着愧疚,如果不是他故意的逗她,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从昏厥里转醒过来,沐颜睁开眼迷惘的看着四周,手腕一动,却是被铁链牢牢的锁在了钉在墙壁上的木头上,而她整个人也呈大字状被捆绑在十字木架上。 “喂,有人吗?”沐颜沙哑着声音高喊着,扭动着身子下铁链哗哗的生响,在阴暗的四周带来阴森恐怖的感觉。 “吵什么吵,活腻了你!”听到牢房里的咆哮,门外传来烦躁的低吼声,“快睡快睡,再过几天你就没得睡了。” “这是哪里啊?”被禁锢住身子,沐颜迅速的看向四周,阴暗里散发和腐烂的臭味,似乎像是关押人的有牢,好歹她也是丞相府邸千金,冷王府的王妃,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吧? 可惜再叫唤已经没有人回答,沐颜失败的耷拉下脑袋,看着墙壁上那一方小小的窗户,看来只有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司徒绝!再一次的诅咒这个害她被关押的莫名其妙地方的司徒绝,沐颜懊恼的闭上眼,她上辈子一定和他有仇,所以这辈子才会被他如此的陷害!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那一方小窗户上照进来之后,牢门终于在嘎吱声响下缓缓被推了开来,沐颜瞪大眼睛看着走起来的人。 面容具缟,一身丧服,让她惊诧的目光里除了疑惑外,多了一份诡异,吞了吞口水,沙哑着一天没有喝水的嗓音道:“你们是什么人,抓来我来做什么?” “给我狠狠的打!”穿着丧服的中年男人忽然冷厉的开口,看向沐颜的视线里琮了份血腥的仇恨,话音刚落下,一旁的手下已经拿起了鞭子。 “喂,你们会不会抓错人了?”看着一脸凶恶走过来的壮汉,沐颜尖叫的喊着,可惜一鞭接着一鞭狠狠的打了下来。 “天杀的!司徒绝我和你不共戴天。”一鞭子下来,却是皮开肉绽的痛苦,沐颜吃痛的惨叫着,眼前却是鞭子影缭乱,那蘸着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除了脸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 痛的龇牙咧嘴,沐颜耷拉着脑袋。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每一鞭子落下后,身子本能的瑟缩着。 雪白的衣裳此刻已经是血迹斑斑,被鞭子抽打的身体上到处是翻开血肉的伤口,鲜血淋漓着,让沐颜惨白的脸上痛的纠结成一团,连诅咒司徒绝的力气都失去了。 “怎么,知道痛了,老夫的痛比这个痛上十倍百倍。”一身丧服的男人阴森着脸走了过来,一把掐住沐颜耷拉下的下颌,狠狠的用力着,暴凸而起的眼里满是暴虑的凶残。 “你这个疯子!”啐了一声,沐颜猛的别过头,懊恼的喘息着,她这辈子一定是犯了太岁,所以才会遇见一个又一个的疯子! “嘴硬!”冷冷的开口,冰冷的语气从牙缝里蹦出来,男人阴冷的盯着沐颜的面容,“记得,给我狠狠的打,除了这张脸不要毁了,给我往死里打!” “不要让我有机会出去!”沐颜眉头一挑,恶狠狠的开口,司徒绝,这一次,做了鬼,她也不会放过他! “出去?”刚走了几步的男人忽然转过身来,森白的丧服下,一张脸阴沉的骇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寒声道:“你是没有机会出去了,就等着给我儿陪葬吧?” “陪葬?陪葬?”沐颜一怔,一鞭又这接着抽在了身上,痛的她嗷嗷的叫了起来,“喂,你把话说清楚。” “给我狠狠的打,七日之后,拉她去陪葬!”门再一次的关了起来,留下一段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阴暗的牢房里,鞭子又更加的狠厉的抽打起来,片刻的时间,却已经是体无完肤。 沐颜痛的抽着气,意识也慢慢的飘远,忽然鞭子抽打声停了下来,刚喘息着,一桶冷水泼了过来,刚刚被鞭子抽打的伤口在盐水的腐蚀下,带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 “啊!你们这群疯子!”痛的扭曲了脸,沐颜紧紧的咬住双唇,抵制那啃噬肌肤的痛楚,被锁住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在痛苦之下狠狠的掐进了掌心里,却怎么也抵抗不了那盐水浸泡着伤口带来的痛。 一波的痛楚还不曾褪下,鞭子又接着抽打而来,每一次,因为多了盐水的缘故,都痛进了骨头里,似乎有着千万把匕首在划开肌肤,剔出血淋淋的骨头,让盐水浸泡到骨子里。 阳光下的一幢别居。 “公子,去查了一夜,却没有找到沐小姐的下落。”朱雀快速的走了过来,向着站在九曲回廊边的白衣男子沉声的开口。 “轩辕冷那里如何?”喂着鱼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接过一旁玄武递过来的布巾,白衣男子低声询问,平和的面容里有着一丝隐约的担忧,那莫名的情绪困绕下,让他此刻竟然心绪波动着。 “已经派出所有的人,在到处寻沐姑娘的下落,可惜一天一夜了,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复。”朱雀朗然回到,冰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继续盯着。”点了点头,白衣男子目光沉静的落在池水中游动的鱼群上,一天一夜,她会去了哪里? “是,朱雀立刻就去。”点头应下话,朱雀黑色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轻功只微妙让人不由的感赞叹。 心头有差烦扰,白衣男子向着园子外慢慢的走去,白色的长衫随风摇曳着,丝毫不曾沾染到时四周的尘土,“玄武,不用跟过来。”修长的手指挥了挥,白色的身影已然出了门。 随意的走着,阳光下,俊美而优雅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此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她失踪的消息,竟然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 似乎有什么牵扯着内心,而这股莫名的感觉,他太熟悉了,这么多年来,虽然颜儿音信全无,可他一直有着感觉,她没有死,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他。 所以他不惜人力物力,十三年来,不曾放弃过找寻颜儿的下落,而如今,颜儿已去,可他心头却再一次的有了牵挂的感觉。 “朱师傅,劳烦你了。”后门的管家低声的开口,将一锭银子塞进了一老者的掌心里。压低声音道:“这事还请保密。” “马管家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提着手中的木盒,老人肯定的直点头,揣着口袋里的银子笑呵呵的向一旁走去。 察觉到四周有跟踪的人,白衣男子一怔,疑惑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老者,不出意外,那刚刚离开收了银子离开的老者必定要血溅三尺了,对有些人而言,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的。 脚步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白衣男子打了个手势,暗处保护他的白虎随即向着老者的方向赶了过去。 片刻后,湖畔。 “公子,迟了,一箭穿心已经没救了。”赶回来的白虎低声的开口,其实即使这一次公子救了他,等明日会有更多的杀手过去要他的命。 “是什么人?”似乎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白衣男子低声的开口,目光悠远的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烦扰的心绪依旧困绕着。 “是个殡仪者,看木盒里的工具,似乎刚给死人整理过遗容。” “那户别院装置的很奢华,是什么人的家?”走过的时候,白衣男子随意的看了一眼院落,却是装饰的美仑美焕的院子。 “是湖州知府马敬德的别庄。”白虎将打听到的消息回禀,跟在公子身后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经养成这样的习惯,只要公子吩咐下的事情,都是尽善尽美的完成。 如同此刻而言,他根本不需要打听的如此详细,却还是问了清楚明白,如此的谨慎细致也是他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来,不曾被别人顶换下的原因。 “湖洲知府马敬德?”白衣男子低喃着,忽然神色一凛然,“随我去探探那别庄。”朱雀的消息回报,那夜唯一和他们发生冲突的人似乎也姓马?不会是这样的巧合! 一进了院子,立刻就感觉到了诡异,四周部署了多名的高手,戒备森严下,白衣男子目光犀利的扫过四周的地形,“你去前院,我去后院。” “是,公子。”看着是一个彪形大汉,可白虎的身手却是异常的敏捷,几个纵跃已然上了前院的屋顶,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后院,身影凌厉的躲避开四周的护院,白衣男子栖身在一旁的树枝上,看着从密道里走出来的几人后,嘴角露出隐约的笑容,随即纵身跃了过去。 “什么人?”还没来及开口,护院只感觉眼前白色的身影一晃,人已经昏厥过去,如入无人之境,白衣男子快速向着一旁的地牢走了去,阴暗的地下,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隐约的鞭打声传了过来,白衣男子一怔,身影快速的走了过去,透过大门的缝隙看了过去,牢房里的一幕让他瞬间血液冻结。 一掌劈开了木门,森冷的面容在片刻间褪去了那优雅,转而是冷厉的高傲,“该死!” 看着昏厥在木架上奄奄一息的人,白衣男子眼中冷光乍现,修长的手指迅速的扬起,一旁被点住穴道的人立刻被掐断了脖子。 内力震断捆绑着她的铁链,看着沐颜满身的鲜血,冷霜冻结的脸上除了骇人的愤怒外,便是满心的疼惜。 用真气护住沐颜的心脉,抱起她快速的向外走了走,昏厥里似乎有着温暖的感觉,沐颜缓缓的睁开眼,迷惘的看着怀抱着的白衣男子,虚弱一笑,“是你?” “别说话,我带你出去。”冷峻如阎罗般的面容在对上她转醒的笑容后 第四十一章:得救之后 别院里,玄武随即找来最好的金疮药,朱雀也被招了回来照顾昏厥的沐颜,屋子外,白衣男子快速的走了进去,推开门,将刚熬制好的药汁捧了过来。 “公子,已经换好衣服了,伤口也都涂了药。”见到公子过来,朱雀随即站起身来,冷凝的面容在接触到沐颜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也不由的露出一身愤怒,好狠的人,竟然将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折磨成这样,而且仅仅是一天一夜的时间。 “朱雀,将马敬德那里的人悉数灭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呼吸微弱的人,白衣男子冷声的开口,深邃如水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决绝的阴冷。 “是,朱雀立刻去做。”应下话,再次看了一眼昏厥的沐颜,朱雀随即转身快速的向外走了去。 看的出,公子对沐姑娘不一般,这么多年来,公子还不曾动怒过,可抱回穆姑娘的时候,公子的脸色却是阴郁的化不开,似乎压抑着无比的愤怒。 难道他们不久之后会多出一个夫人,可穆姑娘毕竟是冷王妃,这日后要是随公子走了,怕是要惹出不少的麻烦。 将药搁在一旁,一手托起昏厥的沐颜,将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白衣男子轻声的开口,“醒醒,喝了药再睡。” 喘息着,沐颜在一声声轻柔的呼喊下,缓缓的睁开眼,对上一张美如冠玉般的面容,微微的失神后,缓缓一笑:“是你救了我。” “别动,身上的伤口都上了药,来喝药。”低声说着,凝望着沐颜的眼神里有着沉静的关切,白衣男子将药汁一点一点的喂进了沐颜的口中。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他竟忽然想起多年之前,当颜儿生病而无人照料时,也是他这样喂着她喝药,可一转眼十三年了,却是天人永隔。 依靠在他的身边,感觉着那淡淡的温暖的,沐颜婉约的笑了起来,抬手看了一眼衣袖下的伤口,懊恼的开口,“原来那个疯子让我给他死去的儿子陪葬,所以脸上才没有疤痕,否则我做鬼也不放了他!” 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威胁,白衣男子轻柔的笑着,将药喂进沐颜的口中,“不用担心伤疤,过不了半个月就会全部褪下的。喝了药,再睡一觉,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 “恩。”温顺的点了点头,沐颜不再开口,将碗里的药悉数喝了,再次躺在床上,回望着一旁宛如神谛般的白衣男子,忽然开口道:“你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在他的身边,她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定,那样触动心扉的温暖感觉让她无比的眷恋,似乎是疲倦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巢穴,不用再担心外面的风霜雪雨。 “睡吧,我不走。”听着她那乞求的声音,白衣男子薄细的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再次的躺下了身子,虽然极其的虚弱,可沐颜却还是强撑起精神,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疑惑的开口:“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她才来湖州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而已,她被抓走,她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她,难道他一路都跟踪着她? “找到你是意外。”白衣男子敏锐的感觉到了沐颜的怀疑,于是将白天的一幕说了出来,“所以救你也只是偶然,倒是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会被抓走?” 想起在巷子里偷袭自己的黑衣人,沐颜再一次的诅咒着穆忠天,他竟然派黑衣人偷袭她,看来穆忠天无时不刻不想着折磨她,看着她受苦。 看着沐颜那忿忿不平的脸色,白衣男子轻笑着摇头,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里有着可以感知的关切,“别想了,还是先睡一会吧,身子虚的很。” “恩,那你不要离开。”阵阵的疲倦席卷而来,沐颜点了点头,一手不放心的抓住白衣男子的手,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替沐颜盖好被子,轻拍着她的手,看着床上缓缓闭上眼的面容,白衣男子有着一瞬间的恍惚,凝望的视线里迷惘愈甚,再次将她同颜儿的样子重叠起来,当初她也是这样乞求着他,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 思绪混乱着,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知道沐颜睡熟了之后,白衣男子这才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睡下的人,这才站在窗边静静的凝望着屋子外。 又小睡了片刻,沐颜再次的醒来时已经天色黑了下来,看着站在窗口边的修长身影,失神许久后,喃喃的开口,“我该回去了,已经出来许久了。” “把药带上,我送你出门。”听到沐颜的话,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动作轻柔的扶着她站起身来,将外衣替沐颜穿好,“如果问起来,不要和别人说起我,可以吗? 沐颜疑惑的抬起目光,看了看眼前的白衣男子,片刻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门外,月色明亮,沐颜裹紧了衣裳,三两步后,回眸对着白衣男子轻柔的一笑,这才托着虚幻的脚步向着客栈走去。 “湖州知府被人灭口。”轩辕冷疑惑的接过司徒绝手中的信笺,忽然注意到信笺上的名字,姓马?难道说昨天那被他们打走的马公子是马敬德的儿子? “如果不错的话,应该是他派人抓走的穆言,可是谁这么动作迅速的连一个湖州知府都给灭口了。”司徒绝沉声的开口,回望了一眼轩辕冷,“难道是穆忠天在身后派了人保护她?” “不可能,要派也是派人监视罢了。”轩辕冷将信笺凑进火柱下,寒声开口道:“虽然现场没有发现她,我们还是去查看一下。” 刚说着,忽然客栈的大门被推了开来,沐颜神色苍白的向着后院走去,和刚出门的轩辕冷和司徒绝不期而遇。 “你回来了?”看着神色苍白的沐颜,司徒绝先走了过去,笑容里有了份轻松,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朗声开口道:“小丫鬟,幸好你自己回来了,害的我们找了一天一夜。” 他的手好巧不巧的拍在她的肩膀上的伤口处,沐颜痛的脸色一阵纠结,看着司徒绝的笑容融融,火气蹭蹭的涌了上来,沙哑着嗓音开口,“祸害,放开我了。” 被瞪的很无辜,司徒绝挫败一愣,看着擦肩而过的沐颜,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我怎么就成了祸害了?” “放手!”手腕上也是伤痕累累,又是痛的瑟缩,沐颜突然发觉她和司徒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犯冲,简直就是水火不融。 察觉到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轩辕冷快速的走了过来,扫过她换过的衣裳,低声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湖州知府马敬德将你抓回去的?” “就是他,为他儿子报仇罢了。”点了点头,沐颜虚弱的开口,挣脱了司徒绝的手,“我回房睡一下。”虽然他给的药极其的好,课终究被狠狠地鞭打了一个早上,沐颜虚弱的连开口说话都感觉到累。 “你睡吧,等会我派人给你送晚饭。”司徒绝笑着收回被挣脱的手,忽然视线落在掌心里殷红的血迹上,鲜艳的,似乎是刚刚才沾上的。 她受伤了?想起刚刚抓到她手腕时的情景,司徒绝和轩辕冷对望一眼,随即转身向着沐颜走了去。 “又拦着我做什么?”连开口都没有力气,沐颜无力的瞪着一旁的司徒绝,忽然手腕被身旁的轩辕冷握了起来,动作轻柔却不曾碰到伤口。 “受伤了?”低声的询问,轩辕冷掀开沐颜的衣袖,赫然看见那白皙手臂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打伤疤。 “马敬德打的?”神色一冷,语气在瞬间森冷下来,轩辕冷抬眸紧紧的锁住沐颜苍白如纸的面容,“还有哪里伤了?” “我没事。”不在意的开口,放下衣袖,沐颜径自的推开门,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旁司徒绝神色一怔,面容里滑过愧疚的惨白,目光愧疚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一时的逗弄竟然害的她被打成这样。 而不远处听闻沐颜回来的消息,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小叔,穆言回来了?” “在屋子里。”同司徒绝一般,轩辕冷脸色也是阴霾的骇人,失踪的一天一夜,她竟然被马敬德鞭打了。 “我去看看她。”不曾察觉到一旁两个人的异常脸色,轩辕水凝一把推开了房门,而正换下被血水湿透衣裳的沐颜不由得一怔,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却听见轩辕水凝捂住嘴巴惊恐的尖叫起来。 “怎么了?”听到她的叫喊声,司徒绝和轩辕冷动作迅速的推开门,而因为身上有伤,沐颜根本来不及将衣服穿好,身上的伤口就这样血淋淋的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呜咽着,泪水从眼眶里滚滚而落,轩辕水凝快速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沐颜的身子,“谁打的?谁打的?”竟然将她打成这样,雪白的肌肤上竟然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 “好了,水凝,我没事了。”忍着痛快速的拉好衣裳,沐颜无奈的开口,看着轩辕水凝那悲痛的样子,就像这伤口打在了她身上一样。 “阿绝,带水凝出去,我给她上药。”目光复杂而幽深,冷寂里闪过一丝的担忧,轩辕冷看了一眼笑着虚弱的沐颜快速的走了过去,“躺下,伤口又裂开了,要重新上药。” “王爷,我自己来就行了。”刚刚走了一路,所以伤口的有些的裂开,沐颜推辞的开口,虽然他和她是夫妻没错了,课确切的说他们是仇人来的更贴切一些,所以让他上药,沐颜还真担心,他忽然给她上点盐水,到时候痛的还不是她! 眉头一皱而起,轩辕冷拿过桌边的药,寒声道:“这么不信任我?我纵然再恨你,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报复你!躺好。” “我……”努了努嘴,沐颜认命的躺好,谁让他是王爷,而她只不过是个跟出来的小丫鬟。 解开她匆忙套好的衣裳,轩辕冷视线再一次的落在那狰狞的伤口上,疤痕交错着,血肉都翻了出来,看的出打她的人下手有多么的狠。 冷峻如霜的脸庞在此刻愈加的森冷,紧紧绷起的五官似乎显示着他此刻隐忍的愤怒,可下手上药的动作去是异常的轻柔。 轩辕冷用指尖沾着药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鞭打的伤口上,可再轻柔的动作,躺在床上的沐颜依旧痛的凝起了眉头。 在那里,是她昏厥的时候上的药,所以也没有感觉,可此刻当药膏涂抹上了伤口,那微微刺痛的感觉顺着伤口处的皮肉渗透到了身子里,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瑟缩。 “痛,痛。”终于忍不住,沐颜龇牙咧嘴的号叫着,皱成一团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可怜兮兮的瞅着上药的轩辕冷,“王爷,可不可以不要上药了,反正过几天结了疤也就没事了。” 听到她的话,轩辕冷微抬起目光,一记冷眼飘了过去,丢下两个字:“忍着。” “啊,痛那,我不要上药了。”玄武就近抓的药,再好终究也抵不上她配制的上好药材,而且因为伤口里曾被盐水浸泡过,所以药水涂上后总有刺痛的感觉。 “忍着。”听着她一波高于一波的叫喊声,轩辕冷可以猜测出如果不是刚刚水凝发现了,她根本不打算告诉他们,然后就这样让伤口自然收疤,根本不会去上药。 “王爷,你好狠。”痛的连连瑟缩着身子,沐颜哀号的惨叫着,昏厥的时候没感觉,被鞭打的时候因为知道求饶也没有用,所以也就挺了下来,可现在她终于知道鞭打真的好痛! 门外,轩辕水凝泪水再次的盈满了眼眶,不安的绞着手,听着屋子里一拨高于一拨的惨叫声,更是站立不安。 “阿绝,小叔会不会趁机报复沐颜?”否则刚刚回来不听她喊痛,这会却是那撕心裂肺的叫声,每一次,叫的她心都纠结在一起。 “不会。”司徒绝肯定的应下话,听着屋子里的惨叫声,俊朗如斯的面容也深深地纠结在一起,如果不是他让她出去卖药,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马敬德果真能下的了手,竟然将她打成那样,可她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而又是谁将马敬德一家灭了口? 惨叫声终于停了下来,沐颜也痛的清醒了,喘息着抹着头上的汗水,看了一眼轩辕冷,“王爷,下次我自己上药就好了,不敢劳驾王爷了。”要是知道上了药这么痛,她才不要在受一次苦呢。 “我们进来了。”门外,响起轩辕水凝但有的声音,在得到许可后,和司徒绝推开门走了进来。 “穆言?”看着哭的鼻子红红,眼睛红红的沐颜,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去,轻柔的拉过沐颜的手,“别哭了,都过去了。” “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个疯子,否则我一定狠狠地回他几十鞭子。”擦着脸上的泪水,沐颜恶狠狠的开口。 “马敬德一家都被人灭口了。”疑惑的看了沐颜一眼,轩辕冷沉声开口,她竟然不知道马敬德被杀,那她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马敬德是谁?”沐颜不解的扫了一眼轩辕冷,目光流转着,忽然一捂嘴巴,“你谁打我的那个疯子被人杀了?” “不只是他,连同昨夜被我们赶走了的马公子,还有别院的打手都被人给杀了。”司徒绝接过话,目光疑惑的看着一脸震惊的沐颜,“你难道不知道?” 茫然的摇着头,沐颜思绪飞转着,只他将自己从那里救出来的,这么说也是他派人去灭的口,可他到底是谁 “小丫鬟,是谁救了你?”瞥见沐颜此刻的神色,司徒绝朗声问道。 “不知道,是一个蒙面人,当时我已经昏厥了,只是模糊不清的看了一眼,然后再次醒来已被换好了衣裳,也上了药,所就回来了。”沐颜深思的接过话,将一切推到了之前在巷子里暗算她的黑衣人身上。 “穆姑娘,我给你送饭来了。”司徒绝刚要再问,门口却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凌舞蝶温柔的走了过来,手中端着刚热好的饭菜,“穆姑娘,你回来就好,公子他们找了一天一夜了。” 闻到饭香,沐颜食欲大动,璀璨一笑,似乎不见刚刚哀号的惨样,“凌姑娘,谢谢你了,我可是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了。” 舀着热汤就喝了起来,却不曾想被烫到了舌头,笑容瞬间跨了下来,噗的一下将口中的汤喷了出来,沐颜吃痛的张着嘴,不停的扇着手,冷却口中的滚烫温度。“烫,烫,烫。” “现在才知道烫?”轩辕冷无奈的看了一眼,将一旁的手巾递了过来,“擦擦。” “我饿死了,哪知道会这么烫。”结果手巾,沐颜尴尬的笑了笑,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而轩辕冷和司徒绝也随后退了出去。 明月朗照,庭院里两抹修长的身影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看来你猜测的不错,应该就是穆忠天暗中派人去做的。”司徒绝沉声的开口,回望了一眼屋子的灯火明亮,叹息一声,“倒是我害了她。” “这也只是意外。”轩辕冷低声说着,回想起沐颜那一身的伤痕,暗夜下的面容不由的染上一丝冷绝,继续道:“也只有穆忠天那样的人在明知道她被鞭打,直到最后一刻才出来救人。” “我们去府衙的别院看看。”司徒绝点了点头,虎毒不食子,如果不是轩辕告诉他,他根本不敢相信穆忠天竟然有着如此冷酷血腥的一幕。 像轩辕说的一般,只有他明知道女儿被抓回受苦,却依旧让她饱受了一夜的鞭打,才将人救了出来,这样的父亲,即使穆言真的心肠毒辣,也是被他给逼出来的。 白天还是华丽的别院,此刻却在一场大火下烧成了一堆的灰烬,余烟缭绕。 轩辕冷和司徒绝快速的向着停放尸体的大厅走去,整整三十三具尸体,除了马家三口人外,还有这别院里的护卫多人。 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咽喉处都是一剑封喉的犀利,轩辕冷摇了摇头,穆忠天果真是心狠心辣,又借他们的手虐打她,尔后又将所有人杀掉灭口。 忽然目光一怔,落在一旁的马公子早已经僵硬的尸体上,轩辕冷仔细的望了片刻,抬手抹去他脸上那薄薄的一层粉,“阿绝,你来看看,他的脖子上没有伤口。” “是啊,果真没有。”检查完其他的尸体,司徒绝疑惑的盯着冰冷的尸体,就着白布擦掉马公子脸上的遮掩的白粉,露出一张惨白异常的脸,“他似乎死的时间比这些人要久一些。” 轩辕冷点了点头,仔细的观察下尸体,掰开他嘴巴,盯着齿缝间隐约的血迹,“他是中毒死的。” “中毒?”司徒绝顺着轩辕冷的指示看了过去,快速的在马公子的尸体上寻找着,忽然视线落在一旁颈项处的红点上,“应该是中了毒针。” “毒针?”轩辕冷眉头一挑而起,不由的想起那夜客栈的对着司徒绝射出的也是一枚毒针,而且看伤口的大小,应该同那枚毒针差不多,可是到底是不是,还不能肯定。 “看来还是要找她看鉴定一下。”司徒绝忽然一笑的开口,再次想起那沐颜怒火冲冲的面容,估计经过这一次后,他们的仇恨又要加深几分了。 刚睡下没多久,忽然感觉身影一闪,沐颜迅速的睁开眼,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后,懊恼的一瞪眼,随后将枕头给砸了过去,“司徒绝,你大晚上的不用睡觉啊。” “力气那么大,看来恢复的不错。”接过扔过来的枕头,司徒绝朗声笑着,将一旁的衣服丢到了床上,“快穿上衣服,带你出去。” “不要,我一身的伤出去做什么?”撇了撇嘴巴,沐颜将被子拉过头盖好,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快滚,顺便关门。” “起来了。”看着缩进被子里的人,司徒绝奸诈的笑着,忽然一把掀开了被子,“起来”话音忽然顿了下来,呆滞的看着掀起的被子里那赤裸的肌肤。 “司徒绝!”胸前忽然一凉,沐颜呆滞片刻后,厉声的一声吼叫,迅速的将被子盖好,怒火腾腾的瞪着一旁尴尬不已的司徒绝,“你疯了啊!” “抱歉,我不知道你没穿好衣服。”难得的尴尬,司徒绝转过身,干咳着,“谁让你不穿衣服睡觉的。” “你还说。”穿好衣服,滑下床,沐颜一拳头敲在司徒绝的头上,“这一身的伤,我怎么穿衣服睡觉?” 他不说还好,越说沐颜越气,刚刚放下的拳头再次的敲了过去,直打着司徒绝连连求饶,沐颜这才娇俏一笑,脆声道:“到底找我做什么?” “看尸体。”语不惊人死不休,司徒绝摸着被打痛的头,喃喃的说着,看不出她纤瘦的样子,打起人来力气倒是十足。 “看尸体?司徒绝,你有病啊!”错愕的一愣,沐颜没好气的啐道。 “快走了,轩辕还在那里等着。”不容分说,司徒绝拉起沐颜的手,快速的拖着她向着外面走了去。 片刻后,一手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跳进了大火后的院子,沐颜疑惑的扫了一眼四周:“这里就是管我的地方?” “是啊,轩辕在那边的大厅,我们过去。”司徒绝低声的开口,牵着沐颜的手不曾松开,“小心一点,四周很杂乱。” “爷,大晚上的你们让我来认什么尸体啊?”看了一眼四周那森冷的白布,和布下那一只只暴露在视线里的死人脚,沐颜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身子下意识的往司徒绝身边缩了过去。 “你看看他中的毒和那夜在客栈里射出的毒针是不是一样。”轩辕冷沉声的说着,目光在接触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时,不由的一沉,随即掀开盖住马公子尸体的白布。 “毒针?”沐颜疑惑的怔了怔,快速的走了过去,素白的手顺着轩辕冷指的方向探了过去,“应该是昨天夜里死的。” 昨天夜里,司徒绝和轩辕冷对望一眼,昨天夜里,不就是他们将马公子痛打了一顿,然后救了领舞蝶的时间,可那马公子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难道或就是在当天夜里被人给毒杀了。 拔下发丝里的银针,顺着尸体上的伤口刺了下去,沐颜仔细的看了银针被毒然后的尖端,小心翼翼的闻了闻,“如果没推测错,应该是和那一次一样的毒针。” 暗夜里,三人不解的对望一眼,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连沐颜也疑惑了,她不认为会是那白衣男子下的毒,虽然他的可能性最大,可她却凭着感觉知道不会是他。 如果是他毒杀了马公子,他就会在最快的时间里知道自己被人绑架去,也会知道她受的鞭打,可救她时,他的表情很真切,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所以她相信他只是偶然间在今天白天救了自己。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有人暗中在盯着他们,在客栈那一夜,射了毒针暗害司徒绝,没有成功后,又尾随他们到了湖州。 知道了客栈救下凌舞蝶的一幕,再次射了毒针暗杀了马公子,引起马敬德的仇恨,然后捉走了落单的自己,而这个人,沐颜思虑一转,想到巷子里打了自己一掌的黑衣人,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穆忠天所为了。 穆忠天到底想做什么?他让自己跟随来江南,也不曾正面给过他指示,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想什么?”看着陷入沉思的沐颜,轩辕冷低声的开口,“不管如何,我们先回去再说。” “好。”她也不想待在这到处是尸体的地方啊,沐颜点了点头,率先迈开了步子,却不曾想被一旁断木重重的绊了一下,“哎呀。” “小心一点。”眼明手快,轩辕冷快速的扶住她踉跄的身子,一手握住她的手,不再言语,带着她向着外面走去。 身后,司徒绝看着相携而走的两个人,夜色下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忽然抬手将一块盖住尸体的白布拿了过来。 正走着,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沐颜疑惑的转过头,赫然看见了自己身后那森冷白布裹着的尸体啊。 “啊,鬼啊。”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响彻云霄,吓得惨白的脸上血色迅速的褪去,身子一软,昏厥在轩辕冷的怀抱里。 “啊,这么不经吓?”司徒绝错愕的丢开罩着身子的白布,看了一眼昏厥的人,他以为她的胆子比一般女子要大很多。 接住倒在怀抱里的人,再看着一旁恶意逗弄的好友,轩辕冷无奈的摇着头,横抱起沐颜的身子,“你搞什么呢?” 折腾了一天两夜,第二天正午时分,幽幽的从梦里惊醒过来,沐颜回望了一眼房间,知道自己回到了客栈,而眼前忽然想起昏厥钱的惊恐一幕,刹那间,慵懒的脸上露出咬牙切齿的凶狠,司徒绝! 房间里,司徒绝睡的正甜,忽然门被轻微的推了开来,熟悉的气息下,让躺在床上的人不曾睁开眼,她来他房里干什么?色诱? 看着在床上闭眼沉睡的人,沐颜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抬起手毫不客气的掐上司徒绝的脖子,这个祸害,昨夜差点没不吓死她! 果真不是色诱,而是谋杀,脖子上多了一双小手,司徒绝倏地睁开眼,对上沐颜气呼呼的小脸,调侃的笑着,声音不清楚地开口,“最毒妇人心,一点都不错。” “这叫做鬼也不放过你!”一脸的凶狠,沐颜咬牙切齿的开口,手上微微的用力:“我掐死你这个祸害!” “别掐了,再掐真的要断气了。”拍着她的手,司徒绝含笑的开口,她还真是有仇必报,估计她这样衣裳不整的出现在他床上,如果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的流言蜚语,看来传言果真不可信。 “断气了最好,害的我做了一夜的噩梦。”手下一点不留情,沐颜瞪眼说着,越看他这张桃花脸越气愤,根本就是个祸害! “那可别怪我了。”估计她真的气得不轻,司徒绝忽然双手环住沐颜的肩膀,身子一动,刹那间两人换了位置。 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压在床上的沐颜,看着她晶莹的染着怒火的眸子,那气的翘起的樱唇,在瞬间,司徒绝心思有着恍神,他竟然觉得身下的人是那样的灵动可人,似乎忍不住的要吻上她的唇。 “啊!”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了起来,床上沐颜和司徒绝同时看向门口,半开的门边,领舞蝶一脸惊恐的捂着嘴巴,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碗碟,热气腾腾的饭菜洒了一地。 “你们,你们。。。”含混不清的开口,凌舞蝶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暧昧的两人,柔弱的脸上渐渐的露出尴尬的潮红,慌乱的开口,“司徒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给你送饭过来。” 司徒绝一低头,忽然感觉到他们姿势的暧昧,衣裳不整,她将她压在身下,而且刚刚她掐着他脖子的手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她亲密的搂着他。 “怎么了?”听到声音,轩辕冷和轩辕水凝也快速的赶了过来,看着床上的一幕,轩辕冷脸上迅速的蒙上一层寒霜。 而一旁轩辕水凝则露出和凌舞蝶一样震惊的神色,指着两人,话语已经不连贯,“穆言,阿绝,你们,你们。。。。。” “下来,重死了。”没有察觉到他们眼中的怪异,沐颜皱着眉头,一脚踹开压在她身上的司徒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天那,你这个疯女人。”不曾防备,直接被她一脚给踢到了男子最薄弱的地方,司徒绝瞬间惨白着脸哀号着,痛的弯弓起了身子,目光凶恶的瞪着一脸无辜的沐颜,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绝对是故意的。” 轩辕冷刚刚寒霜冻结的脸色在此刻忽然露出一缕调侃的笑意,拉过一旁还不曾回过神来的沐颜,“回房去,衣裳不整像什么样子。” “他没事吧。”看着蜷缩在床上直叫唤的司徒绝,沐颜不放心的回头,忽然目光落在他双手捂着的小腹下,刹那明白过来,噗嗤一声爆笑出来,瞬间收敛了刚刚莫名其妙的担忧,脆声道:“活该,让你扮鬼吓我。” “恶毒的小丫鬟。”痛的全身直冒冷汗,司徒绝脸色铁青的嚷着,天那,他要是从此不能人道,他一定要杀了眼前这一对幸灾乐祸的夫妻! “走了,走了。”赶着人,沐颜心情大好,将依旧懵懂不解的轩辕水凝和凌舞蝶推了出去,回头对着躺在床上哀号惨叫的司徒绝扮了个鬼脸,随即在他发怒前动作迅速的关上门,让他风流成性! 第四十二章:情趣调侃 修养了几日,直到沐颜身上的伤无碍后,一行才离开了客栈,继续南下赶路。 第二日的天色有些的阴沉,似乎有着下雨前夕的阴霾,所以一行人都坐上了马车,颠簸之下,向着杭州出发。 正对的两个人却是大眼瞪小眼的对峙,司徒绝一脸凶狠的瞪着嘴角挂着笑意的沐颜,忽然将一旁的凌舞蝶拉了过来,“凌姑娘,我们换个位置。” 不容分说,将凌舞蝶按坐在轩辕冷的身边,司徒绝毫不客气的坐到沐颜身旁,挑衅的开口,“小丫鬟,再瞪眼珠就掉出来了。” “离我远点。”挪了挪位置,可惜却已经坐到了最里边,沐颜随即将脸转了过去,看向马车外的景色,可惜秋日的野外,却是荒芜的一片,少了岸然的景致,多了份萧索的颓败。 “穆言,你不可以吹冷风,身上还有伤呢。”轩辕水凝轻柔的开口,放下布帘,关切的道:“身上的伤还疼吗?”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没事的。”不在意的开口,沐颜摇了摇头,再次和司徒绝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片刻后,抬起的日光忽然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轩辕冷和凌舞蝶。 马车颠簸下是容易睡觉,可关键是昏昏欲睡的凌舞蝶居然枕到了轩辕冷的肩膀上,而为了防止她摔倒,轩辕冷居然腾出一只手护着她的身子。 “怎么舌头被猫咬掉了?”察觉到沐颜一脸震惊的脸色,司徒绝低声笑着调侃,看她那震惊的样子,嘴巴错愕的张开,一双眼就差没瞪出来,活像见了什么旷世奇景。 “我没做梦吧?”依旧不敢相信,沐颜忽然伸过手狠狠的掐在司徒绝的胳膊上,惹的他一阵吃痛的惨叫。 “小丫鬟,你搞什么?”她的力气还真不小,痛的龇牙咧嘴,浑然没有了俊朗公子哥的风流倜傥,司徒绝挫败的瞪着一旁的沐颜,她还真敢下手,似乎这些日子来,她倒是越来越会欺负他了? “会痛就不是做梦了。”明白的开口,沐颜再一次的打量着睡着的凌舞蝶,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温柔,纤细的五官,白皙如雪的肌肤,人也温柔,和一旁闭目养神的轩辕冷却是一刚一柔的两种性格,看来纵然是百炼钢,此刻也化为了绕指柔。 看着沐颜若有所思的样子,司徒绝忽然凑过头,在她耳畔低声道:“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我嫉妒什么?又不关我什么事。”毫不犹豫的开口,沐颜受不了的翻着白眼,她倒希望轩辕冷可以重新爱上人了,而且她好歹是凌舞蝶的救命恩人,到时候说不定讨个人情,轩辕冷可还她自由了。 听到她的话,司徒绝嘴角的笑容愈加的粲然,她还真的实在,自己的相公半拥着别的女人,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轩辕的魅力也有失效的时候。 而一旁闭目养神的轩辕冷,在听到她毫不犹豫的话时,冷硬的五官却不自觉的紧绷而起,她还真是大方。 马车急驰着,忽然赶车的铁忠猛的拉起疆绳,骏马嘶鸣着,马蹄高高的扬起,扑哧着停了下来,而马车里刚刚休息的众人猛的被惊醒。 “啊。”凌舞蝶一声惊呼,身子一个踉跄却在瞬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刹那间,红霞落满了面容,刚刚无措的小手紧紧的攀附着轩辕冷的身子。 司徒绝眼明手快的扶住坐在一旁的轩辕水凝,而坐在马车最外边的沐颜则因为突然的颠簸猛的磕在了木头上。 “我的头。”捂着额头,沐颜挫败的低喃着,掀开帘子,赫然看着拦在马车前的一干人,虎皮缝制的衣裳,肩膀上扛着霍霍生辉的大刀。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洪亮的声音传进了耳中,却是这一带的山贼。 “脑袋缩回来,没看见暗处有人搭着弓箭。”看着将整个身子头探出去的沐颜,司徒绝无奈的开口,一旁的小嫂子和凌姑娘都吓的缩成了一团,她倒好,就差没跑到马车外看热闹。 “真的是山贼。”兴奋的开口,沐颜难得回给司徒绝一个笑容,她竟然还能看见山贼。 “高兴成这样。”她突然而来的笑颜,让司徒绝一怔,随后调侃的笑着,“你这个样子让我以为你是山贼的内奸。” “到马车里坐好。”轩辕冷弯腰下了马车,投给沐颜一个冷厉的眼神,随即转过身看向拦在前面的众多山贼。 “哦。”瑟缩了一下身子,收到轩辕冷的眼神,沐颜无奈的缩回头,谁让他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呢。 “乖乖的,小丫鬟,刀剑无眼。”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沐颜,司徒绝失声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随即也跳出了马车外。 看着马车前身姿俊朗的两人,为首的山贼头粗犷的开口:“大爷我们求财不伤人,把随身的钱留下,你们就可以平安的走了。” “把钱财留下。”一旁的小喽罗附和着,对着山贼头谄媚的笑着,“老大,一看他们就是有钱人,这次我们要发财了。” “铁忠驾着马车先走。”轩辕冷沉声的开口,抽出腰间佩带的软剑和司徒绝对望一眼,随即动作犀利的攻入山贼之中,瞬间打开一条空旷的道路。 鞭子高高的扬起,铁忠随即驾着马车迅速的向着远处急弛而去,马车里沐颜放下撂起的布帘,如此凌厉的身手对付这些空有一身蛮力的山贼还真是糟蹋了,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轩辕冷和司徒绝就会赶回来。 而另一边,看着被二十多个山贼围困在中央的轩辕冷,凌舞蝶担忧的凝望着,低喃的喊着,“轩辕公子。” 虽然是极其微小的声音,可耳力比普通人要好的很多,轩辕冷抬眸微微的颔首,示意她无妨,而一旁司徒绝则笑了起来,“看来对你倒是关心有加啊。” “速战速决。”马车远了,转眼已看不见,轩辕冷挑眉啐了声,动作凌厉的舞动着手上的软剑,瞬间,围攻他们的二十多个山贼,只感觉眼前剑影缭乱,再回过神时,手中的大刀已经被对方卸了下来。 “逃?”司徒绝懒散的笑着,手腕迅速的流动着,瞬间将一干人都点住了穴道,闲散的拍了拍手,“一个时辰后穴道就可以解开了,不过估计那个时候衙门的人也该来了。” 搭着轩辕冷的肩膀,司徒绝回望了一眼钉在原地的众山贼,朗笑的开口,“好久都没有动手了,可惜了,你速度大快,我还没来的及出手,你都解决了。” 马车停在了一旁,沐颜无聊的靠在树下晒着太阳,铁忠则沉默的站在马车边,而大路的中央,凌舞蝶和轩辕水凝则神色担忧的看着来时的路。 片刻后,终于见到走过来的身影,凌舞蝶激动的笑了起来,“轩辕公子。”提起裙摆,纤瘦的身子已经朝着轩辕冷扑了过去,激动的脸上有着轻松的表情,“轩辕公子你没事太好了。” “没事。”难得的温柔,轩辕冷接过扑过的身子,低声的开口,而目光却不由的瞄向一旁的司徒绝。 晃到树下,看着懒散的如同猫儿一般靠在树杆上的人,司徒绝无力的摇头,“我说小丫鬟,你是不是太冷血无情了,居然坐在这里晒大阳,好歹也关心一下我们的安危吧。” 眯起的眼睁了开来,瞄了一眼挡住阳光的司徒绝,沐颜懒懒的开口,“祸害遗千年,你没那么容易死了,再说不是有爷在吗?你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地休息吧。”看着又斗上的司徒绝和沐颜,轩辕水凝低声的笑着,示意铁忠将一旁的干粮拿了过来。 “小丫鬟去打水,让本公子好好歇歇。”司徒绝毫不客气的将沐颜拉了起来,自己动作迅速的靠在她休息的大树下,悠闲的晒着太阳。 “你?”懊恼的一瞪眼,沐颜刚一转身,忽然瞥见从林子里蹿过的野兔,兴奋的笑了起来,“有兔子!” “好啊,好可爱。”凌舞蝶和轩辕水凝同时开口,目光里流露出兴奋的色彩。 “啊?”听到她们异口同时的开口,沐颜笑容一僵,“我是说我们可以吃烤兔子。” 余光瞄到沐颜那尴尬的脸色,轩辕冷紧抿的嘴角染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见一旁的司徒绝白色的身影骤然间掠起,瞬间如同离弦的利箭向着林子深处掠去,再次回来时手中已然拎着只野兔。 “阿绝,放了吧。”看着司徒绝手中跳动的兔子,轩辕水凝不忍的开口,目光转向一旁眼光晶亮的沐颜,”穆言,我们有干粮吃。” 同样的凌舞蝶也是一脸的不忍,乞求的看着轩辕冷,“轩辕公子,我们吃干粮吧。” 受不了轩辕水凝和凌舞蝶那指控的眼神,司徒绝懒散一笑,拉过一旁的沐颜,“小丫鬟,我们去水边弄去。” “好。”脆声的回答,沐颜眯眼笑着,第一次和司徒绝统一意见,向着水边走了去。 片刻后,水边飘洒来浓郁的香味,勾动人的食欲,轩辕冷静静的吃着手中的干粮,而不远处却是连连的叫声。 “司徒绝,你放手了,那是我的兔子腿。”懊恼的瞪着眼,沐颜气急败坏的追着眼前的小人,竟然趁她烤鱼的时候偷吃。 “你一个姑娘家,该向水凝和凌姑娘学学嘛。”重重的咬了一口,司徒绝得意的笑着,他忽然发现每一次将她气的脸色铁青却是十分有趣的事情。 “卑鄙无耻的小人。”将烤好的鱼握在手中,沐颜气恼的瞪着眼,幸好之前她也吃了一点,否则还不亏死,“把这些烤鱼带过去了。” 打闹着,沐颜和司徒绝将从河里抓来的,烤的浓香的烤鱼递了过来,“水凝,快吃吧,反正都烤熟了。” 被香味诱惑着,轩辕水凝点了点头,“谢谢。” “爷。”娇俏一笑,沐颜将余下的递给了轩辕冷和他身边坐着的凌舞蝶。 “小丫鬟,看不出你的手艺还挺不错的嘛。”一边吃着,一边将多的鱼递给了铁忠,司徒绝赞赏的开口,她一个丞相千金,居然会这些。 “那当然了,我和……”师哥两个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沐颜神色一变,迅速的转过身,逃避似的丢下话,“我去河边洗手。” 当初在紫莨山,她和师哥露宿在山间的时候,就常常抓着野味烤来吃,凄楚的笑着,纤瘦的背影里似乎有着不能承受的寂寞和悲痛,沐颜快速的向着河边走去。 再一次的在她笑容褪去的脸上看到那深沉到骨子里的哀莫,轩辕冷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向着河边走了过去。 河水潺潺下,沐颜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水中已经渐渐熟悉的面容失神着,等她回到京城的时候,师哥怕是已经和王青柔成亲了吧,为什么十多年来的相依,到最后却是越行越远。 眼中有着酸涩的泪水,沐颜凄楚的笑着,看着泪水滴在河水里,荡漾开水中的倒影,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沐颜了,她和师哥真的走到尽头了。 她在哭?轩辕冷收回目光,放重了脚步走了过来,听到身后的声音,沐颜迅速的擦去泪水,快速的转过身,看向走过来的轩辕冷,喊了一声,“爷,你也来洗手。” “怎么了?”修长的手指伸了过去,轩辕冷擦掉挂在她脸颊旁的眼泪,她真的在哭? 错愕一愣,诧异于轩辕冷的动作,沐颜收敛下心绪,扬起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这里有风吗?”司徒绝调笑的声音传了过来,抬起手揉了揉沐颜的头发,一脸惋惜的开口,“果真连说个谎都不会。” 看着司徒绝那油腻腻的手落在自己的头上,纠结着面容,沐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真沾着烤野兔的油腻,刹那间,怒火蹭蹭地涌了上来,“司徒绝,你一手的油居然擦在我头发上。” “啊,忘记了,忘记了。”身影迅速的跳了开来,躲避开她的暴力拳头,司徒绝放声大笑着,还是盛怒的她可爱,多了份灵动和活力。 “忘记了,你笑着这么贼,根本就是故意的。”毫不客气的拔腿追了过去,沐颜舞起小拳头,狠狠的砸在司徒绝的肩膀上。 看着又恢复了生机的沐颜,轩辕冷这才蹲下身子清洗着手,一旁凌舞蝶将丝绢递了过来,“轩辕公子,你擦擦手。” 看着身边一脸温柔的凌舞蝶,轩辕冷接过绢帕,“谢谢。” “应该的。”听到他突然的道谢,脸上一红,凌舞蝶羞赧的低下头,转移话题的开口,“司徒公子和穆姑娘似乎很合的来。” “他们?”冷峻的脸色一怔,余光再一次的瞄向不远处一个追,一个躲的身影,轩辕冷忽然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什么时候起,阿绝同她那样的亲近。 从第一次见面,他们就是针锋相对,可是在自己对阿绝说了关于穆忠天的一切,他对她似乎就少了那份发自骨子里的抵触和仇视。 入夜,宿在客栈里,还不曾来得及上药休息,忽然门被敲了起来,沐颜放下手中的药瓶,打开门,却见轩辕冷站在一旁,“爷,这么晚了有事?” 径自的走了进去,看着一脸疑惑不解的沐颜,轩辕冷发觉她似乎真当自己是他的丫鬟了,目光落在一旁的瓶子上,“上药了没有?” 关上门,沐颜开口应下话:“还没有。” “过来,躺好。”拿过药瓶,轩辕冷沉声的开口,片刻后,看着依旧愣在原地的沐颜,冷眉一挑,“过来!” “我自己可以上药的。”结巴的开口,脚步不由的后退几步,沐颜神色复杂的瞅着一脸冷酷的轩辕冷,他不会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为了给她上药吧? 她竟然反驳!轩辕冷长臂一伸直接将人给拉到了床边,一手挑开她的衣服,“别动,躺好了。”随后将药倒在掌心里,用手指蘸着涂抹上她身前已经收了疤的伤口上。 “这药?”那冰冷的药膏下散发着浓郁的清香,沐颜错愕的看着轩辕冷,那是上次轩辕琅月让冥幽师傅送给她的药膏。 依旧冷峻的面容不曾说话,直到将药膏擦好了,轩辕冷这才站起身来,“药膏收好了,半个月就可以消除疤痕。” 目送着他的离开,看着掌心里多出的药膏,沐颜疑惑不解的甩了甩头,轩辕冷实在是太奇怪了,竟然亲自给她上药,可他有这药膏,为什么前几天的时候不给她用? 一旁的屋子里,司徒绝悠闲的品着茶,看向推门走进来的轩辕冷,“就等你来了。” “查的如何,那毒可曾查出是什么门派惯用的?”轩辕冷向着一旁的冥幽问道,如果真的是穆忠天做的,希望可以借此找出他在江湖上的势力,否则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如果被穆忠天取得了先机,却是后患无穷。 “只查出是苗疆那边稀有的毒草炼制而成的,而对湖州知府灭门的杀手也不曾找到蛛丝马迹,看来是高手所为。”冥幽沉声的开口,随后看向一旁的司徒绝,“看来他们要对付的人首先是阿绝。” “估计是削弱琅月的势力。”轩辕冷沉声的开口,司徒家的财力对琅月是一个决定性的支持,而他的手中的兵权更是不可动摇的力量,所以穆忠天如果有任何的举动,首先要对付的应该就是司徒家。 司徒绝冷眉思索着,这才是他唯一担心的地方,他不怕穆忠天有任何的诡计,而是担心如果大哥同穆忠天合作的话,到时候他们虽是亲兄弟,却不得不兵戎相见,而这一切,却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圣旨下了,他立刻就阻止的话,事情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明白司徒绝的担心,轩辕冷拍了拍他的肩膀,“先静观其变,日后再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司徒绝懒散一笑,瞄了一眼轩辕冷落在肩膀上的手指,淡淡的弥漫着药味。 又和冥幽商量着武林大会的诸多事宜,直到深夜时分,三人则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而冥幽却在回房前去了沐颜的屋子。 听到开门声,看着走进来的人,沐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冥幽师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伤的如何?”冥幽冷声的问道,目光落在趴在桌子边的纤瘦身影。 “有了冥幽师傅的良药,再过几天连鞭痕都看不见了。”眯眼笑着,沐颜站起身来,“冥幽师傅,我可没有落下你教的内动心法。” “恩,暂时不用练剑招了,免得扯动伤口。”冥幽抬手搭上沐颜的手腕,仔细的探听着她的脉息,“还好,药按时用,知道是什么人灭了湖州知府一家吗?” 茫然的摇了摇头,沐颜道:“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大致处理了,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是吗,日后小心一点。”面具下的面容里染上一丝深思,轩辕怀疑是穆忠天的人救了她,尔后再对马家的人痛下了杀手,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神色复杂的流转着,再一次的看了一眼身旁脸色平静的沐颜,冥幽收回手站起身来,“好好休息。” 终于送走最后一个人,沐颜点了点头,吹灭了蜡烛,随后倒在大床上,陷入了熟睡下。 第二日,已然不见了冥幽的身影,桌子旁,司徒绝疑惑的将头凑近了沐颜身边,淡淡的药味散发出来,却是和昨夜轩辕手上的药味一模一样,难道说是轩辕帮她涂抹的药膏?俊逸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在瞬间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和煦。 “司徒绝,你离我远一点。”感觉到他太靠近的身子,沐颜迅速的住一旁挪了挪,没事靠那么近做什么? “小丫鬟,让你同桌吃饭就该感恩了,哪有那么多问题啊。”不在意她嫌恶的眼神,司徒绝一脸自恋的开口,“想我风流倜傥的司徒公子,陪你一桌吃饭,你早该感恩戴德了。” “要不要我庙里再给你烧几炷香?”转过头,沐颜径自的吃着饭,“看到你,简直影响食欲。” “什么?”司徒绝一怔,一把夺过沐颜手里的碗,错愕的指着自己挺立的鼻子,重复着她刚刚打击的话,“看到我,影响食欲?” “懒的和你说。”抢过自己的碗,沐颜快速的站起身来,对着凌舞蝶开口道:“凌姑娘,我们换个位置。” “哦,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轩辕冷,凌舞蝶温柔的答应,起身坐到了沐颜刚刚的位置上,隔开了沐颜和司徒绝,同样也隔开了自己和邻坐的轩辕冷。 “清净多了。”对着司徒绝一瞪眼,沐颜再次吃起饭来,比起司徒绝,她居然感觉轩辕冷要好上很多,当然了,只要他不再虐打她。 转眼却已经在路上行了十多天,到了阳洲城,再行几日便到了杭州,司徒家最大的店铺都在杭州,除了京城外,杭州要算是最大的铺子了。 阳洲城,司徒家的别庄。 “公子,一路辛苦了。”李管家在门口等了许大之后,终于见到了骏马急驰而来,烟尘下的俊朗身姿正是司徒绝的身影。 “李管家等候许久了把,路上耽搁了些日子。”朗笑着,司徒绝利落的翻身下了马,将一旁的骏马交给了一旁的小厮,随即道:“这位是轩辕公子,里面是几位姑娘家,打扫出几间房子来,还有,有个小丫鬟倒不必麻烦了,直接找个柴屋什么的就可以了。” “司徒绝我和你有仇啊!”马车里沐颜气恼的直瞪眼,他要是一天不损自己,估计他就难受。 似乎已经见惯了司徒绝和沐颜的斗嘴,轩辕水凝轻声笑着,掀开帘子,搭着司徒绝的手随即下了马车。 而另一边,凌舞蝶望了一眼轩辕冷伸过来的大手,白皙的肌肤上染上一层红潮,羞赧的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半羞半怯的下了马车。 “看你可怜,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扶你下马车吧。”斜睨着最后出来的沐颜,司徒绝调侃的笑着,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 “不要你假好心。”啪的一声打在司徒绝的手掌上,沐颜提起裙摆,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果真不愧是小丫鬟,竟然就这样跳下来。”似乎一点不诧异沐颜大咧咧的动作,司徒绝笑着摇头,“走吧,进别庄好好的休息几日,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 虽然已经是初冬十分,可别庄里却是一片冬趣岸然的景致,雕刻奇特的假山矗立在院子的四周,让这个别庄在一瞬间显得独特而雅致。 宽敞的庭院正中央是挖砌而成的人工湖,碧水幽幽,在西风里荡漾起层层的波浪,一旁种植着四季常青的乔木,在夕阳西下的映衬下,却是一番冬日的粗犷景致。 “为什么我要住在和你临近的屋子。”沐颜看着一墙之隔的屋子,不满的开口,她可以想象和司徒绝同住在一起,绝对睡不到一个安稳的好觉。 “最好的屋子给小嫂子住了,那边是佣人住的地方,那边两间屋子,一个是轩辕住的,还有一间给了凌姑娘,所以你就只能住我这边了。” 司徒绝笑着开口,指着四周的布局,忽然奸诈一笑,拉过沐颜的身子,低声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对上他一脸的奸诈之色,沐颜身子退后了几步防备的开口。 “没有发现轩辕对凌姑娘格外的关心。”压低声音的开口,司徒绝一脸的诡秘笑容,继续道:“还有凌姑娘似乎也对轩辕倾心,难道你因为嫉妒而偏要住过去。” 虽然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可轩辕冷却是听的十分的清晰,一记警告的眼神随即向着司徒绝飘了过来。 却见一旁沐颜却忽然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可能性,看到此,轩辕冷蹙起的眉宇此刻更加的深皱,她竟然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住就住吧,司徒绝我警告你,我可不是你的丫鬟,不要半夜三更的让我爬起来给你斟茶递水。” 似乎轩辕冷对凌舞蝶确实关心有加,甚至亲自扶她下了马车,沐颜点了点头,对着司徒绝恶狠狠的开口,这才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 而一旁轩辕冷也走了过来,冷眼看着笑的贼兮兮的司徒绝,“适可而止。”丢下一句话,也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什么也没有听到的凌舞蝶则一脸欣喜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好好的梳洗了一番,沐颜看着窗外明朗的月色,叹息一声,收敛下所有的思绪,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出了院子,却见前面,夜色下,凌舞蝶一身粉色的衣裙,衬着一脸艳若桃花般的璀璨,似乎和轩辕冷正说着什么,眉宇间含笑,因为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一旁陪伴的轩辕冷身上,结果一不小心被台阶重重的绊了一下。 “小心。”眼明手快,轩辕冷快速的扶住凌舞蝶的身子,低声的开口,“天黑,担心脚下。” “谢谢轩辕公子。”羞怯的开口,脸上再一次的泛起了潮红,凌舞蝶不再说话,却是任由轩辕冷搀扶着,向着不远处的花厅走去。 身后,沐颜凝望了许久,曾经她的身边也有这样的一个人,不过她却是常常故意的摔倒,看着师哥冷寂的脸上出现的担忧神情,然后偷偷的在一旁笑着。 也曾无数次被师哥警告过,不许再胡闹,可每一次她是明知故犯,而师哥一次一次的说不理她,可听到她的惊呼,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回头。 可如今,一切都远了远了,笑容凄楚,沐颜悲痛的摇了摇头,却不曾察觉前面两人拐弯后,轩辕冷那投射而来的疑惑目光。 “怎么了小丫鬟?刻意站在这里等我。”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沐颜,司徒绝目光悠远的看了一眼已经离开的轩辕冷和凌舞蝶,随即向着沐颜快速的走了去,大力的拍在她的肩膀上,拉回她的思绪。 “吓死人不偿命啊。”突然的惊吓下,沐颜身子一怔,回头重重的瞪了一眼司徒绝,“阴魂不散。” 似乎真的习惯了她的恶言恶语,司徒绝朗声笑着,轻佻的搭上沐颜的肩膀,“话说,当初你为什么要说非我不嫁啊?” 本只是开玩笑的话,可问出口之后,司徒绝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的紧张,俊逸的五官在夜色下微微的绷紧,心跳也在瞬间加快了,他真的很想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会放出话说,非他不嫁。 “当初我眼睛瞎了。”一把拍开肩膀上的大手,沐颜迈脚向着前面的花厅走去,身边是喋喋不休的司徒绝在唠叨着。 看着和轩辕冷邻近相坐的凌舞蝶,沐颜选择在另一旁坐了下来,而司徒绝则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沐颜的身边,如同看不见她警告的脸色,朗声的喊道,“李管家可以上菜了。” 吃饭,不理身边的小人,沐颜直接无视司徒绝的笑容,夹了一口菜,却被司徒绝半途给抢了去。 不和小人争斗,再夹了一口菜,却同样被司徒绝给抢走了,忍无可忍,沐颜懊恼的一拍桌子,吼出声来,“司徒绝,你够了没有?”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脚已经重重的踩了下去,却听见耳边得意的笑声传了过来,司徒绝抬起脚,得意的笑着,“每次都用这一招,失效了。” “是吗?”沐颜眉头一跳,忽然笑了起来,快速的又踩下了一脚,咯咯的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对着司徒绝开口道:“别忘了你还有一只脚。” “我两只脚都抬起来了。”不察有异,司徒绝得意的开口,他像是那么笨的人吗? “什么?”到口的菜猛的卡在了喉咙里,沐颜被呛的直咳嗽,她刚刚明明踩到了一只脚呀。 脸上一阵错愕,沐颜一边咳一边快速的低下头,却见轩辕冷的鞋面上赫然多了一个小巧的脚印,踩错了。 咳的愈加的利害,沐颜拍着胸口,尴尬的看向正对面坐的轩辕冷,白皙的脸此刻咳的通红,一半是被呛到,一半是因为尴尬,难怪自己那么重的一脚,司徒绝依旧笑的得意,原来她根本就踩错了人! “多大的人了,吃个饭居然能呛成这样。”看着快咳出肺来的沐颜,司徒绝嘲笑的开口,一手却体贴的拍着她的后背。 “喝点水。”轩辕冷将手边的杯子递了过去,她那一脚踩的还真重,怪不得阿绝警觉的把双脚都抬起来了。 “我……”对上轩辕冷的目光,沐颜含混不清的开口,接过茶杯大口大口的灌着水,直到咽下喉咙里卡的食物,这才无力的趴在桌上,咳死她了。 瞄了一眼沐颜手里的杯子,再看了一眼神情自若吃着饭的轩辕冷,司徒绝笑容里多了份深思,随后摇了摇头,一定是他多虑了。 第四十三章:心计深沉 书房,沐颜看着正忙碌在书桌前看账册的司徒绝和轩辕冷,再一次皱眉,为什么水凝和凌姑娘都可以回屋子休息,而她偏偏要站在一旁伺候着他们看账册。 “小丫鬟磨墨。”快速的拨打的算盘,司徒绝却不忘记使唤抱怨的站在一旁的沐颜,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我。”余下的话吞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沐颜认命的走了过去,站在一旁快速的研磨着,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一旁又专注看账册的司徒绝,不使唤她,他心里估计就不舒坦。 片刻后,还不曾休息一下,司徒绝催命的嗓音再一次的传了过来,“小丫鬟,倒两杯茶过来。” 努了努嘴,看了一眼坐了半天不曾移动的轩辕冷,沐颜走向一旁的桌子,一杯送到了轩辕冷的身边:“爷,喝茶。” “恩。”放下手中的账册,轩辕冷接过杯子,微微的润着喉咙,而一旁司徒绝喧嚣的叫了起来,“小丫鬟我的茶呢。” “你没长手长脚吗?”白眼瞪了过去,沐颜站在轩辕冷的身后,悠闲的笑着,忽然一挑眉头,脆声道:“爷,我给你捏捏肩膀。” 示威的瞪着司徒绝,沐颜动作熟稔的按摩着轩辕冷的肩膀,因为之前精通医术,所以手劲拿捏的极其恰当,不重,却让轩辕冷僵硬的肩膀得到了放松。 “谄媚的小丫鬟。”抗议的嚷着,司徒绝气愤的瞪着示威的沐颜,看着轩辕那渐渐放松的脸色,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情绪流淌在心头,似乎是嫉妒? 嫉妒?甩了甩头,司徒绝嘲笑的摇头,他一定被这小丫鬟给气晕了,站起身来,叹息一声,“既然没有丫鬟服侍,我自己动手还不行吗?” 感觉着肩膀上的小手,轩辕冷眼中滑过一丝浅笑,沉声道:“去睡吧,很晚了。” “是,爷。”得到了命令,沐颜脆声笑着,对着司徒绝扮了个鬼脸,一蹦一跳的向着门口走去,刚拉开门,和正要敲门的凌舞蝶撞了了个正着。 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响了起来。 “啊,我的汤。”惊呼着,看着刚刚熬制好却全都洒掉的汤,凌舞蝶难受的垂下目光,她熬了一夜的,知道轩辕公子他们连夜在看账,所以才想送过来给他们做夜宵的,却不曾想被沐颜给撞翻了。 “还管什么汤,你的手都烫到了。”沐颜惊恐的开口,视线落在凌舞蝶那被热汤烫到的手背上,红成了一片,甚至起了水泡。 “别用手绢擦。”轩辕冷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快速的握住凌舞蝶的手,用刚刚杯子的温茶水冲洗着,冷峻的面容在看到手背上烫伤后深深的皱在一起,“阿绝,有烫伤药吗?” “我去李管家那里问问。”司徒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凌舞蝶,拉过一旁失神的沐颜,催促道:“走吧,还不和我一起找药去。” “哦,好。”回过神来,沐颜回望了一眼站在屋子里的轩辕冷和凌舞蝶,刚刚开门的瞬间,她身子还没有出去,即使惊吓了凌舞蝶,也不至于撞上她手里端的托盘。 “看来轩辕对凌姑娘还是很关心的。”笑着开口,司徒绝拉过沐颜回望的身子,“走路看着前面,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还准备再跌一回吗?” “你拿药不就行了,干嘛把我也拉出来。”回过神,沐颜斜睨着司徒绝开口,却依旧同他一起拿了药,再次向着书房走了去,神色复杂的看着门槛前的碎片:“我来打扫。” 蹲下身子,沐颜小心翼翼的捡着地上的碎片,如果汤是被自己给撞翻的,那四周都洒了汤和碎片。 如果是凌舞蝶自己故意将汤回倒在自己手上,那汤应该向凌舞蝶那边洒的多一些,也就是门槛外洒的多一些。 沐颜一片一片捡着破碎的碎片,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她才拉开门,凌舞蝶站在门口,而放眼看去,大都分的汤都洒在了门槛外,看的出是凌舞蝶自己倒的,用热汤烫伤了自己的双手,可为什么要这样做? 沐颜深思的抬起目光,一旁的椅子上,轩辕冷正轻柔的帮着她上着药,难道是为了故意引起轩辕冷的注意。 “发什么呆呢?”看着盯着轩辕冷不眨眼的沐颜,司徒绝突然的开口道。 “没什么!”猛的回过神,沐颜惊吓的一怔,手指迅速的滑过锋利的碎片,刹那鲜血从指尖溢了出来。 “别动,手流血了。”看着还要收拾碎片的沐颜,司徒绝快速的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别收拾了,流血了你不知道吗?” “没事,我拿扫帚去。”音调低低的,沐颜挣脱了司徒绝的手,再次望了一眼凌舞蝶,却和轩辕冷投过来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别过目光,沐颜迅速的走了出去,片刻后拿着扫帚走了过来,可惜还没有开始扫,却被司徒绝一把夺了过去。 “我来吧,免得等会又割伤了。”语调闷闷的开口,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沐颜,司徒绝知道从刚刚一开始到现在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轩辕。 看着扫地的司徒绝,沐颜目光一怔,恍惚间似乎回到了紫莨山的那一夜,她第一次学缝衣裳,却被师哥阻止了,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吻上了谁,那个时候沐颜只知道自己是世界间最幸福的人。 那一次,却是送饭的青柔姐打翻了碗碟,师哥也是夺过她手中的扫帚,收拾着眼前的狼藉。 多么相似的一幕,沐颜眼眶微微的湿润着,想起司徒家那一夜的喜烛红帐,想起紫莨山巅将自己推下山崖的亲人。 一时间百感交集,沐颜迅速的转过身,快速的向这屋子外跑去,再待在那里,她怕自己会压抑不住的咆哮出声。 青柔姐,她当初在狼口下救下的人,却将她毫不心软的推下了山崖,甚至如今小鸟依人的依靠在师哥身边。 凌舞蝶,也是她在马公子的强暴下救下的姑娘,看着今夜的一幕,沐颜忽然想,是否有一天,她也会同青柔姐一样,狠狠的在背后刺上她一刀,冷酷无情。 瞄到忽然跑出去的身影,轩辕冷上药的手忽然一顿,随后继续着轻柔的动作,低声关切的开口,“这两天手不要碰到水,否则伤口不容易收疤。” “谢谢轩辕公子。”低低的应下话,凌舞蝶倾慕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面容,随即又羞赧的垂下目光,任由他在手背上涂抹着药膏。 第二日,却是雾气蒙蒙的清晨,司徒绝一大早就忙碌了,听轩辕水凝说,似乎阳洲之北的所有商铺的东家都要来见司徒绝,同他一起商讨最近打击司徒家生意的事情。 因为多了对凌舞蝶的防备,所以沐颜无聊的从别庄的后门闲晃了出去,沿着巷子慢慢的走着。 片刻后,忽然背后有着身影跟了过来,沐颜怔了征,继续向前走着,到了偏僻的角落,只见眼前身影一闪,一抹黑色身影从身后掠了过来。 “小姐。”黑衣人沉声的开口,依旧是黑色的布巾蒙住了面容,只余下一双森冷无情的眼眸,如死人一般看着眼前的沐颜。 果真是穆忠天派来的人,沐颜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拦在一旁的黑衣人,“说吧,爹又派你来找我做什么?” “主子说了,让小姐打听司徒家生意的消息。”黑衣人冷声的开口,冷漠的目光似乎看透了沐颜而望向未知的某个地方,冷酷而冰冷:“小姐不需要将账簿偷出来,只需要将赢利的商铺账簿名单抄下来就可以了。” 司徒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穆忠天想拿到司徒家商铺的名单,势必是想找出那些盈利的商铺,各个击破,好打击司徒家的势力。 沐颜沉思着,这几日司徒绝和轩辕冷都在核算着账册,看来最近打击司徒家生意的人肯定是穆忠天派来的,打击司徒家,同时打击了轩辕冷和轩辕琅月,看来穆忠天计谋不小。 “小姐,主子说了要小姐势必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否则二夫人如同这束断发。”黑衣人冷声的说着,将掌心里一缕发丝交到了沐颜手中,随后一个纵身,消失在四周。 姨娘的发丝!沐颜看着手中的一缕黑发,沉默的向着来时的路慢慢的走去,不动声色的拿到名单倒不难,毕竟她轻动了得,而且还带了丑颜的人皮面具。 可拿到之后,到底要如何做?真的交给穆忠天任由他打击司徒家的势力,那毕竟是师哥的家人。 思虑着,转眼已经回到了别庄,大厅里前来议事的人还不曾回去,沐颜遥遥的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走回自己住的院子。 叹息一声,沐颜足尖点地,飞身跃上了寂寥一旁的假山,斜靠着,眯眼看着渐渐东升而起的日头,温暖的感觉吹散了冬日的清冷。 大厅里,轩辕冷因为不方便出面,所以就坐在一旁的里间里,而端坐在大厅里的众东家都屏息的等待着司徒绝的决策。 虽然是半年才一次的重要集合,司徒绝依旧是一脸的懒散模样,可那目光里的犀利和精明却是不容小觑。 “查了最近一月的账册,基本上我们盈利的铺子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打击。”司徒绝笑着开口,端起热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扫了一眼所有人,朗声道:“虽然司徒家的铺子都有特殊的标记,可我们真正盈利的铺子却是在暗处的,我就奇怪为什么对方就那么精确的找到了我们所有赢利最多的铺子,然后从各种手段打击。” “公子,依我所看,却是有人透露了我们的内都消息,否则对方又怎么可能知道哪些铺子赢利,哪些铺子亏本。” “确实如此,我们的铺子都是最机密的事情,这一次,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些铺子都遭受了打击,看的出对方是故意针对我们的,而且财大力大,否则那批丝绸就不可能被对方以三倍的高价给买走。” “不错,而且钱庄那批银子,请的可是江湖上声誉最好的镖局负责押送的,时间和行走的路线也只有我们和镖局知道,却在半途被神秘的截走了,除了财力,他们手下必定还有一批武动了得的高手。” 听着四下的议论,司徒绝点了点头,深思的开口,“目前所有的情况都在查,所以暂时所有的铺子都不要接大桩的生意,等候最后的指示。” “是,公子。”所有人整齐的应下声,依照目前的情况,最稳当的办法就是先静下一切的生意,等理出了头绪,再做打算。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司徒绝这才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目前而言,打击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轩辕,看来是针对司徒家的。” “势力如此之大,看来来者不善,我们先慢慢的查必定会有办法的。”轩辕冷沉声的开口,可以和司徒家的财力抗衡,绝对不是善男信女,而且不惜截下司徒家通过镖局押送的银子,看来除了正面的打击外,他们也不吝啬卑鄙的手段,“阿绝,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暂时不排除穆忠天的可能性,不过或许还有其他的人。”再一次的想起南亦风,司徒绝刚刚凝重的脸色多了份纠结的深沉,希望不是大哥,而且他似乎没有这么大的势力,只要不是大哥,不管是谁和司徒家过不去,他都可以放手一搏。 “放心,冥幽已经在留意江湖上的势力,这么大手笔势必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轩辕冷深邃的目光里也闪烁起犀利,针对司徒家绝对不是简单的商业争斗,或许背后牵扯到的就是皇家的斗争,所以他也要小心翼翼的处理这一切。 “阳洲有着皇翎第一名山,今日大雾,明日天气势必很好,我们正好可以去爬山。”司徒绝点了点头,片刻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懒散。 “小叔,你看见穆言了吗?”正谈论着,忽然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柔声的开口询问,“一个早上了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屋子里也没有人。” 因为那一次沐颜出去给凌舞蝶买药而被马敬德掳走,所以轩辕水凝显得格外的担忧。 “她不在?”轩辕冷走了过来,“四周可都找了?” “都找过了,可惜还是看不见,问了李管家也不见她出门。”轩辕水凝担忧的开口,千万不要又是一身伤的回来。 “我让庄子里的下人一起找找。”司徒绝开口道,随即向着李管家吩咐下去,自己也同轩辕冷向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别庄开始找寻沐颜的下落。 一跨进院子,轩辕冷就看见了那窝在假山顶上的人白色身影,怪不得水凝找不到,身影骤然间掠起,落在一旁的假山上,却见刚刚躺在一旁的人猛的转过身来,原来没有睡,却是睁着眼看着天空发呆。 “爷?”迅速的坐起身来,沐颜疑惑不解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轩辕冷。 “水凝到处在找你。”沉声的开口,看了一眼假山的高度,轩辕冷疑惑的开口,“你怎么爬上来的?” 假山前却是一个小小的水塘,虽然不深,但要跳过来很困难,毕竟假山下的地方很狭小,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一怔,才想起刚刚自己是用轻动越过来的,沐颜抿唇一笑,随即道:“就这样爬过来的。” 惟恐轩辕冷怀疑,沐颜迅速的滑下假山,瞄了一眼假山旁的长度,估计跳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抬脚,却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臂,轩辕冷一手揽过沐颜,足尖点地,瞬间揽着她跳向了一旁的小径,“下次不许过来了,担心掉水里。” 吐了吐舌头,躲过一劫,沐颜温顺的点了点头,下一次,她一定找一个简单的假山窝一下。 随后走过来的司徒绝看着被轩辕冷从假山上抱下来的沐颜挫败的直摇头,“你怎么喜欢窝在假山上?” 他忽然发现她身上到处都是迷,没有大家闺秀的贤淑也就算了,倒像个山野间的丫头,上山打猎,下水摸鱼,估计没她不会的,否则就烤不出那一手浓郁的兔子肉来。 “要你管。”顽皮的一瞪眼,沐颜脆声的开口,目光虽然是看着司徒绝,却似乎看穿了他的身子,投射到未知的某一处,幽远里有着浓郁的哀伤。 从小她就喜欢窝在紫莨山的岩石上,站的高,她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师哥回来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吃饭了。”凌舞蝶走了过来,对着众人温柔的开口,视线在落到轩辕冷依旧环在沐颜身上不曾收回的手上,瞬间温柔如水的脸上染上一丝的哀怨。 沐颜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再一次的想起推落自己下悬崖的青柔姐,到如今,她才明白,当初青柔姐的视线里有着凌舞蝶此刻那样的哀怨。 白皙的脸庞漾出笑容,沐颜快速的拉下轩辕冷的手,身子也在瞬间向着一旁移了几步,拉开和轩辕冷的距离。 沐颜这才感觉到凌舞蝶眼中的火辣视线在瞬间消失,不愿意再一次被人暗害,也不愿意和无所谓的女人争宠,沐颜决定从这一刻起还是同轩辕冷保持距离的好,毕竟他对自己还有着恨意,搞不好,自己的命就丢在了他和凌舞蝶手中。 感觉到她疏远的动作,轩辕冷眸光一暗,却也不曾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远离的沐颜,随后向着花厅走了去。 第二日,却是冬日暖阳的好天气,清晨的阳光温暖的从云层里洒落下来,带来冬日久违的温暖。 “水凝,少穿一点了。”看着穿的暖和的轩辕水凝,沐颜笑着摇头,将她最外面的衣裳脱了下来,换上一件单薄一点的外衫,“等会爬到山上就不会冷了。” “可现在好冷。”厚厚的棉纱被脱了下来,轩辕水凝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一身单薄的沐颜为什么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习惯就好。”轻声的说着,沐颜一怔,习惯,她如今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习惯了依靠着思念来过日子,习惯了没有师哥陪伴的每一天。 “穆言?”看着恍神的沐颜,轩辕水凝拍了拍她的手,“快走吧,小叔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了。” “好。”收敛下心绪,在阳光下露出大大的笑容,沐颜同轩辕水凝快速的向着大门外走了去。 大门外却已经拴好了几匹毛光蹭亮的骏马,“小叔,我们骑马去吗?”轩辕水凝温柔的笑着,一贯总是温和的脸上有着神采飞扬,她已经好久没有骑过马了。 “小丫鬟,要我载你吗?”朗声笑着,看着不曾开口的沐颜,司徒绝调侃的开口,示意她看向一旁的凌舞蝶,“凌姑娘就让轩辕载吧,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载你一程。” 对上他那一副施恩的得意表情,沐颜拍了拍一旁的骏马,摇头一笑,“多谢厚爱了,不过我会骑马。” 听到沐颜自信满满的话,没有失望,反而露出浓浓的兴趣,司徒绝薄唇染笑,朗声道:“看你的样子似乎骑术不错,我们要不要赛一程?” “你要输了如何?”深思的开口,沐颜不相信的看着一身雪白衣裳的司徒绝,说武功,她怕是没他厉害,可比起骑术,她好歹也是师哥亲自教的,会输给他吗? “我要输了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看着她晶亮而璀璨的双眸,司徒绝大方的开口,她如此的自信,他倒是真的想见识一下她的骑术。 “好,君子一言。”听到司徒绝的话,沐颜兴奋的笑了起来,开始思虑着让司徒绝答应她什么条件。 “快马一鞭。”看着眼前的沐颜,司徒绝好笑的摇头着,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头,“不要高兴太早了小丫鬟,等你赢了再想条件。” “爷,你可要给我做证。”脆声的开口,沐颜回给轩辕冷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背,飘逸而娴熟的动作让轩辕冷一怔,看她上马便可知道她骑术势必不差。 “那么开始了,小丫鬟。”司徒绝放声笑着,马鞭高高的扬起,一夹马腹,瞬间白色的身影如同疾风一般从沐颜眼前掠过。 “司徒绝,你偷跑!”沐颜抗议的喊着,随即扬起了马鞭,一瞬间,黑发在风中飞扬而起,纤瘦的身影如同离弦的利箭,快速的追赶着司徒绝的身影。 清晨的阳光下,看着远离的背影,轩辕冷嘴角勾勒起淡淡的浅笑,对着一旁的凌舞蝶道:“凌姑娘,我们也走吧。”几匹骏马冲破阳光,向着远处快马急驰着,迎风而立在马背上,感觉着清晨的冷风,沐颜心绪流转着,再次的扬起了马鞭,她的一切都是和师哥相联在一起,可如今,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每次想起,心头依旧是苦涩的疼痛,沐颜嘴角的笑容愈加的璀璨,可心头的苦涩却愈加的沉重,快马扬鞭,眨眼间便已经追赶上先行一步的司徒绝。 “看不出,小丫鬟,你竟然还能追的上。”马背上看着并驾而驱的沐颜,司徒绝含笑的眼眸里有着赞赏的色泽在闪耀,她的骑术和自己竟然平分秋色。 回眸看了一眼远远被丢在身后的轩辕冷和轩辕水凝,沐颜轻笑着,再一次的夹紧了马腹,素手高高的扬起,催促的骏马再一次的狂奔,烈马嘶鸣着,似乎遇到了最好的主人,马蹄扬起,再一次的载着沐颜狂奔而去。 “小丫鬟,你慢一点,前面就要进入山路了。”看着片刻间已经越过自己一马身之远的沐颜,司徒绝担忧的喊了一声,催促着跨下的骏马快速的追赶了过去。 进入了山道,道路在瞬间狭窄起来,也颠簸不少,沐颜却不曾放下速度,依旧急驰狂奔着,似乎越快越能抛离开过去的一切一切。 许久之后,终于抵达了山脚下平坦的草地,沐颜猛的勒停了骏马,飞身从马背上跃下,静静的欣赏着四周的湖光山色。 慢了一盏茶的时间,司徒绝终于赶了过来,看着站在湖边的纤瘦身影快速的跑了过去,“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这陌生的山路,连他都不敢那样不要命的狂奔,而她却一路这样急驰而来,任何一个意外,她都可能被烈马甩下马背,摔断了脖子。 回身,微微的偏着头看着一脸冷冽的司徒绝,沐颜眯起眼笑着,诡秘的看着担忧她的司徒绝,缓缓的开口:“你偷了,我记得京城有一家凤求凰的艺馆,里面专门提供面色清秀的男子给那些有着断袖之癖的男子享用,不知道他们那里要不要你这样的货色?” 脸色从刚刚的紧绷渐渐的化为错愕、震惊,再转为青白相间的复杂,最终化为怒火中烧的火红,司徒绝死死的盯着笑的极其无辜的沐颜,咆哮的吼了出来,“我掐死你这个小丫鬟!” “司徒绝,杀人是要偿命的。”终于暴笑出声,浓烈的阳光下,沐颜得意的大笑着,嘲笑的目光看着怒火攻心的司徒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你,你。”接连吐出三个你字,司徒绝喘息着平复着懊恼,实在很想一把掐死眼前这个得意而张狂的女人,她竟然让他去凤求凰,给那些病态男人充当玩物。 “别气,别气,这个季节最容易上火了。”沐颜咯咯的笑着,小手安抚的拍着司徒绝的胸口,能将他气成这样,看来也是要一定水平的。 对上她如花的笑颜,再大的火气也渐渐的消退了,司徒绝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这样的性子,这个条件不准,重新说一个。” “那么你就先欠着我,等日后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沐颜大方的摆摆手,目光悠远的看向来时的路,“他们怎么这么慢?”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不要命的狂奔,小嫂子骑术中等,轩辕载着凌姑娘,想快也快不起来。”司徒绝看着脸色微微红润的沐颜开口,倒是看不出她的骑术竟然如此的精湛,随即问道:“你的骑术谁教的?” 笑容一暗,沐颜侧过头,淡淡的开口,“一个故人罢了,我去那边坐一下,等爷他们来了,再上山。” 她在逃避什么?司徒绝目光犀利的看着转身离开的沐颜,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她的眼中会流露出那种死寂般的哀伤,让他忽然感觉到这离开的身影好遥远,似乎再也碰触不到,她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她和穆忠天除了父女血缘外,还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轩辕冷和轩辕水凝的身影,沐颜站起身来,遥望着一脸幸福的依靠在轩辕身前的凌舞蝶,不由的神色闪了闪,她希望她只是单纯的爱慕着轩辕冷,而不是像青柔姐那样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杀人。 似乎察觉到沐颜投射而来的视线,轩辕冷看向依靠在身前的凌舞蝶,冷漠的嘴角微微的动了动,隐匿下一丝的笑意。原来她也有吃醋嫉妒的时候。 一行浩荡的向着山间爬起,清晨,又是快马赶了过来,所以山路上倒没有其他的游人,只听见司徒绝和沐颜不时的打闹声。 轩辕水凝依旧温柔的站在一旁,铁忠则负责的跟在她身后,防止八公主出了任何的意外,另一边凌舞蝶则慢慢的跟在轩辕冷身边,不时用丝绢擦着汗,似乎不习惯这样耗费体力的登山。 半山腰的凉亭遥遥可见,可攀爬了半天后,亭子却依旧在远处,凌舞蝶喘息看,擦着脸上的汗水,对着轩辕冷柔声道:“公子,舞蝶真的爬不动了。” 一旁轩辕水凝同样气喘吁吁的开口,白皙的脸上有着疲惫之色,扶着一旁的树杆,“我也爬不动了。” 眺目远望着四周的景致,同紫莨山而言,这里却是处处是景,而紫莨山,当初师傅为了清净,所以选的就是一处严峻的山岭定居下。 除了山势险峻外,紫莨山中更是瘴气弥漫,猛兽同样居多,而他们居住的山颠四周更是有师傅特意而结成五行八卦阵,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山上的路。 山脚下来往的也就是深山下的猎户,却也只在半山腰狩猎,从不会到危险重重的山巅上。 “你倒是一点不累?”司徒绝看向站在悬崖边远眺的沐颜,再看向一旁两个累的无力的轩辕水凝和凌舞蝶,再一次疑惑她的体力。 “你不也不累。”被打断了观景,沐颜斜睨了一眼司徒绝,再次迈开脚步向着山腰爬去,轩辕冷看着擦身而去的沐颜沉声的开口,“铁忠扶着水凝,凌姑娘,我拉你上去,再过一会就到少腰了。” 脚步停了下来,听着轩辕冷异常温柔的话,沐颜神色一顿,随后又继续迈着大步爬了上去,看不出轩辕冷竟然也有着如此温柔的一面。 听到他的话,凌舞蝶羞赧的点了点头,将白皙的小手递到了轩辕冷手中,任由他牵着,再一次的跟在了轩辕冷的身后。 轩辕水凝静静的看着眼前交握在一起的手,再回头看向一旁见怪不怪的司徒绝,压低声音开口道:“阿绝,小叔对凌姑娘?” 小叔的冷漠她是知道的,他对穆言就更是冷酷无情,可为什么惟独对凌姑娘似乎不一样,格外的温柔。 “如你看到的,轩辕对她确实不一样。”司徒绝深思的开口,看了一眼远去的身影,懒散的笑着,韵味深长的目光里有着精明和犀利,“小嫂子,走吧。” “可穆言才是小叔的王妃啊。”虽然凌姑娘很温柔体贴,做起事情来也是有条有理,可轩辕水凝喜欢的人却是穆言,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那爽朗的性子。 “轩辕有当她是王妃吗?”司徒绝淡笑着,忽然对这样的认知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欣喜,或许吧,这样他倒可以和她没有顿虑的闹一闹,那个嚣张跋扈的丞相千金,可爱活泼的小丫鬟。 终于抵达了吊桥,过了木制的吊桥,一旁就是期待已久的凉亭,沐颜率先走了过去,依靠在一旁的凉亭里等待着后面的人。 凉亭里。 “这里有一张琴。”凌舞蝶疑惑的看着石桌上的古琴,悠然的坐了下来,素手轻挑而起,刹那间婉转的琴音律倾泄而出。 轩辕冷静静的坐在一旁,目光落在抚琴的凌舞蝶身上,恍然间,似乎见到了那竹林里,雅悠那沉静的笑容,那波动而起的琴音。 优雅的笑着,凌舞蝶目光痴迷的回应着轩辕冷的视线,黑色的瞳孔慢慢的收缩,竟然在黑色深处泛出了诡异的暗红色,血腥的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 直到一曲终了,轩辕冷才猛的回过神,视线却依旧迷恋的看着一旁的凌舞蝶,也在瞬间明白她终究不是雅悠。 第四十四章:喋血深夜 半山腰有着百年的古刹,钟声悠远的传过来时,凉亭里休息的人不由的向着山中看去,却见半山腰上,一个灰裳和尚却快速的走了过来,对着众人行礼道:“司徒公子,我家师傅已经恭候多时了。” “走吧。”司徒绝收敛了一贯的懒散笑意,领着一众人向着古刹走了进去。 庄严凝重的庙宇前,看着缓缓而来的多人,一散主持随即迎了过来,“几位辛苦了,老衲恭候多时了。” “一散师傅多礼了。”司徒绝庄重的回礼,“这几位都是司徒的朋友,叨扰一夜,明日下山。” “诸位这边走。”慈祥的面容里有着远离尘世的沉静和看透红尘的空明,一散主持轻笑着点头,向着身后的庙宇走了过去。 轩辕冷和司徒绝转身却已然不见身后的几人,四处看去,却赫然发现她们已经去了一旁的大雄宝殿,慈眉善目的菩萨前,三个女子却同时跪了下来。 轩辕水凝虔诚的乞求着,乞求着天下安定,父皇的身子可以痊愈,乞求着有一日她的夫君可以和她同修百年之好,不再排斥她的存在。 一旁,沐颜同样虔诚的跪了下来,双掌合拢,闭着眼,默默的祈祷着,只愿师哥日后可以平平安安,他好,一切都好。 摇着签桶,沐颜是从没有有所的乞求,清脆的一声响起后,捡起地上的签,却是一只上上签,刹那间,笑容飞扬上精致的面容,散去了刚刚的冷肃之色。 “求的什么这么高兴?”见到笑容飞扬的沐颜,司徒绝身影迅速的一闪,夺过她手中的签,“上上签,小丫鬟你求的是什么?该不是让轩辕给你多加点月银吧?” “还给我了。”看着空空的手,再看着得意不已的司徒绝,沐颜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扑腾着,抓过司徒绝的胳膊,“把签还给我了。” “女施主,那让老衲给你解签。”炯亮的目光里有着洞悉一切的智慧,一散主持接过司徒绝手中的签,交给了一旁的小和尚,接过他递过来的签文,微笑的开口,“却是难得上上签,不知道施主求的是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沐颜身上,刚刚的求签却只有她一人拿到了上上签,而轩辕冷目光沉了沉,掠过沐颜异常平静的脸庞,他却也想知道她到底求了什么? 叹息一声,沐颜薄唇轻启,缓缓开口道:“平安,求一个人的平安。” 听着她异常凝重的语调,一散主持和煦的面容里闪过一丝沉重,看过签文,朗声道:“施主虔诚,所求必应。”只是中间却有一个大劫,过了,便是永远的平安,不过怕是在劫难逃。 “谢谢主持大师。”这一句话恍如天籁之音,沐颜从内心深处露出一抹纯净的笑容,只要师哥平安,一切都好。 沐颜那灿烂的笑容在瞬间刺痛了司徒绝的双目,笑容微微的僵硬,调侃道:“笑不露齿。” “要你管。”沐颜脆声的回了句,接过一散主持递过来的签文小心翼翼的收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没有什么比这个能更让她高兴的了。 用过素膳,司徒绝缠着一天都笑容飞扬的沐颜,“小丫鬟,说说看,你为谁求的签?”能让她露出那样的笑容,那个人绝对是她的至亲至爱的人。 “你烦不烦那。”听着又是同样的话,沐颜挫败的瞪着眼,指着笑的无赖的司徒绝,“我记得一开始你很讨厌我的,我不介意你再次讨厌我。” 他一开始是很讨厌她,不过那也是因为传言,尤其当她第一眼没有认出凌舞蝶的诡异后,司徒绝就开始发现她和传言里的那个嚣张毒辣的丞相千金相差太多。 “谁说我讨厌你来着,谁说的我找算账去。”一本正经的开口,司徒绝随即向四周望了望,大有找人算账的可能性。 受不了的笑出声来,沐颜开口道:“好了,你也别胡闹了,算我求求你别再问了好不好?” “小丫鬟,你知道人的好奇心有多大,你越是不说我越是不安稳,吃不好,睡不好。” 司徒绝再接再厉的开口,其实这却是实话,他真的很好奇她挂念在心头的那个人是谁? 或许吧,在好奇之外还有着微微的吃味,想他可是风流倜傥的男子,玉树临风,却惟独入不了她的眼,甚至被她打击,所以他一定要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司徒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粘人那。”沐颜挫败的开口,直接起身走人,她才不要再和他罗嗦这样的话。 “小丫鬟,你不说,我会纠缠着你一辈子的。”司徒绝痛苦的哀号着,忽然感觉纠缠着她一辈子也不那么讨厌吗?至少可以天天的逗嘴。 “谁理你。”沐颜头也不回的丢下话,向着轩辕水凝的屋子走了去,刚刚她似乎抽了支下下签,看的出她心情很不好。 “沐颜,你来了。”听到敲门声,轩辕水凝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沐颜轻柔一笑,“进来坐。” “水凝。”看着桌子上的签文,沐颜朗声笑着,“不要太认真了,这些也都是巧合问题,再说了凌姑娘还不是同样的下下签。” “不,是我奢望了。”轩辕水凝轻声的开口,目光悠远的看着窗户外,淡淡的道:“我明知道夫君对我没有感情,甚至还厌恶我的身份吧,毕竟是我拆散了他和他心仪的姑娘,这样强求的愿望,怕是连佛祖都不会实现。” 听到她的话,沐颜一怔,水凝求的竟然是和师哥和好如初,笑容僵硬在脸上,沐颜拍了拍轩辕水凝的手,“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吧。” “是啊,反正凌姑娘也是下下签呢。”忽然婉约一笑,轩辕水凝俏皮的开口,对着沐颜眨着眼。 微微一愣,不曾想她这个端庄贤淑的公主竟然有这样的一面,沐颜失笑着摇头,“水凝,你很坏。” “比起你让阿绝去凤求凰我已经善良多了。”轩辕水凝笑着开口,想起司徒绝说那话时气的发青的脸色,继续道:“你没有看到当时连小叔都忍不住笑了,惹的阿绝哇哇的叫唤,说要将你这个小丫鬟带回司徒家去管教。” 说到轩辕冷,轩辕水凝忽然收敛了刚刚的笑容,双手按住沐颜的肩膀,正色的开口道:“穆言,你难道没发现小叔和凌姑娘走的很近嘛?”目光慢慢的抬起,打量着一脸担忧的轩辕水凝,沐颜点头道:“是人有两只眼睛都看的出爷对凌姑娘很好。”至少比对她好多了,想想也挺郁结的,差别也太大了点。 “穆言。”看着无所谓的沐颜,轩辕水凝叹息一声,美丽的脸上染上无奈的表情,关切的开口:“虽然小叔之前不喜欢你,可如今已经好多了,而且你是正妃,要和小叔过一辈子的,怎么能一点不担心呢。” 看着比她还有挂心的轩辕水凝,沐颜笑着摇头,“别想这些了,我们去后山玩,一散主持说后山的夕阳很漂亮,我们去看。” 看着神采飞扬的沐颜,轩辕水凝无奈的任她拉了出去,后山,晚风很大,冷冽的刮在脸上,似乎可以吹进了骨子里。 没看到夕阳西下的景致,却被冻的直瑟缩,轩辕水凝拉着沐颜的手,“不行了,我们回去吧,太冷了。” 天色尚早,看着还没有西沉的日头,沐颜开口笑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来。” “那我先走了。”实在是山顶的风太大,轩辕水凝不再坚持,快速的向着庙宇走去,而一旁山巅的悬崖上,沐颜迎风站立在一旁陡峭的岩石上,大风呼啸的吹拂着她的衣裳,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四周,恍然间似乎可以从夕阳的光芒里消失一般。 夕阳渐渐的落下了山头,金色光亮渲染了西边的云霞,一片云蒸霞蔚之下,沐颜神色悠远的凝望着。 曾经无数次,她这样站在山巅,遥望着从山下归来的师哥,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站立在危险的石岩上,师哥总是会无奈的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一个不留意失足坠落了山崖。 可如今,她纵然是从这里跳了下去,师哥怕也不会知道,不会为她这一缕魂魄伤心落泪,苦涩的笑着,前尘往事似乎在眼前一一的浮现而过,快乐,幸福的最终都消融在那大红的花轿之下。 轩辕冷刚上了山坡一个转弯便看见了迎风站立在悬崖边的白色身影,被风舞起的衣袖飘动着,似乎有着乘风而去的虚幻和飘渺。 “担心掉下去了。”沉声的开口,语气里有着微微的不悦,轩辕冷快速的走了过去,握住沐颜的手,冰冷的嗓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下来。” 被风吹的冰冷的手上忽然多了一份温暖,沐颜一怔,目光落在握着她手的大手上,慢慢的上移,对上钢硬的下颌,紧抿的唇线,挺立的鼻翼上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光,有着犀利,有着迫人的威严,却没有她一贯见到的温暖,他终究不是师哥,这个尘世间也没有人一个人可以像师哥那样的宠着她了。 视线虚幻的凝望着,许久之后,沐颜终于收回心思,麻木的扬起嘴角,“爷,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了,你会感觉到伤心吗?” 冷凝的目光一怔,轩辕冷蹙眉寒声道:“胡说什么,快下来。”握着她的手微微的用力,将沐颜从岩石上拉了下来。 轻笑着,宛如微尘的笑容里有着一丝隐忍不了的哀莫,沐颜叹息一声,“是啊,爷这么恨我,估计我死了,才能让爷消了心头之恨吧。” 看着她的笑容,轩辕冷眉头愈加的凝皱,峻朗的五官紧绷而起,嗓音也冷了三分,似乎在掩饰心头那莫名的感觉,“口无遮拦,回去吃饭。” “好。”点了点头,沐颜酸涩一笑,抽了抽自己的手,可轩辕冷却握的很紧,丝毫不曾有放开的迹象,再次抽了抽,依旧被握的很紧,无奈的开口提醒道:“爷,放手了。” “回去,哪来那么多话。”冷声的啐道,睨了一眼多话的沐颜,轩辕冷率先迈开了步子,一手依旧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柔软无骨,握在他略显粗糙的掌心里竟然如同没有一般。 刚刚的夕阳在瞬间隐匿到了山下,片刻之后,山路便阴暗下来,阵阵呼啸的山风带来冬日山间的清冷,而刚刚的冷风吹拂,更让沐颜此刻感觉到了寒意。 似乎察觉到跟在身后人的瑟缩,犹豫着,轩辕冷解下披风递了过去,高大的身子挺立的笔直而修长,头也不回的开口,“穿上。” “不用了。”毫不犹豫的拒绝,沐颜摇了摇头,“爷,我不冷,一会就到了。” 听到她冻的不连贯的话,轩辕冷直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冰冷冷的目光瞪着一旁的沐颜,放开她的手,直接将披风披在了她肩膀上,“抬头。” 冷声的命令着,在沐颜抬头的瞬间,修长的手指快速的将带子系好,这才舒缓了刚刚冷硬的脸色,“走吧。” 再一次的牵住沐颜的手,不管她那惊诧的神色,轩辕冷牵着她迅速的向着山腰中的庙宇走了去。 等候沐颜归来的轩辕水凝,终于在暗黑的天幕下看见了缓缓而来的两个身影,当视线落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时,轩辕水凝无声的笑了起来,她一直都觉的沐颜才是和小叔最般配的,她的灵动开朗,和小叔的冷漠内敛却是最契合的。 依靠在一旁,看着走下山的两个人,司徒绝笑容一怔,调侃的开口,“小丫鬟,你又乱跑了,所有人都等着你吃饭呢?” “穆姑娘回来就好。”凌舞蝶轻笑的开口,担忧的脸上终于露出轻松。 惟恐再多出一个王青柔来,沐颜快速的将手抽了回来,“一散师傅说的果真不错,后山的夕阳却是最美丽的景致。” “看景,如果小叔不去找你,你就在后山迷路回不来了。”打趣的笑着,轩辕水凝挽过沐颜的手,对着她调皮的眨着眼,她身上竟然穿着小叔的披风,看来他们的关系比自己想的要改善了许多。 “再眨眼睛就坏了。”明白轩辕水凝脸上那暧昧的表情,沐颜压低声音的开口,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后来轩辕冷对她似乎不再那么仇视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山间的气温在夜间愈加的显得清冷阴寒,似乎冷冽的可以吹进骨子里去,沐颜静静的站在窗户边,看着手中的签文,上上签,一份安定落进了心头,师哥可以平安的过一辈子,她也不用再担心师哥会因为她而殉情自尽了,他会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站在屋子里,看着正对面映在窗户上的身影,司徒绝可以肯定她拿在手里的长条肯定是中午时在大殿里求的上上签。 到底是什么人让她那样的挂念?眉头微微的皱起,司徒绝凝望着,一缕笑容染上嘴角,他今天非要逼出她心中的那个人,否则这一夜,怕是再也睡不安稳。 迈开步子,走到了窗户边,司徒绝忽然伸出手,从窗户外一把夺过沐颜手中的签文,“说吧,到底给谁求的,都看了一天了,你不累么?” “还给我。”手上一空,看着被司徒绝拿在手里的签文,沐颜快速的从门口跑了出来,怒火冲冲的看着依靠在一旁的司徒绝,视线锁住他手中白色的签文上,“司徒绝.快还给我。” 依仗着身高的优势,司徒绝将手中的签文高高的举起,吃味的开口:“告诉我给谁求的,我就还给你如何?” “无聊,快还给我了!”语气里多了份不悦,沐颜疾言厉色的开口,纤瘦的身子向着司徒绝扑了过去,可惜在瞬间,他身影骤然间一跃,随即落在离沐颜一丈多远的地方,摇晃着手中签文,和沐颜遥相对望着。 “你!”气恼的直瞪眼,不能用轻动,沐颜看着得意不已的司徒绝,银牙一咬,再一次的扑了过去。 就这样,一个在追,一个闪,片刻后,两人的身影已然离屋子很远,沐颜喘息着,怒眼瞪着站在悬崖边得意不已的司徒绝,挫败的眼中怒火噌噌的燃烧起来。 “你还给我……” “小心!”笑容璀璨下,司徒绝忽然厉声一喝,身影骤然间飞跃而过,一把揽过沐颜的身子,几枚毒针也在同时射了过来。 “我的签文。”揽过她身子的瞬间,司徒绝手中的签文随风飞了去,沐颜一怔,急切的喊着,快速的要推开司徒绝的身子,可惜却在同一时间被他紧紧的搂住,顷刻间,飞跃出了几丈之外。 而在同时,树林里瞬间飞跃而出多个黑色面巾的黑衣杀手,手中刀光剑影交错闪耀着,不容司徒绝有着一分的喘息,瞬间向着他攻击而来。 白的签文被风卷着,呼啸着,在沐颜根本来不及反应时,已然落入了黑洞洞的山崖下,回过头,这才发现眼前却是人影交错的激烈打斗。 “小丫鬟,别乱跑!”虽然身处凶险的打斗之中,可司徒绝却分了心思看向一旁的沐颜,却见她失神的向着一旁的悬崖边走去,已然顾及不得身边的危险,双掌迅速的攻了过去,凌厉的招式下,逼退了杀手几分,身影随即飞跃而去,一把拉过沐颜的身子,语调里多了份担忧:“待在这里别动,危险!” 话音落下,司徒绝已然再次的出招,迎击向杀手们刺过来的长剑,一手却紧紧的扣住沐颜的手,防止她落单被眼前的凶残的杀手攻击到。 冰冷的剑锋冷然的从眼前逼近,司徒绝眸光一寒,一扫刚刚的懒散,冷峻的神色有着肃杀的阴沉,化掌为拳,快速的隔开杀手的攻击,却不曾想,同一时间另一把长剑再一次的逼了过来,不是刺向他的要害,而是攻击向他身后护着的人。 “小心!”双拳难敌四手,司徒绝冷声喝道,顾不得自己的危险,快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将她困进了自己的怀抱,一手果断的握住眼前刺向她的森冷长剑。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起,银亮的长剑被硬生生的折断,而司徒绝握剑的手也在瞬间滴落出殷红的血液。 一大片血红在眼前蔓延开来,沐颜一愣,猛然的回过神,一把拉住司徒绝被鲜血染红的手,“你的手?” “没事!”看到她眼中那份担忧,司徒绝朗然一笑,神情倨傲的扫过眼前呈扇形包围的黑衣杀手,一手依旧紧紧的揽过沐颜的身子,将她置身在最安全的地方,薄唇染笑,朗声道:“小丫鬟,怕吗?亲我一下,我就带你杀出重围去。” “司徒绝,这个时候你还闹!”掰开他的手,检查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看的出,剑划的很深。沐颜抬起目光,扫过眼前的一群黑衣人,却都是整齐的黑色劲装,蒙着脸的面容上只露出一双冰冷血腥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和司徒绝,冷酷漠然的神情里有着肃杀的血腥。 而赤手空拳,司徒绝又护着她,要想取胜却是难上加难,而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的功夫,看清楚眼前的局势,沐颜不由的皱起眉头,离寺庙很远,想呼救怕是也没有人能听到。 似乎察觉到她眼中的担忧,司徒绝忽然低下头,目光温柔的凝望着沐颜担忧的神情,依旧是清朗的嗓音,可话语里却多了份郑重的许诺,“小丫鬟,放心,他们要的是我的命。就算拼了这一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少来,你死了,他们估计会拉我一起给你陪葬。”沐颜一记白眼瞪了过来,故意忽视司徒绝眼中的深情款款,没好气的啐道:“你看过杀手杀过人后,还会留下活口嘛?” “小丫鬟,你就不能稍微感动一下吗?”被她瞪的很挫败,司徒绝抗议的嚷了起来,一时之间,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放荡的笑着,摇头叹息道:“果真是个心肠毒辣的女人,铁石心肠再贴切不过了。” “低头。”沐颜实在很难想象这样危机的时刻,他竟然有心思和她斗嘴,受不了的摇了摇头,沐颜一把拉过司徒绝的胳膊,低头在他耳边道:“从这里小路下去,就可以到半山腰的吊桥。” 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司徒绝看着月色下荡漾在半山腰的木制吊桥,赞赏一笑,忽然一抬头,一个吻快速的落在沐颜的脸颊上,朗声大笑道:“好,就看本公子如何英雄救美。” 懊恼的擦过脸上的口水,看着动作迅速而犀利的司徒绝,沐颜挫败的直瞪眼,如果不是她内力不够,而且又不能暴露身份,她就早杀了过去。 手上招式愈加的凌厉,司徒绝冷眼扫过围攻的人,手腕一个翻动,一把夺过一旁黑衣杀手的长剑,刹那间,白色的身影快速疾风般攻击过去,从一开始的防守化为必杀的凌厉攻击。 “小丫鬟,手给我!”强悍的招式下,司徒绝一人一剑迅速的逼退了眼前的杀手,一手握住沐颜的手,身影骤然间飞跃而去,从山道上迅速的向下快速的急跃着,而身后,有着黑衣人紧随其后的纠缠。 他内力却是如此的雄厚,沐颜征了怔,不曾想放荡不羁的司徒绝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力,抱着她,竟然快如闪电般的踩过高耸的枝头,向着吊桥掠过,身影轻松,步履沉稳,丝毫看不出他刚刚已经打斗了许久。 “小丫鬟,用不着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借着山势,转眼已经到了吊桥边,司徒绝看着盯着自己发呆的沐颜,慵懒的笑了起来,忽然手一紧,将她柔软的身躯更加的贴近自己的身体,调侃道:“要不要以身相许?” 不说话或许还是个俊美的公子,可一说话,沐颜慢悠悠的掀起眼皮,一脚猛的踩了下来,精致的小脸纠结成一团,“你再继续说,他们就将我们砍成几截了。” 回望着追赶而来的杀手,司徒绝闲散的摇头,松开环抱沐颜的手,“打扰本公子风花雪月,实在罪无可恕,小丫鬟,你先过桥,把匕首拿着,过了桥,立刻砍断吊桥的绳索。” “那你呢?”应付这些身手一流的杀手,他有机会从他们的包围里脱身,赶在吊桥断下前过来吗? “小丫鬟,我就知道你会担心我,放心,祸害遗千年,阎王爷还不会收留我。”司徒绝朗声笑出声来,一把将沐颜的身子推向眼前的吊桥,修长的身影随即拦在了路前,长剑横在手中,冷笑的等待着攻击而来的黑衣杀手。 不想给他造成负担,沐颜快速的向着吊桥跑了过去,片刻间,已然站在了桥的另一端,抬手拔出匕首,看着被围攻在打斗里的司徒绝,雪白的身影在一片黑色的身影里显得格外的突出,可看着黑衣杀手们一波高于一波的攻击,那必杀的招式让沐颜忍不住去推测,到底是什么人,一路上要这样的暗杀司徒绝? “小丫鬟,砍掉绳索。”司徒绝回过身来,看着已经安全的沐颜,俊美含笑的面容里闪过一丝安心,随即回身大喊着,白色的身影骤然间掠向吊桥上,趁着她砍断绳索的时间,他就可以飞跃而过,而同时也能将眼前的杀手阻隔在桥的另一边。 “现在就砍?”沐颜错愕的一怔,看着身在离自己很远的司徒绝,举起匕首的手停在半空中,距离这么远,他确定吊桥断下的瞬间,他能来得及飞跃到她这边来? “小丫鬟,快砍那!”催促着,司徒绝再一次的喊话,手中剑影闪耀,舞出的剑花滴水不漏的将黑衣杀手阻隔下。 再次听到司徒绝的喊声,沐颜不再犹豫,匕首迅速的落了下来,绑在木头上的粗壮绳索,平常女子怕是十几二十下都砍不断,可沐颜凌厉的一刀下来,绳索随即断了,连同一旁的木头上都落下深深的划痕。 吊桥陡然间的晃动,让打斗的司徒绝猛的一惊,错愕的回过神看向另一边沐颜,震惊的开口,“小丫鬟?” 再次听到司徒绝的声音,沐颜点了点头,应声道:“我知道了。”素手高高的扬起,匕首在夜色里滑过一道森冷的光芒,刹那间,粗壮的绳索被沐颜一刀砍断。 “小丫鬟!”错愕的声音此刻化为挫败的吼叫,司徒绝将手中的长剑猛的掷向眼前的黑衣杀手,白色的身影陡然间向着沐颜的方向飞跃而去。 他这一次要是葬身在谷底,做鬼也放不了那个小丫鬟,他原以为那粗壮的绳索,一般女子要想砍断,至少也要半炷香的时间,而他则可以利用这半炷香的时间,退到吊桥的另一边,然后在绳索断裂后,飞身跃回吊桥边,可谁曾想到,他还在吊桥的半中央,她竟然一刀就砍断了绳索,他纵然轻功一绝,也绝对飞越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飞跃的同时,身影在陡然间下降着,沐颜一惊,错愕的瞪直了双眼,她就知道他的轻功跃不了这么远的距离,可他却一个劲的催促着她砍断绳索。 “司徒绝!”担忧的喊着,沐颜看着他白色的身影如同断线的纸鸢般飞快的向着深不见底的山谷下落下,不再犹豫,身影骤然间飞落下山谷,虽然她内力仅仅恢复了到五成,可只要她助他一臂之力,司徒绝应该可以跃上来。 “小丫鬟!”司徒绝错愕的惊诧着,看着飘落而下的身影,刹那间,一股暖流从心底留过,她竟然为了他跃下悬崖!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司徒绝真气猛的提起,向着沐颜的身影飞跃而过,视线瞄到一旁横凸在山崖上的树枝上,陡然一喜,一个千斤坠下,在踩上树枝的同时,足间猛的踏下,借着反弹的力度快速的腾越而上,一把揽过沐颜的身子,一口真气下猛的跃上了悬崖上。 他竟然可以再次腾跃上来?沐颜呆滞的看着深不见底的山谷,她小看了司徒绝的功夫了,早知道她就不用跳下山谷了。 “谁让你跳下山谷的!”双脚落在了地上,司徒绝猛的推开怀抱里的沐颜,刚刚瞬间的感动过去了,却被一股怒火冲了上来,一把钳制住沐颜的肩膀,司徒绝恼火的吼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么危险,你会和我一起没命的!” 她竟然就这样跳了下来,司徒绝回望了一眼暗夜下那深不可见底的山谷,血液冻结着,看着沐颜的眼中怒火再一次的高涨,“我拼了命的救你,你居然自己跳了下去,你发什么傻啊?” “我……” “我什么我!”沐颜刚吐出一个字,却又被司徒绝的吼声打断,看着她完好的站在身前,司徒绝喘息着,紧绷的心弦慢慢的放了下来,那一瞬间,他以为他必死无疑了,可那一刻,仰望着她安全的站在吊桥边,他竟然没有死亡的恐惧,而是感觉到了一股欣喜。 可谁知道她竟然会白痴的从一旁跳了下来,那一刻,司徒绝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不能让她就这样在他眼前死了,散去的真气再一次的凝聚,借着那横生的岩石,他终于将她完好的救上来了。 “我……” “小丫鬟,你怎么那么傻呢。”沐颜再次的开口,可惜也只吐出了一个字,身子却在瞬间被司徒绝紧紧的抱进了怀抱里,温润的气息带着无奈,带着满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你知道刚刚我快被你吓死了,那么高,你怎么就这样跳下来,如果没有那横生的岩石,你就陪着我葬身谷底了,或许连尸体都找不到。” 担忧的怒火后,却是满心的感动,司徒绝猛的将眼前的人揽进了怀抱里,紧紧的抱住,感觉着她的温暖,他才确定自己真的将她救上来了,没有让她陪着他一起葬身在谷底。 被吼的很无辜,被抱的很无奈,沐颜翻眼看着黝黑的天空,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暴露她的功夫。 “你这个笨蛋小丫鬟,那一跳,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叹息着,复杂的情绪荡漾在心头,司徒绝轻柔的抚摩着沐颜的长发,俊美的面容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真心的,从内心深处绽放而出的笑容。 她笨?沐颜面容渐渐的纠结着,一股火气爆发出来,缓缓推开司徒绝的身子,指着身后深不见底的山谷,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谁让你让我那么早砍断绳索的!” 她就知道那么远,他根本不可能飞跃到吊桥的这一边来,可他竟然一而在的催促她砍断绳索,可她砍断了之后,他竟然像只断雁般从中间掉了下去!竟然还敢说她笨! 被吼的一愣,司徒绝看着一旁木头上的痕迹,尴尬的笑了起来,“小丫鬟,不要气了,我判断失误,谁知道你力气那么大,竟然一刀就全部砍断了,我以为你至少要砍上半炷香的时间,到时候我就能跃过来了。” “司徒绝,不要说我认识你。”彻底的被他给打败了,沐颜面容纠结的转过身,对着暗黑的夜色彻底无语,他说的没错,如果是水凝怕是半炷香都砍不断,可她是谁啊,她甚至可以在瞬间同时砍断两边的绳索,不能怪他,只能说他们默契不够! 摸着一把匕首划过的深深痕迹,司徒绝心有余悸的笑道:“小丫鬟,你力气还真不容小觑。”这样一个失误,差点就要了他和她的两条命。 “我懒的和你说。”沐颜没好气的开口,忽然瞥见衣服上的血迹,这才想起司徒绝那受伤的手,无奈的转过身来,向着他走了过去,“手拿过来。” “做什么?”不明所以的伸出一双手,司徒绝看着夜色下缓缓而来的纤瘦身影,一直以来都是斗嘴打闹,可她为了他跳下深谷的那一刻起,司徒绝忽然从心头萌发出一股激荡的情愫,这一生,他一定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只为她纵身一跃的温柔。 “剁下你的手!”挫败的吼着,沐颜拍开司徒绝完好的左手,握起他被长剑划伤的右手,拿起一旁的匕首毫不客气的割下他的衣裳,扯下一段布料,动作轻柔的包扎着受伤的手掌,挑眉问道:“到底什么人要杀你?” “不知道,估计是他们嫉妒我长的玉树临风,所以按捺不住嫉妒,终于痛下杀手。”看着她包扎时的专注面容,司徒绝懒散的笑着,调侃的语气里有着隐匿而下的感情。 “你干脆说你勾引了人家的娘子,给她相公戴了绿帽子,所以对方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沐颜嘲讽的开口,包扎的手忽然一个用力,惹的司徒绝哀号的惨叫起来。 “小丫鬟,轻点轻点,会痛啊!我纵然风流,但可从不沾染良家女子的,所以你可不能污蔑我的声誉。”痛的龇牙咧嘴,司徒绝连忙求饶,忽然话峰一转,轻佻的笑了起来,“看在你为我连命都不要的情分下,从此之后,我就对你情有独钟,如何?是不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司徒绝,我嫁人了,把你的情分留给别人吧。”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一眼自恋不已的司徒绝,第一次,沐颜厌幸她已经嫁给轩辕冷了,不用每天看到眼前这张自恋的面容。 调侃的笑容里闪过一丝黯淡,但随即想到轩辕冷娶沐颜的本意,司徒绝再一次的笑了起来,“那我就等着你被休离的那一天,然后好心的收留你吧,不要太感动,亲我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凑过来的面容,沐颜很想一拳头挥过去,打掉他脸上那白痴的笑容,望了一眼四周,沐颜抬脚向着一旁走去,夜色正深,不找一个地方窝下来,估计明天一早,他们就会被冻僵硬了,也不用杀手来动手了。 “小丫鬟,天寒地冻的你去哪?”看着离开的沐颜,司徒绝快速的追了过来,回望了一眼掉进谷底的吊桥,今晚他们是回不去了。 “找个山洞睡觉。”沐颜头也不回的开口,如果再不离开,她很难怀疑自己会不会一掌将司徒绝给直接推到山谷底下,好让耳根清净清净。 “要找山洞你对我说嘛,这里我可是熟悉的很。”司徒绝三两步追上沐颜的脚步,拉过她的胳膊,笑着开口,“往这边了,向前走不了多久就有一个山洞,干净的很,以前我曾经窝过一次。” 黑暗的山洞虽然同样的清冷,可是隔绝了外面呼啸的西风,显得要温暖很多,沐颜跟在了司徒绝的身后,向着山洞深处走了去。 “小丫鬟,怕黑吗?把手给我,我牵着你。”一片黑暗下,司徒绝诡秘的笑着,虽然怀里有着火石,可此刻他却宁愿他可以在黑暗下牵着她的手。 可惜沐颜却只是冷斥的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着,连黑衣杀手她都不怕,还会怕山洞的黑,半晌后,没有听到身后的回应,司徒绝挫败的开口,“小丫鬟,你一点都不可爱,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很怕嘛,这样才像个姑娘家啊?” “司徒绝,你话还真多。”冷斥着,沐颜终于在他停下步伐后,也停了下来,摸索着在一旁的石岩上坐了下来,忽然眼前一暗,却是司徒绝打亮了火石,点燃了一旁的枯叶。 火光下,沐颜一怔,看着司徒绝那得意不已的面容,怒火再一次的被勾了起来,银牙紧咬的吼出声来,“你有火石,刚才为什么不用?” 对上沐颜怒火璀璨的眸子,司徒绝讪笑着摇头,“我刚发现刚发现的,你坐这里,我出去捡些木头回来。”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沐颜挫败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司徒绝,随意的捡起枯叶扔在火堆上,渐渐明亮下,忽然视线往一旁不经意的扫移,一个声音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声瞬间从山洞里尖锐的传了出来。 第四十五章:超级路痴 刚捡了几根粗壮的枯树枝,忽然听见山洞里那尖锐的喊叫声,司徒绝一惊,快速的向着山洞跑了过去。 “小丫鬟?”担忧的喊着,微弱的火光下,司徒绝向着一旁抱着身子颤抖的沐颜快速的跑了过去。 听到熟悉的喊声,沐颜回过头,脸色惨白的看着跑过来的司徒绝,泪水在瞬间落了下来,纤瘦的身子猛的扑进了他的怀抱里,颤抖着,泪水无声的从眼中不断的落下来。 “出去,带我出去!”断续的开口,沐颜脸上血色尽褪,紧紧的掐住司徒绝的手,浑然不曾察觉到她的手已经将他受伤的掌心掐出血丝来。 “我带你出去。”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第一次,司徒绝见到她用如此惊恐的样子,那颤抖的苍白面容,脆弱的让他连心都揪成了一团。 山洞外,紧搂着趴在怀抱里的沐颜,司徒绝不安的拍着沐颜的后背,不停的安抚着她的惧怕,柔声道:“好一点没有,到底出什么事了?” 颤抖着身子,抓着司徒绝的双手依旧不停的抖动着,沐颜平稳着呼吸,可惜却依旧消融不了心头的惊慌和恐惧,只能不停的抖动着,紧紧攀附着司徒绝的身子,任由清冷的山风呼啸着吹干脸上的泪痕。 许久之后,终于恢复了一丝的神智,沐颜慢慢的松开司徒绝的手,摇头道:“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到底怎么了?”不敢再带着她进山洞,司徒绝只好半搂着惊恐的沐颜,带她窝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后,然后点燃了火,枯木炽烈的燃烧起来,也驱赶走了山林深夜的寒意。 “山洞里有蛇。”烤着火,渐渐的温暖下,沐颜缓缓的开口,那不经意的一瞥,却赫然看见了山洞最里面,那狭小的空间里,一条冬眠的巨蟒蜷缩在黑暗之下,那一刻,儿时的恐惧瞬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她终于忍不住的叫出声来。 “蛇?”司徒绝添柴的手一怔,笑着摇头道:“说你比一般姑娘家勇敢,可一条冬眠的蛇竟然把你吓成这样,这个时候的蛇即使你把它杀了,它也不会动弹一下的。” “我怕。”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再一次的想到那盘旋的巨蟒,沐颜身子依旧忍不住的一个瑟缩,止住的泪水在瞬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只有师哥知道她有多么的怕蛇,甚至见过一次后,连续好几个夜里,她都会睡不安稳,在被蛇攻击的噩梦里惊醒过来。 这才警觉她的异常,司徒绝将手中的枯树丢到了火堆里,看着火光掩映下沐颜那挂着泪水的惨白面容,不安的走了过来,“还在怕吗?我们已经出来了。” 摇了摇头,沐颜牵强的笑了起来,脆声道:“不怕了,一时被吓到了而已。” “看来下一次制不了你,我就该捉条蛇过来。”看着她的笑容,司徒绝松了一口气,想也是,她连黑衣杀手的追杀都没有感觉到怕,一条冬眠的蛇,怕也是突然被吓到了。 笑容里滑过一丝苍白,沐颜捡起一个石头砸了过去,轻啐道:“你敢试试看!我睡了,火烧的正旺,睡一觉明天再找路回寺庙里去。” “睡吧,折腾了一夜,我给你守着,保证不会有一条蛇过来侵袭你。”调侃着笑着,司徒绝看向侧靠在岩石上睡下的沐颜,也悠然的闭上眼。 侧过脸,隐忍的泪水无声的从眼中落了下来,四周是呼啸的山风,手脚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刚刚的惊吓,再一次的颤抖起来。 沐颜紧咬着双唇,哽咽着,无声的任泪水从脸上落下来,师哥,你再哪里?想起紫莨山的一幕幕,想起师哥每一年开春后,都派人在山巅四周她经过的路上撒上了驱蛇粉,想起每一次被惊吓到,师哥那担忧的眼眸,那紧紧拥抱住她的温暖怀抱,沐颜感觉到落进眼中的泪水愈加的苦涩。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会担心她被蛇吓到,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安慰她的惧怕,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那从胸口迸发而出的悲痛和绝望,却怎么也压抑不住,让她侧卧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一张惨白的脸被泪水湿透了。 浅眠里,司徒本是思索着那刺杀自己的黑衣杀手,可因为一夜的折腾,司徒绝渐渐的闭着眼睡了下去,可却在呼啸的山风和木头燃烧的声音下清晰的听见了那压抑的抽噎声。 “小丫鬟?”猛的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司徒绝快速的坐起身来,借着一旁的火光,却见侧过身的沐颜根本没有睡下,却是泪痕满面的哭泣着,颤抖着身子在风里显得萧索而单薄。 “小丫鬟!”该死的,他该知道她说没事了根本就是敷衍他的,伸过手臂拉起沐颜的身子,看着她那咬破的唇上鲜艳的血滴,看着她被泪水湿透的衣襟,司徒绝懊恼的想一拳打晕自己,他怎么那么大意。 抽噎着,话语显得不连贯,依旧闭着眼,沐颜摇头开口道:“不要管我,你睡吧。” “笨蛋小丫鬟,你怕成这样为什么不说?”懊恼的低吼,司徒绝从没有如此的悔恨过,轻揽过沐颜的身子,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的话语里轻柔的可以荡漾出水花来,“别怕,没事了,我还在这里,不是吗?” “我真的没事。”沐颜牵强的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她只是想起了师哥所以才会克制不住感情。 原以为自己可以遗忘,却不知道只是将一切的一切都压在了心底,在最脆弱的那一瞬间,悲痛的情绪爆发出来,猛烈的让她根本无法克制,只能无声的哭泣着,任由泪水带去她的思念和痛苦。 “你这样还叫没事。”司徒绝低喃着,不停的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手将火堆烧的更旺了一些,“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山洞里的。” “和你无关,是我自己有些怕罢了。”摇着头,沐颜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燃烧的火堆,慢慢的推开了司徒绝的身子,哭了许久之后,心绪终于轻松了许多,虽然怀念依旧,可此刻她却已经能克制住那心头刻骨铭心的思念之情。 她的不着痕迹的疏远,让司徒绝明白,她对他依旧有着保留,苦涩的笑了笑,司徒绝朗声的开口:“先被黑衣杀手折腾了,如今又被你折腾了,可惜这里没看见野兔,否则猎一只回来,我们倒可以一饱口福了。” 司徒绝身影骤然间掠起,白色的身子如同划破夜色惊鸿,一起一落间,已经再一次的回到了地面,手中多了一只飞翔的鸟儿。 拍着翅膀,鸟儿扑腾的嘶鸣着,沐颜接了过来,忽然掌心平摊开,刹那获得自由的鸟儿拍起翅膀,飞翔着,同盘旋在上空的一只雄鸟,一起向着林子深处飞了过去。 “怎么放了?”司徒绝一怔,不解的看着一旁神色迷惘的沐颜,如果是小嫂子,或者凌姑娘放了,他倒感觉有可能。 “你捉的那只鸟叫彩斑,如果雌彩斑死了,那雄彩斑势必会活不久,何不放了。”沐颜沙哑着声音开口,即使不死,失去了伴侣,活着的那一只也没有了生存的意义。 “看不出你还有点良心吗?”听着她多愁善感的话,司徒绝打趣的笑了起来,忽然他有种感觉,她白日里求的那一支签,求平安的那个人势必和她有着莫名的关系,手动了动,最终还是将一旁袖带里的签文递了过去,“还给你。” “这个?”错愕的一怔,看着他手中的签文,沐颜欣喜的笑了起来,一把接了过来,将失而复得的签文紧紧的攥在了手里,不解的开口,“不是被风吹落了山崖了吗?” “下山的时候在半道上捡到的。”看着她眼中那璀璨的喜悦,司徒绝吃味的开口,“那东西真有那么重要?” 他们从谷地腾越上来,死里逃生的时候,他都没有看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如今只不过是一纸签文,她竟然宝贝的像是绝世的珍宝。 “下次你再敢和我抢,看我不把你推下山谷去。”恶狠狠的威胁着,沐颜笑容轻松的将签文收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抱里,惹的一旁司徒绝纠结着面容,醋酸味弥漫到了十里之外。 清晨,轩辕冷扫过异常平静的院子,习惯了每一日起来她和阿绝的打闹,倒是今日的平静让他有些的疑惑走进了些,赫然发现沐颜厢房的门却是开的,而屋子里的床铺上却是整齐的被子,冰冷冷的,昨夜不曾有人睡过? 阿绝?轩辕冷一怔,快速的向着司徒绝的屋子走了去,推开门却是同样,没有被人睡过的床铺,一夜未归,山里天气寒冷他们会去哪里? 冷峻的面容里此刻多份莫名的担忧,而在担忧之外,却是连他也弄不清楚的情绪徘徊在心里,有着微微的嫉妒,微微的酸意,不容多想了,轩辕冷快速的向着寺庙外走了去。 “铁忠,四处查看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和铁忠一南一北,迅速的查找起来。 片刻后,看着山边的打斗痕迹,和落在地上早已经干涸的血迹,轩辕冷神色一怔,果真出事了,对方竟然连他们到山上来的时机都不放过,看来是要是铁了心的要和他们为敌。 铁忠远远的眺望着被斩断的吊桥,快速的拉过轩辕冷的身子,指向半山腰的吊桥。 “我去看看,铁忠回去保护水凝的安全。”冷声的开口,轩辕冷随即一个纵跃,向着山腰间的吊桥飞跃而去,看来阿绝他们应该是过了吊桥隔断了追杀的人,否则他如果应付不过来,绝对会对自己发暗号的。 “司徒绝.你到底认不认识回寺庙的小路啊?”绕了几个圈之后.沐颜一脸怀疑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司徒绝,在探询到他脸上心虚的神情后,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你根本就不认识路对不对?” “胡说什么,这庙宇我可来过好几回。”俊美的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红晕,司徒绝扬眉否定道:“如果不认识路,昨夜我会带你准确的找到山洞?” “是,你是找到了山洞,找到了一个里面冬眠着一条巨蟒的山洞。”不说还好,一说,沐颜火气噌的一下涌了上来,哭了一夜的眼眶在清晨的冷风吹拂下,四周的肌肤干裂的痛了起来。 放眼看向四周,沐颜可以肯定这一条路,他们已经是第三次走了,挫败的叹息一声,沐颜一手叉在腰上,看向司徒绝挫败的道:“你还走,这路走三遍了,你难道没有感觉?” “走三遍了?”司徒绝猛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沐颜,喃喃的开口:“我说呢,怎么感觉有些的熟悉,原来我们已经走了三遍了。” “司徒绝,你?”看着司徒绝那白痴般的笑容,沐颜挫败的一头撞在一旁的岩石上,她再看不出出了什么状况的话,她也算是白痴了,司徒绝他根本就是一个路痴! “司徒绝,我问你,你是怎么确定要走这边的?”隐忍着胸口那要暴发的狂燥,沐颜向着一开始坚定不已的司徒绝开口问道。 “因为寺庙在北边嘛。”司徒绝朗声的开口,弹了弹衣服上的草屑,如同沐颜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我知道寺庙在北边,可你怎么知道这条路就是通往北边的?”听他回答的那么干脆,沐颜忽然打消了心头那浮现而出的疑惑。 “很简单那。”听到她的话,司徒绝朗然一笑,随即在食指上舔了一下,然后将伸出的食指放在了眼睛前,对着一旁的沐颜道:“看清楚了没有,手指放在这边感觉很冷,那冷的就是北方,放在这边感觉很热,热的就是南方,所以前面就是北边,后面就是南边。” 同一个地方,同一根手指,他竟然能感觉到前面是冷,后面是热?“司徒绝,你这个路痴!” 冷的是北方,热的就是南方,沐颜彻底崩溃的吼出声来,他把手指对着风起的方向放着,肯定是冷,而迎着太阳这边放着,自然就热了,他居然就这样辨别方向,而她居然跟在他后面转了三圈! “啊,小丫鬟,你做什么?”突然头上被重重的砸上了拳头,司徒绝痛的哀号出声,不明所以的看向一旁的沐颜,委屈的开口,“我难道说错了吗?自古北方冷,南放热,所以冷的就是北,热的就是南。” “司徒绝,我不杀了你,我就把沐颜两个字倒过来写。”终于爆发出来,沐颜提起拳头向着一旁的司徒绝追了过去,片刻后,惨叫声连连的响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还有一种方法知道怎么辨别方向了。”司徒绝抱头求饶着,委屈十足的看向一旁行凶的沐颜。 “说。”听到他的话,沐颜终于停下了暴力动作,喘息着看着一旁的司徒绝,他再敢给出这么白痴的方法,她一定杀了他。 “看我的。”司徒绝整理着被沐颜拉的凌乱的衣裳,自负一笑,随即捡起了一块石头向着远处的林子掷了过去,刹那,一群鸟儿被惊起的向一旁飞了过去。 沐颜不明所以的看着司徒觉的怪异举动,却听他慢条斯理的开口,一手指着鸟儿飞去的方向,“看到没,都向那边飞过去的,那边就是南边,相对应的后面就是北方。” “为什么?” “笨那,冬天了,候鸟不都是往温暖的南方飞嘛,所以我们一惊动鸟群,它们飞向的方向就是南边了。”司徒绝受不了的翻着白眼,不懂居然还有这样笨的小丫鬟。连这个常识都不懂! “司徒绝,我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姓沐!”果真是个白痴,大白痴,沐颜挫败的脸色纠结,一声狂吼后,再一次的对着司徒绝暴打出手,“那些鸟根本就不飞到南方过冬,你这个白痴!” “好了,好了,还有最后一个方法了。”揉着肿痛的额头,司徒绝看着暴力十足的沐颜,随即扯下一根头发,放在掌心里,风吹过,发丝便悠扬的飞了出去。“看到没,那边就是北边。” “为什么发丝飞去的方向就是北边?”沐颜再一次的接过话,不明白为什么那发丝飞出去的方向就是北边。 “冬天冷自然是刮北风,夏天热自然是刮南风,所以发丝飞起的方向就是很冷的北边。”司徒觉一脸认真的开口,看向一旁的沐颜骄傲一笑,“这个办法还是我研究出来的。” “有人告诉你说冬天就会刮北风,不会刮南风了吗?”连吼他的力气都失去了,沐颜耷拉下脑袋,第一次,她发现和一个路痴讨论方向,简直就是白痴行为。 “不用和阿绝讨论方向,他就是路痴。”远远的听到这边的山谷下的吵闹声,轩辕冷快速的飞跃过来,就听到了司徒绝一百零一回卖弄他的识路方法。 “爷?”沐颜一怔,看着翩然而来的轩辕冷,瞬间露出笑容,乐呵呵的奔了过去,她终于可以摆脱司徒绝这个路痴了,否则她真担心再走下去,她一定会忍不住的手刃了他! 看着如彩蝶般飞去的沐颜,司徒绝酸味十足的开口,“轩辕,你告诉她,从小到大经商做生意,我有没有迷过路!” “走吧。”懒的和司徒绝讨论他的方向问题,因为司徒绝虽然是十足的路痴,可是他每一次路痴的方法都会让他阴差阳错的找准方向。 甚至有一次是一南一北的两个方向,他竟然也能那样岔着走,最终还是从南边岔回了他一开始要去的北边,所以司徒绝这样莫名其妙的认路方法,也只有他自己敢走,其他人皆是敬谢不敏。 “爷,他这样也不会迷路?”沐颜见鬼般的看向一脸抱怨的司徒绝,不敢相信的看向轩辕冷。 点了点头,轩辕冷只能说司徒绝的运气太好,不管一开始怎么迷失了方向,都后来凭借着他怪异的指路方法,他最终就是去了要去的地方。 “听到没,我可是一次错路都没有走过。”得意的笑着,司徒绝慢悠悠的跟在轩辕冷和沐颜的身后,继续道:“就连昨晚那个山洞,我不是也准确的找到了。”而且找寻的中间,他就用了自创的指路方法,所以才能那么准确的找到山洞。 不说还好,一说沐颜就气不打一处来,停下脚步,回头瞪向一脸骄傲自负的司徒绝,没好气的吼出声来,“是,你是找到了山洞,找到了一条巨蟒居住的山洞给我窝一晚上!” 想起昨夜沐颜被惊吓倒的样子,司徒绝心虚一笑,“我哪知道那山洞最里边会住着一条巨蟒。” 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沐颜,双眼通红,看的出她哭了一夜,甚至连嘴唇上还有牙齿咬下的伤痕,轩辕冷神色一怔,沉声道:“你怕蛇。” 不是疑问,却是肯定,沐颜错愕的一愣,抬起目光看向轩辕冷那刚毅冷酷的面容,点了点头回道:“小时候被吓过一次。” “小心一点,刚刚来的时候看见路上有被采药人扔出来的死蛇。”话音落下,感觉到沐颜身子颤抖的一怔,轩辕冷忽然抬手握住她因为恐惧而攥成拳头的手,依旧大步向前走着。 她该知道的山间蛇多,纵然是冬天,因为采药,也会有人将不小心挖出来的蛇扔在路上,感觉着手上忽然多出来的手,沐颜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轩辕冷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了去。 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司徒绝笑容黯淡之后,立即不满的嚷了起来,“小丫鬟,你牵着他走?” “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你了。”一想到他那认路的方法都是那样莫名其妙的办法找出来的,沐颜就感觉自己蠢的不可救药,居然相信他会带她回到寺庙,估计绕回那些杀手聚集的窝点可能性偏大。 “昨晚是什么人?”轩辕冷一面走,一面沉声的开口,看见司徒绝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注意到了他手上包扎好的伤口,能伤到阿绝,看来是来者不善! “一批黑衣杀手,每一招都是必杀的凶狠,看来我有没有命回京城还是个未知数了。”她只不过因为怕蛇才让轩辕牵着手的,自我安慰一番后,司徒绝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懒散的扬起嘴角,斜睨着脸色平静的沐颜。 他发现他连她荷包里的一纸签文都比不上,丢了签文的那一瞬间,她竟然是一脸的悲怆之色,可自己被杀手给盯上了,她倒是连眉头都不眨一下,活像他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先回城里再做打算。”轩辕冷点了点头,深邃的眸光里犀利的精光闪过,一而再的要刺杀阿绝,看来对方是明着要断掉琅月的太子之路,只是对方未免太小看他们了。 一路走着,忽然瞥见那扔在地上的草绳,司徒绝忽然奸诈一笑,脚尖踢了起来,半截的草绳向着沐颜的方向飞了过去,“小丫鬟,有蛇!” “啊!”忽然感觉到了脚上那缠绕的东西,沐颜惊恐的一声尖叫,一把扑向了牵着她的轩辕冷,再也顾不得他是爷,而她是个可怜的弃妃。 “阿绝!”低沉的语调微微的上扬,瞄了一眼她脚边的草绳,轩辕冷无奈的睨了一眼神色怪异的司徒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怀抱,沉声的开口:“没有蛇。” “有,就在我脚边。”趴在轩辕冷的身上,沐颜沙哑着声音开口,颤抖的语调里有着慌乱和惊恐。 “一截草绳,逗你的了,不要趴在轩辕身上了,成何体统?”司徒绝后悔的想砸死自己,他干嘛用草绳吓她,下一次要吓她,也该是自己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再吓。 看着她扑在别的男人怀里,还真不是滋味,虽然对方是他的挚友,也是她相公,可是他还很吃味,自作孽不可活,唉! “真的是绳子。”看着沐颜依旧缩在轩辕冷的怀抱里,司徒绝快速的将半截的草绳捡了起来,在沐颜身边晃了晃,“你睁开眼看看,绝对不是蛇。” 嘴角诡异的扬了起来,沐颜慢慢的退出轩辕冷的怀抱,瞥了一眼司徒绝手中晃荡的草绳,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了绳子,毫不客气的缠上了司徒绝的脖子,素手迅速的收紧,咆哮的吼出声来:“司徒绝,你惨了!” “咳咳!”突然脖子被勒紧,司徒绝连连的咳嗽着,指着眼前神采飞扬的沐颜,不敢相信的开口:“你骗我?” “我更想杀了你!”居然真的敢用蛇来吓她!她难道是白痴嘛,那草绳踢过来的时候,她就看的清楚明白了。 “放……放手……咳咳。”她还真的很用力,窒息下,司徒绝连话语都开始不连贯,好狠毒的小丫鬟,果真是有仇必报! 看着俊脸憋的通红的司徒绝,轩辕冷同情的投过一瞥,拍了拍沐颜的手,“算了。” “哼!”重重的冷哼一声,沐颜这才松开手,同轩辕冷一起向前面走着,而背后,是叉着腰不停咳嗽的司徒绝。 该死的小丫鬟!下手真狠!脖子有着火辣辣的痛,司徒绝一面低咳着,一面挫败的看着走远的两个身影,不过看到他们各自垂在身侧的手,憋红的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看来他受点苦也是值得的! 第四十六章:一石二鸟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行平安的回到了司徒家的别院,沐颜重重的倒在床上,思虑着该如何去窃取到司徒绝账册上的商铺名单。 而且她到底要交给穆忠天,还是根本用一些假的名单糊弄他,虽然有些的怨恨司徒绝,可如今看来,他倒也不是那样卑鄙的小人。 如果为了姨娘,而将名单交给了穆忠天,对司徒家造成了打击,是她不愿意看到的,而且那毕竟是师哥的家人,她更加不能这样的做。 烦躁着,沐颜头痛的抚着太阳穴,窃取账单她还行,可如何交给穆忠天却是她最烦扰的地方。 暗夜里,经过昨天一天的爬山,和今天一大早的下山,到了夜里,所有人都睡的比往日早一些。 拿了一件别院里丫鬟的衣裳,沐颜除下随身的饰物,戴上紧密收藏的人皮面具,一张陌生的面容就出现在了铜镜里。 果真是一张很丑的五官,蜡黄的肌肤,斑点横生脸颊,再加上她刻意凌乱的一头黑发,怕是连自己都不易发觉这是一张易了容颜的自己。 打开窗户,沐颜灵巧的一个翻越,纵身出了院子,隔壁的屋子里很安静,看来司徒绝睡的很沉,凭借着轻盈的身姿,沐颜快速的躲避开院子里那为数不多的护卫,线路熟悉的向着书房越了过去。 警觉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沐颜推开一旁在两天前就动了手脚的窗户,快速的跳了进去。 借着窗户外不甚明亮的月光,沐颜快速的查找着前几日轩辕冷和司徒绝核对的账簿,幸好他们防守的似乎不是很严密,片刻后,在一大堆的账册里,沐颜快速的翻阅着,记录下赢利最大的几家商铺。 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记下了所有的名字,沐颜合上账簿,再次的从原来的窗户翻身跳了出去,四周依旧是一片的安静,蒙着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沐颜迅速的向着自己的院子闪身而去。 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屋子里,收拾妥当后,沐颜将记录下的名号写在了纸上,折叠好,收进了随身的袖袋里。 为了姨娘,她只能将这份名单交到穆忠天手中了,只是这样一来,她只能愧对司徒绝了,这样也就罢了,以她对司徒绝的了解,他倒不会在乎司徒家的产业遭受打击,相反的或许会认为这样的打击比较有意思。 可让沐颜担心的却是另一方面,这一次她成功的从司徒绝这里偷到了司徒家商铺的资料,下一次穆忠天势必会给她更难完成的任务,或者直接借着她的手让她杀人,所以她一定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永远杜绝穆忠天的奢望。 “走路看着前面。”看着笔直的要撞上木门的沐颜,轩辕冷不得不开口提醒,可惜还是迟了,只听见砰的一声响起,沐颜一抬头的瞬间笔直的撞上厚实的木门,刹那,白皙的额头上立刻红了一块。 “爷,你要笑就笑吧。”捂着额头,沐颜挫败的扫了一眼一旁的轩辕冷,要笑就笑吧,反正她是知道自己的,一旦入神的想某件事情,肯定会状况不断。 “我看看。”听那一声响,想必也知道撞的不轻,轩辕冷拿过沐颜的手,目光落在她额头上那撞起的小红块上,红红的,竟如同长了一个小巧的犄角一般。 想到此,原本不苟言笑的冷硬线条此刻却不由的软化下来。若要细看,那紧抿的唇角外分明是勾勒起一抹浅笑的弧度。 “爷,痛那,不要揉了。”身子一个瑟缩,沐颜拨开轩辕冷落在额头上的手,刚抬起目光,却捕捉到他嘴角那抹还没有来得及褪下去的笑容,刹那间,已经忘记了自己有些痛的额头,沐颜错愕的盯着轩辕冷,喃喃的开口道:“爷,你在笑?” “我不能笑吗?”看着她那震惊到瞪大的眼睛,轩辕冷眉头一挑而起,冷然的反问了回去。 “不是。”快速的否认了,沐颜依旧没有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不解的嘟囔着,“可是爷你从没有对我笑过。” “你在抱怨我?”轩辕冷语调微微的上扬,斜睨着身旁揉着额头的沐颜,神色闪了闪,他似乎对她一直不太好,甚至算的上是残酷无情。 “我哪敢。”怯弱的嘀咕一声,沐颜垂下目光,她如今可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他一个不高兴,她可就要遭殃了,而且还要连累姨娘一起受苦,所以沐颜敢得罪谁,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轩辕冷。 敢怒不敢言?轩辕冷忽然再一次的笑了起来,从薄唇里溢出来的笑声,让沐颜再一次的僵直了身子,错愕的盯着他薄唇染笑的峻冷面容,他居然笑的这么大声? “走路以后要小心一点。”看着沐颜那震惊的样子,轩辕冷摇着头向着院子外走去,一时半会,她怕是回不了神了。 角落里,一道阴暗的视线远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冰冷的眸光里阴险闪烁,明暗之下,隐匿下血腥的毒辣和阴险,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一个人破坏她的计划,绝对不容许! 轩辕冷最近真的很奇怪,沐颜揉着额头,向着大厅走去,不知道司徒绝找她又是为了什么?希望不要惹她,自从昨夜拿到了名单后,她就一直的不安稳,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摆脱穆忠天对她的禁锢,否则日后他真要她拿刀杀人,难道她真的要为了姨娘,而不惜对别人下杀手! 大厅里,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司徒绝,沐颜明了的收敛了心绪,快速的走了过去,斜睨着他的俊脸,怀疑的开口道,“笑的这么阴险,是不是在算计我什么?” “我笑的很阴险吗?”听到沐颜的话,司徒绝忽然眸光里荡漾起一抹欣喜的色彩,商场上的人都叫他笑面狐狸,可她却在一眼看出他笑容里的异样。 “你说呢?”白眼瞪了过去,沐颜没好气的指着司徒绝的俊脸,毫不客气的评头论足道:“笑容不达双眼,说明你这笑却是冷笑嘲讽居多,嘴角虽然上扬,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的清冷,而且隐约的可以感觉到犀利,说明你正在谋划什么,所以归结到一起,自然就是阴险了。” “小丫鬟,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司徒绝兴奋的大笑起来,却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爽朗笑声,忽然大手一揽,快速的将沐颜抱坐在他的双腿上,迅速的圈住她的身子,自恋不已的开口道:“说吧,小丫鬟,没人看见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偷偷的观察本公子,否则怎么会对我的性子了解的这么透彻?” “司徒绝,你给我放手!”沐颜手肘迅速的往后撞了过去,在听见一声吃痛的闷哼声后,成功的从司徒绝的圈抱里脱离了身影,回眸火大的吼了回去,“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 她的力气真不小,吃痛的揉着被她撞痛的肚子,司徒绝无奈的摇着头,笑容里除了调侃外多了份魅惑人心的邪气,“小丫鬟,书房昨天有人闯入了,所以这几天不要出门,如果真的要出门记得要让本公子陪着你,否则出了什么意外,概不负责。” “丢东西了?”沐颜一惊,她不知道司徒绝竟然会这样的警觉,她明明很小心的,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他是怎么发现书房被人入侵的? “东西倒没丢,不过对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所以小丫鬟,这几天你安生一点。” 看着忽然神色认真的沐颜,司徒绝忽然懒散的笑了起来,一手轻佻的搭上沐颜的肩膀,暧昧的眨巴着眼,“当然了,如果你害怕了,本公子倒是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陪着你,如何?有我这个武功高强,风流倜傥的司徒公子保护你,是不是受宠若惊啊?” “你脸皮厚的可以当城墙了。”嫌恶的甩开肩膀上的手,沐颜看过四周,思虑着,片刻间,已经想到了最好的办法,既可以摆脱穆忠天的要挟,也可以成功的测试一下凌舞蝶。 在她撞到门上的同时,她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视线在暗处盯着她,虽然她内力只恢复了五成,可她的听力却是异于常人,尤其是在冥幽师傅教了她很多杀手的武功后,她对外界的敏锐更是提高了不少。 其实那时,她根本没有发现对方的呼吸,却是凭借着感觉,知道有人在暗处窥探着她和轩辕冷,而那双视线,如果推测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凌舞蝶了,只是她希望她只是单纯的爱慕着轩辕冷,而不是一个心计深沉的女人! 第四十七章:恶毒嘴脸 入夜,冬日的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刚睡下不久,忽然感觉到院子里人影一闪而过,沐颜诡秘一笑,依旧闭着眼不曾说话,直到一道黑影罩了下来,沐颜这才一惊,猛的从睡梦里清醒过来,睡眼惺忪的看向站在床边的黑衣人。 “你来做什么?”蹭的一下坐起身来,沐颜厌烦的目光看向床边的黑衣人。 “主子要的商铺名单呢?”根本不在乎沐颜的脸色,黑衣人寒声的开口,阴冷的视线落在沐颜的脸上,继续道:“主子说了,不准你再拖了,否则就等着给二夫人收尸!” “你!”气恼的一瞪眼,对于他们一直用姨娘来要挟自己,沐颜满腔的怒火,最终还是被压抑下来,斜睨了一眼黑衣人,吼出声来:“滚,我现在就给你偷去!” “那就快去吧,明晚我再来。”根本不在乎沐颜的死活,黑衣人寒声的丢下话,纵声一跃从门外消失而去。 “偷就偷,我怕你啊!”懊恼的喊着,音调又尖锐了三分,沐颜抓起一旁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套好,随即动作迅速的下了床,向着屋子外走了去,浑然不曾察觉背后一道黑影也跟随而来。 夜色的掩映下,沐颜精灵的躲闪过四周的侍卫,向着书房快速的走了去,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身后,犀利的光芒在眼眸深处激荡,她却不曾想到她竟然会武功,而且会守在她的窗户外。 不久后,沐颜再一次的从书房里溜了出来,毫不意外的察觉到了铁忠的身影,看来这副身子果真有着练武的天资,即使内力不够,可视力和听力却异于常人。 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沐颜早已经猜测到,在商铺连连出现危机的情况下,司徒绝不可能放松警惕的。 看着离开书房的身影,铁忠的身影立刻追随着沐颜而去,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一道纤瘦的身影快速的向着书房门口走了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一个荷包,抽出里面的一张字条,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随即将荷包收进了怀抱里。 一夜的平静后,天色已经大亮,沐颜打了个哈欠,不自觉的勾勒起一抹笑容,从今夜后,即使她要遭受到轩辕冷的虐待,不过终于可以摆脱穆忠天对她的要挟了,也不用再为穆忠天做任何事情了。 院子里,沐颜闷着头四处查找着,直到头顶上一道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丫鬟,大清早的你找什么东西?掉钱了?” “好狗不挡道,让开!”看着眼前白色的靴子,沐颜低着头啐道,视线依旧在地上不停的查找着。 “真掉东西了。”看着沐颜此刻的动作,司徒绝话语里多了份认真,拉起沐颜的身子,“掉什么了,告诉我,我让别院里的下人帮着你找。” 昨晚成功的被铁忠盯上了,应该在昨晚他和轩辕冷就知道自己潜入书房了,也知道她背叛了他们,为什么他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对她笑容依旧。 看着沐颜不眨眼的盯着自己,司徒绝朗然一笑,调侃的笑容里多了份自恋,修长的手指轻佻的抬起沐颜的下颌,“小丫鬟,是不是终于发觉你爱上本公子了。” 纤细的眉头不由的皱起,沐颜一把拍开下巴上的手,白眼瞪了过去,“让开,我要找东西。” “虽然你说话粗鲁了一点,长的丑了一点,不过本公子勉为其难的接受你吧,日后有了本公子的庇护,你就安心做你的小丫鬟吧。”司徒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开口,如果可能,他愿意将她从穆忠天的阴影下解救出来,保护她一生一世。 “我怎么也是个冷王妃,还用不着你的保护。”嫌恶的推开司徒绝的身子,沐颜继续的低着头查找着,忽然视线瞥见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身影,狡黠一笑,继续道:“司徒绝,你难道不认为爷比你好太多了吗?虽然爷的话少了一点,性子也冷漠了一点,不过那样的人才能靠的住,像你这样油腔滑调,整日里就知道流连青楼,嫁给你,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小丫鬟,你就这样看我的?”笑容一沉,司徒绝掰过沐颜的身子,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份凝重。 “那当然了,每一次我们上街,你就对街上的女子抛媚眼,一看就知道你有多么的轻浮,可爷就不同,内敛、含蓄、沉稳,若是许下诺言了,就是一辈子的承诺。” 沐颜轻快的开口,其买很多时候,她发现轩辕冷和师哥很相近,只是师哥展露给她的是他温柔的一面,而轩辕冷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或者是仇人对待。 好吧,他承认他性子是轻佻了一点,司徒绝抗议的开口道:“可你难道不觉得的轩辕的性子很闷吗,像你这样多话的又好动的小丫鬟,根本不适合和轩辕在一起,不是你嫌弃他的沉闷,就是他嫌弃你的吵闹,你们根本不适合了。” “不会啊,我觉的爷的性子很好啊。”沐颜轻快的回答,扬唇一笑,“司徒绝,你不是说要帮我找东西吗?别走啊。” “懒的理你!”酸味十足。 “喂,司徒绝,你生气了。”欢快的笑着,沐颜向着司徒绝的方向追了过去。 “司徒公子和穆姑娘斗嘴的还真有意思。”凌舞蝶温柔的笑着,悠远的视线看着跑开的两个身影,看来她是在找她昨晚掉的荷包,只是她不知道她竟然很欣赏轩辕冷,这倒是个麻烦。 虽然身边的人掩饰的很好,可当他听到她口里倾慕他的话语时,轩辕冷那冷硬的线条却不由的柔软下来,连眼中也多了份温柔。 “走吧。”沉声的开口,轩辕冷转身向着一旁走了去,想起刚刚沐颜的话,和阿绝那气的皱成一团的面容,轩辕冷紧抿的嘴角再一次的荡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在瞬间又收敛了下来。 凌舞蝶看着一旁的轩辕水凝,随即笑着迎了过来,“轩辕姑娘,你看见穆姑娘了吗?” “穆言掉东西了,正在四处找呢。”轩辕水凝直起身子,帮沐颜找了一上午,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好像在花厅那里,有事吗?” “我找到了穆姑娘掉的东西,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所以给她送去看看。”凌舞蝶柔的说着,向着花厅快速的走了去。 “我和你一块去。”轩辕水凝轻快的说着,可惜因为步子太快,却和迎面的小丫鬟撞在了一起,等帮丫鬟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后,却已经看不到凌舞蝶的身影了。 回廊上,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凌舞蝶,沐颜轻柔一笑,“凌姑娘。” “穆姑娘,我听说你在找东西,是不是掉了这个?”凌舞蝶轻声的开口,将手中的荷包递了过来,“是我在书房门外捡到的,里面有上一次穆姑娘求的签文,我才知道是穆姑娘的荷包。” 再一次的肯定了跟在她身后的人就是凌舞蝶,沐颜接过荷包,“原来是掉那里了,大概是白天去书房打扫的时候掉了,谢谢你凌姑娘。” “没什么,我先走了。”眼中滑过一抹阴狠,凌舞蝶转身准备下楼,忽然脚步一个踉跄,身子不稳的向楼梯下跌去。 “凌姑娘!”沐颜一怔,惊呼的出声,快速的伸过手拉过凌舞蝶的手,却不曾想接触到她手的瞬间,却被她猛的推了开来,而凌舞蝶自己的身子也咚咚的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穆言你?”听到惊呼声,轩辕水凝快速的跑了过来,错愕的看着将凌舞蝶从楼上推下来的沐颜,担忧的看了一眼,快速的向着滚落楼下的凌舞蝶跑了过去。 看着自己僵直在半空里的手,沐颜嘲讽的一笑,原来这就叫栽赃陷害,原本是她自己故意跌下去的,自己好心的拉她,却不曾想将自己变成了推她下楼的凶手。 这也就罢了,而且问起来,凌舞蝶只要说,她将在书房门口捡到的荷包交给了自己,然后就被推下了楼,沐颜发现自己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因为有了铁忠昨夜的证明,轩辕冷他们势必会认为自己把荷包掉在了书房起,为了担心被他们知道是自己潜入书房的,所以才会对凌舞蝶痛下毒手,杀人灭口。 暗夜,当黑衣人再一次到来后,却被暗中的司徒绝和轩辕冷盯上了。 夜色下,沐颜静静的等候着,如果不是白天凌舞蝶那样一跌,她怕是还没有机会和他见面,感觉到身后的黑影一闪,人已然站到了沐颜的身前。 “小姐,主子要的东西呢?”冷声的开口,黑衣人目光警觉的扫了一眼四周,这才神色漠然的看向沐颜。 “给你。”冷冷的说着,沐颜余光瞄了一眼暗处的身影,这却是唯一的办法,既能应付的了穆忠天,又能让司徒绝不会因为自己泄露的消息而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如同察觉到不危险一般,沐颜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不要让我姨娘受到任何伤害,否则我会不惜一切力量和他作对到底的。” “小姐放心,主子自然会有分寸。”接过信笺,还不曾来得及查看,却见眼前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迅速的一闪而过。 轩辕冷沉寂着面容,掌风凌厉的推了过去,和一旁的司徒绝配合着,一掌拍向一旁黑衣人,一手迅速的夺过他拿在手中的信笺。 该死!黑衣人低咒一声,为了保命一手快速的拉过沐颜的身子挡在了身前,在轩辕冷收掌的瞬间,身子迅速的向着后面掠了过去,快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算了,不要追了。”制止住司徒绝的动作,轩辕冷目光冷漠的看着一旁的沐颜,慢慢的展开手中的信笺,看了一眼却是一些商铺的名号。 “这是?”司徒绝一怔,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却是司徒家最赚钱的多家铺子,穆忠天要这个做什么? 轩辕冷同时露出复杂的神色,司徒绝最后缓缓将视线看向一旁沉默的沐颜,低声道:“你先回房去。” 他们竟然没有发问?沐颜心绪流转着,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而一旁司徒绝和轩辕冷再一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笺,疑惑同时涌了上来。 刚刚那黑衣人是穆忠天派来的人的不会错,可如果穆忠天连司徒家的铺子都没有掌握清楚,那之前对司徒家生意进行打击的就绝对不可能是穆忠天了。 书房里,点燃了蜡烛,司徒绝将手里的信笺慢慢的烧毁,看向一旁的轩辕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穆言的存在,想窃取账册根本就很难,穆忠天老谋深算,断然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而且虽然有二夫人要挟,可穆言对穆忠天恨意偏多,所以穆忠天让她窃取资料,一面是为了试试看,而在背后他势必有了完全的打算。” 轩辕冷沉声的开口,穆忠天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来,断然不会将希望放在一个不可能成功的女儿身上。 “所以他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多条路子,二来或许就是为了欲盖弥彰,将他和司徒家生意被打击的事情划清楚关系。”司徒绝思虑之后,缓缓的开口。 “可惜不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穆忠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有另外的人在暗中对付司徒家。”深谋远虑,轩辕冷沉思的说着,“如果我们只将一切都落在穆忠天身上,反而会让暗中的人可以趁虚而入。” “那她怎么办?”司徒绝点了点头,说出当前最棘手的问题,如今穆言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到底要如何安置她。 “做场戏给穆忠天看。”轩辕冷沉声开口道。 第四十八章:情愫浮现 “你们要把穆言带哪里去?”轩辕水凝错愕的看着忽然押起沐颜的侍卫,急切的开口道:“快放下她了。” “小姐,这是公子的命令。”一人拦下轩辕水凝的身子,沉声的解释着,手一挥,其余两人押着沐颜关进了偏僻黑暗的柴屋里。 蜷缩在角落里,枕着一旁的干草,沐颜悠闲的晃着腿,这样就好了,她失手,身份被暴露,一劳永逸,穆忠天应该再也不会让自己打探消息了。 估计也不会用姨娘来威胁她了,只不过她的日子恐怕难熬了,至少到现在就没有人给她送过饭来。 大厅里,司徒绝和轩辕冷正商量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却见轩辕水凝快速的跑了过来,满是担忧的开口,“小叔,为什么要把穆言关起来?” “水凝,那和你无关。”轩辕冷合上眼前的账簿,冷声的说道:“下去吧,我和阿绝还有事情要谈。” “不要,小叔,穆言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不小心把凌姑娘从楼梯上撞倒了,你就这样惩罚她?”轩辕冷水凝沉声的开口,沉静的面容里露出坚定之色,就算是这样,可穆言已经道歉了,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 “水凝,不用说了,我这样做势必有我的道理。”冷声的截断轩辕水凝的话,轩辕冷沉声道:“铁忠送水凝回房间去。” “小叔。”轩辕水凝急切的开口,可惜身子却被铁忠半推半拉的带出了大厅。 在肚子第三遍饿的咕咕叫时,沐颜终于无力的躺在一旁,揉着肚子对着黑暗的柴屋发呆着,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门推开的瞬间,沐颜眯眼看着,却见司徒绝捧着一碗饭走了过来。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瞄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沐颜,司徒绝挑眉笑着,将碗递了过去,“你倒悠闲的很嘛。” “你干嘛给我送饭?”沐颜不解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司徒绝,就算他不在乎她窃取了账簿的事情,也不至于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还给她送饭。 “吃饭,当心我下毒啊。”看着依旧一脸怀疑的沐颜,司徒绝懒散的坐了下来,也不在乎干草堆的脏乱,和沐颜并肩坐着,一拍她的脑袋,“快吃啊,你看我就能饱了。” 果真不对,摇了摇头,在肚子再一次抗议的叫起来的时候,沐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来他对她还真的挺好的。 “嘴上还有饭。”看着吃的欢畅的沐颜,司徒绝笑着摇头,抬手擦过她嘴角的饭粒,无奈的笑着,“你真的是大家闺秀嘛,怎么看都像是从山里跑出来的野丫头。” “看在你给我送饭的份上,不计较你的嘲讽。”终于吃饱了,沐颜满足的一叹,随即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侧目看向学着她也靠在一旁的司徒绝:“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 “没有什么好问的。”朗声的接过话,司徒绝看着神色平静的沐颜,阴暗的光线下,她的双眼显得愈加的璀璨,在一片暗黑似乎是熠熠生辉的星辰,璀璨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再说我问了你会说吗?” “不会。”答的干脆,沐颜脆声笑了起来,清脆的嗓音清润的回荡在寂静的柴屋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而明朗。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莞尔笑着,司徒绝斜睨着笑的得意的沐颜,怎么看她都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小丫鬟,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非我不嫁?” 笑容一僵,沐颜翻着白眼,“不要问这个问题,好不好?” 等她这一次回了京城,相信鬼蜮的调查也有了结果,到时候她就可以知道当初穆言为什么扬言一定要嫁给司徒绝。 “你不会一直倾慕于我,所以才放出这样的话吧?”以前听到朋友用这事调侃他,司徒绝总是有着从骨子里发出的厌恶,可如今,他忽然对这样的话题来了兴趣,到底为什么,当初她曾经扬言一定要嫁给他? 讪笑着,沐颜悠闲的闭着眼,懒散的开口道:“再倾慕也没有用了啊,如今我可是嫁为人妇了。” 司徒绝刚刚的好心情在听到她的话后,瞬间跌落到了谷底,他甚至都忘记了她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他的挚友,“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白色的身影在瞬间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司徒绝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他到底怎么了? 看着再次关上的木门,沐颜不解的摇了摇头,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依旧依靠在墙壁上,司徒绝不怪她,可轩辕冷怕是没有这么好应付吧。 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对待自己,一顿鞭打,还是一纸休书将她给休出王府去,毕竟一个背叛她的人,而且又曾经害死了他最心仪的女人,沐颜不以为轩辕冷会像司徒绝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静了下来,才发觉一丝的冷意从干草的地上蔓延上来,清冷的让沐颜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身子,估计今晚是不能睡了,否则定然会受风寒的。 渐渐的天愈加的阴暗,柴屋里也慢慢的冷起来了,寒风从四周的隙缝里灌了进来,阴冷的让沐颜忍不住的瑟缩起身子。 搓着手,忽然脚步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难道司徒绝知道给你送被子来了?沐颜疑惑的看向门口,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却是轩辕冷。 沐颜倏的一下瞪直了眼睛,错愕的看着轩辕冷手中的薄被,他竟然给自己送被子来了?冻的有些发青的脸上有着疑惑在闪烁。 “裹上。”在沐颜震惊的视线下,轩辕冷将被子递了过去,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却也席地坐了下来,寒声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没有了和司徒绝在一起的轻松,面对轩辕冷沐颜多了份谨慎,或许从骨子里就感觉出他是个厉害的角色,所以不知不觉里也保留了几分。 “没有就算了。”似乎料准了她会如此的回答,轩辕冷沉声说着,刚毅的脸庞在夜色下显得很平静,似乎也不在乎她窃取取帐簿的事情。 司徒绝如此也就算了,连轩辕冷也如此,疑惑着,沐颜怎么也坐不住了,裹着暖和的被子,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平静的侧面,“爷,你不追究。” “日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记得和我说,怎么说你也是我名誉上的王妃。”意味深长的开口,轩辕冷站起身来,这样一来,她暴露了也好,至少穆忠天不会再找他麻烦了。 看着站在一旁的高大身影,月光从未合上的门口倾泄而下,照在他的身上,幽暗里,一张脸虽然冷肃却显得格外的稳重。 沐颜忽然松开被子,站起身来,犹豫片刻后,在轩辕冷出门瞬间终于开口喊道:“等等。” 背对着沐颜的冷峻面容在月色下露出一抹笑容,轩辕冷停下步子,转身看向走过来的沐颜,低沉的嗓音异样的温柔,“有什么要说的?” 抬起目光对上轩辕冷格外沉静稳重的眸光,沐颜咬了咬嘴唇,定下决心,开口道:“王爷,如果可能,你能帮我把姨娘从丞相府带出来吗?” 轩辕冷沉默着,忽然伸过手从沐颜的脸颊边擦过,在她错愕的视线下沉声道:“有草屑。” 白眼翻了起来,沐颜纠结着精致的面容,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玩味着她一脸紧张的表情,轩辕冷再次开口,薄唇轻启:“回京城后,我会处理的。” 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沐颜樱红的嘴角慢慢的荡漾出笑容,“王爷,谢谢你。” “什么时候你倒学会礼数了。”面容上染着若有若无的轻笑,轩辕冷看了一眼暗黑的柴屋,“这几天就先住这里吧。” “好。”笑的纯真而璀璨,沐颜动作迅速的缩回了一旁的干草边,裹起被子,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容,“王爷,住一年都可以。” 看着她宛如孩子般的稚气笑容,轩辕冷摇了摇头,再次的迈开步子,可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却一直挂在了嘴角。 清晨,凌舞蝶的厢房。 床榻上,轩辕水凝目光柔和的看向跌到了腿的凌舞蝶,柔声道:“凌姑娘,你和小叔说说,让他把穆言放出来吧。” “放心吧,等会轩辕公子来的时候我会和他说的。”安抚的笑着,凌舞蝶轻拍着轩辕水凝的手,“我知道穆姑娘不是有心把我撞倒的。” “这就好了,天寒地冻的,让穆言一个人住在柴房里,很容易受风寒的。”轩辕水凝担忧的开口,可惜铁忠守在了前面,她连进去看看她都不行。 正说着,忽然门被推了开来,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汁,轩辕冷走了过来,看向一旁的凌舞蝶,沉声道:“药刚煎好了,趁热喝了。” “小叔我来吧。”轩辕水凝示意的看了一眼凌舞蝶,随即站起身来,接过轩辕冷手中的药,目光再次的落在凌舞蝶身上。 坐直了身子,凌舞蝶看向一旁的轩辕冷,抿了抿唇,柔声开口,“轩辕公子,听说你将穆姑娘关押起来了,其实那天穆姑娘真的是无意撞到的,还请轩辕公子不要怪罪,就请放了穆姑娘吧。” “是啊,小叔,沐颜一个姑娘家,关在柴屋里又黑又冷,很容易惊吓到,而且天寒地冻的,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轩辕水凝接过话茬,乞求的看向神色冷漠的轩辕冷。 “水凝,我自有分寸。”轩辕冷沉声道,冷漠的目光在看向凌舞蝶时,随即化为一丝温柔,“趁热快把药喝了。” 接过轩辕水凝手里的药碗,凌舞蝶推了推她的手,示意她出去,让她单独和轩辕冷说,收到凌舞蝶的目光,轩辕水凝温柔的笑了笑,“小叔,我先出去了,你和凌姑娘聊。” “脚还疼吗?”轩辕冷坐到了刚刚轩辕水凝坐的床边,掀起被子,动作轻柔的检查着她依旧有些红肿的脚,粗糙的手指轻柔的滑过红肿的地方,力度适中的揉捏着。 “痛。”脚上突然被他的手指按摩着,凌舞蝶半是娇羞半是疼痛的开口,小手无措的抓紧了被单,脸上阵阵潮红涌现而来。 “再过几天应该能好,忍着点,不按摩一下血脉不容易畅通。”轩辕冷低声的开口,侧过目光看着眼胶红润的垂下的脸架,那流转的潋滟目光,娇羞的神情,轻轻咬起的樱唇,让他的视线渐渐的有些迷离,连手上的动作都忘记了,就这样痴迷的锁住她含羞带怯的脸。 凌舞蝶垂下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眸光,暗黑的眼瞳里渐渐的呈现出血红的色泽,目光一点一点的抬起,和轩辕冷迷惘的视线缠绵的纠缠在一起,笑容一点一点的扩散,朱唇轻启,吐气如兰的开口,“轩辕公子。” “雅悠。”低喃着,意识有着茫然,轩辕冷慢慢的伸过头,轻抚着她细致的脸庞,一点一点的摩擦着,熟悉着那曾经刻进了心头的面容。 随着他说上的动作,凌舞蝶愈加的羞怯,痴痴的目光紧紧的锁住轩辕冷的视线,在他低头的瞬间,随即闭上了双眼。 雅悠,心头荡漾着柔情,轩辕冷抬起眼前柔媚的面容,慢慢的低下头,吻住她的柔软的唇瓣,双唇碰触的瞬间,她嘴角的药味倏的蹿进了口中,刹那,迷惘的意识倏的清醒。 猛的站起身来,轩辕冷阴霾的眼色瞬间代替了刚刚那浮现而出的柔情,他竟然再一次的将她当成了雅悠。 “轩辕公子。”依旧低垂着头,白皙的手指不安的绞动,凌舞蝶柔声的开口,泛着红晕的脸上一片的羞怯,似乎不曾想到他竟然会做出如此亲昵的事情。 “你好好休息。”粗嘎着声音开口,轩辕冷迈步向屋子外走去,心绪微微的波动着,相处的时间愈长,他竟然越来越将她看成雅悠了。 第一次见她,除了面容相似外,她的嗓音表情皆和雅悠不一样,可如今,他竟然常常感觉到了混乱。 紧绷起刚硬的五官,轩辕冷寒着面容茫然的走着,却不知不觉里已经走到了别院偏僻的角落里。 看到来人,铁忠随即恭敬的走了过去,虽然口不能言,却依旧尊重的对着轩辕冷行礼。 看清楚身旁的人,轩辕冷一惊,挥了挥手,随后向着一旁的柴屋走了去,他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 虽然在干草堆里,可裹着暖和的被子,而且一大早也没有人来,所以沐颜睡的格外的香甜,睡梦下,樱红的唇角微微的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露出唇下那白皙的银牙,滴着口水,像个孩子般的熟睡。 莫名烦躁的心绪在这一刻,在见到她如此稚气的模样时,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平复下来,轩辕冷看着被子外只露了一张脸的沐颜,紧绷而起的面容微微的软化。 睡的甜美,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到无形里有股灼热的视线,沐颜睁开眯起的眼睛,疑惑的看了看,再次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忽然眼前的影象清楚了几分,轩辕冷? 蹭的一下从干草堆里坐起身来,小手大力的擦着粘合在一起的眼睛,沐颜困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轩辕冷,结巴的开口,“爷,你来做什么?” 看着睡眼惺忪的人,头上还粘着枯黄的草屑,轩辕冷忽然很难相信她竟然会是丞相府邸的千金,可有着穆忠天那样的仇视对待,她这个千金小姐也只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暗中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 看着轩辕冷不眨眼的看着自己,沐颜疑惑的低下头,扫了一眼全身上下,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现再抬头忽然视线落在他紧抿嘴角处的一点嫣红上,那是? “怎么了?”见她忽然露出一副见鬼般的惊诧神情,轩辕冷不解的开口,走进了几步。 “爷,你?”站起身来,沐颜犹豫了一下,可终究抵不过好奇心,慢慢的向着轩辕冷伸过手去。 高大的身影忽然一怔,僵直的身子,看着她离自己脸庞越来越近的手,轩辕冷知道自己该冷然的拨开她的手,可身子却像定住了一般,直到她温暖细滑的指尖碰触到了嘴角,那轻柔的动作竟让他身子一个瑟缩,一抹复杂的情绪在胸口荡漾起来,目光怔怔的看着她此刻那专注的神情。 收回手,搓开指尖上的一点嫣红,果真是胭脂,还有淡淡的芳香,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下去,雪白青指间的一点嫣红格外的显目,轩辕冷一愣,随即抬起手擦过嘴角,竟然是刚刚在她的唇上沾染到的胭脂。 大清早的,嘴上沾染着女子的胭脂,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沐颜笑眯着眼看向神色莫测的轩辕冷,暧昧的笑了起来,“爷,下次要擦干净了再出门。” 看着她的笑颜,听着她那调侃的语气,轩辕冷刚刚平静的心绪慢慢的冷凝冻结起来,面色一寒,低声道“胡闹!” 丢下话,衣袖一甩,高大的身影瞬间向着柴屋外大步的走去,砰的一声巨响,粗糙的木门被重重的关上。 发怒了?打趣的笑容僵直在脸上,沐颜不解的看着手指间的胭脂,怔了半晌后,明白的叹息一声,她怎么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轩辕冷对她好一点了,可终究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却是害死他心爱女人的凶手,她竟然放肆到调侃轩辕冷,活该被他骂。 一耸肩膀,沐颜再次的缩回自己的被子里,看来凌舞蝶比她想象的还要受轩辕冷宠爱,否则不会大清早的嘴上就沾着胭脂。 闭着眼想着,不消片刻的时间,沐颜再一次的沉浸在温暖的被子里,甜甜的睡了下来,直到许久之后,脸颊上微微的瘙痒着。 含混不清的嘟喃着,小手随意的挥了挥,拨开脸上的东西,一个翻身,沐颜继续睡着,看着裹着被背对自己依旧沉睡的人,司徒绝无奈的笑着,她还是随遇而安,这样的柴屋,倒也睡的这样的香甜。 “小丫鬟,起床了。”朗声的开口,司徒绝侧过身子,一手捏住她挺俏的鼻子,他就不相信这样她还能睡的着。 呼吸越来越困难,沐颜喘息着,猛的睁开眼,赫然对上近在面容前一张放大的俊美面容,带着调侃的笑容正静止在她面前一寸不到的地方,他呼吸的气息甚至温热的喷在了脸颊上。 “啊!”错愕后是一声尖叫,沐颜猛的推开眼前的身子,被子里的身体往墙壁缩了缩,一脸戒备的瞪着司徒绝,“你干什么?” 不想到她会突然推他,躲闪不及,直接给推坐在地上,司徒绝看着防备他的沐颜,受不了的笑了起来,“瞧你那样子,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挑你这个小丫鬟的,不需要把被子裹这么紧吧。” 不屑的努努嘴,沐颜没好气的开口道:“你大清早的不睡觉,到我这里做什么?” “大清早?”讪笑的直摇头,司徒绝站起身来,拍了拍沾染在雪白棉衣上的尘土,拉开一旁的木门,瞬间,明亮的阳光从屋子外射了进来,照亮了这个幽暗的柴屋,“小丫鬟,太阳都晒屁股了,就你还在睡着。” 眯起眼不适应突然的光亮,沐颜懒散的开口,“我现在被爷关在这里,不需要起来的。”要不是他,她还能再睡一会呢。 “起来了,别赖在被子里。”司徒绝瞪了一眼一脸哀怨的沐颜,直接伸过手将她强行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凌姑娘给你说情,轩辕答应放你出来了,不过要去凌姑娘身边服侍着,等她脚好了。” “凌姑娘求的情?”沐颜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为什么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头渐渐的涌了上来,阴森的让她忽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不需要这副表情吧?”司徒绝笑容有些的疑惑,看着沐颜神色复杂的脸,调侃道:“我以为你应该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至少不用待在轩辕身边了。” 呵呵,干笑的扯起嘴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沐颜向着门外走了去,不管如何,先这样吧,三两步后,沐颜忽然回头看向一旁的司徒绝,“你还欠我一件事对不对?” “好好的,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司徒绝点了点头,看着沐颜异常严肃的面容,忽然发觉他似乎真的不了解眼前这个小丫鬟,除了丞相千金,冷王府的王妃,她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角色。 “答应我,不管以后出了什么事,回到京城后,请照顾好我姨娘。”沐颜静静的开口,她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凌舞蝶如果只是单纯的爱慕着轩辕冷,她绝对不会替她求情,就算求情了,也不会让自己去服侍她,虽然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沐颜知道谨慎是必须的,毕竟连青柔姐都能狠着心将她推下悬崖,还有什么事情是人办不到的。 听到她的恳求,司徒绝莞尔一笑,一扫以往的懒散姿态,郑重的开口道:“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的。” “记得哦,你要是做不到,到时候我再找你算帐。”有了他的保证,沐颜松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向前走着,阳光浓烈下,小巧的嘴角慢慢的露出笑容。 想来还真是奇怪,当初轩辕冷和司徒绝同她是水火不容,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可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如今她竟然让司徒绝答应日后照顾姨娘,而轩辕冷对她也改善不少,甚至亲自承诺会将姨娘从丞相府邸带出来。 看着走在一旁,顽劣着踢着石子的沐颜,司徒绝摇头笑着,果真孩子气十足,八公主端庄懂礼,凌姑娘温柔若水,却只有她,独特新颖,纵然一开始轩辕和自己对她都是冷眉寒语,到今日的改变,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第四十九章:再次相逢 “爷不怪我把凌姑娘推下了楼。”三两步后,沐颜疑惑的停下脚步,半眯着眼看向一旁的司徒绝,他和轩辕冷都有古怪。 “是你把凌姑娘推下楼的?”司徒绝错愕的一怔,不解的看向一旁的沐颜,一来不相信她会这样做,二来她没有推凌舞蝶下楼的必要。 “凌姑娘说是她不小心跌下去的。” “这样。”她竟然说是自己跌下去的,沐颜笑了笑,转过头迎着阳光继续的走着,“那你呢,你和爷就这样放过我?” “小丫鬟,你脑壳没坏吧。”听着她置疑的语气,司徒绝无奈的笑着,朗声道:“你难道非得让我和轩辕将你痛打一遍,你才安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司徒绝已然曲指敲上沐颜的头,得意的笑着,“本公子不追究你的背叛,小丫鬟,你是不是该好好的报答我,以身相许如何?” “司徒绝!”毫不客气的拉下落在额头上的大手,沐颜眼一瞪,气恼的看向永远都不能正经的司徒绝,手上一个用力,将司徒绝的手指向着后面掰了过去,“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 “放手,放手!”纵然是铮铮铁骨,可此刻看着被掰的扭曲的手指,司徒绝惨叫的讨饶,俊美的脸上半是痛苦半是宠溺。 “下次再说这些浑话,本姑娘就掰断你的手!”气恼的看着他扭曲的面容,沐颜璀璨一笑,得意的松开手,“说吧,你和爷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这样放了我。” 揉着手指,司徒绝懊恼的瞄了一眼身旁笑的得意的沐颜,忍不住的直摇头,“粗鲁的小丫鬟,下起手来一点都不留情。” “司徒绝,你到底说不说?”沐颜恶狠狠的开口,炫耀的晃了晃白皙的小拳头,“再不说,当心我痛下杀手!” “怕你了,轩辕其实一早就知道穆忠天不善待你,也知道他用你姨娘来要挟你为他做事。”司徒绝朗然的开口,其实他真的很庆幸轩辕冷的敏锐,否则按照以往,即使轩辕没有对她怎么样,自己也绝对不会放过窃取司徒家情报的人。 “原来如此。”难怪轩辕冷没有责罚她,甚至还给她送了被子,沐颜明了点了点头,看来不仅是穆忠天,连她自己也小看了轩辕冷的敏锐,他竟然知道穆忠天要挟自己的事情,想着眼中不由露出敬佩的目光,在明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心仪的女子,却还能公正的处理她的事情,轩辕冷确实比一般人来的内敛、深沉。 察觉到沐颜眼中的赞赏,司徒绝一惊,哇哇叫的抗议起来,“小丫鬟,你那什么眼神,你不会是爱慕上轩辕了吧?” “怎么,我不能爱慕爷吗?”俏丽的一扬眉头,沐颜脆生生的开口,笑容飞扬的脸上有着顽劣的轻松,如果轩辕冷可以帮助她,那么她就不用担心姨娘被穆忠天虐待了。 “笨蛋小丫鬟,轩辕有什么好的,要爱慕也该爱慕我啊?”明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话,可司徒绝依旧感觉胸口荡漾起憋屈,不满的瞪着沐颜,一面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对着沐颜邪魅的勾起笑容,魅惑的面容里有着颠倒众生的神采。 “小丫鬟,怎么看我也比轩辕那家伙来的俊美温柔吧,爱慕我吧。”极力的贬低轩辕冷,司徒绝一脸急切的推销自己,浑然不曾察觉到不远处轩辕冷一张冷峻的面容正看向这一边。 “不要,怎么看爷也比你这个油腔滑调的风流公子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这却是她灵魂附身以来最轻松的一具笑容,出行让她暂时忘却了南亦风带来的痛,轩辕冷的插手,让她知道自己不用再被误解,甚至有希望救出姨娘。 冬日的阳光明亮的照耀在她白皙的脸上,樱唇扬起,黑眸含笑,随风轻舞的发丝在风中衬托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精致面容,点点笑声,轻快语调,这一瞬间的笑容让司徒绝瞬间的失神,痴迷的凝望着她的璀璨面容。 而不远处,轩辕冷静静的看向阳光下笑的灿烂的面容,冷凝的目光里有着动容闪过,如果不是他事先知道了她的困境,依他以往的性子,这一次她怕是少不了一阵虐打。 脆声笑着,沐颜一抬头,看见站在角落里的轩辕冷,随即奔了过去,“爷,谢谢你。”有了轩辕冷的帮助,回到京城之后,沐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姨娘救出来了。 “恩。”淡然的应了声,轩辕冷收敛起情绪,扫了一眼跟在后面走过来的司徒绝,深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复杂,阿绝对她怕是动了心了。 “凌姑娘的脚如何了?”司徒绝朗声的开口,不满的瞪了一眼一旁的沐颜,怎么没见她巧笑嫣然的对自己道谢。 “休养些日子就可以了。”提到凌舞蝶,轩辕冷神色愈加的凝重,近几日,他似乎常常将她的面容和雅悠的重叠在一起,虽然是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庞,可他知道她不是雅悠,可这几日来,他看见她的脸,却常常的会恍神,分不清哪个是她,哪个是雅悠。 “那我去看看凌姑娘。”沐颜轻快的笑着,向着凌舞蝶的厢房走了去,她没有趁机陷害自己,这倒是很让人疑惑了。 看着沐颜远离的身影,司徒绝忽然敛下笑容,正色的看向一旁的轩辕冷,搭过他的肩膀,开口道:“轩辕,等一切过去之后,如果她愿意,我希望可以照顾她以后的日子。” 刚毅的脸庞一怔,轩辕冷侧目看向认真不已的司徒绝,要拒绝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半晌后,寒声道:“随你。” “真的随我?”司徒绝忽然放声笑了起来,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和惬意,“轩辕,你舍得吗?” “阿绝,你越来越无聊了。”冷凝的嗓音听不出情绪,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此而已。 厢房里,看见走过来的沐颜,轩辕水凝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药碗放了下来,“穆言,你来了。” “凌姑娘,你脚还好吗?”回给轩辕水凝一个安心的笑容,沐颜不动声色的看向靠在床上的凌舞蝶,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她就是为了躺在床上,博取轩辕冷的同情? “我没事了,大夫说这些日子不能走路,调养些时候就好了。”凌舞蝶温柔的笑着,目光柔和的看向一旁的沐颜,“穆姑娘,连累你被公子给误会了。” “没事,只不过在柴房里关了几天罢了。”沐颜无所谓的笑着,拍了拍轩辕水凝的手,“水凝,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凌姑娘有些话要说。” “穆言。”端庄的面容上有着一丝隐匿的担忧,轩辕水凝拉过沐颜的胳膊,低声道:“不要再做错事了,小叔他……” “我知道,放心吧。”明白她的担忧,这几天,听司徒绝的话就知道轩辕冷对凌舞蝶可是关心倍至,否则那一日,他嘴角也不会染上胭脂。 等轩辕水凝合上了门,沐颜这才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凌舞蝶,冷声的笑着,“人都走了,你也不用演戏了。” 凌舞蝶微微的一愣,不曾想她竟然如此直接,回过神来,温柔如水的脸上漾起了抹阴冷,脆声道:“我知道你爱慕公子,不过凭你一个低贱的小丫鬟,凭什么配的上公子的尊贵?” “所以你就故意跌下楼陷害我?”沐颜挑眉开口,摇了摇头,看着她此刻的面容,竟然如同看见了那一日的青柔姐,同样是温柔如水的女子,却一个个心肠歹毒。 “受苦的人是我,而你只不过在柴房里关了几天罢了。”凌舞蝶冷冷的说着,斜睨了一眼一旁的沐颜,轻蔑的开口道:“如果你守本分,就不要勾引公子,反正司徒公子对你倒是一往情深,你何不顺了他,也好过在公子身边当个低贱的丫鬟。” 如果不是那一夜,她躲在暗处偷听她和黑衣人说话,沐颜会以为她只是单纯的陷害自己,而博取轩辕冷的关心,可此刻,在得知她那微弱的呼吸声,在得知她应该会武功的情况下,沐颜还不至于傻到认为凌舞蝶只是单纯的滚下楼梯来陷害自己。 怕是因为轩辕冷和司徒绝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所以她只说自己是从楼梯上跌下来,甚至不提在书房前找到荷包的事情。 “喝药吧。”沐颜收敛下心绪,将一旁轩辕水凝放下的药递了过去,既然她深藏不露,那她就静观其变,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冷了,拿下去热一下,还有我想吃陈记的梅花糕,你顺便买点回来,小丫鬟!”凌舞蝶推开沐颜的手,颐指气使的开口。 “好。”比起和这样口蜜腹剑的女子待在一起,她宁愿去外面跑腿,虽然陈记的铺子在城南,同司徒家的别院是一南一北的距离。 她出门了?看着铁忠比划的手势,轩辕冷放下手中的公文,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走了去。闲晃着步子,看着四周的人群穿梭,沐颜思虑着凌舞蝶的用意,她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盯着轩辕冷怕是心机深沉。 忽然脚步一顿,沐颜看着前面人群里一道熟悉的背影,那修长的身子,宽阔的肩膀,师哥,呆滞着,沐颜忽然拔腿跑了过去,师哥,那是师哥的背影不会错。 “姑娘,你跑什么!” 慌乱着,却不曾想撞到一推车卖菜的老汉,沐颜吃痛的跌坐在地上,身旁是散落一地的菜肴,而前面人群攒动下,却也看不见那道熟悉的背影。 “唉哟,我的菜。”老汉看着摔烂的菜肴,朴实黝黑的脸上有着心疼和叹息,目光不由的看向一旁的沐颜,抱怨道:“我说姑娘,大街上人多,下次你别没头没脑的跑了。” “我没看见路。”失落的站起身来,沐颜抬眼看了一下蹭破皮的手掌,苦涩的笑了起来,只是师哥的一个身影,或许只是相似的背影罢了,而她竟然忍不住的追了过去。 即使追到了,即使真的是师哥又如何,她能说什么,能说什么?这样一张陌生的面容,她还能说什么?心头的苦涩堆积着,沐颜变下腰帮着老汉捡着菜,“老伯,我这里有点碎银子,当我赔偿你的损失。” “不用了,不用了,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姑娘,这是我运送到一品香酒肆的菜,如今菜烂了,还请姑娘陪我一起去做个证明,不是我老汉失了信用。”将地上的菜悉数捡了起来,老汉憨厚的笑着,“姑娘,如果你实在没时间就算了,我自己和一品香的大厨说去。” “我陪你一道去吧。”再一次的向着喧闹的人群里看去,却怎么也见不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沐颜叹息着,随着身边的老汉向着一品香的酒肆走了去。 直到进了巷子,人烟渐渐的稀少,沐颜这才疑惑的停下步子,“老伯,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傻姑娘,我们送菜的都是从后门进,哪能像那些客人从前门走的。”听到沐颜的话,老汉沉声的笑着,推着车子继续向巷子深处走着。 再走了一段路,沐颜终于停下了步子,刚刚心思恍惚,所以此刻才察觉到暗处那跟随的身影,低沉的呼吸,却是内力深厚的人。 “好了,不要装了,我人都被你骗到这里来了。”闲散的开口,沐颜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神色镇静的看向转过身来的老汉,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正是穆忠天派来接洽她的黑衣人。 “血鹰,人我给你带来了。”刚刚的老汉沉声的笑着,低沉的笑声里有着可以感知的内力,话一说完,身影却在瞬间飞跃过墙头消失在沐颜的视线里。 原来一直以来这个黑衣人叫血鹰,沐颜神色平静的看向血鹰,低声笑道:“不知道我爹又让我做什么?” 阴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沐颜,血鹰忽然冷声的笑了起来,可惜被黑色的布巾掩盖着,只能看见他眼中那冰冷血腥的阴沉。 忽然眼前银光一闪,一把匕首森冷的对准了沐颜纤细的脖子,血鹰寒声的开口道:“主子说了,今天就让属下送小姐归天。” 眼光垂下,无所谓的瞄了一眼脖子上的匕首,沐颜轻笑的扬起嘴角,脆声道:“说的也是,我如今身份暴露了,怕是对爹再没有一点用处,自然是不用留我的命了。” “小姐不用再掩饰了,主子说了,怕是小姐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好让轩辕冷察觉。”血鹰阴寒的说着,嗜血的凶光紧紧地盯着沐颜的面容,威胁的开口,“难道小姐不顾及二夫人的安危了吗?” 沐颜心颤抖了一下,目光不似刚刚的平静,缓缓的开口道:“是你自己身手不行被轩辕冷盯上了,何必推脱到我的头上。” “小姐心知肚明,否则以轩辕冷对小姐的仇恨,怎么会如此轻松的放小姐出来?”血鹰阴冷的开口,手中匕首慢慢的推进,殷红的血迹从脖子上渗了出来,“主子说了,既然小姐如今得到了轩辕冷的认可,日后行事怕是更简单容易。” “够了,我不会为他做任何事情。”沐颜冷声的打断,目光犀利的看向用匕首抵住自己的血鹰,“你回去告诉他,我不会帮她做任何事情。” “难道小姐要看着二夫人命丧在小姐手上。” “你?”她如何能不顾及,沐颜气恼的瞪了一眼血鹰,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的很紧,“他到底想怎么样?” “主子让小姐赢得轩辕冷的心思。”血鹰忽然收回了匕首,冰冷的目光瞄了一眼匕首上鲜艳的血迹,冷声继续道:“如果小姐不这样做了,等小姐回到京城之日,就等着给二夫人收尸吧。” “你!”沐颜挫败的开口,看着得意的从眼前飞掠过的身影,愤恨的一拳头砸在一旁的墙壁上,再次收回拳头挥向墙壁时,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阻止了她自残的动作。 “爷,你怎么在这里?”沐颜错愕的看向抓住地手腕的轩辕冷,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而她竟然大意的没有发觉。 “离开一会,你就一身的伤。”如果不是看到刚刚的血鹰没有杀机,只是单纯的威胁,他早就现身出来了。 轩辕冷低下头,拿过她身上的巾帕,看着沐颜血迹斑斑的手,掌心里刚刚在衔上那一摔,蹭破了皮,而手背因为她刚刚砸在墙上的那一拳,关节处也蹭伤了。 “爷,这点伤不用包扎了。”沐颜低声的开口,不习惯轩辕冷那动作轻柔的包扎动作。 “先回别庄去,我立刻派人将你姨娘带出丞相府。”不理会她挣扎的动作,轩辕冷将她的手包扎起来,顺势牵过她的手腕向着巷子外走了去。 错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沐颜激动的笑了起来,反握住轩辕冷的手,“爷谢谢你!”这样一来,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回眸看向沐颜的璀璨笑容,轩辕冷淡淡的扬起嘴角,忽然想起之前她在街上那慌乱的神色,疑惑的开口道:“刚刚在街上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人了? 笑容一僵,沐颜努力的想扬起嘴角,露出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掩饰的垂下目光,淡淡的开口:“一个背影,或许是看错了。” “很重要的人?”轩辕冷沉声的同,看着身侧不自觉将他手抓的很紧的沐颜,不必她回答,他也能猜到那个人的重要性。 刚刚平静的心绪在这一刻忽然乱了,纠缠在一起,那样沉闷的压抑的感觉让轩辕冷神色一寒,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忽然反握住她纤细的指尖。 轩辕冷目光落在一旁神色恍惚的沐颜身上,冷峻的面容压抑着,让那份与身具有的冷酷淡漠在此刻显得更加的明显,她眼中常常一闪而过的脆弱就是因为那个人? “爷,我们去喝酒好不好?”看到了一品香那随风摆动的酒幌,沐颜忽然抬眸,轻快的开口,挂在面容上的笑意却不曾到眼中,看的出她的顾做坚强。 一品香,二楼上的雅阁。 “百晓宫重出江湖,风宫主,你难道不认为和我们合作对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斟着酒,坐在桌边的男子邪恶的笑着,浑身散发出的奸邪之气让人推测不住他的真实想法。 “百晓宫重出江湖是我百晓宫的事情,至于武林盟主一位,本宫主势在必得,无须和任何人合作。” 站在窗边的身影高大而修长,冰冷的话语从口中说出来,有着不容抗议和置疑的威严冷漠,他要的是武林,却不需要和任何人合作。 “可风宫主你该知道轩辕冷可是每一届武林大会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绝对不会放任一个忽然重出江湖的百晓宫当选,而轩辕冷为人冷酷而阴寒,他有的是手段让百晓宫无缘武林盟主一位。” 抿着酒,桌边的男子放声笑着,那股子邪恶的气息在此刻显得愈加的浓烈,瞅了一眼站在窗边的身影,继续笑道:“既然我能第一时间找到风宫主,就说明我绝对有力量和轩辕冷抗衡,风宫主何不和我合作。” “我还不需要靠别人的合作,告辞。”丝毫不为所动,窗边的身影转过身来,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邪恶男子,随即向外走了去,他确实小看了眼前这个人,他都查不出身份的人,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只要风宫主愿意,在下随时等候着。”朗声笑着,绵长的笑声里透露着浑厚的内力,依旧抿着酒,直到门被关上了,桌边的男子这才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酒杯,阴冷邪恶的笑着,眼中寒光闪烁,所有欠他的人,他会向他们一一的讨回来! “爷,我去去就来。”果真是不胜酒力,沐颜殷红的脸,使劲的甩了甩头,这才向着后院走了去,才喝了一小壶,她竟然已经看不清路了。 “小心一点。”看着她踉跄的身影,轩辕冷刚刚站起的身子再一次的坐了下来,担忧地看着眼前离开的身影,她去后院的茅厕,否则他就陪她一起去了。 步伐有些的虚浮,沐颜刚一转身,砰的一下撞上了一具坚实的身体上,“抱歉,借过。” 放开手,刚从二楼雅阁下来,准备从后院离开,却不曾想被一个喝醉的女子撞上了,“宫主?” “没事,一个喝醉的人罢了。”推开撞进怀抱里的身躯,男子忽然目光一怔,略显震惊地看着醉意朦胧的沐颜,是她! “借过。”含混不清的开口,沐颜虚浮的迈开脚步,醉意朦胧下,望了一眼身侧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可她知道是一张陌生的面容,甚至是一张她没有见过的面容,可为什么? “宫主?”看着眼前女子没有离开的迹象,男子身后的人戒备的开口,神色冷硬地盯着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沐颜。 “你是谁?”使劲的揉着眼,可惜酒意之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沐颜愣愣的抬起手一手扶着他的身子挺直了腰,惺忪朦胧的目光看着眼前模糊的印象,为什么一个陌生竟让她再一次的想到了师哥。 “姑娘自重!”寒声说着,冷洌的语气里有着一丝厌烦,却依旧没有挥开落在他脸上抚摩的小手。 “不是他,不是他。”凄楚的笑着,抚摩着眼前刚硬冷酷的面容,沐颜甩着头,猛的退开了身影,踉跄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低垂着头,可眼中却是泪水闪烁,不是说忘记了吗?可为什么一个背影,一张连看都看不清楚的面容,竟让她再一次的感觉到心痛的无以复加。 “宫主,我们走吧。”见那醉酒的女子退到了一边,一旁跟随的护卫随即开口,是他们疏忽了,竟然让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宫主的行踪,看来他们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走吧。”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的沐颜,男子低沉的开口,转身随着身后的护卫向一旁走了去,可三两步后,却又不放心的回过头。 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轩辕冷站起身来,向着后院走了去,一眼便看见了蹲在墙角里纤瘦身影,那单薄的背影,那蜷缩的环抱在一起的身子,让他的脚步猛的一怔,一股怜惜从胸口蔓延上来。 “没事吧?”大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轩辕冷抚摩着沐颜埋进膝盖里的头,在街上,他就猜测到了她的失常,而刚刚那样的醉酒,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在挂念着一个人,求他平安,这是她上一次在庙里所说所求的,那个人对她而言怕是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爷。”抬起头,沐颜模糊不清地看着眼前的轩辕冷,悲从心中来,呜咽一声,忽然扑进了他的怀抱里,放声痛哭起来。 “好了,没事了。”这是第二次有女子这样嚎啕大哭的扑在他身上,而前一次,却也是她在街上这样痛哭的扑在自已身上。 轩辕冷低沉的叹息一声,冷硬无情的面容里有着无奈,轻拍着沐颜哭的颤抖的身子,阿绝说她像个孩子,看她此刻痛哭的样子,真像个哭泣的孩子。 痛哭着,沐颜紧紧的抓着轩辕冷的身子,将所有压抑不住的情绪哭了出来,酒意渐渐的笼罩上来,许久之后,大哭声渐渐的小了。 “穆言?”轩辕冷疑感的喊了一声,才发现她早已经醉了过去,只是那哭的红红的眼眶显示着她刚刚的悲痛。 醉下了,却还在抽噎着,轩辕冷摇了摇头,横抱起沐颜纤瘦的身子,向着酒肆外走了去,而后院的门口。 “宫主,我们该走了。”护卫低声的开口,瞄了一眼后院,不明白宫主为什么这样失神地看着里面。 “走吧。”这是第二次,他看着轩辕冷将她抱走了,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她,他的心都开始波动起来,看见她哭泣,他竟然感觉心头丝丝的抽痛着,那样压抑的窒息感,让他恨不能去安慰她的脆弱,可最终却还是被他强大的忍耐力压抑下来,他不该对任何女子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的心,他的情早已经毁灭了,如今的他,只是为了恨而存在着。 司徒家的别院。 “这是怎么了?”远远地看着被抱回来的沐颜,司徒绝错愕的一愣,快速地迎了过去,目光探询的看向一旁的轩辕冷。 “喝醉了。”扫了一眼窝在自己怀抱里依旧抽噎的沐颜,轩辕冷低沉的开口,忽然他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可以这样牵动她的情绪。 “我抱她回房,凌姑娘一直在找你呢。”示意的瞄了一眼身后,司徒绝幸灾乐祸的笑着,伸过手接过轩辕冷怀抱里的沐颜。 “不要!”含混不清的开口,沐颜意识模糊的拍开伸过来的手,小巧的身子向着轩辕冷的怀抱里蜷缩了一下,再一次的陷入昏睡里。 “天那,醉了下手还这么重!”司徒绝呆滞地看着被她拍痛的手背,懊恼的瞪了一眼醉酒的沐颜,再次不死心的伸过手要接过她的身子。 白天里情绪波动着,醉意之下,沐颜忽然感觉到了南亦风那温暖的怀抱,可就在她贪恋的时候,王青柔阴冷的笑着,要拉开她的身子。 “不要,不要。”尖锐的喊着,沐颜挥舞的是双手,努力的打走眼前的王青柔,再一次的埋首在轩辕冷的怀抱里,纤细的手臂还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不愿意离开一丝一毫。 “算了,我送她回屋子,你去送舞蝶回房。”不知道为什么,心境忽然大好,瞄了一眼司徒绝气恼的样子,轩辕冷抱着沐颜的手不由的收紧,揽着她向着她的屋子走了去。 第五十章:春药之苦 暗夜,沐颜在睡梦里猛的惊醒,茫然的睁开眼看向四周,黑暗里有着昏黄的烛火在闪烁,醉酒前的一幕快赖的蹿进了脑海里,师哥? 干涩的喉咙沙哑的唤着,沐颜淒楚的笑了起来,一个背影,竟然让她压抑不住的去酒肆醉酒,甚至在醉意朦胧之下,再一次的感觉到了师哥的怀抱。 “醒了。”窗外忽然而来的低沉声音让沐颜猛的一惊,迅速的侧目看了过去,窗外却是冥幽熟悉的身影。 “冥幽师傅等我一下。”甩了甩头,沐颜快速的穿好衣裳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冥幽师傅,你等很久了。” “听轩辕说今天遇到了杀手。” 依旧是淡漠无情的话语,只是沐颜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冷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在意的开口道:“一点小伤。” “那就开始吧。”没有多余的话,冥幽抽出随身的佩剑,对着一旁的沐颜解释着,随后迅速的舞起新教授的剑招。 暗夜里,专注与冥幽教授的凌厉剑式,沐颜倒也忘记了白天的一幕幕,专注的跟着冥幽习武对决。 “你恨穆忠天吗?” 听到冥幽突然而来的话,沐颜一怔,手上的动作在迟缓之下,让冥幽的招式瞬间找到了空隙,冰冷的剑锋在瞬间对准了沐颜的咽喉。 两人对决果真不能分心,沐颜璀璨一笑,拨开冥幽的长剑,“冥幽师傅,你使诈让我分心了。” “依旧心平气和,不错,今天就到这里。”面具下的眼光扫了一眼沐颜平静的面容,冥幽缓声的开口,“自己再练习剑招,我要离开几天。” 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天色愈加的黑暗,沐颜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抓上干净的衣服,向着别院最后面的小院走了去,那里有一个修建的山洞,洞里是一年四季都常温的温泉。 温暖的泉水上有着氤氲的蒸气,点燃石壁上的蜡烛,褪下衣裳,沐颜将整个疲惫的身子都浸泡在了温水下,她从不会恨任何人,包括穆忠天在内,恨也是一种情感,而穆忠天根本不配拥有她一丝一毫的感情,即使是恨。 她只是很思念,思念一个已经不属于她的人,舒适的水温让沐颜心境渐渐的平和下来,所有的事情又一次的从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她和师哥第一次回司徒家,师哥为她建造的恋颜居,到后来,师哥答应迎娶八公主,大红的嫁衣,紫茛山巅被推落悬崖,再醒来后,却是如今的身体。 甩了甩头,一夜的疲惫渐渐的席卷而来,沐颜叹息一声,静静的缩在泉水里,闭上眼,将一切的一切屏除在脑海之外。 夜色沉寂,却是宵小犯案的最佳时机,围墙外,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的掠进了院子里,他可是江南一代有名的采花贼,识女无数,可他倒是第一次见到那样国色天香的美人。 虽然不知道是谁将那画卷放进了他的屋子里,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以纵然是陷阱,他花海棠也毫不犹豫的跳进来。 黑色的身影匍匐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的扫过宽敞的别院,迅速的向着后院的方向飞快的掠去。 一想到画卷上那倾国倾城的灵动面容,花海棠只感觉一股热流直冲上了下腹,欲望难耐下,再也顾不得这院子里穿梭的护院,凭借着精妙的轻功,向着后院女眷的厢房行去。 就是这间屋子了,从后院闪身而进,花海棠吞了吞口水,脑海里再次的浮现出那曼妙的面容,如果脱下衣裳,必定是让人血脉喷张的妖娆,光是就让他心血澎湃起来,手也下流而淫秽的搓了搓衣袍下昂然而起的欲望。 拔开窗户,将特制的迷香吹了进去,花海棠淫秽的笑了起来,心思难耐的等待了片刻后,确认屋子里的人势必被迷晕了,这才推开窗户,随即纵身进了屋子。 “美人。”饥渴的喊了一声,花海棠径直的扑向了床铺,冰冷的被子下却空无一人,疑惑一怔,修长的手指随即伸进了被子,冰冷冷的,根本就没有人睡过。 该死的,他被人给耍了,或许真是一个陷阱,警觉的一怔,花海棠迅速的推开一旁的窗户,向外跃了出去,却忘记了这一边的窗不是他刚刚进来时的后窗。 虽然是轻微的声音,可还惊醒了睡梦里的司徒绝,“什么人?”朗声一喝,司徒绝披上衣裳,动作迅速的掠出门外,几个纵身就拦截下要逃离的花海棠。 一黑一百的两个身影在院子里纠缠的斗在了一起,凭借着灵巧的轻功身手,司徒绝好几次就要击中他,却在关键时候被他闪身躲避开来。 “穆言?”随后赶过来的轩辕冷扫了一眼大开的窗户,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跑了去,黑暗下,床上空无一人,一刹那,神色阴冷下来,迫人的嗓音随即响了起来:“你把穆言抓去哪了?” “什么小丫鬟不见了?”司徒绝一惊,却不曾想这样的一个疏忽,让花海棠立刻瞅转了时机,迅速掏出怀里的烟雾弹丢了过来,依靠着高人一等的轻劲,身影迅速的向外飞越而去。 “一前一后。”掌风挥散开白色的烟雾,轩辕冷沉声开口,随即向着后院追了过去,而一旁的司徒绝也立刻飞跃而起,向着前院的方向追赶而去。 果真是陷阱,可对方既然知道了他隐蔽的主处,如果要杀他,直接埋伏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将他引进这别院里。 可惜顾不得多想,察觉到身后那黑色的身影,花海棠真气再一的提起,向着远处奔跑而去,幸好天色黑暗,给他制造了躲避的机会。 山洞?不容多想,花海棠迅速的掠了进来,抬手熄来了石壁上的蜡烛,放眼看了过复查,月色照射进来,隐约之下,呆滞的视线浇在水池里那精致到绝色的面容上。 白色的水汽弥漫在脖子之下,樱红的唇角是最完美的弧线,白皙而透明的脸庞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的迷离,双眸闭合上,在铺散而来的青丝映衬下,如同出水的芙蓉,落入凡尘的仙子,美的让人窒息而震撼。 她就是画卷里的女子!心砰砰的跳动着,屏息着呼吸,扫了一样一旁的衣裳,花海棠淫浪一笑,随即将一旁的衣裳踢出了山洞外。 而这一轻微的声响让睡梦里的沐颜猛然的惊醒,黑眸睁开,眯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身影,“你是谁?”再一扫,却发现自己之前放在一旁的衣裳已然不见了。 “明眸皓齿,粉面桃腮,果真是绝色佳人。”花海棠依靠在石壁上放荡的笑着,扯下脸上的布巾,露出一张俊美而邪恶的面容,放浪的视线依旧落在沐颜身上。 身子不由的往水下缩了缩,采花贼?这项认知让她刚刚浸泡温泉的闲情都散去了,抬眸娇俏一笑,脆声道:“你想怎么样?”幸好她是在池子的最里面,他想有什么动作,怕是也很困难。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附庸风雅般的笑着,花海棠勾起桃花眼看向水波荡漾下的曼妙身姿,“今夜果真是不枉此行。” “不枉此行,我怕你是站着进来,横着出去。”摸到一旁的小石头握进了掌心里,沐颜笑着摇头,挑衅的扫了一眼一旁的花海棠,“我一喊,外面的的人就会进来,你以为你还能跑的了。” “小美人,你难道没感觉心痒难耐吗?”似乎不在乎沐颜的威胁,也似乎忘记了外面的危险,花海棠得意的笑着,瞄向沐颜的视线里有着倾慕的爱恋,第一次他遇见如此可人的女子,不喊不叫,这份特别,让他忽然想就这样将她虏了去,一辈子囚禁起来做他的禁脔。 “春药!”被他一提醒,沐颜才警觉四周淡淡的香味,该死的,她大意了! “聪明的姑娘,我喜欢。”不曾想她竟然一语猜中,花海棠邪恶的勾勒起嘴角,赞赏的拍着手,好整以暇的看向沐颜惊变的脸,“这可是我特制的春药,自然也只有我的身子可以给你解药,否则你就要欲满不求而死,如何,跟了我?” 放荡的拨了拨水,花海棠向着沐颜伸出手来,直勾勾的眼神看向他水下的身姿,“过来,小美人,药性也该发作了。” 身子有着燥热传来,颤抖的感觉让沐颜倏的握紧了拳头,没有衣裳,她竟然只能被困在水下,如果这时候呼喊,这偏僻的后院,怕是也没有人能听到。 搜索着,看到一旁散落的衣裳,轩辕冷脚步一怔,阴霾的神色冰冷的骇人,随即向着一旁的山洞飞身而去。 “穆言?”低沉的声音紧绷着,有着压抑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担忧,轩辕冷低沉的喊了一声,一掌拍向蹲在一旁的花海棠。 突然被袭击,花海棠根本来不及躲闪,黑色的身影猛的被撞击在一旁的石壁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好深厚的内力。 “爷?”终于见到熟悉的身影,沐颜激动的喊了一声,第一次,她发觉轩辕冷寒着脸却是那样的亲切。 “没事了。”脱下外袍,轩辕冷纵身一跃,快速的拉起水下的沐颜,黑色的外泡也在同时包裹住她的身子,只露出一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 “你不能带她走。”捂着胸口,花海棠低吼的出声,看向一旁的沐颜急切的开口,“她中了我的春药,一个时辰里,如果没有我和她艳好,她会死的。” “我杀了你!”咆哮声震动着山洞,轩辕冷眼光在瞬间冻结、冷厉之下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骇人凶冷,一掌再一次的挥出,击中花海棠刚刚爬起的身子,怒吼道:“解药拿来!” “除了我的身子,没有解药!”嘴角溢着鲜血,花海棠得意的冷笑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美人,得到了你,即使没命,我也认了。” “我没事。”刚一开口,沐颜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好强的药性,她刚刚已经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不曾想药性竟然还是侵入到了五脏六腑之下。 抱着穆言的手微微的颤抖,轩辕冷骇人的视线里有着杀人的凶狂,可却被硬生生的压抑下来,只余下狂暴的愤怒,和愤怒之下的担忧,“把解药拿出来!” “我的身子就是解药。”啐了一口鲜血,花海棠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痴迷的目光看向偎依在轩辕冷身边的沐颜,“她的药性已经发挥了,除非你让她欲满不求而死,否则把她给我,我会好好的疼爱她的。” “你!”手在一瞬间收紧,轩辕冷紧紧的将沐颜揽起了怀抱里,喘息着,第一次他竟然感觉到了害怕,侧目看了一眼脸色潮红的沐颜,犹豫着开口道:“放心,我不会将你交给他的。” “除非你想害死她。”似乎看透了轩辕冷的想法,花海棠冷睨着阴霾着脸庞的轩辕冷,直勾勾的目光带着放荡和淫亵,“你以为任何男人都可以解我的春药吗?不要忘记了,我刚刚告诉过你,那是特制的春药,除了我的身子,任何男人占有她都没有用。” “爷。”打断轩辕冷要说的话,沐颜握住他的手,轻笑着摇头,“爷,我自己可以解,带我回屋子。” 第一次,她竟然在他冷酷无情的面容里察觉到了担忧,沐颜轻声的开口,虽然压抑的很痛苦,可天下还没有她解不了的毒。 “我送你回去。”想起沐颜的医术,轩辕冷点了点头,一手快速的封住花海裳的穴道,冷眸锁住他的面容,一字一字,阴冷的从薄唇里吐了出来,“动了我的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再多言,怀抱起沐颜,轩辕冷快速的向着她的屋子行去,昏黄的烛火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轩辕冷快速的替她穿好衣裳,将一旁的纸笔递了过来。 “抓好药,大火煎熬,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就成了。”颤抖着手,沐颜将药方递了过去,身子里的药性一波强与一波,让她忍不住的呻吟出声,用穴道压抑的结果就是身子在痛和欲望的煎熬下颤抖着。 “铁忠,抓药。”轩辕冷快速的将药方交到铁忠手里,长臂迅速的圈住沐颜抖动的身子,紧绷而起的面容里有着担忧。 “爷,我没事。”喘息着开口,沐颜牵强的笑着,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该死的采花贼,她会送一贴她特制的春药回报给他! “再忍一会。”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轩辕冷恨不能亲手杀了花海棠,可此刻,却只能紧紧的抱紧她的身子。 “小丫鬟!”急切的担忧声在门外响了起来,司徒绝慌乱的跑进屋子,仓皇的脚步让他直接的撞翻了花厅里的桌子冲进了屋子里。 “出去!丢脸死了!”沐颜尴尬的别过目光低声的开口,她已经够出丑的了,轩辕冷看到就罢了,反正以他冷漠的性子,倒不会嘲笑她,若是被司徒绝看见,日后耳根怕清净不了。 “阿绝,出去!”抱紧她颤抖的身子,轩辕冷低沉的开口,冷硬的面容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肃穆。 “该死的采花贼,我杀了他!”气愤的咆哮着,看着沐颜痛苦而娇媚的样子,司徒绝气急败坏的吼叫着,刚刚冲进来的身子再一次火急火缭的冲了出去,转身离开的瞬间,瞄了一眼被轩辕冷紧紧的抱住的沐颜,眸光里闪过一丝黯淡。 呻吟着,在药没有煎回来,沐颜只能痛苦的忍受着,身子里一波接着一波而来的冲击力,让她终于忍不住的一口咬在轩辕冷的肩膀上,抵抗着那撩人的欲望。 似乎感觉不到痛,轩辕冷依旧阴沉着脸,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冷寒的目光里有着担忧和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疼惜。 不知道忍了多久,只感觉身子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烧着,炽烈的要灼热她的每一寸肌肤,沐颜痛苦的呻吟着,扭动的身子里压抑着狂燥的不安,如果不是轩辕冷紧紧的抱住,她怕是用自残来让自己慢慢的清醒。 “穆言,药来了。”摇晃着怀抱里的身躯,轩辕冷担忧的开口,刚刚的冲击之下,她竟然痛的昏厥过去。 “药来了。”再一次的推着昏倒在怀抱里的沐颜,轩辕冷神色紧绷的看着手中的药,顾不得许多,随即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对冷沐颜的双唇喂了下去。 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将满满的一碗药悉数喂进了她的口中,看着她被欲望纠缠的脸上渐渐的褪去红晕,紧绷的心纺这才放了下来,她果真医术无双,药刚喂下,春药的药性就解除了。 第五十一章:肢解尸体 将怀抱的身子放到了床上,疼惜的擦去她脸上的冷汗,盖好被子,轩辕冷这才平复了心绪,叹息一声,静静的凝望着她的睡容,直到门被轻声的推了开来。 “小丫鬟没事了吧?”司徒绝快步的走到了床边,痴迷的目光看着睡的平静的沐颜,许久以后,拍了拍轩辕冷的身子,低声道:“那个采花贼不见了。” “什么?”听到司徒绝的话,错愕一楞,轩辕冷站起身来,再一次替沐颜盖好被子,这才同司徒绝一起向着屋子外走了去,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道:“是他冲破穴道跑了?” “应该是吧,我过去的时候,山洞已经空无一人了。”司徒绝恨声的开口,俊美的脸上每次浮现出森冷的神情,小丫鬟没出声便好,若真的出了事,他绝对将那该死的采花贼碎尸万断! “我见到了他的样子,全面通缉。”轩辕冷阴沉的开口,同司徒绝一样,冷峻的脸上有着阴霾的肃杀之息,既然敢下春药,他就该有胆子承受他的报复! 搭着轩辕冷的肩膀,司徒绝终于露出了贯有的懒散笑容,放声笑道:“幸好她半夜溜到这里来泡泉,如果是在屋子里,又睡着了,那就危险了。” “嗯,派人加强这别院的保护,过几天,我准备去清尘山。”轩辕冷也慢慢的收敛了心绪,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淡漠,他该去看看她了。 “你准备带她一起去。”回到了屋子里,司徒绝将斟好的热茶递到了轩辕冷身前,询问的语气里多了份担忧,当雅悠发生意外时,轩辕就立下重誓,要将暗害她的人亲自带到她面前。 神色复杂,轩辕冷看向渐渐明亮的窗外,最终点了点头,寒声道:“无论如何,她该给雅悠一个交代。” “轩辕,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什么,可看在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情份上,不要为难她。”司徒绝缓声的开口,犀利的视线落在轩辕冷临窗而立的背影上。 从今天的情形看,他应该不会伤害她了,可他终究不放心,毕竟轩辕对雅悠的感情很炽烈,而对小丫鬟,轩辕也只是刚刚屏除了那股子恨意。 目光远望着暗黑的天际,轩辕冷放在窗棱上的手紧紧的抓住,神色阴沉的看不出他的意图,紧抿的唇终于开启,缓声沉重的道:“一切到时候再说吧。” 缓缓的自昏厥里清醒过来,忽然听到花厅里轻微的声音,沐顔倏的睁开眼,从上惊坐起来,摸了摸衣裳完好的身子,终于松了口气。 喘息着,抹去刚刚那一瞬间惊吓出来的冷汗,沐颜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明亮的光线从窗外射了进来,抬手探下自己的手腕,脉搏平稳,春药的药性已经褪了下去。 呯的一下,又是一声沉闷的声音在卧房外的花厅里响起,沐颜疑惑的皱起眉头,滑下床,向着花厅里走了去,挑开帘子,抬起脚踢上了什么东西,沐颜疑惑的低头一看,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正落在脚边。 自脖子下被砍断的头颅上鲜血淋漓,惨白的脸上是死不瞑目的表情,暴凸着一双眼,似乎要望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扶着墙壁的手猛的收紧,惊恐着,沐颜向着前面看去,一具无头的尸体落在视线里,双臂自肩膀处被砍下来,双腿同样被剁了下来,一地鲜红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汩汩的流淌出来,而那断裂的脖子处缺少的头颅正在她的脚旁。 “啊!”尖锐的喊叫声响彻在黎明前的天际里,沐颜惨白了脸,放声叫了出来,刚刚从被子里爬起的身子却是一片冰冷。 正在屋子里谈论着,忽然听见正对着屋子里的惨叫声,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一惊,迅速的向着沐颜的屋子飞身而来。 呯的一声巨响,门被踢了开来,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看向花厅里被残忍分解的尸体,担忧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叫出声来的沐颜。 “小丫鬟。” “穆言。” “爷。”听到轩辕冷低沉的嗓音,沐颜夹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在他身影掠过来的同时,扑进了他的怀抱里,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颤抖着,却怎么也平复不了这一瞬间的惊骇。 看了看自己僵直在半空中的手,司徒绝自嘲的摇了摇头,随即走了过去,示意轩辕冷带着沐颜一同退出了门口。 “没事了,别看。”拍着她颤抖不已的身了,轩辕冷神色复杂和司徒绝对看一眼,那采贼根本不是自己冲破穴道逃走的,而是被人分了尸丢到了沐颜的屋子里。 “小丫鬟,没事吧。”司徒色朗声的开口,调侃的笑了起来,“不用我和轩辕给你出头,自然有人收拾了他,看来以后是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只是这报复手段也太残忍了一点。” “我没事,只是一时吓到了。”平复着呼吸,沐颜喘息着,慢慢的推开轩辕冷的身体,回头从门口看向了屋子,“爷不是把他给点穴了,怎么会这样?” 听到沐颜的惨叫声,淩舞蝶也颠簸着脚,让轩辕水凝搀扶着走了过来,“出什么事了,穆姑娘怎么了?” “别看!”司徒绝和轩辕冷同时的开口,可惜却还是迟了一步,轩辕水凝和凌舞蝶同时看向了屋子,也看见了花厅里那被肢解成五断的尸体,和那带血的头颅。 “啊!”两声惊恐的叫声同时响了起来,凌舞蝶害怕的一把扑进了轩辕冷的身上,而一旁轩辕水凝也慌乱的抓紧了司徒绝的胳膊,不停的颤抖着。 沐颜却已经从刚刚惊恐里回过神,向着屋子里走了过去,被肢解成这样丢在她屋子里,事情看来复杂的很,或许连这个采花贼的出现都是有预谋的。 “别进去。”眼明手快,轩辕冷一把拉住沐颜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除了一开始她的害怕外,此刻她的脸色却已然恢复了平静。 “没事,我要看看他的死因。”回过头,沐颜低声的开口,扫了一眼窝在轩辕冷身旁脸色苍白的凌舞蝶,希望和她无关! “会有验尸官来处理。”不曾松开手,轩辕冷低声开口,示意一旁的司徒绝将门关了起来。 “小丫鬟,走吧,再待在这里,小嫂子和凌姑娘怕是要昏厥过去了。”关上门,被推着将沐颜给推出了院子,命令一旁的护院守住了门口,一行人向着正厅走了去。 正厅里,轩辕水凝和凌舞蝶一人捧着一杯热茶,却还是不停的颤抖着,惨白如纸的面容上依旧是那一瞬间的惊骇和恐惧。 “公子,早膳好了。”管家恭敬的开口,示意着一旁的丫鬟们将热气腾腾的早膳端上了桌子。 “好了,都不要想了,吃早膳吧。”司徒绝朗声笑着,安抚着屋子里被吓坏的轩辕水凝和凌舞蝶,自己也拿起一旁热气腾腾的包子吃了起来。 看着司徒绝一口咬了下去,包子里的肉馅在瞬间露了出来,那样的颜色让沐颜再一次的想起屋子里那被肢解的尸体,只感觉一阵恶寒涌上了胸口。 察觉到沐颜不眨眼的盯着自己,司徒绝疑惑的挑起眉头,邪魅一笑,将手中的包子递了过去,“小丫鬟,不用盯的这么紧,要吃就给你吧。” “刚刚看了尸体,你居然还能吃下肉馅。”甩着头,沐颜退后了几步,她发现司徒绝不是一般的厉害,尸体在眼前而面不改色,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尸体?”听她一提醒,司徒绝看了一眼手中包子中间露出的猪肉馅,只感觉口中的猪肉在胸口翻滚着,一股恶心从胃里传了过来。 “小丫鬟,你……”捂着嘴巴,司徒绝丢下包子向着门外跑去,一阵接着一阵的干呕声传了过来,她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吐特吐了一把,司徒绝这才惨白着脸,脚步轻浮的走了进来,刚一进门,看到沐颜挑衅的将掰开的包子丢了过来,那露出的肉馅再一次的让司徒绝胃里一阵翻滚,刚进门的身子随即又跑了出去,又是一阵呕吐声传来。 “不要闹了。”看着咯咯笑出声来的穆言,轩辕冷无奈的摇了摇头,估计一年里,阿绝是不会再吃肉了。 “小丫鬟,我跟你势不两立。”虚浮的靠在门口,司徒绝挫败的瞪着笑的花枝乱颤的沐颜,最毒妇人心,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打发走了淩舞蝶和轩辕水凝,轩辕冷看向一旁的沐颜,低声道:“你先回我屋子里休息怀会,我让铁忠守在门口。” “不用,我只是很奇怪,谁那么恶毒的杀人,而且还分尸,然后还把肢解的尸体丢在我屋子里。”沐颜闲散的开口,她知道他们想把自己支走,再讨论刚刚那离奇的一幕。 看了一眼沐颜,轩辕冷沉声的开口,“派出去的人回报说,花海棠是江南一代有名的采花贼,因为精通医术,所以他的迷药和春药让他屡屡得手,而且一身轻功更是精妙,江湖之人很少能追上他的踪影,所以这几年,只到得他屡屡犯案,却无从抓捕。” “可不对啊,他怎么会找上我?”沐颜疑惑的开口,纤细的眉头深深的皱起,看向一旁的轩辕冷和司徒绝,“水凝的屋子在最前面,爷和凌姑娘的屋子在最后面,没理由他会找上住在中间的我。” “你让你小丫鬟长的国色天香。”司徒绝调侃的笑着,话说那采花贼还是很有眼光的,小丫鬟长的确实勾人魂魄,以前还是,今日一看,连司徒绝都不由的倾慕不已,果真是个绝色的丫头,除了面容之外,她灵慧之气更是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司徒绝,你那什么眼神。”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沐颜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忍不住的啐道:“我当时不在屋里好不好?” 轩辕冷神色一黯,他竟然忽视了这一点,一开始他以为只是普通的采花贼,可当时穆言不在屋子里,花海棠如果只是随机选了间屋子,按照常理,他会先确定了屋了里有人,而且是女子,才会放迷香。 可自己送穆言回屋子的时候,窗口下有迷香的灰烬,这么说,花海棠先放的迷香,然后才进屋子的。 这样推断,花海棠在来之前就选定了沐颜的屋子,也知道那是她的房间,所以才会放了迷香,可进去后才发觉人不在,出来时被阿绝察觉到,慌乱逃跑后才会巧合的进了后院的温泉山洞。 “所以说他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耷拉下脑袋,沐颜有气无力的开口,惹上个采花贼她倒无所谓,可让她注意的是,是事情败露后,将花海棠肢解分尸扔进了她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小丫鬟,你有没有惹上什么仇家?”司徒绝笑容里多了份深思,不管这个已死的采花贼,关键是肢解尸体,惊吓她的那个幕后人到底是谁,这才是问题的最棘手的地方。 “仇家?”她又不是真正的穆言,她哪里知道她有什么仇家,面容一阵纠结,沐颜摇了摇头,无力的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你的仇家你会不知道?”司徒绝挫败的嚷了起来,有气无力的瞪着一脸无辜的沐颜,轻哼一声,忽然道:“会不会是你爹做的?故意引了采花贼,然后事情没有成功,再杀人灭口,顺便分尸惊吓你。” “应该不会。”穆忠天虽然够疯癫,也很恨她,可昨天穆忠天才派了血鹰威胁她,让她勾引轩辕冷,不至于这会用个采花贼玷污她,这样对她勾引轩辕冷没有一点的好处。 “不是穆忠天。”和沐颜对望一眼,轩辕冷沉声的否决,明了她眼中的思虑,昨天在巷子里,那叫血鹰的黑衣人让沐颜勾引自己,以便日后打探消息,绝对不会在当天夜里就派一个采花贼来。 “所以说还有其他人和小丫鬟有仇了,而且还是血海深仇。”听到他们肯定的回答,司徒绝一耸肩膀,犀利的目光看向沐颜,一扫刚刚的懒散,正色的开口,“小丫鬟,你有没有陷害过什么人?”如同雅悠一样,可这话司徒绝聪明的没点明,不想加深她和轩辕之间的恩怨。 对上轩辕冷和司徒绝两道凝重的视线,沐颜脑袋呯的一声嗑在了桌面,无力的开口,“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沐颜到底有没有陷害过什么人,这让她如何回答,只是她此刻想到了一个人,凌舞蝶。 这样卑劣的用采花贼来玷污她,一计不成,再肢解了尸体惊吓她,除了杀人灭口外,似乎还有莫名的报复和仇恨,这样的事情除了女人,一般人不会和她有深仇大恨吧。 “算了,不要想了,最近不安稳,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暂时避一避,让阿绝来查。”轩辕冷站起身来,看向窗外,低声的开口,雅悠,你一切都好吗? 清尘山。 沐颜不解的看向身后的轩辕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山中的古刹,“我们真的要在山上住几天。” “是,走吧。”神色异常的凝重,再次踏上这方土地,轩辕冷思绪复杂的流转着,他曾经对她许诺过,会亲自带着害她的人来给她嗑头赔罪,而如今,看向一旁的沐颜,轩辕冷虽然不知道事情倒底是如何,可他会将一切都告诉雅悠,由她来定夺一切。 清尘山的古刹里,一间古朴的道观矗立在半山腰间,宁静清幽的环境,却是出家清修的最佳地方。 “施主,你来了。”老尼见到来者和声的开口,对着一旁的小道姑开口道:“慧觉,送这位女施主去东边的屋子休息。” “是,师傅,女施主这边请。”被唤慧觉的小道姑腼腆的开口,羞涩的目光看向沐颜精致而高贵的面容,好美丽的姑娘。 “哦,好。”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老尼姑后面走去的轩辕冷,沐颜疑惑的转过头,从上山开始,他就非常的不对劲,似乎整个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无形里,散发出隔绝一切的冰冷和疏离。 这庵堂有什么待的地方?沐颜疑惑的看着简陋却干净的厢房,清香缭绕下,有着纯朴的安宁气息,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轩辕冷要到这里来?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庵堂,而且还丢下了水凝和司徒绝他们,甚至连凌舞蝶也没有带,却惟独带她上了清尘山。 第五十二章:清尘山迷 轩辕冷悠远的目光看向四周,神色复杂的随着老尼一路向着庵堂后的竹林走了去,初冬季节,清冷的山风呼啸着,刮落了片片枯黄的竹叶,显得格外的萧索而寂寥。 “施主,无尘就在里面,老尼告退了。”随同的老尼微微的颔首,随后安静的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耳畔是飒飒西风吹拂着竹林的声响,轩辕冷目光深远地看着远处的屋子,目光悠远里有着情意在浮动,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着竹林里缓步走去,沉重的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 近了些,低低的诵经声便清晰的传了过来,伴随着木鱼的敲打声,轩辕冷神色悲痛地看着跪在蒲团上的灰色身影,道袍下的身子却是那样的清瘦单薄,如果不是那轻缓而出的诵经声,轩辕冷几乎以为他看见的只是一坐跪的平静的石像。 “师傅,你今日来早了。”诵经声终于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木鱼,跪着的灰色身影艰难的站了起来,可惜因为一只腿的不利索,刚刚站起的身子却还是一个踉跄。 “小心。”沉声的开口,轩辕冷快速的扶住她的身子,痴迷的目光带着沉痛凝望着眼前一脸平静的人。 “你来了。”低下的头缓缓的抬了起来,语调轻柔而平静,可映入轩辕冷眼中的却是一张伤痕遍布的狰狞面容,似乎是被大火灼烧了,不大的脸上早已经看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翻搭着嫩红的皮肉,大片大片的继续纠结在一起,褶皱着旁是凹凸不平的疤痕,唯一完好的只是那一张樱红的双唇,可以推测出面容完好时的貌美如花。 “腿伤还痛吗?”语调轻微,轩辕冷扶着身前的人慢慢地走到了一旁,扶她坐好了,随即执起茶壶倒了杯热茶给她润喉,体贴而细致的动作,丝毫不见一个王爷的冷酷犀利。 “下雨的时候微微的痛,无碍了。”神色依旧平静,接过杯子,无尘轻抿了一口热茶,举手投足间却是文雅的气息,可那张森冷骇人的残缺面容却破坏了她整体的优雅,“他们还好吗?” 轩辕冷点了点头,沉声道:“师傅和师母都很平安,只是挂念着你。” “这样就好。”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无尘轻声的开口,语气里有着看透凡尘的空净,“我如今也很好,心境平和,每日随着师傅诵经,闲暇时抄着经书,或者去山边小憩,日子很平和。” 看着她平静如水的眸子,轩辕冷点了点头,“如此最好,师傅和师母我会照顾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无尘轻声的开口,“上次送药的人说你娶了穆姑娘为妃。” 轩辕冷一怔,站起身来,看着窗户外的竹林幽幽,缓缓开口道:“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看着负手而立的高大身影,无尘知道他还是放不下仇恨,叹息一声,轻柔的开口,“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的今生的擦肩而过,修得千年才结一段姻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穆姑娘虽然我没见过,传言她骄纵,可终究是传言,她却也是个未长大的姑娘家,难免会犯错。” “你还是那么宽容。”听着她淡淡的嗓音,轩辕冷沉声说着,莫名的复杂的沉重的心绪在听到她的话后,心境渐渐的平和下,“她也来了,在东边的厢房。” “冷,不要责怪她了。”无尘缓声说着,垂下目光看着杯子里荡漾而开的碧绿茶水,平静的心此刻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静入清茶一般,当初他曾说要将害她的人亲自带到她身边来,可如今她早已经不在乎了,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而她也不希望他依旧活在仇恨里。 “晚些时候我带她来见你,她医术似乎不错,希望可以医治好你的腿伤。”除了让她来赎罪,这也是轩辕冷带她来的另外目的。 “一切不要强求。”听到他语气里似乎不再有当初那浓烈的恨意,无尘静静的垂下目光,心境愈加的平和安详。 入夜,却依旧没有见到轩辕冷的回来,草草的吃了素食,沐颜依靠在窗边,问了给她送饭的小尼姑慧觉,可她也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轩辕冷去了哪里? 月色下的面容疑惑的皱了起来,他到庵堂里还有什么事情,而且神情那样的严肃,似乎连眉宇间都有着化不开的沉重。 无聊的凝望着,四周到了晚间依旧可以听到梵梵的佛音,沐颜披起了衣裳,推开门走了出去,确实是一个幽静的地方,夜空似乎在一瞬间被拉近了,星辰璀璨,心境也在这样幽静的环境里平和下来。 闲晃着,忽然看见慧觉捧着药汁走了过来,沐颜一怔,刚要上前招呼,却见她一个转弯向着庵堂后走了去,有人病了? 药味弥漫在四周,大致可以判断是治疗跌伤的药,好奇着,沐颜抬脚跟了过去,竹林幽静,一盏昏暗的烛火下,却见轩辕冷走了出来,接过慧觉手中的药向着屋子走去,一个纤瘦的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愈加显得单薄。 “喝药吧,山间天寒,腿疾容易痛。”轻声的开口,吹凉手中的药,轩辕冷将药碗递了过去,直到无尘喝了药,随即又接过碗,将巾帕递了过去,“擦擦,冬天了,注意保暖。” 远处,沐颜错愕的瞪大眼,什么时候轩辕冷竟然有着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甩了甩头,确定那不是她的错觉,那个尼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轩辕冷伺候着她吃药,而且还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无尘轻声的开口,合上眼前的经书,她已经习惯了这样清幽的日子了,日出诵经,夜晚抄写经书。 收起碗,看着平静的无尘,轩辕冷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了,你也体息,不要抄的太晚。” 随着轩辕冷同时的转过身,烛光的照射下,一张骇人的狰狞面容出现在视线里,沐颜一惊,惊恐的啊了一声。 轻呼声下,轩辕冷目光倏地看了过去,渐渐的刚刚平和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冷变寒,无尘也看向了月色竹林里的纤瘦身影,疑惑的看向轩辕冷,低声道:“是穆姑娘。” 冷凝的目光冻结着,犀利里有着仇恨的阴冷,若不是她,雅悠不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命虽然救回来了,却摔倒了一条腿。 若不是她,清醒后的雅悠在他离开的间隙里,一把大火烧了自已的屋子,虽然再次被他救回了命,可一张脸却在大火里彻底的毁了。 感觉到轩辕冷那阴寒的可以冻结一切的视线,沐颜身子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不由的想那个大婚之夜,轩辕冷那充满着血腥的眼神,那森冷的,恨不能撕裂她的一切,将她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敏锐的感觉到轩辕冷渐渐阴寒的面容,无尘轻声的开口,淡泊的嗓音宛如天籁之音,瞬间拉回了轩辕冷的理智,“冷,你吓倒穆姑娘了。” “我让她过来。”点了点头,一瞬间收敛了眼中那嗜血的阴寒,轩辕冷大步向着沐颜走了过去,拉过她的手腕,寒声道:“跪下。” “什么?”腕上一痛,只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之下,沐颜双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疑惑一怔,刚刚跪下的身子迅速的站了起来,怒视着一旁的轩辕冷,“你做什么?” “跪下!”再次看到站起的沐颜,轩辕冷眉头一挑而起,冷声一喝,冰冷的嗓音里没有一点的感情。 “冷,不要这样。”无尘缓缓的开口,目光看向一旁的沐颜,“这张脸吓倒你了。” “没有,只是一时被吓了一下。”听着耳畔如水般的淡淡嗓音,沐颜摇了摇头,对上她的视线,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平静,似乎清澈的可以洗涤一切的烦躁和忧愁。 “夜里风大,进屋子去。”冷眼看了沐颜一眼,轩辕冷动作轻柔的搀扶着一旁的无尘,小心翼翼的动作,还他脸上那股毫不掩饰的深情,那沐颜呆滞的愣在一旁,他竟然会对这样一个毁了容貌,甚至瘸了一条腿的尼姑如此的情深。 屋子里烛火明亮下,沐颜静静的站在一边,不解的目光流连的从眼前的两个人身上流过,一个平日里铁血无情的冷王爷,一个毁了面容的尼姑,她怎么看也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 收到无尘的目光,轩辕冷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休息吧。” 一把拉过沐颜的手,大力的将她拖出了屋子,直到走到了一旁幽静的山崖边,轩辕冷才冷声的开口,“你不认识她了吗?如果不是你,雅悠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面对着他突然而来的咆哮声,沐颜错愕的愣在了原地,她是郑雅悠,那个京城第一才女,貌美如花,才华洋溢的第一才女郑雅悠。 看着沐颜那懵懂而震惊的神情,轩辕冷目光阴冷地盯着她,双手大力的按上了她的肩膀,摇晃着,咆哮的开口:“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雅悠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被他晃的蒙了神,许久之后,沐颜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站在山崖边的颀长背影,夜色笼罩下,随风舞动的衣袂在冷风里飘摇着,似乎有着浓郁的化不开的沉重。 “对不起。”缓缓的开口,再次想起刚刚见到的那张狰狞面容,沐颜轻声的开口,她以为她已经死了,却不曾想到她竟然被毁成那样,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庵堂里出家为尼了。 沉重的心绪在冷风吹拂下缓缓的平静下来,背对着身后的人,听着她诚挚的道歉,轩辕冷沉声的开口:“不要说了,你回去吧。” “我……”看了看他僵硬的背影,沐颜最终将话吞了回去,转身向着庵堂走了去,几步后,回头看向夜色那下寂寥的身影,沉默的凝望着,最终继续迈步离开了。 一夜睡的不安稳,清晨,沐颜就醒了,看了一眼雾气迷漫的窗外,穿好衣裳就走了出去,厨房里慧觉一大早却已经在熬着药。 对着药方子,慧觉来回瞄了一眼,却依旧不知道该先下哪味,常给后院师姐熬药的师傅下山化缘去了,所以她只好接替了她的事情,煎药送药。 “不对,那个药不要蜜糖炒了才能下。”看着拿要药草要倒进药罐里的慧觉,沐颜急切的打断,接过她手里的药方,扫了一眼,却是治疗腿疾的方子。 “把灶台升起来,这勾藤要先炒一遍,还有这几味要用冷水泡上半个时辰,药效才能出来。”动作熟练的揭开着上堆积的草药,沐颜动作熟练的处理着。 因为知道熬药的师姐下山了,所以清早无尘便自己来到了厨房准备熬药,却意外的发现一旁沐颜正动作娴熟的煎着药。 “无尘师姐你来了,这位女施主精通医术,在帮慧觉煎药。”看到门口的来人,慧觉腼腆的笑着,感激的指向一旁的沐颜。 “慧觉师傅,这药等煎开了,倒出来就可以了。”擦干净手,沐颜向着一旁的无尘走了过去,虽然是狰狞的面容,可她的眼却给人无比的沉静详和。 清晨的阳光下,沐颜同无尘坐在了一旁的凉亭里,看着身边浑身散发着之气的无尘,沐颜抬起目光,愧疚的开口:“抱歉,是我害了你。” “往事如风,因果循环,不需要再因为我而愧疚的。”轻笑着,那抹详和的笑容让本已经纠结在一起的狰狞面容愈加的诡异,可看在沐颜眼中却是一份宽容,一份豁达。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腿吗?”轻轻一笑,看到她的原谅,沐颜也为这副身子的主人感觉到了欣慰,随即蹲下身子,掀起无尘灰色的衣袍,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她留下宿疾的腿,白皙的手摸了摸腿骨,沐颜神色一怔,“骨头没有接正,所以才会留下疼痛。” “不可能!”捧着药而来的轩辕冷听到沐颜的话沉声的否定,“当初是宫里御医亲自接骨的。” 依旧低着头,沐颜摇了摇头,手落在一旁的小腿骨上,轻轻的一按,“是不是有着刺痛的感觉?” “是,每到阴雨天气会隐隐的痛。”无尘轻声的回道,忽然感觉蹲在身下的人和传言里那个嚣张跋扈的丞相千金有着差异。 “走路的时候之所以会感觉到痛,就是因为骨头没有接准位置,所以新生的骨头刺痛在肉里,才会越来越痛,必须将骨头敲碎,重新接回去,等再次愈合后,腿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沐颜放下衣袍,站起身来,看向无尘,担忧的开口,“再次敲碎骨头会很痛。” 轩辕冷看向沐颜平静而镇定的脸色,将药碗递给了无尘,看向沐颜沉声道:“不会出错?”毕竟当初接骨头的可是宫里的御医。 “失火的时候曾经被倒塌的砖头砸到了腿。”听着轩辕冷的话,无尘回忆着开口,那时一心求死,她根本不在乎一条腿,或许就是在那时刚接好的骨头再一次的错位了。 “看来不会错,应该是那个时候骨头错位了。”沐颜点了点头,将药推了过去,“先喝药吧,我会下山先买一些药草回来,五天后帮你重新接骨。” 点了点头,看着一脸纯朴的沐颜,无尘微微一笑,她和传言里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送走了轩辕冷和舞尘,沐颜从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才发觉出来的急,根本连一两银子都没带出来,而且这次要买的却都是价值不匪的珍贵药材。 叹息一声,认命的向着轩辕冷的屋子走了去,只有等他回来找他要银子了,席地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沐颜静静的凝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离不弃就是轩辕冷和无尘那样吧,可为什么他却和师哥一样,明明爱着她,却还是娶了别的女人。 师哥,再一次地想起那刻进骨血之中的人,沐颜苦涩的扬起嘴角,原来没有谁离不开谁,她终究可以一个人生活。 虽然每一次午夜梦回,会从梦里哭着醒过来,看着黑暗的四周无声的哭泣着,可到了白天,当第一缕光线照在大地的时候,她依旧可以笑的灿烂而轻松,如同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是心头的伤口却在胸口下疼痛着。 早上,庵堂里的所有人都要去大殿诵经,所以轩辕冷没有多留就回来了,却见石阶上,沐颜仰头凝望着天空,那空洞的目光悠远地看着,心绪似乎飞的很远很远,如在他面前的却如同一副没有意识的躯壳。 走了过来,直到她的面前,轩辕冷发觉她还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天空,神思飞远,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轩辕冷沉声的开口:“怎么坐在这里?” 接连问了两声,空洞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片刻后视线的焦距才汇成了影像,站起身来,沐颜才猛的回过神,“爷,你回来了。” “你坐这里干什么?”她刚刚在想什么,为什么目光里会那样的死寂,如同被大火燃烧过的原野,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灰色苍茫,却看不见一点的生机,而这样的眼神他曾经在雅悠的眼睛里不止一次的看过,难道她也和雅悠一样,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爷,我要下山买药,可是没带钱。”沐颜一瞬间却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情,目光幽静地看着轩辕冷,对着他伸出手来。 “我和你一起下山。”看着眼前的手,轩辕冷沉声开口,还不等沐颜反应过来,修长的身影已经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山脚下,却只有一间简陋的客栈,也只有一匹稍微能代步的马匹,只有一匹,沐颜怔了怔,她一个人下山多好,直接就可以走了。 “这位爷,山下简陋,就这一匹马了,还是前些日子一个客人付不起房钱,抵押在这里的。”收着银子,掌柜的为难的开口,“附近实在是找不到马了。” “算了。”接过缰绳,将马牵了出来,看着依旧站在一旁发愣的沐颜,轩辕冷纵身跃上了马背,对着沐颜伸过手来。 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大手,沐颜抬起目光疑惑不解地看着马背上的轩辕冷,他要做什么? “手伸过来。”寒声的开口,轩辕冷看了一眼天色冷声的催促,在沐颜将手放入他掌心后,随即一个用力,将她拉上了马背,缰绳随即扬起,快马急弛的向着城里狂奔而去。 因为下山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轩辕冷马赶的极快,冷列的风就这样刮在了脸上,隐隐的割着皮肤。 本能的沐颜因为冷而瑟缩起身子,却不想碰到了身后半拥的着他的轩辕冷,随即再一次的挺直了腰,任由冷风吹拂在脸上身上。 急弛着,感觉到身前人的僵硬,马背上轩辕冷一手松开了缰绳,快速的撂起厚实的披风动作迅速的将身前挺力的人拉回了披风下裹好。 突然的温暖下,沐颜一怔,随即挣扎的扭动着身子,他怎么能将她按压在他的怀抱里,这样的姿势太过于亲昵。 “别动。”沉声丢下话,轩辕冷手臂微微的用力,将沐颜按坐在怀抱里,缰绳再一次的扬起,马匹吃痛着,撒开蹄子向着远处狂奔着。 药辅,轩辕冷等候在一旁,却见沐颜快速的在宣纸上写着药方,一一点好药铺抓的药,那神情专注而认真,不见往日的懒散和随意。 “这几味药没有,不知道可有其它药铺有的卖?”付了银子,沐颜指着不曾买到的几幅药,问着一旁的掌柜的。 “姑娘,你去东街边的和中堂,他们药材齐全。” “爷,我们去东街。”微笑的致谢,沐颜看向一旁等候的轩辕冷开口,其实他大多时候却都是沉默少言的,惟独在面对无尘时却露出那样温柔而体贴的神情。 直到日落时分,将大大小小的药材包裹好,沐颜看着唯一的一味药,低喃的开口,“就差这一味了,掌柜的说刚刚卖完了,不过听掌柜的说这药清尘山的西面有个山谷,那里正好有这味药,我们自已去采来就行了。” “走吧。”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就这样照在她的身上,柔和的面容在阳光下展露着飞扬的笑容,轩辕冷微微的一怔,率先向着马匹走了过去。 暗处,一双眼阴冷的注视着离开的身影,好几天了,原以为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却不曾想早药铺里遇见,只是他们买这么多药做什么? 不再多想,阴冷的视线收了回来,角落里一记暗号放了出去,随后鬼祟的身影继续远远地盯着走在阳光下的两个身影。 奔波了一天,沐颜将药收拾妥当后,早早的就上床睡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去西边的山谷里采药,吹灭了蜡烛,沐颜闭上眼,片刻后就陷入了梦乡。 竹林后的屋子里,“回去吧,奔波一天了,明天还要早起。”无尘轻声的开口,看着一旁的轩辕冷目光平静而柔和。 “希望她可以医治好你的腿。”轩辕冷沉声的开口,她连那细微的毒都可以发觉,也一眼看出她腿疾的原因,希望她的医术可以医治好雅悠的腿,不让她早遭受一点的痛苦。 “穆姑娘和传言里很不一样,真的是她派人害的我吗?”合上经书,犹豫片刻后,无尘终于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她?”轩辕冷站起身来,面色复杂的闪了闪,曾经他也认为她十恶不赦,心肠毒辣,可这两个多月的日子后,他却不自觉的发现了她的异样。 目光闪了闪,看着他忽然的沉默,无尘轻轻的开口,“看来不止是我,连你也感觉出她的异样了,冷,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好好珍惜穆姑娘,她终究是你的王妃。” “不?”抗拒的开口,轩辕冷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一旁的雅悠,“虽然我不再那样的恨她,可她对我而言却也只是一个挂名的妻子。” 注视着轩辕冷刚硬的五官,无尘轻笑着摇头,“随着自己的心走,不要让先入为主的看法迷惑了自己。” 第五十三章:山谷刺杀 出了竹林,向着自己的厢房走去,回想着雅悠刚刚的话,轩辕冷思绪波动着,回望了一眼东边沐颜的屋子,暗黑的夜色在冷峻的脸上勾勒出复杂的神情。 与她,他的恨意在减退,可对她终究是什么样的态度,乱了,一切似乎都有些的紊乱,不再多想,叹息一声,轩辕冷径自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竹林里,又抄了半个时辰的经书这才熄灭了烛火,回到了床上闭眼睡下了,四周安静的只听见风吹过竹林的沙沙的声音。 许久之后,冷风吹拂过,带来大片的云翳掩盖住了惨白的月光,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下,忽然一个身影快速的从竹林深处跃身而出,黑色的身影警觉的扫过四周,向着竹林后的屋子快速的行去。 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拨开了门,黑色的身影动作迅速的闪进了屋子里,向着里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黑色布巾之下只余下一双眼,森冷无情,冷厉里透露着血腥的冷酷与凶残,慢慢的移动着步子,靠近了床边的人,内力深厚下,即使在一片漆黑的夜色黑,却依旧将睡熟的人面容看的清楚,那伤疤纠结的面容让黑衣人一惊,狰狞的样子让他竟也忍不住的退了几步。 稳住了心神,再一次地看着眼前毁掉的面容,黑衣人疑惑的思虑着,这会是谁?能让司徒绝如此挂念,甚至亲自下山买药的女子,身份必定不简单,可出现在轩辕冷一生里的女子,只有郑雅悠一人,难道她没有死? 黑衣人猛的一惊,再一次的打量着床上伤痕遍布的脸,可惜交错在一起的伤痕让他竟也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烧毁的太严重。 打量片刻后,黑衣人开始在屋子里寻找着,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片刻后,在一大堆的画卷里,黑衣人注视着手中的一卷。 竹林深深下,一方凉亭,而亭中一白衣女子正在抚琴,画卷上附上了一首诗,字迹苍穹而:竹林深深深几许,七弦清音引客来,衣袂飘摇玉颜娇,宛若仙子乘风来。而那落款处正是她要寻找的自己和名字。 果真是她?黑衣人森冷的笑着,看着睡熟的人,快速的将手伸进了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眼中冷光闪烁,迅速的抬手点住床上人的昏睡穴,随后将瓶中的药水倒进了昏厥人的口中,黑色的身影再一次的飘然离去。 第二日,从睡梦里醒过来,无尘甩了甩头,昨夜似乎梦很多,前尘往事一一的在梦里回放了一遍。 自从到了清尘山修行后,她已经很少再梦到以前的事情了,看来冷和穆姑娘的到来让她平静的心绪再一次的波动着,看来她终究还没有能做到静心无尘。 下山的路口。 “脸色不太好,昨夜不曾睡好?”看着脸色微微疲倦的无尘,轩辕冷关切的开口,温柔的目光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情暖暖。 “没事,你和穆姑娘小心一点。”无尘摇了摇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身前的穆言,“劳烦穆姑娘了。” 对于她的温和,沐颜暗暗叹息一声,如果不是这副身子的主人,她和轩辕冷应该是般配的一对,看轩辕冷对她的态度便知道了。 “应该的。”回了一句,沐颜颔首向着西面的山谷走了去,而轩辕冷再三叮嘱了无尘休息后,也跟随着沐颜的身影向着路上走去。 初冬的山谷里比外面的天气要寒冷的多,霜花冻结在枯黄的野草上,脚下的土地也是硬实硬实的,踩在上面扎着鞋底。 幸好药铺的掌柜的说缺的这味药不难采,否则着一片陌生的山谷下,沐颜还不真不确信自己一时半会就能找的到。 蹲在地上,扒开被霜冻的野草,沐颜神情专注的找寻着那伏在野草根旁的药草,白皙的手在一遍一遍的动作下,渐渐被冻的通红,手背上血脉也清晰可见。 可蹲在地上的沐颜却如同没有感觉到寒冷一般,仔细的搜索着每一片土地,不消片刻的时间却已经找到了好几株药草。 阳光渐渐的浓烈起来,照亮了四周,轩辕冷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等候着,看着她那专注的神情,再一次的感觉着她和传言里的不一样。 直到正午过了,日头渐渐的偏西,沐颜终于挖够了药草,回头看向一直跟在一旁的轩辕冷,璀璨一笑:“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笑着站起身来,可因为蹲了一下午,沐颜刚站起的身子却一个踉跄,瞬间一双手快速的扶住她的手,也在同时感觉到她冰冷刺骨的双手上那骇人的冰冷。 冰冷的手在他的温暖的掌心包裹下,沐颜有着片刻的恍神,当初她在山上采药,每一次手冻的冰冷,师哥总会皱眉看着她,却在瞬间从他温暖的手包裹住她冰冷的手。 回过神,沐颜猛的抽回手,指着不远处的溪流,“爷,手脏了,我去洗洗,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转过身,沐颜寂寥的向着山泉边走了过去,为什么这么久了,她却总是无时无刻地想起师哥,不是要忘记了吗?为什么却还是这样深沉的刻进了心头,忘不了,只能让胸口的伤疤永远的疼痛着。 蹲在泉水边,沐颜微微的失神着,直到清澈的泉水映出一个黑色的身影,银亮的长剑冰冷的反射着白亮的光线。 “啊!”猛的一惊,沐颜惊呼着,动作迅速的站到一边,和拿剑的黑衣人对望着,而不远处,听到她的惊呼声,轩辕冷转过身来,远处的惊险的一幕骇然的出现在视线里。 “蹲下身!”冷声的大喝着,轩辕冷一脚踢起一旁的石头,强大的内力下,拳头的的石块迅速的飞向黑衣人举起的长剑。 而沐颜也听从着他的喊声,迅速的蹲下身子,脚下故意的一个踉跄,成功的从小山坡上滚了下来,也不着痕迹的躲避开眼前凶险的一幕。 说时迟,那时快,轩辕冷在石头击中长剑的瞬间,人却已经闪身跃了过来,动作犀利的和山坡上的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攻击。 刀光剑影,明亮的阳光下,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四周沙石飞走,虽然是赤手空拳,可强大的内力让轩辕冷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必杀的冷厉。 身影瞬间一个侧移,轩辕冷一掌击在黑衣人的胸口上,一手动作凌厉的夺下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手腕一动,剑锋回转,只是片刻的功夫,轩辕冷一手执剑架在黑衣人脖子上,寒声道:“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不曾想到手中的剑就这样被夺了,黑衣人微微的一愣,忽然身子一个晃动,一记暗器幽蓝的从林子深处飞射而出,直中黑衣人的后胸,刹那间,刚刚站起的身子的猛的跌在了地上,背后的伤口处汩汩的流淌着乌黑的血迹。 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山坡上倒下的身子,沐颜顾不得拍着衣服上的尘土,向着轩辕冷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检查着伤口,“已经死了。” 轩辕冷目光悠远地看着树林深处,到底是什么人?这一路上,先是在客栈有人向阿绝射毒针,尔后她又被湖州知府囚禁。 到如今,在深山里,他们再一次的被黑衣人袭击,一切真的只是穆忠天所为?又或者还有什么人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举动? “走吧,我们先回庵堂去。”一切都是复杂中,轩辕冷沉声的开口,一低头才发觉刚刚滚落下去的时候,沐颜在粗糙的山路上有多么的狼狈。 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沐颜不在意的一笑,摇了摇手,“我没事。” “手上的伤口要上药,否则冬天不容易好。”说是没事,可她的掌心却被山路上的荆棘和碎石蹭破了皮。 “回去我处理一下就好了。”沐颜点了点头,跟在轩辕冷身后,可惜刚迈开步子,却发现脚踝处一阵钻心的刺痛,看来刚刚滚下来的时候被扭伤,毕竟那时候她一来不能出手对付黑衣人,二来要不着痕迹的躲避开危险,所以情急之下滚落山坡的时候也没顾的上防护。 走了一小段路后,轩辕冷发觉背后的脚步越来越远,定住身子,回过头,却发现沐颜落后了好一段距离,纤瘦的身子正一跛一跛的艰难的走着,探询的视线落在她迈的吃力的脚上,她扭伤了脚! 隐忍着痛,沐颜一手擦着汗,脸色苍白的拖着痛脚走动着,忽然感觉眼前一片黑影压了过来,错愕的一抬头却对上轩辕冷阴寒的面容,“爷?” “我背你回去。”冷冷的丢下话,轩辕冷将手中装着药草的篮子递到了沐颜的手里,随后背对着她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子微微的弯曲。 “什么?”错愕地看着半蹲的轩辕冷,沐颜错愕的甩了甩头,他要背她回去? “快一点!”半晌没有动静,轩辕冷寒声催促,冰冷的语气里似乎有着不耐烦。 脚实在很痛,可她还可以忍受,却无法忤逆轩辕冷的命令,谁让他是王爷,而她只是个跟出来的小丫鬟,认命的努努嘴,沐颜趴在轩辕冷的背上,提着篮子的手也从他脖子前绕了过去。 再次的迈开脚步,轩辕冷只感觉背上的人轻的如同没有似的,她到底每天有没有吃饭,疑惑着,再一次的向着庵堂的方向走了回去。 直到听见了庵堂里的钟声,轩辕冷猛的惊醒,他竟然忘记了雅悠的安全,顾不得许多,身子一惊,轩辕冷迅速的放下背上的沐颜,“你自己走回来。” 顾不得她的安全,一个纵身轩辕冷快速的向着庵堂后的竹林快速的行去,他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想起雅悠可能再一次的遭受到伤害。 看着一瞬间就消失的人影,沐颜拎着篮子,拖着肿的不能动的脚,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着庵堂走去,担忧的目光看了一眼远处,耳边钟声缓缓传过来,既然有钟声,应该没有出事。 “施主,我来帮你。”门口正打扫的慧觉看着一跛一跛而来的沐颜,快速的放下扫帚迎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篮子,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大滴大滴落着冷汗的沐颜,“施主,剩下的交给慧觉吧,你快去休息。” “不用,这些你不会。”轻笑着摇头,隐忍着脚上火辣辣的痛,沐颜半依靠在慧觉身上,“慧觉师傅,麻烦你帮我生火就可以了,这药要立刻炒干,否则药性就消失了。” 竹林里,看着轻声敲着木鱼的无尘,轩辕冷刚刚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幸好她没有出任何的意外,否则他纵然一死也不能原谅自己的大意。 不曾打扰清修的无尘,轩辕转身向着自己的厢房走了去,提起笔迅速的在纸上书写着,片刻后,一只雪白的羽鸽从幽静的庵堂里飞上了湛蓝的天际。 洗净,剁碎,烘干,直到忙到了夜色降临,沐颜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着,专注着处理着手中的药草。 向着厨房里走了过去,司徒绝依靠在门边,笑望着正在桌子前忙碌的身影,在她起身走动的瞬间,笑容一怔,才发觉她一身的狼狈,全身脏兮兮的不说,根本就一只脚在跳着走路。 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一旁柜子顶上的药杵,沐颜扶住拒子,摇晃的爬上了一旁的凳子,踮起脚要拿柜子顶上的药杵。 可惜一脚肿的厉害,身姿一个摇晃,沐颜啊的一声惨叫起来,纤瘦的身影瞬间向着一旁倒了去。 “你在搞什么?脚怎么了?”白色的身影一闪,司徒绝快速的接过倒下来的纤瘦身影,刚刚笑容遍布的脸上此刻多了份深沉,难道轩辕又刁难她了? 没有预期的疼痛,沐颜茫然的睁开眼,对上司徒绝冰冷冷的目光,瞬间松了一口气,挣扎的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指着柜子顶上的药杵,“正好,帮我拿下来。” “你脚怎么了?”轻轻一跳,司徒绝将她摇的东西拿了过来,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腿上,短短几日,她怎么就弄的这样的狼狈? “没事,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扭了一下。”沐颜单脚跳回了桌边,将烘干的药放进了药杵里,一下接着一下的捣碎,回头疑惑的看向司徒绝,“你怎么来了?” 从山坡上滚了下来,难怪她全身脏乱不堪,脚是扭伤了,那就不是轩辕刁难的,等等,司徒绝一怔,再次看向一旁的沐颜,她身上衣服没有换,这么说她根本没有处理脚上的伤口。 听着耳边一声接着一声的捣药声,司徒绝只感觉心绪烦躁的,一把夺过她手里当然药罐,冷声道:“你不知道先处理了自已身上的伤,然后再捣药吗?” “反正也不急在着一时了,再过一会就好了。”被他突然而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沐颜困惑的开口,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反正都已经肿了,晚这一会也没多大的用处。 看着沐颜那无所谓的态度,司徒绝再一次的感觉到她简直有将他气死的本质,重重的将药罐放在一旁,一把拍开她伸过来的手,司徒绝忽然一个倾身,横腰将她直接抱了起来,怒声吼道:“先给我回去上药,否则我就把这劳什子的药给倒了。” “司徒绝,你发什么疯啊,快放我下来。”正是晚饭时候,经过饭堂的一众尼姑错愕地看着被抱起的沐颜。 “小师傅,她的厢房在哪边。”不理会她的挣扎,司徒绝手上加重了些力道,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向着一旁的小尼姑同道,看着她指的东边,径自的抱着沐颜走了过去,忽然回头道:“小师傅,麻烦你帮我烧盆热水送过来。” 动作粗鲁的踢开门,将抗议的沐颜直接丢在了床上,司徒绝挫败的瞪着眼,蹲下身子,快速的脱下她的鞋子。 “别动!”语气不善的开口,抬眸狠狠的瞪了一眼不会照顾自己的沐颜,司徒绝脱下她的袜子,白皙的脚踝处却早已经红肿成一片,扭成这样,她居然还那里那里捣药! “啊,痛痛痛,司徒绝你别用手碰啊。”他的手指按上了扭伤处,沐颜痛的直缩脚,可惜他一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玉足,让她根本不能退后半分。 “现在知道痛,当初扭到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火药味十足的开口,司徒绝斜睨了一眼心虚的沐颜,继续吼道:“扭成这样,你就等在床上呆上十天半个月吧。” “哪有那么严重。”最大三五天不就好了,听到他夸张的说辞,沐颜毫不客气的回了句,忽然感觉脚上一阵钻心的痛,刹那间尖叫声又响了起来,“放手,放手了,你弄痛我了。” “不严重你叫什么?”冷哼着,司徒绝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曾放松力道,现在不按摩揉压,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真的消不了肿痛。 “痛那!”眼中泪水在打转,沐颜凄楚的哀号着,她知道他给她揉压好让血脉畅通,可她宁愿用药慢慢的敷,也不要忍受着一波高与一波的痛哭。 看着她那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容,司徒绝心头一软,语气在瞬间缓和下来,柔声道:“忍着一点。” “你别揉了。”在司徒绝放松警惕的瞬间,沐颜倏的缩回了脚,快速的缩进了被子里,挂着泪水的脸上戒备的瞪着罪魈祸首。 看着她那缩到床角的样子,司徒绝无奈的笑了起来,“好了,我不揉了,你不用怕成这样吧?”那挂着泪水的可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了? “施主,热水送来了。”门口响起女尼的平和嗓音。 司徒绝随即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热水和顺道带过来的消肿药,微笑的致谢着,再次走到了床边,对着依旧缩在被子里,防备他的沐颜开口道:“出来,用热毛巾敷一下,我给你上药。” “看你平时很嚣张的嘛,怎么也怕痛?”调侃的笑着,司徒绝将冰凉的药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她的脚踝四周,一面叮嘱道:“你自己会医术,不用我说也知道,这几天脚不能动,否则很难消肿的,这几天乖乖给我待在床上,等脚好了,再出去,听到了没有?” “司徒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罗嗦?”扁扁嘴,上了药的脚踝处不再那么痛,沐颜又恢复了活力,笑着调侃着唠叨的司徒绝。 “我罗嗦?”上药的手一怔,俊美的脸上在错愕之后露出一抹自恋的笑容,朗声道:“要知道我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多少女子倾心爱慕,给你上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嫌弃我罗嗦,想当初是谁扬言非我不嫁的。”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自恋。”受不了的甩着头,沐颜讪笑着,忽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和水凝他们留在城里了吗?” “知道你这个小丫鬟受伤了,所以我就来了。”轻扬起嘴角,司徒绝笑着开口,抬手擦去她脸上还挂着泪水,当手指碰触到她细致的肌肤时,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手指一颤,心中在瞬间荡漾起异样的心动感觉。 “手上有药,别弄我脸上来了。”大力的在脸上擦了两下,抹去残余的泪水,沐颜摇头笑着,“这么说是爷把你找来的了。” “恩,那些杀手行踪诡秘,而且一旦任务失败,不是自尽就是被灭口,轩辕不放心雅悠的安全,所以我就过来了,小嫂子她们最迟明天就会到。”收敛下波动的心绪,司徒绝朗声的说着,将最后的药上好,“还没吃吧,我去端饭过来。” 她逃似的开口,司徒绝向着门口走了去,似乎不曾察觉到他的异常,沐颜穿好袜子,踉跄地走到了窗口,凭窗依靠着,思索着这所有的暗杀。 安置好司徒绝带来的一批高手,轩辕冷这才放下心来,想起沐颜那扭伤的脚,于是向着东边的厢房走了过去。 依靠在窗边,乌黑的发丝在幕黑的夜风小摇曳,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张白皙白皙的面容,思虑着,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轩辕冷刚要开口,却见窗口司徒绝的身影走了过来,抬手敲在沐颜的头上,司徒绝挫败的开口,“小丫鬈,你还真不听话,我刚刚让你别下床,我端个饭回来,你就溜下床来了。” “我用单脚跳过来的。”揉着被敲痛的头,沐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身旁的司徒绝,在他搀扶下向着桌边走了过去,虽然依旧是素食,可惜饿了一天,沐颜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司徒绝再一次的摇头,她真的是个大家闺秀,而不是山野丫头吗? 轩辕水凝和凌舞蝶,和护送她们的铁忠在第二天傍晚十分终于到了清尘山,给这个清幽的古刹带了一时间的喧闹。 厢房里。 “既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准备把雅悠送到什么地方去?”司徒绝闲散的依靠在床边,看着一旁的轩辕冷,不论那些幕后的人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轩辕,又或者是针对那个小丫鬟的,唯一可以肯定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而且以轩辕的性格,断然不会让雅悠处于危险之中。 “四周已经派人保护了,等雅悠的腿疾治疗好了之后,我再派人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辕冷沉声的说着,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雅悠的性格,当她决定出家修行后,他就知道这一生,无论他无何努力,她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可看着她此刻那淡雅平和的样子,他担忧的的心也微微的放了下来。 “还是小心一点为好,那些人似乎很擅长用毒,所以膳食和水源还是要多加小心,防止出意外。”虽然是一贯的懒散,可在商场中打滚多年,司徒绝的谨慎和担心却是一针见血的犀利。 “恩,雅悠的药都是穆言一手熬制的,由我亲自端过去的,而且除了她,连水凝都不知道雅悠的存在。”轩辕冷却不曾发觉,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也将沐颜当成了他信任的人,甚至超过轩辕水凝这个至亲。 “那她呢?到底是巧合,还是刻意?”司徒绝目光流转着,对于他们而言,太过于巧合的事情往往就意味着阴谋,虽然她身上没有一点的内力,虽然她所有的举止完美的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她?明白司徒绝口中顾及的人,轩辕冷玩味的目光里多了份冷厉,她没有阴谋最好,否则他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沉寂的暗夜,似乎比往日都要的清冷,飒飒西风呼啸的吹在山林间,冷风过处,卷起片片的黄叶,庵堂的厢房里都焚烧着清香。 轩辕冷站在门口,抬手轻敲起门,屋子里随即响起温柔的嗓音,“是谁?”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修长身影,凌舞蝶微微一愣,随即羞赧的笑了起来,“轩辕公子,请进。” “住这里还习惯吗?”轩辕冷走了进来,语调轻柔的开口道,“还要暂住几日,过些日子我们就下山,取道杭州。” “这里很清幽。”凌舞蝶温柔的答着话,倾慕的目光瞄了一眼一旁的轩辕冷,将热茶递了过来,“公子喝茶。” “恩,你也坐吧,赶了一天路怕也累了。”接过茶杯,手指却在不经意间碰触到她的手,轩辕冷微微一怔,沉声问道:“怎么手如此的凉?” “没什么,舞蝶出生南方,所以天生惧寒罢了。”手上的触感瞬间传递到了心头,凌舞蝶只感觉脸上一阵潮红,痴痴的眼光凝望着一旁轩辕冷,寒风从窗口吹了进来,舞动起她乌黑的发丝,也带来檀香的阵阵清香。 凝望着眼前那一模一样的面容,轩辕冷微微的失神着,动容的伸过手插过她飘动的发丝间,落在那熟悉的面容上,雅悠! “公子。”轻柔的嗓音里有蛊惑人心的魅惑,凌舞蝶慢慢的站起身来,关上了一旁的窗户,一时之间,屋子的檀香愈加的浓烈,回眸,深情婉转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轩辕冷,凌舞蝶慢慢的走了过去,眼中光芒流转,一抹腥红的色泽慢慢的从黑色的眼瞳里倾泄而出。 雅悠,神智渐渐的迷离,轩辕冷凝望着眼前的面容,恍然间如同回到了之前最温馨的记忆里,他处理着繁重的国事,而她则安静的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方书卷,静静地看着,偶尔疲倦了,抬眸和他相视一笑。 弹指一挥间烛火灭了,屋子外阴风飒飒,吹打的着窗棱,夜空里的一抹弯月竟也染上了一抹腥红的色泽,月色腥红,必有妖孽! “穆言,你一大早就起来熬药。”轩辕水凝快速地迎了过去,扶住身影踉跄的沐颜,“脚没事了吗?” “放心,熬药不需要来回跑动着。”沐颜轻声笑着,动作熟练的忙了起来 “你别动,需要什么我过去拿。”按下她的肩膀,轩辕水凝快速的站起身来,把沐颜需要的东西一一的拿了过来。 一边熬着药,一边和她闲谈着,直到轩辕冷走了过来,打断二人的话:“药熬好了?” “恩,可以端过去了,一天三次,等三天后就可以了。”沐颜沉声的回答,刚要端起药罐却被一旁的轩辕冷抢先动手了。 “我来就可以了,你和水凝聊。”拦下沐颜的手,轩辕冷端起药罐,将热腾腾的药倒了出来,向着外面走了去。 看着轩辕冷离开的背影,轩辕水凝疑惑的看向沐颜,开口道:“你知道那庵堂里住着什么人吗?”能让冷漠寡情的小叔亲自动手,猜也猜的出那人身份必定不简单,可轩辕水凝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会让轩辕冷如此的挂心。 “故人吧。”沐颜轻笑的开口,不着痕迹的带过无尘的身份,颠簸着脚,搭上轩辕水凝的肩膀,“饿死了,我们去吃饭。” 刚走两步路,忽然感觉到眼前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司徒绝火大的低吼声也随即传了过来,“小丫鬟,你偏要和我做对是不是!” 砰的一声响起,司徒绝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托盘和早膳放在了桌上,俊美的脸上染上不悦的挫败,他发现他完美的气质都会被她给气的支离破碎。 “好香。”看着桌上那香菇熬成的稀饭,沐颜扬唇笑了起来,像着桌子边跳了过去,司徒绝的手艺似乎越来越精湛了,那诱惑肠胃的饭香让沐颜笑容愈加的璀璨。 他气的肠子都打结了,她倒好,跳到桌边,开始吃了起来,一物降一物,司徒绝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啊,烫,烫,烫。”吃的太急,那一口热粥就这样烫进了胸口,痛的沐颜不顾及形象的叫了起来。 再大的火气,在看到她此刻的狼狈样也消失殆尽了,司徒绝无力的摇着头走了过去,“这是热粥,你不知道吹冷了再吃。” “不能怪我,谁让你把粥熬的这么香。”大力的拍着胸口,直到那烫热散了去,沐颜这才恢复了笑容,抬眸看向司徒绝,顽劣的开口道:“好香那,你吃了没有,我可告诉你,这么多我一个人都能吃的下,你要没吃,去厨房和师傅们一起吃去。” “没人和你抢。”看着沐颜一脸护食的样子,司徒绝笑着抚摩着她的长发,“脚还痛吗?不是让你不许下床的吗?” “还有一点点痛。”低下头吃着碗里浓香的香菇粥,沐颜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一脸满足的甜美样子,让坐在一旁的司徒绝看痴了目光。 曾经,那些绝色的女子纵然是风情万种,妖媚生姿,他也不过是莞尔一笑,可今日,看着她这样满足的吃着他熬的粥,一股莫名的满足从胸口蔓延开来,让他忽然想一辈子这样的洗手做羹汤的宠爱着她。 “干嘛这样看着我?”感觉到少了身边人的唧唧喳喳,沐颜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身边笑的幸福的司徒绝,那样的眼神,温暖的让她不由的一怔,却又在瞬间躲避了他的视线,将一旁的汤碗推了过去,脆声笑着,“不用这样看着,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剩下的你吃吧,我给你拿碗去。” “不用,我用这只碗就好了。”朗声一笑,司徒绝暧昧的眨着眼,长臂伸了过去,拿过沐颜刚刚用吃的碗,就着她的筷子吃了起来。 “那是我的碗。”错愕的开口,沐颜甩了甩头。 “我知道,反正你也吃饱了。”似乎感觉到粥格外的浓香,司徒绝笑着开口,满足的心意让一张俊美华贵的面容绽放出蛊惑人心的笑容。 “你不嫌脏?”面容面容彻底的纠结在一起,她吃过的筷子和碗,以司徒绝那斯文优雅的性子,他竟然不嫌脏? 脏?司徒绝诡秘一笑,她真的太单纯了,抬起眼眸,暧昧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瞄了一眼沐颜一脸震惊的样子,司徒绝隐匿下笑容,她的纯情他知道就好了。 第五十四章:虐身残心 三日后。 “无尘师傅,这是药,有麻醉的作用,你喝下就不会产生太大的痛觉。”沐颜将药丸递了过去,这是她新炼制出来的药,可以产生幻觉,让人忘记敲骨时的痛苦。 “谢谢。”接过药丸吞了下去,无尘轻轻地靠在床上,看了一眼一旁担忧的轩辕冷,对着他摇了摇头,这才看向沐颜道:“动手吧。” “好。”沐颜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轩辕冷道,“扶住她的身子,待会可能还有些的痛。” 待轩辕冷扶住无尘的身子后,沐颜随后用药针封锁住她腿四周的血脉,小心的观察着无尘的药效发挥状态。 却见她眼中渐渐的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里,片刻后,温柔的眼神渐渐的被死寂和痛苦所替代,那眼中哀漠的痛苦让沐颜知道药效已经发挥了。 “爷,扶住她!”沐颜沉声的开口,双手按压在她的腿上,找准了位置,脸上浮现出阴郁之色,随即举起锤子重重的敲了下来,在骨头分离的瞬间,双手快速的拉扯着她的腿,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随即响了起来。 床上,无尘痛苦的扭曲着身子,本已经狰狞的面容在此刻显得愈加的恐怖而纠结,甚至连眼中都充满了血丝。 轩辕冷看着怀抱里痛的翻动的人,眉头深深的皱起,紧绷的身子抱紧无尘因为痛苦而动弹的身子。 动作迅速而娴熟,沐颜快速的按着肌肤下的头骨,找准了位置,随即听到喀嚓一声响起,断裂的骨头再一次的被接上。 在断骨处动作轻柔的擦着药膏,忽然屋子外传来喧闹声,轩辕冷和沐颜同时看向了窗户外,浓烟滚滚而起,刚刚还好好的屋子此刻却被大火包裹住,烧的正旺的火焰直接冲上了云霄,照亮了夜色下的天际。 而一片火海里,却见一批黑衣人正和暗处的护卫搏斗着,刀光剑影缭乱下,却是被惊吓的女尼们的惨叫声,却是血腥无情的大屠杀。 寡不敌众,轩辕冷派来的护卫虽然功夫了得,可对方却是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出手更是狠毒无比,而那手中的刀剑上更是淬了剧毒,入血封喉。 轩辕冷神色一沉,他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那些人竟会如此歹毒,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带来数百人攻击。 “爷,你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沐颜神色一寒,看着窗外在夜色下倒在血泊里的身体,纤细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连庵堂里手无寸铁的出家人都不放过! 看了一眼昏原在床上的无尘,轩辕冷将犀利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沐颜身上,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沉声开口,“她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放心,我会照顾好无尘师傅的。”郑重的许诺,沐颜目送着轩辕冷快速的出去,随后继续的处理着余下的事情,慢慢的拔下她穴道上的银针,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固定住她重新接好的腿骨。 片刻后,无尘缓缓的从昏厥里醒来,甩了甩头,痛苦的呻吟着,涣散的意识渐渐的看向一旁的沐颜。 “无尘姑娘,没事了,一会药效就会过去了。”沐颜轻声的开口,擦着她脸上的汗水。 “外面怎么了?”无尘坐起身子,听着四周的喧闹缓缓的站起身来,看向窗外,大片大片的火光艳红的映入了眼中。 大火……大火,甩着头,似乎有什么从脑海里要迸发而出,无尘痛苦的甩着头,可视线却怎么也不能从那大片的火光里收回。 “啊,痛!”刚刚的呻吟声变成了尖锐的惨叫声,无尘痛苦的敲打着脑袋,似乎有无数的身影回荡在脑海里。 “啊!”又是一声异与平常的尖锐叫声,尖叫里有着压抑不了的痛苦和混乱。 “怎么了?”沐颜手上的动作一怔,错愕地看着痛的扭动的无尘,快速的搭上她的脉接,指尖下脉息却跳的愈加的快,似乎要冲破肌肤一般的暴烈而出。 “怎么会这样?”震惊着,沐颜快速的拉住无尘的身子,可惜却被她大力的推了开来,“我的头,我的头。”痛苦的哀号着,无尘重重的撞在床头上,一次一次,可那从脑海里迸发而出的痛苦却嗡鸣的响着,“好痛,好痛。” “无尘师傅,无尘师傅。”沐颜快速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制止住她自残的动作。 “放开我,放开我。”神志涣散着,无尘痛苦的叫着,狰狞的面容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刚刚的撞击下,额头上的鲜血顺着眼睛流了下来,殷红的血滴下,让她的脸更加的痛苦而狰狞。 “别动了。”沐颜大力的按住无尘的身子,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目光,痛苦之下,却是涣散的意识。 可惜接近了疯癫状态,无尘剧烈的挣扎着,再一次的推开沐颜的身子,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头。 “无尘师傅。”再次的站起身来,顾不得被扭到的脚,沐颜看着疯癫下的无尘,随即抬起手准备点住她的穴道,可就在这时刚刚疯癫嘶吼的无尘忽然安静下来。 沐颜一怔,视线困惑的看向一旁的无尘,却见她慢慢的抬起头,散乱的发丝下,一张脸阴森的骇人,那双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和血腥,似乎要将自己嘶碎一般。 “是你害的我人不人鬼不鬼,是你害的我爹急火攻心,吐血雨亡,是你害的我娘伤心欲绝,上吊自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凄厉的嘶吼着,无尘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掐住沐颜的脖子,狠狠的收紧,伤疤遍布的脸上满是着拧的森冷。 沐颜呆滞的愣在原地,看着七窍出血的无尘,直到她的手紧紧的掐在咽喉处不能呼吸,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大力的推着她的身子,“放手,放手!” “我要掐死你,掐死你!”尖锐的喊叫着,双眼里流出鲜艳的血滴来,无尘咬紧牙,一滴一滴的鲜血也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整张森冷的面容此刻就在血液中拿出来的一样,七窍流血,让人禁不住感觉到毛骨悚然。 呼吸越来越艰难,沐颜手中真气聚集而起,一把推开无尘的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着跌倒在地的无尘,随即点住了她的穴道。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不能动,无尘嘶厉的吼叫着,七窍之中的血液越来越多,似乎要覆盖住整张满容。 顾不得许多,沐颜蹲下身子,探着她的脉息,中毒了!脸上血色尽褪,沐颜惊恐的跌坐在地上,随即一掌按在无尘的胸口,将体内的真气输送到她的身子里。 渐渐的涣散的意识有微微的清醒,无尘痛的呻吟着,目光渐渐的锁住沐颜的面容,哀号的乞求着:“快杀了我,杀我我。” 头痛如同要暴烈一般,似乎有着千万只虫蚁在啃噬,无尘哀号着,染血的双目里求乞的看向沐颜,一遍一遍的念着,“杀了我。” 颤抖着手落在她的脉息上,却是无救了,看着七窍不断流血的无尘,看着她短暂清醒下的哀求目光,沐颜忍痛的摇头,她怎么能下的了手。 “不要怕,死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头痛的要爆裂开,无尘刚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再一的惨叫出声,痛苦的面容里意识又开始涣散起来。 不杀她,她就要这样痛到最后一滴血流尽,看着不断哀号的无尘,沐颜终于狠下心来,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口上,而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走进来的轩辕水凝和凌舞蝶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紧随其后的铁忠同样被眼前的惨剧一怔,身影一闪,快速的探上无尘的脉息,却已经被击碎了心脉而死。 “啊!”震惊后,看着七窍流血的狰狞面容,凌舞蝶终于承受不住的尖叫出声,惨白着脸色,瑟瑟发抖着看着一身粘血的沐颜,惊恐的拉出一旁轩辕水凝的身子。 “穆言。”不愧为一朝公主,轩辕水凝同样骇白了脸色,却隐忍住尖叫,震惊地看着杀了人的沐颜,还躺在地上那面容满是伤疤,七窍流血的无尘师傅。 “怎么了?”听着这边屋子的惨叫声,不曾走远的司徒绝随即和轩辕冷对望一眼,快速的解决了眼前的杀手,纵身跃了过来。 “雅悠?”轩辕冷一个大步进了屋子,却见这一生他深爱的女人躺在了地上,面容上满是鲜血,一张脸虽然是死寂,却依旧保留着死前的痛苦。 “雅悠!”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吼叫声,轩辕冷快速的抱起地上七窍流血的冰冷尸体,悲痛的目光里迅速的蒙上死寂,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一旁蹲着的沐颜,一宇一宇从冰冷的双唇里吐了出来,“是你杀了她!” “我……” 刚吐出一个字,轩辕冷嘶吼的咆哮一声,阴冷骇人的脸上满是仇杀的冷意,“我要你偿命。”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掌猛的打向沐颜的胸口,蹲在地上的身子巨大的内力一掌击向了墙壁,重重的撞击下倒在了地上。 “轩辕!”司徒绝一惊,身影一动,动作迅速的拦出轩辕冷执出的长剑,沉声道:“问清楚再说!” “我要杀了她,为雅悠偿命!”冷凝的面容里冻结成死寂的冰冷,轩辕冷手腕一动,回手一拳打开司徒绝的身子,一剑随即狠狠的扎了下去。 刚刚吐出一口鲜血,沐颜只感觉腹部剧烈的一痛,刹那间,鲜血从伤口处喷了出来,只听见耳畔那宛如催命的阴冷声音,“我要杀了你!” “轩辕,不要!”不曾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出手,司徒绝顾不得胸口上的内伤,迅速的抬起手,重重的击打在轩辕冷的颈项后,在轩辕冷出手的瞬间救下重伤的沐颜。 “铁忠,扶你家主子到床上去,让外面的人保护在四周,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司徒绝沉声的开口,目光落在地上痛的昏厥的沐颜身上,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裳,腹部上的一剑,轩辕根本就是要她的命,如果不是他心绪波动太大,手失了准心,怕是她就香消玉陨了。 点住她的穴道,司徒绝神色复杂的抱起血泊里的沐颜,快速的抱着她向着东边的屋子走去,“小嫂子,烧些热水过来,顺便去找庵堂里的师傅要瓶金疮药。” “好,我立刻去。”轩辕水凝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快速的向着外面跑了去。 屋子里,顾不得男女有别,朋友之妻,司徒绝迅速的解开沐颜的衣裳,腹部的伤口虽然点了穴道,却依旧沽沽的流着血,幸好之前,她要为雅悠治疗,所以桌子上还有着多余的纱布。 司徒绝快速的包扎住伤口,可惜鲜血一遍一遍的流出来,染红了纱布,再换,却同样再次的浸透了。 “药来了。”门外传来轩辕水凝焦急的嗓音,快速的跑了过来,看着地上一块一块被鲜血染红的纱布,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热水也来了。”慧觉将热水递了过来,看着床上昏厥的人,担忧的看了一眼,随后向外走了去,庵堂里的师姐也有受伤了,她还要赶过去帮忙。 清洗着伤口,敷上金疮药,再次的包扎着,终于流血不止的伤口被包扎好了,司徒绝喘息的松了一口气,替沐颜合好衣裳,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重重的跌坐在一旁的地上,靠在床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雅悠的死状根本就是中毒而亡,否则断然不会七窍流血,她的医术一绝,难道一切都是她做的,甚至到了今天,她还要暗死雅悠? “阿绝,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个死去的师傅,为什么小叔叫她雅悠,郑姑娘三个多月前就死了吗?”轩辕水凝不解的开口,看向颓废而疲惫的司徒绝问道。“小嫂子,你们进门时看见了什么?”颓废的揉着太阳穴,司徒绝踉跄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床上的沐颜,向着轩辕水凝询问,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相信她不是那样心肠毒辣的人,到底中间有什么缘故? 再次想起刚刚那骇人的一幕,轩辕水凝平复着呼吸,缓缓道:“我和凌姑娘在铁忠护送下一起到竹林里,远远的就听叫屋子里的惨痛叫声,似乎很痛苦,可等我们推开门时,却见到穆言她一掌拍在了那师傅的胸口上,尔后,你们也赶了过来了。” 真的是她动手杀的雅悠?司徒绝神色难堪的转过身,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杀雅悠?叹息着,俊美的脸上满是沉重,看来一切还只能等她醒过来再说。 暗夜里,腹部的伤口引起了高热,身子如同被烈火焚烧着一般,而胸口处因为轩辕冷那内力雄厚的一掌,更是让她受了极重的内伤。 昏厥里,沐颜痛苦的呻吟着,忽然腹部一阵剧烈的痛,刹那间让她昏厥的意识猛的被痛醒。 “啊!”一声痛苦的呻吟,沐颜猛的睁开眼,床边却是轩辕冷宛如阎罗般的森冷面容,骇人的视线带着冰冷的血腥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而他的一只手正重重的按在她的伤口上,拳头的力度下,伤口再一次的撕裂开来。 看着他那赤红而疯癫的眼神,沐颜本能的一阵瑟缩,感觉着身子的血液在瞬间被他眼中的仇恨所冻结,“你要做什么?”骇人的注视下,沐颜沙哑着声音开口,隐忍住伤口处的痛。 不发一言,看着床上的人,轩辕冷忽然收回手,手背上殷红的滴落着血滴,就在沐颜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染血的大手猛的揪住沐颜的头发,重重的一个拉扯下,单薄的身子猛的被他从床上拉到了地上。 “放开……放开我。”痛的低喘着,可惜沐颜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轩辕冷沉重的迈开步子,一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她的长发,直接将她向着门外拖了去。 头皮痛的发麻,沐颜挣扎着,却依旧只能被他向破碎的娃娃一般,拽着头发向着竹林方向拖了去,地上是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台阶上有着她的额头被撞上时留下的血迹,锋利的石子磨破了单薄的亵衣,粗糙的刮着她细嫩的肌肤。 头愈加的痛,灼热之下沐颜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拖着,直到进了屋子,轩辕冷手猛的一个用力,纤瘦的身子被重重的摔进了屋子,蜷缩在地上,连呼吸都显得困难。 砰的一声关上门,轩辕冷悲痛地看着床上无尘冰冷的尸体,冰冷的视线看躺在地上的沐颜,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寒声道:“说,那些黑衣杀手是不是你带来的?” 耳朵里嗡嗡的声响,沐颜喘息着,干裂的舔着嘴唇,想摇头却连一丝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在灼热和重伤下渐渐的涣散。 “不说吗?”森冷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冷酷狠绝,看着要陷入昏迷的沐颜,轩辕冷慢慢的蹲下身子,看着她的面容,恨意一点一点的从心头笼罩而来,忽然一手抓住她白皙的手腕,猛的向后折去。 “啊!”骨头硬生生的被扭断,沐颜尖锐的叫出声来,嗓音在瞬间被喊裂了,沐颜蜷缩的身子痛苦的扭曲着,惨白的脸上在瞬间落满剧烈的痛苦。 “说!”丝毫不为她的痛所感染,轩辕冷残暴的开口,居高临下的冷睨着从剧痛里清醒的沐颜。 身子痛的阵阵瑟缩着,手腕呈断烈的状态搭在手臂上,沐颜痛的喘息着,嘴角被牙齿咬破了,鲜血顺着口中流进干裂的咽喉里。 “那些人是不是你带来的?”见她依旧没有开口,轩辕冷忽然一脚踩在了沐颜被折断的手腕上,用力的粘磨着,阴寒的逼问,“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手腕在他的脚下剧烈的痛着,沐颜隐忍着,可惜泪水却还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蜷缩的身子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想开口,可沙哑的喉咙却根本发不出话来,所有的意识都在手腕上,剧烈的痛苦下,让她甚至感觉不到腹部的伤口。 听到那剧烈的惨叫声,司徒绝猛的从睡梦里清醒过来,浅眠之下,他甚至连衣服都不曾脱,就为了防止半夜轩辕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焦虑着,司徒绝快速的冲向了沐颜的房间,可半路上看着月色照亮的地上那一道延伸的血痕,司徒绝神色一惊,苍白着脸,足尖地点,迅速的向着竹林跃去,该死的,他该留宿在她屋子里的。 “轩辕!”砰的一声踢开门,司徒绝看着地上蜷缩的人,快速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身子,伤口果真裂开了,正汩汩的流淌着鲜血。 “把她带出去,我不会让她这样容易死掉的。”坐在无尘的床边,轩辕冷寒声的开口,这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他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求声不得,求死不能。 不再犹豫,司徒绝抱起沐颜快速的出了门,将她放在了床上,重新包扎好伤口,才发觉她根本是清醒着,一双眼里充满了血丝,那是剧痛之下才会让血液充进了眼睛。 可伤口只是裂开了,她怎么痛成这样,疑惑着司徒绝抬起目光,才发觉她的右手耷拉在手腕上。 “小丫鬟。”一瞬间红了眼眶,司徒绝猛的一惊,痛惜地看着她苍白而呆滞的面容,轩辕竟然折断了她的手,眼中一阵酸涩,司徒绝随即昂起头,压抑着一瞬间冲击而来的情绪。 这才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有着摩擦下的痕迹,顾不得许多,司徒绝轻柔的伸过手抚摩着沐颜的脸颊,沙哑着音调道:“我替你将手腕接回来,很痛,忍着点。” 接骨的剧烈痛楚下,沐颜刚刚麻木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的表情,紧紧皱起的眉头下,泪水再一才的流淌下来。 用纱布将她断裂的手绑好,司徒绝一抬头,却发觉她惨白的脸上却已经是泪留满面,眼中一痛,司徒绝随即抬手擦着她的泪水,轻柔的哄道:“别哭了,别哭了。” 卷二:残爱 第五十五章:灾难过后 听着司徒绝暗哑而悲痛的声音,沐颜悲痛的落着泪,想说什么,可惜喉咙里却干涉的发不出声音,头嗡嗡的响着,身体承受的剧烈痛苦摧毁了所有的意识,只感觉身子里到处是炽热的疼痛。 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司徒绝只感觉心头不停的搅动着,长臂伸过温柔的搂进了怀抱里,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开口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房的,小丫鬟,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知道轩辕那一刻失去了理智,可他不曾想到,就在他回房小歇的那一段时间,轩辕竟然从昏厥里清醒过来,再一次的伤害了她,如果知道会是这样,他宁愿毁了和轩辕这么多年的感情,也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悲痛的叹息着,轻轻的圈抱着沐颜的身子,直到她不再流泪了,司徒绝这才将她的身子轻柔的靠在床上,低声道:“要喝点水吗?” 无声的点了点头,看着离开的司徒绝,沐颜沉沉的闭上眼,身子好痛,她也好累。 “小丫鬟,不要睡,张嘴。”轻哄着,将水喂进了她的口中,看着又陷入昏厥的沐颜,司徒绝叹息一声,轻柔的将她平放在床上,手指碰触到她滚烫的肌肤更是一贯总是放荡不羁的俊美脸庞上染上了一丝忧愁,只有等明天,城里的大夫来了,才能给她医治上药。 “轩辕公子,你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看着站在床边冷漠如霜的面容,凌舞蝶担忧的开口。 “出去。”目光悲痛的落在床上冰冷的尸体上,纵然擦去了她面颊上的血迹,可她临死前那痛苦的表情依旧清晰的落在面容上,恨意让轩辕冷冰寒的面容愈加的冷厉而凶残,血腥之下有着摧毁一切的疯狂和暴虐。 叹息一声,凌舞蝶只好端着托盘退了出去,同门外的轩辕水凝不期而遇,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同她一同退了出去。 “凌姑娘,这些粥交给我吧,穆言也一天一夜没吃了。”比起轩辕冷,轩辕水凝更担心被小叔虐待的沐颜。 那一剑就那样冷然的刺了下去,鲜血飞溅之下,她清楚的看到了小叔眼中那浓烈的可以撕碎一切的仇恨和狂怒,而如果无尘师傅真的是郑姑娘的话,小叔会出现那样的恨意,轩辕水凝也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剧烈的疼痛下,沐颜从高烧的灼热里缓缓的睁开眼,一旁的窗口旁,站着司徒绝白色的身影,沾染了血迹,看来昨夜一战后,他连衣服都没有换,比起往日的慵懒和恬适,此刻的他显得狼狈许多。 身子微微的一动,腹部的伤痛随即传了过来,而手腕上那钻心的刺痛更是让沐颜忍不住的呻吟出声,轩辕冷下手果真狠绝。 听到身后轻微的呻吟声,司徒绝随即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担忧和沉重,“我扶你起来,一身的伤,不要乱动了。” 快速的迈开步子,司徒绝一手轻揽过她的腰,一手小心的避开她被折断的手慢慢的将沐颜扶靠在床上。 一夜未睡的疲倦让他此刻显得十分的狼狈,可此刻司徒绝根本估计不到他优雅的外表了,他只担心眼前这个一碰就碎的小丫鬟的安全,轻哄的声音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柔,“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雅悠会中毒。” 虽然只是轻轻一个起床的动作,却已经让沐颜脸色阵阵的苍白,依靠在床上,慢慢的思虑着所有发生的事情。 在司徒绝紧张的等待的时候,沐颜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拉开衣服的领子,白皙的颈项上有着乌黑的掐痕,这才缓声的开口,沙哑的声音极其微弱,“那时候她要杀我。” “什么?”司徒绝一怔,目光落在沐颜肌肤上那一个乌黑的指印上,眉头深深皱起,心忽然沉了下来,痛苦的开口:“因为这样你就痛下杀手?” 对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沐颜嘲讽的摇了摇头,这个尘世间没有人能像师哥那样的对待她,相信她了,纵然她手中握剑,剑上沾血,只要她否认,师哥就会永远的相信她。 如今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感情,还失去了她心灵的依靠,悲从心中来,沐颜剧烈的咳嗽起来,牵扯到胸口的内伤,让刚刚苍白的脸立刻在咳嗽下涨得通红,孱弱的样子,如同随时会倒下,永远的离开人世间。 “小丫鬟?”听着她的咳嗽声,司徒绝猛的回过神,轻柔的拍着她的胸口,可伸出的手却被沐颜冷漠的挡了回去。 沐颜闭上眼,忽然思绪有些的飘远,那是在很久之前,她偷偷从师哥的店铺里溜出去玩,在街上,感觉到两个正在行窃的窃贼。 可惜因为江湖经验少,还未来得及提醒对方,却让那两个窃贼贼喊捉贼的陷害她,而失主也在她身上搜出了自己丢失的钱袋。 那时候所有人都不屑的对着她指指点点,甚至扬言要将她送到官府,可在她百口莫辩的时候,师哥却走了过来,坚定的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冷眼扫过所有围观责难她的百姓,揽着她离开。 事后,她曾经问过师哥,如果真的是她偷的又如何?而那时,南亦风只是宠溺的看着她顽劣的笑容,低声道:如果她想当一个窃贼,他就给她望风。 如今的事情,如果有师哥在,他必定会像多年前一样,坚定的揽着她,纵然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她,只要有师哥相信她就可以了。 如果有师哥在,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不会被刺了一剑,不会被硬生生的折断手腕,不会被人怀疑,不会被人欺凌。 哽咽着,沐颜努力的抓紧受伤的手腕,让那痛彻心扉的痛苦压抑下痛苦的冲动,原来她终究是脆弱的,在遭受这些痛楚后,她竟然那样眷恋师哥的眼神,可这一辈子,她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察觉到她异常的脸色,司徒绝担忧的开口,”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沐颜茫然的睁开眼,空洞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却连痛苦都没有了,只剩下空洞的死寂,似乎是心死了,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说话,到底怎么了?”突然看到她此刻的样子,司徒绝忽然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恐惧,她到底怎么了?仅仅在刚刚一瞬间,为什么她的双眼竟空洞的失去了生机,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 依旧空洞着眼神,沐颜麻木看着神情渐渐焦虑的司徒绝,不发一言的沉默着,整个人如同陷入了巨大的黑洞里,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没有了师哥,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绝,出什么事了?”听着屋子里焦急的吼声,轩辕水凝快速的冲进了屋子,担忧的目光落在靠在床边奄奄一息的沐颜身上。 曾经笑容飞扬的脸上只余下苍白的色泽,一双眼空洞而麻木,似乎看透了红尘万事,只余下她那死寂的目光,黯淡的似乎吞噬了整个人的灵魂。 “穆言?”轻声的喊着,泪水却在瞬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轩辕水凝放下手中的托盘,快速的向着沐颜走了过去,轻柔的抚摸着她惨白的脸颊,低声道:“穆言,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依旧如木偶人一般的沉默着,沐颜空洞着眼神,静静的凝望着远方,那目光悠远的似乎看到了时间的尽头,看尽了人世间的悲哀。 “阿绝,她到底怎么了?”看着沐颜那麻木无情的面容,轩辕水凝抹着泪水,担忧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司徒绝,为什么一夜之间,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司徒绝烦躁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他不懂刚刚她苏醒时,还是好好的,可就在她将脖子上的掐痕给他看了之后,整个人忽然就像被死亡笼罩了一样,麻木的失去了表情,等她再次睁开眼,那双眼里竟然能映出他的面容,却是最冷寂空洞的双眸。 回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模样,轩辕水凝担忧的开口,“这样可如何是好,无尘师傅死了,穆言如果什么也不说,小叔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司徒公子,大夫来了。”等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忽然门口传来凌舞蝶轻柔的声音,大夫快速的走了过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检查着沐颜的伤势。 片刻后,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司徒绝道:“司徒公子,近一步说话。” “柳大夫,她的身子如何?”司徒绝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柳大夫身上,他曾经是唐门最得意的门徒,可因为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子,而不答应唐门千金的婚约,最终离开了唐门,开了一家医馆,过起最平常而幸福的日子。 “姑娘的伤势倒可以控制,只是刚刚我仔细观察了,她目光呆滞,神情淡漠,似乎得了失心疯。” 柳大夫担忧的开口,看向一旁床上神色无波的沐颜,叹息一声继续道:“她似乎经历了巨大痛苦,压抑太久后,终于在身心具疲下失去了活着的欲望,封闭了自己的心扉。” 司徒绝神色复杂的看向柳大夫,忽然失控的抓住他的胳膊,疑惑不解的开口,“你是说她曾经经过莫大的痛苦,却一直压在心里,在这一次身体突然遭受重创后,突然失去了心智?” “确实如此,否则她不可能会有那样死寂的眼神。”点了点头,柳大夫肯定了司徒绝的推测,可惜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竟然落得如此的样子。 她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又为什么会对雅悠下毒?雅悠又为什么会要杀她?司徒绝此刻只感觉一团混乱,太多太多的情绪充斥在心头,让一贯冷静的他此刻也茫然不知所措。 拍了拍司徒绝的肩膀,柳大夫温和道:“先开些方子,治疗她的伤势,虽然失心疯要治疗,可她目前身子极其的虚弱,调养不好,就是性命之危。” 而相对于司徒绝的担忧,看到轩辕冷那冷厉而森冷的目光时,纵然是在唐门出身的柳大夫也忍不住被轩辕冷此刻的模样惊吓到。 可当目光落在床上那冰冷的尸体后,柳大夫再也顾不得思虑眼前这个带给人森冷压迫感的男人,快速的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尸体的周身,轻轻的用银针刺向了肌肤,那剧烈的毒素瞬间染黑了银针的末端。 “她的死因是因为心脉遭到重击而死,可因为中了这剧毒,如果不是掌杀了她,她就会七窍流血,全身血脉逆转,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而亡,这种毒早已经在江湖中失传了,因为毒性太过于残忍,中毒之人全身剧痛,生不如死,所以在很多年前这毒就失传了。” “如何中毒的?”听到他的话,轩辕冷阴寒迫人的视线在瞬间冷结成嗜血的凶残,好狠毒的女人,竟然对雅悠下这样的毒手! “其实这药有一种特性。”柳大夫缓缓道来:“药性只有三天,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引发,中毒者便会安然无恙。” “引发什么?”司徒绝一怔,不明所以的开口。 “此毒隐藏在身子里,纵然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也发觉不了,可如果有什么事牵动了中毒者的心绪,造成患者心神混乱就会将毒素引发出来,而且药石惘顾。” 司徒绝一怔,忽然想起沐颜脖子上的掐痕,那时雅悠必定心绪混乱,才会掐上沐颜的脖子,也因此引发了毒素,可到底是谁下的毒? 又如何肯定他一定可以引发雅悠的心绪,清修以来,雅悠心境平和,为什么会突然心性大变,要掐死沐颜,而当时屋子里面也只有她们两人,对方又是如何引发她的情绪造成毒发的。 三天之内,听着柳大夫的话,轩辕冷落在床柱上的手猛的收紧,青筋暴露之下,一张脸骇人的森冷,狂暴的低吼着:“三天的时间,她算计的还真准!” 冷声大笑着,悲怆之后的面容里是残忍的冷酷,轩辕冷目光悲痛的凝望着床上早已经冰冷的尸体。 三天了,他以为三天的时间后可以治疗好她的腿疾,让她不再遭受痛苦,却不曾想,正是这三天的时间,断送了她的生命,而且在死前遭受了那样的折磨。 轩辕冷大步向着一旁走了过去,拿去地上一只破碎的碗片,“这残余的药里可否有毒?” 接过轩辕冷手中的碎片,柳大夫小心的用指尖抹了抹放在鼻子间轻轻的闻着,虽然又放入舌尖上舔了舔,脸色沉重的开口,“因为毒的药性奇特,根本察觉不出来,不过这药里有股子异味,按照目前的判断应该不会错了。” 闻言,司徒绝脸色一寒,担忧的看向一旁的轩辕冷,因为这几次的刺杀,加上在山谷里那个暗杀沐颜的黑衣杀手,所以雅悠的药,除了沐颜亲自煎熬外,就是由轩辕端过来的。 在药里下毒,而且连续三天,一天三次,轩辕自然不可能毒害雅悠,那唯一可以下毒的就只有煎药的沐颜了。 “轩辕,你?”司徒绝焦虑的开口,快速的拦住轩辕冷的身子,他要做什么? “放开。”轩辕冷寒声的说着,看向司徒绝的目光里有着陌生的冰冷,“让开,你放心我不会杀了她的,绝对不会这样就杀了她的。” 轩辕冷冰寒的丢下话,身子快速的向着沐颜的房中快速的走去,为了防止再出意外,司徒绝也立刻把腿跟了过去。 坐在床边,喂着沐颜吃着粥,看着她此刻如同木偶般的样子,轩辕水凝忍不住的担忧起来,本以为她和小叔之间终于可以和平共处了,可为什么忽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甚至弄的一身的伤。 “沐颜,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无尘师傅会中毒,而你又为什么要对她下了杀手?” 明知道她听不到,即使听到了也不会有反应,可轩辕水凝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希望她可以回答自己,可以化解这一次她和小叔之间的事情。 依旧是那空洞的眼神,轩辕水凝叹息一声,刚要开口,忽然门被退了开来,轩辕冷大步走了过来,一旁的跟随着神色担忧的司徒绝。 “你们出去。”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冷眼睨着床上的人,阴冷的面容慢慢的冻结成一抹复杂的冷笑,那却是比死更可怕的森冷笑容。 “轩辕。”司徒绝依旧不放心的开口,以他的冷酷无情,尤其是沐颜此刻的样子,司徒绝真的很担心他会一怒之下,再一次残忍的虐待她! “出去,不想我立刻让她血溅三尺的就给我出去!”一字一字冰冷无情的从牙缝里迸出来,轩辕冷僵直的高大的身影冷寒的斥道。 “水凝,你出去。”司徒绝拦下轩辕水凝的身子,示意着她立刻,随后修长的身影站到了床边,迎视着盛怒的轩辕冷,坚定的开口:“一切都没有查清楚,轩辕,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她了!”尤其是她此刻那脆弱的样子,司徒绝无论如何也要护着她的周全。 阴郁的目光里迸发出一抹凌厉,轩辕冷看着固执的挡在身前的司徒绝,紧抿的唇再次的张开,“为了她,你惘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轩辕,不管如何,她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一切等事情清楚了再定夺。”司徒绝无力的开口,他怕事情清楚的那一天,便是她的死期。 “她此刻的样子?”嘲讽的笑着,轩辕冷看着依靠在床上,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沐颜,冷冷的勾勒起嘴角,“阿绝,你难道忘记了雅悠此刻的样子?” “我……”司徒绝一怔,却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可就在他失神的瞬间,轩辕冷的身影快速的一闪而过,动作迅速的点住他身上的穴道。 “轩辕,你放开我!”脸色大变,司徒绝急切的开口,可惜一抹真气从轩辕冷的指尖射出,直接封住了他的哑穴。 背对着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司徒绝焦急的瞪直了眼睛,轩辕到底要怎么做? 一步一步走近床边的人,失心疯吗?轩辕冷阴冷的笑着,突然大手准确的掐住沐颜纤细的脖子,一点一点的用力,一点一点的收紧,看着她惨白的脸因为不能呼吸,而慢慢的变红,轩辕冷阴寒的收紧了五指,紧紧的掐住掌心下的纤细脖子。 呼吸渐渐的困难,沐颜依旧僵直着身子,空洞的视线看着悠远的远方,渐渐的黑暗慢慢的席卷而来。 暗黑下,她似乎看见了师哥那温暖的笑容,看见了他对着她伸出手来,轻柔的唤着她,沐颜。 师哥,无声无波的面容在一瞬间勾勒起一抹完美的笑容,浅浅的很幸福,没有看到她痛苦的神色,却是看见她那挂在嘴角的笑容,轩辕冷猛的收回手,暴戾的吼道:“我不会杀了你,让你这样解脱的,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后悔你说做过的一切!” 咽喉处一松,沐颜渐渐的缓过了呼吸,本能的咳嗽起来,窒息的血红色从脸上褪去,转而又变成了刚刚惨白如纸的虚弱面容,他为什么不杀她? “我去安葬雅悠,三日后,我们下山。”吸引力忽然开口,手臂扬起,瞬间解开了司徒绝的的穴道,高大的身影冷然的出了屋子,安葬好雅悠之后,他会慢慢的折磨她! “小丫鬟?”司徒绝顾不得离开的轩辕冷,快速的看向一旁的模样,确定她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叹息一声,以后该如何是好? 闭着眼,隔离了司徒绝担忧的眼神,沐颜麻木的依靠在床上,思绪从刚刚那一瞬间的幸福里清醒过来,身心具痛着。 看着再一次陷入自己思维里的沐颜,看着她明明苍白虚弱的脸上虽然有着微弱的呼吸,却像死人一般的冷寂萧索,司徒绝只感觉心头一阵一阵的绞痛着,倏的伸开手臂将纤瘦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抱里,紧紧地拥住,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不让她再受一丝的伤害。 身子一紧,沐颜茫然的睁开眼,看着紧紧搂住自己的司徒绝,幽暗死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后又熄灭了,依旧成为一片枯寂,如同被战火燃烧过的疆场,只余下萧索寂寥。 第五十六章:沐颜清醒 清尘山。 山间忽然下起了大雨,磅礴之势似乎要将着清尘山冲垮一般,冷风萧索的吹着,大片大片的乌云积压在山巅之上,倾泄而下的雨水在山麓间汇成一条条细流,向着山脚冲刷而去。 而一片风雨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凄凉,轩辕冷静静的站在墓碑前,大雨湿透了一张脸,分不出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森冷的面容从入土的那一刻起,便是这样的悲痛,赤红的眼里悲痛堆积,似乎随时要摧毁他的身子一般。 如果不是他将她带来,如果不是他对她放松了警惕,雅悠不会这样的离开,七窍流血的面容再一次的回放在眼前,,轩辕冷倏的握紧拳头,对着空旷的山林放手的悲吼着,悲怆的嗓音消融在大雨声响下。 不知道站了多久,不知道看了多久,当最后一滴雨停下的时候,却已经是天色大亮,一天一夜,轩辕冷脸色苍白,紧抿的薄唇也失血了血色,只有那一双眼,依旧犀利着,冷寒之中有着仇恨在闪耀。 “轩辕公子。”凌舞蝶踩着被雨水湿透的山路走了过来,看着站在墓碑前的寂寥身影,担忧的走了过去,“轩辕公子。” “你来做什么?”淋了一天一夜的雨,轩辕冷出口的声音孱弱而沙哑,高大的身子如同钉住了一般,依旧伫立在墓碑前。 “轩辕公子,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看着他黑色衣袍下滴落的水珠,凌舞蝶柔声的开口,看着眼前的墓碑,轻柔道:“无尘师傅已经死了,她九泉之下,也不愿意看到轩辕公子如此。” “滚!”再一次听到死字,轩辕冷神色一黯,哑着声音寒声的吼道。 “轩辕公子,你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依旧要坚强的活下去。”听到他那疏远而冷厉的呵责声,凌舞蝶眼眶一红,抽噎的开口,单薄的身子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轩辕冷的身边。 “滚!”听到耳边的话,轩辕冷猛的挥过手,可目光在接触到眼前梨花带雨的面容时忽然一怔,挥起的手也僵直在半空之中。 “轩辕公子。”抬起脸庞,凌舞蝶柔声的喊着,眼中的腥红慢慢的聚集而起,紧紧的和轩辕冷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轩辕公子。”再次出口的嗓音里少了份贯有的温柔,反而多了一份邪魅,凌舞蝶微扬起嘴角,一字一字的开口,“无尘师傅死的那样惨,轩辕公子该为她报仇啊,否则九泉之下,无尘师傅也不会走的安稳的。” “报仇。”呆滞的重复口里中的话,轩辕冷森冷阴寒的面容里慢慢的敛聚起血腥,似乎是凌舞蝶那眼中的血腥过度到了他的眼中,让整个人似乎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一样,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对,报仇。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舞蝶继续说着,邪魅的话如同符咒一般慢慢的侵入到了轩辕冷的脑海里。 站了一天一夜的僵硬身子终于微微的有了动作,轩辕冷神情麻木的转过身,向着庵堂的方向走了去。 因为要处理善后的事情,所以司徒绝在交代了轩辕水凝需要注意的事情后,这才不放心的离开了屋子里的沐颜,向外面走去,忙碌着即将离开的一切事情。 “穆言,你坐这里,我去给你把药热一热。”轩辕水凝看着两天来依旧失了心智的沐颜,轻柔的开口,拍了拍她的手,这才走出了屋子。 静静的坐在窗户边,目光麻木的看向窗外,沐颜如同一尊娃娃一般,冷寂的失去了活力,直到轩辕冷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依旧淡漠的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为雅悠报仇!”看着眼前着一张面容,轩辕冷只感觉大片大片的血腥在眼前蔓延开来,而一片的血腥之下,却是雅悠无助的喊着,鲜艳的血液从她的五官里流淌出来,那痛的扭曲的身子,那痛苦哀号的尖叫。 “我要杀了你!”脸色猛的纠结而起,轩辕冷猛的拎起沐颜单薄的身子,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暴戾的眼中血腥涌现,关节慢慢的收紧,拖着它纤瘦的身子,迅速的向着竹林走了去,他在她雅悠死去的屋子里亲手杀了她,为雅悠报仇。 屋子外,看到端着药走过来的轩辕水凝,凌舞蝶随即迎了过去,“轩辕姑娘,我们一起去看看穆姑娘。” “好,多个人陪她说话也是好的。”点了点头,轩辕水凝和凌舞蝶一起向着屋子走了去,而先一步离开屋子的轩辕冷狠狠放入掐紧沐颜的脖子,拖着她失去了灵魂的身子向着竹林快步的走去,眼中冷寒聚集,到最终化为血腥的仇杀。 “冷,救我。”风吹过竹林,宛如雅悠那死前的哭泣声,轩辕冷神情剧痛着,拖着手下的手猛的摔了出去,将沐颜单薄的身子扔向了一旁的桌子旁。 如果被甩出的破物般,沐颜的身子重重的撞击在桌腿上,桌面上,被震落的茶壶茶杯随即掉了下来,砸在沐颜的额头上,一瞬间鲜血流淌着,殷红的颜色让轩辕冷那血腥的视线在此愈加的凶残而冷酷。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再次的蹲下身子,提起地上鲜血肆意的沐颜,轩辕冷重重的拎起她,再一次的甩了出去,高大的身子随即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沐颜的肚子上,刹那间,腹部的伤口裂了开来,鲜血再一次的染红了衣裳。 剧痛之下,沐颜涣散的意识有这瞬间的清醒,眯眼看着轩辕冷此时凶煞的模样,迷糊的意识渐渐的感觉到了诡异。 “我要杀了你为雅悠报仇!”嘶吼着,如同受伤的野兽失去了最挚爱的伴侣,轩辕冷悲痛的狂吼着,猛的来起沐颜的身子将她按到在书案上,大手粘着她身上鲜艳的血迹再一次的掐向她的脖子。 剧烈的咳着,渐渐的恢复了意识,可仅在瞬间喉咙处一痛,窒息的感觉在瞬间笼罩下来,头剧烈的痛着,浑浑噩噩之下,沐颜痛苦的扭曲着身子,挣扎着拍打着轩辕冷的身子。 忽然间,视线落在地上的画卷上,竹林深处的凉亭,那坐在亭间的女子,那熟悉而美丽的五官,和画卷下那清晰的落款。 刹那间,千丝万缕的情绪交汇在脑海里,似乎有什么要迸发而出,沐颜凭借着最后的力气,伸出双手紧紧的要掰开轩辕冷沾着鲜血的大手,看着他此刻的眼神,回想起无尘毒发前要掐死她的疯癫举动,沐颜愈加的肯定了了自己在那清醒瞬间的推测,可惜失血过多,再加上渐渐困难的呼吸,掰开他的双手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窗口,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冥幽的身影瞬间的跃了进去,一掌推开轩辕冷的身子,快速的救下被他差一点掐死的沐颜。 听着她虚弱的呼吸,也顾不得被一掌打的昏厥的轩辕冷,随即抱起沐颜的身子,向着一旁的床铺走了过去。 东边的屋子里,“沐颜?”端着药,轩辕水凝错愕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四处看了看,忽然视线落在掉落在窗前的簪子上,那是沐颜的簪子? 啪的一声碗掉在了地上,轩辕水凝神色不变,一把拉过凌舞蝶的手,焦急的喊道:“不好,沐颜肯定被小叔给抓去了。” 莲足向着屋子外狂奔着,轩辕水凝知道此刻只有找到司徒绝才能救下穆言的命,迟了,怕是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正和四周的护卫交谈着,忽然门被大力的撞了开来,轩辕水凝苍白着脸色,一把拉过司徒觉的胳膊,喘息的开口:“穆言,穆言不见了。” “什么!”司徒绝一惊,脸色剧烈的惨白对着轩辕水凝吼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的,怎么会不见了?” “我只是去热了热药回屋子就不见了。”隐忍着眼中委屈的泪水,轩辕水凝慌乱的开口,“一定是小叔把她抓走了。” “后山,后山,我去后山。”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轩辕水凝的身子,司徒绝纵身向着后山急弛而去,轩辕将雅悠葬在了后山,如果他抓走了她,一定会去后山雅悠的墓碑前的。 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那恐惧深深的截获住司徒绝的身心,让他禁不住脸色惨白,剧烈跳动的心似乎要蹦出胸口,慢一步,他见到的将是她染血的尸体,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不能失去她,纵然她十恶不赦,纵然她罪行滔天,可他不能失去她! 真气提到了极限,可司徒绝仍然感觉到他的速度太慢树枝刮过他俊逸的脸庞,鲜血在瞬间流了出来,可他却如同没有感觉一般,快速的向着后山的墓地行去。 “小丫鬟!”猛的落在了地上,踉跄着,四周空无一人,雨后的墓碑前只余下就个凌乱的脚印,她不在这里,那轩辕会抓她去哪里? 看不到人,让司徒绝此刻愈加的慌乱,握紧了拳头,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可慌,不可以慌,波动的心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司徒绝目光一怔,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样脚印,除了轩辕,还有人来过这里,而且脚印细小,是个女子,不会是小嫂子,她一直在屋子里陪着穆言,庵堂里的尼姑,他以经让侍卫护送着她们离开,去了最近的庵堂,那只有小丫鬟了! 甩了甩头,司徒绝再一次的思索着轩辕冷可能的地方,除了墓碑,那就只有雅悠生前修行的竹林小屋,足尖点地,不能在拖延任何时间,司徒绝随即再次向着竹林的方向飞驰而去。 “啊!”轩辕水凝看着一室的杂乱,看着那四处流淌的鲜血,尖锐的叫出声来,耳随后赶来的司徒绝在听见她的叫喊声时,心神混乱着,脚步在一瞬间显得虚浮而无力,他来晚了! “小叔小叔,你怎么了?”看着倒在地上昏厥的轩辕冷,轩辕水凝吃力的拉起他的身子,担忧的喊着。 在听见轩辕水凝那担忧的喊声时,司徒绝错愕一惊,快速的冲了进来,扫了一眼昏厥的轩辕冷,“没事,只是体力透支昏过去了。” 四周血迹斑斑,杂乱着一切,看的出这里曾经有过激烈的,司徒绝迅速的搜索着沐颜的身影,忽然感觉到里屋那轻弱的气息声,她还没死! 一股喜悦从骨血之中迸发而出,司徒绝快速的向着屋子里冲了进去,却见床上冥幽正专注的替沐颜输送着真气。 她一身雪白的衣裳上却是血迹点点,甚至连脸上都是鲜血流淌的痕迹,他不在的这一个时辰,她又被轩辕虐打了。 收回真气,冥幽慢慢的放下沐颜依旧虚弱的身子,面具下的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出什么事了?” “幸好你来了。”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司徒绝向着床边走了过去,却见她的伤口已经被冥幽大致的处理过,呼吸也平静了,这才拍了拍冥幽的肩膀,神色复杂的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将昏厥的轩辕冷放到了外屋的软榻上,让轩辕水冷进里屋照顾着沐颜,司徒绝这才将事情娓娓的道来,叹息一声道:“如今知道事实真相的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得了失心疯,而轩辕的性子你也知道,今日若不是你,她怕是没命了。” “可这事情确实蹊跷。”冥幽沉声的说着,看向一旁昏厥的轩辕冷,“他断然不可能下药,如果是其他人,一次还可以成功,可一天三次,整整三天,九次的药,不可能每一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毒药,而且要瞒过轩辕的眼睛何其困难。” “确实如此,所以一切还要等穆言才能问清楚,而且她医术很精湛,也只有她可以知道个中缘由了。”司徒绝心情愈加的沉重,冥幽所想和他的一样,轩辕是绝对不可能下毒的,唯一可能的就只有煎药之人才能有机会在一天三次的药里面下毒。 再一次的在剧烈的痛楚里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趴睡在床边的身影,俊美的脸上有着鲜艳的疤痕,沐颜疑惑的怔了怔,看着趴睡在床边的司徒绝,沐颜挣扎的坐起身来,再一次的牵动着腹部的伤口,痛的呻吟出声,原以为这样会惊醒一旁的司徒绝。 可在几天不曾休息之下,而今夜轩辕又有冥幽看着,司徒绝在疲惫下沉沉的睡着了,沐颜努力的撑着身子,看着一旁桌上的药,沐颜慢慢的滑下床。 可脚落地的一瞬间,沐颜才知道她虚弱的根本站不起来,幸好扶住了一旁的床沿,这才没有摔下去。 喘息着,额头上有着冷汗渗透而出,咸涩的刺痛着额头上的伤口,白天的一幕再一次的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沐颜深呼吸着,向着桌子边走了去,拿过金疮药再次的躺回了床上。 他不是最宝贝那张迷倒众生的俊脸吗?沐颜轻笑着摇头,倒出药膏,随后一点一点的涂抹在司徒绝不曾上药的脸颊上,刮的很深,如果不上药,日后拍是真要留下伤疤了。 沉睡下感觉到了脸上的冰凉的触感,司徒绝猛的从昏睡中惊醒,瞪大眼看着床上的人,视线茫然的落在她僵直在半空的手上,错愕的失神着,缓缓伸过手擦过自己的脸颊,冰凉中有着药味,是药膏。 “干嘛这样看着我,一觉睡糊涂了?”看着呆滞的半天没有回神的司徒绝,沐颜哑着嗓子虚弱的调侃着,虽然嗓音依旧孱弱,可眼神里却不再是一片的死寂,反而恢复了以往的灵动和活力。 “你,你,你。”结巴了半天,司徒绝终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呆滞的看着浅笑的沐颜,万千佳丽,美女如云,却从没有一个笑容让他如此的心动过,似乎那如绽放云端的阳光,温暖的照亮了他的沉重的心扉。 “我什么我。”喘息着,沐颜摇了摇头,拉过司徒绝的手,将药膏塞进了他掌心里,“自己擦。” 反握住沐颜的手,司徒绝终于笑出声来,一把拉过她的身子重重的搂进怀抱里,颤抖和音调道:“你终于醒了。” “放手放手,你撞到我额头上的伤口了。”那被茶壶砸到的额头重重的撞击在司徒绝的肩膀上,沐颜痛的连连惊呼。 “我看看。”心头一惊,司徒绝快速的松开手,担忧的检查着沐颜额头上的伤口,“还好,没有裂开流血。” “祸害一千年,死不了。”笑的推开他的身子,沐颜略显疲惫的靠在床上,指着自己的额头道:“我发现轩辕冷每一次虐待我,都特别狠,都向同一个伤口上动手,这额头,那一次在院子里看见你,就被轩辕冷给扔到撞上,撞破了,今天又是这里被砸到,还有我的手,这可是第二次被他折断了,而且每一次还都是同一只手,我估计这手早晚得废了。” 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调侃,司徒绝脸色却凝重的纠结在一起,目光郑重而严肃的看向沐颜,轻柔的语气可以化出水来,“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干嘛这样认真。”沐颜一惊,感觉着司徒绝眼中的一弯深情,随即轻笑的开口,“我没事了,倒是你这张脸,还是保护好吧,否则回到京城里去,我可会被那些倾慕你的女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要睡了吗?脸色这么苍白。”终究在情场里出来的,看着她此刻的眼神,司徒绝心中一痛,他知道她在拒绝他的感情。 “好,我睡一会,你也回去睡吧,别趴在床边了,容易着凉。”沐颜点了点头,慢慢的滑进了被子里,侧过头,却见司徒绝依旧坐在床边不肯离开,“你也回去睡啊,天还没有亮,还可以睡上一个多时辰。” “没事,你睡吧,我守在这里。”再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丢下,司徒绝拒绝的开口,斜睨了一眼皱着眉头的沐颜,忽然暧昧的笑了起来,“床也够大,要不你分一半给我得了。” “无聊。”冷眼回瞪了过去,沐颜疲倦的闭上眼,再一次的将所有事情自脑海了过了一遍。 无尘师傅毒发起的异常,和轩辕冷白天的那状态如出一辙,看来是无疑了,如果不是看到无尘之前的画卷,她跟本想不通一切,可此刻,她已经理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杀自己?为什么要混到他们的身边,她的目的是什么?思虑着,却在身子的疲惫下渐渐的陷入了昏睡里。 一旁司徒绝坐在床边,凝望这再一次睡下的沐颜,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落在了她消瘦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那额头上的鲜艳伤口让他平静的面容里滑过一丝疼惜,既然她已经清醒,那一切等明天她醒了之后再说。 竹林小屋里,猛的睁开眼,看向窗户边的黑色身影,轩辕冷沉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冥幽转过身来,看向已经下床的轩辕冷,“那些杀手我已经派人查了,可惜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算了,一年之中,要杀我们的人太多。”轩辕冷沉声的打断,看了一眼清晨湛蓝的天际,“阿绝在她那里。”不是疑问,却是肯定。 冥幽看着脸色阴沉的轩辕冷,面具下的双眼里滑过一丝深沉,“你昨天差一点杀了她。” “那又如何?”冷斥着,轩辕冷落在窗棱上的手猛的收紧,冷峻的面容也在此刻因为恨意而变得阴森骇人,“她既然敢暗害雅悠,就要有勇气承当一切。” “纵然再恨,也该将事情问清楚,更何况她身份非同一般,而且穆忠天在朝中势力不小,他的女儿多少该顾虑一些。”冥幽低沉的开口,感觉着轩辕冷周身散发出的浓烈恨意,也不由的摇头。 “问清楚?”轩辕冷低声的重复,身影倏的转了过来,森冷而压迫的气息也在瞬间倾泄而来,“好,我现在去问清楚。” 大步向着外面走去,轩辕冷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黑色的身影带着无比的冷寒向着东边的厢房快速的走了去。 第五十七章:京中来信 坐在桌边,轩辕水凝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床边虽然虚弱,但已经恢复力气和精力的沐颜,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忽然听到门外的声音,司徒绝和轩辕水凝同时的转过身,看向如同疾风般闪身而来的轩辕冷,瞬间两人绷紧了心绪,司徒绝更是走到了床边,防止轩辕冷再次的痛下杀手。 “小叔。”轩辕水凝轻声的开口,倒过一杯热茶递了过来,“小叔,喝茶。” “水凝,你出去。”拂开手,轩辕冷目光犀利的看着床边的沐颜,森冷的视线渐渐的阴寒而血腥。 “水凝,你出去。”沐颜轻声的开口,目光澄静的回应着轩辕冷那阴冷的视线,“爷,那药里的毒不食我下的。” “是吗?”轩辕冷嘲讽的冷斥着,一步一步的走近,斜睨了一眼挡在身前的司徒绝,“阿绝,你退到一边去,这是我和她的事。” “不可能,即使这是你和她的事,我也不会再让你伤害她。”司徒绝第一次收敛了那懒散的姿态,一字一字的开口,回望着轩辕冷的目光里有着坚决。 扫了一眼坚定不已的司徒绝,轩辕冷嘲笑的看向床上的沐颜,讥讽道:“看不出,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你竟然能让阿绝迷恋上你。” 听到轩辕冷的话,司徒绝一怔,他纵然流连花丛,可今时今日,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决裂,“轩辕,算我求你,不要刁难她了。” “阿绝,你莫要忘记了,她还是我冷王府的王妃。”轩辕冷隐匿下怒气,冷气无情的开口,“她这样的身份,你还有什么期望吗?” “司徒绝,你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自谈。”沐颜从被子里伸过手,拉了拉床边站着的司徒绝,低声道:“我可以应付的。” 犹豫着,看着沐颜的苍白面容,司徒绝忽然握紧她的手,目光沉重的低喃道:“我在屋子外等候着。” 点了点头,看着司徒绝缓步离开,沐颜这才看向一旁的轩辕冷,目光复杂的闪烁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冷睨着床上的沐颜,轩辕冷忽然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锋利的刀锋对准了沐颜的咽喉,寒声道:“为什么下毒?” “我说过那不是我下的毒。”瞄了一眼脖子上的匕首,沐颜抬起目光,坚定的开口,神色里是不容污蔑的高傲。 冷笑的勾勒起嘴角,眼中寒意更甚,轩辕冷刀口逼近了几分,“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当真以为我顾及到穆忠天而不敢杀你吗?你不要忘记了,你在穆忠天眼里连一条狗都算不了,不要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姨娘在,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轩辕冷,你不能这样做。”猛的直起身子,沐颜一把握住他掐着匕首的手,“你不能伤害她!” “我不能?”如同听到了多大的笑话,轩辕冷叱笑着,紧紧的盯着沐颜那坚定的目光,一字一字的开口道:“你既然敢对雅悠下毒手,就该有勇气来承当一切。” “我说过,那不是我下的毒。”脖子上有着微微的刺痛,刚刚自己突然的直起身子,让脖子碰触到了锋利的刀口,沐颜此刻也顾不得脖子处的伤痕,再次的重申,“那毒不是我下的,要知道无尘的药是我煎的,你送的,我不会那样笨的在一日三次的药里都下毒,而且还连续三天都下,这样根本就是告诉所有人那毒药是我下的,你也知道我医术一绝,如果我真的要暗害她,我绝对可以用更精妙的毒药,在我们离开后,才让她毒发而亡,根本不需要急在这一时,被你抓了正着。” 听着她的话,轩辕冷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的一松,随即目光一寒,再次逼问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方法太拙劣,所以你才故意的选用,以为如此就可以打消你暗害雅悠的嫌疑了。” “那原因呢?纵然如你所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暗害她,对我有任何的意义吗?”沐颜冷静的开口,傲然而立的面容里有着坚定的光彩在闪耀。 冷静下所有的思绪,轩辕冷慢慢的收回手,这个时候,她确实没有任何必要暗害雅悠,余光瞄到窗外徘徊的司徒绝,轩辕冷一怔,再次看向床上的沐颜,如果他今日杀了她,那么阿绝与他的交情怕是就这样断了,“今日你所说的话最好每个字都给我记牢了,如果日后,我查出雅悠之死的真相,我会找你的。” 神色复杂的丢下话,轩辕冷转过身子大步的向外走了去,开门的瞬间,司徒绝却已经焦急的闪身走进了屋子,看着床上安然无恙的沐颜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清尘山,一路南下,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素有美誉的杭州城,一路上,因为雅悠的死,四周的气息在瞬间被压抑下来。 “轩辕公子,你喝点水吧。”看着脸色日渐阴郁的轩辕冷,凌舞蝶担忧的开口,将手中的水袋递了过去。 无声的接过,喝了一口水,轩辕冷依旧站在路边,西风萧索下,目光悠远的凝望着远处的天际,如果不是他的大意,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沐颜看着远处身影寂寥的轩辕冷,直到司徒绝走了过来,将干粮递到了她面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轩辕冷和凌舞蝶,“快吃吧,一会还要赶路。” “风大,你回马车吧。”看着站在一旁的凌舞蝶,那柔弱的模样,让轩辕冷再一次的想起已经死去的郑雅悠,一股怜惜之情从胸中而来。 “不用,舞蝶不怕冷。”摇了摇头,明明是在风中身子忍不住的瑟缩,可凌舞蝶却依旧站在了轩辕冷身旁,忽然一件披风从身后罩了过来,温暖一有着属于他的特有气息,面色有潮,凌舞蝶低喃的开口,“谢谢。” 看着亲昵的两个人,沐颜眉头一皱而起,懊恼的低下头,重重的咬在手中的干粮上,垂下的目光复杂的闪烁着思虑。 “你在嫉妒?”司徒绝犹豫的开口,话语里的酸味弥漫开来,让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呈现出怪异的神情,从下山到现在,她的目光追随的一直是轩辕的身影。 嫉妒?缓缓的转过头,对上司徒绝那酸楚楚的视线,沐颜毫不客气的伸出手,一把拍在司徒绝的头上,挑眉嗤道:“我脑袋被门夹过了才会嫉妒。” “那你干嘛那么样的看轩辕,我长的也不错啊,虽然脸上被划了一下,不过这小伤口过几天就会没事的。” 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司徒绝泄气的开口,一路行来,她那追随轩辕的视线实在是炽烈让人都无法忽视。 “别用你的手碰伤口。”抓下司徒绝摸上脸颊上的手,沐颜挫败的开口,决定不在解释什么,反正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可惜她还是看不出轩辕冷怪异的地方,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也似乎有些的不一样。 察觉到沐颜又凝望着轩辕冷失神,司徒绝胸口的醋意再一次的翻滚起来,趁机握住她拉下他手的小手,柔弱无骨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开来,偷腥得逞的笑容一瞬间替代了刚刚的郁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怪不得所有女人都爱听这一句话,如今看来,牵着她的手,就这样走一辈子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轻咳着,看着如同发情的司徒绝,轩辕水凝暧昧的眼神飘了过来,示意的看向司徒绝偷偷握住沐颜的手,脸上的揶揄气息不言而喻。 无声的回给轩辕水凝一个眼神,司徒绝乞求的笑着,下意识的将沐颜的手握的更紧,不想放开啊,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的好奇,到如今的心疼眷恋,他值得他是喜欢上眼前个又开始神游的女子。 如果当初在传言,她非他不嫁的时候,他将她娶回家该有多好,这一辈子,她就不会嫁给轩辕,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他会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宠着她,爱着她,天南地北,带着她遨游江湖。 可如今,热切的视线里多了份凝重,司徒绝暗自的叹息一声,目光贪恋的看向沐颜依旧惨白的脸,虽然她一路上精神很好,可那虚弱的样子还是骗不了他,心疼的感觉让他恨不能那些的伤,那些的痛全都替她承受了。 看着轩辕冷和凌舞蝶的亲昵,沐颜猛地一怔,一个念头唰的一下从脑海里划过,无尘师傅刚死,轩辕冷的悲痛她是知道的,可他对凌舞蝶的样子,迷惑住了心神吗? 可惜,更可恨,她什么也不能做,如今她即使说了,没有人会相信,摄魂术她也只是在师傅的一本古籍里曾看过,因为感觉很诡异,所以当时她就留意了一下,如今看轩辕冷的样子,怕是错不了,难怪要和无尘师傅之前的面容一模一样,那样相同的五官更容易让人失去心智。 “小丫鬟,你又看着轩辕失神了。”刚刚一刹那的幸福此刻再一次的被嫉妒所替代,司徒绝咬牙切齿的开口,挑起的桃花眼里有着浓郁的嫉妒,他难道比轩辕长的差一些吗,他可是整个皇翎王朝公认的第一美男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俊美面容竟然被轩辕那冰块脸给比了下去。 “我……”沐颜回过头刚要说话,忽然目光一怔,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 掌心里忽然空空的,一股失落漫了上来,司徒绝错愕一怔,随即懊恼的靠在身后的树杆上,对上轩辕水凝那揶揄的视线,心头郁闷更甚,他以前都被姑娘们追着捧着,现在换他来追别人,怎么就那么的难! 五天后,终于抵达了司徒家在杭州的别院。 “为什么要我伺候?”沐颜一脸阴郁的看向轩辕冷,让她伺候他梳洗?她可是还记得之前他对他欲杀之而后快的阴冷表情,还是防备一点比较好,尤其是现在,他的心智似乎有问题,她可不想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要忘记我为什么带你出来。”轩辕冷阴沉的脸,寒声的开口,随即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打水过来,我要睡了。” “你?”丫鬟就丫鬟,沐颜狠狠的瞪着轩辕冷的背影,重重的冷哼一声,转身向着厨房走了过去。 “穆姑娘,我替你把热水端过去吧。”刚一个转弯碰到走过来的凌舞蝶。 “不用。”沐颜望了一眼,冷淡的开口,端着热水继续的向前走着,她才不会给她继续接近轩辕冷。 “穆姑娘,还是我来吧。你身子也没好,这些事我可以的。”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沐颜扫了一眼坚定的凌舞蝶,端过盆子刚要走,却不曾想凌舞蝶忽然抓住了盆子的一边,刹那,哗的一声,一盆温水就这样倒了下来,湿透了沐颜的衣裳。 “凌古,你做什么?”挫败的捡起盆子,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裳,沐颜没好气的开口。 “对不起穆姑娘,我不是有心的。”愧疚的低下头,凌舞蝶跪下身子,掏出丝帕擦拭着沐颜被水湿透的鞋面。 “你在做什么?”看着蹲在地下卑微的凌舞蝶,轩辕冷打开门快速的走了过来,一把拉起她的身子,揽到了一边,横眉冷视着站在一边的沐颜,寒声道:“你欺凌她?” “没有。”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欺负凌舞蝶了,沐颜没好气的开口,瞄了一眼凌舞蝶站在轩辕冷背后那抹得意的笑容,面色一沉,“她把我的水撞翻了,难道不该道歉吗?” “对不起穆姑娘,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你身子没痊愈,所以才想帮你的。”凌舞蝶低声的开口,不停的道歉着,“轩辕公子,不要怪穆姑娘,是我不好。” “不用向她道歉,她只不过是个随行的丫鬟罢了。”轩辕冷语气轻蔑的开口,看向沐颜道:“还不重新去打水。” “是。”应下声,沐颜无奈的转身再次走了回去,湿透的衣服在夜色下渐渐的湿透了里面的衣服,带来一阵一阵的寒意,沐颜身子忍不住一阵瑟缩,端着温水快速的向着轩辕冷屋子走了去。“爷,水送来了。” “洗脚。”手中依旧抓着书,轩辕冷头也不抬的开口。 忍气吞声,沐颜怒火汹汹的视线狠狠的瞪着轩辕冷,认命的蹲下身子,替他脱了鞋袜,清洗着他的双脚,片刻后,“爷,可以了。” “到门外候着。”轩辕冷依旧看着书中的书,冷声的开口,沐颜认命的端起盆站在屋子外,冷风吹下,湿透的身子愈加的寒冷。 再一次诅咒着坐在屋子里看书的轩辕冷,沐颜瑟缩着身子,忍受着一波接着一波而来的寒冷,他果真会折磨人,这寒冬腊月,风呼啸的吹着,刚刚一身湿透的衣裳,此刻更是让她感觉冷到了骨子里,还不曾痊愈的身子,虽然在她自己的调理下,已经好了八九分,可身子依旧还是很虚弱。 正懊恼着,忽然见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驿站的衙役,看了沐颜一眼,竟什么也没有说的进了屋子。 “王爷,这是京中的来信。”进屋子的衙役恭敬的行了礼,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轩辕冷的手中。 接过信笺扫了一眼,轩辕冷蹭的站起身来,脸上阴霾更甚,安抚的拍了拍轩辕水凝的肩膀,“没事,一切还有你皇上在。” “小叔,我要回京了。”面色有些的惨白,却努力的维持着一个公主该有的端庄仪容,轩辕水凝静静的开口,看着轩辕冷手上的信笺,心头更是剧烈的一痛,她就那么的不堪。 “明天我会安排人手送你回京城。”点了点头,目光阴郁的骇恩,轩辕冷沉声的应下话,将手中的信笺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你先回去,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王爷,可否有回信。”瞄了一眼轩辕冷那不怒而威的样子,一旁的衙役低声的问道。 “恩。”快速的走到了桌边,轩辕冷执笔在宣纸上书写着,随后封好口,交到了一旁的衙役手中,寒声道:“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是,属下遵命。”接过信笺,快速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轩辕水凝那压抑着忧愁的目光,和轩辕冷阴霾的视线。 第五十八章:欺瞒之痛 一定是出事了,依靠在门外回廊上的柱子上,沐颜深思的想着,否则以水凝的性子,她断然不会这样,连看都不曾看到自己一眼就冲进了轩辕冷的屋子。 一阵寒风吹了过来,沐颜忍不住一个颤抖,身子瑟缩了一下,再一次的将凌舞蝶在心里给诅咒了一遍,果真最毒妇人心,可她的目的应该不单纯吧。 那样处心积虑的易成无尘师傅之前的面容,会那种已经失传的古老摄魂术,不惜代价的接近轩辕冷,陷害自己。 看来凌舞蝶果真是来者不善,可她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凭无据,甚至自己还背负着毒杀无尘师傅的罪名,不要说揭穿凌舞蝶,连她自己能不能洗脱罪名还是一回事,连续三天,一天三次,那药里的毒不是自己下的,怕也只是他下的,如此残忍的事情凌舞蝶竟然也能做出来。 好狠,好歹毒的女人,一贯总是平静的面容里第一次染上了深沉,眼中凌光闪过,沐颜再一次的拢了拢衣裳,轩辕冷,她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要这样的来替他受罪,懊恼的甩着头,忽门嘎吱一声被拉了开来。 “不要多想,我送你回房。”连日来的阴霾和肃杀下,难得轩辕冷此刻露出一丝的温柔,揽着轩辕水凝的肩膀,和她一起向她的屋子走去。 目光怔怔的看着轩辕冷的背影,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在心底,她该恨他吧,那样残忍的对待她,甚至还不止一次的想杀了她,到如今想起来,轩辕冷当时那阴森的表情,那噬血的眼神,沐颜就忍不住身子一寒。 可如今,看着他的背影,沐颜忽然连恨都恨不起来,所有事情里,她是最无辜可怜的一个,而所有的事情里,他将是最痛苦悲伤的一个。 失去了无尘师傅,而且还是那样悲惨的在剧毒下痛苦的死去,轩辕冷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很她,虐她,将她当仇人一般的看待,甚至扬言要让她生不如死,可如果日后,当真相揭开之后,沐颜忽然不敢去想,轩辕冷要如何的去面对一切。 他对无尘的好,对无尘的痴,让沐颜心头的抱怨一点一点的减少,当她失去师哥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情怕是和轩辕冷一般,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可如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凌舞蝶的算计,沐颜忽然开始同情起轩辕冷,那样的真相是他承受不起的,那样的结果怕是要连他最后的意志也摧毁了,时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如此,尤其是轩辕冷这样刚烈而冷酷的男子,那样的打击太可怕了。 她真的要揭穿一切的真相?又或者连毒杀无尘师傅的罪名就这样背负下来,反正她也是个无心的人,当初背负了穆言的种种过去,何不连毒杀无尘师傅的罪名一起担负下,至少还挽救了一个同她一样可怜的痴情人。 “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风口上吹冷风。”司徒绝快速的走了过来,一把拉过沐颜的身子,将她带进了轩辕冷的房间。 视线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轩辕冷和轩辕水凝刚刚离去的方向,轩辕送小嫂子离开的时候,他刚好碰到出门的衙役,所以也就过来了,而就这样站在暗处,看着她目光凝重的盯着轩辕的背影。 从下清尘山开始,司徒绝就感觉她变了,不是他的私心,可他以为小丫鬟至少会怨恨轩辕,那样的折磨,那样的痛苦,连他在看到她孱弱的样子时,都忍不住的痛恨起十多年的挚友。 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甚至目光那样凝重的追随这轩辕的身影,每一次,只要有轩辕的地方,她的视线一定是看向他。 而当凌舞蝶和轩辕同时出现时,不用看,司徒绝也知道她视线里的复杂,和那隐匿不住的不认同之情。 “发什么呆啊。”屋子里果真暖和,尤其是坐在一旁的炭火旁,沐颜疑惑的伸过手,在司徒绝眼前晃了晃,从进屋子到现在,他根本就是神游状态,“司徒绝,你想什么呢?” 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疑惑面容,司徒据忽然一把抓过沐颜晃在眼前的收,急切的开口:“小丫鬟,你嫁给我。” 一瞬间呈石化状态,沐颜刚刚疑惑的眼睛在听到司徒绝的话后猛地瞪直,五官僵硬着对上他热切的面容,吞了吞口水,一手落在他的额头上,喃喃的道:“没有发烧啊。” “小丫鬟。”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探寻他额头的温度,司徒据挫败的低吼出声,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无力的甩了甩头,“算了,你当我发烧胡说了。” “本来就是胡说,你忘记了我虽然比较倒霉,可还是轩辕冷的妃子。”沐颜抽回手,受不了的开口,垂下目光看向脚边的燃烧的正旺的炭火,她这一生只想过要嫁给一个人,可惜他无缘娶她,而她也无缘嫁给他。 收敛下心绪,司徒绝也知道自己胡言了,如今一切都没有弄清楚,她的身份也不容他娶她,可等到日后,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他会不惜一切的将她娶回家,做他司徒绝的新嫁娘。 坚定染上了深邃的眼眸,替代了刚刚的沉闷,司徒绝朗声笑了出来,拍了拍沐颜的偷,调侃的开口,“小丫鬟,其实嫁给我也不错,至少本公子风流潇洒,日后你跟着我,保你玩遍天下,也不用受那些侯门深闺的约束。” 忍不住的嗤笑一声,看着司徒绝一脸的怨妇像,沐颜受不了的直摇头,他真的很好,以前算她有偏见,以为他风流成性,而且又多话啰嗦,没个正经,可如今,他纵然再好,对她而言,却不是她需要的那个人。 瞄了一眼沐颜那含笑却显得疏远的面容,司徒绝忽然感觉危机大增,一把扳过她的肩膀,目光热切而犀利的看向了沐颜的双眼,“小丫鬟,你答应我,日后嫁给我。” “不要。”顽劣的笑着,沐颜摇了摇头,安抚的拍了拍一脸挫败的司徒绝,“日后你会找到一个好姑娘的。”而她却是残花败柳了,心早已经给了师哥,而这副身子,终究是轩辕冷的妻子,她和司徒绝是不可能的。 “小丫鬟……”哀怨的声音拖得很长,司徒绝一脸挫败的站起身子,背对着沐颜,语气虽然依旧轻快,可那双眼里却有着受伤的感情,“小丫鬟,嫁给我多好,我又温柔又体贴,带出去也长脸啊,而且皇翎王朝都有司徒家的生意,不管你到哪里都饿不着。” 轻柔的笑着,沐颜忽然注意到一旁桌子上的信笺,京城来的,忽然想到轩辕水凝离开时的沉重脸色,沐颜好奇的抽了出来,而耳边依旧是司徒绝喋喋不休的游说声。 师哥要休妻,娶王青柔,一瞬间,沐颜握着信笺的手颤抖着,不敢相信的目光再一次的看着信笺上的内容,一字一字冷酷无情的落入视线里,怪不得水凝那样的脸色,师哥。 手倏地握紧,沐颜惨白着一张脸,压抑着心头那份痛,如果师哥如今可以休掉水凝,而不担心董家人的性命,为什么当初不愿意娶她? 血液冻结着,神情开始恍惚,为什么会是这样子,颤抖着将信笺放了回去,一个不稳,沐颜砰的一下,重重的趴在了书案上,为什么如今可以违抗圣旨,当初却不愿意娶她,为什么当初要用董家的人来做借口拒绝她,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丫鬟,你怎么了?”听到身后的声响,司徒绝疑惑的转过身,看向双手支撑着书案瑟瑟发抖的沐颜,她怎么了? “放开我!”语调有些尖锐,沐颜一把推开司徒绝的身子,背靠着书案,不停的颤抖着,只感觉所有的一切在脑海里交织着,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不愿意娶她,却宁愿违抗圣旨,不顾及董家的百余条性命而去娶王青柔。 抓着桌沿的手不停地收紧,脸上血色褪去后,那一双大眼显得格外的麻木而空洞,一遍一遍的在心底问着为什么? 沐颜只感觉已经枯死的心居然再一次的痛了起来,绞拧着她全身的感觉,将一切的寒冷从头笼罩而下,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用董家的人为借口来骗她,为什么啊? “小丫鬟,小丫鬟。”惊恐的喊着,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激动的样子,脸色苍白,全身不停的颤抖着,牙齿紧紧的咬在双唇上,似乎在压抑着承受不了的痛苦。 “不要碰我。”猛地挥开司徒绝的手,沐颜只感觉胸口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血色翻滚着,一口血腥味在瞬间涌上了咽喉。 大力的挥开司徒绝再次伸过来的手,沐颜身子一怔,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点点的落在白色的衣裳上,渲染出触目惊心的血色红梅。 “小丫鬟!”突然看到吐血的沐颜,司徒绝惊恐的一愣,快速的扶过她冷得发抖的身子,就着衣袖要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却依旧被沐颜抵触的推了开来。 抬手自己擦去了嘴角的鲜血,沐颜只感觉眼前阵阵的发黑,虚弱的身上渗出了冷汗,冰冷的刺激着她的肌肤,为什么要骗她,难道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风花雪月的虚假,难道她和师哥的一切都是虚无的谎言。 重重的依靠在椅子上,沐颜喘息着,心依旧一波一波的抽痛,原来她的心从没有枯死,只不过是被掩藏在了身子里的最深处,如今再一次的破碎起来,伤口被再次残忍的剖开,让那血淋淋的伤口剧烈疼痛起来。 “小丫鬟,到底怎么了?我给你去叫大夫。”慌乱着,司徒绝握住沐颜那冰冷的发抖的手,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和自己有说有笑,这一瞬间竟然如丧考妣一般,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心智。 “放开我。”挣扎的开口,却怎么也推不开司徒绝的身子,沐颜神情凄厉的喊了起来,大力的拍打着司徒绝搂着她的身子,她不要他碰她,她不要他碰她,她只要好好的静一静,好好的静一静。 “小丫鬟,别闹,我带你去找大夫。”脸上被她的指甲刮破了皮,司徒绝如同感觉不到痛一般,快速的抱过沐颜的身子,要带着她去找大夫。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嘶吼着,沐颜抵触的甩着手,不停的挣扎着,有些的疯狂,要推开司徒绝的身子。 “小丫鬟!”不曾想到她的力气忽然间变得那么大,司徒绝一个不察被沐颜重重的推到了一边,手一下子按进了一旁的炭盆里,灼热掌心的痛瞬间席卷过来。 啊!吃痛的闷哼一声,司徒绝快速的抽出手,被炭木灼烧的掌心里通红成一片,可是根本顾及不到手上的痛,司徒绝再一次的看向一旁的沐颜,握住她的手,“小丫鬟,我带你去看大夫。” “我没事,不用担……”话还不曾说完,一口鲜血再一次的从口里喷了出来,落在了司徒绝雪白的外袍上,点点的血迹在嘴角,衬托着一张惨白的脸此刻更加的虚弱,如同随时都能消失一样。 “我带你去找大夫。”沐颜再一次的吐血让司徒绝脸色瞬间比她的脸色还要惨白骇人,双手颤抖着要扶着她的身子,却又担心被她推开,而导致再一次的吐血。 “我没事。”摇了摇头,沐颜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心神,虚弱的靠在椅子上,眼中酸涩的却连一滴的泪水也不曾落下。 她可以承受轩辕冷的虐待,毕竟那是无关紧要的人,虽然身子很痛,可她依旧可以自由的支撑下来,可如今,仅一封信笺,她便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了。 睁开眼,对上司徒绝那担忧的眼光,沐颜忽然虚无的笑了起来,“我自己就是大夫,没事,一时怒火攻心罢了。我回房去睡一觉就好了。” “我扶你过去。”虽然她脸色依旧苍白,可却少了刚刚那样的激动和迷惘,司徒绝扶过沐颜的身子,半搂着她向着她的屋子走了去。 黑暗的屋子里,司徒绝担忧的将沐颜扶坐在床边,点燃了蜡烛,将她的衣裳拿了出来,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我在外面等着,你把衣服换下来。” “恩。”点了点头,沐颜接过衣裳,直到门关了之后,才神情麻木的换上衣裳,看着衣服上的殷红血迹,沐颜呆呆的笑着,是非对错,似乎在这一瞬间麻木了。 许久之后,听着屋子里静悄悄,司徒绝不放心,烛光下,沐颜苍白着脸色坐在床边,手上是刚刚换下的血衣,神情空洞而荒芜,似乎心智早已经飞远了。 “小丫鬟。”轻柔的坐在一旁,司徒绝动容的看着失神的沐颜,试探的伸出手,确定她没有再激动,这才轻轻的落在她的发上,抚摩着,希望自己可以做为她的依靠,“小丫鬟,你刚刚怎么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低垂着目光,沐颜轻声的说着,忽然瞄到一旁司徒绝烫伤的手,神色一怔,“你的手要上药。” 抬起自己被灼伤的手,司徒绝不在意的笑了起来,“没什么,一点小伤。” “去拿药来,我给你上药。”沐颜坚定的说着,语气虽然依旧轻微,可嗓音里的坚定却是不容拒绝。 “好,我去去就来。”司徒绝点了点头,不安的看着沐颜,这才向门外走了去。 屋子里再一次的安静下来,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沐颜平服着呼吸,还在怨什么,如今她也只是一缕魂魄,只是轩辕冷仇恨的妃子,是被凌舞蝶凌辱的小丫鬟,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师哥的欺骗。 甩了甩头,好累,心神具疲着,沐颜叹息一声,曾经的一幕一幕自眼前浮现而过,凄楚的勾勒起笑容,忽然觉得连活下去的最后意义都失去了。 以往她虽然附身在穆言的身上,可能这样默默的看着师哥,知道他的消息,她已经知足了,可如今,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凭借什么活下去。 思虑着,当司徒绝再一次跨进屋子,沐颜又是一副失神的样子,空洞的眼眸里一片的荒芜,那样麻木的神色,让司徒绝手不由的握紧,似乎感觉到了她又回到清尘山上,那得了失心疯的状态。 “小丫鬟?”不确定的开口,司徒绝发觉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似乎还害怕着她忽然又成了那样失去了心智的样子。 “药呢?”回过神,沐颜虚弱的一笑,忽然看见司徒绝那握紧的拳头,神色一怔,“快把手松开。” 捧过他的手,沐颜小心的检查着他掌心的灼伤,刚刚的那一握,那烫起的起泡的掌心里已经脱了皮,殷红的渗着血丝。 “是我不好。”低声的道歉着,沐颜将司徒绝按坐在床边,随即动作熟练的处理着他的手,从上药到包扎,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谨慎认真,似乎只有这样不让自己歇下来,她才能不去想那一封看到的信笺。 “没事,一点小伤罢了。”不在意的开口,司徒绝静静的看着蹲在一旁包扎的沐颜,担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 “如果不是我,也不会灼伤了。”沐颜低声的说着,忽然仰起头,看向司徒绝,低声道:“阿绝,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好好的,怎么问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司徒绝不解的看着沐颜异常认真的眼神,忽然明白自己的答案对她而言,似乎很重要,似乎能让她确定某种信念。 “骗也有许多种,有恶意的,或者善意的,可是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你骗我,如果真的是迫不得已让你不得不骗我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不管是恶意或者善意,因为是你,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因为爱她,所以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不管是她的好,还是她的坏,那都是她的一部分,她的坏,他可以慢慢的修正,去慢慢的改变,而她的好,将是他一辈子的甜美。 “原来欺骗也可以这样的理解。”失神的低喃着,沐颜忽然感觉心有渐渐的明了,再一次的想起那一夜在湖畔,当她告诉师哥自己死讯时,师哥那决绝的悲痛,那随她而去九泉的坚定,沐颜忽然感觉心胸豁达开朗,她怎么能怀疑师哥的感情。 “小丫鬟,你想到什么了?”看着包扎好的手,司徒绝不解的看着再一次心绪飞远的沐颜,在她刚刚枯寂的眼中似乎又看到了之前的光彩,那种代表生命的光彩。 她该坚定对师哥的感情的,沐颜忽然笑了起来,虽然依旧的惨白,可眼中却多了份生机,实在不行,等回到京城之后,她会偷偷的查清楚一切,会查明白师哥不曾娶她的原因,至于王青柔,刚刚坚定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又乱了,如果师哥真的娶了王青柔那该怎么办? 不知道司徒绝是何时走的,不知道天边的星辰是何时被浓黑的云层掩盖了,沐颜清幽的叹息着,忽然想到轩辕水凝,不再犹豫,纤瘦的身子随即向着屋子外走去。 厢房里,依旧燃着蜡烛,坐在桌边,静静的看着燃烧的火烛,轩辕水凝思绪纠结着,一贯总是温和端庄的面容上此刻才露出那化不开的忧愁,秀眉紧锁,眉眼含忧。 原本知道相公要娶妾进门,她已经退一步的和小叔远下江南了,难道她的忍让还不够吗?为什么相公要那样的绝情。 休妻再娶,她虽然贵为公主,身份高贵,可对于相公,她真的只像普通嫁娘般的倾慕温顺,仅有的几次见面,她也从没有公主的架子和高傲,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她? 休掉公主,不仅是她再无颜见人,父皇一定会迁怒到司徒家,到时候轻则抄家,重则可是灭门之灾,他难道就这样的想摆脱她,不惜赔上整个司徒家的人。 “水凝。”从窗口看着坐在桌边愁苦不堪的人,沐颜轻柔的喊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断肠之夜,水凝和自己却是同命相连之人。 “你怎么来了?”快速的擦去眼角的泪水,轩辕水凝轻柔的开口,快速的走了过去将窗户关上,目光担忧的看向沐颜,“怎么脸色这样的苍白?” 这个时侯她竟然还关心她的脸色,沐颜心头一暖,拉过轩辕水凝被风吹的冰冷的手,可惜她的掌心同样的冰凉,根本无法给予她温暖。 “那封信笺我看到了,你明天回京?”沐颜轻声的问道,她不知道师哥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她虽然不愿意师哥娶了水凝,可相对而言,她更不愿意师哥要伤害水凝,而且还是以娶王青柔的方式。 “相公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是不会让他休妻的。”白皙的面容里染上一抹暗淡的伤,轩辕水凝沉静的开口,目光坚定而决绝。 “可是行吗?”喃喃的问出声,沐颜有着不确信,师哥的性子,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更改,如同当初他决定要娶水凝为妻,纵然知道她伤心欲绝,他甚至不曾来看过她一次。 “不行也要行。”轩辕水凝沉声的说道,神采是贵为一国公主该有的气势和神韵,看向沐颜站起身来,面对着窗外的夜色。 “普通人家休妻却也只是一纸休书的问题,可我的身份是皇翎王朝的八公主,相公若是要休妻,只怕是将整个司徒家都推上了断头台,所以相公不爱我,要娶妾一切都随他,可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让司徒家被父皇满门抄斩。” “连累司徒家。”沐颜一惊,看向窗边轩辕水凝挺立的笔直的背影,忽然明了了许多,师哥是故意这样做,他要将司徒家毁掉,不惜借皇家的手来摧毁司徒家。 忽然感觉着一股寒意自脚下笼罩上来,沐颜握紧了冰冷的手,师哥是在报复当初司徒家逼着师哥迎娶水凝的事情,所以今天师哥要休妻纳妾,让司徒家万劫不复,师哥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报复了司徒家的同时,他根本也不想活了。 手不由的颤抖的厉害,沐颜忽然愧疚她看到信笺那一瞬间对南亦风的怀疑,她怎么能不相信师哥对她的感情,师哥连命都可以为了她舍去,她竟然还怀疑师哥在欺骗她。 “穆言,你到底怎么了,抖的厉害。”轩辕水凝转过身,担忧的看向坐在桌边颤抖的沐颜,发生了什么事,她竟然脸色惨白到如此地步。 “我没事。”沐颜压抑着不安的心跳,对着轩辕水凝牵强的笑了起来,她不能有事,她更不能看着师哥出事,忽然反握住轩辕水凝的手,沐颜急切的开口:“水凝,你要怎么去阻止这件事?” “不知道,不过我会回京城和相公把厉害关系讲清楚,师哥纵然和司徒家再不合,也不会枉顾他们的性命。”轩辕水凝眉宇里再一次的染上忧愁,她能做什么?王姑娘是相公心仪的女子,甚至为了她,要休妻,她除了用司徒家的人来要筹码保存这段姻缘外,她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没用的,这个办法没用的。”喃喃的念着,沐颜沉痛的低垂下目光,师哥根本就是要拉上司徒家的人来陪葬,纵然因为轩辕冷的关系,司徒家不用满门抄斩,怕也要被剥夺所有的势力,贬为普通的老百姓,师哥根本就是在玉石俱焚。 “穆言,你很担心司徒家?”轩辕水凝疑惑的看了一眼神色异常凝重的沐颜,比起她的担忧,穆言似乎更加的烦心,她这样担心这件事,难道是因为阿绝? “我……”到口的话咽了回去,沐颜点了点头,“是,我不想司徒家出事。” “因为阿绝?”试探的开口,轩辕水凝看向眼前的沐颜,她能看得出阿绝很喜欢沐颜,之前就爱和穆言打闹,清尘山一事,他更是不惜一切的要维护穆言,阿绝的感情已经不言而喻,可她不知道穆言是否也心仪着阿绝。 “算是吧。”沐颜别开头,避开轩辕水凝探询的目光,如今这样,她也只能用司徒绝做个幌子了,可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师哥放弃报复司徒家的念头? 门外,司徒绝要敲门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刚刚从轩辕冷那里出来,他也知道了京中的来信,也知道了如今事情的棘手。 他明白这根本就是大哥对司徒家的报复,报复他们逼散了他和之前的那位姑娘,所有用这样的方法来羞辱下了圣旨的皇家,用这样的办法来报复逼他娶妻的司徒家。 可在这一刻,忽然听到屋子里的对话,司徒绝烦忧的脸庞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她在担心他,在担心司徒家被大哥连累。 “大晚上的你们两个不睡觉,在屋子里说什么呢?”门被推了开来,依靠在门边上,司徒绝笑的得意而暧昧,视线贪恋的落在沐颜满是担忧的脸上,原以为她对自己没有一点的感情,却不曾想她竟然会为了他的事情如此的挂心担忧。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瞄了一眼司徒绝笑的过分招摇的面容,沐颜疑惑的开口,事关到司徒家,轩辕冷势必和他说了,他难道就一点不担心,师哥一纸休书下来,司徒家被牵累。 “你们两个不用这么担心了,我大哥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司徒绝笑着开口,接收到四道疑惑的目光,朗然一笑,风采万千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这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虽然我大哥对司徒家没有一丝的感情,不过江南的董家,也就是大哥母亲的娘家,却是我大哥的软肋,所以只要用董家做借口,只要大哥休妻,董家和司徒家同样遭罪,大哥势必要打消这荒谬的念头。” 司徒绝的话让轩辕水凝松了一口气,可沐颜却依旧愁眉不展,回望了一眼脸色坚定的司徒绝,“可既然他打算要报复司徒家,他还任由你们用董家人做威胁吗?” 当初因为事出突然,师哥不得不因为董家而放弃了他们的感情,可如今,三个多月了,师哥绝对不会再让人用董家来威胁他,他一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会要休掉水凝再娶妾,一方面羞辱皇家,一方面报复司徒家,而师哥他自己怕是准备好了一死。 董家可是江南的旺族,人口众多,大哥能安排好什么,而且大哥要面对的可是皇家,司徒绝笑了笑,安抚的看向沐颜,“小丫鬟,放心好了,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调养自己的身子就行了。” 没有司徒绝的那样轻松,沐颜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暂时认同他的看法,看来要先去江南的董家,看看师哥到底有没有安排好一切,可她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而且就算她想揭穿凌舞蝶也根本没证据。 一切的一切似乎以为那一封京城的来信而复杂起来,董家,沐颜不知道师哥要用什么办法来保护董家不被皇家迫害?她也不知道水凝回京是否能打消师哥休妻再娶的念头。 可不管如何,她赌不起,一个万一,师哥就会万劫不复,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里,沐颜不安的在自己的屋子里来回的走着,她一定要让师哥打消殉情的念头,即使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在所不惜。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再过一个多时辰水凝就要起程回京了,沐颜抬手使劲的用拳头瞧着脑袋,可惜依旧没有一点的办法,随即将一旁的衣服快速的打成了包裹,不管了,她要回京城去,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师哥为了报复司徒家而玉石俱焚。 “你去哪里?” 冤家路窄,刚出了房门,一个转弯,沐颜直接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轩辕冷,听着耳边那阴沉的嗓音,沐颜挫败的一瞪眼,收敛了神色道:“爷,我想跟水凝一起回京城。” “不准!”轩辕冷毫不客气的回绝,冰冷的视线扫了一眼沐颜抓在手里的包袱,眼光犀利的一寒,一把抓她的手,阴冷的开口道:“想逃回京城,不可能!” “不管如何,我要回京城。”因为他实在太高,沐颜挫败的昂起头,仰起的小脸上有着坚决的神采,之前她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可如今牵扯到师哥的安全,她绝对不会退缩。 “你敢反抗!”阴霾的面容瞬间阴冷下了三分,轩辕冷手上一个用力,似乎要掐碎沐颜手骨一般,寒声犀利道:“不想死,你就老实的待在这里,等我查清楚了雅悠的死因,否则你一辈子都不要指望可以自由。” “我说过无尘师傅的死和我无关,那毒液不是我下的。”丝毫不惧怕他威严而犀利的脸色,沐颜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迎上轩辕冷冻结霜雪的黑眸,再一次的开口道:“我要回京城!” 对上她毫不惧怕的脸色,轩辕冷不怒而笑,只可惜森冷的笑容不达眼底,显得格外的寒气逼人,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似乎越来越胆大了。”掐着沐颜的手,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压在冰冷的墙壁上,轩辕冷噬血的眼光锁住沐颜的面容,无情的话语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真的以为有阿绝护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不要忘记了,你的命,包括整个穆家的命都在我的手中捏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轩辕冷,你放开我!”怒火也在瞬间蹭的一下燃烧起来,沐颜手肘在瞬间扬了起来,重重的撞在轩辕冷压在她身上的胸膛上,焦急和烦躁让她顾不得许多,“你杀谁和我无关,我回京城也只是和你说一声,而不是让你答应!” 她虽然现在身子弱了,可她的轻功,他怕也望尘莫及,为了师哥,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及,包括不惜动手伤人! “找死!”轩辕冷胸口被撞得一痛,瞳孔里在瞬间涌上寒气,倏地掐紧沐颜的手,身子更近了些,不容她丝毫的抗拒,寒声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毒杀了雅悠,你这一生都不要指望可以过自由的日子,还有你忘记了你跟我来京城的目的,难道你忘记你姨娘的命了,我一声令下,京中的杀手,不出三日,定当会将她的人头给你送过来。” “无耻!”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沐颜怒火中烧的吼了起来,一巴掌毫无预警的向着轩辕冷的脸上甩了过去,迎上他要杀人的怒火,一字一字的开口:“就算你杀光了天下的人,我也要回京城。” “你找死!”她竟然敢打了他一巴掌,错愕片刻后,狂风暴雨般的怒火席卷而来,让轩辕冷整个人如同从地狱之火中走出来的一般,那双骇人的眼眸里杀机毕露,催命般的声音吼了出来,“我杀了你!” 丝毫没有一丝的惧怕,沐颜掌心里真气凝聚而起,如果只能如此,才可以回京城,她不惜暴露自己的武功。 对峙着,如同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一般,轩辕冷杀人般的凶光对上沐颜毫不惧怕的坚定眼眸。 “轩辕!” “小丫鬟。” 忽然两个声音急切的传了过来,却见对峙的两人面前一黑一白的身影同时闪过,刹那间,动作犀利的将挤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同时分了开来。 第五十九章:受制与人 “小丫鬟,你在做什么?”司徒绝惊恐的开口,当视线落在轩辕冷脸上那明显的掌印时,瞬间,望过去的眼神震惊的忘了回收,那是她打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打人啊。”火气依旧旺盛,沐颜气恼的一瞪眼,挑衅的视线活动轩辕冷的目光再一次的撞击在一起,噼里啪啦之下,怒火灼灼的燃烧起来,大有将对方剥皮拆骨的欲望。 “你竟然打轩辕。”一句话,短短的几个字,司徒绝却吞了好几遍口水这才说的完整,将僵硬的脑袋转过来,对上一旁沐颜一脸不屑的脸庞,只感觉一股爆笑声压抑在胸腔里。 对峙着,沐颜神色坚定的回迎着轩辕冷那冻结一切的冰寒眼神,她一定要回京城去,一定不能让师哥出事。 他倒是忘记了她还有这一面,森冷着面容,轩辕冷垂在身侧的手忽然的握成了拳头,目光犀利的看向眉头高挑,一脸倔强的沐颜,好,果真有一副傲骨,如同当初才嫁到轩辕王府时一般。 噗的一声,司徒绝终于没有忍住,爆笑声从口中喷了出来,笑的得意而爽朗,一看到轩辕脸上那巴掌印,他就感觉到真的太好笑了。 “司徒绝!”一声娇喝和一声低沉的嗓音同时响了起来,沐颜和轩辕冷同时将愤怒的视线对准笑得不可遏制的司徒绝,对于成为别人的嘲笑对象,他们有着同样的反感。 “再一会,再笑一会就好了。”从他认识轩辕开始,就没看见过轩辕如此的憋屈,居然被女人甩了一巴掌,他的小丫鬟实在太有才了,不枉他目光独特喜欢上她。 “司徒绝,你够了没有!”沐颜毫不客气的推开眼前笑得猖狂的司徒绝,坚韧的视线再一次的对上轩辕冷的面容,继续着刚刚没有讨论出结果的话题,“我要回京城。” “我说过了不准!”暗哑的声音里有着压抑的狂风暴雨,轩辕冷墨眉蹙起,再一次的回绝,“不想让我杀了你,你最好记得我的话。” “轩辕冷,你不要太过分了!”火气再一次的蔓延上来,沐颜气恼的开口,她发觉轩辕冷是永远不会听见别人想法的自大男人,“我说过我要回京城,不是让你同意,只是知会你一声。” “你果真想找死!”对于她一而再的挑衅,轩辕冷紧绷而森寒的脸上终于露出极其阴厉的冷酷,眸光慢慢的敛聚,那骇人的视线似乎要让沐颜当场血溅三尺! 天雷勾地火,又杠上了,司徒绝只感觉四周气息在瞬间紧绷,瞄了一眼轩辕冷那要杀人般的迫人目光,不由分说一把拉过沐颜的身子,快速的将她推回自己的身后,低声道:“小丫鬟,不要说了,你回京城做什么?” “我要和水凝一起回去。”一想到师哥的打算,沐颜视线里的火爆褪了下来,一股淡淡的烦忧染上眼瞳,她不能看着师哥做傻事,不能看着师哥为了她而连命都丢了。 趁着沐颜失神的瞬间,却见轩辕冷身影诡异的一闪,迅速的点住了沐颜身上的穴道,傲然而立在一旁的身子上有这胜利的得意,“阿绝,带她回房去。” “轩辕冷你阴险。”瞬间被制止住了动作,沐颜气急败坏的恼骂起来,一双美目瞬间要喷出火焰岩浆。 “闭嘴!”一声暴喝声响起,轩辕冷身影一动,可司徒绝在他动作之前迅速的将沐颜横抱而起,向着她的房间快速的走去,回头看了一眼轩辕冷,戏谑的道:“轩辕,消消火,我把她送回房间里去。” “司徒绝,你解开我的穴道。”气恼的嚷着,沐颜对上身后轩辕冷那得意的视线,更是火冒三丈,她居然在他的嘴角看见一抹快速闪现的浅笑,疯子,果真是疯男人!制止住她一个小女人,他很得意嘛! 推开门,将直叫唤的沐颜安置在一旁的床上,司徒绝笑眯眯的凑近了脸庞,对上沐颜依旧气得铁青的脸色,调侃的开口:“小丫鬟,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敢甩了轩辕一巴掌,果真够胆量够暴力。” 温热的气息喷在了脸上,沐颜倏地想退后,可惜被制止住了穴道,身子只能笔直的僵硬在床上,看着司徒绝凑近的脸庞,忍不住的啐道:“你离我远点。” “唉,小丫鬟,你就不能装得娇羞一点。”看着她那依旧铁青的脸色,司徒绝无力的叹息一声,她对他的亲近依旧没什么感觉。 “快解开我的穴道。”顾不得司徒绝那自怨自艾的神色,沐颜急切的开口,她刚刚试图要聚集真气来冲破穴道,可惜身子里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气流在,不管她试了几次,都无法将真气聚集起来,更不用说冲破穴道了。 “别喊了,轩辕的点穴手法很独特,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解不开的。”司徒绝无奈道一耸肩膀,斜睨了一眼床上一脸呆滞的沐颜,轻笑的拍了拍她的头,“放心好了,我会在这里陪着,不会让轩辕欺负你的,反正你床也够大,我们一起睡也不会挤的。” “司徒绝!”咬牙切齿的开口,沐颜实在很想咬死眼前这个一脸得意而高兴的男人,他居然这么兴奋她被点住了穴道! “别叫,别叫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用你一直提醒。”蛊惑的勾勒起嘴角,司徒绝身子往床上重重的倒了下去,欣赏着沐颜纤细的后背,“小丫鬟,你为什么要回京城?”甚至不惜到和轩辕对峙上。 “回京城。”一瞬间所有的意识都落在这三个字之上,沐颜无力的垂下目光,再一次的敛聚起真气,可惜依旧失败了,“阿绝,让水凝来一趟,我有话想和她说。” “让我亲一下,我立刻给你叫人去。”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司徒绝暧昧的看着沐颜的侧面,嘴角笑容愈加的浓烈而得意,点住穴道果真有好处。 “司徒绝!”气氛的闭上眼吼叫着,沐颜忽然恨自己为什么冲不开穴道,就这样受制于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立刻去找小嫂子过来。”看来她真的气得不轻,司徒绝笑着摇头,快速的一个倾身,在沐颜脸上印的一吻,在她还不曾发怒之前,咻的一下窜出了屋子外,得意的笑声随后晴朗的传了过来。 “司徒绝,不要让我解开穴道。”听着那刺耳的笑声,沐颜气恼的瞪直了眼,静下心来,再一次慢慢的将体内散开的真气凝聚而起,可依旧冲破不了那莫名的阻碍。 “不用凝聚真气了,轩辕的点穴很独特,你冲不开的。”冥幽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走进屋子,将门关上,这才看向一旁的沐颜。 “冥幽师傅,你也解不开。”沐颜暗淡着脸色,无力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冥幽,“可我真的要回京城去。” “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解决,这一行,由我护送八公主回京城。”冥幽沉声的说着,不解的视线看向一旁的沐颜,她为什么这样强烈的要回京城去。 “我……”沐颜垂下目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如果和师哥说明了身份,那日后他们又怎么办? 她是穆家千金,轩辕冷王妃的身份怎么办?师哥纵然安排好了董家,可她和师哥真的能和轩辕冷、穆忠天的势力对抗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不能连累了师哥为了她躲躲藏藏,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可如今,如果不回京城表明身份,师哥定然要和司徒家玉石俱焚,更麻烦的是,轩辕冷如果不解开她的穴道,她根本就无法尽快的赶回京城去。 可是不管以后的日子如何,如今她必须回到京城,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哥娶下王青柔,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哥出事。 “冥幽师傅,你说水凝能阻止南亦风休妻再娶吗?”沐颜深呼吸着,如今而言,她也只能依靠冥幽师傅,和远在京城却身份尊贵的太子轩辕琅月。 “放心,轩辕会安排好一切的。”冥幽视线疑惑的扫过沐颜担忧不已的面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这件事情如此的挂心,她的坚持不是为了八公主,更不可能为了司徒家,难道是为了贵为驸马,却执意挑衅皇权的南亦风? 这一项的认知那冥幽面具下的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再次将视线落在沐颜身上,试探的开口道:“你担心南亦风的安全?” 心头一怔,不曾想他竟然猜得如此的精准,沐颜抬起目光对上冥幽那深思的视线,无声的肯定了他的推测,她担心的只有师哥而已,否则她断然不会抛弃姨娘他们的安全不顾而一心要回到京城去。 “放心,不管事情如何,我和太子殿下势必会保下南亦风的命。”沉静片刻后,冥幽肯定的给出了回答。 “冥幽,你怎么在这里?”司徒绝疑惑的开口,不解的看向站在窗口的冥幽,冥幽一贯少言少语,怎么会来见小丫鬟? “没事。”没有多说什么,冥幽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公主,等会我护送你回京城。” “穆言,你没事吧。”对着冥幽点了点头,轩辕水凝快速的进了屋子,担忧的看向坐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沐颜,“其实我也很想带你回京城去,可小叔不准,我也没有办法。” “水凝,你放心,一有机会我就会回京城去。”虽然事情托付给了冥幽师傅和轩辕琅月,可沐颜终究还是不放心,她太了解师哥了,师哥一旦下了决心,势必会去完成。 轻柔一笑,轩辕水凝拍了拍沐颜的手,示意她不用太担心,“时候不早了,我该起程了。” “一路小心。”无奈的开口,沐颜目送着轩辕水凝向屋子外走去,同一旁等候的冥幽一前一后消失在视线里。 第六十章:撕破面具 看着离开的身影,沐颜无声的收回视线,身子内的真气依旧冲不破穴道,看来不等轩辕冷给她解穴是不行了。 杭州城外的官道上。 “小叔,我先走了,你不要难为穆言了。”站在马车边,轩辕水凝温柔的开口,如果可能将沐颜一起带走,她也少了很多的折磨,可小叔的威严,自己根本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尤其是在无尘师傅不明不白的死了之后。 “去吧,路上小心。”扶着轩辕水凝上了马车,轩辕冷对着随行的护卫交代了些日常的事项。 等着轩辕冷离开了,司徒绝一跳而起上了马车,轩辕水凝一脸郑重的看向着司徒绝,“阿绝,你好好照顾穆言,不要让她再受委屈了。” 从小到大,宫里虽然有姐妹,可因为她最受宠爱,处处遭到排挤,所以穆言算是她唯一的一个朋友,她不希望小叔再虐待穆言,更不希望穆言再受到伤害了。 “放心,一切有我在。”朗声笑着,闲散的面容里却多了份郑重,不用小嫂子交代,他也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小嫂子,一路保重,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 “恩,你们也尽快处理好江南的事情回来。”点了点头,看着跳下马车的司徒绝,轩辕水凝放下帘子,不为外人所见的烦忧再一次的笼罩下来。 回了京城,她真的能让相公打消休妻的念头吗?即使用董家的人做威胁,成功了,日后相公怕是离她更远了,情字磨人,轩辕水凝再一次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看着官道上远行的马车,司徒绝搭过轩辕冷的肩膀,瞄了一眼他脸颊上依旧清晰的掌印,干咳的隐忍着笑意,“铁忠呢,怎么从昨天就没看见他?” “去董家查探消息了,估计晚上就会带回来消息。”明白司徒绝眼中的揶揄之色,轩辕冷毫不客气拨开他落在肩膀上的手,想起之前的一幕,脸色在瞬间阴沉下来,那该死的女人,居然敢甩了他一巴掌。 他知道她很叛逆,很倔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敢打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打过他,尤其是在十三岁那年,他随军出征,他随军出征,南征北讨后,战功赫赫,更是没有人敢挑衅他的威严和怒火,可没想到,今日一早居然被那该死的女人甩了一巴掌。 “你笑够了没有!”听着那低低的刺耳的笑声,轩辕冷终于压抑不住的爆吼出声,冷厉的视线瞪向身旁笑的张狂的司徒绝,“凌舞蝶身份调查的到底如何了?” “司徒家的情报除了比鬼域差一点,还是很准确的。”朗声笑着,司徒绝收敛了刚刚的嘲笑神采,“和之前的调查一样,她十四岁那年就和父亲搬进了城郊的刘家村,也让人将画像送了过去,那时候她就是这副样子,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么她就不是在雅悠出事后才易容成她的样子,轩辕冷深思的想着,他和阿绝在凌舞蝶出现之前就怀疑过她的别有用心,可如果几年前,她就是和雅悠长的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巧合了,看来她的嫌疑洗清了。 “等等,轩辕,你这么快去哪里?”看着忽然跃上马背快速的急驰的轩辕冷,司徒绝疑惑的大喊着。 “你去铺子,我回别院去。”冷声的丢下话,轩辕冷向着别院快速的行去,所有人里,如果凌舞蝶没有嫌疑,那么就只有她才是下毒的那一个人了。 因为被点住了穴道,所以沐颜只能任由司徒绝将她平放在床上,睡不好,却也闭着眼沉思着当前的事情,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砰的一声门被推了开来,轩辕冷目光犀利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沐颜,冷声质问道:“说,雅悠的毒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怎么好好的又旧事重提,沐颜懊恼的翻着白眼,再一次的开口,“我说过我没有下毒,也没有下毒的必要。”为什么他就不能去怀疑凌舞蝶,却总认为是她下毒使坏的。 “我已经查过了,庵堂里所有的尼姑没有任何的可疑,而凌舞蝶,我也派人查清楚她的底细了,几年前她就在刘家村就是和雅悠一样的面容,所以她同样是清白的,你还有什么解释?”一字一字的逼问着,轩辕冷居高临下的怒视着眼前的沐颜。 “目的呢?我毒杀无尘师傅,让自己被你虐打的差点没命,我图什么啊?”重复着千篇一律的解释,沐颜实在很不想和轩辕冷,尤其是阴森着脸,来意不善的他讲话,“我之前也不知道无尘师傅在清尘山,如果你不带我去,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凌舞蝶他确实查不出什么,因为那毒根本就是他自己放的,凌舞蝶只不过用相同的面容进行了摄魂术,被摄魂的人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是几年前凌舞蝶就是和雅悠一样的面容,那么只能说凌舞蝶早就准备好接近轩辕冷,即使没有这副身子的原主子穆言暗害无尘师傅,凌舞蝶,他们也准备暗害她,然后取而代之。 摄魂术她不精通,只是知道,而如今轩辕冷除了对凌舞蝶态度有些软化外,基本上都还正常,看的出他意志坚定,否则一般人早就失去了心魂,看来凌舞蝶只是很短的时间里才能掌控他的心智。 “那雅悠的毒是谁下的?”寒着脸庞,轩辕冷接近崩溃的低吼,为什么他连雅悠都保护不好,她都出家了,他居然还让她那样痛苦的死去。 深深的看了一眼轩辕冷,将他快要崩溃的痛苦神情收进眼中,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不要让我查清楚事情是你做的,也不要让我知道你私自逃走,否则你等着给自己收尸。”如同被困住的野兽,轩辕冷狂吼着,指风一抬,迅速的解开沐颜的穴道向着屋子外飞掠而去。 僵直的身子终于能动了,沐颜一个挺身跃了起来,抓起一旁的包袱,她偏要回京城去,跨出了门,一个纵跃出了院子,片刻后,一个面容丑陋的女人出现在街市上。 可是她回京到底要和师哥怎么说?戴上了丑颜的人皮面具,沐颜茫然的走在喧闹的街市上,一抬头,却见酒肆的楼上,轩辕冷狂饮的酒,一脸的沉闷痛苦之色毫不保留的展露在她的视线里,看来无尘师傅的死,对他打击真的很大。 董家正在杭州城东二十里外的董家庄,沐颜不再理会借酒买醉的轩辕冷,快速的向着马市走去,片刻之后,一匹快马奔腾的向着董家大宅的方向急驰而去。 快马飞奔着,到了董家庄的外围,已经是日落时分,沐颜将马匹拴在林子外,一个翻越上了一旁高耸的大树,等待着夜色的到来。 昨天一夜,因为担心师哥的事情所以不曾睡下,依靠在粗壮的树杈上,沐颜合着眼,片刻后睡着了,再一次的醒来,却已经是月朗星稀的时候。 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确定没有任何的疏漏之后,沐颜足见点踏,快速的向着董家大宅飞身而去,竟然没有点灯? 看着一旁漆黑的董家庄,沐颜疑惑的站在角落里,放眼看了过去,方圆上百亩的董家竟然是一片的黑暗,难道师哥已经把董家的人都安全的转移了,所以才会毫不顾虑的要和司徒家玉石俱焚。 再次走近了些,才发觉空气里竟然飘散着淡淡的血腥之气,那样的血腥味,即使是相隔很远的距离,可因为学医的关系,她对各种气味都异常的敏锐。 沐颜神色一惊,快速的向着大宅深处快速的走去,黑暗里,借着窗户外的月光,院落里滚落的头颅直愣愣的出现在眼前。 惊吓的一愣,身子猛地退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沐颜隐忍住尖叫的欲望,之前闻见了血腥味,所以她也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夜色下那滚落的头颅,却还是被吓的一怔。 平复着呼吸,沐颜抬目向四周看了去,却见院子的地上,不远处的门边,都是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头颅被残忍的割去,让沐颜不由的想起之前夜闯别庄的采花贼花海棠,同样被肢解了头颅,只是这些人四肢倒是完整的在尸体上。 慢慢的移过了脚步,四周很整齐,看来闯进来时,这些人都没有防备,而是直接被砍下了头颅,好残忍的手段。 四周看了看,死去的人身上的衣服都很普通,翻在鲜血里的手上有着茧子,看来都是一些奴仆的尸体,没有董家的人。 师哥的家人是被师哥带走了,还是被凶徒给劫走了,放眼看着四周,沐颜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阴寒之气,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为什么要这样杀害那些普通的小厮丫鬟。 检查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的线索,如同当初花海棠死去时一样,都是一剑砍下了脑袋,剑锋凌厉,看得出对方武功很好。 默默的看了一眼,沐颜迅速的一个翻身出了高大的围墙,跃上停在林子里骏马,向着杭州城的方向快速的急奔而去。 再次的回到了司徒家的别院,却已经是深夜十分,沐颜撕下人皮面具收拾好,却不曾想刚进了围墙,却和站在一旁的凌舞蝶对了个正着。 “身手不错哦。”凌舞蝶诡异的笑着,目光森冷的看向震惊的沐颜,“怎么,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会武功?还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暴露身份?” 她知道自己会武功,沐颜没有任何的奇怪,因为那一次去司徒绝书房里看账簿的时候,她已经察觉到了凌舞蝶躲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可奇怪的是,凌舞蝶为什么会突然不用伪装了。 “我只是来告诉你,轩辕水凝那个笨女人,估计已经中了我的毒了,日后你给我乖一点,还有,你姨娘似乎也中了我的毒了,不过你放心,我对她们的小命没有什么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懒懒的笑着,可出口的话语里却是毒如蛇蝎的阴冷,凌舞蝶兴奋的欣赏着沐颜逐渐惨白的脸色,笑的得意而癫狂。 “你对她们下毒?”沐颜目光渐渐的冷了下来,直逼着眼前的凌舞蝶,身影迅速的一动,刹那纤细的手指直掐住凌舞蝶的咽喉:“为什么?” “小丫鬟,不要动怒,果真是嫩了点,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笑声,凌舞蝶轻蔑的扫过沐颜的脸庞,“小丫鬟,你不要忘记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我要是有个不测,至少会拉上轩辕水凝和你姨娘的性命做垫背,值得了,而至于你,想救她们,怕也来不及了,我的人可是在她们的膳食里都下了毒药和解药两种,平常是一点看不出来的,我若出了事,她们就得陪葬。” “我问你无尘师傅是怎么死的?”沐颜不得不收回手,无尘师傅的死因上,她就知道凌舞蝶下毒的功夫天下一绝,连她都察觉不到,更不用说,如今她还在杭州城,而水凝和姨娘一个在半途上,一个远在京城。 “其实很简单,你也发现了对不对?”得意洋洋的大笑着,尖锐的指甲挑衅的划过沐颜的脸,凌舞蝶悠悠的开口,“我只不过在屋子里点上了一点让人意志容易涣散的迷香,然后用这一张相同的面容魅惑轩辕冷,在他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摄住他的心智,让他在无尘的药里下了毒,而他完成指令后却全然不知。” 果真和她推测的一样,利用摄魂术控制轩辕冷在那一瞬间下了毒,即使轩辕冷意识再坚定,只要那一刻,他不受控制,下了毒就可以了,目光犀利的迎上凌舞蝶的视线,沐颜道:“那无尘师傅呢,她为什么会在毒发时发疯。” “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讪笑着,凌舞蝶一扫以往的温柔娴静,张狂而得意的大声笑着,“郑雅悠就更建档了,在她睡着的时候,我派人给她灌了药,进行了催眠术,告诉她她的父母根本不像轩辕冷说的那样安好,她出事之后,她的爹就因为怒急攻心吐血而亡,她的娘因为悲痛欲绝,上吊自杀了,这一切都深藏在她的脑海里,而那一夜杀手涌到山上的时候,大火就催动了她脑海里存封的记忆,对于你这个杀人凶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她不发疯才奇怪呢。” 终于明白了一切,沐颜默默的为死去的无尘师傅哀悼着,连死她都是在那样痛苦的回忆和毒药的侵蚀下死去。 “现在你都明白了吧?”看着沉思不语的沐颜,凌舞蝶冷笑的开口,一双美目里凶残而毒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继续问,我一定会好心的告诉你的。” “你不怕我把一切都告诉轩辕冷?”沐颜缓缓的开口,摄魂术普天之下知道的人就不多,这样的事情轩辕冷还不一定相信,更不要说告诉他是他在药里下了毒药毒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这太残酷了。 似乎洞悉了沐颜的想法,凌舞蝶笑着摇头,“小丫鬟,你果真善良那,轩辕冷那样的对待你,甚至差一点要了你的命,你依旧于心不忍。” “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冷声喝停她的话,沐颜面色复杂的开口问道,她做了这么多,到底为了什么? “报复啊,看着你被轩辕冷虐打,实在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凌舞蝶眼中在瞬间流露出森冷的眸光,肃杀之下有血腥的仇恨,“我只是为了报复你,看着你受苦,看着你有口不能言。” “我得罪过你?”沐颜开口道,她不知道这副身子的主人居然还有这样阴险毒辣的仇人,而且轩辕冷曾说过凌舞蝶几年之前的样子就和无尘师傅一样,那么这笔仇怕是好多年前的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摆摆手,示意沐颜她不会多说什么,凌舞蝶继续道:“不要企图告诉轩辕冷,除非你想用轩辕水凝的命和你姨娘的命做交换,那么不要轻易的开口,否则我一个不高兴,就有人要陪葬了。” 看着嚣张离去的凌舞蝶,沐颜深呼吸着,慢慢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她可以推测出凌舞蝶是穆忠天派来的,否则她不会知道她的姨娘是她曾经的软肋。 报复她一直是穆忠天乐此不彼的事情,而另一方面怕是要探听轩辕冷身边的消息,因为自己已经暴露了,穆忠天不会再让她去探听消息,而是换上了凌舞蝶。 宿醉了一夜,轩辕冷神色疲惫的走在回屋子的路上,醉了酒,可为什么他的意识却还是那样的清醒,甚至还记得雅悠死前的那一幕幕痛苦,为什么他那样的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瞄了一眼从小径上走过来的身影,凌舞蝶诡异一笑,眼底流露出阴森的光芒,向着远处的沐颜快速的走了去。 “司徒绝熬的热汤,看不出你还是很风骚的嘛,那样流连花丛的男人都能被你勾引上来,果真和你娘当初一样的下贱。”堵住沐颜的去路,凌舞蝶低声的开口,一脸的轻蔑让沐颜不由的火大。 “滚!好狗不挡道!”沐颜捧着碗向着一旁走去,她怎么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环境,处处受制与人,还不能反抗。 “我不让你又能怎么样?不要忘记了我手上还有两条人命在。”凌舞蝶眯眼冷笑着,拍了拍沐颜的脸颊,“小丫鬟,你一身的刺,不过你放心,我会一根一根的给你拔掉,绝对让你血肉模糊。” “疯子!”沐颜低咒了一声,身子一转要从旁边绕过去,却不曾想凌舞蝶再一次的撞了过来,竟和她的身子撞在了一起。 “啊,我的手!”痛苦的叫了一声,凌舞蝶转眼换成了一副温柔乖巧的可怜样子。 “谁让你挡着我的。”没有丝毫的同情心,沐颜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碗,哀悼着没有喝进口的汤,向着一旁走了去。 眉头一皱而起,轩辕冷看向一旁的凌舞蝶,却见她神情柔弱而委屈,那微咬的红唇,那含泪的眼眸,只感觉一时间心绪澎湃着,雅悠! 眼中腥红的光芒渐渐的收敛下,凌舞蝶冷声的笑着,没想到他竟然醉了一夜的酒,难怪心智可以如此简单的就受控制。 正走着,看见一旁跌撞而来的高大身影,和扑面而来的酒气,沐颜抬头看了过去,“爷。”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沐颜错愕的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一旁的轩辕冷,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甩了她一巴掌。 “下一次记得自己的身份,一个下贱的丫鬟,竟和主子顶嘴。”轩辕冷厌恶的开口,冷睨着沐颜的双眼中冰冷如霜,轻拉过凌舞蝶的手,“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还好,只烫到一点了。”伸出白皙的手,凌舞蝶柔声的开口,手背上有着微微的红痕。 握住凌舞蝶的手,轩辕冷疼惜的擦过她手背上的油渍,森冷的瞪了一眼沐颜,随后转向一旁的凌舞蝶,轻声道:“去亭子里坐,我给你擦点药。” “好。”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凌舞蝶同轩辕冷向着一旁的凉亭走了去,擦过沐颜身边时,轩辕冷无情的嗓音再一次的飘了过来,“自己在一旁跪好。” “我……”沐颜刚吐出一个字,忽然一道凌厉的气流从轩辕冷的指间而来,重创之下,让沐颜膝盖一痛,重重的跌跪在地上。 而凉亭里,轩辕冷却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动作轻柔的替凌舞蝶上着药,那温柔如水的目光,和痴迷的态度再次让沐颜懊恼的直瞪眼,要不是为了枉死的无尘,要不是为了被要挟的两条人命,她才不会受这一份闲气。 不知道跪了多久,沐颜双腿已经发麻,忽然一道黑影压了下来,一旁凌舞蝶咯咯的笑着,居高临下的睨着沐颜,忽然一个使坏,抬起脚重重的踩在沐颜落在脚边的手上,狠狠的磨了起来。 “你这个疯女人!”刹那间五指剧烈的一痛,沐颜猛地抬起头,冷眼等着嚣张而毒辣的凌舞蝶,低吼道:“把你的脚拿开。” “原来踩人的滋味这样痛快,怪不得之前你总是喜欢踩上司徒绝两脚,原来果真是有趣。”阴险而毒辣的笑着,凌舞蝶脚尖愈加的用力,直到将沐颜的手指踩得嘎吱声小响,这才一脸高傲的收回脚,“小丫鬟,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指尖痛的颤抖着,沐颜捧着手,恨恨的瞪着凌舞蝶,“你放心,日后我会一一的向你讨回来的。” “是吗?我好怕啊。”放声大笑着,凌舞蝶扭曲的脸上满是折磨人的疯癫,蹲下身子,尖锐的指甲挑起沐颜的脸,毒辣的开口道:“可你忘记了,轩辕冷如今对我可是言听计从,你这个弃妃如今只是一个下贱的丫鬟,给本小姐提鞋我还嫌脏了,当然了,你更不要忘记了,你姨娘的命还在你手里,你若是忤逆了我,担心我一个不高兴,你就等你姨娘被卖入军营,充当最下贱的军妓吧,然后毒发而死,你的好姐妹轩辕水凝估计会早一步去阴曹地府。” 怒火熊熊的燃烧,沐颜气恼的别过目光,如今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受她凌辱,难道之前轩辕冷虐打她的时候,她不曾表露身份,而如今,轩辕冷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她立刻就开始虐待自己。 不过没关系,她一定会找出凌舞蝶的破绽,让轩辕冷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到时候就可以救出水凝和姨娘来。 “那什么眼神?”看着沐颜那桀骜不逊的眼神,凌舞蝶忽然笑容一瞪,一巴掌凌厉的甩了过来,却是准确的从掌风扇过,如同锋利的刀割一般,却不曾留下一点的指痕,只是原先被轩辕冷打肿的脸再一次的红肿起来。 “小丫鬟,不想她们早点死,就乖乖的听话,不用让我听到任何多余的话,否则我不会割了你的舌头。”丢下威胁的话,凌舞蝶迈开步子向着一旁走去,“好好跪着吧,等到月亮升起的时候,你就可以起来了。” 看着高傲而离开的身影,沐颜将穆忠天在心里咒骂了上百遍,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揉着腿和疼痛的手。 如今她离京城太远,不要说姨娘了,连水凝恐怕都救不了。轩辕冷是不用想了,如果她将一切告诉司徒绝的话,他虽然会相信她,可日后看到她被凌舞蝶欺负,司徒绝势必会忍不住,到时候反而害了水凝他们。 处理完商铺的生意,司徒绝找了许久之后,终于见到了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月亮的沐颜,雪白的身影随即移了过来,朗声笑道:“天寒地冻的,你坐在地上不知道冷吗?” “你回来了。”沐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转过身对着身后走过来的司徒绝朗然一笑,却不想扯动了红肿的脸颊,瞬间笑容化为痛苦的纠结,连连的吃痛抽气声从樱红的唇角溢了出来,“天那,好痛。” 俊美的脸上笑容一沉,看着她肿起的脸,司徒绝快速的伸过手抬起她的脸,寒声道:“脸怎么了?” “没事,跌的。”连连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这才舒缓了脸上的痛,沐颜不在意的开口,拉下司徒绝的手,“没事,别一脸惊恐的样子,活像天塌了一样。” “小丫鬟,我带你走。”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司徒绝痛心的开口,她难道不知道她留下来,除了被轩辕冷打之外,她根本没有安静的日子,“你放心,你姨娘我会派人把她带出丞相府的。” “我不会走的。”司徒绝果真靠不住,对于他的好心,沐颜无奈的回绝,她不能走,即使能走,她也不能随司徒绝一同走。 “看来你是舍不得冷王妃的头衔吧。”嘲讽的嗓音低沉的传了过来,轩辕冷斜睨着一旁的沐颜,讥讽的开口,“既然不走,就去厨房把晚饭送到书房里来。” “轩辕。”司徒绝一把拉住沐颜的胳膊,制止她离开的动作,目光沉寂的看向轩辕冷,“你不要她,我要了,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上,让我带她走。” “司徒绝,你胡说什么。”沐颜忽然冷下语调,掰开他落在胳膊上的手,肯定的开口道:“我不会离开的。” “既然不离开,还不去厨房。”轩辕冷低声的斥道,看着走开的沐颜,随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司徒绝,“阿绝,那样的女人不值得。” “不管她好也罢,歹毒也罢,我要定她了。”看着夜色下那纤瘦的身影,司徒绝沉声的开口,神色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执着。 对于司徒绝的坚定,徐娜原来神色犀利的看向他,抬手拍向司徒绝的肩膀,“你难道没有察觉到这就是穆忠天的计谋吗?离间我们。” 听到轩辕冷的话,司徒绝一怔,深邃的眸光里在片刻的犹豫后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坚定,“纵然她真的是穆忠天用来离间我们的工具,我也不会放手的。” “阿绝。”不曾想到一贯风流无情的司徒绝竟然有着如此认真的一幕,轩辕冷幽暗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冷声道:“我会找出证据,让你明白她只不过是利用你的感情罢了。” 拂袖而去,轩辕冷心头对沐颜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她竟然阿绝的感情,看来他太小看她的手段了,也太小看穆忠天的本事了。 端过饭菜,进了书房,看着一脸阴沉的轩辕冷,沐颜知道他必定又和司徒绝相谈不悦,估计这火又将要发到她身上来。 看着将菜一一摆放好的沐颜,轩辕冷忽然钳制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半压在桌子边缘,森冷的面容带着仇视看向压在身下的沐颜,“说,你到底用了什么魅术勾引了阿绝,让他不惜和我决裂,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吧,在我这里受了苦,去阿绝那里寻求同情,看来我真小看你了。” 他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沐颜眉头倏地皱起,察觉到他眼中渐渐阴冷的眸光,威胁让她开始不安的挣扎起身子,“放开我。” “如果我要了你,估计阿绝对一个不忠的女人也不会再有兴趣了。”冷厉的开口,轩辕冷阴寒的笑着,一手迅速的落在了沐颜的身上,残暴的撕扯着她的外衣。 “你放开我!”嗓音里多了份惊恐,沐颜回望着轩辕冷阴寒的脸色,大力的推着他的身子,可惜刚刚推动的手却在瞬间被她钳制住压在头顶上方,冰冷的唇在瞬间带着厌恶的冷酷压了下来。 “不要!”尖锐的喊出声来,沐颜迅速的别过头,躲避开他压下的双唇,手中真气在瞬间凝聚,猛地挣脱了轩辕冷的大手,一掌推开他的身子,身影骤然间从窗口飞跃而去,纵身消失在夜色外。 她竟然会武功?轩辕冷错愕的看着被撞开的窗户,片刻震惊后,嘴角冷漠的勾勒起糁人的冷笑,看来他的推测没有错,她果真不简单,那一身轻功,怕是没多少年的修炼是达不到的。 夜色下,拢着被撕裂的衣裳,沐颜茫然的看着四周漆黑的夜色,出了大宅,只身栖息在四周,他才知道自己竟然没有去处。 蜷缩着单薄的身子,沐颜坐在一旁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灯火,她竟然一时冲动的暴露了武功,如此看来轩辕冷对她的怀疑恐怕是更加深了。 “公子,到了。”玄武低声的开口,掀开马车的帘子,恭敬的等候着一旁下车的白衣男子。 是他?听到声音,沐颜疑惑的抬起目光,看向一旁下马车的白衣男子,一身白色的风衣,淡青色的墨竹勾勒在布料之上,衬得整个人清雅而高贵。 听到那轻微的声音,白衣男子蓦然的转过身,目光探询的看向了角落,当搜寻到那一双熟悉的眼眸后,完美的五官不由的一怔,随即迈步向着沐颜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一片漆黑的角落里,她蜷缩在夜色下,显得凄楚而寂寥,让白衣男子一贯总是看不出表情的面容上此刻明显的流露出一份关切和担忧。 “我没事。”似乎这成了她的口头禅,沐颜轻笑的摇了摇头,刚要站起身来,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外衣已经被撕裂,随即又窝回了角落里。 看来是被轩辕冷虐打了,发丝凌乱的脸上红肿依旧,一旁的衣裳在起身的瞬间,他已经看到了那被撕破的痕迹。 叹息一声,白衣男子随即解下身上的披风,弯下身子,将沐颜裹了起来,轻声道:“既然无处可去,今夜就去我这里住一晚。” 看着伸在眼前的手,沐颜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暖意。似乎他这一身雪白的衣裳在瞬间冲散了这漫天的黑夜,不再犹豫,将手放进了白衣男子的手中,被他握住的瞬间,沐颜便推测出他必定身份显赫之人,手上虽然骨节分明,却没有一点的茧子,光滑的掌心似乎比她的手都要来的好。 “玄武,去收拾一间房。”牵着她的手,白衣男子静声的开口,带着沐颜走进了一旁的大宅门,原来她随便窝的角落居然是他家的墙角。 刚走了几步,忽然独自咕咕的叫了起来,沐颜一愣,刹那间羞红了脸,刚刚打量园子的目光在瞬间低了下来,也错过了白衣男子那倾城一笑的绝美面容。 “先进屋子,我让他们准备晚膳。”依旧是淡和的嗓音,白衣男子将沐颜带进了一旁的屋子,燃起蜡烛,将她安置好之后,这才向着屋子外走去,“你先坐一下,我去吩咐一下。” 四周安静下来,看着装饰的美仑美焕的屋子,沐颜无声的笑了起来,似乎每一次,她在狼狈的时候都会遇见他。 可他到底是什么人?甚至连名字都不曾告诉过她,正想着,门口有着脚步声传了过来,却见白衣男子亲自端着膳食走进了屋子。 “吃吧,菜色简单了一点。”看着坐在桌边的人,白衣男子轻声的开口,似乎在这瞬间,空洞许久的心思有着盈满的充实。 “那我就不客气了。”眯眼一笑,沐颜随即开动起来,相对与她的狼吞虎咽,白衣男子的吃相却斯文了许多,那优雅的动作让沐颜怔了怔。 察觉到她凝望的目光,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疑惑的开口:“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没有。”哑然一笑,沐颜摇着头,再次卖力的吃了起来,嘴角还挂着笑意,他连吃饭都这样的优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成他这样的性子。 “公子,北边的厢房已经收拾妥当了。”玄武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沐颜随即放下筷子,摸了摸吃的圆鼓鼓的肚子,腼腆一笑,“我吃饱了。” “恩,去休息吧。”点了点头,白衣男子目送着她离开,这才道:“朱雀,去探察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属下立刻就去。”窗户外清冷的嗓音下,朱雀迅速的向着窗户外飞跃而去。 白衣男子这才向外走去,一旁的玄武依旧守候在一旁,手中捧着药,“公子,需要属下送去吗?” “不用,你下去吧。”拿过他手里的药,白衣男子径自的向着沐颜休息的北厢房走了去。 灯光下,沐颜静静的泡在水里,他的手下还真周到,不仅屋子很干净,甚至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让她可以好好的洗个澡,洗掉一身的尘土和疲惫。 白色的雾气氤氲下,接连几日的疲惫,让沐颜熏得红通通的脸上有着满满的疲惫,不知不觉中却闭着眼睡着了。 轻敲着门,可屋子里却是一片的安静,白衣男子等了许久之后,想起遇见沐颜时,她一脸的疲倦,怕是早早的睡下了,看了一眼手中的药,随即推开门走进了屋子。 安静之下,床上却是空无一人,只放着干净的衣裳,而烛光的掩映之下,屏风清晰的映出一抹身影,她竟然在浴桶里睡着了。 俊逸的脸上有着无奈,修长的手指拿过一旁干净的长布巾,白衣男子闭上眼,这才走进了屏风里,温柔的抱起水中的人,裹住她的身子,这才将沐颜抱进了床上,用被子盖好。 这才睁开眼,拿起一旁的药膏,擦拭着她依旧红肿的脸颊,看着水嫩肌肤上的指印,深邃的目光里闪过疼惜,她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每一次见到她,她却总是伤痕累累。 第一次,在紫莨山下,手腕上是一圈的乌青,再一次在湖州知府的别院里,却被她的遍体鳞伤,如今,脸上有只红肿的巴掌印。 擦完药,站起身来,将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忽然目光一怔,白衣男子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她被磨破了皮,关节乌青的五指,是被脚踩的,刹那间,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口燃烧起来。 白衣男子忽然掀开沐颜的被子,目光从她的肌肤上扫了一遍,雪白的身上却是处处的青紫的瘀痕,而腹部更是一处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一剑,怕是想要了她的命吧。 神情一贯不形于外表,可此刻,白衣男子却怎么也压抑不住胸口那磅礴而来的怒气,一双眼落在依旧昏睡的人身上,将被子替她盖好,再次用药涂抹在她的五指上,这才熄灭了蜡烛,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向着屋子外走去。 第六十一章:故意刺激 被子好暖和,一夜的好眠,沐颜悠然的伸了个懒腰,大大的露出个闲适的笑容,这才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忽然目光一怔,落在一旁的屏风前,她似乎是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可为什么一觉醒来她会到床上来了? 思虑着,一惊,猛地坐起身子,被子随之滑落,顺境冰冷的空气接触到温暖的肌肤,让沐颜忍不住的尖叫一声,不着寸缕,那她是怎么上床的。 院子里,白衣男子原本是闲散在凉亭下喝茶,忽然听到屋子里惊恐的叫声,白色的身影骤然间掠过,迅速的推开门,担忧的道:“出什么事了?” “啊!出去了。”刚以为自己是洗的迷糊,自己爬上床的,沐颜嬉笑起来,可不曾想门被瞬间推了开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沐颜羞赧的一声尖叫,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不曾想竟然是这样尴尬的一幕,白衣男子错愕的瞬间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沐颜轻咳了两声,“抱歉。” “没事。”结巴的开口,沐颜动作迅速的抓起衣裳穿好,忽然目光落在手指上,那淡淡的药味弥漫开来,原来他是给她上药,也是他把她从浴桶里抱出来的。 片刻后,穿戴整齐,沐颜往下一看,才发现鞋子还在浴桶旁边,更加明了是他把自己从浴桶里抱出来的。 顾不得干净了,沐颜赤着脚,快速的走了过去,却不曾想地上的水渍,快速的走动下,只感觉脚下一滑,“啊!”一声尖叫再一次的从樱红的双唇里传了出来。 “小心!”眼明手快,白衣男子身影一闪,只感觉眼前白色浮云掠过一般,在沐颜倒地的瞬间,动作迅速的将她跌倒的身子揽进了怀抱里,关切的视线落在她红的可以掐出血的小脸上,“没事吧?” “没事,只是丢脸死了。”一个早上连连的出状况,沐颜红着脸,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开口,穿个鞋子也能穿成四脚朝天,让人营救的地步,她实在很想找面墙撞死! 看着沐颜尴尬羞赧的神色,白衣男子轻柔一笑,横抱起她娇小的身子放在床上,随后向浴桶边走了去,拿过沐颜的鞋子,半蹲在床边,用干净的布擦干净她如玉般小巧的双脚,这才动作轻柔的替她将袜子鞋子穿好。 “公子,早膳准备好了。”门口,玄武低声的开口,终于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骇的神色,公子竟然亲自给她穿鞋,从他八岁那年跟随公子以来,见识过公子的高贵优雅,见识过公子的犀利冷酷,但第一次,他看见公子那如神般的尊贵的脸上出现这样柔和的神采,甚至不惜自己的身份,蹲下身子帮她穿鞋,难道他们要多一个夫人了? 待到脸上的红晕褪了去,沐颜这才尴尬的开口,“我没事了,谢谢你昨天给我上药。” “我让人送水过来,梳洗了,出来吃饭。”轻笑的点头,看着又恢复了精神的沐颜,白衣男子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暖暖的日头从云层照射进了凉亭里,石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食,虽然用膳的只有他们两人,可花样却是很多,光糕点就五碟,看来他很讲究。 “用眼睛看就能吃饱了?”看着沐颜咂舌的样子,白衣男子轻声的开口,拉过她的身子,按坐在椅子上,凝望的目光里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之情,“趁热的快吃吧。” “恩。”似乎很习惯被他宠着,沐颜幸福一笑,随即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而一旁白衣男子依旧如昨夜一般,吃相极其的斯文,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 倒是沐颜看着一旁的蟹黄汤包,食欲大震,一口咬了下去,可惜过烫的蟹黄馅让她连连惊呼,对着嘴巴不停的扇着气,“好烫好烫。” “小心一点那。”看着天真的沐颜,再看着她此刻狼狈的样子,白衣男子无奈的摇头,拿起一旁雪白的巾帕擦过沐颜的嘴角那滴出来的油滴,一手将茶杯递了过去,“喝口茶凉凉。” “谢谢。”含糊不清的开口,沐颜结果杯子大口的喝了起来,温润的茶水终于让口中的烫热减轻了,这才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垂下的余光头瞄了一眼身前的白衣男子,却见他只是目光沉静的看向自己,高贵而俊逸的脸上有着可以感知的关爱。 忽然想起上一次在湖州,他救下自己后,竟然将湖州知府别院那些人面兽心的护卫都给灭口了,而且按照她的观察,他绝对是个有钱有势的主。 收到她那偷偷瞄过来的眼光,白衣男子薄细的唇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像是被虐待的小可怜一样,眼巴巴的瞅着他,欲言又止。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沐颜犹豫的开口,虽然她心底感觉是他绝对会帮助她的,可终究关系到姨娘和水凝的性命,而且她们所中的毒她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解开,可她清楚凌舞蝶的毒术的厉害,可以让无尘师傅那样痛苦的死去,她的毒必定很奇特,而且难解。 “什么事,你说吧。”白衣男子沉声的开口,他倒是第一次看她如此的样子,似乎真的有什么困扰着。 “能不能帮我查清楚一个人的底细?”沐颜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期待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只有查出了凌舞蝶的底细,她才能知道她师承何派,也只有如此,才能解下她的毒。 “是谁?”深邃的目光里滑过一丝明了,除了先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凌舞蝶,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人了,可他已经派人去查了,凌舞蝶的身份却是没有任何的可疑,当然了,从反面看,对方必定是蓄谋已久,所以自然不会让人查出破绽的。 “凌舞蝶。”沐颜清朗的开口,“她会使毒,我想知道她是从哪里学的下毒本事。” “恩,使毒,我会让人去查的。”白衣男子轻声的开口,神色里滑过一丝深思,他倒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使毒,不过有了这个方向,查起来倒也方便许多。 不愿意离开,可还是不得不走,沐颜眷恋着看着四周的院子,有温暖的被子,可口的菜肴,还有那白衣男子关切的眼神,可她还是要走,甩了甩头,最后望了一眼四周的院子,沐颜随意一个纵身跃上了围墙,纤瘦的身影消失在湛蓝的天际下。 回廊的角落里,白色的身影静静的凝望着离开的人,久久的失神着,他对她有着太多的特殊,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舍不得她受一点的苦,看着她遍体的伤痕,他甚至有留下她的愿望,可最终却是任她飞身出了院子。 “公子,茶沏好了。”玄武在一旁低声的开口,凉亭里有着刚沏好的清茶,淡淡的茶香弥漫在四周,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息。 “玄武,朱雀回来后,让她继续去司徒家的宅子,不管如何,让朱雀保证她不要再被人欺负去了,让青龙去查清楚凌舞蝶之前所有的底细,南亦风还欠着我们的恩情,让鬼域去查清楚,不许有任何的疏漏。” 缓声的开口,话语里多了份凝重的深沉,如果不是为了沐颜,他会出面将她带走,可如今还不到他和轩辕冷面对面的时候。 “是公子。”玄武沉声应下话,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快速的向外走了去,去部署白衣男子交代下的一切事情。 犹豫的站在院子的后门口,看着紧闭的后门,沐颜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进去了,看来又少不了轩辕冷的责打,可她实在是冤那,被他一个虐待就行了,居然还要忍受凌舞蝶那张凶恶的嘴脸不说,还要遭受她欺凌。 深呼吸着,沐颜猛地的推开后门,却不曾想和站在花园里回过身的轩辕冷对了个正着,隐忍着爆发的冲动,沐颜认命的走了过去,“爷,我回来了。” “抬起头来。”冰冷的话语犹如死亡的乐符从他的口中飘了出来,沐颜认命的抬起头,可就在脸抬起的瞬间,一巴掌随即扬了过来,不查有异,纤瘦的身子猛地被他过大的力度给打倒在地上,重重地磕上花园般的碎石上,刹那间,额头上鲜血汩汩的从可破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你?”被打的蒙了心神,沐颜茫然的抹着额头,那大片的鲜血刺眼的落在目光里,一瞬间恢复了心智,沐颜猛地抬起眼,怒火腾腾的看向一旁的轩辕冷。 “你不是会武功吗?为什么不躲?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丝毫不在意她额头上汩汩而出的鲜血,轩辕冷蹲下身子,残暴的面容里有着深深的愤恨,一手掐住沐颜的手腕,冷然的开口:“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这样好的身法,居然让你委屈的每一次被打,却依旧不曾还手,果真是忍耐力一流。” “轩辕冷,你够了没有。”再一次被打的莫名其妙,沐颜终于忍不住的吼出声来,一把甩开他掐在手腕上的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口,冷冷的回应着他打量的视线,“我说过无尘的毒不是我下的,你不需要这样迁怒与我。” “不许再提她的名字。”突然怒声吼了出来,轩辕冷暴突而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沐颜,阴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撕碎,“你这个贱人,不配提她的名字。” “轩辕冷,你够了没有,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是不是该让我起来了。”沐颜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同样飞扬起来,一双美目再也压抑不住的火气,她真是受够了,凭什么他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虐打自己,她可不亏欠他什么。 “我不配提她的名字,那你呢,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着她,还不是同凌舞蝶勾当上来了。”忽然计从心来,沐颜不怕死的再次开口,而且直逼轩辕冷心中血淋淋的伤口,“一个不忠男人,你凭什么说我下贱!” “你找死!”听到她的话,轩辕冷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厉眸一冷,一把掐住沐颜的脖子,大手随即扬起,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来。 不再被他欺凌,沐颜手腕迅速一动,快速的挡下轩辕冷的手,怒吼的道:“够了,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了不成,我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离开了。” “很好,终于知道反抗了。”同样是火气暴怒,一想到她居然期满他不会武功,居然一夜不归,而且还是一身崭新的衣裳,轩辕冷只感觉怒气直涌上了胸口,烧毁了所有的理智,只余下满腔的愤怒,而沐颜刚刚反驳的话更像导火索一样,将他蓬勃的火焰在瞬间彻底的燃烧起来。 “轩辕冷我真是受够你了,你凭什么虐打我,我告诉你,从无尘师傅第一次被害,到后来的中毒身亡,都和我没关系,没关系你听懂了没有。” 使劲的戳着轩辕冷的胸膛,沐颜终于把一切都吼了出来,她真是愚蠢到家了,为什么要背负不属于自己的罪责?为什么要怜惜轩辕冷知道一切会崩溃?为什么要理姨娘和轩辕水凝的死活? 除了师哥,所有人都和她无关、和她无关,她想的,她爱的却只有一个人而已,可如今连他都离她而去了,她这样依附在别人身上活着,背负着别人的罪责,还有意义吗?一瞬间,柔弱染上了怒火冲冲的眼眸,沐颜茫然的别开目光,看向湛蓝的天际。 “你还敢顶嘴!”轩辕冷失去理智的狂吼着,手再一次的扬了起来,原以为她会抬手阻挡的,反正自己也知道她会武功了,可当巴掌落下的时候,沐颜却只是呆滞的看着远方,这重重的一巴掌,力气之大,让沐颜嘴角被巴掌给撕裂开,殷红的滴着血液。 “你这个疯子!”脸上剧烈的疼痛,倏地将沐颜从忧愁里拉了出来,被打得彻底失去了思考的理智,昂起头,对着轩辕冷火大的吼了出来,“疯子,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你放开我,我今天就走,永远的离开你们这些房子,谁死谁活和我无关。放开我!” “你想走!”怒到极致的狂吼着,轩辕冷眸光冷冽着,听着她接近疯狂的吼叫声,听着她一声声的离开躲避,恨不能一巴掌掐死手下的女人,可他不会再这样做,他要让她生不如死,让她后悔她做过的一切。 “我为什么不走,留下来让你虐打,留下来承当根本不属于我的罪责。”冷声质问着,沐颜昂起的面容上灵光闪耀,直视着轩辕冷的眸子,一字一字从染着血迹的口中吐了出来。 “你说你爱着无尘师傅,可如今,无尘师傅尸骨未寒,你为什么会对凌舞蝶关怀备至,你根本就是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罢了。” “还有你根本不爱无尘师傅,你只不过愧疚懊恼自己不能保护好一个女人罢了,你若爱她,你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你会知道这个尘世间没有了她,自己活着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你会不惜一切的随她去九泉之下,怕她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苦伶仃,即使没有死去,日日夜夜,你都在思念着她,在想着她,生无可恋,可你根本没有,你对凌舞蝶依旧温柔,所以你才不配提无尘师傅的名字,因为你根本不爱她!” “闭嘴!”她尖锐的话却像冰冷的匕首一般刺进轩辕冷的心中,狂躁的轩辕冷,怒声的大吼着,紧紧的掐着沐颜的脖子摇晃着,狂吼的大喊着:“不许说,不许再说了!” “你既然都能做得出,凭什么不准我说。”被他摇得头有些发晕,沐颜大声的喊着,猛地拨开他掐住脖子的手,大口的喘息着,冷眉看向轩辕冷,“你根本没有资格打我,因为是你背叛了你和无尘的感情,背叛的人是你,这一巴掌是替无尘师傅打的,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连连的两个巴掌落在轩辕冷的脸上,心情瞬间舒展开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着轩辕冷同样肿起来的冷面脸庞,沐颜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却不想牵扯到了嘴角,立刻痛的她呲牙咧嘴。 甩了甩头,趁着轩辕冷失神的瞬间,沐颜迅速的脱离了魔掌,踉跄着步子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既然不能和轩辕冷明说凌舞蝶的阴谋,何不用激将法,让他自己主动的离开凌舞蝶,这样她也不用担心他被她蛊惑了。 第六十二章:无痕公子 “哟,怎么这么可怜,脸肿得像包子一样。”回廊里,凌舞蝶看着一旁走过来的沐颜,嘲讽地开口,阴险而毒辣的视线在落到她肿起来的脸上时,更是得意地大笑着。 “我的事不要你管。”接连被打了两巴掌,沐颜蹭地抬起头,愤恨地瞪了一眼眼前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为了姨娘和水凝,不是为了揭穿她的真面目,她早八百年就把她给杀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受她的嘲讽。 “火气这么大,可小丫鬟,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屋子里换了几件脏衣服,去洗干净了吧。”一耸肩膀,凌舞蝶叹息着摇头,对上沐颜的脸嘴角笑容更甚,毒辣地开口,“不要拒绝哦,昨夜里,我可是向轩辕公子说了,让你到我身边服侍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丫鬟了。” 听到她的话,再看着她眼中的冰冷,沐颜戒备地看向得意的凌舞蝶,“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故意地挑高描得细细的眉头,凌舞蝶一脸的无辜,“我只是想把你从公子手里救出来啊。” 轻佻的手指抚上沐颜红肿的脸,凌舞蝶娇声笑着,忽然语调一转,一扫刚刚伪装而起的纯洁,大红的指甲毫无防备地掐进了沐颜细致的脸上,“让你做我的丫鬟,我也好慢慢地折磨你啊。你知道吗,为了可以折磨你,我可是想了多少种办法,每一种,都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哭着求我,跪着磕头,或许你会愿意舔我的脚指头,让我放过你。” 脸上一痛,沐颜的身子倏地退后,还有和轩辕冷吼一吼的勇气,可对于凌舞蝶,当她知道她是穆忠天派来的人时,当她知道她对姨娘和水凝下了毒吼,她根本拿她没有一点的办法,只有等查出她的身份,找到证据,让轩辕冷识破她的真面目,解了她们中的毒,这样一来,她才能全身而退! “怎么不说话,敢怒不敢言吗?”嗤笑着摇头,凌舞蝶恶意地拍了拍沐颜的脸,毒辣地笑道,“不用怕,我不会玩死的,只是那些毒还没有让人实验过,不过让你做我的试毒的丫鬟罢了。” “毒?”沐颜一怔,错愕地对上凌舞蝶那得意而猖狂的面容,心头暗暗一喜,她正愁找不到她用毒的手法,如此一来,她倒可以利用此,来查出她的手段,也查出她是如何下毒的。 不对,她知道自己会医术,不会这样轻易地让她接触她的,除非她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眼眸深处多了份防备,沐颜冷叱一笑,“你忘记了,我可是会医术的,你那点毒,想暗害我,怕是修行还不够吧?” “小丫鬟,你还真自信那。”如同听到了多大的笑话,凌舞蝶讪笑地摇着头,讥讽的目光里除了嘲笑之外还多了一份复杂的仇恨,“不要忘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空有医术又如何,没有药,你以为你能解的了我的毒吗?” “你!”果真够阴险毒辣,沐颜一阵气结,她说的确实不错,纵然她医术无双,可是没有药,她根本无法为自己解毒。 “所以呢,从今天起,一天十二个时辰,我都会亲自守在你身边的,小丫鬟。”放肆地大笑着,凌舞蝶指着自己的屋子,“现在就请去把脏衣服先给洗了,吃午饭之前,把屋子收拾干净,我会来检查的。至于现在,我先去看看轩辕公子。” 扭捏着腰肢,凌舞蝶妩媚的脸上满是妖娆的得意,对着沐颜放荡一笑,高昂着胜利的头颅向着轩辕冷的屋子走了去。 丫鬟就丫鬟!看着走远的身影,沐颜耷拉着脑袋,向着凌舞蝶的屋子走了去,衣服已经放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刚伸出手,沐颜就感觉到了诡异,那淡淡的气息,分明是毒粉,好恶毒的女人,没有药,她只能认命地拿起衣服,走到了屋子后的院子里,拎起水,毒粉泡到了水里的那一瞬间,刹那间,毒性发挥出来了,一点一点的刺痛啃嗜着浸泡在水中的手指上。 管不了许多,沐颜再次地拎起水,冲着衣服上的毒粉,然后倒掉,再重新打水,一次又一次,直到打了第十八桶水,衣服上的毒粉终于被稀释完了。 沐颜看着自己因为吊水而被绳索磨红的掌心,低低地诅咒着凌舞蝶,这才蹲下身子,随意地将衣服从水里浸泡了几下,然后一一地晾晒起来。 终于做好一切,沐颜直起酸痛的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却见一旁凌舞蝶一脸铁青地走了过来,刚刚离开的得意面容此刻悉数化为冷厉的毒辣和愤恨。 “说,是不是你和轩辕冷说了什么了?他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的冷淡?”厉声地质问着,凌舞蝶愤恨地瞪着眼前的沐颜,一脚踢开眼前的木盆,一盆水唰的一下泼在了沐颜的鞋子上。 “不懂你说什么?”扫了一眼恼羞成怒的凌舞蝶,沐颜暗自偷笑着,跺着脚的水,反问地开口,“你也知道轩辕冷恨不能杀了我,我说什么他会听吗?”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你耍的手段,否则我完成不了任务,我就让你姨娘先遭殃,然后再折磨轩辕水凝。”咬牙切齿地开口,扫了一眼四周湿漉漉的地面,凌舞蝶在瞬间已经恢复了贯有的骄傲和尖酸毒辣,“既然轩辕冷不理我,那就算了吧,把饭菜端过来,我就在房间里吃了。” 看来自己对轩辕冷那过激的话果真有一点的意思,沐颜垂着头向外走去,转身背对着凌舞蝶的瞬间,脸上随即漾起了胜利的笑容,看来只要用无尘师傅来刺激轩辕冷,他就不会被凌舞蝶给迷惑住了,到时候他也不会被凌舞蝶摄去魂魄,迷失心智了。 可惜过大的笑容下,让刚刚被轩辕冷打的脸随即痛了起来,沐颜呲牙咧嘴地抽着冷气,这才想起自己的刺激轩辕冷的话虽然有用,可也将她拉进被虐打的可怜境地,早晚有一天,她会被轩辕冷给折磨疯掉的。 还没走到厨房里,忽然脚上一痛,沐颜疑惑地停下步子,脚上的痛楚却越来越严重,那火辣辣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脚上燃烧一样。 看着一双湿透的鞋子,沐颜也顾不得给凌舞蝶端饭,快速地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怎么回事?不就是给她泼到了水,怎么会痛得这样厉害,难道被凌舞蝶下毒了。 沐颜一惊,砰的一声推开门,快速地坐到了椅子上,脱下鞋袜,才发觉白皙的小脚上,此刻却全都是一个红红水泡,灼热的痛楚如同被热油烫到了一样。 一定是刚才她,故意将药粉下到了水里,这样一来药粉的气息就被水给掩盖了,所以她才没有防备,手上没有药,沐颜只好倒出茶壶里冰冷的茶水,清洗着双脚,毒不重,估计三天就可以好,可这样的一双脚,要走路,却是疼痛难忍。 果真是没有药,只能认命,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再溜出屋子去,去药铺自己配药,幸好凌舞蝶目前只想着折磨,自己还有机会溜出去,顺便等白衣公子的消息,了解凌舞蝶的毒术的来历。 换了干净的鞋子和袜子,每一步,却都是钻心般的痛,沐颜隐忍着暴吼的冲动,端起厨房里丫鬟准备好的饭菜,向着凌舞蝶屋子走了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沐颜忽然停了下来,诡异一笑,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后,立刻揭起浓汤的盖子,吐了口口水放进了汤里,用勺子搅拌了几下,这才一脸笑容地继续走着。 屋子里,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凌舞蝶,沐颜低头站在一旁,虽然脚很痛,可此刻她垂下的眼眸里却是笑容堆积。 “你笑什么?”吃到一半,听到耳边那刺耳的笑声,凌舞蝶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看向一旁站着的沐颜,她难道下错了药,下的不是噬肤毒,而是笑粉。 直到凌舞蝶的声音响了起来,沐颜才知道她已经从刚刚的偷笑,转为掩饰不了的咯咯大笑,倏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桌上喝得见了底的汤碗,沐颜极其无辜地摇着头,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了碗筷,不等凌舞蝶开口,向着外面飞奔而去。 咯咯的笑声终于可以毫无克制地笑出声来,却不想刚刚跑得太快,脚下一痛,沐颜蹭的一下撞到了刚刚走过来的轩辕冷身上。 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沐颜错愕地跳着脚,看着碎了一地的碗,和同样被剩菜剩饭泼了一身的轩辕冷,干咳着陪着笑脸,:“爷,我没看见你。” 看着身上的狼籍,轩辕冷神色一寒,一把挥开沐颜伸过来的手,怒目瞪向她笑的得意的眼眸,低吼道:“你是故意的。” “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竭力地否定,可一想到刚刚凌舞蝶将汤喝得津津有味,还发出感叹的满足声,沐颜嘴角的笑容就再也压抑不住。 “不是故意的,”看着她那掩饰不了的笑容,轩辕冷眸光愈加的冷寒,一把钳制住沐颜的手,冷声地警告,“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爷,你还是先去换衣服吧。”看着轩辕冷墨黑色长衫上那挂着菜汤,沐颜极其诚恳地说着,她真怕自己忽然忍不住暴笑出声。 “随我过来。”看着她隐忍的笑容,那晶亮的眸子,轩辕冷忽然感觉到一股怪异,他虽然愤恨他,恨她暗害了雅悠,可看着她,他连日来的心绪忽然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朗明了,似乎有什么要冲破心房。 忽然被轩辕冷拖着走,沐颜只感觉脚上愈加的痛,不得不哀号着,加快了步子,跟上了他大步迈开的双腿。 再一次充当起丫鬟的本职,沐颜任劳任怨地打开衣柜,给轩辕冷拿替换的干净衣裳,忽然手一怔,看着衣柜里的一件雪白的衣衫。 那光滑而柔软的触感,那白得刺目的颜色,让沐颜的双眼剧烈地痛了起来,心头一波一波地震撼着。 雪缎,为什么这么久了,再一次看到这纯白如雪的衣裳,她依旧会感觉到痛得不能呼吸,似乎有什么划开了胸口那血淋淋的伤口,让她压抑下的感情澎湃地席卷而来,吞噬着她伪装而起的坚强。 “你磨蹭什么?”冬日的寒冷,轩辕冷只看着单薄的亵衣,厌恶地开口,一把拉过沐颜的手,接过她手中的衣裳穿了起来,雪白的颜色似乎在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庞,让那整日都阴沉而冷酷的脸,多了份闲适的儒雅。 呆滞的目光看着眼前穿戴整齐的轩辕冷,看着他冷峻面容下的一身雪白衣裳,看着他那修长的身影,沐颜忽然分不出现实和虚幻。 曾经她也想着,如果师哥穿上了那雪缎,习惯了一身黑色的师哥,如果穿上这纯白无尘的衣裳,会是什么样子,可如今,看着轩辕冷,沐颜才知道这雪白可以让一个冷峻的男子展现出另外的一面。 对上沐颜那迷惘的眼神,轩辕冷一怔,只感觉心头隐约地有着抽痛,可这瞬间的情绪却被他压了下来,寒声地开口:“随我出去。” “啊?”不明白在自己发呆的这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沐颜愣愣地看着坐在马车里的轩辕冷,他们是什么时候上的马车,这又是要到哪里去? 闭目养神着,轩辕冷静静地思索着早上沐颜那尖锐的话语,一开始,他对凌舞蝶是有着怀疑的,可是雅悠这样死后,他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到了她身上。 可当她忽然尖锐地点出他的异常时,轩辕冷才发觉了自己真的有些不对劲,之前对凌舞蝶态度的温和,是因为他想试探看她究竟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或者是真的无辜的一个落难女子。 可如今,在雅悠离世后,他不懂为什么会再对凌舞蝶有着温柔的感情,他的心早随着雅悠而去了,可为什么每一次在面对凌舞蝶时,他总会将她误认为是雅悠,眷恋着她的一言一笑。 这样明显的自欺欺人的行为,绝对不是他的作风,可一切却是这样发生了,若是旁人,必定会以为他是转移了感情,因为凌舞蝶有着同雅悠一模一样的面容,可轩辕冷知道,他绝对不是对那张面容有着感情。 他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对她态度的转变,绝对不是因为他的本能,他似乎被她迷住了心智。 而早上沐颜那一番激烈的言辞,却像一瓢冷水泼了下来,让他忽然清醒过来,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对劲的地方。 “王爷,你来了。”马车在一处华美的大宅外停了下来,轩辕冷这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对着门外的老者微微地点头,“进去再说。” 下了马车,看着离开的老者和轩辕冷,沐颜只好迈步跟了过去,“所有人都退下,王爷里面请。”老者沉声地开口,虽然一头的华发,可说起话来却是铿锵有力,精神熠熠的面容,看的出有着雄厚的内力。 四周的人随即依言退了下去,连隐匿在暗中的高手也退到了屋子之外,沐颜看了一眼四周,随即转身要走,却不想手忽然被轩辕冷抓住。 “方盟主,请。”不曾看向身旁的沐颜,轩辕冷对着一旁的老者沉声地开口,低沉的语气里有着一丝可以感觉出的敬佩,而白袍下的手却依旧紧紧地拉住沐颜的手,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王爷客气了,里面请。”方盟主朗声地笑着,同轩辕冷一起向屋子里走去。 被轩辕冷拉扯,沐颜也只好跟了过去,不是退下了所有的人嘛,而且他不也怀疑自己居心不良,怎么忽然又对她这么信任,而且早上才刚虐打了她,为什么这会儿又改变了态度,简直是个怪人。 站在了轩辕冷的椅子后,沐颜无聊地翻着白眼,一旁的方盟主将书案上的簿子递了过来,“王爷,这乃是这一次参加武林大会各个门派的信息,和他们派出的人员名单,一切还请王爷过目。” 接过纸簿,轩辕冷仔细地看着上面的详细纪录,都是往年都会参加的名门正派,而且派出的人也都是江湖之上出了名的剑客高手们,风评也都还好,在江湖之中博得了美名誉。 忽然目光一怔,轩辕冷视线落在最后的一张纸上,看着上面书写的参加武林大会的名字:百晓宫。 似乎是才察觉到了轩辕冷一瞬间的沉默,方盟主随即开口道:“这百晓宫从江湖里隐退多年了,这一次忽然重出江湖,而且还下了武林帖,看的出来者不善。” “百晓宫倒不是我担心的。”轩辕冷低声地开口,深邃的眼眸里闪过沉思,一个江湖中的门派,势力再大,他也不放在眼里,可如果这门派的背后牵扯到了朝廷里的势力,而且又一统了江湖,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地方。 “王爷请放心,老夫会安排好一切的,必定不会让武林盟主之位,落到其他歹人的手里。”方盟主朗声地说着,苍老而爽朗的面容里有着坚定之色。 “恩,一切就有劳方盟主了,至于百晓宫的事情,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的。”轩辕冷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前任盟主沉声地说着:“方盟主,十天后,同我一起去泰山之巅。” “老夫恭敬不如从命。” 又莫名其妙滴坐回了马车,看着同来时一样,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轩辕冷,沐颜疑惑滴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推测不出他的想法。 从雅悠死了之后,他就开始虐待她,甚至好几次都要了她的命,可是为什么,忽然就转变了态度,而且转变得那样的快,让她都反应不过来,不懂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前面酒肆停下。”轩辕冷忽然的开口,睁开眼,如同看不见一旁沐颜那打量的目光,径自地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下来。”声音依旧冷漠无情,但似乎少了一份暴虐。 跳下马车的那一瞬间,沐颜只感觉双脚再一次剧烈地痛了起来,忍住阵阵钻心般的痛苦,随着轩辕冷向着喧闹的酒肆走了进去。 “两位,里边请。”见到衣裳华丽的轩辕冷,小二一眼就认出了他身上穿的乃是百两一匹的雪缎,笑得愈加的殷勤。 今日倒是奇怪了,一连来了三个白色衣裳的公子,却都是俊美非凡的人,一个个玉树临风,刹那让整个酒肆都显得异常的高雅。 因为脚实在痛得厉害,沐颜也顾不得轩辕冷那变化莫测的态度,径自的坐了下来,忽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随即回头看了过去,二楼上,两个白色的身影同时落入了她的眼中。 竟然是司徒绝和那个白衣男子,沐颜错愕的一愣,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坐到了一起,而顺着沐颜的视线,轩辕冷也看见了二楼的司徒绝和那个陌生的男子。 他见过他,那如菊花般淡雅而高贵的男子,曾经在酒肆的时候出手救过沐颜一次,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和阿绝在一起,而司徒绝那狐狸般的笑容,让轩辕冷明白二人绝对不是朋友关系。 “公子小姐,楼上的公子请你们上去用餐。”小二殷勤地走了过来,他就说他的眼光不会错的,这三个公子都是龙中之龙,原来都是互相认识的。 轩辕冷回望了一眼朗声笑着的司徒绝,随即站起身来,向着楼上走了过去,而沐颜再次滴迈着痛得难受的脚,向着楼上走了去。 “轩辕,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从祈日王朝来的水无痕公子。”司徒绝站起身来,朗声地介绍着,目光不找痕迹滴扫了一眼身后的沐颜,看着她依旧红肿的脸,不由地暗自叹息一声。 水无痕?轩辕冷一怔,那个祈日王朝最富有的商人,沉声道:“久仰无痕公子的大名。” 水无痕,乃是祈日王朝最富有哦传奇色彩的商人,传言,祈日王朝没有水无痕不经营的生意,他的财富足可以媲美皇宫。 可这样一个传奇的人,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面目,传言,他旗下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同样是传奇式的任务,而无痕公子的一切事宜都由他们四人去打理。 所以世间人只听过无痕公子的名号,却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当司徒绝说的时候,连轩辕冷也怔了一下,不曾想竟然会在皇翎王朝遇见水无痕。 一旁沐颜也怔了一下,他就是水无痕,她曾经听师哥说过这个人,那时候她可是认为对方一定是个糟老头子,所以才不会出来见人,却不曾想,几次三分救她的人竟然就是传言理祈日王朝那个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小丫鬟,回神了。”看着沐颜盯着水无痕不眨眼的痴迷样子,司徒绝怄气地开口,一把拉下她的身子,坐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低声警告道:“这样看无痕公子很没有礼貌。” “放手啦。”拍开落在腰上的狼抓,沐颜坐直了身子,看向一旁的水无痕,再看向一旁的司徒绝,疑惑地开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她记得那一次在客栈里,他们被刺客袭击,当时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救下的人是水凝,那个时候,就是他派玄武救下了自己,可那个时候司徒绝和水无痕并不认识,而且江南一行,他们都没有分开,也没见他来找过司徒绝。 “和无痕公子这样传奇式的人物在一起,自然是谈生意了。”司徒绝放声笑着,一双桃花眼看向一旁的水无痕,虽然笑意融融,可看的出他的疏远。 听着司徒绝口中那变味的话,沐颜不悦地皱起眉头,斜瞟了一眼司徒绝,“好好说话,干嘛冷嘲热讽的。” “你心疼?”司徒绝酸味十足的话一出,不仅沐颜一震,连一旁的轩辕冷和水无痕同时将目光看向司徒绝。 他一定是被水无痕给气晕了,司徒绝懊恼地用拳头敲自己的头,“就当我没说。” “吃饭吧。”水无痕淡雅地开口,如同没有听见司徒绝那脱口而出的话,对着一旁的玄武道:“再加一个珍珠浓汤,一个烤羊腿,再加一个西湖醋鱼,百花羹。” 四个菜,却都是沐颜最爱的菜色,刹那间,小脸一喜,对着一旁的水无痕轻柔一笑,她只是在吃饭时偶然地和他说了一遍,不曾想他竟然全都记得了。 看着沐颜巧笑嫣然的样子,司徒绝刚刚放下的酸醋味再一次地弥漫上来,呕在胸口发酵着,让他一张俊脸黑沉沉地纠结在一起,他比那个水无痕长的差吗? 而一旁轩辕冷扫了一眼沐颜,看着她那从眼眸深处溢出来的笑容,让他忽然明白她对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水无痕真的有好感。 她的脆弱他曾经见过,那样的荒芜的眼神,死寂的如同终年没有世纪的荒漠,而他却从没有看过她如此的表情,恬适而纯净,似乎一切都烦扰和脆弱都消融在她嘴角那抹扬起的笑容里。 菜色一一地端了上来,司徒绝脸上依旧如同被乌云覆盖住,阴沉得连呼个气似乎都能感觉到那酸醋味。 “几位,菜都上来了,这是本店最好的竹叶青。”掌柜地走了过来,指挥着一旁的小二将菜一一地摆放好,这才退了下去。 看着沐颜已经等待不及地举起筷子,水无痕无奈一笑,优雅地提醒:“担心烫。” “没事,这样热的珍珠浓汤才有味道。”沐颜眯眼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她似乎感觉到特别的安定,那样的感觉似乎是疲倦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巢穴,再也不用担心外面的风风雨雨。 看着她那满足的样子,水无痕静静一笑,优雅地执起酒壶,未轩辕冷和司徒绝给满上了酒,“二位,请。” “客气了。”冷哼地开口,司徒绝端起杯子泄愤似的一饮而尽,该死的水无痕,不在祈日王朝好好地待着,偏偏来到皇翎王朝,和他抢夺生意也就算了,居然还勾引身边这个小丫鬟,简直无视他皇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这个少吃一点,百花羹理有菊白,容易引起干燥。”轻声地开口,看着沐颜那饕餮般的吃相,水无痕关切地笑着,淡若秋菊般的温柔面容再一次让沐颜呆滞地失去了心神,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曾经有一个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看着再一次失神的沐颜,司徒绝只感觉醋意翻滚而来,她为什么就没有泳这样迷惘的眼神看过自己,努着嘴,将手里的酒杯掐得咯吱声响。 司徒绝忽然一把揽过沐颜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不是吃饭吗?看着无痕公子你难道就能饱了,要不要我以后找人画张无痕公子的画像,放在你房里,你以后就不用吃饭了。” “司徒绝,你搞什么?”突然被他一搂,筷子上的菜啪的一下掉到了水无痕的手背上,沐颜懊恼地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司徒绝一眼,随后拿起巾帕擦着水无痕手背上的油迹。 “我自己来就好了。”不在意地开口,拿过她手中的巾帕,水无痕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在碰触到沐颜的手,刹那间,连他自己都微微一怔,每一次和她碰触,他的心都会微微的一怔。 而一旁,沐颜则同样的一怔,那感觉,强烈地再一次地冲击着心扉,为什么她对眼前的他,有着那样的异常的感觉。 “阿绝,少喝一点。”轩辕冷沉声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不知道阿绝对她的感情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这样的浓烈,甚至连她喝水无痕那平静的一个对视,阿绝的眼神里都是冒出火光来,那毫无掩饰的感情让轩辕冷刚硬的五官此刻愈加的凝重而阴沉,看向沐颜的眼神里多了份冷酷的犀利。 水无痕不找痕迹地扫了一眼一旁的轩辕冷,看着他那阴霾的脸色,忽然担心起身旁吃的正欢的沐颜,虽然朱雀暂时还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不过他可以推测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断然不会这样仇视着她,至少在湖州的时候,他对她已经好了很多,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从以前的淡漠变为今日的仇视和血腥眼神。 一场饭就这样不欢而散了,沐颜不舍得看着离开的水无痕,他曾经说过,她要是没有了去处,就可以去找他,那么日后,等她救出了姨娘和水凝,她决定就去投靠他了,祈日王朝的首富无痕公子。 “人都走了得看不见了,你还望什么。”司徒绝酸楚地开口,扫了一眼离开的马车,径自地坐上了轩辕冷的马车,那个无痕公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你自己走回来。”冷眼看着向着马车走过来的沐颜,轩辕冷忽然冷生地开口,手一挥,随意掀开帘子也上了马车。 马蹄声响起,沐颜扫了一眼被丢下的自己,兴奋一笑,随即拖着疼痛的双脚向着药铺走了去,幸好把她丢下来了,就可以配出一副药来治疗她脚上的毒粉,否则这几天,她恐怕要被痛死了。刚一转身,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着她,他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疑惑着,沐颜快速地向着一旁的水无痕走了过去。 “脚怎么了?”似乎在背后有眼睛一般,白衣男子疑惑地走了过来,转身看向一旁的沐颜,早上他替她穿鞋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傍晚连走路都似乎很困难。 “你发现了。”不在意地笑了笑,沐颜指着一旁的药铺,“刚准备去抓些药回去。” “去我那里吧,药材很齐全。”淡声地开口,水无痕静静地扫过沐颜依旧有些红肿的脸,叹息着,修长的手指如同春风般抚过她的脸颊,“再忍耐几天,瞪朱雀把消息带回来就行了,你和轩辕冷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沐颜刚要开口,却见一旁玄武已经架着马车赶了过来,“公子,可以回去了。” “恩,我扶你上去。”水无痕伸过手扶过沐颜的手,让她上了马车,随后也跟着坐进了马车里,清朗的声音再一次地响了起来,“如果相信我,就把一切都说出来,我会尽量帮你的。” 轩辕冷她没有说,甚至连司徒绝她也没有告诉,可当视线对上水无痕那深邃的眼眸时,沐颜忽然感觉到了信任,三个人里,只有他发现了她的脚有问题,所以沐颜眯眼一笑,回给水无痕一个璀璨的笑脸,这才将事情一一地说了出来。 “摄魂术?”听着沐颜的话,水无痕一怔,他倒没有想到凌舞蝶竟然会这样一门已经失传的古老本事。 点了点头,沐颜继续道:“她利用和无尘师傅相同的面容,再配以迷香,然后蛊惑了轩辕冷的心智,然后让轩辕冷不知不觉地在药里下了毒,而且连水凝和我姨娘,她都在她们身边安置了人,用她们的命来威胁我。” “好歹毒的女人!”水无痕目光一暗,白色的衣裳下,一张高贵的脸庞在瞬间冻结起来,不怒而威,不严而厉,那与身散发而出的王者气息让沐颜一怔,忍不住怀疑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商人那么简单? “你在生气?”看着如同被霜雪覆盖的白色衣裳,沐颜不解地开口,他没有怀疑她话语里的可信度,也没有怀疑无尘师傅的毒是不是自己下的,竟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针对凌舞蝶的。 “委屈你了。”叹息一声,收敛了面容之上的寒意,又恢复成一贯洒落的高贵气息,水无痕淡泊地出生,伸过手臂将沐颜的身子忽然揽了过来,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放心,事情交给我来办,,那样阴险的女人,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她。” 依靠在他肩膀上,沐颜忽然感觉鼻子一酸,这么久以来委屈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扑朔地掉了下来,抽泣着,闷声地开口:“哪有什么委屈,他们和我也没关系,只不过不想看到有人死罢了。” “倔强的丫头。”看了一眼埋在自己胸口上哭得颤抖的身子,水无痕面容里再一次地流露出关切之情,轻柔地拍着沐颜的身子,“朱雀在查找凌舞蝶之前的来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等事情清楚之后,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至于你的王妃的身份,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掉。” “你好像我哥哥。”哭了过后,心里也舒坦了,沐颜忽然地脱口而出,自小就是孤儿,附身到穆言身上,更是惨遭虐待,而他好像他的亲人,每一次给她最温暖的感觉。 哥哥?水无痕一怔,神色复杂地看向马车窗外,她竟然当他是哥哥,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看不出神采的笑容,再一次地拍着她依旧抽泣的身子,静静地不再说话,似乎思绪飞了很远很远。 “公子,已经到了。”玄武将马车停了下来,挑开帘子,等待着下车的水无痕和沐颜。 “玄武去把后院的药全都送过来。”水无痕吩咐着,率先下了马车,不灯沐颜反应,却已经将她抱了下来,“别动,脚不好我抱你进屋子。”刚刚在街上,估计到她的声誉,所以他只能看着她忍痛走了过来。 “你对我真好。”眼睛又有些湿润,沐颜轻声低喃着,为什么他会对她这样的体贴,祈日王朝的无痕公子,那个传奇式的神秘人物,他对她却没有任何的防备,而自己对他也同样是全心的信任,似乎是与生就具有的相信。 无声地勾勒起嘴角,水无痕抱着沐颜向着屋子,片刻后,再一次地脱下沐颜的鞋子,看着她脚上起的水泡,水无痕视线倏地一暗,犀利得有着骇人的凌厉,握着药瓶的手咯吱一声收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突出,似乎压抑着勃发怒火。 看着水无痕一瞬间阴厉的面容,沐颜倏地一怔,似乎再一次看见轩辕冷发怒前的阴厉,只是轩辕冷的狠是要伤害她,而他的狠却是要保护她。 “我没事,擦了药三天就好了。”轻柔地开口,沐颜抬手握住水无痕收紧的拳头,“真的没事,几天就会收疤了。” 从他记事以来,到如今,这么多年了,除了沐颜失踪那一次,还有紫莨山的那一次,他还不曾如此地盛怒过,那狂风暴雨般的怒火差一点燃烧尽了他的理智。 可当拳头上那温柔的触感传过来时,奇异地安抚了水无痕那狂暴的怒火,一瞬间再一次地恢复了平静,拍了拍沐颜的手,“我没事,给你擦药吧。” 他手边果然都是奇异的好药,搜罗了很多解毒的良药,沐颜这才告别了水无痕,回到了大宅里,不曾想冤家路窄,再次和凌舞蝶对上。 “到我房里来。”看了一眼四周,惟恐被宅子里的丫鬟和小厮注意到,凌舞蝶压低声音地开口,毒辣的目光扫了一眼沐颜,随即率先向着屋子走了去。 “你和轩辕冷出去见了什么人了?”凌舞蝶阴寒的视线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的毒辣而凶残,紧紧地盯着沐颜的姣好面容,寒声逼问道:“不要隐瞒,否则受苦受难的可就是你姨娘和轩辕水凝。” “去了个庄子,见了一个老头子,轩辕冷叫他方盟主。”沐颜无奈地一瞪眼,再次用姨娘和水凝来威胁她,可惜这一次她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祈日王朝最神奇的商人水无痕,有了他的帮忙,沐颜相信不久之后就有消息,到时候她就不用担心自己被他们威胁了。 “就这样?”厉声地开口,凌舞蝶一手掐上了沐颜的胳膊,用力地掐紧,然后一个旋转,成功地看到沐颜那痛得变了色的脸,这才微微地笑了起来,似乎回到了那个柔软的凌舞蝶,只是除了她眼中恶毒如蛇蝎般的凶狠眼神。 这女人肯定从小被人虐待大的,胳膊上一阵疼痛,沐颜忽然计上心头,继续道:“在酒肆的时候,碰到司徒绝,还有祈日王朝的无痕公子。” 如果她去查无痕公子,怕是正好可以暴露她的身份,这样一来,倒也省去了她的麻烦,何乐而不为,虽然在瞬间有着担忧,可片刻后,想道无痕公子那淡雅而自信的笑容,沐颜知道这个世界上能伤到他的人肯定没有几个。 “无痕公子?”令蝶舞错愕地一怔,不曾想到竟然会遇到祁日王朝,那样传奇般的神秘男子,如果能将他拉拢过来,那么日后何愁大事不成? 阴险地笑着,松开了掐住沐颜胳膊的手,凌舞蝶一脸骄傲地拍了拍沐颜的脸,“算你识相,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这样一来,我也交差了,而你姨娘也可以安心做她的丞相府的二夫人,轩辕水凝也可以安心地做她的八公主。” 揉着被掐痛的胳膊,沐颜扁扁嘴,“我可以走了吧。” “去吧,像一条狗一样的听话,我就会赏你根骨头,否则惹恼了我,你可就惨了。”高傲地笑着,斜看着一旁的沐颜,凌舞蝶轻蔑地开口,厌烦似的挥了挥手,“下去吧,今晚不要出现在轩辕冷的面前。”因为她要去色诱他,既然他的定力那么好,那么她就要加把功夫了,完全地控制住他的心智。 “我吃饱了撑了才会去轩辕冷那里。”受不了地翻着白眼,沐颜向着门外走了去,脚上虽然上了药,可那脓包破了之后,血水似乎粘在了袜子上,所以她药赶快回去清洗双脚,否则等干了之后,脱掉袜子,估计就像脱掉一层皮一样。 可惜还没有走到半途,却被一个小丫鬟拦截下来,“爷吩咐了,让姑娘回来后去爷书房伺候着。” 面容一阵地纠结,沐颜等着墨黑的天空,不明白轩辕冷到底找她做什么?傍晚的时候还将她丢在路上,这会儿又找她去书房。 一片夜色下,只有他的书房显得格外的明亮,沐颜深呼吸一口,这才向着屋子走了过去,“爷,你找我有什么吩咐。” “研墨。”看着手中的公文,轩辕冷抬也不抬头地开口,如果说凌舞蝶真的是什么人派来的,那她成了雅悠的样子,势必是会来诱惑自己,那么他就要上演一场好戏,让他身边各怀鬼胎的两个女人,互相争斗,他倒要看看她们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他就找自己来研墨?沐颜愣在门口,看着一旁烛光下的冷峻面容,可惜一片的冷肃之下,根本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 “还愣着做什么?”暴虐一喝,轩辕冷阴寒的语气里已经多了份不耐烦。 被他突然而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沐颜懊恼地一皱鼻子,这才走了过去,站在书案旁开始研起墨汁来。 不时地在公文上批改这,轩辕冷却似乎没有丝毫地避讳,握着狼毫的毛笔在他的大手上,片刻之后,就勾勒出龙飞凤舞的狂草,那样的字体,让沐颜有着瞬间的失神,她看过师哥的字迹,也是那样的狂野不羁,不像她的字,永远都写不工整,勉强能认出来罢了。 四周一片的安静,沐颜研好墨就退到了一旁站好,而轩辕冷依旧忙碌着眼前的公文,却没有让她退下去的意思。 一个时辰后,沐颜有种预感,她的双脚肯定已经被血水粘上了,要脱下袜子,势必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忽然门被轻声敲响了,凌舞蝶温柔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公子,是我,舞蝶。” “进来。”沉声地开口,轩辕冷瞄了一眼一旁的沐颜,静待着走过来的凌舞蝶。 第六十三章:他的凌厉 一进门,却见到了站在一旁的沐颜,凌舞蝶一怔,随即将指甲里的药丸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温柔地一笑,“原来穆姑娘也在这里,我煮了杯参茶给公子养神。” “接过来。”轩辕冷神色莫测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沐颜,示意她接过凌舞蝶手里的参汤,这才再次看向站在一旁的凌舞蝶,淡漠地开口道:“夜深了,你回去睡吧。” “是,舞蝶告退了,公子也不要太劳累了。”轻柔地开口,凌舞蝶将手中的参汤递给了沐颜,趁着轩辕冷收回目光的瞬间,凶狠地盯了她一眼,很好,既然敢坏她的好事,她会让她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凌舞蝶退了出去,随后合好门,夜色外,一张精致的脸庞此刻却是乌云密布,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掌心里,眼中凶残一闪而过,随后扭捏着腰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 依旧埋首在眼前的公文里,似乎刚刚凌舞蝶的到来没有任何意义,轩辕冷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一旁的沐颜,凌舞蝶刚刚那一凶狠的一眼,让他瞬间心头一惊,为什么之前他却从不曾注意过她温柔之下的阴冷? 而且轩辕冷发现,当他和穆言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智似乎清晰很多,不会过多的在意凌舞蝶那和雅悠一模一样的面容,也不会感觉到将她看成雅悠的错觉。 脚上一直是火辣辣地疼痛,看了一眼一旁依旧在忙碌的轩辕冷,沐颜不得不开口说道:“爷,你没事,我先下去了。” “不用,你今晚就睡在这里。”轩辕冷忽然放下手中的毛笔。犀利的目光看向震惊的沐颜,高大的身影随之走了过去,冷寒里有着迫人的冷酷,忽然一个转身对上沐颜依旧震惊而张大的小嘴,沉声质问道:“怎么,还真的忘记了你的身份,我的王妃。” 听着他不怀好意的话,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残暴,沐颜身子忍不住地一个后退,拉开了和轩辕冷的距离,蹙眉说道:“爷,你休息,我先下去了。” “想走?”她很反感和他在一起,冷凝一笑,轩辕冷忽然一把拉过沐颜的和、胳膊,将她的身子压在了一旁的桌子边,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不安的脸,阴冷的勾勒起嘴角,略显粗糙的手刮过沐颜的脸庞,讥讽地开口:“今夜你就侍寝吧?” “不。”侍寝这两个字带来一阵毛骨悚然的惊恐,忽然想起新婚那一夜的恐惧,沐颜惊恐地开口,瞬间抬起手想反抗,可惜还不曾来得及动作,招式却已经被轩辕冷地化解开,只见他大手一扬,点住了沐颜的穴道。 “不要以为你那点功夫,就可以逃脱了。”阴冷的笑容里满是一片的死寂,轩辕冷横抱起沐颜的身子,向着床边走了去,阴恻恻的话语再一次地响了起来,“你已经是我的王妃了,不要再想勾引阿绝。” 身子不能动,沐颜惨白的失去了血色的脸上滑过惊恐,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轩辕冷刚硬无情的脸庞,有着哀求的惊恐,“你放开我,放开我。” “闭嘴。”冰冷的开口,轩辕冷一手弹灭了蜡烛,将沐颜抛向了床上,高大的身子随即压了下来,冰冷的唇带着报复的粗鲁迅速地向着她的唇吻了过去,顺着脸颊一直向着脖子下吻了去。 “不要,你不要碰我。”努力地想要冲破穴道,可惜慌乱之下,根本无法聚集真气,沐颜嘶厉地吼叫,泪水从眼眶里不停地落了下来,不能动弹的身子只能任由他挑开衣服,让那冰冷的唇啃啮在肌肤上。 “不要,放开。你放开我,不要碰我。”衣服被一把扯了下来,冰冷的气息之下,沐颜痛苦的号叫着,泪水朦胧下,南亦风的面容愈加的清晰,师哥,师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不来救我? 听着她的哭喊声,轩辕冷的身子怔了怔,却又在片刻之下再一次地压了下来,大手游移在她的肌肤上,一手快速地脱下她的鞋子,快速地拽下沐颜脚上的袜子。 皮肉被撕扯的剧痛下,让沐颜身子猛地僵硬,银牙重重地咬破了嘴唇,血液顺着唇,和着脸上的泪水滑进了嘴中,酸涩里是她悲痛的心。 手上有着淡淡的粘稠感,轩辕冷借着夜色看向自己的的手,却是点点班驳的血迹,而夜色盈润下,她白皙的双足上那血迹却是更加的明显。 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轩辕冷的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粘满血迹的手,动作迅速地下了床,点起蜡烛,光亮之下,沐颜的双脚惨不忍睹地出现在视线里。 刚刚他扯拉的动作,将大片的皮肉撕扯下来,破了浓泡的双脚已经成了一片烂化化的血肉模糊,似乎被开水烫过了一般,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脚怎么了?”轩辕冷握着蜡烛的手忍不住地一个抽缩,她竟然用这样的一双脚,站了一整天。 泪水不停地从眼眶里落下,沐颜闭着眼,紧紧地咬着嘴唇,鲜艳的血滴从嘴角滑落于雪白的颈项上,映衬着一张支离破碎的面容。 “脚到底怎么了?”暴戾的吼出声来,看着她此刻的样子,轩辕冷的心头竟然一缩,随即抬手解开了她的穴道,阴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沐颜的染着泪水的面容。 “不用你管。”身子可以动了,沐颜一把拿过被子盖住自己几乎赤裸的身子,蜷缩在了床边的角落里,睁开的眼中泪光闪烁着,更多的却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悲哀。 想起凌舞蝶之前那阴冷的一瞥,现在她不说,轩辕冷此刻也可以猜测的出会是什么人做的?凌舞蝶,看来他调查得还不够清楚。 高大的背影正对着蜷缩在被子里的沐颜,忽然想起悠死前的悲痛一幕,刚刚动摇的心在瞬间又冷漠了下来,轩辕冷吹灭了手中的蜡烛,魁梧的身子随即上了床,他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痛,她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迅速地用恨意冷冻了自己的心扉,轩辕冷大手随即揽了过去,一把抓住沐颜的身子,低声警告:“不要让我碰你,就乖乖地不要动。” 死寂般的哀莫从心头蔓延到每一寸肌肤,拼命地想要脱离他的身子,可沐颜忽然悲哀地发现,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三成的功力就可以制服她了。 臂弯下的身躯坚硬着,似乎还有些颤抖,轩辕冷倏地睁开眼,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已经一个时辰了,他竟然还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似乎有什么交织在心里。 该死的,无声地低咒着,忽然抬手点住了沐颜的昏睡穴,这才重新的站起身来,点燃火烛,轩辕冷翻过刚刚被自己脱下的衣服,果真在袖袋里找到一瓶药,淡淡地药味和她脚上的药是一样的气息。 也在这一刻,轩辕冷才想起白日里,她和他一起走时,似乎身影有些踉跄,原来是因为脚受伤了,可她什么时候将脚烫成这样? 思虑着,轩辕冷径直下了床,望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纤瘦的面容,脸上不再是他一贯的冷峻无情,复杂里有着连他自己的都说不清楚的神色,他该恨她的,恨她一次又一次地害了雅悠,可当她怒吼着雅悠的事情和她无关,当她一脸倔强的要离开他,永远都不回来,当她那样所以气恼下甩了他巴掌,他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动摇了。 为了压抑那份感觉,他更加凶残地冷酷地对待她,一遍一遍回忆着雅悠之前的痛苦,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罪魁祸首。她是害了雅悠的人。 可是他又能骗得了谁,当阿绝坚定地向他要了她,当她在阿绝的面前露出笑容时,他更加坚定地告诉自己,她的目的,或者穆忠天的目的就是离间他和阿绝的关系,让自己外个恨她,仇视她的理由。 可如今,看着她受伤的双脚,他竟然还是会担忧,竟然还是会心痛,只有在点了她的昏睡穴后,他才能这样褪下面容上的冷厉和仇恨,才能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看清楚自己的矛盾纠缠的心。 上好了药,轩辕冷再一次地躺回了床上,白天她的怒吼和质问,让他悄然大悟,似乎感觉到自己连日来的怪异,所以他将他强制地留在身边,避开和凌舞蝶的接触,可这样一来,他的心更是两重地煎熬,一面恨着她,一面却又不由得关心她的言行举止。 揽过她睡下的身子,轩辕冷叹息着,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残余的眼泪,若真是恨她,以他性格,早就一刀解决了她,可如今,轩辕冷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恨她害死了雅悠,还是在恨她的背叛她的欺骗。 一夜的无眠,轩辕冷在第一缕晨光从屋子外照射进来时,快速地起身下了床,脸上早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无情,不再有昨夜灯火下的迷茫和矛盾。 纵然不是她下的毒,可若不是她执意要跟着来,如果不是她要为雅悠治疗腿疾,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他的恨痛彻心扉,再一次地蒙蔽了心智。 师哥,当初你说会一辈子的保护沐颜,可如今,你又在哪里?悲痛着,睁开眼,看着渐渐明亮的窗外,感觉着轩辕冷下床的动作,沐颜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僵直着身子,那空洞而死寂地目光依旧呆滞地看着睁着。 待到门关上之后,沐颜这才坐起身子,拿过一旁的衣服机械地穿着,忽然目光一怔,看向自己的双脚,虽然依旧有水泡在,可是似乎上了药,脚上的痛楚小了许多,轩辕冷什么时候给她上的药?他不是恨不能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吗? 不解地抬起目光,顺着窗户外看了过去,清晨的阳光下,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柔和的光亮里有着淡淡的温和,他终究不是像他脸上的那样的阴冷,这样也不枉她一心要找出凌舞蝶的证据而吃了这么多的苦。 刚出了院子,忽然感觉眼前黑影一闪,动作迅速之下却是女子的身影,轩辕冷双足一个踏地立刻向着刚刚闪过的黑影追了过去。 角落里,凌舞蝶看着从轩辕冷屋子里出来的沐颜,怒意从骨子里迸发而出,阴冷的视线紧紧张锁住她的面容,在沐颜走过来的瞬间,寒声问道:“你似乎忘记了我说的话?” “没有,是他强留下我的。”沐颜冷声说道,目光迎向凌舞蝶阴寒的面容,坦然里没有丝毫的懦弱。 “你以为我会相信?”凌舞蝶目光一寒,阴鹜地冷笑着,染着大手豆蔻的指甲如同带血的毒手,迅速地钳制住沐颜的脖子,阴冷地开口,“说,你到底和轩辕冷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忽然对我那么地冷淡。” “你以为轩辕冷是那种别人说话就可以改变的人吗?”尖锐的指甲刺进了喉咙里,点点的疼痛之下,沐颜却如同没有感觉一样,只见她手迅速地一会,动作凌厉地反扭过凌舞蝶的手腕,嘲讽一笑,“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这点功夫,我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其实她也很奇怪,为什么轩辕冷忽然会改变了态度,虽然对她依旧很冷漠,那眼神里也常常露出阴冷的仇恨,可一天之间,他却把自己的捆绑在他的身边,甚至说是寸步不离,难道是为了杜绝司徒绝对她的亲近。 凌舞蝶狠狠地瞪了一眼沐颜,思虑着她的话,冷冷的拨开被沐颜反扭着的手,冷斥一笑,弹开指甲里的血滴,“算你识相,如果让我查出来,是你在捣的鬼,你就等着为你姨娘收尸吧。” 看着凌舞蝶走开的身子,沐颜抹了抹脖子上的血迹,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背影,穆忠天派了自己,如今又派了她到身边来,到底是为了打探什么? “小丫头,你在这角落里做什么?”在她的房里等了一夜,却根本没有等到她的身影,司徒绝在睡醒的那一瞬间便知道她留宿在了轩辕冷的房间里,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发酵着,酸涩的让他尝到为情所苦的滋味。 “这么早,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走过来的司徒绝,沐颜疑惑地开口,他这些日子不都是忙碌着司徒家的生意吗? “你的脸色不好好,昨晚没有睡好?”走近了些,才看清她的面容,苍白的脸上眼圈灰黑一片,看得出,一夜不曾好眠。 “没事,”沐颜摇了摇头,刚迈出一步,忽然想起了水无痕,这才再次转身看向一旁的司徒绝,“你和无痕公子是怎么回事?” “水无痕?”不提还好,一提司徒绝只感觉酸味嫉妒一起涌了上来,俊美的双目瞅向一旁等待他回答的沐颜,喃喃地开口说道:“你很关心他?” “是啊,他对我很好,救过我的命嘛。”瞄了一眼司徒绝快要扭成一团的脸,沐颜若有所思的开口,如果这样也好,让阿绝不要把无谓的感情放在自己的身上,她是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的。 “小丫头,他一定是别有所图,别有居心,居心不良,用心险恶。”司徒绝喋喋不休地嚷了起来,为什么他对她的感情她就看不见呢? “阿绝,停,”直接的打断了司徒绝的话,沐颜无力地翻着白眼,不喜欢他这样的诋毁水无痕,虽然她对他知道甚少,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他值得信任,也值得她依附,那样的感觉很奇怪,也很浓烈,似乎在每一次看见水无痕的时候就有着的感觉。 “小丫头,越是神秘的男人越是高深莫测,也越难懂他心里想什么,所以那样的男人把你卖出价,你还会给他数银子呢,小丫头,听我的话,乖,不要再见他了,有什么事情找我。”极力的游说着,看着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的沐颜,司徒绝哇哇叫地追了过去。 而角落里,轩辕冷慢慢地走了出来,阴暗的墙角照不到这个角落,在一片黑暗之下,一张脸此刻有些的阴郁骇人。 他不是没有看见刚刚她和凌舞蝶的一幕,只是轩辕冷从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是这样的一幕场景,那刚刚的黑影是故意引诱他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人在外界窥探着他们的行踪不说,甚至对他身边发生的事情了职指掌,否则不会将他故意引诱到这个角落,让他亲眼目睹了凌舞蝶和沐颜的对话。 院落里,依旧是一身白色的外衫,在这样的寒冬的季节里显得有些的清冷而萧条,水无痕捧着茶,静静地站在枯黄的树枝下,依旧看着一两片落叶随着风卷了下来,飘荡在他的四周,衬托出一副清远而雅致的画面。 忽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地自墙外翻了过来,向着站在一旁的水无痕快速地走了过来,单膝跪在行礼道:“公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轩辕冷引过去了。” “恩,她有没有再受什么苦?”水无痕依旧背对着跪在地上的黑影,淡泊地摆了摆手,示意拿下了黑色的布巾的朱雀起身回答。 “没有,只是公子这样做,若是被穆姑娘知道的话,日后怕是要记恨公子。”朱雀站起身来,一字一字呆板地开口,有的只是最简单麻木的陈述。而不是担心那两个可能随时会散命的人。 “她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他们欺凌,”抿了一口茶,水无痕淡泊地开口,悠远的视线里多了份宠爱的无奈,她的忍让,她的善良,才让那些人成了她的软肋,才会让她受制于人,而且有口不能言。 看着公子的背影,朱雀冷酷如霜的面容里染上一丝的疑惑,却又在瞬间恢复了平静,公子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朱雀,你想问我这样直接的将轩辕冷引诱过来,让他看到凌舞蝶的真面目,而会导致轩辕水凝和她的姨娘美凰毒发身亡是不是?” 喝进口的茶清香怡人,带来满口的茶香清爽,水无痕淡淡地勾勒起嘴角,高雅的面容里在软化的温柔里有着一抹凌厉浮现而出。 “凌舞蝶的身份隐藏得很深,即使知道她用毒,却也查不出她的来历和目的,看来暗处的黑手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所以面对强大的敌人,就是要干净利落,有所牺牲。” 依旧是优雅如水般的声音,潺潺的流动而出,宛如那倾泄而出的琴音,可话语里的深意却是冰冷无情。 水无痕继续地开口说道:“而所有的人里,除了那个丫头,其余人的死活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我只要你记得你的任务暗中保护她的安全,至于轩辕冷如果他那么幼稚的直接逼问凌舞蝶,而导致轩辕水凝她们中毒而亡,只能说他这个皇翎王朝的冷王爷太过于愚蠢罢了。” “朱雀知道。”应下话,看着公子白色的衣裳随风舞动的身影,朱雀再一次地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看来,公子如此的武功,凌厉果断却是最好的解释。 “下去休息吧,累了一夜了,”向着凉亭边走了去,水无痕看着空空的石凳,忽然想起那一日沐颜陪在身侧的热闹气息。 那个善良的小丫头,总是将自己送到进退两难的处境里,可如果不是她的善良,他怕也不会如此地维护她,不惜派出朱雀保护她的安全,让随身的护卫青龙带人去了京城,找出轩辕水凝和美凰身边会下毒的人,也顺便找出解药来。 其实水只所以敢如此地冒险,一方面因为他不愿意看到沐颜再受他们的要挟和虐待,所以直接让朱雀将轩辕冷引诱过去。 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明白轩辕冷的性子,关心则乱,郑雅悠的事情对于他打击太大,所以导致他欠缺思虑,可如今在朱雀将他引诱过去,看到凌舞蝶的另一面后,他不会那样冲动的去质问答案,而是会和他一样身藏不露的去找寻凌舞蝶幕后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水无痕才会如此大胆的一搏,这样一来,轩辕冷对她至少不会再那样的仇视,而且即使真的事情暴露了,死的也只是轩辕水凝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要保的只是那个丫头的安全和性命。 但是为了防止沐颜阻止,其实水无痕可以肯定她是不会用轩辕水凝她们的性命来冒险,所以自己明了的下了命令,直接避开沐颜,不给他知道的机会,否则以她的性子,虽然嘴上总是嚷着无所谓,其实比谁都重感情。 这样的善良的她,或许也是他不惜工、一切维护她的原因,视线有些的悠远,看着湛蓝的天际,在冷风的吹拂下,水无痕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日子里。 那时候沐颜就发她的性子一般,被人欺负了,含着泪,捂着被撞到石头上的额头,哭着推开他的书房的门,可当他问她出什么事了,谁欺负她时,她竟然回了他一句,她肚子饿了,所以脚下没力气,摔到地上碰肿了额头。 这样的性子,这样言不由衷的善良,让水无痕再一次地坚定了带她回到祁日王朝的念头,只等他摧挎了司徒家,他就会带着她离开皇翎王朝,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 京城,鬼城。 “域主,这是我家公子拜托域主的信笺。”青龙看向一旁神色阴沉的南亦风,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拆开信,快速地浏览着,南亦风依旧背对着身后站着的青龙,沉声说道:“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回去告诉无痕公子,这当我还他一个人情,送客。”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南亦风招过一旁等候的手下,“立刻派人去秒、穆丞相府邸,将二夫人美凰从府邸带出去,安置在鬼域郊外的庄子里,派人去半途劫下轩辕水凝的车程,在她被人下毒之前,将她同样带回郊外的庄子。” “是,域主,”整齐的回答声后,屋子里的人快速地退了出去,南亦风静静地将手中的信笺凑进了火烛,燃烧的灰烬点点的飘散在四周,即使不是因为水无痕在紫莨山替沐颜收了尸立了坟,只当是他帮穆言一次,他也会这样做。 片刻后,一骑黑影冲破夜色,向着紫莨山快速地急弛而去,那些毒,既然他们解不了,只能请师傅下山一趟。 晨光下,紫莨山下枯草漫漫,白色的霜花冻结在草地枯枝上,跃下马背,南亦风静静地看着那微弱的光线下的新墓,心头剧烈的痛着,冷峻的脸色在此刻是压抑不住的悲痛和绝望。 “沐颜,师哥来看你了。”声音里压抑不住地颤抖,南亦风伸出手抚过眼前冰冷的石碑,千言万语在此刻只化为无尽的相思和疼痛,曾经他以为他可以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看着她幸福的生活,可短短数个月,面对的却是她的坟墓。 沐颜,再等等师哥,黄泉路上,不要走的太急,过不了多久,师哥就会去找你,等他处理好董家的后续问题,等他脱离司徒家和皇家的关系,他会清清白白地去陪着她,不再是司徒家的人,也不再是皇家的驸马,他只是她的师哥,只是她从小依靠的对象。 默默地闭上眼,恍惚里,南亦风再一次地看见了沐颜那璀璨的笑容,听见她轻柔地喊着师哥,在他的身边笑得开怀而灿烂。 不知道坐了多久,不知道痛了多久,当王青柔从山下准备买些日常的用品时,就看见了依靠在墓碑旁,闭着眼,痛不欲生的冷峻面容,到如今,她已经死了那么久,风公子依旧无法从痛苦里走出来。 恨和嫉妒再一次地染上了心头,那个已死的人,连死了竟然也恶毒不放过她和风公子,她恨啊,狰狞的面容纠结着,眼里阴冷爆发,可却又在片刻后慢慢地收敛下,恢复成一贯的温柔娇弱。 “风公子,冬日天寒,你在这里陪颜小姐多久了?”隐忍下满腹的心思,王青柔低声地开口,凝望着南亦风的目光里有着担忧,和那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 听到耳边的身影,南亦风缓缓地睁开眼,扫过一旁的身影,视线依旧眷恋地落在身边依靠的墓碑上,收敛了心头那悲痛的绝望,站起身来,却是一脸的冷厉和疏远。 “师傅可在山上?”低沉的嗓音冷酷而空洞,似乎询问的对象只是一个路人一般。 “师傅一早就去后山采药了,”听到他那冰冷的嗓音,再看着南亦风刚刚柔情万缕,在片刻间却又是冷漠无情的样子,王青柔抓着篮子柄的手慢慢地收紧。 不再多言,深深地看着沐颜的坟墓,南亦风眼中一痛,随即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背,向着山上快速的急驰而去。 他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王青柔愤恨地逼退眼中的泪水,眺望着飞奔而去的身影,黑色的衣裳在阳光下显得那样的萧索而冷漠,她她恨,好恨啊。 紫莨山巅,因为困山老人去采药,南亦风将马停在一旁,直接去了沐颜的小屋,从她离开后,这个屋子依旧保持着她原来住的样子,每一个物什,每个东西都有着她的气息,她的身影,在这里,南亦风才能找到那一点的慰藉。 环顾着四周,坐在沐颜的床上,紧紧地抓紧她的被子,温暖里有着她的气息,悲痛着,南亦风快速地低下头,将痛苦的脸庞深深地埋进了被子中。有着热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融进这个冰冷的棉被。 第六十四章:师哥归来 正午时分,当困山老人回来时,便看见了拴在外面的骏马,随后向着屋子里走了过来,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床边黯然失神的南亦风,自从颜丫头走后,这几个月里,他就没有看见亦风再笑过,那一双眼阴暗里是死寂的空洞,颜丫头走了,也将亦风的灵魂带走了,只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感觉到窗户外的视线,南亦风收敛了心神,缓缓的抬起目光,干哑着嘴音道:“师傅你回来了。” “又在想颜丫头了。”叹息着,困山老人无奈的走了过来,环顾了四周的摆设,不由的想起沐颜还住在这里时的情景,少了她,这个紫莨山真的冷清了。 “师傅,是我害死了沐颜。”失落的开口,南亦风将一旁的被子折叠好,神情悲痛里有着无法挽回的绝望,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一切都太迟太迟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天人永隔的结果,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算被全天下人唾弃,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娶了她,而不是让沐颜伤心欲绝,悲痛跳崖,甚至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看着南亦风那寂寥而沉重的背影,困山老人无声的叹息着,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劝道:“不要这样说,从小到大,颜丫头最宝贝的就是你这个师哥,九泉之下,看到你如此悲痛,颜丫头也走的不安心。” “师傅,可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那样的绝情,沐颜不会出事的。”从小到大,他都想竭力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可到最后伤害她最深最痛的人却是自己,甚至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事情过了就过了,活着的人要向前看。”明白南亦风的痛,困山老人沉声的道:“当初你师娘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痛苦,可这么多年了,也走过了,亦风,不要让颜丫头走的不安心。” 转过身来,隐匿住自己的想法,南亦风看向一旁的困山老人,沉声开口道:“师傅,这一次上山,是希望你可以替两个人解毒。” “恩,我收拾一下,同你一起下山去。”点了点头,困山老人再一次的疑望着南亦风的面容,这才向着外面走了去。 同一时间,官道上。 马车里,挑开窗帘,看着马车外冬日荒芜的景色,看着西边日头渐渐的落下,轩辕水凝不安的心再一次的纠结着,还有五天,她就要抵达京城了,心绪也从上了马车的那一刻起开始波动着。 不安,担忧,无力,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结在心里,让轩辕水凝一张端庄娴熟的面容上露出深深的担忧,眉黛紧锁,凝皱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公主,今日天色已晚,赶不及去下一个镇子,要露宿林子里了。”马车外的侍卫恭敬的开口,等候着轩辕水凝的命令。 突然的声音惊吓了一跳,轩辕水凝猛的回过神,轻声道:“恩,吩咐下去,所有人今夜就在林子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赶路,尽快回到京城。” “是。”掉转马头,侍卫向着一旁吩咐下去,马车缓缓的停靠在背风的树林里,轩辣水凝慢慢的下了马车,回望着四周,不由的想起和沐颜、小叔还有阿绝一同出行的时候,那时候沐颜和阿绝天天的斗嘴打闹,却也是气氛融洽,可如今。 轻轻的叹息一声,扶着一旁粗壮的树杆,看着落日在西边的天际最后的坠落,轩辕水凝不由的担心起远在杭州城的沐颜,雅悠师傅的死,到如今还是一个迷。 可沐颜说不是她下的毒,她也相信不是她下毒害的雅悠,可小叔不相信,在清尘山,沐颜好几次差点丧命,这一行,她独自离开不由更担心沐颜的安全。 而如果回到京城之后,看着相公执意要休妻再娶,轩辕水凝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维持住这样的冷静的面容,是否能说服相公放弃这样荒谬的想法,即使是有名无份的夫妻,即使相公不爱她,他也只是有她一个正妻。 半个时辰后,夜色下的山林渐渐的安静下来,马车里,轩辕水凝裹着被子休息着,而一旁的宫道上,忽然马蹄声急,快速的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赤兔宝马。”夜色下,在一旁的树枝上,冥幽疑惑的看了一眼自眼前一闪而过的骏马,这样的急,怕是有重大的事情。 骏马撕开蹄子狂奔着,马背上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鞭笞着骏马向着镇子的方向快速的急奔而去。 虽然是夜色迷茫,冷风飒飒,可马上的人却如同感觉不到冬日深夜的寒冷,依旧快马加鞭的狂奔着。 镇子上,鬼域隐藏的一个别庄,黑色劲装汉子快速的下了马,闪身进了高大围墙的院子,急切的开口道:“八百里加急,快把消息传递回京城。” “是。”应话的人快速的将一旁的笼子拿了过来,接过劲装汉子手里的信笺,绑上了鸽子的腿上,手掌平摊开来,刹那,雪白的羽鸽冲破天际向着夜色下的京城快速的飞去。 同样的夜色深沉,京城,一批黑衣人在夜色下快速的向着穆丞相府邸快速的行去。 “你们去刺杀穆丞相,你们几个去东边的柴房放火,你们几个去女眷住的北院。” “是。”应下话,黑衣人快速的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几个纵身后,分成三路迅速的向着穆丞相府一跃而进。 穆丞相府的书房里。 “把这封信送去抗州,继续挑拨轩辕冷和司徒绝的关系,最好让他们的关系破裂,到时候我将那贱丫头许配给司徒家,这样一来,就可以得到整个皇翎王朝三分之一的财富,大计何愁不成?” 阴森的冷笑着,穆忠天将信笺交给一旁的亲信,这才看向站在一边的三皇子轩辕邵。 “宫里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了,轩辕冷不在宫里,你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多安插我们的人手,还有,那老皇帝的药可不要给他停了,到时候我们又会多一个筹码。” “好一出美人计,不仅虐待了那贱丫头,还挑拨了轩辕冷和司徒绝的关系,一剑双雕,如果凌舞蝶可以掌控轩辕冷的心智的话,让他交出兵权的话,那么就是更妙了。” 轩辕邵一脸的兴奋,终日饮酒作乐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如果得到兵权,再得到司徒家的财产,而在宫里又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天下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放心,凌舞蝶有的是本事。”穆忠天得意的笑着,端过一旁的酒杯,向着轩辕邵走了过去,“预祝我们……什么人在外面?” 刚刚要端过酒杯,忽然感觉到院子里轻微的脚步声,穆忠天快速的将手中的杯子掷了出去,一手拉过轩辕邵的身子,将他推进了一旁的密室,“三皇子,从北院女眷的屋子里走,大计未成,千万不可暴露了身份。” “放心好了,本皇子可不是软脚的虾子。”嘲讽的开口,瞄了一眼神情担忧的穆忠天,轩辕邵这才不情愿的向着密室走去,穆丞相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紧张,草木皆兵似的。 看着密室的门关了上来,穆忠天这才拉开门出了屋子,而院子里,穆丞相府邸的侍卫已经和前来刺杀的凶手激烈的打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人声鼎沸,激烈打斗的黑衣人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一旁穆丞相府的护卫却同样不弱,那样雄厚的武功修为,根本不是普通的护卫能拥有的身手,他们应该都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老爷,柴房起火了。”一旁的管家跌撞的跑了过来,指着着火的方向,慌乱的向着穆忠天汇报着。 “派其余的护卫和小厮们去救火。”夜色下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穆忠天冷声的吩咐着,看来来者不善,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他的命? 轩辕邵的出了门,向着北院女眷后的侧门走去,忽然见几个黑影快速的从围墙外跃了过来,难道是要杀自己的? 轩辕邵猛的一惊,快速的退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却见黑衣人迅速的向着女眷的屋子跑去,片刻之后,一个黑色的大布袋被扛了出来,如同来时一般,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抓走了什么人?还是女眷?轩辕邵疑惑的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不管如何,先离开再说,否则夜出皇宫,被老皇帝知道了,怕是又要说他一顿了。 看不出穆忠天手下还有这么多的高手,站在不远处的楼阁里,南亦风静静的看着打斗的院落,他的手下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却依旧和穆丞相府邸的护卫苦战了这么久,看来穆忠天也只是个披着狼皮的伪君子、真小人,否则何必养这么多身手了得的护卫。 “域主,八百里加急的信笺。”蹭蹭的楼梯声响了起来,鬼大快速的向着一旁眺望的南亦风走了过来,恭敬的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 收回视线,南亦风接过鬼大手里的信笺,快速的打了开来,刹那平静的脸色在瞬间阴沉的骇人,扶在栏杆的手倐的一个用力,只听见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栏杆的木头却被硬生生的捏碎。 “域主?”第一次看到南亦风如此骇人的脸色,鬼大惊恐的一怔,从颜小姐死后,域主根本已经心死了,无欲无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可这一刻,南亦风脸上却是骇人的冷意,一双眼冰冷的要冻出霜雪来。 狂暴的怒火之下,一股恨意由胸口漫了上来,南亦风将手中的信笺在瞬间握紧,掌力之下,白色的信笺顷刻之间化为粉末,随风飘散开来,消散在暗黑的夜色下。 “立刻起程去杭州,查出在董家行凶之人的身份。”南亦风寒声的开口,一字一字从紧抿的双唇里吐露出来。 好狠毒的手法,他之前只不过将董家的人移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却不曾想余下的小厮和丫鬟竟在一夜之间被人给灭了口,斩断了头颅,这分明是给他的警告。 “董家行凶?”鬼大终年无波无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骇,看着如同黑风一般掠过的南亦风,快速的追了过去,竟然敢灭了董家一门,对方无疑是向阎罗王赌下了性命。 片刻之后,一行人马向着杭州城的方向快速的急地而去,日夜不歇,转眼就出了京城,还有四日就可抵达杭州城。 安静而暗黑的夜色下,轩辕水凝静静的休息着,虽然只是浅眠,可还是在连日的车马劳顿下睡了过去,夜色愈加的阴暗,一片冷然里,忽然数十个黑衣人快速的向着林子里休息的人马快速的行了过来。 “记住,劫走八公主就可以了,速战速决。”领头的黑衣人吩咐着,指了指马车,瞬间数十个黑衣人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般,迅速的向着轩辕水凝的马车飞跃而去。 “有刺客,保护公主。”巡视的侍卫大声的呼喊着,随即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快速的向着冲杀过来的黑衣人行去。 “公主,莫怕。”侍卫统领沉声的说着,看着和黑衣此刻纠缠在一起的自己兄弟,压抑下慌乱,安抚着坐在马车里惊醒的轩辕水凝。 “无妨,你去帮他们。”虽然有些慌乱,却依旧有着一方公主的高贵和镇静,轩辕水凝撂开车窗帘子沉声的开口,视线纠缠在夜色下打斗的黑衣刺客身上。 杀喊声响成了一片,惊飞里林子里仅有的几只鸟儿,狂风卷起着落叶,一片萧索下,将这样激烈的打斗场面衬托的更加紧张异常。 暗处冥幽扫过打斗里的场景,身影一动,瞬间犀利的长剑划破了夜色,快速的向着黑衣刺客杀了过来,凌厉而冷酷的招式下,瞬间就扭转了四周的打斗局面。 “留下活口。”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响了起来,冥幽迅速的舞动着手里的长剑,每一招每一式却都是一流杀手该有的气势和凶狠。 管道上的马蹄声依旧,听着突然而来的声音,冥幽手上剑一横,加快了手中攻击的速度,如果对方是刺客们的帮手,自己要取胜怕也是寡不敌众。 狂奔在马背上,瞄了一眼林子深处的打斗,南亦风骑着马依旧快速的向着杭州城的方向行了过去。 而身后的鬼大则心细留意着林子里的打斗场面,急奔而去后,快速的追赶南亦风的身影,急切的用内力传声道:“域主,林子里是八公主一行,前来劫人的是我们的人。” “停下,过去帮忙。”刚刚虽然是简单的一瞥,可南亦风已经明了在那一群打斗圈里,那银面之人功力深厚,如果不回去帮忙,只怕鬼域的人会死伤惨重。 “是。”勒转了马头,鬼大立刻带领身后的人快速的向着林子里急驰开去,这就是域主,看似冷漠无情,可从不会放任自己的兄弟们流血受伤,即使董家的事情再急,域主依旧停下来帮忙。 傲然而立在马背上,轩辕冷一身黑色的风衣,冷厉的视线冰冷淡漠的注视着林子里的一切,戴了人皮面具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五官麻木而冷漠,似乎如同一尊在夜色下石化的雕像。 无意中的一瞥,轩辕水凝忽然一怔,落在窗棂上的手猛的收紧,震惊的目光带了迷茫看向远处林子外的黑色身影。 那张骇人的冷然面孔让她忽然感觉到了心跳加速,虽然是一张陌生的脸庞,虽然从没有见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瞄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就这样呆滞的看着他,再也移不开视线。 似乎感觉到了轩辕水凝那炽热的视线,南亦风微微的侧过头,目光快速的自马车上扫过,对上了一双幽深沉静的眸子,可仅仅是扫过,注意力依旧放在了林子里打斗的人身上。 冥幽确实是高手中的高手,凌厉的剑法,深厚的内力,让围攻在四周的黑衣人一个个悉数的败下阵来,守护着轩辕水凝的马车的阵势依旧安全牢固。 又是一名鬼域的手下被冥幽那冷厉的剑法伤到,南亦风眉头深深的皱起,随即一个跃身,从马背上快速的飞掠过去,抽出随身的配剑,剑法诡异的格开冥幽的那致命的一击,又救下了一名手下的性命。 “好厉害的身手。”暗自一惊,冥幽身影骤然间后退几步,拉开和眼前人的距离,仅仅是那一剑,让他已经感觉到了震惊,这样凌厉的身手,江湖之中怕不会有五人吧。 高手对决的战斗在瞬间再一次的拉开,同样都是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下快速的打斗在一起,高超的剑术,凌厉而迫人的剑风,让四周的人悉数退了开来,惟恐被他们的剑气波及到。 冥幽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异常的迅猛而激烈,可南亦风迎接的招式却诡异而灵动,他攻击的猛烈,他应付的自如。 砰的一声响下,正在观战的轩辕水凝猛的一惊,快速的看向一旁的马车外,却是一个受伤的护卫,正虚弱的依靠在马车上,汩汩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半边的肩膀,惨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却是为了保护她而做出性命的搏击。 “你没事吧?”轩辕水凝沉静的开口,面容愧疚的对着依靠在马车边的护卫说,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他们也不会流血牺牲。 “保护公主是属下的职责。”沉声的开口,或许是因为说话而牵扯到了伤口,护卫剧烈的咳嗽起来,低下头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阴森诡异的笑容。 “咳咳。”掩嘴剧烈的咳嗽,护卫看向马车里担忧不已的轩辕水凝,断续的开口道:“公主,无妨。” “你咳出血了。”看着他忽然抬起头,嘴角那抹殷红的血迹,轩辕水凝一惊,却见一旁的护卫快速的抬起袖子抹了一下,可因为肩膀上的伤口,不但没有擦干净那血迹,反而将脸上都沾染上了衣袖上的鲜血。 “这个给你擦。”见状,轩辕水凝快速的递出了马车里的布巾,就在她手伸出的瞬间,刚刚掩嘴咳嗽的护卫忽然动作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只见眼前银针一闪,一枚淬着毒的银针扎进了她手碗上的脉络里。 “啊!”剧烈的痛楚下,轩辕水凝压抑不住的一声惊呼,痛苦的握着手腕,却见白皙的手腕上迅速的多出了一条黑色的经脉,再抬头,却已经不见了刚刚站在一旁的护卫。 正和冥幽激烈的打斗着,听着马车旁那一声痛苦的惊呼声,南亦风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视线快速的越了过去,一掌凌厉的逼退了眼前攻击的冥幽,黑色身影诡异一闪,长剑横起,只见眼前血色一闪,刚刚从马车边逃脱的护卫发出死前最惨痛的一声尖叫,脖子上多了一条细小的血痕,整个人已经便在地上断了气。 “你?”看着眼前宛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男人,那一身的阴冷之气,轩辕水凝似乎在一瞬间忘记了要说什么话,只能呆滞的看着他面色阴寒的走了过来,手中的长剑上还滴落着滚热的鲜血。 南亦风扫了一眼倒地身亡的人,快速的向着一旁呆滞的轩辕水凝走了过去,看向她紧紧摁住的手腕,神色一冷,大手迅速的伸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她应该害怕的,可此刻,看着他那森冷骇人的面容,轩辕水凝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看着他修长的手拿过她的手腕,在瞄到了她腕上那条发黑的血脉后,冰冷的视线似乎更加的阴寒逼人。 还是迟了,南亦风手下快速的在轩辕水凝的身上点了几处的穴道,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将药丸倒了出来,冷声道:“吃下去。”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掌心,和掌心里那一颗红色的药丸,轩辕水凝慢慢的伸过手来,她竟然不担心这会是毒药。 “不要吃。”一旁的冥幽迅速的格开身前拦截的黑衣人们,快速的向着轩辕水凝喊道,身影在瞬间飞跃而来,再一次的和南亦风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吃下去!”语调冷了几分,南亦风迅速的迎上冥幽的攻击,冷然的视线扫了一眼僵直的轩辕水凝。 不再犹豫,虽然他面目冷漠无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轩辕水凝感觉到他不会害自己一般,在他那冷声的一喝下,快速的将药丸吞进了腹中,一股浓郁的香气在五脏六腑慢慢的蔓延开来,似乎带来一股子清爽的气息,让四肢百骸在瞬间通透舒畅。 和冥幽同时的抽回长剑,二人对视一眼,一掌凌厉的攻击而出,对决之下,二人身影同时的被对方强大的内力震的后退。 可南亦风速度却更快一些,在后退的瞬间,脚跟迅速的抵地,身影再一次的跃起,动作凌厉而快速的将马车里的轩辕水凝拉了出来,丢给身后鬼域的人,“来人,将她送回别庄去。” “你们什么人?”轩辕水凝被对方抓住,冥幽不得不停下攻击,银色面具下的脸上有着森冷骇人的气恼。 “带走。”收回剑,已经结束了战斗,南亦风冷然的开口,一旁的手下快速的架着被挟持住的轩辕水凝跃上了林子外的骏马,快速的向着官道上狂奔而去,片刻后就失去了踪迹。 鬼域的秘密据点。 “你们带着她回京城的别庄。”南亦风冷声的开口,话语冷酷而淡漠,接过一旁鬼大递过来的缰绳,准备同他们再次往杭州城的方向出发。 “你要走。”被强制的易了装束,如同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轩辕水凝看着潇洒的跃上马背的南亦风,他要走了,将她一个人丢下来。 似乎不曾感觉到轩辕水凝话语里的挽留和不舍,南亦风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不再多言,马鞭高高的扬起,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催促声下,骏马昂头一声嘶鸣,载着他迅速的向着杭州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目送着南亦风远去的黑色背影,轩辕水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一股委屈和心酸,这样的感觉太过于陌生,纠缠在心头,似乎要啃噬她原本强装镇静的面容。 “姑娘,我们要走了。”鬼域的手下沉声的开口,半是强迫半是恭敬的将轩辕水凝带上了一旁的马车,片刻后,马车声急,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开去,拉开了他们和南亦风之间的距离。 院落里。 “公子,已经收到消息了,轩辕水凝和穆二夫人都已经被鬼域的人带走了,而且她们身上的毒也由南亦风派去的神医在解毒,不会有性命危险。”青龙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向着一旁的水无痕恭敬的回报。 “恩,这样就好,青龙你先下去休息,玄武送信去司徒家的别庄,让穆姑娘来一趟。”水无痕淡声的开口,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安全。 “公子,属下来时听闻南亦风也迟一些的赶到了杭州城。”青龙沉声的开口,传言南亦风要休妻再娶,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断然不会这么急的赶到杭州城。 他赶到杭州城?水无痕奇怪的站起身来,踱步的走向窗户旁,凝望着窗户外的冬日萧索,沉思着,再一次的开口道:“青龙,你先下去休息,晚些时候去查一查,南亦风为什么会突然来杭州城。” “是,青龙告退。”应下话,魁梧的身子随即向外走了去,而屋子里,水无痕依旧负手而立在窗户边,沉静如水的脸上有着让人猜不透的深思。 书房里,看着坐在一旁的轩辕冷,沐颜再一次疑惑的投过探询的目光,一整天了,从昨夜到今天已经整整一天了,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一口茶都没有喝。 吩咐了铁忠不许任何人跨进院子一步,而她也被他困在这里一整天了,不过幸好他还知道让人送饭给她吃,否则沐颜铁定以为轩辕冷又想着法子要饿死她。 “爷,你不饿吗?”看着桌上冒热气的饭菜,沐颜再一次的开口,虽然这一句话已经被她说过了好几次。 依旧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轩辕冷空洞的视线似乎失去了焦距,就这样呆滞的看着远处,似乎要看透什么他不曾明白的事情。 又是沉默,沐颜甩了甩头,向着桌子边走去,他不吃,她还要吃东西呢,大快朵颐着,沐颜不时的看了一眼轩辕冷,凝望的目光染上疑惑不解,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之前就很奇怪,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甚至连睡觉都将她丢到了床里边。今天就更奇怪了,不仅把他和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准任何人进来,甚至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呆滞的看着远处。 风卷残云般的将桌子上的饭菜扫进了肚子里,沐颜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舒坦的靠在椅子上,习惯性的抬起目光,却对上轩辕冷投射而来的幽深视线,那目光犀利的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一般。 “爷,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被他看的胆战心惊,沐颜紧绷起神色,不安的开口,“我脸上有东西?”话说的同时白皙的小手已经不安的摸了摸脸颊,难道是吃的太快而沾染上饭粒? 看着沐颜那纯净如水的眼眸,那清纯生动的表情,轩辕冷眉头愈加的蹙起,他为什么会怀疑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会害雅悠? 而且她那天买药都是和他一起去的,所有的药铺他也派人查过了,根本没有毒药,而后山那一次的采药,他也让柳大夫去查了,那里虽然药草很多,但同样没有毒害雅悠的药草。 为什么之前他就那样肯定是她毒害了雅悠,轩辕冷深邃的目光里幽深的看不见底,在思虑的同时不由的产生了一股愧疚,他为什么会蒙蔽了心智? 是因为雅悠的死,还是因为他痛恨自己连雅悠都保护不了,所以才迁怒到了她的身上,坚定是她害死了雅悠,让自己的怯弱和悔恨在理智崩塌的那一瞬间找到了依附,还是为了掩饰心头那早已经暗暗滋生的感觉,所以才那样坚信的是她下的毒。 第六十五章:擦身而过 等了半天,依旧没有等到轩辕冷开口,沐颜自知无趣的收拾好桌上的碗碟,刚要起身,忽然轩辕冷坐着的身子一个上前。 “爷?”慌乱着,沐颜只感觉他高大的身子在瞬间压了过来,身影一退,后背冰冷的抵上了硬实的墙面上,噼里啪啦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手里刚刚捧起的碗碟就这样被轩辕冷撞掉在了地上,碎成一地的狼藉。 “你说那不是你下的毒?”沙哑着嗓音,轩辕冷踢开一旁的碎瓷片,目光复杂的锁住沐颜略显惊慌的双眼,大手也在瞬间按上了她的肩膀,将她个人困在了墙壁与自己的手臂之间。 轩辕冷真的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沐颜点了点头,神情紧绷的开口,“我说过那不是我下的毒,而且我也没有必要毒杀无尘师傅。” 再一次的听到她的辩解,看着她那双纯净无波的黑眸,轩辕冷忽然无力的软下了身子,重重的将头磕在沐颜的肩膀上,闭上眼的眼眸深处里有着痛苦在流转,他到底做了什么? 一瞬间,他的忽然靠近,让沐颜猛的一愣,僵直的身子像竹竿一样紧抵着墙壁,而一旁轩辕冷却像失去了力气般依旧依靠在她的身上,高大的身影里有着说不出来的颓废和寂寥。 精致的五官纠结着,看着自己举起的手,犹豫片刻后,沐颜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拍了拍轩辕冷的肩膀,困难的吐出话来,“爷,你还好吧。” “对不起。”低沉而干涩的三个字从肩膀处传了出来,轩辕冷忽然手上一个用力紧紧的揽住沐颜的身子,巨大的压抑下,似乎要将她的身子骨掐碎一般。 对不起?三个字让沐颜本已经僵直的身子再一次的紧绷,他的手劲好大,掐的她骨头都痛,沐颜无奈的看着远处,再一次拍了拍轩辕冷的身子,“爷,你弄痛我了。” “对不起!”又是三个字,比刚刚的语气要沉重许多,复杂里是愧疚,是悔恨,是连他都说不清楚的痛苦。 许久之后,在沐颜已经放弃动作,任由他抱着时,轩辕冷忽然松开手,深深的看着眼前的沐颜,复杂的视线落在她迷惘不解的脸上,一个转身,快速的打开门,黑色的身影在瞬间向着外面行去,速度快的似乎像是逃避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疑惑不解的看着已经消失在夕阳之下的轩辕冷,沐颜摇了摇头,忽然见眼前身影一闪,玄武? “穆姑娘,公子请你过去一趟。”对于水无痕关心的人,玄武虽然面容依旧淡漠,可语气里却多了份尊敬,她未来或许还是他们的夫人,这么多年了,可不见公子对一个姑娘家如此用心过,甚至不惜动用朱雀青龙去为她办事。 “玄武,……”刚说出三个字,沐颜一怔,被一声有些拔尖的嗓音打断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沐颜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整,却见院子外的司徒绝快速的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仇视的看着玄武,“是不是水无痕派你过来的?” “是,公子请穆姑娘去府里一趟。”不在乎司徒绝那要杀人般的目光,玄武再一次的重复着水无痕之前的话。 “我说……”刚吐出两个字,再一次的被打断。 果真是水无痕,气的牙痒痒,司徒绝俊美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乌云,急切的开口道:“不行,小丫鬟哪里也不去,你可以回去了。” “穆姑娘,属下告退了,晚上公子请姑娘准时过去吃饭,顺便谈事情。”玄武视线直接越过司徒绝对上他身后的沐颜开口,高大的身影随后一闪,跃出了高大的围墙。 “我……”看着离开的玄武,沐颜再次的开口,只说出一个字来,第三次被打断。 “小丫鬟,你不可以去,孤男寡女,我不准你去赴宴。”不管离开的人,司徒绝迅速的转过身来,一脸谄媚的看向一旁的沐颜,讨好的笑了起来,水月风华的脸上是蛊惑人心的邪魅笑容。 “……”沉默着,沐颜一脸挫败的瞪着喋喋不休的司徒绝,她从来不知道男人也会像鸭子一样的多话。 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口沫横飞,司徒绝终于停下酸痛的嘴巴,一脸恳切的看向沐颜,“小丫鬟,你怎么不说话?” “阿绝。”卖力的拍了拍司徒绝的肩膀,沐颜一脸崇拜的开口道,“阿绝,我今天才发觉你的特质。” 闻言,自恋一笑,司徒绝一脸自豪的一挑额前的头发,黑眸含笑的看向沐颜,臭屁的开口道:“小丫鬟,你终于发现了本公子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特质了。” “玉树临风到没有,不过我发觉你实在很像一只聒噪的鸭子,嘎嘎叫了半天。”沐颜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粉拳迅速的挥了过去,一拳就打掉了司徒绝脸上那自信的笑容,“见多男人罗嗦的,但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罗嗦的!司徒绝,你简直就是鸭子投胎转世。” 扫了一眼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司徒绝,沐颜哑然一笑,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无痕公子找自己,肯定是查到了凌舞蝶的什么事情。 天黑了下来,冬季的寒冷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明显,别院里都燃起了灯,所有的丫鬟,小厮手提着灯笼,前院后院穿梭着,似乎在集体出动找着什么东西。 “公子,客房都找过了没有,床底下,柜子里奴才们都找了一遍,确定真的没有。” “公子公子,后面的花园也都找了,假山上下,连柴房也都找了一遍,没看见。” 不远处,小丫鬟也快速的跑了过来,喘息着,看向司徒绝急切的开口:“公子,奴婢都找了,前院也没有。” 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纠结,司徒绝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等待他命令的丫鬟和小厮,无力的摆摆手,泄气的声音里满是挫败,“你们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所有人立刻一哄而散,四周马上就安静下来,当整个别院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后,唯一的结果就是没有。 司徒绝挫败的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最终确定了一个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小丫鬟真的去见水无痕了。 从认识到如今,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即使之前,她还是轩辕的妃子,他都没有懊恼挫败过。 可水无痕一出现之后,看着她眼中那流转的目光,司徒绝明确不过的感觉到了感情的危机。 水无痕魅力太大,而且小丫鬟对他根本就是不设防,惨了惨了,这一次他怕是等不到小丫鬟点头嫁给自己,就要看着她跟着水无痕离开皇翎王朝了。 不行,他不能让水无痕把小丫鬟抢走了,司徒绝重整起精神,看了看暗黑的夜色,他不能这样放弃了,他一定要把小丫鬟从水无痕那里给带回来,否则等迟了,她怕是连骨头都被水无痕给啃的干干净净。 不再犹豫,司徒绝快速的向着马厩走了去,牵出自己的爱马,向着水无痕的宅子急地而去,刚出了别院没多久,忽然目光一怔,司徒绝错愕的瞄向夜色下的身影,轩辕? 迅速的勒停了马,司徒绝跃了下来,向着依靠在湖边大树下的身影快速的走了过去,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铁忠,再看向醉意微熏的轩辕冷。 一旁是散落的空酒坛,足足有四五个,所以他可以明白为什么一贯千杯不醉的轩辕此刻为什么会醉倒,喝了这么多的烈酒,而且还都是陈年的佳酿,不醉才怪! “铁忠,你家主子怎么了?”司徒绝疑惑的开口,探询的看向一旁的铁忠。 他跟随主子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看见主子喝的这么的醉,铁忠憨厚的脸上露出不知道的神情,随后又如粗壮的大树一样站在一旁,守护着轩辕冷的安全。 “轩辕,出什么事了?”看着酒,心头憋屈的感觉也立刻涌了出来,司徒绝席地一坐,拿过一旁的酒坛,拆过封泥,豪爽的灌了一口酒。 “轩辕?”半天没有回复,司徒绝瞄了一眼沉闷着脸色继续狂饮的轩辕冷,疑惑更甚,却也学着他一口接着一口灌着酒,身子往后一靠,自嘲的笑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还是酒好啊,一醉解千愁。” 就这样,两个人也不再交谈,只是背靠着大树,看着湖光夜色,一口接着一口的灌着烈酒。 半个时辰后,轩辕冷重重的依靠在一旁的树杆上,司徒绝已经有了醉意,可他却依旧清醒着,心头那杂乱的感觉反复的啃噬着他心扉。 多少的事情一幕一幕自眼前浮现而过,轩辕冷痛苦的闭上眼,意识有些的迷乱,那特意被恨意禁锢的感觉在这一刻慢慢的从内心深处滋生出来,一股背叛雅悠的痛如同千万把匕首一样,锋利的刺进了他的心扉,他不能如此绝情,不能背叛雅悠,可他真的能控制的了自己的感情吗? 抓着酒坛的大手在挣扎矛盾里收紧,压抑着,轩辕冷再一次的举起酒坛,喝吧,醉了,他或许就不会再多想了。 杭州城外董家庄子。 “域主,所有的丫鬟和小厮都被里保找人弃在了后山上,大门也被官府封死了,因为衙门的人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鬼大低声的开口,将打探来的消息悉数的禀告给面色阴霾的南亦风。 “我亲自去祭奠,带路。”看着被封条封锁的大门,南亦风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转身向着后山走去,“买些火烛纸钱来。” “是,域主。”应下话来,鬼大快速的向另一条路走了去。 荒草漫漫,枯枝黄叶,一个个新起的坟墓矗立在夜色之下的山坡上,四周还有着飘散的花钱和冥纸,这些人都是因为董家而枉死的。 许久后,夜色愈加的阴沉低暗,鬼大快速的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身后的人,随即向着南亦风低声道:“域主,刚刚探子回报了消息。” 扫了一眼墓碑前被手下燃烧的香烛纸钱,南亦风向着一旁走了去,低声道:“查出什么了?” “出事之前,轩辕冷身边的护卫铁忠曾经到过董家庄,而来杭州城之前,域主吩咐下的事情也有了回报,皇家果真要用董家的人做要挟,制止域主的毁婚。”鬼大将手中的两份信笺递了过去。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带来大片的云翳,遮挡住了天际的明月,一瞬间,大地顷刻就被黑暗笼罩下来,夜色漆黑之下,南亦风看着手中的信笺,刚毅的五官在这样墨黑的阴暗下显得更加的冷厉。 “先查出那些暗杀董家人的凶手身份,防止被人利用了。”半晌之后,南亦风淡然的开口,最好不要让他查到是轩辕冷派人所为,否则他断然不会就此罢手。 “是,属下立刻去打点。”这样的情况下,域主依旧能保持着冷静,鬼大心里的敬佩又多了几分,看来这个世间,除了去世的颜小姐,没有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域主波动心绪了。 南亦风再一次的凝望着不远处的攻墓,幸好之前,他已经将董家的亲属都安置了,可那么多的人,要掩藏起来,不被朝廷里的人找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看来泰山武林大会,他必须要取得盟主之位,给董家的人有一个强有利的依靠,他才可以安心的去找沐颜。 水无痕的宅子,在下人撤去了碗碟后,水无痕将浓香的清茶递到了沐颜手中,也开始告诉她关于营救了轩辕水凝和她姨娘的详细情形。 “什么?”沐颜震惊的一愣,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竟然是找师傅给水凝和姨娘解毒的,可她在紫莨山这么多年,师傅从没有下过山,怎么会和水无痕有交情? “你认识困山老人?”看着沐颜那震惊的面容,水无痕眸光里闪过一丝疑惑,他调查了好久,花费了众多的人力物力,才才知道了南亦风和沐颜落脚的地方,也因此知道了困山老人几十年来一直居住在紫莨山,可她怎么会知道? “没有,我只是听过这个名字罢了。”收敛下心神,沐颜否定的开口,蹲下身子捡着地上的碎片,如果不是认识师傅,那他肯定认识师哥,是师哥让师傅下山的。 她在躲避他的问题,水无痕目光探询的看向蹲在地上的沐颜,思虑着,忽然话峰一转,淡泊的继续道:“除了轩辕水凝和你嫉娘已经安全外,南亦风也来到了杭州城,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会休掉轩辕水凝再娶了。” “啊?”闷声的低哼一声,太过于震惊下,沐颜身子一怔,一掌按在了地上,呆滞的消化着刚刚的消息,师哥来杭州城了,那她会再次和师哥遇见吗? 他的推测果真不错,困山老人几十年来不曾下过紫莨山,所以她之所以听到困山老人替她们解毒会这样的震惊,是因为她认识南亦风,所以才会知道困山老人的习惯。 她怎么会认识南亦风,在他之前的调查里,南亦风除了沐颜之外,不再和任何的女人有过纠缠,甚至连那一次在客栈,他也在事后派人去查过了。 床铺上很干净,根本没有男女欢好过后的痕迹,所以那一夜南亦风虽然喝醉了,可却没有碰过王青柔,这也是他后来放弃向南亦风追究沐颜死因的原因之一,可眼前这个穆家的千金为什么对他提到南亦风有这样的反应? 师哥来杭州城了,一定是为了董家那些惨死的丫鬟和小厮,沐颜茫然的低着头,在思索一番后,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公子,马车准备好了,可以送穆姑娘回去了。”门口,玄武沉声的开口,忽然目光落在蹲在地上的沐颜身上,白皙的掌心里正滴着鲜血,她难道不知道痛? 疑惑着,玄武看向坐在着边的水无痕,穆姑娘即使不知道痛,以公子对穆姑娘的关心,怎么放任着她的手这样流血而不顾? “玄武?”对上玄武那疑惑的视线,水无痕不确信的开口,“怎么了?” “穆姑娘的手受伤了。”玄武刚开口,却见水无痕面色一惊,白色的身影一闪,迅速的拉过沐颜的身子,才发觉她柔嫩的掌心里还嵌着一块碎瓷片,大红的鲜血正从伤口里汩汩的流了出来,在地上滴成一小滩的血迹。 “玄武把药和纱布拿过来。”急切的开口,水无痕快速的将碎片剔了出来,伤口里鲜血瞬间又流了出来,水无痕英挺的眉头不由的一皱,快速的就着衣袖压住沐颜手掌的伤口,复杂难懂的视线瞅了一眼依旧神思的沐颜。 直到玄武将药递了过来,直到上了药,包扎好伤口,沐颜还是陷在了沉思里,董家的杀人手法那么的残忍,师哥纵然功夫了得,可那一次,自己也着了花海棠的道,所以要查清楚那些凶手,恐怕从花海棠那里下手比较的容易,可她要如何和师哥去说。 同样的名字,甚至同样的性格,如果不是不同的面容,不是她的家世背景很明确,水无痕几乎在这一刻要以为她就是自己苦苦寻找了十多年的沐颜。 “穆言?”水无痕音调高了几分,终于拉回了沐颜神游的理智。 “我要回去了。”回过神来,沐颜急切的开口,如果她去董家,应该可以见到师哥,不管如何,她不能让师哥处于危险之中。 “我送你回去。”点了点头,看着依旧心思飘散的沐颜,水无痕叹息一声的开口,他是不是将对沐颜的感情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所以才会对她这样的亲近。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她要赶去董家庄,而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毕竟她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沐颜了,和师哥回不去了,和轩辕冷也够麻烦了。 挣脱开水无痕的手,沐颜快速的向外飞跃而去,精妙的轻功让水无痕追出来时,却已经失去了沐颜的踪影,而朱雀此刻又在盯着凌舞蝶,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追的上沐颜的踪影。 快速的敲开马店老板的门,高价买下一匹好马,随后向着董家庄的方向快速的飞奔而去,师哥,所有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让夜色狂奔的身影忍不住的颤抖着,一滴泪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马蹄声急,可沐颜依旧像嫌弃速度慢了一样,不停的抽着鞭子,催促着骏马向着几十里外的董家庄快速的跑去。 暗夜,却是最邪恶的力量滋生的环境,暗黑的色泽笼罩在四周,似乎也盖住了所有的罪恶和阴暗。 火把通亮的照在大厅里,在正中央的位置上,一个男人负手而立,站在一副地形图之前,火把的光亮照不到他的脸上,只留给人一个高大健硕的背影。 “回禀主子,有一批人似乎去过董家庄,可行踪诡异,查不出具体的身份。在董家庄后山新起的坟墓前燃烧了香烛纸钱,应该是董家的故人。” “董家的故人。”负手而立的男子缓声的开口,低沉的嗓音里是刻意掩饰的沙哑干涩,聒噪着人的耳膜,让人听不出他话里的感情,“看来是南亦风的人到了,按照之前的部署,派木分队去刺杀,火分队依旧去查清楚董家人的落脚的地方,派水分队里的精英去司徒家的别院,不要让小蝶出事了。”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恭敬的应下话,男子快速的退了下去,而偌大的大厅里又只剩下一抹黑色的身影,半天都没有动,只是死死的盯着墙上的地形图。 南亦风,玩味的吐出这个名字,黑影诡异的笑了起来,看不出他的身后竟然还有一股子厉害的势力,竟然能将董家那么多的人藏到他查不到的地方,果真不容小觑,也比他表面给人来的凌厉强悍。 如果能让南亦风的势力和轩辕冷一决高下,到时候再趁机会拉拢南亦风 到他的身边,利用他夺下司徒家的财富,日后,三皇子要起兵谋反就简单多了,而他会给三皇子扫清一切的障碍,让他可以顺利的拉下轩辕琅月,成为皇翎王朝的新皇帝。 风在嘶吼着呼啸着吹在脸上,一番快马急驰,沐颜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赶到了董家大宅,将马拴在一旁的树林里,沐颜快速的戴上随身携带的人皮面具,急切的跑向了董家的大宅。 四周依旧是一片的暗黑,没有一点的灯火,师哥没有住在这里?刚刚那复杂而激动的情绪在目光对上冰冷尘封的大门后彻底的失落下来,师哥没有来吗? 沐颜颓废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紧闭的朱漆大门,门中央还有封条贴着,师哥难道没有回董家,还是来过了又走开了。 失落着,沐颜再一次的凝望着紧闭的门扉,无力的转过身,向着一旁走了去,忽然寂静的夜里数十条人影身穿着黑色的劲装,手中横起的长剑森冷的映射着暗黑的天色,带来一股不言而喻的森冷压迫。 沐颜身影一怔,随即停下了脚步,同从林子里穿梭而来的黑衣杀手们对了个正着,一时间,双方都呆滞的看着对方,不曾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杀!”领头的黑衣杀手犹豫片刻后,冷声的下了必杀令,刹那,离沐颜最近的那个杀手手中长剑一横,身影在瞬间急跃而去,冰冷锋利的剑锋对准了沐颜的脖子,一剑下去必定是一剑封喉的冷酷血腥。 沐颜放下手中的缰绳,静静的看着横剑向着她冲过来的杀手,这么多的杀手,而且看他们的步法和身影就知道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她怕是逃脱不了了。 长剑向着沐颜的脖子刺了过来,电光火石间,沐颜身影骤然间一个腾跃,趁着杀手失神的瞬间,于半空里一个翻身落在他的身后,一掌聚集起真气迅速的拍向了黑衣杀手的后背,手腕在同时一个扭转,动作凌厉的夺下杀手手中的长剑,横剑往后猛然的刺了出去,一剑结束了杀手的性命。 看着她如此凌厉的身手,站在一旁的杀手皆一怔,不用头领吩咐,瞬间,数多人迅速的向着沐颜包抄了过来。 林子里树木众多,想用轻功逃走已经不可能了,沐颜神色凛然的回望了一眼远处的董家大宅,如果注定要命丧于此,她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见到师哥一面,纵然死了,她也不安心。 不容沐颜多想,数多个杀手已经快速的将她围在了中央,一双双骇人般的森冷眼中有着无情的必杀,“动手!” 沐颜握紧了手中刚刚夺下的长剑,在黑衣人发起猛烈攻击的同时,招式犀利的迎了过去,瘦削的身影在众多杀手的围攻下,显得是那样的娇小而单薄。 暗黑的林子里,人影交错,剑光闪动,凭借着轻妙的身姿,沐颜动作轻盈的流动在众杀手联合的攻击下,剑花舞的凌厉,可久战之下,黑衣杀手们的攻击却是愈演愈烈,而沐颜的体力却在迅速的消失着。 虽然坐了一夜,看着快要明亮的苍穹,南亦风忽然感觉心头一怔,手掌一把按在了桌沿上,却被桌子边缘的一个小木钉扎伤了手指,一滴殷红的血从指尖渗了出来,心神不宁的感觉让烛光下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冷峻。 “域主,林子外有人在打斗。”收到了消息,鬼大快速的向着南亦风的屋子走了过来,看着明亮的烛光,就知道域主一夜不曾休息。 “是些什么人?”南亦风站起身来,弹开指尖的鲜血,看向走过来回报的鬼大。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似乎是一批杀手在围攻一个女子。” “去看看。”冷声的开口,南亦风将放在床上的白色雪缎小心翼翼的收进了一边的柜子里,这才同鬼大一起向着屋子外走了去。 断崖,边打边退着,天际渐渐的明亮着,沐颜扫了一眼林子外的断崖,汗水淋漓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柔的笑容。 一剑隔开黑衣人的攻击,沐颜快速的踢起一块石头,不远处的骏马吃痛着,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向着道路上狂奔而去,而沐颜也立刻减缓了攻击,向着断崖边退了过去,凭着她的轻功跃下去应该不成问题。 “林子外有人过来了。”一个黑衣杀手快速的在头领耳边低声说着,示意着看向林子外几个快速的飞掠而来的身影。 “好机会!”娇俏一笑,沐颜真气凝聚而起,一剑凌厉的一个横扫,强悍的剑气之下,围攻在身前的黑衣杀手悉数退了好几步,而她轻盈的身子也在瞬间瞅准了时机毫不犹豫的向着崖下跳了下去。 那个身影?惊鸿一瞥,南亦风错愕的看着自眼前消失的身影,心跳在瞬间加速着,那样的身姿,那样的轻功。 呆楞着,猛的回过神来,南亦风紧绷起脸色,身影凌厉的向着断崖边飞跃而去,而一旁阻挡而来的黑衣杀手都被他周身强悍的气势逼迫到了一旁,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果真是天公做美,刚跳下悬崖,骏马也奔了过来,沐颜足尖一点,跃上了马背,冲破拂晓的晨光向着杭州城的方向快速的飞奔而去。 “沐颜!”情不自禁的低喊着,南亦风站在断崖边,只看见微亮的光线下,一抹模糊的身影飞奔急驰的消失在道路上。 风呼啸着,似乎带来了一股熟悉的嗓音,马背上,沐颜猛的回过头,看向远处已经模糊的林子和断崖,一片遥远的视线里,似乎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正静静的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眼中不自觉的落下泪水,沐颜随手擦了一下,凄楚的一笑,她真的太想师哥了,竟然感觉到了师哥在喊她。 压抑下心头那涌出来的悲伤,沐颜催促的抽起了鞭子,向着杭州城的方向继续狂奔着,瞬间,她单薄的身影在拂晓的光线里模糊成一个看不见的点子。 第六十六章:揭露真相 天色明亮之后,沐颜终于快马加鞭的回到了杭州城,看了一眼高耸的围墙,一个纵身跃进了院落里,疲惫之下,沐颜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 有人?还不曾推开门便感觉到屋子里的呼吸声,沐颜疑惑的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酒气随之蔓延过来。 举步向着花厅后的卧房走了去,却见轩辕冷正躺在她的床上,连衣服都不曾脱下,地上有着碎了一地的空酒坛,还有两个空酒坛滚落在一旁的墙角处。 “爷?”看了半天后,沐颜向着床边走了过去,才发现轩辕冷根本醉的不醒人世,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纤细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沐颜忽然的想起之前在屋子里的一幕,轩辕冷忽然失控的抱住自己不说,最后还逃避似的冲出了屋子,难道从傍晚的时候他就去喝酒了? 猜测了半天,却还是弄不懂轩辕冷的想法,沐颜推了推他的身子,才发觉他的手异常的烫。 “爷?”快速的将手探上轩辕冷的额头,那灼热的温度让沐颜一惊,居然烧成这样,收回手,把着他的脉息,高热之下的脉搏跳的急促而紊乱。 烧成这样,还连衣服都不脱就睡了,无力的看着不曾醒过来的轩辕冷,沐颜不得不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快速的写下了一张药方,“铁忠。” 听到声音,铁忠快速的从暗处闪出身影来,目光不解的看向走出来的沐颜,接过她手里的药方,疑惑一怔,视线顺着开启的门看向屋子里,无声的询问着。 “不用看了,就是爷病了,按方子去抓药。”一夜的奔波,一夜的打斗,如今又拖了一个病在她床上的人,沐颜有气无力的开口,甩了甩头,似乎要甩去一夜的疲惫,这才向着屋子里走了去。 脱下轩辕冷的衣裳,将他高大的身子慢慢的移到了床上,盖好被子,沐颜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数着轩辕冷滚烫的额头,询问道:“阿绝呢?” 她真的累了,只好找司徒绝来照顾轩辕冷,而且她还要养足了精神,好去找寻师哥的下落,今天拂晓前碰到的那些杀手,或许就是冲着董家庄去的,所以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找到师哥,不能让他置身在危险里。 “公子也醉了,天亮的时候才回庄子的,现在在屋子里睡了,估计不到明天这个时候都醒不了。”小丫鬟脆声的开口,接过一旁的毛巾,将另一块冰冷的毛巾递到了沐颜手里。 “司徒绝也喝成这样,他们两搞什么?”挫败的直瞪眼,沐颜无力的甩着头,他们都不是嗜酒的人,居然一起喝的酩酊大醉。 “小姐,如果累了,就交给奴婢吧,奴婢可以伺候好轩辕公子的。”看着沐颜一脸的疲惫,小丫鬟关切的询问。 点了点头,沐颜再一次的伸过手落在轩辕冷的手腕上探悉着他的脉搏,一面对着接手的小丫鬟道:“等会药来了,喂他喝下,用毛巾不停的敷在额头上,估计到了晚上就可以退烧了。” “是,奴婢知道了。”一一的记下沐颜的嘱咐,小丫鬟脆声的应下话。 “那好,就麻烦你了。”沐颜疲惫一笑,刚要起身,忽然感觉手腕被大力的抓住,错愕的回过头看向床上的轩辕冷,“爷?” 依旧闭着眼,还在高烧之下,可轩辕冷的大手却下意识的抓住了沐颜的手腕,力气之大,让她挣脱了许久,手腕甚至蹭红了皮,却依旧没有脱离轩辕冷无意识的禁锢,反而是她越挣脱,他似乎抓的越紧,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小姐,这?”小丫鬟茫然的开口,轩辕公子抓的这样紧,小姐要怎么去休息? 她果真是上辈子欠了轩辕冷的,连他生病发烧着,却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这样的折磨她,染着疲惫的脸庞挫败的耷拉下,沐颜无力的开口,“算了,你先下去吧,等药熬好了再端过来。” 打发走身后的小丫鬟,沐颜怀疑的看了看床上高热昏迷的轩辕冷,确定他是真的因为生病而昏睡着,而不是故意的折磨她的手腕,这才放弃了挣脱,认命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趴在床边休息着。 头痛的厉害,似乎有千万个声音在脑海里响成了一片,宿醉加上风寒,加上之前一天的饥饿和精神上的挣扎,轩辕冷在高烧了两个时辰后缓缓的睁开眼。 一醒来,头似乎痛的更加的剧烈,喉咙干涩的似乎要冒出火来,轩辕冷甩了甩沉重的头颅,刚准备抬手撑起身子,却发觉手臂上似乎压着什么,疑惑着,侧过目光看向了床边。 墨黑的发丝有些凌乱的落在脸颊上,在黑发的衬托下一张脸显得格外的白皙柔和,微微闭起的眼眸,挺翘的鼻子,那微微张开的樱红的唇角暗示着她睡的多么甜美,她在照顾他? 微微的错愕后,心头忽然融入了温暖的感觉,从当年他出生,到后来的带兵征战,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敬畏他,尊敬他,可只有她一直的忤逆着他,甚至还敢打了他。 可如今,在他高烧虚弱的时候,看着她一脸疲惫趴在床边睡的沉沉的面容,轩辕冷只感觉心头那被压抑下的情感再一次的蔓延上了五脏六腑。 握着她手腕的手不由的一松,将沐颜小手包裹在略显粗糙的掌心里,轩辕冷虚弱的勾勒起嘴角,刚硬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再次的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小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药向着卧房走了过来,看着趴睡在床边的身影,不由的露出娇羞的笑容,轩辕公子和小姐看起来好般配,“小姐,药好了。” 连唤了两声,沐颜这才从疲惫的昏睡里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包裹住她手的大手,快速的抽了出来,摸了摸轩辕冷的额头,依旧高烧,不过已经比刚刚要好很多了。 “爷,起来吃药了。”推着轩辕冷的身子,终于将他从昏睡里喊了起来,沐颜随即扶起他无力的身子,让他依靠在床边,这才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药,吹了吹,才递到了轩辕冷的手里,“爷,你吃了药再睡,我去外面走走。” 站起身来,沐颜刚要转过身向外走去,手腕再一次的被抓住,一声沙哑而干涩的嗓音传了过来,“留下来。”没有一贯的强制和冷然,却多了一份乞求的温柔。 “爷,你要休息。”身子怔了征,既然他醒了,她就可以离开了,沐颜最终还是挣脱了轩辕冷的手,在背后一双灼热的视线下向着门外走了去。 她是在怨恨他吗?毕竟自己曾经那样的对待过她,看着离开的身影,轩辕冷面色不由的黯淡下来,将手中的药再次递到了一旁的小丫鬟手中,疲惫的摆摆手,“出去。” “轩辕公子,你药还没有喝?”错愕一愣,接过轩辕冷递过来的药,小丫鬟不解的开口。 “出去!”暗哑的嗓音多了份冷厉,轩辕冷再一次的躺回了床上,闭上眼,思绪在痛苦里久久的飘远着。 休息了两个多时辰,沐颜静静的站在寒冷里,依靠在一旁的树杆上,冷风吹拂下,再一次的担忧起南亦风的处境,到底是什么人暗杀了董家的丫鬟和小厮,师哥会不会有危险?他现在又在哪里? 目光悠远着,忽然见小径上的走过来的小丫鬟,手中还捧着冒着热气的药,沐颜疑惑的一怔,快速的走了过去,“怎么了?药怎么还在你手里?” “回小姐,轩辕公子不喝。”小丫鬟无奈的开口,虽然自家的公子也有股傲气,可她一看到轩辕公子那冷厉的脸庞,就吓的腿软,哪里还敢劝轩辕公子喝药。 他搞什么?连药都不喝,沐颜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药碗快步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卧房里,轩辕冷依旧睡在床上,双眸紧闭。“爷,起来喝药了。” 不曾睡下的轩辕冷一怔,随即转过身来,看向站在床边面色不善的沐颜,心中一喜,沙哑着开口,“你在担心我?” 沐颜捧着药碗,凝望着轩辕冷的视线里多了份疑惑,他到底怎么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之前不喝药,就是为了让她亲自来喂他吃药,可这也太幼稚了,而这样幼稚的事情司徒绝做她还相信,可轩辕冷? 疑惑更深,以至一双纤细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沐颜怀疑的看着脸上微微带着虚弱笑容的轩辕冷,从认识他到如今,他几时对她笑过,甩了甩头,甩开那怪异的感觉,沐颜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喝药。” “好。”应下声,轩辕冷接过沐颜手中的药,一口饮尽了,似乎根本察觉不到药的苦涩一般。 这么听话,果真有问题,接过碗,看了看轩辕冷,沐颜决定立刻转身离开,她实在是猜不懂轩辕冷的思维,从一开始在王府的冷眼对待,到清尘山上的仇杀冷酷,到如今的言听计从,她实在不懂轩辕冷在想什么,也不懂,所以还是少惹为妙。 “等等,不能留下来吗?”轩辕冷忽然的开口,乞求的视线看向一旁的沐颜,沙哑着嗓音继续道:“对不起,我知道雅悠的毒不是你下的,是我错怪了你。” 啪的一声,沐颜震惊的一愣,手中的碗就这样从手上滑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瓣,难道之前他一直愧疚的说对不起,他一直的道歉,是因为他终于知道那毒不是自己下的,可…… “你知道是谁下的毒?”沐颜猛的转过身,目光复杂的看向靠在床边的轩辕冷,他一定不知道,否则他不会这样的平静。 “我会查清楚的。”误解了她眼中的复杂,轩辕冷平静的开口,低沉的嗓音里有着坚定,这是他欠了她的,他会查清楚凌舞蝶的底细。 他果真不是完全的知道,沐颜心思转了又转,许久之后,忽然抬起目光,对上轩辕冷一直凝望着她的视线,举步向着床边走了过去,却不曾想一脚踩上了地上破碎的碗片。 “啊!”一声惊呼,脚下一滑,沐颜纤瘦的身子毫无预警的向着床铺上跌了去,重重的趴在了轩辕冷的身上。 这就是投怀送抱,接过沐颜跌过来的身子,轩辕冷惨白的脸上再一次的勾勒起笑容,低低的声音带着蛊惑般在沐颜耳边响了起来,“没事吧?” “没事。”手脚并用的从床铺上爬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再一次的看见轩辕冷嘴角那一闪而过的浅笑,让沐颜刚刚站起的身子二度的跌了下来。 “你?”再一次的接过跌过来的纤瘦身子,轩辕冷嘴角笑容愈加的甚。 “我没事。”快速的开口,沐颜动作迅速的站了起来,顾不得尴尬,也顾不得轩辕冷霜雪冻结的脸上的那抹浅笑,急切的开口道:“爷,死者已矣,不要去查了。” “不行。”笑容在瞬间隐匿下,轩辕冷坚定的开口,目光深邃的对上沐颜的面容,“我一定会查个清楚明白。”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会好好的弥补他对她的伤害,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他之前的错,不是吗? 查出来才叫麻烦,沐颜看了看轩辕冷坚定的神色,牵强的一笑,“爷,你休息,我先走了。”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沐颜快速的向着屋子外走了去,看来只有找无痕公子,让他阻止轩辕冷查清楚凌舞蝶的事情,毕竟真相真的太残忍了。 快速的向外跑了去,沐颜从马厩里牵出马,径自的向着水无痕的别院快速的飞奔而去。 “公子,穆姑娘来了。”玄武远远的看了一眼在马背上急驰而来的沐颜,快速的走进了院子,进了屋,向着在一旁坐在书案边看账册的水无痕开口道。 “她来了。”放下手中的账册,水无痕向着窗口看了过去,却见沐颜快速的跳下了马背,向着他的书房飞奔而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跑这么急?”淡泊的嗓音里有着安定人心的温暖,水无痕扶过沐颜跑过来的身影,扫了一眼她疲惫的脸庞,昨夜急急忙忙的走了,朱雀说她没有回司徒家,是今天早上才回去的,这会又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势必有什么事情。 “轩辕冷要查凌舞蝶了,答应我,不用让他查出来。”沐颜担忧的开口,如果查了出来,轩辕冷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在担心他?”水无痕神色未变,只是语调在瞬间沉下了几分,想起沐颜之前受的伤害,俊美尊贵的面容在此刻流露出一股犀利。 摇了摇头,沐颜叹息道:“只是感觉太残忍了。” 看着轩辕冷的样子,沐颜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他同她一样,只不过是一个在感情里受伤的人,如果知道是他自己亲手下毒杀了自己挚爱的女人,那样真的太残忍了,与其说似乎担心,却不如说是同情罢了。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沐颜抬起头打量着水无痕此刻的脸色,她知道他不愿意就这样罢手,眉头一挑,沐颜脆声的开口,“不要让他查出来了,反正轩辕冷也知道不是我做的了,这样就行了,而且水凝和姨娘也都救出来了,我也不会被凌舞蝶要挟了。” “你以为凌舞蝶就这样的罢手。”看着沐颜天真的撒娇神色,水无痕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还是太简单了,容易感情用事。 “如果不揭穿凌舞蝶,她手中一旦没有了要挟你的条件,她或许会更加的偏激,而且无尘的死,轩辕冷该负起他的责任,那是他自食恶果,根本不值得同情。” “可是那样太可怜了。”还是感觉不妥,沐颜不依的摇晃着水无痕的衣袖,谄媚的笑着,“我们对付凌舞蝶就可以了,至于轩辕冷就让他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吧?” 别开目光,不去看身侧那撒娇的脸庞,水无痕平静的分析道:“清尘山上,凌舞蝶能调用那么多的杀手,她的背后必定不简单,既然一个凌舞蝶能混进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可是我也不会那么容易的被他们欺负。”脆声的打断水无痕的话,沐颜翘着红唇为自己辩解。 “是,你很厉害。”宠溺的一笑,水无痕斜睨着一脸自信的沐颜,她不会被欺负,那一次次,都是遍体鳞伤,她怎么就学不乖呢? 被水无痕看的心虚,沐颜挫败一笑,“好了,我知道有时候我是可怜了一点,被他们欺负了,不过我不是遇见你了吗,如果不被欺负,还遇不上你,对不对,所以一切都是缘分,我们就放过轩辕冷了,直接将凌舞蝶解决掉就行。” “人善被人欺。”水无痕似乎不吃沐颜的撒娇,如斯般俊美的脸上依旧是刚刚的坚定,“昨晚一夜未归,快回去休息。” “不要。”将水无痕白色的衣袖攥成皱巴巴的一块,沐颜坚持的开口,“其实人都死了,何必让轩辕冷再受苦,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你就答应我吧。”继续的撒娇着,甜美的嗓音拖的很长很长,沐颜不停的晃着水无痕的衣袖。 依旧沉默着,无论从她的安全,还是为了之前轩辕冷那样的对待她,水无痕都不可能就这样放手的。 “点点头,不要让轩辕冷查出来了,大不了,我们把凌舞蝶给送走不就行了。”看着依旧不曾软化的水无痕,沐颜继续的游说着。 “好,我答应你不说。”被缠的没办法,水无痕终于松了口风,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看着那一团褶皱,神色里有着瞬间的恍惚。 他记得在小时候,沐颜也总是喜欢扯着他的衣袖撒娇,每一次都会将他的衣服拉成皱皱的一团,似乎这样才会显得她多么的委屈。 “真的,那我回去休息了。”听着他的保证,沐颜这才放下心来,对着水无痕璀璨一笑,“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一点,有什么事记得找朱雀,她一直在暗处。”点了点头,看着笑的开怀的沐颜,水无痕也轻扬起笑容,他不会告诉轩辕冷,但他会让轩辕冷自己听到,否则日后他若是要带走她,轩辕冷怕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人,所以为了这些不必要的麻烦,让轩辕冷知道一切的真相,让他就此放手是最好的时机。 司徒家的别院。 “轩辕公子,我熬了些粥过来了,你要吃一点吗?”温柔的嗓音里可以掐出水来,凌舞蝶捧着托盘,目光担忧的看向躺在床上的轩辕冷。 以往他甚至会在她的身上恍惚的感觉到雅悠的影子,可如今,看着走过来的凌舞蝶,轩辕冷只是一股子的抵触,被子里的手微微的攥紧,在他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查清楚她真正的底细之前,他还不能揭穿她,不过雅悠的死,他一定会让凌舞蝶十倍百倍偿还。 “轩辕公子?”半晌没有得到轩辕冷的回答,凌舞蝶再一次的开口。 “你出去吧,我睡一会。”沙哑的嗓音有些的干涩,轩辕冷拒绝的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凌舞蝶。 他果真在排斥自己,从之前的几天就是如此,无论是忙碌,还是休息,他都会让那个低贱的小丫鬟陪在一旁,让她连亲近的机会都没有。 脸上阴暗闪过,凌舞蝶慢慢的聚集起心神,黑色的双瞳渐渐的发出腥红的色泽,慢慢的看向轩辕冷,蛊惑的嗓音继续道:“轩辕公子,你已经两餐没有吃东西了,何不喝点粥。” 对上凌舞蝶那乞求而委屈的双目,轩辕冷心神一荡,似乎看见了雅悠当初那柔和的目光。 可仅在片刻之后,心绪猛的回了过来,雅悠已死,一切不过是他的虚幻罢了,脸庞有些的坚硬,轩辕冷再一次的开口,嗓音冷暗而低沉,“出去!” 捧着托盘的手微微一怔,凌舞蝶不可置信的看向已经闭目休息的轩辕冷,他竟然抵触她的摄魂。 穆言!暗自将这个名字在心里诅咒了几遍,凌舞蝶原本柔和的脸上聚集起狰狞的愤怒,身影一转,怒火满面的向着外面走了过去,她会让穆言知道在暗处使坏的下场绝对是生不如死,是她承受不起的! 暗夜里,忽然屋顶上有着轻微的声响,喝过药,高烧已经退了,轩辕冷瞬间被惊醒,快速的抓起一旁的衣裳披好,推开窗户一个纵身向着屋子外跃去,追踪上一旁的黑色身影。 别院,凌舞蝶的屋子里,看着一旁的沐颜,凌舞蝶握在掌心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扔在了沐颜的脚下,清脆的破裂声在寂静的暗夜显得格外的响亮突兀。 脚一动,躲避开一旁的碎片,沐颜挑眉一瞪眼,没好气的开口,“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把我拉起来就是为了看你摔杯子。” “说,我问你,你和轩辕冷到底说了什么,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凌舞蝶气恼的开口,喷火的目光里有着凌厉的凶光。 “你用姨娘和水凝的性命要挟我,我能和轩爷说什么,难道告诉爷一切的毒都是你下的。”闲散的依靠在一旁的门边,沐颜讪笑着开口,瞄了一眼凌舞蝶气的铁青的脸色。 “你很得意是不是?”蹭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下,凌舞蝶面容森冷的面对着眼前的沐颜,指着沐颜的手因气恼而瑟瑟的发抖着,“这几天你都粘在轩辕冷身边,是不是以为他就爱上你了,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女人生的贱人,你除了受折磨外,你什么都不配的到。” “可是我只知道爷现在对你没兴趣了。”丝毫不在乎凌舞蝶的侮辱,沐颜悠闲的开口,老神在在的脸上有着让凌舞蝶愤怒狂吼的闲散神情。 “你以为把轩辕冷支开我身边,他就不会受我控制了,贱丫头,你不要忘记了我已经飞鸽传书了,你姨娘就将是一个死的人,我下的毒可是很独特的,从肚子里会慢慢的长出毒虫,喝她的血,啃噬她的内脏,整整七天,她都将生不如死,剧痛难忍,直到第七天,毒虫就会从她的口里,眼里,耳朵里钻出来,让她在最后的惨烈里死去。” “是吗?你以为只有你会下毒吗?”一声清冷的声音在窗户外响了起来,只见眼前的窗户被凌厉的掌气震了开来,白色的身影飘逸的从窗户外掠进了屋子,悠然的站在沐颜的身旁。 “你怎么来了?”沐颜震惊的看向身边的水无痕,他怎么会在这里? “无痕公子?”凌舞蝶一惊,扫了一眼站在沐颜身边的水无痕,寒声道:“你对我下毒了?” “你的毒虽然精妙,可惜我的毒也不差,你对她们用的什么样的毒,我只会十倍百倍的送还给你。”淡漠的嗓音虽然平静,可任谁也听的出里面的冷厉,水无痕轻睨了脸色一怔惊慌的凌舞蝶,“说吧,如何解除轩辕冷的摄魂术?” “哈哈,你们要解摄魂术。”似乎收敛了刚刚的惧怕,凌舞蝶冷声大笑着,“无痕公子,你可是祁日王朝最神秘最尊贵的人,相传连祁日王朝的皇帝都对你礼让三分,今日为什么要帮你身边那个已经被别的男人糟蹋过的贱丫头。” “放肆!”冷厉的一喝,手上指风一动,只感觉一道强大的气流划过空气,却见刚刚口出秽言的凌舞蝶头一偏,一个清晰的伤痕落在她白皙脸上。力道之大,让她的嘴角在瞬间溢出血丝。 “你!”捂着红肿的脸,凌舞蝶擦去嘴角的血迹,殷红里有着暗黑的色泽,果真是中了毒,而她竟然丝毫不知道。 “再让我听到一句出言不逊的话,担心你的舌头。”丝毫不在乎凌舞蝶那指控的凶狠目光,水无痕轻拍过沐颜的肩膀,再次道:“说,如何解除轩辕冷的摄魂术?” “我解除了又如何,轩辕冷亲自在无尘的药里下了毒,毒杀了他,摄魂术一解,他可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到时候你们不怕轩辕冷会崩溃吗?他可是一直以为是这个贱……野丫头下的毒,处处报复她,虐待她,好几次差一点要了她的命,你们居然还为轩辕冷考虑。” 水无痕漠然一笑,将手中一封信笺扔了过去,清朗的嗓音里有着不言而喻的压迫气势,“三天前在别院外截下的信笺,似乎是要送给你的吧。” 他们居然拦截下她的信笺,凌舞蝶有些的慌乱,快速的将手中的信笺展了开来,浏览信笺的目光忽然一怔,刹那怒火和挫败染上了一双妖艳的双眸。 “你们居然救下了轩辕水凝和二夫人的命!”气的双手颤抖,铁青的脸上染上狂躁的怒火,凌舞蝶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放声冷笑:“就算你们救了她们又如何,你们想知道的,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们!” “是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水无痕淡雅的语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气息,微抬起目光对上凌舞蝶恼怒的神情,轻幽的扬起嘴角,那高贵之中一股冷厉的神色流露而出,却见水无痕手一扬,屋子外响起一股笛子轻扬之声。 第六十七章:血腥报应 “啊……我的头,我的头。”在听见了笛声之后,凌舞蝶刚刚还怒火满面的脸上瞬间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纠结的双眼里痛苦溢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捂着头,惨痛的号叫着。 随着笛声悠扬,凌舞蝶只感觉头要炸裂了一般,似乎有无数的虫子在脑海里啃嗜涌动着,巨大的痛苦之下,让她刚刚站起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的跌倒在地上,不停的滚打着,抱着头的身子一次一次重重的撞击在地上,桌子腿上,似乎要撞出脑子里那股渗透到了骨血之中的痛苦。 片刻后,风无痕手一摆,笛声随即停了下来,惨叫声也同时消失了。凌舞蝶立刻停止了挣扎,蜷缩在地上的身子慢慢的爬了起来,鲜血淋漓的脸庞微微的抬起,染血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沐颜和水无痕。 喘息着,凌舞蝶一把抹去脸上的血迹,忽然厉声的笑道:“水无痕,你果真够狠,不过你为这个贱丫头做这么多值得吗?她不过是轩辕冷穿过的破鞋,人尽可夫的贱丫头,你何其尊贵,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何必委屈自己喜欢一个被破了身子,不干净的贱丫头。” “放肆!”冷喝一声,水无痕白色的衣袖一甩,一股凌厉的掌风随即打向凌舞蝶的脸颊,也制止住了她对沐颜的诋毁和漫骂。 “我难道说错了吗?”脸上剧烈一痛,掌风之下,一张染血的脸迅速的肿了起来,凌舞蝶阴森的笑着,斜睨着沐颜,再一次的骂道:“她敢说她没有被轩辕冷给强暴过,一个新婚之夜被相公强暴的贱丫头,一个被父亲虐打了十多年的贱丫头,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贱女人生下的贱种。” “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一次听到凌舞蝶对沐颜的侮辱,水无痕终年平静的双眸里冷光一寒,窗户外笛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急促而嘹亮。 “啊,我的头,好痛!啊……”惨叫着,凌舞蝶刚刚还嚣张的脸瞬间被痛苦所替代,握成拳头的手猛烈的捶打着脑袋,剧烈的痛楚之下,让她再也承受不住,猛的将头撞击在桌子上,似乎这样大力的撞击,才能消除她脑子里的剧烈痛苦。 “她?”看着撞的血流满面的凌舞蝶,沐颜不忍的别开目光,看向一旁的水无痕,“她是不是中了蛊了?” “别看。”虽然对付一个女人,用这噬血蛊虫有些的残忍,不过像凌舞蝶这样阴险毒辣的女人,任何手段都不过分。 水无痕手一动,快速的扳过沐颜的肩膀,不让她去看凌舞蝶痛的自残的样子,“你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 “不许走!”凌舞蝶忽然厉声的吼道,冷笑着,痛苦压抑的嗓音里满是疯癫,“贱丫头,我就算是死了,做了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日日夜夜搅的你不得安生,我会诅咒你一辈子,让你不得好死,让你一生都被男人强暴抛弃,诅咒你生不不死,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诅咒你最爱你的人却是你的仇人,我诅咒你爱你的男人却不得不离开你,恨着你,让你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着耳畔那疯癫的诅咒声,沐颜身子一颤,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胸下蔓延起来,纤瘦的身子似乎支撑不住的一个踉跄。 “闭嘴!”感觉到沐颜一瞬间惨白的脸色,水无痕迅速的扶过她的身子,手一摆,示意屋子外的笛声停了下来,犀利的目光带着森冷看向躺在地上喘息的凌舞蝶,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笛声一停,痛楚也立刻消失了,看着走过来的白色身影,虽然怎么看都是高贵而优雅的身姿,可凌舞蝶忽然感觉到了骨子一寒,一股从内心里蔓延而出的恐惧,让她忍不住的一个颤抖,身子不由的向后退了退,一双充血的眼眸带着恐惧看向水无痕,颤抖着音调再一次的道:“你想做什么?” “再让我多听到一个字,我就让你一辈子开不了口说话。”清朗的声音里却是形容不出来的那股诡异骇人,水无痕冷眼扫凌舞蝶的骇然的脸,继续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在祁日王朝,我说出的话从来就没有食言过,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以试一试。” 硬生生的压下恐惧,凌舞蝶眼中冷光一闪,慢慢的收回手,指甲里多了白色的粉末,讥讽的看向水无痕,“你就那么喜欢这个贱丫头?我自认我床上的功夫比她好的多,如果无痕公子缺女人,何不找上我,我绝对会让无痕公子欲仙欲死。“ “不知廉耻。”听着她露骨而无耻的话,水无痕俊美的脸上生出一抹厌恶,就在这一瞬间,凌舞蝶手一闪,白色的粉末向着水无痕撒了过来。 空气里那淡淡的气息传了过来,沐颜一惊,迅速的转过身来,急切的开口:“小心有毒!” “无妨。”在凌舞蝶出手的瞬间,水无痕已经察觉了她的动作,身影一闪,手中掌风瞬间推了过去,飘散在四周的毒粉被他的掌风悉数的打向了凌舞蝶的脸。 只感觉肌肤上一痛,凌舞蝶十指猛的向着脸上抓了去,哀号的尖叫着,“我的脸!” 十指之下,血肉被尖锐的指甲给抠了出来,凌舞蝶痛苦的蜷缩起身子,脸上在瞬间布满了抓痕,一道道的痕迹深可见骨,似乎要将整张脸的皮肉给抠下来。 “别看。”水无痕快速的挡在了沐颜面前,以她的善良,看到了凌舞蝶自食恶果之后,势必会不忍心。 “痛,好痛,我的脸。”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着,手上已经是鲜血斑驳,而原本完美无瑕的一张脸,此刻却是血肉模糊的一团。 凌舞蝶尖锐的喊叫着,掌心里却在同时也多了三根毒针,森冷的发着幽蓝的光芒,她不惜毁了脸,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必杀的机会,血肉模糊的嘴角勾勒起森冷骇人的阴笑,凌舞蝶痛苦的仰头惨叫着,身子向着沐颜和水无痕扑了过来,“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我的脸。” 就在他们躲闪而没有防备的瞬间,凌舞蝶忽然向着沐颜连连射了三根毒针,根本是要致她与死地。 空气里毒针划破空气,沐颜震慑于凌舞蝶刚刚的癫狂,却没有注意到危险,可惜凌舞蝶太小看了水无痕的敏锐,他自己可以成为祁日王朝最富有传奇式的人物,他的谨惧小心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松懈。 察觉到身后的诡异,水无痕一手揽过沐颜的腰身,迅速的环抱起她往一旁躲闪而去,袖中的短剑也随即滑落出来,手臂一横,快速的用短剑的剑身将三枚毒针在同时挡了回去。 原本是要看沐颜中毒死亡的一幕,那可是她精心炼制而成的毒针,无须刺破肌肤,只要一碰触到,针上的毒就会渗透进肌肤里,融入到血液之中,随着血脉进入心脏里,极短的时间里,人会感觉到万毒攻心的痛苦,没有解药,最后就会心痛破裂而死。 可仅在瞬间,凌舞蝶染着鲜血的脸上在毒针被挡回来的瞬间,神色一惊,一双染血的眼睛倐的瞪的很大很大,黑色瞳孔里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 意识上她知道要躲避开,可身子却像僵直住了一般,一点也动不了,只能看见那毒针被短剑弹的反射回来,在瞳孔的影像慢慢的变清晰,细如牛毛的毒针渐渐的变大了一般,随着一声掀起屋顶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撕心裂肺的痛苦叫着,凌舞蝶双手痛苦的捂住了双眼,黑色的血迹从指缝里快速的滴落下来,“我的眼睛。” 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了,忽然想起针上的毒,凌舞蝶慌乱着,快速的拿下眼睛上的双手,在衣服里摸索着,迅速的将两瓶解药抓了出来,同时倒出四颗药丸,慌乱的吞了口中。 毒素的痛楚被压抑下,可眼睛里的痛却还在剧烈的煎熬着,凌舞蝶阴厉的大笑着,双眼里血迹不停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她?”沐颜不忍的看着抽搐的凌舞蝶,刚要开口,手却被水无痕一把握住,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不要管她,你出去,这里有我。”对于眼前这个一脸鲜血,一而再,再而三暗算他们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同情,水无痕轻握住沐颜的手,将她向门口推了去。 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即使中了毒粉,却依旧不放弃射出毒针来害沐颜,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像凌舞蝶这样歹毒心肠的女人,纵然是放了她,日后她依旧会冥顽不灵的回来报复,她根本就是属于那种心肠歹毒阴狠的女人,早已经无可救药了。 “不准走!”尖锐的咆哮着,挥舞着满是血腥的手,凌舞蝶摸索的站起身来,血迹斑斑的面容对准门口的方向,愤恨而阴冷的嘲笑着,“贱丫头,你怕了吗,呵呵,你放心,日后我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你最好看清楚我现在的样子,日后,这就是你的下场。” “穆言,出去。”听着凌舞蝶的话,水无痕神色一寒,快速的推开沐颜的身子,果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到如今,依旧口吐讳言。 “贱丫头。”吼叫着,惟恐沐颜离开,凌舞蝶再一次的开口,摊开血迹斑斑的双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和被抠的血肉模糊的脸,阴厉森冷的狂声大笑着,“贱丫头,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幕后的人是谁吗?你把止痛的药找给我,我就告诉你他的名字。” “凌舞蝶,你够了,我还没有傻到被你骗的地步。”沐颜深呼吸着,转过身来,面对着凌舞蝶血迹斑斑的脸,她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自己纵然很不忍,很同情,但还没有傻的去为她找药,上她的当。 “好,贱丫头,你果真够狠心那。”一计不成,凌舞蝶脸色一变,狰狞的面容上满是恼怒,“那好,你们就杀了我,我是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的。” “你身上的毒粉和毒针都是你自己的,凌舞蝶,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你这个样子,只不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她不杀她,但也不会救她,生死由命,她想活,想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怎么你不敢杀了我,怕我变成了厉鬼找你索命吗?”放声笑着,也因此而扯动了脸上的伤口,鲜血在瞬间又不停的从脸上流了出来。 “我不会杀你,不过这一辈子,我会囚禁你。”水无痕截断凌舞蝶的话,杀了她,还脏了他的手,不过他会让她一辈子无法再出来,也无法去伤害穆言。 “果真是祁日王朝最富有的商人,够狠够阴够毒。”凌舞蝶疯癫的大笑着,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压抑住眼睛里的剧烈痛楚,她不能让他们察觉到她的痛,她就算是死,也要让那个贱丫头陪葬。 “我回去了。”不想再看到凌舞蝶的样子,沐颜再次的转身,可就在这时,凌舞蝶忽然双手一挥而去,毒粉再一次的撒了出来,而且是水无痕和沐颜的方向同时撒了过来。 对望一眼,沐颜和水无痕动作迅速的往一旁躲避开,而听着身侧那轻微的落地声,凌舞蝶阴森一笑,快速的向着沐颜扑了过去, 死死的抓住沐颜的衣服,寒声大笑着,疯狂而颠乱,“贱丫头,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沙哑的嗓音痛的尖锐而诡异,凌舞蝶忽然伸出一只手,快速的抠向自己的双眼。 啊!痛苦的嘶吼声响了起来,凌舞蝶曲起的手指硬生生的挖出自己一双眼珠,放在掌心里,狂乱的大笑着,血迹汩汩的从黑洞洞的眼眶里流淌出来。 “贱丫头,你看到了没有,是你害的我挖去自己的眼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得这一幕,哈哈,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安生的。” 呆滞着,不曾想着她忽然有着这样偏激的动作,沐颜惨白着脸色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被抠去了眼珠的凌舞蝶,耳边不断的响着她疯狂的大笑声。 “疯子!”水无痕一怔,快速的一把拉开凌舞蝶的身子,可惜她的手却死死的拽住沐颜的衣服,该死,暗自低咒一声,水无痕短剑一扫,直接割断了沐颜的衣袖,一把抱过她的身子,对上她呆滞的眸光,不安的开口,“穆言,穆言。” “我没事。”水无痕的声音如同一道明亮的光线,快速的将沐颜从刚刚血腥的一幕里拉了出来,僵直的身子一个颤抖,瞄了一眼依靠在墙壁的凌舞蝶,脸上的又是一阵惨白,她为什么要这样的恨自己? “朱雀,把她带走!”看着沐颜不对劲的脸色,水无痕快速的下了命令。 “带我去哪里?”凌舞蝶尖锐的质问着,低低的阴笑着,“值得了,虽然没有能杀了你这个贱丫头,不过拉上了无尘的性命做陪葬,拉上了轩辕冷做陪葬,值得了。轩辕冷怕是一辈子不知道其实他才是害死无尘的真正凶手吧,哈哈,自己毒杀死心爱的女人,那会是什么感觉?” 砰的一声,门被踢了开来。 “你把话再说一遍。”在沐颜还不曾来得及开口时,忽然一声冷厉的暴喝声从门外响了起来,恍然从黑暗深渊里走出来的冷面阎罗,一张脸冰冷的看不见一丝的感情,那颤抖的压抑的拳头里有着快要崩溃的绝望,竟然是他下毒害死了雅悠,不可能,不可能。 “再说就再说一遍,反正我也成这样了,就拉上你们一起下地狱。”凌舞蝶放肆的冷笑着,空洞的眼眶对准了轩辕冷的方向,一字一字开口道。 “我刚刚说的可都是实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除了你,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就是你在无尘一日三次的药里下了毒,让她在痛苦里绝望的死去,枉你一声声的要为她报仇,枉你一直以为自己对她一往情深,其实你才是杀人凶手,是你亲手毒杀了你最心爱的女人,是你害死了无尘。”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高大的身子猛的退后,苍白如纸的脸上血色悉数的退下,轩辕冷颤抖着手,转身看向一旁的沐颜,冲满血丝的眼里有着脆弱的绝望,“你告诉我,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手被轩辕冷的大手握的很痛,沐颜皱着眉头,不忍心的看着他此刻绝望的样子,曾经那个傲然而立的男子,在这一瞬间,脆弱的竟如同一个孩子,只要她的一句话,他似乎就会立刻崩溃倒下去。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看着沐颜双眼流露出的同情,看着她不忍心而别开的目光,轩辕冷只感觉一股寒冷从脚下蔓延开来,让他再也支撑不住,魁梧的身子依靠在一旁冰冷的墙壁上。 凌舞蝶的话再一次的阴森的回响起来,轩辕冷只感觉眼前一阵黑暗,那冰冷而嘲讽的话语带来的黑暗,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如同掉进了冰冷的深渊,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光明。 “是真的,可那是因为你被摄去了心魂,失去了心智。”在水无痕的视线里,沐颜终于点了点头,肯定了轩辕冷的推测。 “不!”一声痛苦的哀号声惨烈的响了起来,忧如负伤的野兽失去了最后的伴侣,那样的悲痛,那样的壮烈,让轩辕冷高大的身子在瞬间滑倒在墙壁下,抱住头的双手不挺的颤抖着,一声一声悲痛的呜咽从口中溢了出来,一个声音在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是他杀了雅悠,是他下的毒,是他下了毒害死了最心爱的女人。 “是我下的毒,是我害死了雅悠。“负痛的低喃着,只感觉胸口剧烈的疼痛着,轩辕冷紧绷的脸上露出痛苦而绝望的神色,在瞬间,一口鲜血噗的一声从口中喷了出来。 微微的抬起目光,看向凌舞蝶那得意而狂乱的狰狞面容,看向沐颜那同情的视线,轩辕冷只感觉火一般的痛灼烧在心里,焚烧着,炽热的将他所有的意识烧毁,原来是他下毒害死了雅悠,他才是杀人凶手,枉他口口声声要查出下毒的真相,原来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地上有着血迹斑斑,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里,宛然看见了雅悠死前,那七窍流血的痛苦面容,是他毒死了雅悠,是他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再也压抑不住,轩辕冷猛的站起身来,向着屋子外狂奔而去,冲破夜色的身影绝望而悲痛,是他下的毒,是他下的毒,呼啸的冷风不停的将这一句话灌进耳中,推毁着轩辕冷那悲痛的不能承受的理智。 “他?”看着狂奔而去的轩辕冷,沐颜担忧的看了一眼,对上水无痕肯定的眼色。 “去看看。”水无痕点了点头,沉静的开口,毕竟轩辕冷生性刚冷,虽然他对轩辕冷有着一丝的怨恨,但还不至于看着他丧命。 “我去了。”沐颜这才快速的追了出去,担心他在悲痛之下做出过于激烈的事情。 不知道跑了多久,轩辕冷疲惫的跪在地上,重重的将头磕在一旁的粗壮的树杆上,对着夜色仰起的面容里有着化不开的悲痛,是他害死了雅悠,枉他口口声声的说爱她,枉他还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沐颜,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剧烈的痛煎熬在内心里,悲痛染上的冷峻脸上有着绝望后的荒芜,举起的拳头猛力的捶击着自己的头,一次一次,似乎要将那痛苦的声音从脑海里驱逐。 为什么会是这样?悲痛的长啸着,轩辕冷一拳接着一拳狂躁的捶打在粗壮的树杆上,一声声沉闷的捶打声响了起来,刚刚还完好的一双拳头,此刻却已经是血迹斑驳,血肉模糊之下,轩辕冷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依旧一拳接着一拳的捶在树杆上,却怎么也发泄不了心头那剧烈的痛苦,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居然下了毒害死了雅悠。 夜色里似乎又浮现出雅悠临死前,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那一双流着鲜血的眼睛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要下毒害她? 轩辕冷彻底崩溃的嘶吼出声,看了看自己的鲜血淋漓的手,忽然闭上眼,一掌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第六十八章:凶险一刻 “不要!”追了许久,终于听到树林里的痛苦压抑的声音,沐颜快速的追了过来,却见轩辕冷举起手掌要自尽,纤瘦的身影快速的飞跃过来,抢在他出掌之前迅速的抓住他血迹斑斑的大手,“爷,你做什么?” “放开我,是我对不起她,是我的错,我才是那个杀人凶手,原来一切都是我做的。”轩辕冷崩溃的低吼着,无助而脆弱的看向一旁的沐颜,夜色下的脸庞勾勒出最悲痛最后悔的神色。 心隐隐的抽痛,恍然间似乎见到了当自己告诉师哥她的死讯时,师哥那样悲痛欲绝的脸色,沐颜心头猛烈的抽痛起来,努力的握紧轩辕冷的手,阻止他的自惨动作,急切的开口道:“爷,你看着我,看着我啊,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杀了雅悠,是我害死了她。”低沉的嗓音里满是黯淡,轩辕冷绝望的开口,看向沐颜的脸,看着她消瘦的面容,忽然愧疚深深的截获住心扉,颤抖着手,满是血迹的落在她纤瘦的脸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的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死有余辜。” “算了,不要说了,我没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看着轩辕冷那悲痛的说不出的神情,沐颜轻柔的开口,她就知道当真相揭露时,最承受不了的就是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受了那么多的苦?”一遍一遍的低喃着,眼前浮现出之前沐颜在他的暴虐下的孱弱样子,想起清尘山上时,她失去了光彩的双眸,想起她一身是血倒在他的手下时,轩辕冷最后的一丝理智彻底崩塌了,无力的瘫软在沐颜的身上,悲痛的脸上痛苦再也压抑不下,只剩下一声接着一声痛苦的哀号。 “爷,你不要这样。”他抱的她好痛,似乎要掐碎了一般,也似乎他再也承受不住,只能这样的无力的抱紧她的身子。 “对不起,对不起。”轩辕冷悲痛的道歉着,想起之前的一切,心再一次的跌入了痛苦的深渊。 忽然轩辕冷微微的松开手,目光深深的凝望着沐颜纤瘦的五官,沉痛的道:“你恨我吗?恨我那样残忍的对待你。” 恨?只不过在痛的时候确实有些的怨恨,想要抛开一切,就这样走开,可终究放不下身边人的性命,沐颜摇了摇头,无所谓的开口:“事情都过了,没什么可恨的。” “我该知道的,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恨。”听着她的话,轩辕冷不仅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感觉到了一股从骨子里迸发而出的悲哀,她连恨都舍不得给他。 “穆言,让我最后自私一次,让你一辈子记得我,即使是恨。”缓缓的开口,轩辕冷似乎要看见沐颜那双沉静的眼眸里,而身下,一只手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猛的插进了自己的腹中,他欠她的,他会一点一点的还给她,她受的苦,她流的血,他残忍对待她的一切,他会悉数的还给她。 忽然闻到血腥味,沐颜猛一一怔,一把推开轩辕冷的身子,却发现他黑色的衣服上鲜血汩汩的流淌着。 刹那脸色一变,沐颜快速的封住了轩辕冷身上的穴道,“该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不起。”悲痛着,这一刻,终于看见了她担忧的脸色,轩辕冷轻声的开口,惨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愧疚,握着她的手猛的一个收紧,目光澄静的看向沐颜,急促的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不要说了,我扶你回去,伤口扎的这么深,你需要立刻止血医治。”沐颜扶起轩辕冷跪在地上的身子,可惜却被他紧握住手,不容她有任何的动作。 惨白的脸上一阵痛苦的抽搐,在昨日的高烧,今日的重创下,轩辕冷显得格外的虚弱,迷离的视线落在沐颜精致的脸上。 “不用了,这是我欠你的,我死了之后,你可以和阿绝而去,也可以和水无痕离开,穆言,我只希望你一辈子能记得我。” “爷,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流太多血了。”快速的撕下衣服的下摆,沐颜紧紧的捂住依旧插着匕首的肚子,躲避开轩辕冷炽热的视线,开口道:“我扶你回去。” “穆言,你就恨我吧,恨我之前做的一切,恨我这样的死在你面前。”这一刻,意识在虚浮着,轩辕冷竟也忘记了已经死去的雅悠,眼里心里却是沐颜澄净的面容。 摇了摇头,沐颜轻声的,却异常坚定的开口,“我不会恨你,若恨你,我早就说清楚一切了。” 她的感情早已经给了一个人,用穆言的身子活着,只是因为她依旧贪恋着师哥的一切,不愿意死去,所以这样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除了师哥,再也没有人会让她去恨,或者去爱。 “算了,不要说话了。”再次的开口,沐颜大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扶起轩辕冷的身子,“我送你回去,你流太多血了。” “穆言。”语气慢慢的虚弱,轩辕冷轻柔的笑着,第一次露出这样轻松的笑容,握着沐颜的手再一次的收紧,“穆言,我有没有说过我一直很喜欢你,可是太多的事情下,我竟然那样的对待你,是我对不起你。” 听着他突然的话,沐颜震惊的一愣,她知道阿绝对自己的感情,可她从来不知道轩辕冷居然会喜欢她。 “你是我的王妃。”欣慰的笑着,轩辕冷忽然身子一颤,一片黑暗随即席卷而来,握着沐颜的手也在最后眷恋的视线里猛的松了开来。 “爷。”快速的探向轩辕冷的脉息,微弱下还有着轻微的跳动,沐颜倐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她随身携带了许多的药,都是水无痕为了防止她出意外,让她留着身边防身的,快速的掏出怀抱里的药瓶,寻找着,沐颜将药丸塞进了轩辕冷的口中。 不行,她必烦带着他离开回去止血,否则即使有药,他是怕是也支撑不了久的,神色里有着一丝的担忧,沐颜吃力的架起轩辕冷的身子,扶着他向着一旁来时的路走去。一滴一滴殷红的鲜血依旧顺着他的伤口滴落在地上,瞬间就画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来。 司徒家的别院,趁着水无痕看向沐颜离开的瞬间,凌舞蝶手上一动,刹那,一个信号散从窗口飞射出去,在夜色下的天幕里绽放出一朵红色的火光。 “公子?”暗处朱雀一惊,迅速的闪现出身影,低声的向着一旁的水方痕询问道。 “玄武去点住她的穴道。”水无痕淡漠的看了一眼一番疯癫之后瘫软下来的凌舞蝶,随即同朱雀,和屋子外的青龙一起向着门外走了去。 而屋子里,玄武则面色无波的点住凌舞蝶的穴道,将她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也随后走了出去,保护在水无痕身边。 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水无痕等人,司徒绝没好气的开口,不过也只是不善的瞪了一眼,视线还落在眼前的一批黑衣杀手身上,“什么时候我司徒家的别院也有这被杀手光顾了?” “杀!”果真是杀手,没有多余的话,立刻就向着水无痕的方向展开了攻杀,目的自然是救出屋子里的凌舞蝶。 司徒绝刚要动手,忽然见水无痕身边的朱雀和青龙,迅速的抽出随身的长剑,一左一右快速的迎击过去,身影诡异,招式犀利,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强悍气势。 “果真是无痕公子,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手下,两个人,却好比千军万马,果真厉害。”收敛下真气,司徒绝酸酸的开口,虽然口气上不服气,不过却还是很佩服他属下精湛的武功,十多个一流杀手,却只有两人出去迎击,看来确实有自信的本事。 “放我出去!”一声破碎而沙哑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那森冷的音调让司徒绝错愕一愣,看了看水无痕,可惜他的视线依旧专注在眼前的打斗里,好,等他看了屋子里,再问水无痕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别院里,而且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推开门,司徒绝向着屋子看了一眼,椅子上的人倐的抬起头,“啊!”一声不属于男人的尖叫传了出来,力道之大,让打斗的人猛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站在门口尖叫的司徒绝,一个男人叫这么大声,叫的这么尖锐做什么? 砰的一声关好门,司徒绝回望向身后,尴尬的开口,“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话音一落,笑容瞬间僵直在脸上,拉过一旁水无痕的胳膊,颤抖着手,指向门里道:“那是谁?” 刚刚那一瞬间,他感觉身子里的魂魄被吓出了身体,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黑洞洞的眼眶里丢失了眼珠,殷红的流着血迹,那被抠的模糊的脸上居然还挂着森冷骇人的笑意,像是从地府爬出的恶鬼。 “凌舞蝶。”瞄了一眼司徒绝有些苍白的脸庞,水无痕淡淡的开口,依旧关注着眼前的杀手招式,十多人,看似打的很零散,可仔细看久了,却可以发现这十多人是相辅相成的攻击,各自成一体,可进攻的同时,却又遵循的特制的步伐和阵势,看的出训练有素,果真是来者不善。 “凌舞蝶?”司徒绝吞了吞口水,将目光转向一旁紧闭的屋子里,刚刚那个人不人,鬼不鬼,或者说比鬼更恐怖的女人是凌舞蝶,司徒绝甩了甩头,确定自己不是昨夜宿醉了一天,才会导致现在还在醉酒里没有清醒。 “玄武,攻进去,落脚在第六个人的右手侧,打乱他们的阵形。”水无痕观察许久后,淡泊的吩咐着。 “是,公子。”应下话,玄武快速的抽出长剑,一个纵身,跃进了黑衣杀手们的围攻里,遵从水无痕刚刚的吩咐,立刻找到了自己该站定的位置。 刚刚还有续的阵形,却因为玄武的忽然加入,而导致核心部分被切断,一时之间,黑衣人便乱了章法,而朱雀、玄武和青龙三人,手中攻势愈加的猛烈而迅猛。 久攻不下后。 “撒!”为首的黑衣杀手冷声一喝,知道根本不可能突破三大高手杀进屋子里去,所以在一声命令下下,所有人迅速的一个后退,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不用追了,不过是些杀人的工具。”水无痕再次的出声,朱雀等三人恭敬的点了点头,立刻收拾了自己的武器。 随后,玄武回到了水无痕的身边,朱雀一个闪身,消失在暗处保护着,青龙则站在不远处等待着水无痕的命令,三人的态度,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看着一瞬间安静下来的四周,司徒绝这才发现了诡异,也收敛了刚刚的懒散,看向四周道:“轩辕和小丫鬟呢?” 该死!既然有人来劫走凌舞蝶,难免有暗处的杀手会去攻击轩辕冷和穆言。想到此,水无痕神色一寒,夜色之下的高贵面容上露出一股阴骇的强势气息,看向司徒绝道:“立刻派人去找他们两个,出院子了。” “放心,有轩辕在,不会出事的。”司徒绝老神在在的开口,轩辕冷的功夫早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地步,想杀他们就那些黑衣杀手还不够格。 “司徒绝!”连名带姓的喊着,水无痕看似淡泊的面容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这个时候,轩辕冷怕是恨不能被别人一刀杀了,他死他活与他无关,他不能让穆言出事。 “朱雀你们三个迅速朝东南西三个方向去找。”快速的说着,水无痕自己则向北面找了去,而被丢下的司徒绝再看了一眼关着凌舞蝶的屋子,迅速的招来一批身手了得的护卫守在四周,其余的人则出去找寻轩辕冷和沐颜的踪迹,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树林里,还没有走出多远,忽然一批黑衣人快速的杀了过来,神色阴冷是骇人的凶光,“主子交代了,留下轩辕冷的命,穆言杀无赦。” “该死的!”低咒一声,沐颜快速的将轩辕冷放在了一旁,纤瘦的身影瞬间迎击上杀过来的刺客,幸好他们要杀的是自己,这样一来,她到可以放心轩辕冷的安全。 招式凌厉的迎接着黑衣杀手们猛烈的攻击,沐颜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才刚出了林子,离司徒家的别院还很远,即使呼救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听见。 正激烈的打斗着,可因为杀手们强势的攻击,沐颜几乎抽不出身来开始反击,除了防守却还只是防守。 忽然一道身影快速的从半空里飞跃而来,一掌凌厉的攻击向沐颜的背后,四周是舞的凌厉的长剑,虽然感觉到了身后的掌风,可分身乏术,沐颜只能迅速的回过身来,硬接下那凌厉而雄厚的一章,纤瘦的身子在巨大的掌力之下瞬间被震飞。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沐颜一擦嘴角的血迹,脆声一笑,神采飞扬之下有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好身手。” 沐颜目光犀利的越过所有的黑衣杀手,视线落在刚刚那偷袭她的高大身影上,那一掌,却只用了八分的功力,看来他很自信只有八分的力量就可以让她一掌毙命,再次的握紧了长剑,沐颜骄傲一笑,脚下步法一动,向着杀手们以更加凌厉的剑术攻了过去。 在四周都被杀手们的长剑围困之下,沐颜身影愈加的轻盈,遇强则强,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动过手了。 纤瘦的身子灵巧的穿梭回旋在众杀手之间,手中剑影将她娇小的身子保护的滴水不漏,而在她防守自保的同时,却会趁着间歇,迅速的给一旁的杀手们凌厉的一击,非死即伤的对决,让黑衣杀手们露在外面的双眼愈加的血腥而冷酷。 久战之后,体力还是迅速的下降了,沐颜一剑隔开眼前的攻击,身影快速的落在了一旁喘息着,而就在这一刻,刚刚偷袭的黑衣人迅速的抽过一旁黑衣杀手手中的长剑,不容沐颜有任何的喘息余地,一剑冷酷的刺了过来。 “小心!”听到打斗声,缓缓从昏厥里清醒过来,一睁眼却是看见了眼前那骇人心神的一幕,轩辕冷担忧的喊着,身影骤然间飞跃而去,快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用自己的后背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你?”猛的一惊,沐颜呆滞的抬起目光,看着轩辕冷抬起头对着她温柔一笑,一口鲜血就这样喷在了她的衣裳上,触目惊心的绚丽。 “快走,不要管我。”轩辕冷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清冷的开口,深深的凝望着沐颜惨白的脸,这一生,如果能让她这样的担忧,他知足了。 “一起来的,一起走。”沐颜深邃的眼中有着坚定在闪烁,快速的封住轩辕冷周身的穴道,望了他一眼,忍不住的骂道:“我可以避开那一剑的。” 甩着头,不同他多说什么,沐颜神色一冷,比起刚刚的闲散,此刻却多了份凌厉,轩辕冷必须要回去止血了,否则等血流干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横起手中的长剑,纤瘦的身子再一次的站立在夜色之下,风吹起她的衣裳,发丝飞扬着,一张脸显得沉静而肃穆。 “来吧。”脆声说着,沐颜不再顾及自己的武功路数,向着攻击而来的黑衣杀手们迅速的展开了猛烈的迎击,那一招一式,诡异而凌厉,看似无害的招式,却连连的将杀过来的黑衣人逼了回去。 官道上,处理好董家那些小厮和丫鬟的后事,南亦风同鬼大一行向着杭州城的方向快马急驰而去,忽然心头一怔,似乎有什么在心里悸动着。 “去看看,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急驰的骏马忽然被勒停了,南亦风远远的看了一眼树林,里面有着打斗声传了过来,从不曾多管闲事的他,此刻却还是吩咐下去了。 片刻后,一旁的手下快速的回了过来,“域主,是一批黑衣人在围攻轩辕冷和他的王妃。” 是她在?南亦风再一次的看了一眼林子深处,刚准备下马,忽然想起之前在断崖上看到的身影,而且水无痕也在杭州城,纵然那一幕是他眼花了,他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找寻沐颜的机会。 “鬼大,你带人去接应他们,不要让她受伤了。”寻找沐颜重要,即使那只是他一时的眼花,即使他再肯定不过沐颜早已经死在了紫莨山下,可他依旧不会放过任何的线索,即使到最后依旧是镜花水月一场。 “是,属下知道了。” 再一次的急驰而去,南亦风忽然回眸看了一眼鬼大他们的身影,有他们在,她不会有事,不再犹豫着,南亦风快速的向着官道外的杭州城狂奔而去。 吃力的应付着眼前愈战愈勇的杀手,而其中刚刚那偷袭她的黑衣人,内力雄厚的让沐颜再一次的惊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然她的功夫已经恢复到以前沐颜的时候,可应付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够,逃脱还行,要想取胜,无异是鸡蛋撞石头。 没想到她之前却是身藏不露,围攻沐颜的杀手统领阴冷的笑着,正要加快手上的攻击,忽然林子外一批人诡异的杀了进来,瞬间四周的局势成了一对一的公平场面。 杀手统领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沐颜,再回望了一眼站在一旁冲过来的黑衣人,忽然打了一个手势,刹那他的人迅速的向着林子里退了去,而刚刚过来帮助沐颜的黑衣人们见杀手已退,也同样迅速的向着来时的方向后退了出去。 顾不得忽然全都消失的人,沐颜快速的向着轩辕冷走了过去,扶起他昏厥的身子,向着司徒家的别院快速的走了去。 第六十九章:决然离开 暗夜,迅速的找寻着沐颜的身影,忽然林子里有声响传了出来,朱雀一惊,,快速的掠了过去,没有过多的言语,一个信号从袖中射向了夜空里,朱雀立刻同沐颜一起扶起轩辕冷向着司徒别院的方向继续走着。 “该死,是我疏忽了。”看着一身染血的沐颜,水无痕身影迅速的一闪,一把扶过她的身子,而另一边铁忠和玄武则同样动作迅速的接过昏厥下去的轩辕冷。 “我没受伤。”沐颜回给水无痕一个笑容,有些疲惫的身子依靠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间,她真的想到自己会就这样葬身在树林里,可那忽然闯进来的一批黑衣人却意外的逼退了围剿她的杀手,到底是什么人要她的命?又是谁会救她? 甩了甩头,沐颜看了一眼轩辕冷惨白的失去了血丝的脸庞,开口道:“把他扶进屋子里去,我马上过来止血医治。” 从外面匆匆的跑了回来,看着一身血的轩辕冷,和同样一声血的沐颜,司徒绝震惊片刻后,道:“该死,你们到底出什么事了?” 到如今,他有种感觉只有他像局外人一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能看着她依靠在水无痕身边,再一次的感觉到了沐颜对自己的疏远,她可以全心的信赖仅见了几面的水无痕,却对他一直保持着距离。 “我进去了。”丢给司徒绝一个安心的眼神,沐颜向着轩辕冷的屋子快速的走了去,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蔓延上来,那一掌,打的不轻。 轩辕冷已经被玄武安置好,沐颜快速的在书案前将药方写了出来,而铁忠则心细的将她需要的金疮药和纱布,甚至连针灸的银针也拿过来了。 “烧些热水过来,药煎好了再端过来。”沐颜接过东西,向着铁忠吩咐着,随即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走了去,床上已经被鲜血湿透了,腹部的匕首处还流着鲜血,肩膀上更是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沐颜动作熟练的拿过纱布,用手拔下染血的匕首,快速的用纱布按住伤口,上着药,再换纱布,再上药,一次一次,直到血停止了,最后一次的上好药,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屋子外,司徒绝从水无痕口中知道了所谓的真相,惊骇的一怔,失神的看向屋子里,竟然是轩辕自已下的毒,这怎么可能? 等轩辕醒后,他要如何面对自已,如何面对曾经差一点丧生在他手上的穆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浮现出来,司徒绝神情愈加的紧绷而冷硬。 一个时辰后,终于处理好轩辕冷身上的伤口,也终于将失血过多,身心具疲的他从鬼门关前了回来。 沐颜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轩辕冷,想起之前在林子里听到他的告白,纤细的眉头皱了起来,甩甩头,向着屋子外走了去。 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司徒绝和水无痕同时走了过来,询问的视线看向疲惫不已的沐颜,“他没事了,修养几天,补补身子就可以了。” “有事?”看着沐颜那犹豫的视线,水无痕敏锐的开口。 “我可以去你那里住些日子吗?”沐颜轻声的开口,话一出,一旁的司徒绝脸色一黯,不等水无痕回答,已经急切的替他拒绝了。 “不行,小丫鬟,我这里又不是没有房子住,你和无痕公子非亲非顾的,怎么能这样唐突的麻烦他。”司徒绝酸味十足的开口,一脸谄媚的看向沐颜,“大不了以后我天天做饭给你吃,吵架的时候也让着你。” “朱雀,替穆姑娘收拾东西。”水无痕低沉的开口,向着暗处的朱雀命令道,也体贴的扶过沐颜疲惫的身子,“玄武,去准备马车。” “小丫鬟,你真要和他走?”看着不曾拒绝,依靠在水无痕身边的沐颜,司徒绝黯淡了俊美的脸庞,凝望着她的视线里满是被抛弃的指控。 “我在门口等你。”水无痕拍了拍沐颜的肩膀,白色的身影随即向着外面走了去,原本等轩辕冷知道了事情真相后,他就打算将她带走,如今她自己提出来就更好了,毕竟他不想委屈着她跟自己离开。 看着一脸平静离开的白色身影,司徒绝彻底的打翻了醋坛子,他就那么笃信小丫鬟会和他一起走,哀怨着,司徒绝一把拉过沐颜的胳膊,再一次的重申着,“小丫鬟,我不准你去。” “我干嘛要听你的话。”眉头挑了起来,沐颜毫不客气的一瓢冷水泼了下来,她实在不愿意再留在这里,危险已经解除了,她只想安静的在一个地方,可以默默的守侯着师哥,这样她就知足了。 “小丫鬟,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呢?”听着沐颜那疏远的话,司徒绝气的哇哇叫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染上了挫败和惧恼,目光一瞪,忽然一把抱住沐颜的身子,坚定的开口,“反正我就是不准你去找那个无痕公子。” 水无痕的身份不清楚,他的用意不清楚,他和自已抢生意的目的也似乎没有那样的单纯,司徒绝怎么放心将沐颜交给水无痕带走,更何况,他的心里一直默默的喜欢着她,她这样一走了之,让他情何以堪? “司徒绝,你不要闹了。”实在有些的累,沐颜毫不客气一脚踩了下来,原本以为痛苦之下,他一定会躲避的跳开来,可司徒绝却如同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如个孩子一般紧紧的搂着她的身子,不准她移开分毫。 “小丫鬟,我知道你受苦也委屈了,我也知道我很没用,竟然查不出凌舞蝶的事情,可我真的不想你离开。”司徒绝忽然收敛了刚刚的懒散,嗓音真切的说着,楼着沐颜的手臂不停的收紧,似乎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不要闹了,我很累。”胸口的内伤还隐隐的痛着,沐颜低声的说着,一把推开司徒绝的身子,看向他闪着不舍光芒的黑瞳,再一次的肯定开口:“我走了,你自己也好好的保重。” “小丫鬟,你难道连轩辕也不管了,他重伤还在床上,你真的狠心这样一走了之。”痛苦的瞅着她的面容,司徒绝明知道她很久之前就拒绝了他,可是他依旧不愿意放手。 “司徒绝,你不要幼雅了,我一开始就该离开的,只是不放心凌舞蝶,如今她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 想起之前的一切,沐颜摇了摇头,身子一点一点的退后,如今已经救下了姨娘和水凝,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被穆忠天囚禁起来的,穆言的亲生父亲,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到他,不过她会尽力的去做。 “可小丫鬟,你还是皇上下旨给轩辕冷御赐的妃子,天下皆知,你不能这样和水无痕离开。”知道自己是留不下她,司徒绝再次的开口,目光里有着恳切,“轩辕如今还是重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难道忍心就这样丢下轩辕?小丫鬟,我知道你,你不会这样狠心的。” “轩辕冷只是刀伤,血流多了造成身子虚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而且还有你在不是吗?”轻声的反驳回司徒绝的话,沐颜继续道:“我相信自己的医术,他不会有事的。” 沐颜静静的望了一眼四周,太多太多的纠缠在这所大宅子里发生过,她该走了,该离开了,她早已经无心,更不想和司徒绝还有轩辕冷有任何的感情纠葛。 “阿绝,照顾好他,也照顾好你自己。”沐颜轻声的开口,回给司徒绝一个璀璨的笑容,随后转过身,纤瘦的身影走向晨曦里,师哥来了杭州城,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知道到他? “小丫鬟,你真的如此的绝情。”默默的低喃着,看着决然转身离开的沐颜,司徒绝伸出手的最终无力的放了下来,只抓住一手的苍凉和无奈,他终究留不住她。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留住她,即使轩辕在,轩辕又有什么资格去挽留她,在这一幕幕真相揭露出了之后,在她受了那样多的委屈之下,他们凭什么就她留下来? 马车里,沐颜原本是静静的依靠在车窗边,可在颠簸之下,休息的极不安稳,水无痕看了一眼沐颜疲惫的脸上,长臂伸过,将她的身子轻柔的揽了过来,“休息一下,还有段路。” “恩。”一放松下来,才知道有多么的疲惫,沐颜点了点头,依靠在水无痕的肩膀上,静静的合上眼,在马蹄声响下静静的休息着。 侧过目光,看着她幽暗脸庞上的疲惫,水无痕无声的叹息着,她能跟他离开再好不过了,至少他可以给她一个安定的环境,让她不至于再被轩辕冷,或者凌舞蝶欺负了。 晨曦,天色是微微的亮,西湖畔的客栈。 客栈二楼的回廊上,一抹黑色的身影正伫立在冬日的晨风中,黑色的衣裳随风摇曳着,在发丝凌乱的飞舞之下,勾勒出一张冷峻而刚毅的脸庞,如同刀斧般凿刻分明的脸颊,紧抿的唇角,高挺的鼻翼,和鼻翼之上一双深不可见底的黑色眼瞳,深邃里有着看不透的凝重。 站立在回廊之上,注视着那微的天际,南亦风心头剧烈的抽痛起来,每一次都在思念里煎熬着,明知道沐颜早已经死在了紫莨山下,可那日看到那抹身影之后,他竟然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或许还没有死,只是躲起来,不愿意见他罢了。 甚至还放弃了追杀董家凶手的事情,就这样站在回廊上,遥望着西湖另一边水无痕的宅子,希望在那一片苍茫里,看见他魂牵梦萦的面容。 沐颜,你是真的恨师哥吧,这么久了,甚至连梦里,他都不曾梦见过她的身影,她该恨他的,那样残忍的抛弃了她,甚至还娶了别的女人,却吝啬的给她一个理由,就这样放任着她在痛苦里煎熬,她该恨他的。 身侧的拳头倏的攥紧,南亦风神情悲痛的昂起头,逼回眼中那酸涩的水润,她离开了几个月,可对他而言,却如同一辈子那样的漫长,不知道多少回了,他都是这样的站在夜色下,遥望着天际,这样在思念和痛苦里从天黑守到了天明。 常常在街上,他会冲动的跑向那酷似她背影的女子,可一次一次回过头的却是陌生的面容,明明知道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否则她的雪缎不会在他的手里,可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去思念,去幻想,去自己欺骗着自已,总期望着会出现了神迹,在某一天,他忽然的回首,沐颜就站在不远处,对他眉目含笑,轻柔的唤着他师哥。 太久了,她真的离开太久了,久到南亦风都不知道自已是否能撑到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再去九泉之下陪着她。 “域主,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鬼大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向站在晨曦里南亦风,从颜小姐离开后,域主就常常这样日夜不体。 有时候即使睡了,也只是浅眠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然后疯狂的在书案上画着颜小姐的样子,有时也会静静的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颜小姐亲手缝制的那件雪缎,失神的如同一尊石像。 而这一次从董家庄回到杭州城,整整两天两夜,域主都没有休息过,脸色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峻悲痛。 “没事。”沉声的开口,暗哑的嗓音因为受到寒风的侵袭,和睡眠不足而干哑的厉害,南亦风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鬼大,“水无痕那里查的如何了?” “没有出现任何可疑的人,除了接见了些商家外,几乎都在院子里,而那些的商家也都是他身边的玄武去见面的,水无痕从没有实际出现过。” 鬼大一一的汇报,扫了一眼思绪有些飘飞的南亦风,犹豫片刻后道:“城主,属下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水无痕,不是该去查那些暗害董家的凶手嘛?” “我自有打算。”南亦风摇摇手,示意鬼大退下去,宁静的四周,忽然传来一阵马车的颠簸之声,心忽然被扯了一下,一股悸动从心头蔓延开来,南亦风快速的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缓缓而来的马车,心头的悸动似乎更加的明显。 犹豫着,忽然南亦风纵身一跃,黑色的身影如同飞掠而过的苍鹰,迅速的从二楼之上跳了下来。 骏马拉着马车继续向前行驶着,风撂起了一侧的车窗帘子,那掀起的一角里,一个女子侧身依靠在一个男子的怀抱里,睡的深沉,以致整个脸都埋进了男子的胸膛上,垂下的青丝遮挡了余下侧脸,而一旁一个白色的衣袖从女子身后绕了过来,环住了那瘦如刀削的肩膀,似乎是为了让那看不见面容的女子睡的更加的安稳。 被风掀起的帘子又落了下来,南亦风静静的站在了角落,阴暗着下,晨曦的光线照不到他的脸上,阴暗勾勒出一副绸怅万分的面容。 曾几何时,沐颜也曾这样的依靠在他的身边,他会紧紧的环住她的身子,会一辈子给她遮风挡雨,可如今…… 单薄的黑色影子在地上被拉的很长很长,南亦风自嘲的笑着,是他命薄无福,是他害了沐颜,悲痛着,身影骤然间一跃,再一次的回到了刚刚的回廊之上,关上门,向着屋子里走了去。 马车里,水无痕低声地道:“玄武,刚刚什么人跳下来了?” “回公子,没看到脸,他跳下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过了,玄武转身时,他已经离开了,估计是个路人。”玄武同样压低了声音的回答,惟恐惊醒了马车里睡下的沐颜。 “身手了得,怕也是个江湖高手。”喃喃的开口,水无痕再次的闭上眼休息,却不忘动了动身子,让沐颜可以睡的更加的安稳。 一个转弯,马车向着不远处的大宅跑去,片刻后,水无痕快速的点住了沐颜的昏睡穴,防止惊醒了睡的没多久的她,这才抱起她单薄的身子,向着屋子里走了去。 一天一夜后。 司徒家的大宅。 身子灼热着,似乎有千万把烈火在四肢百骸里燃烧,沸腾了血液,让轩辕冷极其不安的皱着眉头,忽然身子一动,牵扯到了伤口,整个人立刻从黑暗的梦魇里惊醒。 “轩辕,好点了没有?”听到床铺上那轻微的声音,司徒绝快速从窗户边走了过来,慢慢的扶起轩辕冷要坐起的身子,关切的开口,“伤口还痛吗?” 这是他的卧房,轩辕冷视线有些茫然的打量了四周,看了看自己敞开的衣服,肩膀上伤口包扎的整齐,之前的一幕一幕缓缓的自眼前浮现而过,轩辕冷神色愈加的悲痛,惨白里,一双眉宇深深的皱在了一起,神情紧绷着,有着化不开的阴郁和痛苦。 “穆言有没有受伤?”沙哑的声音虚弱的快听不见,轩辕冷喘息和开口,他回来了,那么她肯定也安全了,而这伤该是她替他包扎的吧。 听到这个扯痛了心扉的名字,司徒绝黯然的一笑,朗声道:“小丫鬟溜了,知道司徒家昨夜被一批黑衣杀手偷袭,就立刻溜到了水无痕那边,不过相信水无痕也有能力保护那小丫鬟的安全。” “她走了?”轩辕冷一怔,身子猛的一动,再次的牵扯到伤口,一声压抑不住的吃痛声从沙哑的喉咙里吐了出来。 轩辕冷虚弱地靠在床铺上,幽深的目光里一片的灰色黯淡,她离开也是无可厚飞的事情,在他那样的对待了她,她依旧横剑保护他的安全,甚至为他上药包扎,她要离开也是正确的决定,难道要陪着他一起痛苦。 “阿绝,你出去,我想静一静。”沉默片刻后,轩辕冷缓声的开口,耳边再一次的回响起凌舞蝶那得意而狂妄的话。 自己才是真正的凶手,他才是害死雅悠的凶手,枉他之前口口声声的要替雅悠报仇,枉他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到后来,一切不过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他才是那个害死雅悠的罪魁祸首,是他亲手下了毒,害着雅悠在痛苦里死去。 而穆言,轩辕冷只感觉心剧烈的绞痛着,手在瞬间攥紧,颤抖着身子里压抑着那仰天长啸的悲痛,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她,甚至好几次差一点要了她的命。 额头有着冷汗渗了出来,脸色愈加的惨白,轩辕冷闭上眼,只感觉大片大片的血腥在眼前蔓延开来,她苍白的脸,她瘦削而单薄的身子倒在鲜血里,她迎着他的目光,坚定的开口,不是她下的毒。 可一次又一次,他挥手虐打了她,一次又一次,他那样冷酷无情的对待一个女人,而她却只是为了维护他,而保留着知道的真相。 “轩辕,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太自责,最可恨的人就是凌舞蝶那女人,竟然给你下了摄魂术,否则一切也不会发生了,她如今的样子真是罪有应得。” 看着轩辕冷那张紧绷的阴霾脸庞,司徒绝安抚的开口。“事情都过了,不要去想了,雅悠不希望你最后过成这样的糟糕,她会放心不下的。” “阿绝,让我静一静。” “好吧,你多休息。”无力的点了点头,司徒绝向着屋子外走了去,他如今也没有安抚轩辕的力气,小丫鬟走的一天一夜,似乎将他的精神也带走了一般。 凌舞蝶,他怪她吗?情绪压抑下之后,轩辕冷静静的思虑着,如果他够精明,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是他太过于自负,才会害丝了雅悠,而且还是他亲手下的毒,甚至将这一切,原本该属于他的惩罚加注到了穆言身上。 那一次次,那一掌,那一剑,到如今想起来,轩辕冷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恨,猛的抬起手,啪的一声响起,一巴掌扇在了自已的脸上,可那微微的痛,根本抵不了当初他对她的残忍和虐待。 她该走的,他这样一个罪无可恕的人只配和凌舞蝶一起死去,在他错了那么多,错的那么离谱之后,轩辕冷不知道他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人世间。 往事如风,一又一次,她那倔强的眼神,那气急败坏的嘶吼,到昨天她双眼里的同情和怜悯,让轩辕冷最后的理智也崩塌了。 猛的抱起头,根本不顾及肩膀上再一次裂开的伤口,轩辕冷痛苦的思虑着,她根本在同情他,同情他这个杀人凶手,怜悯他这个亲手下毒害死了自己心爱女人的疯子笨蛋。 雅悠?愧疚再一次的席卷而来,她只不过想在情尘山上静静的修行过一生,可他做了什么,他将毒放进了她的药里,他亲手将她毒死了,让她在痛苦和挣扎里,不甘心的死去,他甚至把这一切的痛苦都发泄到了沐颜身上。 赤红的眼中一片的死寂,轩辕冷嘲讽的勾勒起嘴角,他才是天底下下最傻最蠢的男人,他一生里唯一喜欢过的两个女人,都在他的手中饱受折磨和摧残,他还有什么样的颜面去面对她们,碧落黄泉,他无颜去见雅悠,芶且偷生,他连看到穆言的勇气都没有。 颓废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纠结,轩辕冷回想起在林子里的一幕,当那些黑衣人围攻过来的时候,她明明可以逃脱的,可她却一人一剑,挡在了他的身前,而他那又算什么? 他折磨她,羞辱她,好几次,差一点要了她的命,他给她的只是伤害,是疼痛,是永远不可磨灭的身体上的伤痕。 可她为了他,隐瞒了真相,为了他挡在了杀手的前面,颤抖着身子,轩辕冷只感觉身子愈加的痛苦,那排山倒海的情绪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让他胸口剧烈的扯痛着。 第七十章:西湖相遇 “轩辕公子,喝药了。”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后门被敲了开来,小丫鬟向着床边走了过来,将药放在一旁的矮柜子上,“公子,奴婢伺候你喝药。” “出去,铁忠不要让任何人进屋子。”依旧闭着眼,轩辕冷神色冷漠的开口,紧绷而起的面容上有着隐匿不了的悲痛。 小丫鬟看了看轩辕冷,想再开口,可当目光落在他那冷俊而威严的面容时上,不由的将要说出口的话吞进了喉咙里,“是,奴婢告退了,药放在这边了。” 四周再一次的安静下来,轩辕冷慢慢的整开双眸,那一双眼里,痛苦纠缠,悲痛难掩,慢慢的滑下床,刚一落地,却牵扯到腹部那深深的伤口,鲜血溢红了纱布,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只着单薄的衣裳,走向了窗边。 冷风飒飒的吹了进来,拂乱了一头的黑发,那幽深而感伤的视线静静的看向远处的天际,床边的药慢慢的冷了下来,直到日落西山,药完全的亮了,轩辕冷依旧如石像一般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窗户外。 司徒家的别院,因为多了凌舞蝶的事情,所以司徒绝飞鸽传书给了冥幽,用他的人迅速的在别院外部署着最严密的防守。 “你们几个就守在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快速的部署着,司徒绝拍了拍冥幽的肩膀,疲惫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从你这里掉一批好手过来,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这么多武功一流的人。” “轩辕如何了?”依旧是银色的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里划过担忧的神色,冥幽看向轩辕冷的屋子,“凌舞蝶竟然有这样的心机和部署,想必是来者不善。” “她终于槽到了报应,瞎了双眼,毁了面容,活该。”提起凌舞蝶,司徒绝一脸愤恨的开口,“最毒妇人心,这样的算计轩辕不说,竟然害的小丫鬟被误会,那几次,险些的被轩辕失控的杀了,那恶毒的女人,真该丢山里,让野狼给啃了。” “去看看轩辕。”没有司徒觉对凌舞蝶的愤恨,冥幽淡漠的开口,同他一起向着轩辕冷的屋子走了去。 “铁忠,轩辕醒了没有?”看见站在门外把守的铁忠,对上铁忠那呆板的脸庞,司徒绝低声的开口道,“算了,我进去看看他。” 嘎吱一声,门被推了开来,司徒绝走了进去,向着卧房跨进去,忽然脚步一顿,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轩辕,你……” 听到司徒绝那震惊的声音,门外的铁忠一怔,身影迅速的闪了进来,视线落在窗边的身影上,那一头雪白的银发让铁忠长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 “轩辕。”司徒绝快步的走了过去,扳过轩辕冷的身子,颤抖着手挑起他落在肩膀上的发丝,一夜白了发。 门口,冥幽同样的一怔,面具下的脸庞担忧的看向窗户边面无表情的轩辕冷,多大的打击才会让他这个皇翎王朝的冷王爷,一夜间白发满头。 “我没事。”沙哑的嗓音哑的几乎刮着耳膜,轩辕冷转过身,静静的看着窗口,呼啸的风不时的吹起一头雪白的头发,衬着一张脸格外的苍白。 “你这样还叫没事?”司徒绝喃喃的说着,视线依旧落在他的的白发上,一夜白了头,就可以知道轩辕对雅悠的感情有多深,可下毒杀死雅悠的人竟然是他自己,凌舞蝶这恶毒的女人。 视线有些的空洞和淡漠,轩辕冷缓缓的转过身,看向担忧的司徒绝和冥幽,“我没事,你们去忙。” “可……”,司徒绝还有说什么,却被冥幽无声的打断,拉过他的胳膊,将司徒绝从屋子里拽了出来,门再一次的被关了上来,四周瞬间像死一般的空寂下来,轩辕冷低头扫了一眼落在肩膀上的白发,再次神色麻木的看向窗户外,思绪飞的很远很远。 一片的黑暗里,听见那重重的脚步声,凌舞蝶倏的抬起头,发丝凌乱下的狰狞面容上发出干哑的质问声,“谁,谁在那里?” 停下脚步,轩辕冷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狼狈的身影,原本完好的面容,却在她的毒粉之下被抓的血肉模糊,如今更是留下了一条一条狰狞的伤疤,而被她自己抠去眼珠的眼睛上此刻只剩下黑洞洞的骇人,配上她阴冷毒辣的神色,让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刹。 “轩辕冷,是你对不对?”久久的没有回答,凌舞蝶忽然尖锐的笑了起来,空洞的笑声在四周回响着,有着毛骨悚然的阴冷。 “轩辕冷,你为什么不说话?恨吧,恨你亲手下毒杀了郑雅悠,然后又三番五次的虐打那个贱丫头,可惜啊,你当初的那一剑为什么没有将那贱丫头杀死,否则你就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或者你还会和我比翼双飞,共结连理。” 张狂的冷笑着,凌舞蝶那狰狞的面容此刻显得愈加的骇人,一声声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了出来,“轩辕冷,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应该愤怒到极点,然后像对待那贱丫头一样,一刻杀了我,你杀了我啊,杀了我为郑雅悠报仇啊,难道你已经怯弱的连下不了手了,轩辕冷你回答我?” 轩辕冷静静地看着黑暗角落里那疯癫的身影,他是恨她,可他却没有了那样狂燥而激烈的情绪,当他那样的对待穆言之后,当他听到她已经离开司徒家别院,和水无痕走了之后,轩辕冷只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胸口空洞洞的麻木,充彻着对雅悠的愧疚,对自己的愤恨,对穆言那浓烈的情绪,其他的人再也入不了他的心中。 这一刻,轩辕冷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当初会那样的疯癫,会那样的失去了理智,因为那时他已经爱上了她,才会在爱的背后产生那样浓烈的恨。 而如今面对着凌舞,他更该恨的,更该一剑杀了她,可他没有,他只感觉到她的悲哀,他甚至连动手杀她的欲望都没有,是自己心死了,还是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喜怒哀乐也只为她而存在。 也终于在这一刻懂得了她说出口的原谅,在他那样残忍的对待她之后,她只是平静地说,她不怪他,也不恨他。 因为无关紧要,因为不在乎,所以她不怪他,不恨他,因为他在她心中根本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没有恨,没有爱,没有任何的感情,如同此刻凌舞蝶在他的眼里一样,这才是最大的悲哀吧,连恨都吝啬的给他。 似乎在这一刻想通了很多的事情,轩辕冷静静的转过身,向着外面走了去,而听到脚步声,凌舞蝶愤怒的嘶吼着,“轩辕冷,你这个懦夫,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该恨我的吗?你杀了我啊?” 不理会身后的咆哮声,轩辕冷继续向着外面走了去,原来爱和恨都是一种情愫,因为有了感情,才会有爱,才会有恨。 在清尘山时,他就该明白的,是他的错,是他放任自己的恨掩埋了爱,让她受了那样多的委屈和痛苦,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凌舞蝶又怎么能混进来,又怎么会制造出这一切来?他才是天底下罪无可赦的那个人,凌舞蝶纵然可恨,可他却是一切事情的凶手,是他害死了雅悠,是他害的她好几次丧命。 阳光下,轩辕冷继续向前走着,被阳光拉的很长很长的身影落在地上,显得那样的萧索而寂寥,那银色的白发在冬日的寒风里飞舞着,衬托出一张无波无情的冷漠面容。 五天之后,身上的伤口终于停止了流血,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衣裳,只是短短的几天下来,原本合适的衣裳,此刻却显得有些的宽大。 “铁忠,你留下。”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冷漠,一张脸如同镀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雪,灰色的眼眸空洞无波,失去了往常的犀利,也失去了贯有的色泽。 轩辕冷向着门外走了去,片刻后,马蹄声响了起来,而铁忠则第一次违背了主子的命令,远远的跟在了轩辕冷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放轻了脚步,不让他察觉到他的存在。 半依在窗前,风吹的有些的冷,却也带来一股子的清新,沐颜只是简单的披了身衣裳,就这样依靠在窗户边,回想起和南亦风之前的一切一切。 一个翻身,落在一旁的大树上,可惜依旧有些虚弱的体力,让轩辕冷不由的轻咳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立刻捂住了嘴,掩饰住那咳嗽声,向着远处的屋子贪婪地看了去。 月色从窗口倾泄的照了进来,在她的脸上勾勒起一抹平静的神情,淡淡的嘴角也微微的翘了起来,笑的恬适而安静,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开心的往事。 视线有些的湿润,轩辕冷远远地看着窗口那抹纤细的身影,抓着树枝的手微微的收紧着,再一次的见到沐颜,轩辕冷只感觉心头的伤口剧烈的痛起来,这样也很好,她有水无痕照顾,可以过的无忧无愁。 “怎么站在窗口,冬天的风寒。”抓起一旁的披风,水无痕向着站在窗边的沐颜走了过来,用厚实的风衣裹住她纤瘦的身子,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窗户外,也随手关上了一旁灌着冷风的窗户。 “我不冷。”拢了拢衣服,沐颜转过身对着水无痕一笑,忽然感觉到一股怪异的视线,随即又回头向着窗外看去,是她多心了吧,这个时候,有朱雀守在暗处,怎么会感觉有人在偷窥她? “怎么了?”察觉到沐颜异样的神色,水无痕淡声的询问,从司徒家到他这里来,这几天,她过的很好,精神也不错。 “没事,你去睡吧,很晚了。”轻声笑着,摇了摇头,沐颜看向身边的水无痕,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他的身上找到一股安心的感觉,似乎他会永远这样的陪伴在他身边,遮风挡雨,化去一切的烦恼。 “你也早些的睡,明天带你去街市,你也好久没出去了,这几天天气不错,你可去西湖边走走,不要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水无痕轻声的开口,习惯的揉了揉沐颜的头发,这才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大树上,因为窗户被关上了,看不清楚屋子里的情形,可那模糊的影子告诉他,她在这里很好,水无痕对她也很好。 惆怅着,轩辕冷一个纵身,跃向了外面,无颜见她,知道她过的很好就可以了,“铁忠,回去。” 沉声的开口,轩辕冷和闪身出来的铁忠一起向着司徒家的方向行了去,从今着后,怕也只有铁忠会跟在他身边了。 关上门,看了一眼屋子,水无痕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轩辕冷刚刚待的大树,向着自己的卧房走了去,而一旁朱雀也立即现身跟了过去。 “刚刚那是轩辕冷?”关上门,水无痕接过玄武倒过来的热茶,向着身侧的朱雀开口询问,他倒没有想到那会是轩辕冷。 “是,属下看的仔细,虽然白了发,可面容不会错。”清冷的嗓音响了起来,朱雀平静的开口,没有任何的疑惑,没有任何的震惊,如同知道轩辕冷会白了满头的头发一般。 水无痕玩味地看着手中的清茶,沉静的面容里是猜不透的思虑,半晌后道:“不管轩辕冷了,朱雀,你去打听南亦风的确切行踪?” “是,属下立刻去打点一切。”应下话,没有多余的疑问,朱雀快速的向门外走了去,一瞬间,黑色的身影就消失在黑色的夜幕里。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子的时候,一贯总是爱赖床的沐颜却早早的醒了过来,昨夜又梦到师哥了,泪水湿透了枕头,也凉透了她千疮百孔的心扉。 街市喧闹着,沐颜换上了一身粉色的衣裳,呼出口的气在冬日的清晨里成了白色的雾气,让她一张冻的有些红扑扑的脸显得格外的灵动。 “走吧,正好去锦德楼吃早膳。”看着站在一旁的娇美的沐颜,水无痕淡淡的勾勒起嘴角,同沐颜一起并排沿着西湖边走去。 沐颜视线静静的落在眼前的湖水中,或许是因为当初的恋颜居,同样的湖水,让她勾勒起无限的回忆。 那时候她总是赖在床上不起来,而师哥总是一大早就起床了,日日如次,沿着湖去买来热气腾腾的早膳给她。 “想什么?”看着沐颜迷离的目光,水无痕轻声的开口,拢了拢她的衣服,湖边风大,怕她受了凉。 “没事,感觉西湖很漂亮。”牵强的一笑,沐颜一句话带过,回望了一眼他们刚刚走出的屋子,竟然就在湖边上。 她有事瞒着他,尤其是在他每一次提起南亦风的时候,她就有些的不对劲,水无痕浅笑着,没有将疑惑问出口,只是伴着沐颜散步着。 傍晚时分。 “域主,水无痕在客栈的雅阁里接见杭州各个商户的老板。”鬼大将得到的消息一一的呈述给南亦风知道,瞄了一眼他那低沉而冷冽的面容,继续道,“关于颜小姐的事情,鬼域的人也有了回报,三天的时间,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没有发现颜小姐的踪迹。” “下去吧。”虽然知道沐颜早已经去了,可在这一刻,听到这样的回答,南亦风心头再一次的抽痛着,黑色的身影向着外面走了去。 出了门,便是最大杭州城最美丽的西湖,当初他还曾说,带着他沐颜泛舟湖上,再一次地想起那刻进骨血之中的名宇,南亦风面容剧烈的一痛,眼中盛满了想念。 眼前是碧绿的湖水,西风吹拂起波澜,南亦风沿着湖边,向着右边慢慢的走了去,当初在恋颜居小住的时候,沐颜就最爱在夕阳落下时,在湖边散步,感受着金色的光亮照射在湖面的美景。 慢慢的,不时的有人从身边擦过,南亦风面容探询的扫过每一张脸孔,希望在那陌生的人潮里搜寻到那张熟悉的面容。 南亦风静静的走着,直到最后的一缕阳光落了下来,直到水面上画舫上燃起了灯笼,湖面不再明亮,反而呈现出夜晚的暗淡,南亦风这才带着失落和无限的凝重,向着自己的客栈走去。 第二日清晨,在第一缕阳光从云层里射出时沐颜再一次的从浅睡里醒来,起床穿上温暖的衣裳,向着后门外的西湖边走了去,师哥总喜欢在清晨的时候在湖边散步,他总是喜欢清晨的宁静,和那清新的空气。 在思念之下,沐颜沿着湖面慢慢的走着,初升的阳光慢慢的从云层里射了出来,一点一点的落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漾出金色的耀眼的波纹。 沐颜从没有如此的后悔过,如果当初她不那样的赖床,至少她可以陪着师哥在清晨散步在湖畔,可如今,他们再也无法携手同游,她即使起的再早又如何? 眼中有着泪水在弥漫,沐颜静静的沿着湖畔慢慢的走着,甚至会希望,在雾色里忽然看见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可惜四周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声音,放眼看去,只有她纤瘦的身影在湖边,寂寥的影子被初升的阳光拉的很长很长,孤独的落在地上,伴随她沉重的脚步。 坐在湖畔的一处假山上,沐颜蜷缩着身子,安静的抱住双腿,将头搁在膝盖之上,遥望着湖面慢慢的发亮,慢慢的在清晨的风里荡漾出金色的波浪。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四周的声音渐渐的喧闹起来,直到人影不时的在湖边穿梭而过,沐颜这才一脸凄楚的站起身来,如同没有灵魂的躯体一般,茫然的穿梭在喧闹的人潮里,单薄的身影不时被早起赶时间的人撞上,茫然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接连三日,他总是会在每一日的夕阳落下之时,抛开一切的事情,一个人寂寥的走在西湖畔,总期待着上天会出现奇迹,让他再一次的见到沐颜的面容,即使是镜花水月的一面也好。 接连三日,沐颜总是在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时,独自走在西湖边上,期盼着那抹刻进了脑海的身影在视线里出现,渴望着他那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可是三天了,除了她形单影只外,都是失望的归来。 第四天,杭州城却飘起了细小的冬雨,这一次,沐颜没有再起床,或许是失望太多了,再也没有去散步的勇气。 正午时分,雨下的愈加的密集,站在回廊之下,看着那倾盆而下的大雨,沐颜忽然感觉心头一阵悸动,抓起一旁的油纸伞向着大雨里走了过去。 风雨交加之下,西湖畔早已经看不见一个身影,南亦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走出了门,大雨不停的倾泻下来,甚至打湿了伞下他黑色的衣裳,带来冬日的清冷,这样的天气,怕是没有任何人会出门散步。 一左一右,两个身影沿着湖畔慢慢的走了过来,纵然西湖很大,可终究是圆形的湖泊,或许在某一个点,这在风雨之中的两个身影会遇见。 远远的,沐颜忽然抬起头,看向湖的另一边,那黑色的身影,可惜四周的雨太大,只能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撑着伞,在大雨里走着。 而另一边,南亦风诧异在这样的大雨寒冷里,居然会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在雨中,背影显得那样的单薄,似乎随时会被风雨卷走一般。 第七十一章:雪中之痛 大雨磅礴之下,一个转弯,两个撑伞的身影忽然近了,“穆言。” 忽然在嘈杂的雨声下,多了一个身影站在一旁的亭子里,黑色的身影显得有些的萧索,可那随风舞动在风里的白发银丝,让沐颜彻底的呆滞住,他怎么会一头白发? “爷,你的头发?”沐颜向着回廊里走了过来,却不由自主的回望了一眼湖畔那抹黑色的,在大雨之中的身影。 “没事,我没有想到你会出来。”轩辕冷静静的开口,冷峻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沐颜,从他离开后,他每一日都会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从清晨开始,直到人群喧闹里,她回了水无痕的宅子。 可今日大雨,他不曾想过她会出来,所以才会从暗处现身,却和沐颜就这样遇上了。 “我没事出来走走。”视线依旧落在轩辕冷那风雨里飘飞的白发上,可心思却还在不远处的大雨中,在那个烟雨里看不清楚的黑色身影上。 “你在水无痕那里过的好吗?”分开了,轩辕冷才知道他是如此的贪恋着她的气息,黑色的眼瞳里滑过伤痛,却又在瞬间被隐匿下来。 南亦风停下了步子,看向远处亭子里的两个身影,原来有人在等她,难怪这样的大雨会出来,正想着,鬼大却已经从不远处撑着伞快步的走了过来。 “域主,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去泰山。”比起之前的沉默,鬼大更愿意看到出来走走的南亦风,或许时间久了,域主就会忘记了颜小姐,其实他们从董家庄出来就该去泰山的,可因为域主的临时决定,所以他们有回到了杭州城找寻颜小姐的下落。 听到南亦风命令说,鬼大惊吓的一愣,却依旧按照命令,让杭州城中鬼城的小属们开始查找一个根本不可能找到的人,所以为了域主离开这里,鬼大冒雨前来回禀,希望南亦风可以起程去泰山,而不是继续停留在杭州城。 再一次看了一眼亭子里的身影,南亦风知道自己在杭州城停留太久了,沐颜早已经去了,只是他一直还会存在着幻想,期待着她会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会如同没有离开时一样,轻柔的喊着,粘着他。 “走吧。”南亦风点了点头,目光悠远的看向远处的亭子,风雨小了一些,视线也比刚刚清楚了,虽然依旧很模糊,看他知道那是一个陌生的背影。 不再犹豫,似乎要逃离失望的杭州城一般,南亦风收回视线,撑着伞走向了风雨之中,“回去打点一下,立刻就出发。” 之前的身子就很弱,而在风雨里,轩辕冷苍白的脸因为湿透的衣裳而惫加的苍白,刚要开口说话,却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 他走了?似乎有感应一般,沐颜回身,虽然雨小了,可刚刚那接近的身影却越来越远了,失神里,忽然听到轩辕冷的咳嗽声,沐颜猛的一怔,回过神来,“你身上都湿了,回我那里换身衣服。” “不用,你回去吧,我该走了。”轩辕冷沙哑着嗓子开口,在去泰山之前,可以看见她,他已经知足了,不再多说,深深地看了一眼沐颜,轩辕冷一个闪身,黑色的身影再一次的进入了风雨之中,大步的向着雨中走着,直到最后模糊成一个看不清楚的黑影。 看着空空的雨幕,沐颜忽然感觉到了心头那空洞洞的感觉,甩了甩头,甩去那缠绕的情绪,沐颜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去。 书房里,水无痕翻阅着眼前的纸张,视线愈加的冷凝而疑惑,如果不是她对南亦风的异样表现,他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上的不同,她到底是谁? “公子,有什么不对吗?”屋子里,看着面色清冷的水无痕,朱雀等三人皆有着隐约的疑惑,每一次牵扯到了穆姑娘,公子的情绪波动的就很大。 “没有。南亦风那里有什么情况?”水无痕将手中的纸张悉数的扔进了一旁的碳盆里,高贵的面容里再一次的将情绪掩饰下来。 “南亦风已经与半个时辰前离开了杭州城。”朱雀将刚收到的诮息说了出来,其实她不懂的是公子为什么突然之间对南亦风这样的关注,在颜小姐死后,公子就不再过问南亦风的事情了。 “沿途派人继续留意着他的情况。”水无痕点了点头,看来南亦风是铁了心的要取得武林盟主之位,难道就是为了给董家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可如果只是这样,他之前完全可以运用鬼域的力量,将皇上的赐婚推迟到武林大会之后,只要他取得了武林盟主的地位,加上鬼域的力量,绝对可以保护好董家,也不会伤了颜儿的心,娶下八公主让颜儿悲痛之跳涯自尽,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雨声很大,沐颜站在外面,握着伞的手微微的收紧,她不知道他竟然会派着人去监视师哥,从一开始,沐颜就一直的信任着水无痕,那样的感觉,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原因,就是相信他。 可此刻,在大雨里,忽然听到这样的对话,沐颜忽然感觉到了身子一寒,水无痕盯着师哥做什么?虽然不愿意相信,他会暗害师哥,可她不能赌,也赌不起。 他刚刚说师哥离开了杭州城,借着雨声,沐颜纵身一跃,出了院子,而屋子里的人因为专注的交谈,却没有察觉到大雨之中那轻微的离开身影。 等到入了傍晚十分,水无痕发现了沐颜不在屋子里时,立刻派出了所有人的人在杭州城开始寻找她的身影。 而就在之前,一辆马车快速的向着泰山的方向急弛而去,冒着大雨,也不曾减缓下速度,马车里,司徒绝不相信地看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沐颜。 中午时轩辕回来后,就立刻起程去泰山,似乎要逃离杭州城一般,司徒绝急忙的让冥幽将凌舞蝶带回京城,自己和轩辕冷立刻向着泰山方向赶了去。 可谁曾想半途里居然遇到了同样方向出城而去的小丫鬟,只是她的马车在雨水里坏了,也就这样,她上了他们的马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一想到小丫鬟离开了水无痕,司徒绝嘴角的笑容愈加的旺盛,如果不是怕惊扰了同时闭目养神的小丫鬟和轩辕冷,他一定会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太解气了,此刻水无痕一定是满杭州城的找人。 而司徒绝则坏心的给了那马车夫一笔银子,让他赶着修好的马车,向着泰山相反的方向赶去,到了目的地之后,就可以去他司徒家的店铺再取到一百两银子,这样一来,水无痕想找到他们根本就是难上加难,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会去了和泰山南辕北辙的方向。 一路急奔而去,终于在八日后到达了泰山之顶。 皇翎王朝,一月,泰山之巅竟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花纷纷飘落,半天的时间,大的便是银装素裹般的美丽。 一片苍茫的雪地下,沐颜穿上了厚实的绵袄,静静的站在悬崖旁,看着一片苍茫而雪白的大地,渐渐的失了神。 凝望着,忽然林中一抹黑色的身影却吸引了沐颜的视线,那颀长的背影,宽阔的肩膀,即使是背对着她站在雪地之中,沐颜却依旧一眼认了出来,师哥! 沐颜错愕的愣在原地,她之前只想着逃离水无痕,只知道师哥离开了杭州城,所以急忙的雇了一辆马车,向着城门外狂奔而去,要从水无痕的身边逃开,也为了去追那离开的南亦风,却不曾想到马车竟然在城门口坏了,而她和轩辕冷、司徒绝再一次的遇见,无处可去,茫然的杭州城外,天圆地阔,根本不知道师哥去了哪个方向,所以沐颜也只能随着轩辕冷他们的一起上了泰山。 凝望着大片大片的雪白,南亦风静静地看着,曾经在紫莨山,每一次下雪,沐颜总会在一大早就溜到他的屋子里,硬上拉着他在雪地里堆起一个个的雪人,然后将冻的通红的小手放进他的掌心,纤瘦的身子也整个的窝进了他的怀抱汲取着温暖。 曾经,南亦风一度的以为,他会给她一辈子的温暖和依靠,而如今,又是大雪纷飞,她却去了碧落黄泉,天涯永隔,再也看不见了。 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南亦风疑惑的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望了过去,一片雪白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独自依靠在山巅之上的栏杆处,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悠远里有着复杂的情绪在流淌,似乎是怀念,又似乎是忧伤的绝望,是她? 撇开心头那忽然而来的震撼感觉,南亦风随即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轩辕冷出行这一次的武林大会,那么她肯定会随行的。 师哥为什么会戴着人皮面具,看着面对着自己的陌生面容,沐颜刚刚的狂喜化为错愕的一怔,她不明白师哥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出行这样的武林大会?甚至还戴着人皮面具。 风雪愈加的大了起来,片刻的时间已经将她的脚下堆积起厚厚的雪花,南亦风怔了怔,随即想起自已已经戴上了人皮面具,如今的他乃是百晓宫的宫主风无心,她和自己也只是一个陌生的两个人。 擦肩而过,南亦风依旧大步的迈着双腿,余光扫了一眼身旁如同在风雪里石化的沐颜,终究还是开口了:“姑娘,天色已晚,风雪又大,还是回屋子吧。” 不仅面容变了,连声音也有着刻意而成的沙哑暗淡,沐颜怔了怔,回望着停在眼前的背影,一时之间,心头五味杂陈着,隐忍着那剧烈的情绪,寂寞的开口道:“你是谁?” “姑娘无须多同,还是回去吧。”终究是不相干的人,南亦风再一次的迈开了步子,向着山巅的屋子走了去。 而身后,沐颜痴恋的凝望着他渐渐消融在幕色下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泪水才冰冷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纵使相逢应不识,师哥,你果真连我也忘记了。 看着南亦风离开的方向,眼前是他踩在雪地上深深的脚印,四周风雪慢慢的飘落而下,最后将那脚印也掩埋了,沐颜终于承受不住的转过身子,对着天际不停的落着泪,忽然视线落在林子里南亦风刚刚离开的树林里,却有两个堆彻而成的雪人,紧紧在挨在一起,似乎永远都不会分开。 隐忍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激荡的爆发而出,师哥!悲痛的在心中大喊着,沐颜拔起脚,疯一般冲下了石阶,向着林子里狂奔而去,趺倒了,再一次的爬起来,再跑,再一次的跌在雪地里。 终于近了,近了,跑进了林子里,看着伫立在视线里的两个雪人,沐颜终于承受不住的跪倒在地上,泪水肆意的脸上有着承受不起的悲痛。 师哥,他还记得,还记得他们的雪人,还记得他们的点点滴滴,跪在雪地上,沐颜哀伤的闭上眼,就这样静静的跪着,风雪飘摇,似乎所有的感情,所有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而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轩辕冷和司徒绝对看了一眼,屋子外一片的雪白,大雪依旧飞扬着,“轩辕,我出去找一找小丫鬟。” 再也坐不住了,司徒绝随即站起身来,这样的大山,这样的大雪,她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在山里迷了路。 “你去前山,我去后山。”轩辕冷也站了起来,同司徒绝一前一后,向着门外走了去。 风雪越下越大,不知道跪了多久,不知道哭了多久,沐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个雪人,看着大雪覆盖之下,雪人也渐渐的被覆盖住了,再也看不清楚一开始的样子。 一片雪白苍茫里,轩辕冷终于看见了林子里那随风而舞起的黑发,她跪在那里做什么?思虑的同时却已经大步的走了过去。 听见背后的声音,沐颜心头忽然一怔,难道是师哥回来了?心跳的愈加的快,似乎要从胸口蹦出一般,沐颜缓缓的回过头,顺着雪地上的影子看了上去,心砰砰的狂跳着,抬起头却对上了轩辕冷一张冷肃而阴沉的面容,不是师哥。 苦涩在这一瞬间蔓延开来,沐颜嘲讽的笑了起来,她还在奢望什么?师哥以为她已经死了,如今的她,只不过是轩辕冷不要的弃妃,是穆忠天欲杀之而后快的女儿,师哥怎么可能来这里找她?他们擦肩而过,他却已经认不出她了,这个尘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关心她了,再也没有了。 刚刚无声的笑容渐渐的扩大,沐颜癫狂而放肆的大笑起来,泪水渐渐的从眼眶里滑落下来,映着一张哀伤而绝望的面容是那样的无助而凄楚。 “好了,不要笑了。”看着她四周的雪,轩辕冷目光里担忧多了几分,她到底在雪地了跪了多久,竟然连积雪都盖住了她跪曲在身后的腿,这样天寒地冻之下,她难道不知道冷吗? “爷,如果之前不是我害了无尘师傅,她就不会出家,也不会有清尘山一事,你何不动手杀了我,也好让你一偿夙愿。”沐颜悲痛的大笑着,眼中泪水湿润了一张脸。 挣扎着从雪地里站起身来,沐颜一步一步向着轩辕冷走了过去,一把抽出他环在腰上的软剑,将剑塞进了轩辕冷的手中,冰冷的握紧他的手,让锋利的刻锋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流着泪,沐颜回望了一眼身侧那被大雪覆盖住的雪人,凄楚一笑,眼中绝望笼罩下来,“爷,你动手吧,我死之后,就将我葬在这林子里,我已经知足了。” 不容轩辕冷开口,沐颜忽然握紧他的手,猛的将剑向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来,电光火石之下,轩辕冷神色一寒,手腕迅速的一动,快速的将剑收了回来,看着闭上眼,一心求死的沐颜,凝重的开口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连死都不让我?”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四周一片的雪白,沐颜悲痛的喊叫着,纤瘦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的扑倒在轩辕冷的怀抱里,再一次的放声痛哭起来,为什么不让她死了,她死了,便再也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此刻,看着她如孩子一般趴在自己身上痛的悲痛欲绝,看着她冰冷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轩辕冷只感觉千丝万缕半的情绪纠缠在心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任她抱着自己痛哭着。 哭了许久之后,沐颜终于恢复了理智,从悲痛里走了出来,抽噎着,慢慢的退出轩辕冷的怀抱,“爷,我失礼了。” “你……”轩辕冷不放心的开口,这样的她,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我没事,爷,你回去吧。”沐颜淡漠的笑着,沙哑着开口,纤瘦的身子向着一旁走了去,迈开步子的瞬间再一次地看着林中那相依在一起的雪人,沐颜悲痛的笑着,只感觉眼前阵阵的黑暗席卷而来,头痛的厉害,似乎要爆裂一般,不再回首,一步一步向着林子外走去,她知道她和师哥再也回不去了,她知道她再也不能拉着师哥的手让他和自已一起堆雪人了。 转眼出了轩辕冷的视线,悲痛啃噬着心扉,沐颜只感觉每一步都走在了刀子上,锋利的割开了她的血肉,让她在剧痛里明白,这一生,她和师哥真的这样结束了。 看着她跪着的地方,除了两个雪人外没有其他,她为什么再这里跪了那么久,疑惑不解着,看着离开的身影,轩辕冷也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去。 “小丫鬟,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山上迷路了,被野狼给拖走了。”终于找到了消失半天的人,司徒绝脸上再一次的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们吃饭吧,我回房间里。”看也不看迎过来的司徒绝,沐颜径自的转过身,向着自己的厢房走了去,眼睛好痛,头好痛,心也好痛,关上门,沐颜的身子慢慢的从门后滑坐在地上,泪水肆意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湿润了一张脸,也寒透了心扉。 师哥不认识她了,她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可为什么看着他陌生的面容,听着他疏远的话语,沐颜只感觉到死掉的心再一次的剧烈的痛了起来,似乎在大火里煎烤,又似乎在冰雪里冻结,让她忽然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这样无助的蜷缩起身子,默默的流着泪,舔抵着胸口那血淋淋的伤口。 看着紧闭的门,司徒绝笑容僵直在脸上,小丫鬟竟然这样无情的甩门,把他丢在门外,挫败延伸到了胸口,司徒绝懊恼的甩了甩头,搭上轩辕冷的肩膀,“她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哭过?” “是。”叹息一声,目光悠远地看着紧闭的门,轩辕冷转过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他再也没有过问她事情的资格了,在他那样伤害了她之后,他还能如何的面对她? 一个两个都这样莫名其妙,司徒绝再一次的叹息着,也转身离开了,虽然小丫鬟还是和他有距离,可至少她已经离开了水无痕,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不知道哭了多久,再起的抬起头,一室的黑暗,漆黑寂静里,只要她轻微的呼吸声,沐颜打开门,站起身来,再一次的向着林子的方向走了过来,舍不得那雪地里的两个雪人,沐颜借着月光,一步一步一向着林子里走去。 暗夜的天际越来越黑暗阴沉,白天的一幕浮现在眼前,那压抑的痛楚猛烈的席卷而来,大风呼啸之下,沐颜只感觉身子愈加的寒冷,那风雪似乎要刮进衣服里一般。 踩到了雪地中的岩石,只感觉脚下步子一软,沐颜整个人就这样倒在了雪地里,软软的雪上,陡坡之下,沐颜昏厥的身影就这样滚下了山坡,冰冷的昏厥在雪地之上,那惨白的挂着泪痕的脸在大雪皑皑里,显得愈加的憔悴和凄楚。 忽然听见背后那轻微的倒地上,林子里,南亦风迅速的转过身子,看向倒在雪地里的沐颜,白色的绵袄似乎要和一片雪白相融在一起。 她怎么又回来了?不再多想,南亦风快速的走了过来,横抱起沐颜,这才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雪水湿透了,冰冷的冻结起来,怪不得会晕倒。 第七十二章:丝丝纠缠 屋子里,召来干净的衣服,南亦风推了推放在床上的沐颜,“醒醒,将衣服换下来。”可当手碰到她的肌肤上时,南亦风这才发觉她的额头滚烫的灼手。 不再犹豫,迅速的解开了沐颜的衣裳,当视线落在她腹部那狰狞的疤痕上时,南亦风手瞬间僵直在半空里。 烛火下,一双眼阴郁里迸发出火光,那伤疤似乎灼烧在胸口,让他整个人在瞬间被一种莫名的感觉笼罩着,有悲痛,有疼惜,有愤恨,有不解的疑惑。 就这样视线紧紧的落在她的伤疤上,食指轻轻摩擦过那如蜈蚣一般的丑陋伤疤,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当初这一刻刺下去的时候,她有多么的痛,这一剑刺的这样的深,根本就是要了她的命。 悲痛这,情绪纠缠在心里,直到床上的人因为寒冷而颤抖了一下,向着他的身边滚了过来,南亦风在才猛的回过神来,快速的将干净的衣服重新替沐颜穿好,盖上了严实的被子,甚至将碳盆里的火烧的旺盛,而床上的人却依旧不停的颤抖着,似乎还不曾从刚刚的冰冷里回过暖意。 不再多想,看着额头高烧,可却是冷汗淋漓的沐颜,南亦风掀开被子,将她颤抖而单薄的身子扶了起来,一股真气慢慢的从她的背后输进了她的身子里。 或许是昏厥之下背后忽然而来的温暖,沐颜颤抖的身子似乎找到了可以偎依的地方,本能的一个转身,她向着他更加的贴近,冰冷的失去了知觉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南亦风胸前的衣裳,如同落水无助时抓住了最后的浮木,紧紧的,却如何也不愿意放开。 突然被沐颜抱住,南亦风身子一僵,脸上冷意溢了出来,他该一把推开她的,可感觉着她的冷意,看着她这样无助而乖巧的缩在他身侧,南亦风只感觉举起的手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推开她单薄的身子。 挣扎许久之后,在想到被埋葬在紫莨山下的沐颜,南亦风眼中的的挣扎在瞬间褪了下去,快速的推开沐颜的身子,可在推离她的瞬间,她双手忽然像藤蔓一样,再一次的缠绕过来,整个人将她抱抱的死死的,小手如同锁扣一般扣住了他的身子,虚弱而疲惫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无助的搂着他,喃喃的梦呓着,“不要,不要。” 那无助的嗓音像一道魔咒一般传进了南亦风的耳中,那样的嗓音,那样凄楚的神情,让他竟然如同回到了紫莨山时,每一次沐颜被梦魇惊吓到了之后总会在梦境里无助的喊着。 心头一软,南亦风就着被子,无声的拥紧了她的身子,就这样第一次在沐颜死后,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平静,将高烧昏厥的沐颜紧紧的拥在怀抱里。 天拂晓之前,南亦风看着沐颜终于红润起来的脸庞,快速的横抱起她,迅速的向着沐颜的屋子快速的掠去。 冰冷的床铺上,沐颜挣扎的不愿意松开梦境里的温暖,小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南亦风的衣服,整个人即使被放到了床上,却依旧紧紧的缩在他的怀抱里,似乎一放开,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温暖和依靠。 天色渐渐的明亮,不再犹豫,南亦风迅速的点住了沐颜的昏睡穴,这才一点一点的掰开她紧紧抓着他的手指,当再一次的将被子盖上她身上的时候,那种失落的空洞感觉瞬间席卷过来,看着床铺上的人,再看向自已依旧褶皱的衣服,南亦风眉宇在瞬间皱了起来,一狠心,转身向着屋子外走了去,他怎么能对不起沐颜? 半个时辰后,猛的从床铺上惊起,沐颜茫然的看向四周,却是她的屋子,可那感觉,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沐颜抬起手,看着自已空空的双手,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感觉,那样的温暖,让她恍然回到了师哥的身边。 师哥,心头一痛,沐颜失神的倚靠在床头,揽进了被子,可惜那温暖里却少了师哥的气息,原来不过是梦一场,苍白的脸上勾勒起一抹悲痛地笑,沐颜无声的蜷缩起身子,任思飞远,任悲痛席卷而来。 “小丫鬟,吃早饭了。”门外响起了清朗的嗓音,司徒绝端着早膳走了过来,也不等沐颜应下话,径自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不管小丫鬟对水无痕什么感觉,反正她现在离开了水无痕,而又回到了他身边,司徒绝立刻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会慢慢的侵蚀小丫鬟的心,让她日后心甘情愿的待在自己身边,而不是为了躲避别的男人而回到他这里。 收敛了心绪,对上司徒绝那笑的灿烂的面容,沐颜心头忽然触动了一下,不解的迎向他那熠熠生辉的眼眸,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笑的如此的璀璨。 对上沐颜那不眨眼的视线,司徒绝薄唇之上笑意更加的盛,将早膳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乐颠颠地走到床边,一脸自恋的开口道:“小丫鬟,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发觉我长的玉树临风,要以身相许?” 刚刚的深思此刻化为无力的白眼,沐颜没好气的抬起脚,一脚踹下坐在她身边,差一点就要扑上她的司徒绝,“你很高兴吗?笑成这样?” 虽然很惨痛的被踹下了床,司徒绝笑容不减,潇洒的站在一旁,指了指桌上冒着热气的早膳,“小丫鬟,我可是一大早就给你送吃的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要怎么犒赏我?以身相许我是不介意的。” “司徒绝,你不要为我做什么,我们是不可能的。”再一次的听到他暧昧不清的话,沐颜无力的开口,她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笑容一黯,司徒绝微愣一下,随即又笑了开来,目光闪亮的看向沐颜,一耸肩膀,“小丫鬟,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要管,快起来梳洗吃饭,这样才乖,否则饿瘦了,心疼的还是我。” “司徒绝!”语调中重了几分,沐颜气恼的瞪着笑的如同没有听见她拒绝的司徒绝,他为什么不放手,她和他根本不可能的,这一生,除了师哥,她不会对任何的人有感情,即使离开了师哥,她也不会喜欢上任何的人。 “我知道我的名宇,不用你教我。”转过身,笑着走向桌子边,司徒绝将托盘上的早膳一一的按在桌子上,一面道:“小丫鬟,你不要感觉到什么压力,也不用担心对不起我,为你做这一切,我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乐在其中,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我可不希望我股气的勇气被你打击的七零八落。” “勇气?”沐颜喃喃的念着,神色里滑过一丝的茫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居然还有勇气这样的喜欢着她。 因为背对着沐颜,所以根本就不曾看到沐颜脸上的复杂神色,司徒绝继续笑道:“是啊,爱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能为自己争取了,即使最后依旧是一场空,我也不会再后悔,至少我曾经努力过。” 沐颜身子一个颤抖,似乎感觉有什么要从身体里破茧而出,染着迷惘和悲伤的眼眸也渐渐的明亮起来,恍然间,她似乎找到了走出痛苦的办法。 “小丫鬟,吃饭了。”摆好碗筷,司徒绝再一次的开口,浑然不知道身后的人心境上那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日后他知道了,怕是要找根绳子把自己给吊死,为他人做嫁衣裳,司徒绝一辈子怕是没有这样后悔过。 “谢谢。”脆声的笑着,眼中流光溢彩,沐颜迅速的下了床,疑惑的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璀璨一笑,她就当是梦境里师哥帮她换的衣服,而不是被其他的人发现她昏厥在雪地,将她送了回来。 听着那突然清脆的嗓音,司徒绝错愕的一愣,回过身来,看向笑容璀璨的沐颜,怎么短短的时间里,她竟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明亮,耀眼的让他忽然不敢直视。 “怎么了,嘴巴张这么大?”调侃着司徒绝呆傻的样子,沐颜笑着摇头,快速的下了床,毫不客气的将点醒她的恩人给推出了门,“我要梳洗了,请回避。” “小丫鬟,我的早膳……”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响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司徒绝惊恐的退后几步,好险,差一点就把他的鼻子给夹住了,“小丫鬟,你快开门,我的早膳还在你屋子里,你要饿死我啊?” “祸害一千年,少吃一餐死不了人的。”脆声的笑着,沐颜快速的梳洗起来,不管如何,她会为了自己而努力一次。 笑成这样?司徒绝疑惑不解地看着紧闭的屋子,莫名其妙的甩了甩头,站在屋子外的雪地里等着沐颜梳洗好之后再进去吃他的早饭。 一盏茶的时间后,门刷的一下拉了开来,雪地里,司徒绝转过身来,笑容满面的看向门口,可在见到站在门边的人时,视线刷的一下僵直住,一双眼里吃惊的要眼珠给瞪了出来,结巴的开口道:“小丫鬟,你,你。” 你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司徒绝只是呆滞的凝望着门口的身影,雪白的衣裳外多了件粉色的小袄子,将她的灵动一瞬间衬托了出来,而关键是那一张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脸上居然施了淡淡的粉妆,胭脂沾染着脸颊双侧有着微微的红润,樱红的唇角微笑的扬起,甚至连黑色的发丝上也插上了两支簪子,少了平日里的清雅,而多了份精致的美丽。 而另一边的角落里,轩辕冷视线同样一怔,他知道她是美丽的,可此刻才发现,笑容飞扬的她根本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那一双盈盈笑意的眼眸,那扬起的嘴角,那从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动气息,这一刻,他才知道在她的身边,她从没有如此的笑过,才知道在他的身边,她是那样的压抑。 “公子,你挡到我的路了。”在司徒绝发呆的瞬间,一个劲装的女子从一旁走了过来,轮廓分明的脸上杜着世故的笑容,一身江湖女子的打扮多了份英姿飒爽。 “师妹,师傅真的让你和百晓宫联姻?”跟在侠女后的男子低声的询问着,粗犷的脸上着失落的阴霾。 “武师哥,这是爹决定的事情,我也不能改变什么。”听着重复了好几遍的话,蓝英脆声的开口,嗓音比寻常女子要低沉些,面容也是一派的坦荡,没有女子的羞涩。 “可那百晓宫才出江湖,谁知道是善是恶,师妹你怎么能答应这一桩婚约。”听到女子那不曾拒绝的嗓音,被唤为武师哥的男子面容里多了份急噪,一张脸绷的很紧,却又无可奈何。 “我相信爹的眼光。”素有武林第一的美女之称,蓝英截断了男子的话,回眸,丢个他一个拒绝讨论的话题,“武师哥,我们是去练习双剑合壁的,不要再讨论这个了。” “好。”无奈的一声长叹,男子加快了步子,和女子一起向着泰山后的平地走了去。 “知道嘛,这几天都在传言,江湖上排名第二的蓝家堡居然主动要和百晓宫搭上关系,而刚刚走过的女自就是蓝家堡的大小姐,人称玉面女侠蓝英,剑法一绝,以诡异的灵巧在江湖中为她博得了第一侠女的称号,放眼江湖求亲爱慕的人不在少数可,可蓝家堡的当家蓝天雷居然要将宝贝女儿嫁给初处江湖的百晓宫宫主风无心,引得江湖上一片哗然,谁也猜不透这其中的深意。” “江湖中的事情太复杂。”沐颜看着离开的身影,淡然一笑,她喜欢的是无构束的自由,遨游在江湖之中,来往之间,没有名利之争,不会被江湖中的事物所困扰,那才是她喜欢的生活。 他有多久没有看见她脸上有着如此的笑容和神采,轩辕冷收敛了心绪,这才向着愉快交谈的沐颜和司徒绝走了过去,“等会在大厅里议事。” “好,我吃了就带小丫鬟一起过去。”司徒绝笑着点了点头,快速的推过沐颜的身子,“小丫鬟,进去吃饭,然后带你参加四年才一次的武林大会。” “司徒绝,你别推了,要摔死我啊。”脆声的抗议着,沐颜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一脸淡漠的轩辕冷,同司徒绝一起向屋子里走了去。 山顶大殿上。 “少林大师圆善师傅到。” “娥眉派掌门到。” “海鲨帮帮主到。” “丐帮帮主到。” 站在轩辕冷的身后,沐颜静静地看着走进大厅里的各个门派的掌门人和他们身后的弟子,视线搜索的看向门口,师哥怎么会参加武林大会,而且还戴了面具,甚至连声音都刻意的变了。 “百晓宫宫主到。” “蓝家堡大小姐到。”悠远而浑厚的声音下,南亦风一身黑色的披风,随着身后的人大步的走了进来,清一色的黑色衣裳,和那脸上冷漠死寂的肃杀,瞬间在这个刚刚还喧闹的大厅里带来一片阴沉的冷寂。 而随着南亦风的进来,身后跟着红妆女侠蓝英,那英姿飒爽的面容让在坐的人都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小声的猜测着蓝家堡和百晓宫的关系。 “百晓宫宫主风无心。”司徒绝向着轩辕冷低声的开口,目光看向走向一旁坐位的南亦风,低声继续道:“来者不善,百晓宫在江湖消失十多了年,突然出现在武林大会上,看来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一位。” “静观其变。”轩辕冷沉声的回了句,冷漠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他身后,站着的沐颜却身子一个踉跄,惨白的脸色看向一旁坐下的南亦风。 他们相处十多年了,她竟然不知道师哥居然是百晓宫的宫主,风无心,连名字都是陌生的,如果不是她对他的熟悉,不是她认识跟在他身边的鬼大他们,沐颜会以为自己从来不认识他。 更过分的是,师哥身边居然跟着是那个女侠,沐颜身子笔直的挺立着,想起早上听到的那一幕对话,蓝家堡和百晓宫联姻,师哥,到底在做什么? 坐定下来,南亦风犀利的目光扫过四周,直到一抹哀怨的视线射了过来,这才微抬起目光,看了过去,又是她! 再一次接触到沐颜那复杂的眼神,南亦风冷凝的眉宇此刻更加的深皱而起,她到底怎么了?对于这个沐颜身前最后认识的朋友,南亦风原本只是本着爱屋及乌的态度。 可一次一次的见面下,他却发觉她对她似乎很诡异,那样的眼神,那样抵触的心理,甚至到此刻那凝望的视线,似乎在控诉他的不忠。 视线纠缠着,看着他冷漠目光里里的陌生疏远,看着那张覆盖住原来面容的人皮面具,看着他身后整齐而立的十多个属下,沐颜忽然感觉怒火蹭蹭的涌了上来,在她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在她自私的要抛开一切的时候,南亦风身后跟随的蓝英如同一把利剑一般,刷的一下将她所有的勇气斩断。 十多年的相依,到如今,她忽然觉的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她该明白的,只有一个古董铺子,师哥怎么会那样的忙碌,她该知道的,常常在师哥院子里出现的黑影,根本就不是寻常之辈。 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师哥会一直爱着她,只知道师哥说会娶她,会带着她过着畅游天下,过着闲云野鹤般的自由生活。 可如今,她才知道那些曾经的话,是海誓山盟的承诺,还是欺骗一个小丫头风花雪月的调侃?气愤的想着,沐颜再一次的抬起目光,狠狼的瞪着神色冷漠的南亦风,他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师哥到底隐瞒了她多少情况? “诸位,正式的比试会在三天后举行,对决的方式也是惯用的能者居之,不过有言在先,以武会用,比试下,禁止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否则取消赛事资格。”方盟主沉声的说着,手一挥,令身后的属下将比试的时间,地点,还有比试的人员名单一一送到了所有人的手里。 “后堂设了宴席,请诸位移坐。” 人影不断的从眼前穿梭而过,却阻断不了沐颜凝望的视线,她可以忍受轩辕冷的冤枉,可以忍受凌舞蝶的刁难,可她却无法忍受师哥一点的隐瞒,即使到了如今,她根本是一个已死的人,可当看到师哥那陌生的面容和身份后,她竟然感觉到了背叛的痛苦。 站起身来,轩辕冷才发觉身旁的沐颜一脸的苍白,那双眼更是复杂难懂,似乎在悲痛,又似乎在盛怒。 “怎么了,身子还是不舒服?”轩辕冷抬手落在沐颜的额头上,担忧之下,让他并没有注意到沐颜那凝望的视线,一手拉过她的身子,“走吧,吃点东西再回去休息。” 赌气的点了点头,任由轩辕冷揽着她向后堂走去,沐颜回头看了一眼站起身来的南亦风,忽然抬手揽过轩辕冷的胳膊,京城有个八公主不说,还招惹了王青柔,如今还多了个江湖女侠,越想越恼,沐颜迸发出火光的视线再一次的瞪了过去,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南亦风此刻怕已经死上千百回了。 看着那纤瘦的身影渐渐的远了,南亦风不明的收回视线,每一次面对她,他总是有着说不清楚的感觉,那样复杂的情绪让他根本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如同刚刚看着轩辕冷揽过她身子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着微微的怒意,似乎有着用拨开她手的冲动,而这样的感觉却不止一次的在心头犯起,让南亦风冷硬的心纵然再无情,却无法冷漠的面对她。 “风宫主,我们也走吧。”朗声的开口,蓝英大方的招呼着一旁的风无心,纵然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却依旧被风无心的神采所倾倒,露出一抹属于女儿家的娇羞。 没有应声,南亦风径自的向前走着,大步迈开的步子避开了身侧的蓝英,这个女人没事粘他那么紧做什么?而且南亦风有种感觉穆言那愤怒似乎是来自他身后的蓝英。 “小丫鬟,你脸色不好,多吃点清淡的菜。”司徒绝关切的开口,将一旁的菜夹到了沐颜的碗里,“你昨天到底去哪了,害的我和轩辕找了半天。” “没什么。”淡淡的开口,却还是没有从刚刚的情绪里回过神,沐颜拿起筷子,却没有任何食欲的放了下来,“爷,我不想吃,你们慢用。” 也不等轩辕冷答应,沐颜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了去,却和最后进门的南亦风迎面碰上了,视线交错的瞬间,沐颜心头颤抖着,凝望着他冷漠的面容,刚要开口,却见他身后走过来的蓝英,心头一恼,怒火刷的一下涌了上来,抬起脚步,重重的撞向南亦风的肩膀,什么也没说的向外走了去。 “你们先吃,我一会回来。”擦肩而过,看着向门外走去的纤瘦身影,南亦风忽然开口,对着身边的鬼大吩咐一声,随即向外走了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懊恼的低喃着,沐颜一个脚步一个脚步的向着走着,风雪之下的天地却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四周没有了人,那空旷的感觉让沐颜窒息的心绪终于有了片刻的舒缓。 深深的呼吸着,任由冰冷的风吹在脸上,沐颜一步一步向着更幽静的山间走去,在心里将南亦风又一次的咒骂了一遍,他以为他戴个人皮面具,就可以出去拈花惹草,当她是傻瓜吗?他再怎么易容,她都能一眼认出师哥来,可他却不认得自己的身影,懊恼的发泄着,却不曾想没有脚下一个踉跄,刹那间,一股剧烈的痛楚从脚踝边传了过来。 跌坐在雪地上,沐颜痛的惨白了脸,看向痛的颤抖的左脚上,却是踩到了猎人安置在雪地里的捕兽夹上,那月牙型的刺口深深的将纤细的脚踝卡在中间,鲜血林漓之下,却是深可见骨的剧痛。 隐忍着痛,沐颜抬手掰开铁夹,可手刚碰触到夹子,那钻心般的痛立即从伤口处传了过来,让她刚刚鼓起来的勇气瞬间痛的失去了。 死就死了!懊恼的低咒着,看着脚上那汩汩而出的鲜血,沐颜颓废的坐在雪地上,两手握成拳头打在了发泄的打在雪地上,惨白的脸上除了痛苦还有着一丝赌气的挫败。 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她一起出来,南亦风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下了步子,看着绵延向山间深处的脚印,复杂的收回视线,转身向屋子的方向走了去。 可三两步后,却再一次的转身,冷峻的脸此刻有些的阴沉和烦躁,他根本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更不懂为什么自己就不放不下她一个人,尤其是擦肩而过的瞬间,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 走了几步后,南亦风目光一怔,落在雪地里那一片殷红的血迹上,是捕兽夹,眼中冷意聚集,修长的身影骤然间飞跃而过,低吼的开口:“该死的,你不会叫人吗?” 第七十三章:疑惑更甚 看着跌坐在雪地上,即使惨白了脸却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沐颜,南亦风毫不犹豫的吼了出来,迅速的蹲下身子,封住她腿间的穴道,压抑的开口:“忍着点。” 那锋利的夹子根本就已经夹到了骨头上,南亦风沉声的说着,脸色绷的很紧,手指上真气凝聚,啪的一声掐碎了铁夹。 “痛。”那一瞬间的疼痛让沐颜忍不住的叫了出来,小手紧紧的掐住南亦风的胳膊上,泪水扑朔的从眼中落下,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心头的酸楚。 “我送你回去包扎。”看着她鲜血淋漓的脚踝,南亦风紧绷的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情绪,可揪着他衣服的人却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不停的哭着,泛滥的泪水片刻间湿透了他厚实的棉衣。 心头悲痛着,沐颜抽噎着,忽然松开南亦风的手,泪水朦胧着看他的面容,不曾想她会突然的松手,南亦风眼中的担忧和疼惜根本来不及收敛,就这样直接的落入了她的眼中。 师哥!哽咽着,身子瑟瑟的颤抖着,看着他那眼中熟悉的关切,沐颜再也压抑不住,一把扑了过去,紧紧的搂住南亦风的脖子,将脸颊埋进了他的肩膀上,滚热的泪水不断的从眼中落下来,滑进了他颈项下,灼热的刺痛了肌肤,似乎见他心底那最深沉的感情勾了出来。 痛哭着,萦绕在四周是师哥熟悉的气息,沐颜放肆的哭泣着,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师哥反正也认不出她来了,就这样让她最后一次的放纵,让她再一次的贪恋着他的温暖,反正他身边总是有女人在,少了她一个也不少什么。 犹豫着,最终却还是深出了手,搂住趴在他肩膀上痛哭的人,南亦风神色愈加的凝重,看着她那自暴自弃的样子,看着她此刻痛苦欲绝的悲痛,他的心再也控制不住的跳动起来,让他想安抚着她的哀伤。 感觉到背后忽然楼过来的大手,沐颜一怔,颤抖着,紧紧的搂住了南亦风,师哥,即使她换了一个副身子,师哥还是认得她的泪水嘛? 任由她哭了许久之后,南亦风终究开口:“别哭了,你的脚要上药了。”虽然血是止住了,可那铁夹夹的很深,再不上药,怕是要许久之后都不能恢复。 “好。”擦着泪水,沐颜抽噎的抬起头,却发现南亦风肩膀上早已经被她的泪水湿透,甚至连他的脖子上,都沾满了她的眼泪,尴尬着,沐颜不安的抬起目光,却发现他的视线却落在她的脚上,那紧紧绷起的面容,虽然是陌生的人皮面具,可他眼中的担忧沐颜却是再熟悉不过,师哥,他终究是她的师哥,是她相依为命了十多年的人,她怎么能因为师哥没有告诉她百晓宫的事情就这样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抱你回去。”不曾察觉到沐颜眼中的变化,南亦风横抱起她纤瘦的身子,迈步向着屋子的方向大步走了去。 蜷缩着身子,再一次的感觉着他的温暖,沐颜微微的侧过脸,将面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沐颜忽然她是那样的贪婪,贪恋着他的气息,贪恋着他的温暖。 林后的山坡下,轩辕冷神色复杂地看着离开的两个人身影,许久后,向着刚刚沐颜摔倒的地方走了过去,大片的血迹在苏白的雪地里显得那样的明显。 她和他是旧识?轩辕冷静静地看着雪地上的血迹,终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来,所以片刻后,轩辕冷也放下筷子找了出来,却在山坡下听见她的哭声,可当他找到她时,却看见她接着风无心痛哭失声。 百晓宫神秘的宫主,第一次出现江湖的神秘人物,他们为什么会认识?这么长的时间,轩辕冷多少知道了她的性子,她平日里嘻笑颜开的,但绝对不轻易的流露出她心底的情绪,可她抱住风无心的那一刻,轩辕冷清晰的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她对风无心有着感情,绝对不会是一个陌生人。 他本该将她送去轩辕冷那里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抱住她的那一刻,南亦风再也不愿意松开手,紧紧的抱着她纤瘦的身子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忍一下,我给你上药。”将沐颜放在了床边做好,轩辕冷随即找来了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脱下沐颜的鞋抹,看着白皙脚踪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冷峻的脸庞此刻愈加的紧绷,清理着伤口处的血迹,上了药,这才动作轻柔的用纱布包裹出她的脚踝。 看着蹲在床边专注而冷洌的面容,沐颜有着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回到了之前在紫莨山上,每一次她受了伤,师哥总是这样脸色严肃的给她包扎伤口,那紧紧纠结而起的眉头,常常让沐颜取笑,不知道是谁受了伤? “脚三天内最好不要走动。”南亦风一面包扎,一面开口叮嘱,可半晌后却没有听到回答,疑惑的抬起目光,却发现她正痴迷地看着自己,眼中深情潋滟,那样的目光让他忽然感觉到是沐颜在看着他,那样的眼神,缠绵而深情,婉转里有着痛苦有着绝望,有着深深的不舍得。 “你到底是谁?”低喃着,南亦风缓缓的伸出手抚摩着她依旧挂着泪水的脸颊,为什么看着她哭,他会感觉到不舍得,为什么看着她那自暴自弃的样子,他会感觉到愤怒。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在脸上,那战栗般的感觉让沐颜彻底的沦陷了,抬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让他的手掌紧紧的贴合着自己的脸颊,沐颜痴迷的闭上眼,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情暖暖。 直到屋子外的鬼大的声音响了起来:“宫主,轩辕公子求见。” 轩辕冷!三个字一瞬间拉回了沐颜的理智,也想起了南亦风此刻的身份,还有那江湖女侠蓝英,有些挫败的松开手,沐颜看向一旁的南亦风,没好气的开口道:“我没事了风宫主。” 看着空空的的手,南亦风心头一怔,空虚的感觉在瞬间蔓延开来,可看着眼前那陌生的面容,才惊觉他竟然将她看成了沐颜。 “别下床,脚不能动。”站起身来,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寡情,南亦风沉声的开口,向着门边走了过去,看向门口的人,“轩辕公子?” “风宫主打扰了,刚刚问了小厮,才知道内子受了伤被风宫主带回来了。”轩辕冷微微的颔首,犀利的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南亦风,黑色的外衣将他的强势气息表露无疑,那刚硬的脸庞,淡漠的气息,和双眼里深邃而不可忽视的犀利眼神,让轩辕冷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角色。 “姑娘受伤了,所以风某就擅自将姑娘带回来了。”他口中的内子两个字刺着南亦风的情绪,眉头一挑而起,侧过身让轩辕冷进了屋子,可口中脱口而出的却是姑娘两个宇。 “爷。”低声的开口,沐颜看向走过来的轩辕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赤在外面的脚上,却见他冷凝着脸色,什么也没有说,却是径自的蹲了下来,替她将鞋袜穿好,这才开口道:“我抱你回去。” 不容沐颜开口,轩辕冷已然将坐在床上的人拦腰抱了起来,看向一旁的南亦风寒声道:“多谢风宫主了。” “客气了。”低声的应下话,看着被抱走的沐颜,南亦风静静的凝望着她的身影,却不曾想她忽然转过头来,目光悠远的和他的视线纠缠着。 师哥就这样任她被人抱走了,沐颜凝望着南亦风那冷漠的面容,如同刚刚被他捡回来的真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人,委屈和怒火又一次的涌了上来,沐颜在被轩辕冷抱出门的瞬间,对着看向她的南亦风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在瞪他,冷峻的脸色被她这样一瞪,彻底的僵直住,那样熟悉的感觉再一次的在眼前浮现,为什么她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古怪,透露着熟悉。 “这是怎么了?”司徒绝悠闲的在屋子里喝着茶,门开了,视线一怔,错愕地看着被轩辕冷抱进屋子的沐颜,调侃一笑,开口道:“小丫鬟,你怎么又是被抱回来的?” “你没事在我屋子里做什么?”坐在床上,沐颜没好气的瞪着一旁喝茶的司徒绝,随即弯下腰脱下鞋子,却不曾想碰到了受伤的脚踝,痛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终于察觉到她的异常,司徒绝不解地看了过来,却见轩辕冷正蹲下身子,替她脱着鞋袜,也露出了脚踝处的伤口。 “没事,只不过被捕兽夹夹了一下,死不了人的。”虽然脸在刚刚的一瞬间痛的惨白,可沐颜却不在意的开口,如果这样的痛能让她那样的亲近师哥,那么她愿意再痛一次。 “只不过被夹了一下?”听着她无所谓的话,司徒绝怒火蹭蹭的扬起来,忽然伸过手抚过她受伤的脚踝,惹的沐颜吃痛的叫出声来,“司徒绝,你搞什么?” “你也知道痛,不是只被夹了一下吗?”咬牙切齿的开口,司徒绝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沐颜,他刚刚碰了一下,她就痛的直叫唤,可知刚刚被夹的时候有多么的痛。 “阿绝,算了。”能明白司徒绝此刻的表情,轩辕冷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一次肯定她和风无心势必是旧识,否则以她的性格,就算痛的要了她的命,她也绝对不会那样柔弱的趴在他肩膀上哭泣。 “我真被她给气死了。”冷寒的丢下话,再一次的瞪了一眼沐颜,司徒绝倏的转过身,大步的向外走了去,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关心她! “你?”错愕地看着拂袖而去的司徒绝,沐颜刚要开口的话再一次的吞进了口中,让他走也好,明知道她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还是该让他离开的。 “你睡一下吧,身子还没有痊愈。”轩辕冷低声的开口,看了一眼沉默下的沐颜,眼中情绪复杂的纠缠在一起,可手上的动作却是那样的轻柔,将沐颜双腿移到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这才深深的叹息一声,也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关上门的那一瞬间,轩辕冷脸上露出一抹深思,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百晓宫的人认识? 曾经他在她眼中看过冰冷,看过脆弱,那一闪而过的脆弱难道就是因为风无心?甩了甩头,轩辕冷视线悠远的看向门外的大雪皑皑,第一次,他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她。 屋子里,沐颜静静的躺在床上,昨夜的高热,和今天的失血让她不一会便沉沉的睡了下去,睡梦里,因为白天和南亦风接触,梦中再一次的回到了他成亲的时候,那大红的艳红,如血般的刺痛了眼睛。 沐颜不安的挥着手,惊恐而慌乱的低喃着,却怎么也拉不回南亦风离开的背影,睡梦里,她看见王情柔那得意的笑容,看见师哥冷酷无情的面对着她,向着大红嫁衣的王青柔走了过去。 门外,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的司徒绝,最终还是披起了棉袄,踏着厚厚的积雪向着沐颜的屋子走了过来,明知道她那样肯定的拒绝了他的感情,明知道他该放手的,却还是舍不得她。 在屋子外站了许久后,直到四肢开始冰冷,却依旧没有推门而入的勇气,可就在这时,沐颜梦里那慌乱的声音让他一惊,顾不得许多,快速的推门走了进去。 床上,小双小手紧紧的揪紧了被子,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安的事情,整个人都在不安里扭动着身子,紧闭着双目的面容里满是痛苦的纠结。 “小丫鬟,小丫鬟。”轻喊着,握住她冷汗淋漓的手,司徒绝半拥着睡梦里的人,却怎么也不能将她从梦魇里喊醒。 一片黑暗之下,沐颜忽然感觉到四肢被紧紧的禁锢住,不能动弹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哥越来越远,向着大笑的王青柔走了过去。 “快醒醒,在做噩梦。”声音大了几分,司徒绝不安的大声喊着,可惜噩梦里,沐颜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却怎么也唤不回师哥离开的决然身影。 “放开我,放开我。”梦境里,回望着四周那捆住她的绳索,沐颜大声地叫喊着,扭动着身子,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捆绑她四肢的绳索,一片黑暗里,南亦风越行越远,而她却丝毫不能动弹。 他不该来的,明知道她是轩辕冷的王妃,明知道她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暗夜里,南亦风却还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沐颜的屋子前,忽然听见那屋子里惊恐的叫声,刚刚犹豫的心在瞬间坚定下来,快速的推开房门,却见司徒绝正半拥着床上的人,不停的喊着她。 “放开我,不要走,不要走。”被梦魇覆盖了心神,沐颜不安地叫喊着,悲痛的模样让南亦风心头一颤,顾不得唐突和冒失,快步的走向了床边。 “醒醒,在做噩梦。”低沉的声音却奇异的安抚了梦里不安稳的沐颜,挣扎的小手不停的在空气里抓着,直到南亦风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沐颜的不安和挣扎才渐渐的平静下来,似乎无形之下,一股安定和温暖从他的掌心传递给了她。 司徒绝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顾不得质问风无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茫然的站起身来。 却见刚刚还动弹不安的人此刻却紧紧的握住风无心的手,蜷缩在他的臂弯里,睡的安稳而甜美,刚刚的慌乱和无助似乎是假像一般,此刻的她,虽然脸上还有着惊怕后的冷汗,可面容却是极其的平静,甚至那樱红的嘴角还微微的扬起笑容。 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在以往,每一次沐颜被蛇惊吓到之后,他安抚着她休息一样,南亦风轻声叹着,看着她渐渐睡的安稳的睡姿,这才想起一旁脸色难堪的司徒绝。 沉默着,知道他眼中的复杂和疑惑,南亦风将沐颜睡下的身子放下了床边,可惜刚抽回手,她却猛的一惊,双手再度无助的抓了起来,“不要,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看着又不安稳的沐颜,南亦风无奈的再次握住她的手,出奇般的效果,刚刚无助的面容再一次的平静下来,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似乎要一辈子不曾松开。 “风宫主,麻烦你了。”出口的话苦涩不已,司徒绝从没有如此的痛心过,无论他如何的安抚,她依旧是那样的不安,可风无心,这个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他的一句话,却让她睡的甜美而安静,看来他对与她,真的什么都不是,甚至不如一个陌生的人。 “无妨。”冷声的丢下话,南亦风静静的看向睡下的沐颜,他根本不该来的,以轩辕冷的敏锐,他这样唐突的出现,他势必会有着怀疑,即使他什么都查不到,可依轩辕冷对她的仇视,她和自己这样的亲近,日后怕是要给她带来无数的麻烦。 可一贯冷情的自己,却怎么也不放心脚踪受伤的她,却不曾想自己的话竟然让她立刻安静下来,那样乖巧的样子,在一次的让南亦风感觉到了沐颜的影子。 小时侯,她曾被蛇吓倒了,睡的不安稳,师傅无论怎么哄,依旧是那样挣扎着,如同刚刚的她一样,可他轻柔的一句话,却让不安的沐颜立刻感觉到了安定,抓着她的手,她便不再吵闹,而是安心的睡了下去。 直到夜色褪下,天空渐渐的明亮,一缕阳光从窗户外柔和的照了进来,站在窗边的司徒绝慢慢的转过身,看向坐在床边的风无心,自已这样站了一夜,而他也在床边坐了一夜,半夜的时候,他也曾试图抽回手,可穆言却立刻不安的动弹起来,直到再次握住他的手,这才安心的睡下了。 睡了一夜,沐颜在肚子的饥饿下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的瞬间,司徒绝和南亦风同时将目光看向了床上转醒的人。 睁开眼,意识还有着些许的涣散,沐颜不解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顺着包裹住她小手的大手看了过去,却是南亦风一双深邃的眼睛。 师哥?沐颜疑惑的愣了愣,再次看向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她记得以前,自已受了惊吓,师哥就会这样握着她的手。 “醒了。”察觉到她失神的目光,南亦风静静的开口,拂开沐颜额头上的发丝,这才抽回了自已的手。 师哥?这样的动作,这样温柔的目光,沐颜猛的一愣,快速的掀开被子,向着桌边的镜子跑了去,却不曾想脚踝上的伤口在她突然的动作剧烈的痛了起来。 “啊!”痛苦的喊出声来,沐颜跌坐在了地上,脚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可惜她却顾不得许多,隐忍着痛苦再一次的站起身来,趴在了一旁梳妆台上,盯着镜子里的面容,不是她,不是她,强撑而起的身子再一次的跌在地上,刚刚被抓在手里的镜子也随即掉了下来,清脆的是声音让错愕的南亦风和司徒绝这才从刚刚她怪异的动作里回过神来。 “你在做什么?”看着趺坐在地上的人,南亦风快速的走了过来,伸手要抱起沐颜的身子,却被她忽然拨了开来。 僵硬着身子坐在地上,看着那被摔碎的镜子,和镜片里那映出来的陌生面容,沐颜凄楚的笑着。 刚刚醒来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一场,她还在紫良山上,师哥还是那个守护着她的师哥。 可此刻,看着镜子里的面容,沐颜才知道她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师哥早已经娶了八公主,而且不久之前,甚至还要娶了王青柔,就连百晓宫宫主这样一个陌生的身份,他背后不还是跟着一个江湖侠女,那她还在期待什么?告诉师哥这样荒唐的事情? 静静的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碎片,沐颜浑身透露出莫名的哀伤,无形之下,似乎将南亦风和司徒绝同时隔绝开了。 看了一眼一旁的风无心,司徒绝走了过来,蹲下身子,低声的开口道:“小丫鬟,我抱你回床上去。” “不用管我。”拨开司徒绝的手,沐颜依旧低垂着头,看着镜子里那陌生的面容,不是说要一辈子这样忘记了吗?不是说要忘记师哥,用穆言的身份活下去,可为什么她还是那样的执迷不悟,还是那么贪恋师哥的一切。 (上部完) 弃妃绝爱·下部 作者:吕颜 内容简介: 古穿古,俗称灵魂附身。 新婚?大红的花轿,娶的是当朝的八公主。 亲人?却在她伤心欲绝的那一刻将她推落了悬崖。 生无可恋,活着亦是枉然,可幽幽转醒,不是森冷的阎罗殿, 却是面对着最暴戾的凶残,那冰霜般冷寒的男人,那仇恨中染血的目光。 大红的嫁衣,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上却触目惊心的鲜血, 她茫然的看着身侧邪戾而狂暴的陌生面容,那眼中是可以燃烧一切的仇恨。 心死,身残,再一次转醒,却是铜镜里一张陌生的面容, 背负了一个已死女子的过去,忘却了曾经的自己。 重生后,她又将何去何从? 第七十四章:终于相认 清晨,当轩辕冷从外面走进来时,就看见了屋子里的这一幕,犀利的目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风无心会在这里他也不奇怪了,阿绝,轩辕冷更不会觉得疑惑,可是她这样坐在地上的模样,却让轩辕冷犀利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深沉。 大步的走了过去,在南亦风和司徒绝疑惑的目光里迅速的抱起沐颜单薄的身子,向着床边走了去,不出意外的,看到她的脚踝处的伤口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再一次的裂出血丝来。 冷凝的面容此刻又深沉了几分,轩辕冷抬头看着有些意识涣散的沐颜,关切的道:“脚不能下床。” 不等沐颜答应,轩辕冷头也不抬的拿出怀抱里的金疮药,看了一眼失神的风无心,忽然开口道:“风宫主,内子要上药了,还请宫主回避。” 沐颜倏地抬起目光,而听到逐客令的南亦风不发一言的向门外走了去,人皮面具下的面容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为什么再一次听到轩辕冷那霸道的称呼时,他竟然又一次的感觉到愤怒。 可即使这样不发一言的离开,他却敏锐的感觉出身后那一道探询的视线,那目光里的温度让南亦风莫名的化解了那郁结之气,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 “轩辕,你给小丫鬟上药吧,我也回屋子去了。”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的视线追随的竟然是风无心的身影,司徒绝苦涩一笑,回眸看了一眼沐颜,朗声打趣道:“小丫鬟,好好养着脚,否则三日后的比武大赛你怕是没机会出现了。” 终于回过神,目光聚集的落在司徒绝的脸上,沐颜牵强一笑,“放心好了,我才没有那么娇弱,三天不到就可以下床了,啊,啊,爷,你轻点。” 大话说的太满,当轩辕冷手指碰到伤口的时候,沐颜却忍不住的叫了起来,刚刚跌坐在地上似乎都没有此刻那么的痛。 “谁让你下床的!”语气有些的冷厉,夹杂着隐匿的关心,轩辕冷冷幽的视线扫了一眼面容皱成一团的沐颜,再次动作轻柔的上着药。 “阿绝,风无心为什么会在这里?”轩辕冷忽然的开口,余光若有所思的瞄向沐颜那一瞬间紧绷而起的面容,他猜测的果真不错,看她的样子,她肯定认识风无心,能让她那样趴在他身上痛哭的人怕是她喜欢上的男子吧。 “没什么,等你上好药,我们出去再说。”司徒绝苦涩的笑着,在南亦风离开后,也向着屋子外走了去。 身后的床上,沐颜挫败的一瞪眼,她就知道她和司徒绝八字不合,明明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师哥会出现在这里,可他竟然要和轩辕冷到外面去说。 轩辕冷动作迅速的上好药,瞄了一眼沐颜那气恼的面容,忽然抬手按住沐颜的肩膀,“你认识他。”不是疑问却是肯定。 “有这么明显?”疑惑的一愣,沐颜直愣愣的目光对上轩辕冷那肯定的眼眸,连他都看得出她异常的表现,为什么师哥却一点没有发觉。 “他,他是你心仪的人。”轩辕冷再一次的开口,低沉的嗓音里有着苦涩蔓延上来,在瞄到沐颜那酸涩的视线时,刷的一下避开了眼光,当在林子里,她那样痛苦失声的趴在风无心的怀抱里时,他就有着肯定,她不但认识风无心,而且还喜欢着他。 一时间沐颜沉默下来,低眸看着自己包裹好的脚踝,嘲讽的一笑,“他不认识我了,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江湖女侠。” “江湖传言不可信。”默默的转过身子,看着窗外大雪纷飞,轩辕冷凝望的面容里染上深沉的痛苦,可在纠缠的一瞬间,却还是下定了决心,“你若希望和他走,我可以写下休书。” 当初他保护不了雅悠,也害的她被自己几番折磨,其实在那时,他就有感觉,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否则她不会出现那一瞬间的脆弱和感伤,那时他以为那个人是水无痕,可当他看到她凝望风无心的眼神时,一切都明了了,那深沉的视线,那样隐匿在深沉背后的感情,让轩辕冷苦涩的同时也决定放手,早在很久之前,他已经失去了资格,在他那一剑刺下去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再留她在身边的资格,所以他放任着她和水无痕离开,如今,更成全她和风无心的感情。 “爷,你?”沐颜错愕的一愣,看向窗口的颀长身影,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了进来,吹动着他白色的长发,在黑色的风衣之下,黑白鲜明的对比,映出一抹寂寥而孤单的背影。 “这是我欠你的。”低沉的嗓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似乎压抑着太多太多说不清楚的感情,而放她离开,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可他忘记我了。”沐颜幽幽的开口,有一瞬间,她想告诉师哥一切,可如今,她忽然感觉师哥好陌生,陌生的身份,陌生的背景。 “他若忘记了你,怎么会在屋子里守了一夜。”轩辕冷淡漠的一笑,勾勒起的嘴角里苦涩翻滚的溢了出来,他是男人,太了解一个男人的感情,当他亲近她时,风无心那隐匿的眼神,和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愤怒,都明显的告诉着他,风无心对她有感情。 放手了,至少她可以幸福,轩辕冷快速的向着书案边走了去,大手拿起一旁的毛笔,却反复如千斤般的压抑在手中,那份沉重,让他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一张冷肃的面容此刻愈加的阴郁而痛苦。 目光一沉,想起清尘山的一幕一幕,那鲜血从她单薄的身子里蔓延出来,那苍白的失去了心智的眼眸,心一沉,大手迅速的落笔,白色的宣纸上,快速的勾勒出一行一行的草书大字,一个一个沉重的落在目光里,压抑在心头。 “京城的事情我可以解决,你自由了。”当落下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轩辕冷只感觉心头剧烈的一痛,抓着毛笔的手在那一瞬间差一点折断笔身。 “爷,你?”看着递到眼前的休书,沐颜愣愣的看向神色紧绷的轩辕冷,他放她离开了? “拿着吧,是我亏欠了你。”握着她的手,将休书放进了沐颜的手中,往事如风,快速的自眼前浮现而过,她的笑,她的倔强,她痛苦时的面容,一切一切都在一纸休书上划了了结。 “穆言,我可以最后抱你一次吗?在她接过休书的瞬间,轩辕冷忽然悲痛的开口,沙哑的嗓音里有着怯弱的卑微,不等沐颜答应,忽然长臂伸过,将坐在床上的身子快速的揽进了怀抱里,紧紧的拥住,似乎可以冲淡她离开的悲痛。 从没有如此的后悔过,如果不是他,她还是他的王妃,他还可以自私的将她留在身边,不去想她眼中偶然的脆弱是为了谁,可如今,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轩辕冷知道一切都迟了,他再也没有资格将她留在身边,再也没有资格了。 窗口,南亦风扫了一眼手中的药,再次将余光落进床铺上相拥在一起的身影,神色一冷,瞬间掠身离开,他在想什么,她是轩辕冷的王妃,而他怎么能这样背叛沐颜,对别的人心动失神。 两天之后,当脚上的伤已经无碍了,沐颜再一次的看着手中的休书,回想起轩辕冷的话,她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顾忌和担忧了,她可以和师哥说明一切,有轩辕冷在,她甚至连董家都不用再担心了。 思虑着,终于抓起一旁的衣服穿好,沐颜扫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向着南亦风的屋子走了去。 再有一日就是武林大会了,只要取得了盟主的位置,他就有了可以和朝廷抗衡的一股势力,也就可以将董家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也可以安心的去九泉之下陪伴着沐颜,可为什么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一张哭得心碎的面容,想起她温顺的依靠在他怀抱里,抓着他双手的感觉。 他不能,不能这样对不起沐颜,脸色凝重了几分,南亦风刚刚波动的心绪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也将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从心底驱逐了出去。 “风宫主,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捧着茶,蓝英推门走了进来,目光温柔的看向桌边的南亦风,爹说过,他是最有可能夺得武林盟主的人选,所以只要她嫁给了他,日后武林就有蓝家堡的一份。 “出去。”目光扫了一眼走过来的蓝英,南亦风沉声的开口,冷漠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温柔。 “风宫主,百晓宫虽然势力雄厚,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现在江湖,势必有很多需要蓝家堡的地方,风宫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似乎不在乎南亦风的冷漠,蓝英朗声笑着,继续道:“其实如果百晓宫和蓝家堡结成一体,日后对双方都多有好处不是吗?而且放眼武林之中,也只有我可以配的上风宫主的身份和气势。” 门没有关上,所以沐颜走过来时,便看见了屋子里的一幕,刚刚的勇气瞬间化为一股子的怒火,这么晚了,师哥居然还和那个江湖女侠在一起,孤男寡女,师哥也不知道避嫌吗? 一只手落在了肩膀上,南亦风刚要拨开,忽然视线扫过门外那抹凝望的视线上,他不能对不起沐颜,不能对其他的人动心,拨开蓝英的手就这样放了下来。 一见南亦风没有拒绝她的亲近,蓝英爽朗一笑,顺势依靠在南亦风的怀抱里,脆声笑了起来:“看来风宫主是答应了蓝英的提议了。”话没说完,樱红的唇就这样印上了南亦风的侧面。 只感觉心忽然冷了,大风呼啸的吹过,刮走了手里的一纸休书,沐颜茫然的将视线从屋子里收了回来,第一次,师哥因为醉酒才和王青柔有了关系,第二次,不得已才娶八公主,却没有碰过她,可如今,他没有醉酒,也没有不得已的苦衷,却接受了另外一个女人的示爱。 心痛得不能再呼吸,眼前的亲密的一幕将她的喜悦击的粉碎,沐颜茫然的看着在大风里飘摇的休书,快速的转过身向着外面跑了去。 四周呼啸的刮着山风,鹅毛般的雪花从天空里飘落下来,大朵大朵的落在身上,脸上,让她干涸的眼中连一滴的泪水也落不下来。 “你可以走了。”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南亦风阴寒的脸,一把推开身边的蓝英,为什么逼走了她,他不但没有感觉到轻松,似乎还感觉到了心痛和后悔。 “风宫主?”猛地被推的一个踉跄,蓝英错愕的看着脸色不悦的南亦风,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一刻却如此的冷厉。 “滚!”狂躁的情绪再一次的席卷而来,南亦风低吼了一声,身侧的拳头握的嘎吱声响,才能压抑住冲出去找她的动作。 “你!”气恼的一愣,刚要开口,可看着南亦风那阴郁的似乎要杀人的目光,蓝英挫败的转身向外走了去。 门被大力的拉了开来,风声似乎更加的大,把卷在半空里的宣纸也吹进了屋子里,休书?南亦风大步走了过去,看着手中的宣纸,神色复杂的看向门外,她带着休书来找他? 不管如何,她的事情和他无关,抓着休书的手一紧,可当南亦风再一次的回过神时,却已经顺着沐颜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用走了,前面是断崖。”南亦风冷凝的嗓音响了起来,他不懂为什么她看到蓝英挑逗他的时候,她会那样的神情难堪,可他更不懂的是自己,为什么在她冲出院子后,竟然再也放心不下她,还是追了出来。 脚步一顿,听到身后的熟悉的低沉嗓音,沐颜迎风站立在山崖边,泪水湿润的脸上有着痛苦的苦涩,“我生我死,与你无关吧,风宫主!” “够了,过来!”风刮的猛烈,大风凛冽下,她单薄的身影随风舞动着,似乎随时会从悬崖上坠落一般。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猛地转过身,沐颜昂起面容看向眼前的南亦风,身子却忍不住的一点一点的后退,明知道他和一切和自己无关了,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的难受,看着他不曾拒绝别的女人,她竟然悲哀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要退了!”接受者她指控的眼神,南亦风眸光一沉,身影骤然间掠过,一把抓住沐颜的胳膊,低声的吼道:“再退下去就是悬崖了,你不知道吗?” “你放开我,今日我就算从悬崖上跳下去,也和你无关!”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沐颜痛苦的挥开南亦风的胳膊,破碎般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痛和无奈。 随着她的挣扎,脚下的积雪不停的落在悬崖下,南亦风气恼的猛地抓紧她的胳膊,激烈的语气里似乎夹杂了哀求,“别动了,再动要掉下去了!” “你放手,放手,我死也不用你救。”顾不得危险,沐颜大力的挣扎着身子,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崩溃,泪水肆意的从脸上流淌下来,这么久了,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是那样的可悲。 “你!”她的泪水就这样落进了他的心里,南亦风神色复杂的看着不停动弹的沐颜,忽然倾下身子,吻住她的双唇,连同那滑落在嘴角的泪水也一同吻进了口中。 刚刚僵直的身子在瞬间停止了挣扎,他的吻带着激狂,带着粗暴,却让她忽然沉溺下心绪,沐颜泪水落的更凶,猛的伸过手回搂住他的身子,任由他的气息笼罩在她四周,驱散着长久以来压抑的思念和痛苦。 喘息着,瘫软在南亦风的怀抱里,沐颜抬起目光,痴恋的凝望着他的双眼,即使是一张陌生的人皮面具,可他却还是轻而易举的拨动了她的心绪。 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擦过她樱红而微显肿胀的红唇,南亦风知道他从来不是孟浪之人,可这一刻,拥住她,吻上她柔软双唇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而那样的感觉除了曾经的沐颜,却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那样安心而满足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沙哑着声音,南亦风知道他该推开眼前的人,可看着她双眼,看着她的泪水,他枯死的心却在一次的感觉到了活力。 “我该走了。”他的一句你是谁,彻地将沐颜从刚刚的意乱情迷里拉回心志,凄楚的笑着,沐颜蓦然的推开南亦风的身子,向着一旁走了去,擦肩而过的瞬间,那锥心刺骨般的痛苦在一次的席卷而来,师哥再也不认识她了。 “不要走!”她的离开,让南亦风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在开口的瞬间,忽然伸出手握住沐颜的手,胳膊一个用力,将她擦肩而过的身子再一次的抱进了怀抱里,那种契合心灵的感觉再一次盈满了心头,很温暖很充实,如同抱住的人就是沐颜一般。 “放开我,我求你放开我吧。”泪水扑朔的落了下来,沐颜凄楚的开口,他不知道,他的怀抱,他的一切都让她如此的眷恋,他如此的动作,只会让她更加的沉溺在他温暖的气息下,再也没有力气推开他的怀抱。 “沐颜?”南亦风闭上眼,在一片黑暗里低喃的唤着,每一次相见,他总是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曾经他用生命许诺守护的人。 穆言?听着同音不同名的称呼,沐颜凄楚的笑了起来,曾经的沐颜已经死了,他叫的不过是一个同名的人罢了。 “放手,风宫主。”泪水滴落在他的胸膛上,沐颜摇着头,退出了南亦风的怀抱,泪水朦胧的凝望着他,无论是曾经的沐颜,还是如今的穆言,他都要不起她。 “沐颜!”低喃着,依旧闭着眼,看不见他的面容,南亦风再一次深情的喊着,明知道只是同名之人,明知道他的沐颜已经香消玉殒,可这一刻,抱着她,他忽然感觉到沐颜没有离他而去,依旧活生生的站在他身边。 “放手啊。”凄凉的笑着,凝望着南亦风陌生的人皮面具,沐颜一点一点掰开他握紧她的手指,他要不起她了,而曾经的沐颜早已经在紫莨山下死了。 忽然四周杀机乍现,南亦风紧闭的双眸瞬间睁开,手上一个用力,快速的将沐颜拉回身后护好,冷眼看向出现在雪里的一群杀手,寒声道:“什么人?” “取你命的人!”为首的黑衣人寒声说着,亮出手中银亮的长剑,目光阴冷的盯向南亦风,一声沉声的喝道:“杀!” “快走!”不慌不忙,南亦风推开沐颜的身子,横眉冷对的看向将他围攻起来的黑衣杀手,赤手空拳,却依旧动作犀利的迎上他们犀利的攻击。 站在打斗圈之外,沐颜静静的看着被黑衣杀手包围住的南亦风,她清楚师哥的实力,也知道这些人纵然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伤的了师哥一丝一毫。 静静的凝望了许久之后,直到风再一次的大了起来,冰冷的吹起雪花,沐颜贪婪的看向他矫健的身姿,那一招一式,虽然是陌生的招式,可她依旧看出了曾经熟悉的招式。 打斗着,南亦风视线却不时的看向站在远处的身影,那雪白的衣裳在风雪飘摇里摇曳着,那凝望的视线,让他的心绪再一次的波动。 对上南亦风投射而来的视线,沐颜压抑着情绪,缓缓的转过身子,向着一旁下山的路走了去,却不曾想就在这时,忽然从暗处咻的一下射出几枚暗器,幽蓝的梅花镖上却是淬了毒。 “小心!”在沐颜躲闪的瞬间,南亦风攻势倏地凌厉起来,化拳为掌,在攻击的同时,快速的夺过一旁黑衣杀手的长剑,剑影凌乱之下,骤然之下,杀开一条血路,身影向着一旁的沐颜冲了过去。 对于突然攻击而来的杀手,沐颜身影灵巧的躲闪着,纵然冥幽师傅曾经教给了她功夫,可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她怕是要暴露曾经的身份。 有了南亦风的加入,沐颜轻松了许多,躲闪的避开四周攻击而来的杀手,可因为重重的包围,想要脱身,却也有着困难! “小心!”在沐颜恍神的瞬间,南亦风身影迅速的插了进来,一手快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将她带到一旁,一手握紧长剑迅速的隔离开她身后的攻击,凝重的脸上有着挫败,低声吼道:“这个时侯你还恍神!” “我一时忘记了。”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感觉,师哥就是这样的斥责她的,明明很无奈,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那时候的师哥都会被她闹得很生气很生气,也会打破了平日里那冷漠的神情。 看着沐颜那笑的璀璨的面容,南亦风有着瞬间的恍神,深邃的目光痴迷的望进了她的眼中,似乎融入到了那一弯深潭里,笑容璀璨而迷离,然他忽然忘记了四周的一切,只剩下她那笑的晶莹的眸子,沐颜! “怎么了?”低声的开口,沐颜不解的回望着他深邃的视线,这样痴迷而深情的目光,是师哥以前看她时才有的,正疑惑着,忽然刚刚被逼退的黑衣人再一次的攻击而来,那凌厉的一掌让沐颜的脸色瞬间苍白的骇人,“小心。” 尖锐的喊叫声,身影猛地挣脱出南亦风的怀抱,雪白的双掌迅速的聚集起真气,出云十八式以她最凌厉的攻击迎了过去。 可惜内力缺失下,沐颜只感觉对掌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内力由黑衣人的掌心传递过来,震碎着她的心脉,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纤瘦的身影也因为承受不住内力而猛的从南亦风身边被震飞。 “出云十八式?”一瞬间,如同被怔住了一般,南亦风呆滞的看着被震飞的沐颜,意识依旧落在她刚刚那熟悉的身影上,那是师傅的真传,普天之下,只有沐颜才会的出云十八式。 刚被震飞,沐颜也顾不得掩藏什么了,身影在半空里一个回旋,动作伶俐的落在了地上,一抬头,便对上南亦风那错愕震惊的面容,也在瞬间明白了他眼中的疑惑,可是不容她多想,刚刚内力深厚的黑衣人再一次的出掌,攻击向一旁失神的南亦风。 “不要!”惊恐的喊着,身子一动,内力前车之下,胸口剧烈的痛了起来,鲜血再一次的从口中喷了出来,沐颜神色剧变,压抑下伤势向着南亦风再一次的飞身而来。 “是她,真的是她?”南亦风只感觉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冻结了,目光只能追随着沐颜飞跃而来的身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要!”再快却还是没有那黑衣人来的快,沐颜哭喊着,神情剧痛,眼看着那一掌就要打向南亦风的后背,一时之间,体内真气逆转而行,聚集到了穴道上,顾不得筋脉爆裂的后果,纤瘦的身子猛的向着南亦风扑了过去,来不及做什么,却只能本能的扑在了他的身上,一个翻转,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了他的身后,一掌也随即凌厉的推了出去。 “沐颜?”她突然的动作之下,南亦风猛的惊醒,察觉到眼前那危险的攻击,身子随即一个晃动,电光火石之间,快速的将沐颜揽到了自己的身后,因为来不及,南亦风胸口也在同时挨上了一掌。 顾不得胸口处的疼痛,南亦风怀抱着沐颜的手臂紧紧的收住,贪婪的看着她陌生的面容,那熟悉的出云十八式,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情愫,一切的一切似乎从黑暗里明亮起来,从京城在皇宫的第一次相见,她宁愿落水也不愿意他去救,到今日,她奋不顾身的挡在他的身前,不顾及性命要为他挡下那一掌。 “沐颜。”两个字颤抖的从口里吐了出来,南亦风眼中一痛,热泪竟压抑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同样的名字,可她知道他唤的是哪两个字,哽咽着,沐颜抬起目光,幽幽的开口,“师哥。” 第七十五章:阴险暗算 “沐颜。”前尘往事在脑海里不停的浮现着,南亦风神色剧痛,猛的收紧手臂将沐颜的身子揽进了怀抱里,滚烫的泪水就这样顺着眼眶落在了她的脸上。 “师哥,我回来了。”酸涩的开口,沐颜紧紧的回抱住南亦风的身子,在这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的心原来从没有枯死。 依旧颤抖着手,南亦风温柔的笑着,忽然视线里闪过凌厉,快速的一个回转,背后一剑猛烈的刺了过来。 似乎听见了血肉被刺破的声音,沐颜感觉着环抱着南亦风的手背上有着点点湿润,那样温热的从他的背上滴落在手中。 砰的一声下,揽着沐颜的身子猛的跪在了地上,只是一双手却依旧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不愿意松开,背后的白雪渐渐的被鲜红的血液染红。 “不要!”看着跪在雪地上的身子,沐颜苍白着脸色,看着他身后那刺透身体的长剑,那殷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一点一点,艳丽的在雪地上荡漾起血红的梅花状。 远处的轩辕冷和司徒绝正在找沐颜,却被那痛苦的一声所震惊,快速的向着悬崖边跑了过来,可惜还是迟了,等他们杀进重围时,南亦风却已然昏厥在雪地上,鲜红的血液不停的从刺透身体的长剑里汩汩的流淌出。 “为什么,为什么?”捂着唇,努力的压抑住那仰天长啸的悲痛,沐颜跌跪在雪地上,双手紧紧的抱住南亦风昏厥的身子,泪水点点的从眼眶里落下,是她害死了师哥,是她害死了师哥。 呆滞着,泪水朦胧下,看着一旁的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沐颜茫然的伸过手,握紧剑身向着自己的脖子迅速的划去! “穆言!”惊恐着,不曾想她竟然有着这样激烈的情绪,轩辕冷迅速的飞身而来,在长剑抹上脖子的瞬间,紧紧的抓住了剑身,深邃的眸里有着剧烈的悲痛,衬着一头的白发在夜色下更加的凄茫。 “放手,你放手!”失心疯的吼叫着,沐颜破碎般的面容里是掩饰不了的痛苦和绝望,师哥死了,她也不用活了。 “他还没死,风无心还没有死。”轩辕冷也嘶吼着,一手依旧紧紧的抓住剑身不肯松开,一手不停的晃动着沐颜的肩膀,“剑刺偏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小丫鬟,你不是会医术吗,快救他,救他啊,否则真的来不及了。”司徒绝狂声的咆哮着,犀利的目光带着悲痛看向一旁的失去了心神的沐颜,她为他自杀了,她为风无心自杀了。 “还活着,还活着。”一瞬间心智恢复过来,哐铛一声响起,长剑落在了雪地上,沐颜慌乱的低下身子,颤抖着满是鲜血的手落在了南亦风的脖子旁,微弱的脉搏传到了手中。 真的还有气息,泪水扑朔的落了下来,沐颜颤抖身子,快速的封住他胸口的穴道,求救似的一把抓住轩辕冷的手,凄楚的开口,“爷,帮我把他带回去,我要立刻止血救治。” 她的脆弱是因为风无心,轩辕冷看着满脸泪水的沐颜,随即将昏厥的南亦风抱了起来,和沐颜一起向着屋子的方向快速的走去。 风雪不知道何时又下了起来,屋子里燃着灯,整整一个时辰了,轩辕冷和司徒绝不安的在门外徘徊,那些杀手确定了身份,却是蓝家堡的人,由蓝英的师哥安排的,因为嫉妒风无心得到了师妹的心,所以才会出了这样的下下之策。 屋子里终于将最后的伤口缝合好,沐颜跌跪在地上,趴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南亦风,泪水再一次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师哥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替她挡下那一掌,那一剑。 颤抖着手握紧南亦风冰冷的大手,双手接触的瞬间,沐颜只感觉心头的情绪五味杂陈的纠结在一起,痛,怨,爱,思,让她无力的去想什么,只能这样握着她的手,静静的趴在床边,等待着他苏醒的那一刻。 鬼大看了一眼屋子,随即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轩辕冷和司徒绝,低声道:“二位公子,多谢今日相救。” “不必。”轩辕冷沉声的开口,随着鬼大的身影向着推开门的屋子里看去,和司徒绝对看一眼,随即一起走了进去。 “放心,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很快会醒过来了。”沐颜沙哑着声音开口,不再掩饰她对南亦风的情绪,就这样静静的握着他的手,贪恋的看着他苍白而纸的面容。 “小丫鬟,天已经亮了,你先回去休息了。”看着沐颜此刻的样子,轩辕冷心痛的别过目光,白色的长发在烛光下无力的旋舞,眼前再一次的回想起她殉情自尽的那一幕,那样炽烈的感情,那样悲痛的情绪,这一生,她怕是再也不会让第二个人进驻她的心房。 “我不走。”淡漠的开口,沐颜紧紧的握住南亦风的手,她哪里也不要去,她要守着师哥,不要再看见他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风宫主自然有百晓宫的人照顾。”司徒绝沉下语调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到了压抑的情绪,为什么她要对风无心如此的好。 “阿绝,我们先出去。”手上的伤口依旧在痛,提醒着他,那一瞬间,如果不是他动作快,她怕是就这样横剑自尽了,轩辕冷收敛心绪,拍了拍司徒绝的肩膀,示意他先出门。 “爷,你也走吧,不要劝我,我要等着他醒过来。”坐在床边,沐颜紧紧的握着南亦风的手,视线痴迷的看着他失去了血色的脸庞,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她不要再和师哥分开了。 轩辕冷深深的凝望着沐颜单薄却倔强的背影,嘴唇张开,可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脱下暖和的披风无声的披在了沐颜的身上,“不要把自己累垮了,到时候就没有人照顾他了。” 一个转身,轩辕冷大步的向外走了去,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住要陪在她身边,他早已经没有资格了。 “轩辕,我就算把她敲昏,也要把她给带走。”门外,司徒绝狂躁的开口,无奈的看着屋子里的身影。 三天三夜了,她竟然不吃不喝的守在风无心的床边,那苍白的脸,疲惫的如同死人一般,一双眼更是因为疲惫而充满了血丝,憔悴的早已经不像一个人。 “随她吧。”轩辕冷无力的开口,三天了,如果风无心依旧这样昏迷着,轩辕冷甚至可以猜测到,她会一直这样守下去,风无心若死了,她必定会追随他到九泉之下。 “可这样下去她还有命吗?”烦躁着,司徒绝一拳头砸在一旁的墙壁上,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为什么她要那么傻,那么固执的守在那里! 入夜,天色愈加的暗沉,风雪再一次的刮了起来,屋子里的烛光淡淡的亮着,映着一抹纤瘦却坚定的背影。 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沐颜颤抖着手抚摩着南亦风的脸庞,三天三夜了,为什么还没有醒来,正想着,只感觉胸口剧烈的痛着,沐颜忍不住的咳嗽起来,那一掌伤到了她的经脉。 咳咳,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从屋子里传了过来,那单薄的身子也因为咳嗽而不停的颤抖着,她?窗户外轩辕冷拳头握的很紧,看着沐颜那随时都会倒下的身子,终于忍不住的弹出了掌心里握了三天的小石头。 破窗而入,小石头迅速的击中了沐颜身上的昏睡穴,刚刚还强撑起的身子忽然一软,倒在了床铺上。 纵然她会怪她,可轩辕冷从没有如此的坚定过,快速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将床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身子抱在了怀抱里向着屋子外走了去。 而就在轩辕冷抱着沐颜离开后,窗户外守了三天的一个身影迅速的从外面飞跃进了屋子,目光犀利的看向床边的人。 手中忽然失去了那份感觉,南亦风在昏厥里开始感觉到了不安,渐渐的意识开始清醒过来,“沐颜。”一声惊呼,南亦风猛的睁开眼,顾不得背后的伤口挣扎的起了身,看向站在一旁的人,“是你。” “风宫主,伤势无碍了。”来者神色淡漠的开口,嗓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南亦风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沐颜呢?他明明记得在昏厥之前,看到了沐颜。 “我家主子让我和风宫主谈一个条件,只要风宫主答应了,就可以见到了画中人。”来者淡淡的开口,刷的一下展开了随身携带的画卷。 “你是谁?”南亦风神色剧变,震惊的视线盯着画中的人,失神的瞬间,却见眼前的人影一闪而过,刹那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扎入了他的脑后。 “日后,我家主子会告诉你画中人的下落,不过我们的条件是……” “不。”南亦风抗拒的开口,苍白的脸上露出骇人的森冷神情,可惜脑后剧烈的疼痛让他心智渐渐的薄弱。 “难道风宫主想让画中人永远被囚禁在那里吗?”似乎感觉到了南亦风的抵抗,来者继续的有说着,“只要答应了这个条件,日后你就可以找到画中人,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她的下落,或者连她的死活都不顾及了。” “不……”在意志薄弱的瞬间,似乎有什么慢慢的被银针尘封起来,让南亦风头剧烈的痛着,脸色愈加的惨白,刚要开口,却被点住了穴道陷入了昏睡里。 清晨,当光线从窗户外射进屋子时,轩辕冷沉默的凝望着瘦了一圈的沐颜,再一次的横抱起她的身子向着南亦风的宅子走了去。 再次的将她放在了床边,大手轻柔的抚摩着沐颜纤瘦的脸颊,沉默着,轩辕冷这才转身向外走了去。 正午时分。 “宫主,你醒了。”鬼大喜悦的声音传了出来,轩辕冷和司徒绝一怔,快速的跑进了屋子。 “有没有哪里痛?”终于守候到苏醒的南亦风,沐颜泪水满面的看向他缓缓睁开的眼睛,快半年了,如今却是他们第一次相逢,她不会忘记,他昏厥前那样震惊的喊着她沐颜,出云十八式,她知道他已经认出了她,即使是这样一张陌生的面容。 “是你?”南亦风甩了甩头,不解的看向坐在床边,神色憔悴的沐颜,她怎么会在他这里,他只记得被黑衣杀手追杀,然后……头倐的痛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压抑在脑海里,带来一片的黑暗,让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后面的事情。 “宫主。”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了?”看着突然神色大变的南亦风,沐颜慌乱的开口,刚握住他的手,却被南亦风无情的甩了开,“轩辕夫人,你自重。” 一瞬间如同呆滞的石像,沐颜惨白了脸,错愕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呆滞的视线看向神情冷酷的南亦风,他叫她轩辕夫人,他竟然叫她轩辕夫人? “小丫鬟?” “穆言。” 看着她忽然惨白的脸色,轩辕冷和司徒绝同时担忧的开口,不明所以的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看向一旁的风无心,他们不是旧识吗?难道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才故意如此? “你?”沐颜稳了稳心神,再次的开口,握紧的拳头紧紧的攥成一团,尖锐的指甲扣进了掌心里,她太了解师哥了,他不会不认她的,绝对不会不认她的。 “轩辕夫人。”冷寒的开口,南亦风淡漠的拨开沐颜的手,犀利的眼中有着疏远的陌生。 那陌生的眼神,那嫌恶的目光,沐颜只感觉心在瞬间被绞碎,师哥竟然不认识她了,那全然是对陌生人的目光。 “我是沐颜。”颤抖着音调,沐颜喘息着开口,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尖叫出声。 “我知道你是穆丞相的千金,轩辕王爷的妃子。”冷然的别开目光,南亦风沉声的回了句,头愈加的痛,似乎有肿块在脑后。 穆丞相的千金,轩辕王爷的妃子,这就是她的身份,她的身份,沐颜支撑不住的跌靠在床柱上,目光迷离的扫过所有人,破碎般的开口,“你们先出去一下。” “宫主。”鬼大疑惑的看了一眼,随即向外走了去,这四天都是轩辕王妃照顾主子的,应该没有问题。 轩辕冷和司徒绝看了一眼,也无声的退了出去,如果风无心是顾及他们在,那么他们就出去,留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 “山崖上的事情你忘记了,我是沐颜啊。’沐颜看着缓缓关合的门,喘息着,目光痴迷的锁住南亦风的面容,缓缓的吐出话来。 “轩辕王妃,你未免太荒谬了?”寒着脸,对于任何的女人,南亦风似乎都有着抵触,所以虚弱之下,让他的冷硬脾气此刻愈加的冰寒。 “师哥,我是沐颜,水木沐,颜色的颜,我们在紫莨山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紧张的开口,沐颜再一次的迎向南亦风的视线。 可惜期盼和等待却在他冰冷的视线里渐渐的被熄灭,南亦风冷寒的视线看向一旁的沐颜,忽然身影一动,迅速的掐住沐颜的脖子,寒声警告道:“不要以为你是沐颜死前最后认识的朋友,我就允许你这样的玷污冒充她。” “师哥你竟然要杀我?”放声大笑着,最后一次深深的凝望着南亦风的面容,沐颜倐的拨开南亦风的手,快速的转过身向着屋子跑了去,纤瘦的身影如同承受不住痛苦一般,疯一般的冲了出去,泪水在飞落,一步一步,他们越来越远了,终于成了陌路之人。 胸口的内伤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沐颜只感觉心头剧烈的痛着,刹那间,一口鲜血从口里喷了出来,殷红的湿透了衣裳,师哥不记得她了,不记得她了。 这样不是很好,为什么她会感觉到那样的痛,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这一瞬间破裂了,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不挺的从口中溢了出来,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沐颜凄楚的大笑起来,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口中,衣裳上,荡漾开那一点一点的血迹。 “穆言?”轩辕冷震惊的一愣,看着依靠在墙壁上口吐鲜血的沐颜,快速的走了过去,一把接住她缓缓倒下去的身子,手搭上了她的脉搏,才知道她的内伤根本已经恶化了。 “不要理我。”凄楚的开口,满腔酸楚的情绪荡漾在心头,沐颜呆滞的摇着头,连师哥都不记得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穆言?”顾不得许多,紧紧的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轩辕冷阴沉的面容里闪烁着复杂,不再犹豫,迅速的一掌巧击在她脑后,将昏厥的沐颜快速的抱起向着屋子跑去。 一片黑暗之下,沐颜猛的从睡梦了惊醒,荒芜的眼神看着四周一片的黑暗,昏厥前的一幕不由的映入了心头,忘记了,师哥忘记她了,这样不是更好,忘记了她,师哥就可以抛开之前的痛苦,可为什么她的心感觉到那样的痛? 泪水肆意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滑过冰冷苍白的脸颊落进了口中,带来一阵苦涩的悲痛,那一击,如果不是师哥为了救她,不会伤到头,也不会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埋没掉。 隐忍着泪水,却怎么也压抑不住那发自骨子里的悲痛,沐颜将手塞进了口中,紧紧的咬住,不让那呜咽的声音传了过来。 银牙尖锐的咬着白皙的手背,直到那一点点血腥味顺着牙齿流进了口中,直到那眼中的泪流尽了,只剩下一片的荒芜,颤抖的身子这才渐渐的平稳下,忘记了也好,那样纠结着痛苦的记忆本该忘记的。 惨淡的光线从窗口慢慢的照射进了屋子,床铺上,哭了一夜,痛了一夜,沐颜慢慢的坐起身子,麻木的穿好衣裳向着厨房方向走了去,师哥的伤还没有痊愈,药还是要继续喝的。 一大早,起来为虚弱的沐颜熬粥,可轩辕冷刚走进了厨房,远远的就看见在一旁熬药的身影,单薄的身子也烛火下显得格外的纤瘦,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映衬着一张瘦削而疲惫的脸庞,她哭了,那眼眶红的让他知道她哭了一夜,甚至连嘴唇都咬破了,干裂里渗透着鲜血。 “穆言。”稳了稳心神,轩辕冷迈步走了过去,按住沐颜的肩膀,“我来吧,你坐一会。”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别过目光,抹去脸上残余的泪水,沐颜沙哑着声音开口,如果这是她和师哥最后的相处,就让她最后珍惜这一点的时间。 叹息一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轩辕冷默默的退到了一边,看着她压抑的悲痛,看着她那破碎而绝望的眼神,再也不见了当初在冷王府叛逆而倔强的小丫鬟,也不见了南行一路上,她那欢快的笑容,一夜之间,她变了,变的绝望而哀伤。 “小心烫。”轩辕冷急切的喊着,可是还晚了一步,失神的沐颜直接的用手端过滚烫的药罐,白皙的手指上瞬间被烫的起了水疱。 “我看看。”心疼着她的恍神,轩辕冷快速的拉过沐颜的手,小心的检查着她的手指,这才发觉手背上那被牙齿咬过的伤口,“你怎么那么傻呢?” 叹息一声,轩辕冷一把将她纤瘦的身子揽进了怀抱里,怎么那么傻的把自己的手咬成那样,紧紧的抱住她纤瘦的身子,感觉着她那发自骨血里的悲伤,轩辕冷恨不能让时间倒流回去,他不会带她出来,宁愿将她留在京城。 “药煎开了。”沐颜缓缓的开口,沙哑的声音里少了份活力,曾经她以为看着师哥,她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如今,连师哥都忘记她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是否能看着师哥和水凝夫妻恩爱,而无动于衷。 缓缓的松开手,看着她面色悲痛的倒着药,轩辕冷无力的迈开步子跟在了沐颜的身后,厢房里,鬼大将之前的一切都向南亦风说了一遍。 “那个轩辕王妃怎么会在那里?”南亦风冷声的开口,休息了一夜,虽然之前重伤昏迷,可内力深厚下,仅一天,他已经恢复了七八分的内力,冷峻的脸上有着犀利和冷漠。 “回宫主,那夜属下打听了,轩辕王妃在后山,刚好宫主过去了,被黑衣杀手围剿,因为救轩辕王妃才会受了重伤,所以这四天,轩辕王妃也照顾了宫主四天三夜。”鬼大冷声的开口,对于南亦风受伤一事,如果不是看轩辕王妃照顾四天三夜,他定当不会原谅她连累宫主受伤! “原来如此。”刚一回想,头又痛了起来,南亦风揉了揉紧皱的眉宇,冷声道:“查出那些杀手的身份没有?” “当天夜里就查出来了,却是蓝家堡的人。” “看来是为了武林大会的事情,推迟了没有?”一瞬间眸光阴冷下来,以他此刻的功夫,要参加武林大会怕是不行了。 “宫主的对决是排在三天之后,和之前的门派调换了。”鬼大开口,目光看了一眼南亦风,宫主伤的这样重,要参加怕是很危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沐颜沙哑着嗓音开口,“风宫主,药已经熬好了。” 抬眸看向一旁走过来的沐颜,南亦风坐直了身子,让鬼大接过碗,一口喝尽,冷漠的开口道:“轩辕王妃不用特意为我熬药了,百晓宫可以遣出人来。” “我。”看着他眼中的疏远之色,沐颜凄楚的别开目光,接过碗的手紧紧的握住,她还是不能承受师哥眼中的疏远。 即使在之前,他也不曾认出她,可那时,他的目光却不像如今这样的冷漠,阴寒,可如今,他看她,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眼神,和着他脸上的人皮面具,让沐颜知道她,在他心里,早已经是一个陌路之人,无牵无挂的陌生女子。 “出去。”冷言的开口,除了已死的沐颜,他对任何人都不再有感情,尤其是和皇家的人有牵连的。 “风宫主,你不用这样赶人吧。”看着沐颜委屈的样子,轩辕冷只感觉一股怒火从胸口燃烧了起来,一把拉过沐颜的身子,将她护在身侧,俊美的面容里有着愤恨在燃烧,“穆言四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吗?”听着轩辕冷冷硬的话语,南亦风淡漠的转过身,看向一旁的沐颜,目光阴冷逼人,寒声质问道:“或许那些杀手是你们派来的也未尝没有可能,她或许只是个幌子吧?” “你?”轩辕冷面色一僵,不曾想风无心竟然这样的猜测,余光扫了一眼一旁,只感觉到沐颜的身子微微的一个颤抖,似乎有着承受不了的痛苦和压抑。 “爷,我们出去。”不想再听到任何的言语,沐颜抬起头深深的凝望着南亦风冷漠无情的面容,嘲讽一笑,拉过轩辕冷的手向外走了去,多说无益,这样也好,师哥至少不用再为了她而烦心。 “你没事吧?”出了屋子,轩辕冷不安的拉过沐颜的手,让她的面容清晰的落进了眼中,那悲痛,那凄楚,一丝一丝的纠结在心里,叹息一声:“穆言,不要想太多了。” “我没事。”淡淡的开口,沐颜拨开轩辕冷的手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大雪在连日的暖阳下渐渐的融化,可她的心却被埋进了冰雪之中,这一辈子,怕是再也融化不了。 静静的站在悬崖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沐颜忽然想就这样纵身跃下去,没有了师哥的思念,没有了她活下去的信念,何不这样利落的跳下悬崖,从此杜绝一切的忧愁和感伤。 风刮了起来,吹拂着她的衣裳,瘦削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半年的时间,却恍如隔世一般,前尘往事离她都远了,活着,却也是一缕孤魂,或许有一天,这副身子的魂魄回来了,她怕是再也没有存活下去的地方了。 远远的,看着站在悬崖边的沐颜,在大风刮起的瞬间,轩辕冷有着一瞬间的惊恐,似乎她随时都会从这万丈悬崖跳下去一般。 蓦然的,将脚步向着悬崖边又走近了几分,风雪吹刮着脚下的白雪,飞落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下,脚步一点一点的挪移,如果真的跳下去了,她就不会再感觉到任何忧愁和痛苦了。 “你做什么!”心一寒,在她移动脚步的瞬间,轩辕冷迅速的飞越过去,一把拉住沐颜的手,冷寒的面容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 “爷。”视线依旧落在悬崖之下,沐颜嘲讽的勾勒起嘴角,淡漠的开口道:“爷,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走近一些看风景,不会跳下去的。” “是吗?”轩辕冷沉声的开口,看着沐颜此刻的样子,强硬的压抑下心头那份不安。 “死了的人或许是最幸福的。”沐颜忽然抬起目光,清澈的视线直看见轩辕冷的眼底,淡淡的一笑,虚无的面容里有这看透生死的荒芜,“爷,你难道不觉得吗,死了就是一种解脱。” “你放心得了风无心?”轩辕冷忽然难堪的开口,犀利的视线之间看见了沐颜的心里,“既然放不下他,就不要轻言放弃,日后后悔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可他忘记我了。”在她那样思念着他的时候,师哥竟然丝毫不记得她了。 “穆言,你忘记了你之前的样子,你是坚强的,既然他忘记你了,何不让他再一次记得你。”轩辕冷鼓励的开口,拍了拍沐颜的肩膀,苦涩的笑道:“如果之前他喜欢过你,为什么不让他再一次的喜欢你,不要忘记了,几天前我已经写了休书给你了,如今的你是自由的。” 一瞬间如同找到了力量,沐颜回头对着轩辕冷璀璨一笑,“爷,谢谢你,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忘记了就忘记了,她就算用穆言的身子,她也能让师哥重新记得她。 静静的迎风站立着,南亦风蹙眉思索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在这之前,穆忠天曾经派人来游说他的百晓宫加入他的那一边,他就可以为自己扫清楚所有的障碍,让他高居武林盟主的位置,可惜穆忠天太小看他了,他取得武林盟主的位置,不是为了名利和权势。 他需要一个可以和朝廷相抗衡的力量,然后彻底的摆脱当朝驸马的身份,纵然沐颜已死,他会也清清白白的追随她去九泉之下,所以他需要为董家的人做好善后。 “你的身子还不能吹风。”凝望着寒风下的黑色身影,沐颜轻快的开口,贪婪的视线再一次的锁住南亦风的面容,为什么会忘记,难道是因为在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太大,所以选择了遗忘? “你来做什么?”看着孱弱不已的沐颜,南亦风淡淡的开口,对于任何人,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听你的属下说,三天后,你要参加比武。”隐忍下点点啃噬心扉的痛楚,沐颜坚定的开口道:“你的身子根本不能参加。” “你管太多了。”她是轩辕冷的妻子,是穆忠天的女儿,南亦风冷声的打断,扫了一眼沐颜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冷然的别过目光。 “不要忘记了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我可不准你再去送死。”不在乎南亦风的冷漠,沐颜朗声说着,瞄了一眼,小手迅速的拍上了南亦风的后背,虽然是极其轻微的动作却还是牵动了伤口,让他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背上一痛,南亦风倐的转过目光,冷厉的道:“你在做什么?” “证明给你看,你的伤还不能出席武林大会,更不可能和别人比武。”丢给南亦风一个你很笨的眼神,沐颜邪邪的笑着,似乎已经对他的冷漠不在乎。 “你越矩了。”一开始他语气一冷,她不是就跑出去了么?怎么这一会又粘了过来,而且脸皮似乎厚的刀枪不入。 “你也管的太多了吧,我关心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撇撇嘴,沐颜身子靠近了南亦风几步,忽然拉过他的胳膊,“进屋去休息,否则我在你的药里加上迷药,让你直接睡到武林大会之后。” “放手。”一甩胳膊,却没有甩开胳膊上的手,反而让她粘的更紧,南亦风脸色一寒,“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师哥即使语气再狠,却也只是说说,沐颜忍不住的勾勒起嘴角,赖皮的一笑,“你可是堂堂百晓宫宫主,杀一个小女子有失身份,更何况我也只是关心你,让你回屋子休息,你凭什么杀我。” “你自重。”她那耍赖的样子,让南亦风一怔,想起了沐颜,也让他明白他不能对不起沐颜,再一次的甩开胳膊上的手,脸色愈加的阴霾,“放手!” “我偏不放。”倔强的开口,沐颜整个人差不多吊上了南亦风的胳膊,“你回屋子好好休息。” “你要跟着我进屋子吗?”眉头愈加的皱了起来,南亦风寒声道。 “当然了,我是你的大夫,自然跟着你进屋子,不用想赶我走。”一副理所当然,沐颜轻快的回答,根本不去看南亦风越来越阴沉的脸,还是轩辕冷说的对,既然换了一副身子,何不让师哥重新喜欢上她。 “不可理喻。”南亦风一时词穷,无力的吐了四个字,只能挫败的瞪着拉着他胳膊的沐颜。 “我说我是沐颜你又不相信,所以我只好再次证明给你看了。”挑挑纤细的眉头,沐颜一耸肩膀,无力的叹息,“这年头说真话都没有人相信,坐下休息,不准出去吹风了。” “你可以走了。”南亦风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 “我是要走了,回去好好的休息,否则没有精力来应付你。”嬉笑的扬起嘴唇,沐颜看了看南亦风的侧面,忽然一倾身快速的在脸上印上一吻,随即一个闪身,在他发怒之前已经到了门口。 “你!” “我什么,要不你亲回来啊。”顽劣的应着话,沐颜摆摆手,在南亦风再次发作之前,已经溜出了门,“你好好休息,否则我就用迷药将你迷到武林大会结束。” 门关了,屋子外的身影远了,南亦风褪下脸上的冷漠伪装,抬手颤抖着抚上刚刚的脸颊,神思飞的很远很远。 第七十六章:峰回路转 看着从风无心屋子里离开的人,轩辕冷这才向着屋子走了去,对于他的出现,南亦风有着一瞬间的错愕,“轩辕公子,有事?” “百晓宫这么久都不曾出现在江湖之上,风宫主参加这一次的武林大会,看来也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 身上的落雪在屋子里的温暖气息下渐渐的融化,轩辕冷沉静的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南亦风,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钟情于风无心,可他记得穆言曾说过,他不记得她了。 “是又如何?”站起身来,南亦风扫了一眼窗户外,这才沉声的开口,“轩辕公子似乎是有事情要说。” “你的身子不易比武,即使入了场,三天后的比试也不可能完全的胜出。”他能弥补穆言的也就这么多了,轩辕冷犀利的视线看向南亦风,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他和穆言的关系,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穆言担心风无心的安危。 南亦风沉寂的脸上依旧是一派的淡漠,“轩辕公子有什么需要说的?” “我让你带着穆言离开,至于比武一事,即使你不出现,我亦会给你武林盟主才能有的势力,让你可以完成你要做的事情。”轩辕冷静静的开口,虽然心痛的滴血,却依旧将他的话说完。 风无心出现之后,他才在穆言的身上看到了该有的神情,有喜欢,有伤心,有着各种情绪的她才是完整的一个人。 “带着她离开是你开的条件?”南亦风神色一怔,复杂的看了一眼轩辕冷,不管传言如何,只是在如今,他可以感觉出轩辕冷对她有着感情,绝对不是在京城那样的仇视和痛恨。 “是,带她离开,我可以给你相应武林盟主的权利。”身侧的拳头攥的很紧,轩辕冷静静的开口,白发之下,一张脸显得格外的苍白而冷肃。 当写下休书的那一刻,他就决定放她离开了,所以他不能让风无心带伤去比试,到最后痛苦担忧的依旧是穆言。“而且以你的伤势,你也知道胜算不到三成,何不答应我的条件,与你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弊处。” “好,我答应你。”沉默片刻后,南亦风忽然的开口答应下了轩辕冷的条件。 “明日你们就出发吧。”一瞬间,如同苍老了许多,风无心答应了,为什么他竟也感觉到了心痛,轩辕冷转过身,强撑而起的面容在瞬间崩塌,虚弱的步子一点一点的向外走了去,终于到了他要放手的时候了。 看着离开的轩辕冷,鬼大这才走了进来,“宫主,我们真要离开?” “是,有轩辕冷的保证,董家会永远的安定。”而他就可以放心的去九泉之下陪沐颜了,南亦风点了点头,神色悠远的看向窗户外,“鬼大,你随我离开,让其他人留在这里任由轩辕冷支配,我会将穆言送到京城,交给穆忠天,到时候你再回来和轩辕冷开口,让他承诺,永远不会为难董家。” “是,属下知道了。”鬼大恭敬的应下话,如此一来,域主就用不用担心董家人会被皇家要挟,就可以和八公主彻底的解除婚约,也不用拿王姑娘做借口。 第二天,清晨,风雪依旧凛冽的刮着,山道上,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站立在台阶前。 “离开这里?”沐颜错愕的看向南亦风,为什么师哥会突然说离开这里?他不是要取得武林盟主的位置吗? “你不愿意?”南亦风神色一怔,目光探询的落在沐颜身上,他想到了所有的方面,却不曾想到她竟然会不愿意跟他离开。 “不是。”脆声一笑,沐颜抬眸看向南亦风,她怎么会不愿意,当轩辕冷写下休书的那一刻,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和师哥一起离开,“可你不是要争夺武林盟主的位置?” 这才是她疑惑的地方,师哥用陌生的身份参加武林大会,不就是为了夺得武林盟主的位置,为什么忽然间就会放弃,而且还奇怪的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了,走吧,山下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南亦风神色舒缓了一些,在她刚刚开口疑惑的瞬间,他竟然会担心她不愿意和自己离开。 “可我还没有和爷他们说。”虽然高兴,可沐颜没有忘记轩辕冷和司徒绝,一路之上,虽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可终究算是朋友一场,更何况轩辕冷也亲自写下了休书,放她自由。 听着她挂念轩辕冷的话,南亦风不明白为什么会感觉到微微的不舒服,甩了甩头,甩去那陌生的感觉,这才沉声道:“我已经和他说过了。” “好,那我们走吧。”沐颜脆声笑着,回望了一眼白雪皑皑的四周,不管什么原因,师哥愿意带她走就可以了,虽然他还是不肯相信她是沐颜,那也无所谓了,反正她不会放弃的。 “走吧。”率先的迈开了步子,南亦风一步一步向着台阶下走了去,身后,沐颜踩着他大大的脚印,跟随着他的身影走下了山。 直到远处的两个身影远了,轩辕冷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悠远的看向下山的两个身影,风吹了起来,舞起他一头的白发,凌乱之下,一双眼显得那样的悠远而凝重。 远处的身影渐渐的小了,最终消失在了山道之上,可他凝望的身影却依旧呆滞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前尘往事一点一点的回放在眼前,终究是他错过了她。 “我走不动了。”一个时辰后,沐颜惨兮兮的开口,她的脚还没有痊愈,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脚踝处又感觉到了疼痛。 南亦风停下步子,回头看向依靠在树边喘息的沐颜,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前些日子被捕兽夹夹到的脚,转过身向沐颜走了过来,沉声道:“我背你。” “我就知道师哥最好了。”看着眼前弯下的身子,沐颜激动的叫了起来,浑然忘记了口中的称呼。 听着她那脱口而出的称呼,南亦风面色瞬间僵直,倐的直起身子,冷声道:“不许这样叫我。”这样的称呼,这样欢快的语调,他会感觉到沐颜就在他的身边,刚想着,忽然头剧烈的痛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要从脑海里迸发而出,让南亦风一张脸在疼痛的瞬间,阴厉的骇人。 “不叫就不叫了,那我叫你风大哥总行了吧。”看着黑着一张脸的南亦风,沐颜无奈的一耸肩膀,她会让师哥慢慢的发觉她就是沐颜。 趴上南亦风的肩膀,沐颜嘴角不由的扬起笑容,“风大哥,你伤势没关系吗?” “没事。”简单的应下话,南亦风背起背上的沐颜向着山下走了去,她怎么这样的轻,轻的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慢慢的感觉到了耳边的轻微的呼吸均匀起来,她睡着了,南亦风冷凝的面容也逐渐的柔和下来,明知道该和她保持着距离,因为他唯一关心的人只是沐颜,所以在苏醒的那一刻,看着她那纤瘦的脸庞,他才会那样反感的驱逐她,让她远离自己,可当她真的负气离开后,他竟又会感觉到了后悔,这样矛盾之下,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和沐颜的一切才能坚定自己的决心。 可他不知道她竟然会荒谬的说她就是沐颜,如果不是之前在京城,她曾经告诉他,在最后的那一夜,沐颜和她说了很多他们在紫莨山的事情,他甚至会当真。 这样的情绪下,他一面告诫自己远离她,可另一面却又在她的身上寻找那一时的安慰和思念,到如今,甚至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答应轩辕冷的条件,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董家,还是为了可以最后的放纵一次,送她回京城,然后自己去九泉之下陪伴沐颜,不再有任何的疑惑和徘徊。 思虑着,越想的深,头似乎又痛了起来,南亦风猛的甩了甩头,甩开一切的情绪,就这样背着背上的人向山下继续走去,直到林子里有着异样的脚步传了过来。 “什么人?”瞬间隐匿了脸上的情绪,南亦风放开肩膀上的沐颜,冷厉的视线迅速的扫向了四周。 话音落下的瞬间,沐颜也醒了,疑惑的目光看向四周,而一刹那,所有的人也从暗处闪露出了身影,却是蓝家堡余下的人。 “风宫主,你就这样一走了之,未免太绝情了。”蓝英赤红的眼,愤恨的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南亦风和他身边的沐颜。 “风大哥,你惹的风流债。”酸酸的开口,沐颜没有忘记之前在房间里看到他们亲昵的那一幕。 瞄了一眼吃醋的沐颜,南亦风再一次的将视线落向了蓝英,“如果你是为那些刺杀我而死在百晓宫的刺客来的,大可不必,武雄既然敢派刺客暗杀我,就该知道后果,而且死的人虽然是蓝家堡的人,不过也只是参与暗杀的人,其余蓝家堡的人百晓宫不会追究的。” “笑话,难道我蓝家堡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凄厉的开口,蓝英染着怒火的视线看向神色冷淡的南亦风,除了愤恨之外,却多了份酸楚,他果真对自己无情,如果有一丝的感情,他就不会痛下杀手。 “大小姐,我们动手,为那些死去的弟兄和武师哥报仇。”余下的人在瞬间横起长剑,也不等蓝英发话,立刻向着南亦风杀了过来。 一时之间,四周是一片混乱的打斗,南亦风虽然之前受了伤,却以及好了几成,只见黑色的身影凌厉的穿梭在围攻过来的人群里,片刻的时间里,只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声,刚刚围攻的蓝家堡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风无心,你欺人太甚。”最后一丝的感情也没有了,拔出长剑,蓝英向着南亦风快速的杀了过来。 凉凉的靠在一边的树上,沐颜心情舒适的看着打斗的南亦风和蓝英,之前那吃味的感觉早已经在蓝英控诉的时候消失了。 其实师哥已经手下留情了,所以眼前这些躺在地上的人,虽然在痛苦的呻吟,可惜都没有伤到要害,休息三五日就可以了,倒是蓝英一剑接着一剑的刺了过去,虽然内力不够深厚,不过剑法却非常的凌厉,确实不愧为江湖中的侠女。 “你走吧。”身影凌厉的一闪,南亦风一手迅速的拍向蓝英的手腕,震落了她手上的长剑。 “你?”武器遗失就已经说明了胜负,蓝英气恼的一瞪眼,“算你狠。”弯下身子捡起被震落的长剑,在起身的瞬间,忽然一把白色的粉末向着南亦风洒了过来。 “有毒。”异常的气息让沐颜一怔,惊恐的喊着,可惜距离太近,南亦风虽然急急的避了开来,可脸上却还是沾染到了些须的毒粉。 “竭子粉,快把人皮面具撕下来。”急切的开口,沐颜快速的跑了过来,而一旁南亦风已经动作迅速的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来的面容。 “你怎么知道我戴了人皮面具?”不管脸上的是否还沾染了毒粉,南亦风目光犀利的看向跑过来的沐颜,她竟然会知道她戴了人皮面具。 “我……”刚开口,还没有回答,一旁蓝英再一次的咆哮出声,“风无心,原来你连面容都是假的,我蓝家堡只要有一个人在,就不会放过你的。” 愤恨的大喊着,蓝英随着地上爬起来的人向着一旁的山林迅速的走了去,刚刚喧闹的四周在瞬间如同死一般的安静,南亦风根本不理会离开的人,只是将犀利的视线依旧紧紧的锁住沐颜的脸。 “那一晚,在泰山顶上,我……” 顺着她的话南亦风刚一想,头再一次的痛了起来,似乎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咬着他的头,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的闷哼出声。 “怎么了?”看着他抱着头,沐颜担忧的开口,迅速的踮起脚,检查着南亦风的头,可惜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脑中光线一闪,她忽然想起来,似乎每一次只要她一提起自己是沐颜,师哥就会脸色剧变,那时候她以为师哥只是反感她的说辞,可此刻她才警觉的发现,每一次一说起这个师哥的脸色之所以那样的紧绷,似乎是因为头痛。 不再去想,片刻后,南亦风才感觉到头痛减缓下来,再一次的看向沐颜,脸色依旧是一片的阴霾,“你怎么会知道的?” “虽然你戴了人皮面具,可是我认出了你的身影。”含混的解释着,沐颜一挑眉头,嬉笑着开口,“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我天天跟在轩辕冷身边,可没有分身术去打探。” 沉默着,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南亦风这才隐匿下疑惑,沉声道:“走吧。”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下了山,在马车边等待的鬼大立刻迎了过来,视线在落在南亦风撕下人皮面具的脸上,错愕的一怔,“宫主?” “没事。”撂开车帘,南亦风径自的上了马车,而身后沐颜也跟着上了马车,片刻之后,马蹄声缓缓的回荡在路上。 马车里,沐颜在接连几日的疲惫下,缓缓的闭上眼,再一次睡了过去,纤瘦的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左右摇荡着,睡的极其不安稳。 叹息着,不忍看她再受颠簸,终究还是将她揽进了身边,看着她这样安静的依靠在他身边,南亦风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是在沐颜去了之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满足情绪。 久违的温暖下,沐颜原本纠结的眉头慢慢的舒缓开来,最终陷入了甜美的梦境,刚刚只是依靠在南亦风身上的身子,也开始不安的动了起来,小手从一旁越了过来,本能的抱紧了他的腰,依靠在他肩膀上的头也滑落下来,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寻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嘴角染着笑,睡的格外的甜美幸福。 “为什么?”低下目光,南亦风目光凝重的低喃着,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滑过她的脸颊,那样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着,竟然如同沐颜在他的身边一样,他怎么能背叛对沐颜的感情,他怎么能负了她? 痛苦里有着无力的挣扎,南亦风猛的收回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却怎么也无力去推开蜷缩在怀抱里的身子。 夜色沉寂下,天渐渐的黯淡下来,马车也缓缓的停在一旁的客栈前,鬼大的声音暗哑的响了起来,“主子,到客栈了。” “恩。”应了一声,南亦风看向睡的甜美的沐颜,准备唤醒她,可看着她难得的笑容,张开的口又无声的合了起来,随即横腰将她抱紧,下了马车,径自的走进了客栈里。 “客倌,天字二号房,楼上左拐。” 听着掌柜的话,南亦风抱起沐颜的身子径自的向着楼上走去,干净的客房里,将怀抱里的身躯放在了床上,看着她的睡姿,南亦风目光一黯,那样轻扬起的嘴角竟让他再一次的感觉到了沐颜的存在。 几乎是狼狈的替她盖上薄被,南亦风向着门外落荒而逃,为什么要遇见她,他本已经心如死水,可再一次的看见她,他竟然压抑不住的要背叛对沐颜的感情。 半夜里,从甜美的梦境里醒了过来,沐颜疑惑的张开眼,看了看四周,一片黑暗里,依稀可以看的出是一间客房,她这记得在马车里,这到底是都里? 借着月光,打量了四周,才知道是客栈,那是师哥抱她进的房间了,笑容慢慢的从唇角绽放开来,沐颜幸福的微笑着,滑下床,穿好衣裳向着外开走了去,客栈,她竟然睡的这样的沉。 依靠在楼上的走廊上,肚子忽然咕咕的叫了起来,好饿,摸着瘪下的肚子,再看了一眼暗黑的天际,沐颜认命的向着厨房走了去,这个时候,能找上一点剩菜剩饭就谢天谢地了。 “醒了。”听着走廊里轻微的声音,南亦风快速的打开门走了出来,却不曾想到,寂静里这突然的身影让沐颜惊吓的一怔,下楼的脚一下子踩空了。 “小心!”身影迅速,长臂快速的伸过,拉过沐颜的手,迅速的将她跌下的身体拉了回来。 “天那,好险!”惊恐的拍着胸口,沐颜看了一眼脚下黑洞洞的楼梯,幸好师哥动作快,否则她就跌下去了。 看着她完好的靠在他的臂弯里,南亦风刚刚紧绷的心弦这才放了下来,那一瞬间,看着她跌下去的时候,他只感觉血液在瞬间冻结了,心跳也在同时停止住了,直到拉过她的手,将她安全的带回了身边,南亦风这才感觉到了心慢慢的平复下来,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再也顾及不到许多,紧紧的拥抱住沐颜的身子,让她的体温告诉他她没出事。 “我饿了。”肚子再一次的叫了起来,咕咕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显得格外的突兀,沐颜尴尬的脸一红,低低的开口,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这话里的撒娇意味。 饿了?听到她那明显的抗议声,南亦风紧绷的神色在瞬间露出一抹莞尔的微笑,可因为夜色的掩映,沐颜很可惜的错过了。 “我给你留了菜。”低沉的开口,南亦风松开环抱住她的手,“等会,我去拿蜡烛。” 一片黑暗之下沐颜看着迎着光亮走过来的南亦风,烛光下,他的俊美的面容愈加的清晰,如同这黑夜里的烛火,照亮了沐颜沉寂许久的心扉,就这样呆呆的凝望着,痴了,傻了,眼里心里,都是他的影子。 “下楼。”看着她那专注的视线,南亦风心头一怔,随即敛下了心神,低沉的开口,率先向着楼下迈开了步子,她若是再这样痴迷的看着他,他怕是要崩溃了。 “哦,好。”依旧有些的浑噩,沐颜转过身直接的走下去,目光依旧凝望着南亦风的身影,却忘记了脚下不是平坦的路而是楼梯,“啊!” “该死的!”低咒一声,再一次的接过她踉跄的身子,南亦风无力的叹息一声,将蜡烛举过来一些,“担心楼梯。” 他的手牵着她的手,沐颜目光一喜,眼眸里光彩绽放,怯生生的反握住他的手指,顺从的任由他牵着她下了楼,向着厨房的方向走了去。 将蜡烛放在了桌子上,南亦风回看了一眼依旧盯着他目不转睛的沐颜,无奈的转过身,松开手,那一瞬间,他分明的感觉到了一股失落漫了上来,竟这样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被松开的手握了握,沐颜轻柔一笑,“我去把饭菜热一下。”快速的将碗厨里的饭菜端了出来,就着炉子,沐颜动作伶俐的热了起来,片刻后,四个菜,一个汤端上了桌子。 “我不饿。” “什么?”听到南亦风声音,沐颜才发觉她竟然准备了两双筷子,也盛了两碗饭,一时之间,端着碗的手僵直在半空里,说不清楚的感觉弥漫上了心头,有些的苦涩,有些的压抑,如果是以前,她和师哥这样的在一起,他必定会陪着她一起吃饭的,即使他真的不饿。 看着她脸上那一瞬间的失落,南亦风心头一怔,下意识的接过她手里的碗,等发觉时,沐颜却已经笑颜如花般的灿烂,拒绝的话就这样的咽了下去。 “吃饭。”看着南亦风一瞬间懊恼的样子,沐颜咯咯的笑出声来,这一刻的甜美,让她彻底的忘记了之前的一切痛苦,幸福的坐在一旁。 “那,这个给你。”习惯性的动作,沐颜将鱼香肉丝里的辣椒剔了出来,直接送进了南亦风的碗里,不明白为什么要放这么多的辣椒。 等吃了几口后,南亦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这动作和沐颜的竟然那么的相似,停下筷子,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南亦风忽然感觉头痛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要从脑海里冲出来。 “怎么了?”沐颜一怔,看向神色瞬间凝重的南亦风,随即放下筷子,快速的拉过他的手,纤细的指尖落在他的手腕上,“头又开始痛了。” 奇异的,当她手指搭上手腕的瞬间,竟平复了他的疼痛,南亦风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专注把脉的沐颜,忽然推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寒声道:“我没事,你自己吃饭吧。” 师哥?沐颜神色眷恋的看着南亦风离开的身影,到口的菜也没有了滋味,随即站起身来,收拾着碗碟,向着后院的水井旁走去。 初春的井水有着微微的冰冷,沐颜一边清洗着,一边回想着之前的一切,同轩辕冷南下的时候,她从没有想过最终会是和师哥一同回京城。 她不问他百晓宫的事情,也不问他为什么会易了容,如果能这样静静的守在一旁,甚至能这样近的和师哥在一起,她已经知足了。 心神恍惚,手上一滑,碗啪的一声掉了地上,连洗个碗都不行?清脆声拉回了理智,沐颜挫败的直摇头,刚要捡起地上的碎片。 “不要洗了,明天会有小二收拾的。” 突然响起的声音下,沐颜惊吓的一愣,柔嫩的掌心按在了地上,被锋利的瓷片割破了掌心,瞬间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好痛。” “怎么了?”低沉的话音忽然微微的拔高,看着她瞬间被鲜血浸染的掌心,南亦风心头一痛,快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拉过沐颜的手,“别动,谁让你出来洗碗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委屈,沐颜眼眶一红,看着神色肃穆的南亦风,忽然大力的抽回手,将鲜血浸染的手掌背在了身后,赌气的开口:“不用你管了。” “不要胡闹!”目光在此刻更加的阴沉,南亦风快速的拉过她背在身后的手,却被沐颜一个转身避了开来。 眼眶红红的,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咬着唇,看着神色不悦的南亦风,沐颜心头酸楚快速的涌了上来,控制的目光里含着泪水瞪着一旁的南亦风,任由伤口流着血,也不要他处理。 “该死的,你在闹什么?”低咒着,他本该大步转身离去,不管她的死活,虽然那一点小伤根本死不了人,可迎着她指控的视线,南亦风只感觉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扯动了,那样的疼惜感觉将他的理智在一瞬间淹没,似乎又看见了沐颜每一次顽劣时那样的眼神。 深呼吸着,再一次的看了一眼倔强的沐颜,南亦风忽然转过身,衣袖一甩,向着楼梯走去,丢下身后神情震惊的沐颜。 师哥不管她了?背在身后的手不由的一个掐紧,握到了伤口,沐颜呆滞的看着南亦风离开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悲痛和委屈再一次的蔓延上来,她还在乞求什么,师哥根本就不认识她,而且每一次她一开口,师哥就会剧烈的头痛,她还在乞求着什么。 眼泪如同落了线的雨水不停的从眼里溢出,蹲下身子,将脸深深的埋进膝盖上,沐颜无声的呜咽着。 心里好苦,她原不是怕痛的人,即使曾经被轩辕冷那样的虐待着,她依旧很坚强,可她却看不得师哥一个陌生的眼神。 脚步一顿,那颤抖的身子,压抑的哭声,再一次的揪紧了南亦风的心,“别哭了。”粗嘎的声音响起,他真的很没志气的转身回来,似乎根本就丢不下她。 沐颜茫然的抬起头,泪水朦胧的看着站在身前的南亦风,师哥没有丢下她,一时之间,心头五味杂陈的混乱在一起,沐颜忽然站起身子,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小巧的身子扑进了南亦风的怀抱里,握起的小拳头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身子,指控的嚷了起来:“你欺负我,就会欺负我。” “别再闹了,手要上药。”除了沐颜,她却是他第二个纵容的女子,南亦风准确的截过她的手,用一旁的冷水清洗着掌心上的伤口,然后将拿过来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 药碰触到伤口的瞬间,那火辣辣的刺痛让沐颜再一次痛的直皱眉头,斜睨着上药的南亦风,红的如同兔子般的眼眶里满是委屈,只是那嘴角却不由的绽放出一抹笑容。 “又哭又笑。”瞄了一眼她此刻的样子,南亦风无奈的别过目光,她怎么也是一个大家闺秀,竟有着如此孩子气的样子。 “我高兴。”骄傲的一扬头,沐颜脆声的开口,心头溢满了甜甜的幸福,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第七十七章:游湖遇险 第二天,却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阳春三月的风光,客栈厢房里,沐颜羡慕的趴在了窗口,视线如同看不尽的一般,痴迷的看着窗户外西湖的风光景致。 南亦风轻敲着门,半晌没有人回应,一推开门,就看见她半个身子都要趴出了窗户外,提醒的轻咳了两声,这才拉回沐颜那贪婪的视线。 “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玩两天。”西湖风光,沐颜回过身,乞求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南亦风,她还不想这么快的回到京城,不想看着他的身边站着水凝,或者王青柔,更不想和他这样的分开。 “不行,我们下午就要赶路了。”强迫着自己无视她眼中楚楚可怜的样子,南亦风冷声的回绝,他真的太纵容她了,是因为她身上有着沐颜的影子,才让他如此的放纵她,寻求那一瞬间心灵上的安慰。 “一天,就一天好不好?”包着纱布的手乞求的拉着南亦风的大手,沐颜仰着头,一脸凄楚的开口,她真的不想这么快就要分开。 不行两个字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南亦风无力的看着抓着他手的小手,他竟然就这样让她近了身,一贯他都是与人保持着距离,那是习武之人本能的戒备,可直到她摇晃他手的动作才让他回过神,也才知道她竟然这样轻易的让他放松了警惕。 “一天了。”纤细的手指伸了出来,用食指比划着一天的样子,沐颜皱起可爱的鼻子,哀求着,看着南亦风那紧抿的双唇,忽然诡异一笑,开口道:“要不我贿赂你好不好?” 贿赂?在南亦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忽然一道温柔的触感印在了唇上,耳边宛如黄莺般的声音撒娇的响了起来。 “你接受了我的贿赂,我们玩一天了,我想去看西湖,客栈的小二说晚上有放花灯。”看着南亦风那紧绷的面容,沐颜迅速的松开手,退到了一旁,不安的绞着手指,她竟然如此放浪的亲了师哥。 “该死的!”他竟然让她亲了,南亦风冷凝的看向退在一旁的沐颜,那娇羞的样子竟然让他忍不住的心神荡漾,再一次的低咒着,他竟然这样的背叛对沐颜的感情,心头在瞬间痛了起来,神色一寒,阴厉的气息从他冷峻的面容里迸发而出,“下午就起程。” 冷声的丢下话,几乎是狼狈的逃了出来,南亦风砰的一声关上门,隔开那暧昧的感觉,阴郁着一张要爆发的脸,可那修长的手指却下意识的抚过双唇,感受着那一瞬间的悸动。 屋子里,沐颜苍白着脸色,呆滞的看着那被大力关上而依旧撼动的木门,凝望的视线里有着受伤的感情。 她该知道的,师哥怎么可能会在乎她的感觉,她对他,根本就是一个陌生的人,否则在泰山之巅,师哥明明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却还是选择了遗忘,或许对师哥而言,她死了,至少是一种解脱,所以最终他选择了用失去记忆来再一次的遗忘她。 颤抖着身子,心绪在瞬间冻结,哀伤溢满了眼眸之上,沐颜平静的转过身,简单的收拾着她的行李,还能奢望什么,一个已死的人,至少在师哥的眼中,他希望她已经死了,她这样做,无非是让师哥为难了。 中午客栈的大堂里人声鼎沸,早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看了一眼楼上,南亦风沉声道:“鬼大,上去看看。” “是主子。”应下话,鬼大向着楼上走去,这菜上了都要凉了,平日里第一个出来吃饭的轩辕夫人这一次却迟迟没有下楼。 直到敲门声响了起来,沐颜这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拉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等候的鬼大,“什么事?” “该用膳了。”对于不惜性命照顾主子的轩辕夫人,鬼大有着心理上的尊敬,除了之前的沐颜小姐,她算是第二个和主子最亲近的女子,即使她已经是轩辕王妃了。 “恩,你先下去,我马上出来。”沐颜点了点头,回到屋子里,看了一眼镜子里红通通的眼眶,最终还是认命的向着楼下走去。 沐颜失神的走着,根本没有看见迎面走过来的男子。 “唉哟,姑娘,你是怎么走路的?”被撞上的红衣公子哥气恼的开口,一双眼贼贼的瞄向沐颜那低垂下的面容,他的风流之名,在杭州城可是出了名的,只要是姑娘家,他从身段上就能看出她的容貌,而眼前这个绝对是个中佳品的绝色美人。 “抱歉。”惊觉自己撞了人,沐颜连忙的抬起头道歉,国色天香的面容,因为那红红的眼眶,而显得格外的凄楚柔媚,似乎要勾引去人的心智,让人忍不住将她拉入怀抱里好好的疼惜,安抚她的悲伤。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过了,谁欺负了你,告诉本公子,本公子替你主持公道。”不看还好,一看却是惊为天人,红衣公子目光一滞,淫亵的锁住沐颜那娇美的面容,心痒难耐,恨不能将她搂回去,脱光衣服压在床上好好的欢爱一番。 察觉到他眼中那赤裸裸的欲望和放荡,沐颜面色一僵,拂开红衣公子伸过来的狼爪,侧身走了过去:“让让。” “美人别走!”一手快速的按在墙壁上,阻挡下沐颜的身子,红衣男子放荡的笑了起来,放肆的目光挑逗的看向沐颜微愠的脸庞,吞了吞口水,轻佻的笑了起来,“美人,孤身一人,是不是夜夜难眠,何不随本公子回府,必定会让人夜夜享受鱼水之欢,再也不会感觉到寂寞了。” “滚!”本已经心情低落,再被这登徒子调戏,沐颜眸光一暗,怒火蹭蹭的涌了上来,让原本就红红的眼眶,看起来似乎更加的红润了,只是不是委屈,而是熊熊的火焰。 可惜眼前的人却是有眼无珠,见沐颜那通红的双目,以为她惧怕的红了眼,刹那心头怒放起欲望的激动,看来是一个落单的美人。 笑的愈加的猥亵而得意,红衣公子轻佻的开口,淫秽的目光看向沐颜的面容,“美人,别哭,本公子会好好疼爱你的,乖,让本公子先亲一下。” 看着凑过来的脸,沐颜懊恼的一瞪眼,一拳迅速而准确的挥了过去,“啊!”两声惨叫同时响了起来,让刚刚喧闹的大厅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准确的看向二楼上。 是她的声音!南亦风一惊,身影迅速的飞掠而去,众人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而过,再专注,却已经不见了任何的身影。 “怎么了?”看着捂着手在原地痛的直跳的沐颜,南亦风紧张的开口,迅速的揽过她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她的全身,直到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调戏我。”沐颜气急败坏的开口,瞄了一眼痛的直抽搐的手,好痛,好笨,居然忘记换一只手再出拳头。 “你这个疯女人。”一拳就将他一个七尺男人揍到了地上趴下,红衣男子瞪着沐颜火暴的嚷了起来,捂着鼻子的手松了开来,殷红的鼻血已经流满了掌心。 刹那间,刚刚还算是风华的脸上,此刻呈现出痛苦的惨样,断续的咆哮起来,“你,你,你竟然将本少爷打出鼻血来?” “痛吗?”南亦风低声的问,磁性而低沉的嗓音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痛,都出血了当然痛。”仰着头咆哮着,红衣男子气恼的开口。 “好像又出血了。”不理会一旁乱接过话的人,沐颜摊开手掌,纱布上果真浸出了血迹。 “知道痛,你还用这只手。”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气,南亦风心疼的看着沐颜那不自觉流露而出的娇憨,一时间却又忘记了本该保持距离的。 “忘记了。”沐颜低声的说着,解开手上的纱布,果真见伤口慢慢的裂了开来,委屈的嘟喃一声,沐颜将手伸到了南亦风面前,“流血了。” “重新包一下。”牵过她的手,南亦风带着沐颜向一旁的屋子走去,而身后,那捂着鼻子的红衣男子终于回过神来,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居然没有人把他当成一回事。 “你们给本公子走着瞧!”看着关上的木门,红衣男子阴狠的瞪着眼,在整个杭州城还没有人能得罪他刘二公子! 厢房里,看着上药的南亦风,沐颜目光流转着,灵动之下多了份狡黠的奸诈,忽然开口道:“我决定自己回京城,不和南大哥一道了。” “什么?”替她上药的手一僵,南亦风抬起目光看着一脸坚定的沐颜,她不和自己一起走,难道她要一个人从杭州回京城去? 虽然南亦风面容上表情依旧不变,可沐颜却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他眼中那份不认同的情绪,随即扬唇笑了起来,轻快的接过话继续道:“我和南大哥无亲无故,而且南大哥行程紧凑,自然不用护送我回京城了,这样也好,我可以先在杭州玩几天,然后再一路游玩,最后回京城去,今日下午,沐颜就和南大哥告别了,一路珍重。” 她这样急着摆脱他吗?眸光又深沉了几分,“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绝,南亦风再次低着头,替沐颜上着药,只是垂下的面容上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为什么不行?”挑起眉头,沐颜一脸怀疑的问道,眼中的顽劣早已经隐藏不住。 “一个人不安全。”想也不想的开口,南亦风把她的手包好,回想起刚刚觊觎她容貌的登徒子,愈加坚定了自己的意见,她很美,觊觎她的人势必很多。 “我会功夫。”沐颜反驳的开口。 “不行。”依旧是回绝,可却是没有多少的力度。 “我一个人去玩。”沐颜脆声的接过话,扫了一眼包扎好的手,眯眼一笑,对着南亦风道:“一路保重,我没什么问题的,那些登徒子我还是可以应付的,就算碰到采花贼,我也可以应付,当初那个花海棠对我下了春药,不也没事。” 她在说服他,还是故意在让他担心,南亦风忽然抬起目光,对上眼前这张笑颜如花的面容,只感觉心神都被她的神采吸引住,拒绝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为妥协,“我陪你。” “谢谢。”刹那间,笑容飞扬,沐颜兴奋的一声尖叫,双手激动的搂住南亦风的脖子,笑的美丽而幸福。 要拨开搂在脖子上的手,可当他的手伸出来时,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纤细的背上,闭上眼,那温暖的感觉立刻席卷而来,如同枯寂的心在瞬间被激活,填补了那缺失的一角。 夜色沉静,当鬼大被告知留在客栈,明日再起程时,沐颜已经换好一身白色的衣裳,随意的将发丝束在了脑后,笑容飞扬的走向西子湖畔。 七彩的花灯早已经挂满了枝梢,而碧波万倾的水域里,彩船,花灯更是多不胜数。 “姑娘,买个花灯吧,今晚月圆人圆,定会遇见如意郎君的。”卖灯的老婆婆看着沐颜一身姑娘家的发式,随即慈爱的笑着,推荐着手里的花灯。 回眸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不远的南亦风,沐颜无声的勾勒起嘴角,眯眼一笑,快速的向后跑了去,白皙的小手伸在南亦风身前,“我要买花灯。” 她倒是要的理所当然,看着如同孩子般笑容的沐颜,南亦风静静的收回目光,将随身的荷包交到了她的手里。 “一起去了,帮我选一个。”收到银子,沐颜笑的更加的璀璨,忽然挽过南亦风的胳膊,不容他拒绝,亲昵的拉着他向着卖花灯的摊子走了去。 “姑娘,这是月兔灯,这是锦鲤灯,还有这个桃花灯。”看着再次回来的沐颜,老婆婆愈加的游说。 “就要这个兔子的。”笑容一怔,沐颜接过玉兔灯,天上人间,怕是她也如嫦娥一般,日日相见,却不相识,可仅在片刻间,便也收回了这一丝的感伤,沐颜喜悦的拿着灯,一手依旧固执的挽着神色冷漠的南亦风,笑声连连的穿梭在人群里。 人群越来越密集,人也越来越多,沐颜被挤的直接靠在了南亦风身上,偷偷的抬起目光,瞄了一眼他依旧冷峻却没有拒绝的脸色,沐颜幸福的垂下目光,这样依靠着他,真好。 “那边有杂耍,我们去看。”看着前面搭起的戏台子,沐颜兴奋的嚷着,也不管南亦风答应不答应,拉过他的身子,向着一旁快速的挤了过去。 不习惯这样多的人围绕在身边,更不喜欢她这样毫无保留的笑容被四周的男人看了去,南亦风加快了步子,拉过沐颜的手,沉声道:“回客栈了。” “啊?”错愕一愣,笑容垮了下来,沐颜看向身边脸色不悦的南亦风,哀求的开口:“我们才逛一会,再逛一下,好不好?” “回去。”强迫自己的别过目光,不去看她那楚楚可怜的视线,南亦风坚定的开口,从一开始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有自己护在左右,她怕是又要被人给轻薄了去。 而这样的感觉,让南亦风内敛的心绪瞬间波动起来,似乎有一股子无名的不悦和恼火,可他一往深处去想,头似乎又隐约的痛了起来,那啃噬的感觉让脸色格外的阴沉。 “可是回京城了,我就再也不能出来了。”一想到日后要面对的分离,沐颜凄楚的视线贪婪的落在南亦风脸上,她不是贪玩,她只是想珍惜和师哥在一起的日子。 “半个时辰。”那失落的语气终究还是让他动摇了,曾几何时,他竟然无法拒绝她的要求,无法看到她那失落的面容,或者在内心深处,他也眷恋着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那样的感觉,让他恍然中总认为沐颜就在她身边。 “我就知道南大哥最好了。”沐颜瞬间笑了起来,一扫刚刚的沉闷,指着前面的戏台子,“我们去看戏了。” 她忽然的笑容让南亦风错愕的一怔,他记得,以前沐颜也曾是如此的孩子气,每一次都装可怜,让他不忍心拒绝,而后她就会笑的如此的开心,幸福。 沐颜,再一次的想到心头那深埋的名字,南亦风目光里一片黯淡,悲痛染上了眼眸深处,想她,在每一个人日子里,那份苦涩进了心头,恨不能横剑相向,同她一起共赴黄泉。 “南大哥,好精彩。”笑看着戏台子上,沐颜兴奋的摇晃着南亦风的手,回给他一个璀璨的笑容,视线依旧紧紧的落在戏台子上。 人又多了几分,沐颜突然被挤了过去,哎呀一声,整个人忽然被揽进一个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感觉让她溢着笑容的眼中忍不住滴落出泪水,师哥。 任由南亦风的手臂紧紧的圈抱着她的腰,沐颜无声的落着泪,颤抖着手慢慢的落在了那放在腰前的大手上,双手碰触的那一瞬间,眼中泪水落的更凶,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就这样静静的靠在他的怀抱里,静静的握住他的手,多么希望这一刻是地老天荒,多么希望时间就这样停留下,让她可以一辈子这样的依靠在他的身边。 她在哭?感觉到手背上那冰冷的水感,南亦风身子一僵,神色复杂的看着依靠在怀抱里的纤瘦身影,看不见她的脸,可那样的感觉好熟悉,竟让他以为沐颜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自欺欺人罢了,终究还是无声的搂紧她,当她手指落在他手上的瞬间,修长的大手一个翻转,紧紧的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幸福和充实的感觉让南亦风彻底的沦陷在彼此的温情里,就这样从背后环抱着她,就这样汲取着她身上那淡淡的馨香,他忽然渴望这一刻就是永远。 戏散了,人群也散了,夜色深了,四周就剩下相拥的两个身影,沐颜缓缓的转过身,抬眸看向南亦风冷峻的脸庞,他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悠远的看着远方,似乎要看到尘世的尽头,看见人间的沧桑。 动容着,心头情绪不曾稳定,沐颜忽然扑进了他的怀抱里,将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缓缓的开口:“就一会,一会就好。” 就让她再一次的沉沦在他的温暖里,收回目光,看着趴在胸膛上那精致的面容,南亦风缓缓的伸过手,颤抖的落在她轻垂的发丝上,眷恋的抚摩着。 “那边有花船,我们去划船。”听着远处那悠远而清雅的琴声,想着他们曾经说过,要泛舟在奏淮河上,沐颜幽幽的开口,不能去秦淮,就在这西子湖上划上一圈也是好的。 曾经他对她说过,要带她乘舟南上,直到秦淮的,南亦风沉重的点了点头,就让他最后的放纵自己的感情,即使只是一个替身,也让他好好的感受着沐颜存在的感觉。 “我有点晕船。”刚站到小舟上,沐颜看着回面,忽然感觉到头开始晕眩,似乎要掉入湖水里一般。 “没事,船家,划的慢一点。”看着她战战兢兢,一扫刚刚在岸上的兴奋模样,南亦风不由的扬起嘴角,轻扶过沐颜的手,让她可以靠在他的身边。 “好漂亮。”多了份依靠,似乎感觉安心了许多,沐颜放眼看了过去,点点的灯光下,微风徐徐,吹乱了发丝,也吹皱了一池的春水。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妙哉妙哉。”不远处的花船上,几个富家子弟正狎妓作乐着,忽然看见远处那灯光下曼妙身姿,只感觉惊为天人,那白色的衣裳,在月光下柔和而精致的面容,倾国绝色,莫过如此,相比之下,躺在他们身边,随他们玩弄的歌女妓子倒逊色很多,简直是庸俗不堪。 “是他们?”依旧是一身的红衣,刘公子咬牙切齿的冷哼着,那一拳之仇还没有报。 “刘二公子,认识他们?”一旁饮酒的男子猥亵的开口,色眯眯的看着沐颜那绝好的身姿,只感觉下腹欲火涌了上来,不由的将手滑进了歌女的亵裤里玩弄起来,以泻欲火。 “哈哈,马大少都硬起来了。”察觉到马大少的窘迫和猴急,另一个男人淫荡的笑着,一拍刘二公子的肩膀,色眯眯的开口,“既然刘兄认识,何不让他们到我们的大舟上一起欢乐?” “认识!”重重的冷哼着,看着他看中的小美人温顺的依靠在别的男人身上,刘二公子阴森的笑了起来,看向身边的朋友道:“如何,那个绝色,似乎还是个未开苞的处子,有没有兴趣弄过来让大家玩玩。” “这不太好吧,看他们气势不俗,可不要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的人。”毕竟那男人看起来有些的阴沉,而那女子,身穿的可都是华贵的衣裳,可不是身边这些任由他们玩弄的低贱妓女。 “那有什么,我老爹可是杭州知府,而且他们俩可都是外地人,怕是死了也没有人知道。”为了一报一拳之仇,也为了那让他欲火焚身的绝色女子,刘二公子冷笑着游说,指着船后一排的家丁,“他们可都是水里来水里去的好手,凿了他们的船,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玩弄。” “好,就这么办。”色欲熏心之下,马大少忽然一个挺身,直接在众人面前要了身下赤裸裸的歌女,驰骋着,可那视线却依旧落在小舟上的纤瘦身影上,粗嘎的开口,喘息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美人我要了。” 计划已成,刘二公子,手一挥,对着走过来的家丁吩咐了几句,随即让身后的女人将灯全都挑了起来,一片明亮下,迎着沐颜他们所在的小舟快速的行了去。 “公子,小姐,有大船开过来了,可是公子们的熟人?”船家低声的同道,目光看向迎面开过来的大船。 “是那个登徒子?”沐颜猛的从温馨的气氛里回过神,指着不远处站在船上的红衣男子。 忽然视线一怔,落在船板上那交合的身躯上,南亦风脸色一僵,那些下流的登徒子。“别看。” 可是当南亦风开口后,视线极好的沐颜已经察觉到了那大船上淫荡的一幕,察觉到她僵硬的身子,南亦风低声的开口,扫了一眼,“船家,避过去。” “好勒。”既然不是熟悉的人,船家自然遵从着南亦风的话,将船摇向另一边的方向。 第七十八章:淫浪几人 似乎察觉到沐颜他们的回避,刘二少忽然使了个眼色,却见一旁正交欢的马公子忽然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鞭子,看着船板上赤裸裸的妓子,猛的抽了起来, 一刹那,惨叫声凄楚的回荡在寂静的湖面上,女子惊恐的叫着,不停的扭动着雪白的身子,却怎么也躲不过那一道道的鞭打和痛苦。 而她的痛苦叫声似乎刺激了船上的人,一个个不但没有同情,反而是放声大笑起来,似乎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一旁的刘二少更是挑衅的看了一沐颜一眼,拿过一旁的蜡烛,忽然手一斜,将滚烫的烛油滴在了女子的身上,刹那间,惨叫声更甚,凄楚的勾着人的心扉。 “公子,小姐别理,那些的畜生仗着家里有钱,都是这样糟蹋那些姑娘的,唉,只恨进了青楼,身不由己。”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虐待,船家摇头叹息着,将船划的更远了些。 听着耳畔的惨叫声,沐颜拉了拉南亦风手,“救她。”如不救,那样的鞭子下,怕是人一死,就这样被扔进了西子湖里。 “你待在船上,我过去。”果真是畜生!南亦风目光阴冷逼人,冷眼扫了过去,将沐颜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身影骤然间掠过,向着大舟快速的飞越而去。 看着飞身来的南亦风,刘二少阴险一笑,就怕那男的不来,他一来,那船上的美人就任由他们享用了,“来人,拦住他。” 瞬间,身后的打手抢身挡在了前面,一个个手握大刀,对着落船的南亦风发起了攻击,“找死!”脸色阴沉,南亦风冷斥一声,手上动作凌厉而迅速,片刻间,那些手握大刀的打手们扑通扑通的掉入了湖水里。 停下手,看着站在眼前神色不变的几个下流男人,南亦风警觉的一怔,回头的瞬间,却听见小舟上尖叫声响了起来。 “啊!”刚刚平稳的小舟忽然一个倾斜,却见六七个人从水里冒出了头,迅速的一压,小舟立刻在外力下翻了过来,沐颜尖叫着,扑通一声落入了冰冷的湖水里。 该死的!南亦风脸色一寒,手上瞬间一动,刹那间,银光闪过,刚刚还得意不已的风流男子们,只感觉咽喉处一痛,还不曾来得及反应,一股鲜血从脖子上喷射而来,一个个站立的身子直愣愣的倒了下来,带着死前的疑惑和不解。 不再多想,南亦风快速的跳入水中,迅速的在冰冷的湖底搜索着刚刚落水的沐颜,阴暗下,四周却是水草蔓蔓,又是夜晚,更是看不清楚湖底的景象。 心在瞬间冻结,南亦风快速的游弋着,目光惊恐的搜索着沐颜的身子,可惜一片黑暗之下,想找人,却是难上加难! 冰冷的水灌进了口中,察觉到水下那拖着她身子的人,沐颜憋住了呼吸,不会水,所以这一刻,却也不曾慌乱着,迅速的踹开抓着她的手,拿下头上的发簪,迅速的往手臂上滑过,刹那鲜血从肩膀上流了出来。 而一旁当那些会水的小厮再一次的靠近时,沐颜手中的簪子迅速的挥了过去,挣扎着,渐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终于握着簪子的手一个松开,沉入了冰冷的水下。 湖底一片阴暗里,忽然看到那股子暗红的鲜血,南亦风迅速的向着血水方向游了过去,汩汩而来的鲜血混杂在水下,她受伤了,颀长的身子猛的扎进了水底,终于在水草之下,看见了那已经陷入昏厥的身子,不再犹豫着,迅速的将唇凑了过去,吻住她双唇的同时,也将口中的真气渡进了沐颜的口中,一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迅速的向着水上破上而出,落在一旁的大舟上。 “穆言,醒醒。”惊恐着,南亦风快速的拍着沐颜的身子,可惜依旧陷入昏厥之下的人丝毫没有动静,而一旁刚刚被凌辱的歌女此刻已经穿好了衣裳,看一眼昏厥的沐颜,低声道:“公子,先给小姐渡气,然后按压她的肚子,将积水给挤出来。” 喘息着,按压下深深的不安,南亦风惨白着脸色,迅速的低下头,一口接着一口的将口气渡进了沐颜口中,然后按压着她的腹部,让被吸进肚子里的水排出来。 一次又一次,在他快要绝望的同时,昏厥的沐颜猛的咳了出来,口中不停的吐着湖水,颤抖着身子,喘息着,睁眼看向一旁的南亦风,虚弱一笑,再一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着终于清醒的沐颜,南亦风神情喜悦着,颤抖着手快速的将她的身子揽进了怀抱里,紧紧的抱住,她停止呼吸的那一瞬间,南亦风只感觉四周一片的死寂,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他的心也随着她的呼吸停止而停止了跳动,那一刻,他甚至有着陪她一同去死的坚定。 “我没事。”感觉着他颤抖的身子,沐颜轻喘着开口,颤抖着手紧紧的抱住南亦风的肩膀,安抚的开口道:“我真的没事了。” “我带你回客栈。”暗哑的声音里有着太多的情绪,南亦风这才缓过心神,抱紧她的身子,足尖一个点地,快速的向着岸上飞掠而去,即使怀抱着一个人,却丝毫不曾影响着他的步伐,几个踏水,却已经带着沐颜上了岸,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颤抖着身子,换上衣服,捧过南亦风现熬的姜茶,沐颜这才稳住了波动的心绪,也才发觉她一身干爽的在床上,包裹的严实,而南亦风身上依旧滴着水珠,他根本没换衣服就给她熬姜茶去了。 “我没事,你快把衣服换下来。”沐颜担忧的开口,从回来到如今都一个时辰了,再不换,他怕是要染上风寒。 “我没事。”不在意的开口,看着沐颜渐渐平静下的脸色,南亦风将她按睡在床上,一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却依旧感觉到了惊恐,深呼吸着,确定床上的人安然无恙,这才低声道:“快睡吧。” 多么熟悉的一幕,乖巧的闭上眼,知道南亦风的固执,沐颜催促的开口,“南大哥,你快去换衣服。” 深深的凝望着她睡下的面容,看着她平安的躺在这里,那自她落水而紧绷而起的心弦慢慢的松了下来,直到她的呼吸渐渐的平缓,直到她真的睡下了,南亦风这才起身向着门外走了去。 依靠在回廊上,看着夜色下的苍穹,南亦风忽然明白他连自己都隐瞒不了,在她落水的那一瞬间,他的惊慌,他的害怕,都显示着一点,他将她放进了心里了。 握着栏杆的手忽然的收紧,南亦风痛苦的闭上眼,他怎么能如此的愧对沐颜,竟然对另外的一个女子动了心。 在此之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排斥她,用冷漠无情的面容拒绝她,而今天看着她落水,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欺瞒不了自己了,他真的将另外一个女人放进了心里。 想到此,南亦风神情愈加的冷峻而犀利,明知道他不该动心的,明知道他不能对不起沐颜,可还忍不住的被她吸引,甚至在她的身上看见了沐颜的身影。 而她可是轩辕冷的王妃,一个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女人,许久之后,南亦风忽然睁开眼,深邃的眼眸里有着黯淡坚定。 如果他最后放纵一次,那么就在回京城的路上让他彻底的放纵一回,到了京城,他与她,将依旧是陌路之人,等一切安定好之后,他必当追随沐颜去九泉之下,一生一世绝对不会负了她。 头又开始痛了,这是沐颜在对他的惩罚吗?惩罚他对其他的女人动了心思,颀长的身影在夜色里站的笔直而僵硬,冷风不停的吹过,风干了他一身的湿衣。 睡了一夜,到了日上三竿,沐颜缓缓的睁开眼,笑看了一眼四周,昨夜的一幕幕回放在眼前,笑容再一次的溢满了眉眼之上,沐颜这才穿好衣裳,向外走了去,遇见正匆忙而来的鬼大。 “怎么了?”刚开口,忽然瞄到他手里的药,神色一变,担忧的道:“南大哥病了?” “染上了风寒,大夫已经看过了,刚抓过药。”点了点头,鬼大沉静的开口。 还不等鬼大将话说完,沐颜已经快步的走向了南亦风的厢房,动作轻柔的推开门,床铺上的人睡的很沉,因为高热,面色有些的潮红,沐颜轻柔的走了过去,一手搭上了南亦风的手腕,脉搏有些的急促,看来是昨晚因为跳水救她而受了风寒。 担忧染上了面容,沐颜静静的凝望着南亦风的脸庞,小手轻柔的落在了他的额头上,果真是高烧,滚烫的感觉一瞬间就将她冰冷的掌心熨热了。 师哥,无声的低喃着,沐颜坐在床边,一手握住他的大手,可惜刚碰触到他滚烫的手指,南亦风却已经从昏睡里醒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都是我不好。”低声的道歉着,沐颜静静的对上他柔和的眼神,一时间,在他的眼中清晰的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一点风寒罢了。”南亦风沙哑着声音开口,感觉到掌心里的纤细的手指,忽然温柔一笑,回握住沐颜的手,轻柔的摩擦着她光滑的手背。 诧异于他的动作,更失神在他刚刚那昙花一现的笑容上,沐颜猛的僵直了身子,错愕的盯着他嘴角那抹已经消失的笑容。 师哥变了,他竟然会回握住她的手,竟然会对她笑,沐颜茫然的看着床上的南亦风,在他挣扎起身的时候才回过神,快速的扶过他的身子,让他更好的依靠在床上。 “半个月,从杭州到京城,再见面,我们依旧是陌路人。”目光温柔的凝望着她震惊的面容,南亦风缓缓的开口,就让他再一次的沉溺在沐颜的思念里,沉溺在那已经消失了,不会再回来的温情感觉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呆傻的摇着头,沐颜不敢相信的看这南亦风,师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答应。”察觉到她的震惊,南亦风目光黯淡了一下,是他强求了,凭什么因为在她的身上有着沐颜的影子,就提出这样荒谬的要求。 “不,我答应你。”沐颜快速的回答,忽然抱住南亦风的身子,闭上眼,掩饰住眼中复杂的情绪,轻柔的道:“我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轻轻的环抱住她的身子,南亦风沙哑的开口,出奇的,刚刚波动的心绪在瞬间就平静下来。 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沐颜这才和南亦风慢慢的松开了手,“我伺候你吃药。”快速的向着门口走去,接过鬼大手里的药,沐颜轻轻的吹冷着,有这才将药碗递了过去。 替南亦风掖好被子,看着他在药性下睡下,沐颜这才放松面容上的感情,有辛酸,有无奈,有疼惜,更多的却是那浓烈的可以将自己燃烧的深爱。 她知道师哥的挣扎,每每他的眼睛都会追随着她的身影,当她不自觉流露出以前的习惯时,师哥总是痴迷的看着她,目光是那样的温柔而潋滟。 半个月,从杭州到京城,师哥你重新喜欢上沐颜了吗?眼中有着幸福在燃烧,沐颜缓缓的趴在了床上,双手依旧紧握住他的手,半个月,分手之后,她回给师哥一个巨大的惊喜,她一定要再一次的告诉师哥她的身份。 远远的,再行一夜,就到了京城的东华门,原以为从杭州回来,这十多天,很漫长的时候,却忽然变的很短很短,短的让他们还没有感觉,却已经回到了京城的地域。 “京城外的青光湖到了春天很漂亮,我们去那住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再回京城。”沐颜将视线从马车窗外收了回来,微笑的面容转向一旁的南亦风。 “好。”应下话,南亦风回头看向仰着头,凝望着自己的沐颜,心中颤抖着,恨不能就这样载着远离一切,再也不回到这块伤心痛苦的地方。 再一次的挥起了马鞭,马蹄声响下,马车快速的掉转了方向,向着京城郊外的青光湖急驰而去,片刻后湖光山色般的景致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春意岸然之下,枝头已经可以看见新绿的嫩芽,一点一点的绿色,勃然的生机,似乎可以平复人波动的心绪。 湖泊上,波光粼粼,绿芽新枝,而另一边的林子旁,迎春花妖娆的开放着,嫩黄的颜色大片大片的出现在视野之中,给新春带来了一股别样的景趣。 “好漂亮。”笑容飞扬上了眼角,眉梢,沐颜轻呼一声,迅速的撩开帘子,而一旁,南亦风却已经将手伸了过来,心头一暖,刹那间,枯涩同喜悦一起涌了上来,沐颜颤抖着手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交握的那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的心再一次的复活了。 “怎么哭了?”低喃着,南亦风轻柔的伸过另一只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心动了,在她落泪的那一瞬间,南亦风只感觉那明亮的泪水落进了他的心中,荡漾起内心深处那原本已经埋葬的柔情温暖。 “沙子被风吹进眼睛里了。”解释的一笑,沐颜迅速的抬起头,对上南亦风深邃的目光,脆声道:“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吃饱了,再出来,好不好?” “随你。”风是大了,吹拂着她的衣裳,吹乱了她乌黑的发丝,也吹动了他的温情,南亦风刚要伸过手解下披风,却被沐颜迅速的制止住。 “是有点冷,不过这样就可以了。”轻柔的笑着,纤瘦的身子迅速的依向了南亦风的身侧,抓起他的手臂落在她肩膀上,而她的小手也迅速的搂向他的腰,亲昵的依靠在他的身边,而他的披风也为她遮挡住了阵阵的大风。 身子一个僵硬,不曾想她竟然会有这样的动作,南亦风目光悠远的看向远方,他没有忘记,从轩辕冷,到司徒绝,甚至到后来的水无痕,他们对她都是关爱有加,可惟独在自己的时候,她才会如此的亲近。 感觉到他僵硬的动作,沐颜目光黯淡下来,她太心急了,想更多的亲近他才会有如此的动作,搂着南亦风腰上的小手随即放了下来,身子也同时往旁边一个移动,“对不起,我……” 丝毫没有排斥她的亲昵,如同这已经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忽然感觉到腰上手一松,刚刚靠近他身旁的娇小身影也在瞬间移走了,“走吧。”快速的截断沐颜的话,南亦风一手迅速的揽过她刀削般的肩膀,将她刚刚远离的身子再一次的揽到了身边。 师哥。默默的垂下眼,沐颜感动的一笑,放下的手再一次的环住了南亦风精瘦的腰身,感觉着他的身子由僵硬慢慢的放松下来。 这样的依靠在他的身边,沐颜忽然想,如果可以永远的这样的走下去该有多好,这样一辈子再也不分开,即使她的身子已经改变了,可如果能这样一辈子依靠在师哥面前,该有多好。 “二位,住店还是用膳?”看着走过来的一对璧人,掌柜的殷勤的招呼着,“现在来青光湖的客人还没有,二位可以说是第一个来这里游玩的。” “备两间上房,烧几个特色菜就可以了。”南亦风沉声的开口,常年都是冷漠的脸庞在这一刻软化了不少,如果只有一天的相守,那么就让他忘记一切,在这一天里好好的陪伴着她,等明日回京后,他的心不再为任何人而波动,处理好了一切的事情,他就可以去九泉之下陪伴沐颜了。 湖畔,拿着纸鸢,沐颜回眸看了一眼身后坐在草地上的南亦风,随风放飞了手中的纸鸢,湛蓝的天际,风吹的很大,将纸鸢高高的载入到了半空之中,那时候,第一次放纸鸢,也是师哥交她的,手握着她的手,教着她如何的收线放线,仅仅半年的时间,她再次和师哥放着纸鸢,可惜却不再是当初的笑声璀璨。 思虑着,沐颜仰头看着纸鸢,思绪飞的很远,而草地上,南亦风席地而坐着,视线贪恋的落在那纤瘦的身影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沐颜脚下的石头,和她身后的湖泊。 “啊!”身子一个踉跄,尖叫着,沐颜猛的向着身后的湖泊跌了去,虽然努力的要稳住自己的身子,可惜湖边才冒头的青草湿滑着,身子就这样扑通一声落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该死!”因为坐在地上,等南亦风掠身而去时,沐颜已经从湖边爬了起来,身上湿透,在寒风里一个颤抖。 “我又掉水里了。”抹着脸上的冷水,沐颜冻的苍白的脸上有着挫败和调侃。 “我送你回去。”迅速的解下外衣包裹住她颤抖的滴着水的身子,南亦风迅速的抱起沐颜,足尖点地,向着客栈狂奔而去。 “店家,送热水到楼上来。”快速的吩咐着,南亦风迅速的抱着脸色发白的沐颜向着楼上的房间跑了去。 “坐在床上不要动。”迅速的褪下沐颜身上湿的滴水的衣裳,南亦风用棉被一把裹住她冰冷的身子,一低头,才发觉沐颜刚刚惨白的没有血丝的脸,此刻竟然红的可以掐出血来。 “我……”刚吐出一个字,沐颜羞怯的一把缩进了被子里,脸上的红晕越来越盛,师哥速度也太快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抗拒,他竟然就这样快的将她的衣服全脱了下来。 看着拿在手里的衣服,南亦风这才发觉了他刚刚做了什么,一瞬间,冰冷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一抹红色,他竟然担忧的连她的身份都忘记了,就这样帮她脱了衣服。 尴尬的轻咳一声,南亦风转过身来,掩饰自己的窘迫,沙哑着声音道:“我去看看热水好了没有?” 片刻后,门再一次的被推了开来,热气氤氲之下,沐颜静静的泡在浴桶里,回想起一路上的一切,忽然一个念头再一次的冒了出来,师哥既然已经保护好了董家的人,那么她可不可以自私的向师哥表明身份。 身子忽然颤抖了起来,在热水之下,沐颜不安的握紧了拳头,一开始,她知道师哥为了董家的人而放弃了她,如今师哥已经和轩辕冷达成了协议,不准任何人威胁董家,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自私的和师哥在一起,不再顾虑任何人的在一起。 心神恍惚着,直到敲门声响了起来,沐颜才猛的回过神,也才发觉水早已经凉透了,快速的擦干了身子,沐颜心依旧怦怦的跳着。 等待了许久之后,没有人回答,南亦风再一次的敲了敲门,“好了没有,吃饭了。” “好了,马上就出来。”声音颤抖着,沐颜拿起梳子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因为心中的想法而让整个人都恍惚起来,真的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再次和师哥表露身份。 无心打理着头发,沐颜随意的用发带将黑发绑了起来,向着门边走了去,举起的手颤抖着,缓缓的落在了门上,刷的一下,门应声开口。 “怎么头发不擦干?”看着眼前低下的头,南亦风眉头一挑的开口,她竟然顶着湿发出来,若是被风一吹,怕是立刻就要受风寒了。 “我……”抬起头看着南亦风那刚毅而迷人的脸庞,沐颜深呼吸着,刚开口吐出了一个字,身子却被南亦风推进了屋子。 “坐好,把头发擦干。”没有注意到沐颜那欲言又止的慌乱脸色,南亦风径自的转过身,拿过一旁的干布巾,随后解开她发上的发带,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她一头黑润的发丝。 身子一怔,感觉着他修长的手指穿过了发间,甚至有时会从她的耳畔擦过,沐颜心神荡漾着,将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静静的感受着他特有的温暖。 半晌后,擦干了她的发丝,南亦风拿起一旁的发带,略显笨拙的替沐颜将头发扎了起来,低声道:“出去吃饭。” “好。”瞄了一眼镜子里的面容,潮红里有着羞赧的春色,沐颜从椅子上转过身来,仰头看向身侧的南亦风,几番挣扎着,刚鼓足了勇气要开口,却被南亦风再一次的打断了。 “走吧。”目光看向门外,南亦风却忽然倾下身子,快速的握起沐颜放在腿上的手,牵着她向着门口走了去。 “我。”无声的吐出一个字,看着身侧那高大的侧影,沐颜叹息一声,任由他牵着自己下了楼,虽然没有什么游客,可倒是多了四周来吃饭的村民。 一片喧闹里,沐颜放弃了说话的机会,刚刚那一瞬间鼓足的勇气又泄了下来,她真的能不顾水凝,可王青柔呢,师哥会怎么处理? “姑娘,这都是山野的口味,你吃吃看,看合不合胃口。”老板娘亲切的笑着,将一旁的菜肴端到了沐颜的身前。 “吃吧。”南亦风微微的点头,夹起盘子里的菜放进了沐颜的碗里,只有一天了,一天过了之后,他和她就再无缘分了。 “谢谢。”看着兀自吃饭的南亦风,再看看自己碗一堆积的菜,沐颜璀璨一笑,刚刚散失的勇气似乎又回来了一点。 很恩爱的一对璧人,老板娘又笑了起来,转身向着厨房里走了去。 入夜,风静了,沐颜不安的在屋子里走动着,徘徊在说不与不说的煎熬里,不管了,一皱眉头,沐颜拉开门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可还不曾到南亦风屋子,又挫败的耷拉下脑袋,她要怎么说?师哥会不会再一次的失忆?会不又会又头痛? 酒?忽然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沐颜想起了借酒壮胆,想当初,她及笄之后,师哥就不准她再爬上师哥的床,那时候,在三天三夜没有睡觉后,沐颜终于从地窖里把困山老人珍藏了十多年的一坛好酒给喝了精光,半醉半醒的溜进了南亦风的屋子,然后用蜗牛般的速度摸上了南亦风的床,死死的抱住他的身子,怎么也不肯回自己的房里。 从那之后,她又可以溜上师哥的床,又开始窝进师哥的怀抱里睡的香甜,想到此,沐颜蹭蹭的下了楼,向着楼下的厨房走了去,看来酒果真是好东西,可以让她再一次的鼓足勇气。 漆黑的夜里,厨房里看不见一点的火光,不过因为习武的原因,所以沐颜在摸索一番后,终于将角落的酒坛找了出来。 刚要拿着酒坛出门,忽然暗夜里传来了大力的脚步声,砰的一下,刚刚虚掩的门被大力的推了开来,一个黑影走进了屋子,又是砰的一声巨响下,门再一次的被关上了。 第七十九章:我心已死 被关进屋子里,沐颜一怔,抱着酒坛看向门口。 “阿芝,你开门。”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后,门被敲的咚咚声响,门外传来客栈掌柜的低沉的求乞声,“阿芝,你开门那,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老板娘带着哭泣的嗓音凄楚的传了过来,背靠着木门缓缓的坐在了地上,夜色下呜咽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悲伤。 “当初如果不是你酒后乱性,红儿也不会嫁给你当妾,其实她本性也不坏,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认了,纳妾就纳妾吧,可你怎么能因为红儿的胡言乱语就认为方儿去勾引他的姨娘,如果方儿再有任何的不测,我也不想活了。” “阿芝,我知道错了,你开门好不好,方儿如今在岳父那里,明天我就把他接回来,你出来吧。” “你回红儿那里睡吧,让我安静一下。”老板娘无力的开口,直到一声叹息声传了过来,屋子外的脚步声渐渐的远了,这才再一次的呜咽出声。 忽然黑暗里,有老鼠蹿了过来,沐颜啊的一声叫出声来,身子直接的从角落里一蹦三丈的跳了出来。 “啊!”突然的声音,让抵在门边哭泣的老板娘惊骇的喊出声来,“你是谁?” “老板娘,你别怕,我只是拿厨房拿坛酒。”沐颜连忙的安抚着,掏出随身携带的火褶子点燃了,然后点亮了蜡烛,也黑暗之下的厨房在瞬间明亮起来。 四周亮了,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是客栈的客人,老板娘快速的擦着眼泪,站起身来,尴尬的扯了扯衣裳,“让小姐见笑了。” “没事,是我唐突了。”沐颜摇了摇头,将酒坛放在了桌上,不安的咬了咬唇,刚刚的一番简短的对话再一次的在耳边回响起来。 “老板娘,掌柜的纳了妾。”豁出去了,沐颜正色的开口,视线落在老板娘在烛光下哭的红红的眼睛,“他为什么要纳妾?” 被提到伤心的事,老板娘看了看沐颜,忽然拿过一旁的碗,倒了一碗酒,微微的润了一口,这才倾诉的开口。 “当初我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马,打小就定了亲,成亲之后,守着这家客栈,倒也宽裕,可谁曾想,一年前,我回娘家的时候,他居然喝多了,酒后乱性,和我的丫鬟红儿睡到了一起,没有办法,也就将红儿娶进了门,可日子久了,他对我的感情还是转移一些到红儿身上,结果家里也就不安生了,吵吵闹闹,可今天晚上,他原本该宿在我房里,可红儿居然哭着跑了过来,衣裳不整,说我那品行端正的儿子欺辱他。“ “你脸上的巴掌是掌柜的打的?”沐颜茫然的抬起头,白皙的手指滑上了老板娘红肿的脸,刚刚阴暗,她也没有看见,可刚刚她一个侧面,她才看见老板娘脸上弄红肿的巴掌印。 眼神一暗,老板娘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脸,“刚刚我为方儿辩解时,被他打的。” 说着话,老板娘又喝了一口烈酒,看向沐颜道:“姑娘,你会比我幸福的,那公子一看就是有主见的男子,绝对不会委屈了你,不像我家那口子,当初以为他性格好脾气好,就是我一生的幸福,谁知道他的优柔寡断根本也是一种伤害。” “你和小妾处不好?”沐颜再一次的想起了王青柔,师哥会娶她的吧,那日后,难道她也要和王青柔共侍一夫,不,她不能接受。 “傻姑娘,女人的心,永远不能像男人那样分成两半,谁愿意把自己的相公分给别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沐颜的疑惑,老板娘喝着酒,半是豪放,半是酸涩的笑着。 “姑娘,千万不要和她人共侍一夫,就算被人说成悍妇,也千万不要答应。”拍了拍沐颜的肩膀,老板娘一脸坦诚的说着劝告。 这就是曾经的青梅竹马,这就是二女侍一夫的局面,再好的感情也在这样的生活里消磨平淡了,沐颜似懂非懂的看向借酒消愁的老板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房间,清晨,醉意酩酊下沐颜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客栈,马蹄声响下,慢慢的向着京城的方向行了去。 城门口遥遥可见,沐颜忽然猛的从昏睡里清醒过来,握紧了窗棂,师哥不是那优柔寡断的掌柜的,她也不是老板娘,他们不会和他们一样的结果。 “停车。”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沐颜快速的掀开帘子,看向坐在一旁的南亦风,也不等马车停稳,快速的跳了下来。 “小心。”眼明手快,南亦风扶住沐颜踉跄的身子,看了一眼城门口,神色里染上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听我说。”沐颜忽然一把抓住南亦风的手,紧紧的抓住,如今没有了董家人,没有了后顾之忧,她要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抬起目光,小手紧紧的握着南亦风的手,沐颜清澈的双眸里深情溢满,有着酸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师哥,沐颜默默的看着,只感觉心头的血液在瞬间沸腾起来,让她枯死的心再一次的复苏着。 看着眼前那张抬起的面容,感觉着她脸上那炽热的深情,南亦风只感觉心头绞痛着,他给不了她感情,他这一生,爱的人永远只有沐颜一个,对于她,他不能那样一直自私下去,即使很多时候,他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沐颜的影子,他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不能再给她希望,再害了她。 “你会娶三妻四妾吗?”沐颜轻声的说着,目光热烈的回应着南亦风凝望的视线,只感觉心跳的愈加的快,握着南亦风的手也在收紧。 “不会。”南亦风肯定的开口,要断绝她最后的希望,他一生里,只有沐颜一个妻子,他会处理好身边的一切,然后清清白白的去九泉之下见她。 师哥不是那个掌柜的,沐颜略显紧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这样轻松的神色反而让南亦风感觉到了错愕。 “那王青柔呢?你会娶她吗?”再一次的询问,身子竟也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不会。”不愿意骗她,南亦风再次肯定的开口。 “这就好。”沐颜轻声的笑着,忽然一把扑进了南亦风的怀抱里,力道之大,让他身子竟也被撞的退后了几步。 泪水连连的从眼中落了下来,沐颜紧紧的抱住了南亦风的身子,泪水点点的从眼眶落了下来,湿透了南亦风胸口的衣裳,哽咽着,几次要开口,可呜咽的喉咙里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这样紧紧的抱着他,感觉着这个失去了好久好久的温暖怀抱。 身子僵硬着,南亦风知道他该自己推开她的,可她这样抱着他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到心不停的颤抖着,那样浓烈的悸动感觉,让他几次举起手,却最后依旧无力的放了下来,他竟然眷恋起她扑进他怀抱里的感觉。 他怎么能如此,怎么能如此,这样如何去九泉之下,面对沐颜,想起那张熟悉而甜美的面容,南亦风猛的推开了沐颜的身子,他不能和她有任何的感情,他已经回到京城了,她和他之间将要彻底的结束了。 没有察觉到南亦风那复杂而凝重的脸色,沐颜再一次的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深呼吸着,朱唇轻启,脸上幸福在闪烁流淌着,“师……” “相公。” “风公子。” 不远处,两个清脆的女声同时传了过来,打断了沐颜刚刚说出来的一个字。 那一个字?南亦风只感觉身子一怔,目光错愕的盯着眼前的沐颜,她刚刚要说的是什么,他为什么感觉似乎是沐颜在喊着她,那样的面容,那样喊着他师哥的语调,刚要想着,头再一次的痛了起来。 “风公子。”王青柔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娇弱的目光带着喜悦看向一旁的南与风,她终于盼到了风公子回来了。 “师……”沐颜再次的开口,忽然见南亦风脸色一沉,那目光里有震惊和复杂,还有一抹一闪而过的凌厉,可那视线却不是看向自己的,沐颜疑惑的转过身,看向款款而来的两个身影,她…… 身子猛的一个后退,沐颜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震惊的看向走过来的王青柔,刚刚鼓起的勇气和喜悦在看见她的瞬间,消失殆尽,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在她抛弃一切,和师哥在一起的时候会这样,沐颜茫然的抬起头,看向身侧的南亦风,那视线里有着委屈,有着痛苦,有着连南亦风都不懂的复杂和沉重。 “你,你……”结巴着说不出一个字,沐颜痛苦的看着身侧的南亦风,忽然感觉到他们的距离在王青柔出现的这一瞬间遥远了,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她一瞬间破碎般的苍白面容,南亦风心头一痛,刚伸过手想安抚她的悲痛,可在瞬间想了起沐颜,抬起的手又大力的放了下来,紧紧的在身侧握成拳头,这样也好,这样最好,他和她没有任何的瓜葛,他也可以安心的去找沐颜,而她也可以好好的活着,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感觉到伤心。 “风公子。”又唤了一声,王青柔不着痕迹的卡进了沐颜和南亦风的中间,将她单薄的身子挤到了一旁,“风公子,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沐颜忽然感觉到心中一阵破碎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茫然而悲痛的视线落在南亦风的身上,可惜他的视线却落在身侧的王青柔身上。 阵阵黑暗的晕眩传了过来,沐颜只感觉着一股寒意从脚底漫了上来,冰冷的让她连站起的力气都失去了。 “相公,穆言。”被冷落的轩辕水凝低声的喊了一句,看向一旁的沐颜,牵强的一笑,“前面有马车,我们先送你回王府,小叔已经在三天前回来了。” 王府两个字让南亦风握紧的拳头颤抖了一下,决然的视线扫了一眼脸色惨白不堪的沐颜,寒声道:“你送她回去,我送青柔回去。” “相公。”轩辕水凝神色一黯,低声的喊了一声。 “我说过,我会休掉你,日后你再嫁已经和我无关。” “骗子。”泪水在瞬间落了下来,沐颜目光痛苦的看着揽着王青柔的南亦风,隐忍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牙齿甚至咬破了嘴唇,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忽然转过身,快速的跃上一旁的骏马。 风呼啸着,泪水在风里飘落,沐颜猛的夹起马腹,抽起了马鞭,向着城里的方向快马加鞭的急驰而去了。 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身影,南亦风只感觉心头缺失了什么,落在王青柔肩膀上的手也收了回来,不是要将她逼走嘛,可为什么看着她狂奔而去的身影,看着她那充满痛苦的指控眼神,他竟然感觉到了后悔,如果不是天生的自制力,南亦风怕自己就这样的追了出去,就这样忘记了他对沐颜的承诺而追了出去。 一路狂奔着,脸上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湿润了一张惨白而痛苦的脸颊,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她?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 啊!一声痛苦的号叫声悲痛的口中的喊了出来,沐颜猛的从马上飞跃了下来,扑在了一旁的草地上放声痛哭着,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痛苦着,似乎要哭尽这一生一世的泪水,似乎要断绝那曾经刻进了心扉里的一切,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她沐颜从今日起,无情无欲,她沐颜从今天起,不再为任何人落泪,不再为任何人心痛,她只为自己而活,她不再顾及任何人任何事,从此之后,天大地大,她将一人独活于世,从此之后,宁负天下人绝不负自己。 悲痛着,前尘往事如同云烟一般自眼前浮现而过,最后缓缓的被尘封起来,脸上最后的一滴泪水干涸了,沐颜站起身来,拍了拍褶子上的草屑,依旧是一张精致的面容,可那淡漠的眼眸里,却不再有以往的澄清和灵动,却是多了份麻木和冷漠。 七日后,京城最大的青楼,怡红楼。 “你说她在哪里?”南亦风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震惊的看向一旁的鬼大,似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刚刚从怡红楼收到的消息,穆姑娘确实在那里,甚至挂了牌。”察觉到域主那阴沉的脸色,鬼大困难的说着。 该死的!她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南亦风神色凛冽,阴霾着冷峻的脸庞向着外面走了去,可刚跨出门口,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不是要和她撇清楚关系,不再有任何的纠缠。 神色变了又变,南亦风最终停了下来,寒声道:“立刻把消息送给轩辕冷和司徒绝,还有在半路中的水无痕,让他们把她从青楼里带走,还有,吩咐刘姨,不准任何人打她的主意。单独安排一个厢房,让她一直住到轩辕冷他们来接她为止。” “是,属下立刻去办。”应下话,鬼大快速的向着外面走了去,还是先去吩咐刘姨,否则穆姑娘若是被那些好色之徒惊扰了,只怕域主要血洗京城了。 看着鬼大离开的身影,南亦风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踱着,她竟然去青楼挂牌,该死的,她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和沐颜那性子一样,那样的冲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样龙蛇混杂的地方,要是出了任何的事? 可他不是和她已经撇清楚关系了吗?为什么这一刻,这样的担忧,烦躁着,南亦风砰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木头应声破碎,桌上的东西也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却让他浮躁的心扉此刻更加的烦躁不安着。 怡红楼里,坐在梳妆台起,沐颜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妖艳的面容,原来她也可以如此的妩媚动人。 扑在脸上的粉遮挡住了原来的肌肤,胭脂染红了双唇,薄纱下一副身子曼妙生姿,娇媚有余,可只有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依旧深邃,可眼中却是空洞洞的冷漠,在一瞬间,将她四周都笼罩下了一层冰冷的霜雪,似乎在无形里隔绝掉一切。 “该死的,那小丫鬟在搞什么?”看着灯红酒绿的青楼,司徒绝火大的吼着,一把推开眼前扑过来的妓女,俊美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火气,快步的向着青楼里走了去,而身后,一声黑色的长衫,银色的发丝在黑与白的对比之下,显得更加的明显,只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却是冻结霜雪的冰冷和阴寒,让人不由自觉的靠向了一旁。 “二位爷,你们来早了,哟,原来是司徒公子,姑娘们还没有起来呢,怎么也要到晚上再来。”老鸨笑眯眯的迎了过来,一见到司徒绝,立刻笑的更加的殷切。 “滚开,她在哪里?”从没有感觉到青楼是如此的厌恶,司徒绝恨不能一把火烧了这生厌痛绝的地方。 “司徒公子,你要找柳芸是不是?”老鸽被吓的一愣,不过终究是在青楼里打滚出来的,依旧陪着笑脸的开口询问。 “我问你穆言在哪里,她在那里?”狂吼着,司徒绝一把揪起老鸨的衣服,喷火的眸子里有着燃烧的怒火。 “在后面湖心小楼里。”被吼的一愣,老鸨结巴的开口,被司徒绝揪起的衣领卡着喉咙,让她涂着粉的脸愈加的惨白。 “敢让她接客,我就一把大火把这里给烧了。”狂吼着威胁,司徒绝快速的向着湖心小楼跑了去,而轩辕冷则快一步的先过去了。 从窗口看到一前一后快速的走过来的身影,沐颜淡漠的勾勒起嘴角,向着门边走了去,在门被敲响的同时,拉开了门,看向门口的轩辕冷和司徒绝。 “该死的,你真在这里?”见到一身浓妆的沐颜,再看着她身上那轻纱的衣裙,和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司徒绝刚刚压抑下的火气再一次的爆发出来,对着沐颜挫败的大吼着,“你疯了,立刻跟我离开这鬼地方去。” 手一扬,沐颜拨开司徒绝的手,世故的笑着,向着屋子里走了去,轻佻的声音响了起来,“来找我喝茶的吗?火气不要这么大,省的破坏了再见面的心情。” 轩辕冷看向斟茶的沐颜,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冷漠的脸色此刻更加的阴沉,向着沐颜走了过去,低声道:“出了什么事?风无心吗?” 手一抖,茶水倒了出来,沾在了手背上,沐颜无所谓的一笑,看向轩辕冷,“爷,你多虑了,我只不过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罢了。” 果真是风无心!轩辕冷坐了下来,目光犀利的扫过沐颜的脸,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她竟然褪去了那一身的灵动和开朗,冷漠世故这些和她搭不上边的词,此刻却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轩辕,你还喝茶,小丫鬟都这样了,你难道不管吗?”看着坐了下来,捧着茶杯的轩辕冷,司徒绝挫败的耙着头发,为什么就一趟江南之行,所有人都变了。 “在这里还好吗?”不理会身旁哇哇叫的司徒绝,轩辕冷打量了四周的装饰一番,虽然她穿的有些的暴露,不过这湖心小楼是怡红楼里幽静的地方,而且他来的时候发现四周有几个隐匿的高手守在暗处,看来风无心早已经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打点好了一切,甚至派人给他送了信。 随着轩辕冷的视线,沐颜扫了一眼四周,附和的笑着,眼中一片的冰冷,“多谢爷关心了,沐颜很好,衣食无忧,也很热闹。” “终究是我对不起你。”轩辕冷看着她嘲讽的笑容,神色在瞬间黯淡下来,黑眸里多了份痛苦的纠缠,却又在瞬间被压抑了下来,快的让人都察觉不到。 “何必这样说,当初我就不曾怪过你,如今更不会了。”沐颜朗声笑着,为自己满了一杯清茶,轻轻的抿着,掩饰了那满心的枯涩,再抬头又是那样花枝招展的笑容,“爷,我在这里很好,你不用过来的。” “我不会打扰你,只是有些的放心不下。”轩辕冷苦涩的开口,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格要求她做什么,只是他希望他可以尽一切的力量保护她,在暗处默默的守护着她就好了。 听着她们的一问一答的话,司徒绝终于忍不住的咆哮出声,“我不管了,今天我一定要将你给带出去,否则我就拆了这怡红楼。” “京城的青楼那么多,你能拆的了吗?整个皇翎的王朝的青楼你全都能拆了。”淡淡的说着,不过轻幽的语气里却有着坚定,沐颜瞄了一眼司徒绝挫败的脸,继续道:“如果不想逼着你们找不到我,尽可以来拆这青楼。” “小丫鬟,我在为你好,你知道吗?”听着沐颜的话,司徒绝挫败的开口,目光里有着惋惜和心痛,“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三个字从沐颜擦着胭脂的口中吐了出来,嘲讽的意味十分的浓郁,沐颜讥讽的笑着,为了她好,当初就不会答应娶下八公主,为了她好,不给她一个理由,不见她一面,这就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在那一瞬间明明记得了她,却又在醒来后,忘记了之前的一幕,再一次的回到了陌生人,为了她好,会和王青柔有肌肤之亲,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那她算什么,她算什么? 一个死了人,果真什么都算不了,他已经有了妻子,四个月还将有一个孩子,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家,她算什么,她根本就是一缕孤魂野鬼。 颤抖着,只听见啪的一声,手中的茶杯在瞬间被掐碎了,锋利的瓷片就这样刺进了掌心里,殷红的滴落在鲜血。 “别动。”再沐颜要甩掉手中的碎片时,轩辕冷快速的伸过手,按住她的手腕,“用冷水冲一下,否则碎小的渣子会留在掌心里。” 拉着沐颜的手,用一旁的冷水冲干净了她掌心的血迹和瓷片,轩辕冷再次的接过司徒绝递过来的纱布,动作轻柔的包扎着她的掌心,“这几天尽量不要浸水。” “恩。”淡淡的应了一声,沐颜看向轩辕冷那冷凝的面容,忽然开口道:“爷,其实我真的不怪你了,你不用一直的自责。” 当他放任她和师哥离开时,她就已经原谅了他,可如今看着轩辕冷的样子,才知道他根本没有释怀,还一直处于愧疚和自责里。 抬起目光,深深的看了沐颜一眼,轩辕冷没有再多说,站起身来,“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轩辕,你就这样走?”司徒绝后知后觉的开口,可此刻,轩辕冷却已经出了门,寂寥的黑色身影向着远处走了去。 “搞什么,小丫鬟,你立刻和我走。”收回视线,不再理会离开的轩辕冷,司徒绝将目光再一次的转向眼前的沐颜。 “够了,你不要烦我了。”再一次的挥开手,沐颜转身看向窗户外,“你如果来这里玩乐的,我欢迎,如果你是来带我走的,那么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小丫鬟!”听着她的话,司徒绝低声的喊着,她难道不知道危险吗? “走,不要逼我。”语调冷淡了几分,沐颜冷声的下着逐客令,忽然身影一动,瞬间一掌凌厉的攻击向司徒绝。 在本能的反应下,司徒绝身影一闪,退后了几步,躲避开沐颜的攻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下木门在瞬间关了上来。 隔开了屋子外的司徒绝,沐颜挂在脸上的笑容在瞬间黯淡下来,一股悲伤落满了黑色的眼眸里,无形之中,给她镀上悲伤的色彩。 “小丫鬟,你开门。”差一点被夹到鼻子,司徒绝足足瞪着眼前门许久,才回过神来,大力的敲着门,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将小丫鬟给带走。 对门外的喊声充耳不闻,沐颜径自的坐在了床边,失神的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 第八十章:青楼陪客 鬼域。 “轩辕冷和司徒绝没有能带走她?”听着刚刚送回来的消息,南亦风原本焦急了一天的心绪再一次的狂躁起来,不再多想,一个跃身,消失在夜色里。 该死的司徒绝,他竟然把整个怡红楼都包了下来,沐颜挫败的瞪着回廊上笑的得意的司徒绝,他果真是不死心。 懊恼的一瞪眼,沐颜随即转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忽然脚步一顿,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沐颜嘲讽的勾勒起嘴角,他又来做什么?不是该守着他的妻子和孩子嘛? 嘲讽的笑着,忽然身影一转,向着回廊处的司徒绝走了过去,既然他弃她如敞履,那么她何必为了他夜夜痛苦,心如火烧。 “小丫鬟,怎么,要喝一杯吗?”看着又转身走回来的沐颜,司徒绝放声笑着,和他斗,小丫鬟还嫩了一点。 “你是客人,我是青楼的人,自然要陪着你了。’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暗处,沐颜轻笑着,坐在了司徒绝的身侧,为他满上了酒,“请。” “看来这样也不错嘛。”司徒绝笑着接过酒杯,包下了怡红楼,不但可以保护她的安全,而且他还可以过来,看来他是越来越聪明了。 “请。”接连倒了好几杯,沐颜和司徒绝对饮着,倒也没有多余的话,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直到一个酒坛空了,司徒绝才发觉他们喝的大多了。 急忙按住沐颜的手,司徒绝道:“小丫鬟,不能喝了,你快要醉了。”一张脸已经红扑扑的,眼光也多了份迷离,而且他也要醉了,心醉了。 “好,不喝了。”倒没有多余的反驳,沐颜诡异的笑着,站起身来,甩了甩头,暧昧的看向司徒绝,“既然不喝酒了,那是不是该伺候你上床去休息了?” “什么?”呆滞的瞪大眼,司徒绝失神的看向笑的妩媚的沐颜,却见她单薄的身子竟然慢慢的靠了过来,亲昵的坐在了他的腿上,手臂也在瞬间揽上了他的脖子,熟练的真如一个青楼女子般的放荡。 吐气如兰,带着微微的酒气,司徒绝只感觉身子一怔,看着沐颜亲昵的靠在怀抱里的身子,不行,快把持不住了。 “小丫鬟,你起来。先起身再说。”口干舌燥着,司徒绝不安的举起手,不敢去碰这落在怀抱里的身躯,他不是柳下惠,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后,她这样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没变成禽兽,只能感叹他的自制力又上了一层楼。 “你来青楼不是买醉贪欢的。”咯咯的笑着,沐颜忽然倾下身,将下巴搁在全身僵硬的司徒绝的肩膀上,温润的气息在他耳畔撩拨的吹了过来,“难道你上青楼,都只是喝酒。” “小丫鬟,你好好说话。”心神微微的荡漾着,司徒绝吞了吞口水,克制着自己渐渐飘远的理智,该死的,他喝了那么酒做什么,这一刻,他只感觉全身躁热,而且软玉温香,却又不能冒犯,实在是一大煎熬。 “你很热吗?”瞄了一眼司徒绝滴着汗水的脸庞,沐颜挑逗的笑着,白皙的小手慢慢的滑向了司徒绝的脸庞,轻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汗水。 那一阵温柔细滑的感觉下,司徒绝只感觉,“小丫鬟。”她的气息吐在耳边,只感觉全身一怔,刹那间,下身有了反应,司徒绝神色尴尬的一愣,猛的推开沐颜的身子,憋屈的欲望迅速的向着外面跑了去,该死的小丫鬟。 就这样跑了?沐颜看向落荒而逃的身影,淡淡的笑着,再一次的瞄了一眼暗处的黑影,径自的坐了下来,为自己倒着酒,又是一杯接着一杯的豪饮着,似乎醉了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一般。 当第九杯酒端起来的时候,忽然远处一个身影飞掠而过,快速的夺下沐颜要递到嘴边的酒,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够了,不要再喝了。”快速的拿过沐颜手里的酒杯,南亦风冰冷的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冷厉和复杂,看着她那样娇媚的坐在司徒绝的身上时,他恨不能立刻从暗处冲出来,恨不能将她狠狠的纳进怀抱里。 “我该叫你风宫主,还是南公子呢?”沐颜仰着头,一脸无辜的开口,堆积着笑容的粉色脸上满是痛苦,忽然自嘲的摇了摇头,“你该回去的,这里可是青楼,像南公子这样的好男人,应该回家照顾妻儿的,何必委屈自己来这样的烟花之地。” “够了,不许再喝了。”看着沐颜直接的拿过酒壶,南亦风寒着脸,再次的将酒壶拿了过来,随手扔向一旁的湖心中央,发出清脆的落水声。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等风公子下一次不在的时候,我再喝也是一样的。”头晕晕的,可心头的那痛却愈加的强烈,沐颜摇晃着站起身来,扫了一眼神色阴沉的南亦风,妩媚一笑,“不送了,南公子自便吧,还是回家去陪娘子的好。” 踉跄着步子,沐颜心痛的转过身,向着台阶下走了去,脚步一个虚浮,拍的一声,纤瘦的身子猛的跌了下去,摩擦的痛从手肘和膝盖上传了过来。 而一旁,南亦风回过神时,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倒在地上。 趴在地上,泪水在瞬间落了下来,滴在干涸的土地上,沐颜隐忍着心绪,倔强的站起身来,再一次的挺直了身子,向着远处走了去,既然要娶王青柔了,何必来招惹她? 僵直着身子,看着夜色的纤瘦身影越行越远,南亦风隐忍的握紧了拳头,克制着去追随她脚步的动作,他不能这样的优柔寡断,日后他若去找沐颜了,那么对她就太残忍了。 醉下的酒还没有清醒,听着小厮的回禀,司徒绝挫败的从床上一跳而起,眯眼看向窗户外浓烈的阳光,诅咒的骂道:“那该死的老鸨,不是说了不准她开业。” “公子,那老鸨说公子包下了晚上的场子,所以她现在白天开业,不算违背合约。”一旁的小厮一面伺候着司徒绝起床,一面将刚打听来的消息一一的回禀。 “去回报冷王爷,就说我去了怡红楼。”懊恼的开口,司徒绝一身白色的衣裳快速的向着门外走了去,一物降一物,他总算明白这个道理了,早晚有一天,他会被小丫鬟给逼疯的。 刚出门,忽然碰上走过来的轩辕水凝,司徒绝朗声一笑,隐匿下刚刚的挫败,“嫂子,你起的好早。” “阿绝,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穆言。”轩辕水凝没有忘记在京城城门外和南亦风一起回来的穆言,他们认识,这是她看到穆言骑上烈马绝尘而去的时候在南亦风终年冷漠的脸上察觉出来的,在宫里这么多年,识人无数,南亦风眼中的挣扎和凝重。 “备轿。”司徒绝点了点头,毕竟如今他是没有办法说服小丫鬟,也许带八公主过去,还有一线的希望。 大白天开业,而且人潮涌动,喧闹非凡的也只有怡红楼了,门楼前,身着轻纱的各色女人站在一旁,随风舞动的纱裙下勾勒出曼妙的身子,让那些进出的老爷公子们一个个看的血脉贲张,恨不能立刻就将人拖回床上压倒。 “哟,司徒公子,快请进。”马车刚停下来,看着跳下马车的司徒绝,两个艳丽的女人立刻亲昵的靠了过来,水蛇般的身子毫不羞耻的缠上司徒绝,甚至刻意的扭动着身子,让胸前的丰满摩擦着他壮硕的体魄。 “滚开!”毫不客气的一声冷喝,司徒绝第一次感觉到软玉温香是如此的讨厌。 掀起帘子,轩辕水凝跳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如同钉住的众人,同司徒绝一起向着怡红楼里走去。 “司徒公子,这里可不欢迎女眷。”老鸨扭捏着身子,堆积着妆粉的脸上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容。 “本公子高兴。”一看到老鸨,司徒绝怒火就噌的涌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裳,“本公子还没有质问你为什么在白天开业,你倒先刁难起我来了,看来怡红楼是不想在京城立足了。” 怒火熊熊的威胁着,司徒绝半扶着轩辕水凝穿过大厅径自的向着湖心小楼走了去,丝竹声声,凉亭外,百花怒放,一片姹紫嫣红的春意,可这一切都入不了司徒绝的眼,在他的眼里,看见的却是那轻纱漫裹,陪着客人喝酒的沐颜,她甚至还半依靠在那该死的男人身边。 而暗处,同样一双阴郁的眼盯着凉亭里的一幕,最寻常的青楼女人陪客场景,却让那双深邃的眼愈加的凝重深沉。 “小丫鬟,你给我过来!”火大的吼着,司徒绝快速的向着凉亭里跑了去,粗鲁的一把揪过轻薄沐颜的嫖客,对上他视线的瞬间错愕的一愣,“是你。” 第八十一章:神兵山庄 陈二,神兵山庄庄主,旗下有着最精湛的锻造技术,神兵山庄打造的兵器更是锐利无比,乃是疆场之上的必胜条件之一。 “司徒公子。”陈二潇洒一笑,放下酒杯站起身来,邪魅的脸上有着让人生厌的神采。 “小丫鬟,过来。”司徒绝淡淡的看了一眼陈二,不动声色的挤过身子,将陈二和沐颜的距离隔开。 “原来穆小姐和司徒公子是旧识,选日不如撞日,今天陈二有幸可否请司徒公子共饮几杯?”深思的扫了一眼司徒绝风华霁月的俊美面容,陈二大方的开口,目光看向一旁的沐颜,朗声道:“穆小姐可否再去添副碗筷来?” 点了点头,沐颜了然一笑,“陈庄主稍等片刻。”如同风尘女子般的妩媚笑容,沐颜转身向屋子方向走了去,而一旁的轩辕水凝也随即跟了过去。 “穆言,你变了。”轩辕水凝拦下沐颜的身子,轻声的开口,虽然面容依旧,可她给人的感觉已经改变了,不再是那个笑起来爽朗的姑娘。 “水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变了吗?沐颜摇了摇头,推过轩辕水凝的身子,淡然一笑,“我知道你疑惑我为什么会和驸马爷一起回京城,那不过是巧遇罢了,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你有什么疑问,该去问王姑娘,她才是驸马爷身边最亲近的人。” “穆言?” “回去吧,我还有客人。”不等轩辕水凝说完,沐颜却已经将她的身子推出了后门口,“马车停在前面,你快回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却已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沐颜自嘲的一笑,向着屋子再次的转身走了去。 一看沐颜离开,司徒绝忽然笑了起来,神色里多了份犀利,“陈二公子,她不是你可以猎艳的目标,如果陈二公子消息灵通,应该知道这怡红楼早已经被我包了下来,而她也在我司徒绝的保护之下,陈二公子三思而后行。” 哈哈,忽然一阵阴沉不定的笑声传了出来,陈二端起一旁的酒,轻啜着,视线诡异的扫了一眼司徒绝,“原来是司徒公子看上的人,不愧是人间绝色,身段面容皆是上上之品,不过只是一个青楼里的女人,司徒公子何必太认真呢,那样低贱的女人不过就是床上的一个玩物,冬日的暖床工具,何必伤了你我二人的和气。” “是吗?”司徒绝阴森的笑着,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挥出一拳,陈二刚喝进口的酒在拳头的重创之下悉数喷了出来,甚至连下巴也立刻红肿起来。 神色一寒,阴鸷的擦过嘴角的酒渍,陈二刚刚还挂着笑容的脸上瞬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阴狠,咬牙切齿的冷笑起来,“司徒绝,不要以为天下的人都惧怕司徒家的财力,我神兵山庄还不把司徒家放眼里,要知道就连皇上也让我神兵山庄几分。” “那又如何,我说过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冷声的嗤笑着,似乎根本不在乎陈二的威胁,司徒绝视线一个犀利,紧迫的盯向陈二一字一字的继续道:“不要以为神兵山庄有了皇上为后盾,我就怕了,沾惹了她,我司徒绝依旧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那好,原本我对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人没多大的兴趣,不过既然司徒公子如此的喜爱,那我陈二就赌一把,将她带回我神兵山庄,收为小妾。”放声笑着,陈二神色阴沉的开口,狭长的眼里满是挑衅。 “我不知道陈二庄主对我的王妃如此的有兴趣。”剑拔弩张之时,忽然一道阴沉而凌厉的嗓音传了过来,一身黑色的衣裳下,轩辕冷淡定的站在鹅卵石的小路上,微风吹拂起几缕白色的发丝,让整个人看起来愈加的迫人而强势。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陈二恭敬一笑,“冷王爷。” “陈二庄主幸会了。”轩辕冷大步走了过来,明亮的阳光洒落在他颀长的身影上,却丝毫没有减少那满身的戾气和冷肃,“本王的王妃顽劣,刚刚似乎听闻陈二庄主要将本王的王妃收为暖床小妾?” 脸上一阵青白,陈二狼狈的开口,“冷王爷误会了,陈二不过和司徒公子在调侃罢了,神兵山庄还有事情,陈二告退了。” “陈二庄主呢?”端着酒杯和几样小菜再次归来的沐颜疑惑的看了一眼,不解的看向正兀自生闷气的司徒绝,和站在湖边背对着凉亭的轩辕冷。 “小丫鬟,你到底在胡闹什么?”看着轻纱漫裹下的沐颜,司徒绝无力的开口,他真的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冷淡的回了一声,沐颜看向负手而立的轩辕冷,“爷,你怎么也来了。” 视线悠远的看着眼前的湖水,垂柳碧波之下,轩辕冷缓缓的开口,“阿绝,你先回去。” 如同挫败的公鸡,司徒绝深深的看了一眼沐颜,要开口说什么,可最终却还是听从了轩辕冷的话无声的离开。 静静的凝望着湖面,风吹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华发银丝的背影,沐颜终究率先的开口:“爷,你回去吧,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是怨恨风无心,还是怨恨南亦风?”当水凝说在京城城门口,是南亦风送她回京城的,他就开始怀疑风无心的身份,派人带着南亦风的画像去了杭州一路调查,终于知道风无心和南亦风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难怪之前在京城他感觉南亦风和她有些的诡异,原来还多了份自己不知道的联系。 “原来爷都知道了。”淡淡的笑着,可惜笑容不达眼底,沐颜也学着轩辕冷站在湖边,凝望着这一弯的湖水,不由的回想起杭州的西湖之上,甩了甩头,甩去那不该有的情绪,沐颜面容里多了份冷然,既然已经无心,她就不会再回头。 “无论你是要避开南亦风,还是赌气,穆言,听我一句话,不要在青楼里糟蹋自己,南亦风若对你无情,也不会在四周派了人,有什么事情和他好好的说,不要犯我当初犯的错。”冷峻的面容里滑过一丝的伤痛,轩辕冷想起之前的种种,如果当初他可以屏除情绪,和她好好的说,就不会那样的伤害了她,也不会和她走到今天的地步。 “爷,有些事你不明白。”沐颜摇了摇头,不管师哥当初为了什么娶八公主,如今又是为了什么要娶王青柔,对她而言,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永远不知道师哥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在泰山之巅他为什么会忘记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穆言。”忽然转过身来,轩辕冷双手按住沐颜的肩膀,凝望的视线里有着无奈和疼惜,“真的不在意的话,那就随我离开这里,这样污秽的地方不适合你。” 依旧是摇头,沐颜扬唇嘲讽一笑,“爷,我的事你不用多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抬手挑起轩辕冷一缕白发,沐颜静静的道:“我会想办法让这白发再次的还原,爷,你先回去吧,下了朝就到这里来了,刚刚听陈二庄主说,最近不太平静,似乎边关有动乱之象,爷,你不用管我。” 叹息一声,轩辕冷拍了拍沐颜的头,动作很轻柔,无形之中似乎散发着无可奈何的气息,“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再来看你,不要委屈了。” 当初他对她太过于专制冷酷,如今他给她所有的自由,即使她已经不是他的王妃。 暗夜,怡红楼反而冷静下来,惧怕司徒家的势力,所以老鸨也不敢太过于放肆,昏暗的灯光之下,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从一旁的围墙外飞跃进了湖心小楼,身影之快,让四周的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 静静的夜色里,忽然感觉到了屋子外的异常气息,沐颜快速的打开一旁的窗户,一道黑影瞬间从夜色中掠了进来。 “冥幽师傅。”不同于白天的华装丽服,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长发也只是简单的绑在了脑后,沐颜沉声的开口。 “如何?可曾探听到了什么?”冥幽依旧如同往常的装束,黑色劲装下,一张脸依旧被银色的面具所掩盖,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烁着冷光。 “还没有打探出来什么,阿绝和爷来了,不过看的出陈二似乎很不耐。”沐颜平静的回答,拿起一旁的黑色布巾缓缓的系在了脸上,遮挡住原本的面容,“冥幽师傅,我们可以出发了。” “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冥幽看着准备好的沐颜,思虑的开口,“一旦入了我的血煞盟,你就不再是个自由的人,你的身份就是血煞盟的杀手,你的任务和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太子殿下效忠。” “冥幽师傅放心,既然我当初进了青楼,就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将软剑环在了腰上,沐颜接过话来,随手熄灭了桌上的蜡烛,“冥幽师傅,我们出发吧。” “好。”点了点头,冥幽迅速的从刚刚掠进的窗口再一次的飞跃而出,身后跟随着同样动作轻盈的沐颜。 夜色下,两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向着皇宫的方向飞跃而去,在冥幽轻车熟路的带领下,迅速的进入了三皇子轩辕邵的宫殿。 打了个手势,冥幽和沐颜一左一右迅速的腾跃上了屋顶,动作之轻柔,让巡逻的御林军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有两道人影飞过。 大殿里。 一身金色的衣裳,轩辕邵愤恨的握着手中的茶杯,对着地上的人低声的怒吼道:“都是一群的废物,让你们去刺杀,结果呢,轩辕冷好好的回到了京城不说,甚至连武林盟主的位置又被他控制下来,本皇子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做什么的?” “三皇子息怒,如果不是半途里杀出一个百晓宫,有他们在暗中帮助冷王爷,事情就不会这样。”单膝跪在了地上,蒙面的黑衣人沉声的回答,他们已经部署好了一切,谁知道突然多出个势力雄厚的百晓宫。 “你们还有脸说。”啪的一声,茶杯被轩辕邵火大的扔在了地上,气恼的站起身来,“那百晓宫不是才出江湖的,为什么会为轩辕冷效命,本皇子养你们是吃屎的?” “好了,怪他们也于事无补。”一声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从一旁内室里走出来的人对着跪在一旁的手下们挥挥手,“都下去吧,下一次若再出错,你们也知道后果。” “是,属下告退。”听到了特赦令,跪着的人快速的向外退了出去,几个纵身就消失在防备森严的皇宫里。 “哼,都是一群的废物。”轩辕邵气急败坏的低吼着,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这才发现穆忠天身旁还跟着一个陌生的人,“这位是?” “草民陈二参见三皇子。”拉下脸上的面巾,陈二对着轩辕邵恭敬的行礼,虽然话语恭敬,只是态度上还是有着一股傲慢。 “神兵山庄陈二庄主。”轩辕邵疑惑的一怔,忽然朗声一笑,“陈二庄主客气了,快请上座,穆丞相请。” “陈二庄主,素来皇翎王朝的兵器都是由神兵山庄供给,如今天下太平,陈二庄主绝对可以在空暇之余为我们再打造一批神兵利器。”穆忠天低声的开口,将手中的一张单子递了过来,“陈二庄主放心,我们出的价钱绝对比吏部的价钱高上三倍,所以这桩生意陈二庄主绝对不会吃亏的。” 接过单子,扫过上面兵器的数量和价钱,陈二露出市侩的笑容,“陈二就是一个生意人,既然有生意上门,没道理不接,不过陈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穆忠天神色闪了闪,狡猾的脸上笑容不变,再次的开口道:“不知道陈二庄主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穆丞相果真豪爽,那陈二就放肆了。”朗声一笑,陈二神色里滑过一丝的阴冷,这才继续开口道:“今日在怡红楼,陈二有幸见到了穆小姐,如果穆丞相不反对,陈二不才,愿意迎娶穆小姐进神兵山庄。” 果真是为了那个死丫头,穆忠天忽然敛下了笑容,神色莫测的看向大殿之外,白天陈二在怡红楼和司徒绝、轩辕冷起冲突的一幕,手下已经回禀给他,看来再狡猾奸诈的男人,都会为了女人而交恶,即使那个女人他们都不喜欢,可因为面子和尊严,即使得不到,也不愿意让别的男人上手。 穆忠天收敛了情绪,面露难色的开口:“不瞒陈二庄主,因为之前老夫将那丫头强行的嫁入了轩辕王府,原本是为了她有个好归宿,不曾想后来出了太多的事情,那丫头也因为冷王爷的虐待,而对老夫多有埋怨,所以那丫头纵然是老夫的爱女,可如今老夫心有愧疚,也无法去说什么。” 看着陈二渐渐阴冷下的脸色,穆忠天忽然话锋一转,继续道:“如果那丫头可以嫁给陈二公子,老夫自然是欣喜万分,只是老夫和冷王爷同朝为官,所以这事不便出面。” “穆丞相放心,只要穆丞相不反对,陈二自然有办法带令嫒回神兵山庄。”听着穆忠天的回答,陈二朗声笑了起来,又继续和两人说着什么。 屋顶之上,冥幽对着沐颜打了个手势,二人随即从黑夜里飞跃而走,片刻之后,就出了森严的皇宫。 “陈二和阿绝有仇?还是和爷有仇?”血煞盟分部的宅子,沐颜疑惑的看向冥幽,她可不那么傻的以为只见了一面,陈二就会为了自己而和轩辕冷交恶。 “神兵山庄和司徒家确实有段过往。”冥幽看了一眼敏锐的沐颜,这才继续道:“当初司徒正豪的妻子神秘的消失,司徒正豪寻遍了所有的地方,依旧没有找到妻子的下落,倒是意外的遇见了阿绝的娘亲,因为她那双眼酷似失踪的妻子,司徒正豪也不顾及对方已有了婚约,强行的将她带进了司徒家,而因为被司徒正豪的感情所感动,阿绝的母亲也心甘情愿的嫁给了司徒正豪,而当初和她有婚约的便是神兵山庄的上任庄主,也就是陈二的父亲。” “原来如此。”难怪司徒绝和陈二一见面就像有仇一般,沐颜明白的点了点头,“所以我需要潜入到神兵山庄。” “不错,你爹和三皇子一直有着谋反之心,可惜你爹行动小心谨惧,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和证据,所以我们需要他和神兵山庄交易的武器作为证据,到时候人赃俱获,他们想狡辩也没有办法。”冥幽神色里快速的滑过一丝阴冷,想谋反,他们未免太小看了琅月的能力。 “放心,我知道会怎么做了。”沐颜明白的点了点头,“神兵山庄神秘莫测,传闻庄子里布满了机关,我会将地形图传出来,到时候冥幽师傅就可以派人潜入进去了。” 冥幽转过身来,看向沐颜,“正因为神兵山庄内机关重重,所以这一行很危险,我没有告诉琅月你的事情,否则他断然不会答应让你入血煞盟,甚至是潜入神兵山庄。” “冥幽师傅放心。”应下话,沐颜这才推开门,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第八十二章:去还是留 夜风之下,沐颜忽然改变了方向,向着湖边走了去,她还记得当初在这里告诉师哥她的死讯,那个时候,虽然痛苦着,可她至少知道师哥是爱着她的,可如今,她只知道师哥像一个谜,累了,甩甩头,任凭湖边的风吹拂着满腹的心绪,直到自己再一次变的坚强了,沐颜这才向着自己的湖心小楼走了去。 当她回到怡红楼外,天色却已经微微的明亮,一抹黑色的身影依稀的出现在视线里,那银色的白发让沐颜微微的一怔。 “王爷,该上早朝了。”不远处的小厮走了过来,对着失神的轩辕冷轻声的开口,王爷已经站了许久了。 无声的点了点头,轩辕冷转过身来向着马车走了去,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在黎明前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目送着离开的马车,沐颜这才一个侧身,翻越进了围墙向着自己住的湖心小楼快速的行了去。 不曾想却和正要转身从她屋子前离开的南亦风对了正着,面容一怔,在片刻间恢复了平静,“南公子,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怡红楼被司徒公子包下了,所以晚上不接客,南公子如果要寻欢恐怕只能白天来了。” “你去哪里了?”原本只想远远的看一眼,却不曾想遇见一身夜行衣回来的沐颜,南亦风目光犀利的扫过她的全身,那冷凝而疏远的视线让他没来由的感觉到一痛,这不就是他的打算,可为什么真的远离了她,他竟感觉到缺失了什么。 “如果没事,我回去睡觉了,南公子你慢走。”不愿意再多说,沐颜摆摆手,神色淡漠的从南亦风身边擦过,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一片黑暗下,关上门,隔绝了屋子外的一切。 看着紧闭的门扉,南亦风神色一痛,默默的凝望了许久,心绪波动着,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离开。 白天的怡红楼又开始热闹起来,而第一个走进来的客人依旧是神兵山庄陈二庄主。 “穆小姐还不曾醒?”陈二看了看紧闭的木门,这才对着身后伺候的龟公道:“烧几个开胃的小菜,去外面买几盘糕点,再熬上米粥,等穆小姐醒了就送过来,给本庄主送一壶茶来就行了。” 打发走了龟奴,陈二静静的看着四周的景致,暗处守备的身影没有逃脱他的视线,看来司徒绝还真的是动了心,包下怡红楼不说,还派人守在了四周,倒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可惜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醒了过来,透过窗户就看见了凉亭里正饮着茶的身影,沐颜淡然一笑,神色转了转,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穿衣打扮。 “陈二庄主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让人叫醒我。”沐颜缓步走了过来,微风吹拂下,轻纱摇摆,映着身后一池碧绿的湖水,宛如走过来的湖中仙女,衣袖飘飘,笑容款款。 微微的失神,陈二捧着茶轻啜了一口,朗声笑道:“穆小姐醒了,请坐,我已经派人送早膳了。” “都说神兵山庄势力雄厚,陈二庄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竟也有空陪小女子共同用餐。” “穆小姐过谦了,其实陈二明日办完事就要回神兵山庄了,这次来,是希望可以带穆小姐一同离开。”话音落下,陈二目光犀利的看向一旁的沐颜,神色莫测里是算计好的深思。 神色顿了顿,沐颜瞅了一眼陈二,径自的饮着茶,忽然道:“陈二庄主可曾知道,我乃是冷王爷的王妃,这样离开怕是不妥当。” “穆小姐不用多想,其实神兵山庄景色怡人,我也是想带穆小姐随行散散心,毕竟这京城乃是冷王爷的势力范围,穆小姐就算是躲避到了怡红楼,怕也不是完全的自由。”关于轩辕冷和她一起下江南的一幕真相他已经了解清楚了,所以才会有信心提出带她一起走的建议。 “她哪里也不会去,陈二庄主你可以走了。”收到了消息,司徒绝快步的走了过来,斜睨了一眼陈二,冷笑着开口,“小丫鬟你还和他客气什么,直接拒绝就行了。” “司徒公子何必这么急的替穆小姐下决定。”眼中闪过阴森的光芒,只是很快的又被陈二隐匿下来。 “小丫鬟,这可不是赌气的事情,你要到青楼来,我也随你了,可我不准你离开京城,更不许你去神兵山庄叨扰。”司徒绝神色怔了怔,俊朗的面容里流露出坚定之色,他知道陈二的打算,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司徒家罢了。 “我想穆小姐早已经不是小孩了,做什么样的决定她应该可以自己拿主意,而不需要司徒公子在一旁指手画脚。”挑衅一笑,陈二坏心的挑拨着。 “阿绝,我的事我自己知道。”顺着陈二的话,沐颜脆声的开口:“什么时候出发,这一行就要麻烦陈二庄主了。” “小丫鬟,你疯了是不是?竟然真的要和他走?”大受打击,司徒绝隐匿下笑容,低声的嘶吼着。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对与司徒绝的气恼,沐颜沉静一笑,对上陈二投过来的视线,更是肯定的再次开口:“这一路就麻烦陈二庄主了。” “我不准你去。”陈二是故意和他作对,司徒绝拉过沐颜的手,敛下火气,好声的开口,“小丫鬟,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你说出来,你如果不喜欢我来怡红楼,下次我就不来了,可我不准你这样和陈二离开,轩辕更不可能答应你走的。” “阿绝,我只是出去转转罢了。”沐颜冷声的打断司徒绝的话,笑容温柔的看向陈二,“明日之后就出发。” “好说。”潇洒的站起身来,陈二闲散一笑,对着沐颜点点头,“司徒公子,恕我事物繁忙,先走一步。” 看着得意而离开的陈二,司徒绝气恼的坐了下来,目光看向一旁的沐颜缓声的开口:“司徒家和神兵山庄有宿怨,所以陈二要带你离开不是真的要照顾你什么,而是为了报复司徒家罢了。” “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我只是不想再待在这里罢了。”沐颜冷漠的开口,看了一眼司徒绝,“我去收拾东西。” “小丫鬟,我不准你去。”司徒绝忽然抓住沐颜的手,再一次的开口:“我不会放任你去危险的地方。” 眼中滑过一丝残忍,沐颜依旧背着司徒绝,忽然低声道:“阿绝,你不要忘记了,你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挣脱开司徒绝的手,沐颜径自的向这屋子走去,而凉亭里,司徒绝脸上一阵惨白,她说的没错,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她的谁吗?她要去哪里根本容不得他干涉。 该死的神兵山庄,气恼着,司徒绝一拳砸在了石桌上,目送着离开的沐颜,神色中除了挫败外多了份苦涩的伤痛,小丫鬟还真是冷酷无情。 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如同斗败的公鸡般离开的司徒绝,陈二这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着一旁的手下道:“继续看守在这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再来回禀。” 没有回司徒家而是直接去了冷王府,依靠在一旁的石狮旁,司徒绝思索着沐颜不寻常的举动,其实他根本不明白小丫鬟为什么要去青楼?这绝对不是和轩辕怄气,而是为了别的原因,不知道轩辕知不知道前因后果, 马车里,轩辕冷正思虑着朝中的事情,直到一旁的小厮提醒的开口:“王爷,是司徒公子。” 吁,马车停了下来,司徒绝也立刻迎了过去,掀开帘子,对上轩辕冷疑惑的视线开口道:“小丫鬟要和陈二回神兵山庄。” “上车。”轩辕冷一怔,沉声的开口,她要离开京城,看来她还在和南亦风赌气。 一路上气氛有些的凝重,掀开车窗的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店铺,轩辕冷这才勒停了马车,“阿绝,你等我一下。” “轩辕,你去我大哥的铺子做什么?”难道又是为了嫂子和大哥的婚事,司徒绝疑惑的问道,却依旧选择坐在马车思索沐颜疑惑的举动。 “这位爷,有什么需要买的?”见到来了客人,掌柜的立刻殷勤的迎了过来。 “找你们东家。”扫了一眼四周,轩辕冷沉声的开口,不管如何要留下她,还是需要南亦风出面不可。 后院里,轩辕冷在掌柜的带领下看向站在庭院里的南亦风,“你和水凝的婚事,前些日子回京城后我已经和皇上提了,这是圣旨,如今你和水凝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关。” 南亦风缓缓的转过身来,接过轩辕冷手中金色的圣旨,静静的浏览着上面的字迹,沉声道:“多谢冷王爷了。” “我不是为了你,只是不希望水凝继续守着这样一段婚约罢了。”轩辕冷接过话来,扫了一眼神色阴鸷的南亦风,“如今你已经是自由之身,好好善待她吧。”是的,他做这一切除了为了水凝外,更多的是为了穆言,他伤她太多,能为她做的太少。 她?南亦风眼眸深处滑过一丝不舍,如今已经是自由之身,他和她更是再无可能了,安顿好了董家,解除了他和八公主的婚约,如今到了他该去陪沐颜的时候了。 “王爷错爱了,我和穆姑娘没有任何的关系,既然已经解除和八公主的婚事,这几天我就会离开京城,永生不再回来,如果善待,还是请王爷善待她吧,毕竟她也是王爷的妃子。” “你说什么?”轩辕冷神色一寒,犀利的视线锁住开口说话的南亦风,他忽然可以明白为什么穆言变了这么多,原来是因为南亦风如此的绝情,她才会委身青楼,甚至要同陈二离开。 “王爷就请将我的话传给穆姑娘,处理好手边的事情,或许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京城。”长袖下的拳头紧紧的攥住,南亦风神色不变的开口,他和她永远是不可能的。 “该死的!”冷峻的神色愈加的阴沉,看着南亦风云淡风轻的神色,轩辕冷忽然一拳挥了出去,直接击上了南亦风的脸颊,“你就这样放任她在青楼里?” 抬手擦过嘴角的血渍,南亦风视线依旧落在远处,淡然的撇撇嘴,“她不是我的责任,所以她的一切也和我无关。” “那好,你明日就离京吧,她明日也会离京,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和你一起离开,而是和神兵山庄陈二庄主一起回神兵山庄。” 冷声的丢下话,轩辕冷径自的转过身向门口走了去,忽然脚步一顿,“你知道她的脾气任何人都劝不回来,而我如今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思,所以她要离开,我也只能让她离开,只是神兵山庄地位特殊,如今边关又有些的动乱,陈二和穆忠天一贯秘密的来往,这个时候他要带她走,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直到轩辕冷的脚步远了,他的话却依旧回荡在耳边,神兵山庄,一个素来掌控着锻造兵器的山庄,甚至连皇上都礼让三分的地方,她竟然要去那里? 南亦风眉头愈加的皱起,轩辕冷应该不会放任她涉险,可自从清尘山的事件明了后,他对她太放纵,甚至连休书都给了她,而且也任由她待在青楼里,这一次难道轩辕冷依旧放她去神兵山庄。 马车里,看着一脸阴霾走过来的轩辕冷,司徒绝不明白的开口道:“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只是已经让皇上解除了他和水凝的婚约。”一笔带过的开口,轩辕冷看了一眼渐渐远离的铺子,南亦风到底会不会去自己根本一点把握也没有。 第八十三章:情心悠悠 入夜后的怡红楼一片的黑暗,湖心小楼外,冥幽身影迅速的躲避开四周的护卫向着湖心小楼飞跃而去。 “明天你就要过去了,一切小心,我会试着安排人混进神兵山庄,只是那里戒备森严,却不一定能成功。”依旧是银色的面具,只是这一次露出面具外的双眼中多了份可以感觉到的关切。 沐颜放下手中的衣服,淡淡一笑,“无妨,我会完成任务的。” “这里有两颗药丸,血煞盟的规矩,如果事情暴露了,直接咬碎,片刻后就会立刻死去,而不用接受对方的严刑拷打。”看着沐颜坚定的神色,冥幽这才将毒药递了过去,忽然视线瞄了一眼窗户外:“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沿途会一直派人保护在四周。” 话一说完,冥幽身影一闪,迅速的从窗户外飞跃而去,而片刻之后,门再一次的被敲响, “是我。”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淡淡的酒意,轩辕冷守了一夜,可惜却没有守到南亦风过来的身影,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要离开了,而他竟然真的那样的狠心,不来劝阻她。 放下收拾好的包袱,沐颜向着门口走了去,夜色外,轩辕冷一头的白发显得格外的清晰,“爷,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如果明日出了城门口,他依旧没有来,我会将你重新带回京城。”眷恋的看着眼前的人,少了当初的活泼和灵动,多了份淡漠的疏远。 目光轻柔的上挑,沐颜对上轩辕冷那冷肃的脸庞,摇了摇头,“不用,神兵山庄无论如何我都会去的。” “不是和南亦风赌气?”垂下视线看着站在身侧的纤瘦身子,有那么一瞬间轩辕冷忍不住的想拥她入怀,甩了甩头,甩去那迸发而出的情绪,轩辕冷攥紧的手克制的落在一旁的木门上,一个用力,紧紧的攥住,压抑下心头的悸动。 “爷。”准确的感觉到了轩辕冷绷紧的神色,沐颜忽然的伸过手,抚平了他纠结的眉宇,“和他无关,我说过我的事情和他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冰冷的小手落在眉宇之间,让轩辕冷刚刚克制的心绪在瞬间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席卷而至,大手在瞬间截获住她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感觉着那丝丝入扣的柔软。 “穆言,如果没有关系就留下来。”低沉的话语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轩辕冷幽深的眼眸紧紧的锁住身前的沐颜,握住她手的大手竟也忍不住的开始颤抖,“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过去,可如果你真的要放弃南亦风了,为了我留下来。” 他曾经是皇翎王朝骄傲而高贵的冷王爷,手握重兵,可此刻,在沐颜的视线里,他冷峻的五官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一双眼不再有往日的犀利,反而是多了一份脆弱和乞求,颀长而健硕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甚至连握痛了她的手都没有察觉。 枯寂许久的心在这一瞬间有着温暖流了进来,沐颜余下的一只手缓缓的伸了过来覆盖轩辕冷握着的大手,“爷,晚了。” “晚了。”简单的两个字彻底的击溃了轩辕冷在这一刻的最后依靠,脚步一个踉跄,高大的身子缓缓的后退,努力的克制住那从内心里而散发出来的清冷。 “晚了。”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轩辕冷神情剧烈的一痛,所有的往事如同潮水一般的席卷而来,新婚之夜他的冷酷无情,冷王府中他对她的羞辱糟蹋,江南一行,他的冷漠,清尘山上,他那惨无人道的虐待。 “晚了。”再一次念着这两个字,轩辕冷握着沐颜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在他对她做了那样多的伤害之后,他怎么能再乞求她的原谅。 缓缓的闭上眼,自嘲的笑容里带着无比的苦涩和痛苦,轩辕冷倐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沐颜,不愿意让她看见他这一刻的脆弱和卑微。 “爷?”宽阔的后背在视线里紧绷而纠结,沐颜不安的看向轩辕冷的背影,清冷的月光之下,那曾经伟岸而高傲的身影在这一刻竟然显得那样的无助而感伤。 许久的沉默,直到轩辕冷终于压抑下痛苦,这才缓缓的睁开眼,可惜出口的嗓音里依旧有着难掩的痛和悔,“如果你真的决定去神兵山庄,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什么时候想回京城了,再通知我,我去接你。”不管有多久,他都会等着她的消息,等着她愿意回京城的时候。 “好。”看着轩辕冷,沐颜恍然里如同看见了当初的自己,数日来强撑起的冷漠也微微的软化,“爷,我走了之后,你也保重身子,不要太劳累。” 沉重的点了点头,轩辕冷深呼吸着,大步的迈开沉重的步伐:“我走了,你保重。” “爷。”看着急促而走的轩辕冷,沐颜忽然忍不住的开口唤了一声,那银色的发丝在夜色里带来一片光亮的色泽,三两步后,沐颜大步跟了过去,对着轩辕冷的身影,缓声的开口道:“爷,如果有下辈子,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迎着夜色的双眸倐的一怔,幽深中波涛汹涌的奔腾而起,轩辕冷忽然转过身来,大力的将身后的人搂进了怀抱,紧紧的拥住,似乎要留住这一刻的美好和悸动。 落在沐颜背上的大手微微的颤抖着,轩辕冷了然的勾勒起嘴角,“好,这是你的承诺,记得,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再也不放手,再也不会伤害你,我会好好的珍惜你,让你一生一世都不再感觉到痛苦。” “好,这是我们的承诺,如果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我一定第一个爱上你。”沐颜点了点头,缓缓的退出轩辕冷的怀抱,投给他一个璀璨的笑容,“爷,好好保重。” “你也是,不要委屈了你自己。”轩辕冷沉声的应下话,抬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拢上了耳后,忽然下了决心,快速的转过身,大步的向外走了去,再不离开,他怕自己再也没有离开的勇气。 四周又安静下来,看着夜色里的那抹身影缓缓的远了,直到消失,沐颜向着一旁的凉亭走了去,师哥真的狠心那,连最后一面都那样冷酷的拒绝。 沐颜回望着四周,夜色越来越漆黑,快要天明了,而此刻却是天明前最阴暗的时候,风声停了,月色被云翳掩盖了,一切都显得黑暗而沉寂。 不知道这样依靠在凉亭里有多久,直到身后一道灼热的视线席卷而来,沐颜倐的僵直住身子,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在同时攥紧,师哥终究还是来了。 他不该来的,从轩辕冷来的那一刻,他就该转身离开的,可听着他们那样情深而绵长的承诺后,南亦风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看着她被轩辕冷抱进怀抱里的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到了浓浓的嫉妒在胸口发酵,而她的温顺更如一把刀子一样狠狠的刺进了心里。 “南公子什么时候有了当梁上君子的习惯。”冷声的开口,沐颜转过身来,看向一旁屋檐上的黑色身影,一片黑暗之下,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可出口的话语却是冷漠而疏远。 从高耸的屋檐下飞跃而下,南亦风静静的位立在夜色之下,莫测的视线落在眼前的沐颜身上,沉声开口道:“听冷王爷说,你明日也要离开京城,同陈二一起去神兵山庄。” “也?”沐颜疑惑的一挑眉头,目光不确定的看向近在咫尺,可心在天涯的南亦风,“难道南公子也要离开京城?” “是,皇上已经下旨解除了我和八公主的婚约,所以明日我也会离开京城。”南亦风平静的回答,一派淡漠的面容里窥探不出任何的表情。 解除了和八公主的婚约?沐颜身子一个踉跄,重新的抬起头看向南亦风,莫名的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难怪爷今晚上的情绪有些的不对劲,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瞬间,心头破碎般的疼痛起来,沐颜缓缓的站直了身子,衣袖之下,一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平静到麻木的目光对上南亦风的脸庞,一字一字的开口道:“南公子是要带着王姑娘一起离开京城了。” “是。”困难的吐出一个字,南亦风忽然别开目光,不敢去看沐颜此刻的眼神。 心跳在他回答的同时停止了跳动,沐颜静静的看着眼前曾经爱的刻骨铭心,爱的连自己生命都可以放弃的男人,他亲口告诉她,他要带着另一个女人离开京城,甚至为了她已经解除了皇家的婚约。 这一刻,沐颜忽然不确定,当初师哥爱的真的是她吗?如果那个时候,师哥告诉她日后会解除和八公主的婚约,即使是一辈子,她也会等着他。 可她什么也没有,没有安慰,没有承诺,没有关心,直到他新婚之夜,他都残忍的不见她一面,而如今,他却亲口告诉她,他要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离开京城。 嘲讽的笑了起来,沐颜缓缓的后退,身子依靠在一旁冰冷的柱子上,那寒冷从石柱上缓缓的侵入心扉里,冰冷的,让她痛苦的心再一次的在冰冷里煎熬。 “也对,王姑娘如今有了南公子的骨肉,看来我该恭喜南公子一家团聚,和和美美。”沐颜朗笑的开口,一双眼苦涩的可以溢出血泪来,他真的爱过她吗? 视线依旧逃避的落在远处,所以南亦风错过了她此刻悲痛欲绝的眼神,如果他看到她此刻那样痛苦的样子,这样残忍的话,他怕是再也说不出口。 “四周的护卫我已经撤回了,穆姑娘不必再执着,还是回到冷王府去,那里才是穆姑娘该去的地方。” “南亦风。”沐颜颤抖着身子,倐的扳过南亦风的身子,啪的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的响了起来。 沐颜破碎的面容里麻木的看不清楚任何的表情,冰冷的声音带着绝望和冷酷响了起来:“南亦风,日后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我。” 纤瘦的身影快速的转身离开,暗夜在她的身影上镀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冷漠,南亦风静静的凝望着远去的背影,忽然头剧烈的痛了起来,如同针扎般的痛苦让他忽然感觉到了惧怕,似乎有什么在生命里流失。 清晨,当第一缕光线破云而出时,陈二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怡红楼的门口。 “穆小姐,请。”笑容款款,一派的潇洒飘逸之下,陈二脸庞上挂着最洒落而亲切的笑容,他已经派人给司徒绝送信了,相信他过不了一会就会赶过来。 “有劳陈二庄主了。”灿烂的笑着,粉妆遮挡住了面容上的憔悴,沐颜轻柔的向着陈二走了过来。 忽然一片安静里,一声抗议的喊叫声远远的响了起来,“小丫鬟,你不许走。”马蹄声急,司徒绝噌的一下从骏马上飞跃下来,一把拉过走向陈二的沐颜,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小丫鬟,你真的疯了,竟然真的要去神兵山庄。” “阿绝,谢谢你来送我。”沐颜轻声的笑着,抬起手整理着司徒绝不整的衣裳,连头发也没有梳理,看来他知道消息的时候还在床上不曾起来。 “小丫鬟,你过来。”司徒绝警告的扫了一眼一旁自信不已的陈二,拉过沐颜的身子走向了另一边,“小丫鬟,你可知道我已经派人调查了,神兵山庄和你爹还有三皇子关系非同一般,你若去了,怕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沐颜点了点头,她要去神兵山庄不就是为了探听清楚这一切,搜集到证据,掌握神兵山庄的锻造情况,让轩辕琅月可以一举歼灭那些意图谋反的人。 “小丫鬟,你脑壳烧坏了,你知道那是龙潭虎穴还要闯进去?”头剧烈的痛着,司徒绝感觉他这个皇翎王朝风流倜傥的司徒公子,在遇到了小丫鬟之后就成了老妈子,天天的念叨啰嗦。 “穆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还需要赶路。”笑着,陈二目睹着司徒绝此刻的样子,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惬意,当初在生意上,神兵山庄无法和司徒家比,甚至在官场上,他即使结识了三皇子和穆丞相。 可司徒绝有太子殿下和冷王爷做靠山,一直被打击压抑的他,此刻终于感觉到了兴奋和胜利的喜悦,夺了司徒绝最爱的女人,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来的舒适,这样的报复比任何手段都要让司徒绝感觉到痛苦。 “阿绝,我走了,好好保重。”沐颜笑着看向陈二,拍了拍司徒绝的肩膀向着马车走了去。 一步一步,听着背后远离的脚步声,司徒绝挫败的耷拉下脑袋,在沐颜要登上马车的那一瞬间,再一次的折身跃了过来,一把拉住沐颜的手,坚定的开口,“不准,我不准你走,就算你日后恨我也罢,我不准你和陈二离开。” “司徒公子这不是强人所难。”陈二笑容黯淡下来,忽然出手隔开司徒绝的身子,刹那间,两个身影在寂静的晨光里交错的纠缠在一起,拳来拳往下,有着平分秋色的犀利。 对决着,司徒绝轻蔑的扫了一眼陈二,“我是不会让你将小丫鬟带走的。” “穆姑娘自愿和我走,司徒绝你反对又有何用?”嘲讽的冷笑着,陈二招招逼人,终年来压抑的脸上出现了报复后的快感和得意,“如果不是你看上的女人,我还不会夺走,可惜今天我要定她了,而且那国色天香的面容看起来就让男人血脉贲张,更不用说衣裳下的裸体有多么的美妙,司徒绝,你输定了。” “你敢碰她一下,我灭了你的神兵山庄。”听着陈二下流的话语,被挑衅的司徒愤怒的嘶吼着,他就知道陈二根本是为了报复司徒家,报复他而要带小丫鬟离开。 情绪不稳下,司徒绝招式里破绽百出,陈二阴冷一笑,一掌快速的偷袭向司徒绝的空门。 电光火石间,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凌厉的插了过来,一手拉开被偷袭的司徒绝,一手化掌为拳,内力深厚的击退了陈二的招式。 “冷王爷好功夫。”被轩辕冷雄厚的内力震的连连退了几步,陈二抱拳一笑,眼中却依旧是一片的冰冷。 “轩辕你来的正好,你去劝小丫鬟。”看到挡在身前的轩辕冷,司徒绝无力的开口。 “不要让她受任何的伤害,否则本王就出兵剿灭神兵山庄。”冷然的一挥手,制止住了司徒绝的话,轩辕冷神色犀利的看向陈二,一片冷然的五官里有着与身具有的高贵和威严,“如果她有任何的伤害,不要说你,即使是丞相府,本王依旧给灭了。” 这一瞬间被轩辕冷的骇人神情所震慑,陈二一惊,忽然想穆忠天和三皇子的大计真的能成吗?有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他们真的能成就大业? 稳了稳心神,陈二朗声一笑,收敛了刚刚的神色,“冷王爷放心,陈二自然会好好的照顾穆小姐。”看来带走她终究是对的,不仅可以报复司徒绝,日后她甚至可以成为他的筹码,轩辕冷根本很宝贝她,而不是传言里的弃如敞履。 “轩辕你疯了,竟然让小丫鬟和这个人面兽心的陈二一起离开。”听着他们的对话,司徒绝挫败的嚷了起来,一把拉过轩辕冷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轩辕,陈二根本是居心叵测。” “我知道。”轩辕冷目光看向坐在马车里的沐颜,凝望的视线里有着可以感知的眷恋。 “知道你还让小丫鬟走?”司徒绝气急败坏的开口,看来不止是小丫鬟有问题,连轩辕也疯了。 “她想去。”简单的三个字却宣示了轩辕冷的决定,只要她想的,他一定会为她做到,即使是离开他。 “轩辕?”司徒绝忽然感觉明白了什么,可当视线落在陈二得意的脸上,火气再一次的蔓延上来。 “冷王爷,司徒公子,天色不早了,陈二就此告辞。”再一次的瞄了一眼轩辕冷迫人的犀利神色,陈二收敛了嚣张。 “我去和她说几句话。”沉声的打断陈二的话,轩辕冷向着沐颜走了过去,静静的站在马车边,看着坐在马车里的人,轩辕冷将腰间的令牌拽了下来。 “这是我的令牌,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和琅月的令牌,这块令牌可以诏令各地的府衙和驻军,对任何人都可以先斩后奏,你收起来。” “不行,这太贵重了。”沐颜伸出手推开轩辕冷的手,这是他的王爷令,她怎么能收。 “收下。”嗓音重了几分,轩辕冷反握住沐颜的手,将令牌和她的手同时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下,忽然压低声音道:“令牌上雕刻的龙头上有机关,打开后,令牌里有着特制的信号散,如果遇到危险,发射到天上去,神兵山庄之中,必定会有人来救人。”那是他的亲信,在神兵山庄隐匿了十多年,可惜为了她,轩辕冷即使暴露所有的势力也在所不惜。 点了点头,沐颜动容一笑,看向轩辕冷冷峻的面容,没有了往日的冷漠无情,却多了份温柔,“爷,我知道了,你也多保重。” 沉重的点了点头,轩辕冷目光贪恋的凝望着沐颜的样子,将她的面容深深的刻进脑海里,这才不舍的松开手,“自己小心,如果要回来了,就派人通知我。” “嗯,爷,珍重。”将令牌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沐颜坐回了马车里,陈二也同时跃上了马车,“出发,冷王爷,司徒公子告辞了。” “该死的小丫鬟,不要说我认识她。”看着缓缓离开的马车,司徒绝气恼的吼着,跃上马背向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街道上,轩辕冷静静的凝望着远离的一行人,悠远的视线里有着复杂的情绪在发酵。 远了,可当沐颜回过头从车窗里看过去的时候,人群熙攘之下,轩辕冷挺拔的黑色身影却是那样的明显,忽然感觉到了眼眶微微的湿润,他终究是晚了,她的心早已经给了别人。 别居里,王青柔神色不解的看向站在庭院里的南亦风,缓步走了过去,轻柔如水的嗓音响了起来,“南大哥,我们还不出发吗?” 当她听到南公子要带她离开京城时,王青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手也不自觉的摸向自己鼓起的小腹,看来有了孩子果真不一样,虽然这不是他的孩子,不过成亲之后,她就可以怀上南公子的骨肉,他们会成为最幸福的一家人。 日头渐渐的高了,她该和陈二上路了,南亦风神情愈加的凝重,想起昨夜沐颜决绝的话,冷凝的面容此刻愈加的不安。 她说他日后会后悔,后悔推开她,可为什么他竟然真的感觉到了后悔,后悔放任她和陈二离开。 “南大哥?”疑惑的再一次的开口,王青柔不确信的看向失神的南亦风,为什么他的脸色那么的难看? “该死的!”低咒一声,他真的已经开始后悔了,如果她在神兵山庄有任何的不测,陈二带她离开无非是为了报复司徒绝,或许也是为了日后要挟轩辕冷,该死的,为什么轩辕冷就这样放任她离开,自己知道的情况,轩辕冷同样会知道,可他竟然就这样放任她和陈二一起走了。 “南大哥……” 王青柔刚要问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可惜南亦风却身影一闪,瞬间飞跃过高高的围墙,消失在她凝望的视线里。 第八十四章:路遇山贼 城门外马蹄声缓缓,沐颜抬手撩开了车帘子,看着渐渐远离的城楼,淡然一笑,一股不该有的苦涩情愫再一次的涌上了心头,这样也好,她往北边的神兵山庄而去,师哥向着妖娆的江南而去,谁也不再束缚谁。 “穆姑娘,今晚我们就宿在客栈里了。”夕阳落下之时,马车也缓缓的停靠在了客栈的门前,陈二下了马,殷勤的对着马车里的沐颜开口,他可没有忘记她此刻的用处,除了司徒绝,她对冷王爷而言,却也是一个最有利的要挟条件,日后不论是哪边胜利,对他而言,有了她在手里,就多了一份保证。 “好。”沐颜脆声一笑,看了一眼陈二伸在眼前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入了他的手中,任由他搀扶着下了马车。 “几位客官里面请。”客栈的掌柜快速的迎了出来,堆积着笑容的脸上有着商人的恭敬和世故。 “掌柜的,准备好八间客房,烧两桌好菜。”陈二吩咐着开口,扶着沐颜坐到了一旁的桌子边,“穆小姐,先喝口茶,吃了饭再去客房里梳洗。” “庄主麻烦了。”点头一笑,沐颜看了一眼殷勤的陈二,接过茶杯小口的抿了一口。 “客栈简陋,饭菜也很简单,穆小姐随意的吃点,等再过八日到了神兵山庄,陈二一定好生的款待穆小姐。”啜着茶,陈二笑的愈加的亲切,视线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身侧的沐颜,细眉如黛,肌肤似雪,淡然一笑间风情万种,却是一个难得的绝色美人,同传言里的那个蛮横骄纵的丞相府千金似乎相差很多。 暗夜里的客栈很安静,躺在床上,沐颜刚合上眼没有多久,忽然一道黑影从围墙外飞掠进了客栈里,径自的上了三楼的客房。 有人?沐颜一惊,依旧保持着熟睡的姿势,门轻声的响了起来,寂静里可以听见门栓被匕首拨开的细微声响,脚步轻微,呼吸更加的细微,如果不是她不曾熟睡,甚至听不到那样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来者是个高手。 侧着身,借着微弱的月光,沐颜悄然的眯起眼,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过来,夜色下,黑色的衣裳同暗黑的夜晚融入到了一起,可那熟悉的身影却是她致死不会忘记的记忆。 眯起的眼无声的闭合上,如同睡熟的样子,可只有沐颜自己知道胸口的心跳的有多么的快。 看着薄被下那凸起的纤瘦身子,南亦风静静的走向了床边,夜色漆黑下,床上的人似乎睡的很熟,一天的马车劳顿,让她即使睡了,可面容依旧显得有些的疲惫。 放缓了呼吸,南亦风犹豫的伸过手,冰冷的手指落在了沐颜白皙的面容上,那细致的触感让他的指尖忽然感觉到了颤抖般的战栗。 “手拿开。”当他的手落在脸颊上的同时,沐颜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不再装睡,而是直接抬手拨开南亦风的手,睁开的双眼里一片的冰冷疏远。 “醒了。”看了一眼被拨开的手,南亦风沉声的开口,视线依旧落在床上的沐颜身上。 “你来做什么,我记得今天南公子不是应该带着王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离开京城去江南吗?一南一北的两个方向,南公子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奇怪了。” 听着她疏远而冷漠的话,南亦风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狼狈,明知道该和她远离,可听着她此刻的话,那一字一字竟如同匕首般的刺进了心里。 瞄了一眼南亦风脸上的神色,沐颜心头一软,可仅仅是瞬间的动摇,冷漠的话依旧脱口而出,“如果没别的事,南公子请走吧,我要睡了。” “为什么要去神兵山庄?如果是为了和我赌气,你该回去的。”别开目光,南亦风将视线转向一旁的窗户外,再看到她一脸的冷漠,他怕自己再也把持不住的要摇醒她。 轻柔的笑声响了起来,在夜色安静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沐颜嘲讽的勾勒起嘴角,讽刺的开口道:“南公子你太多心了,我还不至于为了别人的相公而赌气离开京城。” “那你可知道神兵山庄根本不仅仅是一个山庄那么简单,那里高深莫测,这些年来,神兵山庄根本没有外人能进入,而且神兵山庄和三皇子走的很近,你若去了,十之八九就回不来了。”这才是他担心的地方,那样一个龙潭虎穴,水深的不可预料,轩辕冷怎么就会让她胡来。 “就是知道那里有多危险才要去的。”沐颜接过话来,起身靠在了床边,视线贪婪的锁住窗口的颀长背影,可话语依旧淡漠无情,“南公子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和南公子非亲非故,南公子大可不必关心我的安危。” 他若能不关心就不会出现在客栈里,就不会一路担心的尾随过来,面容紧绷而起,南亦风身侧的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头,寒声道:“不管如何,你不该去神兵山庄,我送你回京城。” “不用劳烦南公子挂念了,我是一定会去神兵山庄的。”不愿意再交谈下去,沐颜赶人的开口,“南公子离开的时候请关上门,我要睡了。” 身子再一次的滑进温暖的被子里,可惜心已冷,再暖和的被子也温暖不了心扉,沐颜向着床里边侧过身子,闭上眼将一切都屏除在心房之外。 听着身后轻微的声音,知道她再一次的睡下,南亦风这才转过身来,坚持的开口:“我送你回冷王府。” “不用,我就是为了王爷才去神兵山庄的,如果没有探听到任何的消息我是不会回王府的。”含混不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沐颜闭上眼,一片黑暗之下,心早已经枯死了,如今的她再也不会被感情纠缠。 “你是为了打探神兵山庄的虚实才跟陈二走的?”身子倐的僵直住,南亦风只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蔓延到胸口,他一直以为她是为了躲避自己,为了和自己赌气才要去神兵山庄,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是为了给轩辕冷打听情况而要和陈二离开的。 “是,所以南公子你可以离开了,我不是为了和你赌气而离开京城的。” “好,那你自己多保重。”说不清楚的情绪缠绕在心头,南亦风身子踉跄的一个后退,快速的打开门,黑色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四周又安静下来了,一切结束了,沐颜无声的勾勒起嘴角,一滴泪水滑过眼眶无声的滴落在被子上。 一夜无眠到天亮,动了动酸痛的身子,沐颜看向空荡荡的客房,昨夜似乎如同梦一场。 “穆小姐,醒了吗?”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陈二一贯含笑的嗓音。 收敛下心绪,沐颜接过话来,“庄主请稍微,一会就好。”她没有忘记自己去神兵山庄的用意。 简单的吃过早饭,再一次的登上马车,沐颜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人群喧闹里都是陌生的面容。 “穆小姐,怎么了?”看着似乎在找人的沐颜,陈二不解的询问。 “没什么,庄主我们上路吧。”淡笑的摇了摇头,沐颜这才上了马车,她了解师哥,对于一个陌生人,他昨夜能追到客栈来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 马车声急,又是半天的赶路,马车里沐颜一夜没睡,此刻已经闭眼小憩着,忽然一声急促的勒马声,疾驰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撞击下,沐颜一头重重的磕在了车窗的木头上。 “什么人,连神兵山庄的马车也敢拦截。”居高临下的睨着突然冲出来官道的山贼,陈二冷声的呵责着,脸上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笑容和温度。 “管你什么山庄,大爷我们今天就是要打劫你,如何?”为首的男人放声的大笑着,比划着手中的大刀,视线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马车,“把钱和马车里的小娘子给大爷们留下,今日就放你们安全的过去,否则阎王爷那里今日可要多几个枉死的冤魂。” “哈哈,口气倒不小,可惜死人是活不久的。”放声冷笑着,陈二一挥手,刹那,四周随行的六个护卫立刻横剑冲了过去。 听着马车外的声音,沐颜叹息一声,陈二高深莫测,他身旁的护卫必定不是泛泛之辈,今日这些的山贼怕是要讨苦头吃了。 看着久攻不下山贼,陈二神色里滑过一丝犀利,“你们退下。”话音落下的瞬间,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去,接过递过来的长剑,招式犀利的杀了过去。 “护卫不行,你这个庄主亲自出马了。”放肆的大笑着,山贼们得意的吹响着口哨,似乎根本不惧怕陈二的实力。 陈二亲自出手了,沐颜倐的睁开眼,撩开帘子下了马车,视线落在打斗的圈子里,虽然只是一人,可陈二长剑舞的凌厉,犀利的招式让围攻在四周的山贼根本无法近身。 只听见铛的一声响,陈二长剑掠过,竟然直接的斩断了山贼手中的大刀,兵器被斩断,山贼微微的一愣,可就在失神的瞬间,陈二剑锋迅速的上移,向着拿着断刀的手臂砍了下去。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声随即响了起来,连同手腕被斩断,山贼痛苦的惨白了脸,鲜血从断裂的伤口处喷了出来。 突然被飞溅的鲜血沾染了手上胳膊上,沐颜惊呼的一愣,煞白的脸色看向站在打斗圈中的陈二。 听到沐颜的惊呼声,陈二一惊,快速的收回招式,身影一掠回到了沐颜身边,“穆小姐受惊了。” “放了他们吧。”看着手上的鲜血,沐颜虚弱的开口,看向陈二的视线里有着柔弱的乞求。 不愿意给她留下凶残的形象,陈二隐匿下眼中的血腥,沉声道:“你们走吧,下一次再敢拦路抢劫,莫怪本庄主剑下无情。” 众山贼看了一眼,知道不是陈二的对手,随即一个闪身,同来时一样,迅速的消失在山林里。 不甘心的看着离开的山贼,陈二再次的将目光落在身侧吓的脸色惨白的沐颜身上,“前面有个小溪,我陪你过去梳洗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似乎还不曾从刚刚那一幕回过神来,沐颜摇了摇头向着陈二指的方向径自的走了去。 “你过去跟着穆小姐。”果真是个千金小姐,连杀个山贼也害怕成这样,陈二指向一旁的护卫,让他跟着沐颜走了去,这才深思的看向地上的断刀,足尖挑了挑,虽然被他的宝剑斩断了,可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大刀,更不是普通山贼能用的起的大刀,看来对方是冲的穆言而来的,司徒绝?想起唯一的人选,陈二笑的愈加的阴险。 溪水边,沐颜洗了洗手上的血迹,那些应该不是普通的山贼,普通的山贼没有那么好的身手,正想着,忽然林子边有着脚步声传了过来。 沐颜快速的站起身来,却见刚刚去而复返的山贼正靠了过来,心头一怔,他们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穆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一旁的山贼低声的开口,神色倒没有山贼惯有的暴戾和凶残。 “救命啊!”不能暴露身份,沐颜身子一个退后,直接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随后跟过来的护卫迅速的闪身过来,阻挡在沐颜和山贼的中间,平凡的脸庞上一双眼却犀利的迫人。 沐颜身子一怔,错愕的看向挡在身前的背影,却见他快速的出招,动作凌厉而迅速的逼退攻击而来的山贼。 而官道上,听见沐颜的喊叫声,陈二一愣,迅速的赶了过来,护卫瞄了一眼赶过来的陈二,刚刚凌厉的招式忽然收了起来,身影一个踉跄,左臂被大刀迅速的砍伤,鲜血在一瞬间染红了蓝色的衣裳。 “穆姑娘莫怕。”陈二沉声的安抚,看了一眼受伤的护卫,快速的逼开再次杀回来的山贼。 “撤。”多战无用,山贼们对视一眼,再一次动作迅速的跃向山林里。 “穆小姐受惊了。”刚刚她的脸色就够惨白的,可此刻沐颜的脸色更是白的吓人,惊骇里没有一点的血丝。 见吓的失神的沐颜,陈二体贴的半拥起她的身子,语调温柔的哄着,“走吧,我们回马车。” “好。”温顺的点了点头,沐颜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身后依旧流血的护卫,任由陈二半拥着她向着官道上走了去。 看着远离的两个身影,受伤的护卫这才抬手封住了胳膊上的穴道,随意的扯下一块衣摆包扎了一下就跟上了陈二的身影。 再一次的出发,马车里,沐颜撩开帘子看向马背上的护卫,伤口根本没有处理,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所以此刻那殷红的鲜血依旧不停的渗透出来。 察觉到沐颜担忧的视线,马车里陪同她一起的陈二,淡然一笑,“穆小姐果真心地善良。” “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听着耳边忽然而来的声音,沐颜一惊,这才想起陈二也坐在一旁。 “一点小伤罢了,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对于她的柔软,陈二眼中滑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怎么还在流血?”那一刀划的不深,可为什么到现在血还没有止住,沐颜长袖下的手不由的握成拳头,担忧的神色丝毫掩饰不住。 “穆小姐担心的话,我让阿浪进马车休息一下。”陈二笑了笑,这才撩开帘子,“阿浪,你受伤了,进马车把伤口处理一下。” “是,庄主。”在陈二掠身上马后,阿浪嗓音暗哑的应了一声,快速的跳上奔跑的马车。 神色复杂的瞅着进了马车的人,沐颜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容,半晌后开口道:“金疮药拿过来。” 坐在一旁,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递给了沐颜,护卫闭上眼,不再多言,而沐颜已经坐近了些,抬手撩起他的衣袖,动作轻柔的处理着被大刀砍伤的伤口,上好药,再一次的包扎好,确定不再流血了,这才将他的袖子放了下来。 “为什么?”寂静里,沐颜压低声音的开口,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易容成陈二的护卫。 “什么为什么?”依旧闭着眼,南亦风低声的问了句,如果知道为什么就好了。 “为什么要回来?”问的咬牙切齿,沐颜气恼的开口,她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他也准备带着王青柔离开京城,还回来做什么? 掀开眼皮,瞄了一眼脸色不善的沐颜,南亦风再一次的闭上眼,易了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你?”低咒着,忽然马车一个颠簸,坐的不稳的沐颜身子一个摇晃,直接的跌向了身侧的南亦风身上。 “小心。”眼明手快的扶住沐颜跌进怀抱的身子,南亦风语调暗哑的开口,却是护卫阿浪相似的嗓音。 “放开我。”手脚并用的从南亦风的身上爬起来,沐颜冷哼一声,快速的坐直了是身子,可惜天公不作美,还没有坐稳,马车再次的颠簸,纤瘦的身子二度跌了过来,而且是跌向同一个怀抱。 “该死的马车!”挫败扶住南亦风的肩膀,沐颜气恼的翻着白眼,虽然他戴着人皮面具,可那低沉而压抑的笑声还是清晰的传入了耳中。 “有什么好笑的。”一拳头砸在南亦风的肩膀上,沐颜迅速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一手防备的抓住窗棂,这一次再怎么跌,她也不会跌到他身上去。 因为中途被山贼耽误了时辰,所以入夜却已经赶不及去镇子上夜宿,一行人就马车停靠在林子边。 “穆小姐,今夜就委屈穆小姐睡在马车上了。”陈二撩开帘子,对着马车里的沐颜朗声的说着。 “庄主不用客气。”不在意的笑着,瞄了一眼先下车的南亦风,沐颜犹豫片刻,再次的将手放进了陈二伸过来的掌心里,由他扶着下了马车,而身后,即使没有回头,也感觉到了一道犀利的视线。 烧起了篝火,随意的吃着干粮,沐颜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身子,再一次的回到了马车里,而宽敞的马车里已经放置了一床薄被,比起宿在林子里众人,她的待遇要好了许多。 透过车窗,沐颜搜索着那熟悉的背影,夜色下,似乎感觉到了沐颜的视线,南亦风忽然转过身向着马车走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看着走近的南亦风,沐颜没好气的开口。 “庄主吩咐了,让属下保护穆小姐的安全。”暗哑的应下话,南亦风径自的上了马车,瞄了一眼脸色不善的沐颜,坐在一旁,闭目眼神的休息着,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会跟过来,不是要离开,断的一干二净吗?可一想到神兵山庄的危险重重,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离开。 “我不需要人保护,有危险陈二庄主会赶过来的。”看着态度悠闲、闭目休息的南亦风,沐颜低声的赶人。 “那好,属下不打扰穆小姐休息了。”听着她拒绝的话,南亦风忽然睁开眼帘,掀起帘子作势要下马车。 夜间,林子里风大,掀开帘子的瞬间,春日的寒风立刻从外面灌了进来,一个哆嗦下,沐颜忽然拉住南亦风的胳膊,“算了,你就在这里吧。” 掀着帘子的手再一次的放了下来,南亦风瞄了一眼侧过身子的沐颜,眼中滑过一丝的笑意,她是怕他在外面冻着了吧。 “不许吵我。”即使侧过头,可惜依旧感觉到了他探寻的视线,沐颜低声的丢下话,闭上眼小憩着。 渐渐的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看着缩着身子依靠在一旁睡下的沐颜,南亦风视线这才复杂的凝望过去,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舍不得她? 低声叹息着,瞄了一眼马车外,确定所有的人都在篝火边休息了,这才挪过高大的身子,将她依靠在马车上的身子搬了过来,静静的抱在怀抱里,让她可以睡的安稳些。 卷三:寻爱 第八十五章:惨遭轻薄 一连几日的赶路,终于在八天之后到达了神兵山庄,一片密林的围绕之下,神兵山庄显得格外的迷离而诡异,白色的雾气缠绕在四周,远处那森冷的庄子似乎在烟雾缭绕之间。 “穆小姐,请跟着陈二一起走。”眼前是由奇人布置的五行八卦阵,每一块巨石看起来只是零落的散在四周,可只要一不小心,走错了一步,就会启动巨石中间的机关,淬了毒的暗器就会铺天盖地的发射过来,不死也要重伤。 看着陈二伸过来的手,沐颜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南亦风,将手放进了陈二的手中,也成功的瞄到了南亦风瞬间凌厉下的视线。 “这里到处是机关,难怪神兵山庄在江湖之中那么的神秘。”小心的要记下陈二走动的步伐和方位,可惜的是在走了片刻之后,沐颜根本就已经忘记之前走的方位。 “庄主。”一路从林子里走出来,不是有神兵山庄的属下在一旁行礼,看来即使是入口的树林里也有护卫在把守。 “天那。”终于出了林子,可看着眼前的湖泊,沐颜震惊的呆愣住脚步,居然要过了湖才能到对岸的神兵山庄。 “庄主,请上船。”小舟上的艄公吹起了一个响亮的哨子声,一时间从湖泊四周的快速的划出几艘小舟来。 “穆小姐,过了湖就到了神兵山庄的宅子了。”一层又一层的防守,才会让神兵山庄这么多年来都在江湖之中有一席之地。 陈二率先上了船,然后扶过沐颜一起上了小舟,一行几人浩荡的向着对岸划了过去。 青石岩堆砌而成的大宅矗立在眼前,高耸的围墙如同战场之上的城楼,一道木桥是唯一入庄的入口,而围墙之上不时的游人巡逻而过,森眼里根本没有一丝的空隙可以让人有可乘之机。 进了神兵山庄要想再闯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吧,沐颜笑容里多了几份深思,余光愧疚的瞄了一眼身后的南亦风,如果为了她而将师哥困在这样的地方,他若是有了任何的伤害,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庄主回来了。”进了高耸的城墙之内,着四周的人立刻对着陈二欢呼起来,一片熙攘之下,放眼望去,宛如一个小的城池,而陈二就是这座城池的主人。 浩浩荡荡的一行终于抵达了最中心的神兵山庄主屋,“红儿,绿儿,你们俩个送小姐去叠翠楼休息,阿浪和虎子,你们两个随行保护小姐的安全。” 随着陈二的命令,被点名的几个人随即拥护者沐颜向着最西边的叠翠楼走了去。 入夜,休息了一个下午,可沐颜依旧感觉到疲惫不堪,趴在桌子旁看向窗户外的漆黑夜色,她不知道神兵山庄竟如此大,而且防守如此的森严,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即使找到了陈二和三皇子勾结的证据,也不可能逃出去,出了城池也过不了河,即使过了河,也很难通过外面密林的阵法。 “来人。”泄气的趴在桌子上的沐颜忽然打定了主意,迅速的直起身子对着院子外的人喊了起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丫鬟绿儿立刻走了进来,脚步轻微,看的出即使是一个小丫鬟,也是身怀武功的好手。 “让外面的两个护卫进来,我有话问他们。”不管如何,现在先让师哥离开再说,师哥的功夫一流,而且暂时还没有人发现他的伪装,师哥要逃出去确实容易许多,否则等自己暴露之后,根本就不可能逃的了。 “小姐。”跟在绿儿身后的护卫随即走了过来。 “神兵山庄这么大,和我说说四周的布置。”沐颜品着茶,闲散的视线看向一旁的虎子,“就你来说吧。” “是,小姐,小姐现在住的是主屋,后面有堆积兵器的库房,左边的大宅是锻造兵器的作坊,右边是丫鬟和仆役的宅子。”被点名的虎子大致的描绘着神兵山庄的构造。 “那外面那些住的人都是神兵山庄的人?”沐颜没有忘记一路行来,城池两边都是些小屋子,不时的有人来回忙碌着。 “回小姐,那些人都是神兵山庄的锻造师傅,他们都精通打造兵器。” 也就是说,城里的人都是为神兵山庄打造兵器而存在的,难怪连朝廷都要对神兵山庄礼让三分,这样一个规模巨大的兵器山庄,直接关系着疆场上的输赢。 挥退了两人,沐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的南亦风,用眼神示意他等深夜时进来细谈。 一路的劳顿,所以陈二让沐颜好好的休息,明日再带她四周去转转,夜愈加的暗黑,躺在床上,沐颜隐约的感觉到一丝不安。 如果不是陈二要带她进神兵山庄,外人根本不可能混进来,可她进来了,日后要出神兵山庄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门特意没有关上,寂静里,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沐颜倏的直起身子看向门口,果真是南亦风熟悉的身影。 “你来了。”看到他高大的身影,沐颜低声的开口,语气里隐约的有着担忧,不管如何,她不想连累师哥同自己一起进入危险之中。 “你也听到虎子的话了,这里危险重重,趁着现在你还没有暴露,你就借着护卫阿浪的身份出去吧。” “那你呢?”因为戴着人皮面具,所以根本看不到南亦风脸上的神情,而刻意压低的嗓音同样听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我要留在这里,这是我的责任,可我不想连累你。”沐颜疏远的开口,别开眼看向窗户外,“南公子如今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王姑娘,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没有必要因为我而待在这样危险的地方。” 如果他能毫无顾忌的离开,当时他就不会连夜让鬼域的人赶制出人皮面具,就不会混进陈二的护卫里同她一起进入神兵山庄。 半晌没有等到回答,沐颜皱起眉头看向床边的身影,“你走吧,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而陷入危险。” “我是为了百晓宫的事情而来这里的。”再一次的听到沐颜赶人的话,南亦风淡淡的开口,“我来这里和你无关。” “真的?”纤细的眉头挑了起来,沐颜斜着目光,一脸的不相信。 “自然,如你所说我们非亲非故,我何必为了你而陷入危险重重的神兵山庄。”语调不变,南亦风转过视线回应着沐颜怀疑的目光。 “那你就更要走了,如果你不离开,我就会告诉陈二你是百晓宫的宫主,不是什么劳什子护卫阿浪。”根本不相信南亦风的推托之词,沐颜懒散的开口,话语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你?”一时词穷,南亦风无力的瞪着悠然自得的沐颜,她根本就是吃定他了。 “我什么,你最好赶快走,否则我立刻就去告诉陈二你的真实身份。”占了上风,沐颜语调里多了份得意,连嗓音里都含着胜利的笑意。 “我不会离开的,也管不了你和陈二说什么。”想起一路上她和陈二的亲昵,南亦风语调酸酸的回了句,戴着人皮面具的脸庞酷酷的扬起,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在瞬间流露出来。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说。”气结,沐颜噌的一下从床上站起身来,双手叉在腰上,居高临下的瞪着南亦风,一字一字的开口道:“本来陈二对我最多亲昵一些,如果我揭穿了你百晓宫宫主的身份,出了亲昵,陈二对我肯定还有一份信任,到时候我要打探什么一定容易许多。” “是吗?”凉凉的睨了沐颜一眼,南亦风看着她此刻凶悍的样子忽然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样的她像极了当初的沐颜,沐颜,再一次的想起那个深刻进骨髓之中的名字,南亦风忽然感觉头再一次的痛了起来,眉宇也在瞬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我说道做到。”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沐颜气恼的开口,忽然从窗户外瞄到院子里走过来的身影,刹那神色一变,这个时候陈二怎么会来? 头痛着让南亦风没有察觉到接近的脚步声,知道沐颜拉着他的手,压低嗓音道:“陈二过来了。” 该死!猛的拉回思绪,南亦风迅速的看了一眼四周,根本无处可躲,而且陈二身旁都会跟随四个护卫,即使破窗而出也会被他发现,更不用说他的暴露极有可能使她陷入危险里。 思虑迅速的流转着,南亦风忽然将视线落在沐颜身上,神色一动,快速的一个侧身上了沐颜的床,低声道:“快盖好被子。” 心有灵犀,沐颜点了点头,放下两边的纱幔,迅速的盖好被子,而将里侧的南亦风完全的遮挡住。 “小姐,庄主来了。”远远的传来丫鬟红儿的嗓音,而陈二的声音也随即传了过来,“穆小姐,可否让陈二进来。” “庄主请进。”半坐起身子,沐颜余光瞄了一眼躲在被子里的南亦风,幸好有纱帐挡着,而且被子够大,完全可以遮挡住他颀长的身子。 “庄主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淡雅地笑着,沐颜看向一旁走进屋子的陈二。 回给沐颜一个温柔的笑容,陈二点燃了蜡烛,刹那,屋子里亮堂了起来,明亮之下,让沐颜倏的紧绷了身子,暗黑之下,师哥的身子还可以完全的隐藏起来,可是现在一片的明亮,一不小心似乎就有暴露的危险。 似乎是感觉到了沐颜紧握的拳头,被褥之下,南亦风轻柔的握住她攥紧的拳头,示意她放轻松情绪,否则会更容易让陈二怀疑。 手忽然被握住,沐颜身子一愣,可那温暖不断的从他的掌心传递过来,让她紧绷的心弦也在温暖之下慢慢的放松。 “其实也没有什么,主要是一回山庄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到现在才有时间过来看看穆小姐。”坐在桌子边,陈二关切的开口,视线看向纱幔之后的沐颜,白色的纱帐在烛光之下,将她窈窕的身影勾勒的极其的诱惑而美丽,那样细致的身影,垂下的青丝,无形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妩媚和性感,陈二心神一个荡漾,忽然明白为什么司徒绝对她如此的动心,原来她不经意间流露的美丽却是截获人心的震撼。 “穆小姐。”情欲在瞬间涌动起来,陈二忽然站起身来,向着床铺走了过来。 而沐颜刚刚放松的身子在瞬间再一次的紧绷而起,远远的隔着桌子,还可以遮挡一下,如果陈二走到床边,那被子里的人不被发现都不可能。 “庄主?”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的沙哑,沐颜不明白的看向走近的陈二,他想做什么? 而被子之下,一片黑暗里,听觉格外的明显,南亦风敏锐的感觉到了陈二靠近的脚步声,也感觉出自己手掌包裹下,沐颜那颤抖的厉害的小手。 “穆小姐,果真是绝色佳人。”走近了些,她的脸庞清晰可见,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和双颊上隐约的红晕,让陈二再一次的感觉到了情欲的涌动。 “庄主,把蜡烛熄灭了吧。”在陈二撩开纱幔的同时,沐颜忽然伸过一只手抓住陈二的手,羞怯的垂下目光,示意他熄了蜡烛。 莞尔一笑,看着眼前垂下的头颅,陈二抬手一挥,指尖的气息瞬间熄灭了明亮的蜡烛,刹那,屋子里又是一片的漆黑。 沐颜倏的松了一口气,黑暗之下,师哥就安全许多了,可惜刚放松下心绪,忽然被陈二握住的手一个用力,沐颜身子踉跄的一个前倾,湿润的嘴在瞬间贴上了沐颜的双唇。 一股恶心的反胃感从胸口立刻涌了上来,沐颜身子一僵,快速的反握住南亦风的手制止住他的动作。 片刻后,陈二终于放开沐颜的手,眷恋的视线里多了份情欲,却发现沐颜脸颊上的泪水,错愕一愣,“穆小姐?” “陈二庄主把我当成什么了?人尽可夫的妓女?”抬手猛的擦过嘴角,沐颜犀利的质问着,迅速的放下杯撩起的纱帐,“庄主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刚刚她明明很顺从,陈二看了一眼纱帐后的身影,了然一笑,原来女人都喜欢欲擒故纵的手段,“陈二一时情不自禁,唐突了穆小姐,穆小姐请休息,陈二先告退,明日亲自给穆小姐赔罪。” 随着脚步声的远离,门再一次的闭合上,沐颜迅速的抬起手不停地擦拭着双唇,却怎么也擦不掉刚刚那屈辱的感觉。 “别擦了,出血了。”南亦风神色阴霾的看向关上的木门,双手快速的拉下沐颜的手,看着她被蹂躏的双唇,眼中剧烈一痛,忽然揽过她的身子,怜惜的双唇带着温柔覆着上来。 再一次的被吻住,沐颜挣扎的反抗者,他们当她是什么?一双朱唇万人尝的下贱妓女。 呜咽的挣扎,沐颜大力的推着南亦风的身子,可惜他的双臂却如同铁箍一般紧紧的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即使在挣扎根本不可能撼动他丝毫。 终于推开了南亦风的身子,沐颜愤怒的挥起手,啪的一声清脆巴掌声响在了寂静的屋子里,沐颜欺辱的擦过脸上的泪水,愤怒的嘶吼着,“你当我是什么?” “该死的,是我不好。”看着她眼中那受伤的神情,南亦风低声的开口,他在她身边,竟然让她被人给轻薄了去,他还算不算男人! “走,你给我走。”唇上麻木的痛着,沐颜狼狈的别开脸,被陈二给轻薄她已无力反抗,可师哥居然对她做同样屈辱的事情,他们都把她当成什么人了?每个男人都可以轻薄侮辱的对象吗? “别哭了,我没有要轻薄你。”南亦风抬手刚要擦去沐颜脸上的眼泪,可惜再一次的被她抬手给挡了开来。 “没有轻薄?难道南公子也是情不自禁的亲了我,也是因为喜欢我才如此做的?”沐颜抬起目光犀利的看向夜色下的南亦风,一字一字的开口质问道:“我可记得不久之前,南公子亲口拒绝了我,要带着妻子孩子离开京城,南公子不会如此的健忘吧?” 压低的嗓音的吼完,沐颜屈辱的落下泪水,她没有忘记在京城城门外,他亲昵的拥着大腹便便的王青柔,他亲口在怡红楼告诉她,他要带着王青柔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听着她质问的话,南亦风波动的心绪倏的降落到谷底,他怎么能忘记了他对沐颜的承诺,可在陈二凌辱她的时候,他满腔的怒火差一点勃发的燃烧起来,如果不是自制力极好,知道自己的冲动会害了她,他一定不会这样无动于衷。 可此刻听着她的控诉,南亦风才明白他根本没有资格亲吻她,他这一生唯一能爱的人只有沐颜。 黯然的松开手,深深地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沐颜,南亦风沉默的翻身下了床,他不能对她动心动情,他不能对不起沐颜。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了,沐颜看着黑暗的四周,想起刚刚的一切,想起提起王青柔,南亦风冷漠离开的背影,心再一次的痛了起来,沐颜受伤的蜷缩在被子里,紧搂住棉被任由泪水无尽的从眼中流淌出来。 第八十六章:嫉妒噬心 “小姐,庄主请你去后花园品茶。”丫鬟红儿对着正站在凉亭里的沐颜轻柔的开口。 点了点头,沐颜放下手中的书卷,同红儿一起向着后花园走了去,而不远处的护卫也随之跟了过来。 花园的假山处,陈二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随即转过身来,笑容和煦的看向走过来的沐颜,风吹拂起她随意扎起的发丝,旋舞之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庞,而那双幽深的眼眸泛着点点红色的血丝,目光一沉,陈二快速的迎了过来,“昨晚没睡好吗?” 话语里多了份关切,可随之而来的是一份满足,身为男子的满足,如果没有猜错,她是因为昨晚他的亲吻而失神了一夜。 听到陈二的问话,沐颜揉了揉双眼,一夜无眠确实有着苍白的脸色,只是不是因为他那恶心的一吻,而是因为站在身后不远处无动于衷的男人。 “昨夜是我唐突穆小姐了,刚刚从外面送来了上好的雨前龙井,就当我为穆小姐赔罪。”见沐颜不语的懊恼神情,陈二笑的愈加的欢畅,扶过沐颜的肩膀,“来亭子坐。” “好。”肩膀上如同火灼一般,沐颜牵强的陪着笑脸,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来之前冥幽师傅左一声不放心,右一声担忧,因为不仅神兵山庄戒备森严,而且要面对眼前这个自信过度的陈二庄主同样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 “这茶好香。”虽然对茶没有什么研究,可是仅仅浅尝了一口,沐颜还是感觉出这茶水同自己以前喝的不一样,多了股子的清香浓郁。 “果真是穆家的千金,这是从杭州城运过来的,前后只耽搁了半个月,所以才会异常的清香浓郁。”陈二得意的笑着,看着沐颜此刻专注品茗的样子,眼眸低垂,面色认真,那娇小而可爱的样子然他恨不能将她揉进怀抱里,原来她竟如此的耐看。 心头瘙痒着,陈二无声的勾勒起笑容,一手也不安分的伸了过来,握住沐颜放在桌边的小手。 刹那,手一动,一股怒火蹭的一下从胸口燃烧起来,他竟然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她,沐颜倏的抬起目光,忽然瞄到守在不远处的南亦风冷漠的脸色,刚刚要出后的驳斥瞬间压抑下来,换上一抹娇羞的笑容。 而不远处,南亦风原本只想来个眼不见不烦,可当陈二的手握住她手的同时,前所未有的愤怒瞬间从胸口迸发而出,一双眼更是愤怒的可以喷出火来。 “庄主,从杭州运过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妩媚的笑着,沐颜回眸又瞄了一眼站的笔直的南亦风,一张脸依旧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浪,看来果真是她自作多情了,师哥现在根本挂念的就是王青柔,说不定跟在神兵山庄来,也是为了百晓宫的事情。 “穆小姐你和你紧张吗?”陈二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被掐出的红色的指印,虽然能让一个如此绝色的女人感觉到紧张是很有满足感,可如果她掐的不用这么用力,他会感觉到更加的满足。 一低头,看着被自己掐的惨不忍睹的一只狼手,沐颜尴尬的一笑,快速的将手给抽了回来,抱歉的开口:“庄主,我失礼了。” 该死的的登徒子,掐他还便宜了,沐颜羞赧的低下头,眼眸里闪过浓浓的笑意。 “没事,穆小姐不用如此的拘束。”嫩豆腐是好吃,可他的手居然被掐出了血痕来陈二勉强的笑了笑,转移话题的开口道:“其实这新茶是由水路运过来的,所以才会来的如此的快。” “啊?是由那小舟从水路运过来的?”脑子暂时的短路,沐颜错愕的看向陈二。 一阵得意的笑声传了过来,原来美人都是有胸无脑的,陈二拍了拍沐颜的头,对于她的无知感觉到了好笑,“湖泊外连接的是河运,所以是由大船运到了码头,再改由小舟运进内湖的。” 神色快速的流转着,眼中滑过一丝灵动,沐颜忽然抬起头,一脸崇拜的看向陈二,温润如玉般的嗓音羞怯的响了起来,“庄主,不要笑了,和庄主的精明比起来,我显得好无知。” “女子无才便是德,穆小姐何必想那么多,喝茶。”再一次的笑出声来,陈二为沐颜斟了一杯茶,原来和女人不上床,只是谈天也是十分的有趣,这样一来,他更不会将她送还给司徒绝还有轩辕冷了。 当初他原本探听到司徒绝对她一往情深,想借机挫挫他的锐气,然后玩弄他真爱的女人,给他身为男人最大的羞辱,可如今看来,他要将眼前这个可爱至极的女人留在身边。 又聊了些闲话,沐颜不时的被陈二逗的笑声连连,也知道了一些原本要打听的事情,原来除了他们来时的那条路,从水路还可以进入神兵山庄,只是内湖那一带河道险峻,而且有神兵山庄的人把守,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正确的航道。 “庄主,李师傅那里打造的兵器出现了一点问题。”正交谈着,忽然外面的仆役快步的走了过来,对着陈二恭敬的汇报。 “穆小姐,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一下,穆小姐你就四处看看,有空的时候陈二再来陪伴穆小姐。”站起身来,自以为潇洒的弹弹衣服,陈二对着沐颜朗然一笑。 “庄主事务繁忙不用顾忌我,只是沐颜想四处走走,可以吗?”同样站起身来,沐颜轻柔的开口,睫毛下的双眼里流露出让人不忍拒绝的神采。 “当然可以了,穆小姐四处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来就行了。”陈二点了点头,眷恋的看了一眼沐颜,这才转身和刚刚的奴役向外走了去。 终于送走了瘟神,不过也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沐颜欣然一笑,难怪之前冥幽师傅一直无法进入神兵山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以神兵山庄的防守,和陈二的小心谨慎,根本不可能来这里。 而她算是幸运了,正好有了机会,而且陈二似乎对她没有什么的防备,或许是因为穆忠天的关系,所以陈二知道自己的过去很单纯,所以才会轻易地将她带进了神兵山庄。 一路闲散的看着,沐颜瞄了一眼身后不远处跟随的两个护卫,忽然停下脚步:“湖边风大,麻烦阁下替我回屋子拿一件外衣。” 被点名的南亦风脸色愈加的铁青,从一开始她答应和陈二品茶,到后来凉亭里不时传来的笑声,让他情绪更是波动的厉害,现在她居然将他支走。 “小姐,还是属下去吧。”见阿浪无动于衷,另一个护卫虎子连忙的开口,他知道阿浪生平自负又骄傲,这一次被庄主点名来照顾一个女人,肯定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又被她吩咐回去拿衣服,不用问他也知道阿浪的火气有多大,难怪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不等沐颜答应,虎子已经快步的向来时的路走了过去,而空阔的湖边只余下沐颜和南亦风两个身影。 “你跟过来做什么?”见虎子离开了,沐颜立刻顺着水流的方向向着上游走了去。 “看来你很高兴和陈二相处。”南亦风酸味十足的吐出一句话来,脚步依旧紧跟着沐颜的身影。 “我喜欢和谁相处不关南公子的事情吧?”没好气的顶了回去,沐颜恶狠狠地瞪了身后的南亦风一眼,她可不会傻到家的认为他在吃醋嫉妒,陈二握她手的时候,她明明观察了南亦风的表情,除了一脸的淡漠还是淡漠,所以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和谁在一起。 不关他的事?南亦风几乎压抑不住的要吼出来,天知道,听着她笑声,他气的连肠子都打结了,可她就回给他一句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他有必要一路伪装跟到神兵山庄来吗? 把他的不出声当成了默认,沐颜酸楚的一笑,任由湖边的风吹散眼中的伤感,坚强一笑,她说过她要改头换面,不要再当一个只会为了感情而傻傻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生活的沐颜,她要坚强,即使没有了师哥,她也可以活得很好,即使心头缺失了一角,即使夜夜从哭泣中醒过来。 “南公子,你不要跟着我了,我现在需要去查看地形。”对着身后的人下着逐客令沐颜赶人的挥挥手,既然神兵山庄还有第二条出路,她一定要找清楚。 “查看地形?”南亦风语调怀疑的出声,就凭她也知道查看地形。 “南公子,你那什么眼神吗?”明显的感觉出他眼神里的怀疑和轻蔑,沐颜高傲的昂起脸庞,“你以为我为什么和陈二虚以委蛇,那都是为了套出他的话。” 该死的师哥,就这样看待她,和那陈二根本就是一路货色,女人难道就真的无才便是德。 “你是为了和他套话才亲近的?”虽然依旧有着微微的怀疑,不过奇异的,她的话如同一缕春风一般,瞬间就吹散了他心头的憋屈。 “南公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下贱好不好?”居然这样怀疑她的贞操和人品,沐颜气恼的瞪着眼,伸出手指好不客气的戳着南亦风结实的胸膛,“神兵山庄那么诡异,如果不是我和陈二套话,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这里除了我们来时的路,还有一条水路可以进入。” 扑哧一声,虽然南亦风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笑场,肯定会惹火已经发怒的沐颜,可他却还是克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南亦风,你不要太过分。”听着耳边那刺耳的嘲笑声,沐颜终于忍不住的怒吼起来,一脚踹向南亦风的小腿,她从不知道师哥竟然有着如此恶劣的一面,竟然会嘲笑人,而且还那么过分的笑的这样大声。 “我没有过分,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色相牺牲的不值得。”憋着笑,南亦风一本正经的开口,果真发怒了,而且这一脚踹的真不轻。 “哪里不值得,你给我说清楚。”沐颜彻底的气糊涂了,直接接过南亦风的胳膊,将他拽到了一旁的角落,确定不会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火药味,这才怒吼的再次开口,“你给我说清楚,哪里不值得?” 生平第一次被人逼到了角落里,而且还有一副他不说出原因来,就让他好看的凶狠样子,南亦风再一次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南亦风,你笑够了没有?”半响没有听到回答,反而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沐颜勃发的火气终于悉数爆发出来,一手倏的揪住南亦风的衣襟,恶狠狠的瞪大美丽的双眼,“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今天就惨了。” 虽然她这一生唯一不可能动手的人就是师哥,可现在沐颜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她只知道他笑的十分的刺耳,笑的十分的恶劣。 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小狮子,南亦风终于收敛了笑容,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其实不用套话我也知道神兵山庄还有第二条水路可以进出。” “你没骗我?”眉头高高的扬起,沐颜一脸的怀疑,从现在开始,她已经知道师哥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事都一丝不苟的师哥,他会很恶劣的嘲笑她,所以她也很怀疑他刚刚的那番话是不是骗她的。 对于沐颜的怀疑,南亦风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反问的开口道:“你忘记了神兵山庄是做什么的了?” “废话,神兵山庄当然是打造兵器的。”丢给南亦风一个白眼,沐颜没好气的答了句,除了刚刚的恶劣,她发现师哥还很看不起人,尤其是她。 “所以打造的兵器要运出去,肯定要有另外的通道。”南亦风淡然的回答,轻松地语气再一次的证明刚刚沐颜的色诱有多么的不值得。 一瞬间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沐颜看了一眼肯定不已的南亦风,不死心的反驳道:“可是也有可能从我们来时的那条路运送兵器到外面去啊,不一定是从水路走。” “我们来时的路上不仅有着机关重重,而且道路那么的狭窄,不可能通过运送兵器的马车,而且关键是在来的路上,我们还经过了一个峡谷,那连接的峡谷是一个木质的吊桥,桥的承载力不可能让沉重的兵器通过,所以肯定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运送兵器,而神兵山庄防备如此的森严,所以不可能有其他的陆路,陈二必定会选择水路。” 听着南亦风有条有理的分析,沐颜耷拉下脑袋,综上所述,她真的很笨,笨到牺牲色相,才换来他只要想想就可以得到的答案。 看着垂下头的沐颜,南亦风严重闪过一丝的温柔,抬手揉了揉她的黑发,“好了,下一次不要在这样了。” 天知道,看着她对陈二笑的那样的动人,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百晓宫和鬼域同神兵山庄杠上了。 气恼之后,沐颜抬手快速的拨开南亦风落在发上的大手,嘲讽一笑,脆声道:“我和陈二要怎么样,也不关南公子的事。”他干嘛一副她相公包容的模样。 刹那刚刚放松的心境再一次的卷起了狂风暴雨,南亦风眼光一沉,倏的按住沐颜的肩膀,冰冷的声音透露出森冷的寒意,“你还要和那陈二不清不楚,暧昧纠缠。” 她那颗小脑袋要是敢不怕死的点头,他一定好不客气的打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被南亦风突然的怒气骇到,沐颜怔怔的看着他那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喃喃的开口:“你不是不在意嘛。” 刚刚她不止一次的看向他,可除了向竹竿一样站的笔直,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不悦和生气。 “你我非亲非故,我何必在乎你?”南亦风违心的开口,因为在她的双眼里,他看见了浓浓的深情,而那是他承受不起的感情。 刹那严重潋滟退去,沐颜脸庞上染上脆弱的坚强,“是啊,我又不是南公子的什么人,南公子何必在乎我有没有作践自己。” 如果不在乎他就不会气的脸色铁青,甚至捏碎了刚刚身后站立的假山一角,才压抑住那勃然而起的熊熊怒火,该死的,他真的嫉妒。 南亦风狠狠地看了一眼沐颜,倏的转过身,大步向外走了去,他不能这样的放纵感情了,有了一次的放纵,他会渴望更多的感情。 看着离开的背影,沐颜坚强的昂起头,将眼中那晶莹的水珠逼回眼眶里,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如今在乎的只是王青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又何必这样的作践自己,还因为师哥对她的感情此生不渝。 三两步后,没有听到背后跟过来的脚步声,南亦风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向着沐颜走了去。 上方有着黑影压了过来,沐颜冷斥的哼了一声,“南公子回来做什么?” “我现在是你的护卫。”别扭的应了句,南亦风疼惜的看着沐颜眼中蓄积的泪水,他真的伤害了她。 “我不要你这个护卫了!”低声的吼了一句,沐颜倏的想起什么,噌的一下跳到了南亦风的身前,双眼不眨的盯着他陌生的五官,会不会是她会错意了? 被她看的毛骨悚然,南亦风蹙起眉头,不确信的开口:“你在看什么?” “你戴了人皮面具?”语调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有着压抑的情绪在波动。 “是。”虽然这个根本不算一个问题,可看着神情怪异的沐颜,南亦风还是回了一个字。 “所以你要有什么表情,我根本看不到,因为你戴了人皮面具。”沐颜再接再厉的问道,其实在问他,不如说是她在自言自语。 “你到底要说什么?”越来越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南亦风不明白的看向沐颜,为什么那依旧蓄积着泪水的眼中熠熠生辉,璀璨的似乎可以驱逐一切的黑暗。 “所以刚刚在后花园,你就算真的生气嫉妒了,脸上也没有表情对不对?”枯死的心里有着一丝的期待,沐颜双眼犀利的看向南亦风,似乎要看见他的灵魂深处。 “胡说什么。”别扭的转过头,躲避开沐颜那看透人心的眼神,南亦风逃避的转身向外走了去。 笑容慢慢的从嘴角蔓延开来,沐颜看着躲避开的南亦风,这个转身的动作她太熟悉了,那是师哥间接承认的方式。 记得那个时候,她偶然间从师傅的书籍里翻出一本坊间书籍,描绘的是赤裸裸的男欢女爱的场景,书中还说一个男人如果在乎一个女人,他就会渴望和她亲热。 结果年少无知的她,为了试探师哥到底喜不喜欢她,结果就研究的春药掺进了师哥的茶水里,色诱南亦风,可谁知道师哥不仅没有像书籍中记录的那样迫不及待,甚至隐忍着欲望转身离开,为此沐颜哭了一天一夜。 而在冰冷的山泉里泡了一夜的南亦风不得不回来安慰她,不是不想要她,只是她还小,他希望等到她长大以后,明媒正娶后再要她。 而那时候师哥别扭转身的样子和今天的如出一辙,沐颜忽然可以肯定当时师哥一定是脸色铁青,可因为有了人皮面具,所以她才什么也看不到。 脚步在一瞬间轻快起来,沐颜痴痴的凝望着远离的背影,笑容飞扬的追了过去,师哥对她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第八十七章:雨夜惊魂 “南公子,陈二约我晚上去他屋子里品酒。”绝对是善意的谎言,沐颜踩着细碎的步子追上南亦风的身影,然后云淡风轻的丢下一句话,继续踩着细碎的步子向前走着。 深呼吸着,平复着又被她挑起的怒气,南亦风倏的伸过手抓住沐颜的胳膊,寒声警告道:“不准去。” “南公子,你管的太多了。”没有转身,没有揭下南亦风脸上的人皮面具,可沐颜可以想象的出,他那紧绷的不悦脸色。 “我说了不准去。”手上一个用力,快速的拉过沐颜的身子,南亦风低吼的开口,她难道不知道陈二对她的欲望,她若去了,根本就是羊入虎口,而且这里是神兵山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 原来师哥真的有些在乎她,被南亦风紧紧的抓抓,沐颜忽然神色一变,一扬手,啪的一巴掌甩上了南亦风错愕的脸上,怒吼的叫起来:“不要以为你救过我一命,你就这样这样的侮辱我。” 听着她怪异的话,南亦风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力的甩开抓住沐颜的手,又恢复了阿浪那特意的暗哑嗓音,“穆小姐,属下逾距了。” 嫌恶的擦着手,如同要擦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沐颜气恼的瞪着眼,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陈二的嗓音。 “穆小姐,出什么事了?”陈二担忧的走了过来,长臂轻柔的揽过沐颜挣扎的身子,抬眼丢给南亦风一个犀利的眼神,“说,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惹穆小姐不高兴?” “属下的错。”隐忍着看了一眼被陈二搂住的沐颜,南亦风单膝跪了下来,低着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师哥竟然跪下了,沐颜眼中一酸,那样高傲冷峻的师哥,居然为了掩护她而跪下来了,别开眼,沐颜不忍再看,可眼中的泪水却滚滚的落了下来。 见到沐颜的泪水,陈二只感觉到一股怜惜,手上的动作愈加的轻柔,“好了,是我的属下不懂规矩,冒犯了穆小姐,来人,带阿浪下去,鞭打三十。” “是,庄主。”一旁的护卫同情的看了一眼被斥责的南亦风,看来庄主对这个穆小姐是来真格的。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庄主还说只要将人带回了神兵山庄,那个女人就任由他们享用,这样一来就可以好好的羞辱司徒绝,可如今看来,阿浪只是抓了抓穆小姐的手,居然被庄主鞭打三十。 “算了,他好歹在路上救过我。”手倏的握成了拳头,沐颜不在意的开口。 “那怎么行,规矩不可废,穆小姐是我神兵山庄的贵客,怎么能被下人给欺辱了,带下去,鞭打三十。”为了讨好佳人,陈二神色冷峻的开口,对着一旁的手下挥挥手,示意他们将南亦风带下去。 一旁的屋子里,南亦风褪去了上衣,双手按在了墙壁上,身后是执行惩罚的护卫,鞭子高高的扬起,再重重的落了下来,一鞭子下来,就是皮开肉绽,毕竟是庄主下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徇私。 脸色依旧没有半点的表情,背后是火辣辣的疼痛,南亦风只是紧绷起身子,承受着一鞭接着一鞭的抽打。 “好了,下去吧。”推开门,陈二走了进来,看着南亦风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后背,摇头开口道:“阿浪,莫要怪我,原本我是打算人一带回神兵山庄后,就交给你们享用,可如今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所以记得,她不再是你可以觊觎的女人了,她只会是我的女人。” “是,属下知道了。”幸好他跟过来了,陈二原本竟然是这样的打算,南亦风面具下的脸庞冷峻的可以冻结霜雪,神兵山庄,即使没有轩辕冷,他也会灭了它。 “这也不能全怪你,所以你还是她的护卫,只是不要再有任何的念头,否则绝对不是三十鞭子这样简单。”陈二朗然开口,含笑的面容里有着森冷的警告。 “是,属下知道了。”低着头,简单的应下,直到陈二远离了,南亦风犀利的眸光这才看向他远去的背影,看来他要想办法探听到水路的具体航道,否则神兵山庄根本不可能攻破。 入夜,终于等到夜色黯淡的看不见任何身影,沐颜不安的看向门口,为什么师哥还不进来? 就在沐颜等的焦急,要不顾一切冲出门外时,南亦风一个闪身,快速的从窗口跃进了屋子。 可惜因为背后的伤势,所以落地的瞬间,高大的身影还是吃痛的抽动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连连的道歉着,沐颜冰冷的手指快速的扶住南亦风的身子,脸上早已经是泪水涟涟,那份愧疚让她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无妨,一点小伤。”听着她激动的哭声,南亦风快速的抬手捂住沐颜的嘴巴,防止她的哭声让在屋子前面守卫的虎子怀疑。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无声的呜咽着,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滴在南亦风的手背上。 她怎么那么爱哭,漆黑的夜色下,借着窗户外微亮的光线,南亦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三十鞭子真的没有多重的伤势,可看她痛苦的样子,似乎他已经要死了一样。 “替我上药吧。”终于想到了止住她泪水的方法,南亦风沉声的开口,将手中的金疮药递到了沐颜手中。 “好。”快速的抹着脸上的眼泪,沐颜拉着南亦风坐在了床边,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上衣,当视线落在背后那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时,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你走吧,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呜咽的开口,沐颜轻柔的拿起一旁的毛巾,动作轻柔的擦拭着他后背的血迹,她不要师哥再因为她而受到任何伤害。 不要说之前就放不下她一个人到神兵山庄,现在知道陈二之前对她的用意,和如今对她那股的占有欲,他更不可能离开神兵山庄,而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后背的伤口有着火辣辣的痛,可当她滚热的泪水滴在伤口上时,南亦风才感觉到了真正的疼痛。 缓缓的转过身来,南亦风看着站在床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娇弱面容,动容的揽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的拥进了怀抱里,“不要再哭了,只是些皮外伤,三五天就可以痊愈了。” 脸颊紧贴着南亦风的胸口,听着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沐颜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感伤,紧搂住她的脖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原本是要安慰她的,可南亦风不知道自己的拥抱让她的泪落得更凶了,那滚热的泪水贴着他的肌肤滴落下来,一滴一滴似乎就这样融进了心头,带来那深深的怜惜和不舍得。 “不哭了。”抬起沐颜的脸,南亦风暗哑着嗓音开口,看着夜色下那为了他而哭泣的面容,只感觉所有的理智都飞远了,低下头,薄细的双唇慢慢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珠,细碎的吻一点一点的移下,最后落在那柔软而殷红的双唇上,细细的吮吸着,吻去她的担忧,吻去她的不安。 直到欲望勃然肿胀的痛了起来,南亦风猛的拉回了沉醉的理智,一把揽过沐颜的身子将她放在了床上,健硕的身子快速的站了起来,拉过褪下的衣裳快速的穿好,“你睡吧。” “可是还没有上药。”沐颜全身都如同喝了酒般的酸软,可看着站起身的南亦风,也想起了要替他上药的。 再上药他估计就把持不住了,南亦风动作迅速的系好腰带,看了眼迷惘的沐颜,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点燃他的欲望之火。 “我让虎子给我上药就可以了,夜深了,你好好睡。”不等沐颜开口,南亦风迅速的推开窗户,一个纵身快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没有多余的想法,沐颜呆愣的看着漆黑的夜色,颤抖的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双唇,师哥竟然那样温柔的吻了她,没有陈二亲吻她时的恶心反胃,而是一股莫名的悸动和甜蜜,那样的感觉似乎让灵魂飞跃上了天际,只余下无限的光明,不再有任何的痛苦和悲伤。 连续过了五日,沐颜终于将神兵山庄的地形摸了个遍,整个神兵山庄只有陈二的书房是禁地,如果推测的不错,那里应该就是他放着信函之类的重要地方。 而另一个地方,就是湖泊上游的闸口处,那里是从水路进入神兵山庄的唯一地方,可是要去那里查看却是危险重重,关键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让冥幽师傅勘测航道。 一夜的大雨,沐颜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为了不让师哥再被她连累,所以沐颜决定连夜探测湖泊上游的闸口。 而因为白天听虎子说有一艘大船进入了内湖,南亦风也选择了在今夜夜探一下情况,如果可能,最好能将消息送给鬼大他们,让他们迅速的探测出水路的航道,这样鬼域的人就可以顺利的潜入神兵山庄,而他才可以更好的部署一切。 风雨磅礴,南亦风一身黑色的夜行装,快速的向着停靠在内湖的大船行了过去。 大船之上,依旧亮着灯火,船舱里,陈二亲点着要装箱的武器,看向一旁的管事,低声的吩咐道:“这一船货一定不能出任何的意外,进入河道,会有人来接应你,到时候再将兵器与粮食对换,出了大运河,在杭州的码头卸货后,所有的船员格杀勿论。” “是,属下知道了。”贼眉鼠眼的管事的连忙的点头,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庄主,真的要为三皇子提供兵器?” “放心,目前兵部的事情还是由穆忠天管制,即使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陈二不在意的开口,不管哪个当皇帝,对他而言,神兵山庄都是他的保障,不过相对于轩辕朗月的勤政爱民,还是轩辕邵的骁勇好战,他需要做的只是挑起战争,这样神兵山庄才能大赚一笔,到时候,不管谁成了皇帝,他还是神兵山庄的庄主,只不过发了一笔战争财。 “轩辕冷手握兵权,为什么皇上不把兵部交给轩辕冷?”管事的不明所以的开口,否则三皇子想私自打造兵器根本不可能。 “这就是皇帝的奸诈和狡猾。”陈二冷笑着开口,放下手中的账单,“如果兵部由轩辕冷管制,边关大军也由轩辕冷管制,皇上就会担心江山易主,当年先帝可是属意轩辕冷继承皇位的,要不是当初轩辕冷放走了祈日皇朝的老皇帝,这个江山如今就是轩辕冷的领土。” “记得,这一批兵器一定要小心,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停止了无谓的交谈,陈二再一次的开口,这才转身离开了船舱。 风雨之下,沐颜一个腾跃,身姿轻盈的跃上了闸口高达的围墙,躲避开四周的巡视的护卫,动作轻柔的想着闸口外的地势观察着,一片汪洋的湖泊,,要想送出信件根本不可能。 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步伐,沐颜抹去眼睛上的雨水,除了船只,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出路。 气恼的瞪着眼,沐颜发现她根本陷入了死胡同,即使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也不能送出去,如果不送消息出去,冥幽师傅他们就不可能派人来接应她。 烦扰着,忽然看见风雨里走过来的身影,沐颜一惊,迅速的飞身跃上了枝头,隐匿好自己的身影。 “庄主。”闸口上的护卫恭敬地喊着,快速的打开一旁的侧门,迎接着陈二进来。 “主意观测水位,即使天气恶劣,也不要放松了河道上的巡视。”陈二方言看向四周,谨慎的吩咐着一旁的护卫,虽然说替三皇子打造兵器没有太大的风险,可终究是同轩辕冷杠上了,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快速的走进屋子,陈二忽然抬手拿开了墙壁上的山水画,随后一手快速的按上画之后的机关,一个暗格随即从墙壁里跳了出来。 “这里,还有这里,这里,都要让人看守住,非常时期,任何的疏忽都不允许。”拿出暗格里的水域地图,陈二对着身后的护卫冷峻的命令着。 那张地图?屋子外,大雨之下,沐颜蒙着黑色布巾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看来先绘制出地图,然后传出去,就可以让冥幽师傅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神兵山庄里来。 等候许久之后,在陈二终于离开了,沐颜一个飞身,动作轻盈的跃上了屋檐,几个跳跃,落在一旁隐蔽的窗户边,这才快速的用匕首挑开窗户,飞身跳进了屋子里。 四周是风雨交加的嘈杂声,沐颜快速的找来纸笔,按着之前陈二的手法拿出暗格里的河道图快速的比照着,在纸上勾画出大概的地图。 片刻后,大功告成,沐颜会心一笑,将画好的地图放进了衣服的里层,再次将河道地图送回了暗格,一个纵身从窗户外跃了出去。 “来了,就这样离开吗?”去而复返的陈二在大雨之下阴冷的笑了起来,毒辣的视线带着冷酷看向从屋子里 跳跃出来的黑衣人,“既然是机关,阁下以为会这样轻易的被人偷窃,阁下太小看我神兵山庄了。” 该死!低咒一声,沐颜看向站在眼前的陈二和他身后的一群护卫,不再犹豫,沐颜身影骤然间向着围攻过来的护卫攻了过去,纤瘦的身影在夜色的大雨下舞的凌厉而诡异,一手夺过一旁护卫的长剑,沐颜迅速的展开了攻击。 “你先回去,看看穆小姐有没有在屋子里。”陈二对着身旁的护卫低声的开口,能偷进神兵山庄的人,除了同他一起回来的穆家千金,他不知道还有第二人选。 “是,属下立刻去。”收到命令,护卫迅速的反身,向着沐颜居住的反向快速的飞跃而去。 她必须快速的撤退,四周的护卫太多,还有陈二没有出手,她根本不可能硬拼。 打定了心思,沐颜手中长剑忽然挥动的更加的凌厉,出云十八式以凌厉的招式逼退了围过来的人。 不再犹豫,身影骤然间往后倒去,水面之上,沐颜身姿轻盈的掠过,浩瀚的湖面,大雨磅礴,而她却如同站立在水面上一般,快速的点过湖面向着岸边跑去。 “追,不要让人跑了。”陈二一惊,震惊的看向湖面之上的身影,一片暗黑,虽然看不清楚,可那样的轻功身法还是让他感叹,普天之下竟有如此精妙的轻功。 “姑娘快回去,这里我来应付。”刚跃上岸,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沐颜错愕的一愣,却见一个黑色劲装的黑衣人快速的拉过沐颜的身子,随即闪身,向着另一个方向飞身而去,也引开了随后追赶而来的护卫。 不再犹豫,沐颜迅速的向着自己的屋子飞跃而去,身后的打斗声又响了起来,夜色太暗,看不清楚,可沐颜知道刚刚的黑衣人替她承当了危险。 “阿浪,庄主让我来看看穆小姐有没有在屋子里?”赶过来的护卫在踏进院子的瞬间,立刻被飞身而来的南亦风阻挡住身影。 心头一惊,南亦风深思的看了一眼屋子,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刚刚在闸口,有个刺客闯了进来,庄主怀疑是穆小姐,让我过来看看。”护卫轻快的回答,其实他还真不敢相信那个娇滴滴的穆家千金会是今夜那个武功高强的刺客。 一定是她!南亦风身影僵直的站立在雨中,看着擦身而过的护卫,随即神色凛然的跟了过去,看来只有先杀了他,再想办法骗过陈二,想要骗过去,怕是不容易。 “穆小姐,穆小姐,你睡了吗?”轻敲着门,护卫大声的询问着。 幸好回来的快,沐颜从窗户口快速的跳进了屋子里,快速的脱下一身的湿衣服,想也不想的塞到了床底下。 “谁啊?”跳进了被子里,裹住赤裸的身子,沐颜在对方要破门而入的瞬间,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慵懒的声音如同刚刚从睡梦里被惊醒一般。 “穆小姐,属下进来了。”听着屋子里的回答,护卫震惊的一愣,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片漆黑里,床上的人正疑惑的看向他。 “出什么事了?”沐颜缩在被子里,疑惑不解的再次开口询问。 “这……”护卫无措的吞出一个字,他也以为穆小姐是今晚的刺客,所以根本没有想到要用什么借口来说明他深夜闯进来的目的。 她在屋子里,南亦风刚刚紧绷的心弦送了下来,忽然视线落在窗边的水渍上,刹那眼神又变得犀利,她刚从外面才回来。 “庄主担心大雨之下,穆小姐睡的是否安好?”南亦风嗓音暗哑的替一旁的护卫解围。 “回去告诉庄主,我睡的很好,不用担心。”沐颜打了个哈欠,懒散的应了声。 感激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阿浪,“那属下就不打扰穆小姐休息了。”护卫快速的转身向外走了去,身影在瞬间隐匿在大雨之中。 好险!偷偷的吐了吐舌头,沐颜四肢舒缓的躺在床上,幸好她轻功够快,才能赶在护卫破门而入的时候进了屋子,否则就暴露了身份。 “你晚上出去了。”确定四周没有人,南亦风沉声的开口,高大的身影也向着床边走了过来。 第八十八章:大婚将近 “你晚上出去了。”确定四周没有人,南亦风沉声的开口,高大的身影也向着床边走了过来。 “我没出去。”探出个脑袋,沐颜侧目看向走近床边的南亦风,只露在被子外的小脸上目光灵动的闪耀着。 “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吧。”幽幽的开口,南亦风忽然掀起床上的被子,原本只是想看见她一身湿漉漉的夜行装,却怎么也不曾想到被子下居然是一副赤裸的曼妙身姿,雪白的肌肤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莹润,圣洁里泛着诱惑的色泽。 “啊!”一声尖锐的喊叫声随即响了起来,沐颜手忙脚乱的抓起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露在外面的脸颊在瞬间染上了火焰般的羞涩。 “抱歉。”倐的转过身去,南亦风深呼吸着,背对着沐颜的视线里有着一抹火光在闪耀,那映入眼帘的美景再一次的出现在脑海里,让他低沉的呼吸愈加的急促。 “没事。”低低的嗓音有着说不出来的妩媚,沐颜轻声的开口,看着南亦风背对着她的颀长背影,无声里荡漾起一抹微笑。 确定已经将浮躁的心绪平复了,南亦风这才再次的开口,只是嗓音依旧有些的低沉暗哑,“那伤口是怎么来的?” “伤口?”沐颜一怔,手不由的摸向腹部那道剑伤,当初那一剑刺的大深,即使过了这么久,依旧有一道丑陋的伤疤盘踞在小腹之上。 “那是爷当初误伤的。”前尘往事如同过眼云烟般在眼前浮现而过,沐颜有些感伤的开口,太多太多的事情发生过,她早已经不是紫崀山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了。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不知道何时南亦风已经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她脸上不该有的风尘,淡淡的安抚着,她和轩辕冷的事情他知道一些,所以也清楚当初她受到的伤害。 “是啊,有些事,有些人是强求不来的。”沐颜酸涩的笑了起来,眼中染上一丝复杂的情愫,如同她和师哥一般,之前有董家的人夹杂在中间,如今却有着王青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横隔在面前,或许当她附身在穆言身上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回不到之前的沐颜了。 虽然她近在咫尺,可这一刻,南亦风忽然感觉眼前的人要消失一般,那样迷离的眼神,带来一股不安的悸动,南亦风心神一动,坐在了床边,连同被子将床上的人抱了起来,轻抚着她的头发。 “别想太多,轩辕冷会好好对待你的。”即使之前有什么纠葛,可在怡红楼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轩辕冷对她的感情,一夜白头,那该是多么沉重的心绪。 “你让我回到爷的身边。”虽然有着温暖的被子,虽然有着师哥的拥抱,可此刻沐颜却感觉到那样彻骨的寒冷,他竟然将自己推给爷。 “那是最好的选择。”困难的吐出话来,南亦风忽然庆幸这大雨之夜够阴暗,可以让他成功的隐匿住眼中的沉重,一想到她会回到轩辕冷身边,那沉重的感觉如同千万斤的重量压抑在心头,沉重的不能呼吸。 这一刻即使说出她的身份又能如何,师哥能抛弃王青柔,可他能抛弃他的孩子吗? 她和师哥都像孤儿一般被师傅收养着,她不能让师哥的孩子日后也失去母亲,师哥也不会如此做。 沐颜静静的抬眼目光,眷恋的视线落在南亦风戴着面具的脸上,慢慢的伸过手,撕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看着那熟悉的轮廓,颤抖的手指慢慢的抚摸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那刻进心扉的面容。 “你走吧,我该睡了。”在眼泪要落下的瞬间,沐颜倐的收回手,冷漠的开口。 “你睡吧。”是该离开的,这样剪不断、理不清的感情该断则断,南亦风再次的戴好人皮面具,看来了一眼背对着他睡下的沐颜,不再开口,快速的转身向外走了去。 一夜听风雨,不曾再有任何的睡意,直到门外传来丫鬟的敲门声,“小姐,庄生请小姐一同去用早膳。” “我知道了,打些热水来。”沐颜看了一眼铜镜里的面容,当她熟悉这一张不属于自己的五官后,她就不再是沐颜了。 一身雪白的衣裳,在大雨过后的春日清晨带来一股飘然的气息,四周依旧积聚着雨水,高耸的树枝上透出嫩芽的叶子上有着被雨水清洗后的绿色岸然。 “小姐,庄主在莲花厅等候。”小丫鬟脆声的开口,领着沐颜向着外开走了去,而随着她们的身影,身后的护卫也远远的跟了过来。 “啊!” 刚转身进了院落,忽然一声凄厉的惨痛叫声响了起来,沐颜疑惑的一愣,却见院落中间的木柱上正绑着一个魁梧的男人,而刚刚那痛苦的叫声就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 后背的脊椎骨上被钉上了尖锐的木刺,让这个被捆绑在木柱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惨白的脸庞紧紧的纠结在一起,虚弱之下,让人明白他承受了过多的痛苦。 “他是?”沐颜被惊吓的一愣,不明白的看向身侧的小丫鬟。 “穆小姐请进。”看着一脸震惊,却没有其余熟识表情的沐颜,陈二明白她不认识眼前这个夜闯闸口的刺客。 “庄主,神兵山庄的规矩是不是太严厉了?”想起之前师哥被鞭打了三十,再看着身后被刑法的护卫,沐颜不忍的开口,陈二看起来道貌岸然,可手段竟如此的严厉。 她以为那是神兵山庄的护卫,陈二彻底的放下心来,对着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既然穆小姐求情,将人带下去。” “多谢庄主给我一个薄面。”沐颜轻柔一笑,随着陈二向着屋子里走了去。 而院子里,被松开身子的男人忽然诡异一笑,一手快速的从发丝里滑过,将隐匿的药丸塞进了口中,瞬间,刚刚魁梧的身子剧烈的抽搐着,一口黑血从牙缝间蔓延出来,仅仅片刻的时间,人却已经那个中毒而死。 “庄主,人服毒自尽了。”院子外的护卫错愕的看着在眼前倒下的刺客,失神后,对着刚走进屋子的陈二大声的喊着。 “什么?”脚步一顿,陈二快速的转身向外走了过来,而沐颜也随即走了过来。 确实中毒而死,可毒性之快却让陈二料想不及,而身后,沐眼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那口吐黑血而死的人,忽然明白了他的身份,因为在她的暗袋里,也有着同样的毒药,那是冥幽师傅派来的人。 “送穆小姐回去。”站起身来,瞄到沐眼惨白的脸色,陈二立即吩咐着身后的阿浪和虎子。 那个人是为了救她而死的,沐颜脸色愈加的惨白,一股深深的愧疚让她第一次明白冥幽师傅当初说的话,血煞盟,就是生与死的地方。 当初她入血煞盟,也只是为了逃避眼前的一切,可如今她才彻底的明白自己的责任,她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其他人因为她而丧命。 屋子里,沐颜神色依旧有些恍惚,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的颤抖,她如今首要的是将昨夜偷来的水域地图送出去,让冥幽师傅可以知道进出神兵山庄的方法,然后就是偷得陈二和三皇子交易兵器的账册,这样一来,轩辕琅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围剿神兵山庄。 “那是昨天掩护你逃走的同伴?”南亦风警觉的扫了一眼四周,低声的向着沐眼询问,刚刚那一瞬间,看到被绑住的人,他立刻就明白了陈二的动机。 虽然昨夜她回来的及时,让陈二不怀疑刺客是她,可生性谨慎的陈二却将那掩护她的刺客绑在院子里,只要那见面的瞬间,她的表情有任何的异常,以陈二的谨慎和毒辣,势必不会放过她。 而昨夜他在大船的旗帜上画上了鬼域的联络暗号,相信只要大船出了运河,就会被鬼域的人盯上,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潜伏在船上,进入神兵山庄。 “他是为我而死的。”沐颜抬起目光,复杂的看向身侧的南亦风,“如果不是我太过于轻敌,不会被陈二发现行踪,他也不会为了掩护我而丧命。” “不要多想了,虽然陈二没有怀疑你,不过他对你应该也有了戒备,日后不要轻举妄动。”南亦风看着脸色苍白的沐颜,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她此刻的样子,幸好陈二以为她是被死人惊吓到,否则她肯定会暴露身份。 “我会尽快的偷到陈二和三皇子交易的账册。”沐眼深呼吸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不能让那个人白白的牺牲,也不会让冥幽师傅他们失望,她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偷账册的事情交给我,你最近不要有任何的动作,神兵山庄出了刺客,陈二势必很谨惧。”南亦风沉声的开口,深邃的双眼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摇了摇头,沐颜固执的开口:“太危险了,我不要你因为我而受伤,甚至丧命。” 可他更不能看着她涉险,南亦风忽然蹲下身子,视线坚定的迎下沐颜依旧慌乱的目光,“相信我,我可以拿到你要的账册,也可以将你平安的带出神兵山庄。” “不要,我不要你再出事。”沐颜摇着头,颤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不能让师哥为了自己有任何的伤害,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师哥为了她涉险。 “我不会有事的,你忘记了我可是百晓宫的宫主,普天之下,能伤到我的人没有几个。”看着她放在膝盖上攥紧的小拳头,南亦风自然的伸过手,握住沐颜的手,无声的将力量和安定传递给她。 这几日,明显的感觉到了神兵山庄的防备比以往森严了许多,所有的人都在加紧的打造着兵器。 沐颜静静的站在窗口,虽然河道的地图已经到手了,可她根本没有机会送出去,而且血煞盟的人,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潜入进来了。 “小姐,庄主今晚设宴,请小姐装扮后出席。”小丫鬟笑着将手中华丽的衣裳放在了床上,另一个小丫鬟则将华贵的首饰放在了梳妆台前。 “恩,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沐颜烦躁的看了一眼打造的精致的珠宝首饰,今天是第二艘船回来的时机,看来前一艘船的兵器已经运出去了,这两天会运出第二批兵器,等一切都完工后,她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去湖边。”南亦风压低嗓音的在沐颜身侧开口,昨夜大船回来了,他要去查看鬼域的手下是否随船过来了。 听到南亦风的话,沐颜点了点头,随即向着外面走了去,“你们两个不用跟来了,我只是随便走走。”挥退了要跟上来的丫鬟,沐颜径自的走了出去。 湖边杨柳青青,烟波浩渺,南亦风看了一眼大船上的旗帜,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看来鬼域的人已经混进来了。 看着眼前忙碌着从船上搬动货物的仆役,沐颜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南亦风,师哥为什么要到湖边来? “把地图给我。”南亦风走近了些,压低声音在沐颜身侧开口,他已经从忙碌的人群里找到了鬼大的身影。 暗自一惊,沐颜点了点头,不动神色的掏出随身携带的荷包,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交到了南亦风手中。 夜色沉寂下来,陈二的院子里一片的灯火明亮,丝竹声缓缓入耳,屋子里,正饮着酒的陈二正等待着佳人的到来。 明天第二艘船的兵器就可以运出去了,而穆忠天也给了明确的回复,作为交易的庆祝,这个女儿就送给了他,而今夜他就要好好的享用这个想了很久的绝色美人。 “庄主有令,只让穆小姐独自进去。”院子门口,护卫挡下了南亦风和虎子的身影。 最新式的春裙勾勒出沐颜曼妙的身姿,而特意装扮的面容,在清丽之上多了分华贵和艳丽。 沐颜瞄了一眼被拦下的南亦风,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继续迈开步子向着屋子里走了去。 “穆小姐果真是绝色佳人,倾国倾城之貌让陈二仰墓不已。”斜倚在门口,看着莲步走过来的身影,随风舞动的纱裙下若隐若现的身子让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而特意梳妆的脸庞更是妩媚动人。 “庄主。”微微一笑,沐颜福身行礼,可身子还没有直起来,陈二却已经伸过手来,大手轻佻的搂过沐颜的腰身,一个用力,将她纤瘦的身子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得意的笑了起来。 “庄主?”毫无预警的被抱住,沐颜挣扎的动了动身子,不明白的看向轻佻不已的陈二,虽然之前他也是赤裸裸的打量她,可从不曾像今天这样的放浪,直接搂着她的身子。 “穆小姐不要惊慌。”低头看着美人蹙眉的样子,陈二邪魅一笑,浪荡里多了份情欲在涌动,“今夜是穆小姐和我的大好日子。” “什么?”沐颜错愕的一愣,不明白陈二话里的涵义。 “之前我已经派人修书给穆丞相,昨夜大船回来时,也带来了穆丞相的回复,他愿意将穆小姐嫁到神兵山庄来。”陈二低声的解释着,凝望着沐颜此刻的样子,只感觉血脉贲张着,恨不能将她立刻脱个精光,压在床上好好的疼爱。 脸色一阵苍白,沐颜打量着陈二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涵义,他要娶她。 “穆小姐进屋子来,穆丞相的信函在桌子上,穆小姐可以自己看看,就知道我绝对没有说谎。”见沐颜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陈二信誓旦旦的指向桌子上的信笺。 不再犹豫,沐颜快速的向着屋子走了进去,而身后的陈二更是得意一笑,随即关上了门,如果他娶了她,日后,如果穆忠天得势,他怎么也攀上层翁婿的关系。 如果日后是轩辕冷依旧权贯朝野,他娶了他最珍爱的女人,相信轩辕冷绝对不会让他爱的女人守寡,所以这一步子棋子百利而无一害,更不用说他已经觊觎那纱裙之下的美丽胴体。 她竟然进屋子了!南亦风远远的看着紧闭的木门,神色愈加的阴寒迫人,刚刚在门口,陈二那放浪的举动就说明了他今夜的用意,她竟然那么傻的随他一起进了屋子。 焦躁里多了份担忧,南亦风视线紧迫的盯着屋子,压抑住冲进去的动作。 “阿浪,你该不会是对穆小姐余情未了吧?”看着神色犀利骇人的阿浪,虎子疑惑的开口,朗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妄想了,当初你只是拉了一下穆小姐的手,就被庄主鞭打了三十,庄主是不会让你觊觎他看上的女人的。” “我没有。”南亦风沙哑着声音开口,全身紧绷而起,即使知道一切都没有部署好,可只要她一出声求救,他会立刻冲进去,就算拼了一条命,他也不会让陈二玷污她的清白。 屋子里,沐颜打开信笺,看着穆忠天所写的家书,冷笑的扬起眉头,幸好那不是她的亲爹,否则难保她会做出弑父的举动来。 “穆小姐,春宵一刻值千金,穆小姐就不用再矜持了。”身子倾了过来,陈二眷恋的吮吸着她身上散发而出的香味,心神荡漾着,一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抚摸上沐颜线条优美的后背。 身子一僵,沐颜迅速的退到了一边,隐忍下驳斥他的冲动,牵强的笑了笑,“陈二庄主真的愿意明媒正娶的娶我这个残花败柳?” “穆小姐不用担心,陈二爱的是穆小姐的人,往事已去,和冷王爷的过往种种,沐小姐无需介意,陈二也绝对不会旧事重提的。”虽然她的身子已经被别的男人享用过,可她那绝色的面容,突兀有致的身材,让陈二依旧心痒难耐。 如果是以前,沐颜定然会冷声嘲笑,即使明知道会拼个鱼死网破,她也不会应承陈二的虚假,可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后,沐颜知道她的责任有多么重,不仅仅是师哥的安全,就算是血煞盟她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陈二庄主是哄我的吧,如果庄主真的想娶我,为什么连个凤冠霞帔都没有,其实庄主也只是将沐颜当成了青楼里下贱的女子,人尽可夫,所以才会如此轻佻的说出这番话来。” 女人一定要心甘情愿的取悦男人,那样才能享受到巫山云雨的快乐,陈二摇头笑了笑,眯起的眼睛锁住沐颜埋怨的脸色,“穆小姐何出此言?” “庄主如果真的珍惜沐颜,就请庄主按照正常的婚嫁仪式,给沐颜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了,沐颜轻抬起目光,含羞带怯的瞄了一眼陈二,随即又羞赧的低下眼帘。 明媒正娶?陈二看了一眼沐颜,如果真的强迫了她,日后轩辕冷那里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眼光阴冷的闪了闪,收敛下压抑的欲望,陈二宽容的点了点头,“好,明日内湖的船就会离开神兵山庄,我会交代他们准备一切婚嫁的物品,等大船回来之日,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多谢庄主成全,等一切妥当,沐颜定当好好的伺候庄主。”终于松了一口气,沐颜明媚一笑,这才转身向外走了去。 看着走出院子的纤瘦背影,陈二收敛下脸上的和善之色,待人离开后,随即转身招来了院子里的丫鬟,放浪的呻吟声便清晰的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第八十九章:惊险一瞬 久久的不曾见屋子的人出来,南亦风感觉全身的心绪都在瞬间冻结住,为什么她还没有出来? 不可遏制的,他开始担心她是否看上了陈二,愿意委身与他,又或者为了替轩辕冷完成任务,她即使不甘心却也顺从了陈二。 所有的情绪复杂的交杂在一起,发酵着,那份酸楚和不安让南亦风面具下的脸色愈加的难堪,直到门忽然嘎吱一声响了起来,似乎等待了一辈子的人完好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狂躁的心绪终于平复过来。 静静的跟在沐颜的身后,一旁还有虎子在,所以他不能问什么,只能沉默的跟随着她的身影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去。 终于等到了夜深人静,南亦风快速的从窗口跃进了屋子里,而床铺上的人却一脸安然的睡着了,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的担忧和不安。 感觉到注视的目光,沐颜缓缓的睁开眼,对上南亦风深邃而复杂的眼眸,不解的揉了揉眼睛,“有事?” “陈二找你做什么?”低沉着嗓音,南亦风目光怔怔的看向坐起身子的沐颜,他不会看错,当她去院子时,陈二眼中那燃烧的光芒代表着什么。 “为了这个。”沐颜抽出放在枕头下的信笺,没有任何犹豫的递给了站在床边的南亦风。 接过信,南亦风迅速的抽了出来,随着视线的观看,一双眼愈加的阴沉骇人。 “你答应了?”抬起目光,南亦风沉寂的看向脸色平静的沐颜。 “你认为那?”不答反问,沐颜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笑意,师哥这个样子是在嫉妒吗? “你答应了不是吗?”南亦风神色愈加的冷寒迫人,对上她那样无所谓的面容,倐的扭过头不再看沐颜一样,“你如果不答应,陈二不会这样让你离开的。” 师哥果真比她精明许多,沐颜依旧淡淡的笑着,脸上闪过狡黠的诡异:“是啊,答应了,不答应又能如何,爷已经把我休了,至于我爹,呵呵,相信你看了信也明白,他不过把我当成一个工具罢了,送给谁都无所谓,我终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被休掉的女人,总要找个男人嫁了,难道一辈子这样四处漂泊。” “陈二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南亦风神色僵硬的开口,虽然知道她说的没有错,可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到了不舒坦,似乎有什么在胸口啃噬着。 “陈二不值得托付终生,那有谁值得托付终身?”沐颜一本正经的询问着,只是眼中的狡猾透露了她此刻的心绪,“难道是南公子吗?” “不要胡闹。”听着她轻快的嗓音,南亦风心神一怔,急切的回绝,“你可以回去找轩辕冷,他是个好男人,之前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他会好好的对待你。” “是啊,爷确实是个好男人,虽然当初对我百般的虐打,可我知道那是因为他误会了我,他对自己喜欢的人非常的维护,而且权倾朝野,跟了爷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他是宁负天下之人,也绝对不会负了我。” 看着南亦风愈加僵硬挺直的后背,沐颜忽然话锋一转,“可是我喜欢的人不是爷,自然也没有办法嫁给他。” “难道你喜欢的人是陈二?”没理由的,音调拔高了些,南亦风倐的转过身,眼光阴冷的看着靠在床边的沐颜。 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沐颜摇了摇头,“自然不会是陈二了,可爷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既然不喜欢他,我怎么能那样残忍的嫁给他,可陈二不一样了,他不是什么好人,我即使不喜欢他,嫁给了他,我也不会感觉到愧疚。” “你。”不曾想她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的词穷,南亦风无力的看向沐颜,虽然她在笑,可他为什么感觉到了她的忧伤,那股从股子里发出来的悲哀。 “我喜欢的人是南公子,可是南公子已经有了妻儿,所以就不要担心我的事情了,我会好好的过,不会去打扰南公子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嘲讽的笑了起来,沐颜深深的看了一眼南亦风,再次的滑进了被子里,侧过身子安静的闭上眼。 想向她解释,可到口的话还是卡在了喉咙里,南亦风默默的凝望着睡下的沐颜,他没有资格拥有她,就这样让她误解好了,虽然和轩辕冷没有多大的交情,可他知道以轩辕冷的为人,他势必会给她最好的照顾。 四周又安静下来,沐颜苦涩的睁看眼,明知道不可能,可为什么她还是那样的期待,忍不住的想亲近他,想看着他眼中的情愫,想看着他为了她而担心。 半个月后,大船再一次的回到了神兵山庄。 “穆小姐,这是杭州织造最新的嫁衣,庄主让奴婢拿给小姐试穿,庄主正在忙,晚些时候来看小姐。”丫鬟快速的领着身后的仆役,将从船上抬下的嫁品送了过来,而红儿手中更是一件大红的嫁衣,绿儿的手中是喜艳的凤冠和盖头。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试穿就可以了。”看着眼前红艳艳的凤冠霞帔,沐颜忽然想放声大笑,这是她第二次嫁人了吧。 大红的衣裳如同滴落的鲜血,鲜艳的提醒着她过往的一切一切,沐颜茫然的褪去身上的衣服,缓缓的将大红的嫁衣穿在了身上,婚宴就定在了明天夜里,看来陈二是打定了心绪要娶她了。 描眉润唇,片刻后,一个艳丽的新娘子出现在铜镜里,沐颜苦涩的扬起嘴角,忽然袖口的异常让她疑惑的一怔,低下头,快速的翻开袖子,一封隐匿的纸条从袖子的夹层里掏了出来。 冥幽师傅已经知道了水路的航道,大军也都准备好攻打神兵山庄了,只等着她拿到陈二和三皇子勾结的证据。 看来如果不想嫁人,她今晚就要夜闯书房,找到陈二和三皇子来往的书信,还有打造兵器的详细账册。 终于松了一口气,沐颜再次的抬眼,铜镜里的面容显得美艳许多,看来人的面容也随着心情的改变而改变。 拉开门,沐颜向院子里走了去,“红儿,绿儿,嫁衣很合身,你们去回禀庄主吧。” “是,奴婢这就去,小姐真漂亮。”阳光的照耀下,大红的嫁衣熠熠生挥,映衬着沐颜的面容格外的美丽鲜艳,而配上她嘴角那抹笑容,如同折下凡尘的仙子般的动人妖娆。 暗处南亦风震惊的看着美艳无比的沐颜,眼中心头全都是她此刻笑靥如花的样子。 “阿浪,如何,漂亮吗?”察觉到南亦风投过来的视线,沐颜娇媚一笑,提起裙摆动作轻盈的转了一个圈,银铃般的笑声也随即传了出来。 “你很高兴。”见丫鬟都退了下去,南亦风这才从暗处走了过来,神色阴霾的看着笑的璀璨的沐颜,她难道真的想嫁给陈二。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我难道不该高兴吗?”脆声的反问着,沐颜忽然笑容一怔,一脸认真的开口,“如果是嫁给南公子我会更加的高兴。” “胡说。”急切的斥责着,南亦风逃避的转过目光,不可否认当她说要嫁给他的时候,那股迸发而出的喜悦让他心神荡漾着,似乎要藏起她的美丽,不让世人觊觎分毫。 “开玩笑的,南公子何必这么认真。”沐颜轻笑着摇头,压抑下那心头漫上来的酸涩。 “今天大船已经回来,我的人也混进了很多,晚上我会去书房窃取账册,你先去大船上,等东西一到手就立刻夺船出河。”南亦风收敛下多余的情绪,沉声的开口,看了一眼沐颜道:“这次事情完结后,我就要去江南了,你好好保重,不要再胡闹,回冷王府去。” 终究他还是要去江南的,终究还是要带着王青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同离开的,沐颜难堪的别过目光,“不用了,你去大船上等候着,我会去书房偷盗账册。” “这个时候不要和我闹。”南亦风低沉的开口,听着沐颜的话,眉头不由的蹙了起来,书房是陈二的禁地,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机关部署,他不能让她去冒险。 “南公子,我只不过孑然一身,即使真的出了事,也不会有人牵挂,可你不一样,你有妻子孩子,没有必要为了我的事情以身犯险。” “不要说了,我不准你去冒险。”南亦风坚定的开口,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她在他的保护之下受到伤害。 “如果你坚持,那么我也坚持明天晚上嫁给陈二。”沐颜冷冷的丢下话,看了一眼南亦风气恼的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 该死的,她这个时候竟然和他闹脾气,看着离开的身影,南亦风挫败的收回视线,可没理由的,对于她的脾气,他竟然一直都是纵容的。 入夜,南亦风和沐颜都没有来得及行动,倒是陈二先过来了,看着月色下俏丽的人儿,陈二笑的愈加的得意,明天晚上她就会承欢在他身下。 “庄主,请坐。”沐颜倒起一杯清茶,笑着端给坐在一旁的陈二。 “不用客气,明夜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接过杯子的同时也握住了沐水润光洁的手,陈二亲昵一笑,“言儿,你可准备好了明日嫁给我。” 低下头,借着羞怯遮挡住眸子里的熊熊怒火和厌恶的感觉,沐颜温顺的点了点头,强忍住抽回手的欲望。 “庄主放心,明夜沐颜一定给庄主留下一个难忘的新婚夜。”羞赧的声音里有着女子特有的娇柔,可低垂的眼眸深处却滑过一丝凌厉,明天晚上应该是潜入书房的最佳时机,洞房花烛夜,应该是陈二最放松的时候,也是整个神兵山庄最放松的时候。 打定了注意,沐颜一直担忧的心思这才定了下来,也不曾注意到陈二又说了什么样的情话,她所有的心思都定格在明晚的书房夜探。 待在陈二离开后,南亦风迅速的躲避了前院的丫鬟,闪身进了沐颜的屋子,“密信和账本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好好待在这里。” “不行。”刚一开口,忽然南亦风身影出其不意的一个闪跃,快速的出手点住了沐颜的穴道,“你待在这里,等拿到了东西,我会带你离开。” “你若敢去,我明天就嫁给陈二。”身子被止住,沐颜看向要转身离开的人坚定的开口,“即使你安全的回来,我依旧会嫁给陈二,你不用怀疑我的话,我绝对会说到做到。” 要离开的身子就这样的定格在门口,南亦风知道他该继续走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轻柔的话,双脚就是迈不出一步,似乎知道她绝对会说到做到。“你到底在闹什么?” “明天晚上你去书房,明天兵器会全部装船,那个时候戒备最松懈。”沐颜抬起眼看向纱帐外的熟悉背影,她不能让师哥出任何的差错,绝对不能。 其实不用她说,他也知道明晚是最好的契机,“你呢,你难道真的准备嫁给陈二?” “我自然会想办法脱身,到时候我们在大船上汇合。”师哥终究还是在乎她的,即使他选择的依旧是王青柔。 沉默蔓延开来,思虑着明晚行动的可行性,南亦风终于点了点头,“好,明晚行动。” 指尖一弹,在解开沐颜穴道的同时,南亦风也动作凌厉的出了门,黑色的身影隐匿在暗处,守护着睡在屋子里的人的安全。 大红的花轿在神兵山庄绕了一圈又被抬回了神兵山庄的主宅,四周都是锦缎结成的花球,宣示着这夜色下的喜事。 “一拜天地。”管家大声的吆喝着,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喜堂上的一对新人,而只有角落里,南亦风视线阴冷的骇人,这一刻,亲眼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的这一刻,他才知道他的嫉妒有多么的深,那啃噬心扉的感觉让他差一点克制不住的冲了出来,他竟然这样的在乎着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重。 “送入洞房。”礼成,新娘被丫鬟搀扶着离开,四周在瞬间恢复了喧闹,祝贺声响成了一片,而春风得意的陈二更是笑容张扬,娶了这个女人,意味着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谁得势掌权,他和神兵山庄都会处于不败之地。 夜色愈加的沉寂,所有的人都开始吃喝起来,高声谈论大笑着,而一片的繁闹里谁也不曾注意到悄然离开的一个身影。 喜房里,沐颜坐在了床边,袖子里有随身的匕首,以她的轻功逃出去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只要她将陈二拖住,给师哥赢得时间,一切都会迎刃解决。 等了许久之后,终于听到了回廊里的脚步声,“庄主,属下们告退了。” “都下去吧。”虽然一脸的酒色,可却没有迷醉,陈二挥挥手,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和坐在房子里的沐颜,酒色满面的脸上不由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一掌也随即推开了门。 “娘子,让你久等了。”笑声里多了份淫浪,陈二看着红烛掩映下的纤瘦身子,不由的感觉一股热气冲到了下腹,他觊觎许久的女人终于成为了他的女人了。 “庄主。”大红的盖头下,沐颜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安息吧。”猴急的挑开盖头,看着低着头的粉面佳人,陈二再也克制不住的倾过身子,一把将沐颜压在了大床之上,手也不规矩的抚摸着她的身子,似乎要扯下那碍事的嫁衣。 “庄主,我们还没有喝合窇酒呢?”强忍着拔出匕首杀人的欲望,沐颜牵强的笑着,身子灵巧的一个翻转,躲避开陈二压下来的魁梧身子,双手也迅速的抵上了他的胸膛,看似是轻抚实则是推开他和自己的距离。 一阵笑声从口中传了出来,陈二睨了一眼沐颜,朗声道:“好,为夫倒把规矩给忘记了。”虽然是含笑的面容,不过那脸上更多的却是戏弄玩物的闲散和得意,她今夜就是他陈二的玩物,既然她要拖延一下,他就随便她。 迅速的站起身来,沐颜快速的倒了两杯酒,抬眼看向陈二,“庄主,请。” 从床上坐起身来,陈二看了一眼沐颜,森冷的笑了笑,这才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淫邪的目光再一次的锁住沐颜,“娘子,是否该宽衣休息了。” “我……”刚要再次的找借口,陈二却一把甩开手里空的酒杯,一手快速的抓住沐颜的手,轻佻一笑,将人大力的扯向自己,“娘子,为夫今夜一定让你欲仙欲死。” “庄主,何不再喝一杯。”被陈二拉过的瞬间,沐颜快速的一手抓住了桌沿,动人的扬起嘴角,不让自己被他给轻薄了去。 “娘子要玩闹我们等明天。”陈二阴鸷的视线看向沐颜,抓着沐颜的手再一次的用力,只听见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而在同时一把匕首从袖子里掉落下来,清脆的撞击声让陈二神色快速而诡异的变化着,直到最后假装的温柔敛去,只余下森冷的寒意。 “原来娘子根本不准备和为夫洞房花烛。”冰冷的嗓音没有一点的温度,陈二愤恨的开口,视线里一片的骇人,“那为夫也不要再做戏了。” 冰冷的话音落下的瞬间,陈二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新郎服,淫秽的视线看向依旧站在桌子另一边的沐颜,放浪一笑,“娘子,今夜你不从也要从了。” 如同饿狼扑羊一般,陈二快速的向着沐颜扑了过去,含着冷笑的双唇之上有着被挑逗起的欲望。 不再有任何的掩饰,在陈二扑过来的瞬间,沐颜身影骤然间一个躲闪,一脚踢起地上的匕首,在瞬间接住,再次准确的刺向陈二的胸口,所有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凌厉,而这突然间的攻击让陈二想躲闪却依旧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只能身子迅速的一个侧移,躲避开致命的一击,而让匕首滑过了肩膀。 “贱女人,你居然会功夫!”肩膀一痛,鲜血就这样从伤口处流了出来,陈二骇然的吼着,暴戾里不再有伪装的优雅,一掌迅速的向着沐颜打了过来。 刹那,原本是喜庆的房间在瞬间变成了战场一般,打斗的身影交错的缠在了一起,桌椅在攻击之下破碎倒塌,四周根本是一片的狼藉。 忽然窗户后有一记红色的烟火冲上了夜空,那是和师哥约定好的暗号,沐颜神色一喜,凌厉的踢出了一脚,在陈二反击的瞬间,借着他的力道迅速的撞向窗户,随后向着院子里跑了去。 “贱女人!”森冷的笑着,白色的牙齿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骇人,陈二迅速的走向了墙壁,快速的按下了院子外的机关。 刚行了几步,忽然一张巨大的网从半空里落了下头,沐颜一惊,迅速的扬起匕首划破渔网,可就在同时陈二凌厉而凶狠的一掌也随即攻了过来。 躲闪不急,沐颜只能快速的划破落在头顶上的渔网,而胸口也在同时承受了陈二冷厉的一掌。 刹那间胸口血腥翻滚,沐颜只感觉喉咙一腥,一口鲜血随即从口中喷了出来。 “来人,抓住这个贱女人。”大声的冷喝着,陈二得意的看向负伤的沐颜,而院子外的护卫听着陈二的暴喝声也在瞬间围了过来。 “想抓我,你还没有那个本事。”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沐颜高傲的笑着,随即同围攻过来的护卫再一次的展开了攻击。 湖边,大船上。 “域主。”横刀解决了最后一名船上的护卫,鬼大恭敬的看向快速的疾奔而来的南亦风。 放眼扫了四周,甲板上是已经被诛杀的护卫和船员,一片血迹里,鬼域的人正在将尸体抛进河里。“情况如何?” “回域主,所有的护卫都死了,我们随时可以开船。” “好,立刻扬帆。”站在了甲板之上,南亦风沉声的下着命令,视线不由的看向夜色中,等待着另一个到来的身影。 片刻后,久久等不到该来的人,南亦风神色一寒,该死,她一定出事了。 “域主,你去哪里?”鬼大刚和舵手扬起风帆,却见南亦风一个跃身,身子已经落在了岸上。 “你们立刻闯出去,把信件和账册交到轩辕冷手里。”快速的将手里一个包袱扔回了大船上,南亦风迅速的向着神兵山庄的主宅行了去。 受了一掌,内力在流失之下,体力也随着护卫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而散失,沐颜再一次的抹去嘴角的血迹,神色平静的看向一旁得意的陈二。 “束手就擒吧,我的娘子。”放声笑着,陈二得意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沐颜,“没想到啊,我的娘子竟然是身怀武艺的高手。” “庄主,闸口被人攻破了,运兵器的大船强行进入了河道。”忽然一个护卫快速的跑了过来,对着陈二焦急的汇报着。 “你还有同伙!”暴戾一喝,陈二一掌推开眼前的护卫,森冷的视线带着血腥的肃杀看向中央的沐颜,“说,谁派你来的。” 师哥安全了,沐颜轻柔一笑,视线格外的平静,握了握手中夺来的长剑,催声的开口,“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庄主,书房外的护卫悉数被杀了。”对峙着,忽然又一个护卫快速的向着陈二跑了过来,急切的回禀着书房外发生的事情。 “立刻派人搜索神兵山庄,派最快的船击沉闯进河道的大船。”神色愈加的骇人而冷厉,陈二快速的吩咐着,转过头,将视线锁住神色疲惫的沐颜,黑瞳里杀机毕露。 “找死!”陈二恼羞成怒的嘶吼着,快速的接过一旁护卫的长剑,招式凶残的杀向体力已经消耗尽的沐颜,“我杀了你!” 百招之下,再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沐颜看了着被挑飞的长剑,笑容染上了最嘴角,平静的看向那染着鲜血,刺向她胸口的长剑。 第九十章:意外真相 “小心!”一声低沉而暗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急促的传了过来,南亦风双目睚眦的看向那刺向沐颜胸口的长剑,身影骤然在黑暗里暴涨而起,凌厉的掌风因为主人的低吼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握剑的陈二刺了推了过去。 “有没有受伤?”一切来的太快,众人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黑暗的色泽下,刚刚站在院落中间的身子已经被飞掠过来的身影带到了一旁。 师哥,沐颜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紧紧搂住她的南亦风,那紧箍着她身子的手臂不停的颤抖着,可以感知到他在那惊险一瞬间的害怕和担忧。 “有没有哪里受伤?”南亦风再一次的询问,视线急切的将沐颜身子上下扫了一遍,再迟来片刻,等待他的将是她冰冷的尸体。 这一瞬间,南亦风知道他根本放不下她,那痛会绵长到骨髓之中,日日夜夜的啃噬着她,如果她有任何的意外,南亦风甚至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血洗了神兵山庄,还是横剑随她而去,他只知道看着陈二长剑落下的瞬间,他所有的心绪都空了,占据意识里的只有她的身影。 而这一瞬间的担忧让他一双深邃的眼眸里血丝斑斑,紧紧绷起的面容上再也掩饰不了对她的担心。 “我没事。”察觉到南亦风的害怕,沐颜摇了摇头,抬手覆盖出他一直在颤抖的大手,安抚他的惊慌。 “你们现在就有事了!”鬼魅般的嗓音带着愤恨和暴戾阴冷的传了过来,陈二再一次的握紧了长剑,阴鸷的视线锁住院子中间的两个人,阴恻恻的冷笑起来,“原来阿浪你才是内鬼,你什么时候背叛本庄主的,神兵山庄怎样处置叛徒你难道不知道吗?” “陈二庄主久仰了。”缓缓的转过身来,南亦风一手将沐颜的身子护在了身后,颀长的身影如同一道坚韧的山峰的一般直面向陈二,缓缓的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你的护卫已经死了多日了。” “易容?”看着一副陌生的面容,陈二一惊,随即也明白过来,手一挥,刹那间,所有的护卫在同时将两人再一次的包围起来,“不管你是谁,今天你都不要指望可以活着出神兵山庄。” “那就看陈二庄主是否有本事留下在下了。”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围堵,南亦风冷然一笑,抽出随身的佩剑,一手依旧紧紧的握住沐颜的手,回眸,沉声开口道:“我们一起冲出去。” “好。”沐颜看了一眼他们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忽然扬唇一笑,脆声的应下话:“我们一起冲出去。” “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神兵山庄了。”看着两人深情的凝望,陈二愤怒的吼出声来,目光一冷,眼中杀机毕露,“杀无赦。” “是,庄主。” 刹那间,四周的打斗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人影攒动,刀光闪耀、剑影缭乱,南亦风凌厉的招式快速的在四周打出一个缺口,牵住沐颜的手,一个纵身随即冲出了包围圈。 “追上去。”看着从围墙外冲出去的身影,陈二脸上愈加的阴霾,一手快速的扯下了喜袍,和四周的护卫向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冲了出去。 风呼啸的吹在耳畔,身后是紧追而来的众多身影,南亦风紧紧的握住沐颜的手,一手握着长剑,快速的向着唯一出神兵山庄的路疾奔而去。 “什么人?”刚跑到了城门口,一群看守城门的护卫随即围堵了过来,刚发问,南亦风却已经握剑攻了过去。 夜色里,看着那熟悉的身影,那剑影缭乱之下的冷峻面容,沐颜动容一笑,这样就足够了,能看到师哥为了她而把剑,她就算是死也不再感觉到任何的委屈。 “快走。”解决了最后一个护卫,南亦风一剑劈开了城门上的木栓,拉起沐颜,要带着她快速的向城外退出去。 轻柔一笑,沐颜忽然挣脱开南亦风的手,视线幽深的凝望着眼前的身影,“南公子,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这个时候你在胡说什么?”看着空空的手,再听着沐颜那冷静的骇人的嗓音,南亦风眉头一挑而起,冷厉的视线带着疑惑看向挣脱他手的沐颜。 “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南公子没有必要为了我而涉险,更何况山庄外还有你的妻子和孩子在等着你,南公子没有必要因为我而枉死在神兵山庄。” 沐颜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熟悉的刻进了骨血之中的面容,如果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她希望师哥可以好好的活着,当初因为自己的死,师哥或许动了殉情的念头,可如今他有了妻子和孩子,随着时间的流淌,他会慢慢的淡忘紫崀山上那个缠了他十多年的小师妹,他会活着很好,有子女承欢膝下,王青柔即使不够善良,可她对师哥绝对是真挚的,这样就够了。 “这个时候你在胡闹什么?”心头一惊,因为看见了她眼中的决绝和坚定,南亦风再一次的伸过手紧紧的握住沐颜冰冷的手,喊声道:“不要说了,我不会丢下你的,在他们还没有追过来前,快走。” “南公子,你没有必要顾及到我。”沐颜再一次的拒绝他的提议,可惜这一次他的手抓的那样的紧,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无法将手抽出来。 “快走!”忽然有无数的箭矢破空射了过来,南亦风身影一动,长剑迅速的斩断射过来的箭羽,一手拉住沐颜立刻向着城门外飞掠而去。 看着向着城外跑去的身影,陈二冷冷的勾勒起嘴角,手一挥,一道烟火射向了半空里,而把守在沿途的护卫立刻警备起来,想从他的神兵山庄逃出去,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你走,我来断后。”前面有围堵的护卫,后面有追兵,即使师哥和自己的武功再好,这样的疲劳战下,他们根本不可能冲出神兵山庄,更不要说沿途还有机关重重。 “够了,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一剑横了过去,将围堵过来的护卫又逼退到了一边,南亦风冷冷的看了沐颜一眼,手上动作依旧凌厉,却没有丢下她独自离开的念头。 “与其我们都死在这里,何不让一个人活着出去。”沐颜身影迅速的一闪,说话的同时却已经砍伤了一个护卫握剑的手。 “好,我断后,你冲出去。”南亦风想也不想的回答,斜睨了一眼在人群里舞动的纤瘦身影,在沐颜死后,他从没有如此的平静过,可这一刻,他清楚的明白就算魂断神兵山庄,他亦没有任何的遗憾。 “前面的机关我根本闯不过去,所以我断后,你走。”沐颜急切的开口,来的时候,她虽然有心,可那些繁琐而凶险的机关,她根本记不住,更不要说冲出重围了。 “那就一起冲出去。”接收到沐颜瞪过来的白眼,南亦风忽然低声的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时间来瞪他。 “南亦风,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气恼的吼了起来,沐颜没好气的看向如同行云流水般的身影,再一次的咆哮出声:“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小心,对峙杀敌最忌讳心浮气躁。”南亦风忽然身影一闪,快速的截断背后偷袭沐颜的人。 终于解决了眼前的护卫,看着遍地的尸体,沐颜懊恼的叹息一声,前面还不知道有着怎样的凶险,“南公子,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她怎么还这样的顽固,听着沐颜再次开口的话,南亦风甩去了剑上的血迹,冰冷的嗓音里有着可以感知的坚定,“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逃生的。” “南公子你没有必要陪着我死。”相处那么多年,沐颜清楚的明白他眼中的坚定,懊恼的再次的游说,“你忘记了你在京城还有妻子和孩子,你说过你从神兵山庄出去后,就带着他们离开京城,南公子,你真的没有必要和我待在这里,你如果有任何的闪失,孩子一出生就会没有父亲。” 她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师哥虽然知道自己的双亲,可却是同她一样的境况,所以她不希望师哥的孩子日后像他们那样,一出生就没有父母的关爱。 “那不是我的孩子。”南亦风忽然幽幽的开口,虽然不愿意说,可如今形势危急,如果他不说,她怕是一直坚持让他独自离开。 沐颜身子一僵,耳畔回响着南亦风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感动之外多了份苦涩,师哥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即使这样的时候,他选择了她,而放弃了京城里的王青柔和她肚子里没有出世的孩子。 “南公子,你何必骗我。”沐颜抬眼看向身上沾满了血迹的南亦风,“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南公子你走吧。” “我说了那不是我的孩子。”再一次的重复刚刚的话,南亦风神色平静的看向沐颜,“我和你一样都是孑然一身,我们一起走吧。”即使最终会死在神兵山庄。 “够了,南公子难道忘记了几个月前在客栈的那一幕,算着日子,那孩子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有的。”不愿意想起那悲痛的一幕,沐颜别过眼缓缓的开口。 “那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没有碰过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客栈的事情,可南亦风还是选择了坦诚,“那一夜我醉了,可还不至于醉到连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他根本没有碰过王青柔,应承下一切,无非是为了让沐颜死心,可如果知道最终的结果却是天人永隔,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绝对不会负了她。 “为什么?”沐颜一瞬间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般,错愕的看向南亦风,为什么师哥那个时候要骗自己? “快走!”来不及回答,南亦风迅速的抓住沐颜的手,带着她快速的向着前面跑了去,而身后陈二的人却已经骑着快马追了过来。 风吹乱了发丝,吹乱了心绪,沐颜怔怔的看向身侧那熟悉的侧脸,师哥没有说谎,他的眼睛告诉她刚刚那一番话都是真的。 “为什么?”沐颜再一次的开口,神色一片的苍白,那不是他的孩子,那么师哥就不会带着王青柔离开京城。 “什么为什么?”抓着沐颜选择了山木茂盛的林子逃生,南亦风一面谨慎的观察着四周,一面不解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沐颜。 “为什么要骗我说要和王青柔一起离开京城,那不是你的孩子,你绝对不会带着她离开京城。”沐颜低声的开口,被南亦风握紧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掌心里不断的冒出冷汗来,冥冥之中,她忽然有种感觉,师哥有事瞒着她,而那件事对她非常的重要。 拨开树枝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南亦风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山下,火把闪耀,要逃出去真的很困难。 “那样骗我,无非是为了要将我逼走是不是?”沐颜忽然想起当初和南亦风从杭州回到京城的那一幕,师哥亲昵的揽住王青柔,视线柔和的看向她凸起的肚子,那个时候,她以为师哥有了新的选择,可此刻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师哥是为了故意的逼走她。 幽幽的叹息一声,南亦风忽然抬手抚摸着沐颜苍白的面容,如果真的会和她一起死在这里,他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告诉我。”脸上的大手让沐颜再一次的颤抖,那样温柔的触摸之下,她感觉到枯死的心在一点一点的苏醒,她要知道原因,知道师哥这样做的原因。 “因为这一生我都无法给你任何的承诺。”南亦风终究缓缓的开口,视线看向黝黑的山林,冷峻的面容在这一刻有着柔软的神情,“把王青柔送到江南董家安置好以后,我会追随一个人去九泉之下。”所以他只能远远的将她推离自己的身边,给不了她幸福,他怎么能那样残忍的让她一直等待着他。 “你要自尽。”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沐颜惊恐的看向神色平静的有些恍惚的南亦风,心忽然砰砰的跳动起来,师哥逼走她,是因为他还是打定心思要陪她去九泉之下。 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他只能推开她,宁愿她伤心欲绝,也绝对不能给她一个永远没有可能实现的希望。 “这一生,我深爱过一个姑娘,可因为我,她离开了,所以,今生我不能再爱上其他的人。”或许知道眼前的危险重重,或许是为了打消沐颜的期盼,南亦风轻柔的抚摸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痛苦的开口,“所以我不能爱上你,也不能照顾你,如果有机会逃出去,不要管我,好好的活下去,轩辕冷会好好的照顾你。”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 老天真的很作弄人,沐颜看着神色悲痛的南亦风,如果不是王青柔挺着大肚子忽然的出现,在京城的城门口她就会再一次的告诉师哥一切,可一步错,就步步错,如今他们却被困在这样危险的境地里,而这个时候师哥却告诉了她一切的真相。 看着沐颜忽喜忽忧的面容,南亦风轻柔的抱住她的身子,低喃的再一次的开口,“等会如果有可能,不要管我,一定要安全的出去。” “既然你那样的爱着她,为什么当初不娶她,而娶了八公主,让她伤心欲绝。”幽幽的抱怨着,埋首在南亦风的怀抱里,沐颜低声的开口,小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师哥,她终于可以放开一切,叫他一声师哥了,没有董家,没有王青柔,没有孩子,他永远都是她一个人的师哥。 被提到心头的痛处,南亦风眼色剧烈的疼痛着,冷峻的五官也在这一瞬间揪紧,可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危险,或许是为了让她在自己死后,可以好好的活着,南亦风沉寂片刻后,终于缓缓的开口。“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同母异父的妹妹。” 什么?一句话让沐颜刚刚布满喜悦的脸震的苍白而骇人,猛的退出南亦风的怀抱,沐颜震惊的看向面色痛苦异常的南亦风,“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察觉到沐颜那悲痛的脸色,南亦风兀自的沉寂在自己的痛苦里,压抑了这么久的痛和伤第一次向一个外人倾诉,“她是我的妹妹,我们身上有着相同的血液,所以我娶了八公主,可却不曾想到,这样的结果下,她竟然伤心欲绝,跳崖自尽了。” 如果知道沐颜当初会自尽,即使知道她是他的妹妹,他亦会毫无保留的娶她,爱她,照顾她一生一世。 南亦风痛苦的双眼中是诉不尽的悔恨,他真的错了,当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张爱了十多年的面容,不知道如何去说他们之间的复杂的关系,不知道这样的真相之下,沐颜是否还会如当初一般地爱着他。 所以他借着司徒绝的提议,用董家人做借口,狠心的离开了沐颜,可换来的却是她魂断紫崀山的结果,如果知道他的刻意隐瞒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一个人承担下一切,就算知道她是他的妹妹,就算一生不会有孩子,他也会坚定不移的娶了她。 “这不是真的。”喘息着,心怦怦的跳着,沐颜茫然的消化着这个消息,师哥怎么可能是她的哥哥,这怎么可能,她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是师傅在蛇窟里找到的孤儿,她怎么可能是师哥的妹妹,这怎么可能? 沐眼无措的看着夜色下脸庞刚毅冷峻的南亦风,他是她的哥哥,那么当初他不是因为董家而牺牲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因为王青柔而放弃一切,因为他忽然知道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所以一个人承担下了所有的痛苦,一个人背负了两个人的伤痛,而她竟然那样的抱怨师哥,抱怨他为了董家而放弃了她。 泪水汩汩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沐颜忽然一把抱住南亦风的身子,深深的将脸颊埋进了他的胸膛之上,她错过了什么? 比起师哥,她真的好无知,为什么从没有仔细的想过师哥的为人,在她抱怨愤恨的同时,师哥一个人,又承受了多少无尽的痛苦和伤心,在她那样残忍的告诉了师哥她的死讯,他的心该是如何的痛,该是如何的悔,甚至到如今,师哥依旧要追随她去九泉之下。 “快走,陈二的人追上来了。”听着渐渐清晰的嘈杂声,南亦风拍了拍沐颜的肩膀,快速的拉着她向着黑暗的山林跑了出去。 奔跑着,沐颜根本顾及不到四周的危险,一双眼只是痴迷的看向南亦风那坚毅的面容,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为了她,承受了多少的痛,从知道他们兄妹关系的那一瞬间,从决定迎娶八公主的时候,从知道她的死讯的时候,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痛多少伤?夜深人静,在她抱怨师哥的时候,江南一行,在她沉醉在四周的风光时,师哥是不是一个人痛苦的站在她的墓碑前,悔恨、伤心,在她没有告诉师哥自己身份的时候,看着师哥眼中那迷离而挣扎的目光时,她究竟做了什么? “小心。”箭羽破空而来,南亦风动作迅速的伸过手来,可惜动作再快,沐颜的肩膀却还是被箭矢划破,看着肩膀上那殷红的血痕,南亦风神色一痛,担忧的开口:“你在想什么?”居然连长箭射了过来都不知道躲避。 “我……” “快走,这里有机关。”沐颜刚开口吐出一个字,南亦风忽然神色一变,快速的揽过她的身子,身影轻盈的流转在石头阵里,“前面就到了吊桥,等我们过了桥,斩断了绳索就可以暂时的摆脱追兵了。” 将沐颜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南亦风再一次的飞身进入了石头阵里,身影缭乱的行走在阵营里,快速的找准了阵型的核心地方,一剑猛烈的刺了过去,石头爆裂之下,刚刚机关重重的石头阵也随即被推毁。 再一次的被南亦风的手牵住,沐颜酸涩的眼中泪水闪烁,忽然反握住南亦风的手,泪水湿润的脸上滑过坚定的色泽,无论如何,这一次,她要和师哥安全的出去,如果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那么今日,当她灵魂附着在穆言身上时,就注定了她会和师哥永远的走下去。 第九十一章:终于脱险 “该死!”等南亦风带着沐颜到达悬崖旁时,却意外的发现吊桥竟然被人给斩断了,回望了一眼四周,而后面的追兵却越来越近了,看的出,陈二之所以没有立刻追过来,无非是因为知道吊桥已断,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逃出去。 听到南亦风那低沉的嗓音,沐颜这才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南亦风,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到了被斩断的吊桥。 “我们要从山谷里走了。”收回视线,南亦风沉声的开口;冷峻的脸色异常的严峻。 “好。”看着南亦风伸在眼前的手,沐颜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快速的将手伸了过来,任由他的掌心握住她的手,那被包裹的感觉让沐颜心头悸动着,生不同衾死同穴,忽然想起这句古老的话,沐颜只感觉心境在瞬间平和,之前的一切一切都如同过眼烟云般在眼前消失,这时的她再一次的回到了当初的紫崀山的沐颜,满心都是师哥的影子和面容。 没有察觉到沐颜异常的脸色,南亦风快速的拉着沐颜的手,一手用剑劈开眼前拦路的树枝,带着她迅速的穿梭在陌生的山各里,虽然对这里并不熟悉,可如今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带着她快速的穿越山谷,找到离开的路。 抬眸看向神色冷冽的南亦风,那坚毅的脸庞微微的紧绷,虽然眼前是凶险万分的境况,可他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来,似乎要一直这样牵着她,直到安全的地方。 一个时辰后,南亦风快速的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洞穴,拉住沐颜迅速的躲藏进去,随手用四周的藤条遮挡住了入口,“我们先窝在山洞里,等到天黑了再出去。” 他们对山林不熟悉,所以南亦风深切的知道白天在林子里赶路会多么的危险,所以暂时躲避起来,等到天黑了再逃出去是唯一的办法。 漆黑的山洞里,有着潮湿的感觉,洞穴很小,仅仅够两个人躲藏,沐颜抬起目光静静的凝望着南亦风那隐匿在黑暗里的脸庞,缓缓的开口道:“我们会逃出去吗?” “虽然可能性不大,不过鬼大他们应该已经出了内湖,等到轩辕冷拿到了信笺和账册,应该就会出兵攻打神兵山庄,所以我们在山谷里隐藏几日,等战事一开,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而唯一的前提就是陈二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你后悔吗?后悔这样和我丧命在神兵山庄?”被南亦风握住的手不由的反握住他的大手,这一刻,沐颜知道她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会感觉到一丝的遗憾。 黑暗里,她微小的动作却是十分的明显,感觉到她紧紧握住他手的小手,南亦风淡然的开口,“没有什么后悔的。” 当初他既然追随她来了神兵山庄,他就知道日后的危机,他根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要说后悔,他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将她安全的送出神兵山庄。 “我也不后悔。”沐颜眼中光芒闪耀,璀璨的可以照亮洞穴里的黑暗,深呼吸着,再一次的感觉到身旁那熟悉的感觉,沐颜忽然倾过身子,整个人轻柔的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笑容潋滟,曾经的过往,曾经的伤痛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止。 听着耳边那熟悉的心跳声,沐颜刚要开口,却见南亦风忽然猫着身子向洞外走了过去。 “我出去找些野果回来。”感觉着她的柔软,南亦风只感觉心头一个颤抖,竟差一点克制不住的要拥她入怀,所以他逃避的出了洞穴,而他们确实也需要食物熬到晚上。 师哥竟然落荒而逃了,沐颜看着只剩下自己的洞穴,无力的勾勒起一抹笑容,罢了,等师哥找回野果的时候她再开口,就算是死在了神兵山庄,她也要师哥没有任何的愧疚,因为她没有死,丢失的只是一副躯体。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师哥怎么知道她是他的亲妹妹,她知道师哥一直在查找她的家人,难道当初师哥已经找到了她的家人,知道她和师哥是同母异父的妹妹,所以师哥才会那样绝情地要娶八公主。 正思虑着忽然洞穴里有着奇异的声音传了过来,那熟悉的游动身影,让沐颜瞬间脸色苍白,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样的游动声音代表着什么。 “啊!”尖锐的一声喊叫,在蛇还没有接近的时候,沐颜惊恐的喊叫着,顾不得如今的危险,身子骤然间飞跃了出去,而山洞口处,一条白色的大蛇正喷吐着红色的信子,白色的蛇身盘旋在地上,暗器的蛇头不停的左右的摇摆着,似乎随时要窜上她的双脚一般。 “啊!”身影迅速的后退着,那游动的蛇身让沐颜脸色剧变,再也顾及不到危险,放声喊了出来。 “庄主,人在那边!”四周正搜山的护卫听见那尖锐的喊叫声,迅速的向着沐颜的方向跑了过来,箭雨也随即射了过来,阴差阳错之下将昂起蛇头的白蛇射杀了。 “娘子,原来你躲在了这里。”看着脸色吓的惨白的沐颜,陈二冷冷的笑着,“既然知道害怕,当初你竟然还有胆子背叛我。” 走近了些,随脚踢开死蛇,陈二视线阴霾的锁住沐颜,回望了一眼四周,嘲讽的一笑,“怎么,那个男人丢下你独自走了?你要知道神兵山庄可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这里的机关暗道,你根本不可能独自离开。” 没有了蛇,沐颜的脸色也在渐渐的恢复过来,瞄了一眼得意不已的陈二,“当初我既然敢来就不会怕。” “好,有骨气,本庄主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来人,活捉。”陈二一声冷喝,刹那四周的护卫快速的围攻过来,冰冷的剑锋冷酷无情的向着沐颜攻击而来。 “这样就想活捉我。”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围剿,沐颜一手快速的夺下一旁的护卫手里的长剑,动作犀利的迎接着护卫的攻击。 打斗之下,四周的落叶随风卷了起来,虽然陈二的人手众多,可因为要留下活口,所以一时半刻间,他们也讨不得任何的便宜。 一面为了找些充饥的野果,一方面是为了可以探清楚离开山谷的小路,南亦风去了半个多时辰才向着来时的洞穴走了去,可远远的,却听见了林子里激烈的打斗声,他们找到她了。 神色一变,双眼里冷寒聚集,南亦风快速的丢下手中的野果,身影在骤然间飞跃而去,迅速的来到了打斗的林子。 “你先走。”迅速的闪身跃进了打斗圈里,南亦风凌厉的招式快速的隔离开沐颜四周的人护卫,动作犀利之下将刚刚围攻过来的杀人在瞬间逼退到了一边,“快走。” 点了点头,看着正阻挡在眼前的高大身影,沐颜迅速的一个返身,身子在顷刻间飞跃上了一旁的大树,几个纵跃之下,快速的消失在林子里。 “格杀勿论!”看着再一次逃离的沐颜,陈二愤恨的大喊着,视线阴厉的盯住眼前的南亦风,身手如此之高的男人,在江湖之中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长剑上鲜血淋漓,少了对沐颜的担忧,南亦风迅速的一个出击,在逼退众人的同时,身影在片刻间快速的向着沐颜离开的方向飞身而去。 “庄主?”看着逃走的两个身影,众人低下头,不安的看向神色难测的陈二,对方功夫太精湛了,他们根本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轻功太好,他们也只能望其顶背,而无法追赶上他们轻盈如燕的身影。 “派人守住所有的出口,烧山。”沉寂许久之后,陈二忽然冷冷的下了决定,山谷如此大,他们若要躲避起来,想找人也不是那么的容易,与其让他们逃脱,他宁愿烧了这片山谷,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先行离开,可沐颜并没有逃离太远,而是栖身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之间等待着后面的南亦风。 “前面有条山道,快过去。”南亦风的身影迅速的飞掠过来,一手揽下趴在树上的沐颜,一手将刚刚丢失的野果递了过去,“边吃边走。” “他们没有追过来。”半个时辰后,沐颜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后,不解的开口,四周太安静了,没有理由就这样放过他们。 南亦风也同样的蹙起眉宇,身后并没有任何的声响,看的出陈二的人没有立刻追赶过来,可他知道这不是因为陈二放过了他们,而是他有了更恶毒的办法来围剿。 “等我一下。”放开握住沐颜的手,南亦风迅速的一个腾跃,站在了一旁高耸的树木上,视线向着四周远远的眺望着,忽然林子里那滚滚而起的浓烟让他知道陈二为什么没有追赶过来了。 “他们在烧山。”南亦风神色凝重的看向沐颜,“四周的山路错综复杂,如果不能及时的跑出去,一烧山,我们很有可能会被闷死在林子里。” “生不同衾死同穴,走吧。”没有南亦风的沉重神色,沐颜轻快的开口,向着南亦风伸过手,如果可以和师哥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好。”第一次南亦风没有拒绝她双眼里那样的神情,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沐颜伸过来的手,冷峻的五官里此刻一片的宁静,“走吧。” 风愈加的大,卷起了林子里浓浓的烟雾,四周被烟雾包裹住,视线里一片的迷惘,根本看不清楚山路。 轻咳着,被过热的温度熏的面色红润,沐颜微微的抬起目光,视线顺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缓缓的上移到了南亦风那刚毅的脸庞上,师哥终究还是爱她的,无论她是沐颜,还是穆言,师哥都爱上她了。 烟雾终究大的连近在咫尺的路都看不清楚了,沐颜拉了拉南亦风的手,“我们不走了好不好?”即使走下去,也不可能走出这个迷雾般的山谷,而且大火已经照亮了天际,他们走不出去的。 点了点头,南亦风拉着沐颜坐在了一旁一个巨大的岩石上,视线悠远的看向了远处,大火之下浓烟滚滚,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视线落在坐在身前的纤瘦身影上,依旧是大红的嫁衣,在火光掩映下,一张精致的面容显得那样的妩媚动人。 心头一阵悸动,南亦风长臂一收,将坐在一旁的沐颜带回了自己的怀抱里,暗沉的嗓音幽幽的响了起来,“怕吗?” 没有回答南亦风的问题,低头看着他环在腰上的大手,沐颜悠然的笑了起来,一个转身,小手环抱住他的腰身,亲昵的将头依靠在了南亦风的胸膛上,低低的嗓音带着喜悦从他胸口传了出来,“不怕,这样很好。” “可我终究还是救不了你。”叹息一声,看着如同猫儿一般蜷缩在自己怀抱里的身影,南亦风抬手轻柔的抚摸着沐颜的发丝,之前所有的顾虑在这一刻消失了,或许生死之间,他才敢坦诚的面对着自己的心扉,他爱上了她,可惜这一生他注定了要负了她。 “如果只能一个人活下去,我宁愿选择和你死在这里。”灼热的大火下,沐颜呼吸有些的困难,悠然的抬起头,痴迷的视线看向抱住她的南亦风,“你后悔吗?” “你知道即使不在神兵山庄,我也不会独活于世的。”他早已经打定主意要陪沐颜去九泉之下,所以即使是死,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可惧怕的,只是委屈了她陷入了这样的危险。 再一次的听到南亦风那虽然平淡,却撼动心扉的话,沐颜眼中一阵酸涩,刚要开口道出真相,忽然想起来神兵山庄之前轩辕冷交给她的玉佩。 快速的退出南亦风的怀抱,沐颜迅速的在身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了放在暗袋里的玉佩,神色一喜,脆声的开口道:“我们或许有救了。” 片刻后,一道明黄色的烟火直冲上了天际,在一片火光掩映下,明亮的黄色是那样的显目。 半个时辰后。 “小姐。”在沐颜和南亦风的等待下,一个暗哑的嗓音终于传了过来,“小姐随属下往这边走。” “走吧。”南亦风率先站起身来,快速的牵着沐颜的手,跟随着眼前的人迅速的向着一旁的山道上走去。 咳咳,沐颜掩饰的低咳着,四周的温度愈加的灼热,而胸口的憋闷让她只感觉到了呼吸越来越困难,或许走不出山谷她已经被浓烟呛死了。 “我……” 沐颜刚要开口,可惜南亦风却迅速的捂住她的唇,低声道:“别说话,头尽量低下来,一会就可以出去了。” 沐颜点了点头,一切都出了神兵山庄再说,似乎感觉到了沐颜的脆弱,南亦风握着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似乎无形里将力量传递给她。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眼前有着阵阵的黑暗席卷而来,沐颜意识渐渐的迷离,四周早已经是浓烟滚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着走出这片山谷。 “师……”不能等了,否则她怕自己连死都不曾告诉师哥真相,可惜只说出了一个字,沐颜胸口剧烈一痛,黑暗在瞬间侵袭过来,刚吐出一个字,纤瘦的身子终于因为不能呼吸向着一旁的南亦风倒了过去。 “小姐?”一旁的人急切的询问,视线探寻的看向南亦风。 “继续走。”保持着体力,南亦风快速的横抱起沐颜昏厥的身子,视线落在她被烟火熏红的脸庞,神色里浮现出一抹担忧,脚步愈加的快。 终于在眼前人的带领下,在天黑之前他们走出了这片熊熊大火的山谷,“前面还有两关,过了这两关就可以出神兵山庄了。” “等一下。”南亦风将沐颜轻柔的放在了树边,快速的向着一旁的溪流走了过去,撕下衣摆蘸湿着水,随即快速的走向了沐颜,湿润的布巾湿润着沐颜干裂的双唇,直到她的呼吸平缓了些,这才再次的抱紧她跟随着来人的身子迅速的向前赶着路。 天色已经渐渐的阴暗下,南亦风低头看着温顺的睡在怀抱里的纤瘦身子,昏暗的光线下,那细致的面容紧紧的纠结在心头,原以为他们会一起葬身在火海里,不曾想柳暗花明,终究还是走了出来。 她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南亦风视线有些疑惑的扫过沐颜的脸庞,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唯一算的上平静相处的也只是在泰山下来后,一起回京城的那半个月,可每一次,看着她那追随着他身影的视线,他清楚的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很深,可惜他却无法回应她的感情。 “公子有人来了。”低声的警告声传了过来,刹那间,数十个守卫在暗处的护卫横剑杀了过来。 不再多想,南亦风快速的将沐颜安置在一旁,随即迎接上攻击过来的护卫。 又是一片激烈的厮杀,刀光剑影在夕阳的光辉下,显得格外的壮烈,南亦风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招式之间却已经是定夺胜负的凌厉,不消片刻,已经将围攻过来的护卫悉数的斩杀。 再次的抱紧沐颜的身子,南亦风跟着引路人的身后,快速的向着前面继续走去。 “什么人?” 刚行了片刻,忽然一批黑衣人再一次的围攻过来,人群里忽然听见一声清朗的嗓音带着急切响了起来,“别动手,是我大哥,自己人。” 司徒绝急切的快口,忽然视线落在了南亦风横抱在胸前的纤瘦身影上,马背上的面容神色苍白一片,惊骇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悲痛,“小,小丫鬟,她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在他好不容易找齐了人手,攻克了神兵山庄,可还是迟了。 脚步踉跄着,司徒绝不敢相信的看着南亦风,刚刚喜悦的神色在此刻化为剧烈的悲痛,“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 看着司徒绝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南亦风怔了怔,将手中的沐颜交到了他的怀抱里,不舍得的视线落在她依旧红扑扑的脸庞上,这时候不走,等她清醒后,他怕自己再也没有离开的勇气了。 “好好照顾她。”颤抖着手,最终却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南亦风昂起头,静静的回望着远处那漫天的火光,身子骤然间一个腾跃,跨坐在了马背上,骏马嘶吼一声,载着他的身影快速的冲破夕阳最后的光芒,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小丫鬟,你这个笨丫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南亦风的离开,司徒绝心痛的抱紧沐颜的身子,为什么要来神兵山庄?明知道这里危险重重,为什么还那么傻的过来。 眼睛酸涩的痛了起来,司徒绝颤抖着手,紧紧的抱着沐颜的身子,他不要唯一一次拥抱她,却是抱着她冰冷的尸体。 “小丫鬟。”神情愈加的痛,司徒绝颤抖着手擦去沐颜脸上烟熏的痕迹,指尖下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忽然一愣,微怔片刻后,随即低下头,脸颊凑上了沐颜的口鼻之间,那微弱的呼吸让司徒绝颤抖的一冷,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她没有死。 “小丫鬟没有死?”不敢相信的开口,司徒绝询问的视线看向身后的随从,狂喜之下,让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真的没有死?” 公子哪只眼睛看到这位姑娘死了,被问到的随从都点了点头,看白痴般的眼神看向眼前这个忽然大笑出声的公子,这就是他们的主子,怎么感觉有些的傻? “天那,小丫鬟没有死。”放声狂笑着,司徒绝一把搂紧沐颜的身子,她没有死,太好了。 第九十二章:附身解释 喉咙像火烧一样的灼痛,沐颜甩了甩头,沙哑的声音开口,“水,有没有水?” 暗黑里,一个身影快速的走到了床边,一手托起沐颜的身子,一手将温热的茶水凑到了沐颜的嘴边。 如同甘冽的清泉进了喉咙,沐颜快速的吞咽着,眯起的双眼也慢慢的睁了开来,看清楚昏黄灯光下的四周,是客栈? 疑惑着,目光缓缓的上移落在一张熟悉的面容上,司徒绝?蹙起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沐颜再次的甩着头,确定没有看错,真的是司徒绝那张俊美的面容。 “我怎么在这里?”声音沙哑的如同鸭子叫一般,沐颜撑起身子,一手紧紧的抓住司徒绝的衣服,“我师哥,不,你大哥南亦风在哪里?” “该死的小丫鬟,你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难听了,天杀的,你下次再敢这样鲁莽出来,我一定找天下第一的铁匠打一副镣铐,把你安全的锁在京城。”终于再一次的听到了她的嗓音,两天两夜,司徒绝泛着血丝的双眼里露出轻松的神采,噼里啪啦数落起沐颜这一次的行动。 “停!”沙哑的嗓音微微的大了几分,沐颜快速的挥挥手,打断了司徒绝的聒噪的话,“你大哥呢?” “大哥走了吧,我带着人从陆路攻进神兵山庄以后,一片混乱下大哥把你交给我后就走了,怪了,大哥怎么会出现在神兵山庄?”司徒绝喃喃的开口,不解的拨了拨头发,不过幸好她没事,否则这辈子他都要怨死轩辕了,居然让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师哥走了?消化着司徒绝的话,沐颜倐的僵直了身子,脸色一片的苍白,攥紧的拳头因为惊恐而不停的颤抖着,她不由的想起来在大火之下,南亦风那深情的话,师哥要给自己殉情! 她不要刚刚知道一切真相就这样和师哥分开,如果说之前的身子和师哥是有着血缘的兄妹关系,那么此刻的她,应该是上天的眷恋,让她可以再次和师哥在一起, “小丫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的骇人?”一低头,看着神色苍白的沐颜,司徒绝不安的开口。 “阿绝,替我找笔墨来。”师哥要离开,他也会先回到京城看师傅,也会安置好王青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那不是师哥的孩子。 眼中泛起精光,沐颜扬唇笑了起来,一抹狡黠的光彩在精致的脸庞上闪耀,这一次,她一定会将师哥寻回来。 笔墨?虽然不知道小丫鬟要做什么,司徒绝还是让外面的随从拿来了笔墨。 一身白色的单衣,沐颜顾不得早春的寒冷,快速的滑下床,站在桌子边,执起笔在宣纸上快速的勾画着,片刻后。 虽然看起来不太如人意,可终究是自己当初的样子,沐颜笑了笑,将画像递给了不明所以的司徒绝,“阿绝,照这张画像,在京城到江南的沿途官道,客栈,酒肆都贴出来,放出消息,就说怡红楼的头牌,半个月后大婚。” 画像里个甜美的女子,五官精致,笑容璀璨,似乎连那双灵动的眼里也含着笑,司徒绝挑了挑眉头,“小丫鬟,你搞什么?这姑娘不是怡红楼的人吧?” “阿绝,不要问太多,按我说的做,我们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去。”擒夫,看来这个办法不错,沐颜得意的笑了起来,开始幻想着师哥看到这画像后的表情。 快马加鞭的回到了京城,南亦风看着远处的城门,不由的回想起被他丢下的穆言,落荒而逃吧,看到司徒绝出现之后,他立刻将她交给了他,怕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域主,我们进城吧。”送出南亦风的消息后,轩辕冷即刻领兵从水路攻打了神兵山庄,而鬼大则带着鬼域的人在路口一直等着南亦风,果真在第三天就等到了域主。 “鬼大,我直接回紫崀山,你派人护送王姑娘回江南,让董家的人照顾她。”心绪复杂的纠缠着,南亦风想着紫崀山下埋葬的沐颜,慢慢的将其他的人从心头抹了去,这一生,他绝对不会负了她。 “是,属下立刻去。”领下命令,鬼大随即夹紧了马腹,同南亦风一前一后快速的向城门疾驰而去,片刻后,两匹快马分道扬镳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鬼域的宅子,千盼万盼,没想到盼到的不是南亦风,而是他随行的手下。 “我不走,我和孩子都不会走的,我们会等着风公子的。”摸着挺起的大肚子,王青柔固执的开口,盈盈的双眸里有着委屈的泪水,“风公子说过会带我们母子一起离开京城的,我一定要等风公子回来。” “王姑娘,这是主子交代的。”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可鬼大知道除了已死的沐小姐,没有任何人能取代沐小姐的位置,主子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决定。 “不要,我要等风公子回来。”眼中阴霾闪过,王青柔万分委屈的开口,晶莹的泪水点点的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没有了沐颜,没有了轩辕水凝,风公子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了,而且她还有了孩子,即使风公子暂时不爱她,可日后,相处久了,风公子必定知道自己的好,他会一点一点的忘记过去,重新爱上她的。 “王姑娘,这是主子的命令。”对于南亦风的话,鬼大是百分百的执行,而对于柔弱的王青柔,鬼大根本没有多大的好感,他没有忘记当初沐小姐在客栈看到那一幕后伤心欲绝的表情,既然是沐小姐的丫鬟,就该知道自己的本分,而不该那样的害主子和沐小姐失和,更何况今日沐小姐早已经香消玉殒,她也算是间接害死沐小姐的凶手。 “我不要走,我一定要等风公子回来。”甩着头,王青柔楚楚可怜的看向鬼大,“我们母子都会等着风公子回来的那一天,然后一起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没有丝毫的怜惜,鬼大手一挥,白色的粉末飘散在空气里,王青柔刚刚站起的身子一个踉跄倒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鬼大还是接住了她大腹便便的身子,“来人,扶着王姑娘上马车。” “是。”随从快速的从暗处闪身,一左一右扶着昏厥的王青柔上了马车,片刻后,马车声急,快速的向着江南的方向行了去。 紫崀山。 静静的看着夕阳下的墓碑,南亦风神色悲痛的纠结着,当初她的一言一笑犹在耳畔,可转眼间却是天人永隔,是他伤她太深,才会让沐颜那样伤心的离开人世,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宁愿告诉她一切的真相,也不愿意看着她在伤心欲绝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亦风,什么时候回来的?”困山老人远远的看着墓碑前的身影,苍老的声音里有着无奈的悲痛,他一直以为这两个孩子会幸福的走下去,亦风的冷峻少言,颜丫头的活泼开朗,可是苍天弄人,这样一对璧人如今却是阴阳两隔。 “师傅,你才回来。”南亦风敛下眼中那死寂般的痛苦,低沉的询问。 “买了些日常的东西,以前这都是颜丫头做的事情。”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困山老人劝慰的开口,“人死不能复生,如果颜丫头还活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如此沉重的脸色。” “师傅,我没事,只是想好好的陪陪她,以前鬼域的事情太多,总是没有时间好好的陪她,现在鬼域的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这一生我都会陪着她。”南亦风颤抖着伸过手,大手眷恋的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日后,他会一直的陪伴着她,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这样也好,你就回山上来,师傅老了,一个人的紫崀山太冷清了。”不由的想起沐颜当初的话,少了她,紫崀山真的冷清的骇人。 夜色愈加的沉寂,一片的黑暗下,南亦风依旧坐在墓碑前,不停的低喃着,诉说着所有的相思和痛苦。 黎明前的那一刻,当第一缕阳光从云层射了出来,静静的洒落在墓碑前的颀长身影上,那冷峻的五官有着从未有过的平静,“沐颜,师哥来陪你了。” 缓缓的举起长剑,南亦风淡淡的勾勒起嘴角,一抹温柔的笑容浮现在清冷的面容之上,从今之后,碧落黄泉,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域主。”身后,马蹄声急,一声急促的喊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宁静,鬼大快马加鞭的喊着,手中的画像在风中摇曳。 听到背后的喊声,南亦风横上颈项的长剑收了回来,这个时候鬼大应该在去江南的路途上。 “域主。”距离近了,鬼大快速的从马背上跳跃下来,看见南亦风脖子处的殷红血迹,惊骇的一愣,手微微的颤抖着,幸好赶的快,否则他万死难辞其究。 “出什么事了?”南亦风疑惑的询问。 “域主,这是在路上一间客栈看到的。”颤抖着手,将画像递了过去,鬼大毫无意外的看见了南亦风脸上那抹掩饰不了的震惊和错愕。 “属下赶的急,还没有派人去探查。”喘息着,鬼大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着南亦风的命令。 沐颜没有死?南亦风将视线转向眼前的墓碑,这怎么可能,虽然一开始他也有过怀疑,可水无痕交给他的白色锦缎不会错,那染血的衣裳确实是沐颜为他缝制的,那看见的断臂残手不会错,那一个个的针扎的痕迹,除了自己也只有沐颜知道。 更重要的是,怡红楼乃是鬼域的地方,如果沐颜真的在那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立刻派人去查清楚这画像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派人盯住所有可以通往怡红楼的路口,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南亦风贪恋的看着画中的面容,深邃的眼眸里有着火光在闪耀,沐颜,你真的没有死吗? 十多天后。再一次的来到京城城门外,沐颜看着熟悉的城门口,心头五味杂陈着,一切的一切都复杂的纠缠在了一起,曾经的快乐和痛苦都在此刻化为一张熟悉的面容,师哥,你准好好了吗? “小丫鬟,你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搞什么?”司徒绝不明白的看向骏马上的沐颜,这一路行来,他清楚的感觉到小丫鬟变了,她的眼中多了份光彩在闪耀,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幸福笑容让司徒绝知道小丫鬟变了,真的变了。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不过还是不能说。”脆声笑着,沐颜倾过身子,万分同情的拍了拍司徒绝的肩膀,“我先回去,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不行,我不准你再去怡红楼。”一听她又要回到青楼,司徒绝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沐颜的手,制止她扬鞭疾驰的动作。 “阿绝,放心吧,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神采飞扬,沐颜有些急切的想知道师哥那震惊的表情。 “那你多小心。”她的笑容让司徒绝慢慢的放开手,这样的小丫鬟才是快乐的吧,笑的那样的夺目,那样的绚烂,虽然不清楚,可凭借着他在情场里的经验,他知道小丫鬟有喜欢的人了,那是得到感情滋润的女人才有的神采飞扬。 “我先走了。”扬扬手,沐颜快速的扬起鞭子,纤瘦的身影如同追寻太阳的夸父般向着城门口急奔去了。 视线里的身影渐渐的远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司徒绝知道他喜欢的小丫鬟真的远了,似乎再也不属于他了。 还没有到怡红楼的方向,沐颜就敏锐的感觉到了四周有人把守着,看来师哥已经知道了。 转身进入了一间客栈,要了一间上房,沐颜梳洗了一番,铜镜里,笑容璀璨,眼眸含春,师哥,还有三天。 入夜后,休息了一个下午,沐颜看了看仅有几条衔之隔的怡红楼,忽然推开窗户,纵身飞跃了过去,纤瘦的身影快速的躲避开四周鬼域的暗卫,向着怡红楼的方向快速的行了过去。 湖心小楼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沐颜从高高的墙头快速的跳了下去,向着自己之前的屋子走了去。 草丛里有着异常的声音在响动,一旁的青草随着声音被拨向了两边,脚步一顿,不愿意去相信,可春天最多的一种动物却还是向着她的方向游了过来。 蛇缓缓的转过头,沐颜惊恐的看着眼前游过来的青蛇,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那儿时的恐惧再一次的笼罩过来。 “啊!”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响起,沐颜跌撞着身子不停的向前跑着,刚刚的好心情刹那消失殆尽,身后的蛇也迅速的游移过来,喷吞着红色信子,发出咝咝的声音。 “穆言?”听到那尖锐的喊叫声,一直守在外面的南亦风迅速的翻身进了围墙。 那惊恐的叫声,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动作,南亦风身子一怔,眼前的身影与脑海里的一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头在瞬间剧烈的疼痛起来,似乎有什么要从黑暗里冲出来。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被石头绊了一下,沐颜砰的一声跌在了地上,手脚颤抖着,惊恐的看着游移到脚步的蛇影,可四肢僵直着,她除了害怕的尖叫外,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别怕。”听着她跌倒的巨大声响,南亦风迅速的回过神,顾不了头痛,快速的掠身飞跃而过,一掌凌厉的击了出来。 游移向沐颜身上的青蛇在瞬间被掌风震飞,弹在一旁的树上,随后碎成了两断。 “师哥。”一时之间,情绪澎湃着,沐颜哇的一声痛哭起来,一把扑向南亦风的怀抱里,颤抖着,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身子。 她叫她师哥,头愈加的痛,想着之前鬼大给他看的画像,再回想着刚刚她那惊恐的样子。 南亦风一手抱住沐颜,一手痛苦的按着头,很多的场景自眼前闪过,从第一次看见她,到后来对她的悸动感觉,到泰山之顶被黑衣人围剿之时,出云十八式? 猛的一愣,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南亦风混沌的脑海在瞬间清晰起来,那一夜,那出现在房里的黑衣人,那偷袭他的一掌,那被尘封起来的一段记忆。 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南亦风颤抖着手臂,猛的将怀抱里人紧紧的搂住,热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沐颜,他的沐颜没有死,她竟然就一直在他身边。 “沐颜,你好狠的心,为什么一直不说?”声音都是压抑不住的颤抖,南亦风沙哑着嗓音的开口,猛的推开扑进她怀抱里的沐颜,目光痴迷的看着她异样的面容,她怎么能这么狠心的不告诉他一切? 沐颜撇撇嘴,抬起眼看向眼瞳赤红,神情激动的南亦风,不满的嘀咕:“都怪那条蛇,否则我可是准备等过几天再告诉师哥的,结果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 “傻丫头。”听着她不满的抱怨声,南亦风哭笑不得的摇着头,千言万语都梗塞在了喉咙里,只能本能的抱住她的身子,她真的没死,真的没死。 “师哥,你都不要我了,所以我已经决定了三天后的百花宴依旧举行,到时候找个有钱的男子把自己给嫁出去。”眼中心头满是笑容,沐颜轻推开南亦风的身子,一本正经的开口。 “傻丫头,我没有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扳过沐颜的身子,南亦风心疼的擦去她脸上滚落的泪水,紧紧的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沙哑的声音里有激动和狂喜,“沐颜,这里是为你在跳动着,没有了你,师哥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那怦怦的心跳声似乎灼热着手掌,沐颜别过目光,不愿意去看南亦风一眼,“你不是已经决定和王青柔离开了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思了。” 南亦风轻柔的笑了起来,眼中潋滟荡漾,深情的目光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执着,他一生里唯一会娶的人只有她而已。 “之前在神兵山庄,你是故意套师哥的话对不对?”听着她那撒娇般的声音,南亦风忽然感觉一切都像梦一场,太快太美,让他忽然有些的不确信一切是否是真的? “谁让师哥什么都不说的。”皱皱鼻子,沐颜娇俏的笑着,从知道一切的时候起,她枯死的心又复活了。 “别动,让师哥好好的看看你。”想起之前自己的矛盾和挣扎,南亦风只能无力的笑着,这个丫头怕是早就得意不已吧,苦了他一直在排斥着自己心头滋生的感情,绕了半天,如今才知道只有她而已。 片刻后,南亦风不解的开口,“什么材质做的人皮面具,居然找不到贴口。” “师哥。”沐颜面色纠正的看向南亦风,喃喃的开口道:“那不是人皮面具,我也没有服用过任何的药改变身影和声音,这就是我的样子,或许以后会一直是这个样子。” “沐颜,什么意思?”不解的开口,南亦风低下头,在她的颈项两侧仔细的找了一圈,竟然还是没有任何的贴口,即使是再精密的人皮面具也会留下和肌肤贴和的接口处,可为什么他没有找到,而且沐颜的话他怎么听不明白。 “师哥。”沐颜坐直了身子,静静的迎下南亦风的探询的视线,犹豫着,最终缓缓的开口道,“师哥,当初我真的死了,尸体就葬在紫莨山下,你看见的我只不过是一缕魂魄罢了。” 脸色一变,南亦风神色复杂的看向坐在面前的沐颜,神情悲痛的开口道:“沐颜,你是不是还在恨师哥当初抛下了你,所以到现在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沐颜刚刚鼓起来的勇气在瞬间泄了下来,受伤的看向南亦风,“师哥,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死了,只是魂魄附身在了这个身子上,也就是穆丞相府邸的千金,轩辕冷新婚的妃子。” 第九十三章:甜蜜一夜 “沐颜,你说什么?”一时之间只感觉到了诡异蔓延,南亦风呆滞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沐颜,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的牵过沐颜的手臂,挑开了她的衣袖。 南亦风视线顺着沐颜的手腕看了上去,雪白的如凝脂的胳膊上,根本没有一个梅花的印记,她真的不是沐颜,而是一缕魂魄。 看师哥此刻震惊的样子,沐颜知道他开始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个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师哥,我没有骗你,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轩辕冷的屋子里。” 话音忽然顿了下来,沐颜从没有想过那一次,洞房之夜被轩辕冷强暴有什么,可此刻,当她对南亦风说起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复杂,她的身子被另一个男人强暴糟蹋了,那师哥他? “后来呢?”没有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南亦风思虑这样不可能的事情,居然会有魂魄附身这样诡异离奇的事情发生。 “后来我。”再一次的停下话,沐颜难堪的别过目光,师哥会介意吗?虽然这不是她的身子,可一直到永远,她或许都会借用这一副身子。 感觉到沐颜不对劲的语调,南亦风这才收回思绪,对上沐颜那难堪的面容,察觉到她眼中的犹豫和复杂,这才猛的想起关于轩辕冷和穆家千金之间的一幕一幕,也明白了她后面的话,她是在穆言洞房的时候附身了她的身子,那被轩辕冷糟蹋的人就是她了,那之前,一直受苦受委屈的都是她。 心头一冷,在南亦风的眼中看见了同情的光芒,沐颜倏的站起身来,难堪的继续道:“师哥,后面的你都知道了吧,你会介意吗?会嫌弃一个不贞洁的女人。” “傻丫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疼惜万分的开口,南亦风快速的拉够沐颜的身子,再一次的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抱里,不容她躲闪的抬起沐颜的下颌,一字一字坚定的开口道:“师哥怎么会嫌弃你,满脑子的乱想,师哥只是自责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让你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的折磨,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要一个人承担下,你明知道轩辕冷对穆家千金有多么的憎恨,为什么那么傻呢?” 再一次的想起之前的传言,也再一次的想起了她腹部那一道狰狞的伤疤,南亦风悲痛的别过目光,握紧的拳头猛的挥向一边的柱子上。 砰的一声闷想下,拳头的关节处立刻渗出血丝来,如果他能保护好沐颜,她就不会跳涯,如果他可以处理好一切,她就不会在轩辕冷身边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师哥你?”巨大的声音下,沐颜一惊,快速的拉过南亦风的手,那关节处己经开始红肿了,渗着血丝,可以知道那一拳打的有多么的重。 “丫头,你受苦了。”南亦风反握住沐颜的手,神情眷恋的看着她的脸宠,默默的将她搂和更紧,“不管你是谁的身子,师哥只知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是我一生一世要携手一辈子的人,这样就足够了。” “师哥。”终于所有的问题在瞬间抛了开来,沐颜眼中含泪的笑着,紧紧的回拥住南亦风的身子,“师哥,师哥,师哥。” “傻丫头。”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声,南亦风心头被幸福溢满,轻吻着沐颜的发丝,低声继续道:“沐颜,师哥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再也不会了,从此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师哥都不会再放手,纵然负了天下人,也绝对不会和你再分开。” 听着南亦风的话,终于笑了起来,沐颜眉头一挑,威胁味十足的开口,“现在师哥没有任何的理由将我推开,就算师哥不要我了,沐颜也会缠着师哥。”精致的脸上虽然还挂着泪水,可那却是幸福的眼泪,她知道她和师哥再也不会分开了。 “师哥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放手。”深深的眼眸里笑意溢了出来,南亦风看着沐颜那笑弯的眉眼,也无声的勾勒起嘴角,她是他的,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放开她了。 “师哥,我们回家吧。”月夜之下,静静的拥抱在一起,沐颜轻声的笑着,揽过南亦风的身子,“师哥,你背我回家,你好久都没有背过我了。” “果真还是长不大的孩子。”南亦风宠溺的笑着,松开手站在了沐颜的面前,微微的弯曲下身子,“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格格的笑出声来,沐颜幸福的趴上了南亦风宽阔的后背,脸颊也轻柔的贴在了他的肩膀上,小手环过南亦风的脖子,“师哥,你没有发觉你走错路了吗?我的厢房在那边啊?” “想回恋颜居吧。”听着身后那调侃声,南亦风摇了摇头,这丫头,到如今还和他闹着,她能回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恋颜居,以前是,以后也是。 “虽然分开了半年多了,没想到师哥还是和我心有灵犀。”幸福的笑着,只感觉春日的夜晚格外的美好,沐颜闭上眼,静静的享受着属于她的幸福,享受着久违的幸福。 慢慢的走着,感觉到背后那轻微的呼吸声,南亦风失笑着,她竟然睡着了。 脚步不由的放慢了,南亦风慢慢的身着恋颜居走着,在沐颜死后,他一直幻想着,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以和沐颜平静的走下去,一辈子不会再分开该有多好,可南亦风知道那只是他的奢望,她己经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可如今,南亦风只感觉苍天,竟然让她那样神奇的活了下来。 这一次,纵然老天和他抢人,他也不会再放手了,他会一辈子守着她,宠着她,实现他曾经对她的许诺,带着她天南地北的遨游江湖,带她去每一地的风景名胜,让她无忧无愁,永远这样的快乐下去。 恋颜居里,南亦风轻柔的将沐颜放在了窗上,那眼眶下还有一圈灰黑色,看来这几天她睡的不稳,疼惜的伸过手,南亦风静静的吹灭了火烛,就这样让沐颜睡在了里边,而他和衣睡在外侧,凝望着她的面容。 原来他对她动心,是因为她的灵魂是属于沐颜的,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的感觉到了悸动,一次又一次的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在心动和背叛里煎熬着,如今他才知道,原来一切竟然会是这样的峰回路转,她竟然就是她的沐颜,虽然改变了面容,可对她的感觉没有变,否则他也不会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舍不得移开眼光,他的沐颜。 倾身,轻轻的在沐颜那擦破了皮的嘴角上落下一吻,南亦风满足的笑着,将她小巧的身子揽了过来,让她静静的依靠在他的怀抱里。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好的,原以为他一辈子再也无法和她在一起了,所以宁愿一个人痛,也不愿意她和他一起痛苦,可南亦风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做法,竟然害的她从山崖上掉了下来。 知道她死讯的那一刻,南亦风从没有那样的后悔过,他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放开她的手,可如今,他才知道冥冥之中一定有着神灵的安排,才会将她再一次的送回了他的身边,才会让他可以重新的拥她入怀。 一夜的时间,沐颜睡的极其的安稳,当阳光暖暖的照射进屋子后,沐颜终于从睡梦里醒了过来,熟悉的胸膛,那温暖的气息是师哥特有的感觉。 无声的笑着,沐颜动了动身子,将自己更加的贴近了南亦风的身子,小手也从他的胸膛上移了下来,环住南亦风的腰,一抬头,却不曾想竟然对上他一夜不曾闭上的眼眸。 “师哥,你一夜没睡?”否则眼睛里不会充满了红红的血丝,师哥难道就这样看了她一夜? “醒了。”轻声的开口,南亦风腾过一只手,拂开沐颜额头上的发丝,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细致的肌肤,原来这就是他的幸福,看着心爱的女人在他的怀抱里醒过来,看着她的眼中深情的映出他的样子。 “师哥,你眼睛里都是血丝。”心疼的开口,沐颜不满的瞪着笑的开怀的南亦风,小手迅速的覆盖住他的双眼,“不公平了,现在换师哥睡觉,我来看着你。” “沐颜,别闹了,师哥不困。”眼睛上是那柔软的触感,南亦风笑着,大手握住他的小手,“师哥不困。”这样看着她一辈子,他都愿意。 “师哥,你难道担心我跑了吗?你有一辈子的时间看着我,快睡觉啦。”撒娇的开口,沐颜再一次的笑了起来,忽然酸酸的道:“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有和王青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吃醋了?”看着沐颜那翘起的红唇,南亦风失笑着,宠溺的点了点她翘起的双唇“放心,师哥己经派人将她们母子送去了董家。” “我才没有吃醋呢。”沐颜轻柔的笑着,幸福的依偎在南亦风的怀抱里,如今一切都解决了,至于王青柔,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沐颜神色复杂的闪了闪,她该和师哥说当初之所以会掉崖,全都是拜王青柔所赐。 “在想什么?”南亦风静静的凝望着怀掏里的娇躯,动容的吻上了她的红唇,这么久了,久到他以为会永远都见不到她,何其幸运,竟然能在失去之后,再一次的找回她,可以这样毫无顾虑的搂着她一生一世。 “师哥,我们离开京城吧?”可孩子是无姑的,不再多想,只要师哥在她身边就好了,沐颜幸福的笑着,回搂过南亦风的身子,“师哥,我们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 “好,师哥带你走。”郑重的点了点头,南亦风拉起沐颜的身子,“你先起来,我去吩咐一下,这几天我们就可以走。” “好,等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就走。”沐颜点头应许着,她和轩辕冷,司徒绝,还有水凝告别之后,就会永远的离开他们了。 她竟然是沐颜,到现在南亦风都感觉一切像梦一般,而这样太过于幸福的感觉,让他在走出房门后,快速的一巴掌抽上了自己的脸,会痛,真的不是梦,她真的是他的沐颜。 不远处,鬼大看着南亦风那怪异的举止,终年不变的脸上染上见鬼般的错愕,域主他刚刚在做什么? 脸上有着鲜红的五指印,甚至微微的肿了起来,可南亦风却笑的有些傻,想起之前的一切,狂喜后,恨不能再给自己一拳,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真的是沐颜,否则她就不会在轩辕冷身边受了那么多苦。 更可恨的是在泰山之巅,她明明都使出了出云十八式,而他竟然会忘记了她,想到此,头微微的痛了起来,那一夜的记忆在剧烈的头痛里慢慢的清晰。 画像?一道亮光自脑海里快速的闪过,南亦风神色一变,阴骇布满了双眼,他记起来了,他之所以会被偷袭,是因为对方说出了娘还活着的消息,而他就是在那时才被偷袭的。 “鬼大。”一时间,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南亦风颀长的身影上散发出来,他记得沐颜当初被师傅找到的地方,是皇翎王朝和祈日王朝交接的林子里,而沐颜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那么之前之所以一直找不到娘的消息,是因为他把方向都放在了皇翎王朝,而忽略了其他的地方。 “域主。”看着南亦风忽然冷冽的面容,鬼大也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低沉的应下话,等候着他的命令。 “利用鬼域的一切力量,去祈日王朝继续找寻我娘的下落。”南亦风沉声的开口,深深的眸光里比往日多了份复杂,他没有忘记当初沐颜是奄奄一息的在蛇窟里找到的,娘怎么能那样狠心的把她丢进蛇窟?如果不是娘做的?又会是什么人?那个掳走娘的歹人? “是,属下立刻去办。”没有任何的疑惑,有着只是执行命令的坚定,鬼大领下命令迅速的退了下去。 “师哥,你脸上怎么了?”梳洗好,沐颜错愕的看着湖边的南亦风,那冷峻的侧面上鲜红的五指印说明刚刚他被人给打了。 “脸?”疑惑一怔,南亦风抬手碰了碰有些肿痛的脸颊,轻柔一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心疼着,沐颜拉下南亦风的身子,让他坐在一旁的凉亭里,小手轻柔的碰触着那微微红肿的脸颊,四周都部署了师哥的人,而且以师哥的功夫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的伤着。 疑惑着,沐颜将手伸展开,比划的放在了南亦风的脸上,指印比她的手还要长一些、粗一些,似乎是男子的手打的。 错愕着,沐颜不敢相信的开口:“师哥,这不会是你自己打的吧?” 被她猜到,南亦风伸手将沐颜抱坐在腿上,掩饰那微微的尴尬,“师哥只是确定一下一切都是真的。” “那也不用打自己一巴掌啊。”真被她猜中了,沐颜受不了的摇头,没好气的看着南亦风因为尴尬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忽然噗吃一下笑出声来,“师哥,你脸红了。” “师哥是人,自然会脸红。”掩饰的低喃,看着抱坐在腿上笑的得意的沐颜,南亦风动容一笑,可惜刚扬起嘴角,却扯痛了脸颊,让他笑容就这样僵硬的扭曲在脸上,引起沐颜更得意的笑声。她从来不知道师哥居然会做这样傻的事情,打自己一巴掌好确定不是在做梦。 “沐颜,别笑了。”斜看着笑的花枝儿乱颤的人儿,南亦风忽然的倾下身,快速的封住她溢着笑容的嘴角,轻柔的舔舐着,那样温柔的触感让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她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一时间,四周安静了下来,沐颜幸福的闭上眼,双手轻柔的环住南亦风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他激烈的亲吻。 那样幸福的感觉从双唇上传递了四肢百骸,即使闭着眼,沐颜也能感觉到南亦风那盛满着深情的眼眸,几经波折,她终于回到师哥身边了。 心头悸动着,沐颜本能的回应着南亦风的吻,那滑进口中的舌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激情,战栗的感觉让她只感到四肢酥软无力,只有紧紧的搂住师哥的脖子,才不让自己滑坐在地上。 “沐颜。”下腹忽然肿胀的痛了起来,南亦风略显狼狈的别过头,紧紧搂住怀抱里柔软的身子,枕在她肩窝里喘息着,他要她,从很久之前就有着强烈的欲望,可这些年他一直在等着她长大,等着他们的新婚之夜,可世事难料,竟然让他们一再的错过。 “师哥。”脸羞红的可以滴出血来,沐颜感觉到他腿下的欲望坚硬的抵在自己的大腿上,不适的动了动身子。 “别动了,丫头。”本己经很难克制,她突然的扭动下,南亦风身子一僵,沙哑的开口,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自制力极好,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失而复得的狂喜下,他不确信自己能当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师哥,你脸更红了。”忽然的侧过头,沐颜锁住南亦风努力压抑欲望的脸宠,那紧绷的刚毅面容里微微的渗着薄汗,一双总是染着柔情和宠溺的双眼,此刻却像大海般的波浪汹涌,深眼里有着她不太懂的欲望在燃烧。 “师哥,我好想你。”轻声的低喃着,看着这张刻进了心扉的面容,沐颜抬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半年多的时间,可对她而言却如同隔世一般。 “沐颜,委屈你了。”知道她所有受过的苦,南亦风沉声的开口,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再一次的将纤瘦的身子紧紧的拥进了怀抱里,“以后师哥会好好的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师哥,我们去吃早饭。”耳边是熟悉的低喃声,吸取着南亦风身上那温暖的气息,沐颜轻柔的漾出微笑,噌的一下跳下了他的大腿,“师哥,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走吧。”微笑的点头,十指相扣,南亦风牵起沐颜的手,一起身怡红楼外走了去。 大街上人头攒动,喧闹着,不时有人擦身而过,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高兴的事情。 “师哥,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看着张灯结彩的店铺,沐颜色疑惑的询问,似乎大家都在庆祝什么。 “冷王爷带兵回来了。” “王爷胜利凯旋了。” 刚询问着,忽然锣鼓声响彻云霄,拿着铜锣的衙役边敲边喊着,堆积着笑容的脸上有着对轩辕冷的崇拜和敬幕。 “应该是攻打神兵山庄大胜。”人群开始疯狂的向着前面拥挤着,南亦风迅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抱里保护好,一面低声的在她耳边解释。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伴随着阵阵的锣鼓齐鸣,四周是一片的沸腾和热闹,看的出每个人都对皇翎王朝的冷王爷有着极大的拥护和爱戴。 “师哥,我们是走不出去了,肚子好饿。”四周被挤的水泄不通,除了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办法挤出去吃东西。 看着表情夸张的沐颜,南亦风亲呢的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站在这里别动,那边有卖梅花糕的,我去买来。” 顺着南亦风的视线,看向不远处角落里的小铺子,沐颜喜悦的点了点头,“师哥,快去快回,否则你回来了我就饿倒了。” “站在这里,人多,别乱动。”就算是百炼钢此刻己经化为了绕指柔,南亦风宠溺的摸了摸沐颜的头,这才放开手,向着人群外挤了出去。 “闲杂人等闪到一旁。” 街道中央,忽然整齐的跑过来两排御林军,迅速的将围观的百姓隔在了街道的两旁,而一群人马也缓缓的从远处行了过来,端坐在马背上的正是轩辕朗月的英姿飒爽。 “太子哥哥,那是穆言。”轿子里,刚撩开帘子,却意外的看见站在人群里的沐颜,轩辕水凝快速的喊停了轿子。 第九十四章:梅花烙印 “穆言,你也来迎接小皇叔回京。”一身华贵的宫廷装,轩辕水凝微笑的看着被御林军带过来的沐颜,温柔的面容里有着对沐颜的喜爱和思念。 “我……”看着笑的温柔而婉约的轩辕水凝,沐颜下意识的看了看南亦风的方向,她该怎么和水凝解释,虽然师哥已经和水凝没有了婚约关系,可毕竟她是自己的好友,南下的路上,对自己更是关爱有加。 似乎察觉到沐颜的难言之隐,轩辕朗月朗声一笑,打破了僵局,“小皇叔的人马回来了。” 四周锣鼓声在同时响了起来,人群欢呼着,齐刷刷的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缓缓而来的神武之兵,军旗招摇,金戈铁马,虽然剿灭的只是神兵山庄,可在这么多年皇翎王朝平静的环境里,这微笑的一战,却依旧被老百姓当成了重大的战役。 一身黑色的战袍,银发如雪般的束在身后,骏马之上,轩辕冷傲然而立,那与生俱有的威严和孤傲,在这一瞬间展露无疑,他是皇家的王爷,出了尊贵外,那浑然天成的气息更让他如同一尊战神一般,引来无数的欢呼和拥戴。 看清楚站在前面迎接的人,轩辕冷冷厉的五官在瞬间波动,沐颜?她怎么会在这里? 快速的翻身下了马,轩辕冷站定在战马旁,其实这样微小的战役无须他亲自出手,可为了逃避,他还是领军出发了,可惜唯一遗憾的是,那些证据只能证明了神兵山庄和吏部尚书有勾结,意图谋反,而穆忠天在一开始就撇清楚关系了,只是找了些替罪羔羊。 “皇叔辛苦了,众将士辛苦了。”轩辕朗月大步走了过去,对着轩辕冷恭敬的颔首,随后神态优雅的问候着轩辕冷身后的众多将士。 “属下叩见太子殿下。”一声整齐的叩拜声响了起来,震天动地的声音里是士兵们特有的低沉和忠贞。 “没事吧。”轩辕冷向着沐颜走了过去,幸好阿绝将她完好的从神兵山庄带了回来,否则这一战,将是他一生里最后悔的一次。 “王爷辛苦了。”摇了摇头,沐颜轻柔的开口,前尘往事,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既定的宿命,她一生只爱上师哥一人,对于轩辕冷的感情,她无力去回应。 “沐颜。” 身后有着熟悉的嗓音传了过来,即使四周是一片噪杂喧闹,可沐颜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南亦风的呼喊,纤瘦的身子迅速的转了过去,嘴角含笑,“在这里。” “不是让你不要乱跑的吗。”一手拿着热气腾腾的梅花糕,一手习惯的揽过沐颜的身子,南亦风无奈的开口,冷峻的五官在这一刻柔软,荡漾起绵长的温柔,南亦风将梅花糕递了过来,“吃吧,别饿坏了。” “相……”轩辕水凝忽然的止住话,脸色一阵的苍白,长袖下的手倏的握成拳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而一旁,轩辕朗月脸上的笑容也微微的一怔,南亦风怎么和沐颜在一起?而且还是那样的亲昵,他知道小皇叔和她关系不是很融洽,可眼前的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原以为可以面对她幸福的样子,可以面对她温柔的依靠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可如今,当一切都在眼前时,轩辕冷才知道自己没有想象的那样坚强。 “啊,烫。”太过于饥饿,沐颜大口的咬了下去,滚热的红豆陷立即灼热的烫到了舌头,让刚刚还染着满足笑容的小脸迅速的扭曲,“好烫。” “你慢一点吃。”看着痛的直吐舌头的沐颜,南亦风除了武力还是无力,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糕点,轻柔的吹凉,一手亲昵的擦掉沐颜沾在嘴角的红豆,根本不在意四周那一道道错愕和震惊的视线。 “凉了,吃吧。”宠溺的看着依靠在身边的人,南亦风依旧是一贯淡漠的脸庞,可一双眼里的宠溺和深情确实丝毫掩饰不住,或者他根本也没有想过要隐匿什么。 “师哥,你不吃吗?”沐颜询问的看向南亦风,抬起目光的瞬间,清晰的看到了轩辕水凝眼中的震惊和受伤的神色,该死的,她忘记水凝他们也在这里。 似乎在同时感觉到了沐颜微微避让开的身子,南亦风手一动,将她纤瘦的身子紧紧的固定在自己的身侧,大手丝毫没有任何避讳的环在沐颜的腰上。 “师哥。”压低着声音,沐颜抬眸睨着占有欲十足的南亦风,水凝还在这里,她不能那么残忍。 “王爷,我们先走了。”南亦风宠溺的看了一眼抱怨的沐颜,随后又收敛了那温柔的神色,冷峻的五官在面对轩辕冷时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董家之事多谢王爷的帮忙。” “算起来,是我欠你一次。”轩辕冷沉声的开口,武林大会只是他是用董家的安全做回报,“神兵山庄多亏了南公子帮忙。” “王爷,神兵山庄一事应该多谢我帮忙吧?”听着被人抢去了功劳,沐颜一口咬着梅花糕含混不清的开口。 “你不惹祸就好了。”曲指轻敲在沐颜头上,南亦风还没有和她算账,那样危险的事她竟然敢做,如果真的嫁给了陈二,她怕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很痛,我就是被敲笨的。”摸着头,沐颜撒娇的抗议着,从小到大师哥都爱敲她的额头,她严重怀疑自己有时候脑袋不灵光都是被师哥给敲出来的。 “笨了还好养一点。”接收到沐颜抗议的眼神,南亦风眼中含着几份笑意,他的沐颜终于回来了。 “说的我好想很难养活似的。”哇哇的抱怨着,沐颜斜睨着身后的南亦风,威胁味十足的开口,“我在怡红楼陪一场酒就有五十两的银子。” “你还敢提。”幸好怡红楼是鬼域的地方,他不用担心她被别的男人给轻薄了去。 “反正我不好养嘛,当然要自力更生了。”格格的笑了起来,看着师哥吃味的脸色,沐颜笑的愈加的欢畅,大口的咬在梅花糕上,心中有着幸福的滋味,吃什么都特别的香甜。 “口无遮拦。”对于古灵精怪的沐颜,南亦风除了宠溺还是宠溺,他曾经和师傅说是师傅把沐颜给惯坏了,到后来才知道是自己把她给宠坏了。 “他们是很好的一对。”不知道何时,轩辕冷同一旁的人已经退到了一旁,眷恋的目光看着站在路旁笑的璀璨的沐颜身上,原来她可以笑的如此的灿烂开怀,原来她可以如此的妩媚动人,只是她的温柔不属于他,她的笑容也不属于他。 “小皇叔,他们?”依旧有些的不敢相信,轩辕水凝怔怔的看着远处相依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她一直以为相公是个寡情少言的男子,即使面对着王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曾见相公脸上露出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可此刻,看着那双含着笑容和柔情的双目,她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他也可以如此的温柔,甚至会和女子斗嘴而乐此不疲。 可为什么相公当初要那样冷淡的对待她,甚至不曾正眼的看自己一眼,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和穆言又见过几面,为什么就可以这样的宠爱着她,连自己在一旁都可以感觉到他那浓浓的深情。 如果穆言说要天上的星星,相公怕是也会给她摘下来,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她,一个事她深爱的男子,一个是她一生里唯一的好朋友,为什么会这样? “水凝,他们是最合适的,不要多想了。”轩辕朗月安慰的拍了拍轩辕水凝的肩膀,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看小皇叔的表情,似乎早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小皇叔,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苦涩的别过目光,轩辕水凝幽怨的开口。 “他们?”轩辕冷凝望着远处如同璧人的两个身影,或许是一开始见面,他就有感觉他们之间异常的波动,“或许是在泰山之巅。” 泰山之巅,轩辕水凝低喃的开口,哪是她离开江南回京的时候,可那个时候相公根本没有去泰山那。 接收到轩辕水凝的视线,轩辕冷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水凝,不要再想了,不要忘记了你和南亦风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他也绝对不是我们一开始认为的那样简单。” 能在无形之中成立了百晓宫,能不顾一切危机潜伏进了神兵山庄,这样一个男子,他有资格拥有沐颜。 等吃完最后一个梅花糕,沐颜疑惑的一怔,目光四周扫了一遍,“师哥,人呢?” “早已经走了。”看着后知后觉的沐颜,南亦风揽过她的身子向着不远处的铺子走了过去。 “走了?怎么也没有说一声,我还没有和王爷说上话。”其实她是想告诉轩辕冷自己要离开的事情,也顺便什么时候回山上,问问师傅有没有办法恢复他一头的白发。 “你想和轩辕冷说话?”嗓音微微的上扬,南亦风不可避免的感觉到吃味,如果除去轩辕冷之前对沐颜的伤害,他确实是人中之龙。 “师哥,你吃醋?”沐颜忽然明白了什么,看着一脸别扭的南亦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一手亲昵的挽过南亦风的胳膊,暧昧的扬着嘴角,“师哥,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总不能那么绝情吧?” “那你准备怎么还这个恩情?”明知道沐颜在说笑,可南亦风却还是克制不住心头那酸涩的感觉,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当初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娶了轩辕水凝对沐颜的伤害有多大。 “师哥如果不介意,我打算治好王爷的白发,这样即使离开也少些遗憾。”沐颜笑呵呵的开口,瞄了一眼身侧的南亦风,才发现他的脸庞有些的僵硬,五官紧绷而起,似乎在压抑情绪。 “师哥,我说笑的。”收敛了刚刚的调皮,沐颜真切的开口,师哥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她的玩笑开大了。 看着仰着头,一脸担忧的精致面容,南亦风眼中一痛,忽然将沐颜紧紧的抱进了怀抱里,愧疚的声音低沉的响了起来,“对不起,沐颜,当初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娶了轩辕水凝,对不起。” “师哥。”身子被他搂得有些痛,可沐颜真切的感觉到了南亦风的愧疚,他抱着她身子的胳膊在颤抖,那样真切的悔恨平复了沐颜曾经的痛苦,“师哥,都过去了。” “师哥,我们在这样杵在大街上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了。”察觉到四周越来越多注视的目光,沐颜尴尬的拉了拉南亦风的身子,以前师哥在外面都不准她胡闹,可现在师哥居然在人来人往拥抱着她。 “走吧,进铺子吃点东西。”南亦风点了点头,微微的松开手臂,却依旧将沐颜固定在自己的怀抱,似乎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视线。 坐了下来,沐颜忽然一怔,忽然想起来在去江南之前,她曾经让鬼域的人查过当初她为什么会扬言非司徒绝不嫁。 “怎么了?”替沐颜盛了一碗稀饭,南亦风疑惑的看着闪神的沐颜。 “师哥,我让鬼域帮我查些事情,可这么久了都忘记来拿回复,不知道消息还在不在?” “在这个据点。”南亦风肯定的回答,“还记得当初留下的号码吗?只要记得号,一年之内,鬼域都会保留你要查的消息。” “记得,九二一,这个是号头。”想了想,沐颜接过话,却见南亦风招过手,示意掌柜的走了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掌柜一惊,恭敬的看着南亦风,点了点头,快速的转身离开。 “师哥,你和掌柜的说什么?他认识你。”最后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那个掌柜的态度太过于恭敬。 “让他把你要的消息拿回来,快吃吧,粥要凉了。”摸了摸沐颜的头,南亦风眷恋的看着她的面容,几乎他以为一生都再也见不到她了,即使是一张陌生的面容,可她的一言一笑,都让他感觉到沐颜的样子。 “师哥,你什么时候建立的百晓宫。”吃着稀饭,沐颜抬眸亲昵一笑,脆生的问道,她还有很多问题想不清楚。 “其实百晓宫只是一个名号罢了,其实师哥手中的是鬼域,只是鬼域的一切不适合曝光,所以借着百晓宫的名号罢了。” 百晓宫是师傅曾经的心血,可在师母严凤晓去世之后,百晓宫就渐渐的淡出了江湖,这一次如果不是为了利用武林盟主的势力保护董家,他也不会打出百晓宫的名号。 “鬼域?”震惊一愣,筷子上的小菜掉在了桌上,沐颜错愕的看着身侧的南亦风,想出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不知道师哥还有这样一个神秘的身份。 “沐颜,怨师哥当初瞒着你吗?”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南亦风小心翼翼的开口。 “师哥,你好过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樱红的唇角不满的翘了起来,沐颜幽怨的看着一脸愧疚的南亦风,“师哥,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不用一直闷在山上数紫崀山到底有多少个山头。” 她甚至可以加入鬼域,成为其中的一员,去各地打探消息,可是师哥的隐瞒,让她失去了好多乐趣。 听着沐颜的抱怨,南亦风哭笑不得的看着一本正经生着气的可人儿,当初就是为了怕她胡闹,所以才可以的隐瞒。 “师哥,你以后不准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了,好过分,居然瞒了我十多年。”惨兮兮的抱怨着,沐颜跨下脸上。枉她自诩聪明过人,居然被师哥瞒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她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在师哥手里了。 “再也不会了。”南亦风郑重的承诺,在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痛苦后,他再也不会为了任何的原因放开她,他承受不了分离的痛,而她同样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 “小姐,你的消息。”正抱怨着,一旁的掌柜快步的走了过来,态度恭敬的将手中的信笺放在了沐颜的桌边。 鬼域的速度果真是快,沐颜道谢一声,随即拿起一旁的信笺急切的看了起来,其实她也很好奇为什么当初的穆言会一心要嫁给阿绝,毕竟他连见都没有见过她。 信封有着一张图纸,却是当初她在穆言的房间里找到的玉佩,原来是这样,沐颜神色里闪过一丝复杂,她应该也是个好姑娘,只是有了穆忠天那样禽兽不如的父亲,才会造成穆言后来的嚣张跋扈,那其实是她保护自己的方法吧。 “怎么了?”大手温柔的覆盖住沐颜的小手,无形里将他的温暖传递给了她。 “师哥,我恐怕暂时还不能走,占用了这副身子,我不能丢下她的事情不管。”沐颜眼眸闪过一丝坚定,不由的想起当初在神兵山庄,那个为了掩护她而中毒身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血煞盟手下,每个人都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她的肩膀上有着责任,而如今不是她一个人,师哥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接过沐颜递过来的信笺,南亦风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看着鬼域的调查结果,明白了沐颜眼眸深处的坚定。 “放心,不管如何,穆小姐对我们有恩,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握着沐颜的手微微的收紧,南亦风投给她一个放心的浅笑,没有穆言,他的沐颜或许早已经香消玉殒了,于情于理,他都欠穆言一个天大的恩情,而帮她找到被囚禁的亲身父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幸好之前已经安置好了她的姨娘。 “师哥,幸好你有鬼域在,这样查什么都要简单许多。”沐颜俏丽一笑,忽然道:“师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这个问题横亘在心头许久,一直以来她虽然嘴上说不在乎被家人给遗弃,甚至丢在了蛇窟里,可这会沐颜才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坦然,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将她丢在蛇窟里,那时候的她也莫过于四五岁而已。 “还记得师哥那时候带你回司徒家吗?”原以为她会一开始就问,没想到沐颜竟然能憋了一天一夜才开口,南亦风缓缓的开口,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沐颜。 “其实第二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又回了一趟司徒家,告诉他们即使没有他们的承认,我也会娶你过门,就在那时,我看见了娘的画像。” 话音停顿了片刻,想起之后的一幕幕,再想起沐颜附身后被轩辕冷虐待的事实,南亦风神情剧烈的痛了起来。 “师哥,都过去了,不是吗?或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否则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察觉到南亦风的神色,沐颜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如果经历苦难才能幸福的在一起,她不在乎当初承受的一切,只要师哥是爱着她,一切都值得。 “那是娘的画卷,我在娘的胳膊上看见了一朵和你手臂上一模一样的梅花烙印。”南亦风静静的诉说着,犹记得当初看见那朵梅花时的震惊和骇怕。 其实他知道沐颜胳膊上有朵梅花烙印,当初他也在发现她的祈日王朝的四周城市都打听了,可惜没有查到什么线索,毕竟在女孩身上纹上精致的图案也是一种习惯,他并没有太在意。 “一模一样的梅花烙印。”沐颜下意识的抚摸着胳膊,才警觉自己已经换了一副身子,一瞬间失落涌上了心头,她唯一和家人有联系的东西也没有了。 “是,画像上那一模一样的梅花烙印让我知道你的身世和娘有关系。”南亦风轻柔的抚摸着沐颜的头,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边,继续道:“当天夜里我就派人快马加鞭去江南董家查询结果。” “结果呢?”沐颜仔细的想了想,难怪那一夜师哥没有回来,侧过目光,看着南亦风的面容,沐颜可以想象当师哥知道一切真相后的痛苦和无奈。 “鬼域查出来的结果只有一句话,董家的直系女子都会在手臂烙上梅花烙印,那时家族的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当初董家的祖上曾遭到了诅咒,所有女子都不得善终,后来得高人指点,在臂上烙上梅花烙印,可以得到梅花仙子的庇佑,所以延续下来了。” 南亦风缓缓的开口,当年因为他是长子,而且年幼,所以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传说。 第九十五章:情敌出现 “所以借着皇上的指婚,师哥就答应下要娶八公主,用董家人的安危做借口,让我死心。”虽然大致的了解了经过,可听着南亦风亲自说出来,沐颜再一次的感觉到了心痛。 “那时候事情来的太快,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南亦风点了点头,诚挚的目光看向沐颜,“是师哥让你受苦了。” “师哥那时候更苦吧,一个人要承担一切。”沐颜幽幽的叹息一声,造化弄人,师哥是为了不让她痛苦,所以宁愿一个人承当下一切,想让她可以渐渐的忘记师哥,可是即使没有坠崖,沐颜知道她也不会忘记师哥的,穷其一生,她也不可能忘记师哥。 “好了,不说这些了,师哥带你回山上去,师傅一直很思念你。”事情都过了,南亦风深情的看着依靠在身旁的沐颜,轻柔的拍着她的身子,“沐颜,我们终于走过来了。” “是啊,师哥,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婚约,我都穿了两次嫁衣了。”沐颜狡黠一笑,质问的看着南亦风,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嫁给师哥了。 “说起这个我才郁闷。”心爱的女人,他守护了十多年,看着她慢慢的长大,看着她眼中的依赖转为感情,到最后她居然是给别的男人穿上嫁衣,而且还是一连穿了两次。 看着南亦风憋屈的面容,沐颜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师哥吃醋的样子真的好可爱,眉头居然皱的像两道山丘。 “丫头,你似乎很得意。”斜睨着笑的开怀的沐颜,南亦风一脸郁闷的开口,她要是敢点头,他立刻就让人举办婚礼娶了她,免得夜长梦多。 “哪有,师哥你看错了,我是在伤心。”沐颜立即收敛了放肆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开口,可惜紧绷的面容在瞬间破裂,化为一声压抑不住的笑声。 “你这个丫头,永远都长不大。”看着笑倒在自己怀抱里的沐颜,南亦风宠溺的摇着头,有多久他没有听到她这样的笑声了,幸福原来只在一线之隔。 “长不大就可以腻着师哥。”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沐颜厚脸皮的开口,眼眸含笑,“师哥,你嫌弃我也来不及了。” “你啊。”满心的欢喜,他宁愿她腻着自己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他都愿意她这样的腻着他,不管一方走的多远,他们都会找到彼此,永远不会分开。 “师哥,如果当初没有血缘关系,你会遵循圣旨吗?”虽然不在意,可那个时候还是很受伤,毕竟师哥为了董家而放弃了自己。 “不会。”不用说鬼域的势力,让他可以保董家的安危,就算什么都没有,他也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放弃她的,“当时,事情来的太快。” 他根本没有选择,只能伤了她的心,也不愿意让她像自己一样知道穷其一生都不能爱上彼此,因为他们是血脉相通的兄妹。 “如果我没有附身在这个身躯上呢?”笑容溢出了面容上,其实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也不会让师哥牺牲董家那么多的生命,可听着师哥的话,她还是感觉到安心,这样她就知道师哥是永远不会放开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放开她。 “也不会,沐颜,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就算你是我的亲妹妹,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师哥也绝不负你。”南亦风坚定的开口,深邃的眼眸深处有着情意款款,宁负天下绝不负卿。 够了,这一生有这样的誓言,就算是死,她也知足了,沐颜动容的抱紧南亦风的身子,她知道师哥一直都不会放弃她,这样就够了。 司徒家大宅。 司徒绝静静的倒着酒,仰头一饮而尽,苦涩染上了俊美的面容,到昨天他才真正的知道她竟然可以笑的那样的幸福甜美。 “铺子里说你几天没去了,原来在家品酒。”脆声笑着,沐颜一手拿过司徒绝手中的酒杯。洋溢着笑容的脸上有着调侃的笑容。 “小丫鬟?”甩了甩头,司徒绝错愕的站起身来,醉意酩酊的脸上有着不相信。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眼明手快的扶住司徒绝踉跄的身子,扑鼻的酒味立刻弥漫过来,沐颜不由的挑起眉头,“阿绝,你喝了多少酒?” “真的是你。”就势抱住沐颜的身子,司徒绝痛苦的低喃着,手臂渐渐的收紧,恨不能将她揉进身子里。 “阿绝,你喝醉了。”身子被勒的很痛,沐颜轻拍着司徒绝的后背,却不曾想刚刚还清醒的人此刻竟将头埋进了她的肩膀处,半晌后,发出微微的鼾声。 “阿绝,阿绝。”连连唤了几声,才知道他真的醉过去了,沐颜挫败的一瞪眼,扶住司徒绝的身子,幸好四周的仆役也过来帮忙,这才将司徒绝扶进了不远处的屋子。 “你家公子喝多少酒了?”扶着司徒绝,沐颜问这一旁的小厮。 “昨天回来就一直没有歇。”小厮恭敬的回答,毕竟眼前这个可是冷王妃。 “喝了这么多。”沐颜摇了摇头,“煮些醒酒汤过来。” “是,小的立刻就去。” 小厮应下话离开,诺大的屋子只剩下沐颜和床上醉倒的司徒绝,站起身来,看着眉宇深锁的司徒绝,沐颜看向屋子四周,忽然书案上的画卷惹起了她的注意。 迈步走了过去,才发觉画的却是她的样子,五官勾勒的极其仔细,那神韵,一笑一怒之间,都是她的样子,而一旁的书柜上,堆积着一排卷起的画卷。 手微微的颤抖着,沐颜随意的抽开一卷展开,依旧是她的样子,那衣裳却是当初下江南的时候的装束。 “王妃,醒酒汤好了。”门外小厮的喊声拉回了沐颜的思绪,将画卷放了回去,沐颜这才向着床边走了过去,同小厮一起让司徒绝喝下了醒酒汤。 入夜后,司徒绝终于在醒酒汤和沉醉里醒了过来,沙哑的喉咙像冒火一样,“水。” 听到声音,沐颜快速的到了杯温茶水走了过来,扶着司徒绝喝下,“好点没有?” “小丫鬟。”听到熟悉的嗓音,手一松,杯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司徒绝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沐颜,烛光下那张精致的面容是那样的温柔而妩媚。 “总算睡醒了。”沐颜失笑着,明天一早她就要和师哥去紫崀山,他再不醒,她只好留书离开了。 醉倒前的一幕终于浮现在脑海里,司徒绝揉了揉肿痛的太阳穴,“你等到现在?” “阿绝,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沐颜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的春色盎然。 “你要走?”一惊,猛地从床铺上坐起身来,看着站在窗口的身影,司徒绝自嘲的笑了起来,“和我大哥一起走吗?” “嗯。”点了点头,沐颜拨弄着低低的桃花枝,“明天一早就会启程的,阿绝,江南一行,一直没有好好的谢谢你。” 江南一行,那仅有的回忆,司徒绝重重的依靠在床头,闭上眼,不敢再贪恋那刻进了心头的身影,“小丫鬟,如果当初在你扬言非我不嫁的时候,我就遇见你,我们会幸福吗?” “阿绝,你一直问我当初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其实我一直欠你一个人情。”沐颜手一松,脆弱的桃花立刻从枝头掉落下来,“你还记得有一次在司徒家的当铺门口,一个蒙面的女子打了你巴掌,然后把一个司徒家的玉佩给了你。” “你怎么知道?”司徒绝错愕的一怔,除了小丫鬟,那时第二个打过他的女人,而且他后来也派人查了,可惜那块玉佩丢了十多年了,根本查不出什么,看着沐颜纤瘦的身影,司徒绝眉头一皱,失声的开口,“那个女子是你。” “那块玉佩是当年你救济我的,那时一个风雪的夜晚,我娘重病,我扶着我娘去外面求医,可惜忘了带银子,被大夫赶出来后,刚好遇见了你,你随手将玉佩丢给我,让我去司徒家的医馆,可惜后来我娘实在走不了路,我就把那块玉佩送到了当铺,当了五十两银子,可是当我拿着银子赶回药铺的时候,我娘已经断气了。” 沐颜缓缓的开口,虽然这不是她的经历,可她知道那时穆言的亲身经历,而鬼域调查没有这么的详细,是师哥询问了穆言的姨娘美凤才完整的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所以你为了报恩就扬言非我不嫁。”依旧没有一点的印象,毕竟过了十多年,他不可能记得那样一件事,那时候他才多大,也莫过是十来岁的少年。 “是,可惜世事难料。”沐颜感慨的开口,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不知道师哥当初的苦衷,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竟然是师哥同母异父的妹妹,也不会因此害死了雅悠师傅,一切的一切像似乎杂乱的发生,又似乎有着特定的轨道。 “原来是我最早遇见的你。”她对他一直没有男女之情,司徒绝甩了甩头,拿过一旁的衣裳,“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好。”沐颜应下话,随着司徒绝一起向外走了去,刚出门,却见大门外的路旁,一抹黑色的身影正站在角落里。 “南大哥。”见到熟悉的身影,沐颜错愕一愣,快速的迎了过去,而南亦风也在同一时间转过身来,轻搂住沐颜的身子。 “你不会一直站在外面等我吧?”沐颜知道师哥不愿意回司徒家,因为当初一切的根源都是在这里发生的,可自己是早上来的,难道师哥一直在外面等着她出来。 “没事,一直没见你出来。”南亦风淡淡的应了句,他知道她和司徒绝有些的感情,毕竟江南一行,他对沐颜照顾很多,而且这一次在神兵山庄,也是他和轩辕冷,一个水路一个陆路,攻进了神兵山庄救下她的。 “那也不用站一天哪,你可以叫个小厮叫我啊。”沐颜哭笑不得的看着拥住自己的南亦风,师哥怎么变的那么傻。 “大哥,好好照顾她。”看着感情浓郁的两人,司徒绝缓缓的开口,虽然不知道大哥和小丫鬟之间是如何开始的,可他有感觉,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对。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脸沉重的司徒绝,南亦风郑重的点了点头,拥过沐颜的身子,踏着夜色,带着她向恋颜居的方向走了去。 “师哥,你变笨了,居然在门口等了一天。”回搂住南亦风的腰身,沐颜格格的笑了起来,师哥那么忙的人,居然这样傻傻的站在门口等了她一整天。 “丫头,你很得意么。”抬手捏了捏沐颜笑的璀璨的脸颊,南亦风宠溺的扬起嘴角,不要说一天,就是一年,十年,他也会等着她的。 “我哪里是得意啊,我是怕师哥饿坏了。”调皮的皱着鼻子,沐颜抬手附上了南亦风的肚子,“师哥,没有饿坏吧。” “饿死我了,你就等着守寡吧。”迎合着她的玩笑,南亦风搂紧了沐颜的身子,“丫头,你做饭给我吃吧。” 什么?错愕的一愣,嘴巴张的大大的,沐颜不敢相信的看向南亦风,踮起脚小手覆盖上他的额头,“师哥,你没有饿晕吧,我做的饭能进口吗?”她唯一做的能吃的就只有粥了。 “没事,你做的就好。”当他以为失去沐颜的时候,他宁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吃她做的焦糊的饭菜。 “师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甜言蜜语。”失声的大笑着,沐颜一把搂住南亦风的胳膊,“好吧,既然师哥这么想吃,那我只好露一手了,不过先说清楚,我在阿绝那里可吃饱了,等会师哥不要让我陪你一起吃饭。” “你倒是越来越狡猾了。”看着笑的夸张的沐颜,南亦风轻笑的摇头,他觉得很知足,看着心爱的女子在他的怀抱里笑得如此的开怀,是他一辈子的幸福。 “那当然了,吃一堑长一智,我也会长大的嘛。”沐颜神色得意的扬起嘴角,自恋不已的笑着,忽然瞄到了站在门前的身影,笑容一怔,自嘲的开口:“看来喜欢站在门口等门的不止南大哥一个人。” 听着她忽然改变了称呼,南亦风疑惑的抬起目光,看向了门口,刚刚轻松的笑容在瞬间收敛,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寂淡漠。 “风公子。”听见了声音,王青柔欣喜的转过身来,当期待的视线落在亲昵的依靠在南亦风身边的沐颜时,刹那神色变了变,“冷王妃也在这里。” “南大哥,你自己解决,我进去给你做饭。”沐颜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南亦风,忽然拉下他的身子,在他的唇上宣示主权的落下一吻,这才向着屋子走了去。 而一旁王青柔的脸色比刚刚的更加苍白,她竟然这样不知廉耻的亲了风公子,而风公子不但没有拒绝,甚至在眼中还有着笑意,这样温柔的表情她只在沐颜还在的时候看见过。 “风公子?”询问的开口,王青柔一手轻托着鼓起的小腹,目光委屈的看着南亦风,为什么即使她怀了孩子,风公子对她还是如此的冷淡。 “我不是让人送你去江南了吗?”淡漠的开口,南亦风冷峻的五官一如以往般的清冽,似乎不见刚刚的笑容和轻松。 “可是我想和风公子一起去江南。”王青柔咬着下唇轻声的开口,她不要一个人去江南,她希望孩子出生后可以和风公子一起抚养孩子,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风公子依旧经营古董铺子,而她则做一个贤妻良母,操持着家里的事务。 “我不会去江南,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知道是谁的,不过我唯一知道的那不会是我的孩子。”他如果有孩子,孩子唯一的娘只有沐颜而已。 南亦风冷冷的丢下话,径自的擦过王青柔的身侧向着院子里走了去。 臃肿的身子站立不住的扶在了一旁的墙边,王青柔不敢相信的看着冷漠离开的南亦风,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风公子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那一夜他那么醉,他不可能知道什么。 喘息着,看着匾额上恋颜居三个大字,王青柔被刺痛的闭上眼,她不会放弃的,她连一个女子的矜持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失去风公子,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风公子,那时她期盼了许久的感情,她不准任何人来破坏。 切着砧板上的菜,沐颜不是的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知道南亦风的身影清晰的走了过来,嘴角的笑容这才飞扬起来,结果一不留神。 “啊,我的手。”放下菜刀,沐颜吃痛的捂着被切刀的手指,幽怨的瞪了一眼快步走过来的南亦风。 “怎么这么不小心。”心疼的拿过她的手,幸好只是很小的一个切伤,南亦风疼惜的吮吸着沐颜的指尖,对上她溢出笑容的面容,挫败的开口,“手伤了你还高兴。” “师哥,你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沐颜仰着头笑着,一手亲昵的搂着南亦风的腰身,如同慵懒的猫儿一般腻在他的身边。 “你很想我待在外面嘛。”南亦风斜睨了一眼笑的得意的沐颜,忽然眉头一挑,沉声道:“她一个女子挺着大肚子在外面还真是不安全,要不我……” “你敢!”听着南亦风的话,沐颜笑容倏的垮了下来,一把抱紧南亦风的身子,“不准去,不准去。” “傻丫头,我说笑的。”南亦风低低的笑出声来,她果真还是那么好骗。 “师哥……”声音拖得很长,沐颜懊恼的喊着,小拳头也在同时捶上了南亦风的胸膛,“师哥,你越来越坏了。” “丫头,我一天没进食了,等我吃饱了再打吧。”大手包裹住沐颜的小拳头,南亦风一本正经的开口,可深邃的严重却有淡淡的笑意。 “坐好了,我来炒菜。”沐颜这才转过身,煞有介事的忙碌起来,一阵忙碌后,“师哥,吃吃看。” 没有丝毫的迟疑,南亦风盛过饭,吃了起来,却没有想象里的怪味,虽然算不上美味,可比起沐颜之前的手艺,已经好了许多。 “怎么不好吃?”看着面色有些复杂的南亦风,沐颜就这他的筷子夹起一口菜放进了口中,嚼了几下,“还好啊,至少能入口,看来在江南那几次烧饭总算有点用。” 面色一怔,听着沐颜喃喃自语的话,想着她从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会将菜切的如此的整齐,能炒出一盘菜来,南亦风可以想象的出当初她受了多少的苦。 “沐颜,你受苦了。”嗓音微微的沙哑着,南亦风轻柔的握住沐颜的双手,如果当初他没有那样做,她不会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苦。 “师哥,你又来了,都过去了。”明白他是心疼她跟在王爷下江南时遭受的折磨,可对她而言,如今的幸福最重要。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从窗户外射进了屋子,慵懒的蜷缩着身子,沐颜缓缓的自南亦风的怀抱里睁开眼,看着眼前那熟悉的面容,多少的往事此刻都化为轻柔一笑,从师哥怀抱里醒来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轻扬着诡异的笑容,沐颜半撑起身子,小手滑上了南亦风的面容,一点一点细致的描绘着他冷峻的五官,看了十多年的面容,可每一次看到却依旧觉得那么的俊朗,英挺的眉宇,闭合的双眼下,鼻翼高挺,瘦削的脸颊,微微抿起的薄唇,师哥没有阿绝的俊美,也没有无痕公子的优雅,也不似王爷那样的冷漠高傲,可这看似简单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指腹留恋的落在南亦风的唇上,沐颜含着笑意的眼眸闪了闪,忽然倾下身,樱红的双唇带着偷腥的得意覆了上去,吐出的小舌头慢慢的描绘着他的唇线。 第九十六章:用意恶毒 刚刚闭合的双眼忽然睁了开来,深邃的眸光幽淡似春天的湖水,荡漾起温柔的涟漪,南亦风忽然腾过手,身子一个翻越将沐颜压在了身下,粗噶的嗓音低沉而蛊惑的响了起来,“沐颜,你在闹什么?” 被抓个正着,沐颜难得的羞红了脸颊,小手快速的拉下南亦风居高临下的身子,将小脸羞赧的埋入他的胸膛上,闷声的抱怨,“师哥,你干嘛醒的这么早,难得人家偷袭一下却被抓个正着。” 不过师哥的唇吻起来好柔软,酥麻麻的,似乎有着震撼的魔力,让一股子甜意从口中蔓延到胸口,甜美的让她感觉到了晕眩。 “傻丫头。”听着她娇羞不已的话,南亦风低喃着,细碎的吻亲昵的落在沐颜的劲项旁,轻柔的吻着,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脖子绵延到了面颊之上。 “丫头,等到新婚之夜可好?”轻啄着沐颜的唇,南亦风克制的开口,侧过身将她搂进了怀抱里,大手抚摸的她细致的后背,舒缓着体内勃发而起的欲望。 脸愈加的红,沐颜忽然抬起头,“师哥,我诱惑你就范如何?” “胡闹。”轻斥着,却将她搂的更紧,南亦风凝望着沐颜羞红的面容,“你们回师傅那里就成亲。” “那不是今天就回去成亲?”心头如同吃了蜜糖般的甜,沐颜格格的笑出声来,终于给了嫁给师哥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爬上师哥的床了。 她笑的很贼,可他认了,南亦风拥紧了沐颜的身子,是该成亲了,只是接连几晚抱着她睡,他都快把持不住自己了,再多些日子煎熬,南亦风怀疑自己恐怕要一天泡几遍冷水才能克制住对她的欲望。 “沐颜,你再睡一会,我起床烧饭去。”眷恋的亲了亲她的唇,南亦风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再不起来,怕是真的克制不住了。 “有师哥在就是好。”幸福的倒回床上,沐颜闭上眼,带着笑容再一次的睡下了。 厨房里,刚熬好热粥,南亦风还不曾买来沐颜爱吃的糕点,却意外的看见等候在一旁的鬼大。 “出什么事了?”放下手中的碗,南亦风询问的看向鬼大,没有事情他不会这么早就来到恋颜居。 “已经在祈日王朝的落日城查到了域主要找的人,只是具体的地点还没有找到,那个老嬷嬷曾经服侍过老夫人。” 鬼大沉声的回答,“只是老嬷嬷人已老,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只知道那宅子守备森严,外人根本没有机会进去。” 扶着桌沿的手颤抖的一怔,南亦风消化着鬼大带来的消息,娘果真还活着,这一刻,等待了十多年的期盼,还有沐颜的期盼同时在心头发酵着。 “派人继续去查,有详细的地址回紫崀山报告,那个老嬷嬷人呢?”娘,如果是以往南亦风会是满心的喜悦,可当知道沐颜的身世后,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为什么当初那么残忍的将沐颜遗弃,甚至丢在蛇窟里,那根本就是要她的命。 “在鬼域。” “你先回去,我等会过来。”南亦风应下话,舒缓着心头复杂的情绪,向着沐颜的屋子快速的走了去。 阳光愈加的明媚,而缩在被子里的人却睡的格外的香甜,放弃了叫醒沐颜的举动,南亦风快速的在纸上留下话,告知了自己的去处,这才关上门,脚步轻微的退了出去,不愿意打扰沐颜的睡梦。 日上三竿,终于睡饱的沐颜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四处找寻着那么熟悉的身影,人没有找到,却意外的看见了留在床头的便笺。 师哥回鬼域处理事情了?沐颜笑了笑,这才起身下床,梳洗完毕后,原准备去找南亦风,却不曾想再一次的遇见了等候在门口的王青柔。 “冷王妃,我想和你谈谈。”没有一贯的谦卑温顺,王青柔冷冷的开口,阴寒的视线带着妒嫉和愤恨看向沐颜,如果不是她身份特殊,她恨不能将这个抢夺她幸福的无耻女人给撕碎。 “你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如果是为了南大哥,麻烦你有事直接去找南大哥,我不想和你说话。” 或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沐颜瞄了一眼王青柔挺起的肚子,如果不是她再过两个月就要生子了,防止一尸两命,她根本就将自己落崖的实际情形告诉给了师哥。 “不准走。”臃肿的身子在瞬间拦住沐颜,王青柔轻蔑的扫向沐颜被爱情滋润的面容,“你凭什么霸占着风公子,那是我的相公,是我孩子的爹。” “可是南大哥他说他会娶我的。”嘲讽的勾勒起嘴角,看着曾经温柔的青柔姐,再看着如今面目阴冷,眼眸含恨的王青柔,沐颜甩了甩头,原来以前的她真的太天真了。 “你卑鄙无耻。”怒火和嫉妒的愤恨在胸口燃烧起来,王青柔扭曲着秀丽的面容,仇视的目光看向沐颜,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指着身后的匾额,“你以为冷公子真的喜欢你吗?不要天真了,风公子爱的只是一个已死的女人,而你根本就是用妖术魅惑了风公子。” “恋颜居。”轻声念着,笑容慢慢的自嘴角飞扬起来,沐颜回想起第一次南亦风带她来时的情景,即使受过再多的苦,她一点都没有抱怨,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根本就不可能和师哥在一起,同父异母的兄妹,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你笑什么?”没有等待预期的疑问和难堪,确实一抹轻柔的幸福笑容,彻底瓦解了王青柔的信心,倏的伸过手一把抓住沐颜的手臂,愤恨的嘶吼着,“你陪了风公子十多年了,风公子为了我连八公主都休了,你以为你一个别人不要的下堂妻,一个不贞洁的下贱女人,风公子会一下被你迷惑吗?” “别碰我,脏。”大力的甩开王青柔的手,斜睨着她扭曲的丑陋面容,沐颜一耸肩膀,闲散的开口,“当初紫崀山上,沐颜是怎么掉下悬崖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南大哥知道,王青柔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和我咆哮吗?感谢你肚子里的孩子吧,虽然不知道他爹是谁,如果不是看着孩子的面,南大哥势必会让你血溅三尺,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下一次,我就告诉南大哥当初紫崀山的真相。” 冷冷的丢下话,沐颜冷厉的眼中有着不容小觑的冷漠无情,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呆滞的王青柔向着古董铺的方向走了去。 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王青柔喘息着,视线看着沐颜离开的方向,昨夜风公子的话已经让她疲惫的不堪一击,所以她才一大早守候在这里,希望可以逼走那个下贱的女人,却不曾想她竟然说出这一番话来。 她怎么可能知道?难道那一夜她也在紫崀山上,脸色苍白的骇人,王青柔支撑不住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如果风公子知道是谁推沐颜坠崖的,她可以想象的出自己的下场会是怎么样凄惨! 不,不,她不准任何人破坏她的感情,她爱了风公子十多年了,只有她才配站在风公子的身边,做她的娘子,她该死!该死,她绝对不准那个下贱的女人要挟她。 跌撞着,王青柔眼中杀机四溢,她是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来之不易的感情,绝对不会! “夫人,你没事吧?”忽然身后一声奸细的嗓音响了起来,王青柔回头看向眼前的老者,收敛起刚刚表情,温柔和颔首,轻声道:“多谢同,我没事。” “可夫人看起来身子不太好,我家老爷的府邸就在隔壁的街上,夫人还是随我一道让府里的大夫看一下,毕竟孩子的事情大意不得。”老者继续的开口,挥了挥手,两个丫鬟随即走了过来,“绿珠,红袖,扶夫人去府邸休息一下。” “那就添麻烦了。”王青柔虑转了转,如今的她已经无路可去,而眼前的老者衣着华贵,态度优雅,看来不是泛泛之辈,唯今之计,只有先安置好自己,再做打算。 华贵的宅子布置的雅致,亭台幽幽,小楼几许,一片春意岸然之下,是春天的优美精致。 而凉亭里,一个身着华贵蓝衫的老人正悠闲的品着茶,华贵而高贵的气息在瞬间展露无疑,让人不由的臣服。 “夫人,你稍等,我去和老爷禀明情况,你放心,我家老爷心慈仁厚,少爷和少夫人在十多年前被歹人害了,如今老爷孤苦一人,当初少夫人走的时候肚子里也有着小公子,所以老爷肯定会收留夫人的。” 老者原来是府邸的管家,听了王青柔的遭遇后,感慨的开口,随后向着凉亭里的老人走了过去。 “老爷,王夫人如今孑然一身,带着孩子,一个人在此,实在无处可去……”老管家低声的对着品茶的黄老爷一一的回禀着,不时的指着站在不远处的王青柔。 黄老爷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关切的看向的王青柔,“去吧,好好的安顿王夫人,不要委屈了人家,如果寒儿不出意外,如今我的孙子也长大成人了。”,一瞬间如同老了多岁,黄老爷神色悲痛的摆摆手,又陷入了对儿子媳妇的思念中。 “王夫人,我家老爷让夫人安心的住下,有什么困难大可对我家老爷言明。”管家向着王青柔温和的开口,随着一旁的丫鬟领着她向后面的厢房走了去。 “多谢黄老爷了。”感激的颔首,王青柔面容之上露出温柔的谦恭,一路走去,视线却不着痕迹的扫过庭院里的布置,却是非富即贵之人。 凉亭里,看着离开的王青柔,黄老爷刚刚慈爱的笑容在瞬间敛下,森冷的诡异浮上眼角,看来这一步棋走的很妙。 出了门,还没有走到南亦风经营的古董铺,却意外的被人给盯上了,沐颜脚步一顿,向着一旁的暗巷走了过去。 “你呢?”尾随其后的两个男人错愕的对视一眼,迅速的向着四周的搜索着,他们明明看见冷王妃走了过来,怎么一晃眼就看不见人影了。 “找我吗?”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沐颜淡然一笑,白色的身影从树上轻盈的落了下来,一手快速的抽过男子手中的长剑,刹那间,冰冷的剑锋架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王妃,刀剑无眼。”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长剑却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侍卫脸色难堪的开口,他知道冷王爷武功了得,却不知道冷王妃的身手也如此的好,竟然在一招之间制服他这个宫中的御林国侍卫。 “你是宫里人。”听着他的的称呼,沐颜手一晃,剑锋直接下移挑开了男子的衣裳下摆,也成功的看见了他腰上的令牌。 “原来我一直都被你骗了。”一声清冷的声音带着失望传了过来,轩辕水凝怔怔的看着动作凌厉的沐颜,眼中不再有以往的信任。 “水凝?”听到熟悉的嗓音,沐颜一怔,快速的将剑插回了剑鞘,向着轩辕水凝走了过去,“水凝,你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穆言,枉我将你当成至交好友,可惜你是怎么对我的?”轩辕水凝摇着头,一贯的总是温柔的面容上此刻却染上了疏离的陌生。 “当初在江南的时候,收到宫里的消息,知道相公要休掉我,是你劝我回京城,捍卫属于自己的幸福一,可是我回到了京城,你却和相公在泰山相遇,随后一路卿卿我我的从杭州游玩到京城,穆言,这就是你对我的规劝是吗?故意的支走我,抢夺属于我的婚姻。” 听到轩辕水凝的指控,沐颜愧疚的开口,“水凝,当初的事情太复杂,我也不知道要如何的解释,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成至交好友。” “是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轩辕水凝嘲讽的笑着,冷漠的看向沐颜,“你有一身好功夫,可在江南的时候,你却装成柔弱夫助的样子,这样都是充满谎言的你,我还会想念?” “水凝,我有我的苦衷。”沐颜走近了两步,可惜轩辕水凝却在同时退后,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穆言,你知道我是真心的爱着相公,如果你真的当我是朋友,把相公还给我,没有相公,你还有小皇叔,还有阿绝,甚至还有无痕公子,可没有了相公,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水凝,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我无法答应。”坚定的摇头,沐颜深思的看了一眼轩辕水凝,“我知道你不原谅我,抱歉。” 看着擦身来开的沐颜,轩辕水凝仰起头,看着天际苦涩的笑了起来,她堂堂皇翎王朝的八公主,可到头来却被驸马休妻,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更可笑的是,抢夺她幸福的却是曾经她唯一信任的至交好友,原来不仅似乎宫里都是尔虞我诈,连宫外也是如此,都是可耻可恨的骗子。 古董铺的屋子里,南亦风正处理着所有发回来的消息,当视线疲惫的看向窗户外,却发现阳光下,沐颜纤瘦的身子正有气无力的坐在假山旁,闭着眼,思绪似乎飞的很远很远,她什么时候来的? “域主,小姐知道你在忙,所以不让属下通报。”看见南亦风放下手中信笺,鬼大随即恭敬的回禀。 “把东西收拾好。”南亦风点了点头,随即向着外面走了去,她的习惯还是没有变,总是喜欢窝在假山上晒着太阳想事情。 忽然有阴影挡住了温暖的阳光,沐颜随即半眯起眼睛,对上南亦风俊朗的面容,扬唇一笑,“师哥,忙完了吗?” “怎么了?有心事。”席地坐在了沐颜的身旁,南亦风揽过她的身子,让她可以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晒太阳。 “今天在半途中碰到水凝了。”幽幽的叹息一声,沐颜亲昵的伸过手抱住南亦风的身子,将脸颊埋进了他的怀抱里,闷声的开口:“师哥,就算全天下反对,我也不会把师哥让出去的。” “傻丫头,没有人可以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大致的明白了她的困扰,南亦风只能更紧的抱紧了沐颜的身子,“这两天有了娘的消息,可是还不确定,所以我们回紫崀山的时间恐怕要推迟几天。” “娘?”陌生的称呼从口中吐了出来,沐颜倏地直起了身子,神色复杂的看向南亦风,喃喃的开口,“有娘的消息了?” “沐颜,像刚刚你说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你也不会放弃我的,我心亦然,就算真的找到娘,真的有什么化不开的矛盾,我依旧是你的师哥,永远都不会变。” 南亦风低声的开口,深邃如水的目光里有着坚定和关切,至于当初娘为什么会遗弃了沐颜,甚至狠心的将她丢进了蛇窟里,他也会一并查清楚怕,给沐颜一个完整的交代。 “师哥,娘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会将我丢在蛇窟里。”再一次窝回了南亦风的怀抱里,沐颜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才能压抑住骨子里渗出的寒冷,遗弃了她,甚至还丢在蛇窟里,根本是想要她的命。 “沐颜,当年的事情我们不清楚,所以你也不需要莫名的猜测,也许一切都是误会,娘不会那么的狠心,也许这么多年,娘也一直在找你。”感觉着沐颜的颤抖,南亦风将她搂的更紧,无声的将温暖传递给她,“放心,师哥会将一切都查清楚。” “嗯,师哥,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不重要了,我有了师哥就足够了。”温顺的点了点头,沐颜抬眼看着耀眼的太阳,娘,这个陌生却又有着复杂情绪的称呼,当年的一切师哥会慢慢的查清楚的。 “老爷,宫里的景公公派人送来书信,请老爷到常楼酒肆小聚。”管家对着正在看帐的黄老爷恭敬的开口,随即递上了请贴。 “不去,不过是想让我在送进宫里的物品上给他一些回扣,这样的小人,我懒的结交。”黄老爷继续算着帐,对着老管家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理会景公公的拜贴。 “可老爷,景公公乃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如果这样驳了他的面子,到时候怕他在背后搞鬼,对我们的生意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一个公公,老夫还不看在眼里,想当初战乱之时,先皇还在世,我和先皇乃是至交,当初就曾给我一块令牌,根本不需和这些小人客气。”黄老爷朗声一笑,想起当初的一幕,不由的露出怀念的神往。 端茶过来的王青柔立刻闪身站在了角落里,看来她压对人了,这个人有着先皇的令牌,身份必定非同一般。 “老奴这就去打发了景公公。”见自家的老爷这样的坚持,老管家只好应声退了出去。 大宅,远远的透过窗户看着走过来的黄老爷,王青柔再一次的看了一眼铜镜里的面容,粉妆的特意修饰下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瘦弱,她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只好如此了,背水一战。 “王夫人,老夫这里有什么不妥吗?为何夫人要走,而且脸色越来越差?”看着脸色苍白的王青柔,黄老爷担心的询问,关切的开口道:“你不孝虑自己,也该考虑肚子里的孩子,再过两个月就临产了,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到时候孩子出世了要如何是好。” “黄老爷。”话未说出,泪水却已经涟涟的落了下来,王青柔清楚的看向一脸担忧的黄老爷,颤抖着语调柔弱的开口,“不是我不愿意好好照顾自己,实在是思念孩子他爹,所以才吃不下睡不好。” “那个混帐男人是谁?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儿。”看着王青柔凄楚的可怜的模样,黄老爷脸色也不由的沉了下来,为她打抱不平。 摇了摇头,王青柔拒绝的开口,“黄老爷,我相公已经不要我们母子了,如今我们母子是无处可去,幸好遇到黄老爷收养,否则就算饿死在京城也没有人知道。” “王夫人不要哭了,你与我好好的说说,老夫定能帮到你。”黄老爷慈爱的开口,拍了拍王青柔的肩膀,示意她说出前因后果。 第九十七章:借刀杀人 未语泪先流,王青柔看了看黄老爷,见他一脸愤慨之色,随后幽幽地开口。 “我相公原本是当朝的八公主的驸马,当初被圣旨逼迫,无奈之下娶了八公主为妻,可相公告诉我,日后会带着我和孩子回江南去,果真,前些时候相公解除了和八公主的婚约,原本要和我们母子一同回江南。” 面颊之上早已经是泪流满面,王青柔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黄老爷,这才继续道:“可惜半途却被当今的冷王爷的妃子,也就是穆丞相的千金设计羁绊住,也不知道冷王妃使了什么法子,相公不但抛弃了我们母子,而冷王妃甚至扬言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这样恶意重伤之下,相公对我们母子更是绝情,如今,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举目无亲,走投无路。” “好一个仗势欺人的冷王妃,坏人姻缘,”怒不可歇,黄老爷愤慨得一拍桌子,沉声道:“王夫人,你莫要担心,不说是一个冷王妃,就算是当今的皇上也要让我几分,老夫定当为你讨回公道。” “黄老爷,”挺着大肚子,王青柔忽然跪了下来,恳切地哀求,“我如今已经不求什么了,只是当初为了我,相公休了八公主,我一直心存愧疚,只求黄老爷能使法子让我进宫一次,和公主道歉,日期后我会好好地抚养孩子气。不再去打扰相公和冷王妃。” “快起来,你如今要保重身子,还有孩子。”黄老爷快速地搀扶起王青柔,对上她楚楚可怜的娇弱面容,点了点头,“放心,老夫会安排好一切的。” 点了点头,泪水依旧落下,可那泪水掩饰下,王青柔眼中闪过森冷的得意,她会好好利用这个孩子,借公主的手惩罚那个贱女人。 而太过于专注于自己的心思,王青柔却不曾发现黄老爷眼中快速闪过的阴冷神色,究竟谁中了谁的计策,只怕一时也说不清楚了。 擒代着篮子,看着装在蓝子里的蔬菜,沐颜轻声地笑了起来,连为师哥洗衣手做羹汤都感觉如此的甜蜜。 可惜笑容在看见了站在门外等候的王青柔时,顿时收敛了下来,“你来做什么?”语气不善,沐颜懒懒地开口,她们之间的情分早已经在王青柔推她下悬崖的时候了断了,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一面,她对她绝对没有好脸色。 “你很得意是吗?”王青柔走了过来,看着沐颜篮子里的菜,冷冷的勾勒卢嘴角,阴冷的笑容赶时髦有着恶毒和算计。 “如果见不到你,我会更得意,麻烦让让。我要回去做饭了。”不愿意再看王青柔一眼,沐颜擦身向恋颜居走了过去。 “站住,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母子,”王青柔一把抓住沐颜手中的篮子,用力的一个拉扯,看着掉在地上的蔬菜,随即抬脚一一地跺了下去,“日后我也会如此践踏你的,冷王妃。” “你?”刚扬起手,忽然想起她还挺着大肚子,沐颜挫败一瞪眼,刚收回手,不曾想王青柔竟然一巴掌甩了过来。 她果真不再是当初的青柔姐了,沐颜嘲讽一笑,手迅速地一挡,王青柔刚要甩上沐颜脸颊的手被巧劲挡了回去,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脸上一痛,王青柔有着瞬间的错愕,随即才回过神来,扭曲的脸上神色聚变,“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打我。” “下次技不如人就不要想打别人,”眼中冰冷,沐颜看了一眼王青柔在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转身向着恋颜居走了过去。 夜色下的宫殿,轩辕水凝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身后是皇姐们恶意的嘲弄声。 “一个被驸马休回宫的女人,凭什么还享受父皇赐的宫殿。”十公主冷冷地讥讽着,当初她出嫁后,十公主原以为自己还可以搬进这个最大的宫殿,却被父皇驳了回去,如今,轩辕水凝自己又搬回宫,更让她气恼不已。 “算了,十妹,我们走吧,免得沾染上了晦气。”另一个娇艳的公主拉起十公向外走了去,可那嘲讽的眼神,讥诮的神情分明是嘲弄被休回宫的轩辕水凝。 屈辱,委屈,伤心,被好友背叛的各种情绪复杂绵纠缠在心头,就连最关心的父皇这些日子也不愿意召见她。 轩辕水凝知道自己成了皇家的耻辱,丢了父皇面子,所以父皇才会这样冷淡地对待她。 黯然神伤中,轩辕水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湖水,从第一眼看见相公,她就倾倒在他的风采之下,那样冷峻的五官,无形之中透露出来的睿智都让她甘心做一个贤妻良母。 可他却一再地羞辱与她,先是大婚夜不入洞房,尔后王姑娘身怀六甲,相公扬言要休妻,到如今,相公居然那样宠爱她曾经的好友,而对她整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却连看一眼都吝啬给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轩辕水凝擦去眼角的泪水,各种的情绪纠缠在心头,让她苦涩难堪的甚至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到如今,她甚至连一个诉说的人都没有,小皇叔一心维护穆言,说是只要她幸福就好,不准任何人,包括她这个皇侄女打扰她的幸福。 太子哥哥也维护着她,说她和相公的感情浓厚,让她早一点看开,成全他们。 可谁来成全她的感情,谁来安抚她的伤痛,轩辕水凝嘲讽地笑了起来,原本是京城传言里最恶毒跋扈的丞相千金,到如今却成了天下的宠儿,每一个人都维护她,喜爱她,甚至连当初对她深恶痛绝的阿绝,如今也是一颗心放在穆言的身上,日日夜夜对着她的画卷神伤。 “公主,外面有个夫人求见公主。”丫鬟低声地开口,唯恐自己的不查得罪了这个曾经的天之娇女。 “夫人?”轩辕水凝疑惑地回过身,却看见站在不远处等待她的王青柔,“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姑娘?”向着王青柔走了过去,轩辕水凝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见自己。 “公主有礼了。”王青柔很庆幸当初在轩辕水凝面前一直都是柔弱温顺的模样。 “算了,你有孕在身,不用行礼了。”体贴的开口,轩辕水凝扶起王青柔的身子,阻止她行礼,这才看见她脸颊上红肿的指印。“你的脸怎么了?” 身子微微的退后,王青柔快速地低下了头,遮挡脸上的指印,低声道:“多谢公主关心,是我不小主撞上的。” “撞上的,那分明是被人打的。”轩辕水凝反驳地开口,拉过王青柔的手,仔细的看了过去,地见打的很重,脸颊肿起来不说,就连嘴角都破裂了,可以想象得出,这一巴掌打得多狠,根本不在乎她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公主,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要离开京城了,一直愧对公主,无颜相见,之前青柔不好,还请公主多原谅。”摇着头,王青柔低声地开口,愧疚地看向轩辕水凝,“公主,你还是忘记风公子吧,好好地过日子,你这么美丽高贵,日后会有一个好归宿的。” “忘记?”轻若微尘的低喃幽幽地响了起来,轩辕水凝脑海里再一次的浮现出南亦风的颀长身姿,若是能忘记,她早已经忘记了,何苦会日夜神伤,“王姑娘,你能忘记吗?”那样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男子是如何能忘记的了? 泪水在瞬间从眼眶里落下,王青柔迅速地别过脸,不愿意让轩辕水凝看见她眼中的泪水,可那酸涩的泪水滑过肿痛的脸颊,却让她吃痛的轻抽了一声。 “别哭了,脸还肿着,是谁打的,下手居然这样狠毒。”轩辕水凝轻柔地擦着王青柔脸上的眼泪,看着她那红肿的脸颊,神色忧虑的变了变,打的这样的狠,下手之重让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没事,公主,我走了。”依旧拒绝回答,王青柔苦笑的道别,可眼中那柔弱的委屈,让轩辕水凝一怔,不确信地报出一个名字。 “是穆言打的?”轩辕水凝知道王青柔认识的人很少,之前一直和相公住在山上,能下手这样狠的人除了穆言还会有谁。 “不是,不是。” 王青柔太过于急切地否定反而坚定了轩辕水凝的猜测,神情剧烈地变化着,看着她肿起来的脸,轩辕水凝嘲讽地开口,“原来我们都被她给骗了,看来,当初对她的谣言一点不假,她真是是个狠毒跋扈的丞相千金。” “公主,我该走了。”王青柔娇弱地开口,低垂着脸上掩饰住那股子的得意。 “你这样还能去哪里?而且你肚子里可是相公的骨肉,而她不过是我小皇叔的妃子,凭什么逼你离开。”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心,轩辕水凝却已将沐颜看成了心机深沉,为人恶毒的女子,和传言里的丞相千金重叠在一起。 “天下之大,总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处,而且穆小姐已经放出话来,不准我待在京城了。”变本加万的丑化沐颜,王青柔痛苦的开口,颤抖着手抚摸着肚子,“我们母子会好好的生活的。” “哪里也不要去,住在我这里,我会为你讨回公道。”轩辕水凝拦着王青柔的手,相公不要她就算了,可这个是他孩子的娘,相公怎么可以如此的对待他们母子。 虽然事情很多,可在天色微安的时候,南亦风还是放下一切的事务向恋颜居走了过去,他珍惜着和沐颜相处的每一段时间。 “师哥,晚上没有饭吃了。”看着进门的南亦风,沐颜扬起笑容迎了过去,可怜兮兮的摸着饿X的肚子,“我们晚上怎么办?” “出去吃吧。”南亦风轻搂过沐颜的肩膀,深邃的眼中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柔,“想吃什么?”  “脆皮烤鸭。”想了想,沐颜眯眼一笑,任由南亦风揽着她向着外面走了去,其实和师哥在一起,就算是粗茶淡饭也很香甜的。 角落里,一旁人、的侍卫快速的向着等候的轩辕水凝走了过去,“公主,他们去了酒肆。” “跟过去。”轩辕水凝拍了拍王青柔的手,随后轿子也向着沐颜他们刚刚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酒肆里,沐颜心满意足的吃着烤鸭,忽然视线不经意地一撇,看见了邻桌的侍卫,那是水凝身边的人。 “师哥,我还想吃王记的汤圆,”放下烤鸭,沐颜撒娇地摇晃磁卡南亦风的手。 “师哥去买,别乱跑,”南亦风站起身来,宠溺地摸了摸沐颜的头,这才向酒店肆外走了过去。 而南亦风前脚刚离开,轩辕水凝和王青柔从轿子里走了过来,跨进门的瞬间,两人眼中皆有着羡慕闪过,她一个要求,他就宠溺地答应,丝毫没有被女人使唤的不悦,他真的很宠她,而这份宠溺却是她们一辈子都乞求到的。 来者不善却是沐颜看到两人的第一感觉,轻泯了一口茶,“有事?” “穆言,我们的事情不说,你不能这样对待王姑娘,”轩辕水凝扶着大腹便便的王青柔坐了下来,一脸正色的看向沐颜,“我希望你让王姑娘回到相公,不,回到南公子的身边。” “没有必要,水凝,她的孩子根本不是南大哥的骨肉,”知道轩辕水凝被骗了,沐颜好心地解释,目光看向垂下头的王青柔,她果真是不死心。 可惜将沐颜的眼神当成了警告,轩辕水凝一手呼住了王青柔,神色冷淡下来,“穆言,你真的变得这么绝情吗?”居然这样恶意中伤王姑娘,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初是相公亲口承认的,她居然这样颠到黑白是非。 “水凝,我只能说你被她骗了。” “够了,穆言,”大声地截断沐颜的话,轩辕水凝噌地站起身来,端庄的面容上有着身为公主的高贵和威严。寒声说道:“我只要你一句话,让不让王姑娘回到南公子的身边,即使你为正室,她为妾,中要给他们母子一个安身之所。” “我不会与她人共侍一夫,”沐颜毫不犹豫地回答,师哥是她一个人的,她绝对不会委曲求全,如果那是师哥的孩子,她也只地远远地走开,而不是委屈自己,可如今那根本就不是师哥的孩子,她就更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公主,我先走了。”痛苦的开口,王青柔快速地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了去。 “穆言,你好狠。”担忧的看着离开的王青柔,轩辕水凝随即追了过去,离开的瞬间,冷冷地丢下话,“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样对待王姑娘的。” 根本来不及解释,也无法解释什么,沐颜无奈地摇着头,低头继续啃着烤鸭,忽然一道身影走了过来。 “师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沐颜抬头疑惑地开口,却见南手中空空无一物,瞬间明白了过来,“师哥,你越来越精明了。” “你也不差中了。”听着她那样坚定的守着自己,南亦风温柔地一笑,握住沐颜的手,恳切地开口,“沐颜,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离开师哥身边了。” “那当然了,今生今世,我都不会离开师哥的。就算到地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会离开师哥的。”沐颜回应着南亦风的目光,坚定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恋颜居,沉静的夜色下,南亦风静静地看着蜷缩在自己怀抱里睡得安稳而甜美的沐颜,轻柔的侧过身子,在她的嘴角落上眷恋的一吻,随后点住沐颜的昏睡穴,这才起身下床。 “沐颜,好好睡,”低喃着,南亦风不舍得地抚摸着沐颜的睡下的面容,眼中潋滟荡漾,他的沐颜,常常在午夜梦回,他一直梦到沐颜回到他的身边,可他知道那只是他的奢求。 却不曾想如今这一切成真,沐颜真的回来了,南亦风轻轻地抚摸着沐颜的娇艳,看了一眼夜色这才向门外走了去。 “保护好颜小姐,”对着四周的护卫下了命令,南亦风黑色的身影随后向着夜色里急行而去。 皇宫的守备在夜间更加的森严,可惜一个黑色的身影却如同进入无人之境一般,快速地躲避开巡逻的御林军,向着轩辕水凝的宫殿快步的行了过去。 迅速地出手点昏了宫殿里的宫女和太监,南亦风推开内殿的门,向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昏睡里,可因为最近心绪不安,所以轩辕水凝睡得很浅,终于感觉到地一股迫人的视线,轩辕水凝睁开眼,看到眼前的黑影,惊慌的刚要喊叫,可当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所有的慌乱成了震惊和思念。 “相公。”轩辕水凝坐起身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夜色下颀长的确身影,一身黑色的长衫让他挺拔的身子更显得潇洒不羁,而光阴的折射下,那冷肃的脸庞依旧让她倾心眷恋。 “我来只是告诉你不要再去打拢沐颜。”冰冷的嗓音没有一点的感情,南亦风沉声地开口,他知道沐颜对轩辕水凝还有着感情,所以他不希望她再去伤害沐颜一丝一毫。 “打扰?”轩辕水凝收敛起刚刚的爱慕,静静地看向南亦风,“我不知道穆言是怎么和你说的,可她打了王姑娘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又如何?’冷斥一声,南亦风视线犀利而冷漠地看向轩辕水凝,”不要说沐颜不会主动打一个人,即使她真的打了她又如何,必定是她先欺辱了沐颜。” 她的善良他是知道的,即使她真的恶毒,在他的眼里,她依旧是他一辈子眷恋的女子,此心不改,此情不悔。 “你该去看看王姑娘,那脸都肿成什么样了。”原本不相信王青柔说的话,可如今看着南亦风是非不分的改变,轩辕水凝相信眼前的这个她倾心的男子真的被迷惑住了,分不清楚是非对错。 “她不动手,沐颜绝对不会动手的。”不愿意再多纠缠,南亦风冷冷的开口,“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再去打扰沐颜,你若敢伤害她,即使贵为公主,我依旧不会放过你。” 向来能伤到沐颜的人,只有她关心的人,所以南亦风才会点了沐颜的昏睡穴,深夜闯进皇宫。 “你真的狠心丢下王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闻不问,”默默水凝感觉到她的心在滴血,在一点一点地枯死,他来找自己,却只是为了维护另一个女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娘只有一个,那就是沐颜。”南亦风因为提及沐颜,冷峻的面容有着瞬间的软化,真该快点带她回紫莨山去,日后让她生着像她的女儿真的不错。 原来 王姑娘说的一点不假,穆言不但赶走了王姑娘,甚至恶意中伤污蔑她,如今相公真的不承认那是他的孩子了。 南亦风决然的身影向殿外飞掠而去,轩辕水凝呆滞地看着窗外离开的身影,许久之后,快速地抓起衣裳向皇上的宫殿跑了去。 “圣旨到。”恋颜居外响起太监悠长而尖细的嗓音,睡梦里,沐颜一惊,神色惨白的骇人,随后才想起来这已经不是半年前。 “穆丞相千金穆言接旨。”等了半天,太监才看见了懒散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沐颜,可因为是穆丞相的掌上明珠,所以不好说什么。 “跪下,”扭捏着嗓音,太监晃了晃手中的圣旨。 “凭什么?”对与这个只见过一面的老皇帝,沐颜没有任何的尊敬,当初如果不是他下了圣旨,她也不会和师哥这样分开。 “大胆,”听沐颜如此的回答,太监怒喝一声,可随即想起她乃是穆忠天的女儿,所以嚣张的气焰也在瞬间收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穆言身为女子品行不端,不守妇道,因顾念穆丞相为国为民,劳苦功高,特许穆言即刻去清凉寺出家,终身不得嫁娶,接旨。” 太监尖细的嗓音洋洋洒洒地念完,这才同情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沐颜,可惜了一个妙人儿。 第九十八章:放浪形骸 “出家?”沐颜瞪大了眼,忽然瞄到了门外的轿子,冷冷一笑,“八公主,原来这是你的意思。” 掀开帘子,轩辕水凝缓缓的走了出来,华贵的宫装包裹下,一张清冷的面容淡漠无情,“违抗圣旨乃是死罪。” “那又如何?”沐颜冷声的开口,哀悼着一段已经逝去的友情,看向轩辕水凝道:“我是不会接旨的,南大哥也不会同意我接旨的。” 她好不容易才和师哥在一起,让她出家,除非她死了。 “穆言,你想清楚了,这道圣旨穆丞相已经看过应许了,你若抗旨,没有人能维护的了你。”轩辕水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一想到昨夜南亦风的冷漠,王青柔那日日以泪洗面的模样,犹豫的心在瞬间坚定起来。 “我不会接旨的。”沐颜坚定的开口,她说过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和师哥分开。 “来人,拿下!”轩辕水凝娇喝一声,手一挥,刹那四周的御林军在瞬间包围住沐颜。 “水凝,你在胡闹什么?”一声冷厉的喝责声响了起来,轩辕冷朝服还没有换直接的走了过来,拿过太监手中的圣旨看了一眼,眼中冷光闪过,对着四周的御林军冷声的命令,“退下!” “是,王爷。”公主大,可王爷更大,围着沐颜的御林军在瞬间退到了一边,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小皇叔,我只是在宣读父皇的圣旨罢了。”轩辕水凝狠狠的瞪了一眼沐颜,这才转向了轩辕冷,“这可是父皇亲自下的圣旨。” “圣旨的事情我会和皇上说清楚,让皇上收回成命,你带着人立刻回宫去,不准再来打扰穆言。”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冷峻的面容转向一旁的沐颜,静静的打量着她睡起来的慵懒模样,南亦风将她照顾得很好。 “王爷,谢谢你。”沐颜温和一笑,向轩辕冷致谢着,不仅有师哥在,王爷也会维护他们的。 “小皇叔这是父皇下的圣旨,小皇叔难道要抗旨不成?”轩辕水凝看着沐颜那得意的笑容,愈加的愤恨,冷声的质问着轩辕冷,她真的看错了她,她根本就是个狐媚的女子,魅惑了相公不说,如今连小皇叔也被他蛊惑了。 “水凝,谁准你如此的大逆不道?”轩辕冷安抚的看了一眼沐颜,这才转身面色阴冷而犀利的看向轩辕水凝,“你如今已经和南亦风没有任何的关系,日后皇上也会为你重新寻一门好姻缘,不要让嫉妒蒙蔽了你的心,变得是非不分。” 嘲讽的大笑着,轩辕水凝讥讽的看向沐颜,嘶吼道:“我是非不分,我看是小皇叔是非不分,才会被她的美色迷惑了心智,她根本就是个低贱的女人,抢人夫婿,坏人姻缘,恶毒而下贱。”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轩辕水凝错愕的捂着被打的脸颊,不敢相信的看向轩辕冷,眼中泪水涟涟的落了下来,“小皇叔,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向穆言道歉。”冷冷地放下手,轩辕冷失望的看着轩辕水凝,她竟然变得这样的自私,为了自己得不到的感情,竟让皇上下了圣旨逼迫穆言出家。 “你得意了是吧,看着所有的人都维护你,你是不是得意得想放声大笑?”轩辕水凝痛苦的嘶吼着,看着沐颜的眼中愤恨闪现,她果真会演戏,骗过了所有的人,“来人,拿下抗旨不尊的穆言。” “水凝,你放肆了!”不但没有反省,反而再次的要捉拿沐颜,轩辕冷沉声的一喝,视线冰冷而犀利的扫过面面相觑的御林军,“还不护送八公主回宫。” “谁敢抗旨?这乃是当今皇上的圣旨,抗旨者杀无赦。”轩辕水凝拿过圣旨,高高的举了起来,“小皇叔,你身份尊贵,可你终究只是一个臣子,难道你真的要抗旨不尊?” 刚刚退下的御林军再一次的围住了沐颜,可惜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公主说的不错,这可是皇上的圣旨,谁敢不尊?可冷王爷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啊。 “什么时候我的恋颜居变得如此热闹。”冷然的嘲讽声响了起来,接到护卫的禀报,南亦风从鬼域赶了回来,“沐颜,过来。” 看见走过来的南亦风,沐颜随即迈步向着他走了去,可瞬间,御林军手中的长矛在瞬间举了起来,阻挡住沐颜的身影。 “放肆!”轩辕冷神色冷厉的开口,可惜一个黑色的身影却更加快的掠了过来,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看清楚,却只见几声清脆的嘎查声响起,挡在沐颜面前的长矛被整齐的折断,而刚刚被他们拦住身子的冷王妃此刻却已经安然的被护在了南亦风的怀抱里。 “全给我回宫去。”轩辕冷丝毫不诧异南亦风精湛的武功,对他颔首道:“这事我会处理好。”话是对南亦风说的,可他的情却是因为沐颜而生。 不等南亦风回答,轩辕冷迅速的抓过轩辕水凝的胳膊,在她要出声的同时快速的点住了哑穴,强制的将她带出了恋颜居,而院子里的御林军则立刻见风转舵般的跟了过去。 泪水涟涟的落下,湿润了整张面容,轩辕水凝愤恨的坐上了回宫的马车,一手委屈的捂着肿痛的脸颊,她真的太天真了,以为宫外的人不似宫里那样阴险毒辣,可到如今她才明白,宫里的姐妹再恶毒,最多也只是言辞上有些的刻薄。 只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如此的阴险狡诈,不但骗了小皇叔,连相公那样冷清的男子居然也为她神魂颠倒,为了她抛弃了王姑娘和自己的亲生骨肉。 “谁的马车,见了本皇子还敢横冲直撞?”宫门外,三皇子的随从大声的怒喝着,马鞭向着一旁甩了去,对着赶车的御林军责问道:“你瞎了眼了,三皇子的马车也敢抢道!” “属下知罪,马车里坐的是八公主。”一听是三皇子的马车,赶车的御林军连忙的解释。 “八妹出宫去做什么?”挑开马车帘子,轩辕邵雍容华贵的下了马车,看向一旁的轩辕水凝,神色一变,震惊地开口道:“八妹,你的脸怎么回事?谁胆大包天居然连本皇子的妹妹,当朝的公主也敢打?” “三哥哥。”虽然轩辕邵在宫里嚣张跋扈,可终究是一母所生的同宗兄妹,更何况轩辕邵对自己一直很关心,看着兄长气得铁青的面容,轩辕水凝鼻头一酸,刚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的掉落下来。 “八妹,别哭,谁打你的,告诉本皇子,本皇子立刻给你讨回公道。”扶着轩辕水凝下了马车,轩辕邵轻拍着轩辕水凝的肩膀,愤恨的握紧了拳头,打了八妹,无疑是不将他这个三皇子看在眼里。 “是小皇叔打的。”悲痛着,轩辕水凝继继续续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轩辕邵。 “居然为了那样一个恶毒的下贱女人打你,看来穆言果真如传言里那般的阴险奸诈。”一手轻揽着轩辕水凝,轩辕邵视线落在马车里的圣旨上,一股阴险从眼中迸发而出,原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轩辕冷,你也有今天。 “八妹,你莫要气,我现在就去穆丞相府给你讨回公道,你先回宫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父皇,剩下的交给三哥哥来做就好。”对着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轩辕邵目送着轩辕水凝含泪离开,眼中冷意愈加的诡异而骇人。 穆丞相府。 刚下了朝,穆忠天刚换好衣裳,便听见了门外管家的通传,“老爷,三皇子来了。” 这个时候三皇子来做什么?穆忠天疑惑的愣了愣,沉声道:“请三皇子在书房稍候,老夫立刻过来。” 愈想愈加的得意,轩辕邵嘴角勾勒起一抹阴冷的笑容,狭长的眼中更是胜利在望的喜悦,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现在是非常时期,陈二的神兵山庄被皇上剿灭,虽然我们找了替罪羔羊,可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为妙。”遣退下所有的下人,穆忠天谨慎的对着泯茶的轩辕邵叮嘱,非常时期,一不小心就会被轩辕冷咬上一口。 “穆丞相你怕什么,难道一个陈二就将你的胆子吓没了?”嘲讽的嗤着鼻子,轩辕邵放下手中的杯子,对上穆忠天那严肃谨慎的面容,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好了,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圣旨?什么意思?”接过轩辕邵递过来的金黄色的圣旨,穆忠天疑惑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深思的凝起眉头,“皇上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圣旨?” “穆丞相,你不会是因为那个是宝贝女儿,所以一进接受不了她要出家的事实吧。”看着穆忠天一脸震惊的样子,轩辕邵受不了的开口,“反正你也不喜欢那个贱丫头,出了家不是更好?” 听着轩辕邵冷嘲的语气,穆忠天神色一变,斥责道:“你懂什么?这圣旨下得蹊跷,那贱丫头可是轩辕冷的王妃,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更何况前些日子,轩辕冷剿灭神兵山庄立了功勋,这个圣旨下得就更加的不合适宜。” “穆丞相这你就不知道了,其一,因为我父皇可是最疼爱水凝那丫头,她长得像母妃,父皇对她可是言听计从,其二,也是最关键的,轩辕冷在很早的时候就休了那个下贱的丫头,所以她也没有了冷王妃的头衔,所以父皇才会为了水凝下了这道圣旨,也算是给皇家扳回一个面子,谁让南亦风太嚣张,居然敢休掉公主要再娶,结果却要看着自己的女人剃发出家,终身不能再嫁。” 听着轩辕邵的话,穆忠天打消了心头的疑惑,对上轩辕邵那得意的眼神,低声道:“你想要这个圣旨做文章。” “那当然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轩辕冷可是为了这道圣旨打了水凝那丫头一巴掌,你就知道那个贱丫头在轩辕冷眼里有多么重要,他不会看着她出家,这可是违抗圣旨的大罪,杀无赦,即使死不了,也得把兵权给交出来。” 狡诈的笑着,轩辕邵得意洋洋的摸着下巴,只要轩辕冷敢抗旨,他们就有了最完美的借口扳倒他,到时候多了兵权,不怕天下江山不是他的。 “果真是个好计策,或许我们还可以一石二鸟,既然南亦风也一心维护那个贱丫头,到时候再治司徒家一个株连九族的大罪,司徒家的财富到时候就归我们所有了。”相对于轩辕邵此刻的得意,穆忠天显得更加的阴险毒辣,这样一来,夺天下的兵权和财富都在他们手里了。 “妙哉妙哉啊。”听穆忠天一说,轩辕邵忍不住的狂声大笑,狭长的眼中更是盛满了得意,“看不出那个贱丫头居然还有着如此的用处,穆丞相你果真养了个好女儿,不过本皇子倒是好奇,她怎么就能迷倒轩辕冷和南亦风,甚至连司徒绝那个浪荡子都对她情有独钟,难道说她是天生的媚人,可以蛊惑男人的心智?” 传言有一种女人,天生媚骨,在床上放荡淫浪,可以将男人治得服服帖帖,只要上了她的床,占了她的身子后就再也不愿意碰其他的青涩的女人,只喜欢这种比妓女还要放浪形骸的媚人,难道那个贱丫头就是传言里的天生媚骨? 想到此,轩辕邵不由的想起第一次在宫里见到沐颜的情形,那面容,那身段,如果再加上她在床上的放纵,只想到此,他立刻感觉下腹一股热流冲了过来,欲望立刻勃发而起,如果能将那样的女人压在身下,想必是一番极致的享受,否则轩辕冷和南亦风不会如此的维护她。 “你在想什么?”看着轩辕邵那迷离而淫邪的面容,穆忠天冷声一喝,“这个时候你要小心一点,我们可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猛的回过神,下腹肿痛得厉害,轩辕邵敷衍的开口,“放心,本皇子可不是轩辕朗月那样无用,我会好好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我现在就回宫去探探父皇的口风。” “去吧,小心一点,不要露了风声,我立刻着手准备一切,让轩辕冷身败名裂,让司徒家倾家荡产。”穆忠天点了点头,阴森的笑了起来,原来那贱丫头果真和她娘一样的下贱淫荡,天生就会勾引男人,连轩辕冷都可以从恨她入骨到如今为了她抗旨不尊。 上了马车,轩辕邵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卫随即走向门口的小丫鬟,“你过来。” “是,爷。”敏儿立刻放下手中的篮子,向着马车走了过去,那可是老爷的贵客,得罪不起。“爷,有什么吩咐?” “去马车里给我家公子捶捶腿。”侍卫冷声的开口,睨了一眼恭敬的低着头的小丫鬟,讥讽的笑了起来,三皇子出来的时候下身都把衣袍给顶起来了,这个小丫鬟怕是羊入虎口,要被三皇子给榨干了。 不敢有异议,小丫鬟随即掀开帘子,还没有上马车,然后一只大手粗暴的伸了过来,用力的将她一个拉扯,整个人就这样被拽进了马车里。 “爷?”惊吓得一愣,敏儿惊慌的看着轩辕邵,还不曾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回宫。”淫亵的一笑,轩辕邵欲望充斥的双眼盯着面色清秀,吓得脸色苍白的敏儿,抓着她的手一个用力,刹那间将她整个人压在了马车板上。 “爷,爷,你在做什么?”重重的撞击让敏儿终于回过神来,慌乱的叫了起来。 “自然是服侍爷了。”一把扯下敏儿的衣裳,轩辕邵看着那雪白颤抖的胴体,眼中欲望更加的急促而深沉,大手毫不停留的扯下敏儿白色的亵裤,将肿大坚硬的欲望在瞬间插进了她柔软的双腿间。 啊!尖锐的叫声在马车快速的奔驰下被掩盖,轻辕邵癫狂的笑着,快速的抽动着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身下被压着的柔嫩身子。 撕扯的痛苦而紧随而来的剧烈疼痛让敏儿连连的惨叫着,可惜轩辕邵的嘴在瞬间堵了过来,一手钳止住她挥舞的两只小手,一手淫亵而猥琐的游移在她颤抖的身子上,身子更是紧紧的压着她的瘦小,不停的抽动着,发泄着他旺盛的欲望。 半个时辰后,“停车!”轩辕邵一把抽出自己软下的欲望,扫了一眼如同失了魂的敏儿,嫌恶的一瞪眼,对着车外的侍卫道:“绕到偏僻的巷子,把这个下贱的丫头丢出去。” “是,爷。”似乎根本已经习惯了轩辕邵的兽欲,侍卫立刻调转了马车方向,向着一旁的巷子行了去,其实这些年来,在玩遍了宫里的妃子和那些姿色姣好的宫女后,三皇子更是将欲望伸向了那些大臣的爱女,可惜千金小姐看起来端庄漂亮,玩起来却还不如青楼的女人尽兴。 再到后来,三皇子更喜欢在街上瞄准漂亮的女人,强行带上马车,在车上就强要了这些黄花闺女,然后找个巷子丢了出去,既可以破处,又可以省去被大臣仇视的麻烦。 砰的一声,赤身裸体的敏儿被丢出了马车,听到门外的声音,沐颜挫败的一瞪眼,这几天过得不安生啊,连连被人找上门来。 快速的打开门,却见门口躺着一个面色惨白得骇人的姑娘,而更让沐颜震惊的是她全身赤裸,而白皙的胸口上那青紫的痕迹让沐颜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娘,姑娘。”快速的脱下身上的衣裳覆盖着敏儿的身子,忽然几件衣裳从刚刚行去的马车里丢了出来,沐颜眼中冷光一闪,瞬间足尖点地,纤瘦的身子快速的飞掠过去,一掌拍在马车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刚刚行驶的马车剧烈的一个颠簸,刹那间,马车车厢破碎了一地。 “怎么回事?”轩辕邵快速的从马车里跃了出来,怒吼着看着一旁的侍卫。 “爷,属下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马车,怎么会突然就散了架。 “不知道?”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侍卫的脸上,轩辕邵愤怒的收回手,忽然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身影上,那是? “爷,那是我们刚刚丢下的姑娘啊。”见轩辕邵不眨眼的盯着远处的身影,侍卫捂着脸低声的开口,难道爷又想要女人了,可爷刚刚才发泄过啊。 愤怒慢慢的收敛下,轩辕冷诡异的勾勒起嘴角,原来是那个贱丫头,看来老天真的在照顾他,居然前一刻还在幻想她在床上销魂的样子,这一刻,她竟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那样天生媚骨的女人,他还没有尝过,肯定是欲仙欲死的上好滋味。 “姑娘,不要想了,我先扶你进屋子。”用内力拍散了马车,沐颜又折身回到了大门口,至少她已经见到了那个禽兽的样子,到时候让师哥利用鬼域去查清楚,再报仇也不迟,眼下还是先救人更重要。 “何必理她一个下贱的丫头。”迈步走了过去,轩辕邵看都不看被他糟蹋的敏儿,而是一脸淫亵的看向沐颜脱去外衣后的姣好身影,虽然还有着中衣,可那曼妙的姿态让他刚刚软下的欲望在瞬间又硬了起来。 “啊,不要,不要碰我。”忽然瞄到轩辕邵的样子,敏儿惊恐大叫着,紧紧的揪住了沐颜的衣裳,刚刚那痛苦不堪的一幕再一次的在脑海里浮现。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轻柔的安慰着,沐颜系好了衣服的带子,将敏儿扶坐在一旁的墙角边,这才缓缓的转过身看向盯着她的轩辕邵。 “果真是绝色佳人啊,比起你,那些贱丫头就算脱光了,张开双腿,也没有诱惑力。”看着沐颜那精致而绝色的面容,轩辕邵吞了吞口水,感觉身子里血液沸腾起来。 白皙的肌肤似乎可以掐出水来,咬上一口肯定是又香又甜,而樱红的小嘴,虽然没有涂抹胭脂,可却妩媚而性感,如果从那樱桃小口里吐出呻吟声该是如何的动听。 第九十九章:不能人道 相对于轩辕邵的淫邪,沐颜忽然一反常态的咧出笑容,目光下瞄准向玄远邵那撑起衣袍间,脆生的开口,“看看刚刚那姑娘果真满足不了你的欲望,这么一会又硬起来了。” “哈哈,好,我喜欢,果真够大胆够放浪。”听着沐颜的话,轩辕邵得意的大笑起来,果真是天生的媚骨,看起来倒像个贞洁烈女,可说出的话竟然是如此的放浪。 “等会你就会更喜欢了。”忽然笑容一楞,沐颜身影快速的一闪,一脚用上了十足的力量重重的踹向轩辕邵的胯下。 啊!一声杀猪般的痛苦嘶哄声剧烈的响了起来,轩辕邵猛的跌跪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捂着被硬生生折断的欲望,痛的苍白的脸安深深的埋进了冰冷的底墒,痛苦的蜷缩起身子,那剧烈的被折断的痛让他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本能的嘶哄哀号着,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三皇子!”被轩辕邵那野兽般的嘶哄声吓到,侍卫们惊恐不安的看着半趴在地上蜷缩颤抖的轩辕邵,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找太医?”痛的哀号惨叫着,轩辕邵捂着下身痛苦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充血的双眼带着杀机狠狠的看了一眼沐颜,虽然任由侍卫扶者,快速的侧坐在马背上,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找太医?是宫里的人!沐颜看着飞奔而去的几人,仔细的回想着,却依旧不记得刚刚被她差一点踢断命根子的纨绔男子是谁。 不再多想,沐颜将视线转向敏儿,柔声道:“姑娘,不要怕了,我扶你先进屋子休息。” “小姐。”终于恢复了意识,敏儿看着沐颜重重的磕着头,泪水斑驳的从惨白的脸颊上落了下来。 “姑娘,不要哭了,先养身子重要。”沐颜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敏儿向着恋颜居走了去,“姑娘,你住在哪里,一会我可以送你回去。” “小姐,我是丞相府的丫头。”敏儿沙哑的声音低声的回答,“爹娘死后,我就被卖到了府邸当丫鬟。” “你是丞相府的丫鬟。”沐颜怔了一下,看着凄楚的敏儿,“那就不用回去了,就住在我这里吧。”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点了点头,敏儿感激的看向沐颜,都听府里的丫鬟说小姐如何的嚣张毒辣,可今日敏儿才知道传言有多少虚假。 正午时分,南亦风自鬼蜮归来,远远的便见到沐颜正在书案前画着什么,“沐颜,在忙什么?” “师哥,等一下就好了。”按着回忆,沐颜快速的在纸上勾勒出轩辕邵的样子,那样天杀的出生,就该让鬼蜮的人一刀结果了他。 “师哥,帮我查清楚这个人渣到底是谁?”沐颜收起笔,将手里的画卷递到了走进门的南亦风面前。 接过画卷,南亦风看了一眼,不解的道:“你画轩辕邵做什么?” “轩辕邵?”沐颜一听这个名字,仔细一想终于将昨日的面容同半年前在皇宫里那个放荡淫浪的三皇子重叠在一起,“师哥,原来这个禽兽是三皇子。” 看着沐颜咬牙切齿的样子,南亦风放下画子,轻揽过她的肩膀,柔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轩辕邵来骚扰你?” 南亦风可没有忘记当初在皇宫那次夜宴,轩辕邵觊觎沐颜的美色,被沐颜推进了湖里。 沐颜随即将早上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南亦风,想起敏儿那柔弱无助的样子,怒火再一次的扬了起来,“那个禽兽,以为自己是三皇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让他断子绝孙还便宜了他。” 轩辕邵从穆忠天的府邸里虐走的敏儿,这么说他一大早就去了穆忠天那里。回想起白天轩辕水凝的那一闹,南亦风不得不谨慎起来,“沐颜,我送你回紫崀山去。” “师哥,我知道你怕轩辕邵那禽兽找我麻烦,可是我也在担心他在背后陷害你。”听着南亦风低沉的嗓音,沐颜轻柔的摇了摇头,小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师哥,你忘记我们说过的,再也不会分开,就算轩辕邵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也不要和师哥分开了。” 他们分开了大半年,可那半年却恍如隔世一般,她好几次差一点死在王爷的手里,师哥也好几次差一点为了她殉情而死,她不要再分开,就算真的有一天要死,她也要和师哥死在一起,死不同襟死同穴。 “算了,我们一起回紫崀山。”虽然我娘的事情迫在眉睫,可没有任何人有沐颜来的重要,南亦风温暖的笑了起来,“我们不分开,明天一早就离开,我现在去鬼蜮交代一下。” “师哥,我们一起去了。”脆生的开头,沐颜撒娇的拥着南亦风。 “走吧。”点着头,宠溺的拍了拍沐颜的头,南亦风带着她向着屋子外走了去。 皇宫。 轩辕水凝的泪水凄楚的染上了依旧红肿的脸颊,让老皇帝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父皇,我没事,只不过是一巴掌。”轩辕水凝捂着脸,哭哑的嗓音无所谓的开口。 “放心,父皇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老皇帝冷厉的眼中有着愤慨,从小到大,他都不舍的骂水凝一句,今日竟然被轩辕冷将脸打肿了。 “水凝不怪小皇叔,只怪穆言信口雌黄,骗了小皇叔。”轩辕水凝静静的开口。回想起南亦风维护沐颜的样子,眼中一阵酸涩,泪水再一次的落了下来。 “父皇现在就下旨,让人将那个刁钻的丫头带进天牢。”安抚的拍着轩辕水凝的手,老皇帝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太监道:“拟旨,捉拿沐颜归案,若有违抗,先斩后奏。” “父皇。”轩辕朗月快速的拦下要走出去的太监,对着老皇帝劝阻道:“父皇,这事原本和沐颜无观,只是小皇叔一时冲动才会打了水凝。” “如果不是她挑拨离间,小皇叔怎么会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轩辕朗月的维护,让轩辕水凝尖锐的反驳,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她那一边,为什么没有人看清楚沐颜恶毒的嘴脸,看见她笑容下那颗乌黑的心扉。 “够了,水凝,你不要火上浇油了。”轩辕朗月语调重了几分,不愿意看到父皇再误会沐颜。 “我火上浇油?”轩辕水凝嘲讽的笑着,一直以来她在太子哥哥,还有小皇叔眼里都是知书达理,什么时候起无理取闹成了她的代名词。 “太子哥哥,你和沐颜认识才几天?就为了一个外人,你这样说我,我在太子哥哥眼里难道是火上浇油,无理取闹的人吗?” 恨恨的开口,将所有的委屈都归罪到了沐颜身上,轩辕水凝指着屋子外,“如果不是沐颜心机深沉,南公子怎么会为了她连自己的妻儿都抛弃,不是她巧设雌黄,小皇叔怎么会打了我一巴掌?一切都是沐颜惹起来的,她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水凝,小皇叔打了你确实不对,可水凝,你难道不是因为得不到南亦风才会对沐颜百般刁难。”轩辕朗月痛心的开头,他知道水凝爱惨了南亦风,可小皇叔何尝不是爱惨了沐颜,如果她真的是巧舌雌黄的女子,就不会选择无权无势的南亦风,而是做了雍容华贵的冷王妃。 “太子哥哥,原来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不堪。”失望的别开眼,轩辕水凝泪水涟涟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在相公写下休书的时候,她就知道今生她和相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可她为了王姑娘抱打不平,身怀六甲,再过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可沐颜居然那样狠毒的将她赶离京城。 正在轩辕朗月和轩辕水凝僵持的时候,门外太监慌乱的跑了进来,“皇上,皇上不好了。” “够了,这样惶惶张张成何体统?”冷声大喝,老皇帝冷眼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太监,“出了什么事情?” “皇上,刚刚太医回禀,三皇子,三皇子……”太监将整张脸都磕在里地上,可依旧不敢开口。 “三皇子怎么了?”老皇帝冷声的问道,水凝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邵儿那又惹出什么乱子了? 太监颤抖的身子如同秋日的落叶,畏畏缩缩的抖着身子,吞了吞口水,终于在老皇帝要发怒前,结巴的开口道:刚刚太医回禀,三皇子……三皇子从此之后不能人道,今生无法无法再孕育孩子了。” “什么?”老皇帝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太监的衣裳,脸上有着错愕和震惊,“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被揪起了身子,太监大骇的颤抖着,不停的摇着头,“奴才不知道,太医就是如此说的。” “滚!”一把甩开太监的身子,老皇帝快速的向着殿外走了去,轩辕水凝和轩辕朗月也随即跟了过去,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皇子的宫殿。 “滚,都给我滚。”咆哮的大怒着,轩辕邵将手手边的东西全都拂在了地上,破碎一地的狼籍里,映出一张枉躁而凶残的脸。 他要杀了那个贱丫头,要将她五马分尸,噌的一下拿下墙壁上的宝剑,轩辕邵一脚踢开眼前的桌子,抽出锋利的宝剑,忍着下身依旧的疼痛,枉怒的向着外面走了去。 “三皇子,三皇子,你要去哪里?”殿外跪着太监和宫女一个个颤抖着身子,不安的看着已经疯枉的轩辕邵, “滚开。”一剑刺向了身边跪着的太监,轩辕邵枉怒的大空吼着,衣裳凌乱,头发披散在脸上,在发的覆盖下,一张扭曲的脸上嗜血的疯癫,他要亲手杀了那个贱丫头! “三皇子,你身子不适,不可以出宫。”太医颤抖着身子开口,不安的看着轩辕邵手里滴落着鲜血的长剑。 “身子不适,本皇子只是身子不适吗?”疯狗般的吼叫声响了起来,轩辕邵手一抬,一剑插进了太医的胸口,鲜红的血飞溅的在他癜枉的脸上,不能人道,不能孕育孩子,他就失去了做皇帝的条件,这一生,他都无法打倒轩辕朗月登上皇位了。 “啊!”发枉的吼着,想到以后的一切,轩辕邵神智枉乱的大叫着,手中长剑发疯一般砍向了人群,丝毫不理会在他长剑之下一个个倒下的鲜活生命。 远远的就听见宫殿里的惨叫声连连,老皇帝神色大变,加快脚步向着殿里走了去。 “三皇弟?”看着逃过来的宫女,可惜还没有来得及求救,却被轩辕邵一剑割断了脖子,轩辕朗月神色一怔,迅速的飞身过去,快速夺向轩辕邵手中被鲜血染红的宝剑。 “快,快制止住三皇子。”看着纠缠打斗在一起的两个儿子,老皇帝急声大喝着,命令着一旁的御林军加入了战局。 终于在御林军多人的制服下,轩辕邵手中的长剑被夺了下来,可惜四周却已经是鲜血横流,尸体堆积。 “邵儿,到底怎么回事?”老皇帝颤抖着语调拉住轩辕邵沾满鲜血的手,目光不由的看向他的两腿间,他知道这个儿子是放荡了一些,可终究是一个皇子,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喘息着,轩辕邵目光阴冷的看着传出,视线里缓缓的浮现出一张仇恨的面容,寒声道:“父皇,我要杀了哪个害我不能人道的贱丫头!” “好,好,邵儿你冷静一下,告诉父皇到底出了什么事?”老皇帝连连的点头,担忧的看向自己的爱子,不要说一个丫头,就算是十个百个他也准了。 “父皇。”听着老皇帝如此的话,轩辕朗月无力的喊了一声,“父皇还没问清楚三皇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轩辕朗月的话音刚落下,殿外两个御林军快速的走了过来,跪拜在地上行礼。 “那个贱丫头呢?”轩辕邵大声的问道,只见地上躺着敏儿已经冰冷的尸体,那胸口处汩汩的流着鲜血,可以知道死了没有多久。 “回三皇子,只找到这个丫头。”一旁的御林军指着敏儿的尸体回答。 “邵儿,到底怎么回事?”老皇帝看了一眼已死的丫头,这样一个纤瘦的丫头应该没有能力伤害到邵儿。 “父皇,儿臣的一切都拜沐颜那个贱丫头,她勾引不成,竟然趁着儿臣不注意,踢伤了儿臣。”压抑下怒火,轩辕邵森冷的面容下阴寒乍现,冷冷的诉说着,“父皇,如果还怜悯儿臣,就让儿臣亲手杀了那个贱人!” “三皇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沐颜的名字,轩辕朗月错愕一怔,不安的看了一眼老皇帝的面容,如果如他猜想的那样,父皇脸色阴沉的骇人。 “来人,立刻派出御林军捉拿沐颜回宫,朕要亲自审问她!”如同狂风暴雨的前夕,老皇帝喊声的开头,眼中警告的看了一眼欲开头的轩辕朗月,这才转向轩辕邵,“邵儿,告诉父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穆言那个贱人,他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轩辕邵愤恨的握紧了拳头,这才缓声的开头,“早上在宫们外遇到水凝,儿臣气不过水凝被那个贱人欺凌,于是上门去提水凝讨回公道,却不曾向那个贱人竟然宽衣解带勾引儿臣,希望儿臣可以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让她不要出家。” 颠倒着是非黑白,轩辕邵冷声的开头,眼中愈加的森冷诡异,继续道:“儿臣敬她曾是小皇叔的妃子,依旧已皇婶之理相待,不想她恬不知耻,依旧放浪的勾引儿臣,儿臣冷言的斥责与她,不曾想她竟然威胁儿臣,说儿臣要侵犯她,如果不帮她解除圣旨,她就要让儿臣身败名裂,争执下,那个贱人竟然出脚踢伤了儿臣。” 听着轩辕邵的话,轩辕水凝眼中一痛,愧疚的走了过去,“三哥哥,是水凝害了你。”如果不是为了给她讨回公道,三哥哥不会受这样的重创。 “水凝,这事和你无关,是那个贱人恬不知耻。”轩辕邵擦去了轩辕水凝脸上的泪水,压抑着怒火,柔声的安慰,“是三哥哥没用,不能替你讨回公道,让那个贱人欺负了你。” “父皇,事情还没弄清楚,是不是三思而行?”不用知道真相,轩辕朗月知道轩辕邵的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污蔑,必定是他觊觎沐颜的美貌,强行不成,反而被踢伤。 “朗月,够了,你回去,这件事不用你过问,父皇自有定夺。”老皇帝冷声的呵责,看着眼前的轩辕水凝和轩辕邵,恨声道:“不过是个丞相之女,不守妇道,还欺辱公主,踢伤皇子,目无法纪,万死难抵她的罪责!” 处理好鬼蜮余下的事情,南亦风轻搂着沐颜的身子,“婚嫁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等明天回到紫崀山后,我们就让师傅呢为我们主婚。” “好,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好好的嫁人了。”回眸投给南亦风一个笑容,沐颜飞扬起幸福的笑容,随着他一起向这恋颜居走了去,“师哥,我们把敏儿也带回山上去吧,她如今无依无靠。” “等等!”南亦风忽然拉住沐颜的身子,神色犀利的瞄向了四周,“什么人出来。” 刹那间,从四周涌现出四五十个御林军,一个个手中握紧武器,快速而整齐的将沐颜和南椅风围困在了中间。 “沐颜,等会动手之后,你先去鬼蜮等我。”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御林军,南亦风低声在沐颜耳边交代,看来皇帝不打算放过他们了,不过也无所谓,紫崀山除了他们,没有人知晓,只要有沐颜陪伴在身边,即使一辈子都隐居在紫崀山他也无所谓。 “穆言,你凌辱公主,重创皇子,还不束手就擒,随本官回宫向皇上请罪。”为首的御林军统领大声的开头,阴冷的视线看向一旁依旧笑容飞扬的沐颜身上。 “重创皇子?”沐颜嘲讽的冷斥着,“像那样衣冠禽兽人人得而诛之,本姑娘可是替天行道。” “大言不惭,本官念及你乃是沐丞相的女儿,不与你计较,快快随本官回宫向皇上认罪,否则你的下场就如她一样。” 为首的御林军手一挥,刹那间,一个尸体被抛了出来,正是沐颜刚刚提起的敏儿。 “你们杀了她!”看着敏儿躺在地上的尸体,沐颜笑容在瞬间化成冷厉的神情,双手握成了拳头,眼中愤怒闪现。 “沐颜,人已死,你先走,我会将敏儿的尸体带回来的。”南亦风低沉的语调轻柔的拉回了沐颜的理智,御林军人多势众,他不喜欢沐颜有任何的伤害。 “师哥,你带着敏儿,我们一起走。”沐颜压抑着熊熊的怒火,点了点头,随即和南亦风一前一后快速的发起了攻击。 而南亦风身影更快,在瞬间飞掠而过抱起敏儿冰冷的尸体,随后夺下一个御林军手中的长矛,迅速的一挥,凌厉的招式在顷刻间打开一个缺口,随后一手拉过沐颜的手,快速的一个腾跃,同她一起跃出一丈多高,精妙的轻功让他们在众多人的视线里,快速的消失在暮色之下。 “追,追,不要让他们跑了。”御林军打乱的嚷叫着,可惜四周都是房屋,而且他们的轻功无人能及,仅追了片刻的工夫就失去了二人的身影。 “你们继续全城查找,本官回宫禀报皇上。”御林军统领下着命令,骑上一旁的快马向着宫里快速的疾奔而去。 皇宫里,依旧是一片的阴霾,太监和宫女一个个都小心谨慎的做着事情,唯恐一个不差被三幌子的狂风扫到,死无全尸。 第一零零章:放弃兵权 太子的宫殿。 “小皇叔,你可算来了。”翘首以待的站在殿门外,终于见到了轩辕冷的身影,轩辕朗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进殿再说。”轩辕冷拉过轩辕朗月的身子,随他一同向宫殿里走了去,一边压低声音道:“不用担心,刚刚收到消息,南亦风已经带着沐颜逃走了,有南亦风在她不会出事。” 毕竟南亦风身后还有百晓宫的势力,即使是当今的皇上,一时半会也无法找到他们的踪影。 “这就好。”绷紧的心弦这才放了下来,轩辕朗月关上门,这才将下午轩辕邵的话一字不漏的告知了轩辕冷,“小皇叔,三皇弟怎么会和沐颜扯上关系。” “根本就是一派胡言。”轩辕冷冷声的开口,不要说他清楚穆言的性子,就看轩辕邵这个不成器的皇子也知道他根本是强暴不成,反而被穆言给踢伤了。 “朗月,这事我会处理的。”不管如何,他绝对不准任何人破坏沐颜的幸福,虽然给她幸福的是南亦风,可看着她幸福,他已经知道知足了。 “小皇叔。”轩辕朗月看了一眼面容冷肃却异常坚定的轩辕冷,担忧道:“可是事情怕不会这样简单。” “不用担心,违抗圣旨的罪名我还能背负得起。”知道轩辕朗月担心的是什么,轩辕冷不在意的开口,“我会用兵权来做交换,朗月,你会成为一代明君,把天下交给你,小皇叔放心。” 他也厌倦了朝野的争斗,如果可以,他愿意就此放下一切,一个人远走江湖,看云卷云舒,那一直是他喜欢的日子,如今虽然是人单影只,可他知道在某处,他珍爱的女子生活得很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小皇叔,我们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轩辕朗月深深的看了一眼神色在一瞬间似乎苍老许多的轩辕冷,那头银色的发丝似乎将他寂寥的面容显得更加的孤单。 “不用多想了,邵儿的伤已经证实了,不管一开始的起因是什么,皇上都不会放过沐颜的,更何况现在还有水凝的事情搅和在中间,你父皇怕是听不见任何的劝告。” 而重要的一方面,轩辕冷知道他的皇兄根本不放心他手握兵权,如果可以用手上的权利换沐颜一生安稳,又有何难! “朗月,做个好皇帝,这是你的责任。”轩辕冷拍了拍轩辕朗月的肩膀,随后大步向外走了去,黑色的衣裳,银色的发丝,在月色的映射下,欣长的身影是那样的寂寞而坚定。 御书房。 “皇上,冷王爷求见。”太监低声的回禀,因为三皇子的事情,皇上一下子暴泣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爆发一样。 “就说朕身子不适,不见。”老皇帝阴冷的开口,眼中冷光闪现,看来轩辕冷果真对沐颜那个贱丫头上心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成功的卸载下他手中的兵权,只是赔了邵儿的下半身实在是计划之外。 殿门外,太监对着负手而立的轩辕冷恭敬的道:“王爷,皇上因为三皇子的身子不适,王爷还是请回吧,明日再来。” “不用,本王就在殿外等候着。”轩辕冷沉声的应了句,依旧看着天际的残月浮云,大皇兄不是身子不适,是故意的刁难他而已。 “是,那奴才就先退下了。”太监随后恭敬的退下,一片宫灯的摇曳下,轩辕冷身影不动,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傲然而立在月色之下。 三更天,四更天,天色渐渐的明亮,轩辕冷依旧站立在春日清晨的风中,直到破云而出的阳光冷幽的照射在似雪的华发之下,那张遥望天际的面容是那样的平和而宁静。 他是在为心爱的女子等候,是在为心爱的女子站了一夜,就算还有更多的羞辱和刁难,他依旧不会有丝毫的退缩,当初在他因为雅悠的死误会她的时候,她为了不让自己知道残忍的真相,一个人承当下一切的折磨,如今这一点刁难对他而言根本不抵沐颜当初为他做的十分之一。 “皇上,该上朝了。”太监低声的喊着,点饶了熏香面向起来伺候之前,还站在宫外的冷王爷,犹豫着,终究缓缓的道:“冷王爷在外面站了一夜。” 站了一夜,老皇帝冷冷的勾勒起嘴角,眼中冰冷闪过,他倒要看看轩辕冷究竟有多么在乎那个贱丫头。 “伺候朕更衣,上朝。”老皇帝如同没有听见太监的回禀,神色冷漠的开口,着上明黄色的龙袍向着外面走了去。 春日的天气就如同孩子的脸,早上还是清风徐徐,阳光明媚,在中午时刻却已经是乌云翻滚,滴答的细雨不停的从天际落了下来,站在雨幕下,轩辕冷一身黑色的衣裳在片刻后便湿透的滴着水,可他的身影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如同一尊战神一般站在雨水之中,身影丝毫没有移动。 “小皇叔。”远远的,看着雨幕里的黑色身影,轩辕朗月快速的撑着伞走了过来,“小皇叔,父皇今日一大早和水部王大人出京城,去视察沟渠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朗月,我没事,你父皇不在宫里,一切事宜就由你负责了,快去处理政务。”轩辕冷摸了摸脸上雨水,对着轩辕朗月沉声的开口。 “小皇叔,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父皇一直想让你交出兵权,你也不用如此践踏自己。”轩辕朗月关切的开口,雨越下越大了,小皇叔已经站了一天一夜,也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在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朗月,我是在为沐颜日后的幸福站在这里,你不用多说,这是我和你父皇之间的恩怨。”身影不动,如同屹立在大雨磅礴之下的乔木,要为心爱的女子遮风挡雨。 “小皇叔。”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轩辕冷的坚持,轩辕朗月点了点头,“小皇叔我这就去找寻沐颜的下落,我会保证她的安全的。” “交给冥幽去做,你还有政务要处理,不可为了私事而耽误朝廷大事。”双眼期望的看着离开的轩辕朗月,轩辕冷依旧站的笔直,神色谈泊而温和,不似那个战神冷王爷。 三日后,老皇帝终于从外面回到了宫殿,远远的看见依旧站在御书房外的身影,冷然的勾勒起嘴角,大步走了过去,“冷皇弟,你脸色这么差?” “皇上,臣弟有事回禀。”脸色苍白,三天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让轩辕冷整个人都虚弱下来,不见以往的冷傲之风,只是那一双眼却依旧犀利。 “随朕进来。”似乎根本不知道轩辕冷在外面站了三天三夜,老皇帝冷声的开口,龙袍一甩,向着御书房走了去。 移动脚步的瞬间,身子踉舱的一个摇晃,摆摆手,示意要搀扶的太监退了下去,轩辕冷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御书房走了去。 “冷皇弟有什么要告诉朕?”端坐在龙椅之上,老皇帝居高临下的询问,高傲的目光看着跪在下面的轩辕冷,看着他疲惫而颓废的样子,终于轻松的舒恶劣一口气。 当年,他乃是当今的太子,可父皇却将所有的关心和期望都放在这个晚年得子的轩辕冷身上。 他十三岁就战场杀敌,屡屡建立功勋,十八岁那年,父皇竟然有意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改由轩辕冷继承皇位。 当年若不是他一开始就防备着,后来设计让轩辕冷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才保住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可即使这样,父皇依旧倚重轩辕冷,留下遗诏,即使自己继承来的皇位,也不可剥夺轩辕冷手中的兵权,他不仅仅是皇翎王朝的冷王爷,更是皇翎王朝的兵马大将军,自己虽贵为皇帝,却处处受他限制,处处被他手中的兵权制约。 如今,他终于可以一吐当年的怒气,终于收回兵权,终于可以羞辱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冷王爷。 “皇上,臣弟不知道邵儿一事的真相如何,臣弟只要保下沐颜的安全,让皇上写下一道圣旨,永远不会刁难沐颜和南亦风。” 不卑不亢,即使是单跪在了地上,即使声音沙哑的听不出原来的低沉和磁性,可轩辕冷依旧一字一字的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穆言哪个刁妇羞辱了水凝不够,竟然重创邵儿,这样目无法纪狂妄自大的刁妇,即使五马分尸也难消朕的心头之恨。”老皇帝冷冷的开头,斜藐了一眼跪下身的轩辕冷,讥讽的开口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冷皇弟也无需为了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这样卑躬屈膝。” “皇上,臣弟知道穆言不该伤了邵儿,可惜事出有因,邵儿也有过错。”轩辕冷沉声的回禀,可惜朗月去找了当初随轩辕邵一起离宫的御林军,可惜却找不到人,怕是一开始就已经被灭口了,而唯一知道事情的敏儿也死了,如今成了死无对证,想为沐颜翻案都没有可能。 “那样的刁妇,不守妇道,勾引邵儿不成,反而将邵儿踢伤,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不了了之,冷皇帝也不用求情了,邵儿如今被太医诊断出终身不能生育子嗣,那个刁妇即使一死,也弥补不了邵儿受到的伤害。” “皇上,臣弟愿意交出兵权,只换一道圣旨保护沐颜不受伤害。”轩辕冷身子一动,单膝下跪改为了双腿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虽然是受辱,却没有任何的退让。 “冷皇弟果真是性情中人,自古都言英雄难过美人关,今日朕才知道古谚不假。”老皇帝森冷的笑了起来,眼中有着贪婪的光芒在闪烁,话锋一转,忽然道:“可是冷皇弟如此做,可能得到什么?那个刁妇可还是上了别人的床,冷皇弟为了她一无所有难道真的甘心吗?” “臣弟没有任何怨言,只要皇上圣旨一下,臣弟即刻交出手中的四道虎符。”轩辕冷哑声的回答,想起沐颜那幸福飞扬的笑容,心头暖暖的融入温暖,她为了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换他为了她努力还她一个幸福的生活,还他一个平静无忧的生活。 “好,朕就答应你,不过冷皇弟你可要想清楚了,没了兵权之后,你就不再是皇翎王朝的冷王爷,而是被贬为一介平民,从此之后不得回京城一步。”老皇帝将话说到了绝处,毕竟那可都是轩辕冷带出来的兵马,如果他继续留在京城,难保日后会生出变故。 “皇上放心,圣旨一下,臣弟立刻出京,今生都不会踏进京城一步。”轩辕冷朗声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即使皇上不说,他也不会待在京城,戒马生涯多年,他终于可以抛下一切,四海漂泊。 “好,君子一言,朕立刻拟旨,冷皇弟你先回去准备,明日这个时候,我们一物换一物。”老皇帝终于松了口,如此一来,他就不用担心轩辕冷日后知道了当年他设下的计谋而起兵谋反了。 四周都粘贴了捉拿沐颜的告示,京城各个路口都有大批的御林军在把守着,要出城确实有些难度。 “师哥,看来是皇上有心要维护轩辕邵,我们也不用等了,直接易了容回紫崀山去。”沐颜无聊的看着四合院外的天空,已经过去三天了,京城把守一天严于一天,看来皇帝是诚心治罪与他,而庇护轩辕邵那个禽兽。 “沐颜,别急,再等等。”南亦风倒不是惧怕皇家的势力,而是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息,三天了,他派去宫里的人回报,轩辕冷在御书房外站了三天三夜。 其实不用多想,他也知道他是为了沐颜的事情,可以轩辕冷的手段和势力,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看来皇上是知道了沐颜对轩辕冷的重要,借着沐颜和轩辕邵的事情大做文章。 “师哥,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沐颜不解的看着南亦风,她很少见到师哥如此凝重的神色,以师哥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在乎皇家的阻拦。 “没事,只是这一次皇上是铁了心的要难为你,所以我要计划部署好一切,不可轻举妄动。”南亦风安抚的笑了起来,揽过沐颜的肩膀,让她纤瘦的身子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放心,有师哥在,会处理好这一件事的。” “嗯。”点了点头,沐颜温顺的依靠在南亦风的身边,总是感觉事情不像师哥说的这样简单,师哥一定有什么瞒着她,眼眸里狡猾闪过,沐颜暗自定下了心绪。 入夜后,鬼蜮的据点一片的安静,南亦风瞄了一眼看到屋子外的鬼大,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回眸看了一眼睡熟的沐颜,动作轻微的走了出去。 “域主,收到最新的消息,皇上已经撤下了对小姐的缉拿,这是在古董铺收到的圣旨。”鬼大拿出随身携带的圣旨交给了南亦风,好奇怪,皇上一开始全城搜索小姐的下落,可忽然又撤销了缉拿。 圣旨?南亦风快速的打开圣旨,神色震惊的看着明黄的金箔上的书写的信息,没有沐颜得到释放的喜悦,反而是一股深深的担忧,皇上这样轻易的下了一道永远赦免沐颜的圣旨,看来和轩辕冷三天三夜在御书房外的等候密不可分。 “守护小姐,我去冷王府一趟。”南亦风将圣旨收好,对着鬼大吩咐一声,随后纵身跃进了黑色的夜幕里。 “域主,王爷已经离开京城了,这会快到了东城门口了。”可惜南亦风的身影太快,鬼大刚说完,南亦风却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却不知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屋子里,沐颜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果真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王爷为什么会离开京城? 不再多想,沐颜抓起外衣穿好,一个纵身从另一边的窗户飞掠出去,方向却是东城门外。 夜色下,一片的机警,轩辕冷牵着一匹骏马,身旁只跟着唯一的侍从铁忠。 “小皇叔,你真的要离开京城?”轩辕朗月愁思的看着一脸去意已决的轩辕冷,他不知道父皇竟然做的这样的绝,不但夺了小皇叔的兵权,还削去了小皇叔的王位,让他永生不得再入京城。 “是,我去意已定,朗月,为君王者,除了仁爱之外,也要果断利落,不可听信小人谗言,皇叔会在外面留意着你的。”轩辕冷静静的回望着京城内的精致,万家灯火,这个时候,她一定幸福的窝在南亦风怀抱里睡得香甜,等到明日一早,她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不用担心会被皇上缉拿,南亦风会给她想要的幸福生活。 “轩辕,你先离京,等我处理好京城的事宜,用不了多久我就找你去。”司徒绝拍了拍轩辕冷的肩膀,俊美的脸上有着分别的不舍,他们相交多年,却不曾想今日就要这样分开。 “天快亮了,我该上路了,朗月,啊绝珍重。”轩辕冷洒落的挥挥手,向着自己的爱驹走了去,身子一个腾跃上了妈,最后一次的回眸看向远处恋颜居的方向,今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一面了。 “小皇叔爱惨了沐颜。”在马蹄声响下,轩辕朗月静静的开口,为了她,宁愿放弃一切,为了他,宁愿远走他乡,今生或许都无法相间,甚至不准任何人告诉沐颜一切。 “人生自是有情痴。”司徒绝感叹的开口,爱惨沐颜的又何止轩辕一人,“朗月,轩辕离开得很安静,如今不再有王爷这个头衔夜着,兵权也交给了皇上,玄远如今可以过着潇洒自如的生活了。” “是父皇的错,他不该用沐颜的安危要挟小皇叔。”轩辕朗月眼眸里闪过一死黯淡,副黄这么多年来一直防备着小皇叔,可是小皇叔如果有谋反之心,早就已经谋反了,而不是教导着他为官之道,不会为了他训练将士,守卫着皇翎王朝的江山,到如今却一人一骑远走天涯。“啊绝,是我愧对了小皇叔。” “说什么呢,没什么对与错,走,我们去喝一杯,一醉解千愁。” 司徒绝纵身跃上了马背,随即拍上了骏马,同轩辕朗月一同向着城里的方向飞奔而去,而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的自屋檐外飞掠而过。快的像一阵清风拂过。 “朗月,刚刚那是不是小丫鬟的身影?”司徒绝怀疑的砍向身后,可是一片的漆黑,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似乎是他的眼花。 “阿绝,你胡说什么?”轩辕朗月摇了摇头,甩着马鞭催促着骏马,快速的疾驰而去。 或许真的是他眼花了,太过于思念小丫鬟才会看走了眼,甩了甩头,司徒绝也夹紧了马腹追赶着轩辕朗月先行的身影。 夜色呼啸的吹着一头的发丝,沐颜内力提了又提,快速的追赶着已经走远的身影,为什么要那么傻了,为了她,竟然放弃了兵权,竟然放弃了王位,一人远走天涯,何苦这样? 马速放了下来,轩辕冷昂起头看着远方黑色的天幕,终究是要离开了,永远都见不到她了,一股莫名的惆怅染上了心头,让轩辕冷冷肃的面容显得惆怅万分。 “爷。”终于近了,沐颜急促的喊了一声,内力消耗太大,如果再追不上,她真的没有力气追赶了。 听着风声里那熟悉的嗓音,轩辕冷自嘲的摇了摇头,他竟然出现了幻听,真的是想她吧,才会这样的思念,才会在着无人的郊外,万般的思念那清甜的嗓音。 “爷……”骏马没有停,依旧向着远方行去,沐颜双腿一软,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的从树枝上坠落下来,她终究还是迟了。 “穆言。”第二声的喊声让轩辕冷终于勒停了骏马,不敢相信一个回头,却见一抹纤瘦的身影从半空里坠落下来,“沐颜?” 身子一个腾跃,黑色的身影如果展开的双翼,轩辕冷快速的飞身而去,在沐颜落地的瞬间接住了她的身子。 第一百零一章:找到娘亲 “我说怎么不痛,原来爷你接住我了。”顽劣的笑着,沐颜对这轩辕冷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可在瞬间,泪水却忍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语调也哽咽的听不清楚,“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就这样离开嘛?要让我愧疚一辈子是不是?” “你怎么会过来?”轩辕冷怀抱着沐颜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不敢相信的看怀抱里的身影,如果临走之前可以看见她最后一面,就算是立刻死,他也无憾了。 “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沐颜抹着脸上的泪水,愧疚的看着轩辕冷,喃喃的开口,“不值得,不值得为了我做这么多。” “你能幸福就好,名利不国身外物。”轩辕冷早已经看开了,扶着沐颜占起来,一首擦过她脸上的泪水,那滚烫的温度温热着他的心扉,这是她为了他而留下的泪水。 “可是你真的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么多,不值得。”沐颜酸楚的开口,她给不了他感情,给不了他希望的感情,她甚至还间接的害死了雅悠,他真的沐颜必要为了她放弃身边的一切,那原本就是他该有的尊贵。 “对我而言,你幸福平安最重要。”轩辕冷摇了摇头,双手重重的按住沐颜的肩膀,“回去吧,离开之前可以见你一面,我已经知足了,不要让南亦风担心,好好的过日子。 “我可以回宫去找皇上说清楚,就算要治罪我也认了。”沐颜鉴定的开口,她不要他为她失去了一切,师哥可以为了给她失去一切,因为她和师哥是一体的,不管日后是苦是甜,她都会陪着师哥,可她不能让爷为了她牺牲,那样她欠他太多了。 “傻丫头,你以为真的只有这么简单。”轩辕冷轻笑着摇头,深邃的眼眸里有着睿智闪过,“穆言,其实是我连累了你,皇上要夺我的兵权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接口罢了。”是一个唯一可以要挟他的借口,所以他放弃了兵权,保她平安。 “可是因为我,你猜会没了兵权和网页的头衔。”沐颜摇着头,双手紧紧的住住轩辕冷的手,“爷,我不能亏欠你这么多,我们回京城去,我或许可以医治好轩辕邵。” “穆言,你太激动了。”反握住她的小手,轩辕冷继续道:“可以放开一切何尝不是一种福气不再有尔虞我诈,不再有朝廷的争斗和算计,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从十三岁征战沙场开始,他已经忘记了平静的生活似乎什么样的感觉,唯一可惜的是,他一声都将在思念的缠绕下度过。 “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沐颜难过的别过目光,为了她,他什么都沐颜了,身份地位权势,为了她这样一个不值得得人,他失去了一切。 “委屈什么,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安慰,穆言。我亏欠过你许多,如今我只是还你当初我亏欠你的。”轩辕冷看了一眼天色,又一次的深深的看着沐颜一眼,“回去吧。” “日后,我可以去哪里找你?”知道轩辕冷的固执,也知道就算最近回去了,皇帝也不会将兵权再还给他,沐颜只能愧疚的开口,至少有一个地址,让她知道他过的很好,这样她才可以放心。 “还记得江南吧,我会暂时的住在司徒家的别庄里。”轩辕冷缓缓的开口,他会沿着他们当初下江南的路线重新走一遍,去会年当初他和她走过的每一步,及时如今是形单影只。 “我知道了。我会去看你的。”沐颜点了点头,忽然抽过轩辕冷腰间的软剑,横剑划过发梢,一缕青丝落在了掌心里,“爷,沐颜身无长物,这一缕青丝留给爷做一个想念。” “好,我收下了。”将她的青丝放入了怀抱里,小心翼翼是收好,轩辕冷看了看沐颜,决然的转身离开,白色的银丝在黎明前的黑夜里滑过一丝雪白的弧度。 “爷,在江南司徒家的别庄等我一个月,我会去见你的。”她一定会研制住恢复他白发的药,弥补那根本弥补不了的亏欠。 点了点头,再一次的看着沐颜那梨花带雨的面容,轩辕冷浅浅的勾勒起一抹微笑,哑声道:“好好和南亦风过日子,偶然间也可以想起我就可以了,不要觉得愧疚,知道你过的好,我也会过的很好。”即使是一个人,即使四海漂泊,即使日日夜夜在思念里煎熬。 转身,轩辕冷决然的向前走去,再不走,他怕自己再也没有离开的勇气,怕自己忍不住的哀求着她同自己离开。 看着披在黑色风袍外的银发,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如今确实孑然一身,沐颜眼中一痛,忽然一个大步追了过去,双手从身后环抱住轩辕冷的身子,泪水涟涟的从眼眶里落下,湿润在他的后背上。 身子一个僵直,她忽然的拥抱像一道魔咒一般,击溃了轩辕冷那转身离开的坚定,压抑着,轩辕冷沉声的开口,“穆言,放手吧。” “爷,记得这个名字。”松开了手,穆言忽然在轩辕冷的背上,一笔一划的写出穆言两个字,“爷,不是你不好,是因为太迟了。” 太迟了,她的心早在十多年前就给了师哥,心头慢慢的都是师哥的影子,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 “什么意思?”沐颜。同名不同字的两个名字让轩辕冷疑惑的转过身来,她告诉自己这个名字做什么。 “爷,记得这个名字,一定要记得。”沐颜璀璨的笑了起来,“爷,记得在江南等我一个月,我会和南大哥去看你的,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比邻而居。” “好,你也回去吧。”虽然不知道沐颜两个字有何意义,可是她说了,他就会记得,轩辕冷跃身上了马背,挥动了鞭子,俊逸的身影划破清晨的阳光快速的向着远处疾奔而去。 身后唯一跟随的铁忠也尽心尽力的跟了上去,主子在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 终于那快马离开的身影远处看不见了,沐颜清幽的叹息一声,她亏欠他太多了。 转过身,沐颜向着城门的方向走了去,却意外的看见了南亦风修长的身影站在一旁,静静的凝望着她走过来的身影。 “师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错愕的愣了愣,沐颜快速的走了过去,挽住南亦风的手臂,红红的眼眶即使不说,也知道刚刚她哭了。 “他走了。”南亦风抬手擦去沐颜眼角残余的泪水,冷王府扑了个空,南亦风随即向着城门方向赶了过来,追了一段路,却意外的看到了同轩辕坑站在一起的沐颜。 那一刻,他竟然有着惊慌,虽然知道沐颜不会离开自己的,看知道轩辕冷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还是忍不住的去担忧,沐颜会不会就这样随着轩辕冷离开了,可她还是回来了。 “师哥,我们也紫崀山吧。”有些惆怅,沐颜回头看着渐渐升高的日头,京城是非太多,她似乎也感觉到了疲惫。 “好,我们立刻就出京城。”应下沐颜的话,南亦风随后轻揽着她的身子,走出了东城门,向着紫崀山的方向走了去。 山脚下,看着曾经埋葬自己的坟墓,沐颜回眸看向身侧的南亦风,“师哥,感觉很奇怪。”自己站在自己的墓碑前,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心情。 “傻丫头,别想了,我们去山上吧,还瞒着师傅,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何止是她感觉起来,南亦风如今也感觉一股莫名的感觉,这里埋葬着沐颜的身子,幸好她的灵魂还存在着,否则这一生,他就算死了,也不能弥补对她的亏欠。 紫崀山上,看着布置一新的房子,看着那贴着到处都是喜字的房子,尤其是颜丫头那房子也部署一新,彻底让困山老人蒙住了,不知道亦风那小子到底在做什么? 颜丫头走了之后,她的房间就成了禁区一般,可这两天,亦风竟然让人布置颜丫头的房子,是在太诡异了。 上了紫崀山,看着那阔别依旧的一草一木,沐颜贪婪的凝望着四周,曾经她以为她一声都沐颜勇气再踏上上这一寸土地了,今日中就还是来了。 “师傅,我回来了。”看着站在沐颜房前食神的困山老人,南亦风沉声的开口,拉了拉身后沐颜的手。 “到底怎么回事?亦风,你真的要成亲了吗?”没有回头,困山老人依旧静静的宁愿着沐颜的屋子,当初颜丫头的死让他一度以为是个幻境,可半年多了,困山老人终究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亦风就算要成亲也不会动颜丫头的屋子,除非颜丫头没有死。 “师傅。” 一声清朗的女声让困山老人回过头来,看着南亦风身后陌生的女子,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师傅啊。”沐颜眼中狡猾闪过,一手亲昵的拥抱住南亦风的身子,一面对着困山老人理所当然的开口,“您是南大哥的师傅,日后我和南大哥成亲了,您自然就是我师傅了,我这样叫你有什么不对嘛?再说我可是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叫你一声师傅可是看得起你。” 前面的话困山老人勉强还能听进去,可到了后面,困山老人眉头一挑,看向南亦风,质问的开口:“你要娶她为妻。” “是。”南亦风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个字,却是异常的坚定。 “亦风,你真的决定了?”听着他肯定的回答,困山老人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沐颜,原来就有着皱纹的脸此刻纠结得更深,毫不客气的丢下话,“我不喜欢这个丫头。” “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我舍弃荣华富贵,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山上,你还有什么好苛求的。”眉头一挑,沐颜气呼呼的直瞪眼,抬手指了指四周,抱怨道:“屋子不像屋子,院子不像院子,什么都没有,我都不嫌弃,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鸟不拉屎?”困山老人气恼的看向把紫崀山批评得一无是处的沐颜,指着四周的景色道:“你懂什么,这山钟灵毓秀,美得像仙境一样,倒是你这个刁蛮的丫头破坏了山上的景色,想当初颜丫头多喜欢这里啊。” 看着困山老人那一瞬间苍老的面容,南亦风轻弹了弹沐颜的额头,“顽劣。” “师傅,颜丫头死都死了,你还怀念什么啊,看看我多好,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沐颜顽皮的笑着,凑过身子,在困山老人面前绽放出一抹美丽的笑容。 “走开,笑得难看死了,哪有颜丫头笑得好看。”困山老人拒绝的瞪着眼,不愿意多看沐颜一眼。 “可是南大哥最喜欢看我笑了,对不对,南大哥。”玩笑不减,沐颜回眸丢给南亦风一抹灿烂的笑容,等待着他的回答。 能说什么,南亦风任命的点了点头,看看沐颜,看看师傅,他终于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候。 “亦风最喜欢的是颜丫头。”困山老人看着沐颜那得意的笑容,气恼的开口反驳,“对不对?亦风。” 他能说什么?南亦风再一次的点了点头,沐颜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是啊,南大哥最喜欢我了,因为我就是沐颜嘛。”亲昵一笑沐颜温柔的依靠在南亦风身侧,对着困山老人做着鬼脸。 “胡说,此沐颜非彼穆言。”困山老人再一次的反驳,不明白的看向南亦风,即使他要再娶,也不能任由这个野丫头代替沐颜的位置啊。 “沐颜,不要闹了。”南亦风宠溺的看着笑得开怀的沐颜,拉着她的身子让她站好,这才一脸正色的对着困山老人解释道:“师傅,她就是沐颜。” 哼,重重的冷哼一声,困山老人不屑的开口:“我知道她是穆忠天的千金,那个传言里刁钻刻薄的穆言,不过不是我那乖巧的颜丫头。同名之人罢了。” 忽然困山老人一怔,正色的看向南亦风,“亦风,你不会因为她和颜丫头同名,所以就当她是颜丫头吧?” “师傅,你看我的武功精进了没有?”沐颜忽然的开口,一手抽出南亦风随身携带的佩剑,身姿轻盈的舞起了普天之下只有她会的出云十八式。 沉默,安静,四周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招一式,都是熟悉的动作和身法,困山老人错愕的呆滞住,片刻后,一抹胡子,气急改坏的吼道:“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用假死来骗师傅。” “师傅,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听到熟悉的骂声,沐颜笑眯起眼睛,谄媚的挽过困山老人的胳膊,拍着他的胸口帮他顺着气。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丫头,亦风差一点就自尽了。”抬手敲在沐颜的头上,困山老人气急败坏的嚷着,“还不把人皮面具撕下来,让师傅看看瘦了没有?” “师傅。”沐颜回眸看了一眼南亦风,再将视线转移到了困山老人身上,“师傅,我没有戴人皮面具,你仔细看看我。” 身子退后了几步,沐颜比划着她的身高体形,“师傅,你看看这还是我的身子吗?还有这嗓音。” “怎么回事?”经过沐颜刻意的提醒,困山老人这才从震惊里回过神,即使易容术再高明,即使用药可以改变嗓音,可身形体态是改变不了的,而且短短的大半年,身子也不可能长高的。 “师傅,我的身子真的葬在了山脚下,这幅身子是穆忠天的女儿穆言的,而身子里的魂魄却是我。”虽然匪夷所思,可却是事实,沐颜凑过身子,拉低了衣服的领口,“师傅,你看看再好的易容术也不有贴口的,可是我没有。” 白皙的颈项上确实没有任何人皮面具和肌肤的贴口,困山老人看了看南亦风,再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沐颜,“颜丫头,你是说你已经死了,可魂魄却附着到了另一个身子上?” 点了点头,沐颜坚定不已的肯定了困山老人的猜测,“就是这样了,不相信你问师哥吧。” “你这丫头,当初跳崖做什么?现在好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抱怨着,困山老人拉过沐颜的手,慈祥的面容里有着激动的情绪在闪动。 “师傅,这样不也很好,多了个娇贵的身份。”咧嘴笑着,沐颜撒娇的看向自己的师傅,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家了。 “好什么好,害得为师为了你白白的难过好几天。”困山老人拍着沐颜的头,再看着她陌生的面容,可那透露出的熟悉感觉却真的是颜丫头的。 “师傅,往事就不要提了,我回来最重要,没我在山上,师傅一下子好像苍老了不少,寂寞吧。” 格格的笑着,沐颜耍宝似的摸着困山老人的胡子,“当初我就说嘛,我要是不在山上,师傅肯定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师傅还不相信,今天终于知道我的话不假了吧。” “疯丫头,果真没一天正经的。”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沐颜,因山老人指了指四周布置,“怪不得亦风让人重新布置了你的屋子,原来你这个丫头没死,果真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 “师傅,你定个日子,我要嫁给师哥了免得夜长梦多。”沐颜一脸坦然的开口,迎向南亦风的目光里温柔如水。 “新房已经布置好了,日子嘛。”困山老人算了算时间,眼中狡猾闪过,“日子就定在明年好了。” “明年?”沐颜拖长了声音叫唤着开口,“不行师傅,干嘛拖到明年,太慢了。” “你这丫头想嫁人了是不是?”困山老人取笑着沐颜,对上她抗议的目光,呵呵的笑了起来,“好了,四月十六吧,黄道吉日,就在半个月后,你高兴了,丫头。” “这还差不多。”沐颜这才露出笑容,半个月,她就要嫁给师哥了,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分开了。 半个月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沐颜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中紫崀山的时候,只是不再整天的窝在岩石上晒太阳,而是天天翻阅着药书,不停的在药房里配置可以让轩辕冷恢复黑发的药膏。 “师傅,沐颜还在忙?”南亦风看着整日都见不到面的沐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的吃味,不过他知道这是他们亏欠轩辕冷的。 “是啊,不过估计那丫头也快成功了,你也知道颜丫头很聪慧,只是心思懒散,她如果下定了决心做什么,绝对会成功的。”困山老人真如沐颜说的一样,这几天又恢复了往常的矍铄。 “域主,已经找到消息了。”正谈论着,屋子外,忽然掠过一个黑色的身影,鬼大恭敬的对着南亦风行礼。 “拿过来。”一瞬间精神紧绷而起,南亦风快速的接过鬼大手中的信笺,祈日王朝,落水城南,郊外,黄家庄。 “地址可靠吗?”南亦风神情紧绷的看向鬼大,抓着信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真的找到娘了,这么多年了,他无数次的想过娘或许已经出了意外,否则鬼域不可能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娘的下落。 直到知晓了沐颜的身份之后,他才知道他找错了方向,娘根本不在皇翎王朝,而是在祈日王朝境内。 “是,虽然还不能十分确定,不过已经画出了黄家庄的地址让那个老嬷嬷看过了,她有着模糊的印象。”鬼大沉声的应下话,看了看南亦风继续道:“只是域主,属下派人在黄家庄外探寻过,四周高手如云,根本就进不了庄子。” “聚集人手,随后等候我的调派。”心砰砰的跳着,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情在胸口激荡,那不仅仅是他找寻了十多年的娘亲,也是沐颜的娘。 察觉到南亦风紧绷的神色,已经知晓一切事情的困山老人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去吧,告诉颜丫头,这关系着你们两个人的身世命运。” “师傅,我去和沐颜说。”南亦风点了点头,收敛着心绪,可太大的波动下,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的恍惚。 第一零二章:挚爱已疯 药房里,沐颜对照着药书,一面不停的在药炉里加着草药,虽然这几天很辛苦,除了采药,就是看药书,然后在药房里研药,可是她知道她快要成功了。 看着忙碌在药炉前的纤瘦身影,南亦风眼中荡漾起可以感知的温暖,如果当初师傅晚了一时半刻,她恐怕已经中毒死了蛇窟里。 “终于要好了。”疲惫的动了动身子,察觉到门口的身影,沐颜疑惑的转过身来,看向凝望着自己失神的南亦风,“师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可不叫我一声?” “药研制的如何了?”擦过他脸上的尘土,南亦风沉声的开头,掌心里的信筏像一块烙铁一样,让他的掌心灼热的疼痛起来。 提起药沐颜立刻来了精神,眼眸里神采飞扬起来,“师哥,快了,我已经找齐了所有的药材,按照药书上的方子熬制着药膏,如果不出意外,七天后应该就可以成功了。” “这样就好。”南亦风点了点头,依旧掩饰不了心头那波涛翻滚的情绪。 终于察觉不对劲,沐颜眯起眼,锁住南亦风异常紧绷的面容,“师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对?” “沐颜。”南亦风缓缓的伸过手,将手中的信筏递到了沐颜的面前,沉声道:“你看看,刚才鬼大送来的消息。” “鬼大送来的?”沐颜一惊,再看着南亦风此刻的神情,已经大致的猜到了这信筏是什么内容。 看了一遍,沐颜记下了纸上的地址,“师哥,这就是娘住的地方吗?” “还不能确定,要亲自去看过后才知道,沐颜,你和我一起走吗?”南亦风双手按住沐颜的肩膀,视线柔和的看着她,“不管如何,我都是你的师哥,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我知道。”沐颜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药炉上熬制的药膏,沉默片刻后,缓缓的开口道:“师哥,我不想去,还不确定是不是娘,再说了,这个药中间停不下来,我恐怕走不开。” 虽然很想见娘,可一想到当初被遗弃在蛇窟里,沐颜却还是忍不去的怯步了,她怕看到爹娘的仇视的眼神,怕看到师哥阻隔在娘和自己中间,怕娘不会承认她这个灵魂附身的女儿,她怕太多太多的情绪纠缠在中间,怕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十多年没有见过的亲人。 “沐颜。”知道她说的这个只是退缩的借口,可是南亦风还是不忍看着沐颜受伤,毕竟谁也不知道当初娘为什么遗弃了沐颜,如果那是一个伤害,他不喜欢沐颜去直接面对。 “沐颜,消息还不能完全的确定,师哥就先过去,估计在成亲之前就可以赶回来。”南亦风轻揽过沐颜的身子,给她最温馨的关怀和力量,“等一切都查清楚了,你再去好不好?” 缓缓的点了点头,沐颜紧紧的抱住南亦风的身子,“师哥,我等你回来。” 第二日,春日的暖阳正灼热,困山老人看着一夜无眠的沐颜,低声道:“真的不和南亦风一起过去吗?” “师傅,我等师哥回来,爷的药已经快好了,这几天也走不开。”沐颜忽然庆幸有着借口可以回避这个困扰了十多年的问题,近乡情怯莫过如此,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当年遗弃她的父母双亲,怕再一次的伤害,也怕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的去面对,是恨是怨是爱,还是其他的感情。 “颜丫头,不用担心,亦风会处理好一切的。”困山老人安抚着拍着沐颜的肩膀,知道她在担心,在不安。 快马疾驰着,南亦风没有休息的向着祁日王朝赶着路,鬼域的人因为之前的调查,已经全都去了祁日王朝,所以只要他到了祁日王朝了解这一桩事情,他和沐颜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祁日王朝,皇宫里灯火明亮,一身金黄色的龙袍,皇帝正专注着龙案上的奏章。 “皇上,有消息回来。”一旁的男子快速的走进了御书房,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恭敬的行了行礼,随后将手中的信函递了过去。 白哲的手指修长而干净,接过信筏,展开,看着上面书写的消息,皇帝俊逸非凡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会这样? “来人,招左右丞相来,让他们替朕处理朝中的事务。”思虑片刻后,皇帝快速的合上手中的奏章,随后向着御书房外走了去。 片刻后,一片夜色苍茫下,一行人马快速的向着皇翎王朝的方向疾驰而去。 落水城南,郊外,黄家庄。 “域主,四周都有高手在把守,不仅黄家庄外,就连通往这里的几条路上都有着人在暗中把守着。” 一旁手下恭敬行礼后,将整个黄家宅的地形图递到了南亦风的身前。 看着平摊在桌上的地形图,南亦风精准的发现了看似布置很随意的四周,竟然是部署严密的安置,如果不小心闯入,怕是根本没有机会出来,更不用说不为人知的黄家庄内部的严密防守和布控。 “依旧派人布控在外围,没有信号依旧不要有任何的举动。其他人依旧待在原地。”南亦风迅速的下了决定,既然黄家庄如此的神秘,看来他需要好好的进入勘察一番。 “域主,属下同你一同过去。”鬼大明了的开口,他知道域主的打算,情况不明,域主肯定会先行进入黄家庄。 “不用,人多反而误事,我只是去求证一下,不需要跟过来。”南亦风冷声的回绝,他只需要确定娘到底在不在黄家庄里,而不是剿灭这个地方。 “可域主,黄家庄太过于神秘。”那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庄子,可行走在四周的人都是练家子,而且位于中心的黄家庄更是神秘莫测,这样危险重重,他怎么能放心域主一个人潜入进去。 “放心,不会有事的,情况不对,我就会退出来。”因为在紫崀山还有着沐颜在等着他回去,他不会轻易的用自己的安全去冒险。 借着夜色的浓重,南亦风快速的翻身进入了高耸的围墙,四周不但有着部署的高手,还有机关重重,南亦风情形当初师傅交了他很多东西,否则他不可能这样轻易的躲避开四周的机关,顺利的潜入进去。 四周有着命令的灯笼在挂在回廊屋檐下,而整个黄家庄到处都似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呖呖的环绕在四周,这样雷同与江南的布局让南亦风心头的疑惑更加的加深,虽然祁日王朝和皇翎王朝比邻,可是祁日王朝的风俗习惯和皇翎王朝还是多有不相同,这样明显的江南庭院的布局让他不由的猜测住在这里的人却是江南人士,而且屋主甚至为了她的思乡而将正个黄家庄布置的像缩小版的江南风情。 “夫人,天色晚了,明天再去花园看花好不好?”丫鬟轻哄着面容皎好的女子,虽然看起来已经是四十岁的年纪,可看起来整个人风韵犹存,那身段,那面容怎么看都是一个绝色的佳丽,可惜她出口的话却让人忍不住的叹息。 “可是明天花儿谢了怎么办?”中年美妇不依的开口,乞求的看着身旁的丫鬟,“真儿,我们就去花园看一眼,好不好?” “夫人,老爷吩咐下来,你要休息了,明天真儿保证花儿没有谢。”耐心的哄着,被唤真儿的丫鬟,端过一旁的热水,“夫人,奴婢伺候你梳洗。” “真儿?”撅起嘴,美妇不情愿的伸过手,任由真儿帮她梳洗着。 那是娘?只看着背影,南亦风不敢确信,直到屋子里灯灭了,丫鬟关上门走了出去,黑色的身影这才一个纵跃从屋檐上飞落下来,快速的向着屋子里行了过去。 警觉着,南亦风忽然感觉心跳的飞快,纱帐在夜风里轻柔的摇曳着,南亦风动作轻柔的靠近了床边,深呼吸着,颤抖着手,慢慢的伸了过去,明明只有一点的距离,可南亦风却感觉手臂上像似乎压了千斤重量一般,怎么也没有力气掀开纱帐。 深深的看了一眼纱帐后的朦胧身影,南亦风终于在颤抖和不安里缓缓的掀开了纱幔,借着月光,那朦胧却熟悉的面容清晰的出现在视线里。 “娘。”一生呼喊,包含着数十年的等待和希望,南亦风贪婪的看着睡下的董蓉,真的是娘,真的是娘。 突然的声音下,董蓉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床边的黑色身影,惊吓的一楞,“啊!真儿,真儿。”惊恐的叫声响了起来,董蓉蜷缩起身子,惊恐的喊叫着。 “娘,是我,是我亦风啊。”南亦风快速的伸过手,欲拉住董蓉的手,却不曾想她更加害怕的大叫着,手脚不停的拍打着,那嘤嘤的哭喊声让南亦风终于明白了异常。 “保护夫人。”董蓉的喊叫声立刻引来了四周的侍卫,刹那间,四周被包围起来,南亦风再一次的要拉过董蓉的手,可惜又一次被她挣脱了。 “放开我,放开我,真儿快来救我,有坏人。”喊叫着,董蓉一口咬在了南亦风的手上,在他吃痛的瞬间,迅速的躲到了一旁。 娘疯了,这样的认知让南亦风神色刹那间阴冷的骇人,而手背上的血痕让他更加清晰的明白娘已经不认识他了。 看着围攻过来的人,再看向缩在丫鬟怀里吓的颤抖的娘,南亦风神色剧烈一痛,他们对娘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逼疯她? 打斗声在同时蔓延开来,虽然都是绝世的高手,可南亦风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犀利的剑招在瞬间就扭转了一人一剑的弱势局面。 “老爷,那个就是闯入的刺客。” 虽然在打斗圈里,可听到一旁传过来的声音,南亦风循序的转视线,目光犀利的锁住被唤为老爷的中年男子,一身湖蓝的长衫,衬托出雍容的气势,那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可以洞悉的高贵。 “蓉儿,你没事吧?”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缩在真儿身恻的董蓉身上。 见到中年男子,董蓉不仅没有向着他寻求保护,反而像着真儿身边缩的更紧,苍白着脸,不停的摇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蓉儿。”到如今她还在惧怕他,男子面色一寒,狂躁染上了黑色的双眸,代替了那刚刚的担忧和温柔,怒火狂烧下扭曲了中年男子粗狂的脸庞,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依旧不愿意接纳他。 “真儿,你退下。”冷声的呵责着,男子快速的拉起董蓉颤抖的身子,强行的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抱,可惜没有给她一丝安全的感觉,反而是引起了董蓉更加恐惧的尖叫声和涟涟泪水。 “放开我,你放开我。真儿,不要走,真儿。”拍打着,在董蓉眼里,他是恐惧的根源,邪魔的化身,那是积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记忆,即使失去了心志,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还是激起了她的惊恐和慌乱,似乎有大片大片的血腥在眼前蔓延开来,那一双盛着怒火的黑眸似乎要将她完全的吞嗜,带入黑暗的地狱之渊。 “蓉儿。”她的恐惧,她慌乱的拍打让中年男子知道了自己又吓到她了,可他为什么就不明白,他宁可杀尽天下的人,也绝对不会伤害到她的,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甚至还这样恐惧他的到来和拥抱。 “放开她!”沉声的开口,南亦风身影骤然间飞跃而过,一剑欲逼退了侵犯着娘的男子。 虽然剑锋森冷的逼迫过来,可中年的男子似乎根本不在乎一般,一手快速的环抱住董蓉的身子,迅速的躲向了一边,虽然肩膀被南亦风的长剑刺伤了,却依旧不曾放开董蓉的身子。 那周身散发而出的狂热和冷酷,让南亦风几乎在瞬间明白娘会疯掉的原因,那样的眼神占有欲太强,似乎是得不到就要摧毁。 “你是谁?”近距离之下,董蓉看着眼前的面容,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从脑海深处滑过,快的让他捕捉不到。 “我……”南亦风刚要开头,却见娘身边的男人忽然暴扉的一喝,粗壮的手臂一把将董蓉带到了身后,大力的钳住她的肩膀,嘶吼的开头:“蓉儿,不许看他,不许去看他。” 即使他只是一个陌生的刺客,可他不准蓉儿的眼里有任何人的存在,他不准。 突然的吼叫声猛的拉回董蓉的意识,怯弱的眼眸映出男人那狂躁而疯癫的面容,让董蓉再一次惊恐的尖叫起来。 “杀了他!”男子低沉的嗓音狂躁的想了起来,一双眼阴郁的骇人,任何入了蓉儿眼睛的人都该四! “啊,放开我,放开我。”再一次的听到杀了他这三个字,董蓉骇然的苍白了脸,不停的甩着头,双手惊恐的插进了头发里,按住疼痛不已的脑袋,大片大片的血腥随着这三个字再一次的浮现在脑海里。 是鲜血,是死亡,是因为她而死的生命,董蓉失心疯的颤抖着身子,一个一个的片段从脑海里清晰起来。 她曾经喜欢过一只兔子,结果那兔子却在他的手里硬生生的被掐碎了脑袋,鲜血脑浆从他的大手中流了出来。 她救过的一个小厮,替他包扎了腿,可他一声杀了他,那刚刚还感激她的小厮被一剑斩段了脑袋,鲜血喷了一地。 董蓉放声的尖叫,太多太多的血腥在眼前浮现,似乎在记忆的最深处,一个稚气的嗓音甜甜的唤着她娘,后来,再后来,啊! 娘怎么了?一个分神让南亦风躲闪不急,胳膊被一剑滑过,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汨汨流了出来。 人太多,而且对方功夫很好,南亦风扫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快速的横过手中的剑,凌厉的招式在瞬间又将围攻过来的护卫逼退到了边,而一双黑眸依旧紧紧的锁住缩在丫鬟身侧的董蓉,娘,他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蓉儿,不要想了。”似乎明白董蓉陷入了什么样的状态,男子快速的点住了董蓉的昏睡穴,接过她昏厥的身子大步向着另一处的屋子走了去,犹如鬼魅般的嗓音再一次的响起,“杀无赦。” 四周的护卫如潮水般的涌了过来,长剑带着凌厉和必杀的攻击向着南亦风刺了过来。 娘暂时不会有危险,定下心神,南亦风身影陡然间飞跃而起,腾跃在半空里的身子诡异的闪动着,虽然四周的围攻滴水不漏,可他的身法更快,在众多护卫的围剿之下,依旧身影利落的消失在黄家庄外。 鬼大焦急的等待着,虽然知道域主的身后早已经出神入化,天下能伤到他的人少之又少,可黄家庄太过于诡异,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直到夜色里一抹身影快速的飞掠过来,鬼大这才放下心来,迎了过去,“域主。” 话音一顿,看见了胳膊上的伤口,“域主,你受伤了。” “无妨,一点小伤罢了。”根本不在乎胳膊上的伤口,南亦风摆摆手,沉声道:“先回去再说。” 太多太多的不解和疑惑在心头弥漫着,他需要立刻查清楚那个中年男子的身份,也需要了解娘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疯掉? 黄家庄里。 “老爷,刺客跑了。”回禀的护卫头领颤抖着声调,对付刺客,险些丧命在对方的长剑之下,他都没有一丝的颤抖,可这一刻,在面对这沉默不语的老爷时,那单膝跪下的身子竟然不停的颤抖着。 “跑了?”暴扉的语气里有着狂怒前的压抑,中年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阴郁的开头,低沉的嗓音有着另人发狂发寒的恐惧,“这么多人围剿一个刺客竟然失手,你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话音落下的同时,大手在同一时间覆盖上了跪在他身前的护卫统领的天灵盖上,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间缓缓的滴落。 “啊!”刚苏醒的董蓉,起身要回到真儿身边,却不曾想又一次的目睹了这样血腥凶残的一面,刹那,刚刚恢复的血丝的脸庞再一次的骇然成了苍白,惊恐和恐惧拢上了她那双盛着害怕的双眸。 “蓉儿?”不曾想她竟然这样快的醒了过来,男人慌乱一怔,快速的一个甩手,将那倒下的尸体扔出了围墙外,“蓉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啊,你走开,走开,真儿,真儿。”那沾满鲜血的手彻底的刺激着董蓉的眼睛,颤抖的如同落叶的身子紧紧的缩成了一团,却怎么也抹不去那带血的一幕。 伸出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男人握紧了血拳头,愤恨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带真儿过来。” 真儿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没有死的丫鬟,因为她若死了,就没有人能近蓉儿的身边,伺候她梳洗吃饭。 看似普通的宅子,却是鬼域的人在来黄家庄之前找到的,宅子很偏僻,正好可以隐藏他们的行踪。 “立刻去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南亦风收起了比,将刚画好的画卷递给了身后的手下,那个男人就是将娘从皇翎王朝虐来,害的娘疯掉的罪魁祸首吗? “鬼大,让盯着黄家庄的人小心一些,对方都是高手,不要轻举妄动。”南亦风继续吩咐着,随后低头查看着眼前的地形图,如果将娘强行的带走,需要好好的部署一番,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关是看那男人身边的护卫就知道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是,属下知道了。”领下命令,鬼大随后向外走了去,鬼域的人差不多都出动了,这一次一定可以顺利的将老夫人带出来。 第一零三章:紫崀危机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南亦风静静的看着窗户外的月色,紫崀山上沐颜必定同他一样睡不安稳,找寻了这些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娘竟然会疯了。 那个男人,那个凶残而专制的男人如果是掳走娘的罪魁祸首,那么他就应该是沐颜的亲生父亲。 这样的推测,让南亦风头剧烈的痛了起来,一双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管如何,他不能让沐颜受到伤害,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连接的一天,从通往黄家庄的路,到出城的线路时间,以及返回皇翎王朝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南亦风算了算时间,还有三天,如果赶的快,就可以准时回去和沐颜完婚了,这样的认知,让他连日都阴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和沐颜共结连理。 “域主,查清楚了。”鬼大快速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刚刚收到的消息,“不过那个男人的身份还是确定不了,只知道他是祈日王朝的皇城来的。” 接过鬼大手里的信息,南亦风脸色愈加的阴霾骇人,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直将娘囚禁在黄家庄里。 关于男子的身份确实没有具体的消息,只知道他富甲一方,财力雄厚,意外的见到了住在黄家庄外的娘,竟然在一夕之间杀光了所有黄家庄以前的人,盗用了他们的身份,就这样带着他的护卫住了下来,囚禁着娘。 而唯一可以让南亦风肯定的是,娘住在黄家庄的时候身边曾有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姑娘,那应该就是沐颜。 可后来在那个男人来了之后,不仅杀光了所有黄家庄的人,连沐颜也不知了踪迹,应该是那个男人将沐颜丢进了蛇窟里。 “通知所有的人,准备好,随时行动。”抓着信笺的手指颤抖着,南亦风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现在可以肯定那个男人不是沐颜的父亲,而是抢夺了娘,伤害沐颜的凶手。 可惜娘如今神智不清楚,所以无法知道之前到底是什么人将娘从皇翎王朝掳走,安置在黄家庄。 趁着夜色,徘徊在黄家庄外,南亦风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灯火明亮,娘或许就是在那个男人疯狂的血腥之下才疯癫的,或许是因为沐颜的丢失而遭受了打击,心智尽失。 忽然一旁的偏门打了开来,看着走出来的小丫鬟,南亦风神色一怔,真儿,那个伺候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娘唯一信任的人,她或许知道什么内幕。 黑色的身影骤然间掠过,让刚出来的真儿惊吓的一愣,刚要开口,却被南亦风的动作迅速的捂住了嘴巴。 “姑娘,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低沉的嗓音虽然冷冽的没有什么感情,可南亦风那沉寂的面容里却是坚定的色泽。 不安惊恐之后,真儿对上南亦风那深邃的眼眸,虽然同老爷一样冷厉的嗓音,可是他给人一股镇定和安稳。 见真儿点了点头,南亦风这才松开了手,看向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庞,“姑娘,在下只是想打听一下你家夫人的事情。” “夫人。”真儿点了点头,看向南亦风,不确信的开口,“你认识我家夫人?” 果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丫头,南亦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真儿,“我找了她十多年。” 一声状似随意但异常沉重的话语让真儿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对夫人有着沉重的感情。 “我见到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疯了。”或许是感觉到南亦风的真诚,或许是在黄家庄太过于压抑,所以真儿选择了开口,毕竟一个不小心,自己或许就像白天的护卫头领一样,死在了老爷的掌心,所以战战兢兢的生活下,真儿每一天都会趁着夫人睡着之后,老爷守在夫人身边时到外面来透透气。 “后来呢?”南亦风低沉的询问,看来之前的所有人都被那个男人给杀了。 “那时候夫人像受到了惊吓一般,天天缩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或许是我讨喜吧,夫人似乎不怕我,然后老爷就让我伺候着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真儿淡淡的开口,看起来是个轻巧的活,和夫人相处也很简单,可是老爷却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任何黄家庄的人都知道老爷爱夫人爱的可以失去一切,可老爷那样那个的爱却只能逼疯夫人。 “和夫人相处久了,断断续续的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当初夫人带着小小姐住在黄家庄里,虽然只是普通的庄子,不过夫人似乎生活的还不错,可后来老爷来了,杀光了所有黄家庄所有的人,夫人也在那个时候疯了,后来小小姐也不见了,夫人彻底的神智不清,就像今天这个样子。” 他竟然那样的狠毒,南亦风脸色阴郁的骇人,一双手我成了拳头,如果不是师傅,沐颜岂不是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公子,夫人是你的亲人吗?”看着南亦风那沉重的化不开的脸色,真儿猜测的询问。 “她是我娘,十多年前被人掳走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娘的下落。”南亦风没有保留的回答,毕竟她照顾了娘这么久。 “公子想带夫人离开?”真儿不确信的看向南亦风,想起了自家老爷的阴冷手段,不安的开口,“公子还是小心,夫人如今不认识你,而且老爷是不准任何人带走夫人的。” 那样狂乱的眼神,那样吞噬一切的欲望,真儿不管何时想起来都十分的骇怕。 “放心,我会小心的,真儿,如果可能,你今晚不要回去了,到时候一切混乱,会伤到你的。”南亦风思虑的开口,不出意外,今夜他就会带人强行的闯入黄家庄,带着娘一起离开,或许师傅可以治疗好娘的疯病。 “夫人离开我不行。”真儿摇了摇头,对着南亦风肯定的开口,“夫人不认识其他的人,会害怕。” “那好,你小心的躲起来,到时候我派人接你离开。”南亦风沉声的开口,看了看夜色,“回去吧。” “公子,你要小心。”点了点头,真儿从一旁的侧门再一次的溜进了大宅里。 夜色一片的沉寂,真儿轻轻的看向屋子里的两个身影,等待着,许久之后,忽然噪杂声突然的响了起来。 先是慌乱的呼声,而后就是兵器剧烈的打斗之声,“真儿,守着夫人。”中年男子沉声的开口,眼中冷厉闪过,不管什么人想要抢夺蓉儿,除非蹋国他的身体。 “是,老爷。”垂下眼眸,隐匿下那眼眸深处的心虚,真儿快速的走进了屋子,摇醒了昏睡的董蓉,轻声道:“夫人,夫人。” “真儿,怎么了?”董蓉迷糊的睁开眼,看着身侧的真儿不解的开口。 “夫人,听我说,等会来的公子是个好人,他是夫人的亲人,要带夫人离开这里的,夫人不要怕。”真儿轻柔的开口,快速的解释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亲人?”董蓉不解的看向真儿,不明白她口中的意思。 “是,是夫人的家人,他来带夫人离开这里的,以后夫人就可以自己出去看到蝴蝶,看鲜花了。”真儿微笑的开口,握紧了董蓉的手,“夫人不要怕,真儿会一直陪着夫人的。” “真儿!”一声暴戾的喊声响了起来,一身鲜血的中年男人阴寒的看向真儿,握着长剑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眼中寒光一闪,怒喝道:“你竟然想带蓉儿走。” “老爷。”惊骇的转过身,真儿握着董蓉的手一阵冰冷,回眸看了一眼董蓉,凄楚的开口,“夫人,记得真儿告诉你的话。” “纳命来。”手一挥,长剑上的鲜血在瞬间飞溅上了真儿的脸上,一旁董蓉惊骇的大叫着,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血腥的一幕幕场景。 闭上眼,真儿等待着血剑落下的那一瞬间,可电光火石间,却听见咣当一声响了起来,一把长剑快速的挡下了砍向真儿的血剑。 “真儿,快走。”南亦风冷然的开口,森冷的视线带着阴冷和压迫看向在娘面前再一次杀人的中年男人,既然他不是沐颜的亲生父亲,他就不需要有任何的保留。 “夫人,那个公子就是夫人的家人,他会像真儿一样喜欢夫人的。”逃过了一劫,真儿快速的伺候着董蓉穿好衣裳,一面解释的开口,“夫人,公子就是来带夫人离开的,我们在外面等着公子。” “好。”点了点头,董蓉看了一眼打斗的南亦风,对上他投过来的笑容,微微的点了点头,随着真儿快速的向外走了去。 “蓉儿,不要走!”看着离开的董蓉,中年男人嘶吼着,破碎的嗓音有着深深地绝望,可惜眼前的南亦风身手太厉害,一招一式,紧紧的锁住了他的身影步伐,让他根本没有可能离开一步。 那野兽般的嘶吼声,让董蓉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被南亦风纠缠住的男人,那血色的衣裳,赤红的充着血的眼眸让她不由的一怔,惧怕再一次的用上了心头。 “夫人,我们走了。”真儿拉了拉董蓉的手,不敢去看老爷那森冷的眼神。 “哦。”应了声,点了点头,董蓉随后跟上了真儿的脚步,她不要在关在这个宅子里。 “蓉儿!”看着离开的董蓉,男人心头剧烈的痛了起来,那即将失去的感觉像锋利的刀刃一般插进了胸口里,扭曲了那张被痛苦布满的脸庞,哀嚎着,“蓉儿,不要走!” “你留不住她的。”南亦风手中招式愈加的凌厉,成功的挡下男人要追去的身影。 “不!”当董蓉的身子终于消失在视线里,男人狂吼大叫着,愤恨的视线阴冷的看向南亦风,寒声吼道:“我要杀了你!” 没有人能将蓉儿从他的身边夺走,没有人,即使是他们的女人也不可以,任何夺去蓉儿的人都要死! 杀喊声不停的从这个沉寂许久的黄家庄里传了出来,纵然庄子里的护卫身手都非常了的,可惜鬼域的人更不容小觑。 他们都长期在江湖里滚打,比起这些守在庄子里足不出户的护卫,他们动作更加的凌厉,反应更加的敏捷。 天色渐渐的明亮,四周却已经是一片血海,“你走吧。”南亦风森冷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剑,颀长的身影向着外面走了去,再过三天,他就可以见到沐颜了。 被废去了功夫,失去了蓉儿,中年男人神色阴冷骇人的看向离开的南亦风,滴着鲜血的拳头紧紧地攥住,忽然握起了一旁的长剑快剑快速的向着南亦风冲杀过去。 “域主小心。”刚结束战斗的鬼大正好看见偷袭南亦风的身影,手中长剑在瞬间出鞘。 刹那间,武功尽失的中年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汩汩的流淌着鲜血,这致命的一剑彻底的结束了他的一生。 蓉儿。低喃着,似乎又见到了当初那张绝美的面容,中年男人神情的呼喊着,迷离的视线看向董蓉离开的方向缓缓的闭上了眼。 “留下一部分安葬这些人,其余的人快马加鞭的回皇翎王朝。”转身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身影,南亦风悠长的叹息一声,随后快速的向外走了去。 皇翎王朝,三皇子宫殿。 “功亏一篑!”愤怒的狂吼着,轩辕邵将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一片的狼藉之下,轩辕邵愈加的愤恨和狂躁,滴着鲜血的手此刻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恨不能立刻冲出宫殿外,夺下那象征着帝王的龙座。 “不要再伤了自己。”穆忠天关上门,看着脸色铁青的轩辕邵,摇头叹息一声,谁也不曾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 轩辕冷是交出了兵权,可惜却是交到了轩辕朗月手中,皇上一心维护这个太子,他们原本的计划根本就已经胎死腹中。 “父皇一心想要让轩辕朗月继承皇位,我不会答应的。”轩辕邵冷厉的开口,眼中冷关阴沉的闪烁。 “如今不可急躁,轩辕朗月手握兵权,一丝一毫的疏忽,我们就万劫不复了。”穆忠天计算的开口,心思千回百转,缓缓道:“如今兵权被夺,我们只有一计可行。” “什么?”轩辕邵压抑下满腔的愤恨,期待的看向穆忠天。 “兵权是属于轩辕冷的,他如此一走,军中已经谣言四起,如果这个时候轩辕冷振臂一挥,必定能将兵权夺回来。”狭长的双眸里净是是算计的毒辣,穆忠天已然在心头有了确切的部署,虽然是兵行险招,可比起就这样被轩辕朗月一点一点的瓦解势力,他们必须要背水一战。 “穆承相你在说什么?”轩辕邵不解的开口,“让轩辕冷夺回兵权,这样对我们而言有什么用处?”轩辕冷可是维护轩辕朗月的,即使夺回了兵权也不吭给他们,更何况他怎么会夺回轩辕朗月的兵权呢? “如果有了可以要挟轩辕冷的手段呢?”穆忠天阴寒的笑了起来,“当初既然他能为了那个贱丫头放弃兵权,我们就可以让轩辕冷再为了这个贱丫头夺回兵权。” “你打算怎么做?”想到沐颜,轩辕邵眼中瞬间迸发出一股深沉恶毒的恨意,不要让那个贱人落在他手里,否则他定然让她生不如死。 “我们立刻派人找到那个贱丫头,用她要挟轩辕冷,另一方面,邵儿,无毒不丈夫,皇上太维护轩辕朗月了,我们需要一不做,二不休。”穆忠天低声在轩辕邵耳边说着他们的计划,阴冷和血腥让他的整张脸都被贪婪所替代。 “可是我们要到哪里找到那个贱人!”轩辕邵提出了最确切的问题,事发之后,他派出了所有的人去找那个贱丫头的下落,可惜却还是没有找到。 “放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逃不了多远的。”穆忠天寒色的开口,看向轩辕邵,“你现在宫里好好的养伤,药,过些天我会派人送进宫里,到时候双管齐下,天下唾手可得。” 御花园。 “脸又是被三皇子给打的?”看着受伤的宫女,一旁的同乡小宫女关切的开口,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你自己多小心一点,三皇子不能人道之后,脾气暴躁,杀人成性,你多加小心。” “我知道。”脸上肿成一片的宫女点了点头,握紧好姐妹偷偷送来的药,低声道:“我先回宫殿了,你也多小心。” 看着先后离开的两个宫女,站在粗壮大树后的王青柔森冷的笑了起来,她得不到,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挺着大肚子,王青柔迈开步子向着三皇子的宫殿走了去,借刀杀人果真是最好的计谋。 “滚,给本皇子滚出去,继续去找,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贱人给找出来,否则你们就提头来见本皇子。”暴躁的摔了手中的茶杯,轩辕邵愤恨的瞪着惊恐离开的手下,居然找一个贱人,找了整整七天还是没有找到。 “滚!”余光瞄到了走过来的身影,轩辕邵冷声的呵责着,可惜手中再无杯子可摔。 “三皇子。”王青柔小心的躲避开四周的碎片,看向狂躁的轩辕邵,看来他对穆言是恨之入骨,不过难怪如此,好色成性的皇子忽然不能人道,他不抓狂才奇怪。 “你是谁?”轩辕邵抬头看向走过来的王青柔,视线落在他的肚子上,忽然响了起来,“你是水凝带回来的王青柔。” “三皇子想找的人,我或许知道在哪里?”王青柔静静的开口,依旧是一副温柔若水的样子,可是眼中却有着掩藏不了的森冷和阴寒。 “你肚子里的是南亦风的种?”轩辕邵思绪快速的流转着,忽然一手擒住王青柔的脖子,冷声的逼问道:“说,南亦风会躲在哪里?” 喉咙剧烈一痛,不能呼吸之下,王青柔憋红着脸不停的拍打着轩辕邵的手,含混不清的咳嗽起来。 “说,不说本皇子今天就让你一尸两命!”暴戾的吼着,轩辕邵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自己过大的力气下,王青柔根本没有能力发出一点的声音。 “咳咳。”扑腾这双手,王青柔指着自己说不声音的嘴巴,他这样他怎么说话。 这才察觉到了自己举动,轩辕邵倏的松开手,只是眼中暴戾不减,“快说,南亦风和那个贱人藏在什么地方?” 咳咳,王青柔摸着肿痛的喉咙不停地咳嗽着,终于舒缓了呼吸,这才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我要三皇子保证不准伤害风公子。” “哈哈。”嘲讽的大笑出声,轩辕邵间怪物般的看向王青柔,讥讽的开口,“你们女人真是不可理喻,那个男人都抛弃你了,你居然还有护他安全。”不仅她是如此,连水凝那丫头也对南亦风念念不忘,真是愚昧无知。 被戳到了痛处,王青柔脸色变了变,挺直了腰身,“这就是我的条件,不准伤害风公子,我就告诉三皇子穆言在什么地方。” “好,我答应你。”轩辕邵眼眸里闪过一丝奸诈,那个贱人这样害了他,他一定在她面前亲手宰了南亦风,让她悔不当初。 “君子一言。”王青柔森冷的笑了起来,向着书房边走了去,“我可以把地图画给你,没有我的地图,任何人都不可能闯进紫崀山。” 接过王青柔画好的地图,轩辕邵冷冷的勾勒起嘴角,眼中常人闪过,“来人,立刻聚集一千御林军,本皇子要出宫。” “三皇子,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条件。”王青柔再一次的开口,想起即将被抓住杀我沐颜,面容上是一片的得意,轩辕邵这么仇恨她,只怕这一次她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任何人想和她抢风公子,只有死! 第一零四章:贵人出现 紫崀山巅,沐颜已经在两天前配制出了可以让轩辕冷恢复黑发的药膏,没有了可以支撑的事情,她开始从早上就站在山巅等待着南亦风的归来。 师哥会找到娘吗?娘会不会像当初那样不愿意接受她,甚至再一次的仇恨她,要抛弃她。 “颜丫头,该吃饭去了。”困山老人走了过来,安抚的拍了拍沐颜的肩膀,“颜丫头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当初必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师傅,我很担心。”那莫名的不安让沐颜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颜丫头,你该相信亦风,他会处理好一切的事情。”困山老人笑了起来,拉过沐颜的胳膊,“走吧,再过两天亦风就要回来了,难道你要亦风看见一个愁眉苦脸的新娘子,随师傅吃饭去。” “是师傅一个人吃饭太寂寞吧。”沐颜格格的笑了起来,牵强的换上一贯的轻松表情,同困山老人向着屋子方向走了去。 简单的饭菜下,沐颜和困山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忽然困山老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朗声笑了起来,“颜丫头,来了不少人,该是亦风回来了。” 紫崀山外有着天然的屏障,而且困山老人部署了精密的机关,所以能进来,而且仔细一听可以知道人数很多,应该是亦风和鬼域的人。 “师哥回来了?”轻快的笑了起来,沐颜随即放下碗筷,向着屋子外跑了去,“师……” 笑容一怔,沐颜不可置信的看向站在前面的轩辕邵,喊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贱丫头,你以为你很会躲是吗?可惜今天你还是被本皇子给捉到了。”轩辕邵看着走出来的沐颜恨声的开口,手一挥,数百人的弓箭手出现在四周,手中执着弓箭,箭弩对准了屋子方向,只要轩辕大手一挥,必定将眼前的人射成了蜂窝。 “老夫的紫崀山空寂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不知好歹的畜生。”困山老人缓缓的走了出来,冷声的开口,视线定格在叫嚣的轩辕邵身上,“滚,否则老夫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似乎是听到看了多么可笑的笑话,轩辕邵再一次的挥着手,忽然山脚下多了震耳欲聋的声音,轩辕邵嘲讽的看向困山老人,“你再厉害又怎么样?本皇子可是带了一千人马,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你这个死老头!” “黄口小儿。”困山老人神色不变,冷然一笑,对着沐颜道:“颜丫头,等会你先走,让为师来会会这些畜生。” “师傅,不要说了。”一千人马,即使杀也会杀的手软,更不用说这些都是宫中的御林军,而且四周都是弓箭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箭弩射中。 冷哼着,轩辕邵愤恨的看向沐颜,“贱人,你也有今天,最好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本皇子可不在乎血洗这鸟不拉屎的紫崀山。” “轩辕邵,你要找的人是我,我随你走一趟。”沐颜示意的看了一眼困山老人,她轻功卓绝,到时候只要找个机会溜出去,轩辕邵根本就拿她没办法,而师傅也可以趁此离开紫崀山,回到师哥的鬼域,一切等师哥回来再说。 “颜丫头。”困山老人拉过沐颜的手,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色,他不准颜丫头去冒险,即使一千人,杀不死他们,他也可以为颜丫头争取到逃亡的时间,而且颜丫头轻功一绝,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抓到她。 “师傅,去师哥那里等我,不要忘记了,后天我还要和师哥成亲呢。”沐颜低声的开口,投给轩辕邵一个警告的眼神,继续对着困山老人道:“师傅,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会让师哥再为我担心的,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硬拼根本拼不过,等他们松了戒备,我可以自己逃出去。” “你们说够了没有?”暴戾的催促着,轩辕邵森冷的看向沐颜,在用她要挟轩辕冷之后,他会好好的招呼这个贱丫头。 “好,轩辕邵被你找到算我倒霉,不过我要一个人随你走,不许伤害这里的一草一物。”沐颜沉静的开口,看向轩辕邵的目光里一片的平静。 “本皇子要这个老头子的命做什么?只不过我们的账要好好的算算。”轩辕邵冷笑的开口,恨不能一剑杀了沐颜,可以他知道她还有更大的用处,毕竟她可是换取江山的首要条件。 “师傅保重。”最后看了一眼困山老人,沐颜大方的向着轩辕邵走了过去,随后大批的人马也立刻跟了过来,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向着山下走了去。 马车里,轩辕邵警觉的点住了沐颜的穴道,封住了她的内力,这才挥退了一千的御林军。 “轩辕邵,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沐颜不解的开口,瞄了一眼轩辕邵得意的面容,忽然想起唯一的一个人,“王青柔说的。” 果真是祸害一千年,为了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好心的隐瞒西她推她掉落悬崖的事情,却不曾想今天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哈哈,不错,就是她说的,看来本皇子小看了女人之间的嫉妒和仇恨。”轩辕邵放声大笑着,忽然一把擒住沐颜的胳膊,恶狠狠的开口道:“贱丫头,你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吧?” “你不会杀我对不对?”沐颜肯定的开口,一下山就被轩辕邵封住了穴道,内力不能用,看来他想囚禁自己。 “果真聪明那,怪不得南亦风丢下水凝和王青柔独宠你一个,不过再聪明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轩辕邵手一个用力,沐颜白皙的下颌处立刻出现了一圈红痕,“你知道吗?你还有很大的用处,本皇子要用你让轩辕冷重新夺回兵权并交到本皇子的手上,然后本皇子会将你送到军营里,犒劳三军,让你这个贱丫头日日夜夜被凌辱,以泄我心头之恨。” “放开我。”拨开轩辕邵的手,沐颜冷厉的瞪向轩辕邵,“爷已经远离京城了,你何必再将他牵扯进来?” “怎么,舍不得?”听着沐颜的话,轩辕邵嘲讽的大笑起来,一手轻佻的袭上沐颜的脸,可惜再一次的被她大力的拍开,“舍不得轩辕冷为了你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可或许轩辕冷自愿呢?毕竟他为了你能舍弃兵权,舍弃王爷的头衔,势必还是会为了你再一次的夺回兵权。” “哼,卑鄙。”冷哼一声,沐颜暗自聚集着真气,等她冲破穴道,他就惨了。 “卑鄙?”轩辕邵眼中冷光闪过,阴郁的面容带着复仇的冷酷无情看向沐颜,恨声的开口,“等本皇子拿回了兵权,你就等着去军营里充当军妓吧。” 别开目光,不愿意和轩辕邵再多说些什么,沐颜静静的聚集着真气,再过半个时辰她就可以冲破穴道。 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赶车的御林军开口道:“回禀三皇子,前面有一辆马车翻在半途上挡住了道路。” 警觉着,轩辕邵在瞬间将匕首袭上了沐颜的脖子,“下来。” 刚刚来的御林军早已经先行回宫了,毕竟宫里如今依旧是轩辕朗月在掌权,所以为了不引起注意,他早已经点住了沐颜的穴道,让御林军先行回宫,有任何的意外,他有她做人质就可以了。 “公子,你没事吧。”摔坏的马车旁,侍从正询问着站在一边的白衣公子。 “无妨,去把马车清理出来,不要挡住了别人的道路。”清润的嗓音响了起来,白衣男子摆摆手,示意一旁的侍从去搬开挡在路中央的马车。 是他?沐颜错愕的瞪大眼,从杭州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那时候她还曾想他就像个谜一样,忽然的出现,处处的帮助她,然后又忽然消失了,诡异的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 “三皇子,是祈日王朝的商旅。”一旁的御林军将文牒递了过去,轩辕邵接过看了一眼,确定只是普通的商人,这才放下了架在沐颜脖子上的匕首,“让他们快点搬开马车。” 就在轩辕邵放下匕首的瞬间,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从一旁高耸的树木上飞掠而下,锋利的长剑快速的刺向轩辕邵的胸口。 “什么人?”突然的危险下,轩辕邵本能的一个侧移躲避开刺过来的长剑,而就在瞬间,黑影快速的带过沐颜的身子,迅速的退出了一丈之外。 “没事吧?”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嗓音,水无痕揽过沐颜的身子,确定她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俊逸非凡的面容这才舒缓下来。 “没事,你又救了我一次。”沐颜轻声笑了起来,他就像她的保护神一般,每一次遇到危险,他总是会出人意料的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抓住他们!”轩辕邵看着被救走的沐颜,气恼的铁青了脸色,对着身后的御林军大声的命令着。 “朱雀,青龙拦下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几十个御林军,水无痕目光冷然的扫过叫嚣的轩辕邵,忽然揽过沐颜的身子坐上了一旁的骏马,随后扬起了马鞭,两人都是白色的身影如同一道飘逝的浮云般,快速的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而玄武也在同时跨上骏马,追随着自家的主人,身后的树林里,打斗声响成了一片,虽然只有两人,可朱雀和青龙精湛的武艺却如同一道不可突破的屏障一般,截断了水无痕他们离开的路,将轩辕邵和所有的御林军严密的阻挡下来。 红叶山庄。 “你怎么会来?”下了马,沐颜疑惑不解的看向水无痕,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到见到了水无痕的这一刻,她才发现她真的很思念他。 “你过的不错。”没有回答沐颜的问题,而是静静的打量着她的面容,水无痕抬手轻柔的理顺快马疾驰下她凌乱的发丝。 除了帅哥,任何人的碰触她都下意识的抵触,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水无痕修长的手指滑上脸颊时,她竟然没有任何的抵触的感觉,似乎很眷恋他的碰触。 “随我来。”悠长的叹息一声,水无痕忽然的开口,牵过沐颜的手带着她向着山庄后的寒洞走了去。 如果之前都只是他的猜测和怀疑,可在收到南亦风要和她成亲的消息时,水无痕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看来只需要最后的验证。 “好冷。”过低的气温下,沐颜冷的一个颤抖,似乎有一股子的寒气从四周侵袭而来。 “怕吗?”一片漆黑的洞穴里,只有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的微弱光芒,水无痕轻揽过木奥运年的身子,“小心地下滑,这是千年的寒洞,寒气也特别的重。” 走过长长的过道后,四周终于开朗起来,沐颜不解的扫了一眼四周,却发现水无痕终年平静的面容此刻竟有着复杂的神色。 “去看看。”停下步子,水无痕松开揽着沐颜的手,指向停在石洞最中央的石棺,再一次的开口,只是嗓音微微的颤抖着,“去看看。” 疑惑不解着,沐颜却还是乖巧的按着水无痕的话向着石棺走了去,当视线落在石棺里的尸体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脸色苍白而震惊的看着石棺里的尸体,那是,那竟然是她的身子,可为什么会这样?当初他不是把她的身体葬在可紫崀山下? 久久的失神着,沐颜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复杂的看向水无痕,“为什么会这样?你究竟是谁?” “你想知道?”轻声的开口,水无痕向着石棺走了过来,卷来呢的视线看向躺在石棺里保存着完好的尸身,喃喃的开口道。 “我找了颜儿十多年了,从她失踪的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找寻她的踪影,差不多翻遍了整个祈日王朝的每一寸土地,十多年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可我知道颜儿不会死,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接她,因为我曾经许诺过,会好好的保护她一生一世。” 水无痕看了一眼失神的沐颜,继续开口道:“十多年了,我派出去的人终于在皇翎王朝找到了颜儿的下落,我安排好祈日王朝的一切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可惜面对的却是她死亡的消息,见到的却是她冰冷的尸体。” 沐颜错愕的抬起眼,看向水无痕那痛苦的面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此刻却承受了不能承受的痛和悔,让他整个人都被痛苦和哀伤笼罩起来。 “后来呢?”不由自主的,沐颜抬手轻柔的抚平他皱起的眉宇,似乎有什么模糊的记忆在从脑海里迸发而出。 “后来我买下了红叶山庄,将颜儿放在了这冰冷阴寒的石洞里,保存着她的身子,要为害死她的凶手报仇。” 水无痕拿下眉宇之上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浅浅一笑,继续开口道:“我让人用假的残肢伪造了颜儿的墓穴,我要让南亦风悔不当初,可惜没有想到第一个遇见的人却是你,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有种感觉似乎是颜儿回来了一般,可颜儿的尸体是我亲手送进寒洞的,可看到你那满身的伤痕,再听到你和颜儿相同的名字后,却怎么也放不开你,所以一路之上,江南之行,一方面是为了打击司徒家的生意,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多见到你。” 想起江南一行,水无痕几次救过自己,总是那样宠溺的看着她,沐颜只感觉眼眶湿润着,被水无痕握住的手颤抖着,“我就说嘛,每一次遇到危险总会遇到你,原来你是跟着我去江南的。” “是啊,我一路跟着你,才会发觉你和传言里的穆言相差太多,所以我又派人去京城调查了穆言的日常举止和生活习惯,才发觉除了相同的名字和相同的身子,你和传言里的穆言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水无痕平静的开口,眷恋的视线看向沐颜,清幽的叹息道:“如果不是我亲手收敛颜的尸体,我一定会以为你是我的颜儿,只是戴着穆言的人皮面具。” 原来他竟然是第一个怀疑自己身份的人,不是爷,不是师哥,竟然是水无痕第一个怀疑她的身份并且还派人去调查了。 “可是之前我去泰山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再跟过来?”沐颜疑惑的问出了心头的问题,如果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没有理由这样放弃了。 “宫里出现了一些事情,必须要回去,所以只能让其他的人留在皇翎王朝继续打探你的一切消息。”没有再掩藏自己的身份,水无痕视线温柔如水的看向沐颜,“祈日王朝的传奇商人,水无痕也只是为了寻找你的下落而出现的,而我是祈日王朝的皇帝,沐炫,字无痕。” “你是祈日王朝的皇帝?”这突然的消息下,沐颜震惊的一愣,视线紧迫的看向水无痕,忽然明白了,“难怪你的生意可以做的那样大那样的广。” 如果他是一国之君,沐颜就可以懂为什么他会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离开,毕竟祈日王朝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而他甚至为了自己离开了祈日王朝快三个多月。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又回来?而且还刚好在紫崀山的半途中。”沐颜接着问出心头的疑惑,视线犹豫的看向水无痕,他是自己的亲人吗?难怪每一次看到水无痕,她总是感觉很亲切。 “收到消息说两日后你要和南亦风成亲。”水无痕轻声的开口,轻轻的拍着沐颜的手,“如果不是这个消息,我还是无法肯定你就是颜儿,可我知道南亦风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娶颜儿以外的任何人,更不会带你回紫崀山。” “你?”听着他如此的肯定,沐颜再一次的震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怎么能如此的肯定,“难道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颜儿,我的颜儿,你活着就好,不管什么样诡异的事情,对我而言,你活着就好。”沐颜的话间接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水无痕温柔的笑着,忽然将她纤瘦的身子抱进了怀抱里,深情的低喃着,“颜儿,你知道我有多么庆幸你没有死。” 如果不是大将军趁着他不在宫里,企图和周边的小国造成内忧外患,企图夺朝,他怎么可能在那样的时候回到祈日王朝。 “那你是?”沐颜颤抖着手回抱住水无痕的身子,千丝万缕的情绪纠缠在心里。 “哥哥,颜儿的无痕哥哥。”水无痕轻声的开口,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颜儿了,满足的神情让水无痕淡泊的眼中出现了久违的喜悦。 “哥哥,无痕哥哥。”沐颜有些生疏的开口,微微的退开了一些,静静的打量着水无痕,抬手再一次的抚摸上他俊美的面容,低喃的喊着,“无痕哥哥。” “先出去再说,寒洞里冷。”那一声轻柔的呼喊让水无痕再一次的绽放出浅笑,牵着沐颜的手向着外面走了去。 第一零五章:前因后果 屋子外,夕阳暖暖的落在了楼阁屋檐之上,凉亭里,沐颜轻柔的依靠在水无痕身侧,享受着从没有过的亲情暖暖。 “那这么说我不是祈日王朝的公主了?”沐颜顽劣一笑,回眸看向水无痕宠爱的面容,脆声的开口,“估计没有见过我这么野的公主。” “颜儿,是我不好。”看着沐颜璀璨的笑容,水无痕紧紧的拥住她的身子,如果当年他能保护好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有哥哥了,沐颜欣喜的笑着,忽然想起了南亦风说的一切,刹那神色一变,看向水无痕道:“无痕哥哥,爹和娘?” 她是公主,那她的爹你就是祈日王朝的皇帝,她娘不是宫中的妃子,可娘明明是师哥的娘,是江南董家的人。 “不要急,我会慢慢告诉你当初的一切。”水无痕知道沐颜的不安,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困山老人,颜儿怕是早已经死在了蛇窟里。 当年的事情,沐颜视线迎向天际的残阳,安静的听着水无痕诉说当年的过往纠缠。 十多年前,祈日皇朝皇帝沐震麟,乃是一代霸主,有着项羽之勇,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在他的铁骑和大刀之下,收复了祈日王朝周边的小国,同皇翎王朝遥遥相对。 祈日皇朝有着沐震麟这个神武皇帝,可皇翎王朝少年皇子轩辕冷却是天降奇才,十三岁随军征战沙场。 “皇上,安陵山脉那边就是皇翎王朝的疆土了。”随行的大将军对着正在看着行军图的皇帝沐震麟开口,“皇翎王朝的大军乃是有少将军轩辕冷在带领。” “黄口小儿。”再一次的听到轩辕冷的名字,沐震麟嘲讽的开口,指着地图上的疆域道:“我祈日的大军要践踏到皇翎王朝的每一寸疆土。” “皇上,这几年,轩辕冷虽然依旧是少将军,可是大小的战役还都是轩辕冷在指挥,不容小觑。”大将军陈述的开口,毕竟轩辕冷十三岁入战场,谁都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出息,可是从第一战开始,轩辕冷就展露了他杰出的军事才能,大小战役都奇兵出胜,在祈日王朝扩展疆土的同时,轩辕冷也率领着大军成功的拓展了皇翎王朝周边的领土。 “不用担心,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子。”沐震麟嘲讽的开口,一手直指着皇翎王朝的京城道:“你带领人马守在疆域外,纠结一千精兵,朕要夜袭京城,直捣黄龙。” “皇上?”大将军震惊的呆愣在原地,不曾想皇帝竟然有这样的决策。 “兵行险招。”沐震麟朗声大笑着,指着地形图上的地点一一的开口,“轩辕冷将大军都留在了安陵关,到时候我军绕过安陵山脉,直击京城,轩辕冷势必会召回安陵关的兵马,到时候你领军直攻安陵关,打轩辕冷一个措手不及。” “可皇上你只率一千兵马突袭京城,如果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大将军不赞同的开口,这根本就是以身犯险,只要出了任何的意外,祈日王朝可就毁了。 “正是因为是险招,轩辕冷才不会猜测到,如果能真杀掉轩辕冷,我军就可以大胜。”沐震麟得意的开口,这样一来,可以重创皇翎王朝的军威,天下何愁不能统一。 不是沐震麟太过于自信,而是轩辕冷太精明,祈日王朝的那一千人马根本就没来得及偷袭,就成了瓮中之鳖,被轩辕冷秘密安排的人手剿灭的七零八落。 “皇上,前面有一家医馆。”夜色下,护卫一手扶住重伤的沐震麟向着医馆快速的躲避而去。 可恨!沐震麟恼怒的依靠在角落里,一旁的护卫正在医馆里搜索着伤药,偷袭暴露,轩辕冷正率领着御林军在全城搜索他们的踪影。 忽然屋子外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沐震麟一怔,一手顾不得肩膀上流血的伤口快速的拿起了长剑。 “大夫,大夫。”拍着门,董蓉担心的看着身后丫鬟手中的爱子,平日里白皙的脸此刻却因为高烧而成灼热的艳红。 “来了,来了,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睡眼惺忪的大夫抱怨的开口,打开门,却认出了董蓉,随即一扫刚刚的抱怨,“原来是司徒夫人。” “大夫,看着风儿,烧的厉害。”急促的还了个礼,董蓉抱过高烧的司徒亦风,“在地上跪了一宿,就烧成这样了。” “夫人不急,老夫立刻给公子诊治。”大夫快速的示意着董蓉抱着司徒亦风进了内室,随后开始了诊治。 “夫人,不用担心,只是受了风寒,寒气入体,煎几副药就好了。” “有劳大夫了。”董蓉这才放下心来,感激的开口,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熟睡的丫头,也没有叫醒,自己跟着大夫去抓药。 后院里,一片漆黑下,董蓉神色专注的替爱子熬着药,丝毫不曾察觉到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一双眼正森冷的看向她。 “皇上,我们需要立刻就走,属下刚刚已经放出了飞鸽,大将军的人马正赶过来接应我们。”侍卫压低声音的开口。 “把她一起带走,这样一路上也可以掩饰我们的行踪。”沐震麟沉声的开口,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他需要有人在一旁照顾,而且多了女眷,想必可以瞒天过海。 “是,属下立刻去。”点了点头,侍卫随后向着正熬药的董蓉走了过去,清脆的药炉破碎声响彻在寂静的后院里,可惜一片安静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沐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娘和师哥的娘是同一个人,而她的爹竟然是掳走娘的歹人,祈日王朝的皇帝。 察觉到沐颜那复杂的神色,水无痕轻轻的拍了拍沐颜的身子,“当初父皇也只是准备过了关就放蓉妃离开,可在见到蓉妃那倾国倾城的面貌后,竟将蓉妃强制的带回了宫里。” “他怎么可以这样?”沐颜低声的开口,掳人妻子,他害了师哥愧疚了十多年,可对方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颜儿,你不知道父皇,他很专制。”水无痕平静的开口,不愿意过多评论自己的父皇,“对父皇而言,只有得到的,和摧毁的,可蓉妃是唯一一个不要荣华富贵,要逃离父皇身边的人,可得不到的或许就是想得到的,父皇甚至要废掉皇后,立蓉妃为后,只要她一展笑靥,可惜蓉妃却一心想要回到皇翎王朝,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沐颜脸色一阵苍白,复杂的情绪纠缠在心头,转过身,神色纠结的看向水无痕,“娘不是因为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所以才会嫌弃我。” 她的出生必定是他强要了娘才有的,娘或许根本就恨死了她,所以才会遗弃了她,遗弃了她这个屈辱之下的孩子。 “颜儿,不许胡说。”水无痕轻柔的抱紧沐颜颤抖的身子,温暖的笑容软化了沐颜那苍白紧绷的脸色,“那一次蓉妃割腕自尽,可太医救了回来,却发现蓉妃怀了你,为了你,蓉妃不再自残,甚至有着隐约的笑容。” “后来呢?”沐颜急切的开口,如果娘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会将她遗弃在蛇窟里,不理她的死活。 “有了你,不仅是蓉妃,连父皇也是高兴的无以复加,天天一下朝就去看你们母子,生下你的当天夜里,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里,连父皇也高兴的御赐你祈日王朝的颜公主。可谁也没有想到蓉妃之前十个月的容忍只是为了这一刻的自尽,生下你后,蓉妃再次的割腕自杀。” 水无痕至今记得蓉妃昏厥的那段日子,父皇一瞬间苍老许多的威武面容,他是一国之君,却也是个普通的男子,为情所苦,只是父皇却用错了手段,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凭借权利掠夺的。 “娘生下我后就自尽了。”沐颜哽咽的别开目光,任由泪水滑落眼眶,难怪司徒正豪那样仇视师哥,那样深的夫妻感情,如果是她的话,她也宁愿死,也不愿意委身他人。 “是,蓉妃失血过多,整整昏厥了半个多月才清醒。”而蓉妃醒的那一刻,她才看见父皇死寂的眸光里出现了一线的生机。 水无痕继续的开口,“蓉妃这一次的清醒,却意外的忘却了皇翎王朝的记忆,以为自己就是父皇的蓉妃,而你是她的女儿。” 那三年是宫里最幸福和谐的三年,水无痕回忆起往事,想起当初那牙牙学语的沐颜,到后来整天跟在他身后,含混不清叫着他炫哥哥的沐颜。 “那三年,父皇给了蓉妃所有的恩宠,甚至为了蓉妃要废掉后宫三千佳丽。可正是因为父皇的宠爱,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发生。”语调一暗,水无痕看似平静的眸光,却饱含着痛苦,“父皇要废宫的举动让后宫的妃嫔感觉到了危机,担忧和不安之下,她们竟然决定趁着父皇不在宫里的时候,派人秘密暗杀你和蓉妃。” “后来呢?”沐颜惊悚一愣,握着水无痕的手不由的收紧。 “那时我虽然发现了一切,可惜当时我只是太子,手中并没有实权,无奈之下,我只好派人秘密的将你和蓉妃送去了黄家庄,那里曾经是我太学师傅的老家,很安全。” 回想起那一场的血战,水无痕嗓音愈加的低沉暗哑,对着沐颜继续道:“那时为了让你和蓉妃逃走,宫里的宫女自愿穿上蓉妃的衣裳,被火箭射杀在城门口,才为你们赢得了逃亡的时间。” “送你们出宫的时候,我曾许诺会一辈子保护你,可谁知道最终还是食言了。”水无痕犹记得当时的一幕,马车里,稚气的颜儿哭喊着抱着他的腿不愿意放开,毕竟蓉妃失去记忆后,和父皇恩爱有佳,所以幼小的这个妹妹她照顾的最多,他们的感情也是最好。 “无痕哥哥。”虽然没有了记忆,可沐颜知道自己的失踪,一定让无痕哥哥愧疚了很多年,否则他不会这么多年来依旧在找寻她的下落。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隐瞒了你和蓉妃生还的消息。”水无痕眼中剧烈一痛,惨败的脸上在一瞬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悔恨和愧疚,“可我小看了父皇对蓉妃的感情,当父皇回宫知道一切后,竟然下旨斩杀了后宫所有的妃子和宫女。” 一时间,后宫血流成河,哀号声响彻大地,当水无痕返回皇宫时,一切都太迟了,所有的妃子都死在了后宫里,其中包括他的母后,祈日王朝的皇后。 那样的爱?沐颜怔怔的看着水无痕,祈日皇宫的这一场血案她曾听师哥说起过,但从没有想到那会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且当时祈日王朝的皇后也死在了那一次的血案里。 “事实已成,我依旧没有透露出你和蓉妃的消息,可没有想到父皇竟然将皇位传给了我,要追随蓉妃去九泉之下。”水无痕从来不知道父皇的感情竟然深刻到宁愿放弃江山,放弃生命。 沐颜一惊,有着同水无痕一样复杂的神色,他竟然要为了娘殉情,这样的感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无奈之下,我只能去找蓉妃,让她自己决定。”水无痕回忆着开口,“可是我的出宫却被父皇觉察了,黄家庄又是一场鲜血横流的悲痛,而蓉妃在那个时候受了刺激,而父皇却拒绝我再见你和蓉妃。” “黄家庄外全都是父皇的亲信,从那之后父皇就没有再回到皇宫,而我千方百计的想打听你的消息,虽然你见不到你的面,可我知道你在黄家庄活的很好,可两年后,当初被父亲斩杀的妃子的家人竟然纠结了人手找父皇寻仇,那场混乱里你却失踪了。” 水无痕痛心的开口,“那一次,我违抗了父皇的命令去了黄家庄,可是没有找到你的消息,而后来的护卫根本不知道你的消息,而蓉妃也疯了,父皇变的更加的暴戾,不容许任何人接近蓉妃,而你也失踪了,那些乱党都被父皇的护卫斩杀了,一切都失去了消息。” “而无痕哥哥就找了我十多年。”沐颜轻声的开口,复杂之下,有些的释然,至少不是爹娘遗弃她,还有无痕哥哥在找寻她的下落,十多年来从没有间断过。 “当初应该是那些人掳走了你,而后丢在蛇窟里。”水无痕推测的开口,看向沐颜到:“如今父皇和蓉妃还在黄家庄,你想见见他们吗?” 沉默着,沐颜看向渐渐黝黑的天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水无痕的问题,娘是被爹从皇翎王朝掳走的,这样复杂的关系下,沐颜不知道日后该如何面对他们,爹虽然错的离谱,可没有了娘,他宁愿去死,她到底要怎么说。 “颜儿,不要担心了,这些过往都和你无关。”水无痕关切的开口,温暖的怀抱,清淡的嗓音化解了沐颜心头的烦扰。 之前他火急火燎的赶到皇翎王朝,为了沐颜,为了阻止她和南亦风的婚约,却不曾想面对的是颜儿的尸体。 “颜儿,先去睡一觉,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拍了拍沐颜的头,水无痕送着她走进了一旁玄武早就准备好的厢房里。一时之间这么多的事情,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太多的事情纠缠在心里,沐颜混乱的回到了屋子,草草的吃了饭,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失神发呆着,回想着爹和娘的种种纠缠,是爱是恨?可无痕哥哥说的对,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她的爹和娘,他们都是那样的爱过她,保护过她。 直到天色微亮,沐颜才昏沉沉的陷入了睡眠里,而马不停蹄,南亦风带领着鬼域的人手也在天色微亮的时候进入了皇翎王朝的境内。 而依旧是同一时间,黄家庄的事情也快马加鞭被送到了红叶山庄,山雨欲来风满楼。 “公子,公子,八百里加急。”玄武顾不得水无痕天明才睡下的,快速的拍打着门扉。 “出什么事情了?”上次八百里加急是为了平反大将军的叛乱,而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水无痕快速的起身,接过封印的信笺,展开后,神色剧烈的大变。 死一般的沉寂在四周蔓延开来,水无痕握着信笺的手慢慢的收紧,最后一阵粉末从掌心里飘散出去,低沉的嗓音如同死亡的前夕,“让朱雀守护着颜儿的安全,随我立刻回去。” “是,属下立刻准备。”跟随水无痕这么多年,玄武第一次见到公子如此的神色,立刻去后院备马,片刻后,三骑快马向着祈日王朝方向疾奔而去。 日上三岗,沐颜刚一醒来,却意外的看见和朱雀交手的南亦风,“师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颜。”虽然是一脸的疲惫,可见到沐颜安好的出现在视线里,南亦风一掌隔开了朱雀的攻击,向着沐颜飞掠而来,“你没事就好。” 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却意外的收到了师傅的消息,沐颜竟然被轩辕邵给带走了,南亦风惊恐之下立刻派鬼域的人查找沐颜的下落,却得知她半路被祈日王朝的商人水无痕带走了,留守在红叶山庄。 “师哥,你回来了。”沐颜轻笑着看向风尘仆仆的南亦风,心疼的看着他凌乱发丝下那张疲惫面容。 “走吧,回恋颜居,娘和师傅都在等着我们。”南亦风轻柔的开口,眷恋的抚摸着沐颜的面容,等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他终于可以将沐颜娶回家了。 “朱雀,我先走了。”一听到董蓉的消息,沐颜急切的开口,娘不是遗弃她的,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见到娘。 看沐颜要走,朱雀低沉的开口,呆板的脸上眉宇任何表情,“属下去找公子。” 恋颜居,却已经是一片张灯结彩,四周大红的灯笼高高的挂了起来,而丫鬟仆役不停的忙碌在其中,为晚上即将举行的婚宴。 “夫人,等会回来的是公子和夫人的媳妇。”真儿帮着董蓉换着衣裳,一面向着董蓉解释着,希望她不要临时出状况。 “颜丫头,你终于回来了。”门外,看着从马上下来的沐颜和南亦风,困山老人这才露出了笑容,催促的开口:“快一点去装扮,否则吉时就过了。” “娘?”沐颜担忧的开口,可困山老人却不给沐颜开口的机会,一手招来丫鬟,“去帮颜丫头梳妆,亦风,你也去梳洗一下,等会就要到吉时了。” 几个丫鬟立刻捧着嫁衣和头饰不容沐颜开口,将她拉到了一旁的屋子里开始打扮起来。 看着离开的沐颜,南亦风露出了幸福的浅笑,任由手下推着他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其实吉时没有换衣裳,任何人也看得出他就是今夜的新郎,因为他嘴角有着最幸福最开怀的笑容。 夜色渐渐暗沉下来,沐颜不知道成个亲竟然如此的麻烦,不仅从头到脚的洗个干净,衣服左一弄,右一弄,而只是画个妆,她竟然整整在镜子前坐了一个时辰。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媒婆喜气的笑着,一面按照习俗替沐颜梳着头发。 笑的有些的傻气,沐颜任由身边的丫鬟们打理着自己,思绪沉浸在成亲的喜悦之下,一切的事情都等和师哥成亲之后再说。 大堂里。 “夫人,你坐在这里,一会公子和新娘子就要出来了。”真儿扶着董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已经出来的南亦风此刻显得格外的精神,虽然眉宇之间依旧有着疲惫,可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 “亦风,不能去,等会颜丫头就出来了。”困山老人拉过南亦风要离开的身子,笑呵呵的打趣,“马上就要成亲了,还急在这一时吗?” “是,师傅。”点了点头,南亦风看向坐在一旁的董蓉,“娘,日后你就住在这里可好?” “真儿。”对于南亦风忽然的开口,董蓉求救似的看向身侧的真儿。 “夫人,我们日后住在这里,就可以看到很多的花,夫人难道忘记了刚刚我们来的时候,那花园里盛开的花朵。”真儿安抚的开口,轻笑的和董蓉介绍着恋颜居的精致。 许久之后,在南亦风焦急的等待下,董蓉终于点了点头,“好。”一时之间,大堂里是喜气融融的气息在流淌。 第一百零六章:婚礼惊变 而皇翎王朝外,水无痕快马加鞭的疾驰在半路里,同前来的右丞相赵鹤正好遇到。 “皇上。”快速的下马行礼,赵鹤跪在了地上,继续道:“臣刚从黄家庄回来。”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水无痕阴霾的脸色有着前所未有的冷厉和淡漠,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还准备带着颜儿一同去黄家庄见父皇和蓉妃。 “接到回报时皇上已经出了城,先皇一剑重创胸口,其余侍卫皆在打斗里死去。”赵鹤沉声的将黄家庄的一幕幕转述给水无痕。 “蓉妃呢?”神色剧烈的痛了起来,水无痕一手握紧了马鞭,颤抖的开口。 “蓉妃和她的近侍真儿没有找到,下落不明。”这也是赵鹤奇怪的地方,如果只是仇杀,为什么所有人的人都草草的安葬了,如果不是仇杀,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而蓉妃还下落不明? “蓉妃失踪了。”水无痕疑惑的挑起眉头,忽然脑海里亮光一闪,想起之前在紫崀山的道路上救走沐颜的事情。 南亦风必定不在紫崀山,否则不可让颜儿被轩辕邵给带走,大婚在即,南亦风不可能离开颜儿的。 难道是?这样的推测让水无恨刚刚阴郁的脸色更加的阴沉,能杀了父皇身边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护卫的,除了鬼域,一般人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十多年了,能找到黄家庄的人,除了鬼域的广大的消息脉络,一般人根本不可有找到黄家庄,更不用说在一夜之间血洗了黄家庄,然后掳走蓉妃和丫鬟真儿。 “玄武,今天是什么日子?”平静的嗓音轻缓的让人感觉到了恐惧,水无痕轻声的开口,一片死寂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回公子,四月十六。”玄武沉声的开口,虽然这么多年来,公子和先皇不亲,可那终究是公子的亲生父亲,如今先皇惨死,公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今天是颜儿成亲的日子,水无痕静静的看着落在西边的残阳,沉默着,忽然道:“立刻回皇翎王朝。” “什么?”这一次不仅连玄武不明白,素来已精明的丞相赵鹤也不解的看着忽然下命令的水无痕,这个时候皇上不该是去黄家庄查清楚一切。 “立刻回皇翎王朝。”再一次的重申,水无痕已经翻身跃上了马背,抽起了马鞭,骏马吃痛的向着皇翎王朝的方向快速的疾驰着。 而身后跟随的几人也立刻上了马追赶着水无痕的身影,不管如何,他们只需要跟在皇上身边。 快马疾驰着,城门外,意外的,水无痛和同样准备出城的朱雀遇见:“公了。” “朱雀,颜儿呢?”看到骑在马上的朱雀,水无痕急切的开口。 “回公子,小姐被南亦风接回了恋颜居。”呆板的语调,朱雀沉声的开口,回答着水无痕的问题,公子怎么才出的城,又回来了? “南亦风说了什么?”按照时间推算,从父皇的死,到今天,正好和从黄家庄赶回红叶山庄的时间相吻合。 “南亦风带小姐回去成亲了,说师傅和娘都在恋颜居。”一字不漏,朱雀将南亦风当时和沐颜所说的话一一的陈述。 果真是他,眼中冷厉闪过,水无痕阴霾着面容,握着马鞭的手愤恨的颤抖着,南亦风! 猛的挥起了马鞭,骏马吃痛的嘶鸣一声,向着恋颜居的方向快速的奔驰而去。 恋颜居里,大红的鞭炮炸出红红火火的喜庆,虽然没有多余的人,却有着最诚挚的祝福,坐在高堂的是董蓉和困山老人,四周是鬼域里南亦风的亲信。 “新娘子来了。”媒婆大声的喊着,一旁的丫鬟扶着身穿风冠霞帔的沐颜走了过来。 看到心爱的女子为自己穿上了大红的嫁衣,南亦风笑的有些痴傻,等了多少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新郎新娘拜天地。”丫鬟将喜球的另一端递到了南亦风手里,媒婆再一次的开口,“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 “颜儿!”一声冷厉的喊声阴寒的在院子外响了起来,水无痕翻身下了马,向着大堂快步的走了过来,俊美的脸上有着肃杀的冷厉和阴沉。 “无痕哥哥?”听到熟悉的嗓音,沐颜喜悦的掀下盖头,看向走过来的水无痕,当接触到他那张阴沉的面容时,笑容一顿,“无痕哥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无痕哥哥的脸色那么的难看,朱雀不是说祈日王朝有事,无痕哥哥甚至来不及知会她就连夜出城了吗? “颜儿,不许嫁给他!”阴寒的视线带着仇恨看向南亦风,水无痕冷声的开口,不再有以往的淡泊和优雅。 “水无痕,把话说清楚。”听到水无痕的话,南亦风神色一沉,一手拉住沐颜的手,犀利的目光看向仇视自己的水无痕,他知道江南一行,他对沐颜帮助甚多,可这不代表着他允许水无痕来破坏自己的婚礼,破坏他等待了很多年的幸福一刻。 “颜儿过来。”嗓音沉了几分,水无痕看向沐颜再一次的开口,他绝对不准颜儿嫁给这个杀了他们父亲的仇人为妻子。 “师哥,你等我一下。”沐颜疑惑的拔开南亦风的手向着水无痕走了过去,不懂的开口:“无痕哥哥,为什么不准我嫁给师哥?” 之前无痕哥哥明明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和师哥的缘份连老天都割不断,否则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颜儿,你听我说。”压抑着,水无痕牵过沐颜的手,将她带到了一旁的角落,神色悲痛的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连夜出城了吗?” 摇了摇头,沐颜不懂的看向水无痕,等待着他继续的解释。 “颜儿,你知道坐在大堂左侧的人是谁吗?”水无痕视线悠远的看向董蓉。 “娘,是不是?”沐颜欣喜的笑了起来,握住水无痕的手,“师哥说了,不可以误了吉时,所以等我和师哥拜堂之后,再让我和娘相认。” “颜儿,你忘记了我和你说过的话,父皇怎么可有任由南亦风将蓉妃带走。”神情剧烈的痛着,水无痕平静的嗓音里压抑着狂风暴雨般的仇恨和肃杀,“当初父皇以为蓉妃死了,甚至放弃皇位要为蓉妃殉情,你以为蓉妃如今安好的坐在这里,父皇又在哪里?” 脸色血色尽退,沐颜一瞬间只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蔓延上来,呆滞的目光转上大堂之上的董蓉,随后又从南亦风焦急的脸上转移到水无痕的脸上,失神的开口:“无痕哥哥,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多的喜悦之下,太多的事情之下,沐颜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一心只等着和师哥成亲,根本没有想到娘在这里,那爹又在哪里? “八百里急报,有人血洗了黄家庄,父皇和所有的护卫都惨死,蓉妃和侍女真儿下落不明。”水无痕将急报上的消息一字一字的告诉沐颜,“颜儿,和我走,你不能嫁给这个杀了父皇的凶手。” “无痕哥哥,为什么会这样?”沐颜身子一软,无力的依靠在水无痕的身上,痛苦的消化着这个消息,师哥竟然杀了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沐颜。”看着神色不对的沐颜,南亦风急切的开口,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可是在瞬间,水无痕却将沐颜倏的揽到了身后,阴冷的视线看向南亦风,白色衣裳的身子紧绷的僵直,是他带人杀了父皇! “无痕哥哥。”看着似乎随时会打斗起来的两个人,沐颜痛苦的开口,一手拉住水无痕的胳膊,她不要无痕哥哥和师哥打起来,她已经失去爹了,不要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沐颜,到底怎么了?”南亦风看向水无痕身后的沐颜,他究竟和沐颜说了什么?为什么沐颜的脸色这样的难看?甚至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南亦风,你闪开,你不配娶颜儿。”寒声的开口,水无痕深呼吸的开口,如果不是因为颜儿依旧关心的南亦风,他一定血洗了鬼域。 “无痕哥哥,我们走吧。”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只感觉全身的经历都被抽干了,沐颜痛苦的摇着头,抓着水无痕的手痛苦的颤抖着,头好痛。 回身看着痛苦不堪的沐颜,水无痕压抑下杀父之仇,一手揽过沐颜的肩膀,让她将全身的重量依靠在自己身上,“我们走。” “不准!”看着要走开的沐颜,南亦风神色痛苦的一把扯开胸前的大红喜庆的花球,身影骤然间拦住了沐颜和水无痕。 “沐颜,到底出什么事了?”悲痛的开口,南亦风冷峻的脸上满是担忧,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一刻她忽然就要抛下自己。 她能告诉师哥,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爹吗?够了,这样的痛苦,她一个承担就行了,沐颜别开眼,回避了南亦风那关切而深情的眼眸,“无痕哥哥,我们走吧。” “沐颜!”音调骤然间沉重了几分,南亦风身影没有丝毫的退让,“沐颜,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和水无痕离开?” “我……”张口却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沐颜只能无力的闭上眼有,掩饰住那满眼的伤痛和无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白沐颜的顾忌,水无痕刚要开口,可沐颜却一手抓紧了他的手,不愿意无痕说出一切来,这样的痛,她一个承担就好了,师哥已经为了她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这一次换她来承担一切,师哥刚刚找回了娘,这样的痛,就让她独自承担好了。 看着沐颜那痛苦到苍白的脸色,水无痕愤恨的握紧拳头,忽然开口道:“颜儿不会嫁给你的,她要嫁也会嫁给我。” 眼睛倏的睁开,沐颜错愕的看向水无痕,在看见了南亦风脸上那不可置信和难堪后,忽然知道无痕哥哥是故意在折磨师哥。 “沐颜,到师哥这边来,告诉师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虽然脸上一阵难看,虽然沐颜没否定水无痕的话,可南亦风知道事实绝对不会如此,他们这么多年了,沐颜心里一直只有他一人。 “不要问了,师哥,我们今天还是无缘。”决然的话出口的瞬间,泪水也在同时落了下来,沐颜痛苦的扯下头上的凤冠霞帔,原本她以为老天是眷恋她和师哥的,所以即使是那一次的坠崖,她依旧没有死,甚至附身在穆言的身上,解决了她和师哥的同母异父的血缘关系。 可如今,沐颜才知道,她和师哥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即使没有了血缘关系又如何?她的爹死在了师哥的手中,这样的仇恨,让她如何能安心的站在师哥身边。 不要说当初不是爹和娘遗弃了她,纵然爹和娘不要她了,那依旧是生她的父母双亲,那是她的家人,如今爹死在师哥的手里,她怎么能平静的面对师哥,又怎么能说出口来? “沐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师哥说,不要这个样子?”太了解沐颜了,太了解她眼中那痛苦的神色,南亦风沙哑着嗓音开口,深情的眸光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柔。 看着伸在眼前的手,沐颜恍然间似乎看见了大片的鲜血从师哥的手中滴落,这只握剑的手亲手杀死了她的爹。 “不!”破碎般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口的痛苦,沐颜尖锐的惨叫着,猛的挥开南亦风的手,扑进了水无痕的怀抱里,泪水汩汩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沐颜?”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被拔开的手,南亦风视线痛苦的看向扑进水无痕怀抱里的沐颜,有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好的婚礼成了这样? “颜儿,走吧。”水无痕终究是舍不得沐颜,隐忍下怒斥南亦风的举动,拥紧怀抱里的身躯向着外面走了去。 “颜丫头,你真的要这样离开?”困山老人忽然的开口,苍老的脸上有着关爱和疼惜,语重心长的看着停下脚步的沐颜和水无痕道:“颜丫头,你忘记了你和亦风经历了多少才走到今天共结连理这一步,你真的要这样什么都不说,就丢下亦风离开吗?” 泪水不停的落在了水无痕的衣袍上,沐颜紧紧的抱住水无痕的身子,怕自己忍不住的开口,怕自己将这承受不了的痛苦带给师哥。 “颜丫头,你真的要这样什么都不说的离开?你知道亦风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真的狠心这样和水无痕走掉,在你和亦风的婚礼上离开?”见沐颜没有动,困山老人再次开口,神色里多了份深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颜丫头这样决然的离开? “师傅,我无话可说,只能说我和师哥有缘无份。”含混不清的嗓音缓缓的从水无痕怀抱里传了出来,沐颜失落的说出决绝的话语,心在同时剧烈的痛着,似乎有无数的刀刃割在心头,让她痛的不能呼吸。 “沐颜,你告诉师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水无痕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南亦风隐忍着担忧和痛苦,向着沐颜温柔的开口,他绝对不会让沐颜这样不清不楚的离开自己,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今天,他绝对不会这样放手。 “师哥,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悲怆着,沐颜喃喃的开口,她能说什么?能向师哥索命报仇吗?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吗? 她不能?她什么都不能?她只要离开这里,不要再面对师哥,不要再面对着根本理不清楚的一切。 “沐颜,师哥知道你必定有什么苦衷,可沐颜,师哥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的。”南亦风可以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悲痛,可不管如何,他知道不能这样的放手,否则这一生,她都无法再牵着她的手。 见到蓉妃的朱雀玄武等人,此刻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是南亦风派人杀了先皇。 “公子,你们先离开,朱雀挡住他们!”冷声的开口,朱雀神色淡漠的走到了一旁,缓缓抽出手中的长剑,森冷的剑锋对准了南亦风的方向,只要公子一声令下,就算是血溅三尺,把命丢在皇翎王朝,他们也要为先皇报仇! 随着四大护卫的仇视举动,鬼域的人也压阵脚后抽出了兵器,刚刚还是欢天喜地的大堂在瞬间成了剑拔弩张的惊险对峙。 “无痕哥哥,让他们退下。”沐颜拉了拉水无痕的手,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受伤,他们都是她这一生最亲的人,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她都生不如死。 “退下。”点了点头,水无痕不愿意再让沐颜痛苦,毕竟父皇死在南亦风的手里已经让她承受不了,他不愿意再多添加颜儿心头的伤痛,这致命的一伤,她已经承受不起,而且水无痕深知,南亦风若受了任何的伤害,颜儿必定感同身受。 听到水无痕的命令,虽然不愿意,可四大护卫还是依言收回了武器,整齐划一的站在水无痕身侧,冰冷的和鬼域的人对峙着。 “师哥,你保重吧。”眼中心头都是火烧般的疼痛,沐颜诀别得看了一眼南亦风,冷漠的转过身子,要同水无痕一起离开。 “沐颜,不要这样对我,告诉师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南亦风忽然掠过身子,快速的拦在沐颜身前,不准她有任何的逃避,“沐颜,你记得和师哥曾经说过的话,我们生死不离,为什么现在连个理由都不给师哥,就这样残忍的离开,沐颜,你告诉师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师哥,我要和无痕哥哥离开。”依旧拒绝南亦风的问题,沐颜垂下眼眸,但确是异常坚定的开口。 “沐颜,给师哥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则师哥是不会让你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南亦风耐着性子,轻柔的向着沐颜询问着。 “够了,南亦风,你没看到颜儿根本不愿意再听你说话吗?”水无痕寒声的开口,高贵的气息不言而喻,“颜儿,我带你回祈日王朝。” 点了点头,沐颜沉默的肯定了水无痕的话,她真的不能留在这里,真的无法面对师哥,看到师哥的同时,她就看到了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惨死在师哥的手上。 “沐颜,你要离开师哥,要和水无痕离开?”感觉着沐颜根本没有拒绝水无痕的一丝,南亦风眼中一痛,不敢相信的开口,明明是他们的婚礼,为什么水无痕已出现,一切都变了,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一起诉说着彼此的感情,为什么这一刻,她竟然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对待他,甚至残忍的不给他一个理由,就这样和别的男人一起离开。 “是,师哥,我要嫁给无痕哥哥,今天今世都不会再回到这里来。”将话说到了绝处,沐颜顺着水无痕刚刚刻意为难南亦风的借口道:“师哥,放手吧,我不会嫁给你的,今生今世都不会嫁给你了。” “沐颜,你不能这样折残忍,不管什么原因,你告诉我?”几乎崩溃,南亦风的哀嚎,为什么要什么原因都不说,就这样的离开? 看着南亦风那痛苦而无奈的面容,沐颜更是痛的无以复加,可她能说什么?“师哥,你放手吧,重新找一个姑娘,结婚生子,从此之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沐颜,我不准,我不准你就这样的离开。”沉声的嘶吼着,南亦风一把抓住沐颜的手,神情痛苦的看向她泪流满面的容颜,“你在哭,沐颜,你在哭,为什么要这样的离开,为什么要说这样无情冷酷的话?你知道除了你,今生我不会娶任何的姑娘。” “师哥,可是除了你,今生我会嫁给任何人。”轻柔的嗓音,确是冷酷无情的话,沐颜大力的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惜南亦风握的紧,根本不该她任何挣脱的机会。 第一百零七章:再次相见 “够了,放开颜儿。”视线落在南亦风抓紧沐颜的手上,水无痕目光一寒,忽然一拳头快速的挥向南亦风的脸庞,力气之大,让他的嘴角在被重击的同时流出了鲜血。 “师哥?”看着被打的南亦风,沐颜惊慌的开口,回头看向水无痕,摇了摇头,乞求的开口,“不要,无痕哥哥。” 看着沐颜那哭红的眼眶,水无痕愤恨的收回拳头,隐忍住眼中对南亦风的冷光,“颜儿,走吧。”如果不是顾及到沐颜,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鬼域的人。 “不准走!”一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南亦风冷声的开口,修长的身影依旧固执的挡在了沐颜和水无痕的身前,再一次坚定的开口,“把沐颜留下。” “笑话,你以为你鬼域的人在,我就会怕了吗?”看着南亦风那坚硬的脸色,水无痕嘲讽的开口,眉头一挑,迫人的威严自俊逸的面容里流露而出,嗓音也在同时阴郁下来,“让开,否则我灭了你的鬼域!” “无痕哥哥!”再一次的盾向对峙的两个人,沐颜拉着水无痕的手,一手推开南亦风的身子,“师哥,你让开,让我和无痕哥哥离开。” 鬼域再强大,不可能和无痕哥哥的祈日王朝相抗衡,如果不是自己,无痕哥哥怕早已经血洗鬼域了。 “沐颜,你推开我。”身子退后了几步,南亦风不可置信的看向沐颜,眼中潋滟的神情被痛苦和震惊所替代。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沐颜竟然会这样冷漠无情的推开他,要和另一个离开。 知道南亦风误会了她的意思,沐颜刚要开口解释,忽然嘲讽的勾勒起嘴角,这样更好,断不彻底的断干净。 “是,师哥,你让开,我不准你伤害无痕哥哥,否则天涯海角,我一定会为无痕哥哥报仇的。”沐颜眸光坚定的开口,一手依旧固执的抓紧了水无痕的手,如果没有无痕哥哥在这里,她怕自己真的支撑不下去。 痛,痛彻心扉,南亦风痛苦的看向神情冷漠的沐颜,什么时候起,他的沐颜,他守护了十多年的沐颜,竟然这样陌生的对待他。 深呼吸着,稳住自己踉跄的身子,南亦风痛苦的开口,“不,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不会这样不清不楚的放你离开!” “师哥,不要逼我恨你。”沐颜冷声看向南亦风,忽然身影一闪,快速的抽过一旁鬼域属下手中的长剑,冰冷的剑锋在同一时间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冰冷的面容上是可以感知的冷漠,“师哥,让开,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话说的狠,手上力气更是重,沐颜横剑的瞬间雪白脖子上已经被剑锋锋利的割出一道纤细的伤口,殷红的鲜血顺着细细的伤痕慢慢的滑落下来,消融在大红的嫁衣之上。 “颜儿。” “沐颜。” 两声担忧的喊声在同时响了起来,水无痕阴骛的视线看了一眼南亦风后,一手快速的要夺下沐颜手里的长剑,可惜却被她身姿凌厉的躲闪开来。 决绝的面容面对着南亦风,沐颜依旧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师哥,我生我死,在你一言之间。” 悲怆的笑了起来,南亦风痛苦的眸光紧紧的锁住沐颜绝情的面容,暗哑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悲痛和压抑,“沐颜,你用自己的命逼着我让你离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残忍?怎么可这样的残忍?” 听着南亦风那悲痛的无以复加的话,沐颜泪水在瞬间夺眶而出,滴落在森冷的长剑上,泪水朦胧的看着她一生里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师哥,不要再说了,就这样放手吧。” “沐颜,为什么?”在沐颜开口的瞬间,南亦风身影骤然间一动,动作迅速的夺过沐颜手中的长剑,疼惜的看着剑身上那殷红的血迹,“沐颜,为什么?告诉师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师哥,没有原因,只是不想和师哥在一起罢了。”明知道这是一个多么薄弱的借口,沐颜却依旧说了出来,回身向着水无痕走了过去,“无痕哥哥,我们走吧。” “沐颜,你真的要这样离开!”南亦风握着长剑的手忽然一个回转,锋利的长剑在瞬间刺进了胸口,鲜血在瞬间喷涌而出,“沐颜,我求你回来。” “亦风。” “域主。”看着南亦风自残的那一剑,众人担忧的开口,谁都知道如果没有了沐颜,他根本不会独活于世。 脚步没有停顿,如果没有听见那长剑刺进胸口的声音,沐颜坚定的挽着水无痕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开口,“师傅,师哥就交给你照顾了。” “即使我立刻死在你身后,沐颜你也不会回头吗?”南亦风苍白的脸上是破碎的绝望,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的狠心,即使他殒命,她却连脚步都没有任何的停留。 话音落下的瞬间,南亦风一把抽出了插进胸口处的长剑,眷恋的目光看着走远的纤瘦身影,她真的要离开了,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他。 鲜血顺着伤口渲染在庭院里,南亦风如石化一般看着离开的沐颜,直到那身影远了,看不见了,可他却像感觉不到一般,依旧视线悠远的看着远方,似乎要看到尘世间的尽头。 红叶山庄。 “无痕哥哥,我好累。”回眸,凄楚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水无痕,沐颜惨淡一笑,只感觉眼前一暗,整个人就这样倒了下来。 “颜儿。”丧父之痛让水无痕已经疲惫不堪,接着倒下的沐颜,水无痕忽然不明白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这样的伤害了颜儿,究竟是对还是错? “立刻回朝。”抱紧沐颜的身子,水无痕沉声的开口,如今,只能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希望颜儿可以恢复像以前一样。 马蹄声急,向着祈日王朝的方向疾奔而去,马车里,沐颜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上水无痕担忧的面容,轻柔的勾勒起嘴角,“无痕哥哥,我没事,只是有些倦了,让我再睡一会。” “睡吧,无痕哥哥会一直陪着你。”水无痕拥紧了沐颜的身子,让她可以睡的更加的安稳。 埋首在水无痕的怀抱里,沐颜闭上空洞的眼眸,好冷,即使无痕哥哥抱的这样紧,她依旧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浸透了心扉。 “公子,前面有酒肆。”玄武沉声开口,赶了一夜的路,公子和颜小姐都该累了。 “颜儿,醒醒,我们下去吃点东西。”水无痕担忧的唤着沉睡的沐颜,从昨晚到今天的正午,她一直在昏睡,滴水未进。 “好。”缓缓的睁开眼,沐颜起身下了马车,看着陌生的四周,再一次的明白她和师哥再也回不去了,师哥也会恨她吧?没有一个理由,这样残忍的离开,甚至在他刺了自己一剑之后,她竟然冷酷的连头都没有回。 “颜儿,你真的没事吗?”看着如同失去魂魄的沐颜,水无痕担忧的按住她的肩膀,深邃的眸光里有着愧疚染上,此刻的沐颜惨白着一张脸,空洞的双眸如同灰烬一般的死寂,整个人被痛苦和悲伤覆盖,憔悴的让他再一次的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没事,无痕哥哥。”牵强的笑了笑,沐颜向着酒肆走了去,失神之下根本没有察觉到脚下的台阶,整个人向着地上跌了去。 “颜儿。”水无痕来不及搀扶,看着沐颜重重的跌倒在地上,那纤瘦孱弱的模样,让水无痕眼眸里剧烈的痛着,这不是他要找的颜儿。 腿痛,手痛,可是比不了心头的痛,沐颜麻木的摇头,“无痕哥哥,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浓郁的菜香,也都是沐颜爱吃的菜,可此刻看着菜肴,明明一天夜没有吃东西了,可惜她依旧感觉不到饥饿。 “颜儿,吃点。”水无痕将菜夹到了沐颜的碗里,看着她恍惚失神的面容,隐匿下黑眸里的担忧。 “好,无痕哥哥你也吃。”机械的拿起筷子,沐颜麻木的吃着,菜肴到了口中,却带来一阵恶心的反胃,可面容上却依旧平静着,沐颜慢慢的吃着东西,直到反胃越来越严重。 “无痕哥哥,我去后院静一静。”快速的开口,沐颜向着酒肆后的庭院走了去,刚到角落,恶心的感觉在瞬间席卷上来。 只手扶着墙壁,沐颜将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悉数的吐了出来,直到吐的只剩下酸水,这才舒缓了反胃的感觉。 “颜儿,你没事吧?脸色比刚刚更加的难看。”马车里,看着似乎疲惫不堪的沐颜,水无痕担忧的询问。 “没事,无痕哥哥。”只不过吃不下东西而已,沐颜轻声的开口,纤瘦的身子依靠在水无痕的身上,安静的闭上眼。 因为沐颜的身子,所以一路上水无痕却没有急促的赶路,不想让她更加的疲惫,可是即使这样,汰颜却一日苍白过一日,削瘦的脸庞已经瘦的没有一丝的肉,衬托出一双空洞的眼睛格外的空旷麻木。 看着依靠在怀抱里睡下的沐颜,水无痕担忧拢上了眉梢间,她不知道她现在瘦成了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是有一丝气息尚存,水无痕甚至以为她早已经香消玉殒。 祈日王朝的宫殿。 栖颜殿。 怀抱着昏睡的沐颜,水无痕向着栖颜殿走了去,十多年了,从他继承皇位开始,栖颜殿就一直空着,因为水无痕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找到颜儿,将她带回皇宫。 可此刻,看着那纤瘦的面容躺在过大的床铺上,水无痕除了担忧还是担忧。 一回宫,堆积的政务也忙碌起来,水无痕每一日都会在下朝的时候赶去栖颜殿。 “无痕哥哥,你不要这样担心我。”看着下朝走来的水无痕,沐颜轻声的开口,为水无痕倒起一杯清茶,过于纤瘦下,原本白皙莹润的手,此刻却纤瘦的只剩下骨头。 “颜儿,你又瘦了。”才过几日,宫里的御医开了方子,补品都送进了栖颜殿,可她却还是一日憔悴于一日,最多的时候,她是依靠在窗户前失神,惨白而瘦削的面容里一片死寂,似乎随时都会远离他一般。 “无痕哥哥,我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沐颜不在意的开口,没有告诉水无痕自己越来越厌食,吃到口里的东西总会立刻吐出来。 “颜儿,你还在想着南亦风是不是?”不愿意去承认,可水无痕知道正是因为和南亦风分开,她才会如此的消瘦。 再一次听到那刻骨铭心的名字,沐颜苦涩的摇着头,她还能想吗?那杀死自己生父的人,她还能怎么想,“无痕哥哥,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颜儿,忘了他吧。”水无痕怜惜的抚摸着沐颜的头,为了沐颜,他可以放过南亦风,毕竟当初是父皇掳走了蓉妃,可他不能容忍颜儿嫁给他们的杀父仇人。 点了点头,沐颜垂下眼眸,隐匿眼眸深处的死寂和痛苦,如果能忘,早在师哥娶八公主的时候就忘记了,忘——心亡,或许有一天她无心了,才会真正的忘记。 “皇上,颜小姐的参汤好了。”殿门外的宫女捧着熬制好的参汤走了进来,刚煮好的汤汁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可沐颜闻到却又是一阵恶心的反胃。 “颜儿,这是长白山千年的人参煮出来的,喝一点。”没有一国之君的尊贵,水无痕接过汤,拿过碗亲手为沐颜盛满了一碗参汤递了过来。 她不能再让无痕哥哥担心了,沐颜轻柔一笑,接过碗,香味在瞬间扑鼻而来,隐忍着不适,沐颜低头喝了几口,可那恶心的感觉在同时席卷上来。 呕,一阵反胃,沐颜压抑不住的呕吐出来,“颜儿,怎么了?”水无痕担忧的开口,抬手快速的扶住沐颜不停颤抖的身子。 “没事。”刚说完一句话,沐颜再一次的呕吐出来,刚进口的汤连之前喝的茶水悉数的吐了出来。 顾不得龙袍上的污迹,水无痕快速的扶着沐颜坐了下来,拿过清茶让她漱口,脸色异常的严峻,“颜儿,为什么会想吐?” 虚弱的笑着,沐颜摇头道:“无痕哥哥,我没事。”额头上是虚汗淋漓,沐颜甩了甩头,甩去阵阵的黑暗,“无痕哥哥,只是有些的反胃,我睡一会就好。”睡着了,就不会再这样的思念师哥,睡着了,就不会再到师哥就是杀死爹的凶手。 踉跄的起身,沐颜脚步虚浮的向着内殿的床铺走了去,身后水无痕一双眼盛满了担心。 她不能昏倒,不能再让无痕哥哥担心了。可眼前的黑暗愈加的浓郁,脚步似乎似乎越来越轻浮了,沐颜强撑着身子,可惜在要到床铺前还是失去意识的倒了下来。 “颜儿。”快速的一个上前,水无痕动作迅速的接过沐颜倒下的身子,才发觉她的额头异常的滚烫,“颜儿?”担忧的开口,水无痕抬手覆上沐颜的脸庞,她在高烧。“宣御医。” 整个皇宫因为沐颜的昏厥而动荡起来,三天了,颜小姐在昏厥里,皇上已经三天没有上朝,三天三夜,衣不解带的守在床铺边。 栖颜殿里,跪满了宫殿里伺候的宫女还有太监,还有束手无策的御医。 “颜儿,快点醒过来,无痕哥让你回皇翎王朝去。”看着昏厥在床铺上没有意识的沐颜,水无痕彻底放弃了,三天了,三天里,看着她一天一天的消瘦,看着她失去了心魂,不管南亦风如何,他已经放弃了,只要颜儿健康就好。 “颜儿,为什么要瞒着我?”她的昏厥竟然在御医的诊断下确认是连日来不曾进食造成的虚弱,水无痕龙颜大怒,审问了宫女和太监才知道,这些日子,她吃多少吐了多少,原以为她是怀了身孕,可御医说她是生无可恋,放弃了活下去的意志,所以才会厌食到吐,如果不是御医配制的药丸支撑着,她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 三天了,水无痕回想起十多年的寻找等待期盼,如果最终的结果是这样,他宁愿没有找到她,至少颜儿可以嫁给南亦风幸福的生活。 “颜儿,快醒来,无痕哥哥让你回去,不要这样睡了。”轻柔的握住沐颜的手,水无痕低沉的开口,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让他显得憔悴而虚弱,可比起昏厥的沐颜,他的状态要显得好很多。 昏厥着,一片黑暗里不停有着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呼喊着自己,沐颜缓缓的睁开眼,转过头,昏暗的烛火之下,却见水无痕低垂着头,将脸侵在了她的手上,原来是无痕哥哥一直在叫她。 “无痕哥哥,我没事了。”暗哑的嗓音哑的听不见,可水无痕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听到沐颜那虚弱的嗓音,瞬间喜悦染上了眉眼之上。 “颜儿,你醒了。”感激上苍似的开口,水无痕抬起头眷恋的看着昏厥三天后清醒的沐颜,满是疲惫和担忧的俊脸上每一次露出喜悦。 “无痕哥哥,你怎么了?”挣扎的坐起身子,沐颜看向疲惫不堪的水无痕,不仅面容憔悴,连龙袍也没有换。 “颜儿,你昏迷三天了。”水无痕疼惜的扶起沐颜,让她轻柔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颜儿,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几天厌食到这样严重的地步?” 无痕哥哥都知道了,沐颜轻笑着摇头,苍白的笑容让水无痕隐忍下的情绪在这一刻更加的波涛汹涌的翻滚起来。 “颜儿,你这个傻丫头,既然爱南亦风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为什么都不说?”水无痕一把揽过沐颜的身子,痛心的包紧她,低喃的开口,“养好身子,过几日我派人送你回皇翎王朝,所有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不要管我,也不要管死去的父皇,除了生下你,父皇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的感情,照顾你的是南亦风,颜儿,你走吧。” 眼中酸涩着,却流不出任何的眼泪,沐颜任由水无痕抱紧了自己,“无痕哥哥,我不回去,我做不到。”她无法去面对师哥,无法面对,看到师哥的同时,她恍然间看见了那大片的鲜血在蔓延,那是爹的血,她虽然没有了任何任何儿时的记忆,可这栖颜殿,她颜公主的封号都是爹对她的关爱。 虽然她知道爹不该掳人妻子,可这十多年了,她可以明白爹的感觉,因为爱上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维护,对于师哥而言,爹是仇人,可对于她来说,那是生她,给予她生命的亲人,她真的无法忘记。 爹或许是暴君,可对她和娘来说,他给了他们最深沉的感情,泪早已经流尽了,只剩下空寂的痛苦。 “颜儿,回去吧,我不要你这样的活着。”水无痕认清事实的开口,她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不。”嗓音提高了几分,沐颜摇着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无痕哥哥,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恢复,无痕哥哥,你快回去吧,你还有国事要忙,我已经没事了。” 她这个样子,他怎么能走的开,水无痕轻柔的抚摸着沐颜脸颊,那纤瘦的骨架刺痛了双手,“颜儿,你怪我吗?”如果不是他一时被仇恨覆盖了理智,他该知道颜儿知道这个消息该有多大的打击,他怎么那样冲动的就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无痕哥哥,如果你不说,日后知道了,我会更加的痛苦。”沐颜摇着头,推着水无痕的身子,“无痕哥哥,你去睡吧,你眼睛里都是血丝,如果担心我,就更应该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如果无痕哥哥也病了,谁还会照顾我。” “颜儿,你先睡,我让宫女守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水无痕点了点头,朝廷里已经堆积了太多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 点了点头,看着离开的水无痕,沐颜强撑起身子向着外面走了去,一片漆黑下,纤瘦的身影显得那样单薄而纤弱。 轻咳嗽着,微微的寒冷下,沐颜不由的拢紧了身子,有缘无份,四个字原来竟然这样的沉重。 一件衣服披在了肩膀上,沐颜一怔,哑声道:“无痕哥哥,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怎么这样的消瘦。”一声低沉的嗓音满是担忧和无奈的响了起来。 “爷?”听着背后那久违的嗓音,沐颜一愣,恍然的回过头看向背后身影,依旧是一身黑色玄衫,银色的发丝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春末天气也寒,该披件衣裳的。”轩辕冷顺手将披在沐颜身子外的衣服系好,眷恋的目光落在她纤瘦的脸庞上,担忧的摇头,“瘦了不少,你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 沐颜轻扬着苦涩的笑容,“爷,只不过一点小病罢了。” “笑的比哭还难看。”有些恼怒的低咒一声,轩辕冷忽然一把揽过沐颜的身子,让她纤瘦的身体完全的被自己的双臂圈住,“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知道告诉我。” 如果不是一直在江南等着她的到来,轩辕冷不会在一个月后放心不下的打听她的消息,才由阿绝那里知道了这样大的变故,新婚之夜,和祈日王朝的水无痕离开。 虽然一直知道水无痕的神秘,可因为和皇翎王朝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轩辕冷也没有用心的调查过水无痕的任何事情。 可没想到赶来祈日王朝的途中,他竟然猜测着水无痕是祈日王朝的皇帝。 毕竟水无痕的生意遍布了整个祈日王朝,这样的财力物力一般人不可能具有,或许不会有人会将一介商贾和九五之尊的皇帝联系到一起,这也就造成了水无痕这么多年来的神秘莫测。 可他是皇翎王朝的王爷,思虑中不由的就想到了皇宫贵族,而且水无痕的年纪和祈日王朝的沐炫皇帝一样,沐炫帝继位的时间差不多就是水无痕出现的时间,这样的巧合下,加上轩辕冷联系到之前水无痕失踪的时候,正是祈日王朝大将军叛变的时间,这样诸多的吻合让他开始相信自己大胆的推测,所以潜入了皇宫,打听一番后就知道了沐颜的下落。 “爷,你怎么会来?”沐颜轻声询问,她从没有想到轩辕冷竟然会找到这里来。其实她也想过师哥或许会找来,可无痕哥哥商人的身份,怕是没有人会联想到他竟然会是祈日王朝的皇帝,可沐颜怎么也没有想到轩辕冷竟然会出现在皇宫里。 “不放心你罢了。”轩辕冷叹息的开口,才多久没有见,前后不过一个多月,她竟然敢憔悴成这样。 “爷,我很好,真的很好。”沐颜低声的开口,泪水忽然涟涟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不能对无痕哥哥哭,怕他再有任何的愧疚,不能对师哥哭,怕她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这一刻,沐颜终究压抑不住的哭出声来,抱着轩辕冷的身子痛哭失声着,她不过只想平静的和师哥过完一生,为什么老天要这样的残忍?这样残忍的对待她? 看着她像个孩子般的痛哭,轩辕冷疼惜的抱紧沐颜的身子,她究竟随了多少的痛苦和伤心? 一时之间,栖颜殿里只有女子暗哑的哭泣声回响在四周,夜色下,轩辕冷颀长的身影拥着哭的颤抖的纤瘦身影,构成一副唯美而凄楚的画面。 屋檐上,南亦风静静的看着庭院里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他不知道的是,沐颜已经哭哑了嗓子,在轩辕冷的怀抱里无声的抽噎着,他不知道她埋首在轩辕冷怀抱里的面容是那么的凄楚而悲痛,他也不知道轩辕冷只是在比他早半个时辰到了皇宫。 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眼眸里有着痛苦在燃烧,当沐颜说要嫁给水无痕的时候他并不相信,可如果等候她的人是轩辕冷,南亦风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这样的坚定。 轩辕冷为了她放弃了兵权放弃了王位,可即使无权无势,他依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子,他的气势高贵不因为他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改变,南亦风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和轩辕冷同时愈加沐颜,她究竟会选择谁? 沐颜沉浸在悲痛里,轩辕冷心思都落在沐颜身上,所以即使身手一流的他们谁也没有察觉到屋檐上曾经出现的一个身影,谁也不知道那双悠远的目光心痛的凝望着他们,由震惊到痛苦,到绝望,到无奈,到最后一双眼眸死寂如灰,最后悄然的飘离。 第一百零八章:婚礼赌约 哭过之后,沐颜压抑的心绪终于有了片刻的舒缓,看着轩辕冷那泪水湿透的衣襟,哑声道:“爷,让你见笑了。” “胡说什么?”轩辕冷心疼的看着沐颜消瘦的脸庞,修长的手指擦去她脸上挂着的泪珠,沉声道:“真的要待在祈日王朝不回去了吗?” “我……”沉默着,沐颜彷徨的转过目光,辉煌的皇宫不是她习惯待的地方,可是如今她却已经无处可去了,哭红的眼眸里一阵疼痛的酸涩,可惜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沐颜酸涩的扬起嘴角,看着陌生的四周,喃喃的开口,“我哪里也不会去了。”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去师哥了。 看着沐颜那强撑起的轻松面容,轩辕冷只感觉心头阵阵的疼痛,当初即使自己那样的对待她,她依旧可以笑大靥如花,而如今,离开了南亦风,她便如同枯死的花蕊般,黯淡的失去了颜色。 “不要想了,先去睡会吧,夜色不早了。”轩辕冷沉声开口,不是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他更不愿意看到她再将痛苦的事情回想一遍。 “我睡不着。”沐颜静静的开口,白天总是昏昏欲睡,到了晚上却越来越清醒,根本没有任何的睡意。 “你这个傻丫头总是不会照顾自己。”疼惜着,轩辕冷忽然再一次的抱紧沐颜的身子,紧紧的,不给她任何的挣扎,“睡不着,就陪我睡一会。” “什么?”有了份温暖的怀抱,沐颜放任自己沉浸在温暖里,含混不清的开口,抬头仔细一看,才发觉轩辕冷眼眶下的灰黑色,眼眸里也是充满了血丝,震惊的开口,“爷,你多久没有睡了?” “也没有多久,几天罢了。”轩辕冷无所谓的开口,从知道了她和南亦风的变故后,他怎么可能睡的着,一心只想着快马加鞭的赶到祈日王朝来找她。 几天?沐颜瞠目结舌的看着轩辕冷,似乎几天没睡根本不是任何问题,“爷,你去我宫殿睡一会。” 点了点头,轩辕冷同沐颜一起向着屋子走了去,至少她还关心他。 沾沈就睡再贴切不过了,沐颜看着烛光下的睡容,进了屋子,她才看的真切些,他的脸比她的面色好不了多少,看来这几天他是不眠不休的赶路。 睡不着,沐颜静静的依靠在椅子上,看着轩辕冷的面容发呆,不时的想起和南亦风的一切,再到他们的婚礼,三次出嫁,可惜三次都没有如愿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这就是有缘无份吗? 天色微微的亮,轩辕冷浅眠了两个时辰后便清醒过来,睁开眼,却见沐颜纤瘦的身影趴在桌上睡着了,蜡烛掩映的脸颊上还挂着残余的泪珠。 担忧浮上了眼眸,轩辕冷快步下了床,擦出沐颜脸上的泪珠,这才横抱起她已经没有多少重量的身子向着床铺走了去,她总是这样一个人在无人的夜晚里哭泣吗? 眼眸里深情涌现,轩辕冷眷恋的抚摸着沐颜那纤瘦的脸颊,替她盖好了被子,究竟她和南亦风发生了什么? 殿外有脚步声传来,轩辕冷这才收回手,同走进来的水无痕对视一眼,沉声的开口,“刚睡着了,我们出去说。” 虽然补了眠,可水无痕眼中的疲惫没有消退,对上轩辕冷同样疲倦的面容,水无痕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睡的安静的沐颜,同轩辕冷一起向外走了去。 庭院里,繁花正盛,微微的春风送来阵阵的芳香,怡人的气息下,可站在院落里的两个男子却是一脸的深沉和凝重。 “什么时候来的?”水无痕沉静的开口,视线扫过轩辕冷颀长的身影,如果不是之前得知他为了颜儿放弃了兵权和王位,他不会容许他站在这里。 “昨夜。”简单的吐出两个字,轩辕冷目光悠远的看向天际初生的朝阳,向着水无痕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是我的家事不便向外人开口。”水无痕淡淡的道,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衣袍,可此刻却没有往日的俊逸和闲散,多了份掩饰不了的担忧,颜儿在日渐消瘦,他真的很担心。 “没有了南亦风,她也会枯萎的。”不在意水无痕的冷漠,轩辕冷思虑的开口,虽然这样的说话让他的心再一次的疼痛起来,可他知道她爱的人是南亦风,否则她不会如此的憔悴不堪。 水无痕沉默下来,深思的眸光里染上深沉,半晌后,缓缓的开口,“我会送她回去。”即使对方是杀父仇人,可他不能让颜儿这样的的消瘦下去。 “无痕哥哥,我哪里也不去。”不知何时沐颜却已经清醒,一身白色的衣裳单薄的依靠在门边,可眼中的拒绝却是异常的坚定,对着庭院里的水无痕和轩辕冷重申的开口,“我哪里也不会去。” 听到身后的嗓音,轩辕冷和水无痕同时转过身子,对视一眼,她的消瘦映入眼中,让两个男人俊逸的脸庞上同时染上了无奈和疼惜。 “无痕哥哥,我不会回去的。”再一次的开口,沐颜视线染上了痛苦的坚定,她不能回去,也回不去了。 “皇上,该上早朝了。”玄武领着身后的宫女走了过来,疑惑的看了一眼站在水无痕身边的轩辕冷,随后对着身后的宫女道:“早膳摆好,伺候小姐梳洗。” 看着离开的沐颜,轩辕冷和水无痕再一次的对视一眼,虽然之前有着芥蒂,可此刻当两人同时担忧沐颜后,也难得达成了默契。 “她开始厌食了,吃什么吐什么。”沉默片刻后,水无痕无奈的嗓音打破了沉默,看着沐颜日渐消瘦的身影,他真的后悔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就这样将血淋淋的事实告诉给了她。 难怪她如此的消瘦,轩辕冷英挺的眉宇深深的纠结在一起,“南亦风做了什么?”必定是南亦风做了什么,否则沐颜不会这样的决绝,更不会在礼堂上随水无痕离开,甚至不惜用死要挟。 “杀父之仇。”终究还是选择了开口,水无痕静静的吐出四个字,神情在矛盾里纠结痛苦。 身子一怔,轩辕冷不可置信的看向水无痕,思绪百转千回,“你是说她不是穆忠天的女儿。” 想起之前调查的一切一切,轩辕冷忽然明白为什么穆忠天对她如此的残忍,甚至到了虐待的地步,原来她根本不是穆忠天的女儿。 事情太过于复杂,水无痕看了看轩辕冷,确信他是真的爱着沐颜,这才继续道:“她根本不是穆忠天的女儿,她是我祈日皇朝的颜公主,十多年前失踪,被困山老人所救,之后在紫崀山和南亦风生活了十多年,皇翎王朝下了圣旨要南亦风迎娶八公主,那时颜儿因为悲痛从紫崀山跳崖自尽,醒来的时候,灵魂出窍附身在了你的新婚娘子穆言身上,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穆言,而是颜儿附身的魂魄。” 太大的震惊,大诡异的事情,轩辕冷震惊的愣住,将水无痕的话再一次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忽然想起阿绝曾经说过,他大哥南亦风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 怪不得,她见到南亦风时神情总是不对劲,怪不得她和传言里的穆言相差那么多,难怪她有着一身医术,原来她竟然不是他原本仇恨的人。那他之前的种种的虐待? 想到此,轩辕冷脸上震惊悉数褪去,转而成了惨白的剧烈痛苦,从一开始他一直以为是她害的雅悠,即使到后来对她有着满腔的爱意,可他从没有想过她根本是最无辜的一个。 “小姐?”屋子里忽然传来宫女担忧的喊声,轩辕冷和水无痕快速的向着殿内走了去。 “我没事。”干呕着,沐颜放下手中的茶杯,只不过是闻到了饭菜的味道,竟然压抑不住的呕了出来。 “颜儿?”水无痕快速的扶住沐颜的身子,挥手让宫女撤下了食物。 “无痕哥哥,我没事。”虚弱的笑着,沐颜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抬眸看向水无痕担忧的面容,“无痕哥哥,你去上朝吧,已经三天没有去了。” 神色复杂着,轩辕冷看着沐颜虚弱而苍白的面容,隐忍着阵阵的心疼,对着水无痕开口道:“你去上朝吧,我来照顾她。” “是啊,无痕哥哥,有爷在这里陪我。”沐颜附和着开口,回给水无痕一个虚弱的笑容。 “我先过去,下了朝来看你。”殿外玄武正等待着,水无痕点了点头,托付的看向轩辕冷,在得到他的肯定后这才向着外面走了去。 宫女端着没有动过的食物也随后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一瞬间安静下来,轩辕冷深邃的目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沐颜,忽然想起自己离开京城那一夜,她告诉自己的名字——沐颜,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 “沐颜。”低声喊着,轩辕冷忽然明白之前的自己有多么的不可饶恕,那样的仇恨报复在无辜的她身上,轻柔的扶着沐颜的身子向着床铺走了去,将她安置在床上,这才轻声的开口道:“沐颜,你休息。” “嗯,我睡一会就好。”点了点头,夜晚的无眠,白天的疲惫再一次的席卷而来,沐颜温顺的躺在床上,再一次的回想之前的一切一切,闭上的眼眸里有着隐匿的痛苦和无奈。 看着睡的沐颜,想起之前的种种,轩辕冷高大的身影承受不住的向着外面走了去,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如何的去面对她,这么久了,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脚步声过于仓促,沐颜疑惑的睁开眼,爷有些奇怪,不解的想着,忽然殿外着闷声传了过来。 疑惑着,片刻后闷声依旧没有停止,沐颜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了去,瞄到了站在角落里的轩辕冷,神色一变,惊恐的开口,“爷,你在做什么?” 大步的跑了过去,沐颜一把抓住轩辕冷的手,那握紧的拳头上血迹斑斑,而墙壁之上也沾染上了鲜血淋漓,“爷,你这是做什么?” “沐颜。”轩辕冷沉声的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虽然惨白却盛满着担忧的脸庞,愧疚的转过身,抽回的手再一次的重重砸在了墙壁上。 “爷,你在做什么?”再一次的看到轩辕冷自残的动作,沐颜惶恐的开口,一把抓住轩辕冷的手不冷他在虐待自己的拳头。 “沐颜,我对不起你。”愧疚着,轩辕冷沉重的看着眼前为了他而担忧的女子,他还有什么权利让她关心,在他做了那么伤害她的事情之后。 “爷,你说什么?”不解的看着轩辕冷,沐颜抓紧他的手,不给他再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根本不是穆忠天的女儿?”反握住沐颜的手,轩辕冷沉痛的开口。 握着轩辕冷的手无力的松了开来,沐颜面色难堪的转过身,温暖的晨光却丝毫温暖不了她周身的冰冷,空洞的嗓音在沉默许久后响了起来,“无痕哥哥都说了。” “沐颜,难为你了。”想起她和南亦风之间的纠葛,轩辕冷轻叹的开口,修长的手指安抚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沐颜,你这样的离开,对南亦风而言伤害太深。” 他必定不知道自己杀死的人是沐颜的生父,在婚礼之夜,等候了十多年的新娘就这样的离开,南亦风此刻怕是在水深火热里煎熬。 无力的靠在轩辕冷的身上,沐颜哀伤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和悲。 “爷,你说我能怎么办?我无法面对师哥,看到了师哥,我会想起死去的爹,虽然没有了任何的记忆,可是他终究是我的亲生父亲,给了我生命,还有无痕哥哥,我怎么能让无痕哥哥接受一个杀父之仇的妹婿。” 这是一份说不清、理不顺的纠缠,听着沐颜痛苦的低喃,轩辕冷只能无奈的拥紧她的身子,无声的将温暖给予她。 下了朝,看着送来的消息,水无痕无力的握紧手中的纸张向着沐颜的栖颜殿匆匆而来。 “又睡下了。”床铺边,看着守护在沐颜身侧的颀长的身影,水无痕低喃的开口,握在掌心里的纸张像火一般的灼热着手掌。 “勉强吃了一小口的食物,然后睡了。”轩辕冷点了点头,替睡下的沐颜掖好被子,这才和水无痕向外走了去,“不管如何,必须送她回去,这样下去,她的身子承受不住。” “这个你看看吧。”水无痕将手中的纸张递到了轩辕冷的身边,依旧是优雅而淡泊的嗓音,可此刻任谁也听的出他话语里的的矛盾和无奈,“我无法去见南亦风。” “轩辕,你告诉南亦风,半个月之后,是你和颜儿的婚礼,如果他来了,我就将颜儿再次的嫁给他。”如同下定了决心,水无痕别开目光,悠远的视线里闪过无奈,最后一次考验南亦风对颜儿的感情,如果他到如今依旧不放弃,依旧不顾一切的要带颜儿离开,他就成全他对颜儿的感情。 “好,不过我赌南亦风最后会来。”轩辕冷明白的开口,目光扫过水无痕的脸庞,“你认为如何?” “既然赌,我们就换个方式,我赌他在拜天地的时候会来。”水无痕一耸肩膀,优雅一笑,露出连日来的第一个笑容。 “好,那我赌洞房花烛时他会来。”轩辕冷苦涩的开口,薄细的嘴角染上一抹笑意。 轩辕冷果真有大家风范,看着虽然内心苦涩,可依旧神色洒落的轩辕冷,水无痕摈除了之前的种种间隙,朗然一笑,温声道:“不管输赢如何,我多了个兄弟。” “那是轩辕高攀皇上了。”闲散的开口,看着身侧的水无痕,轩辕冷笑着点头。 祈日王朝,鼎丰客栈。 “域主,收到消息,祈日王朝的颜小姐,半个月之后会大婚。”鬼大看着日渐憔悴的南亦风,苦涩的回禀收到的消息。 站在窗户旁,神色冷漠的看着窗外的景致,南亦风如同石化般的面容似乎没有任何的波动,可那落在窗棱上的手却紧紧的收住,力道之大,在窗棱之上掐出五个深深的指印。 “新郎是轩辕冷。”半晌之后,南亦风这才低沉的开口,沙哑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痛苦和无奈,为什么她连一个答案也不愿意给他,就执意离他而去,为什么明明不爱轩辕冷,却还是选择要嫁给他? “是,域主,你要进宫一趟吗?”鬼大瞄了一眼南亦风那压抑的脸色,不安的开口,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见过域主这样痛苦的模样,只有当初颜小姐离开时,域主才有过这样悲痛的神色。 进了宫,又能说什么?南亦风摇了摇头,“算了,你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而同一时间,轩辕冷迎娶祈日王朝公主的消息也快速的传回了皇翎王朝。 皇宫里,握着收回的消息,老皇帝阴冷的脸上有着凶残的诡谲,他果真小看了轩辕冷,原以为他放弃了兵权和王位,就是彻底的放弃了江山,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投靠祈日王朝,如此一来,只要轩辕冷振臂一挥,到时候朗月手里的兵马必定有一部分要投靠轩辕冷。 而在外围,有着祈日王朝的兵马,到时候内忧外患,里外夹攻,皇翎王朝的江山岌岌可危。 想到日后的情况,老皇帝森冷的面容更加的骇人,喊声道:“来人,宣穆丞相进宫。” 片刻后,穆忠天连夜赶进了宫里,向着端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行了叩拜礼,“皇上深夜招老臣来所为何事?” “穆丞相,你自己看。”示意身侧的太监将刚刚收到的消息递了过去,老皇帝阴霾的面容里是一片的肃杀和冷酷,“穆丞相,这一次,朕派你亲自去祈日王朝诛杀这个意图谋反的叛贼。” “老臣遵命。”低着头应下命令,穆忠天森冷的笑了起来,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还愁找不到机会,如今机会却就在眼前了。 栖颜宫里,想起白天里水无痕说的话,沐颜彻底的陷入了深思,她不愿意嫁给任何师哥以外的人,可无痕哥哥开出了要求,如果她嫁给了爷,无痕哥哥就会放过师哥和鬼域所有的人,纵然有再多的不愿意,可她不能害师哥和其他的人受伤了。 “披一件衣裳。”轩辕冷淡然的走了过来,目光关切的看着坐在亭子里的沐颜,将搭在胳膊上的衣服披在了沐颜消瘦的身子上,沉声的开口:“沐颜,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想去欺骗他,可想起之前无痕哥哥的条件,沐颜点了点头,“爷,我已经答应无痕哥哥了,婚礼在半个月后,只是我怕自己已经没有能力爱上爷。” “傻丫头,由我照顾你就好。”明知道这是自己和水无痕的赌约,也知道水无痕算是要挟她下嫁的条件,这一刻,轩辕冷却还是隐忍不住悸动,轻柔的揽住沐颜的身子,“不要管以后的事情,安心待嫁。” 角落里,南亦风告诉自己不要来,可却在夜色降临之后,却还是忍不住的迈开了脚步,可此刻,他终于连自己都欺骗不了了,沐颜真的决定要嫁给他人了。 这一次轩辕冷早已经察觉暗处那压抑不了的呼吸声,苦涩的勾勒起薄细的嘴角,松开拥抱沐颜的身子,“你坐一会,我去和无痕商量一些婚礼的细节,顺便让人煮些东西给你吃。” “我不想吃。”沐颜低声的开口,可是轩辕冷却已经大步离开,真的结束了,她和师哥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脸上有着湿润的感觉,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了,所有的眼泪都已经流干流尽了,可为什么眼眶里还有着冰冷的泪水滴落下来。 她在哭?那样哀伤的视线看着远处,身影纤瘦的似乎可以被风吹走,既然不愿意嫁给轩辕冷,为什么当时要离开自己?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原因? 看着沐颜黯然伤神的模样,南亦风神色剧烈的痛着,顾不得之前沐颜种种冷漠的语调,刚要跨住身子,捧着食物的宫女却走了过来,阻止了他现身的动作。 第一百零九章:情敌合作 “小姐,参汤好了。”宫女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按照御医的嘱咐,汤的味道已经很淡,差不多和水一样了,希望小姐喝了不要再吐。 “放下吧。”沐颜挥了挥手,让宫女退了下去,这才看向放在手边的汤,不想喝,没有一点的食欲,可想起无痕哥哥愧疚的面容,沐颜还是端起了碗,微微的喝了一口,反胃的恶心感觉再一次的席卷过来。 快速的放下碗,沐颜捂着胸口干呕起来,如果不是御医的药丸,她怕是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角落里,看着伏着身子不停呕吐的沐颜,南亦风幽暗的眼眸里有着担忧浮现,她怎么了?病了么? 呕,呕,不停的干呕着,沐颜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漓,忽然一杯温热的茶水递了过来。 “谢谢。”接过杯子,直到发现那不是宫女的手,沐颜错愕的抬起目光,对上一张刻骨铭心的面容,刹那,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 师哥?缓缓的直起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沐颜鼻子一酸,泪水幽怨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怎么瘦成这样?”隐忍着情绪,看着纤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沐颜,南亦风沙哑着嗓音开口,一直都在远处凝望着她,而且都是夜晚看的不清楚,可走近了,他才知道她有多么的憔悴,一双眼在苍白的脸上显得那样的空洞,水无痕他们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 “师哥?”哽咽着,泪水朦胧之下,万般的情绪复杂的在心中翻滚着,沐颜倏的扑进了南亦风的怀抱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任凭所有的痛苦和思念化为呜咽的泪水,滴落进了南亦风的心头。 “沐颜。”回拥住她的身子,南亦风同样痛苦的抱紧她,恨不能将她的身子揉进自己的身子里,一辈子这样永远不分开。 多少的思念,多少的痛苦,在相拥的一瞬间爆发而出,沐颜汲取着那熟悉的温暖,如果这一刻可以永远,她愿意用一切来换取,可是? 痛哭着,想起水无痕,想起死去的爹,沐颜压抑着痛,缓缓的推开南亦风的身子,颤抖着音调开口:“师哥,你不该来的。我,我要嫁人了。” “沐颜,你真的要嫁吗?”再一次听到她要嫁人的消息,南亦风不容沐颜逃避的开口,深邃的眸光带着沉重锁住她躲闪的苍白面容,“沐颜,你看着我,告诉师哥你要嫁给别人吗?” 泪不停的滴落,沉默着,直到痛苦的心已经麻木,沐颜缓缓的抬起头,眷恋的视线看向南亦风冷峻的面容,一字一字哽咽的开口,“师哥,放手吧,我们有缘无份。” “沐颜,你知道吗?如果你幸福的嫁人,即使那个人不是我,师哥也不会再来打扰你,可你看你现在的模样,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告诉师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憔悴,她的泪水再一次的灼伤着南亦风的心扉,他知道她并不快乐,她爱的人不是轩辕冷。 “师哥,你不要问了,我已经答应爷了,他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到如今一无所有,而我原本也该是他的妻子,我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爷。”别开视线,躲避开南亦风那沉重的眼神,沐颜幽幽的开口,有些痛,自己独自承担就好了。 “沐颜,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修长的手指颤抖的抚摸上沐颜苍白如纸的面容,南亦风痛苦的沉默着,如果离开她能幸福,他绝对会成全她,即使自己痛的无法生活,可如今的她已经瘦的不成人形,这样的她,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师哥,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们都会过的很好。”沐颜牵强的笑了起来,眷恋着脸庞上的温柔触感,可惜她真的无法去面对,为什么会是师哥亲手杀了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沐颜,你好我就好。”南亦风同样笑的痛苦,如果她好,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师哥,放手吧,我会嫁给爷的,我欠他太多。”摇头笑着,沐颜拔开南亦风的手向着宫殿里走了去,能见到师哥,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为什么?看着月色下纤瘦的身影,南亦风痛苦的仰着头,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化为眼中酸涩的压抑,沐颜,为什么不说? 轩辕冷静静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可惜他不能代替南亦风,隐忍着心痛,轩辕冷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沐颜这些天根本吃不下任何的东西,一直靠着御医的药丸在支撑着。” 轩辕冷?南亦风快速的转过身,看向从角落里走出来的轩辕冷,在他眼里看见了同样的担忧,“你知道沐颜离开我的原因?”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为什么会坚持嫁给我。”如果她能幸福一切,轩辕冷苦涩的扬起嘴角,夜色下,银丝映衬着一张冷酷的面容显得那样的憔悴,罢了,罢了,沐颜幸福就好。 “水无痕开出了条件,如果沐颜不嫁给我,水无痕会用尽一切的力量去剿灭鬼域,所以她是为了你而委屈自己的。” “沐颜?”南亦风一怔,视线再一次的看向沉静的宫殿,她是为了他的安全而嫁给轩辕冷的,她怎么这么傻呢,没有了她,他活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半个月后婚礼,希望你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毕竟水无痕还是疼惜沐颜的,她的幸福会软化水无痕的态度,你知道要怎么做了。”轩辕冷提醒的开口,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好好的对待她。” “我知道了。”沉静着思绪,南亦风快速的思虑着水无痕如此做的动机,他为什么这样的仇视自己,甚至用沐颜的一辈子的幸福做要挟,“我会准时出现的,这段时间,替我好好的照顾她。”他会查清楚事情的始末。 “去吧。”点了点头,轩辕冷低沉的嗓音里有着宽容和沉重,看着南亦风眼眸里闪现出的坚定色彩,苦涩的扬起嘴角,他最终还是亲手将自己挚爱的女人推到了别的男人怀抱里。 门后,沐颜惨白的脸上酸涩的流满泪水,爷太傻了,为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这个时候却还是放弃了她,他这样的牺牲,她根本无法偿还。 叹息着,轩辕冷静静的凝望着天边的残月,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着这么洒落的一面,可他宁愿自己小气一些,宁愿自己占有欲更加的强悍一些,可一想到沐颜那憔悴的面容,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一声叹息,他不能自私的拥有她,她该拥有属于她的真正幸福。 沉默里,忽然一阵清幽的呜咽声传了过来,轩辕冷错愕一怔,快速的回头,却见沐颜依靠在门边,泪流满面的看向自己。 “沐颜,你没有进去。”轩辕冷收敛了心绪沉声的开口,颀长的身影向着沐颜走了过去,一手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看来她都听见了。 “爷,为什么要那么傻?”握住南亦风的手,沐颜忽然拉着他跪了下来,纤瘦的手指举了起来,无比坚定的开口:“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天我沐颜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嫁给轩辕冷为妻,此心若改,天地诛杀。” “沐颜?”听着她发的重誓,轩辕冷惊恐一愣,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爷,不要说了,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的心愿。”沐颜坚定的笑着,紧紧的握住轩辕冷的手,回给他一个无比坚定的笑容。 “傻丫头,这样的誓言怎么能随便说。”叹息着,看着固执不已的沐颜,轩辕冷疼惜的开口,这样的仇恨,他也不知道沐颜和南亦风该如何的化解。 “爷,这就是宿命。”沐颜轻柔的开口,她不能和师哥在一起,已经是上天注定的,她不能再伤害无痕哥哥,也不能再辜负爷了。 “沐颜,宿命也好,其他也罢,你答应我好好的活着,不要再厌食了。”轩辕冷疼惜的看着月光下她纤瘦的面颊,只要她能幸福,他可以放弃一切,如果日后沐颜背信誓言,那么所有的惩罚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赶了三天的路程,穆忠天带着一批大内高手潜入了祈日王朝的境内。 米铺,却是皇翎王朝在祈日王朝的一个据点,“老爷,人都已经潜入进去了。” “嗯,让所有人都准备好,随时准备行动。”穆忠天森冷的笑了起来,老皇帝一心想要除掉轩辕冷,却不曾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正好将计就计,等轩辕冷一死,将他的死全都推到老皇帝的身上,到时候轩辕朗月手上的兵马必定人心大乱,然后他再让邵儿振臂一呼,推倒老皇帝的江山指日可待。 “老爷,轩辕冷日前居住在祈日王朝的皇宫里,想要行动怕是难上加难。”一旁的手下将调查的消息告诉给穆忠天。 “放心,老夫自有行动。”穆忠天神色奸诈的开口,看了一眼屋子外的夜色,“备轿,老夫要拜访故人。” 祈日王朝的皇宫里,上书房。 “皇上,今日有探子回报,皇翎王朝有一批高手渗透进了我朝境内,详细情况不明。”赵鹤将收到的消息向着正在看奏章的水无痕回禀。 “皇翎王朝的人?”水无痕放下手中的奏章,这些年来,虽然两国对峙,可因为力量均衡,所以倒也相安无事,这一次皇翎王朝派人渗入到祈日王朝来,怕是有什么阴谋。 “赵丞相,这事交给你调查,务必查出他们的确切情况,为了什么而来?有多少人?谁是领头之人?”水无痕快速的命令着,比起奸诈的老皇帝,他更欣赏有仁爱之风的轩辕朗月,等日后他继承了皇位,两国就可以签署和平条约,只是在这之前,他依旧不得不防备着老皇帝,还有老谋深算的穆忠天和企图谋朝篡位的三皇子轩辕邵。 “臣知道,臣立刻就去查。”赵鹤领下命令,随后退了出去,虽然皇上说了,可是茫茫人海想要找一批高手还是难度很大。 赵丞相府邸。 “老爷,有客人要拜见老爷,这是拜贴。”管家将拜贴递到了老丞相的手中,赵家三代都是丞相之职,老爷为了先皇尽忠,而少爷乃是当今皇上的丞相,赵家可谓殊荣一时。 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拜贴,脸色一变,竟然是他派来的人,“管家,将客人带进书房,我立刻过来。” 幸好他和鹤儿没有住在同一个府邸,否则今日之事怕是解释不清楚了,赵老丞相拿起拐杖向着一旁走了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找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事情? 书房里,穆忠天扫过四周的藏书一样,不愧是祈日王朝的老丞相,虽然已经隐退,可书房的藏书如此丰富,甚至好多是市面上的绝本精品。 “你们都下去,不需任何人进书房,今日客人来访之事也不准泄露出去。”虽然已经似乎老耋之年,可是老丞相的嗓音却依旧洪亮,挥退了左右的仆人,又仔细的交代了一番,赵老丞相这才向着书房走了去,该来的终究都来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穆忠天收回视线,看向走过来的赵老丞相,作揖的行礼,“老丞相,老夫打扰了。” “穆丞相多礼了,如今我已经是一介布衣。”赵老丞相沉声的开口,打量着这个在皇翎王朝为官多年的丞相穆忠天,深藏不露,却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否则当年就不会有那件事的发生。 “老丞相过谦了。”穆忠天深思一笑,虽然他已经不当丞相了,可当今的丞相赵鹤可是他的爱子,如此一来,要在宫里打探消息,还是要依靠赵家的人。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穆丞相今日来所为何事?”赵老丞相沉声的开口,当年不得已才签下了那一纸的合约,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皇翎王朝的人还是找来了。 “不瞒老丞相,老夫所来确实有事相求。”穆忠天瞄了一眼戒备的老赵丞相,淡淡的一笑,眼中诡谲闪现,“老丞相不用担心,老夫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我皇来捉拿逆贼而已,绝对不会伤害到祈日王朝和皇翎王朝的和平关系。” “捉拿逆贼?”赵老丞相这才放下心来,如果真的有任何对祈日王朝和皇上不利的事情,他宁愿自尽,独自承当这个不守信誉的罪名,也不会做祈日王朝的事情。 “轩辕冷。”穆忠天缓缓吐出三个字,目光犀利的扫过赵老丞相,看他一脸震惊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轩辕冷已经在祈日王朝的皇宫了。 是他?赵老丞相不解的看向穆忠天,他已经听了鹤儿说过,轩辕冷早已经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兵权,甚至放弃了王位,终身不会踏入京城,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他? “确实是。”穆忠天冷冷的开口,眼眸里冷光闪现,看向赵老丞相继续道:“当年的合约也是因为轩辕冷而签署的,如今我们同样用轩辕冷来结束,只要这件事情一完结,老夫不会将当年祈日王朝先皇签署的合约交给老丞相,从此之后,祈日王朝和皇翎王朝再没有任何纠缠。” 思虑着,如果当年的合约曝光与世人面前,皇家威严无存,赵老丞相点了点头,看向穆忠天沉声的开口:“好,一言为定,事情完结后,将合约还回来,不过不知道穆丞相要我如何做?” “老丞相不用担心,我只要安排几个人进入皇宫,可以查出轩辕冷的行踪,日后其他的事情不会让老丞相为难的。”穆忠天淡笑的开口,布满皱纹的脸上满上算计的阴沉,如此一来,要杀轩辕冷却是容易许多。 “好,明日我会替你安排他们进宫。”虽然这样做对不起轩辕冷,而为了祈日王朝,赵老丞相依旧如同当年一般答应了穆忠天的条件。 栖颜殿。 “沐颜,天色不错,要不要我陪你去街上走走?”轩辕冷看着依旧憔悴,但起色已经有些好转的沐颜开口,其实他已经背着水无痕同南亦风约好,在鼎丰客栈让沐颜和他见一面,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至于真正的原因,只有等沐颜放开杀父之仇后,让他们去解决。 看着轩辕冷染着期待的脸庞,沐颜点了点头,这些天都是爷陪伴在她身边,她也该陪着他出宫散散心。 “那我们走吧。”轩辕冷轻声的开口,牵过沐颜冰冷的手,用自己的手中的温度去温暖她冰冷的手心。 宫外,街市上一片的热闹,叫卖声响成了一片,大小的铺子里都是人来人往的繁忙。 “这玉簪很精致。”四周的喧闹让沐颜紧绷的面容微微的舒缓下来,轩辕冷牵着她向着一旁的铺子走了去,将一只碧玉的簪子插进了沐颜浓密的青丝里。 “爷,替我买了吧。”沐颜轻笑的开口,虽然宫里的饰物已经很多了,可惜这是他送她的。 她这样说无非是为了让他知道,她已经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轩辕冷点了点头,也不点破,只是宠溺的看着沐颜,付了银子,又带着她在其他的铺子里转悠着。 “这个指环很好看。”忽然目光落在一枚玄铁的指环上,雄鹰的雕刻很衬轩辕冷的气质,沐颜抓起轩辕冷的手将指环套在了他的手指上,“爷,喜欢吗?” “指环不可乱送的。”叹息着,轩辕冷低声的开口,褪下手指上的指环,对着沐颜道:“我们去酒肆吃点东西,逛了一天了。” “好。”低低的应了一声,沐颜看向身侧的轩辕冷,他还是将自己推给师哥,否则不会褪下指环的。 鼎丰客栈。 大堂里早已经是人声鼎沸,可当沐颜和轩辕冷走进来时,小儿立刻殷勤的招呼过来,“两位楼上请,二楼有雅阁。” “沐颜,上去吧。”轩辕冷点了点头,丢给小二一个示意的眼神,随即牵着沐颜的手向着楼上走了去。 “喝点茶,我为你点了素粥,多少吃一点。”推一窗户,楼下的精致跃入了眼帘,很好的观景位置,轩辕冷笑望了一眼楼下,不知道南亦风熬粥的手艺如何? “爷,我怕我吃不下。”窗外的景色很怡人,可以让人暂时的忘记烦忧,沐颜回给轩辕冷一个抱歉的眼神,虽然她已经有些的好转,可是看到食物却还是忍不住的反胃。 深思一笑,轩辕冷拍了拍沐颜的手,低声道:“不用担心,他们的厨子听闻手艺一绝,尤其是熬粥更是个中高手,相信你会吃一点的。” “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疑惑的看着丰一脸深思的轩辕冷,沐颜道出了心头的疑惑,他也是和自己一样,来祈日王朝没有很久,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刚刚在大堂,根本没有位置了,为什么二楼这么个景色怡人的雅阁却空闲在这里? “我只是派人打听了一下。”解释的开口,轩辕冷看了一眼将信将疑的沐颜,“粥来了,若是能吃下,我们就将那厨子带回宫里去,你忘记了再过些时候你可是我的新嫁娘,我总要负责将你养胖。” 点了点头,沐颜感激的看向轩辕冷,为了她,他付出的真的太多了,这一生她无以回报,只希望可以好好的陪伴在他身边。 热气腾腾的素粥端了过来,小二殷勤的开口,“两位,这可是我们店铺里的招牌粥,小姐尝尝看味口如何?” “下去吧。”轩辕冷点头开口,为沐颜盛了一碗素粥吹冷了送到她面前,期盼的开口,“吃一点,或许不会再反胃了。” “嗯。”感激的看着昔日那个威严高贵的冷王爷,如今却沦落在酒肆里为她吹粥,沐颜垂下目光,告诉自己不可以太吐了,不能再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温热的素粥带着淡淡的米香,沐颜吃了一小口,虽然嘴巴里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可是咽下粥的时候却没有反胃的感觉。 无痕哥哥和爷终于不用担心自己,沐颜再吃了一口,微笑的看向轩辕冷,“爷,我不会吐了。” 相对与沐颜的高兴,轩辕冷也欣喜的扬起唇角,隐没了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苦涩,原来即使没有见面,南亦风的素粥她也不会拒绝。 第一百一十章:重伤致死 虽然吃的不太多,可终究吃完了一小碗,比起之前在宫里一吃就吐,今天的沐颜表现的要好很多。 “我们把那厨子带回宫去如何?”轩辕冷隐匿下万般的心绪,向着沐颜开口。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缘份吧,宫里御膳房做的精美食物,她依旧一吃就吐,可南亦风为她熬的粥,她却没有一点反胃的感觉。 “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下次我们再出来吃。”没有察觉到轩辕冷的不对劲,沐颜轻声的开口,“爷,你还没有吃东西。” “那你坐一会,喝点茶,我去下面吃点东西。”不愿意让食物的味道引起她的反胃,轩辕冷体贴的开口,为沐颜斟了一杯茶,随后向着楼下走了去,正好可以告诉南亦风这个消息。 厨房里,南亦风在焦急的等待着,不知道沐颜吃了有什么样的反应,等待里,忽然厨房的帘里被掀了起来,南亦风随即迎了过去,“怎么样?沐颜吐了没有?” “放心,吃了一小碗。”轩辕冷肯定的开口,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可是她不愿意将你带回宫里去。” “无妨,日后我做了粥,你派人来带回宫里给她吃。”对于南亦风而言,只要沐颜可以吃下东西就可以了,他不在乎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 “也只能这样,我先上前了,沐颜还在等着。”轩辕冷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却对上沐颜平静的面容,刹那间,即使在沙场上杀敌也神色不变的轩辕冷,此刻却骇然了脸色,担忧和慌乱染上冷峻的面容。 “沐颜,你听我解释。”轩辕冷急切的开口,唯恐沐颜误会了自己,这样一来,不愿意再吃南亦风熬的粥。 他到底要为了她做多少事情?沐颜视线从南亦风的面容上转移过来,落在轩辕冷慌乱的俊脸上,无声的摇了摇头,他为什么从不为自己打算,如果不是她感觉有些的诡异,他是不是一直这样的撮合自己和师哥。 “沐颜,不关南亦风的事情,是我让他这样做的。”看着沐颜沉默的面容,轩辕冷更加的焦急。 “爷,你怎么那么傻,这样把我推给别人。”沐颜沙哑着嗓音的开口,她和师哥已经不可能了,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傻的委屈自己,成全她和师哥的感情。 “亦风,你和沐颜说说吧。”无言以对,轩辕冷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体贴的向着外面走了去,把时间留给眼前的这一对人。 “师哥,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再做什么。”看着擦肩而过的轩辕冷,沐颜丢下话,刚要转身追随而去,却被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气息下有着素粥的味道。 “沐颜,你能吃下东西就行了。”他也不确定自己熬制的素粥她能不能吃下去,幸好她没有再吐,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师哥,你放手吧。”沐颜压抑的开口,拨开南亦风的手瞄到了他手背上被烫到的水泡,心头一酸,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 “别哭。”她滚热的泪水滴在了手背上,南亦风疼惜的开口,一手习惯的抚摸上沐颜的发丝,“不要哭。” “师哥,爷走了,我该去找他。”隐忍着酸楚,不去看南亦风那受伤憔悴的面容,沐颜大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就让她残忍一次,背负所有的恩怨,她若说了,以师哥的性子,怕是比她更加的痛和悔。 “沐颜,不要走。”低沉的嗓音几乎是哀求,南亦风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沐颜的身子,痛苦的将她拥进了怀抱里,“不要走,就算是师哥自私,可轩辕冷这样做,还是为了撮合我们,沐颜,不要走。” 痛苦的闭上眼,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沐颜无力的要靠在身后那久违的怀抱里,任由万般的思绪纠缠在心头。 而另一边,出了客栈,轩辕冷随意的闲晃在大街上,普天之下怕是没有比他更怯弱的男人吧,亲手将自己挚爱的女人推离自己的身边。 虽然知道沐颜幸福就好,可还是忍不住的痛,忍不住的去想念她,想着她乖巧的依靠在自己怀抱里的感觉。 明亮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枝叶稀疏的照射下来,轩辕冷昂起头失神凝望着天际,越来越明白水无痕那看向沐颜眼中的悔恨和无奈。 杀父之仇都可以为了沐颜放下,他也可以和水无痕一样,放下这一切,放手让沐颜幸福,只是他需要好好的部署一下,最好能瞒过水无痕,这样一来,就可以瞒过沐颜,或许由其他的人来背负沐震麟的死会更好,只是一切怕是要重新计议。 正思虑着,直到四周色冷的杀机阴寒的逼迫而来,轩辕冷神色一凛,立刻收回了心绪,犀利的眸光带着迫人的威严看向一瞬间从四周围杀过来的众多黑衣杀手。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神情,刚刚闪现而出的杀手在瞬间抽同携带的佩剑,向着轩辕冷冲杀过来。 冷哼一声,拔出腰间的软剑,轩辕冷动作凌厉的迎击着杀过来的杀手,来者不善,看来即使没有兵权和王位,即使远在祈日王朝,依旧有人要让他死而后快。 黑色的身影,银白的发丝,鲜血在搏击的同时血腥的四溅着,因为闲晃到偏僻的巷子口,而且杀手人数太多,轩辕冷除了迎战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丝逃过的机会。 “你们是皇翎王朝的人!”握剑的手骤然间一紧,轩辕冷阴寒的眸光在鲜血渲染之下多了份冷厉和心痛,大皇兄还是容不下他! 依旧没有回答,可手上的招式却愈加的冷厉凶残,轩辕冷骤然间飞身而起,躲避开迎面刺过来的两柄长剑,可惜四周人数太多,再转身回防已经来不及,胳膊上剧烈一痛,刹那,鲜血从伤口出喷涌出来。 今日怕是无命回去了,轩辕冷冰冷的眸光扫了一眼受伤的胳膊,淡然的勾勒起嘲讽的笑容,他来到祈日王朝乃是秘密行动,连唯一的护卫铁忠都没有带过来,可惜却还是被皇翎王朝的杀手追杀,他带着沐颜从皇宫里来见南亦风,也是偷偷的行动,瞒住了水无痕,却还是被这些人盯上了,只能说,大皇兄比他想象的要奸诈阴险,只能说,大皇兄是丝毫不会顾及他们的兄弟之情。 抱着必死的决心,轩辕冷招式愈加的骇人,冷厉的剑锋之下,硬是在重重的包围里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惜内力在大量的消耗,身子也在拼死的搏斗里伤痕累累,失血和疲倦之下,高大的身子已经没有刚刚的凌厉和迅猛。 而四周的尸体也越堆越多,瞬眼却已经死了二十多个一流的杀手,只可惜轩辕冷已经无力再拼搏。 眼前血光一闪,轩辕冷快速的后退,可是体力衰竭下,一剑狠毒的刺进了胸口,随着剑身的抽出,带出鲜红的血液,而在同时一左一右的两剑也在同时滑过了他的双腿,高大的身子在瞬间轰然倒地。 吃痛的闷声着,轩辕冷单膝跪了下来,鲜血从身上的伤口处不停的滴落,在满是鲜血和尸体和地面上汇集成一条血河。 “冷王爷,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看着单膝跪下的轩辕冷,一道冰冷无情的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得意的响了起来。 豁然的抬起头,轩辕冷抹开脸上的血迹,看向走出来的穆忠天,淡泊的嗓音里没有任何的惧怕,只是有着喘息的不稳,“我倒是小看了你的能力。” “冷王爷,你不是小看了老夫,而是小看了皇上。”假意的对着东方一个稽首,穆忠天得意不已的看着败落的轩辕冷,眼眸里隐匿多年的光芒闪现而出,“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命令,冷王爷你做了鬼也不要纠缠老夫。” 扫了一眼穆忠天,轩辕冷眸光里闪过犀利,“除了皇上外,怕是祈日王朝的皇宫里也有内应吧?” 否则他们不可有这样快的调查出他的行踪,而且一出宫,就会围剿暗算。 “果真是冷王爷,竟然推断的如此精准。”心头喜悦着,穆忠天看向轩辕冷,一手接过一旁杀手的长剑,冰冷的嗓音无情的响了起来,“冷王爷,既然那是死,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 “愿闻其祥。”勉强的支撑住失血过多的身子,轩辕冷平静的看向穆忠天,其实他也很奇怪为什么到了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大皇兄却还是对他痛下杀手。 “冷王爷不会忘记当初先皇有意将帝位传与你吧?”穆忠天讥讽的开口,回想起当年的旧事,再憧憬着不久后就会有的江山,双眼里更是有着隐藏不了的贪婪和狂妄。“如果不是那一次冷王爷大意让祈日王朝的皇帝逃走,相信今天坐在龙椅上的就是冷王爷了。” “当年是你和大皇兄泄露的消息。”轩辕冷深邃的眸光闪了闪,脑海里浮现出十多年前的一幕。 那时沐震麟要带兵偷袭,可惜让轩辕冷事先得到消息,所以布置了天罗地网,可惜最终还是让沐震麟逃走了,而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抓走的董蓉,造成了今日的一幕幕。 “不错,消息是皇上泄露出去的,重重的把关也是皇排除亲信为沐震麟逃脱追捕的,所以祈日王朝欠皇上一个天大的人情,当初祈日王朝的赵老丞相为了营救沐震麟所以签署了一纸合约,而皇上没有用这一纸合约来换去两国永久的平衡,而是让老夫带着合约让赵老丞相配合,诛杀冷王爷。” 原来就这是当初的真相,当时轩辕冷虽然极力的想要调查清楚,可那是他部署的计划,是他亲手带出的军队,却让沐震麟逃脱了,为此他主动请责,也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权利。 “冷王爷,如今你死也该瞑目了吧?”看着轩辕冷的神色,穆忠天知道他已经清楚当年的一幕真相,嘲笑的叹息一声,“可叹,皇上一直记挂着此事,唯恐日后冷王爷知道了,必定会在军中纠结兵马,推翻皇权,所以皇上就先下手为强,为自己永除后患。” 这一刻,他没有想死亡,而是在眼里迸发出渴望生还的光芒,因为他已经知道如何化解沐颜和南亦风之间的仇恨了。 浅笑浮现上了嘴角,轩辕冷抬着看向走近的穆忠天,对上他森冷的嗜血的面容,不动声色的聚集起内力。 剑在脚步停下的时候凶狠的刺了过来,轩辕冷捂住再次受伤的胸口,趁着穆忠天放松戒备的瞬间,忽然间黑色的身影飞掠而起,在所有人诧异的瞬间已然冲出了包围,向着鼎丰客栈快速的行去。 “追,务必要杀了轩辕冷灭口。”惊骇着,一想到轩辕冷如果逃脱了,他打着轩辕冷被皇帝诛杀的旗号,号令三军谋反的计划就泡汤了,穆忠天愤怒的嘶吼着,领着身后的杀手快速的向着轩辕冷离开的方向追杀过去。 身上的鲜血在大肆的流淌着,可轩辕冷凭借着一缕意识硬是强撑了下来,向着鼎丰客栈快速的奔去,如果他的死可以化解他们之间不可能调和的矛盾,那么他死而无憾了。 进入了鼎丰的范围里就已经是鬼域的人在暗中把守,看着受伤而来的轩辕冷,鬼大惊恐一愣,快速的召集起四周的手下。 “杀了他!”不便再出面了,穆忠天退到了一边,冷声的命令着,视线阴寒逼迫的看向踉跄身影的轩辕冷。 刹那,四把长剑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着轩辕冷冷酷的刺了过去,相躲避却已经没有一丝的力气,轩辕冷眼中浮现出一抹绝望,他想要替南亦风背负杀父之仇的愿望怕是无法实现了。 电光火石间,却见鬼大率人攻了过来,快速的阻挡开刺向轩辕冷的长剑。 该死的!低声的诅咒着,穆忠天怎么也没有想到轩辕冷身边居然还有着高手在保护着,可传来的消息是,他连铁忠都没有带到祈日王朝来,怎么会在一瞬间多了这么多高手,看来已经今日已经无法刺杀轩辕冷了,只能等一次,在他返回皇翎王朝之前再刺杀了。 “师哥,不要问了,我已经对天起誓过,今天今世都不会负了爷,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舍不得,却还是要离开,沐颜缓缓的拨开扣在腰上的大手,不要说无痕哥哥无法放开杀父之仇,她也无法忘记,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情,虽然爹没有养育过她,可他们终究是血缘至亲的家人,她真的无法平静的面对的师哥。 “域主,不好了。”鬼大快速的奔了进来,看了一眼沐颜,向着南亦风沉声道:“冷王爷受了重伤。” “什么?”南亦风和沐颜同时一怔,快速的向着鬼大刚刚跑过来的客栈后院奔了过来。 院子里,被鬼域的人手扶着的轩辕冷早已经伤痕累累,虚弱的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 “爷?”沐颜惨白了脸,不敢相信的看向轩辕冷,刚刚出宫时,他还是好好的陪伴在她的身边,怎么一会就重伤到如此地步? “我没事,沐颜,我告诉你,其实当年……”轩辕冷继续的开口,强撑着意识不让自己昏厥,可当视线落在沐颜那因为担忧而落泪的面容上,刚努力撑起的意识在瞬间荡漾,一片黑暗笼罩下来,抬起要擦去沐颜眼角的泪水也颓废的坠落下来。 “爷?”惊恐的喊着,看着轩辕冷耷拉下的脑袋,沐颜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下蔓延上来,所有的意识都失去了,呆滞的目光也只能无力的看向轩辕冷,他不会死的?他是那么的强悍,怎么可能死? “不会的,不会的。”无意识的低喃着,沐颜不停的摇着头,颤抖着手扶出轩辕冷的身子,也看见了他胸口汩汩流淌着鲜血的伤口。 鲜红的血刺激了那涣散的意识,沐颜只感觉心头痛苦的纠结起来,哽咽的哭泣声在瞬间爆发而出,“爷!” 尖锐的喊叫着,沐颜痛苦的摇晃着轩辕冷的身子,不相信刚刚还鲜活的面容在这一瞬间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爷,你忘记了再过些天你还要娶我过门的?你说你要将我养胖好嫁给你啊?” 撕心裂肺的嘶吼着,沐颜不停的摇晃着轩辕冷的身子,为什么她没有陪她一起离开客栈,如果有她有,他必定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是她害了他! 看着痛苦哭喊的沐颜,南亦风也从轩辕冷的死亡里回过神来,快速的抱住沐颜瑟瑟发抖的身子,“沐颜,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放开我,放开我,是我害了爷,是我害了他。”奋力的挣脱开南亦风的手,沐颜痛苦的抱紧轩辕冷的身子,如果不是为了她,他还好好的活在江南,即使失去了权势和财富,可他却可以潇洒的纵横江湖间,是她害的他克死在异国他乡。 “沐颜,你冷静一点。”大力的抱住她挣扎颤抖的身子,南亦风在她耳边大声喊着,希望可以唤醒沐颜失去的理智。 “域主,冷王爷还没有断气,只是昏厥过去了。”错愕的看着失去了判断力的两个人,鬼大幽幽的嗓音传了过来,再不替冷王爷医治,只怕他真的要死了。 “你说什么?爷他没有死?”沐颜不相信的看向鬼大,颤抖着手快速的抓起轩辕冷垂在一旁的手腕,情绪波动下,终究在颤抖了许久之后把到轩辕冷那微弱的脉搏。 爷果真还没有死!狂喜染上了眉眼之上,沐颜快速的抓住南亦风的手,哽咽的开口:“师哥,扶爷进屋子,我立刻替他医治。” 屋子里,沐颜擦去泪水,看着躺在床上昏厥的轩辕冷,隐忍住心痛,快速的脱下他的衣裳,这才发觉他身上遍布的伤痕,除了胸口处致命的两剑,胳膊上,腿上都是剑伤。 她不能哭,救人要紧,沐颜快速的看向轩辕冷胸口处的伤口,用银针封住了穴道,不停的擦着渗出来的鲜血,一遍一遍的擦着金疮药,缝合着伤口。 许久之后,日头从半空里终究落在了西山之后,皎洁的明月升上了夜空,屋子里,灯火明亮的照耀着,一个纤瘦的身影不停的在窗前忙碌着,整整站了一个下午却没有任何的知觉。 “爷,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婚礼。”替轩辕冷盖好被子,沐颜神色凝重的望着昏厥之下苍白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冷峻和威严,此刻的他只是一普通的男子,虽然五官依旧俊美,可那憔悴的神色让沐颜心头阵阵的梗塞着,泪水差一点又要落下来。 门外,南亦风同样站了一下午,不安的视线不停的看向屋子里,他知道沐颜的医术天下无双,轩辕冷应该不会有大碍。 等待里,终于门被推了开来,一脸疲惫的沐颜带着轻松的表情走了出来,急切的和南亦风分享着狂喜,“伤口的血止住了,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许刚说完,疲惫和担忧之下,纤瘦的身子向着台阶倒了下来,“沐颜。”担忧的喊了一声,南亦风快速的上前双手接住沐颜倒下来的身子。 看着她雪白衣裳上的斑驳血迹,南亦风叹息的开口,疼惜的视线在怀抱里的沐颜身上,那一刻,看着她为轩辕冷鞥癫狂,南亦风终于明白她虽然爱的人是自己,可轩辕冷同样是她割舍不下的人,不管是愧疚也好,同情也罢,沐颜的心里多了一个身影。 第一百一十一章:皇帝抢人 睡下不到半个时辰,沐颜猛的在噩梦里惊醒,“啊!”纤瘦的身子在瞬间从被子里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盛满着担忧和惊恐,轩辕冷一身鲜血的一幕再一次的浮现在脑海里。 “没事,只是做噩梦了。”一直守候在床边,南亦风动作轻柔的拍着沐颜的身子,疼惜的擦去她额头渗出来的冷汗,“轩辕冷没事。” “师哥?”转过身,看向坐在床边守着她睡下的南亦风,沐颜愧疚的别开目光,掀开被子作势下床,“师哥,我要去看着爷,他伤的太重,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 “沐颜,你舍不下轩辕冷了对不对?”双手按住要起身下床的沐颜,南亦风痛苦的凝望着她担忧的面容,低沉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悲伤,“从什么时候起,你已经把轩辕冷放进了心里。” 眼前依旧是她熟悉的面容,十多年了,每一次看到师哥,她都会觉得安心幸福,可此刻,看着他那因为痛苦而纠结的眉宇,看着他那失落而黯淡的眸光,沐颜只感觉眼中酸涩的痛了起来,隐忍的泪水在压抑之下才没有从眼眶里落下来。 “师哥,不要这样。”惨然的开口,抬手抚平南亦风那深深皱起的眉头,沐颜知道自己的绝情让他濒临崩溃的境地,可她能怎么办?告诉师哥真相,只不过多了一个人痛苦而已。 “师哥没事。”深深的叹息一声,终究不愿意看着她为了自己而痛苦,南亦风牵强的开口,修长的身子转了过来,背对着沐颜道:“你起来吧,我陪你去看轩辕冷。” 师哥一定恨她了吧,凄楚的勾勒起笑容,沐颜快速的穿好衣裳向着轩辕冷休息的屋子走了去。 烛光从屋子里渗透出来,四周有着鬼域的高手做着最严密的防护,沐颜动作轻微的推开门,看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轩辕冷,快步走了过去,小手担忧的覆盖上他的额头,灼热的温度立刻传向了掌心。 “师哥,派人打些冷水来。”收回手,沐颜轻声的开口,不安的握紧轩辕冷的手,低喃的道:“爷,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悄然的退了出去,纵然脚步有多么的沉重,可南亦风却还是选择退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视线透过缝隙看向床边的两个身影,他们才是一对,而他只不过是陪伴了沐颜十多年而已吧,或许这就是沐颜悔婚的理由,忽然间明白她爱的或许不是自己。 片刻后,冷水由鬼大送了进来,南亦风神情悲恸的站立在庭院里,黑色的衣裳随风舞动着,夜色朦胧下,一张俊朗的面容被哀伤覆盖,点点的痛苦之下让他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希望。 屋子里,沐颜不停的用冷水和毛巾敷着轩辕冷的额头,一遍又一遍,愧疚和不安让她知道自己又了欠了他。 不经意的一个回头,透过窗户看见了夜色下负手而立的寂寥身影,师哥?隐忍的泪水在瞬间落了下来,或许真正该死的人是她,她若死了,他们必定都不会被她所连累,为她所苦。 “什么人?”南亦风忽然的开口,眸光在瞬间犀利收敛了刚刚的神情,又转为以往的鬼域域主,只是那眼眸的深处却有着怎么也消除不了的哀伤色泽。 四五个高手刹那从围墙外腾跃进了院子,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衣裳,水无痕傲然的扫过站在面前的南亦风,神情依旧有些的冷厉。 “颜儿呢,我来带她回宫。”清冽的嗓音不似以往的淡泊,反而是多了份压抑的仇视,听到宫女回禀颜儿和轩辕冷都不在宫里,而且到了晚膳时候都没有回来,水无痕立刻猜测到了他们的去处,毕竟以轩辕冷对颜儿的感情,势必会带着她出来找南亦风。 “无痕哥哥,我没事。”站起身来,沐颜推开窗户看向水无痕,“爷受伤了。” “什么?”有些的震惊,水无痕快速的走了过去,一查到鬼域众人落脚的地方,他犹豫着没有过来,不是说就这样算了,人死不能复生,痛苦的人终究是颜儿,可一想到惨死的父皇,水无痕最终还是没有释然,为什么偏偏南亦风会是凶手? “怎么伤的这样重?”看到重伤昏厥的轩辕冷,水无痕神色一怔,想起之前探子回禀的消息,皇翎王朝有一批高手潜入进了祈日王朝的境内,难道是他们对轩辕冷下的手,可是如今他已经无权无势,为什么他们还是对他痛下杀手? “无痕哥哥,你帮我查清楚是什么人做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轩辕冷,沐颜出口的语调也冷厉了几分,胸口的两剑刺的那样的狠绝,根本就是致他于死地。 点了点头,再一次的将视线落在轩辕冷身上,水无痕知道事情必定有着他不清楚的地方,否则皇翎王朝的人不会派杀手到了他的境地,轩辕冷身上一定有着他们必须杀死他的原因。 “颜儿,这里还是不安全,你随我回宫去,宫里药材齐全,而且有大内高手保护在左右,轩辕冷的安全不用担心。” “不行,爷的高热还没有退,这时候回宫,一不小心会加重病况的。”摇着头,沐颜拒绝的开口,一手紧紧的握住水无痕的手,“无痕哥哥,一定要查出是什么人做的。” 真的要将沐颜留在南亦风这里吗?有些的犹豫,水无痕静静的看着消瘦不已的妹妹,之前的她是那样的神采飞扬,笑容璀璨,可如今却是憔悴纤瘦,连笑容都失去了。 纵然是万般的不愿意,可想到沐颜的一切,水无痕压抑的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过几日我再来接你回宫去。” “沐颜,我热了些素粥,你吃一点。”接过门外小厮端过来的托盘,南亦风推门走了进来。 她要保重身子,如果她再这样下去,不要说照顾爷了,自己怕是都要病倒让人照顾了。 向着桌边走了去,沐颜在水无痕震惊的视线下,安静的吃起了热粥,虽然还有着一丝的反胃,可却没有再吐出来,片刻后,一碗粥见底了,被沐颜吃的干干净净。 震惊、错愕、痛苦,各种的情绪在胸口翻滚着,水无痕神色骇然的看着吃完素粥放下碗的沐颜,刚刚的犹豫在瞬间崩塌。 他究竟做了什么?是他一手造成沐颜的厌食,甚至在她昏厥时,太医一再的开口,再不进食,她怕是活不了一个月。 可如今水无痕才明白,没有了南亦风,沐颜根本活不下去,是他差一点亲手杀死了自己寻觅了十多年的妹妹。 放下了碗,沐颜再一次的坐回了轩辕冷的床边,凝望的视线里依旧有着担心,浑然不曾察觉到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同时离开了屋子。 院子里,水无痕看着同样憔悴不堪的南亦风,忽然一把抽过身上的佩剑,森冷的剑锋在瞬间指向南亦风的脖子。 见到域主有危险,鬼域隐藏在暗处的人立刻抽出了随身的武器,却在南亦风的动作下再一次的退回了原来的地方,只是担忧的视线却依旧落在院子的角落里。 “你知道吗?即使这一剑杀了你,也是你欠我们的。”水无痕冷漠的开口,手中的剑在说活的同时收了回来,“你知道沐颜为什么不会见你,因为我告诉她,如果不想鬼域被灭,她要一直待在宫里,永远都不准再见你,可是没想到轩辕冷竟然带着她偷偷的出了宫。” “我知道你在用鬼域威胁沐颜。”南亦风平静的开口,目光不由的看向远处轩辕冷的屋子,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轩辕冷的大度让他震惊和佩服,“轩辕冷已经将这个告诉我了。” “他都告诉你了?”这一次不仅是南亦风,连水无痕也惊诧的愣了愣,轩辕冷果真爱惨了颜儿,否则不会这样做,他告诉了南亦风真相无异于亲手将颜儿推进别人的怀抱。 “没有,他只是告诉我你要挟沐颜的事情,没有说为什么在恋颜居沐颜会突然悔婚,也没有说你我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南亦风将视线落在了水无痕的面前,究竟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让他不惜这样的拆散自己和沐颜。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神色里滑过一丝冷厉,水无痕静静的开口,悠远的视线看向远方,黯然的继续道:“黄家庄你们杀死的人乃是祈日王朝的皇帝沐震麟,也是我的父皇。” “什么?”这样的消息让南亦风一惊,想起当初鬼域的调查,查不出那中年男人的身份,难道是因为他是祈日王朝的皇帝,所以才会查不出任何的消息。 等等,南亦风忽然神色骇然的苍白,不敢相信的看向水无痕,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沐颜姓的乃是祈日王朝的国姓,这不是巧合,沐颜竟然是水无痕的妹妹,那么说他当初杀死的是沐颜的亲生父亲? 这样的认知让南亦风高大的身子竟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一手慌乱的扶住冰冷的墙壁,可是一股森冷的寒意还是从脚底蔓延上来,让他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看着南亦风此刻的神情,水无痕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最根本的问题,冷冽的嗓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也肯定了南亦风心头那怎么也消散不了的疑惑。 “不错,沐颜正是祈日王朝失踪了十多年的公主,是我的亲妹妹,被你杀死的父皇的亲生女儿,董蓉和我父皇所生的女儿。” 痛苦和绝望染上了眼眸,南亦风背靠着墙壁颓废的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他竟然亲手杀死了沐颜的父亲! 忽然想起在恋颜居,沐颜悔婚时的痛苦表情,想起她不惜用死来要挟自己放手,原来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他亲手造成的。 “为什么会这样?当初我派人查了,确定当年送我娘去黄家庄的人不是沐震麟,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确认了那个囚禁我娘的人和沐颜没有任何的关系才动手的。” 因为他也防备着那个中年男人是沐颜的父亲,可是当初娘身边跟着的小女孩应该就是沐颜,可几年后,沐震麟才血洗了黄家庄,他怎么可能是沐颜的父亲? 看着南亦风痛苦到崩溃的神情,水无痕黯然的开口,“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可我真的确认了那个人和沐颜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知道那是沐颜的父亲,他绝对不会鲁莽行事的。 够了,够了,南亦风能在那个时候依旧想到沐颜就足够了,水无痕忽然有些的释怀,走近了几步,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因为当初是我送颜儿和蓉妃去黄家庄的,之后我父皇查清楚了藏匿她们的地方才会血洗了黄家庄。”也因为这样的情况,让南亦风有了错误的判断,以为当初从皇翎王朝掳走蓉妃的另有其人。 消化着这个不为自己知道的消息,南亦风沉默许久后,终于吐出话来,“她果真该恨我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怎么能那样残忍的让沐颜每一次都面对着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他甚至一次又一次的逼迫她告诉自己真相。 “她爱你甚过于恨你。”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后,水无痕黯淡的开口,“是你照顾了她这么多年,是你给了她一切,比起父皇,你对颜儿更加的重要。” 所以沐颜宁愿自己背负起一切,也不愿意南亦风知道一切真相后痛苦,所以她残忍的不告诉南亦风一切,让自己痛,让自己被误会,却不愿意看到南亦风承受多余的伤害。 “可那终究是沐颜的父亲,是她血脉湘连的家人,这份血缘是割舍不下的。”终于明白了一切,南亦风凄楚的笑了起来,眼眸里痛苦堆积,是他亲手斩断了自己和沐颜之间的联系。 压抑的痛苦在沉寂的夜里蔓延,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南亦风黯淡的双眼里一片的死寂,幽幽的嗓音凝重的开口,“我会离开沐颜,不会再让她有任何的痛苦和纠缠。” 他的存在,他的出现对沐颜而言就是最大的痛苦,她看见自己,是不是就想起了死在他手中的父亲?看见了自己,她是不是一次又一次在痛苦里挣扎? “不错,这也是我当初那样坚定的带着颜儿离开你身边的原因。”水无痕真的释怀了,看着南亦风那痛定思痛的决绝,回想着沐颜半个多月的憔悴和痛苦,他真的放开了,“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颜儿爱你胜过了一切,离开了你,她开始痛苦,开始憔悴,甚至厌食到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太医说她再这样下去活不了半个月,可是在你身边,她竟然安好的吃下了半个月以来的第一顿晚饭。” 水无痕的话让南亦风有着一丝的错愕和震惊,抬起眸光,南亦风不确信的看向水无痕,他想说什么? “我告诉你这一切,就说明我已经放手了,放手让颜儿离开我,我要你起誓会用余下的一生好好的爱护她,让她幸福,让她在快乐里忘记父皇的死,让她一生一世无忧无愁。” 如同托付了自己一生里最重要的珍宝,水无痕深邃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南亦风,再一次的开口,“你答应我是否能做到?” “我答应你,用我的生命让沐颜幸福。”南亦风面容坚定的开口,回望着远处的灯火,他会用尽他的生命来守护沐颜,守护这个他爱了一生的女人。 “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还有轩辕冷这个强大的情敌在。”原来放下了仇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水无痕又恢复了惯有的优雅,淡然一笑,“他对颜儿的感情不少于你,还有,他们还有婚约在,南亦风你答应我,不要告诉颜儿你已经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如果你能顺利的解除轩辕冷和颜儿的婚约,那么你们就可以长相厮守,如果不能,你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颜色儿嫁给轩辕冷了。” “我会让沐颜解除婚约的。”一瞬间似乎又有了坚定的力量,南亦风傲然一笑,暗夜里,颀长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高大。 看着向着沐颜走去的身影,水无痕淡淡的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玄武开口,“玄武,朕是不是很恶劣?” 干咳一声,玄武面容纠结的看向水无痕,公子可是当今的皇上,他能说什么? “朕还是自私的,不让南亦风告诉颜儿他知道真相这件事,无非是为了让颜儿完全的释怀,从父皇的死因里走出来,即使南亦风失败了,朕还有轩辕冷在,不论是他们中间的哪一个,都是人中之龙,都有能力照顾好颜儿的一生,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爱颜儿胜过一切,包括自己的命,看来朕还是自私的啊。” “皇上只是爱护公主。”玄武沉声的开口,公子真的很疼爱颜公主,否则十多年来,不会茫然的去搜寻一个或许早已经死掉的人。 “罢了,不说这个了,玄武立刻派人去查清楚暗杀轩辕冷的人,敢在祈日王朝动手杀人,他们嫌命长了,朕就送他们一程。”依旧是优雅的微笑,可那笑容里暗藏的却是残忍的冷厉,这就是一代帝王的真正面容,除了颜儿,他对任何人都可以残忍无情,用尽心机。唯独颜儿,他却是百分百的疼惜。 “是,属下回宫后立刻派人去查。”玄武沉声的开口,如今轩辕冷可是皇上妹婿的后备人选,所以不能出任何的差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走吧,回宫去,鬼域的人功夫都不错,看来对方不可能在这里动手的。”白色的身影向着外面走了去,水无痕回眸看了一眼沐颜所在的屋子,忽然眸光一闪,一丝诡谲染上眼眸,“玄武,颜儿已经不是原来的身子,这么说来她身上流着的血液和朕也是不同的。” 忽然感觉到头皮发麻,玄武一贯沉稳的面庞再一次的纠结起来,“皇上,确实如此。” “那么说朕也可以加入到他们两人之中去,玄武你说,颜儿最后会选择待在谁的身边?”水无痕笑容格外的诡谲,多了他这个九五之尊抢夺新嫁娘,估计南亦风和轩辕冷都要崩溃了,而且他自认为颜儿对他的感情最深,看来他或许可以试探一下,他们三个男人在颜儿心中的重量。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皇上英明神武背后的恶劣,玄武头垂的更低,为什么皇上要有这样的想法? 向着屋子走去,南亦风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而哀伤,沐颜为了他究竟牺牲了多少,独自背负着一切的痛苦,就是为了不让他在知道真相后再像她一样的痛,这个傻丫头,为什么到如今,在他犯了那样不可饶恕的错误后,依旧选择维护他。 “爷,你一定要清醒过来。”不安的抓着轩辕冷的手,高热持续不退,沐颜真的很害怕轩辕冷就这样撒手人寰。 “沐颜,轩辕冷不会有事的,你忘记了你的医术是师傅教授的,你的手下不会有任何人死亡的。”走进了屋子,看着沐颜那焦躁不安的面容,南亦风轻柔的安抚,抬手揽过沐颜的身子,“我来照顾他,你去休息一下,不要轩辕冷没有醒,你自己却病倒了。” “不要,师哥,你忘记了再有十多天我就要嫁给轩辕冷为妻了,照顾他是应该的。”摇着头,强迫自己退离了身后那温暖的怀抱,沐颜冷淡的开口。 “就算是这样,你更要照顾好自己啊。”依旧是深情款款的嗓音,半蹲下身子,南亦风扳过沐颜的身子,深邃的眼眸对上她憔悴的面容,一股不舍在心头纠缠起来,“去休息一会,师哥会照顾轩辕冷,绝对会还给你一个完好的新郎。” 为什么她话都说到这样地步,师哥还是要这样神情的注视着她,再一次的躲避开南亦风的视线,沐颜懊恼的蹙起眉头,“师哥,你先去休息,我要照顾爷。” “傻丫头。”低喃着,南亦风抓过沐颜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半蹲的身子依靠在沐颜的腿上,轻微的嗓音响了起来:“就算嫁给了轩辕冷,我依旧是你师哥,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南亦风接近卑微的哀求让沐颜再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就算她嫁了人,他依旧是她的师哥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生死一线 清晨的光亮柔和的照射进了屋子,窗户外依稀有着鸟鸣的欢叫声,沐颜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快速的向着轩辕冷的屋子跑了过去。 “小心!”刚捧着早膳,看见飞奔而出的身影,南亦风双手快速的举起,那纤瘦的身子却还是笔直的撞进了他的怀抱里。 “痛。”一手抹着鼻子,沐颜抱怨的嘀咕一声,师哥的身子结实的像石头一样。 “还准备叫你起床,不要那么急,轩辕冷的高热已经退了。”看着站在身侧的沐颜,南亦风沉声的开口,宠溺的目光里有着款款的柔情,如果没有当初在黄家庄的错误,他们现在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真的?”乍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沐颜瞬间飞扬起笑容,刚一抬头视线却落在南亦风疲惫的脸庞上,苍白的脸色,眼眶下是疲惫的灰黑色,眼睛里更是因熬夜而充满了血丝,心被扯了起来,刚刚飞扬的嗓音也因为心疼而黯淡下来:“师哥,你去睡一会。爷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她还是关心他,这样的认知让南亦风疲惫的脸上勾勒起一抹淡淡的、苦涩的浅笑,“我没事,你去梳洗,吃了东西再去照顾轩辕冷。” 无声的点了点头,躲避开南亦风那让她疼惜的视线,沐颜再一次的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不行,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承受不住的,到时候师哥知道了一切会更加的痛苦。 吃了早膳,沐颜确定轩辕冷真的退了高热,只是脸色依旧是那样的惨白,而且因为失血而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坐在了轩辕冷的床边,一手握住他的大手,似乎要找寻支撑下去的力量,沐颜垂下眼眸,缓缓的开口:“师哥,我要回宫里去了,你也回皇翎王朝吧,娘才回来,你不用再待在祈日王朝了。” 站在窗户边,视线落在床边那纤瘦的背影上,想起水无痕说出的真相,南亦风只感觉心头阵阵的疼痛,高大的身子也无声无息的靠了过来,忽然将沐颜的身子紧紧的揽进了怀抱里,紧紧的抱住,似乎怎么样也不会松开。 背后是温暖的怀抱,沐颜身子一僵,绝情的话再一次的说出口,“师哥,不要这样,再过几天我该嫁给爷了,你这样,不是让我背上不贞洁的骂名吗?” “傻丫头。”再一次的听到沐颜拒绝的话,南亦风不再有之前的痛苦,而是满心的心疼,手臂再一次的收紧,这一次换他去等待,等她可以释怀,等她回心转意的那一刻。 就在沐颜快要支撑不住时,南亦风忽然松开手,低沉而凝重的嗓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你照顾轩辕冷,我安排人手送你们回宫。” 沉默的点了点头,直到身后的脚步响了起来,门轻微的关上,沐颜这才睁开眼,泪水滴落在了轩辕冷的手背上。 “爷,我该怎么办?”哽咽着,沐颜如同落水的人一般无助的抱紧轩辕冷的身子,痛苦的哭了起来,点点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进轩辕冷的脖子上,让昏厥里的他眉头也渐渐的皱了起来,不放心她一个人这样的哭泣。 挣扎着,终于冲破了黑暗,轩辕冷缓缓的睁开眼,感觉着扑在身上哭泣的人,大手慢慢的抬了起来,轻柔的抚摸着沐颜的头,沙哑的嗓音也同时响了起来,“不哭,不哭。” “爷你醒了?”察觉到头上的温柔抚摸,沐颜倐的抬起头,泪水朦胧的看向睁开眼的轩辕冷,对上他那关切又疼惜的面容,泪水再一次的扑朔落下,“爷,你吓死我了。” 刚刚的哽咽声化为喜极而泣的痛哭声,沐颜再一次的搂着轩辕冷哭了起来,他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眉头因为疼痛而皱了起来,她压到他胸前的伤口了,轩辕冷隐忍着痛,大手依旧轻柔的抚摸着沐颜的头发,“不会死的,死了还怎么娶你?” “你敢让我守寡你就惨了。”嗓音哽咽的威胁,沐颜泪水朦胧的看着轩辕冷,破涕为笑的嘟起嘴,“爷,你很逊那,居然重伤成这样。” “你啊。”看着又哭又笑的沐颜,轩辕冷无奈的叹息一声,拍了拍沐颜的头,哑声道:“我不会死的,再死了,你估计又嫁不出去了。都已经嫁过四五次了,成老姑娘了。” “轩辕冷!”听到他的调侃,沐颜恼怒的一瞪眼,拳头砸上他的胸口,挫败的开口,“你居然嘲笑我。” “笑起来的沐颜还是好看。”伤口再一次的惨遭攻击,轩辕冷吃痛的蹙了蹙眉宇,依旧没有提醒沐颜,这是第一次她这样的亲近他。 “哼。”冷哼一声,沐颜抬头擦去脸上的泪水,这才发觉轩辕冷的面容有着痛苦,也才警觉到自己压在了他的身上,“爷,你干嘛不说。” 快速的起身,沐颜懊恼的想撞死自己,“我怎么那么笨的压到你身上的伤口。” “没事。”语调弱了几分,轩辕冷不在意的开口,阵阵的黑暗再一次的席卷而来,似乎要将他带入无边的冷寒和黑暗中。 呼吸有些的急促,看着检查伤口的身影,轩辕冷忽然一把抓过沐颜的手,紧紧的按在胸口上,根本不在乎那已经裂开的伤口,“沐颜,答应我,日后一定要幸福。” “爷,你放手了,我要给你重新上药。”还好伤口只是裂开了一点,沐颜这才放下心来,抽了抽手,才发觉轩辕冷握的很紧。 “爷?”抬起目光,沐颜一怔,惊觉的看着轩辕冷渐渐涣散的意识,回光返照四个字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刚刚舒缓的面容在瞬间惊恐起来,小手也反握住轩辕冷的手,急促的开口,“爷,你不要吓我,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你给我好好的活着,我可不要和一个病恹恹的新郎倌拜堂。” 黑暗越来越压抑,轩辕冷微笑的看着渐渐模糊的身影,那宛如天籁般的嗓音似乎带来无尽的光芒和温暖,“沐颜,这辈子没有办法娶你了,下辈子,一定要记得等我,不要嫁人,不要先认识任何的男人,一定要等我,第一个见到我,爱上我。” 泪水婆娑的落了下来,沐颜快速的提起真气,一手护住轩辕冷胸口的心脉,颤抖的嗓音里满是悲伤的痛苦,“轩辕冷,你敢不娶我,我就去阎王爷那里要人,我们在宫里发过誓的,你若是负了我,就算到了十八层地狱,我也会追着你。” 听着沐颜那坚定不移的话,轩辕冷目光一怔,抓着她的手快速的一个用力,“不许胡说,好好的活着。” “那你就不要给我死!”尖锐的喊着,有着无措和慌乱,滚热的泪水不停的落了下来,滴在轩辕冷的脸上,沐颜再一次的开口,“爷,不准丢下我,你答应过我的。” “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都不会。”她的泪让他心疼,可惜垂下的手却没有力气抬起来,轩辕冷低喃着,视线紧紧的锁住沐颜的样子,“不要哭了,笑起来才好看。” “不要说话,好好的活着。”再一次的将真气输送到了轩辕冷的身子里,沐颜哽咽的开口,乞求的看着又要陷入昏厥的轩辕冷,“爷,不要睡,不要睡。” “收回手,不要派费真气,不要怨恨南亦风,他也是不知情。”似乎感觉到了大限将至,轩辕冷挣扎的开口,握着沐颜的手紧紧的用力,舍不得放开她,即使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也好,“沐颜,原谅他。” “不要死,不要死。”虽然输入了真气,可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身子在虚弱,意识在渐渐的飘离,沐颜惊恐的喊了起来,“师哥,师哥。” 远远的,忽然听见了屋子里的喊叫声,南亦风一惊,快速的飞掠而来,一把推开门看向床边,“师哥,你帮我护住心脉。” “好,不要哭,沐颜。”惊觉的看着轩辕冷渐渐涣散的面容,南亦风快速的抬手护住他的心脉,而撤下手的沐颜则深深的呼吸着,这才拿起荷包里的银针,快速的扎上轩辕冷身上的穴道,她不会让他死的,绝对不会。 一个多时辰的抢救,终于感觉到了轩辕冷虽然微弱,却依旧跳动的心脉,沐颜紧绷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师哥,不要输送真气了。”喘息着,似乎刚刚自己从死亡前走了一遭,沐颜再一次的确定着依旧活着的轩辕冷,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输送了大量的真气,南亦风脸色愈加的苍白,看了一眼一心关注轩辕冷的沐颜,沉默的向着门口走了去,或许他和沐颜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听到关门声,沐颜猛的回过神,快速的转身看向要跨出门的南亦风,沙哑着嗓音开口:“师哥。” 那一瞬间,生死之间,她忽然有着一丝的顿悟,比起死亡,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死者已去,如果爹在天有灵,他会原谅师哥吗? 听到沐颜的喊声,南亦风忽然停下脚步,静静的站在门口,可是许久之后依旧没有任何的嗓音,停下的身子再一次的准备出门。 “师哥。”猛的抬起头,沐颜深深的看了一眼恢复了呼吸的轩辕冷,忽然向着门口走了去。 刚要迈开的脚步再一次的停顿下来,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南亦风忽然感觉到身子如同钉住了一般,只能静静的等待着越来越近的身影。 “师哥。”停下步子,看着眼前挺立的身影,那股寂寞不由的落进眼中,沐颜忽然伸过手,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南亦风的身体,挂着泪水的脸庞也在同时贴上了他的后背,生死一瞬,她忽然明白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曾想她竟然会抱住自己,南亦风原本僵直的身子更加的僵硬,低头看着紧紧扣在腰间的小手,神色复杂的凝望着,许久之后,终于抬手覆盖住沐颜的手,如果他没有误杀了沐震麟该有多好。 “师哥,对不起。”清晰的感觉到南亦风颤抖的身子,沐颜知道从恋颜居的悔婚,他有多么的痛,而她甚至残忍的没有给师哥一个理由,就这样和无痕哥哥离开了。 “不,该抱歉的人是我。”不明白沐颜为什么会有突然的转变,南亦风哑声的开口,痛苦聚集的眸子里满是哀伤,如果当初他可以查的更仔细一点,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许久的沉默后,南亦风拍了拍沐颜的手,“去吧,去照顾轩辕冷。” “师哥,给我些时间。”点了点头,环抱着南亦风的手臂大力的收紧,沐颜这才松开了手转身向着床边走了去。 而门口,南亦风一直以来沉寂的面容里倐的绽放出一抹喜悦,她愿意从沐震麟的死里走出来了吗?沐颜,阴霾的脸上多了份说不出来的轻松和喜悦,南亦风这才关上门向着外面走了去。 四周依旧有着鬼域的人在防守,戒备之下,根本不容任何人突破,屋子里,穆忠天听着手下的回报,阴冷的目光愈加的阴寒骇人。 “继续去盯着,有任何的动静再来汇报。”该死的,握着茶杯的手大力的收紧,穆忠天愤恨的开口,没想到轩辕冷竟然如此的命大,伤的那么重,却依旧死里逃生,如今鼎丰客栈里里外外都是高手云集,甚至连皇宫的大内高手也聚集在四周,滴水不漏的保护下,想杀轩辕冷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半个时辰后。 “回主子,轩辕冷回皇宫了。”回报的探子快速的开口,守了这么久,终于有动静了。 “回皇宫了?”思绪流转着,穆忠天森冷的勾勒起笑容,如果真的一直住在鼎丰客栈,他倒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如果回到了皇宫,那轩辕冷想不死都难了。 愈想愈加的得意,穆忠天手一挥,“继续派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情况随时回报。”而他需要去一趟赵老丞相府,毕竟有赵老丞相帮忙,在防守森严的皇宫里暗杀一两个人实在太简单了。 “小心一点。”嘱咐着一旁的人,沐颜担心的看着抬进宽敞马车的轩辕冷,如果不是为了采药,又怕中途爷出了状况,她不会冒险搬动爷的身子。 “放心,轩辕冷既然能挺过来就不会有事的。”感觉到沐颜的担忧,南亦风走了过来,安抚的握住她的手。 “师哥,我们走吧,免得中途又出事。”看着四周严密防控的人,沐颜知道皇宫或许会更安全,毕竟有无痕哥哥在,而且宫里有御医,她即使上山了,也不用太担心爷的身子。 马车声缓缓的响起,一行人向着皇宫的方向行了去,暗处,盯梢的人也立刻追了过来,只是忌惮四周保护的高手,所以倒也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这样平安的回到了皇宫。 祈日皇宫。 “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大内高手在四周。”看着依旧不放心的沐颜,水无痕轻揽过她的肩膀,关切的视线看向沐颜,“颜儿,你还是很憔悴,明天再进山采药。” “无痕哥哥,爷拖不起,我没事,已经可以吃下东西了。”知道水无痕的担心,可相对而言,此刻轩辕冷更让人放心不下,沐颜摇了摇头,再次的检查了一下轩辕冷的状况,确定没有任何的不妥后,这才转身看向水无痕,“无痕哥哥,替我好好照顾爷,我先上山,最迟三天后就可以回来。” “放心,皇宫很安全。”知道沐颜的担心,其实他也对轩辕冷有一份愧疚,除了南亦风和自己,他也是用生命在爱护着颜儿,“我让朱雀和白虎跟在你身后。” “不用,我只是去采个药不会有危险的。” “颜儿,既然他们要对付轩辕冷,而救他性命的你必定也在他们的诛杀范围里,不可大意了。”知道沐颜会拒绝,水无痕沉静的开口,温和的目光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忽然眸光一闪,看向站在殿门外的南亦风,诡谲一笑,淡然道:“如果你想让南亦风陪着,我就撤下朱雀和白虎两人。” 抬起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水无痕,沐颜忽然道:“那就让师哥陪我一起去山上吧。” “什么?”错愕的一愣,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水无痕看向走出殿门的沐颜,她什么时候起不再躲避南亦风了? 回眸看了一眼依旧呆滞的水无痕,沐颜哑然一笑,向着南亦风走了过去,“师哥,等会陪我去山上采药,我先去太医院拿些药丸。” 又是一副呆滞的表情,南亦风错愕的看着擦身而过的沐颜,他刚刚没有听错吧?沐颜让自己陪着她上山。 看了一眼犹如石化的南亦风,水无痕摇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开口,“不要怀疑你的听觉,颜儿刚刚也是这样和我说的,亦风,怎么说你也是我未来的妹婿,透露一下,你和颜儿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南亦风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里倒转了一遍,依旧不明白沐颜为什么会突然的愿意亲近自己。 “那个丫头,越来越难懂了。”看着懵懂的南亦风,水无痕叹息一声,“去吧,保护好颜儿的安全。” “朱雀。”看着离开的南亦风,水无痕忽然开口,诡谲的神采从眼眸深处浮现,“朱雀派一支人马,在半路拦截颜儿和南亦风,记得逼真点,只需要留下南亦风的命,不过可别伤到了颜儿。” “朱雀立刻去办。”冰冷的嗓音没有任何的疑问,朱雀领过命令随后向外走了去。 既然颜儿已经动摇了,他这个身为哥哥的自然要推他们一把,暗自的笑了起来,水无痕隐藏在优雅高贵下的恶劣在此刻完全的展露,“玄武,依你看,苦肉计会不会成功?” “皇上定下的计谋肯定可行。”默默的为南亦风祈祷,玄武沉声的回答,看来这一行,南亦风是凶险连连了。 “玄武,你说如果南亦风和轩辕冷同时躺在床上,颜儿会先救哪一个?”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轩辕冷的屋子,水无痕再一次的开口,阳光之下,一张优雅的面容里闪过懒散。 皇上果真够狠,面容纠结着,玄武再一次的为还徘徊在生死之间的轩辕冷也祈祷一声,爱上了颜公主,他们的日子肯定不会安宁。 “玄武,朕在等你的回答。”轻挑起眉头,水无痕斜睨了一眼身侧低着头的玄武。 “皇上,属下不知道颜小姐会怎么选。”被点到名,玄武无奈的开口,“不过如果颜小姐知道是皇上做的小动作,估计会抓狂。” 一阵清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水无痕俊逸的脸上浮现出笑纹,“这倒是,颜儿肯定会满皇宫的追杀朕。” 一路上,快马疾驰着,沐颜和南亦风快速的向着东面的大山飞奔而去。 “沐颜,小心一点。”四周有着不寻常的气息浮现,南亦风翻身下了马,戒备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握住沐颜的手向着深山里走去。 越走越远,到了深山的深处,瘴气弥漫下,沐颜快速的将从太医院拿过来的药丸塞到了南亦风口中,“师哥,这里毒物很多,小心一点。” “我没事,快点找药吧。”知道她依旧关心着自己就足够了,南亦风点了点头,看向忙碌在大片荆棘和药草中间的沐颜,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紫崀山时,她也常常拉着他去深山采药。 “师哥,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快速的将几株药草放进了布袋里,沐颜脆声的开口,神情依旧专注在寻找药草上。 “沐颜,会不会有蛇?”南亦风关切的开口,当初不放心她一个人采药也是知道她惧怕毒蛇的缘故。 听到那关切的嗓音,沐颜忽然抬起头,回给南亦风一个璀璨的笑容,原来放下仇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师哥,我带了驱蛇的药包。” 那一笑,在雾气弥漫下,如同绽放在春日的暖阳,南亦风错愕的呆滞住,视线紧紧的落在沐颜扬起的笑容之上,有多久,他没有看见过她的笑容了。 忽然一股异样的气息传了过来,果真有人要致轩辕冷于死地,南亦风瞬间收回了思绪,眸光一冷,戒备的看向四周,草丛里有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刹那,一群黑衣杀手从暗处闪身出来,森冷的剑锋向着南亦风攻击过来。 “师哥?”听着身后的动静,沐颜快速的抬起头,关切地看了一眼陷入打斗圈的南亦风。 “不用担心,继续采药。”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南亦风大声的开口,手中动作却没有任何的舒缓,犀利的招式之下,将围攻的杀手快速的逼退到了一旁,根本不给他们靠近沐颜的机会。 第一百一十三章:宫中奸细 看了一眼远处,山势之中,南亦风不但武功更胜一筹,而且更适合山林间打斗的地形,沐颜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的采集着药草。 “乖女儿,怎么到了祈日王朝也不和爹说一声。”忽然一道宛如噩梦般的嗓音邪魅的响了起来,穆忠天带着四五个杀手从半道上闪出身影,神色森冷的看向沐颜。 “爹?”将手中的药草收拾妥当,沐颜嘲讽的开口,虽然脸色依旧有些的苍白,可倨傲的神情还是不言而喻,“怎么爹是来接沐颜回家的。” “傻女儿,爹就你一个亲生女儿,你这么一走,爹自然是想你了。”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穆忠天扫过沐颜身边的药草,“傻女儿,你果真深藏不露,居然连爹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是为了那个被爹囚禁起来的男人吗?你娘和你爹那对奸夫淫妇,你想救他,只有一个条件。” 那个被囚禁起来的,真正的穆言的亲生父亲,沐颜神色闪了闪,想起自己不曾见过一面就惨死的父亲,悲从心中来,“什么条件?” “把这个放进轩辕冷的药里,他只要一死,老夫就会放人。”阴寒的开口,穆忠天将一个瓷瓶扔给了沐颜,却是断肠的毒药。 “如果我不答应呢?”随手把玩着手中的药瓶,沐颜一挑眉头,笑的无辜而纯真。 “找死!”暴戾一喝,看着沐颜此刻的面容,穆忠天不由的想起美凤临死前那样的笑容,不但不知道悔改,还一副解脱的模样。 相对于穆忠天的暴怒,沐颜爽朗的嗓音挑衅着,再一次响了起来,“爹带了杀手,是准备诛杀女儿么?” “女大不中留啊,你既然不答应爹的条件,就去地下陪你那个下贱的娘亲吧。”收敛了怒意,穆忠天阴测测的开口,手一挥,刹那身后的杀手横起剑向着沐颜走了过去,森冷的剑身上有着蓝光在闪耀,那是淬了剧毒后的色泽,看来穆忠天是痛下杀手了。 “乖女儿,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只要你答应了,爹自然会放过你,还会放过那个男人,如果你不答应。”面容在瞬间阴冷诡谲,穆忠天阴寒的睨了沐颜一眼,这才继续道:“如果你不答应,这毒就用到你身上,相信不论是南亦风还是沐炫皇帝都会用轩辕冷的命来给你换解药的。” “是吗?”嘲讽的笑出声来,看着走过来的杀手,沐颜眸光一冷,脸庞上笑意更深却也更冷,“那就看爹有没有要挟沐颜的本事了。” “杀!”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穆忠天寒声的下达了命令。 电光火石间,淬毒的长剑向着沐颜的身子刺了过来,可在穆忠天得意的眼神下,却见沐颜身影陡然间一动,纤细的手腕灵活的袭上杀手的胸口,真气凝聚,一掌重重的拍了下来。 没有任何的防备,重创之下,杀手健硕的身子猛的被拍飞出去,撞击在了树杆上,一口鲜血也随之从口中呕了出来。 “爹,你不知道的地方还很多。”脆声的开口,沐颜轻蔑的扫过穆忠天震惊的面容,有这样心肠毒辣的父亲,穆言当初的骄横跋扈,也无可厚非。 “你竟然会武功。”久久的沉默后,穆忠天脸色纠结的迸出话来,狂暴的吼了起来,“给我杀,不需要留活口。” 随后的三个黑衣杀手立刻领命向着沐颜冲杀过去,黑色的身影和她的雪白的身影鲜明对比的纠缠在了一起,招式凌厉,身影敏捷,纵然手中没有兵器,可沐颜游刃有余的拨开杀手们的攻击。 “爹,下一次派些高手,他们不够给女儿练练拳脚。”赤手空拳,沐颜吐出话来,手中真气凝聚而起,片刻之间,却已经将攻击的杀手悉数的击退到了一旁。 “爹,这个毒还是你留着吧。”足尖一挑,没有任何的犹豫,沐颜一脚踢开落在脚下的长剑,笔直的剑身随即向着穆忠天飞射过去。 “你!”暴躁的一吼,穆忠天急忙退让,只感觉肩膀上剧烈一痛,淬了毒的剑犀利的扎过他的肩膀,流出乌黑的鲜血。 “给我杀了她,杀了她。”看着肩膀上鲜血淋漓的伤口,穆忠天快速的掏出随身的解药,吞下后,对着被击败的杀手狂躁的吼了起来。 “颜小姐,属下来迟了。” 沐颜刚准备再动手,却见一骑人马快速的闪身过来,虽然是着着便装,可那握在手里的剑却是大内高手特制的铁剑。 “那就交给你们了。”原来无痕哥哥还是派人来保护她了,沐颜点了点头,随后退到了一边,等待着南亦风的到来。 有了大内高手的加入,刚刚还围攻过来的四个杀手瞬间成了刀下亡魂。 “颜小姐,他要如何处置。”为首的头领恭敬的看向沐颜,等待着她对穆忠天的裁决。 “他嘛。”顽劣的笑了起来,沐颜看向脸色灰白的穆忠天,忽然扬唇向着一旁的大内高手道:“都说御林军有着审讯逼供的方法,他就交给你们了,记得帮我问出一个人的下落就可以了,需要如何用刑都随你们高兴,我只要答案。” “是,属下知道了。”头领应下话,手一挥,一旁的大内高手立刻擒获住穆忠天,向着皇宫的方向走了去。 片刻后。 “沐颜,没事吧。”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南亦风关切的将沐颜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有无痕哥哥派出的高手在暗中保护,我想出事也难啊,师哥,我们回宫去,药都采好了。” 脆声的笑着,沐颜回给南亦风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挽住他的胳膊向着回宫的路走了去。 沐颜?看着忽然亲昵的走在身侧的沐颜,南亦风目光多了份疑惑,那久违的亲昵让他忽然有些的不敢相信。 似乎感觉到了南亦风那僵硬的身子,沐颜依旧低着头,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释怀,她的冷酷无情让师哥很受伤吧,可即使这样,没有任何理由的悔婚,师哥还是追到了祈日王朝来了,死者已矣,爹在天有灵也会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而不是日日夜夜被仇恨笼罩,在矛盾痛苦里挣扎煎熬。 想到此,沐颜偎依着南亦风的身子更加的靠近了些,她会渐渐的淡忘爹的死,会一步一步的从杀父之仇的阴影里走出来。 “小姐,属下扶你上马。”走到了官道上,统领向着沐颜走了过来,恭敬的开口。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上马,你……”忽然说神色一变,沐颜震惊的看向侍卫统领,太过于接近的距离之下,一把淬毒的匕首锋利的扎进了她的小腹之上。 “师哥,小心。”急切的喊着,沐颜一掌击开眼前暗算自己的头领,向着南亦风警告的大喊。 身子骤然间掠过,南亦风一招逼退了身后要偷袭他的人,一手快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视线惊恐的落在扎进她腹中的匕首上。 “沐颜?”神色巨变,南亦风快速的封住沐颜周身的穴道,可是汩汩的黑血还是不停的从她腹中流出。 “没用的,师哥,这是七星断,天下剧毒。”一手握住南亦风的手,沐颜隐忍住痛苦,神智在瞬间飘散,“师哥,我死了,好好保重自己。” “沐颜,你医术无双,不会出事的。”不敢相信医术一绝的沐颜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南亦风脸色苍白的拉着沐颜的手,“我带你回宫。” “杀!” 刚将昏厥的沐颜放在了马背之上,四周的大内高手忽然向着南亦风下了必杀令,犀利的招式攻击过来。 “我要你们偿命!”一瞬间,面色森冷的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南亦风快速的握紧手中的长剑对着攻击过来的人展开了最猛烈而血腥的诛杀。 可是他们并不急于诛杀南亦风,而是摆成阵势困住他,不给他多余的时间回宫救治。 片刻后,瞄了一眼马背上面色已经乌青的沐颜,再看着眼前一对杀手,南亦风身影骤然间飞掠而起,猛烈的招式里迸发出最犀利的气势。 血腥在四周飞溅而起,不知道是谁的血染红了这寸土地,南亦风剑一横,又是一具尸体倒在了面前。 沐颜,等着师哥,忽然一记横扫千军,逼退了四周围剿的人,南亦风快速的跃上骏马,一手拍在马背上向着远处飞驰而去。 “不用追,前面还有人接应。”看着从血腥里逃过的南亦风,为首的统领森冷的开口,他们早已经在沿途部署好了,他们是插翅也难飞。 风呼啸的吹在耳边,南亦风怀抱里昏厥的沐颜,那樱红的唇角却已经乌黑成一片,昭示着她毒已经迅速的扩散。 “沐颜。”悲痛着,南亦风快速的聚集起真气,护在了沐颜的胸口,源源不断的将内力输送到她的身子里。 “师哥,不要耗损真气。”从黑暗和昏厥里转醒,沐颜牵强的扬起笑容,视线迷离的看向南亦风,“这毒扩散的很快,所以才会成为天下剧毒,在入侵心脉前根本来不及解毒。” “沐颜,你不会有事的。”沉稳的嗓音开口,南亦风加快了速度,冷风吹拂下,一张冷峻的面容在痛苦里纠结,他不会让她出事的。 忽然山林里有着无数支箭羽飞射过来,“沐颜,小心。”护住她心脉的手依旧不曾收回,南亦风快速的疾驰着,身子在躲闪下避开射杀过来的箭羽。 “师哥,你快走。”不时的有箭羽从四周射了过来,沐颜急切的开口,涣散的意识再一次的模糊。 “傻丫头,师哥会保护好你的。”背后有两只箭羽射中,鲜艳的血顺着伤口滴落在马背上,南亦风依旧清醇的笑着,紧紧的保护住胸前的沐颜。 忽然骏马一声嘶鸣,抬起的马蹄踏入了挖空的陷阱里,该死!快速的抱住沐颜的身子,南亦风在骏马倒地的同时环抱住她迅速的跃下了马背,而只听见轰的一声响,刚刚还飞驰的骏马已经跌入了一丈多深的坑里。 “杀!”再一次的响起了杀声,南亦风抱紧了沐颜,一手抽出长剑快速的迎接着四周的杀手。 山林畔风声愈加的猛烈,鲜血在打斗之下飞溅着,撤下了掌,没有内力的守护下,沐颜立刻陷入了昏厥,而怀抱住沐颜的南亦风也因为要保护沐颜,而处处受制于杀手们的攻击。 胳膊上、腿上都多了伤口,而且内力在急剧的耗损,南亦风脸色惨白的看着怀抱里的沐颜,轻柔的笑着,眼前是有增无减的杀手群。 “沐颜,生不同衾死同穴。”纵然知道一己之力带着沐颜根本杀不出重围,南亦风慢慢的退到了山崖边,低下头,轻柔的在沐颜被毒素浸染的嘴角上落下一吻。 “杀了他们!”杀手们再一次的攻了过来,南亦风静静的看着四周的人,冷然一笑,忽然抱紧沐颜的身子骤然间向着身后的山崖跳了下去。 风呼啸的刮在耳边,紧紧的拥住怀抱里的沐颜,南亦风惨白而疲惫的脸庞上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扑通!巨大的落水声响了起来,崖底冷水的浸泡下,南亦风刚刚涣散的意识瞬间清醒。 “沐颜?”快速的搂住怀抱里的身子,南亦风向着岸边游了过去,阳光下,看着失去意识的沐颜,深情一笑,随后平放下沐颜的身子,快速的掀起她的衣裳,拨出匕首的同时,乌黑的鲜血再一次的流淌出来。 “沐颜,这一次换你要好好的活着,有轩辕冷照顾你,师哥可以放心的离开。”最后一次吻住沐颜冰冷的唇,南亦风快速的俯下身,一口接着一口的将沐颜伤口处的毒素吸了出来。 果真如沐颜所说,毒素扩散的很快,南亦风甩了甩即将涣散的意识,聚集起全身的内力,快速的扶起沐颜的身子,用最后的力量将她周身的毒液逼出体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亮的日头从天边落了下来,月华将皎洁的光芒散向了四周,一片安静之下,山崖下的潭边迎来了第二个清晨。 缓缓的从黑暗里醒了过来,沐颜睁开眼,虚弱的看着湛蓝天空的朝阳,明亮的阳光刺激下沐颜缓缓的闭上眼,忽然一幕幕凶险的场景自脑海里浮现而过。 她没有死?惊诧着,沐颜猛的坐起身来,才发觉有人趴在了她的身上。 “师哥,师哥?”暗哑着嗓音,沐颜急切的喊着,这才发现南亦风面色乌黑成一片,身上血迹斑斑早已经失去了意识。 “师哥。”看了一眼自己腹上的伤口,和扔在一旁的匕首,沐颜把向自己的手腕,脉搏微弱,可是毒素却减少了,而那减少的毒素悉数到了南亦风的身上。 “师哥,放心,沐颜不会让你死的。”隐忍着泪水,沐颜找出随身携带的荷包,展开银针快速的在南亦风身上施针救治着,而当视线落到装着药草的布袋时,刚刚的担忧在瞬间减少了几分。 篝火火红火红的燃烧起来,烤干了彼此的衣裳,沐颜静静的看了一眼依旧没有清醒却已经恢复了正常肤色的南亦风,幸好毒素两人都分走了一半,所以才让他们都没有死去。 可是比起沐颜此刻的身子,南亦风因为受伤和内力耗损,再加上中毒,依旧陷入昏厥里,只是再没有性命之忧。 “师哥,我去林子里找些吃的。”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南亦风,沐颜这才饥肠辘辘的向着后面的树林走了去。 火光温暖下,南亦风缓缓的从昏厥里清醒,困难的抬起手,支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篝火边,沐颜? 神色苍白一变,视线快速的扫过四周,潭水潺潺,夜空星辰,却没有沐颜的身影。 “沐颜。”大声的开口,可出口的嗓音却暗哑的几乎听不见,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南亦风快速的站起身来,踉跄着向着四周看了过去,他没有死,那沐颜肯定也没有死。 虚弱之下,脚步一个踉跄,险些的摔在地上,南亦风固执的向着前面走去,依旧用暗哑的听不见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沐颜的名字。 “不错,居然能抓到野兔。”轻柔一笑,抓着手中的野兔,沐颜向着林子外走了去,刚从大树后走了出来,便看见背对着自己在踉跄前进的南亦风。 狂喜染上了眼眸里,沐颜俏丽一笑,忽然身影一掠而过,从身后抱住南亦风的身子。 “沐颜。”惊吓之后,南亦风快速的转过身来,看着巧笑嫣然的沐颜,虚弱的脸上露出同沐颜一样的欣喜,“你没事就好。” “师哥,你也知道我医术无双嘛。”自恋不已的开口,刚要炫耀自己打来的野兔,却见南亦风身子一歪,向着一旁倒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在河边清洗好野兔,架在火堆上,沐颜没好气的看着依靠在岩石上傻笑的南亦风,抱怨的开口,“师哥,你再昏倒,我就把你丢在这鸟不拉屎的谷底。” “兔子要焦了。”好心的提醒,南亦风轻笑的看向抱怨连天的沐颜,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紫崀山的时候。 “师哥,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不小心,你毒没有吸出来,我们就多死了一个人。”快速的翻着野兔,沐颜没好气的睨了一眼丝毫没有感觉办错事的南亦风,师哥竟然贸然的帮她吸毒,幸好身上有着上山采的药,否则他们两个恐怕就要埋葬在这个没有人知道的山谷了。 “可是我们现在都活着好好的。”如同没有看见沐颜的抱怨,南亦风惬意的开口,幸好他跳崖了,否则他和沐颜必死无疑。 “是,只能说爷又救了我们一次,那些药都是给爷采的,到最后我们却先用上了。”不由的想起之前的一幕,沐颜不解的看向同样沉思的南亦风,“师哥,无痕哥哥不会派人杀我们,而且那些人手里真的是大内高手才有的兵器,其中一个人我甚至见过。”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那是水无痕派来保护她的人,沐颜不会那样大意的被偷袭,而且她和师哥出宫采药也是秘密行动的,怎么会被暗算,甚至在半路上还挖了一丈多深的陷阱。 “宫里有奸细。”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南亦风深邃的眸光里闪过犀利,“水无痕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出来采药,所以必定派出了高手沿途保护,却不曾想这些人被暗度陈仓,成了杀我们的杀手。” “那爷是不是有危险?”神色一变,沐颜惊恐的开口,她不担心无痕哥哥,有朱雀他们四个护卫守在一边,无痕哥哥绝对不会有危险,可宫里有奸细,那首当其冲陷入危险的肯定是依旧昏厥的轩辕冷。 看着沐颜那真切的担心,南亦风眼中闪过苦涩,如果不是早认识十多年,她爱上的人或许会是轩辕冷。 慌乱着,沐颜一抬头却发现南亦风那苦涩的面容,神情一痛,想起之前的种种,担忧的面容也柔和下来。 “师哥,我……” “没关系,你担心他也是应该的。”快速的截断沐颜的话,不忍她陷入两难之中,南亦风温柔的开口,抬手握住沐颜的手,潋滟的眸光里有着痛苦浮现,在他杀了沐震麟之后就失去了待在她身边的资格。 “师哥,我们亏欠爷太多了。”沐颜反握住南亦风的手,低喃的开口,如今爷还在生死间徘徊,还在危险重重里。 思绪有些的飘散,南亦风点了点头,“宫里却是很危险,沐颜,你毒已经解了,明天你就回宫去。” “那师哥你呢?”虽然归心似箭,可以师哥现在的伤势根本走不出谷底。 “我没事,等你回宫里,再派人过来接我。”安抚的开口,南亦风忽然揽过沐颜的身子,让她依靠在自己的怀抱里,这样就足够了,即使真的失去了她。 似乎感染了南亦风的惆怅,沐颜忽然反抱住他的身子,沉默着,似乎在压抑着情绪,久久之后,那温柔的嗓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师哥,我不怨了,真的不怨了,即使师哥误杀了我爹。” 沐颜?身子僵硬着,南亦风震惊的愣住了,耳边回荡着沐颜那低喃的嗓音,她不怪他误杀了穆震麟,沐颜原谅他了。 纤瘦的身子更加贴近了南亦风的身子,沐颜将脸贴上了他的胸口,听着那熟悉而沉稳的心跳声,将最后的顾及说了出来,“师哥,这就是我悔婚的原因,黄家庄你误杀的那个人是我爹。” 第一百一十四章:身份暴露 沉默在四周蔓延开来,听着沐颜坦诚的话,南亦风只感觉之前所有的挣扎和痛苦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舒缓,为了他,沐颜竟然放弃了杀父之仇。 无声的拥紧了沐颜的身子,胸前再一次的传来她低喃的话语,“师哥,对不起,我不是不愿意给你一个原因,可当无痕哥哥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傻丫头,所以你宁愿一个人痛苦,宁愿一个人背负着一切,也不愿意告诉我。”大手抚摩着沐颜的长发,南亦风疼惜的一叹,“如果师哥没有到祁日王朝来,那你是不是要背着这个秘密一辈子。” “可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痛苦好。”沐颜低喃,忽然从南亦风的怀抱里退了出来,一副兴师问罪的强悍模样,“当初师哥知道我是师哥同女异父的妹妹时,不也没有告诉我。” 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回想起前尘往事,南亦风借着火光静静的看着沐颜那纤瘦而苍白的脸颊,许久后,正色的开口,“沐颜我们都错了,我们不该把所有的事情一个人背负下来,这样不仅让对方痛苦不堪,也会因此造成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师哥答应你从今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哥都不会再一个人扛下来,师哥会告诉沐颜,和沐颜一起面对。” “好,师哥我们约定好了。”点了点头,沐颜脆声一笑,小拇指勾上了南亦风手指,再一次的依偎紧了他的怀抱,“师哥,我们以后一起面对,即使是狂风暴雨。” 皇宫。 “皇上,属下带人去寻找颜小姐。”朱雀快速的挡在了水无痕面前,单膝跪了下来,玄武也快速的加入了劝谏。 “让开,在朕的祈日王朝竟然让颜儿出事,朕简直该死。”一贯优雅如水的面容此刻沉寂的骇人,水无痕凤眸里染上凝重的深沉,他还没有查出宫里的奸细,竟然又让颜儿出事了。 “皇上。”宫门外,青龙快速的走了过来,扫了一眼跪在水无痕身前的朱雀和玄武,快速的开口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派去保护颜小姐的御林军有五人被诛杀在林子里,余下的二十多人在另一处被狙杀,从打斗的痕迹推断,这些人借着皇上的名誉接近了颜小姐和南亦风,乘其不备的偷袭,造成了颜小姐和南亦风被围困,在沿途更是埋伏了一批高手,所以颜小姐和南亦风寡不敌众,才会被逼坠落山崖。” “很好,很好,连朕的御林军都成了叛徒!”怒喝一声,山雨欲来的狂暴之下,水无痕怒极反笑,龙袍下的拳头握的嘎吱声响,“青龙,你在宫里镇守,让白虎寸步不离的保护轩辕冷的安全,朱雀和玄武随朕去山崖下。” 有南亦风在,颜儿不会出事的,而且水无痕深信沐颜绝对还活着,兄妹连心,他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如同这十多年来,他从没有放弃过寻找沐颜的下落一般。 “是,属下遵命。”颜小姐被逼坠崖了,看来无论怎么劝,皇上都不会待在宫里的。 谷底,沐颜一手扶着腿上受伤的南亦风,一步一步的向前面走着,“师哥,这该死的谷底,怎么绕过来绕过去还是走不出去。” 抹着脸上的汗,沐颜挫败的看着依旧茂盛的树林,气恼的一瞪眼,他们这半天算是白走了,走来走去还是在树林里。 “应该已经走了一半路的,再有一个时辰应该就可以走出去了。”看了一眼沐颜,南亦风安抚的握紧她的手,知道她这样的心浮气躁是在担心轩辕冷的安全。 “无痕哥哥,也不知道来找我们。”抱怨的嘟嘟嘴,沐颜再一次的迈开步子,他们不能停留在这里,穆忠天为了诛杀爷,连自己和师哥都不放过,看来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暗杀爷,所以她更需要赶快回宫去,不给穆忠天有可乘之机。 又是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终于走出了密集的树林,抬头仰望着那高耸的岩壁,沐颜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南亦风,“师哥,难道只有从这里才能出去?” “应该是,四周的悬壁都很高,只有从此处登上去,那上面应该还有出谷的路。”南亦风环视了一眼四周,肯定的开口。 “这可怎么办?”彻底的耷拉下脑袋,沐颜气急败坏的瞪着眼前高耸的悬壁,她还可以用轻功攀登上去,可是师哥腿受伤了,根本不可能攀登上这么高的悬壁。 视线落在悬壁之上那穿过的人影,南亦风松了一口气,水无痕来的好快,看向沐颜那懊恼的面容,南亦风调侃一笑,“那我们就在这谷底隐居吧,不再过问世事。” 不曾想到师哥竟然是这样的答案,沐颜挫败一怔,不敢相信的看向南亦风,“师哥,你是说我们不走了。” “是啊,既然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已经坠崖死亡了,何不就这样隐居在谷底,难道沐颜不愿意?”挑眉的看向有些懵懂的沐颜,南亦风一脸受伤的模样,喃喃的继续道:“我知道沐颜还是无法原谅师哥对不对?” “师哥,你在胡说什么?”不解的看向南亦风,沐颜纤细的眉头愈加的皱紧,她只是担心爷在皇宫里的安全,毕竟那些御林军都是穆忠天的人,这说明宫里已经不安全了,他们若是要暗杀爷根本易如反掌。 疑惑的,再一次的看了一眼南亦风,忽然瞄到他嘴角那隐忍的笑容,沐颜一怔,倐的明白过来,气急败坏的开口,“师哥,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和我胡闹。” “傻丫头,有人来接我们了。”看着沐颜恼怒的脸色,南亦风温柔一笑,扳过沐颜的身子,让她看向悬壁之上,却见悬壁上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 “是无痕哥哥。”惊喜染上了嘴角,沐颜轻快的开口,快速的向着从悬壁之上滑落的水无痕跑了过去,“无痕哥哥。” “颜儿,我知道你不会出事的。”根本没有绳索,水无痕在看见下面的两个身影后,直接的飞跃而下,紧跟后面的是保护水无痕的朱雀和玄武。 “无痕哥哥,我还担心你找不到我们。”回拥住水无痕,沐颜轻快的笑了起来,忽然想起轩辕冷,担心的道:“无痕哥哥,你们都来了,那爷怎么办?” “放心,我留下白虎寸步不离的保护轩辕冷,不会出事的。”悬着的心在看见沐颜后终于松了下来,水无痕清朗的开口,“走吧,我们先回宫。” 祈日王朝,皇宫。 大劫归来,沐颜快速的向着轩辕冷的屋子跑了过去,身后水无痕和南亦风对望一眼。 “不论你和颜儿的感情如何,她如今已经放不下轩辕冷了。”深思的开口,水无痕沉静的目光看向身侧的南亦风,两个男子都是人中之龙,任何一个人照顾颜儿他都放心,可如今,水无痕真的不知道到底该选择谁。 没有忧虑,也没有嫉妒,南亦风静静的看着跑远的沐颜,回头看了一眼水无痕,沉声道:“轩辕冷为了沐颜牺牲了很多,她关心他也是情理之中,只要沐颜幸福就好。” 当在谷底,沐颜原谅了他的杀父之仇时,南亦风已经知足了,这一生有沐颜如此的女子相伴左右,夫复何求? “只怕那丫头也不知道如何选择。”叹息一声,水无痕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他当然明白不论是轩辕冷,还是眼前的南亦风,他们都以颜儿的幸福为主,可是这样的抉择,一个有情,一个有义,如同左右手一般,舍弃谁都是刻骨的痛。 了然的勾勒起嘴角,黑色的衣裳虽然残破,可是丝毫不能消融南亦风那绝然的气息,“沐颜已经告诉我当初在恋颜居悔婚的原因,她不是怨恨我误杀了先皇,却是担心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后会自责痛苦,所以她宁愿我怨她,怪她,却独自承担下一切,这十多年来,有沐颜的相伴我已经知足了,所以不论她最后选择了谁,我都会祝福她。” 水无痕明白了点了点头,轻叹的开口,“或许是在经历生死之后,颜儿终于知道活着的人是最重要,可南亦风你或许不知道,轩辕冷在答应迎娶沐颜时,曾和我有一个赌约。” “赌约?”南亦风一怔,不明白的看向一脸平静的水无痕。 “不错,他和我赌在他们成亲时,你会何时出现来带走颜儿,我赌你在拜天地时就会出现,轩辕冷赌洞房花烛时你才会来。” 这个赌约只说明一个问题,轩辕冷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真的迎娶沐颜,他答应下婚约,只是为了让沐颜有一个逃避自己的借口,他和水无痕下了赌约,只因为他一开始就会放手,即使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沐颜。 动容着,南亦风看向水无痕深邃的眸子,“比起轩辕冷,我没有他那份宽容。”明明那样珍爱着沐颜,却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甚至愿意亲手将她推离到别的男人身边,只要沐颜幸福就好。 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水无痕点了点头,“确实,普天之下,有轩辕冷如此胸襟的男儿少之又少,或许他只是爱惨了颜儿,才愿意牺牲到如此地步。”放弃了兵权,放弃了王位,甚至到如今还被皇翎王朝的人追杀。 墙角里,沐颜怔怔的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泪水涟涟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她从没有想过爷竟然和无痕哥哥有这样的赌约,从一开始,他就打算牺牲自己来成全她和师哥。 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哽咽着,沐颜忽然转身向着轩辕冷的屋子跑了过去,为什么要那么傻呢?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水无痕神色闪了闪,看向依旧平静的南亦风,“何必如此?” “轩辕冷牺牲这样多,我没有任何理由隐瞒沐颜,她该知道一切真相,至于最后的结果,我和轩辕冷都会平静的接受。”朗然的开口,南亦风没有后悔间接的告诉沐颜一切,她有权利知道一切的真相,轩辕冷也有权利被公平的对待。 “我如果再有一个妹妹就好了。”摇着头,水无痕打趣的笑了起来。 “可世间只有一个沐颜。”应着水无痕的玩笑话,南亦风同样笑了起来,原本冷峻的面容在此刻却显得俊逸帅气。 屋子里,泪水依旧不停的落了下来,沐颜双手紧紧的握住轩辕冷的手,“爷,再不醒来,你就真的赶不上我们的婚礼了,我告诉你,太丑的新郎倌我可不要,你最好赶快醒过来,为了你,我早已经不厌食了,爷,你怎么可以睡了这么久。” 所有人都以为沐颜是因为南亦风亲手煮的素粥而改变了厌食的状况,却从没有想过沐颜之所以克制了厌食,是因为不想让轩辕冷再为她担心。 一滴一滴的泪水不停的坠落下来,滴在了轩辕冷瘦削下的脸庞上,那原本舒缓的眉宇再皱了起来,虽然在昏厥里,可轩辕冷似乎听到了身边有人在哭泣,那是为了他而滴落的泪水。 “爷,你再不醒来,我就让人抬着你去拜堂,我告诉你,我已经嫁过好几次了,没一次成功的,这一次,你再让我嫁不出去,我和你的梁子就结大了。” 威胁味十足的开口,沐颜哭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为什么要为她牺牲到这样的地步,不值得啊,如果没有放弃兵权和王位,放眼天下,谁敢暗杀他,是为了她,他才陷入如此的境地。 赵老丞相府邸。 书房里,四周都是穆忠天从皇翎王朝带来的高手守护在各处,而保卫森严的书房里,穆忠天捧着茶杯,阴冷的神色里滑过一丝的担忧。 “收到消息了,他们虽然坠崖了,可惜没有死,被皇上带人接回了皇宫。”赵老丞相放飞了手中的信鸽,向着穆忠天沉声的开口,为了当年营救先皇而定下的合约,让他今日不得不背叛皇上,狙杀无辜的人。 “可恨!”啪的一声收紧握在掌心里的杯子,穆忠天愤怒的开口,“如今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必须尽快的诛杀轩辕冷,否则当轩辕冷一清醒,到时候事情就棘手了。” “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失败,皇宫早已经戒严了,想派人狙杀轩辕冷,根本是难上加难。”赵老丞相为难的看向脸色不善的穆忠天,御林军里出现了奸细,皇上恐怕不会再相信御林军,“如今守卫皇宫的可都是四大护卫身后的暗影,他们只受命于皇上,我们根本不可能进入皇宫行凶。” “老丞相,莫要忘记了,如果我们将当初的合约书公告天下,沐震麟一生的名誉可就毁了,相信老丞相也不愿意祈日王朝的先皇蒙羞,当今皇上被天下百姓耻笑吧。”阴冷的开口,穆忠天冷斥一声,“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轩辕冷死,否则到时候鱼死网破,大家都没有好结果。” “稍安勿躁,我会想办法。”赵老丞相无力的开口,看了一眼凶狠的穆忠天,再一次的思索着进入皇宫,暗杀轩辕冷的办法。 “颜小姐,还是让奴婢来煎药。”宫女惶恐的看着忙碌的沐颜,颜小姐虽然身份没有确定,可是皇上对颜小姐宠爱有加,恐怕皇后之位就是颜小姐莫属,而且皇上这么多年将设为禁地的栖颜宫给了颜小姐,不用说也知道颜小姐的地位非同一般。 “不用,你们退下。”挥退了宫女,沐颜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药材,无痕哥哥为了防止她再出意外,所以连夜让宫里的太医将她需要的药材都采了回来,所以她要熬制好了送给爷,希望爷可以清醒过来。 角落里,南亦风静静的看着专注熬药的沐颜,眷恋的将她的身影刻进了心底,日后,如果不能再见她,他会用这些回忆来过完余生。 半个时辰之后,端着药,沐颜微微一笑,这才向着轩辕冷的屋子走了去,希望这一次爷可以从重伤里清醒过来。 看着远离的身影,南亦风悄然无息的跟了过去,即使这样在暗处默默的看着她也是好的。 “爷,吃药了,离婚礼只有十天了,你再不醒来,你就惨了。”恶狠狠的开口,沐颜吹凉了药,一口接着一口喂进了轩辕冷的口中,不管如何,她欠他太多太多了。 可惜一碗药喂了下去,轩辕冷依旧陷入在昏厥里,沐颜苦涩的笑了起来,收起碗,再一次的握住轩辕冷的手,“爷,答应我一定要清醒过来,我这辈子手下还没有死人呢,你可不能砸了我的招牌。” 入夜,皇宫里一片的安静,暗影的人悄然的隐匿在四周,警备之下,整个皇宫没有一点的可以突破的可能性。 “爹,你怎么来了?”赵鹤放下手中的公文,向着赵老丞相走了去。 “鹤儿,好几天都没有回府了,你娘不放心呢,让我进宫来看看。”赵老丞相慈祥的笑着,拍了拍赵鹤的肩膀,“出了什么事情了,公务这么繁忙。” “爹,没事。”疲惫的笑了起来,赵鹤余光扫了一眼书案上堆积的公文,为了查清楚御林军里的奸细,所以彻底将宫里所有官员到宫女太监以及御林军的底案都查了一遍,所以才会忙碌的连回府向父母请安的时间都没有。 “没事,就好,爹也只是看看你,那你忙,爹回去了。”赵老丞相点了点头。 “爹,我送你出宫,如今宫里防备森严。”赵鹤随着赵老丞相向外走了去。 父子二人向着出宫的路走了去,经过轩辕冷的宫殿外,赵老丞相眸光复杂的闪了闪,看了一眼身侧的爱子,愧疚染上了眼眸,为了先皇和整个皇室的名誉,他只有牺牲自己的儿子了。 “丞相大人。”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宫女恭敬的行礼,忽然手一动,两把匕首向着赵鹤和赵老丞相刺了过来。 “什么人?竟然在宫里行凶!”厉声一喝,赵鹤一把推开父亲,冷厉的看向杀过来的两个宫女。 “杀你的人。”冷酷的笑着,宫女在攻击的瞬间,忽然四周闪现出两个护卫,快速的和伪装的宫女狙杀起来。 “爹,我们退到一边来。”护着父亲,赵鸽沉静的开口,视线依旧看向打斗的四周。 忽然一批黑衣人从暗处再一次的冲杀过来,而目标依旧是赵鹤。 “出什么事了?”沐颜一惊,快速的向外走了去,暗处的人也随即保护的出了宫殿。 大批的黑衣杀手都是不要命的狙杀,一时之间,四周打斗声响成了一片。 虽然杀手功夫高强,可因为这里住着轩辕冷,所以四周的守卫格外的森严,白虎更是站在了门口,不准任何人冲进屋子,伤害昏厥的轩辕冷。 “爹,你进屋子去。”刀剑无眼,赵鹤拉过年迈的父亲向着屋子走了去。 “白虎,让赵老丞相进屋子。”沐颜快速的扶过赵老丞相,唯恐四周的打斗波及到老人家。 屋子里,赵老丞相再一次的看向临阵指挥的爱子,向着床铺边走了过去,就让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身上结束吧。 不消多久,外面的黑衣杀手,死的死,伤的伤,悉数都被制住了。 “果真不死心,竟然还敢到皇宫来行凶。”赶过来的水无痕冷声的勾勒起嘴角,看向四周被制服的杀手,目光一寒,“悉数关进天牢。” 屋子里,从窗户外看了一眼都放松戒备的众人,赵老丞相忽然拨出了匕首,向着床上昏厥的轩辕冷用力的扎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谁生谁死 屋子里,在匕首扎下的瞬间,床上昏厥的人忽然快速的伸过手,一把擒获住赵老丞相的手,只听见哐当一声,匕首清脆的落在了地上,这样的撞击声也让院子里的人一怔,快速的向着屋子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惊恐着,沐颜第一个冲进了屋子,看向床边,却见轩辕冷紧紧的抓住赵老丞相的手,而地上还有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阳光下,淬着毒的匕首上泛出幽兰的光芒。 “你不是爷,你到底是谁?”目光对上轩辕冷的同时,沐颜脚步一顿,那不是爷的眼神。 “爹,这是怎么回事?”赵鹤不明白的看向被擒获住的父亲,却听见身后水无痕失望的嗓音响了起来。 “赵老丞相,朕不知道这宫里的奸细竟然是你。”水无痕静静的看向赵老丞相,如水般的眸光里有着深沉的失望,他想过任何一个人,但从没有想过赵老丞相竟然是背叛自己的人。 回头看向水无痕和赵鹤,赵老丞相痛苦的垂下头,低喃的面容上老泪纵横,“皇上,老臣对不住皇上。” “爹,究竟为什么?”相对于还很冷静的水无痕,赵鹤则是情绪波动的开口,不敢相信的看向年迈的父亲,为什么会是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皇上,老臣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先皇。”赵老丞相沉痛的开口,杀不了轩辕冷,当年的合约必定要大白于天下了。 “无痕哥哥,爷呢?”沐颜担忧的开口,她不管为什么赵老丞相要暗杀爷,她只要爷的安全。 “放心,我已经将轩辕冷放到了安全的地方。”安抚的开口,水无痕示意的看向床铺上的人,却见他取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却是暗影的侍卫。 “爹,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赵鹤扶起地上的赵老丞相,再一次的询问,爹已经退隐朝廷多年了,为什么会和穆忠天合作,背叛皇上。 忽然屋子外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在南亦风的搀扶下,轩辕冷向着屋子走了去,“赵老丞相,这事怨不得你。” “爷,你醒了。”听到那熟悉的嗓音,沐颜快速的转过身来,狂喜染上了眉眼之上。 “没事了。”依旧虚弱着,轩辕冷对着沐颜淡然一笑,随后看向水无痕,“这事原本就是皇翎王朝的国事,只是给你多添加了麻烦,赵老丞相也出于无奈。” “冷王爷,老夫对不住你。”听到轩辕冷的话,赵老丞相愧疚的开口,忽然身子一个颤抖,乌黑的鲜血从口中的溢了出来,刚刚还站立的身子在瞬间倒在了地上,痛苦的蜷缩起来,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口中溢了出来。 “爹,爹,你怎么了?”赵鹤神色苍白的喊着,颤抖着手抱紧赵老丞相的身子。 “我看看。”快速的走了过去,沐颜伸手探向赵老丞相的脉搏,神色黯淡下来,无力的开口,“太迟了,毒性已经发作了。” “爹……”悲痛的喊声响了起来,赵鹤不敢相信的看向奄奄一息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 “鹤儿,爹是罪有应得,皇上,老臣先去了。”动弹了几下,赵老丞相抚摸着爱子的手耷拉下来,进宫之前就服用的毒药一发作再也无力回天。 看着中毒而亡的父亲,赵鹤哀号的嗓音传遍了皇宫,那悲痛让人不由感到了不忍。 御书房。 “无痕哥哥,爷才醒,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沐颜担忧的看了一眼水无痕,不安的开口,爷的身子还很虚弱。 “我没事。”不在意的摆摆手,轩辕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鹤,这才解释道:“赵老丞相之所以为穆忠天做事,还要追溯到十多年前,其实当年令尊带领精兵偷袭却反而被围困,被迫躲到了医馆里疗伤,也在那时将司徒夫人董蓉虏获走,其实那时候我已经部署严密,令尊的逃走是因为大皇兄和穆忠天和令尊签署了合约,日后让祈日王朝无条件的答应他们一件事。” “原来如此。”水无痕明白的点了点头,看向赵鹤道:“赵老丞相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才如此,是我们皇家愧对你们赵家。” “沐颜,当初如果不是大皇兄为了算计我,他不会帮助令尊逃走,也不会造成今天的一幕幕,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我而起。” 轩辕冷沉声的开口,将当年的一切独自背负下,诚挚的目光里有着疼惜和不舍得,“如果不是为了皇位,大皇兄不会背叛,董蓉不会因缘巧合的被掳走,也不会发生南亦风误杀的那一件事,如果追根刨底,终究是我愧对你。” “爷,你何必一个人背负下来,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没有当年的一切,也不会有沐颜的出生。”释怀的开口,无论是师哥,还是要背负罪责的轩辕冷,她都不怪,逝者已去,一切就这样烟消云散吧。 殿门外,青龙快速的走了进来,对着端坐在龙椅上的水无痕行礼道:“皇上,太迟了,那些人用赵老丞相的关系已经出了边关。” 穆忠天逃的倒是很快,水无痕点了点头,“厚葬赵老丞相,至于当年合约一事,送信给皇翎皇帝,赵老丞相已经履行合约,穆忠天潜入一事也一笔勾销,日后皇翎王朝若是再挑衅祈日的威严,必定兵戎相见。” 皇翎王朝。 皇宫里,深夜,老皇帝依旧没有睡,虽然已经过了子时,可是老皇帝依旧在焦急的等待着,直到夜色里,有人匆忙的赶了过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如何,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看着从祈日王朝赶回来的穆忠天,老皇帝急切的约问,“轩辕冷死了没有。” “皇上恕罪。”倐的跪在了地上,穆忠天低声的回禀,“祈日王朝一事功亏一篑。” “什么?朕派了那么多高手给你,甚至还有祈日王朝的人做内应,居然杀不了一个轩辕冷。”狂暴的吼了出来,老皇帝气急败坏的看向穆忠天。如此一来,轩辕冷只要一回皇翎王朝,到时候恐怕他担忧多年的噩梦要成真了。 低垂着头,穆忠天隐忍着怒火,此时此刻,他比他更急,轩辕冷不死,他的大计根本没有实现的机会,到时候,恐怕第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毕竟他和皇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轩辕冷会顾及到老皇帝的轩辕关系,可对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穆丞相,朕不管你再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杀了轩辕冷。”沉默后,老皇帝再一次的吼出声来,一把拂落了龙案上的奏章,要挟的开口,“如果轩辕冷不死,死的就是你和朕。” “老臣知道,老臣会想办法的。”应下话,穆忠天向着外面退了出去,却没有出宫,而是向着轩辕邵的宫殿快步行了去。 “穆丞相,如今可如何是好?”轩辕邵愤恨的开口,看向窗户外的夜色,“如今轩辕冷在祈日王朝,我们拿他也没有办法。” “既然拿轩辕冷没有办法,如今而言,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穆忠天思虑的开口,既然没有办法暗杀轩辕冷,只能找到他的弱点。 “话虽如此,可轩辕冷生性冷厉,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要挟到他,除了穆言那个贱女人外,只有司徒绝了。”提到沐颜,轩辕邵原本阴霾的脸更加的阴沉,那个贱丫头,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派人监视司徒家,我会再想办法,不过最近你可要安分些。”点了点头,穆忠天又细细的交代了诸多的事情,这才向宫外行去。 恋颜居。 “夫人,我扶你出去走走。”真儿替董蓉梳妆好之后,这才向着同样居住在恋颜居的困山老人道:“老师傅,我带夫人出门走走。” “真儿。”犹豫着,想起司徒正豪这么多年来的等待和寻找,困山老人终于定下了决心,再次的开口道:“随我一起走,你家夫人也该回家了。”这么多年来,她也该回去了,说不定可以刺激董蓉想起之前的事情,唤醒她的理智。 司徒家大宅,司徒绝无奈的看着再次走回司徒家的轩辕水凝,“水凝,我真的不知道大哥去哪里了。” “阿绝,你看看青柔如今已经快要临盆了,难道你忍心看着司徒家的血脉一出生就没有爹吗?”扶着大腹便便的王青柔坐了下来,轩辕水凝温和的看向司徒绝,“不管如何,青柔肚子里的可是南公子的骨肉,他不能这样避而不见。” “王姑娘,我司徒家和那个逆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找错门了。”冷哼着,司徒正豪毫不客气的赶人,当年那个逆子害的蓉儿失踪,到如今生死不明,他的一切早和司徒家没有任何关联了。 “爹,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司徒绝挫败的看向面色不善的父亲,知道他还还记恨大哥当年的事情,可那个时候大哥也只有几岁,还是个孩子,爹的责怪太过于冷酷无情,只能说情字弄人,到如今,爹的眼里还只有失踪的大娘一个。 “管家,送客。”怒瞪了一眼司徒绝,司徒正豪冷酷的赶人,根本不在乎王青柔挺着的大肚子。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摸着肚子,王青柔看了一眼所有人,温顺的开口,“奴家打扰了。” “青柔,你别哭。”一看她落泪,轩辕水凝也担忧起来,看了一眼司徒绝,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唯恐出了任何意外,毕竟还有一个月不到她就要临产了。 “公主,青柔只是个卑贱女子,不值得公主如此厚爱的。”哽咽着,王青柔低声的开口,点点的泪水不停的落了下来,勾勒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凄楚面容。 “青柔,不要这么说,当初那也不能怪你,如果不是南公子醉酒,怎么会让你如此的委屈。”自从王青柔告诉了轩辕水凝那客栈的一幕后,轩辕水凝更是对她疼惜有加,毕竟和沐颜的感情已经断了,如今她只有青柔一个好姐妹,只有她知道沐颜的阴狠毒辣。 “老爷,屋子外有人求见。”管家急忙的走进了屋子,挥退了通报的小厮后,向着司徒正豪回禀,“说,说是……” “是什么?”看着结巴的管家,司徒正豪火气十足的低吼,连传个话都结巴。 “说是夫人回来了。”管家一看司徒正豪那火气上扬的面容,连忙的开口,唯恐被余威烧到。 “夫人?我娘在屋子啊。”司徒绝错愕的开口,看了看身侧的娘亲,难道是? “蓉儿!”司徒正豪震惊的一愣,随后向着屋子外狂奔而去,是蓉儿回来了。 屋子里,一行人对望一眼,随后也快步追了出去,难道真的是董蓉回来了。 “蓉儿。”看着站在一旁的绝色女子,司徒正豪深情的喊了一声,身影一动,快速的抱住眼前这个寻找了十多年的女人,她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就知道蓉儿不会死,她怎么舍得丢下他独活在人世间。 突然被抱住,董蓉惊恐的一愣,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不感觉到害怕,似乎这个怀抱是那么的安全,那么的温暖。 “蓉儿,蓉儿,你到哪里去了。”眼中酸涩着,司徒正豪这个粗犷的男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流出了泪水,狂喜下的面容里有着款款可见的深情。 “你是谁?不哭,不哭。”司徒正豪的眼泪让董蓉感觉到了阵阵的心疼,雪白的手慢慢的伸了过来,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真儿,他是谁?” “蓉儿,你怎么了?”董蓉话一出口,司徒正豪这才发现她竟然不认识自己,而且她竟然说出这样幼稚的话。 “老爷,我家夫人当年受了刺激,所以有些的神智不清楚。”真儿连忙开口,向着司徒正豪解释着,其实除了自己,这是夫人第一次让一个陌生人拥抱,即使是在黄家庄的时候,夫人也不曾这样和老爷黄老爷亲近过,更不用说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难道真的是夫妻连心。 “蓉儿。”听着一旁丫鬟的解释,司徒正豪神色复杂的变化着,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为满腔的柔情和疼惜,大手轻轻的抚摸上董蓉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上,“蓉儿,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要保护我。”重复着司徒正豪的话,董蓉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直点头的真儿,这才单纯的笑了起来,“那我们打钩钩。” “好,我们打钩钩。”纵然是一个身高八尺的粗犷健硕的男子,可此刻却像孩子一般和董蓉钩着手指,丝毫没有任何的突兀,因为他沧桑的脸上有着让人动容的温柔和感情。 看着此刻对待董蓉万分柔情的司徒正豪,王青柔眼眸里闪过一丝阴沉的算计,既然拿司徒正豪没有办法,那么她可以好好利用这个已经疯掉的董蓉。 忽然一手捂着肚子,王青柔拉了拉轩辕水凝的手,“公主,我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肚子痛。”轩辕水凝一惊,快速的扶住王青柔的身子,对着司徒绝道:“阿绝,青柔不舒服,你赶快找个大夫来。” 轩辕水凝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捧着肚子的王青柔身上。 “真儿,她怎么了?”董蓉看着大腹便便的王青柔,似乎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夫人,那位夫人肚子里有小娃娃了。”真儿轻声的开口,看着王青柔痛苦的面容,担忧的解释,“估计是小娃娃在调皮,踢娘亲的肚子。” “小娃娃。”董蓉忽然笑了起来,快速的走了过去,“不要怕,小娃娃肯定想出来玩了。” “夫人,我没事。”笑的极其苦涩,王青柔温柔如水的嗓音响了起来,失落的开口:“夫人你保重,我该走了。” “你要带着小娃娃走,可是我还想看看小娃娃。”一听王青柔要走,董蓉神色不安的开口,下意识的抓住司徒正豪的手,哀求的开口,“不要让小娃娃走。” “好,好,我们不让小娃娃走。”司徒正豪温柔的哄着,对着司徒绝道:“安排房间,让王姑娘住下来。” 如愿以偿,王青柔诡谲的扬起一抹奸诈的笑容,瞬间又恢复了温柔乖巧的样子,那算计的笑容来的快去的更快。 皇宫。 司徒正豪的原配妻子,南亦风的娘回来了,轩辕邵接过穆忠天递过来的信息,“这对我们的大计有帮助吗?” “或许吧,不过不肯定,我还需要向一个人求证。”穆忠天喃喃的开口,轩辕冷,穆言,还有南亦风,他们之间的纠缠太过于复杂,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绝对不能再出任何的错。 在司徒家住了下来,王青柔成功的利用真儿和董蓉的无知善良融入了司徒家,甚至成了董蓉最亲近的一个人。 “王夫人,真的抱歉,让你挺着大肚子来陪夫人聊天。”真儿轻柔的盖好被子,这才向王青柔道谢着。 “没什么,我还怕夫人不喜欢我呢。”轻声的笑着,王青柔随着真儿一起向外走了去,“其实我也很奇怪夫人怎么会对我如此疼爱。” 思索着,看着王青柔挺起的肚子,真儿笑着开口,“或许是因为王夫人肚子里的小娃娃,夫人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后来失踪了,所以夫人虽然神智不清楚,不过对王夫人还是很亲近。” 如果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利用董蓉来绑住南公子了,有董蓉做靠山,相信以南公子的孝顺不会再这样无情的对待她。 “原来如此。”定下了心绪,王青柔遥望远处的眼眸里闪过阴冷,只是不知道南公子如今身在何处,否则她就可以借此让南公子回到她的身边,守着他们母子二人。 出了门,王青柔向着外面走了去,真儿说董蓉最喜欢吃景记的粽子,正好可以讨她的欢心。 “老爷,人已经出门了。”随从向着轿子里的人开口,指着王青柔刚刚走去的方向。 “你们在这里等着。”点了点头,狡诈滑过眼中,穆忠天下了轿子向着王青柔的方向走了过去。 拎着粽子,王青柔却意外的看见了走过来的老者,随即温柔的笑了起来,“黄老爷。” “王夫人。”听到王青柔的嗓音,穆忠天慈祥的笑了起来,“王夫人怎么出宫了?” “上次进宫的事情青柔还没有谢过黄老爷的帮忙。”那一次落难,如果不是得到他的帮助,王青柔也不可能进宫去,更不可能让轩辕水凝成为她强有力的后盾靠山。 “老夫也只是举手之劳,王夫人,快要生产了吧,怎么还出来?”关心的看向王青柔,穆忠天笑的极其温和,“如今你和孩子他爹可和好了。” “不瞒黄老爷,如今我虽然住在司徒家,可是孩子他爹却不知道去了哪里,甚至连失踪了十多年的娘亲回来了,他也不曾回家。”叹息着,王青柔不由的瞄了一眼穆忠天,他人脉广,或许可以帮助她查一查南公子的下落。 “哦,失踪十多年的娘亲。”穆忠天不解的开口,对董蓉的了解很微少,而且专门打听消息的鬼域如今也没有人接受单子,所以他才不得不来找王青柔打听。 “是啊,如果黄老爷不急,青柔可以慢慢的告诉黄老爷。”各怀鬼胎着,王青柔轻声的开口,得到了穆忠天肯定后,不由奸诈的笑了起来,看来连老天也在帮她吧,让她连连遇见贵人。 送走了王青柔,穆忠天轻泯着上好的龙井茶,原来南亦风之所以和司徒家决裂,还有这样一段内幕。 可是如何才能借此算计到轩辕冷,穆言那个贱丫头和南亦风早已经离不开谁,如果用董蓉做要挟,让穆言那个贱丫头对轩辕冷下杀手,以轩辕冷对那个贱丫头的宠爱,根本不可能防备她,而且她精通医术,要下毒简直易如反掌,除非她愿意用董蓉的命来换轩辕冷的性命。 奸诈的笑容带着血腥在眼眸里闪现,穆忠天得意的饮尽杯子里的茶水,如此一来,不愁轩辕冷不死,忽然眼睛里毒辣滑过,穆忠天放弃了让沐颜下毒手的决定。 这个消息不要告诉那个贱丫头,只要告诉轩辕冷就可以了,让他自行了断,否则死的就是董蓉,相信以轩辕冷的痴情,他绝对不会让穆言那个贱丫头背负上嗜杀南亦风母亲的罪名。 第一百一十六章:仇人归来 暗夜,风哀号着,虽然是夏初的天气,可是阴风阵阵之下,四周却显得那样的森冷逼人。 一处偏僻而隐秘的宅子里。 “蝶舞,你报仇的机会来了。”来者一身黑色的衣裳,将手中的信笺和一张制作精美的人皮面具挡在了凌舞蝶面前。 “机会,我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有什么机会。”空洞的笑声显得阴森而诡谲,烛光下,一张伤痕遍布的丑陋面容,骇人的如同鬼府里的恶鬼。 “你就这么一点志气,早知道你如此,愿屈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宅子里,当初我何必寻遍天下名医给你换一副眼镜,何必教授你一身的功夫。”啪的一声巴掌响了起来,来者森冷的开口,收回手,怒目的看向凌舞蝶,忽然一把拿过一旁的镜子,“看好了,你的脸是被谁毁的,如今有了复仇的机会,你竟然自暴自弃。” “穆言!”阴森的看着镜子里的面容,凌舞蝶愤恨的握紧了拳头,伤痕遍布的脸庞扭曲纠结在一起,“告诉我,有什么复仇的机会。” “这个丫头叫真儿,我要你易容成她的样子,潜入司徒家,伺候董蓉,记住,好好地照顾董蓉,只有她可以伤害到南亦风,同样可以伤害到穆言,所以你要想报仇,就好好的行事。”来者将人皮面具递了过来,随手打开信笺,“这都是几日来对真儿生活习惯的描述,不要出错了。” “放心,我会好好地回报他们的。”咬牙切齿的开口,对着铜镜戴上了人皮面具,凌舞蝶成了一个温柔甜美的丫鬟,真儿。 新仇旧恨,一切的一切她都会让他们还回来,她在剧痛里抠去的双眼,被毁的脸庞,那还没有来得及向他们索命的旧仇。 祈日王朝。 夏日的清晨格外的清新,在沐颜的艺术下,轩辕冷身子也渐渐的康复过来。 凉亭里,下了朝的水无痕一身白色的衣裳,潇洒俊逸之下是又恢复了平静的优雅面容,“轩辕,茶好了。” 转过身来,银色的发丝随意的用缎带束在了身后,颀长的身影下市一张同水无痕截然不同的脸庞,冷峻犀利,散发着天生的威严。 “好茶。”白色的水雾下,轩辕冷微抿了一口,清甜的茶香在口中散发出来,低沉的嗓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这一杯就算我的饯行茶。” “要走?”执着茶壶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水无痕看向坐在身侧神情平静的轩辕冷,“你如果走了,颜儿会不安心的。” “我待在这里她才烦扰。”捧着茶杯站起身来,轩辕冷放眼看着皇宫的景致,“我和南亦风都在这里,她会为难的。” “你这样牺牲太多。”水无痕抬眸看着身前寂寥的背影,他是皇翎王朝最尊贵的冷王爷,是疆场之上的神话将军,甚至可以成为一国之君,可是为了颜儿,他放弃了所有,白了发,失了尊贵,甚至几度遭人暗杀。 背着水无痕的脸庞上有着一抹深思的苦涩的浅笑,似有似无,是释怀也是眷恋,“沐颜选择的人是南亦风。”而他不想让她为了他们那权宜之计的婚约矛盾痛苦。 “虽然少了十多年的感情,可是如今你和颜儿怕也不是一句话可以说的清楚地。”水无痕优雅一笑,调侃的嗓音化解了这四周的沉闷气息,“那当初我们的赌约呢?为了胜出,我可是在精心准备婚礼呢。” 一阵低沉的笑声响了起来,轩辕冷回到座位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调侃一笑:“其实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南亦风都成了最后的赢家,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他索取些好处,要不就将他的鬼域接手过来,混迹与江湖。” “不错的主意,不过我更喜欢你可以留在祈日王朝。”沉静的眼眸里闪过算计,水无痕了然一笑,轩辕冷这样的人才可不多得。 “有南亦风帮忙,何必再拉上我。”视线看向走过来的身影,轩辕冷沉声一笑,为南亦风也满了一杯茶,“坐。” “皇宫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微微的颔首,南亦风开口道:“不过皇帝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放手,此时一静却比一动更凶险。” “无妨,毕竟在祈日王朝的境内,他们倒也会贸然出手了。”似乎不在乎自身的危险,轩辕冷不在意的开口,“沐颜呢?倒是没有看见她。” “怕是还没起床。”提到心爱的女子,南亦风淡漠的脸庞也在瞬间柔和下来,不管沐颜最终选择了谁,他都会好好地珍惜他们之间的每一天。 水无痕余光悠远的看了过去,明了一笑,颜儿不出来,怕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这两个同样优秀,却同样痴情的男人。 顺着水无痕的视线,轩辕冷和南亦风也看见了站在远处的白色身影,二人对望一眼,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的喝完茶,随后一左一右相反的两个方向离开了。 “颜儿,人都走了,可以出来了。”水无痕笑着招呼,看着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过来的沐颜,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没精神。” “无痕哥哥,别烦我。”斜睨了一眼水无痕,沐颜双手支撑着下巴无力的趴在石桌上。 “婚礼在三天后就要举行了,颜儿不会成为一个落跑新娘吧?”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水无痕笑饮着茶,打趣的看向烦扰的沐颜。 “无痕哥哥!”倏然的抬起头,沐颜眉头一挑,狠狠地瞪着笑的优雅而无辜的水无痕,挫败的皱了皱俏鼻,一把拉过水无痕的胳膊,依靠在他怀抱里撒娇道:“我谁都不嫁,就嫁给无痕哥哥。” “那也不错,祈日王朝的皇后之位还是空闲在那里,颜儿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如今我们也只是感情上的兄妹,倒没有了血缘关系。” 清朗的笑声调侃的响了起来,水无痕拥紧怀抱里的沐颜,“颜儿,这样可好?” “无痕哥哥!”小绵羊变成了小老虎,沐颜没好气的咆哮起来,一把推开水无痕的身子,无力的低喃,“无痕哥哥,我该怎么办?” 看着喝茶的沐颜,水无痕忽然眸光一闪,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颜儿,要不你就一女侍二夫吧,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如今你也嫁两个相公得了。” 扑哧一声,沐颜刚喝进口里的茶水悉数的喷了出来,见鬼般的视线看向笑的无辜的水无痕,纠结的脸上满是错愕,“无痕哥哥,你够绝。” “颜儿,无痕哥哥这可是为了你考虑。”转念一想,才发觉自己的提议多么可行,水无痕径自的笑了起来,“再说了我家的颜儿可是堂堂公主,配得上他们了。” “无痕哥哥,你想祈日皇宫血流三尺,就将你这个提议告诉爷和师哥去,我保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没好气的开口,沐颜再一次耷拉下脑袋,一女侍二夫,无痕哥哥果真惊世骇俗,“无痕哥哥,你怎么不让你最的宠的梅妃再侍奉一个男人。” “胡闹,朕可是一国之君,哪能如此。”疾言厉色的反驳,水无痕轻敲了下沐颜的脑袋,这个丫头居然让他的妃子红杏出墙。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看着水无痕激烈的面容,沐颜再一次的耷拉下脑袋,思索着到底要怎么办? 想她堂堂沐颜,风行雷厉,到如今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境地,越想越挫败,沐颜握着茶杯的手嘎吱声响的用力,可到底该怎么办?精致的面容再一次被乌云覆盖下来,又陷入了这些日子的矛盾纠结中。 轩辕冷闲散的向着自己的宫殿走了去,目光忽然一沉,余光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身后,他原本以为大皇兄不会再短时间有什么行动,看来他倒是推测错了。 一个转弯,轩辕冷身影骤然间消失在回廊里,而紧随其后而来的太监错愕的一怔,快速的抬头搜索的四周,刚刚看轩辕冷走过来的,怎么一晃却看不见身影了。 “劳烦阁下来皇宫找我了。”低沉清冷的嗓音响了起来,轩辕冷忽然从高耸的树上飞掠而下,斜站在庭院里,嘲讽的看向回廊里的身影,居然派一个三流的杀手,他们以为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吗? “冷王爷。”见到突然现身的轩辕冷,太监粗哑着嗓音开口,丝毫没有太监们的尖细。 “我如今早已经不是皇翎王朝的王爷了,皇上派你来做什么?”轩辕冷淡漠的问道,冷厉的面容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赶尽杀绝,不知道大皇兄又想做什么。 “皇上让属下将这个送给冷王爷。”一缕黑发递到了轩辕冷的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发香,却是女子的头发。 轩辕冷看了看手中的发,思虑着,却不懂他们的用意,“一缕黑发,不知道皇上用什么女人来要挟我?” “这是皇上给冷王爷的信笺。”再一次的掏出怀里的信笺,来人看了看轩辕冷,随后安静的腿到一旁,等候着他的回答。 信?沉默着,不知道为什么轩辕冷忽然感觉有一丝的凝重,快速的展开信笺,看着上面书写的内容,轩辕冷阴冷的脸色复杂的闪烁着,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皇上未免太小看我了,任何一个人的生死都可以要挟到我吗?”将手中的信笺收了起来,轩辕冷神色莫测的开口,只是那一双犀利的眸光此刻却显得越加的阴冷犀利。 “皇上说了,若是冷王爷不按照信笺做,三日后,皇上会亲自动手,短发只是一丝警告。”似乎料准了轩辕冷会有着如此的反应,太监看了一眼,随后得意的开口。“三天,冷王爷只有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后,属下等着王爷的棺木。” 南亦风大意了,竟然让人威胁到董蓉,且不说他们还不知道董蓉和沐颜的关系,若是知道,怕是事情会更加的棘手。 轩辕冷静静的看着湛蓝的天幕,不用想也知道袖袋里的信笺出自谁人之手。 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无奈的,这却是他的弱点,他一生征战沙场,到后来的进朝为官,没有任何人可以成为他的软处弱点,可是第一次,他为了沐颜放弃了兵权和王位,他原以为大皇兄就会罢手,却没有想到是他小看了身为帝王的嫉恨和疑心,他若不死,大皇兄怕是一直不会放下心来。 用董蓉坐要挟,不是他死,就是她死,且不说他知道董蓉是沐颜寻觅了多年的娘亲,失去了父亲的痛苦还没有消散,他不能让她再失去娘亲。 穆忠天果真是奸诈小人,一次就抓到了他的软处,阿绝那个笨蛋,怕是根本不知道董蓉身边已经有了危险。 许久之后,轩辕冷向自己的宫殿再一次的迈开了脚步,推开门,却意外的看见端坐在屋子里的水无痕。 明了一笑,轩辕冷转身关上门,沉声道:“你来的倒是快。” “自然,这可是我的皇宫,上次发现了颜儿的意外后,我更加不会放任何危险在宫里。”站起身来,水无痕视线平静的扫过轩辕冷冷冽的面容,“见你的是皇翎王朝派来的人?” “不错,送了一封信笺给我。”点了点头,倒没有拿出信笺的意图,轩辕冷淡淡的开口。思绪依旧沉浸在要解决的事情上。 “那封信笺不简单。”水无痕肯定的看向轩辕冷,手下回报消息,到他回来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看来那封信让轩辕冷很困扰。 “算是吧,有些的麻烦,”轩辕冷应了声,三天,时间太短,即使飞鸽传书,在三天时间里赶回了皇翎王朝,将消息送给了阿绝,只怕这么短的时间里,阿绝根本没有办法找出危险所在。 而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年大皇兄能不顾皇翎王朝的利益,为了争夺帝位不惜放走了沐震麟,这一次,即使没有任何的借口他也会不择手段的对付司徒家,而朗月即使有心维护,怕是没有时间来部署一切。 水无痕有着一丝的好奇,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轩辕冷如此的挂心,能牵绊住他的人和事,在当初他为了沐颜,放弃王位离开皇翎王朝的时候,他应该都处理好了。 “看来你是打算介入了。”收回思绪看着沉静的水无痕,轩辕冷这才将信笺递了过去,他必须借助水无痕的力量,否则事情恐怕不容易办。 展开信笺读着上面的内容,水无痕平静的神色渐渐的被阴冷所替代,“好狠毒的条件。” “自然如此,上一次暗杀暴露后,再出手必定是更加狠绝。”轩辕冷无所谓的开口,看了一眼水无痕,“三天的时间太短,来不及让我们想出任何的对策。” “所以你准备答应他们的条件。”倏的站起身来,水无痕视线紧迫的看向轩辕冷,以他对颜儿的感情,怕是会如此决定,而穆忠天他们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的送来信笺。 “你也看到了信上所写,我若违约,他们给在同一时间送一封信给沐颜,让她选择是暗杀了我,还是选择放弃董蓉的命。”自嘲的笑了起来,轩辕冷拍了拍水无痕的肩膀,沉声的开口:“我不能让沐颜陷入两难的境地,她刚失去父亲,不能再亲手逼死自己的娘,那样的话,她会崩溃的。” 沐震麟被南亦风误杀,已经让沐颜承受不了了,而如今,如果因为自己,让沐颜再间接地背负上害死董蓉的罪责,她这一生怕是就会这样毁了。 “所以你要承担下一切,宁愿答应他们的条件自尽,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容妃的命。”一时之间,水无痕嗓音不再有平静,而是冰冷冰冷的,似乎压抑着无尽的情绪。 “如此也不错,至少沐颜不用在挣扎在我和南亦风之间,我走之后,她可以好好的和南亦风生活。”理所当然的开口,轩辕冷严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轻柔的微笑,为了她,他可以付出一切,即使是自己的命。 “轩辕冷,那你想过没有,日后如果颜儿知道了真相,她会痛不欲生。”颜儿已经亏欠他太多了,如今再背负上一条性命,颜儿肯定承受不了。 淡然一笑,有着潇洒和放手的宽容,轩辕冷接过话道:“等到那一天,她和南亦风已经成亲了,或许连孩子也有了,时间和感情会让她渐渐的忘记一切。” “那你呢?”轩辕冷静静的看向窗户外,久久的不曾言语,阳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银色的发丝下,他颀长的背影竟然显得那样的模糊。 沉默后,水无痕忽然神色一变,再一次的看向站在窗口的身影,不对,如果轩辕冷真的打算按照信笺上做,他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真相,他会立刻离宫,永世都不会让颜儿知道他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性命,他会默默地付出一切,但是绝对不会造成颜儿的困扰和愧疚。 笑容浮现上了嘴角,水无痕深思的摇头,看来轩辕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明冷厉。 “轩辕,你越来越会演戏了,连我也被你骗过去了。”一扫刚刚的阴霾,水无痕温和的开口,他不愧是皇翎王朝的冷王爷,心思慎密到如此地步。 “如果没有穆忠天在一旁虎视眈眈,我或许真会如此做。”轩辕冷依旧背对着水无痕负手站立着,暗沉的嗓音冷冽的响了起来,比刚刚多了份气势和威严。 “我若一死,不出半个月,皇翎王朝必定会战乱,而穆忠天打的旗号必定是为我报仇,他将公布当年和祈日王朝的条约,让大皇兄背负上叛国的罪名,然后用我的死煽动朗月手中的军队。” “到时候,那些你一手带出来的将士肯定会为了你而谋反,正好中了穆忠天的计谋。”水无痕接替了轩辕冷要说的话,敬佩的点了点头,“当初你无缘无故的被剥夺了兵权,放弃了王位,而且被驱逐离开了京城已经让将士们对皇上不满,如果你被皇上逼迫致死,到时候穆忠天振臂一挥,怕是大批的将士会被他利用。” “确实如此,否则穆忠天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部署一切,无所不用其极的致我与死地。”轩辕冷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水无痕,“如今我有一石二鸟之计,只是需要你的帮忙。” “既然你一心要为颜儿自尽,我也拦不住你的。”水无痕淡雅的开口,打趣的拍了拍轩辕冷,调侃道:“放心,朕会为你选一个上好的棺木,不会委屈了你冷王爷的名号。” 第一百一十七章:谁入洞房 三日后,婚礼之期。 祁日皇宫里一片的喜庆,大红的灯笼高高地挂起,锦缎结成的花球攀满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张扬着喜庆和祥和。 “小心一点,这可是皇上让织造坊特意赶制的嫁衣,千金难买,可别弄坏了。” “那边的人不要偷懒,快把四周扫干净,贴上喜字,要喜庆喜庆。” “那是洞房的红烛,摆放好了,千万不要出了错。” 嘈杂声响成了一片,宫里的人都在忙进忙出地布置着皇上亲自下旨的婚礼,甚至搬出了国库里最珍贵的宝贝做新嫁娘的嫁妆,而大臣们更是进贡了价值不菲的贺礼,想当然皇上的贺礼都那样的奢华,他们虽然是臣子,但也不能寒酸了,更何况这可是皇上最宝贝喜欢的姑娘出嫁,虽然弄不清楚其中的关系,可是讨好了新嫁娘,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事,还可以厚着脸皮去求救。 相对与整个皇宫的忙碌和热闹,沐颜的栖颜殿早已布置好了一切,此刻却显得有些的安静。 屋子里,沐颜失神的盯着铜镜里的面容,思绪快速地流转着,这个时候她如果逃婚的话,无痕哥哥会不会生气,爷会不会生气? 可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她若逃婚了,无痕哥哥的脸面就没有了,唉,可恨可恨,无痕哥哥为什么一反常态地昭告天下,如果只有几个人知道,她还是可以打个商量,如今连其他小国的使臣都来了,她不能让祁日王朝的皇室丢脸。 可如果她真的嫁给了爷,那师哥怎么办?师哥一定会伤心至极,沐颜挫败地闭上眼眸,小手无措地插进浓密的发丝里,真的乱了。 “这样揪着头发不痛吗?”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响了起来,南亦风疼惜地看着趴在铜镜前耷拉着脑袋的沐颜,大手温柔的包裹住她插进发丝的小手。 “师哥,我……”听到身后熟悉的嗓音,沐颜倏地转过头,无言的看向南亦风,她不能再愧对爷了,可这样伤害到师哥,为什么要有这样的选择?沐颜忍不住地要仰天长啸。 “不用说,师哥都明白。”轻柔的揽过她的身子,让沐颜静静地依偎在自己的怀抱里,南亦风低沉地道:“我们亏欠轩辕冷太多,嫁给他,你会幸福的。” “可是我不能这样伤害师哥。”低喃着,身后是熟悉的怀抱,那温暖的气息让沐颜眷恋,理智上她知道她不能伤害爷,可感情上她真的离不开师哥,如同鱼离开了水,再没有存活的可能。 “沐颜如果不想让师哥离开,师哥就不会走。”依旧如同以往一般抚摸着她的青丝,南亦风叹息一声,万般的情绪纠缠在心里,水无痕大肆地昭告天下,也就是为了不让沐颜悔婚吧,其实她也不可能悔婚的。 “师哥,我是不是很该死。”环抱着南亦风的手臂倏的收紧,沐颜闭上眼,喃喃的开口,隐匿下眼眸深处的痛苦,“明知道不能这样做,可我真的放不开爷,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师哥,或许最该死的人就是我,当初我不该附身在穆言身上,没有了我,爷就不会到如今的地步,师哥或许也从痛苦里走了出来。” 一份情一份义,她真的割舍不下任何一个人,沐颜痛苦的依靠在南亦风的怀抱里,或许无痕哥哥也看透了她这一点,才会大肆的宣扬这一次的婚礼,让她没有逃婚的退路,否则她宁愿一个都不嫁,就这样和师哥和爷比邻而居,平静地过一辈子。 “师哥,丢脸就丢脸了,反正也是丢的无痕哥哥的脸,我还是不能嫁。”噌的一下抬起头,沐颜坚定地开口,她不能让师哥看着她嫁人,她做不到。 笑容荡漾在深邃如水的眼眸里,南亦风看着一瞬间恢复精神的沐颜,低喃的劝慰:“傻丫头,你一逃婚,丢脸倒是小,轩辕怎么办?” 他知道婚礼之上,心爱的女人忽然离开是怎样的痛苦和折磨,而这样的痛,不应该再让轩辕冷承受,他已经为沐颜牺牲太多太多了。 “我……”又一次的沉默下来,沐颜再一次的将脸庞埋进了南亦风的怀抱里,真的要这样放开师哥了吗? 窗户外,轩辕冷静静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轻柔地笑了起来,她对自己的是愧疚,对南亦风的才是感情,他的厉害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忽然瞄到了窗户外的身影,南亦风微微颔首,松开环抱沐颜的身子,“轩辕来了,我先走了。” 静静地看着离开的南亦风,轩辕冷知道他冷漠面容之下的波浪汹涌,看着自己守护了多年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出嫁,南亦风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沐颜,不要说话。”轩辕冷忽然地开口,制止沐颜要说的话,神情的目光静静地凝望着眼前刻进心扉的面容,这一走,他一生都不会再见她了,或许在她的世界里,他真的死去了。 有些贪婪地看着沐颜的面容,似乎要将一辈子的凝望都在这一刻看够,轩辕冷抬起手手指一点一点的描绘着沐颜的轮廓,余生,或许只能用这样的回忆来度过。 “沐颜,不管什么理由,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披上嫁衣。”轩辕冷沉声地开口,压抑的嗓音里有着离别前的不舍和哀伤,“沐颜,时间会冲淡一切,你会慢慢地遗忘曾经挂念的人。”只是这个人不是南亦风,而是自己罢了。 “我……”沐颜回应着轩辕冷的视线,精致的面容上有不解闪过,爷是让她忘记师哥吗? “沐颜,你答应我会渐渐地遗忘他。”再一次地开口,轩辕冷坚定了沐颜的猜测,“虽然很残忍,可沐颜你要知道,男人都是很小气的,他不愿意他挚爱的女人在成亲之后,心里依旧怀念着另外一个男人,那样对他不公平。” 忘记师哥?能忘的了吗?沐颜不解地看向轩辕冷,诧异他眼眸里的坚定,“爷,我做不到。” “沐颜,你今夜就要成亲了,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新郎一个人,你不能这样自私地霸占一个人,心里又想着另外的一个人。”轩辕冷忽然沉下语调,阴沉的嗓音里多了份冷厉和骇人,“答应我,成亲之后,忘记另一个人的身影,不管你有多么舍不得!” “爷,你到底怎么了?”沐颜看了一眼按在肩膀上的大手,力气之大,让她肩膀隐隐地生痛,那样阴骇的目光让她似乎回到了当初才成亲的时候,他那样仇视而犀利的眼神。 “我很好,沐颜你答应我。”轩辕冷再一次地开口,眸光里隐匿了深情而多了份暴戾。 “我做不到。”被逼急了,沐颜猛地拨开轩辕冷的手,气急地开口,斜睨了一眼沐颜,“只是水无痕已经昭告天下了,祁日王朝的皇室丢不起这个脸。” “爷,你到底怎么了?”轩辕冷的无情让沐颜烦躁不已地开口,为什么爷突然变得不可理喻。 “忘不了南亦风,我是不会出席婚礼的,如果你想清楚了,就亲口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说了我们什么时候拜堂成亲。”下了最后的通牒,轩辕冷深深地看了一眼沐颜,高大的身影冷酷无情地向外走了去。 婚礼取消就取消,看着轩辕冷冷酷转身的背影,沐颜挫败地一瞪眼,兀自地生着气。 远处,轩辕冷脚步顿了一下,回眸,深深地看向屋里那个他用生命来深爱的女人,这一别,再无相见之期。 吉时已到,屋子里,虽然已经穿上了大红的嫁衣,可沐颜听着一旁宫女的汇报,气恼地就差没有扯下头上的大红盖头,爷竟然真的没有在婚礼上出现,还吩咐了宫殿外的侍卫,除非她去了,否则他不会见任何人。 “颜儿,婚礼就要开始了。”水无痕一身金色的龙袍向着沐颜走了过来,轩辕冷痴情至此,甚至连离别,都不惜摸黑自己,让沐颜没有任何顾虑地成亲。 “无痕哥哥,婚礼取消了。”庆幸自己盖着大红的盖头,这样一来不用面对水无痕的面容。 “胡闹什么?”轻柔地拍了拍沐颜的肩膀,水无痕道:“不但是天下百姓皆知,就连各国的使臣也都前来祝贺,你这丫头临时说婚礼取消,让祁日王朝面子何在?而且这一次的婚礼,我也准备和各国的使臣在大婚之后签署和平条约,你一悔婚,他们会以为我祁日王朝言而无信,别说签署和约了,甚至会造成与各国间的隔阂。” “可是爷说成亲后我不忘记师哥,他就不会出席婚礼。”沐颜气恼地开口,她也知道这婚礼有多么重要,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爷居然有这样的要求。 “傻颜儿,轩辕冷并没有说错,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心里还有其他的男人,如同南亦风一般,你能接受他一边爱着你,一边也喜欢着其他的姑娘。”水无痕一脸平静地开口,目光沉静地看向沐颜,“不要闹了,你就去告诉轩辕,成亲后,你心里只有相公一人,不会再牵挂其他人。” 水无痕愧疚地看向窗户外,当轩辕冷说出这番话,要求沐颜忘记他时,心头该是怎样的煎熬。 “无痕哥哥,连你也这样说。”沐颜失望地看向水无痕,他们怎么能这样残忍地让她忘记师哥? “颜儿别闹了,吉时已经到了,快去和轩辕道歉,然后到大殿拜堂。” 宠溺地看着沐颜,水无痕苦涩地笑了起来,这时候,轩辕早已出了皇宫了,希望安排好了一切都没有问题。 “无痕哥哥!”沐颜如同陌生人一般地看向水无痕,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不会答应的。” “不要胡闹了,颜儿,你不小了,你也是祁日王朝的公主,你该知道这婚礼取消不得。”语调沉了几分,水无痕不容拒绝地开口,“而且无痕哥哥不认为轩辕的说法有什么过错,既然嫁人了,你就该一心一意地陪伴在自己的相公身边,纵然再多的舍不得,也有慢慢地忘记。” “我不要!”沐颜气恼地开口,美丽的双眼染上怒火和被误解的委屈,她已经嫁给别人了,怎么能那样残忍地忘记师哥? 僵持着,忽然外面的玄武急忙跑了过来,“皇上,轩辕公子留下新郎服离开了。” 玄武示意一旁的太监捧过来大红的新郎服,看了一眼沐颜,继续道:“轩辕公子说,既然颜小姐忘不了南公子,婚礼取消也罢。” “胡闹,一个取消,让朕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如何面对各国的使臣,如果造成战乱,朕更是愧对天下百姓。”龙颜大怒,水无痕神色一寒,阴沉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阴霾。 “皇上恕罪!”四周的宫女和太监悉数跪了下来,惶恐地看着盛怒的水无痕,连一旁的沐颜也被他的冷厉和阴沉吓到,呆呆地站在一旁。 好死不死,外面的太监似乎根本不知道状况,快速地跑了过来,“皇上,回禀皇上,大殿上群臣已经不安,各国使臣更是等得着急了,不停地询问婚礼什么时候开始。” “颜儿!”冷声地开口,水无痕目光犀利地看向沐颜,忍不住地责怪道:“你让朕如何收拾残局?” “我怎么知道爷居然就这样离开了。”委屈着,沐颜多日压抑的情绪也爆发出来,“无痕哥哥,你随便找个人,我现在就嫁。” 快速的盖上大红的盖头,沐颜气恼地嚷道:“去大殿告诉所有人,婚礼现在就举行。” 看着盖上盖头的沐颜,水无痕刚刚冷厉的神色在瞬间化为复杂的表情,“让南公子先顶替轩辕冷拜堂。” 这场婚礼虽然迟了半个小时,却还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洞房里,沐颜依旧沉寂在刚刚轩辕冷独自离开的懊恼中。 而大殿外,南亦风一杯接着一杯地被群臣和各国的使臣灌着酒。 “皇上,到底怎么回事?”向着一旁的水无痕走了过去,南亦风放下手中的杯子,只知道婚礼已经开始,而轩辕冷却突然失踪了,南亦风也只好顶替了新郎的位置。 “没什么,轩辕和颜儿闹了起来。”水无痕静静地开口,暗自佩服南亦风的处事不惊,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不对劲,可他看到独自站在大殿之上的颜儿,只能选择成为了新郎,否则抛开祁日王朝的尊严不说,颜儿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是轩辕冷故意退出吧。”南亦风沉静地开口,随着水无痕的视线看向宫殿外的灯火明亮,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选择了退出,“是皇上故意昭告天下,让婚礼没有取消的余地。” “确实如此,轩辕冷放手了,而这样的情况下,你纵然有疑问,却也只能和颜儿拜堂。”水无痕静静地开口,一片平和的面容里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复杂心思。 “亦风,既然已经和颜儿拜堂了,你就是我的妹婿了,好好照顾她,不枉轩辕的退出。”水无痕深深地看了一眼南亦风,随后向着大臣们走了去,或许他今日可以一醉方休。 屋子外有脚步声穿了过来,沐颜一怔,不安地绞着衣服,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酒味之下,脚步声越来越近。 看着坐在床边,一身大红嫁衣的沐颜,南亦风不由地笑了起来,轻柔地走了过去,抬手掀开了大红的盖头。 “师哥?”微仰起头,沐颜看向身前的南亦风,羞怯之下,脸庞不由地染上了红晕。 “你好美。”若雪的肌肤,含羞带怯的美目,那潋滟的风姿让南亦风彻底地沉醉,或许是醉酒了,或许只心醉了。 轻柔的吻带着怜惜带着深深的感情落了下来,南亦风弹指,指风熄灭了蜡烛,一室的黑暗下,有着彼此的感情在缠绵。 “师哥,我。”他的吻带着灼热一路落了下来,沐颜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陌生的一切。 “沐颜,别怕,把自己交给我。”这一刻,他终究是自私的,南亦风轻吻着身下的人儿,大手带着魔力一般探索在纤瘦的身影上,一点一点地褪下了红色的嫁衣,夜色下,那纤浓合度的身子让他最后的理智也散失了,只余下深深的眷恋和疼惜。 阳光明亮的从窗户外照了进来,沐颜从甜美的梦境里醒了过来,一个翻身才发觉自己正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醒了。”低沉的嗓音如同醇酒一般响了起来,南亦风疼爱地看着在怀抱中清醒过来的沐颜,对上她一瞬间娇羞的面容后,嘴角的笑容愈加的璀璨。 “师哥,不要笑了。”一清醒,昨夜的一幕幕清晰的回放在眼前,沐颜羞赧的一怔,将满是红晕的脸庞深深地埋进了南亦风的怀抱里。 “傻丫头。”看着她如同孩子般的稚气动作,南亦风笑着开口,“昨夜可曾弄疼了你?” “师哥,让你不要说了。”再一次地听到那羞人的话,沐颜没好气的嘀咕一声,白皙的拳头不依地打上了南亦风的肩膀。 “好了,不说了,我让人准备热水给你沐浴。”南亦风静静的开口,等沐浴之后,他再告诉沐颜轩辕冷离开的消息,昨夜的激情,他根本没有时间想到这一点。 “师哥,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点了点头,沐颜推了推南亦风的身子,虽然有过了肌肤之亲,不过她还是有些的羞赧和不安。 “好,我让宫女进来服侍你。”体贴的开口,南亦风倾身在沐颜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这才起身穿衣,随后向外走了去。 温热的水池里,沐颜静静地洗着身子,舒缓着身上的酸痛,也在这时才想起离开的轩辕冷,爷是故意激怒她,然后离开的! 啪的一声,浴巾掉进了水池里,沐颜震惊地看着眼前荡漾开的水纹,忽然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爷是故意激怒她,然后离开皇宫,在那样的情况下,婚礼根本不可能取消,所以师哥才会被当成了替代的新郎。 “沐颜,时间会冲淡一切,你会慢慢地遗忘曾经挂念的人。” “虽然很残忍,可沐颜你要知道,男人都是很小气的,他不愿意他挚爱的女人在成亲之后,心里依旧怀念着另外一个男人,那样对他不公平。” “沐颜,你今夜就要成亲了,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新郎一个人,你不能这样自私地霸占一个人,心里又想着另外的一个人。” “答应我,成亲之后,忘记另一个人的身影,不管你有多么舍不得!”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名字,因为他要她遗忘的那个人不是师哥,而是自己。 泪水涟涟地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沐颜环住自己的身子,可惜温热的水下,却还是感到了一丝的寒冷,她为什么那么笨,明知道爷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居然就这样相信了他故意说的话,甚至在那一瞬间埋怨他。 耳边再一次地想起轩辕冷那决绝而坚定的话,他让自己忘记,不要让她在思念和愧疚里想念他,成全了她和师哥,那么他自己呢?在昨夜她和师哥缠绵温情时,是不是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黯然伤神。 无尽的情绪澎湃地席卷而来,沐颜忽然将身子浸入了水中,她究竟做了什么。 忽然脚步声传了过来,沐颜倏地从水池里冒出身子,看向身后的宫女,懊恼悔恨的面容在瞬间一寒,戒备地开口,“你是什么人?” “我家小姐让奴婢送一封信给姑娘看。”身穿宫女服的女人冷淡的开口,一双诡谲的眼里有阴霾闪过,讥讽的笑了起来,“昨夜洞房花烛,姑娘怕是不知道在另一处有人为了姑娘魂归西天了。”话音落下后,一封信笺缓缓地飘落下来,带来惊涛骇浪的消息。 第一百一十八章:复仇女神 看着掉在浴池花岗岩上的信笺,沐颜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冰冷,似乎刚刚温润的池水在瞬间冻结成了冰块,让她原本依旧颤抖的身子此刻更加的冰冷。 “看看吧,难道姑娘连看信的勇气都没有了?”嘲讽的嗓音催促的响了起来,宫女狭长的双目带着冰冷的冷酷。 昨夜的一幕是她亲自处理的,喝的酩酊大醉的轩辕冷一步一步按照之前约好的悬崖边走了去。 然后用血书写下了最后的遗书,这样老皇帝就逃脱不了逼死轩辕冷的罪责,然后在她身后杀手动手之际,竟然有两个护卫冲了出来,可惜,寡不敌众,一剑重伤的轩辕冷死在了一旁,在和护卫的打斗下,尸体也掉入了悬崖,而那两个护卫也最后死去了。 处理好了一切,她随后将轩辕冷用血写的遗书送回了皇翎王朝,然后再辗转回到了祈日王朝的皇宫,进行另一个计划。 宫女森冷的笑了起来,露出白的渗人的牙齿,小姐的这一招可真的高明,竟然在洞房花烛的第二天再将信笺给她看,只怕这一生,只要想起今天,她都会在痛苦和悔恨里渡过,可惜死的冷王爷怕是让小姐也要哭整整一天。 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沐颜颤抖着冰冷的手,几乎抓不住手中轻如鹅毛的信笺,缓缓的展开,那冰冷的字迹迅速的映入眼帘,在视线里渲染成大片大片的血迹。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嗓音响彻在雾气朦胧的浴池里,沐颜泪水点点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手中的信笺犹如千斤重一般,缓缓的飘落在洒落着玫瑰花瓣的池水里,墨迹渐渐的渲染开来,那一个大大的死字愈加的清晰,让沐颜颤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扣进了柔嫩的掌心里却浑然不知。 “姑娘不要伤心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冷王爷也是为了姑娘而死的,所以姑娘还是好好享受你的新婚日子吧,不要让冷王爷在九泉之下感觉到不安。” 嘲讽的嗓音冰冷的响了起来,宫女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没有一点血丝的沐颜,冷笑着转身,快速的退了出去。 温热的池水却温暖不了已经冻结的心扉,沐颜呆滞的双眼盯着漂浮在水面上已经看不清楚字迹的信笺,为了不让娘出危险,爷竟然选择了自尽,而昨夜她竟然和师哥在屋子里一夜缠绵。 疲惫的身子在痛苦之下缓缓的滑进了水池里,沐颜颤抖的蜷缩着身子,不停的抖动着,却已经忘不了刚刚看到的内容。 爷知道,他若告诉了她,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爷选择自尽的,所以他竟然连说都没有说,在大婚之前独自离开,为了他,他最终连性命也放弃了。 许久的沉默,如同死亡的前夕,一片的死寂下,外面伺候的宫女终于不安的走了进来,“颜小姐,奴婢伺候你穿衣。” 宫女们不安的看了一眼,在沐颜沉默许久后,终于拿起一旁依旧是大红色的衣裙向着池水里的沐颜走了过去。 呆滞的目光没有一点的焦距,沐颜如同木偶一般任由宫女伺候着擦干了身子,穿上了雪白的亵衣,直到那大红色的,代表喜庆的衣裳拿到了眼前时,沐颜原本呆滞的面容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拿走!”痛苦的哀号着,那大红的色泽如同无尽的鲜血在眼前蔓延,沐颜疯狂的推开宫女的手,吊起的面容上,泪水酸涩的再次坠落,昨夜,她洞房花烛,他是不是痛苦的看着宫殿的方向,是不是带着无穷的不舍走完了一生最后的一段路。 “颜小姐?”突然被推倒,宫女错愕的一愣,不明白的看向泪流满面的沐颜,而一旁的宫女立刻会意的向外面跑了去。 正在宫殿里等着沐浴归来的沐颜,南亦风凝望着天际的面容上不由的露出真切的微笑,十多年了,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娶了沐颜。 “亦风。”忽然一道清冷的嗓音响了起来,一身白色的衣裳,水无痕面色沉重的向着南亦风走了过来,没有昨日的喜悦,一张俊美的脸上反而像是覆盖上了白霜,阴沉的吓人。 “出什么事了?”看着神色不对的水无痕,南亦风收敛了刚刚的心绪,正色的询问,他从没有看见过水无痕这样阴霾的脸色,必定出了大事。 “青龙刚刚回禀,轩辕死了。”目光里满是痛苦,水无痕压抑着情绪,沉静的开口,可是那赤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绪,轩辕冷死了! “什么?你说轩辕冷死了?”片刻的失神,南亦风震惊的看向水无痕,思绪快速的流转着,沉声道:“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我已经派了青龙去了,昨夜离开皇宫后,轩辕喝了不少酒,没想到还是被穆忠天的杀手盯上,虽然我也派了两个高手保护在他身边,可是寡不敌众,而且轩辕喝醉了,中了一剑死在了悬崖边,尸体也被杀手给毁了,两个高手受了重伤,同样也死在了悬崖边。” “不,不可能,穆忠天为什么还要冒险派杀手前来狙杀轩辕冷?”南亦风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轩辕冷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死去? “收到轩辕死讯的同时,也收到边关的情报,皇翎王朝有些的动荡,似乎是山雨欲来。”水无痕清冷的嗓音幽幽的响了起来,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颜儿肯定会在近期里知道轩辕的死讯,到时候她一定承受不了,尤其是他死在你们大婚的夜里。” “我知道。”除了惋惜悲痛轩辕冷的死,南亦风更担心的是沐颜,她如果知道了轩辕冷的死,必定会将一切的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 纵然是人中之龙,可此刻,南亦风和水无痕却是同样的面色难看,直到宫外传来跌撞的脚步声。 “玄武,去看看,出什么事了?”水无痕沉声的开口,视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一旁沉默的南亦风,看来他是相信了,如此最好,“不管如何,亦风,说我自私也好,你立刻带着颜儿去北边玉蝶山庄,那里我经商时住的地方,如此一来才能隐瞒颜儿。” 而这也是轩辕冷离开前的决定,让南亦风带着颜儿去玉蝶山庄过着隐居的生活,直到一切都结束为止。 点了点头,南亦风明白水无痕的顾及,沐颜一直都觉得愧对了轩辕冷,如果再知道他的死讯,她怕是一生都会在愧疚和悔恨里渡过。 “皇上。宫女说颜小姐神情有些的不对。”询问了情况后,玄武快速的向着水无痕禀告着。 南亦风和水无痕对望一眼,快速的向外面走了去,难道沐颜知道了什么。 因为沐颜不愿意穿红色的衣裳,所以宫女挑选了她一贯穿的白色衣裙,这才替她穿戴好。 “沐颜。” “颜儿。” 两声同样担忧,同样不安的嗓音响了起来,南亦风和水无痕快速的看向站在浴殿门口的沐颜,明亮的阳光下,她一张脸显得惨白而骇人,双目呆滞的看向远处,似乎要看到生命的尽头。 “沐颜,沐颜,出什么事了?”南亦风快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轻握着她的手,这才发觉她双手都握成了拳头,紧紧的,似乎要掐碎什么。 看着沐颜此刻呆滞的样子,水无痕第一感觉就是沐颜知道了轩辕冷死亡的消息,“颜儿,告诉无痕哥哥,究竟出什么事了?”轻哄着,水无痕目光示意的扫过一旁的宫女,用眼神示意玄武将她们带到一边问话。 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一张惨白的呆滞面容,沐颜茫然的眼神看向远处,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旁水无痕和南亦风那一声又一声担忧的呼喊。 放弃了那么多,没有了兵权,没有了王位,甚至在这之前险些重伤死去,连她许诺的婚礼,他也为了她放弃了,到如今,连他仅有的性命也没有了,沐颜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和轩辕冷之间错综复杂的一切又一切,她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没有发现他昨夜刻意刁难她的话,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离开时眼中那样深情的不舍,她为什么没有阻止他。 “沐颜,你看着我,看着师哥。”担忧下,南亦风快速的摇晃着沐颜的肩膀,企图拉回她迷失的心智。 “颜儿,你告诉无痕哥哥究竟出什么事了。”水无痕也担心的喊着,另一边的玄武询问完了宫女快速的走了过来。 “皇上,颜小姐早晨起来还是很正常的,到了浴池后,遣退了宫女,可是等了一个时辰还没有见颜小姐出来,宫女们不放心,于是进了浴殿来伺候,就发现颜小姐神色不对了,甚至连衣裳都甩到一边去了。” 一定是颜儿在浴池里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水无痕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远处瑟瑟不安的宫女,低声对玄武吩咐道:“立刻封锁四个宫门,彻查所有的宫女太监侍卫,必定有人潜入皇宫了。” “是,属下立刻去办。”玄武沉声的应下命令,随后快速的向外面走了去。 依旧在阳光下,沐颜却感觉到了无边的寒冷,似乎是从地下渗透出来的冷意,一点一点的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似乎要冻结全身的血液一般。 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忽然一道手臂快速的圈住她的瑟瑟发抖的身子,将她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终于,意识缓缓的回放到了脑海里,沐颜没有焦距的目光慢慢的上移,对上了南亦风那因为担忧而冷峻的面容。 师哥?低喃着,忽然想起了刚刚信笺上的字迹,沐颜神色痛苦的一变,猛的推开了南亦风的身子,痛苦的喊叫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和师哥卿卿我我,在爷为了她连性命都放弃的时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 “沐颜?“被沐颜大力的推开了身子,南亦风错愕的一愣,再一次的伸过手要抓住沐颜不停颤抖的身子,却又被她大力而疯狂的躲避开。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甩开南亦风伸过来的手,沐颜痛苦的蹲下身子,纤细的手臂紧紧的圈住自己,将痛苦不堪的面容深深的埋进了双腿上,是她害死了爷,如果不是为了她,爷不会死,如果她信守承诺,如约嫁给他,他就不会死,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亲手造成了这一切。 “沐颜?”她的排斥,她此刻的脆弱让南亦风心疼,可刚要靠过去,却被水无痕伸手制止住了。 拦下担忧不已的南亦风,水无痕低声道:“算了,颜儿情绪波动很大,似乎排斥你的碰触,还是我来。” 无声的点了点头,目光担忧的看向蹲在地上,痛苦抱着头的纤瘦身影,南亦风心疼万分的退到了一边。 水无痕慢慢的走了过来,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摸上沐颜随意披散的长发,“颜儿,不管出什么事情了,还有无痕哥哥在你身边。” “无痕哥哥,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暗哑的嗓音空洞的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沐颜依旧不动弹,只是闷声的开口,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那好,无痕哥哥在殿门外等着你,等颜儿想说话的时候再进来。”水无痕手一挥,刹那,隐匿在暗处的朱雀,和其他戒备的护卫立刻分散到了宫殿的四面,居高临下的将整个宫殿牢固的监守住。 “我们在外面等着。”水无痕拉过南亦风的身子,心疼不已的看向独自沉浸在痛苦里的沐颜,低声道:“让颜儿静一静,她必定是知道了轩辕的死讯。” 虽然不愿意让沐颜这样一个人沉浸在痛苦里,可此刻,南亦风却还是选择了和水无痕一起向着宫殿外走了去,刚刚沐颜推开他,怕是看见了他,所以想到了昨夜离开后,死去的轩辕冷。 四周又安静下来,如同死一般的沉默下,沐颜无助的抱紧自己,痛苦和悔恨像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慢慢的笼罩下来,缠绕着她身子的每一处,让她稍微的一动就可以感觉到那无穷无尽的痛苦。 殿门外,水无痕和南亦风不时的看向蹲在地上没有反应的沐颜,“都正午了。” “我去将沐颜带出来。”两个时辰的等待下,南亦风终究放心不下独自痛苦的沐颜,快速的走了进去。 “沐颜,我们回屋子去。”低沉的嗓音轻轻的开口,南亦风不安的拍了拍沐颜的肩膀,犹豫着,看了看远处殿门外的水无痕,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沐颜,你是不是知道轩辕冷在悬崖边被杀了。” 一直如同石化的身子猛的一怔,沐颜痛苦不堪的抬起头,看向身侧担忧的南亦风,泪水涟涟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是她害死了爷。 果真如此,她果真知道了轩辕冷的死讯,可这一刻已经来不及过问沐颜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紧密的消息,南亦风动作轻柔的擦去沐颜脸颊上的泪水,“沐颜,那是意外,是穆忠天派来的杀手所为,你不要太过于自责。” 如果不是为了她,如果不是为了被威胁的娘,爷不会轻易的被杀手狙杀,惨白着脸,如果不是眼眶里有泪水落下,这一刻,她看了起来如同石化的雕塑一般。 除了流泪,她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言语,南亦风不安的握紧沐颜的手,沉声道:“沐颜,你听我说,不要这样斩磨自己,如果轩辕冷在天有灵,你这个样子,他走的也不安心。” “师哥,不要说了。”暗哑的嗓音破碎般的响了起来,沐颜缓缓的抽回被南亦风握住的手,站起身来,静静的看向远方,“爷死的悬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明天,颜儿,明天我带你过去。”不知道何时水无痕也走了过来,双手按住沐颜的肩膀,郑重的许诺。 “我现在要去。”摇了摇头,沐颜如同失了魂魄的躯壳,缓缓的向外走了去,她要去看他,去见他最后一面,去告诉他,她后悔了,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回来,她会好好的嫁给他,不会被他刻意的话给骗倒,绝对不会放任他那样痛苦不堪的离开。 “算了,去吧。”看着沐颜那纤瘦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身子,水无痕无奈的开口,同身后的南亦风一同追上了沐颜的身子。 马蹄声急,半个多时辰的疾奔之后,终于来到了轩辕冷被杀的悬崖畔。 四周还有着斑驳的血迹,大树和岩石之上也有着打斗时留下来的痕迹,跳下了马车,沐颜茫然的向着悬崖边走了去,山风的吹拂下,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落下,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爷,低喃着,纤瘦的身子承受不住的跌跪在了地上,沐颜双手痛苦的按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如果不是她那样蠢的被爷骗倒,他不会因为醉酒而死在这里。 落在地上的手猛的攥紧成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沐颜神色剧烈的痛着,泪水朦胧下,忽然视线落在悬崖下一个淡蓝色的荷包上,那是? 跪在地上的身子猛的向前倾了过去,身后,水无痕和南亦风震惊一愣,两个身影同时间飞掠过去,一手一边抓住了沐颜的胳膊。 “颜儿,不许做傻事。”水无痕紧紧的抓住沐颜的胳膊,幸好他们陪伴在她身边,否则这样跳下去,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而另一边,南亦风同样骇白了一张冷峻的面容,“沐颜,答应我,不要寻死。” 他知道她对轩辕冷的愧疚和自责,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不管是已经死去的轩辕冷,还是自己,他们都不会看着沐颜有任何的伤害。 “我没有寻死。”呆板淡漠的嗓音响了起来,沐颜挣脱了南亦风和水无痕的手,视线静静的看向悬崖下那个淡蓝色的荷包,那是爷的荷包,她认识的。 顺着沐颜的目光,水无痕和南亦风也看了过去,才明白刚刚那一瞬间,沐颜不是要寻死,而是要捡荷包。 “颜儿,无痕哥哥帮你去捡回来。”水无痕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一个倾身,将挂在悬崖畔的荷包捡回来交到了沐颜的手中,“是轩辕的荷包。” 点了点头,颤抖着手,沐颜缓缓的打开荷包,一缕黑色的发丝静静的装在荷包里,是那一夜,爷用他的兵权和王爷换取了她永远的安全,离开京城时,她亲自割下的发丝,如今物是人非。 痛苦着,双手合拢,将荷包紧紧的贴上了胸口,沐颜视线凄楚的看向陡峭的悬崖,穆忠天,血债血偿,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风似乎越来越大,吹散了沐颜一头凌乱的发丝,泪水早已经干涸在脸庞上,惨白的面容在此刻被一阵阴沉和凝重所替代,就算是拼了性命,她也会让穆忠天不得好死。 站在一旁,虽然知道沐颜不会寻死,可是水无痕和南亦风还是担心的戒备着,唯恐沐颜情绪波动做出什么傻事来。 许久的沉默后,直到日头渐渐的西沉,进色的夕阳散落的悬崖上,朦胧之下,沐颜似乎看见了昨夜一役的悲壮。 无痕哥哥和师哥都以为爷是因为醉酒而死,却没有人知道爷是为了她而放弃了性命,渐渐的将悲痛压抑在心底最深处,沐颜暗哑的嗓音缓缓的响了起来,“无痕哥哥,我要回皇翎王朝。” “颜儿。”听到沐颜的话,水无痕不安的开口,双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颜儿,皇翎王朝如今怕是一片混乱。” “无痕哥哥,派一批高手给我,我要回皇翎王朝。”坚定的截断了水无痕的话,沐颜遥望着远方,那里是她和爷相识的地方,那里是一切恩怨的开始,所有的一切也该在那里结束,穆忠天,她会一点一点的讨算他们之间的一切仇恨! “好吧。”看着此刻宛如换了一个人的沐颜,水无痕明白自己无法拒绝沐颜的要求,或许复仇的颜儿,会比沉浸在痛苦里的颜儿更好一些。 犹豫着,在不安里彷徨,南亦风目光紧紧的凝望着沐颜,沉声道:“沐颜,让师哥陪你一起去。”想起之前在浴殿前沐颜的排斥,他担心昨夜轩辕冷的死让她此生都无法再面对他。 沉默着,在南亦风感觉到绝望时,沐颜忽然一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暗哑的嗓音却有着温柔,“师哥,我们已经成亲了,自然要一起走。” 爷希望她幸福,爷希望她和师哥好好的活着,她不会让爷连最后一程也走的不安稳,她会好好的活着,会一点一点的讨回那些亏欠他们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正面冲突 简单的休息了一夜,等水无痕部署好之后,却已经是天色微亮,晨霭下,沐颜一身白色的衣裳,墨黑的发间别了一朵素白的花,素颜朝天,阵阵清风之下,衣裳随风舞动着,让纤瘦的身影显得那样的单薄,可那散发出的气息却是异常的冷冽。 “颜儿变了。”看着站在庭院里的沐颜,水无痕静静的开口,眼眸里有担忧滑过,这时候的颜儿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复仇的女神,比起往日的开朗显得是那样的坚强孤傲。 点了点头,南亦风也清楚的感觉到了沐颜的变化,除了昨天一夜的哭泣外,她似乎再没有掉落一滴眼泪,她是将悲痛压抑在了内心最深处,是将痛苦化为了报仇的力量,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他也判断不出来了。 “皇上,所有人已经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快马加鞭的向皇翎王朝赶了过去,一部分人隐匿在了暗处,随时保护颜小姐的安全。”玄武快速的向着水无痕汇报着,为了这一次,公子调用了大批的高手离开了皇宫,甚至是下了命令让众将士随时准备待命出征,看来真的要变天了。 听到玄武的话,沐颜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站在一旁的水无痕和南亦风。 “无痕哥哥,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也该走了。”嗓音比往日还是暗哑了几分,沐颜低声的开口,微亮的光线下,一张素白的面容里有着让人惊诧的冷意。 “颜儿,答应无痕哥哥,等所有的事情过后,就忘记轩辕,好好的和亦风过日子,一定要回到祈日王朝来。”离别的不舍下,水无痕伸过手轻搂住沐颜的身子,“答应无痕哥哥,好好的活着,不许受一点的伤。” 回搂过水无痕的身子,沐颜淡然一笑,“放心,无痕哥哥,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 她会好好的活着,会亲眼看着穆忠天他们是如何的垮台,她会让爷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叹息一声,水无痕无奈的放开手,如果不是因为颜儿知道了轩辕的死讯,此刻南亦风怕是已经带着她去了玉蝶山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看来老天还是眷顾轩辕冷的,日后,他和颜儿怕是还是要见面。 “无痕哥哥,我走了,你多保重。”握了握水无痕的手,沐颜利落的转身,不再有任何的眷恋和不舍,“师哥,我们回去了。” “保重。”对着恋恋不舍的水无痕抱拳道别,南亦风随后快速的追上了沐颜的身影,如今的她,似乎在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再是紫崀山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或许是轩辕冷的死让她在一夜间长大了。 动作轻盈的跃上了马背,沐颜猛的夹紧了马腹,随后抽起了鞭子,骏马吃痛的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冲破清晨的朝阳,向着远方飞奔而去。 南亦风也随即扬鞭跟了过去,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快速的在清晨里疾奔向远方。 殿门外,水无痕看着已经离开的两个人,回眸,静静的看向阴暗角落的阴影,“颜儿连头也没有回就这样决然的离开了,轩辕,你和颜儿怕是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 他有种感觉,日后,颜儿势必会知道轩辕未死的事情,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颜儿和轩辕究竟会如何,怕是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时间会让她忘记一切的。”暗沉的嗓音很低很沉,似乎蕴含着无尽的不舍,原以为南亦风会带着新婚的她离开皇宫,回到隐居避世的玉蝶山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还是让沐颜知道了一切。 “开弓已无回头箭,轩辕,尽快部署一切,穆忠天怕是已经蠢蠢欲动了。”水无痕依旧遥望着远方,直到那一白一黑的身影已经远的看不见了,这才不舍的拉回视线,颜儿那丫头还真的狠心那,竟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皇翎王朝的官道上。 “沐颜,已经赶不到下一个域镇了,我们怕是要在林子里露宿一晚上。”勒停了骏马,南亦风向着沐颜轻声的开口。 “嗯。”点了点头,沐颜一个跳跃下了马,拍了拍马头,让奔波了一天的骏马可以去林子里吃草。 夜色渐渐的西沉,原本是可以在上一个城镇休息的,可是因为沐颜急着赶路,所以他们没有任何的停留,就这样快马加鞭的赶路,所以在要夜宿在林子里。 夕阳薄暮下,南亦风收拾着四周的柴火,而沐颜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坐在树下,想起之前在下江南的时候,也曾经和爷这样露宿在林子里,那时候爷对她还是仇恨万分,可是转眼大半年的时间,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点燃了柴火,南亦风一抬头,瞄到了沐颜那隐忍的面容,知道她又想起了死去的轩辕冷。 “沐颜。”走了过去,南亦风也坐下身来,将沐颜纤瘦的身子揽进了怀抱里,似乎要用自己的身子温暖她心头的痛苦和冷寒,“沐颜,不要想了。” 静静的依靠在南亦风的怀抱里,微抬起视线,看着师哥一贯总是冷静的脸上浮现出的担忧,沐颜心头动容着,她知道这两天来,她的痛苦也在折磨着师哥。 “师哥,我没事,只是心里难受。”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排斥抗拒,沐颜冰冷的手轻柔的环住南亦风的身躯,低喃道:“师哥,我要替爷报仇。” 她没有推开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自己的碰触,在沐颜伸手回抱住自己身子的那一瞬间,南亦风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当知道轩辕冷的死讯的时候,当沐颜那样冷漠推开他的时候,他真的担心这一辈子沐颜都会因为轩辕冷的死而抗拒他,幸好没有,幸好没有。 “师哥,让你担心了。”南亦风那一瞬间悸动的神情清晰的落入了眼眸中,沐颜这才明白过来,她之前的抗拒深深的伤害了师哥,爷已经为了她走了,她不能再伤害到师哥。 “傻丫头,你没事就好,轩辕的事情师哥会帮你处理的。”激动的抱紧沐颜的身子,南亦风郑重的许诺,不要说轩辕冷为他们付出的一切,就算是没有沐颜的关系,他也会为轩辕冷讨回一个公道。 “不,爷的事情我要亲自处理。”摇着头,沐颜坚定的开口,她要亲自处理这一切,让穆忠天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看着沐颜那从未有过的坚定眸光,南亦风点了点头,只要她不排斥自己的存在就好。 火烧的旺了几分,沐颜静静的依靠在南亦风的身上,耳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可自己却没有一点的睡意,早已经过了丑时,可她却还是睡不着,即使闭着眼,脑海里却不停的有影像浮现出,痛苦的,快乐的,此刻却都化为浓浓的思念。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响了起来,沐颜睁开眼,看了过去,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人经过? 马蹄声缓缓的停了下来,三匹骏马下后,一辆马车也停在了一旁,中年的男人快速的向着沐颜和南亦风走了过来,粗犷的脸上有着温和的笑容。 “二位,可否让我们也借个火。赶路赶的急,只好停在此处了,等天亮了再走。”中年男人微笑着,向已经站起身的南亦风和沐颜开口。 “随意吧。”看了一眼来者,却是三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妇人一个丫鬟。 “多谢两位了,实在是内子身子不适,所以才连夜赶路去城里寻找大夫,直到后半夜实在挨不住了,只好先停下来。”中年男子再一次的开口,连连的道谢着,随后扶着一旁病怏怏的妇人坐了下来。 没有多余的话,沐颜扫了一眼走过来的五六个人,随后拉了拉南亦风的手,“师哥,我困了。” “休息吧。”轻柔一笑,南亦风宠溺的拥住沐颜的身子,让她可以依靠在自己的身侧。 篝火依旧燃烧着,来的人安静的吃着食物,倒也没有打扰沐颜和南亦风的休息。 夜色愈加的阴暗,似乎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沐颜静静的依靠在南亦风的身侧,忽然听到那轻微的声响,嘴角不由的勾勒起一抹看不清楚的笑容。 篝火边,五六个人诡谲的看了一眼篝火,随即身子一动,刹那,两把剑向着沐颜和南亦风的身上刺了过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南亦风手一动,快速的抱起沐颜退到了一边,神色犀利的看向攻击他们的几人,“几位原来是别有居心。” “哼,好功夫,不过今夜你们怕是要葬身在此处了。”森冷的笑着,一旁的妇人邪魅的扬起嘴角,“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两个的死忌。” “无痕哥哥在宫里戒严了,没想到还是让你逃出来了。”沐颜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妇人,虽然她改了装束,可那出口的嗓音却是两天前在浴殿里将信笺递给她的宫女。 “哼,我既然能潜入到皇宫里去,自然就可以安全的走出来,姑娘,做鬼你也不要纠缠着我。”冷声大笑着,妇人忽然抽出隐匿的长剑,再一次的向着沐颜和南亦风凶狠的刺了过去,他们原本是换装后想要离开祈日王朝,却不曾想竟然会碰到同样离开的沐颜和南亦风,一不做二不休,所以干脆连他们也杀了,毕竟穆丞相当初可是下了必杀令。 松开环抱住沐颜的手,南亦风动作凌厉的阻挡下妇人招式犀利的攻击。 一时之间打斗快速的蔓延开来,在篝火边,交缠的身影犀利的搏击在一起。 砰的一声,南亦风凌厉的一掌下,一个男人被雄厚的掌力震到了树上,重重的跌了下来,鲜血噗的一下顺着张口的嘴巴喷了出来。 “退下。”看到被南亦风重伤的同伙,妇人目光一冷,阴厉的开口:“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内力动用下,小腹左侧微微的刺痛吗?” 沐颜一手按住了小腹,神色一变,寒声道:“你下了毒?” 阴测测的笑声得意的响了起来,妇人抬手指向一旁的篝火,“只能怪你们倒霉,刚好被我碰到了,所以顺手在篝火里撒了些毒粉,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去黄泉之下做一个对鬼夫妻吧。” “同样的,这句话送给你!”没有妇人推测里的惊骇,沐颜却一反常态的冷笑起来,忽然手一动,足尖挑起地上掉落的一把长剑,雪白的身影如同一道冷厉的寒风快速的向着退到一边的几人攻击而去。 一瞬间,只感觉剑影缭乱,长剑凌厉的舞动之下,鲜血四溅的流淌着。 “沐颜,停手!”看着宛如战神般的女子,南亦风神色一怔,沉声的开口。 “师哥,我不会再有任何的心软。”手腕一横,森冷的长剑从妇人雪白的脖子上滑过,鲜血顺着薄细的伤口喷涌而出,刚刚还得意的脸庞此刻化为惊恐和惧怕,缓缓的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手一松,长剑掉了下来,看着在瞬间被自己狙杀的六个人,沐颜回头静静的看向南亦风,“师哥,我若心善,日后更多无辜的人将死在他们手中。” “师哥没有怪你。这些事师哥处理就好了。”看着面容冷厉的沐颜,南亦风快速的走了过去,轻揽过她的肩膀,疼惜的开口,“沐颜,没事了,我们赶路吧,天也快亮了。” 无声的点了点头,牵过一旁的骏马,沐颜快速的腾跃上马背,继续向着目的地赶了过去。 而身后的林子里,篝火渐渐的熄灭了,几具温热的尸体也开始冰冷,或许至死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撒了毒粉,沐颜和南亦风却还是安然无事,可惜啊,他们忘记了沐颜是困山老人的徒弟,她的医术毒术都承袭困山老人,普天之下,想要下毒暗害她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 接连七天的赶路,沐颜和南亦风终于抵达了皇翎王朝的城门口,“师哥,你去处理鬼域的事情,我去一趟冷王府。” 在那里,是她和爷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爷待的最多的地方,她该去看看他的。 看着沐颜,南亦风点了点头,沉声道:“好,你路上小心,处理好事情后,我会在恋颜居等着你。” 骏马再一次的撒开了蹄子,沐颜向着冷王府快速的疾奔而去,昔日繁华的府邸如今因为被皇上封了,而显得颓败萧索。 静静的看着败落的大门,沐颜压抑着波涛汹涌的心绪,凝望着,随后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跃进了高耸的围墙,进入了没有人的冷王府。 一花一木,静静的走着,沐颜环顾着四周,想象着当初那抹高傲的身影倘徉在其中,那冷厉的面容,颀长的身影,他是天生的王者,却为了我,枉死在异国他乡。 悼念着,忽然感觉到了轻微的呼吸,沐颜一怔,快速的转过身,视线茫然的落在角落里的阴影上,爷? “穆言,你怎么会来这里?”快速的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轩辕朗月错愕的看着站在庭院里的沐颜,她怎么会出现在小皇叔的府邸。 “是你。”失落着,沐颜嘲讽的看向颓败的四周,爷早已经死了,她竟然在那一瞬间,将相似的身影当成了爷还在那里。 “怎么了?”快速的走了过来,轩辕朗月关切的看向一瞬间似乎绝望的沐颜,“你不是和南亦风走了,怎么会回到小皇叔的府邸。” “谁来了?”听着前院的嗓音,司徒绝端着手中的酒杯,快速的向着轩辕朗月的身边走了过来,当视线落在一旁的沐颜身上,情丝万缕的情绪化为震撼,啪的一声酒杯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 “小丫鬟,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多久了?”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司徒绝激动的笑了起来,一贯总是邪魅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狂喜和兴奋。 “今天刚回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微微的退开身子,躲避开司徒绝的拥抱,沐颜轻声的开口,不明白的看向轩辕朗月和司徒绝。 惆怅的叹息一声,轩辕朗月看着颓废的冷王府,喃喃的开口道:“今天是小皇叔的生辰,也不知道他现在漂泊到了哪里,所以和阿绝过来睹物思人罢了。” 泪水克制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沐颜颤抖的一怔,快速的侧过脸,不愿意让他们看到她这一瞬间的脆弱和痛苦,他们还不知道爷已经死亡的消息。 不过也是,穆忠天怎么可能暴露这个消息,必定会等他的计谋部署好之后,才会公布爷的死讯。 “小丫鬟,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到沐颜忽然落下的眼泪,司徒绝担忧的开口。 “没事,只是想起爷了。”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沐颜坚强的笑了起来,看向眼前两张同样担忧的面容,“明天来恋颜居找我,我有事情和你们说。”而今天是爷的生辰,就让他们还以为爷活着,一切等明天再说。 “小丫鬟……”司徒绝刚要开口,却见沐颜身影一动,快速的掠上一旁的围墙,轻功之绝妙让轩辕朗月和司徒绝同时怔住了,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绝妙的轻功? 刚出了院子,沐颜一个转身和走过来的轩辕水凝和王青柔碰了正着。 再一次的看到沐颜,王青柔脚步一顿,她回来了,那么南公子肯定也回到京城了。 “你来我小皇叔府邸做什么?不是因为你,小皇叔不会被刻夺了皇位,到如今一无所有,甚至不知道漂泊在哪里?”看着走过来的沐颜,轩辕水凝责问的开口。 “水凝,算了,不要说了,看穆姑娘的脸色,她怕是身子不好。”假意的关切,王青柔拉了拉轩辕水凝的手,竭力的在她面前做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冷冷的勾勒起嘴角,犀利的目光带着嘲讽看向演戏的王青柔,沐颜走近了几步,擦肩而过的瞬间,忽然道:“忘记告诉你,我和南大哥已经在十天前成亲了。” 一瞬间,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的王青柔脸色一阵苍白,死灰之下的眼眸里有着痛苦和愤恨,南公子竟然和她成亲了。 而一旁,轩辕水凝心头也微微的扯动了一下,有些的苦涩,有些的酸痛,却已经没有了之前剧烈的痛,或许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冲淡她对相公的思念。 “你胡说,南公子不会娶你的!”忽然,王青柔嘶吼的开口,一把抓住沐颜的手,扭曲的脸上有着不相信,南公子不会娶她的,绝对不会! “机关算尽,王青柔,你还是一无所有。”站住脚步,沐颜嘲讽的开口,抛开之前被她推落悬崖的事情,到后来,她颠倒是非黑白,欺骗水凝,再到之后,她故意将紫崀山的地形泄露给轩辕邵,对于王青柔,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年十多年的感情了,如今的她,有仇必报! “你胡说,我不相信你。”癫狂的吼着,王青柔愤恨的瞪着嘴角有着微笑的沐颜,南公子是她的,是她的。 “王青柔,我劝你带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去找那个野男人,不要企图将别的男人的孩子栽赃给我相公,我告诉你,今时今日,任何欺辱我的人,我必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冷酷的开口,沐颜手腕一动,大力的甩开王青柔的手,冷冷的丢下话,随后跃上骏马,向着恋颜居的方向快速的行了去。 “她真的变了。”听到围墙外的尖叫声,司徒绝和轩辕朗月快速的走了出来,却不曾想听到沐颜那冰冷无情的话,比起之前的开朗的性子,她真的变了,那样的气息,那样的言语,让水无痕和司徒绝不由的对望一眼,同时回头看向身后的府邸,那样的她像极了轩辕冷。 阴冷的眼睛有着毒辣和仇恨,王青柔慢慢的握紧了拳头,看向已经离开的沐颜,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南公子,挡她者死! 森冷的面容扭曲着,有着诡谲的阴险闪过,成了亲又如何?王青柔想起了司徒家的众人,董蓉如今对她可是喜欢至极,南公子那样孝顺,相信他不可能为了那个贱女人而忤逆失散多年后归来的娘亲。 更何况在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成功的让真儿和董蓉明白那个贱女人是什么样的人,到时候,一进入了司徒家,只怕她根本没有任何占脚的余地! 第一百二十章:卑贱女人 “师傅。”恋颜居外,看着等候在一旁的困山老人,沐颜快速的下了马,向着困山老人行礼,感慨万千的低喊着:“师傅。” “丫头,为师已经知道了,难为你了。”慈祥的看着不再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困山老人疼爱的拉过沐颜的手,“你师哥已经都告诉我了。” “师哥呢?”坚强的笑了起来,沐颜压抑下所有的痛,她会好好的活着,让那些伤害过爷的人一一的受到惩罚! “你师哥回来了一趟,随后又去鬼域了,大概在安排人手潜入皇宫里去。”丫头长大了,却是在痛苦里长大的,看着坚强微笑的沐颜,困山老人感慨的叹息一声,轩辕冷的死,给丫头的打击太大了。 进了恋颜居,环顾四周,还是当初她离开时的样子,沐颜静静的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了困在司徒家的娘,随即向困山老人道:“师傅,我想去司徒家将娘接回来。” “为什么?”困山老人疑惑的看向忽然开口的沐颜,董蓉原本就是司徒正豪的妻子,而且他也找了失散的董蓉这么多年,虽然董蓉也是丫头的娘,可如今,困山老人以为将董蓉安置在司徒家还是最正确的决定。 再说这些日子,他也曾去看过,董蓉虽然还没有恢复,不过过的很好,司徒正豪对她的照顾和体贴,让她开始接受他这个失散了快二十年的丈夫。 “师傅,我自有打算。”沐颜平静的开口,看了一眼四周,对着闪身出来的暗卫道:“如果域主回来,告诉他,我去司徒家了。” 庭院里,董蓉一脸笑容的欣赏着四周的繁花胜景,真儿没有骗她,现在她真的可以四处走了,而且那个自称为她相公的人对她很好很好。 “真儿,这花漂亮吗?”指着花丛里开的繁盛而妖娆的茶花,董蓉抬头询问向她的丫鬟,却意外的对上站在门外的一个身影,“你是谁?” 当日在恋颜居成亲时,匆忙的和无痕哥哥离开,到今天沐颜第一次看向这个十多年没有见过的亲人。 动容着,眼中酸涩,沐颜扬起笑容向着董蓉走了过去,轻声的喊着陌生的称呼,“娘。” 一旁真儿一愣,向着董蓉快速的走了过来,阴厉的眼中闪过压抑了半年来的仇恨,随后又归于平静,不解的开口道:“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娘,是我沐颜。”压抑着奔腾的情绪,沐颜向着董蓉走了过去,却不曾想刚刚还一脸天真的董蓉瞬间,面容苍白,连一旁的真儿也一脸仇视的看向她。 “夫人,我们走,不要理这个坏女人。”愤慨的看向沐颜,真儿快速的拉过董蓉的身子,“你走,这里不欢迎你这个坏女人!” “娘。”没有理会一旁的真儿,沐颜将视线再次的转向一旁的董蓉,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了,可是从她的面容之上,沐颜依稀可以看见自己当初的容颜,原来她的眼和鼻子都像娘。 “走开!”真儿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快速的推开眼前的沐颜。 身子一闪,躲避开真儿的推搡,沐颜激动的面容上滑过一丝凌厉,嗓音也随即低沉了几分,“你做什么?” “我不准你伤害夫人!”有董蓉做为靠山,真儿高傲的扬起头,看了一眼依旧美丽如昔的沐颜,阴恻恻的开口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抢占别人的相公,先跟了冷王爷,后来居然又嫁到神兵山庄,人尽可夫的女人还有脸叫夫人为娘亲,我家夫人就算儿女死绝了,也不会承认你这个下贱无耻的女人!”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沐颜收回后,目光冷厉的看向一旁的真儿,寒声警告道:“一个字,一巴掌,你大可以继续说。” 脸上有着巴掌印,真儿怒火中烧的看向面容冰冷的沐颜,身侧的手倐的握成了拳头,她竟然敢打她! “真儿,真儿,你不要哭。”看着被打的真儿,董蓉担心的喊着,一把推开沐颜的身子,愤怒的低吼着,“你走,你走,你是坏人,你打真儿,你是坏人!” “娘,我来带你离开这里的。”看着神情激动的董蓉,沐颜立刻收敛了刚刚的冷厉,笑容温柔的开口,“娘,我带你回家。”司徒家有着潜在的危险,而且四周的仆役丫鬟,甚至可能连刚刚的真儿也可能是穆忠天的人,想起了之前美凰姨娘的遭遇,沐颜不再相信其他的人,所以将娘带回恋颜居,有鬼域的人,或者无痕哥哥的人保护着,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不许碰夫人。”明白沐颜心头的打算,真儿森冷一笑,红肿的脸庞扭曲成阴冷的神情,快速的拉过董蓉的身子,低声道:“夫人,我们不理她,她是坏人!” “嗯,真儿,我们走,回房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董蓉点了点头,狠狠的瞪了沐颜一眼,随后要同真儿一起离开。 “放开我娘!”快速的拉过董蓉的胳膊,沐颜神色犀利的看向眼前的真儿,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真儿看她的眼神虽然掩饰的极好,可她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眼眸深处的仇视和愤恨。 “放开夫人。”手上一个用力,真儿快速的拉过董蓉的另一只胳膊,挑衅的瞪了沐颜一眼,这可是南亦风的亲娘,她敢和自己这样硬生生的将她扯成两半吗? 她果真对自己有仇恨,沐颜一怔,看向眼神森冷诡谲的真儿,无奈下快速的松开手。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了起来,沐颜松手的瞬间,真儿竟然也挑衅的同时松开了手,而被拉扯的董蓉在两边同时放开时,身子一个踉跄,不稳的跌上了一旁的花坛上。 “真儿,痛!”捂着额头,董蓉吃痛的开口,鲜血从她白皙的指缝间点点的渗透出来。 “娘。”担忧着,沐颜快速的蹲下身子,一手扶起跌倒的董蓉,却不曾想一旁的真儿扬起一抹冷笑,手上聚集起真气,一旁架高的盆栽啪的一下从架子上掉落下来,目标是跌坐在地上的董蓉。 “娘小心!”听到声响,沐颜快速的拉过董蓉的身子,要将她推离到一边,却不曾想董蓉对她有着抵触,竟在沐颜抓住她胳膊的瞬间,快速的挣扎挣脱着。 电光火石间,花盆掉落下来,没有丝毫的顾忌和犹豫,沐颜身子快速的扑了过去,盆栽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肩膀上,而身下被护住的董蓉则安然无恙。 “夫人,你没事吧。”不着痕迹的扫到沐颜被砸中时露出的痛苦表情,真儿森冷的勾勒起嘴角,担忧的喊着,快速的推开沐颜的身子,拉起一旁的董蓉,愤怒的吼道:“你不但推倒了夫人,还差一点让她被盆栽砸到。” 拂开背上的尘土,沐颜缓缓的站起身来,看向疾言厉色吼着自己的真儿,犀利的眼中漾起一抹微笑,看来她绝对不是一个丫鬟那么简单!刚刚娘倒地的时候根本没有撞击到木架,盆栽怎么可能倒下来? “娘,你的头怎么了?”闲晃过来寻找董蓉的王青柔看着头破血流的董蓉,尖锐的叫出声来,挺着大肚子快速的走了过来,快速的用手绢捂住董蓉的额头,宛如一家之主的姿态道:“真儿,出什么事情了,娘怎么会摔到头。” 应着王青柔的架势,真儿一扫之前的挑衅,泪水涟涟的开口道:“少夫人,都是穆姑娘,非要带夫人走,夫人不依,她竟然一怒之下推倒夫人,让夫人摔到了头。” “真儿,不哭,我不痛。”最信任的丫鬟落泪了,董蓉连连的轻哄着,随后又气愤的指着沐颜,“坏人,你欺负真儿,欺负我。” “穆姑娘,你太过分了,竟然伤害娘。”厉声一喝,端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子,王青柔目光冰冷的看向沐颜,看来她之前的步子走对了,在她的叙说下,单纯的董蓉和真儿对沐颜可是痛恨万分,今天还伤了董蓉,只怕司徒正豪不会善罢甘休,南公子也怨恨她的。 “王青柔,你一口一个娘,她可是你的娘?”嘲讽的勾勒起嘴角,沐颜视线掠过真儿,看向王青柔,是她挑拨了娘对自己的仇视,还是真儿原本就对自己有着仇视? “少夫人肚子里的可是司徒家的骨肉。”抬起头,真儿一脸愤慨的开口,维护的拉过王青柔的手,轻声道:“也只有少夫人,整个司徒家的人才承认,外面的坏女人,不要说夫人,老爷也不会承认你的,少夫人才有资格叫夫人娘。” “真儿,谢谢你。”适当的扮演柔弱的角色,王青柔感激的看向义正言辞维护她的真儿,对着沐颜得意一笑,大声道:“来人,送客!” “我走可以,不过我要将娘一起带走。”不再看真儿和王青柔一眼,沐颜温柔的看向董蓉,“娘,我接你回家。” “不要,不要,你走开。”额头还很痛,董蓉不依的喊叫着。 远远的,忽然听见了董蓉的喊叫声,司徒正豪担忧的一怔,身影在陡然间飞掠而过,当视线落在董蓉依旧流着血的额头上,刹那,神色狂暴的阴冷下来,“蓉儿,怎么了?怎么会流血?” “老爷,是穆姑娘把夫人给推倒了。”真儿一脸愧疚的看向司徒正豪,倐的跪下身子,低垂着头,脸上一脸的阴沉和得意,可口中却是愧疚的轻柔嗓音,“是真儿没用,真儿没有保护好夫人。” “爹,不是真儿的错,是穆姑娘太过于蛮横,才会让娘推倒了。”王青柔快速的拉起真儿的身子,添油加醋的向着司徒正豪回禀。 “什么?你竟然敢推倒蓉儿。”一片阴霾在司徒正豪的脸上覆盖下来,却见一旁的董蓉一脸痛苦的捂着额头直点头。 “真儿,扶夫人到一旁去。”嗓音森冷的骇人,司徒正豪转身看向一旁神色平静的沐颜,嘶吼的开口道:“该死的女人,你竟然伤了真儿,不要以为你是穆忠天的女儿,我就不敢杀了你。” “夫人,不要动了,又流血了。真儿那担忧的话语如同导火索一样,快速的点燃了司徒正豪的怒火。 “我杀了你!”狂吼着,一双铁拳向着沐颜迅猛而强悍的攻击过来,拳风所到之处,盆栽悉数被震的破碎,一阵噼里啪啦之下,尘土飞扬着,烟尘下,沐颜身影迅速的躲闪着,绝妙的轻功快速的躲避开司徒正豪强悍有力的双拳。 她的武功竟然这样好!真儿震惊的看了一眼和司徒正豪纠缠在一起的沐颜,虽然司徒正豪的攻击很凶猛,可是他根本沾不到沐颜的衣角,这样下来,不出半个时辰,司徒正豪力气就要用尽。 看着身侧的董蓉,真儿森冷的笑了起来,思绪快速的流转着,拉过一旁的董蓉和王青柔,“夫人,少夫人,我们到一边去,不要被老爷他们波及到。” “好。”应下声,董蓉和王青柔向着一旁退了过去,却见真儿脚上迅速一动,将一旁破碎的花盆碎片踢向了董蓉的膝盖。 脚下一滑,董蓉迅速的向着一旁跌了过去,而正对她的沐颜神色一怔,快速的躲避开司徒正豪的攻击,本能的向着要跌倒的董蓉飞掠而去。 “夫人小心!” “娘小心!”王青柔和真儿同时担忧的大喊着,神色惊恐的看向飞掠过来的沐颜。 而听到身后的喊叫声,司徒正豪迅速的转过身,却见沐颜正身影迅速的攻击向董蓉。 “蓉儿小心!”司徒正豪厉声的狂吼着,聚集起真气,一拳快速的攻击向沐颜的后背。 该死的!感觉到身后冷厉的拳风,沐颜快速的扶住董蓉的身子,随后身影一动,迅速的向着一旁侧移,化拳为掌快速的接下司徒正豪那十成功力的一拳。 可刚刚肩膀被盆栽砸伤了,让她的动作迟缓了片刻,而司徒正豪的拳头也扎实的打在了沐颜的胸口上。 身子在重创之下,连连的退后几步才站稳,沐颜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脸色狂暴而骇人的司徒正豪。 “滚,下一次再敢踏进司徒家一步,我就杀了你!”看着沐颜吐血,司徒正豪这才收起了拳头,面容冷厉的丢下话。 快速的抬手点住了身上的穴位,沐颜正色的开口道:“难道我能治好娘的病,你也不让我进司徒家大门吗?” “你能治疗蓉儿的病?”心头一动,司徒正豪快速的接过话,蓉儿一病,忘记了他们多年来的感情,而且如今的她像个孩子一般,除了真儿外,根本不敢亲近一般的人,即使是自己,如果动作逾越了,蓉儿也会感觉到害怕和不安。 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身后王青柔和真儿怔住的面容,沐颜淡淡的笑了起来,一股孤傲的气息油然而生,“自然,我的医术虽然不能算是天下无双,不过我手中迄今没有过死人,而娘的病,配合我的针灸,应该半年就会痊愈。” “夫人,穆姑娘说可以用针给你治病。”真儿心思流转着,低声的笑着给董蓉解释着。 “真儿,你赶她走,我不要她治病。”董蓉一怔,快速的开口,她不要这个坏女人治病,头还很痛。 “娘,我……”刚要开口,沐颜只感觉胸口一痛,血腥迅速的从胸口涌了上来,一口瘀伤的鲜血再一次的喷了出来。 血?董蓉失神的看着喷血的沐颜,忽然脑海里有什么快速的闪过,身子一个颤抖,脸色苍白的尖叫起来,“啊,真儿,真儿。” “夫人不怕不怕。”董蓉忽然的尖叫让真儿一怔,随后将计就计的扶住董蓉的身子,不停的安抚着她的害怕和惊恐,这样一来,司徒正豪怕是不会让穆言留下来了。 “滚!我会找其他的名医的。”看着骇怕的颤抖的董蓉,司徒正豪火气再一次的上扬,对着沐颜粗鲁的吼着。 刚进了司徒家的大宅,就听见庭院里的低吼声,南亦风快速的纵了过来,却见,沐颜脸色惨白的站在一旁,嘴角还挂着殷红的血迹。 “沐颜?”担忧着,南亦风黑色的身影骤然间掠过,快速的扶住沐颜的身子,关切的看向她苍白的脸庞,“伤的重不重?” “我没事,一点内伤。”轻笑着,抚平南亦风这一瞬间纠结的眉头,沐颜轻柔的开口,“不用担心。” “你这个不孝子,你娘伤了额头,你看都不看一眼!”多年来对南亦风的愤恨,在董蓉归来后终于有了舒缓,司徒正豪轻柔的拉过董蓉的身子,对着南亦风愤怒的嘶吼着。 “娘?”快速的转过头,南亦风看向董蓉,却见她额头上有着点点的血迹。 “都是你身边这个野丫头,居然敢推倒蓉儿害的她受伤,给我赶她出去,以后不准她踏入司徒家一步。”司徒正豪冷厉的看向沐颜,下着逐客令。 “沐颜推倒了娘?”南亦风不解的一怔,却见董蓉一脸肯定的直点头。 “就是她推的,她还打了真儿。”董蓉愤怒的开口,拉过真儿的身子,指向她依旧红肿的脸颊,刚刚沐颜那一巴掌打的很重,丝毫没有留情,所以真儿的左边脸还是红肿的,上面有着清晰的巴掌印。 “南公子,青柔也看见了,确实是穆姑娘打了真儿后推倒了娘。”唯恐南亦风不相信,王青柔肯定万分的开口,如同刚刚那混乱的一幕,她就在现场一般。 “听到没有,这样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不准进我司徒家的门,好好的对待青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爱屋及乌,所以司徒正豪对王青柔也很好,如同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当然了除了董蓉的关系,她肚子里毕竟有着司徒家的血脉,这也是司徒正豪原谅南亦风的原因之一。 视线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一旁沉默的沐颜身上,南亦风深情的揽过她的身子,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的污蔑沐颜,可他知道她不会。 “我已经在祈日王朝迎娶了沐颜为妻子,今生不会再娶任何人。”深情的开口着,南亦风回给沐颜一个温情暖暖的笑容,低喃道:“你受苦了。” “你这个不孝子,居然为了这个野丫头抛妻弃子!”司徒正豪看着一脸情深的南亦风,咆哮的狂吼起来,圆瞪的眼中有着恼怒,“好,你若是要这个女人,你就不要再想回到司徒家,也不要再见你娘!” “即使失去了天下所有人,我也不会放开沐颜的。”相对于司徒正豪的威胁,南亦风依旧一脸的平静,目光深沉的看向一旁的董蓉,娘如今已经回来了,还有爹在她身边,他可以放心了,他今生唯一要守护的人就是沐颜,宁负天下人绝不会再负她! 感觉到南亦风的款款深情,沐颜回给他一抹轻柔的笑容,低喃道:“我心如君心。” 身后,王青柔愤怒的握紧了拳头,阴冷的视线看向站在南亦风身边的沐颜,该死的,她究竟用了什么样的狐媚手段,让南公子宁愿放弃司徒家的亲人,也要待在她身边。 一旁真儿瞄了一眼脸色看似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的王青柔,森冷的勾勒起一抹诡谲的笑容,看来有王青柔在这里背负所有的罪名,即使到最后事情都暴露了,也有王青柔这个替罪羔羊,只是可惜了她肚子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沐颜,我们回去吧。”南亦风再一次的看了一眼董蓉,随后牵起沐颜的手,向着外面走了去,如果娘和爹都和沐颜处不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回司徒家,也不会委屈了沐颜一丝一毫。 出了府门,胸口再一次的痛了起来,沐颜压抑不住的低声咳嗽着,喉咙里依旧有着点点的血腥,司徒正豪那一拳打的真的很重。 “很痛吗?”看着不停咳嗽的沐颜,南亦风担心的开口,扶过她的身子,“我们回恋颜居,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第一百二十一章:流产风波 恋颜居。 屋子里,看着站在一旁的南亦风,沐颜轻柔的解开衣裳,却见胸口处却是一个乌青的拳头印,已经成了青紫的颜色,怪不得感觉很痛。 “怎么伤的这么重?”视线落在沐颜的胸口上,南亦风神色一怔,担忧的看向那雪白肌肤上的乌青,这么短的时间就青紫成这样,他可以想象的出爹的那一拳打的有多么重。 “师哥,没事。”察觉到南亦风那紧绷的冷峻面容,沐颜不在意的笑着,小手轻柔抚摸上他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抚平他纠结的面容。 “忍着点,我给你擦药膏。”疼惜的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沐颜,南亦风将药膏倒在了掌心,然后用内力揉上了沐颜乌青的胸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爹怎么会下这样重的毒手?” 幸好沐颜的功夫早已经恢复了,所以内力的保护之下,她的胸口只是瘀伤,如果是一个没有功夫的普通女子,怕是一条命就这样死在了爹的手里。 “你爹误会了我。”沐颜再一次的回想起在司徒家的一幕幕场景,看来王青柔在其中的挑唆,还有之前穆言在皇城的名声,让娘还有师哥的爹都厌恶她,至于真儿,沐颜虽然不懂她为什么对自己有着仇视,不过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或许她就是穆忠天派到司徒家的奸细。 “沐颜。”擦好了药膏,替沐颜动作轻柔的穿好衣裳,南亦风不解的看向陷入沉思的沐颜,轻声道:“在想什么?” “师哥。”猛的回过神,看着已经穿戴好的衣裳,沐颜调皮一笑,“师哥,你动作好快,不过马上还是要脱掉。” 话音落下,沐颜再一次的解开衣裳,暧昧的对着南亦风一眨眼,隐忍着淡淡的顽劣笑容。 “沐颜,不要闹了,你身子还有伤。”南亦风一怔,快速的伸过手按住沐颜的手,除了新婚之夜,他再也没有碰过沐颜,毕竟在他们的新婚之夜,轩辕冷却死在了杀手手里,所以顾及到沐颜的心情,即使夜夜拥着她入眠是一个痛苦的煎熬,南亦风却依旧没有逾越一步,只是平静的拥着沐颜入眠,只是她今天竟然主动脱衣裳,实在有些的诡异。 “师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看着南亦风俊逸的面容,沐颜愧疚的开口,她知道有时候半夜师哥会起床冲冷水,学过医术,她自然明白这样造成的原因,可是每一次,一想到在她和师哥洞房花烛的时候,爷竟然惨死在杀手的剑下,她真的无法平静的和师哥燕好。 “傻丫头,师哥明白。”看着沐颜那愧疚的面容,南亦风宠溺的笑着,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快把衣服穿好。” “可是我背后的肩膀上还有伤。”低低的笑出声来,沐颜解下衣裳背对着南亦风,“师哥,肩膀上是不是也青紫了,有点的痛。”如果不是肩膀上的伤牵制了她的动作,她也不会那么逊的被师哥的爹一拳打到胸口上。 “沐颜,你究竟受了多少伤?”如她所说,肩膀上也是一大片的青紫,不像是是拳头造成的伤痕,倒像是被重物砸伤的。 “没什么,师哥,这个是被盆栽砸到的。”躺在床上,沐颜一面让南亦风处理着伤口,一面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只是隐匿了自己对真儿的怀疑,爷的仇,她会亲自去报! “师哥,朝廷里的情况如何?”沐颜盖上被子,转身看向身后的南亦风,虽然有了无痕哥哥安插在皇翎王朝的人做内应,可是在这紧要的关头,想安插人进入皇宫,还是不容易。 “已经打通了一些关节,近期可以安插一些人进皇宫,虽然没有什么地位,不过倒可以打探宫里的消息。” 南亦风沉声的开口,有了水无痕之前安插在皇宫里的人,他再安插一些鬼域的人进去,当初朝廷里也有不少官员,利用鬼域查过事情,所以还有一些的关系,只是如果能得到轩辕朗月的帮忙,对以后的行事会有更大的用处。 坐起身来,静静的看着南亦风冷俊朗面容之上的疲惫,沐颜轻柔一笑,依靠在他身侧,“师哥,我已经约好了朗月明天来恋颜居,到时候有了朗月和师哥合作,穆忠天不会成功的。” “真的决定告诉轩辕朗月了。”小心的避开她胸口和肩膀上的伤,南亦风静静的拥紧沐颜的身子,疼惜的看向她失去了笑容的脸庞,低喃道:“这些事,你不用烦,师哥会处理好的。” “师哥,睡吧,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没有回答南亦风的话,沐颜微微的向床里面挪了些位置,让南亦风可以躺在床上。 “睡吧,你身子也需要调养。”点了点头,南亦风和衣躺上了床,拥抱住沐颜的身子,思虑之后要做的一切事情。 天色微亮,一片明亮的阳光下,皇宫里迎来又一个新的早晨。 御书房,刚下了朝的老皇帝神清气爽的向着御书房走了去,多年来的大患终于除去了,轩辕冷手中的兵马也回到了朗月手里,他再也不用担心轩辕冷知道十多年前的那一幕真相后,会起兵谋反。 “穆丞相,这一次你功劳不小。”大声的笑着,老皇帝一脸赞赏的看向站在殿下的穆忠天,朗声笑道:“放心,朕会好好的嘉奖你的。”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责任。”假意的躬身行礼,穆忠天森冷的勾勒起嘴角,隐匿住眼眸深处的算计和奸诈,轩辕冷一死,接下来要死的就是轩辕皇族的人了,天下将是他的天下! 御书房外,洪公公细长的嗓音传了过来,“皇上,您的药膳已经好了。” “端上来,让太子来见朕。”心中的大患终于除了,老皇帝精神矍铄的开口。 “是,奴才这就去办。”洪公公捧着药膳走进了御书房,低着头,和站起身来的穆忠天诡异的眨了眨眼,随后将热气腾腾的药膳送到了一旁的书案上。 “皇上,老臣告退了。”看着一旁的小太监端过去的碗,穆忠天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森冷,行了个礼,同刚刚送药膳的洪公公一起退出了御书房。 皇宫,阴暗的角落里。 “丞相大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东西,一点一点的加到了一天三餐的膳食和茶水里,慢性的毒,等发觉了也已经来不及了。”刻意的压低着嗓音,洪公公讨好的向着穆忠天开口。 “放心,你做的好,老夫日后不会亏待你的,宫里的大部分已经是老夫安排好的人,即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御药房的太医也会帮你的,绝对不会牵扯到你。” 听到洪公公的话,穆忠天愈加的得意,森冷的视线看向皇宫四周的布局,“继续注意老皇帝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记得向老夫汇报。” “老丞相放心,奴才在宫里伺候了四十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点了点头,洪公公戒备的看向四周,“奴才先去太子宫殿了。” “去吧,小心一点,太子虽然善良,可也不是什么好角色,多加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再一次的叮嘱着,穆忠天寒声的开口,轩辕冷一死,到时候老皇帝被他们所控制,只要一纸圣旨废除轩辕朗月的太子之位就可以了,即使不成,他们也可以用老皇帝的命来要挟,还可以利用轩辕冷的死,和手中老皇帝和祈日王朝签署的合约来发动政变和兵变,到时候天下依旧是属于他的。 御书房,喝过了药膳后,老皇帝一面批改着奏章,一面等待着轩辕朗月的到来。 “父皇。”刚准备去宫外的恋颜居见沐颜,却不曾想洪公公先赶了过来,说父皇宣,所以轩辕朗月只好先赶了过来。 “朗月,你来了。”看着殿下的皇子,老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挥退了左右伺候的宫女和太监,这才缓声道:“朗月,父皇老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这天下迟早要交到你的手里。” “父皇,不要这样说。”抬头,轩辕朗月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父皇,年岁不饶人,父皇真的老了不少,虽然这些日子父皇的笑容多了,可气色也不如以往。 “朗月,父皇归西后,你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利用你手中的兵权铲除穆丞相,然后再将兵权交到你信任的将军手中。” 沉声的开口,终究是帝王之人,老皇帝神色阴冷的告诫着自己的爱子,他虽然老了,可还没有老糊涂,穆忠天虽然掩藏的极好,可狐狸终究是狐狸,他当了他这么多年的丞相,他早知道穆忠天的居心叵测,可他不得不利用穆忠天来管理皇翎王朝的天下,毕竟当年很多的事情都是和穆忠天一起做的,他根本无法扳动穆忠天,所以只有等他死后,让朗月来铲除这只老狐狸。 “儿臣知道。”轩辕朗月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看向老皇帝,父皇也感觉到大限了吗?否则不会交代这样的皇命。 “至于邵儿,他虽然野心勃勃,可天下终于不属于他的,朗月,日后就封邵儿一个闲散的王爷,让他远离京城,永远不准踏入京城一步。” 叹息一声,老皇帝动容的开口,“眉妃是朕最喜爱的妃子,可惜死的早,朕愧对邵儿和水凝,至于南亦风,他心思也不在水凝身上,日后你登基了,和祈日王朝签署和平条约,让水凝和亲嫁到祈日王朝去,终究是我皇翎王朝的公主,沐炫也是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嫁给了她,水凝可以过的很好。” “儿臣记住了。”一一的记在了心头,即使父皇不说,他也不会亏待三皇弟和水凝的。 “去吧。”看着轩辕朗月离开,老皇帝再次的专注在批改奏章上,江山,他忙碌了一生,算计了一生,如今终于可以得到真正的轻松了。 恋颜居。 沐颜平静的坐在院子里,等待着轩辕朗月的到来,她该如何和他说爷的死,如何才能告诉他,爷是为了自己才枉死在悬崖下。 “穆言。”站在了院门口,看着远处亭子里一身白色衣裳坐着的沐颜,轩辕朗月快速的走了过来,“究竟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朗月,日后你登基了,第一件事要做什么?”低喃着,沐颜回眸看了一眼站在屋子窗口边的南亦风,在他示意的目光下,缓缓的开口询问。 登基第一件事情,轩辕朗月淡然一笑,看向沐颜道:“自然和你想的一样,不管千山万水,先将小皇叔找回来。” “爷回不来了。”面容一阵苍白,沐颜凝重的脸色,暗哑的嗓音带着消融不了的悲痛缓缓的开口,“十天前,在祈日王朝的郊外,悬崖边,爷重伤已死,尸体坠入了悬崖,如今也只有悬崖畔的一个衣冠冢。” 小皇叔死了?身子僵硬着,轩辕朗月呆滞的看向沐颜,对上她凝重的面容,摇了摇头,“穆言,你在胡说什么?小皇叔功夫了得,天下能伤到他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小皇叔身边还有护卫铁忠跟着,当年他随我小皇叔征战沙场,所向披靡,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 “爷去的那天,是我新婚之夜,醉了酒,被杀手寻到了机会。”悲痛着,沐颜隐忍着内心深处再一次漫上来的痛楚,向着轩辕朗月低声的诉说,颤抖的掌心伸了过来,一个蓝色的荷包染着干涸的血迹放在白嫩的掌心上。 “这是爷离开京城那一夜,我送给他的,他从不离身,是在悬崖边找到的。” “不,穆言,你不要说了,让我静一静。”急切的开口,轩辕朗月制住了沐颜的话,冷冽的面容上一片死寂,怎么也不肯相信轩辕冷已经死了。 许久后,看向似乎已经恢复平静的轩辕朗月,沐颜再一次的开口:“爷真的死了,人赶到时,还有一个没有断气的护卫开口,爷一剑刺中了胸口,当场毙命,而后在打斗时身子被踢落了悬崖。” “这不是你的错,穆言。”从刚刚的言谈举止里感觉到了沐颜的愧疚,轩辕朗月沉声的开口,握住她冰冷的手,难怪在小皇叔的府邸见到她的时候,他感觉到沐颜有些的奇怪,却不曾想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 “爷的死是我的原因。”摇着头,沐颜眼眸深处滑过悲痛和哀伤,如果不是为了她,不是为了娘,爷不会刻意的离开皇宫,不会走上不归路。 看着又沉浸在自责里的沐颜,南亦风快速的走了过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轩辕朗月道:“其实那些杀手是穆忠天派去的,而下必杀令的是当今的皇上。” “什么?是我父皇。”脸色比刚刚更加的惨白难堪,轩辕朗月石化般的僵立在原地,久久之后,沉痛的视线看向远处湛蓝的天际,“我知道了。” 父皇一直对小皇叔有戒心,轩辕朗月是知道的,甚至到了后来趁机剥夺了小皇叔的兵权和皇位,不准小皇叔踏进京城一步,可他没有想到即使是这样了,父皇却依旧不放心,竟然对小皇叔痛下杀手。 “只怕穆忠天野心不仅仅如此,所以朗月你恐怕需要好好的部署一番,防止穆忠天依旧有其他的阴谋。”南亦风沉稳的开口,“穆忠天行事小心谨慎,要查找他的罪证很困难,更何况你父皇还维护着他,要用正当的名义诛杀穆忠天很难。” “这我知道,穆忠天每一次进宫,身后都有一批高手在暗中保护着,想要暗杀他,同样很困难。”轩辕朗月压抑下所有的悲痛,快速的思虑着,和南亦风商量着,“无论是搜集证据,还是背后暗杀,都不容易。” “看来一切需要从长计议。”一时间,南亦风和轩辕朗月低声的交谈着,商讨着应对穆忠天的办法。 正午时分,终于有了初步的计策,轩辕朗月看向一直沉默的沐颜,低叹的开口:“不要伤心了,逝者已去,小皇叔不会想看到你如此样子,穆言,你知道在冷王府我看见你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我感觉你变了,不再快乐,似乎压抑着心事,变的冷漠,和小皇叔给你的感觉竟有七分的神似。” “朗月,我没事。”沐颜牵强的笑了起来,看向安慰自己的轩辕朗月,“回去吧,你出宫很久了,最近小心一些。” “嗯,过些天,我再来看你。”自己心绪也很混乱,出了恋颜居,轩辕朗月没有回皇宫,却向着司徒家走了去。 书房里。 “什么,轩辕死了。”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司徒绝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沉寂着,似乎意识已经从躯壳里飘散离去。 许久后,惨白的俊颜终于有了悲痛哀伤的表情,“朗月,这样对轩辕也未尝不好,既然穆言已经嫁给我大哥了,轩辕离开了,或许也就解脱了。” “等一切过后,我想去一趟祈日王朝,祭拜小皇叔。”轩辕朗月沉痛的开口,无穷无尽的思绪澎湃的席卷而来,小皇叔真的走了。 窗户外,王青柔扶着一旁的墙壁,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轩辕冷竟然死了? “穆言一直很自责,将小皇叔的死揽到了自己身上。”除了轩辕冷的死讯外,沐颜过分悲痛和压抑的情绪也让轩辕朗月有些的不安。 沉思着,想起昨天在冷王府见到沐颜的表情和气息,司徒绝叹息一声,因为和轩辕朗月都沉浸在悲痛里,谁也没有察觉到窗户外偷听的身影。 “轩辕在穆言成亲的那一夜去的,她怕是不能释怀吧。”叹息着,想起穆言那冷绝的面容,司徒绝不由的和轩辕朗月对望一眼,老天有时候真的太残忍了。 脸上冷笑浮现,仇恨和算计在原本清秀的面容上多出了诡谲的阴霾,王青柔转身,轻手蹑脚的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去,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个骇人的消息。 大厅里,沐颜静静的泯着茶,看向缓缓走出来的司徒正豪,了然一笑,不论如何,她一定要在这里住下来,虽然四周她已经安排了无痕哥哥的人在保护,可是终究不放心,尤其是现在,娘根本不认识她和师哥。 “你又来做什么?”看到来人,司徒正豪烦躁的瞪眼看了过去,她在京城原本就是一个蛮横毒辣的丞相千金,后来听了青柔的诉说,司徒正豪对沐颜是更加的厌烦仇视,女子就该像蓉儿那样温柔贤淑,这样心机深沉,行事毒辣的女人根本就该死,尤其因为她,蓉儿伤了不说,还迷惑住亦风那个不孝子,居然放弃自己的妻儿。 “我可以医治好娘的病。”沐颜淡淡的开口,捧起茶轻泯了一口,胸有成竹的再次道:“难道你要让娘一直这样神智不清下去?” “哼。”重重的冷哼一声,司徒正豪不由想起之前对司徒绝的询问,她的医术确是天下无双。 “看来你答应了,我先去四处去看看。”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沐颜向着院子走了去,先勘察一下四周的环境再说。 “不准再刺激蓉儿,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司徒正豪快速的开口,警告的丢下话,随后也迈开步子,决定先和董蓉好好的说说。 冤家路窄形容眼前的两人再贴切不过了,沐颜看向快步走过来的王青柔,嘲讽的视线落在她挺起的肚子上。 “你还敢来?”缓步从台阶上走了过来,王青柔仇恨的看向一脸笑容的沐颜,“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冷王府悼念轩辕冷吗?他可是因为你而死的,洞房花烛,轩辕冷死的可真可怜,想他怎么也是堂堂的冷王爷,居然为了你这个下贱的女人而丢了性命。” 神色一寒,沐颜犀利的嗓音带着阴冷响了起来,“看来那天的一巴掌你没有长记性?” “这可是司徒家,我可是司徒家的少夫人,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让府里的人将你这个贱女人赶出门去。”叫嚣的咆哮着,王青柔斜睨一旁的沐颜,笑得得意而张狂,“如果不是你的水性杨花,轩辕冷大概也不会枉死,如今你还想勾引南公子,简直不知廉耻,下贱放荡。” 身影一动,沐颜忽然一伸手,纤瘦的手指在瞬间袭上了王青柔的脖子,一个用力,却听见刚刚的辱骂声换成了惊恐的抽气声,“你,你,你还敢杀我?” “掐死你如同掐死只蚂蚁,王青柔,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那夜客栈是谁不知廉耻的爬上我相公的床,是谁放荡下贱的脱了衣服?” 脸因为呼吸不顺畅而憋的通红,王青柔暗自的敛下心虚,强撑起气势,“是我又怎么样?如今我肚子里的可是南公子的骨肉,血浓于水,南公子最终会甩开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的。” “天真!”即使今天那真的是师哥的骨肉,师哥也绝对不会丢下她,嘲讽的冷哼一声,沐颜想起还有正事要做,倐的收回手,转身离开。 “可是相公说那一夜他还没有醉糊涂,所以他根本没有碰过你。”沐颜凉凉的话在转身的瞬间丢了出来,“所以那根本不是我家相公的孩子,日后,孩子出生了,你要来个滴血认亲吗?” “你胡说!”滴血认亲,王青柔惨白了脸,双眼里有着惊慌闪过,如果滴血认亲,那么她的一切都没有了,司徒家没有人会理他,她带着孩子,南公子也不会要她了。 看着离开的沐颜,王青柔慌乱着,底气不足的叫嚷着,迈开脚要追赶向离开的沐颜,却忘记了脚下的台阶。 “啊!”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响了起来,大腹便便的身子一脚踏空,向着台阶下跌了过去。 该死!听见身后的喊叫声,沐颜快速的停下步子回头,可惜却已经来不及了,地上,王青柔抱着肚子,痛苦的呻吟着。 “我扶你起来。”看了一眼她挺起的大肚子,沐颜回头走了过去,刚伸出手,却见王青柔脸色快速的变化着,森冷一笑,一把推开了沐颜的手。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要推倒我?”泪水涟涟的落了下来,王青柔痛的惨败的脸上挂着楚楚可怜的眼泪,双手不停的捂着肚子哀号着。 感觉到王青柔目光里的诡谲,沐颜刚要回头,却听见身后一声惊恐的嗓音叫了起来,“青柔,你怎么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深夜密谋 捂着肚子,王青柔痛的惨白的脸上有着阴冷的神色闪过,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滴血认亲的可能,如今一来,看来是天意如此了。 “公主,我的孩子。”痛的颤抖的手紧紧的抓住轩辕水凝的手,王青柔扭曲的面容里露出委屈和剧痛,“穆姑娘,你为什么要推倒我?我肚子里也是司徒家的骨肉,你怎么能如此的狠心?” “穆言,你太过分了!”听到王青柔的指控,轩辕水凝愤怒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沐颜,最后一丝的情谊也在此刻断的一干二净,当初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她是如此狠心毒辣的一个人,居然被她的外面所迷惑。 “公主,我要保住孩子,即使丢了性命,也要保住孩子。”大力的拉着轩辕水凝的手,王青柔痛苦的喊叫着,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腹,泪水湿润了一张脸,“孩子,娘会保护好你的。” “既然你想保护好孩子,就不要乱动。”沐颜快速的蹲下身子,迅速的搭过王青柔的手腕,探测了脉息后,快速的封住了她身上的几个穴道。 “来人,抱她进屋子。” “是。”远处的小厮随后跑了过来,两个人合力抱起了王青柔,快速的向着屋子平稳的走了过去。 “公主,给我换个大夫,我不要她治疗,她会害死我的孩子的。”听说过沐颜的医术,躺在床上的王青柔抓着轩辕水凝的手,惊恐的喊叫着,眼眸里闪过阴冷,如果真的来了个滴血认亲,那她就完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将孩子给流掉,而流掉孩子的罪名正好有穆言来承担! 一眼看穿了王青柔的诡计,沐颜森冷的勾勒起嘴角,一耸肩膀,闲散的语气却是犀利的骇人,“你肚子原本就不是司徒家的骨肉,所以宁愿孩子流掉,也不敢生下来,怕滴血认亲吧?” “你?”被踩到了痛处,王青柔铁青的脸庞愤恨的纠结在一起,快速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轩辕水凝,哀求的开口道:“公主,是她将我推下台阶的,如今她肯定寻着机会再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水凝,如果不想一尸两命,你到一边去。”懒的多解释什么,沐颜快速的走到床边,嘲讽的看了一眼心虚的王青柔,快速的点住了她身上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这才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 快速的扎着针,沐颜看了一眼又要说话的王青柔,手一动,迅速的点住了她的哑穴。 半个时辰后。 “照着方子抓药,一天三遍。”将药方随手递给了一旁的丫鬟,沐颜收好了银针向外走了去,相信这回司徒正豪会答应她留在司徒家,替娘治病了。 “青柔,你没事了吧?”站在一旁,一直监视着沐颜的举动,轩辕水凝关切的看着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王青柔。 刚刚腹痛剧烈的犹如刀子在绞割,王青柔以为孩子必定要流掉,可惜此刻身子却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疼痛。 抹去脸上的冷汗,王青柔忽然想起刚刚在司徒绝书房外听的话,心头奸诈闪过,快速的拉起轩辕水凝的手,挣扎着,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察觉到王青柔不对劲的脸色,轩辕水凝担忧的开口,“是不是肚子又痛了?” “公主,其实刚刚我之所以被穆姑娘推倒,是因为心不在焉,才一点察觉都没有。”隐匿下森冷的毒辣,王青柔沉痛的看向轩辕水凝,不安的咬着惨白的唇,一次不成,她还可以有第二计。 “为了什么事?”看着王青柔异常凝重的脸色,轩辕水凝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下蔓延上来,让她不由的感觉到背后发冷。 见轩辕水凝变了脸色,王青柔一低头,掩饰住嘴角那抹得意的冷笑,沉默片刻后,再一次的抬起头,紧紧的抓住轩辕水凝的手,哀伤的开口。 “我听到一个消息,和你有关,公主,你一定不要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 “死?你说谁死了?”倐的抓住王青柔的手,轩辕水凝不安的开口,为什么她的心怦怦的跳着,似乎那寒冷已经渗透进了五脏六腑,抽走了全身的温暖。 “是,是。”刻意的停顿下嗓音,成功的引起了轩辕水凝心里的害怕,王青柔才继续道:“是你小皇叔,冷王爷已经死了十多日了,在祈日王朝,穆言嫁给南公子的那一夜,死的。” 小皇叔死了?轩辕水凝如同石化般僵直在床边,茫然的摇着头,脑海里一片的空白,失神的开口,“不会的,不会的,小皇叔怎么可能死?” “是真的,我也是听阿绝和太子爷说起的,他们都知道了,可是为了维护穆言,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也没有昭告天下,因为冷王爷是因为穆言而丧生,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看着成功被打击到的轩辕水凝,王青柔冷冷的勾勒起阴寒的笑容,这样一来,穆言就算有三头六臂,恐怕也难逃一死了,敢和她做对的女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不,我小皇叔不会死的,青柔,你一定听错了。”再次听到王青柔的话,轩辕水凝惊骇的一把拉住王青柔的手,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子,惨白的退去了血色的脸上一片痛苦阴霾,“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听错了,我小皇叔还活的好好的。” “公主,你节哀吧。”虽然身子被她摇的有些痛,可以想到沐颜不久之后的下场,王青柔明白这一点小痛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公主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穆言就清楚了。” “穆言!”咬牙切齿的两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轩辕水凝再也顾不得公主的贤淑和端庄,快速的向着外面跑了去,她要去找她问清楚。 大厅里,司徒正豪看向一脸自信的沐颜,不得不说她的医术无双,许久后,终于开口道:“好,你可以留在司徒家,不过,你身边我会派两个家丁看守着,没有我的陪同,你不准去见蓉儿。” “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沐颜点了点头,如今已经成功的进入司徒家了,那么她就可以好好的查清楚,暗地里,到底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娘,师哥说,真儿从一开始就陪在娘身边,不可能是穆忠天的人,那她对自己的仇视就有其他的原因了。 “还有什么事?”司徒正豪洪钟般的嗓音响了起来,比起蓉儿,即使司徒家真的没有了骨肉,他也不在乎。 “王青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司徒家的血脉,这件事鬼域已经查的清楚明白了,而且相公也说了,他根本没有碰过她。”沐颜淡淡的开口,不再有当初的忍让,因为她不能排斥王青柔日后会加害娘。 司徒正豪粗犷的脸上露出惊诧,喃喃道:“你说什么?她肚子里不是亦风的孩子?” “自然,你也知道相公的身手,那样雄厚的内力之下,就算喝了再多的酒,他也不会醉的人事不知。”沐颜接过话,再一次的肯定了王青柔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但绝对不会是师哥的骨肉。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没有碰过她。”南亦风的声音在花厅外响了起来,快步走了进来,看向司徒正豪道:“我做过什么我没有必要隐瞒,她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虽然这么多年来和这个儿子没有过交集,可是司徒正豪明白他的为人,绝对是敢作敢当的性格,他若说没有,就绝对没有。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要你治好蓉儿就可以了。”懒的过问太多,司徒正豪摆摆手,看了一眼南亦风,“你也回来住,说不定你娘会想起什么。” 南亦风刚要开口,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着奔跑声而来的是轩辕水凝犀利的质问声。 “穆言,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小皇叔?是不是你害死的他?”直接的跑进屋子里,轩辕水凝横眉冷对的看向沐颜,悲痛欲绝的脸上有着失去挚爱家人的痛和恨。 “是我的错。”点了点头,沐颜平静的承受着轩辕水凝的质问,不是为了她,爷不会死的。 身子似乎承受不住的退后,轩辕水凝忽然再一次的上前几步,一把按住沐颜的肩膀,痛苦的嘶吼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小皇叔,他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能这么的狠心?” “够了。”快速的闪过身子,南亦风长臂迅速的伸了过来,将沐颜保护的带回自己的怀抱,冷峻的面容看向轩辕水凝道:“那不是沐颜的错,那是意外!” “意外?不是因为她,小皇叔怎么会去祈日王朝,不是因为她,小皇叔为什么会在你们成亲的那一晚被杀?”失去理智的狂吼着,泪水点点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轩辕水凝愤怒的看向被南亦风保护好的沐颜,“我不会放过你的,即使用尽一切手段,我也要为小皇叔报仇!” 刚走到前院来就听到了花厅里吵闹声,轩辕朗月和司徒绝对看一眼,快速的走了进来。 “水凝。”看着对着南亦风和沐颜咆哮的轩辕水凝,轩辕朗月快速的拉过她的身子,温和的安抚道:“水凝,你冷静一点。” “朗月哥哥,小皇叔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轩辕水凝泪流满面的看向轩辕朗月,崩溃的面容上满是痛苦和哀伤。 “水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那和穆言无关。”小皇叔的死,轩辕朗月同样痛苦万分,可是如果真正的追究,那必杀令是父皇下的,执行的人是穆忠天,穆言是最无辜的一个,却是最悲痛的一个人,因为她独自背负了小皇叔的死。 “是她害死了小皇叔,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维护一个杀人凶手?”咆哮着,轩辕水凝泪水朦胧的质问着身侧的轩辕朗月,为什么到了今天,他们还这样维护这个心肠毒辣阴冷的女人,“就在刚刚,她还将青柔推下了台阶,差一点就流掉了孩子,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凶残毒辣?” “水凝。”轩辕朗月叹息一声,忽然一手点住了轩辕水凝的昏睡穴,抱住她昏软下的身子,“我带水凝先回皇宫。” 花厅一时之间又安静下来,南亦风温柔的拍了拍沐颜的手,低声道:“走吧。” “嗯。”看着远离的两个身影,沐颜和南亦风一起向着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刚八公主说你把她推下台阶是怎么回事?”边走着,担心沐颜又陷入了轩辕冷的死亡阴影里,南亦风转移话题的询问着沐颜。 “师哥。”静静的看着脚下的步子,沐颜叹息一声,开口道:“其实当初我没有跳下悬崖,而是被王青柔推下去的,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趁我不注意将我推落悬崖,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想嫁给师哥,所以才会对我痛下杀手。” 走了片刻,没有等到回答,沐颜一怔,却发现南亦风并没有跟过来,回头,“师哥,你怎么不走了?” 南亦风静静的看向不远处的沐颜,神色复杂的闪现在冷峻的面容上,忽然迈开脚步快速的走了过去,紧紧的拥抱住沐颜的身子。 “傻丫头,为什么到今天才告诉我?”抱紧沐颜的身子,南亦风脑海里的思绪不由的想到了当初的一幕一幕,这一生,他再也不会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再也不会。 “师哥,一开始是觉得没有必要,后来是不想连累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回拥住南亦风的身体,沐颜挑眉一笑,脆声的开口道:“师哥,看你下一次还敢瞒着我事情。” “不会了,一生有这一次就再也不会了。”她的笑声似乎将南亦风带回了当初在紫崀山那段云淡风轻的岁月,南亦风淡然一笑,松开手臂,看向沐颜染着笑容的嘴角,“沐颜,不要再愧疚轩辕冷的死,答应我,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 逝者已矣,沐颜郑重的点了点头,一直沉寂的眸子里再一次的浮现出璀璨的光彩,“师哥,我们替爷报了仇,之后就去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然后生个孩子,一家三口,等事情全都平息后,闯荡江湖去,生个儿子让他做武林盟主,生个女儿让她嫁给武林盟主。” 南亦风面容忍不住的一阵纠结,她原本的性子似乎回来了,他却又要开始头痛沐颜隔三差五的闯祸,不过这却是一个甜蜜的麻烦。 “师哥,你那什么表情?”沐颜半眯起眼睛,痞痞的睨着脸庞抽搐的南亦风,眼球一转,开口道:“难道师哥想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 “胡说什么?”果真如此,刚刚还在担心,现在她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南亦风没好气的屈指敲在沐颜的额头上,“口无遮拦,真的找别的女人生孩子,你怕是要血洗江湖了。” “错了师哥,你若是找了别的女人,我直接杀进皇宫,让老皇帝下旨将皇位传给我,我要招无数的美男子进后宫。” 笑的顽劣,沐颜将对轩辕冷的痛深深的压抑在心里,她不能再让师哥也感觉到痛苦了。 “越来越胡闹了。”听着沐颜此刻的话,南亦风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却也在同时放下心来,时间或许能冲淡她心中的愧疚。 “师哥,我会一直混闹下去,师哥是不是后悔娶我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货物卖出,概不退货。”顽劣的一瞪眼,沐颜挽着南亦风的胳膊甜美的笑了起来,她不会再让师哥担心了。 “走慢点,不要摔倒了。”只能随着她的步子小跑着,南亦风深情的看着身侧的沐颜,薄细的唇角边缓缓的露出一抹笑容。 不远处,司徒绝看着离开的两个身影,如果轩辕在天有灵,他或许也该高兴穆言可以得到幸福。 “爹,你愧对大哥这么多年,不应该再反对他和穆言在一起,更何况王青柔肚子里的还不是大哥的孩子。”闲散的开口,有些的苦涩,司徒绝依旧凝望着远处模糊的纤瘦身影,该放手了,她从来都不属于他。 “哼,我还不需要你这个混小子来教导。”司徒正豪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把揪过司徒绝的衣服,怒目圆瞪的警告道:“这些日子不安宁,你给老子好好的守在家里,保护好你娘还有你大娘的安全,秘密的把府邸的人给我彻查一遍。” “爹,你没发烧吧?”司徒绝错愕的转过身对上司徒正豪,爹没有再反对大哥和穆言已经很奇怪了,“为什么要彻查府里的下人?” “你啰嗦这么多做什么,老子让你做你就老实的去做,再啰嗦,像你大哥一样滚出司徒家大门。”打雷般的嗓音怒吼的响了起来,司徒正豪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怔,刚刚震耳欲聋的嗓音瞬间压低的听不见,“混小子,你给我少啰嗦,我告诉你,好好的查一遍,如果你大娘和你娘出了什么事情,你提着脑袋来见我。” “莫名其妙!”看着转身大步离开的父亲,司徒绝弹了弹衣裳,不解的摇头,爹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夜色深了,董蓉不安的看向走过来的沐颜,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还没有结疤的额头,向着真儿身后靠了靠。 “师哥,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沐颜低声的开口,推了推南亦风的身子,既然娘皙时还怕她,也只能让师哥也取得娘的信任了。 “你又来做什么?”院子外,司徒正豪过大的嗓音咆哮的响了起来,“不要以为我让你住下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够了,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沐颜低声的开口,警觉的扫过四周,向着司徒正豪道:“府邸里下人都查过没有?” “阿绝那混小子已经查了一遍,遣散走了五个有些问题的小厮和丫鬟。”司徒正豪一扫之前对沐颜的厌恶,同样低声的开口,“你怀疑王青柔和真儿到底有什么证据?” “有证据我就直接抓人了!”沐颜微微掀起眼睑,看白痴般的看向司徒正豪,为什么师哥那么精明的人,竟然有这一个反应迟钝的爹。 “王青柔经过那一闹,明天我也可以将她扫出府去,可是蓉儿现在根本离不开真儿。”司徒正豪粗犷健硕的脸上不由的染上一丝担忧,回想起白天沐颜和他说的话,竟然有人用蓉儿的生命来要挟,等他找到了叛徒,他一定亲手拧下他的脖子。 “放心,一步一步的来。”沐颜沉静的开口,眼眸里有着冷厉的光芒,看了一眼一脸愤慨的司徒正豪,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会这样相信我告诉你的事情?” 同样以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向沐颜,司徒正豪一脸鄙夷的摇着头,不明白亦风那样精明的儿子怎么选了这么个白痴的女人做老婆,“虽然真儿不可能有嫌疑,可是轩辕冷的死就证明了一切。” 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不会用蓉儿的安全做赌注,即使只是一场误会,即使沐颜在骗他,他也要调查清楚,绝对不会让蓉儿身边有任何的危险。 “不说了,师哥出来了。”沐颜快速的开口,迅速的将一个药瓶塞到了司徒正豪的手中,“这是我配置出的药丸,可以保证百毒不侵,一天一粒,让娘服下。” 这个丫头对蓉儿还是很孝顺的嘛,司徒正豪不着痕迹的将药瓶收了起来,看了一眼沐颜,凉凉的开口,“你为什么不告诉亦风那小子,而是选择和我合作?” “我不想师哥和我一样的愧疚。”淡淡的开口,沐颜看向暗夜的苍穹,再说爷爷是为了她而选择死亡的,她没有必要拉着师哥同她一起愧疚,她心头的阴影还需要师哥带给她阳光。 看来她还是有可取的地方,至少对亦风深爱到如此的地步,司徒正豪在心底默认了这个儿媳妇,只希望蓉儿的病可以早些的治疗好。 夜更加的深沉,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忽然一批黑衣杀手快速的潜入到了司徒家大宅的四周,等候着,直到皇宫的方向放出了一个信号,随后杀手们快速的亮起了森冷的兵器,快速的跃进了高耸的围墙,带着必杀的冷寒向着司徒家行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千钧一发 暗夜,正沉睡着,忽然南亦风警觉的睁开眼,快速的摇醒一旁的沐颜,低声道:“小心,有人潜入进来了。” 点了点头,沐颜听着屋顶上那轻微的脚步声,片刻后,能感觉到十多个闯入者快速的跳进了院子里。 冥冥之中,却是冷冽的杀气,南亦风快速的环抱住沐颜,一手钩起她的衣裳,“穿好衣裳。” 顷刻间,却见四五个杀手身影迅速的撞破了门和窗户,森冷的长剑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杀!”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话,冲进屋子的杀手身手冷酷的向着南亦风和沐颜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刀光剑影,惨淡的月光从撞破的门和窗户里射进了屋子,纠缠的身影投影在墙壁上,形成了激烈的打斗场面。 “沐颜,到院子里去。”屋子太窄小,杀手众多,很难伸展开身手,南亦风沉声一喝,内力雄厚的一掌逼退身前的杀手。 南亦风只穿着亵衣的身影骤然间向沐颜快速的闪了过来,手腕奇异的一个转动,劈开攻击沐颜的杀手,一手揽过她的腰身,骤然间,两个人迅速的冲突围剿,直接从破损的门里冲向了院子里。 “杀!”再一次的必杀令响了起来,所有的杀手形成了围剿的姿势,将沐颜和南亦风包围在了中间。 打了个手势,南亦风森冷的勾勒起嘴角,手中有着刚刚夺下的长剑,冰冷的剑锋之上,斑驳的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得到了南亦风的手势,隐藏在暗处的鬼域杀手迅速的围攻了过来,刚刚的局势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原本是黑衣杀手将沐颜和南亦风围困在中间,到如今,却成了鬼域的人和南亦风他们里应外合,将所有的杀手包围起来。 “留下活口!”沉声的下了命令,南亦风手中剑光一闪,率先发起了攻击。 院子外,司徒正豪看向打斗圈的呈必败之势的杀手,对着一旁的司徒绝道:“看到了没有,你大哥功夫比你雄厚扎实很多。” “爹,你有没有发觉,穆言和大哥的招式有些的相近,甚至有时候能双剑合并。” 司徒绝一张脸沉寂的看不出表情,深邃的眼眸里精光闪烁着,他一直奇怪,什么时候大哥和穆言感情如此深,今夜看见他们动手,他才发觉到了诡异。 “那丫头倒是深藏不露。”听到司徒绝的话,司徒正豪这才注意到了他们两人过于相近的招式,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 “想死?”看着眼前杀手将剑横向自己脖子,瞬间,沐颜身影快速的一动,迅速的挑开他手中的剑,这些黑衣杀手明显是冲着她和师哥来的。 大势已去,余下的杀手死的死,伤的伤,所有人对望一眼,只见眼睛里闪露出一抹复杂的眼神,刹那,刚刚还做困兽之斗的黑衣杀手齐刷刷的扔掉了手中的剑。 对着东方一拜,所有人都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痛苦的蜷缩着,眼球暴突而起,片刻间都断气身亡。 “城主,都是咬破牙齿间的药丸中毒而死的。”一旁的手下快速的检查了死掉的黑衣杀手,向着南亦风回禀着。 沐颜蹲下身子,用剑挑开了黑衣人脸上的布巾,检查着他们中毒而死的症状后,喃喃的开口:“天下剧毒鹤顶红。” “域主,他们身上都有大内的腰牌,手腕内侧也纹着只有宫中御林军才有的标志。”再一次的检查着,鬼城的手下将搜上来的腰牌递给了南亦风。 宫里的御林军,南亦风沉思的看向地上数十具尸体,沉声道:“把四周处理干净,小心保护在四周。” 客厅里。 司徒绝压抑下心头的不解,调侃的看向沐颜和南亦风,“大哥,你们惹什么麻烦了,让皇上派出御林军对你们痛下杀手。” “那些人是针对沐颜而来的。”南亦风冷峻的面容上染上一抹冷厉之色,刚刚的打斗,其实所有的杀手都是冲着沐颜而去的,似乎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她。 “皇上看来和我过不去。”脆声的笑着,沐颜闲散的一耸肩膀,看向南亦风道:“师哥,这一次,我可没有闯祸,是皇上要找我的麻烦。” “皇上要杀人会派御林军,还让他们带着腰牌吗?”看着沐颜夸张的害怕表情,司徒绝没好气的点破,“小丫鬟,你刚刚下手可比我大哥还要狠,你会犯这样幼稚的错误。” “不是皇上,却能指派的宫里的御林军,看来对方也是宫中的重要人物,除了皇帝,也只是剩下穆忠天了。” 南亦风倒也不认为会是皇上派来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必要杀死沐颜,除非是老皇帝想将轩辕冷的死嫁祸到沐颜身上,来一个死无对证。 “穆丞相?”司徒绝神色一怔,看向依旧没有任何诧异的沐颜,不解的开口:“小丫鬟,你难道没有一点的伤心?” 像大哥说的一样,除了皇上,最有可能的就只有穆忠天了,可小丫鬟难道一点不伤心她爹要杀她? “人家都要杀我了,我还伤心?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司徒绝,沐颜抿了一口茶,看向南亦风,“为什么要杀我呢?” 爷已经死了,她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为什么要派十多个杀手来暗杀她,如果失败了,甚至将暗杀她的罪名栽赃到老皇帝身上。 “不管如何,静观其变。”南亦风对着沐颜温柔一笑,四周不仅有鬼域的人在,还有水无痕派来的顶尖高手,所以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来,沐颜是绝对安全的。 “不。”沐颜忽然站起身来,淡然一笑,眼眸里有着冷厉闪过,“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我,何不引蛇出洞?” 所有人都不安的看向沐颜,可惜挑起所有祸乱的女人却不再说出下文,只是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一脸睡意疲惫的向着卧房走了去,丝毫不理会身后司徒家三个男人挫败又无奈的面容。 “你娶的娘子,自己负责。”司徒正豪同情的看了一眼南亦风,还是蓉儿好,温柔贤惠,从不会出乱子。 “大哥,如果你厌倦了,我不介意接收这个麻烦的。”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开口,司徒绝在南亦风变脸的瞬间,白色的身影一闪,快速的溜出了客厅,大哥冷下脸的样子还真的骇人。 叹息一声,除了自己寸步不离的保护那个丫头,他还能怎么样?不过他还需要去见一个人,温柔的面容在瞬间冷厉阴寒。 第二天,王青柔刚起来,却意外的看见走过来的南亦风,瞬间,笑容染上了嘴角,极尽温柔的开口:“南公子,大夫说,再有十天左右孩子就会出世了。” “是吗?”森冷的嗓音没有一点的表情,南亦风冷冷的看向王青柔,冷峻的面容如同覆盖上了一层寒霜,森冷的可以冻结四周的空气。 被南亦风犀利的视线看的心虚,王青柔牵强的扬起嘴角,目光躲闪的不敢对上南亦的视线,“南公子,是不是穆姑娘在南公子面前说了什么?” “沐颜说了很多。”冷寒的语气里压抑着森冷的寒意,南亦风看着眼前的王青柔,想起之前沐颜所受的所有苦难,神色愈加的冷寂阴暗,刹那,身影一动,手腕已经擒住了王青柔的脖子。 “当初,紫崀山上,你竟然将沐颜推下悬崖。”一字一字森冷的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事到如今,想着这之后,沐颜的遭遇,南亦风原本已经冷冽的面容又多了分狠绝。 咳咳,王青柔大力的掰着南亦风的手,惨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可开口的话却依旧是对自己的辩解。 “南公子,我和颜小姐情如姐妹,怎么可能推颜小姐下悬崖,必定是穆言故意诋毁我,昨天她甚至将我推倒在地上,企图伤害我和南公子的骨肉。” “死不悔改!”如果说还有最后一点的顾虑是她肚子里将近临盆的孩子,可此刻听着她诡辩,南亦风手腕在瞬间收紧,“事到如今,你死不足惜!” “南公子,你,你,咳咳,你不能听信穆言的片面之词,我怎么可能害颜小姐,必定是穆言她故意栽赃陷害我。” 泪水湿润在苍白的脸上,王青柔一脸凄楚的看向南亦风,心头则压抑着沐颜的愤恨,她果真和南公子搬弄是非了,只要她有机会,她一定让她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少夫人?”忽然一道嗓音惊恐的传了过来,真儿扶着董蓉惊恐的看向眼前的南亦风。 “娘。”看到来人,南亦风不甘心的松开手,不愿意造成董蓉有任何的害怕。 咳嗽着,揉着咽喉,王青柔喘息着,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恨意,穆言,她一定要将她所有的苦向她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为什么要欺负青柔?”董蓉责备的看向南亦风,保护的拥着王青柔,“不许欺负她。” “蓉儿,我不是说有我的陪伴才可以出来吗?”司徒正豪一贯响如洪钟般的嗓音在碰到董蓉后,却也化为了绕指柔。 “他欺负青柔。”对于司徒正豪已经有些的熟悉了,董蓉一脸愤慨的指向一旁的南亦风。 “娘,我先离开了。”收敛下刚刚的冷意,南亦风沉声的开口,爹已经知道那不是她的孩子,王青柔,爹会处置的。 和司徒正豪对视一眼,南亦风随即快步的向着后院走了去,他出来时,沐颜还没有醒,所以他要赶过去,不给她任何惹麻烦的机会。 司徒正豪看向一旁楚楚可怜的王青柔,之前的好感在得到真相后化为浓浓的厌恶,“扶蓉儿回屋子去,我送王姑娘回房。” 看着离开的董蓉和真儿,王青柔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不管如何,只要董蓉还维护着她,即使暴躁如雷的司徒正豪也会对她关心有加。 挤出了泪水,王青柔一手捧着肚子,楚楚可怜的看向司徒正豪,“我不怪南公子,必定是穆姑娘心里不痛快,毕竟我肚子里的是南公子的骨肉。” “穆言心里确实不痛快,我心里也不痛快。”重重的冷哼一声,司徒正豪一脸鄙夷的看向做戏的王青柔,之前只觉得她可怜,如今经过那丫头一番话,才觉得她虚假的让他忍不住想一掌拍过去。 “滚出我司徒家去,要不是看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一掌劈了你!”火大的吼着,确定董蓉已经远的听不见他的声音,司徒正豪脸色一变,恼怒着一张脸,蓉儿被骗了也就算了,连他居然也被骗了。 被吼的一愣一愣的,王青柔错愕的脸上还挂着泪水,出什么事了? “滚!不想让我拧下你的脖子立刻给我滚出司徒家大宅!”狮子般的怒吼一声,司徒正豪抡起了粗壮的胳膊,蛮横的脸上凶样暴露,一副的杀机和凶狠。“居然敢用别的男人的孩子冒充我司徒家的血脉,你不想活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司徒正豪家可是给人养杂种的?” 骂骂咧咧的嚷着,司徒正豪愈加的恼怒,幸好那混小子娶的不是他,否则司徒家就要绿云盖顶了。 “我……”王青柔心头一凉,连司徒正豪也知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司徒家的骨肉。 “滚!”暴戾的一喝,司徒正豪怒目圆瞪的吼了起来,大有杀之而后快的火爆,却见刚刚要开口的王青柔惊骇的一愣,惧怕的看向他铁锤般的拳头。 “我立刻就走。”不敢多待,唯恐司徒正豪一拳头下,她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了,王青柔颤抖着身子,快速的向着前院走了去。 这样一喝就吓走了,哪像那丫头居然敢和他合作谈条件,甚至还瞒着混小子行动,怎么看,那丫头也比较像司徒家的人,至少有份胆量。 南亦风起床的同时,沐颜却已经清醒,他前脚离开屋子,她随后就爬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刚走了几步,还没有到董蓉的院子,沐颜看向忽然闪身而出的中年男人,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炙手可热了,一大早又遇到访客。 “我奉八公主之命,带姑娘去见八公主。”中年男人沉声的开口,内敛的气息有着不凡的气势。 “我若不去呢?”沐颜淡淡的瞥过目光,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让走过来的董蓉和真儿可以听见。 “八公主说了,如果姑娘抗旨不遵,那么将要连累整个司徒家和轩辕皇族为敌。”似乎料准了沐颜会有这样的答案,中年男人不卑不亢的回答。 “哼!”顾及到司徒家的人,沐颜思虑片刻后,忽然脆声一笑,朗声道:“既然公主这么青睐,那我就走一趟。” “姑娘请。”不再说什么,中年男人随即一个纵身翻出了高耸的围墙。 “真儿?”和迎面走过来的沐颜遇见,董蓉还是惧怕的瑟缩了一下身子,拉了拉真儿的胳膊。 看了看董蓉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沐颜快速的一个腾跃追赶上了中年男人的身影。 这倒是一个好机会,真儿看着离开的沐颜,眼睛里隐匿一下一抹冷酷的血腥,看来今日她是有去无回了。 快马疾驰的和中年男人一起向着郊外疾驰而去,还没有等沐颜找到轩辕水凝,却意外的再次被人拦截下来。 “又是杀手,爹,你不能来点新鲜的吗?”勒停了骏马,沐颜目光轻蔑的扫过眼前的围过来的杀手,对着空旷的林子讥讽的开口。 “哈哈。”一阵奸诈的笑声传了过来,策马缓缓的走了出来,穆忠天看向镇定自若的沐颜,森冷的笑容下,冰冷无情的嗓音响了起来。 “贱丫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穆忠天冷冷的看向沐颜,满是奸诈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个贱丫头临死还能帮爹完成一桩心愿。” “原来不是公主要见我,是爹使诈。”恍然大悟着,沐颜戒备的看向一旁的中年男人,快速的驱马到了一旁,拉开和他的距离,“爹为什么要杀我?爷已经死了,爹杀我也没有任何的必要吧。” “错了,你一死,正好是整个事情的导火索。”穆忠天憧憬着日后的辉煌,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有着贪恋的算计和阴险,“你一死,你爹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找清楚你的死因,然后顺带的牵扯出轩辕冷死亡的真正内幕,到时候所有的屎盆子往老皇帝头上一扣,他当年的叛国,今日枉杀忠臣,陷害丞相之女,你以为这样的罪名下,老皇帝还能坐稳江山吗?” “原来这就是爹要杀我的原因,可是爹你不担心我既然敢和你的人出来,自然就有办法可以安全的回去。”果真和她猜测的一样,沐颜嘲讽的笑了起来,看向穆忠天,“难道爹以为我会这么简单的束手就擒?” “由不得你了,死丫头,你死后正好和你娘团聚,然后我会杀了那个低贱的男人,你们一家三口去地府里团圆吧。” 穆忠天得意的放声笑着,手一挥,刹那所有的黑衣杀手向着沐颜冲了过去,森冷的剑锋闪烁着冰冷的光辉。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穆忠天绝对不会这样轻举妄动,他沿途都派了人,根本没有人跟着贱丫头一起过来,所以他才敢光明正大的现身,才敢告诉她自己所有的打算,或许是想将自己的狂喜的心情和人分享,即使那将是一个死人。 “我虽然是单枪匹马,可惜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脆声的笑着,快速的躲避开四周杀过的杀手,沐颜忽然手一动,掌心了多了个白色的瓷瓶,看了一眼四周攻击猛烈的杀手们,却见她白色的身影陡然间从马背上飞跃而起,白色的粉末在瞬间倾倒下来。 在她掌风的催控下粉末迅速的飘散开来,让四周的围攻过来的杀手一怔,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间,只听见痛苦的哀嚎声响了起来,所有的杀手都痛苦的扭曲的面容,手腕上巨痒着,握在掌心里的剑纷纷的掉落在地上,不再顾忌目标是否被诛杀,杀手们快速的扭曲着身子,不停的抓向身子的每一寸肌肤。 “你下毒?”穆忠天一怔,守护在他身侧的两个杀手快速的用掌风消散了四周的毒粉。 脆声的笑了起来,问的极其的无辜,“难道不行吗?这么多的杀手我要杀到什么时候,一瓶毒粉就解决了,岂不是更好?” “你?”气恼的纠结着一张脸,穆忠天骇然的目光瞪向极其无辜的的沐颜,他果真小看了这个贱丫头。 “爹,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对待我,否则今日我可是帮着你打江山的。”顽劣一笑,沐颜一本正经的向着穆忠天询问,忽然眸光一冷,刚刚轻快的语调也在瞬间冰冷阴沉下来。 “既然你当初敢杀了爷,今天就该知道我会亲自为爷报仇!”缓缓的抽出腰间上匕首,沐颜一脸的森冷阴寒,身影陡然从间从骏马上飞跃下来,挥舞的匕首向着穆忠天刺了过来。 而一旁的两个杀手也随即迎了过去,都是顶尖的高手,三人对阵下,沐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手中的匕首舞的凌厉而迅猛,一刀一刀逼向拦截她的杀手。 身影快速的一闪,手臂扬起的瞬间,殷红的鲜血从她手中红的匕首上慢慢的滴落下来,刚刚的杀手只来得及摸了摸脖子,身子在瞬间倒在了地上。 “血债血偿!”宛如地狱里走出来的使者,沐颜看了一眼死在一旁的杀手,森冷开口,手中动作再次的舞动起来,仅仅片刻,唯一幸存的杀手也躺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不,言儿,我是你爹啊,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用毒,一时间就杀了他带来的杀手,穆忠天跌坐在地上,惨白着脸,惊骇的向着沐颜乞求着。 “去阴曹地府向爷求饶去吧。”眼中有着悲痛的愧疚闪过,沐颜手一横,凌厉的匕首带着鲜血刺了下去。 “不!”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穆忠天骇然着一双狭长的眼,他不甘心,不甘心算计谋划了一辈子,就这样死了! 电光火石间,却听见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了起来,一个黑色的身影骤然间掠过,一掌逼向了痛下杀手的沐颜。 那身影?呆愣的停在远处,沐颜一张脸惨白的骇人,丝毫忘记了要躲闪。 第一百二十四章:宫中刺杀 在沐颜失神的瞬间,黑影快速将手腕一转,招式也随即收敛下来,转成一手抓起地上的穆忠天,快速的跃上了一旁的骏马。 马蹄声疾驰响来,风驰电掣般的向着林子外的官道疾奔而去,而在马蹄声催促下回过神的沐颜这才收回了震惊,却只见刚刚的黑色身影已经远了,只剩下,那飞舞在风里的黑色发丝,不是他。 说不清楚的感觉在心头搅合着,沐颜视线如同钉住一般,紧紧的看向远处,最终缓缓的收回,一丝苦涩的痛楚也在惨白的脸颊上展现而出,爷早已经死了,不过是一个身影相似的杀手罢了。 只可惜错过了今天狙杀穆忠天的机会,怕是再也没有没有可能算计到那个奸诈卑鄙的小人! 许久的沉默,似乎是沉淀心头那压抑的痛苦,沐颜缓缓的转过身,有时候,有些的痛,只是被放在了心里的最深处,偶然间想起,却是痛彻心扉的酸楚。 纤瘦的背影在阳光下渐渐的拉长,当走出树林的时候,沐颜却已经换了一张面容,眉眼含笑,如同当初紫崀山的那个野丫头。 大街上人影攒动,依旧是一派的喧闹,不时的传来商贩的叫卖声、吆喝声。 皇城这么大,街道林立,可为什么偏偏是冤家路窄,沐颜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看向迎面走过来的王青柔和轩辕水凝。 “公主。”冤家路窄!看到停靠在路边的沐颜,王青柔哭了一个时辰的眼睛里迸发出森冷的寒意。 这个贱女人,害的她被差一点死在南公子手里不说,竟然连司徒正豪也不理会董蓉,怒火冲天的将她赶出了司徒家,甚至连一丝一毫喘息的时间都不给。 不过幸好,她还有轩辕水凝这个蠢女人可以依靠,再加上轩辕冷的死,所以轩辕水凝听完她的哭诉后,立刻带了宫里的御林军,要替自己讨回公道。 “来人,替本宫将这个杀人凶手抓回皇宫里去!”脸色灰败而憔悴,轩辕水凝还没有从轩辕冷的死讯里恢复,又听到王青柔的哭诉,心头更加仇恨沐颜的毒辣和心机,竟然连大腹便便的青柔也能这样狠心的对待。 “公主,小心,她会武功的。”唯恐天下不乱,王青柔担忧的拉了拉轩辕水凝的手,脸上冷光闪过,这个该死的贱女人,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抓人,生死不论。”果真中了王青柔的话,轩辕水凝仇恨的看着沐颜,冷声的下了命令。 看来她的功夫会越磨越精湛了,沐颜慵懒的看了一眼围攻过来的御林军,目光在瞄到王青柔得意的嘴角后,忽然诡谲一笑,既然她想玩,她就好好的陪陪她。 御林军拔剑在瞬间攻击过来,沐颜身影随即一闪,一手也在同时推了过去,一个顺势,长剑咻的一下刺向了王青柔的方向。 “啊!”惊恐的叫声响了起来,王青柔惨白了脸,慌乱的后退着身子。 “既然有胆子挑拨,没理由只让我一个人玩那。”咯咯的笑着,沐颜好整以暇的看着慌乱的王青柔,在御林军再一次的杀过来时,一手迅速的抓过王青柔的衣领,一个用力,王青柔臃肿的身子在同时被拉到了沐颜身前。 “啊,不要刺过来。”成了背后沐颜的挡剑靶子,王青柔慌乱的大叫着,可惜还是太迟了,“啊,我的脸。” 御林军攻击的太猛,所以收招已经来不及了,森冷的长剑在收回的同时还是滑破了王青柔的脸庞,鲜艳的血迹顺着她痛苦扭曲的脸庞上流淌下来。 “这样就叫了,那等会你不是要哑了嗓子。”沐颜脆声一笑,身影再一次的移动,将颤抖的如同落水狗般的王青柔再一次的拉进了打斗圈里。 刀光剑影闪烁交错着,在绝妙的轻功之下,沐颜游刃有余的转动着身子,一手依旧紧紧的拉住王青柔,在最危急的一瞬间,立刻拉过她的身子做挡剑的靶子。 “不要,不要打了。”双腿抖的快要支撑不住,王青柔已经顾不得脸上的伤势,因为身上已经不知道多了多少的剑痕,随后那些御林军总是在最后收势了,可剑锋还时不时的从她身上擦过,伤的不重,可是硬生的在身上划出一道血痕,还是痛的王青柔哭爹喊娘的叫唤起来。 “这怎么行呢?你不是让八公主带了御林军过来抓我,不抓到杀人凶手这些御林军可是违抗旨意,要吃牢饭的。” 沐颜嘲讽一笑,冷哼的看向身前的王青柔,身上的伤死不了人,不过像这样没有功夫的人,在刀光剑影下,恐怕连胆子都吓破了。 一听到违抗旨意要吃牢饭,所有御林军也来不及顾及什么,再一次的向着沐颜发起了攻击。 “啊,不要打了,不要!”再一次的成为了打斗圈里的颤抖的落水狗,王青柔骇怕的失去了血色的脸庞纠结在一起,唯恐那咻的一下刺过来的长剑直接刺中了她的身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住手!”忽然一阵清朗的嗓音响了起来,轩辕朗月沉声一喝,目光责备的看向一旁的轩辕水凝,听到回报说水凝带着她宫里的御林军出了宫,轩辕朗月立刻放下手中的公务,快速的赶了过来,果真是针对穆言而来的。 “公子!”因为在宫里,而轩辕朗月又是一身白色的儒衫,御林军快速的收起手中的兵器,恭敬的行礼。 “穆言没事吧?”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人,轩辕朗月快速的翻身下马,担忧的目光将沐颜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伤口后,优雅高贵的面容上这才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你没事就好。”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沐颜顽皮的一扬嘴角,拉了拉因为打斗而褶皱的衣裳,“都说怀孕的女人要多动动,所以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俊挺的眉头不解的皱起,轩辕朗月顺着沐颜顽皮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打斗的中央,王青柔瑟瑟发抖着身子,目光呆滞的瞪着,身上满是被剑锋划过的血痕。 “她?”瞠目结舌的看向似乎吓傻的王青柔,轩辕朗月不解的看向一旁笑的无辜的沐颜,“出什么事了?”这些御林军不是水凝派来对付沐颜的,怎么到最后成了王青柔伤的最重。 “陪孕妇锻炼身子,有助于孩子出世。”回答的一本正经,沐颜对着呆傻的王青柔调皮的一瞪眼,呵呵的笑了起来,眼中依旧是顽劣的神采,可却多了分冷厉,“谁让我医术了得,自然要帮助一下老弱孕妇了。” 喘息着,身子一动,那被剑锋划破的痛苦猛的拉回了王青柔的理智,刹那,惨白的脸上爆发出凶狠至极的尖叫声,“穆言,我杀了你!” 吼叫声响起的同时,王青柔身子快速的向着沐颜扑了过去,可惜动作太快之下,臃肿的身子砰的一声,踉跄的跌了过去。 终究是不忍,轩辕朗月快速的一闪,双手扶住了王青柔的身子,沉声道:“王姑娘,你自重!” “朗月,人家都要生孩子了,你还姑娘姑娘的直叫唤,不是告诉所有人她未婚先孕吗?”一脸正经的开口,沐颜表情夸张的瞪向轩辕朗月。 “你啊。”甩了甩头,轩辕朗月无奈一笑,她的顽劣似乎又回来了,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笑的璀璨,可眼中却是顽劣的因子在闪耀。 “朗月哥哥,你也陪着她胡闹。”轩辕水凝终于从刚刚的闹剧里回过神来,一把搂住王青柔的身子,看着她身上斑驳的血痕,愤怒的看向沐颜,对着身后的御林军道:“替我拿下这个杀人凶手!” “退下!”听到轩辕水凝的话,轩辕朗月一怔,严厉的目光看向轩辕水凝,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水凝不要胡闹了。” “朗月哥哥我胡闹?分明是你被她给迷惑了心智,连小皇叔的死都忘记了。”听到轩辕朗月的维护,轩辕水凝咆哮的开口,手一挥,“你们忘记了谁是你们的主子,给我拿下杀人凶手!” “是!”他们都是皇上特意拨给八公主的御林军,曾经皇上说过,在宫里,他们只听命于八公主,即使是皇命也可以违抗,由此可见皇上对八公主的宠爱有多深。 “来人,将他们都给抓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还在对峙里,忽然一道阴冷的嗓音带着寒意响了起来,沐颜和轩辕朗月快速的一个回头,却见不远处的马背上,轩辕邵得意的笑着,眼中有着大计将成的得意和贪婪。 “邵哥哥?轩辕水凝疑惑的看向轩辕邵,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身后还有着大批的御林军快速的奔跑过来。 奸诈一笑,轩辕那翻身下了马,向着轩辕水凝走了过去,阴露的目光扫了一眼沐颜和轩辕朗月,“水凝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远远的就听见你要捉拿杀人凶手。” “是。”在宫里虽然邵哥哥跋扈嚣张,可对自己一向很好,轩辕水凝不查有异的开口,仇视的看向沐颜,一字一字的对着轩辕那道:“我让人将这个害死小皇叔的杀人凶手捉拿归案。” “害死小皇叔的杀人凶手?”轩辕邵玩味着轩辕水凝口中的话,视线诡谲的闪烁着,看向轩辕水凝道:“你是说穆言是杀死小皇叔的凶手。” “是,就是她害死了小皇叔。”眼眶红了起来,轩辕水凝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对着沐颜仇视的吼了起来。 得意的狡猾眼神藏都藏不住,轩辕邵忽然回头,对着身后的御林军大声的开口道:“诸位大人,可都听见了。” 却见刚刚站的整齐的御林军快速的退到了两边,而站在御林军后的是朝中诸位大臣,却见他们神色复杂的看向轩辕水凝,默默的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轩辕邵的话。 “来人,将八公主押回天牢!”突然的变故,不仅轩辕水凝错愕的愣住,连沐颜和轩辕朗月也同时呆愣住,不明白轩辕邵在做什么样的算计。 “邵哥哥?”轩辕水凝不明白的看向轩辕邵,却见四周的御林军快速的走了过来,要押走愣在一边的轩辕水凝。 “保护八公主!”刚刚轩辕水凝带来的侍卫一看走过来的御林军立刻沉声的开口,纷纷再一次的亮起手中的武器,皇上当初将他们交给八公主的时候就下过死令,他们是宫里的御林军,更是八公主的死士。 “杀!”轩辕邵眼光陡然间阴狠凶残,一声令下,瞬间御林军立刻杀了过来。 血腥的搏击再一次的展开,轩辕朗月迅速的拉过轩辕水凝的身子将她护在了身后,鲜血四溅着,杀喊声伴随着兵器的撞击声响了起来。 片刻后,刚刚轩辕水凝带来的御林军悉数的倒在了地上,鲜艳的血液流淌在四周,汇集成殷红的血河。 “啊!”一片死寂里,突然王青柔再一次的发出了尖锐的喊叫声,刚刚谁都没有顾及到一旁的她。 所以在大片的血腥打杀下,王青柔沾染着鲜血的脸上一片的惊骇,茫然的看着自己双脚旁冰冷的尸体,那触目惊心的血液染红了一双绣花鞋,让她连连的发出惊恐至极的惨叫声。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祸害遗千年,沐颜看着连连叫唤的王青柔,佩服万分的摇了摇头,这样血腥的搏杀下,她站在打斗圈的正中央居然还能完好的活下来,果真是命够硬! “带回去!”不理会尖叫的疯女人,轩辕邵对着身后的御林军冷声的命令着,忽然阴冷的目光扫过沐颜,奸诈一笑,心头形成了算计! “既然八公主诬陷穆小姐杀人,本皇子自然要将穆小姐带回宫里保护,否则一个不小心,像刚刚这样被杀人灭口,本皇子无颜去面对穆承相。” “放开水凝。”沉默的轩辕朗月忽然开口,虽然是天生温和优雅的面容,可在此时却呈现出一股帝王之象的威严,犀利的眸光之下,抓向轩辕水凝的御林军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脚步,等待着轩辕邵的决定。 “带走!”轩辕邵冷声一笑,嘲讽的看向轩辕朗月,“八公主不但诬陷穆小姐,还企图杀人灭口,国法难容,如今有诸位大人作证,难道太子殿下想要护短不成?” 拉了拉轩辕朗月的衣袖,沐颜想起刚刚穆忠天在林子里的话,如今他和轩辕邵都在等待一个开战谋反的机会,而自己没有能被灭口,所以他们立刻将目标转移到了水凝身上。 “我随他们走,去司徒家,不要牵扯进来。”机警的拉过轩辕朗月的身子,沐颜低声的开口。 如今只有水凝,最多还有老皇帝牵扯进来,如果朗月强出头,只怕爷的死也会栽赃到他的头上,到时候穆忠天和轩辕邵一起兵谋反,朗月就成了所有将士的仇敌。 “带走!”再一次的下着命令,轩辕邵冷冷的看向沐颜,诡谲的笑了起来,“贱丫头,等到了宫里,本皇子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目送着沐颜和水凝被捉走,轩辕朗月快速的向着司徒家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如今看来,必须要不顾一切的救出她们两个。 皇宫。 “将八公主押回天牢,等候皇上的审理,将穆千金送回本皇子的宫殿保护着,可不能让有心之人趁机谋害穆千金。” 轩辕邵森冷的笑了起来,狭长的眼中冷光夹杂着血腥闪过,贱丫头,让她从此不能人道,他会让她知道得罪他三皇子的下场是什么? 随着御林军一起走向轩辕邵的宫殿,沐颜庆幸她出来时带了不少的毒粉还有药丸,只怕到时候谁惨还不一定。 看着走远的沐颜,轩辕邵放肆的笑了起来,对着一旁的手下道:“好好的招呼那个贱人,不要玩死了,等本皇子回来后,会亲自处置她!” “是,属下知道了。”领下命令,一旁的人快速的追赶着沐颜离开的方向。 轩辕邵这才得意的收回目光,向着宫外再一次的走了去,起兵在即,等他和穆承相商量好一切,再回宫整死那个贱丫头,让他不能人道,他让她被无数的男人像军妓一样玩弄,让后悔自己身为女人! 一进入轩辕邵的宫殿,沐颜就闻到了异样的气息,却是飘散在四周的春药,不着痕迹的拿出一颗药丸吞进了口中,沐颜刚迈开步子,忽然宫殿的门刷的一下被关了起来。 一群男人,在春药的侵蚀下,疯狂的扯拉着自己的衣裳,淫乱的四周满是交杂着痛苦和快乐的呻吟喘息声。 可是因为没有女人可以交合,所以这些男人却是自己用双手解决着生理的欲望,甚至有人双双的躺在角落里,乱性的交合着。 而沐颜的进入,刹那,所有中了春药的男人如同看见了可以纾解欲望的源泉,癫狂的眼中泛起疯狂的情欲,一步一步,赤裸着身子向着沐颜走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轩辕邵的报复,沐颜冷然的看了过去,快速的掏出了手中的药瓶,刚要动手迷晕这些神智不清,却被欲望掌控的男人。 忽然被关上的门嘎吱一声响了起来,片刻间,一群人快速的闯了进来,身影迅速的点住所有赤裸身子的男人的穴道,随后又安静的退到了一边,如同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沐颜缓缓的转过身,朗月已经去司徒家找师哥了,宫里有这样训练有素的护卫,除了老皇帝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转过身,果真站在门口的是一身金黄色龙袍的老皇帝,沐颜平静的看了过去,眼眸深处里敛聚起一股冰冷的仇恨,如果不是老皇帝下的必杀令,爷不会死! “穆小姐,没想到会是朕救了你吧?”缓步的走了过来,老皇帝瞄了一眼四周,再次将算计的目光看向沐颜。 “既然皇上救了我,我也该离开了,这样禽兽都不能待的地方,沐颜可没有兴趣多待片刻。”依旧是清脆的嗓音,可话语里却是暗暗的讥讽,沐颜重重的冷哼一声,向着殿门外走了去,一面思虑着老皇帝忽然闯进来救她的本意。 铛的一声,两柄长剑交叉的挡在了沐颜的身前,成功的阻止了她的离开。 “想走怕是没有这么容易了。”老皇帝冷冷的勾勒起嘴角,看向沐颜的背影道:“你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是朕让手下解开这些男人的穴道,让你蹂躏致死,一是你乖乖的和朕离开三皇子的宫殿,不过你要承认杀死冷王爷的罪名。” “让我替你背黑锅吗?”咯咯的笑声带着巨大的嘲讽传了过来,沐颜如同听到了多么大的笑话,转过身来的面容讥讽而冷然的看向老皇帝。 “穆小姐难道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对上沐颜笑的过于璀璨的脸庞,老皇帝不由的皱起眉头,为什么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战栗感觉。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皇上你以为爷就会这样枉死在九泉之下吗?”一瞬间收敛了笑容,沐颜森冷的目光带着仇恨看向老皇帝,冰冷无情的话从口中缓缓的吐了出来,“你算计一生,谋害爷,不就是怕江山会易主吗?那我就做那推波助澜的轻风,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江山被外人夺得。” “不,你不会,江山以后是属于朗月的,而你不会看着江山易主的。”笃定的开口,虽然人老,可他没有老糊涂。 “是啊,你这样一说,我倒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沐颜一副苦恼的模样,忽然目光一寒,再一次的开口道:“那我就让你一命偿一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沐颜快速的一动,迅速的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森冷的对准了老皇帝的脖子,一刀下去,他的命就会这样断送在她的手中。 就在沐颜落刀的瞬间,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再一次的掠过,出手犀利的阻挡下沐颜的动作。 “又是你!”见到来者,沐颜眸光冷凝下来,犀利的看向闯入者,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第一百二十五章:篡位谋反 来者却是一身黑色的劲装,颀长的身影下有着可以感知到的气势,只是一张银色的面具覆盖在了脸上,只余下一双沉寂的眸子,幽暗中有着犀利的光芒。 先是救走了穆忠天,如今又阻碍她狙杀老皇帝,沐颜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手腕一动,快速的对他发起了攻击。 激烈的打斗身影瞬间在大殿里拼杀的交错在一起,老皇帝一怔,这才明白穆忠天的女儿居然有着一身的好功夫,刚刚她趁他不备,差一点就杀了他。 交缠着,黑衣人目光忽然诡异的一闪,身影在骤然间向着窗户外飞掠开去,清脆的撞击声响起,木窗在强大的撞击下破碎,黑衣人也趁机掠出了大殿。 余光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刚刚的护卫已经将老皇帝保护的滴水不漏,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让她偷袭的机会。 新仇旧恨,沐颜恼怒的看着撞坏的窗户,随即飞身向着离开的黑衣人追了过去。 虽然轻功绝妙,可那黑衣人却对宫里的地形极其的熟悉,甚至连轻功也比沐颜差不了多少,所以几次纵身追赶后,沐颜挫败的看向空寂的四周,再也找不到黑衣人的身影。 是宫里的人,对地形也很熟悉,沐颜挫败的再次看了一眼,这才一个纵身从高耸的围墙外跃了出去,向着司徒家急行而去。 轩辕邵赶回大殿,没有见到预期的场面,凶残的面容在瞬间迸发出扭曲的冷酷,狂吼道:“人呢?本皇子交给你们的人呢?” “回禀三皇子,刚刚皇上带人来了,所以一时混乱,让她逃走了。”被吼的侍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轩辕邵唯诺的解释着。 “该死的!”低咒一声,轩辕邵想起穆忠天交代的事宜,随即收敛了怒火向着天牢的方向走了去,“来人,随本皇子去天牢,守护在四周,不准任何人进出,违抗者,杀无赦!” 阴暗的天牢里,一片潮湿和脏乱下,轩辕水凝蜷缩在勉强可以称为床的木板上。 忽然寂静里传来了脚步声,轩辕水凝一惊,快速的看了过去,在看清楚从暗中走过来的人时,泪水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父皇。”抹着脸上的泪水,轩辕水凝快速的走向了门边,急切的看向老皇帝,“父皇,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邵哥哥要抓我。” “水凝,父皇这就放你出来。”老皇帝心疼着看着爱女,一挥手,对着身后的人道:“快打开牢门,放八公主出来。” “是。”老头快速的拿起钥匙,开了门,恭送着皇上和八公主出了天牢。 夕阳的光亮下,轩辕水凝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忽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再一次的传了过来。 “父皇,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皇怎么可以徇情枉法,私自放八妹妹出天牢呢。”轩辕邵大步走了过来,好整以暇的看向老皇帝,勾勒起嘴角的脸上有着胜利在即的贪婪和得意。 “放肆!谁和你说水凝是犯人的?”大声的喝责,有着一代帝王的威严,老皇帝一把将轩辕水凝推到了身后,目光犀利的看向轩辕邵。 “邵儿,你和穆丞相的事情父皇早已经清楚,不要说以前,如今你已经不能有子嗣,为何还执迷不悟?” 哈哈,一阵癫狂而放肆的得意笑声突兀的响了起来,轩辕邵忽然停止大笑,冷冷的盯着老皇帝,“父皇,你不用过问我的事情,只是今日水凝不但诬陷穆丞相之女暗杀小皇叔,甚至还带着自己的亲兵侍卫在大街上杀人灭口,此事不仅朝中的大臣亲眼目睹,连齐大将军派来的亲兵也亲耳听到了,父皇此时将水凝私自放出天牢,等齐大将军带人来调查小皇叔被杀一案,父皇让儿臣如何交代?” 脸色铁青,老皇帝冷冷的看着得意的轩辕邵,忿恨的开口,“你果然将他的死告知到给了齐鸣!” “父皇,齐鸣大将军乃是小皇叔生前一手提携出来的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乃是我皇翎王朝的威武之师,小皇叔被人暗杀,儿臣心痛之时,更要告知齐鸣大将军,同他一起找出杀害小皇叔的真正凶手。” 轩辕邵得意不已的开口,斜睨了一眼沉默下的老皇帝,忽然话锋一转,再一次的开口道:“父皇,如果你想保水凝不死,只要同意了这道圣旨就可以了。” 一旁的太监随即走了过来,从袖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圣旨,快速的递到了老皇帝的面前。 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其实不去看,老皇帝也知道圣旨中写的是什么,“邵儿,如果朕不答应你撤掉朗月的太子之位呢?” “父皇,事到如今,这圣旨不过是道手续,可有可无的。”轩辕邵懒散的开口,看了一眼老皇帝,忽然冷声的命令道:“来人,八公主越狱潜逃,立刻拘拿归案,违令者,杀无赦!” “放肆,朕的皇宫还轮不到你做主。”听着轩辕邵冷血的话,老皇帝脸色铁青的开口,恼怒之下手一挥,瞬间一批皇帝的亲卫军从暗处闪身出来。 “替朕将三皇子送回宫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视三皇子。” 哈哈,又是一阵放肆而得意的大笑声,轩辕邵看着围攻过来的人,对着老皇帝无奈的摇摇头,“父皇,你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这上百个亲卫军就可以扣住儿臣了吗?” 质问的同时,却见轩辕邵向着四周打了一个手势,在瞬间,一批手执弓箭的高手出现在围墙和屋檐之上。 一阵整齐的跑步声在同时响了起来,上千个御林军同时将老皇帝同他的亲卫军围困在中央。 “来人,父皇身子孱弱,送父皇回宫殿修养,不准任何人打扰父皇的休息,违令者,立斩不赦。” “是!”回答声响彻云霄,轩辕邵放肆的一笑,收回了老皇帝手中的圣旨,“父皇,这圣旨儿臣就亲自去您的御书房用玉玺盖上大印了。” “邵哥哥,你这可是谋反大罪!”轩辕水凝从错愕里回过神,对着轩辕邵大声喊着,为什么一眨眼,事情会变成这样? “谋反?”轩辕少摇着头,看了一眼天真的轩辕水凝,叹息一声,“水凝,要怪就怪父皇吧,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受牵连的,如今,你也只要继续待在天牢里了。” 说完话,轩辕邵这才一甩衣袍,转身离开,穆丞相已经赶去了最近的军营,一切证据在手,他们根本不用担心齐鸣会帮着轩辕朗月,胜利在望了。 出了皇宫,沐颜向着司徒家快速的行去,砰的一下,“我的鼻子。”太过于急切的冲进院子,沐颜和刚打开门的人撞到了一起。 “沐颜?”南亦风顺手抱住沐颜的身子,看着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终于放下心来。 “穆言,你没事就好。”随后走过来的轩辕朗月也放下心来,三皇弟抓走了水凝和沐颜,他就担心会出事。 “进屋子再说吧。”司徒绝懒散的开口,瞄了一眼被南亦风抱住的沐颜,世间的事情真是奇怪,小丫鬟转眼大半年的时间,就从人人厌恶的穆家千金成了如今人人关心有加的心头之人。 书房里,轩辕朗月,南亦风还有司徒绝正推测着轩辕邵这样做的目的。 “宫里快要变天了。”南亦风沉声的开口,如此一来,他们也需要有所准备,否则等事情发生就怕来不及了。 点了点头,轩辕朗月叹息一声,兄弟相残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如果小皇叔还在,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已经在之前就派人送了密信去军中给齐鸣大将军,相信不出十日,他就带着兵马回到京城平反叛乱。” “可宫里御林军却是穆忠天的人偏多,京城之中,他的人手也众多。”司徒绝缓缓的开口,“穆忠天在朝为相这么多年,他的势力不容小觑。” “在齐鸣带兵回京之前,不可以轻举妄动。”南亦风经营鬼域多年,多少知道穆忠天的实力范围,只要一兵变,京城怕立刻会被穆忠天掌控。 正讨论着,忽然围墙外有人快速的行了过来,“域主,宫里有变。”探子对着南亦风低声的开口,将宫里发生的一切快速的对他说了一遍。 差不多也在同时,冥幽也迅速的潜入了司徒家大宅,看到站在书房门外的轩辕朗月,快步的走了过去,“三皇子宫变了,扣押了皇帝和八公主,只怕要对你不利。” 所有人对望一眼,穆忠天和轩辕邵已经沉不住气了,“如今京城恐怕是穆忠天的势力,我们要即刻出京,回到我的封地四方城,那里易守难攻,而且是我当初成年之时,父皇送给我的封地,后面几个相邻的城池也是小皇叔的势力范围,当初小皇叔也秘密的送给了我。” 轩辕朗月疾步的走回了书房,打开一旁的地形图,指着其中的几个城池对着众人解说着。 “刻不容缓,我们先去四方城,等待着齐鸣大军的到来。”南亦风快速的观看着几个城池的战略位置,不得不说轩辕冷对这个侄子尽心尽力,这几个城池,看似只是整个皇翎王朝的一小部分,可是军事位置极其重要。 连成一片的六个城池,最东面是海,有着天然的屏障,其中的两个城池乃是盛产粮食的重要地方。 而在北面的一座城池范围里,有着巨大的铁矿山,如果爆发了战争,也不愁武器来源,具备了粮草和武器,又有着天然的屏障,这几个城池,绝对够轩辕朗月据守几年,更不用说如今只需要等待十天。 “外面有御林军赶过来了。”沐颜刚吃完东西,忽然水无痕派来的侍卫快速的将得到的消息传了过来。 “立刻离开。”南亦风沉声的下着命令,看向所有人道:“如今轩辕邵既然派御林军来围剿,只怕四个城门都有重兵把守,我们先暂避开,等天黑了再突围出京城。” 夜色外,大批的御林军快速的向着司徒家的大宅疾奔而来,火光掩映下,迅速的将四周包围起来。 “奉皇上的口谕,司徒家窝藏着杀人凶手,立刻将所有人带回宫里,违令者格杀勿论。”随着御林军头领的命令,四周的御林军快速的踢开大门冲向了偌大的宅子。 搜索一番后,“回禀统领,前院没有人呢。” 又是一人快速的跑了过来,对着御林军统领道:“大人,后院也查过了没有任何人。” “来人,封了司徒家!”居然让他们都跑了,御林军统领恼怒的开口,手一挥对着四周的人道:“你们守在这里,你们两个回宫去回禀三皇子,其余的人随本统领在京城搜,一定要找出司徒家的乱党。” “是。”如同刚刚来时一般,所有的御林军快速的行动着,向着京城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快速的搜索着。 鬼域。 “大哥,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隐秘的地方。”司徒绝调侃的笑着,放眼看向四周,居然在地下有着这样雄伟的建筑,“大哥,你不会只经营一间古董铺子那么简单吧?” “这里是鬼域的一个据点,很安全。”带着所有的人先回到了鬼域,南亦风沉声的回答了司徒绝的话,“我已经派出鬼域所有的人打听四个城门的情况,等有了结果,我们就立刻出城。” 鬼域?不仅司徒绝一怔,连一旁的轩辕朗月和司徒正豪也错愕的一愣,谁也没有想到皇翎王朝最神秘的组织鬼域居然是南亦风创办的。 “出京城前,我需要先回宫里一趟,救出父皇还有水凝。”轩辕朗月愁思的开口,没有想到穆忠天他们这样快的就谋反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带父皇和水凝一起出宫。 “今夜御林军应该在全京城搜索我们的藏匿之处,宫里的守备应该是最薄弱的,我会带人进宫一趟,带出皇上和八公主。”冥幽沉声的开口,他的手中还有不少人,进宫劫出老皇帝和轩辕水凝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点了点头,轩辕朗月看向冥幽,“我随你一起进宫,宫里还有些重要的公文需要带出来。” “我也去吧,好久没有动手了,不知道身手减弱了没有。”依旧是一贯懒散的语调,司徒绝拍了拍轩辕朗月的肩膀,如今轩辕已经走了,他自然要承担下轩辕冷的义务,替他照顾好朗月。 入夜,京城的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大批的御林军和官兵正挨家挨户的搜索着什么人。 一片混乱之下,皇宫里,轩辕邵坐立不安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没有杀了轩辕朗月,他始终不放心,即使此刻穆丞相已经赶去了军营,等待着齐鸣的到来。 一批高手快速的赶到了皇宫外围,“从北面过去,那是里整个皇宫最薄弱的地方。”压低着嗓音,轩辕朗月低声的开口。 “用信号联络,救了人之后立刻回到鬼域去。”南亦风接着开口,安抽在皇宫里的人已经打探出扣押皇帝和轩辕水凝的地方,所以他们只要快速的行动,出其不意的救出两人即可,其余的事情等到日后齐鸣的大军来了才可以行动。 “我和冥幽去救父皇,阿绝和南大哥去救水凝。”轩辕朗月拉上脸上的黑色面巾,准备闯入皇宫救人。 “那我呢?”沐颜清脆的嗓音忽然在众人身后响了起来,让刚要准备行动的诸人都惊诧的一愣,黑色面巾覆盖的脸庞上一阵挫败。 “沐颜,你什么时候来的?”南亦风第一个回过神来,无奈的看着鬼魅般出现在众人身后的沐颜。 “你们前脚出门,我后脚就跟了过来,只是你们没有发现罢了。”低低的笑出声来,沐颜懒散的耸了耸肩膀,这样的行动,不带上她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小丫鬟,你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司徒绝眼角有些的抽搐,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从鬼域到皇宫,而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如果她是要杀他们,那他们不是早就不知不觉的死了。 “我轻功又进步了对不对?”浑然没有察觉到眼前几人抽搐的面容,沐颜得意的扬起嘴角,看来她轻功果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竟然连师哥他们这些绝顶高手都没有发现。 “你跟着我。”南亦风抱歉的看向被吓到的众人,一手牵过沐颜的手,快速的带着她向着高耸的围墙掠了过去。 “等等我大哥。”司徒绝也立刻追赶了过去,一时之间,众人都掠过了围墙,向着戒严的皇宫里快速的搜索着。 “小心,有人过来了。”看到忽然走过来巡逻的御林军,南亦风快速的拉过沐颜的身子,将她带到了一旁假山下的洞口里躲避。 “师哥,防备好像很严密。”不安分的从南亦风的怀抱里探出脑袋来,沐颜一双眼贼兮兮的看了过去。 可惜刚探过头,南亦风大掌却在同时伸了过来,将沐颜不安分的脑袋按回了自己的胸膛,沉声道:“别乱动。” “师哥,他们隔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过来巡视,根本不像你说的防备薄弱嘛。”不满的嗓音嘀咕的从南亦风的怀抱里传了过来,沐颜调皮的抬起头,揶揄的看向带着面巾的南亦风。 “只能说轩辕邵比我们想象的要谨慎很多。”对上沐颜那顽劣的目光,南亦风挫败的屈指敲在她的额头上,半是宠溺半是警告的开口,“这里非比寻常,你安分一点,不要闯祸。” “师哥,你说的我好像是闯祸精一样。”听到南亦风的话,沐颜不满的直瞪眼,抹了抹被敲上的额头,小手忽然环抱住南亦风的身子。 狭窄的假山洞穴里,沐颜的靠近,两个身影迅速的交叠在一起,亲密的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体热。“师哥,一切都结束了,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嗯。”点了点头,看着黑暗之下,沐颜那似乎笑的有些虚无的面容,南亦风回拥住她纤瘦的身子,“还记得以前说的嘛,师哥会带你游遍大江南北,然后找一个地方隐居避世。” “喂,大哥,你们要谈情说爱也要挑个时间和地点吧。”隐蔽在回廊之上的司徒绝动作飘逸的跳了下来,无奈的看着假山处亲昵拥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谈情说爱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吧。 “我知道阿绝你嫉妒。”良好的氛围被打断,沐颜快速的回头,瞪了一眼司徒绝,这才从假山洞穴里走了过来,同南亦风一起向着关押轩辕水凝的天牢赶了过去。 天牢四周,部署着众多御林军,除了硬闯进去外,根本没有第二条出路。 “沐颜,小心一点。”南亦风握紧了沐颜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不该来的,可是他也知道以沐颜的性子,她不可能不跟过来。 “放心,阿绝,我们看谁撂倒的人多。”沐颜笑眯了眼,随后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第一个杀了过去。 刹那,打斗声激烈的响了起来,手起刀落下,却是鲜血淋漓的残酷。 为了速战速决,所以所有人都是最凌厉的招式,攻击的都是身体最要害的部位。 “沐颜,我先进去救人。”南亦风看了一眼奋战的沐颜,身影一闪,掠过身子的同时也为她狙杀了眼前的御林军。 “师哥,你不会想英雄救美吧?”斜过目光,沐颜打趣的开口,“为什么不是让我进天牢里救人?” “我真是服了你了。”司徒绝一面解决着眼前的御林军,一面挫败的看向沐颜,“大哥也是怕天牢里有更多的危险才要自己进去,你吃醋也要分个时间地点吧?” “本姑娘愿意,你管的着吗?”没好气的淬了回去,沐颜忽然身子一倾,快速的在南亦风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师哥,小心。” “你也是。”点了点头,南亦风快速的退了回去,向着天牢行了过去。 看着刚刚的那一幕,虽然心头有些的酸涩,司徒绝却还是打趣的笑了起来,“小丫鬟,你都已经成亲了,还左一口本姑娘右一口本姑娘,还以为你是个姑娘家,身价千金嘛?” “我家相公都不介意,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沐颜咯咯的笑了起来,手中的长剑舞的凌厉生花,忽然诡谲一笑,“这里你顶着,我不放心,我要去天牢看看。” “小丫鬟,我错了,你回来啊。”看着忽然撤身离开的沐颜,司徒绝挫败的哀号着,只能一人当成两人用,快速的加快着手中的招式,拦截下所有的御林军。 第一百二十六章:意外坠崖 天牢里,南亦风剑法凌厉的解决了所有的侍卫,墙壁上的烛火下,黑色的身影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让听到声响站在牢门边的轩辕水凝动容不已,他是来救她的。 铛的一声,锁链被长剑斩断掉落在了地上,低沉的嗓音快速的响了起来,“出来吧。” “小心!”沐颜清脆的喊了一声,身影迅速的飞掠过来,一剑截下来偷袭南亦风的侍卫。 神情复杂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沐颜,轩辕水凝依旧无法忘怀轩辕冷的死,可沐颜不顾及安全闯天牢来救她,让轩辕水凝陷入了两难之中。 “沐颜,你垫后,我们立刻出去。”外面打斗声依旧激烈的传了过来,南亦风抬手温柔的擦去沐颜脸上沾染的血迹,身影快速的向天牢外走了去。 “走吧。”沐颜看了一眼沉默的轩辕水凝,拉住她的手,同样向外走了去。 四周早已经是堆积的尸体,鲜血四溢的流淌在地上,汇集成一条条鲜艳的血河。 “大哥,你再不出来,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有了南亦风的帮助,让司徒绝终于松了一口气,揉了揉杀到手软的手腕,“大哥,我们从北边冲出去,小丫鬟,你小心一点。” “跟在我后面。”沐颜脆声的对着身后的轩辕水凝叮嘱一声,随后看向奋力狙杀四周侍卫的司徒绝和南亦风,“我们先走了。” 回头,手中动作依旧凌厉而迅猛,南亦风深深的看向沐颜,虽然没有开口,可他深邃目光里的感情和关切却是那样的真切。 “我会小心的,不许带伤回来。”对着南亦风眯眼一笑,沐颜点了点头,拉过轩辕水凝的手,快速的向着北边退了过去。 随着沐颜的步伐,轩辕水凝再一次的回头看向陷入打斗之中的南亦风,她曾深沉的爱过这个男人,可如今她才知道一直以为寡言内敛的他,居然也有着如此深情的一面。 只是那感情却是对穆言流露的,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吧,那样深情的目光交流,如同现在一般,即使穆言已经远了,在激烈打斗的同时,他的视线却还是不停的追随着穆言的身影,唯恐她出了任何一点的意外。 “公主,快点。”催促的拉了拉轩辕水凝的手,沐颜带着她快速的向着北面的出口跑了过去。 忽然黑暗里有着脚步声传了过来,沐颜一怔,快速的停下奔跑的步伐,一把将轩辕水凝护在了身后,脆声笑了起来,“既然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不敢见人!” “贱丫头,武功不错,不过明年的今天怕就是你的忌日了。”轩辕邵带着一批御林军快速的从暗中走了出来,阴邪的脸上有着肃杀的冷酷和血腥。 “邵哥哥,你连我也要杀?”看着快速将自己和沐颜围困在中间的御林军,轩辕水凝心痛的开口,受伤的视线看向轩辕邵,他们是亲兄妹啊,邵哥哥居然狠心的连她也要一起杀掉吗? “水凝,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轩辕邵冷冷的吐出话来,眼眸里有着一丝犹豫,却又在瞬间被即将要得到的胜利和贪婪所掩埋。 “和这样的人渣说什么亲情。”沐颜拉过轩辕水凝走到身前的身子,感觉到她冰冷的手,叹息一声,“比起江山,兄妹之情自然是可以牺牲的,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注定当不了皇帝。” “闭嘴,你这个贱丫头。”轩辕邵暴戾一喝,狭长的双眼仇视的瞪向沐颜,“等本皇子将你抓住了,我看你还敢不敢这样牙尖嘴利?” “三皇子,你干嘛要围剿我,怎么说,你也该去围剿朗月他们啊,毕竟朗月可是当今太子,你去围堵他会更加划算的。”调侃的笑着,沐颜不着痕迹的退后,抓着长剑的手动了动,准备速战速决。 “哼,抓了你,我还怕他们不乖乖就范。”轩辕邵得意的笑了起来,阴邪的看向沐颜,手一挥,刹那,所有的御林军向着沐颜和轩辕水凝杀了过去。 “水凝,退后。”快速的将轩辕水凝推到了安全的地方,手一横,沾着鲜血的长剑再一次的迎击砍杀过来的宝剑。 纵然是一对多,可在沐颜凌厉的攻击之下,御林军虽然人数众多,可却还是一一的被沐颜的剑锋所伤,节节败退下来。 “一群没用的混账东西!”轩辕邵看着惨叫连连的御林军,气恼的大喝一声,一手操起长剑,快速的杀入了打斗圈里,只是目标不是沐颜,而是被她保护在身后的轩辕水凝。 “邵哥哥?”轩辕邵长剑冷酷的刺了过来,阴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心软和顾忌,轩辕水凝心痛的低喃着,认命的闭上眼。 余光扫了过去,沐颜一记白虹贯日,快速的逼退身前的御林军,纤瘦的身影在同时飞跃而起,手腕凌厉的挽起了剑花。 “水凝退后!”厉声喊着的同时,沐颜直接偷袭向轩辕邵的空门,他若要自保,必须放弃刺伤轩辕水凝。 “贱丫头,我倒是小看你了。”不得已,轩辕邵只能抽身阻截下沐颜的长剑,而放弃了狙杀轩辕水凝的动作。 “你小看我的地方还有很多。”咯咯的笑着,忽然感觉到胳膊上剧烈一痛,一个侧身,长剑刺杀了偷袭她的御林军。 “穆言,你受伤了。”轩辕水凝惊恐的开口,视线担心的看向为了救自己却被御林军偷袭的沐颜。 “死不了,一点小伤罢了。”侧目看向胳膊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沐颜无所谓的勾勒起嘴角,拍了拍轩辕水凝的肩膀,“不用担心。” “贱丫头,我看你还能逞强到什么时候。”见到沐颜的手臂受伤,轩辕邵得意的放声大笑着,对着四周的御林军道:“等会将目标对准八公主。” “轩辕邵,你果真卑鄙无耻到极点。”沐颜轻蔑的看向轩辕邵,他居然要让所有御林军将狙杀的目标定位水凝,如此一来她要救水凝,又要自保,只怕是应接不暇。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羞愧,轩辕邵一脸张狂的开口,眼里仇恨积聚,“只要能活捉你这个贱丫头,什么手段都是值得的。” “穆言,你走吧,不要管我了。”轩辕水凝苦涩的开口,到如今,自己的亲哥哥要杀她,而一个她仇视的仇人却不顾性命的要救她。 “那我这一剑不是白挨了。”沐颜脆声的笑着,璀璨的面容上有着孤傲的慵懒和闲散,“水凝,你退一边去。” “不自量力的贱丫头,你以为你一个人真的能阻挡下本皇子。”嘲讽的看向沐颜,轩辕邵眼中沉淀下杀机,冷声道:“上!” 一面要阻挡御林军的攻击,一面要保护轩辕水凝,沐颜有些疲惫的迎战着,可纵然是险象环生,她孤傲的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嘲讽笑容,似乎早已经不在乎生死一般。 泪水酸涩的在眼中,轩辕水凝动容的看向为了她,而处于危险之中的沐颜,她身手如此精妙,如果没有她这个累赘,早已经突破包围,安全的出了皇宫了。 可是为了她,穆言却不顾及危险,单枪匹马的和这么多的御林军搏杀。 “贱丫头,认命吧。”看着险险躲避开的沐颜,轩辕邵张狂的笑了起来,纵然她身手了得,可此刻怕也应接不暇了。 “穆言,你走吧。”轩辕水凝失望的看向被权利和欲望而迷失本性的轩辕邵,沉痛的向着沐颜开口,“不要管我了,你快走,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南公子会伤心一辈子的。” “祸害遗千年,想杀我,轩辕邵还没有这个本事。”喘息着开口,可嗓音却依旧是那份清朗自得,沐颜长剑一动,快速的逼开眼前的御林军,可惜疲惫之下,手中的剑竟然被从侧面攻击而来的御林军挑开。 铛的一声,长剑清脆的落地声响了起来,同时响起的是轩辕邵毫不掩饰的大笑声,“贱丫头,连武器都丢了,你还怎么和本皇子斗?” 甩了甩酸痛的手,沐颜回头看向轩辕水凝,深深的看着她,忽然开口道:“水凝,你还恨我吗?” “恨?”轩辕水凝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沐颜胳膊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这一天的时间就颠覆了她所有的爱恨情仇,该恨的人舍身来救她,该爱的人却对她痛下杀手,她已经不再知道什么是对错,什么是爱恨。 “穆言,对不起。”生死之间,似乎看透了很多,轩辕水凝诚挚的开口,双手握住沐颜的手,恳切的开口:“你走吧,不要管我,快走,你如今不是一个人,还有南公子在等着你。” “水凝,你早说原谅我多好,我也不要挨上这一剑了,真的好痛。”笑容夸张的开口,沐颜哀怨的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不用说,等会师哥肯定要念死她了。 “贱丫头,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乖乖束手就擒吧。”轩辕邵不耐烦的开口,仇视的看着依旧笑容如花的沐颜,这个贱丫头,死到临头,居然还能笑出来。 “出来。”轻松一笑,似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沐颜忽然一扫刚刚的疲惫,对着黑暗之中脆声喊了一句,刹那,十多个黑色劲装的高手从暗处闪身出来。 “颜小姐,属下来迟,让小姐受惊了。”低沉的嗓音,整齐的单膝下跪姿势,十多个黑衣人齐刷刷的对着沐颜行礼。 “起来,这群人就交给你们了。套用我们三皇子的话,杀无赦!”沐颜一把拉过呆滞的轩辕水凝,“走吧,我们现在出宫,估计还能回去睡上一觉。” 身后,黑衣人和御林军再一次的搏击绞杀在一起,疲惫的御林军在和沐颜的对峙下,已经疲惫不堪,如今多了这么多武功一流的高手,自然是节节的败退。 “穆言,他们是什么人?”轩辕水凝不明白的看向穆言,今时今日,她才发觉她不懂眼前这个笑起来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穆言,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是无痕哥哥派给我的护卫,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安全。”沐颜依旧戒备的看向四周,一面快速的拉着轩辕水凝向外走了去。 “你说他们是你的护卫,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快速疾走的双腿忽然停了下来,轩辕水凝神色莫测的看向沐颜,沉默片刻后,缓缓的再次开口。 “那么我们在被御林军围攻的时候,他们也守在暗处了?”当初如果她的那些护卫没有被邵哥哥给杀了,他们也会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笑的有些的牵强,沐颜看了一眼神色莫测的轩辕水凝,认命的点了点头,那些护卫却是在四周保护着,只因为她没有下命令,所以他们不能违抗命令的现身。 “为什么?”轩辕水凝目光紧紧的盯着沐颜,再一次的开口追问道:“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那些护卫出来帮你?” 一耸肩膀,知道隐瞒不过,沐颜诚挚的看向轩辕水凝,“没什么,只是希望你可以不再恨我,这样即使挨一刀也值得。” 片刻后,忽然一声怒喝声气急败坏的响了起来。 “穆言,你这个蠢女人!”轩辕水凝咆哮着对着沐颜鬼吼着,眼中有着感动的泪水在闪烁,“你怎么那么傻呢?你不是有心计的很,怎么做这么傻的事,那刀子划在身上不会痛那?” “天哪,水凝,你吼起人来果真有公主的气势。”沐颜笑眯着眼睛开口,她知道她和水凝又回到江南之时的感情了,看来挨一刀的苦肉计还是可行的。 “你打起人来更有公主的气势。”放开了心中的仇视,轩辕水凝忽然发觉沐颜真的是个好女子,无论从功夫,还是心智,可为什么之前她会那样的仇恨她,甚至忘记了江南一行中,她们之间的感情。 “水凝,宫门到了。”嗓音轻快了不少,沐颜快速的拉着轩辕水凝退到了一旁,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快速的抱住轩辕水凝的身子,卓绝的轻功之下,即使带着一个人,依旧衣袖飘飘的跃出了高耸的围墙,而把守在宫门外的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骏马之上,沐颜看了一眼还没有出来的南亦风等人,看向轩辕水凝道:“走吧,我们先回去,他们估计一会也就出来了。” “嗯。”轩辕水凝点了点头,她不会武功,所以和穆言先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马蹄声响下,两匹骏马快速的向着鬼域的据点狂奔而去,夜色愈加的阴暗,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该死!骏马奔驰的速度太快,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沐颜低咒一声,挫败的看向不远处同样快马飞奔过来的一队人马。 “没想到宫中戒严了,还是让你们给逃出来了。”穆忠天勒停了马,冷冷的盯着眼前的沐颜,到如今咽喉处还隐隐的生痛,可以知道当初这个贱丫头杀他的心有多么的坚定。 “冤家路窄啊。”沐颜同样回了个冰冷无情的笑容,目光快速的打量了四周,人数众多,想要逃走怕是不容易,更何况还多了个水凝在身后。 察觉到沐颜那一瞬间眼眸里滑过的担忧,轩辕水凝轻柔的开口,“穆言,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懒散一笑,沐颜斜睨着一旁笼罩在仇恨之下的穆忠天,打趣的调侃道:“这一次,要抓的人可是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抓住她们!”不再多言,穆忠天冷声的下着命令,多两个人质,日后也真的是保障。 “水凝,往皇宫的方向回去。”沐颜身影骤然间从马背上飞掠下来,一掌拍在了轩辕水凝的坐骑上。 “穆言?”吃痛之下,骏马昂头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在轩辕水凝的控制下,向着皇宫的方向疾奔而去。 “去找帮手来。”沐颜大声的喊了一句,随后同杀过的人激烈的搏斗在一起,护卫都留在了皇宫里,此刻她真的是单枪匹马了,只希望水凝快一点的回去,让师哥他们来救她,她可还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 宫里的打斗让沐颜消耗了太多的内力,而胳膊之上没有处理的伤口,也阻碍了她身手的灵活和敏捷。 几番打斗下,沐颜躲闪不急,胸口处被一掌击中,鲜血噗的一下从口中喷了出来。 “活捉了她!”看着口吐鲜血的沐颜,穆忠天冰冷的开口,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存在。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一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沐颜张狂的笑了起来,轻蔑的目光看向四周的人,快速的封住了身子的穴道,身影一闪,快速的向着远处飞掠而去。 “追,不要让她跑了。” 看着利用轻功离开的沐颜,穆忠天再一次的开口,驱动着骏马追赶向沐颜离开的方向,她受了内伤,内力也不够,跑不了多远。 如穆忠天推测的一般,内力和内伤的消耗下,沐颜行了没有多久,还是被穆忠天的人追上了。 断崖之上,沐颜冷眼看着渐渐逼过来的多人,目测着身后断崖的高度,若是平常,跳下去,只怕不死也要重伤,可此刻身心俱疲惫,这一跳,怕是就跳到了阎王爷的十八层地狱了。 “贱丫头,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束手就擒。”穆忠天森冷的勾勒起笑容,目光阴沉的看向无路可退的沐颜。 “不逃了,反正也逃不了。”沐颜懒散一笑,她才没有那么傻的跳崖自杀呢,她宁愿被活捉了,等待着师哥来救她。 “带走。”看了一眼认命的沐颜,穆忠天冷厉的开口,有了这个贱丫头做保障,日后可定大有用处。 “走就走。”沐颜有气无力的耷拉下脑袋,忽然悬崖边的草丛里有着窸窣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波动草丛的声音是?沐颜脸色一阵苍白,低头看了过去,却见碧绿的草丛被分了开来,一条粗壮的蛇正快速的向着她的脚步游动而来。 “啊!”尖锐的喊叫声响了起来,身影在惊恐之下向着身后跳了去,断崖下,沐颜茫然的睁开眼,她跳崖了?天那,师哥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该死的贱丫头!”看着突然跳崖的沐颜,穆忠天气恼的爆吼一声,忽然,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从众人面前掠过,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雄鹰般快速的向着悬崖下跳了过去。 风呼呼的刮在了耳边,巨大的坠力下,沐颜好几次想聚集真气,可最终还是失败了,师哥。 脸上有着不舍滑过,沐颜认命的闭上眼,忽然风中有着异样的气息传了过来,刹那,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长臂迅速的拉过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将下坠的沐颜带进了他宽大的怀抱之中。 又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沐颜错愕的睁开眼,看向抱着她一起下落的黑衣人,他疯了,他不是穆忠天那边的人,怎么会跳下悬崖来救自己? 因为环抱住沐颜,黑衣人的身影在加速的坠落着,可拥抱着她的手臂却是那样的坚定,似乎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一般。 忽然鹰隼般的眼眸盯住了一旁的横生出悬崖的树枝,黑衣人聚集起内力,向着一旁掠了过去,一只手也在同时抓住了粗壮的树枝,终于制止住了两个人的坠落。 “你是谁?”沐颜疑惑的皱起眉头,静静的看向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这样宽大的怀抱,熟悉的勾起她一股不确定的感觉。 没有出声,黑衣人看了一眼沐颜,视线落在悬崖中间,一个凸起的岩石上,岩石不大,若是把握不好,他们不能成功的跳下去,就会双双葬身在悬崖之下。 “你到底是谁?”沐颜看了一眼黑衣人,他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揽着她的腰,思虑着,小手在瞬间向着黑衣人脸上的面具抓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紧张对峙 忽然黑衣人抓着树枝的手一松,沐颜和他的身子在瞬间向着悬崖下继续坠落而去。 啊!突然的变故下,沐颜惊呼一声,本能的缩回了伸向他面具的手。 听着耳边的风声,沐颜目光疑惑的看向面具之外那双深邃的目光,他到底要做什么? 看到了凸出的岩石,黑衣人迅速的揽过沐颜的身子,一手点上了她的昏睡穴,在她眼神化为惊诧时,双臂紧紧的拥着她,向着凸出的岩石上跳了过去。 高大的身子快速的一个翻滚,保护住怀抱里已经昏厥的人,不顾及他健硕的后背硬生生的撞击上了悬崖畔凸出的石块上。 背后剧烈的痛着,鲜血顺着被撞击的伤口湿润的流淌出来,可戴着面具的深邃眼眸里却有着掩饰不了的款款深情,她没事就好。 松开手,眷恋的手指抚摸上躺在他臂弯里的人儿,黑衣人无声的笑了起来,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纠缠在眼睛里,是思念,是不舍,是深爱,是放手的包容。 “沐颜,你安全一切就好。”许久后,一声叹息低沉的响起,确定悬崖上的人已经离开了,黑衣人快速的掏出随身携带的信号向着天空放了出去,暗夜下的天际绽放出一朵艳丽的烟花。 半个时辰后,一条绳索从悬崖上扔了下来,黑衣人动了动身子,没有理会背后的伤口,快速的抱紧依旧昏厥的沐颜,用绳子将他们牢牢的捆住,借助着轻功,和悬崖上绳索的上拉力量,从高耸的悬崖下快速的跃了上来。 “铁忠,我们回去。”缓缓的将沐颜放在一旁高耸的树枝上,轩辕冷不舍的倾下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后,随后同铁忠快速的退到了不远处的地方,等待着南亦风他们将她安全的带回鬼域。 另一边的皇宫里,轩辕朗月和冥幽的双重努力下,终于将老皇帝从扣押的御书房带出了皇宫。 “先回鬼域再说。”南亦风沉声的开口,事先潜伏在宫里的人已经成功的截断了御林军追赶的线路,所以他们只需要立刻赶回鬼域躲避好,等待着日后的突围出城。 “嗯。”点了点头,轩辕朗月一行人快速的跃上骏马向着鬼域的方向疾奔而去。 马蹄声疾驰的响彻在空寂暗黑的夜色里,“前面有人!”警觉的开口,南亦风手一挥,身后的人立刻驾着马躲到了一旁的林子里。 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淌着,轩辕水凝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倒下去,沐颜还等着她带人去救,她要像她一样的坚强。 马蹄声近了些,视力犀利的南亦风快速的认出了骑在马背上的熟悉身影,只有轩辕水凝一个人,那沐颜呢? “水凝?”轩辕朗月同样认出了马背上的人是谁,快速的驾着马迎了过去,担忧的开口道:“你不是和穆言已经先行离开了?” “朗月哥哥,快去救穆言,迟了就来不及了。”猛的勒停了骏马,轩辕水凝哭喊的开口,没有忘记在她离开时,沐颜的处境有着如何的危险,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沐颜绝对不会出事的。 “她怎么了?”神色剧烈的变化着,南亦风阴霾的面容冰冷的骇人,迎向轩辕水凝的视线不再有往日的沉静稳重,反而有一份深沉的担忧。 “我们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穆丞相,他随行的手下要对穆言痛下杀手。”抹着泪水,轩辕水凝快速的开口,愧疚的看向神色惨白的南亦风,“是我不好,不是为了救我,穆言就可以安全的逃出来。” “是城门外北面的树林?”暗沉的嗓音因为担忧和害怕而冷厉的聒噪着耳膜,南亦风沉声的询问,抓着缰绳的手却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露出手背之上那一根根清晰的经脉。 “是。”轩辕水凝刚应下话,只听见骏马吃痛的嘶鸣一声,烟尘翻滚而起,南亦风黑色的身影如同雄鹰一般快速的向着北面的树林飞驰而去,沐颜绝对不会出事的。 “宴幽,你带父皇和水凝先回去,我们去找穆言。”轩辕朗月快速的开口,一贯总是温和的面容上此刻也露出了深沉的担忧,交代完毕后,随后挥起了鞭子,同司徒绝一起快速的追赶上南亦风黑色的身影。 风呼啸的刮在耳边,林子里有着打斗的痕迹,天色已经微亮,淡淡的光线之下可以看见地上鲜艳的血迹。 “大哥,小丫鬟古灵精怪,功夫又高深莫测,绝对不会出事的。”看着南亦风阴沉的冷厉面容,司徒绝安抚的开口,看着四周的痕迹,可以大致的判断出穆忠天带了多少人,而且刚刚在皇宫他们都经历了一场恶斗,只怕体力和内力都消耗了不少。 “这边有马蹄的痕迹。”轩辕朗月快速的开口,指着地上的马蹄印,放眼看了过去,不远处应该就是林子边缘的断崖。 脚步忽然沉重的抬不起来,似乎有着千万斤的重量压在了后背上,南亦风静静的蹲下身子捡起草丛里的一柄长剑,茫然的失神着。 “那是小丫鬟的佩剑?”看到南亦风手里的东西,司徒绝神色一变,颤抖着音调缓缓的开口,“大哥,小丫鬟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这样薄弱的谎言,却是连他自己都相信不了,如果不是寡不敌众,小丫鬟不会连自己的武器都丢了。 “我过去看看。”将沐颜的长剑紧紧的抓在掌心里,南亦风迅速的向着悬崖边走了过去。 断崖处,凌乱的脚步印记一直蔓延到崖边,而四周有着滑落的石块,新鲜的痕迹告诉他,不久之前有人从这里坠崖了。 “大哥,不会的,小丫鬟不会自己跳崖,即使真的被穆忠天主抓走,他们也会用小丫鬟做要挟,而不是逼她跳崖。”司徒绝按住南亦风的肩膀,神色凝重的看向悬崖处的痕迹,“这或许是穆忠天的走狗掉了下去。” “那是沐颜的衣服。”低低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表情,南亦风缓缓的从断崖处捡起一片划破的布料,看的出是从衣服上被撕下的。 司徒绝和轩辕朗月对望一眼,不由的想起,沐颜今日穿的就是这样的白色的衣裳,而且是相同质地的布料。 沐颜!看着悬崖之下白茫茫的雾气,南亦风沉痛的闭上眼,脚步向前不由的走了去,耳边风声似乎清晰的响了起来,声响之下,带来一股轻微的呼吸声,如果不是闭上了眼睛,他或许还不会注意到那轻微的呼吸声。 缓缓的睁开眼,南亦风凭着感觉看了过去,粗壮的树枝上一抹白色的身影清晰的映入了眼中,这个丫头! 冷峻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的笑容,看的司徒绝和轩辕朗月神情大变,南亦风笑的太诡异了。 “大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能就这样随着穆言走了。”看到站在了悬崖边的南亦风,司徒绝担忧的骇白了脸色,只有一步之遥,大哥就要跳下去了。 “我没事。”侧目看向了面色紧绷的司徒绝,南亦风摇头一笑,黑色的身影在瞬间飞跃过去,直接将树上睡着的是身影抱了下来。 顺着南亦风的动作看了过去,司徒绝和轩辕朗月错愕一楞,笑意在瞬间染上了眼眸之上,枉他们担心的要死要活的,她居然在树上睡着了。 看着完好的沐颜,南亦风快速的解开了她的昏睡穴,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四周,应该有人救了她。 “师哥。”睁开眼,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坠崖前的一幕幕清晰的回放在脑海里,那个黑衣人? 倐的从南亦风的怀抱里站起身来,沐颜快速的走向悬崖边,究竟是谁?不顾性命的救了她。 “小丫鬟,你吓死我们了,今天回去可以补一个好眠了。”司徒绝笑看向悬崖边的沐颜,调侃的开口,“幸好你没有跳崖,否则我大哥怕是也这样跳下去了。” “我掉下去了,后来被一个黑衣人给救了。”喃喃的开口,沐颜回忆着之前坠崖的景象,她要看他面容的时候,他却点了她的穴道,难道是熟悉的人? 那身影,如果是熟悉的人,沐颜唯一想到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在了尘世间的人——轩辕冷。 “谁救的你?”司徒绝再次的开口,他们都没有赶过来,会有谁救下小丫鬟。 “如果我说那个人是爷,你们相信吗?”缓缓的开口,沐颜精致的脸上有着不确信,如果是爷,阻止她狙杀老皇帝还有可能,但这之前为什么会救走穆忠天? 一旁,三个男人对看一眼,最终将视线落在了沐颜身上,南亦风走了过去,拍了拍沐颜的肩膀,将她带离了悬崖,“或许只是相似的两个人。” “或许吧。”回头看向身后的悬崖,真的是相似的两个人,那为什么阻止她揭开他脸庞上的面具。 “穆言,小皇叔的死和你无关。”轩辕朗月温和的开口,他知道她的愧疚,可那真的和她无关,如果不是父皇下的命令,如果不是穆忠天派去的杀手,小皇叔不会枉死在祈日王朝。 “先回去再说。”上了马,南亦风载着沐颜快速的向着鬼域的方向赶了过去,离开的瞬间,沐颜再一次的回头看向远处渐渐远去的悬崖,究竟是谁? 鬼域,南亦风等人的安全归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一直站在门口等候的轩辕水凝更是激动的一把抓住沐颜的手,“你没事就好。” “放心了,祸害遗千年,她哪有那么容易出事。”拍着沐颜的头,司徒绝调侃的笑了起来,俊美的脸上不再有那一瞬间的压抑和担忧,如水凝说的,她没事就好。 沐颜缓缓的看向端坐在大厅之上的老皇帝,复杂的情绪在眼中聚集沉淀,她说过她会为爷亲自报仇,不放过这些暗害她的人。 “沐颜,你要做什么?”眼明手快,南亦风迅速的抓住沐颜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彼此间太熟悉,她的一个眼神,南亦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依旧绝色的脸上褪去了刚刚的笑容,沐颜清脆的嗓音此刻却是冰冷暗沉,隐匿着浓郁的杀机。 “穆言。”轩辕朗月反应过来,一把挡在了老皇帝面前,表情无奈的看向甩开南亦风的手走过来的沐颜,“穆言,不要这样。” 挣脱开南亦风的手,沐颜冷笑的看向面无表情的老皇帝,“不是他下的命令,爷不会枉死,他欠爷的,我会一一的讨回来。” “他该死!”老皇帝突然的出声,嘲讽的看向走近的沐颜,“如果时间再来一次,朕依旧会选择杀了他。” “穆言?”轩辕水凝不明白的拉住沐颜的手,目光不解的在几人之间流转,“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死不悔改的老皇帝,沐颜讥讽的勾勒起嘴角,眼眸之中冷意流露,“水凝,你可知道就是你的父皇,爷的亲大哥下的必杀令,穆忠天才会带着杀手在祈日王朝部署暗杀,让爷枉死。” “穆言。”夹杂在小皇叔和父皇的双重关系下,轩辕朗月无奈的看向沐颜,他知道她的恨意,可这终究是他的父皇。 “朗月,你让开,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杀朕。”老皇帝推开轩辕朗月的身子,高傲的看向沐颜,“一个罪臣之女,穆忠天谋反,你也难逃一死!” 不说还好,一说,南亦风目光骤然间暗沉下来,身影一动,站在了沐颜身旁,寒声道:“我即刻可以让人送你回皇宫。” 当初如果不是他卑鄙无耻的叛国,娘也不会被掳走,这样的纠缠仇恨,他已经可以不顾及,可他竟然要将沐颜治罪,这样的话让南亦风也狠狠的放下警告的话。 “父皇,你就不要再错了。”轩辕朗月沉痛的开口,小皇叔的死他同样的愧疚,所以他明白穆言的恨意,可父皇如此一说,连南亦风也变了脸色。 “朕何错之有?”老皇帝冷冷开口,推开轩辕朗月的身子,“齐鸣大军不日就可以回京平反叛乱,到时候朕不会放过穆家的人。” “我先杀了你再说。”沐颜火大的吼了起来,在所有人的视线下,身影如同鬼魅般的向着老皇帝掠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此刻却如同索命的利器,快速的擒获住老皇帝的脖子。 “朗月,冥幽,拿下这个叛贼!”脖子一痛,老皇帝悔恼的狂吼着,居然连皇上也敢动手,她和穆忠天一样,活的不耐烦了! “沐颜。” “穆言。” 差不多所有人同时的开口,目光复杂的落在沐颜身上,唯恐她一个用力,就这样要了老皇帝的命。 “放开皇上!”冥幽寒声的警告,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有所动作的一个,不知何时却已经抽出了随身的长剑,森冷的剑锋对准了沐颜的方向。 “我偏不放,就算死,也要拉上你来垫背。”沐颜冰冷的笑了出来,阴寒的面容看向脸色渐渐充血殷红不能呼吸的老皇帝,“恐怕死到临头,你也是不知道悔改的。” “朕,朕要杀了你!”越来越不能呼吸,老皇帝绷着脸,仇杀的目光阴霾的瞪向沐颜,断续的向着冥幽道:“杀了,杀了这个贱丫头!” 气氛紧绷着,司徒绝看向浑然没有惧意的沐颜,同情的看向一旁的南亦风,“大哥,还是你劝小丫鬟吧。” “丫头,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风范,确实是我司徒家的媳妇。”突兀的,司徒正豪洪亮的嗓音低沉的传了出来,暗沉的嗓音里却是满满的赞赏,这丫头越看越喜欢,有他当年的风范。 “爹,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司徒绝挫败的翻着白眼,回头看向笑容满面的司徒正豪,都什么时候了,爹就算要表示对小丫鬟的喜爱,也不用选在这个时候,那可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倒不是因为他身份的尊贵,而是因为那是朗月的父亲,多少该顾虑到他的。 “沐颜,如果杀了他,你可以从轩辕冷的死亡阴影里走出来,你就动手吧。”南亦风看向沐颜温柔的开口,他知道从轩辕冷死后,她一直不快乐,压抑着对他的愧疚和悔恨,如果老皇帝的死,能让她放开一切,他不在乎日后陪着沐颜亡命天涯。 “大哥,你怎么和爹一样。”哀号的叫着,司徒绝终于发现南亦风和司徒正豪唯一相同的地方了,就是对深爱的女人,包容到可以任她们做任何的事,即使是谋杀当今皇上。 回给南亦风一个璀璨的笑容,沐颜点了点头,看向老皇帝道:“听清楚了没有,你还没有杀我,我就先送你下地狱向爷去忏悔!” “穆言,不要,那是我父皇。”轩辕水凝似乎明白过来了,复杂的看向老皇帝,原来是父皇下令杀的小皇叔,枉她还一直将小皇叔的死怪罪到穆言的头上。 “穆言,算我求你,不要动手。”轩辕朗月也加入了劝说中,原本以为南亦风可以阻止沐颜,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纵容她到如此的地步。 手指下的脉搏有些的诡异,沐颜神色愣了愣,再一次的探向老皇帝脖子上的脉搏,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却是中了慢性毒药的症状。 “放开皇上!”冥幽再一次的开口,视线冷了冷,冰冷的剑锋向着沐颜又靠近了几分。 僵持着,似乎有着一触即发的紧绷,沐颜转回视线看向一旁所有的人,司徒绝一副无力的懒散模样,轩辕朗月和轩辕水凝哀求的看向她,司徒正豪得意的笑着,似乎无形中告诉沐颜,冥幽一出手,他立刻会救下她。 而南亦风则依旧是惯有的俊朗面容,那双深邃的眸光里有着包容有着宠溺,不论她做什么,他不都会阻止。 “好吧,如你们所愿,我不杀他了。”沐颜忽然眯眼一笑,松开了手,向着南亦风走了过去,“这样我们就不用亡命天涯了。” 反正她不杀他,老皇帝也绝对不会活过半个月,除非她为他解毒,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宁愿被朗月和水凝抱怨,也绝对不会为老皇帝诊治解毒的。 “哼!”揉着脖子,老皇帝倐的松了一口气,对着沐颜重重的冷哼一声,“冥幽,替朕将这个大逆不道的贱丫头捉住!” “父皇!”轩辕朗月河轩辕水凝同时责问的开口,为什么到这个时候父皇还执迷不悟。 伸手握住沐颜的手,南亦风阴冷的视线看向老皇帝,一字一字的开口道:“不要忘记了,你还在我的鬼域!” “这样的人,简直死不足惜!”司徒正豪火大的吼出声来,横眉怒瞪着老皇帝,噼里啪啦的吼道:“小丫头刚刚放你一命,居然还敢口出厥词。” “司徒大叔,别和他一样见识,显得我们格调低了,这样死不悔改的人,老天爷会收拾他的。”沐颜附和着开口,意味深长的看向老皇帝,同司徒正豪同仇敌忾的瞪了过去。 “爹,你什么时候和小丫鬟这么合拍了?”看着一唱一和的司徒正豪和沐颜,司徒绝摇了摇头,可以想象的出,以后司徒家会有多么的热闹。 “臭小子,我和丫头一直很合拍。”司徒正豪一巴掌拍上了司徒绝的肩膀上,从那一次的密谈之后,他就发觉沐颜对他的脾气。 “本来就是嘛,司徒大叔。”沐颜咯咯的笑了起来,丢给司徒绝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 “叫爹,都嫁进司徒家了,还司徒大叔的叫唤着。”司徒正豪一本正经的开口,这丫头比他两儿子都来的合胃口。 “不要,司徒大叔来的亲切。”沐颜不买账的拒绝,拉过南亦风的手,“我们回去睡觉了,累了一晚上了。” “休息一天,明天晚上要突围出城,否则夜长梦多。”沉声的开口,警告的目光看向老皇帝,南亦风这才揽过沐颜的身子,带着她向后面的房间走了去。 “沐颜,现在可以告诉师哥,为什么忽然决定放手了?” “自然是不想师哥和我一起亡命天涯啊。”抬眸一笑,沐颜诡异的开口,看来还是师哥最了解她。 “师哥不了解你吗?亡命天涯,估计飘泊江湖更让你兴奋。”丝毫不相信沐颜巧舌雌黄的话,可是南亦风却是猜不透为什么沐颜会忽然收手。 “师哥,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哀怨的皱着鼻子,沐颜依靠在南亦风身边,警觉的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其实老皇帝根本活不久了,慢性的毒药在半个月后就会发作,自然有人已经做了,我就懒的再动手了。” 原来如此,南亦风笑着摇头,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这样好心的放过老皇帝,原来是不需要她动手而已。 第一百二十八章:战事爆发 暗夜,天色渐渐的阴郁了下来,鬼域里却是灯火明亮,“南城门外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我们就从这里离开京城,去四方城。” 第二天,暗沉的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的从天穹中坠落下来,哗啦的大雨下了一夜,到了白天终于雨停了,一群人快速地坐上马车向着南城门外疾驰而去。 京城都戒严了,与其晚上突围,不如白天改变装束,从城门里混出去。 虽然昨夜夜风雨大,可是远处的城门口,官兵还是严密的检查着进出城门的所有人,昼夜不歇。 “你,就是你,停下马车。”快速的向马车走了过来,官兵赶下马车里的人,将马车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检查了遍,随后又将站在马四旁的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和要通缉的人不符合,这才挥手让他们离开。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喊声,喇叭锁嗽响了起来,白色的冥纸飘散着:“老爷,一路走好。” 抬着棺木,送葬的队伍缓缓的向着城门走了过来,嘤嘤的哭声不时的传了过来。 “官老爷,请行行好,让我们出城安葬我家老爷。”一旁,老管家快速地向着守在城门口的官兵走了过来,指着身后的送葬的队伍,哀恸的开口,手腕一动,将一张银票塞进了官兵的手中。 “来人,检查。”快速地将银票收了起来,官兵大声地吆喝着,阻挡下送葬出城的队伍,一旁的官兵快速地迎了过去,仔细地方检查着每一个人。 “把棺材打开来。” “老爷,死者为大,需要入土为安,不可能半途开棺。”管家一怔,快速地向着一旁下命令的官兵开口,再一次地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官老爷,你就行行好,检查过了,就让我们离开吧。” 银票再一次地收了起来,可却没有改变刚刚的命令,“开棺检查。” “官老爷,你不要欺人太甚。”看着走向棺材的官兵们,管家忽然脸色一变,刹那,刚刚披麻戴孝的人立刻抽出藏匿在棺材下的武器,向着走过来的官兵围杀过去。 激烈的打斗声,伴随着刀剑碰撞声清脆的响在四周,一片混乱之下,两边人交斗在一起。 不知道何时棺材却已经打开,一个状似老皇帝的老人和一个女子快速地从棺材里走了出来,向着一旁跑去。 “抓住他们。一个也不准跑了,”见到跑远的两个人,官兵大声吆喝着,不远处的士兵也点燃了信号,等待着援兵的到来。 刚刚围观在四周的百姓,齐刷刷地退到了远处,躲避着刀光剑影的危险。 阵阵马蹄声激烈地响了起来,大批援军的到来,立刻包围了刚刚送葬的人马。 “你们快去追跑掉的两个人,”为首的官兵大声地命令着,迅速地同赶来的援军快速地将所有人都围捕了起来。 “带回衙门,听后审理。”即使不甘愿,可是在数百个弓箭手的围攻下,送葬的一行人脖子上还是被架上了钢刀,押向了不远处的衙门。 四周又恢复了正常,因为刚刚抓到了乱党的刺客,所以官兵的检查本能的松懈了下来。 “走吧,走吧。”检查了一遍,却是普通的商贾返乡,官兵挥挥手,在搜刮了一张上百两的银票后,挥手赶人。 “等等,”忽然刚刚赶来的支援的御林军头领走了过来,拦截下刚要出城的商贾一家。 装扮成丫头的沐颜一怔,一只手却在同时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低着头,不着痕迹地扫向南亦风握住的手,沐颜轻柔的点了点头,刚刚可以制造混乱,就是为了随后的出城,才抓到乱党刺客,相信这些官兵会本能地放松警惕,让他们可以安全地混出京城去。 “将他们分成两部分,询问些平常的问题,然后比照答案,”御林军统领眼中闪着奸猾的色彩,如果真的是商贾,那么两边的人回答的问题答案肯定一样,如果只是随意编造谎言,只要一问,就会露出马脚。 “分开到两边站好了。”官兵们立刻领命过来,将一群人快速地分开到两边,随后听候着一旁御林军统领的指示。 “分别写下贵府管家,厨娘的姓氏和名字,再写下你家老爷居住的院落叫什么,院子里有何布置。”御林军统领沉声地开口,快速地报出几个问题。 该死的,这一次不仅沐颜低咒一声,连一旁的南亦风眼眸深处也划过一丝担忧,他们虽然串通了些内容,防止被询问,可这样的问题,两边的人不可能回答一致的,老爷都是编造出来的,又怎么可能回答出这些问题。 所有人不着痕迹地对望一眼,准备出其不意地出手,硬闯出城门去,忽然一个士兵快速地跑了过来,附耳在御林军统领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却见刚刚气焰嚣张的御林军统领神色大变,复杂地看了看一行人,忽然一改刚刚刁难的态度,开口说道:“算了,既然是赶着时间要返乡的商机,就出城去吧。” 城门打了开来,刚刚准备动手的一行人就这样通过了城门,随后骑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骏马和马车,向着四方城快速地疾奔了而去。 “师哥,刚刚是怎么回事啊?”马背上,沐颜不解地回头看向已经远得看不清楚的城门,那一刻,为什么御林军统领会改变注意,就这样放他们出城了。 “或许有人在暗中帮忙,”南亦风沉声地开口,对方应该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才能及时的放行,让他们可以顺利地出城。 那是御林军统领,如果他是朗月的人,一开始就会放他们离开的,而不是忽然刁难试探他们,所以一定是暗中的人知道他们可能混不出去,所以才会在暗处帮忙。 能用一句话就让御林军统领放行的人,对方势必了解那个统领的弱点,依次推测,他必定是宫里的人,而且职位很高,可以命令一个御林军统领。 沐颜沉思,不放心地回头远看向京城的方向,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了他们,又是谁,在她坠崖的那一刻不顾性命地跳下悬崖救了她,可却不给她看到面具后的真实面容。 马蹄声疾驰地赶路,烟尘四起,转眼就从清晨过度到了傍晚的暮色。 “大哥,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司徒绝朗声地开口,率先翻身下了马车。 因为一行怕不安全,所以他将爹还有大娘,娘他们都留在了鬼域,比起出行的危险,那里会更加的安全,再说过不了多久,等大军一到,他们就会重新回到京城。 而另一方面,大哥也用鬼域的人在京城制造些混乱,让轩辕邵以为他们还蛰居在京城里,这样一来,就可以安全地让他们抵达四方城。 “沐颜,下来休息一会吧。”南亦风关切地看向一路上都恍惚的沐颜,似乎又有什么困扰着她。 “好。”利索地翻身下马,沐颜的目光扫过一旁的老皇帝,最后落在轩辕朗月的身上,或许可以问问朗月。 南亦风和司徒绝点燃了篝火,随后向林子深处走去,打些猎物,好做晚上充饥的食物。 “朗月。”沐颜冷冷地看了一眼老皇帝,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中了慢性的毒药,她绝对不可能看着害死爷的人在她的面前一脸的高傲自得。 “怎么了。”向着沐颜走了过去,轩辕朗月关切地开口,如果没有她和南亦风的帮助,出城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爷是怎么样的人?”沐颜隐匿下心头的疑惑,向着轩辕朗月询问着,“你和爷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皇叔?”轩辕朗月疑惑地看向沐颜,想了想道“我有记忆的时候,小皇叔已经开始学习兵法了,在军中跟随大将军行军布阵,了解整个皇翎王朝的疆土地形。” 记忆一瞬间回到了多年之前,轩辕朗月一边回想一边开口道:“十多岁那年,皇爷爷就让我小皇叔随军出征,原本只是让小皇叔在战场上多学习,可是小皇叔却是少年英雄,虽然只是个少年,却是在他的领军下,大胜敌军,从此之后,皇爷爷就封了小皇叔为少年将军,由他为副将统领三军。” “这么说爷不是那种会在困境里放弃的人,而是狭路相逢的勇者。”听着轩辕朗月诉说着关于轩辕冷的种种事迹,沐颜心头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爷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没有坚定的意志力,他成不了威武一方的将军,那么他会这样轻易地死去吗?在明知道皇翎王朝有危险的时候,就这样为了儿女私情而死去,那绝对不是轩辕王朝的冷王爷。 似乎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沐颜眼中倏地迸发出璀璨的光彩,诈死。而她之所以会相信,无痕哥哥的话怕是起了至关重要的因素。 眼眸里的疑惑渐渐地清晰,有了无痕哥哥的掩饰,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再加上当时情绪波动太大,忘记了思考,只沉浸在爷死讯的悲痛和悔恨里。 “沐颜,沐颜。”连连的唤了几声,可惜眼前的人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喊声。 南亦风将手中打来的野兔递给了司徒绝,不明白地看向一旁的沐颜,这一路上,她都恍恍惚惚的。 “沐颜,你在想什么?”南亦风蹲下身子,握住沐颜的手,这样的她,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 “师哥,”突然的动作下,沐颜猛地一怔,双手快速地抓住了南亦风的手,压抑着喜悦低声道:“师哥,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喂,小丫头,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的?”司徒绝烤着兔子,对着沐颜调侃调侃地笑了起来,她和大哥的感情真的很好,似乎认识了一辈子一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默契。 “谈情说爱自然是要避着点了。省的有的人看了嫉妒,”脆声的反驳着,沐颜丢给司徒绝一记白眼,亲昵地拉着南亦风走向了一旁的林子里。 眉眼里似乎都含着喜悦,南亦风静静地凝望着沐颜,她很高兴,那种喜悦从眼眸里迸发出璀璨的光彩,即使想掩饰怕也是掩饰不了的。 “师哥,”握着南亦风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沐颜激动的开口,连嗓音都压抑不住的轻颤,那样的喜悦和狂喜让她整个人都如同被阳光沐浴着。 “出什么事了。”南低声地询问,在一连贯的事情发生后,他已经很少见到沐颜如此高兴的样子,尤其是在轩辕冷死之后,沐颜更是压抑着哀伤,即使笑,却也像缺少了什么。 “师哥,我告诉你,爷他绝对没有死。”不似一路上的犹豫,沐颜肯定地开口,眼中是坚定的眸光在闪耀,“他是皇翎王朝的冷王爷,他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而抛弃了皇翎王朝,明知道轩辕邵和穆忠天意图不轨,爷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死去。” “沐颜你?”南亦风眉宇不由得皱了起来,不明白地看向沐颜,不懂她为什么有这样的推测。 “师哥,我坠崖的时候,有个黑衣人随后跳崖救了我,那个人肯定是他,身形像,可惜脸上戴着面具,在我要拿下他的面具的时候,他却忽然点了我的睡穴。” 将之前的一切一点一点的串联起来,沐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测,爷绝对没有死,而隐匿在暗处,伺机而动。 沉吟着,南亦风也在瞬间有些许的疑惑,“那他的发丝。” “黑色的,也因为这样,所以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身影的时候就放弃了他是爷的推测,可是师哥我已经研制出了可以让爷恢复黑发的药膏,就在恋颜居里,可是如今怕是没有可能去验证那药膏还在不在。” 沐颜信誓旦旦地说着,想起了远在祈日王朝的水无痕,继续道:“一开始无痕哥哥就和爷谋划好了,所以才能这样简单地就瞒了我们。” 确实如此,如果是和水无痕谋划一切,那么轩辕冷的死就疑点重重了,南亦风英挺的眉宇更加的紧皱,他该庆幸轩辕冷的生还,可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心头却隐约的浮现出不安的感觉。 他怎么如此的自私,南亦风暗自的斥责自己,轩辕冷如果活着,沐颜就不用再这样的愧疚后悔。 抬眸看着南亦风那无形下纠结成山带的眉宇,沐颜一怔,师哥没有她的高兴,却是担忧的蹙紧了眉头,是因为担心她日后无法选择。 轻柔地笑了起来,沐颜顽劣的一瞪眼,踮起脚尖,轻柔地吻落在南亦风的眉宇之上,“师哥,你皱眉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沐颜。”顺势的抱紧沐颜的身子,南亦风温柔地笑了起来,浅笑舒缓了刚刚紧绷的脸色。 “师哥,你也是做生意的,正所谓货物即出,概不退换,沐颜已经嫁给你了,就不会再放手了。” 明白南亦风那一瞬间的忧虑,沐颜低声的笑了起来,依靠在他的怀抱里,抱紧了南亦风的身子,“日后,会有一个好姑娘去爱上爷的,也会让爷爱上她的。” “沐颜,我……” 南亦风刚要开口,沐颜忽然抬手按住他的双唇,“师哥,这一生,既然嫁给了师哥,沐颜就不会再多想其他,对爷的愧疚和感情,下辈子,沐颜会偿还的。” “傻丫头,”握住沐颜的手,南亦风轻柔地笑了起来,忽然一挑眉,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那下辈子,你就放弃师哥了。师哥和你必定有着生生世世的缘分,你放手了,下辈子师哥必定会孤独一生的。” “师哥,你很自私。”失声笑着,看着南亦风那一脸的不甘愿,沐颜回拥住南亦风,“师哥你晚了,我已经先和爷定下了下辈子,下次请赶早,逾期不候。” “大哥,吃东西了,你们还要谈情说爱到什么时候。”晃着手中烤熟的兔子腿,司徒绝大声地喊着,除了苦涩外,感动和祝福也在心头发酵着。 “司徒绝,那是我的兔子腿。”闻到食物的香味,沐颜大声地抗议着,拉着南亦风向这边奔了过来。 “你的腿子兔子腿,上面有写你的名字吗?”一口咬了下去,在沐颜出手掠夺的瞬间,司徒绝得意地笑了起来,“好香,内酥外焦,人间美味。” “师哥,你的弟弟欺负我,替我揍他了。”看着只差一步就失去了的兔子腿,沐颜撒娇地拉着南亦风的手,不依的瞪向司徒绝。 “吃了一只,还有三只兔子腿。”宠溺的开口,南亦风依言敲在了司徒绝的额头上,“不要和她闹。” “大哥,你真的打我。”哇哇地叫了起来,司徒绝不满地抗议着,可惜南亦风却已经带着沐颜向着兔子腿奔了过去。 “谁让你欺负你的大嫂的,”沐颜得意地扬起轩辕水凝递过来的兔子腿,对着司徒绝示威地笑着,忽然感觉心头的大石头放了下来,爷没有死,真的是太好了。 轩辕水凝静静地看着微笑如花的沐颜,即使第一次看见他们,也可以感知到南亦风眼中的疼爱有多深,那样一个内敛的男子,可对沐颜的感情却是掩饰不了的深沉,他爱惨她了吧。 “水凝,他们是最适合的一对。”轩辕朗月看向失神的妹妹,低声地开口,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不要想太多,你有懒于属于你的幸福。” “我没事,朗月哥哥,”轩辕水凝笑着摇头,是放弃,是释怀,也是祝福,她永远不可能让南公子这样深情款款的对待。 即使王姑娘,南公子看她的时候也是冰冷淡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可面对沐颜时,他的眼神追随着她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着,可那冷漠的脸庞上流露最多的却还是深爱和宠溺。 “哼,一个早晚要死的野丫头。”老皇帝看着眼前的沐颜,冷哼一声,“穆忠天大逆不道,犯下株连九族的大罪。” 咬着兔子腿的面容变了变,沐颜冷眼看了过去,想起轩辕冷并没有死,心中对老皇帝的恨意也减少了三分,“等你可以下旨斩杀我的时候再说吧。” 没有恨,不代表她会出手救他,沐颜自动地缩回到南亦风的身边,如今,她只等待着日后回到京城,可以再见到轩辕冷。 四方城, 一路疾驰,终于在六日期后,抵达了轩辕朗月的城池四方城。 城门开启着,大批整待发的将军快速地迎了上来,对着轩辕朗月单膝跪了下来,整齐地开口;“末将叩见太子殿下。” “众将士请起。”轩辕朗月扶起身旁的将军 ,看向灯火命令的四方城,“一切是否安排妥当了。” “回禀太子殿下,末将已经按照之前的部署安排好了一切,”被问到的将军大声地回答,“太子殿下,请先进城。” 金戈铁马,战鼓震天。 沐颜站在高耸的城楼上,回望着四周,爷到底在部署算计什么,虽然不清楚轩辕冷的布局,可沐颜却能猜到一点,爷是为了不让她为难,而借着假死让她安心地嫁给师哥。 风冷冽地刮了起来,衣袂飘飘着,沐颜叹息一声,终究 有些的担心,担心轩辕冷是否真的能放下对自己的感情。 “怎么了。”不知道何时,南亦风已经走了过来,轻柔地揽过沐颜的肩膀,“还在想轩辕的事情。” “是啊,我总有些不放心的。”沐颜苦涩地笑了起来,不放心日后就这样和师哥离开了,如果爷一生都无法释怀,她该怎么办” 忽然城门外,一匹快马飞奔疾驰着,阵阵的烟尘翻滚下,士兵快速地向着守城官大声喊着,“报,八百里战报。” “太子殿下,穆忠天留守京城,三皇子已经带领五万人马向着四方城攻了过来。三日后,就可以到达。”士兵快速地将军情递了过来。 轩辕朗月静静地展开手中的情报,温和的面容之上染上了一层天生的威严,“传本宫命令,三军将士,广场聚集,准备迎战。” “是。”士兵领下军令,快速地向外走了过去,书案前,轩辕朗月看向眼前的地形图,终于还是要血拼疆场,兄弟相残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诡异转折 四方城广场之上,众将士早已经整齐地站在一旁,等候着轩辕朗月的到来,片刻之后,一身戎装之下,轩辕朗月面色沉重,但依旧步履坚定地走向了广场之上的高台。 “三皇子轩辕邵联合丞相穆忠天谋反叛乱,大逆不道,今日,众将士将为皇翎王朝而战,血染疆场,也要歼灭逆贼。还我皇翎王朝的大好江山。” “属下听候太子殿下的命令。”整齐的应答声响遏行云,即使血染疆场,马革裹尸,这一刻,他们都已经义无反顾为国捐躯。 远远的,看着广场上肃穆震撼的一幕,沐颜湿润的眼眶里落出泪水,她可以想像的出当初爷也是如此威严地站在疆场之上,率领众将士英勇作战。 皇翎王朝,宣德七年,夏。 战事爆发了,三日后,轩辕邵领军驻扎在四方城外,五万大军高扬起旗帜,战鼓声响下,和四方城中的轩辕朗月遥遥对峙着。 “三皇弟,事到如今,你为何还执迷不悟?”大声地开口,轩辕朗月虽一身的戎装,可面容之上地隐约有有着不舍。 “执迷不悟。”嘲讽地大笑着,轩辕邵大手挥起,身后得到命令的将士迅速地扬起一面又一面的黑色龙纹大旗,旗子一角有着精致绣工的蟠龙,正中央却是金色的大字……冷。 “轩辕朗月,你可认识这旗帜。”轩辕朗月阴冷的勾勒起嘴角,等候多年,终于等到了胜利的最后一刻。 那旗帜轩辕朗月再熟悉不过,是小皇叔的令旗,一度,那飞扬的冷字旗令敌军闻风丧胆,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等轩辕朗月回答,轩辕忽然嗓音一沉,悲痛地开口道:“皇翎王朝在小皇叔的带领下,疆土牢固,各国年年供奉,可是轩辕朗月,你和父皇密谋不诡,嫉恨小皇叔功高盖主,竟然秘密下达必杀令,将小皇叔暗杀在祈日王朝境内,三军痛哭,具缟素,今日我轩辕邵替天行道,为皇翎王朝冷五谷讨回公道。” 轩辕朗月握剑的手一怔,暗杀小皇叔的命令是父皇下达的,如今他若辩驳,怕也是无力,除非将父皇交出来了,可如此一来,扳倒穆忠天,粉碎轩辕邵的征讨必须用父皇的性命做牺牲。 似乎算准许了轩辕朗月没有反驳的余地,轩辕邵更加的得意,悲痛声再一次地响了起来,“三军将士,攻占四方城,为冷王爷讨回公道。” 刹那间,万马奔腾地向着四方城冲杀过来,杀喊声响彻云霄,云梯高高的架起,又一次次被城楼上的如同雨落的弓箭逼退下来。 粗壮的巨木在几十个士兵的抬举下,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铜制的城门,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师哥,我回城了。”看着城楼下倒在箭羽之下的士兵,看着原本一个个鲜活的人此刻却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沐颜拉了拉南亦风的手,向着城楼下走去。 “沐颜,要师哥陪着你吗?”这样的战事,对她而言太过于残忍血腥,南亦风体贴地握住沐颜的手,似乎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不用,师哥,你留下来帮助朗月,”牵强地笑着,那血腥的一幕还是在眼前回放,沐颜摇头,“我四处走走,不会有危险的。” “那好,一切小心。”毕竟轩辕朗月还需要他的帮忙,南亦风点了点头,目送着沐颜离开的身影。 战事之下,四方城也是草木皆兵的紧张,店铺早早地关了门,街上已无人走动的人,只是不时间有着骑马的士兵神色匆忙的向着城楼跑去。 城中的府衙,沐颜刚走进了院子,却见到在大厅里捧着茶的老皇帝,刹那,惆怅的神色在瞬间阴冷下来。 “如果不是你,这战事也不会发生。那些皇翎王朝的士兵不会就这样魂断在疆场之上,”冰冷的面容如同被寒霜覆盖了一般,沐颜阴冷地开口,怒视着一脸怡然自得的老皇帝。 “放肆,朕乃是皇翎王朝的皇上,你如此地大逆不道,担心朕不顾及朗月他们,将你就地正法。”对穆忠天的愤怒牵扯到了沐颜的身上,老皇帝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对着沐颜疾声万色的吼道。 一阵嘲讽的笑声传了过来,沐颜讥讽地看向恼怒的老皇帝,一字一字地开口道:“如果不是看在朗月和水凝的面子上,我早已经将你一剑杀了,丢在城门外,让那些为爷报仇的士兵们,一人刺你一剑。” “来人,将这个贱丫头,拖出去斩了。”听到沐颜的话,老皇帝龙颜大怒的喊道,杀不了穆忠天,杀了解这个贱丫头也是好的。 “不要叫了,朗月的人都已经去城楼了,现在府衙里剩下的都是鬼域的人,如果你想死的话, 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冷斥一声,沐颜冰冷的目光看向脸色暗沉发青的老皇帝,“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自己去城楼之上,招认你的罪行,让朗月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而不是为了你的嫉恨和错误,让那些将士枉死在疆场之上。” “朕乃是九五之尊,杀一个人何错之有?”咆哮着,吼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老皇帝怒视的瞪大双眼,恨不能一口吞了沐颜解恨。 “果真是死不悔改。”摇头一叹,沐颜淡然地转身向客厅外走了去,幽幽的嗓音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般响了起来,“你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明天此时,你必定口吐鲜血,毒发身亡。” 身子一怔,感觉到五脏六腑似乎隐约的绞痛着,可看着离开的沐颜,老皇帝发疯的怒吼起来,“你竟然敢诅咒联死,来人啊,来人呐,替朕杀了这个贱丫头。” 丝毫不理会身体后的叫喊声,沐颜一脸淡泊地走了出来,却意外地看见站在拐角处,神色复杂的轩辕水凝。 “你对父皇下毒了?”轩辕水凝听着远处的咆哮声,神情莫测地看向沐颜,真的是父皇下旨杀了小皇叔,为什么会这样? “那毒不是我下的,至少已经中毒三个月以上了。”叹息一声,沐颜解释着,看了看轩辕水凝,随后沉默地向外走了去。 “穆言,当我求求你,替父皇解毒,”知道沐颜的医术,轩辕水凝忽然抓住她的手,哀求地开口,“小皇叔已经去了,你就原谅父皇吧。” “不可能。”淡淡的三个字,没有一点转圆的余地,沐颜抽回手,依旧没有回头看轩辕水凝,中介冷淡的继续道:“他刚刚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茫然地看着沐颜离开的身子,轩辕水凝向着客厅走了去,父皇为什么到如今还要执迷不悟。 “父皇,为什么要杀小皇叔?”看着气得脸色铁青,坐在椅子上的老皇帝,轩辕水凝快步走了过去。 “他该死,从他一出生就该死。”老皇帝阴冷地开口,眼眸里迸发出聚集了几十年来的阴冷和肃杀,“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成了你皇爷爷的心头所爱,老年得子,甚至将兵权交到轩辕冷的手上,甚至要罢黜我这个太子,让他继承皇位,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皇位,我的江山。” 失控地咆哮着,老皇帝不由得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幕,自己无论做得多好,都得不到父皇的赏识,而轩辕冷只是简单地一句话,就可以让父皇龙颜大悦。 那些兵书,他怎么看都不明白,可年幼的轩辕冷竟然可以一口回答出所有战役的取胜之处,甚至还能举一反三的部署战略,所以轩辕冷该死,他不死,自己永远都成不了皇上。  “父皇,你难道不要自己的命了吗?”轩辕水凝沉痛地开口,悲伤地看向老皇帝,“穆言不出手,你的毒怕是解不了,难道你真的准备这样死去?” “闭嘴,连你也诅咒父皇死吗?”愤怒地一喝,老皇帝阴冷的瞪着轩辕水凝,“让开,朕要去找朗月,让他派人将那贱丫头抓起来,以泄我心头之恨。” “父皇,”轩辕水凝快速地拦住了老皇帝的身子,却不曾想他竟然一掌推了过去, 脚下一个踉跄,踩到了地上的茶杯碎片上,轩辕水凝身子一晃,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额头重重地撞击到椅子角上。 痛的呻吟一声,轩辕水凝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再也听不到老皇帝的喊声。 公元二零零九年,四月十七日,凌晨三点二十。 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柳安阳双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敲打着明天要更新的小说章节。 屋子外有呼呼的风声吹过,在大楼的缝隙间形成一股阴冷而诡谲的声音。 叮铃铃,忽然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 ,正在打字的柳安阳一个颤抖,拍了拍胸口,舒缓突然的惊吓,这才快速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没好气地吼了回去。 “搞什么,风编,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赶着投胎,还是赶着去买六合彩。” “死安阳,你TMD的不会真给我忘记了吧。我明天结婚,你可是伴娘。”电话另一头,火气更大的吼叫声响了起来,成功地将柳安阳的咆哮盖住了。 果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认命的将手机远离耳朵,免得被轰得失聪,直到手机里的叫嚷声恢复正常,柳安阳这才将手机收了回来。 “你丫就赶着嫁人吧。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道都是。”依旧不满打字途中被打扰,柳安阳半是嫉妒半是调侃地开口。 那样绝世的好男人居然配了风编那风骚的女人实在糟蹋了,可惜啊,朋友老公不能抢,否则她立刻发挥自己的媚功,直接将人从礼堂上拖回自己的大床上,狠狠地恩爱一番,他就成了她的人了。 “哼,哼,嫁不出的女人嫉妒一点是正常的。”电话里,风编嘲讽地笑了起来,“羡慕我家男人没用,他已经死会了,被我打上风家标记了。” “我要找,必定找一个像轩辕冷那样的男人,不爱则已,爱上了就是海枯石烂的深刻,”柳安阳一脸花痴地笑了起来,从一个杀手,到一个网络写手,虽然只差一个字,可却是天壤之别的生活。 当年,被同伴出卖,她差一点死在了爆炸里,侥幸逃脱的她在大海上漂泊了一天,被出游的风编捡到,休养的日子里,沉闷的柳安阳一本一本的言情小说打发着时间。 再后来,切入了组织的网络里,才知道她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从组织除了名了,关于她的一切资料也被销毁,世界上再没有影子杀手这号人物。 五年了,到如今,已经二十六风的柳安阳完全适应了宅女的生活,网络小说成了她经济的来源,闲暇时,才会出去逛逛,泡泡酒吧,寻找点灵感。 而轩辕冷是她正在连载小说里的人物,可惜一段情,却这样毁在了自己的笔下,那个悔啊,直接想找颗子弹把自己给毙了。 “不管如何,记得明天早上五点,陪我去画新娘妆。”风编下着命令,恶狠狠地威胁着电话另一头的柳安阳,“否则明天你的小说就会被送入到网监部门,直接拉上黄色小说的黑名单,彻底删除封文,让你的轩辕冷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 “最毒妇人心,你不要落在我的手时在。”听着那威胁的声,柳安阳气得咬牙切齿,幸好 不是五年前的自己,否则一颗子弹奉送回去,欺人太甚。 可惜那粗线条的女人,根本不曾相信她就是一个杀手,否则为什么这几的网络小说,都是以杀手为背景来写的,因为那才是她最真实的生活。 轰隆一声,忽然暗沉的夜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扎雷声,明亮的闪电滑过天际。 “我的电脑,我的稿子。”哀号着,看着忽然冒烟的手提电脑,柳安阳尖锐的叫喊着,向着电脑插头扑了过去,机子毁了不要紧,她的稿子绝对不能毁。 忽然电脑发出了尖锐而刺耳的叫声,啪的一下,卧室里的灯灭了,一声女人的叫声响了起来。 “安阳,安阳,你怎么了?”被丢在床上的手机里发出担忧的喊叫声,可惜再一次恢复电力的卧室里却空无一人,打了一半的稿子依旧完好的在电脑文档上,可惜刚刚打字的女人柳安阳却这样离奇地消失了。 四方城,轩辕邵的攻打以失败结束,可惜大军却依旧驻扎在四方城外,等候着齐鸣大军的到来。 “如今要担心的是齐鸣怕是会相信轩辕邵的话,到时候就麻烦了,”南亦风看着眼前的地形图,向着一旁的轩辕朗月和司徒绝沉声地开口。 “齐鸣是轩辕一手培养出来的将军,轩辕对他恩重如山,这一战的关键就落在他的身上。”司徒绝点头应下声,他也曾经和轩辕冷一起去过边关一次,知道那个威武而粗鲁的大将军对轩辕冷有着如何的崇拜。 这边书房里,三个男人依旧在谋划着,而另一边厢房里,昏厥在床铺上的人缓缓的睁开眼。 雕花大床,白色纱帐,眼角慢慢地抽搐着,柳安阳继续地转过头看向灯火明亮的另一边,不是日光灯,而是那样微弱而昏黄的蜡烛。 这是?翻着白眼,心忽然砰砰的跳了起来,柳安阳的职业习惯告诉她,她似乎遇到了最俗不耐的情况。 “公主,你醒了。”听到屋子里细微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丫鬟快速地走了过来,轻声地向着床上的人询问着,“公主,可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那发育不良的小丫头,对着自己恭敬的行礼,柳安阳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炸开来,她难道穿越了。 “公主。” 再一次的听到床边小丫鬟的喊叫声,柳安阳翻着白眼彻底地定住,还好不是穿越到什么龙床上和某个男人在嘿咻。 还好不是穿越到青楼卖身卖笑,没有像沐颜那样灵魂穿了,直接被洞房强暴了,然后暴虐的让她当时恨不能敲醒轩辕冷的榆木脑袋,让他明白他报复错了人了。 公主,默默地低喃着自己的现在的身份,柳安阳坐了起来,却发现额头痛的厉害,“我怎么了。” “公主和皇上争执得时候跌倒了额头,颜小姐看过了,说没有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小丫头立即一字一字,清晰的向着柳安阳回禀。 和皇上争吵撞到头,可她记得好像是拔电脑插头的时候被电打到了,柳安阳急忙的抬起手,手腕内侧有一个月牙型的疤痕,那是当初在炸弹里被碎片炸到留下的痕迹,那么说,这是她原来的身子。 疑惑着,柳安阳快速地下了床,看向铜镜里的面容,是自己的,虽然一身的古装,长发披肩,但还是她原来的面容,可这里好像不是皇宫。 柳安阳放眼看了一下四周,虽然华丽优雅,但比起她笔下的小说,这里显得寒酸多了。 “我这是在哪里?”懒懒得开口,柳安阳摸了摸了憋下的肚子,先弄清楚状况再说。 “回公主我们还在四方城。”虽然感觉公主的问题很奇怪,可小丫头还是一字一句的回禀。 “四方城。”尖锐的嗓音拔高的响了起来,柳安阳如同屁股被椅子咬到一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错愕地看向眼前的小丫鬟,一双眼瞪得如同暴突的金鱼眼睛,“你说我们有皇翎王朝的四方城。” “是。”小丫鬟惶恐地瞄了一眼站起身的公主。依旧安静地回答。 “天啊。这在搞什么?”站起的身子如同泄气的皮球,柳安阳跌坐在椅子上,她竟然穿越到她的小说里,而且穿越成了轩辕水凝,皇翎王朝的八公主,这是什么乌龙的状况。 “水凝,怎么了?”远远的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叫声,沐颜端着食物快速地走了过来。 看着眼前精致面容的女人,柳安阳倏地瞪直了眼光,在四方城,可以叫她名字的只有沐颜,而且她的面容,和自己写小说时的描写一模一样。 雪白的肤色,灵动深邃的眼眸下,挺翘的鼻子,一张樱红的嘴唇,配上她清朗的嗓音,那根本就是她小说里的女主角。 “水凝,头还在痛吗?”沐颜担忧地看了过来,将托盘上的食物放在了桌子上,抬手探向柳安阳的脉搏。 “沐颜?”柳安阳吞了吞口水,确认的再次开口,不会错的,四方城是她杜撰的,皇翎王朝还是她征求读者的名字得来的,她竟然穿越到了小说里的。 “还好,脉搏很正常,那你刚刚鬼叫什么,方圆几里估计都能听到了。”确认没有任何的异常,沐颜脆声地笑了起来,指着桌上的食物,“饿了吧,可是阿绝亲手做的。” 司徒绝也出现了,这次她可以肯定自己真的穿越到自己写的小说里来了。 柳安阳看向端着碗走过来的沐颜,脑海里倏的蹦出一女侍二夫的概念,心痛轩辕冷的孤独,可如今她这个本尊都来了,就可以给沐颜洗衣洗衣脑,告诉她一女配两个男人这样惊世骇俗的概念。 眼眸里绽放出诡谲的光芒,柳安阳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小说中来了,看来就是为了拯救痴情而可怜的轩辕冷。 “沐颜。”沉稳而低沉的嗓音,从屋子外传了过来,伴随而来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那嗓音,忽然将目光从沐颜的身上转了过去,柳安阳紧紧地盯向门口,是南亦风要过来了。 门在等待里推了开来,一身黑的衣裳下,南亦风目光自发地掠过柳安阳,停在一旁的沐颜身上,深邃的眸光也在瞬间化为温柔。 真是是南亦风,吞了吞口水,柳安阳呆滞地看向眼前这个俊朗而内敛的美男子。 黑色似乎将他的冷漠发挥到了极致,飞扬的眉宇,完美的五官上流淌出淡漠的神色,薄唇紧抿,似乎无形里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和清清冷。 第一百三十章:悉数被擒(结局一) “水凝?”察觉到柳安阳失神的目光,沐颜疑惑的一怔,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身后的南亦风,到如今,水凝对师哥还不能忘情吗? “沐颜,是不是姐妹,是姐妹就借南亦风给我抱一下。”色女本质啊,激动之下,柳安阳也忘记了自己刚刚说的惊世骇俗之论,快速地向着南亦风颀长的身影扑了过去。 俊眉倏地蹙起,南亦风在柳安阳扑过来的瞬间,身影快速地一闪,躲避开她莫名其妙的动作。 太过于激动下,柳安阳完全地扑了个空,“啊!”惊恐一叫,纤瘦的身子笔直地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水凝,你在做什么?”轩辕朗月快速地接住差一点跌倒的柳安阳,抱歉地看了一眼沐颜,怎么到如今,她还是放不下南亦风,明知道他的眼里只有沐颜一人,却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感情。 温润如水的嗓音如同涓涓清泉,听在耳中带来舒适的清新,有着可以感知到的温暖,柳安阳缓缓地回过身,看向身后的轩辕朗月。 战袍已经脱下,却是一身雪白的长衫,黑发用玉簪束起,晴朗的面容俊美里有着高雅,无形之中透露出一代帝王的高贵和尊严。 “朗月哥哥。”顺着一贯的称呼,柳安阳喃喃地开口,被亲人拥在怀抱里的感觉很亲切,虽然她是一个冒牌的人。 “水凝,你怎么看起来很奇怪,不会是撞坏脑袋了吧?”依靠在门口,湖蓝色衣裳下,却是一张勾人魂魄的邪魅面容,尤其那唇角处的淡淡笑容,七分妖魅,三分调侃,看得柳安阳眼睛一愣一愣,司徒绝果然是俊美如潘安。 “我没事,只是饿了而已。”脑子里是千丝百转的情绪,可柳安阳却也只是静静地开口,闲情的模样同轩辕水凝如出一辙。 “你从中午到晚上都没吃东西了。”听到柳安阳的解释,沐颜打趣地笑了起来,拉过她的手,按坐在桌子边,“快吃吧,可是阿绝亲手做的。” “就是,水凝,难得你能吃到京城贵公子给你洗手做的羹汤,可要吃完,不准浪费啊。”附和着沐颜的话,司徒绝懒散地笑着,眸光带着调侃看向柳安阳。 司徒绝果真无时无刻不忘记自恋一番,柳安阳无奈地笑了起来,一切像是梦一般,柳安阳忽然想,是不是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她就可以回到现代去了。 吃完东西,柳安阳倒在床上,翘着脚,想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幕,居然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到现在,如果不是见到了她熟悉不过的一群人,她肯定以为自己是南柯一梦。 忽然,屋子外响起了嘹亮的军号,战鼓随即响了起来,一声一声,漫长地回荡在暗沉的夜里。 柳安阳一怔,身影利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窗户外,整装的士兵已经快速地想着广场聚集着。 “太子殿下,敌军开始偷袭,正在攻城。”士兵快速地向着走过来的轩辕朗月回禀着。 “立刻出发去城楼上。”沉声的命令,俊朗的面容之上却已经不见之前的温和,而是染上了疆场的肃杀和清冷。 柳安阳远远地看着快速随着将士一同离开的轩辕朗月,也快速地推开门向外走了去。 却意外地同老皇帝不期而遇上,“水凝,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屋子里去。”看着走过来的柳安阳,老皇帝冷声地命令着。 “我的事不用你管。”懒散地看了一眼老皇帝,柳安阳一脸仇视地开口,她可没有忘记是他下的命令要杀轩辕冷,可转念一想,似乎是她写的小说,安排的情节,这事到底要如何算? 甩了甩头,柳安阳不理会错愕的老皇帝,快速地向着远处的城口跑去。 暗夜之下,战火如同白昼一般照亮了整个城楼,高耸的城墙之下,杀喊声如同惊天的战鼓,让柳安阳第一次感觉到了战事的残酷,远远不是笔下所写的那样。 “弓箭手射击。” “守住城门。” “东面城楼立刻派一百人去支援。” 各式的喊声混合在一起,行色匆匆,士兵们手握武器,如同威严的石像般守卫在自己的疆土之上。 而城楼之下,攻城的士兵在羽箭的射击下,一次又一次地退了下来,高耸的云梯也被城楼之上的士兵砍断,惨叫声伴随着高空坠落的身体掉下地,瞬间被马蹄无情地践踏,鲜血流成了血河,同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 “不许退!继续攻城!”轩辕邵大声地喊着,疯狂地命令着身前的士兵一遍又一遍地对这四方城发起了攻击,浑然不理会因为忙碌指挥,而死在城楼之下的士兵。 “太子殿下!”看着城楼之下似乎没有退兵意图的士兵,守成将军向着轩辕朗月请示着,这样对方根本就是在送死! 沉痛的视线看着城门之下堆积土山的尸体,轩辕冷月沉痛地开口,握紧身侧的佩剑,“继续守成!” “是,属下立刻下命令。”守成将军大声应下命令,随后向着一旁疾步地跑了过去。 “师哥,轩辕邵为什么要做无谓的牺牲。”看着楼下悲惨的一幕,沐颜冰冷的手握紧南亦风的手,明知道是不可能功成成功的,却还是让无辜的将士来送死。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此。”低沉的嗓音凝重地响了起来,南亦风轻柔地拥抱住沐颜的身体。 四方城易守难攻,而且城内物资丰盈,接连的几个城池同样如此,即使没有齐鸣的外援力量,三年之内,轩辕邵也不能攻克四方城,更何况,如沐颜所说,如果轩辕冷只是炸死,轩辕邵要不了多久就会和穆忠天功败垂成。 远远的,看着城楼拐角处的两个人,柳安阳不由想起形单影只的轩辕冷,不知道一女嫁两夫,到时候会是什么状况,不过相信沐颜对轩辕冷也是有感觉的。 向着轩辕冷的冷厉,而南亦风的淡漠,到时候,恐怕这一家子会是热闹非凡,天天都要上演全武行,贼兮兮地笑着,柳安阳愈加得意地眯起眼睛,等事情一过后,她绝对不会让轩辕冷孤单离开的。 “水凝,你想什么,笑得这么贼?”司徒绝疑惑地眯起桃花眼,看向笑得贼兮兮的轩辕水凝,她一贯都是端庄贤淑的,很少见她笑得如此诡异,像个狐狸般。 “我在看沐颜和南公子啊。”隐匿起眼眸里的狡猾,柳安阳一本正经地开口,似乎不见刚刚狐狸般的笑容。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谋划什么?”虽然看得不够真切,可是司徒绝感觉她分明就是笑得很诡异。 “我能谋划什么?”反问地驳回,柳安阳看向身后一身白色玄衫的司徒绝,忽然眼珠一转,暧昧地调侃道:“倒是你,现在沐颜可是你大嫂,你不会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你胡说什么。”一语命中要害,司徒绝神色一阵尴尬,慌乱掩饰地开口,“我怎么可能对沐颜有想法,你多心了。” “俗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客气,谁知道你会不会来一个饿狼扑羊。”闲散地开口,依靠在城墙之上,柳安阳斜眯着目光,一脸怀疑地看向司徒绝,他对沐颜的感情虽然还没有到刻骨铭心的地步,那也是因为抽身的及时,知道沐颜爱的不是他,否则今日,他必定如同轩辕冷一般痛苦。 “水凝,什么叫朋友妻,不客气?”震惊之后,司徒绝一脸见鬼般的扭曲着俊朗的面容,不敢相信地看向柳安阳,如果不是同一张面容,他甚至不敢相信,水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她在哪里听到这样荒谬的话来。 说漏嘴了,一把捂住嘴巴,柳安阳献媚地笑着,掩饰地打哈哈,“在街上听那些百姓随便扯的,你听过就行,可千万别一时冲动,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这又是在街上听来的?”司徒绝皱着眉头,怀疑地看向柳安阳,难道他最近太忙碌,所以才会如此的孤陋寡闻。 “当然了。”说得极其的肯定,柳安阳瞄了一眼一脸不相信的司徒绝,表情愈加的坚定,司徒绝也只有在遇到沐颜的事情才会偶然间变笨。 “师哥,水凝看起来和阿绝很配啊。”远远的,看着站在一旁有说有笑的两个人,沐颜眼一转,诡异地笑了起来,当然了,她可不是担心水凝依旧纠缠着师哥,而是未了解决水凝的终身大事。 “阿绝?”嗓音里有着不确信,南亦风看向一身白色衣裳,显得浪荡不羁的司徒绝,让他这个浪子收心娶八公主的可能性不大。 “干嘛一脸的怀疑?”感觉到南亦风脸上不赞同的神色,沐颜眉头一挑,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师哥,你是不是舍不得啊,好歹那曾经也是你娶进门的妻子?” “胡说什么!”眉头一皱,南亦风没好气地看向恶狠狠笑着的沐颜:“我只是感觉阿绝不适合成亲。” “谁说的,我记得刚嫁给爷的时候,阿绝对水凝可维护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娘子呢。”想起之前的一切,沐颜贼兮兮地笑了起来,看来当红娘也不错。 而另一边,柳安阳同样打着沐颜的主意,想着如何给她洗脑,让她接受一女二夫这个惊世骇俗的言论。 如同有着默契一般,两个女人同时抬起眼,远远地对望着彼此,扬唇一笑,各自有着诡异的算计掩埋在心头。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忽然,远处传来士兵慌乱的叫喊声。 “出什么事了?”城楼之上,轩辕朗月快速地走了过来,询问地看向跑过来的士兵。 “太子殿下!”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士兵诚惶诚恐地开口道:“皇上不行了,口吐鲜血。” “什么?”轩辕朗月神色一变,惊恐的一愣,随即收敛了心绪,对着身后的守城将军命令道:“继续守住城楼。” “是,末将遵命!”守城将军大声地领下命令,目送着轩辕朗月疾步离开的身影。 “水凝,跟我来。”快步跑着,轩辕朗月拉过轩辕水凝的手,压抑着心头的不安,忽然视线落在走过来的沐颜身上,急切地开口道:“穆言,父皇口吐鲜血,你随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不用让我去,他中毒已经三个月有余,如今毒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抱歉地看了一眼轩辕朗月,沐颜拒绝地开口,不用说道如今老皇帝依旧不知悔改,日后,知道爷若没有死,他必定会再次地狙杀爷,她不能用爷的性命来冒险,她赌不起。 “穆言?”轩辕朗月一怔,震惊地看向神情冷漠的沐颜,她是在责怪父皇杀了小皇叔,所以才不愿意为父皇解毒。 “不用看我,已经中毒太深来不及了。”叹息一声,沐颜淡漠地别开目光,如果没有吐血,她还能有办法,一吐血,毒性攻心回天乏术。 僵持着,忽然远处又有士兵跑了过来,沉痛地开口,“太子殿下,皇上驾崩了。” 一下子,脑海里如同炸开了一样,轩辕朗月身子一个踉跄,扶住身侧的轩辕水凝,喃喃地开口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扑通一下,报丧的士兵跪在地上,重复地开口道:“太子殿下,皇上驾崩了。” “不会的。”脸色苍白得骇人,轩辕朗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沐颜,快速地向着府衙的方向跑了过去。 被拉着的柳安阳也只能跟着轩辕朗月的步子,向着府衙的方向奔跑了去。 “父皇!”四周已经是哭声响成了一片,轩辕朗月脚步沉重地走向了床边,鲜艳的血迹沾染在白色的被子之上,死前的狰狞让老皇帝连走也是怒着一张脸,似乎有着不甘心有着愤恨。 “水凝。”悲恸从心头来,轩辕朗月昂起头,一把抱紧身侧的柳安阳,压抑着悲痛的心绪。 茫然地看了一眼床上已经死去的老皇帝,柳安阳淡然地转过目光,见过太多的死人,当初她手上也沾满过鲜血,所以她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更何况一开始她就已经知道老皇帝会死,只是为什么会提前了?看来自己的小说构思和实际的情况还是有着不同。 “朗月,你节哀。”随后赶过来的司徒绝看着悲痛不能自己的轩辕朗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余光瞄到目无表情的柳安阳,沉声地劝慰道:“水凝,你也节哀。” 她很庆幸坏人终于死了,柳安阳实在想点两串炮竹,如果不被当成疯子的话。 点了点头,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扭曲了她原本美丽的脸庞,看起来,竟然如同压抑着和许愿朗月一样的痛苦。 第二天,四周一片的素白,灵堂之上供奉着皇翎王朝驾崩的皇帝,上好的楠木棺材上挽着白色的花圈,带来一股阴森的感觉。 锤着膝盖,柳安阳懊恼地对着眼前的灵位翻着白眼,为什么她要来守灵?又不是她亲爹,再说了,她虽然和水凝长得像,好吧,坦白从宽,当初塑造轩辕水凝的时候,她是按照她自己的样子写的,谁让风编那个疯女人,说她没有女人味,所以一时怒火攻心,她就小说里最端庄贤淑的八公主按照自己的面容来写的,可如今,她才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悔得肠子都绿了,柳安阳耷拉着脑袋,腹诽着已经归西的老皇帝,连死都不放过她,果真是坏到了极致! 灵堂外。 “为什么要让我去送饭?”司徒绝瞪大眼,疑惑地看向沐颜,按理说,她和水凝的关系更好。 笨那,这可是在给他和水凝制造机会都不知道,沐颜隐忍着低咒,牵强一笑,复杂地开口道:“你也知道是我没有告诉水凝老皇帝的中毒的事情,所以现在水凝怕是不愿意见到我。” “算了,本来就该死。”没有任何大逆不道的顾忌,司徒绝懒散地开口,瞄了一眼灵堂前跪下的纤瘦身子,接过沐颜手里的托盘,“好了,我送过去。” 看着司徒绝走进去的身影,沐颜咯咯地掩嘴笑了起来,怎么看水凝和阿绝也挺配的。 回头,视线略过司徒绝,瞄了一眼不远处笑得诡异的沐颜,柳安阳警觉地皱起眉头,沐颜笑得很奸诈,那笑容似乎很熟悉,像极了她要撮合轩辕冷和沐颜在一起的奸诈笑容。 难道她?猛地惊觉,柳安阳看着走近的司徒绝,在瞬间明白过来,沐颜竟然想撮合她和司徒绝,奸诈的女人,这样一来不仅让司徒绝对她不再抱有幻想,也让自己不再对南亦风抱有幻想,果真最毒妇人心,和风编有的拼! “水凝,人死不能复生,吃点东西吧。”丝毫没有察觉身前这个女人,和身后不远处那个女人在互相算计着,司徒绝轻声地开口,将手中托盘里的食物端放在桌子上。 “谢谢。”知礼地道谢着,柳安阳暗自一笑,沐颜,等着接招,不过要先吃饱了,才有力气。 撑起手臂,柳安阳跪着的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可是跪得太久,膝盖一麻,整个人踉跄地跌向一旁。 “小心!”眼明手快,司徒绝快速地伸过手,扶住柳安阳的身体,“小心一点。” 看着屋子里的一幕,沐颜咯咯地抿嘴偷笑着,她的眼光绝对不会错,看来水凝和阿绝很合拍。 再一次得意自己的算计,沐颜探寻地向着屋子看了过去,却不曾想到柳安阳同样投射过诡异的视线。 水凝发现了?猛地捂住嘴巴,沐颜快速地收敛下笑容,她怎么感觉水凝笑得很诡异,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小样,她也不想想,普天之下最了解她的人可是自己,柳安阳挑衅地对着沐颜一瞪眼,等日后她将轩辕冷送到她身边时,看着轩辕冷和南亦风争风吃醋的时候,沐颜就知道怕了。 腹黑地笑着,柳安阳一边算计着,一边吃着司徒绝送来的饭菜,想着日后要如何成全轩辕冷的感情。 水凝怎么笑得她毛骨悚然?沐颜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太阳,暖暖的光线之下,她竟然感觉到背后发冷,水凝的眼神太诡异,似乎可以看穿她的心思一般。 城楼外,虽然战死沙场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到了一边,可是鲜血横流的土地上还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痕。 虽然五万人马在攻城中死伤惨重,可是轩辕邵却没有一点的担忧,看着四方城内高举的旗帜,森冷地笑了起来,只等着齐鸣的大军一到,轩辕冷月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报告三皇子,齐将军的人马已经到了琥珀口,明日傍晚就能到四方城。”快马加鞭着,士兵飞快地跳下马,向着轩辕邵低声地禀告着。 “好!”大声一喝,喜上眉头,轩辕邵朗声大笑起来,如此一来,明日晚上就可以趁黑攻破四方城,活捉轩辕朗月。 “立刻派人严密防守,不准四方城里飞出一只苍蝇,否则军法处置!”阴冷的眼中有着得意喝贪婪,轩辕邵阴寒地下着命令,如此一来,一切的成败就在明晚了,轩辕朗月,你的太子之位也坐到尽头了。 四方城里,轩辕朗月哀伤地跪在灵堂前上香,一旁柳安阳依旧低垂着头,否则真怕自己咯咯笑的面容给露出来,让轩辕朗月在饱受丧父之痛后,又担心自己的妹妹神经错乱。 “水凝,人死不能复生,或许这样也好,对父皇是一个解脱。”深呼吸着,轩辕朗月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棺材,不怪穆言,如果是自己,他或许也不会出手,毕竟错的是父皇。 可他担心水凝不能理解,之前她对穆言已经又隔阂了,如今多了父皇的死,只怕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 “朗月哥哥,我没事。”她真的没事,如果不让她继续守着灵堂的话,她甚至可以跳个芭蕾舞祝贺一下。 “朗月,有军情来报。”南亦风低沉的嗓音在外面响了起来,神色凝重的面容里有着复杂和一丝隐约的担忧。 快速地松开拥抱柳安阳的手,轩辕朗月又恢复了镇静,快速地向外走了去,“有什么消息?是不是齐鸣将军要来四方城了?” “是,已经到了琥珀口,明日傍晚就能抵达四方城,恐怕我们要出城一趟。”南亦风肯定了轩辕朗月的推测,齐鸣已经率领五万人马驻扎在琥珀口,还有二十万的大军沿途驻扎着,这一场战役的胜利,如果想兵不血刃,还是要看齐鸣的态度。 “来人,宣钱将军。”轩辕朗月点了点头,沉声地开口,齐鸣的态度却是重中之重。 “太子殿下。”片刻后,守成钱将军快步地走了过来,对着轩辕朗月行礼后道:“太子殿下召见末将有何吩咐?” “钱将军,你严守住四方城,一切照旧,我立刻出城去见齐将军。”轩辕朗月将手中的兵符交给了钱将军,他需要亲自去见齐鸣。 “我随你一同出城。”外面是轩辕邵的大军把守着,要赶去琥珀口见齐鸣,沿途可谓危险重重,南亦风自然不放心轩辕朗月一个人出城。 “我也去吧,不能带兵,总要身手好的人跟在你身边。否则出了事,皇翎王朝就麻烦了。”司徒绝依旧懒散地开口,带着邪魅笑容的脸庞上有着坚定的色泽。 “好,我们准备好,立刻出城。”轩辕朗月没有再推辞,毕竟这一行却是危险,而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出事,否则皇翎王朝就会走上灭亡。 “我也去。”忽然两声清脆的嗓音同时响了起来,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同时向门口看了去,却见一左一右,沐颜和柳安阳同时开口,眼中有着坚定闪过。 “沐颜,你待在城里。”南亦风蹙眉开口着,这一行危险重重,他不能让沐颜去冒险。 “我会武功,而且我可以保护自己。”不满地开口,沐颜看向神色坚定的南亦风,话锋一转,诡异地笑了起来,“如果不带我去,我可难保一时冲动会做出去找轩辕邵报仇的冲动,好像他也想抓我,毕竟是我害的他不能人道,这个仇可不小。” 听着沐颜的威胁,南亦风挫败地叹息一声,冷漠的脸上满是无奈,他真的拿她没有办法。 “我也要去。”不安落后,柳安阳同样一本正经地开口,齐鸣,所有事情的关键人物,她也很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做? “不行,水凝,你不会武功,这么危险你怎么能出城。”轩辕朗月拒绝地开口,穆言的功夫他知道,绝对没有问题,可水凝为什么要一起? 目光一转,柳安阳瞄了一眼沐颜,忽然冷下面容,开口道:“她可以去,我就可以去,难道朗月哥哥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水凝,你在胡说什么。”听着柳安阳任性的话,轩辕朗月温和地解释,“朗月哥哥怕你有危险。” “我不管,如果有危险,我更要跟着朗月哥哥,如今父皇已经走了,朗月哥哥也要抛下我吗?”柳安阳同样坚定地开口,看着眉头紧皱的轩辕朗月,继续道:“如果没有危险,带着我一起去又何妨?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就更要跟在朗月哥哥身边。” 不仅轩辕朗月目瞪口呆地无法反驳,一旁沐颜和南亦风同样惊诧地看向任性的柳安阳,什么时候水凝也有这样任性的一面? 同样的,司徒绝的表情还算正常一点,毕竟比起“朋友妻,不客气。”这番话,比她今天说的话要正常多了。 “水凝不要胡闹了,待在四方城里,等着朗月哥哥回来。”看着固执的柳安阳,轩辕朗月再一次地开口。 难道这就是差别待遇,柳安阳暗自隐匿下笑意,懒懒地一耸肩膀,威胁味十足地开口:“我相信邵哥哥一定很想多一个要挟朗月哥哥的人质,如果朗月哥哥不带我一起去,那水凝就出城去和邵哥哥叙叙旧。” “水凝?”半是错愕半是无奈,轩辕朗月炸了眨眼,不敢相信地看向柳安阳,为什么一夕之间,水凝似乎变了一个人,难道是父皇的死对她造成的改变。 抬起头,柳安阳一脸的痞子样,不怕轩辕朗月不答应,果真片刻后,轩辕朗月挫败地一叹,“走吧,不过沿途,如果有危险不许再这样的任性。” 五匹快马悄然地从四方城外偏僻的小径被牵了出来,马蹄上裹着碎布,所以没有一点的声响,而不远处,灯火明亮的正是轩辕邵驻扎的军队。 “水凝,你是因为我没有出手相救,所以才故意如此,违背你的性子要跟出来吗?”压低着嗓音,沐颜不赞同地看向柳安阳,这一行却是危险,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或许无法顾及她的安全。 柳安阳暗自笑了笑,确实已经隐匿好了表情,这才抬起头来,一脸挑衅地看向沐颜,“难道就准你跟南公子出来,我就不行了吗?” 她可没有忘记沐颜还想将司徒绝打包耸给她,又做了人情,又解决了情敌,看来沐颜的性格还不至于那么老套,改造改造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水凝,我只能说抱歉。”老皇帝如果没有死,日后她肯定还是要暗杀爷的,所以她别无选择,她已经经历了一次死亡的痛苦,她不能再让爷陷入死亡的危险里。 瞄了一眼沐颜复杂的脸色,柳安阳快速地转着眼珠,忽然有些明白她的做法,诡异一笑,眼眸深处闪过算计,柳安阳忽然开口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替我小皇叔报仇吗?” “算是如此吧。”之前却是为了爷报,如今却是未了解除爷的危险,沐颜肯定地回答,有生之年,她绝对不会再让爷为了她陷入危险。 “哼!”嘲讽地冷哼一声,嘴巴翘上了天,柳安阳装作一脸的不屑,“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违背誓言,在大婚之夜却是嫁给了南公子,否则我小皇叔也不会枉死。” “有些事情我无法解释。”沐颜无奈地开口,转过头,躲避开柳安阳犀利得似乎可以看穿人心的视线,一个有情,一个有义,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 “是吗?那你就这样辜负我小皇叔,他为了你一夜白头,为了你放弃兵权,为了你终身不回京城,为了你枉死在祈日王朝,沐颜,如果时间能倒回来,你还要这样让他牺牲吗?”趁机逼问着,柳安阳目光犀利地锁住沐颜的面容,她已经知道轩辕冷没有死,她到底准备怎么做? 有她柳安阳在,她可不准沐颜这样放弃轩辕冷,让这个绝世好男人就这样孤独终老。 “水凝,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水凝的话一字一字尖锐地扎进了心头,沐颜痛苦地摇着头,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无论她怎么选,终究有一个人要受伤,原本她可以自欺欺人地放弃爷,可面对水凝一字一字的指控,她恨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 懊恼着,沐颜不经意地回头,却瞄到了柳安阳嘴角那奸诈的笑容,她?神色一怔,沐颜凝眉思索着,为什么水凝看起来越来越奇怪? “既然无论选择谁都要伤害一个,沐颜,你干脆两个一起要,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见,沐颜已经慌乱,柳安阳狡猾地笑了起来,趁机地开口,灌输她一女嫁二夫的先进思想。 “两个一起要?”错愕地瞪大眼,沐颜见鬼般地看向柳安阳,抬手覆盖上她的额头,“水凝,你没事吧?”难道被鬼附身了? 那什么眼神呀?挫败地拉下沐颜的手,柳安阳顺势拉近她的身子,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南亦风,低声道:“这样两个男人你都要了,就不会让另一个伤心,孤老一生了。” “可是……” 沐颜刚要开口反驳,柳安阳再接再厉地开口游说:“你想想啊,凭什么男人还能三妻四妾,即使不喜欢,也会去青楼,娶小妾,而你不过是未了拯救两个同时爱你爱到死的男人,沐颜,这可是最好的选择。” 惊世骇俗莫过如此!沐颜依旧保持着见鬼般的眼神看向柳安阳,半晌后,终于回过身来,“水凝,你确定你没事?” 水凝怎么可能说出这样荒谬至极的话来,她一个人嫁给师哥和爷两个男人,这怎么可能? “沐颜,你让我太失望了。”飞扬的笑容垮了下来,柳安阳无力耷拉下脑袋,她一手培养出来的沐颜看来还需要改造。 “我……”刚要说话,沐颜哗然神色一凛,目光诡异地看向眼前的柳安阳,水凝刚刚的话除了惊世骇俗外,还包含着一个信息,她知道爷没有死。否则不会说出让她同时嫁给爷和师哥的荒谬事情。 “水凝,你什么时候知道爷没有死的?是不是爷来找过你?”抓住柳安阳的手,沐颜急切地开口,虽然她推测爷没有死,可是终究没有见到爷的面容,她还是有些隐约的不安。 说漏嘴了!这一次终于露出见鬼般的神情,柳安阳快速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对着目光犀利的沐颜尴尬地笑着,她还是小看了沐颜的精明。 “水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见过爷?”紧张地抓着柳安阳的手,沐颜再一次地询问。 “死和活对小皇叔而言可是一样的结果,如果你愿意嫁给他,小皇叔立刻就活过来了,如果你依旧不愿意的话,那小皇叔就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柳安阳收敛了一瞬间的慌乱,懒散地开口,炸弹已经投下去了,如今就看沐颜怎么选择了,不过一时还不能把她逼急了,否则来个一个都不嫁,直接出家为尼,那轩辕冷不杀了她,南亦风估计也要抓狂地灭了自己。 “前面有个巡逻队。”南亦风低沉地开口,快速地跃上了一旁粗壮的树枝,向不远处观望着。 轻功?这就是所谓的轻功,柳安阳倏地瞪直了眼光,目光崇拜地看向身姿利落,想象的和实际看到的差别果真很大。 咳咳。看着一脸爱慕不已的柳安阳,司徒绝不由地轻咳出声,水凝也不知道收敛一下,一旁穆言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水凝。”轩辕朗月也看不过去,拉过柳安阳的身子,水凝怎么到如今还对南亦风如此爱慕。 “朗月哥哥,你挡住我了。”直接地开口,如同没有看到身后沐颜抗议的眼神,柳安阳直接拉开轩辕朗月的身子,再一次地将赤裸裸的视线看向跃下大树的南亦风。 “没事,已经走远了,只是路过。”沉声地开口,南亦风回头一看,却见柳安阳那毫不掩饰的爱慕目光,俊冷的面容一沈,直接走向一旁的沐颜。 “走吧,到了齐鸣的军营也要多加小心。”南亦风握住沐颜的手,磁性的嗓音里满是关切的担心。 “水凝,人都走远了,你可以擦干净口水了。”看着跃上马背的南亦风和沐颜,司徒绝挫败一笑,拍向柳安阳的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水凝居然也有如此花痴的一面。 “会痛。”快速地拨开袭击上额头的手,柳安阳一瞪眼,随后也跃上了马背,追赶着已经离开的南亦风和沐颜,有机会,她也要学习轻功,等日后回到现代了,她估计就可以装鬼去吓死风编们,让她没完没了地催稿。 “朗月,水凝是不是受刺激了?”上了马,司徒绝不放心地看向一旁同样神色忧心的轩辕朗月,怎么老皇帝死后,水凝变了很多,像是另一个人一般。 “或许吧。”轩辕朗月无奈的一叹,眼前国事为重,水凝的事情,他会再处理。 琥珀口,齐鸣大军驻扎的军营。 “太子殿下,请!”一旁的副将将令牌交还给了轩辕朗月,随后领着众人向着军帐快速地走了去。 大帐里,亮着灯火,齐鸣依旧一身的戎装,魁梧雄壮的身上穿着噌亮冰冷的铠甲,腰上配上长剑,正站在书案的地形图前。 “将军大人,太子殿下到了。”副将对着军帐里沉声地回禀。 “进来。”雄厚的嗓音如同打雷一般,齐鸣壮硕的身子转了过来,粗犷的脸上有着莫名的表情。 轩辕朗月撩开布帘走了进来,看向站在一旁的齐鸣,温和地开口道:“齐将军辛苦了。” “末将齐鸣叩见太子殿下!”沉声地开口,齐鸣单膝跪了下来。 “齐将军快请起。”看到齐鸣依旧愿意行礼,轩辕朗月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齐鸣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军帐里,几人沉声地商量着什么,柳安阳和沐颜站在军帐外,对望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复杂。 “水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见到爷了?”再一次地向着柳安阳询问,沐颜眼眉之间皆染上了激动的神色。 “见到了又如何?”沐颜是真的担心轩辕冷,柳安阳淡淡地应了一句,瞄了一眼四周,忽然一把拉过沐颜的身子,继续着她的游说计划。 “沐颜,你想想看,小皇叔为什么要诈死,就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不让你无法选择,所以他成全了你和南公子,让你们可以幸福地过下去,而他却为自己选择了孤独终老的结局,你真能这样无视小皇叔的付出,真的能看着他为了你这样孤独地收场?” “水凝,你不要说了。”沐颜头痛地开口,目光不由地转向一旁的军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师哥的,可她同样不能伤害爷,他已经为了她做了太多,她怎么能这样的残忍。 “就是啊,与其无法选择,你何不两个男人一起收了呢,沐颜你反正也犯了不少错,这一次就来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反正到时候你们三个人同时漂泊江湖,该有多好。”憧憬着沐颜以后的生活,柳安阳咯咯笑出声来。 她绝对不是想着两男一女的幸福生活,而是想着武功高强,同样头脑精明的两个男人大打出手,争风吃醋的样子该多么的有趣。 估计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出现,即使沐颜分的很清楚,单日去南亦风的房间,双日去轩辕冷的房间,可日后,恐怕还是要吵翻天。 “水凝,我发觉你在幸灾乐祸?”不知道何时沐颜却已经转过身子来,目光犀利地看向笑得诡异而奸诈的柳安阳,她怎么看都感觉水凝似乎很高兴她一女嫁二夫。 口水被卡在了喉咙里,柳安阳剧烈地咳嗽起来,一面对着沐颜摆着手,表示着她的真诚,绝对是天地可鉴。 “沐颜,你怎么这样看我?我也是为了你和小皇叔,还有南公子的未来考虑。”柳安阳咳着通红的脸上露出了抱怨,信誓旦旦地继续道:“你想想啊,除了这样,你还能想到其他的办法么?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将南公子让给我的话,倒也是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的。” “想都别想。”毫不客气地回绝,沐颜眯眼看着柳安阳,水凝真的变了,似乎和以前很不一样,难道就是因为老皇帝的死而改变了。 “小气!”虽然只是一句玩笑,可这样就被回绝,还是让柳安阳忍不住地对着沐颜吐槽着:“这个你也舍不得,那个也放不下,沐颜,你以为你还有第二条路选择吗?” “我出家总成了吧?”被逼问得无处可退,沐颜气急败坏地开口,她出家去这样就不用选择了。 “你果真是我的克星那!”听到出家两个字,柳安阳忽然可以想象的出,南亦风和轩辕冷阴沉的脸,一副要杀了她而后快的森冷表情。 为了保住小命,柳安阳对着沐颜献媚一笑,“出家也不能解决根本的事情那,你想想,鬼域的人是遍布天下,不管你躲在哪个庵堂,南公子都能把你给找出来,而小皇叔你也知道,不动心则以,一动心,只怕十头骡子也拉不回来,到时候小皇叔肯定会把天下的庵堂都给拆了当柴火烧,沐颜你的罪名可就大了。” “所以你是说我除了你那荒谬的办法,根本无路可选择了。”虽然知道她说的很对,可沐颜却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办法,这根本就是胡闹吗? 师哥和爷都爱说她胡闹,今天沐颜才明白,水凝才是真正胡闹的人,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而此时,军帐里,齐鸣也已经和轩辕朗月达成了协议,沉声恳切道:“太子殿下放心,末将必定不会有负王爷当初的栽培,必定会协助太子殿下,诛灭乱党,还我大好河山。” “多谢齐将军了。”微微激动着,轩辕朗月感激地开口,原来害怕齐鸣会相信穆忠天的话,却不曾想她如此的明辨是非。 “末将恭送太子殿下。”一身戎装下,齐鸣浑厚的嗓音再一次地响了起来,微垂下头,掩饰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 那头大熊真的要帮助轩辕朗月,站在一旁,柳安阳不太相信地看了过去,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而同样的,沐颜也怀疑地看了一眼,为什么她总感觉事情太过于顺利了,穆忠天既然亲自去了军营,又怎么可能没有说服齐鸣就起兵谋反了。 如来时一般,一行人静悄悄地从琥珀口返回了四方城,却已经是天色微亮。 “师哥,会不会有诈?”拉住南亦风的手,沐颜不放心地开口,她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放心,你忘记了你的推测,如果轩辕没有死,齐鸣自然不会背叛朗月,所以会有危险的。”这才是南亦风真正放心的原因,有轩辕冷在,那么他一手带出来的将士绝对不会背叛轩辕朗月。 “却是如此。”思绪一转,沐颜终于一扫眼中的担忧,微笑地看向南亦风。 “沐颜。”微亮的天色下,她的笑容璀璨而阳光,南亦风动情地喊了一声,一手揽过沐颜的身子,微微倾下头,疼惜的吻怜爱地落在她樱红的唇角。 一女嫁二夫,这怎么可能?头痛着,忽然感觉到唇上的触感,沐颜一怔,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眸,脑海里,不期而遇地想起之前柳安阳那笑得奸诈面容。 倏地一下,沐颜别过头,躲避开南亦风的亲吻,“师哥,我……” “没事。”没有想到沐颜会躲避开,南亦风一怔,却迅速地恢复了冷静的神色。 “师哥,其实是……”瞥见南亦风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沐颜刚要解释,可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这根本就说不出口嘛,该死的水凝,都是她害的! 角落里,看着只吻了一下就分开的两个人,柳安阳挫败地直翻白眼,搞什么嘛?难道古代人都内敛到这样的程度,黎明前,一个人都没有,当然了,就算有她一个偷窥的观众,也不至于就蜻蜓点水地吻一下,难道都没有情欲的? “一夜没睡,回屋子休息吧。”将沐颜的挣扎看在眼里,南亦风体贴地开口,怕是因为知道轩辕没有死的关系,沐颜才会有着挣扎和矛盾。 无法解释,沐颜只好点了点头,挫败地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身后,南亦风淡漠的面容上却闪过一丝隐忍的纠缠,或许两个人,却是难为她了,不论如何的选择,她也是受伤的那一个。 许久的沉默后,南亦风刚一转身,忽然撇到角落里偷窥的视线,嗓音一沈,冷声道:“谁在那里?” 呵!看着一眨眼就出现在眼前的人,柳安阳震惊地一愣,再一次明白轻功的可怕,像瞬间转移一样。 “八公主。”见到躲在角落里的人,南亦风收敛了脸庞之上的冷意,淡漠地看了一眼,随即准备转身离开。 “南公子。”看到要离开的南亦风,柳安阳快速地伸过手抓住他的手,看来只灌输沐颜一个人是不行的,还要看看南亦风怎么说,否则到时候,他们是宝贝沐颜不舍得责怪她丝毫,而自己却成了可怜兮兮的受害者。 “公主请说。”淡然地瞥了一眼,收回手,南亦风神情淡漠地开口,一脸的冷漠似乎不愿意躲纠缠。 搞什么,给她一张冰山脸,也不想想他能抱的美人归,还是自己的功劳,撇撇嘴,柳安阳挫败地看了一眼南亦风,对上他冷厉如同寒霜的视线,倏地一怔,快速地开口道:“南公子也知道我小皇叔没有死吧。” “你知道了?”南亦风神色一怔,犀利地看向柳安阳,她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废话,她不知道那才叫奇怪呢?自发地忽略南亦风眼中的疑问,柳安阳奸诈一笑,眸光一转,眼中流露出算计的色彩。 “南公子准备如何选择?或者说让沐颜如何选择,小皇叔没有死,不管选择了谁,沐颜会痛苦会愧疚一辈子,而没被选上的那个男人估计也要孤老终生。” “你想说什么?”眉头紧皱而起,南亦风阴冷着脸色开口,他何尝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而轩辕冷之所以假死,怕也是为了不让沐颜有更多的愧疚和两难的痛苦。 “我哪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让我选,也不是我会痛苦不安。”摆摆手,一脸的懒散,柳安阳打了个呵欠,这可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先到这里,以后再慢慢说。 笑容飞扬上了嘴角,偷偷地掀起眼皮,瞄了一眼无法选择的南亦风,柳安阳笑嘻嘻地开口道:“天都亮了,我也回房睡觉了,南公子你就慢慢想,实在不行你就和我小皇叔来一个决斗,最后活的那个人就抱的美人归。” 话一说完,柳安阳噌的一下溜走了,躲避开南亦风冰箭般的视线,决斗啊,估计沐颜会拿着剑满世界地追杀她,所以既然不能决斗,那只好两个男人一起收了,只是这两个看起来都不好惹的男人会接受这样先进的思想么? 柳安阳诡异地笑着,甩了甩头,估计不大可能,血肉横飞的可能性会更大,两个高傲如神一般的男人,让他们接受和另一个男人共同拥有一个女人,这似乎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站在回廊里,看着一会儿奸笑,一会儿皱眉的柳安阳,司徒绝一脸怀疑地开口,他怎么觉得水凝变化真的挺多的。 “阿绝?”如同见到了救星,柳安阳璀璨一笑,纤瘦的身子在瞬间靠了过去,一把拉过司徒绝的胳膊,偷瞄了一眼四周,倏地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快速地关上门。 “水凝,你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尤其是她刚刚那做贼般的样子,让司徒绝不由俊脸抽搐,不安地看向一步一步逼近的柳安阳。 “阿绝,你那什么眼神,好像我要奸污了你一样。”看着一脸不安不停退后的司徒绝,柳安阳受不了地直摇头,她还没有饥不择食到扑倒自己的孩子,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确实她的孩子。 “水凝?”奸污?司徒绝愣了一下,甩了甩头,确定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八公主轩辕水凝,否则他会以为有人冒充。 “阿绝,我问你。”直接拉着司徒绝坐在了床上,柳安阳吞了吞口水,直截了当地开口道:“阿绝,男子是不是都可以三妻四妾?” “这是当然了。”点了点头,原来就是问这个问题,司徒绝松了一口气,俊美的脸庞上刚露出轻松的神采,忽然脸色再次一变,担忧地看向柳安阳,结巴地开口道:“水凝,你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对我大哥不死心?” “我没和人共侍一夫的习惯。”不得不说司徒绝有时候很笨,柳安阳翻了个白眼,在司徒绝终于放下心来后,继续道:“既然男子可以三妻四妾,那女人是不是也可以同时嫁两个男人?” 噌的一下,司徒绝从床上跳了起来,也忘记了维持他贵公子的风流神采,一脸见鬼般地看向说得云淡风轻的柳安阳,目瞪口呆地开口:“水凝,你刚刚说什么?”是不是他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只是问你既然男人可以娶两个女人,那女人同样也可以嫁两个男人了。” 不需要看也知道司徒绝心里在说什么,柳安阳懒散地开口,将警告的眼神丢了过去,“别用看怪物的视线看着我,男女平等嘛,没理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可以嫁两个男人。” “水凝,你没有发烧吧?”不安地开口,司徒绝抬手覆盖上柳安阳的额头,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水凝她没有鬼上身吧,否则怎么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才鬼上身呢?”直接都能猜到司徒绝心里的想法,柳安阳没好气地吐槽,连司徒绝都很难接受,看来要说服那两个男人恐怕是难上加难。 哎!叹息一声,柳安阳顺势倒在了床上,再一次地感觉到世道艰辛,前路困难。 等司徒绝终于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床上柳安阳却已经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睡得香甜。 “这样就睡了。”不赞同地看连衣服也没有脱,就这样睡在床上的人,司徒绝挫败地摇着头,蹲下身替柳安阳脱了鞋子,将被子盖好,这才向外走了去,或许是老皇帝的死给她打击太多,所以水凝才一时之间没有恢复过来。 傍晚时分,战鼓声响彻天地,在屋子里,却似乎也能听到那万马其名的撼动声。 难道战事开始了?快速地从床上爬起来,柳安阳忽然一怔,看了看睡在床上的自己,是司徒绝帮她脱的鞋子盖的被子? 不管了,如今战事最重要,片刻后,柳安阳快速地向城楼处跑去,四周早已经戒严,城楼上,士兵整装待发着。 “轩辕朗月,还不打开城门,束手就擒!”大声地喊着,轩辕邵举起手中的长剑,鄙夷地看向站在城楼之上的轩辕朗月。 “开城门,迎击!”朗朗的嗓音低沉而威严,轩辕朗月沉静地开口,随后向着城楼下走了去。 马蹄声再一次地响了起来,骏马嘶鸣着,两军在城楼前整齐地对峙,战火一触即发。 “杀!”随着军鼓三响,军号最终的号令下,两方人马催着坐骑,厮杀在一起,开始了最原始最血腥的战斗。 倏地别过目光,不忍看城楼下那血溅三尺的悲壮,柳安阳和沐颜差不多同时扭过头,回望着晚霞铺砌的天地。 鲜血染红了疆场,刀光剑影,尘土飞扬,有多少的生命葬送在这方血染的土地之上,有多少的远方的家人,因为战事而痛苦一生,颠沛流离。 第一百三十一章:擦肩而过(结局) 战场之上,杀喊声响彻云霄,黄沙漫漫,鲜血四方。 “报,齐大将军的人马赶到了。”不知是哪方的捷报,四周的士兵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同时震撼着,厮杀愈加的激烈而凶猛。 “轩辕朗月,你的死期到了。”纵声大笑着,轩辕邵得意地看向远处的轩辕朗月,齐鸣人马一到,天下就属于他的了。 齐鸣?听到这样的消息,柳安阳一怔,担忧在瞬间拢上了眉头,朗月哥哥这一次怕是要失望了。 奔腾的马蹄声有着排山倒海的气势,骁勇善战的边关将士远比这些御林军威武骁勇得多。 “众将士听令,轩辕皇族背信弃义,残骸冷王爷,今日,众将士为王爷报仇。”齐鸣大声喊着,粗犷黝黑的脸上有着悲壮和沉痛。 “为王爷报仇!”轩辕冷的死如同催化剂一般,齐鸣身后的将士悲恸地大喊着,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向着拼搏的战场杀了过去。 轩辕邵得意地大笑着,在齐鸣忽然的倒戈相向的结果之下,轩辕朗月的兵马立刻被重重包围。 “齐将军!”沉痛着,轩辕朗月失望地看向神情冷漠的齐鸣,他竟然是诈降。 “哼,太子殿下,不要怪齐鸣不守信用,轩辕皇室诛杀王爷,末将如此却也只是为了王爷报仇。”恨声地开口,齐鸣将手中的信件丢了过去,继续讨伐道。 “当初皇上不顾兄弟之情,背叛卖国,如今即使登上九五之位,却依旧不放过王爷,痛下杀手!如此人神共愤之恨,齐鸣誓死为王爷讨回公道!” “轩辕朗月,如果不想三军将士无辜惨死,我劝你还是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轩辕邵得意地笑了起来,嘲讽的视线看向被围攻的轩辕朗月。 回头,四周的将士虽然疲惫不堪,却依旧坚定地站在自己的身后,纵然是敌众我寡,却依旧没有一丝一毫地退却。 轩辕朗月沉痛地闭上眼,小皇叔,朗月终究还是有负你的期望,破碎般的嗓音带着悲痛和沉重响了起来:“放下战旗,归降!” “太子殿下!”唰的一下,身后的将士悉数地跪了下来,悲壮地看向放下手中长剑的轩辕朗月,太子殿下是为了不让他们白白的牺牲才选择归降的。 转眼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四方城北齐鸣的人驻守着,轩辕朗月一行悉数北擒获,唯一依旧有着自己的只有柳安阳,有着八公主的头衔,和轩辕邵乃是同父同母的嫡系兄妹,所以他倒也没有为难她。 拎着重重的食篮,柳安阳向着地牢走了去,明天估计就要被押解回京城了,终于可以见到轩辕冷了,这样的认知,让柳安阳不由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阴暗的地牢里,只有墙壁上蜡烛昏黄的光芒,阴暗潮湿下,一旁的士兵快速地拦了过来,“八公主请留步。” “让开,没看到我是来送食物的吗?”冷声地开口,端起了公主该有的高贵,柳安阳冷声一哼,“你们什么人,连本公主的路也敢拦,让本公主立刻喊人将你拉出去斩了吗?” 在士兵发愣的同时,柳安阳拎着篮子径自地走了下去,她就不相信这些士兵还真的敢拦住她。 地牢里,看着走过来的轩辕水凝,听着她刚刚最像公主的话,司徒绝笑着调侃道:“水凝,原来你端起公主的架子,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 “你才知道啊。”失笑地摇头,柳安阳看了一眼锁住的牢门:“不打开,我怎么进来?” “我来。”南亦风站起身来,向着牢门走了过来,手中漫漫地聚集起真气,哐当一声响,铁锁被硬生生地劈断,掉在了地上。 天那!内力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愣愣地瞪直了眼睛,柳安阳惊恐地看了一眼南亦风,如果日后他知道一女嫁二夫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会不会直接杀了她泄恨。 “水凝,我们没事。”看着失神的柳安阳,轩辕朗月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 回过神来,再一次地看了一眼南亦风,柳安阳后怕地吞了吞口水,将手中的食物递了过来,“先吃东西吧,明天一早就要将你们押回京城了。” “当初是偷着出城,如今却被牢车押解着回去,想我京城贵公子的名号就这样没了。”慵懒地笑着,司徒绝打趣地开口,接过柳安阳递过来的食物。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柳安阳笑着,有轩辕冷在京城,他们不会出事,只怕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轩辕邵和穆忠天了。 “水凝,不管以后如何,你都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轩辕朗月握住柳安阳的手,关切地凝望着她,即使是三皇弟登基,也不会为难她的,她依旧是皇翎王朝最尊贵的八公主。 “阿绝,你要不要娶了水凝啊,这样你就是驸马了,估计就不用坐着牢车回京城了。”吃着菜,沐颜狡黠一笑,打趣地开口。 “少来,我对阿绝这样的浪荡子没兴趣,沐颜,要不让你南公子娶了我,他也就安全了。”想调侃她,沐颜的功力还不狗,柳安阳贼兮兮地眯眼一笑,暧昧地看向懊恼不已的沐颜。 “想都别想!”一把抱住南亦风的身子,沐颜坚定地宣示所有权,她发现水凝越来越难懂了,所以还是赶紧将她嫁出去的好,否则一不小心,估计她就要来抢师哥。 “小气。”嘲讽地嗤笑一声,柳安阳看着沐颜那紧张的样子,等到了京城了,估计会更精彩。 当然了,王青柔那个女人,得得,原来沐颜一直没有收拾她,是等着自己这个本尊过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王青柔,哎,犯在我手里,只能说你上辈子不积德,自认倒霉吧。 第二天,在大军的押解下,一行人向着京城出发了,四周都是整装的士兵,囚车里,带着镣铐的几人却没有任何的颓废和失败的不甘,而是一副平静自若的样子,让柳安阳都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囚车比马车更舒服。 “贱丫头,你也有今天那!”轩辕邵得意地看向被关押在囚车里的沐颜,手一挥,一旁的士兵拎着黑色的布袋快速地走了过来。 “你做什么?”沐颜懒散地开口,斜眼看着得意不已的轩辕邵,等到了京城,一举收拾了穆忠天,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森冷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轩辕邵接过士兵手中的布袋,阴冷的目光锁住沐颜精致的面容,“听说你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却惟独怕蛇,本皇子不相信,所以派人抓了四五条,送给你作伴,省的在囚车里,你太过于寂寞。” 刹那,沐颜神色惨败的一变,看着轩辕邵手中那涌动的布袋,只感觉身上的血液竟然在瞬间冻结。 “轩辕邵!”比起沐颜的惧怕,南亦风此刻的眼神却是冰冷如霜,阴沉的脸上有着肃杀的森冷,该死的!他竟然忘记了轩辕邵乃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只怕没有到京城,沐颜就出事了。 回头,斜看了一眼睚呲爆裂的南亦风,轩辕邵放声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想英雄救美?我告诉你,这镣铐可是玄铁打制的没有钥匙可是用内力震不断的。” “轩辕邵,你敢放蛇,日后我就将你扔进蛇窟里。”身子忍不住地颤抖着,沐颜强撑起气势,对着轩辕邵冷声地警告着,等回了京城,她一定千倍百倍地奉还给他! “哟,这个时候还嘴硬,我就要看你能不能一直嘴硬到京城。”丝毫不在乎沐颜的警告,轩辕邵张狂地开口,抖了抖手中的布袋,向着沐颜走了过去。 “三皇弟,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何必难为穆言?”轩辕朗月沉声地开口,看向轩辕邵道:“穆言不过是一介女流,日后你若想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岂可这样刁难一个女人,让天下人贻笑大方!” “轩辕朗月,这番话等我登基之后再说,那时候我可是皇翎王朝的帝王,自然不会这样做,不过现在嘛,我先折磨这个贱丫头,否则京城漫漫岂不是寂寞死了。” “轩辕邵,你放开她!”冷声地开口,南亦风再一次地聚集起真气,可惜镣铐乃是玄铁锻造的,根本用内力震断不了。 “啊!不要过来!”看着那动弹的布袋,沐颜失声地尖叫着,身子颤抖得如同落叶般卷缩在一起,骇得惨白的脸庞上满是痛苦和惧怕。 哈哈,得意地大笑着,轩辕邵一点一点地打开布袋,阴霾的眼中有着复仇的得意和嚣张。 一旁,柳安阳懊恼地耷拉着脑袋,如果沐颜知道她怕蛇的事情是源于自己,估计沐颜不杀了她,南亦风也会将自己碎尸万段,即使她可是撮合他和沐颜的月老。 “师哥!”尖锐地喊着,沐颜颤抖着身子,告诉自己不用害怕,当初在神兵山庄,她还杀过人,可却怎么也抵制不了心头的惧怕。 轩辕邵得意地看着沐颜惊恐的模样,手一抖,刚要将布袋里的蛇倒出来,却见一个更快的身影忽然闪了过来。 咻的一下抽出一旁士兵的宝剑,柳安阳身影一动,一剑挑开轩辕邵手中的布袋,唰的一下,四五条蛇被利剑斩断,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卷缩着蛇身,鲜血淋漓着,柳安阳心头一呕,快速地跳了开来,五年没动手见血,果真退步了。 “水凝!”轩辕邵猛地跳开脚,甩开落在脚上的死蛇,恼羞成怒地看向柳安阳。 看着一地跳动的死蛇,沐颜倏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依旧很惧怕,可是已经好多了。 “邵哥哥,不要这样凶嘛。”献媚地笑着,柳安阳扔开手中带血的长剑,“邵哥哥还是手下留情的好,否则到了京城,只怕邵哥哥后悔莫及了。” “你胡说什么?”轩辕邵冷着脸,对着柳安阳大声地吼着,“你是我妹妹,我才没有让你坐囚车,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邵哥哥,我也是一番好心那。”呵呵地笑着,柳安阳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投给沐颜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继续道:“其实我也是为了邵哥哥着想啊,毕竟你中了沐颜的毒,吓死了她,到时候七窍流血、毒发而亡就不好了。”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中毒了?”轩辕邵眉头一皱,收敛下怒火,对着柳安阳疑惑地开口。 “不相信?”柳安阳娇俏一笑,示意地看向一旁的沐颜,她身上多的是药丸,“邵哥哥,你张开嘴,是不是发现喉咙里有刺痛的感觉。” 不察觉有诡异,轩辕邵依言张开嘴巴,却见囚车里,沐颜手腕一动,铁链哗哗声响,一个药丸快速地射进了轩辕邵的嘴巴里。 柳安阳见机一笑,一手拍上轩辕邵的胸膛,药丸就这样直接被拍进了肚子里。 一脸无辜地看向错愕的轩辕邵,柳安阳笑得极其的单纯,“你看,邵哥哥,你这不就中毒了。” “轩辕水凝!”猛地回过神来,轩辕邵怒火冲天地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的柳安阳,她竟然骗自己吃下毒药。 哈哈,终于忍不住,司徒绝爆发出大声的狂笑,见过蠢笨之人,却没有见过如此蠢笨之人,张开嘴,让人将毒药喂了进去。 “邵哥哥,不要发怒,现在你的命在沐颜手里捏着呢,我们赶快回京城,找御医解毒更重要。”瞪了一眼笑得张狂的司徒绝,柳安阳笑眯眯地开口。 “水凝,你太胡闹了。”嘴角也挂着微微的笑容,轩辕朗月责备地看了一眼柳安阳,如果一个不小心,轩辕邵怕是不顾及兄妹之情,对她也下毒手。 “那也要沐颜配合的好嘛。”调皮地一眯眼,柳安阳回头和沐颜相视一笑,确实配合得天衣无缝。 转眼七天的时间,大军却已经来到了京城城门外,好威武的城门,柳安阳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高耸的城楼,感慨地一叹,想和见到区别真的很大。 忽然城门大开着,穆忠天领着文武百官快速地迎接出城,对着轩辕邵高声跪拜喊着,“恭迎三皇子回京。” “无须多礼。”看着跪拜在脚下的人,轩辕邵春风得意地笑着,大手一挥,“众臣请起。” “齐将军,就请你将这些人押回皇宫去。”轩辕邵转身向着一旁的齐鸣开口,如今只需要走了仪式,他就成了皇翎王朝真正的皇帝。 “末将遵命!”沉声地领下命令,齐鸣手一挥,大声喝道:“来人,将他们押回天牢,等候开审。” 皇宫,金碧辉煌下,是一派的喜庆,到处都恍然一新,等候着十日后的登基大典。 天牢里,依旧是阴暗而潮湿,沐颜懒散地依靠在南亦风的身边,“师哥,如果我们推测错误,不是就这样被拉出去砍头了?” “怕么?”轻抚着沐颜的长发,南亦风沉声地开口,“不会出事的,真的出了事,师哥也会护你周全。” “生不同襟死同穴,没什么可怕的。”撇撇嘴,沐颜不在意地笑了起来,瞄向一旁牢房里关押的司徒绝,“倒是阿绝挺可怜的,连个老婆都没娶上,就陪着我们娶阴曹地府了。” 司徒绝慵懒一笑,虽然黑暗潮湿的天牢,却依旧不折损他的潇洒,“我有什么可惜的,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要第一个遇见她,然后紧紧地抓住,再也不放手。 “冥幽在外面打点一切,不会出事的。”轩辕朗月温和地开口,隐匿下忧心忡忡的疲惫,他不担心他们的安全,有冥幽在,冥幽的手中还有一批高手,即使是劫天牢也就会将他们救出去,只可惜皇翎王朝的江山却是断送在他的手中。 “还有水无痕在祈日王朝呢,他可不会看着宝贝沐颜出事的。”晴朗的嗓音传了过来,柳安阳笑着看向牢房里谈笑风生的几人,这个时候了,还能开玩笑,果真非同凡人那。 “那倒是,无痕哥哥不会看着我们出事的。”沐颜了然一笑,如果无痕哥哥一直没消息的话,那么肯定是在等爷来救他们。 “还是给你们带吃的来了。”都是娇贵的公子小姐,肯定吃不惯天牢里的馊饭馊菜,柳安阳将食篮里的饭菜一一地端了出来。 “水凝,你果真是我们的救星啊。”司徒绝朗笑地开口,幸好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人可以自由地出入皇宫,否则,他们还没等到援兵,倒是自己先饿死了。 “你才知道啊。”柳安阳附和地笑着,看向神色有些哀愁的轩辕朗月,走了过去,“朗月哥哥,一切都会没事的。” “水凝,我不在外面,你多加小心,不要忤逆了他们。”轩辕朗月握住柳安阳的手,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宫里,毕竟还有穆忠天在,水凝也是不安全的。 “放心了,朗月哥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一路上瘦了不少,等日后见到小皇叔,还以为我们不给你吃饭虐待你呢。” 哈哈,突然一阵突兀的笑声森冷的传了过来,轩辕邵得意地接过话,“是啊,吃饱了,日后也是个饱死鬼,否则去了阴曹地府,小皇叔还真会责怪我,怎么说你也是皇翎王朝的前太子。” “哎,影响食欲。”瞄了一眼得意不已的轩辕邵,司徒绝吐槽地开口,拨了拨碗里的菜,直接将鸡腿塞进了沐颜的碗里,“给你吃吧,听到疯言疯语的话,倒尽了胃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咯咯地笑着,沐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反正过不了多久爷就会来救他们,所以她是吃好喝好睡好。 “吃慢点,别噎着。”看着大口扒饭的沐颜,南亦风低沉地开口,抬手擦去她嘴角的饭粒,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朗月咯咯你也吃啊。”柳安阳催促地拉了拉轩辕朗月的手,不吃饱了,日后那么多的事情,他要怎么处理。 “嗯。”点了点头,轩辕朗月宠溺地看着柳安阳,也低头吃了起来。 轩辕邵看着所有人,似乎他成了多余的一般,他原本是来示威的,可此刻竟被所有人无视。 “水凝,和我出去,以后不准你私自来天牢,否则进来了,你就不用出去了。”恼怒地咆哮着,轩辕邵一把揪过柳安阳的手,将她大力地拽了出去。 跌撞地被拉了出去,柳安阳对着身后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水凝,你是不是一心要和我作对?”冷眼地看着柳安阳,轩辕邵冷着脸,阴森地开口,“不要以为轩辕朗月还有翻身的机会,日后这皇翎王朝将是我的天下。” “邵哥哥,我只是念及到了兄妹之情,再说你也说皇翎王朝都是你的天下,又何必在乎我去天牢给朗月哥哥送点食物。”看着有些癫狂的轩辕邵,柳安阳淡淡地应了一声,“如果没事,我先回宫去了。” “不许再去天牢了!”最后警告着,轩辕邵看着离开的柳安阳,铁青的脸上有着凶狠之色,“否则不要怪我不顾及兄妹之情,将你囚禁在宫里。” 皇宫里到处都是齐鸣的人马部署在四周,每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一对士兵身配长剑,在宫里巡视着。 不知道轩辕冷如今在哪里?闲晃着步子,柳安阳看着偏僻的四周,没有士兵注意,随即一把卷起衣裙的下摆,看了一眼高耸的围墙。 柳安阳快速退开几步后,迅速地向着城墙奔跑过来,纤瘦的身影动作凌厉而迅速地跃了上去。 三米多高的城墙竟这样徒手爬了过去,随后纵深一跃,纤瘦的身影稳当地从高耸的围墙下跳了下来。 四周没有人,柳安阳迅速地向外的街道走了去,片刻后,身影就隐匿在京城喧闹的人群之中。 片刻后,柳安阳拐进了一旁一个偏僻的大宅,这里是鬼域的一个据点,有凌舞蝶在,王青柔或许也在这里。 忽然听见宅子里婴孩的哭泣声,柳安阳嘲讽一笑,看来孩子都生下了。 轻敲着门,柳安阳四处望了一眼,随后快速地走了进来,凌舞蝶易容成真儿,所以她需要将司徒正豪和董容带走,否则留在这里恐怕不安全。 “八公主。”听到敲门生,司徒正豪粗犷的脸上露出了疑惑,她不是和亦风他们去四方城了。 “长话短说,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南公子和阿绝都被抓进了天牢,所以在穆忠天带兵来抓人之前,需要立即转移。”柳安阳压低声音地开口,看了一眼司徒正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带着她们随我去宫里。” 毕竟宫里都是齐鸣的人在,到时候轩辕冷一出现,齐鸣毕竟立刻投向轩辕冷,所以到时候宫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被抓了?”司徒正豪错愕一怔,一把抓住柳安阳的胳膊,急切地吼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被抓?” 果真是头火爆狮子,快速地甩开被他抓痛的胳膊,柳安阳挫败地开口:“不是朗月哥哥抓的人,是朗月哥哥兵败了,所以他们都被秘密地押解回了京城,关在了天牢里。” “该死的,那你还让我带着蓉儿她们去皇宫!”听到柳安阳的话,司徒正豪火大地咆哮起来,怒目圆瞪地质问道:“那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你出卖亦风他们的?” 实在被司徒正豪的愚蠢打败了,柳安阳弹了弹他揪住自己衣领的粗糙大手,“我要出卖了他们,现在就带着御林军来围剿你了。快一点,穆忠天正在宫里安排人手,忙得不能分身,估计晚上就会来带兵过来了。” 半信半疑地看着柳安阳,司徒正豪冷哼一声,犀利的目光瞪着柳安阳,怀疑地开口:“为什么要去宫里,如今皇宫都是他们的人,去了不是送死?难道你想故意将我们引进皇宫,好一网打尽?” 看着眼前再一次要爆发的火山,柳安阳忽然很想敲开司徒正豪的脑袋,这么榆木疙瘩的老男人怎么生的出南亦风和司徒绝这两个优质男人,根本是基因突变的结果。 “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看着沉默下来的柳安阳,司徒正豪愈加怀疑地开口,当初她可是和王青柔是站在一起的,那样诋毁穆言那丫头,如今看来他还是要防备着她。 “默认你个鬼啊,年纪一大把了,你这脑袋里想什么!”终于忍无可忍,柳安阳一手叉腰火大地吼了起来,懊恼地瞪着司徒正豪,“轩辕邵可是我的亲哥哥,自然我就没事了,而且我只是个公主,没有人需要防备我的,听懂了没有!见过本地的人,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司徒正豪瞪大眼睛,见鬼般地看向直喘气的柳安阳,喃喃地开口道:“你真的是八公主轩辕水凝?” “如假包换,你要不要验明正身啊!”没好气地吼了回去,柳安阳丢了记白眼,有些人,尤其是司徒正豪这种人就需要用吼的。 “原来以前的端庄贤淑都是装出来的。”似乎明白过来,司徒正豪恍然大悟地开口,拍了拍胸口,庆幸道:“幸好亦风那混小子娶的不是你。” “你!”气得肠子打结,柳安阳深呼吸着,挫败地看着庆幸不已的司徒正豪,“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宫,还是准备继续待在这里,让穆忠天带人将你抓紧天牢,和你那两个基因突变的混小子团聚?” “当然走,不走留着被抓啊。”司徒正豪看了看柳安阳,快速地向着屋子走去,一面嘀咕地想,原来还有人比他的脾气更大。 等待着,柳安阳闲散地踢着石头,忽然脚步生近了,抬头一看,却是真儿扶着董容,而司徒绝的娘韩雪梅一手抱着个刚出世没多久的婴孩,身后跟着神色有些虚弱的王青柔。 四个人,有两个披着人皮面具,在心里算计着,柳安阳隐匿下嘲讽的笑容,先将人都带进宫里,到时候一个人也逃不走了。 “水凝,你也来了。”看到轩辕水凝,王青柔矫揉造作地笑了起来,亲昵地看向她,指着一旁的韩雪梅手中的婴孩,一脸母爱光辉地开口:“这是我女儿。” 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柳安阳压抑着呕吐的欲望,对着王青柔亲切地开口:“这里不安全,还是随我去宫里比较好。” “走吧走吧,啰嗦什么。”司徒正豪不满地催促,从穆言那丫头那里,他已经知道王青柔根本不是什么善良的女人,更不用说,她生下的还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他生平是最深恶痛绝的。 一行人就这样在柳安阳的带领下,来到了皇宫的城墙外,“这里巡视的士兵邵,进皇宫最安全。” “真儿,这是哪里?”董容不安地拉着真儿的手,离开熟悉的地方让她很不安,尤其是眼前的红墙黄瓦,似乎有什么要从记忆的最深处跳出来。 “夫人,不用怕,这里很安全。”轻哄着,真儿握着董容的手,似乎要将安全的感觉传递给她。 “我送你们进去。”司徒正豪一手抓住柳安阳,一手抓住王青柔,一个纵身,迅速地带着两人飞掠过了高耸的宫墙,身影利落地落在了地上。 轻功果真好用,柳安阳看着转身再一次跃出围墙的司徒正豪,下定决心等所有事情解决后,她一定要找个师傅学习轻功。 顺利的,将所有人带回了自己的宫殿,安顿好,柳安阳借着夜色向外走了去,如今一切都成了,只等着轩辕冷的出现,让局势反败为胜。 脚步轻微,是一贯当杀手培养出来的习惯,柳安阳刚要转身,却见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司徒正豪正一脸诡秘地向外走了去。 他出去做什么?柳安阳迅速地跟了过去,不会是看上哪个后宫的妃子了吧。 匍匐在假山之后,柳安阳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果真片刻后,却见两个人快速地走了过来。 “让鬼域的人保护好四周,还有不准任何消息传递出去,尤其是真儿和王青柔。”司徒正豪压低声音地开口,宫里确实是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不能让穆忠天他们知道他们躲在这里,只有封锁这个宫殿,让真儿和王青柔任何一个消息也传不出去。 “是,属下知道,已经安排好了。”来着同样低声地回答,原本宫里就有鬼域的人,如今宫里很混乱,要保护这个宫殿还是可能的。 “去吧,记住,任何一个消息都不能传出去。”挥挥手,司徒正豪最后叮嘱一声,刚一转身忽然瞥见月光之下,假山处那凸出的黑影。 神色一怔,却依旧大步走了过去,在最近的地方,忽然魁梧的身子一动,迅速地攻击向躲避在假山处的人。 “是我。”虽然没有轻功,可是柳安阳还是迅速地躲避到一边,并且出声提醒。 手中的招式收了起来,司徒正豪怀疑地看向柳安阳,“你在这里做什么?” “和你一样,担心有人将消息透露出去,不过看来不需要我担心什么了。”柳安阳脆生生地笑了起来,原来司徒正豪比她想象得要精明许多。 看着柳安阳笑得真切的面容,司徒正豪最终点了点头,相信了她的话,“这么说你也知道她们两个有问题?那你和王青柔?” “自然是做戏了。”柳安阳肯定地回答,不过她很怀疑轩辕水凝到底去了哪里?因为轩辕水凝是按照她的模样写出来的,所以自己来了之后,轩辕水凝就消失了,还是她其实就是轩辕水凝? 甩了甩头,甩去那根本想不明白的事情,柳安阳看向暗沉的夜空,她真的还能回到现代去吗? 十日后,登基大典,皇宫一片的喜气,一身龙袍之下,轩辕邵得意地大笑着,任由宫女伺候着他穿戴好,这才大步向着金銮殿走了去。 大殿之下,穆忠天同样得意地看着四周,终于成功了,轩辕冷的死让齐鸣背叛了轩辕朗月,而老皇帝一死,死无对证,如今皇宫都已经是齐鸣的人在把守,只要宣读了轩辕朗月的罪行,将他在流放的途中秘密地杀掉,这皇翎王朝的天下就彻底属于他的了。 “来人,带轩辕朗月上殿。”站在龙椅前,轩辕邵得意地笑着,龙袍掩映之下,眼中流淌出贪婪的光芒,他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虽然是一身白色的有些污浊的衣裳,可是丝毫遮掩不了轩辕朗月的神采,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静静地看向走上大殿的前太子,如今宫里已经被齐鸣的人把守着,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轩辕朗月,你可知罪!”轩辕邵压抑下心头的狂喜,假意愤怒地看向轩辕朗月,“你和父皇因为嫉妒冷王爷的功高震主,竟然密谋杀害了冷王爷,这样天地可诛的罪行,你可认?” “三皇子,谋杀冷王爷一事可有证据?”一旁的大臣公正地开口,比起三皇子,太子殿下更适合继承帝位的储君。 “这就是当年签署的合约,众臣或许都还记得十多年前,冷王爷曾经领兵围攻前来偷袭的祈日皇帝,可是最终却还是让他在重重包围下逃脱了,其当年乃是先皇为了夺得帝王之位,而故意叛国,放走了祈日皇帝,直到今日,先皇和轩辕朗月为了遮掩当年之事,于是密谋暗杀了冷王爷。” 随着轩辕邵地开口,所有大臣震惊一愣,互相传看着太监递下来的,泛黄的合约书,确实有着老皇帝的签名和当初的印章。 看着大殿之下议论纷纷的众人,轩辕邵得意一笑,瞄了一眼轩辕朗月,“既然事情已经明白,轩辕朗月大逆不道,暗杀皇叔,剥夺太子之位,流放漠北,终身不得回京城。” “三皇子,那是当初先皇犯下的错,不能连累到太子殿下头上,而且这合约也只能说明先皇背叛了皇翎王朝,和太子殿下无关。” “是啊,口说无凭,又怎么能证明是太子殿下下的命令暗杀冷王爷。” 大殿之上维护轩辕朗月的大臣齐声地开口,抗议地看向轩辕邵,“不能因为先皇的过失连累到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太子殿下仁和明治,乃是我皇翎王朝的希望。” “诸位大臣,老夫得到消息,当初连夜赶往祈日王朝营救冷王爷,可惜终究还是太迟了。”穆忠天痛心疾首地开口,回望了一眼四周的大臣,悲痛地继续道。 “可惜还是迟了,老夫只听到冷王爷最后的遗言,却是痛心他疼爱多年的太子殿下,竟然是诛杀他的凶手。” 死无对证莫过于此,轩辕朗月痛心地看向维护他的大臣们,穆忠天拿出当初的合约书,又利用小皇叔的死陷害他,想要洗清欲加之罪根本不可能。 “本王还没有死,不知道穆丞相的遗言是从何处听来的?”忽然,一声清冷的嗓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那熟悉的嗓音,颀长的身影,和脸庞之上冷峻威严的神色,让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惊诧地愣在了原地。 而龙椅前的轩辕邵更是惨白地失去了血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没有死? “穆丞相,不知道你的遗言从何处听来的?”嘲讽地冷哼着,轩辕冷站在了大殿正中央,犀利的目光扫过所有大臣。 “齐将军,替本王将这些诬陷太子殿下,毒死先皇的乱臣贼子悉数拿下!” “是,末将领命。”齐鸣掷地有声地领下命令,手一挥,四个御林军士兵快速地走上大殿,将长剑架上了轩辕邵和穆忠天的脖子。 齐鸣的人还没有出大殿,一旁齐鸣的副将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回禀王爷,御林军之中所有叛党悉数拿下,三皇子手下的人马也全部投降。” “好,二位将军辛苦了。”轩辕冷沉声地开口,冷厉的目光看向轩辕邵和穆忠天,“多行不义必自毙,将他们二人押下,日后由太子殿下重新审理。” “小皇叔。”轩辕朗月动容地看向站在身侧,原以为已经天人永隔的轩辕冷,俊朗的脸庞之上有着激动和喜悦,“原来一切都是小皇叔部署的计谋。” “朗月,如此一来,穆忠天所有潜伏的人手都一举歼灭了,皇翎王朝也有了清流之臣,日后,你要亲贤臣,做一个好皇帝。” 轩辕冷拍了拍轩辕朗月的肩膀,深深一叹息,“如果不诈死,以穆忠天的阴冷和谨慎,他必定不会这样大举地谋反,不会暴露出他所有的势力,日后,你可以将他的党羽一一地肃清。” “小皇叔,你还要走。”轩辕朗月沉痛地开口,听着小皇叔的意思,他根本不愿意待在皇翎王朝。 “朗月,有些是说不清楚,没有小皇叔在,你也会是一位明君的。”轩辕冷沉声说着,回望了一眼四周的金碧辉煌,这一走,穷其一生,或许都不会再回来了。 “为了穆言,小皇叔难道不去看她一眼?”轩辕朗月一针见血地开口,除了诈死要揪出幕后的穆忠天,小皇叔也是为了穆言,而选择离开吧。 那一个刻进心扉的面容,轩辕冷淡然地勾勒起嘴角,释怀地一笑,“朗月,等我出了京城后,再将他们从天牢放出来,如果问起,就说我浪迹天涯了,让她和南亦风好好生活。” 有些人,不舍得,却还是要放手,轩辕冷深如黑檀的眼眸里有着痛苦和思念闪过,与其让沐颜两难,无法选择,三人都痛苦,何不让他退出,这样她和南亦风至少可以幸福。 “小皇叔,难道不多留些日子。”听着轩辕冷决绝的话,轩辕朗月沉痛地开口,这一走,怕是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小皇叔。 “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摇了摇头,轩辕冷大步向着宫殿外走了去,悠远的目光看向远处天牢的方向,一别,再无相见之日,她幸福快乐就好。 铁忠依旧忠心地跟在轩辕冷的身后,一主一仆两个身影向着皇宫外大步走了去。 骏马早已经安排好,轩辕冷默默地回望着皇宫的金碧辉煌,最后看了一眼,冷峻的面容上隐匿下不舍得,快速地跃上马背向着城门外飞驰而去。 天牢里,沐颜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今日是轩辕邵登基的日子,爷肯定会出现。 “沐颜,坐下来喝杯水。”看着神色不安的沐颜,南亦风淡然一笑,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心里有着不安在搅动,沐颜接过杯子,忽然手上一个颤抖,啪的一声,杯子掉在了地上。 “师哥,我真的很担心,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蹲下身子,沐颜捡着碎片,心神不安宁,手指一痛,却是被瓷片划破了手指,艳红的血滴从指尖落了下来。 “不行,师哥,我要出去看看。”冥冥之中有着诡异的感觉,倏地攥紧手指,沐颜快速地走向牢门边,手中一个用力,震断了铁锁,快速地向天牢外跑了去,她总感觉有什么要发生一般。 “沐颜。”看着跑出去的沐颜,南亦风快速地追了过去。 宫门外,看着疾驰而去的快马,柳安阳挫败的一瞪眼,忽然远道路上有马车缓缓驰来,也不顾得许多,柳安阳快速地跳了上去。 “去追前面的两匹快马,追到了我付你钱。”急切地对着马车夫喊着,柳安阳坐上马车,焦急地看向已经远去的背影。 马车声急,向着远处的城门方向飞快地疾驰着,马背上,听着身后的喊叫声,轩辕冷随即放慢了速度,回头看向追赶过来的柳安阳。 “水凝,你追来做什么?”轩辕冷疑惑地看向在马车上挥手大喊的柳安阳。 终于追上了,舒了一口气,柳安阳笑眯眯地看向轩辕朗月,黑色的劲装,素冷的面容,不怒而威,轩辕冷,初次见面,柳安阳收敛下心绪,笑着开口道:“小皇叔,你不能这样走。” “水凝,不要胡闹,快回皇宫去。”叹息一声,轩辕冷沉声地开口:“忘记南亦风,日后嫁了人,好好过日子。” “那小皇叔呢,为了沐颜做了这么多,就这样离开吗?”不赞同地看向轩辕冷,柳安阳游说地开口:“小皇叔,你随我回去,或许沐颜会选择小皇叔的。” “水凝,不要闹了,快回皇宫去……”忽然话音停顿下来,轩辕冷看向远处那飞奔而来的身影,目光一暗,迅速地跃上了马车。 “铁忠,上来。”沉声地开口,轩辕冷迅速地放下车帘,沐颜竟然也追来了,“车夫,继续赶车。” “小皇叔,那是沐颜,我就说她不会放弃小皇叔的,沐……”柳安阳兴奋地叫着,却见轩辕冷手指一动,点住了她的穴道。 马车继续向着城门外狂奔着,不远处的马背上,沐颜乌黑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地废物着,发丝之间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爷竟然不见她一面,就这样离开了。 “驾!”快速地抽着马鞭,沐颜夹紧马腹,骏马疾驰如飞,向着城门外继续飞奔着。 马车里,疯吹拂起了链子,缝隙间,轩辕冷目光痴情地凝望着擦身而过的身影,沐颜,别了。 丝毫没有在意到刚刚被抛在身后的马车,沐颜依旧不停地催促着骏马,向着远方追赶而去。 而第一个路口之上,马车却调转了方向,向着另一边行去,两个背影越行越远,终于再也看不见那纤瘦的倩影,终于亲手放开了她。 轩辕冷静静地闭上眼,任由马车载着自己向一个陌生的都城行驶而去,这一生,可以遇见她,他已经知足了…… 第一章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客栈边,解开了柳安阳的穴道后,轩辕冷径自的向着客栈里走了去,颀长的身影在夕阳的拉扯下显得瘦长而寂寥。 “铁忠,你说小皇,你说小叔怎么那么傻呢。”柳安阳叹息一声,心疼的看着独自走入客栈的轩辕冷,目光飞快的流转着,思虑着如何将轩辕冷带回沐颜身边。 毕竟以轩辕冷的性子,就算刀架在脖子上,只要他不答应,也绝对不会回到京城的。 天生的哑疾,所以铁忠只是看了一眼柳安阳,沉默的站在一旁,保护她的安全。 入夜客栈里依旧人声喧闹着,轩辕冷依旧一身黑色的长衫,冷漠的气息如同一道屏障,将四周的人隔离开。 “小叔,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回去找她?”依靠在一旁的回廊上,柳安阳瞄了一眼看着夜空的轩辕冷,眸光流转,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询问。 “水凝,夜深了,回去睡。”暗沉的嗓音没有一丝的感情,轩辕冷沉痛的闭上眼,可惜那张熟悉的面容却清晰的从脑海里浮现而出。 忘不了的结果便是无时无刻都被思念缠绕着,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这样一辈子的躲藏下去。 “小叔,你似乎忘记了鬼域的存在,南亦风要找一个人,不出三天就会有消息。” 打了个哈欠,安阳闲散的转过身向着自己的卧房走了去,嘻嘻笑的继续扰乱春水,“小叔,你保重,估计三天后我们就会被鬼域的人给找到。” “水凝!”磁性的嗓音暗沉了几分,轩辕冷看向笑的无辜的安阳,她以往没有这样的顽劣。 皱皱鼻子,瞅着轩辕冷不悦的冷峻脸庞,安阳笑眯起眼睛,“小叔,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用你提醒。” 终于感觉到了安阳的不对劲,轩辕冷眸光在瞬间犀利了几分,可惜观测片刻后,确定眼前的人确实是轩辕水凝,而不是其她人戴着人皮面具冒充着。 察觉到轩辕冷目光里的疑惑,安阳忽然咧开唇,笑的极其的无辜,喃喃的念道:“小叔,你不认识水凝了?难道是因为挂念某人,而导致记忆错乱了。” 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嗓音,可那出口的语调顽劣如同稚子,丝毫不见当初在皇宫里的优雅端庄,轩辕冷甩了甩头,“水凝,你变了。” “小叔不也变了,当初小叔领军征战沙场,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谈笑间,决胜千里之外,而如今小叔却怯弱了,为了一个女子,为了一份感情远走他乡。” 一针见血的直指轩辕冷的内心,安阳笑容璀璨的脸庞让人怀疑她在轻松的谈论着夜空星辰,而不是这样犀利的逼迫轩辕冷的内心世界。 “水凝!”加重了语调,轩辕冷看了一眼安阳,眉头皱起的同时转身离开,逃避?或许吧,堂堂冷王爷也开始学会了逃避。 瞅着离开的背影,安阳彻底的一翻白眼,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看来要改变现有状况,一个字——难! 第二天一大早,安阳快速的向着轩辕冷的客房跑了去,动作之快,似乎后面有小鬼索命一般。 “小叔!”砰的一声,直接将门给撞了开来,纤瘦的身子也借着撞击力向前面冲了过去。 哗的一下,屏风倒了下来,屏风后,轩辕冷换衣服的动作一顿,随后快速的一个闪身,勾起一旁的亵衣穿好。 小叔的身材很有料啊,宽肩窄腰,可惜动作太快,她根本没有时间看清楚,色迷迷的笑脸垮了下来,安阳第一次懊悔为什么轩辕冷会有着如此卓绝的武功。 “出什么事了?”拿起床上的外衣穿好,轩辕冷缓声的开口,因为所有的心绪都被一个名字占据着,所以也懒得深究安阳的变化。 暗自吐了吐香舌,安阳这才想起了正事,一本正经的拉过轩辕冷的胳膊,“小叔,你和我到外面去就知道了。” 随着安阳刚走出房门,院子里,齐刷刷的站着一排黑衣人,统一的黑色劲装,面容之上也是训练之后才有的冷寂和淡漠。 “小叔,我一起床就看见他们站在院子里了。”安阳低着头,努力的压抑住眼中的笑意,这可是她连夜去了找到鬼域据点的杰作,不过可不能被小叔给看出来。 “轩辕公子,我家主人之前有飞鸽传信到各处,寻找轩辕公子的下落。”为首的男人恭敬的对着轩辕冷开口,能让域主亲自找寻的人,势必不简单。 “什么时候鬼域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了。”冷着眉头,轩辕冷锐利的目光扫向众人,鬼域一贯都是低调行事,这一次却这样二十多人的守在他房门外。 刷的一下,所有鬼域的人将目光全都投向一旁的安阳,为首的人再一次的接过话,“小姐说了,轩辕公子太会逃,所以我们如果秘密的盯梢,根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小姐让我们派出据点所有的人,一步不落的守在轩辕公子身边。” 这可是域主亲自下命令要找的人,不要说派出所有人盯梢,就算是丢了性命,他们也不能让域主失望。 头顶上有着灼热的视线,安阳倐的抬起头,笑呵呵的开口,“小叔,你确实会逃嘛,所以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让他们吃喝拉撒睡都盯着小叔,这样才不会出现意外。”而且她也还想早一点回到现代去。 “水凝?”鹰隼般的眸光里聚集起恼怒,轩辕冷冷冷的盯住假笑的安阳,她竟然将他的消息泄露给了鬼域的人,不出几天,沐颜必定会赶来。 “本来就是嘛,小叔,你这样一走了之算什么?难道一辈子当缩头乌龟躲避着沐颜,即使知道她在天南地北的找你,也这样怯弱的躲避起来,不肯见她一面?” 昂首挺胸,安阳噼里啪啦的开口,猛然察觉到轩辕冷脸色越来越阴暗,瑟缩了一下身子,将最后的话说完,“所以小叔你真的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吗?” “住口,水凝!”被踩到了痛处,轩辕冷严厉的斥责一声,他怕再见到沐颜后,根本没有离开的勇气。 小叔的脸色还真吓人,再嬉皮笑脸怕就要血溅三尺了,安阳瑟缩了脑袋,“不说就不说。” “你们走吧,我已经要离开这个城镇了。”恢复了冷厉的面容,轩辕冷挥手赶人着,看来他需要立刻离开这里。 四周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着,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小姐昨夜为什么说的唾沫横飞,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看来要守住轩辕公子,不出动所有人根本不可能成功。 “轩辕公子,请留步。”眼看域主要找的人离开,为首的黑衣人快速的拦了过去。 可惜轩辕冷身影更快,只感觉眼前黑色的身影一闪,迅速的躲避开眼前的人,依旧大步向前走着。 打了个手势,示意所有鬼域的人一起上,安阳则动作敏捷的退到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全武打。 纵然一人对二十多人,可是轩辕冷却游刃有余的迎击着,黑色的身影如同矫捷的猎豹,在出手的瞬间快速的点住四周人的穴道。 一盏茶的时间后,所有鬼域的人都被定格在原处,依旧保留着刚刚打斗的姿势。 帅呆了,忍住想吹口哨的欲望,安阳瞄向再一次迈步走开的背影,凉凉的开口道:“小叔,你还记得凌舞蝶这个人么?她对沐颜似乎恨之入骨啊。” 成功的脚步停了下来,轩辕冷回头看向依靠在栏杆上的安阳,冷如秋霜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你又想说什么?” 扬起戏谑的笑容,安阳懒懒的走了过来,伸手推了推被点住穴道的黑衣人,是真的不能动,似乎被定格住了一样。 “水凝!”等的有些不耐,轩辕冷催促的开口,他自然知道凌舞蝶的阴冷毒辣,当初的一切一切有大部分是出自她的手,只是她不是被冥幽带走终身囚禁起来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叔,你确定还要继续躲下去。”撇撇嘴,收回戳人的幼稚动作,安阳无所谓一笑。 “说清楚!”她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让轩辕冷几乎接近发怒的地步,可惜她叫他一声小皇叔。 可转念一想,有南亦风在,而且沐颜武功不弱,不会出任何问题的,轩辕冷压抑下担忧,看了一眼安阳,随后继续转身离开,关心则乱,他差一点就中了水凝的激将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轩辕冷还要走?有些的失望,安阳快速的跑了过去,拉住轩辕冷的衣袖,“小叔,有没有听过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我们这样天南地北的跑,还不如躲回京城去,谁也想不到,再说了,如果沐颜真的有危险了,小叔也可以就近帮忙那。” 沉默着,不可否认即使知道南亦风能保护沐颜的安全,可是凌舞蝶这个名字还是令他感到了不安。 “我送你回京城。”终于,轩辕冷低沉的嗓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回京城后,待在皇宫里,不许再胡闹。” “是,水凝知道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安阳彻底的放下心来,这样至少拉近距离了。 吃了早饭后,依旧是马车,可是让安阳郁闷的是,为什么轩辕冷居然卑鄙无耻到点了她的穴道,说是防止她沿途暴露他的行踪。 懊恼着,却因为哑穴也被点上了,安阳只能一路沉默着,翻着白眼,在马车的急驰下快速的向着京城赶了过去。 入夜后,京城的灯火辉煌清晰可见,眨巴着眼睛,安阳示意的看向轩辕冷,已经到了京城了,总可以解开她的穴道了吧。 感慨万千着,前日才决定一生不再回来,可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京城,冷峻的面容在马车暗黑的车厢里显得更加的阴沉,轩辕冷侧目看了一眼一脸等待的安阳,忽然一抬手,只是不是解开她的穴道,而是直接击昏了她。 “铁忠,送水凝回皇宫去。”将昏厥的安阳交到了铁忠手里,轩辕冷则径自的下了马车,转眼间,颀长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皇宫里,天色微亮下,安阳猛的睁开眼,却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容,“沐颜?” “爷在哪里?”疲惫着,白色的衣服上有看尘土,沐颜紧紧的锁住安阳的脸庞,“水凝,你是不是见到爷了?” 从床上坐起身来,安阳疑惑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鬼域收到消息后,我连夜准备出城,不过却遇到鬼域的人,说爷走了,不过似乎是回京城了。”两天两夜没有睡好,沐颜疲惫的揉着眼睛,可是风尘仆仆的面容上却有着坚定。 “可是见到了小皇叔又如何?”安阳犀利的反问,“你不可能放下南亦风。” “可我也不能看着爷这样一走了之。”痛苦的接过话,疲惫烦扰下,沐颜嗓音尖锐的低吼出来,和师哥,那是生死相依的感情,可是一想到爷这一生就这样漂泊下去,孤单下去,她的心仿佛在火热里煎熬,舍不得他如此的凄苦,尤其自己是罪魁祸首。 “所以我就说一女嫁两夫嘛。”来了兴趣,安阳兴奋的开口,一把拉过沐颜的手,急切的开口道:“不管你对小皇叔是怎样的感情,可是你放不下他对不对?如果小皇叔当初真的死了,你会一辈子怀念他思念他,可如今,你根本不可能放任小皇叔这样孤苦一辈子。” 有些人,有些情感是割舍不下的,沐颜没有感染上安阳的喜悦和激动,反握住她的手,喃喃的开口,“水凝,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办?” “不管如何,你先见了小皇叔的面再说吧,他现在还在躲着你。”想到了棘手的问题,安阳懊恼的叹息一声,如今还不知道轩辕冷在哪里。 宫殿外,南亦风静静的站在晨光里,沐颜这两日的不安都落在眼中,如轩辕水凝所说,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感激,愧疚,不舍,只是如今沐颜已经割舍不下了,一女两夫,南亦风眉宇倐的皱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轩辕水凝那惊世骇俗的话。 连哄带骗的将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的沐颜押上床休息,安阳刚推开门就瞥见一脸沉思的南亦风。 “沐颜睡下了。”压低嗓音的开口,安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宫殿里,随后动作轻柔的合上门。 “她找了轩辕两天两夜了。”即使在阳光下,南亦风冷漠的面容中似乎有着消融不了的烦扰,他知道沐颜对自己的感情,可同样的,他也清楚沐颜放不下轩辕,放不下他一个人孤单寂寥的走完下半生。 “你不嫉妒吃醋吗?”斜睨过目光看向南亦风,安阳凝眉思虑的开口,按照常理,自己的娘子这样思念寻找另一个男人,身为相公的必定会雷霆大怒,修养好的男人也会暗自生气。 吃醋嫉妒,南亦风淡然的勾勒起嘴角,一抹苦涩染上冷峻的脸庞,让他一贯总是冷漠的面容里出现了第二种表情,“我只是心疼她这样的疲惫和愧疚。” 他还没有想到吃醋和嫉妒,只是看着沐颜日日凝重的脸色而感到了担忧,即使依靠在他怀抱里小睡,也会在担忧下惊醒,更何况,他同样的感觉愧对了轩辕。 “走吧,我们去亭子说。”孺子可教,原以为南亦风会很难接受一女两夫的概念,可是对沐颜的深情,让他一切都以她为中心。 似乎也感觉到了安阳的不同,南亦风淡泊的目光略带疑惑的看了过去,她似乎改变了很多。 察觉到南亦风的目光,安阳挑眉一笑,打趣的开口:“怎么,不认识我了,是不是为当初休了我而后悔?” 只顾着打趣,却忘记了脚下的台阶,一脚踩空,安阳啊的一声惊呼,却见南亦风身影极快,长臂瞬间伸了过去,将安阳差一点跌倒的身子拉了回来。 “吓死我了!”松了一口气,安阳拍了拍胸口,忽然没有察觉到此时她和他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 角落里,听闻轩辕水凝回来的消息,王青柔随即向着她的宫殿走了过去,却不曾想看到两人亲昵拥抱的一幕。 敏锐的,南亦风瞄到了不远处的身影,刚要拉开和安阳的距离,却不曾想,她竟然伸手环抱住自己的腰。 眉宇倐的皱起,原本只是淡漠的脸庞此刻却阴郁的冷厉起来,南亦风神色一暗,却听见安阳低声的开口。 “别动,既然小皇叔不出来,我们就做一场戏逼他现身。”同样瞄到了不远处王青柔那恼怒嫉妒的仇视面容,安阳诡谲的笑了起来,她已经有办法逼轩辕冷现身了。 如果是以前,南亦风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推开她的身子,可是如今的她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似乎无形里让他可以相信,所以刚要推开安阳的手改放在她纤细的腰上,让这亲昵的一幕更加的诡异难辨。 第二章 客栈里,喧闹的大堂中,三五群的客人正在谈论着皇翎王朝那惊诧诸国的政变。 “听说三皇子轩辕邵已经被扣押在了天牢里啦,就等着太子殿下审理了。”摸着嘴上的肥油,胖的有些过分的客人低声的开口。 “你那算什么消息,我大舅子家的二表弟可是在宫里当差的,他说三皇子早已经被秘密处决了。”一拉胖子的肩膀,坐在一旁尖嘴猴腮的男人低声的说着。 “好像穆丞相也被关在了天牢里,他以前的部下党羽都被太子殿下给揪出来了,所有牵连的官员都被关押进了天牢,不过还有些人在查。”邻桌的客人侧过身子,卖弄着他的最新情报。 “为什么要出来吃饭?”淡漠的面容之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南亦风低声的询问着听着专注的柳安阳。 “这样我和你走的过近的消息就会传出去啊,到时候小皇叔势必会忍不住的出来。”安阳笑嘻嘻的收回视线,以轩辕冷的性格,势必不会让沐颜承受任何的委屈。 冷冽的面容变了变,南亦风目光犀利的打量安阳,“你是说让我故意疏远沐颜,造成误会。” “放心,我对你早已经没有感情了。”他眼里的防备让安阳到口的食物变了味,虽然说她对南亦风没有感情,可是这样犀利的眼神怀疑的看向她,还是让她身为美女的自尊心大大的受到了伤害。 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将安阳的内心看穿一般,确定她凝望他的眼中确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南亦风这才敛下冷峻的神色。 “我不会背叛沐颜的,轩辕也不会受骗的。”低沉的嗓音毫不留情的宣示安阳的计划失败。 “那你就不懂了。”诡谲的眯起眼,安阳一脸的神秘,只是她和南亦风自然不会有人相信,可是若多了真儿和王青柔在身后搞鬼,事情就容易许多。 忽然外面一阵的喧闹,一对官兵快速的站在了酒肆的门口,“来人,把里面的人都给官爷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乱党?” 趾高气扬的下着命令,齐大将军可是他家的远方亲戚,这一次剿灭叛党功不可没,他的气焰自然也嚣张起来。 “官爷,这里都是寻常吃饭的客人,怎么会有乱党呢?”酒肆的掌柜的陪着笑脸的开口,一面将一锭银子塞到了王捕快的手里,“官爷,这大中午的,还是请爷们都回家休息吧,这里真的没有乱党,如果有,小的一定第一个去衙门举报。” 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王捕快将银子砸在了掌柜的脸上,怒气冲冲的斥责道:“你当本捕快是什么人,塞银子,贿赂朝廷命官,你是不是窝藏了乱党?” “官爷,冤枉那!”听着欲加之罪,掌柜的肿着一张脸,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我这酒肆可是京城的老字号,怎么会窝藏乱党呢?官爷你一定要明察啊。” “屁话,官爷我现在不就在明察吗?”白眼一瞪,王捕快一脚踹了过去,力气之大,让年迈的掌柜的一头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下,桌上的碗碟碎成了一地,鲜血滴落在掌柜的满是皱纹的脸上,而刚刚没吃完的饭菜则整齐的扣了他的头上,鸡腿上滑落着黄润润的油迹。 看着老掌柜顶着鸡腿的脑袋,王捕快狂乱的大笑起来,一旁的官兵们也附和的大笑着。 “欺人太甚!”观看着这一幕,柳安阳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刚要站起身来,却见身侧的南亦风筷子一动,一个肉丸子笔直的飞射过去。 咳咳!刚刚嘲讽的笑声化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捂着脖子,王捕快弓着腰痛苦的咳嗽起来,终于将射进咽喉处的肉丸子痛苦的给咳了出来。 “谁,谁偷袭我!”憋的红红的脸,大怒的嚷着,王捕快快速的扫过四周所有的客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安阳的手上,那红木的筷子还夹着一个肉丸子。 “看着我做什么?想吃吗?抱歉,本小姐我一贯只施舍给乞丐的。”脆声声的开口,柳安阳笑的极其的纯真而无辜,瞄了一眼脸色青紫相间的王捕快,忽然目光一转,笑着将手中的肉丸子扔在了地上。 “我忘记了,除了乞丐,某种汪汪叫的畜生,本小姐也会打发的给他颗肉丸子,好堵住他恼人的吠叫声。” “你敢骂我是狗!”这一次不是脸色铁青这么简单了,王捕快怒吼的一拍桌子,冷眼扫向四周暗自偷笑的众人,最终将凶狠的目光看向安阳,“来人,给我把这个乱党给抓回衙门去!” 刷的一下,刚刚的官兵快速的围了过来,手中的长剑对准了安阳和稳坐如山的南亦风。 “官爷,这些都是普通的客人。”老掌柜的擦去头上脸上的血迹和油渍,再一次的向着耀武扬威的王捕快开口。 “带回衙门,一看就是乱党,说不定还是穆忠天的手下,混迹京城想打探消息,到时候好去劫天牢。”王捕快一脸义正言辞的开口,狠狠的看了一眼安阳,凶狠的目光在接触到她绝色的面容时,愤怒渐渐的退去,化为了贪婪的淫亵。 “一个小小的捕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挑着眉头,安阳一脸轻蔑的开口,不要说身边还有南亦风这个高手在,即使她单枪匹马,她也会好好教训这个狗仗人势的捕快。 “哼,你可知道齐鸣齐大将军乃是我家亲戚,捉拿乱党我纵然责无旁贷!”搬出了后台,看着安阳脸色一变,王捕快更加得意的扬起笑容,对着手侧的官兵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人都给我带回衙门去!” “找死!”冷眉扫了过去,南亦风身影一动,却听见砰砰的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响了起来,待所有人看清楚时,他依旧一身黑色的衣裳坐在板凳上,似乎身影丝毫未曾移动半分,而刚刚耀武扬威的官兵们却已经悉数的倒在了地上,捂着身子,哭爹喊娘的叫唤着。 “滚!”冷厉的开口,嗓音不大,却有着十足的压迫感,南亦风冷眼扫了过去,那冰冷如霜的眸光让地上的官兵惊骇的爬起身来,跌撞的向着外面跑了去。 “你等着,等着官爷来抓你!”临出门,脚步被门槛绊了一下,王捕快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在身后嘲笑声中对着南亦风恶狠狠的甩出话来,随后如同被恶鬼追了一般,快速的向着外面大街跑了过去。 王捕快放下狠话没多久,南亦风和安阳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就被一群官兵给围堵住。 看着眼前百来个手执武器的官兵,南亦风冷峻的面容多了份阴沉,可一旁安阳却一脸笑意的看了过去。 “你们确定要抓我们回去?”笑睨着一旁趾高气扬的王捕快,安阳一副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顽劣样子。 “把这两个乱党抓走!”王捕快奸邪一笑恶狠狠的开口,等到了衙门到了他的地盘,他就让他们好受。 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扰,安阳和南亦风被前来的官兵抓回了京畿衙门,监牢里,阴暗的四周满是潮湿和阴暗。 安阳却一脸怡然自得的缩在成为床的草堆上,掀了掀眼皮瞅了一眼南亦风,“放心吧,一会齐鸣就会来的。”她送上去的可是宫里的令牌。 皇宫,疲惫了两天,沐颜从昏睡里清醒时却已经是日落时分,金色的阳光暖暖的从窗口射了出来,让沐颜不由的眯起了眼睛,才想起这是皇宫。 “怎么?现在醒了?”看着走出来的沐颜,王青柔嗲声嗲气的开口,斜睨了一眼她睡眼惺忪的妩媚模样,暗自隐匿下嫉妒,嘲讽的开口,“是不是找不到南公子了?” 满足的伸个懒腰,沐颜这才慢条斯理的看向王青柔,脆声的开口道:“三天不做怪,你就皮痒对不对?又想告诉我什么?” 哼,重重的冷嗤一声,王青柔恶狠狠的看着怡然自得的沐颜,挑唆的笑道:“我可是好心的告诉你,刚刚我来看公主的时候,好巧不巧看见了些不该看见的画面,咬哟,那个亲密啊,让我都忍不住脸红,真看不出南公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能对公主做出那样亲昵的举止来。” “哦,是吗?不知道是什么亲密的举止呢?能让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都惊奇,我就更好奇了。”一副兴趣满满的模样,沐颜笑容璀璨的等待着王青柔的下文。 “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王青柔冷冷的睨了一眼,添油加醋的将安阳和南亦风如何亲昵的场面说了一遍,“最后公主要出宫去,结果南公子不放心外面的危乱,陪着公主出宫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出宫了?”笑容敛了下来,沐颜思虑着,难道水凝带着师哥去找爷了,可是爷如果诚心躲着他们,又怎么会轻易的出现? 看着沐颜收敛下笑容的凝重面容,王青柔得意的笑了起来,扬起嘴角恶毒的开口,“八公主可是太子殿下最宝贝的妹妹,日后太子登基了,八公主身份会更加尊贵,怎么说也比你这个罪臣之女强。” “我这个罪臣之女总比你这个未婚生子,栽赃给我相公的女人强。”嗤笑一声,沐颜瞅着脸色发青的王青柔,好笑的摆摆手,“没时间理你了,我现在就去把我相公找回来。而你。”话音顿了顿,沐颜扬唇笑道:“而你连这点资格都没有,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看着扬长而去,却无法反驳的王青柔恼怒的握紧了拳头,恨恨的看着离开的背影,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她绝对不会这样放手的! 刚走了一段路,却和迎面走过来的轩辕朗月碰了个正着,“穆言,正要找你。”轩辕朗月急切的开口。 “找我,出什么事了?”停下步子,看着轩辕朗月欲言又止的俊朗面容,沐颜疑惑的开口,很少见他有着慌乱。 “刚刚有人来报,水凝和亦风被人给抓进了京畿衙门的监牢里,水凝也不知怎么了,齐将军亲自去监牢请她,也不肯出来,正好我们一起过去。”轩辕朗月头痛的开口,刚刚扫清了穆忠天的余党,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而水凝也不知道怎么了,偏偏这个时候闹性子。 “水凝和师哥一起被抓了起来?”沐颜错愕的瞪大一双眼,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轩辕朗月,确定他没有骗自己后,疑惑的摇了摇头,不由的想起王青柔刚刚挑拨离间的话。 匆忙的,轩辕朗月和沐颜快速的出宫,向着京畿衙门赶了去,齐鸣押着王捕快跪在了一旁,一看到轩辕朗月走了过来,立刻迎了上去,“末将叩见太子殿下。” “齐将军请起,水凝人呢?”轩辕朗月扶起要行礼的齐鸣,随着他一起向着阴暗潮湿的地牢走了去。 “前几天我们才从地牢里放出来,现在又换水凝进去了。”看着熟悉的四周,沐颜嗤笑的打趣,只是她很怀疑师哥为什么会进天牢,那些跪在外面的官兵能抓的住师哥。 “人来了,南亦风你给我演的像一点。”远远的听见了声音,安阳诡谲的笑了起来,随后粗鲁的拉过南亦风的身子,刚刚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的身子靠在了他的怀抱里,依旧闭着眼,似乎睡的很沉。 “水凝。” “师哥。”两声喊声在看见眼前的一幕时,戛然而止的停顿下来,昏暗的光线下,那依靠在一起的身影太亲密也太暧昧。 “朗月哥哥。”听到嗓音,宛如刚刚睡醒一般,安阳睁开眼,看到目瞪口呆的两个人,快速的直起身子,却不曾想头顶精准的撞到了南亦风的下颌。 哎哟一声的吃痛声响了起来,安阳揉着被撞痛的头娇嗔的瞪了一眼同样闷声出声南亦风,“好痛!” “你小心一点。”他的下巴被撞的像要挫开一般,南亦风僵硬的抬手揉向安阳的头顶,她做戏也不用撞的这样认真。 “谁知道一会眯眼就睡着了。”安阳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神色莫测的沐颜,和一旁脸色不悦的轩辕朗月,暗自的笑了起来。 “水凝,怎么回事?”回过神来,轩辕朗月快速的打开牢门将安阳从南亦风的身侧拉了过来,抱歉的看了一眼沐颜。 “朗月哥哥,我不过和亦风在酒肆吃饭,然后随便逛逛就被那些狐假虎威的官兵给抓了进来了。”不满的抗议着,安阳越过轩辕朗月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沐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语调呆板而僵硬,沐颜似乎终于从刚刚亲昵的一幕里回过神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南亦风,随后转身向着监牢外走了去,转身离开的瞬间,笑容染上了眼眸深处。 “沐颜。”看着负气而走的沐颜,南亦风随即快速的追了出去,她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安阳咯咯的笑了起来,原来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水凝,你是故意在穆言面前和亦风如此亲密吗?”看着安阳脸上那得意的笑容,轩辕朗月沉声的开口,不赞同的道:“难道今时今日,你还放不开对南亦风的感情?” “朗月哥哥,感情的事说不准的。”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安阳也向牢门外走了去,这个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从齐鸣身边走过时不由的停顿了片刻,相信他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给轩辕冷。 夜色下,南亦风快速的追上了沐颜大步离开的身影,低沉的嗓音犹豫的响了起来,“沐颜,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在宫里,有人就看见那么亲昵的抱在一起,刚刚我更是亲眼目睹,还有什么好说的。”撅着嘴,沐颜抗议的开口,小手愤愤的戳向南亦风的胸膛,“这是我独有的地方,居然给别的人躺。” “沐颜。”握住她的手,南亦风神色懊恼的看着不悦的佳人,徘徊在说与不说的两难境地。 偷偷的瞄了一眼神色纠结的南亦风,沐颜忽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顺势扑进了他的怀抱里,“师哥,我闹你的,我怎么会不相信师哥呢?” 终于松了一口气,回拥住沐颜的身子,南亦风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青丝,看着暗沉下的夜色,忽然再次懊恼起来,他怎么会头脑发昏的附和着轩辕水凝的计策。 “师哥,回去吧。”亲昵的开口,沐颜思绪流转的瞄了一眼南亦风,师哥和水凝在算计什么? 京城,一处秘密的宅子,书房里,烛火明亮着的摇曳着书案前的男子,在墙壁上投影出一抹高大而寂寥的影子。 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公文,穆忠天在皇翎王朝根基之深厚,让轩辕冷都不得不佩服,他处心积虑部署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这一次自己的诈死,他势必不会暴露出他的势力,老谋深算莫过如此。 “主子。”伴随着敲门声,书房门口响起了齐鸣暗沉的嗓音。 “进来。”放下手中的公文,轩辕冷抬头看向走进来的齐鸣,“怎么回事?水凝和亦风怎么会被抓进京畿衙门?” 齐鸣沉声的将事情的始末诉说了一遍,随后单膝跪在了地上,“主子,是末将管教不善。” “与你无关。”王捕快狐假虎威和齐鸣无关,只是轩辕冷却凝眉思索着另一个问题,水凝怎么和南亦风走的这样近? 第三章 司徒家大宅。 沐颜和南亦风相携回了屋子,只是一路之上,两人都各怀着心思,沐颜思虑着安阳和南亦风到底在算计什么? 而南亦风则在矛盾里纠缠,一方面希望轩辕冷可以出现,另一方面却依旧有些的吃味,甚至担心沐颜若选择了轩辕冷,他是否也有勇气退出。 “大哥,你们回来了?”闲散的依靠在门口,看着走过来的沐颜和南亦风,司徒绝笑着开口。 “嗯。”虽然是亲兄弟,可南亦风却依旧是冷淡的应了一声,思绪依旧有些的飞离。 “回来就行了,哪有那么多啰嗦的话。”司徒正豪烦躁的开口,看着安全归来的两人,虽然脸上依旧是一脸的不屑,可终究却是放下心来。 “她要住这里?”一旁董蓉看着走进来的沐颜,怯生生的开口,绝美的脸上有着害怕,不安的拉了拉司徒正豪的衣袖,“不让她住这里,好不好?” 听着董蓉的话,一旁的真儿暗自的隐匿下眼中的得意,穆言,有她在,也绝对不会让她安生的。 “蓉儿,她住北面,和你碰不到面的。”司徒正豪耐心的开口,反握住董蓉的手,“我送你回屋子去睡觉。” “沐颜。”看着离开的娘,南亦风心疼的看向沉默下来的沐颜,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沐颜,你愿意住这里,还是回恋颜居。” 即使是娘,他也不会让沐颜受到一点的伤害,可是娘如今对沐颜一直有着偏见,似乎很害怕沐颜。 “师哥,没事,如果你能说说你和水凝在算计什么,我会更高兴的。”亲昵的挽着南亦风的胳膊,沐颜微扬起面容,一脸奸诈外加逼供的凝望着南亦风。 “沐颜,我……”不是不说,却是不知道如何说,南亦风冷漠的面容露出复杂的犹豫。 笑容倐的黯淡下来,如同凋零的花朵,沐颜低垂着头,掩饰着眼中的诡谲,松开挽着南亦风的手,独自往前走着,一面用南亦风可以听见的嗓音委屈而凄楚的低喃,“师哥,是不是喜欢上水凝了,她又温柔又贤淑,身份尊贵。” “你在胡说什么!”压抑的低沉嗓音带着挫败响了起来,南亦风一个箭步快速的抓住沐颜的胳膊,将她纤瘦的身影拉回了自己的怀抱里拥紧,“沐颜,不许胡说,不许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师哥对我或许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吧,否则干嘛在宫里不避嫌的和水凝抱在一起,在监牢里的时候还亲昵的让水凝枕在你怀里睡觉。” 原本只是想知道水凝在玩什么花样,可说着说着,嗓音却变了样,多了分酸溜溜的醋味。 “沐颜。”冷漠而俊逸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纠结,南亦风忽然松开手,背对着沐颜站立着,静静的看着夜色,缓缓的开口道:“我只是想替你找出轩辕,不想让你再如此疲惫不堪。” 轩辕冷离开的那两天,她夜不成眠,食不知味的奔波了两天,不管那是什么样的感情,是感激,是愧疚,还是后来溢生出来的感情,可是南亦风知道沐颜放不下轩辕冷! 原本也是如此的推测,可是听到南亦风此刻那低沉暗哑的嗓音,沐颜身子一怔,愧疚的痛从心头笼罩上来,视线里,南亦风的身影在夜色下显得寂寥而落寞。 一瞬间,泪水从眼中溢了出来,沐颜哽咽着,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的呜咽声响起,双手从背后快速的拥抱住南亦风的身子,将痛苦和愧疚的脸庞深深的贴在南亦风的后背上,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说着愧疚,如果不是她,师哥不用如此的委曲求全。 大手握住沐颜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南亦风淡然一笑,“傻丫头,我没事。” “师哥,对不起。”刚一开口,哭腔便再也掩饰不住,沐颜泪水落的更凶,瞬间湿透了南亦风的衣裳。 “沐颜。”身子一颤,听着她酸楚而愧疚的哭声,南亦风快速的转过身对上沐颜咬着双唇,压抑痛哭的面容,心中颤抖着,不舍和怜惜涌了上来。 抬手捧起沐颜泪水涟涟的面容,轻柔的吻落了下来,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傻丫头,怎么哭成这样了。” “是我,是沐颜不好。”哽咽着,语调已经不连贯,沐颜满腔愧疚的看向南亦风,她不想如此的,可每一次想到爷的付出,想到爷的忍让,她真的放不下他独立离开,孤苦一生。 “傻丫头,胡说些什么。”看着沐颜泪水迷蒙的双眼,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挣扎,南亦风动容一笑,爱上她,便会彻底的包容她的一切,即使她心里有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可是我……” 沐颜未说完的话悉数被南亦风的吻吞进了口中,心疼她的落泪,心疼她的挣扎,南亦风轻柔的吻住沐颜开启的双唇,诱惑着她的感觉。 挑逗着,舌头描绘着她细致而柔软的唇线,吮吸着,让她的痛苦和愧疚在意乱情迷下消散。 “师哥。”低喃着,沐颜回拥住南亦风的身子,承受看他激情的拥吻,身子越来越酸软,唇上的酥麻让她不由的呻吟出声,忘却了刚刚的泪水和愧疚。 “傻丫头,你知道我爱你就好。”低喘着,看着沐颜染上情欲的面颊,那慵懒的媚态,南亦风只感觉一股热流冲下了下腹,欲望也在瞬间僵硬起来。 “师哥,没关系。”感觉到南亦风面容之上的隐忍,沐颜忽然妩媚一笑,一把拉下南亦风的头,柔润而红肿的唇快速的压了上去,“师哥,我们原本就是夫妻。”而如今她也知道爷没有死,便不会再有障碍。 喉结滑动着,沐颜的话和吻如同导火索一般,南亦风眸光暗沉而潋滟,忽然横抱起她的身子,向着卧房走了去,他们是夫妻,这一句话,让他所有的矛盾在瞬间消失,她爱着自己,即使她心里还有着轩辕冷的身影。 “看免费春宫戏也不错嘛。” 突然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让一旁的司徒绝惊吓的一愣,回头看向站在一旁嘴角噙着笑容的安阳,俊美的脸上染上挫败,“水凝,你好歹是个公主,怎么深更半夜的出宫?” “不出宫,哪能看到免费的春宫戏啊。”顽劣的笑了起来,一脸色迷迷的瞅着离开的两个身影,安阳一把拉过司徒绝的手,“如果我们继续去偷窥,会不会被南亦风给杀人灭口啊?” “哼哼,你说呢?”敢去偷窥大哥办事,司徒绝一脸你死定的表情,大哥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惹恼了他,不死也残废。 “去了就知道。”听着远处屋子里的呻吟声,安阳不怕死的开口,随即向着卧房走了去,禁欲这么久,估计南亦风也不会有精力发现屋子外有人在偷窥。 “你少去搅合。”身影一动,司徒绝在安阳快要抵达窗户前,将她的身子给拎了回来,没好气的开口,“公主,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如此的。” 那样端庄贤淑的八公主,什么时候居然会去偷窥男欢女爱,而且还一脸的好奇和坦然,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羞怯和不安。 “被你大哥给刺激的。”像小鸡一般被拎了回来,安阳没好气的拍开司徒绝的手,目光一转,“算了,算了,我回宫去了,让他们好好恩爱吧,等日后我小皇叔出现了,我会更加期待的。”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司徒绝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屋子,慢慢的放开了对沐颜的感情,是心死也是释怀。 司徒绝瞄了一眼安阳染着奸诈笑容的嘴角,忽然发现,他此刻和水凝倒一样,期待着后面轩辕出现后,他们三人怎么收场,似乎看戏也不错。 皇宫还在戒备着,毕竟刚刚肃清穆忠天一党,难保会有意外出现,看着防守森严的皇宫,司徒家不解的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安阳。 “水凝,你怎么溜出来的?”这样防守森严的皇宫,她一个公主怎么会遛出到司徒家的。 投给司徒绝一个你很笨的眼神,安阳径自的绕过皇宫的正门,沿着高耸的围墙继续往前走着,许久后,终于停下了步子,“从这里进皇宫,没有人会注意。” “你爬墙?”看着安阳一身的裙装,司徒绝感觉面容有些的抽搐,她堂堂皇翎王朝的八公主居然爬墙出皇宫。 “你那什么眼神,我只是爬墙,也不是出墙。”懒懒的应了声,安阳嗤笑的看着面容纠结的司徒绝,“这次就劳驾你带我进皇宫了。” “水凝,你真的变了。”沉默片刻后,司徒绝感慨的开口,随后一手揽过安阳的腰,身子一个腾跃,转眼却已经带着她跃进了皇宫的围墙。 还是有轻功好啊,安阳一脸的感叹,对着司徒绝摆摆手,“我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去找你。” 也不等司徒绝回话,安阳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她还担心沐颜和南亦风会不会误会,所以不放心的从皇宫溜出来,却不曾想竟然看到夜色下激吻的两个人,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公主。” 忽然一声轻柔的嗓音打断了安阳的思虑,脚步停了下来,安阳看向站在殿门口的王青柔,神色诡谲的一闪,随后笑容满面的迎了过去。 “青柔,你怎么不休息,这么晚了,还有事吗?”隐忍下一身的鸡皮疙瘩,安阳一脸关切的开口,带笑的嘴角剧烈的抽搐着。 “公主,青柔是向你辞行的,在宫里打扰这么久了,青柔明天一早就想离开了。”王青柔凄楚的开口,哀伤的面容上染上一份四海漂泊的无奈和辛酸。 “走,你要去哪里?”震惊的一愣,安阳担忧的抓住王青柔的胳膊,“你如今一个女子带着未满月的孩子,你要去哪里?” “公主,青柔福薄,可是在宫里已经打扰多日了。”牵强的笑着,看到安阳脸上的担忧之情,王青柔嘴角处滑过奸诈的算计,看来公主还是同以前一样好骗。 “不行,你的孩子是南公子的,司徒家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顺应着王青柔的意思,安阳一脸愤慨的开口,握紧王青柔的手,力气之大让她刚刚得意的脸不由的抽搐起来,公主手劲怎么这么大。 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力气下,王青柔痛的抽搐的脸庞,安阳依旧一脸的愤慨,“青柔,你放心,有我给你做主,明天我就送你回司徒家,他们若敢将你赶出来,我就彻底封了司徒家!” “公主,谢谢你!”手被捏的要碎了一般,王青杂隐忍着痛,笑的牵强的道谢。 “没事,我只是气不过沐颜如此的霸道,居然能这样无视司徒家的骨肉。”终于松了手,看着王青柔快速将手缩回身后揉捏着,安阳努力的憋着笑,“青柔,你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亲自送你回司徒家。” “青柔告退了。”点了点头,王青柔如同得到特赦令,看了一眼红肿的手腕,快速的向着台阶下走了去。 瞅准时机,安阳忽然也迈步,右脚快速的绊了过去,踩上王青柔的裙摆,为了不让她怀疑,自己的身子也随即一个踉跄,向着台阶下跌了去。 “公主小心!”急切的开口,为了搏取安阳的同情心,王青柔一咬牙,认命的拉住安阳的手,身影一换。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台阶上两个身影整齐的跌下了台阶,有肉垫子果真舒服。 对着天空无声的扬起笑容,安阳随即担心的开口,“青柔,你怎么样?怎么那么傻呢?” “公主,我没事。”跌的骨头都散架了,王青柔痛的龇牙咧嘴,却依旧用轻快的嗓音开口,公主没有摔倒就好。” 感动的落下幸灾乐祸的泪水,安阳一脸感激和动容的握住王青柔的手,却被她快速的抽了回去,估计刚刚她那铁钳一握的威胁还存在着。 “公主,我没事,你能不能起来?”被压的王青柔恳切的开口,公主看起来很纤瘦,怎么压在身上居然这么重! “哦,好,我立刻起来。”快速的站起身来,安阳看着痛苦的爬起身的王青柔,压抑着爆笑,本正经的开口道:“放心,青柔,明天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谢谢公主,那青柔告退了。”点头致谢着,王青柔快速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身上痛的要散架了。 这样就溜走了,那日后王青柔不是要后悔死,看着仓皇而逃的王青柔,安阳笑着摇头,转身向着自己的宫殿走了去。 阴暗的角落里,司徒绝犀利的视线凝望着已经离开的安阳,那一瞬间,他没有看错,分明是水凝自己故意绊倒王青柔,然后再利用玉青柔的心思,让她充当了肉垫,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还是水凝吗? 从宫里的回禀里,他就感觉水凝有些的诡异,她竟然和大哥一同去酒肆吃饭。 尔后在监牢里,竟然亲昵的枕在大哥的身上,更疑惑的是,此刻她竟然那样耍心机的恶整王青柔,这还是当初那个端庄娴熟的八公主轩辕水凝吗? 警觉着,司徒绝神色愈加的暗沉,白色的身影快速的飞掠而过,跃上了一旁的屋檐,几个纵身后,落在了安阳宫殿的屋顶上。 没有听到那细微的声响,安阳打了个哈欠,挥退了要伺候的宫女们,径自的倒在了床上,大咧咧的张开手脚,呈大字状的睡着。 不知道轩辕冷什么时候会出来?不过这之前,还是先要好好的惩治王青柔那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还有凌舞蝶那个恶毒的女人。 闭眼沉思着,侧目看了一眼屏风后的浴桶,安阳咧嘴一笑,先洗个澡再说,监牢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在床上坐起身来,安阳快速的脱下衣裳,赤着脚向着屏风后的浴桶走了过去。屋顶之上,司徒绝神色一怔,刷的一下收回视线,白色的身影狼狈的别过头。 那一瞬间的慌乱的声音,让刚要跨进浴桶的安阳迅速的警觉到了屋顶上有人。抬头看了上去,可惜没有轻功,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该死的采花贼,别让她抓到了。 恼怒着,安阳快速的回到床上,换好了衣服,再出去时,屋顶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顺着一旁的围墙,安阳四周看来了一眼,动作迅速的爬上了屋檐,大致的找准了方向,忽然视线落在一旁的一块玉佩上,司徒!看着玉佩上的两个字,安阳神色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看来她小看了司徒绝的警觉,他竟然会怀疑她,而且还追踪到屋檐上,安阳奸猾的勾勒起嘴角,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第四章 皇宫。 大清早的,安阳难得的早起,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出殿门,却已经被下了早朝的轩辕朗月给挡住了。 “皇上哥哥。”笑容璀璨着,安阳看向轩辕朗月,一身明亮的龙袍下是他修长的身影。 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今日早朝时,轩辕朗月已经正式登基为帝,只是具体的仪式需要半个月后的吉日吉辰再举行。 “水凝,你准备去哪里?”昨夜从监牢匆匆回宫,因为今日早上登基,事情太多,所以轩辕朗月根本没有机会询问,这才下了朝就赶到了安阳的宫殿,“你还在挂念着南亦风?” “皇上哥哥,我哪有啊。”最沉得住气的恐怕只有轩辕冷了,到如今,连面都没有露一次,安阳笑呵呵的开口,挽住轩辕朗月的胳膊。 “皇上哥哥,你国事繁忙,不用理我了,而且沐颜和南亦风都成亲了,我堂堂皇翎王朝的公主会挂念一个有妇之夫吗?”再说了,她看起来像是当情妇的料吗? “如此最好,水凝,穆言和亦风是最适合的一对,你不要去搅合。”语重心长的开口,轩辕朗月拍了拍安阳的肩膀,“委屈你了,日后朕会给水凝找一个好夫婿的。” “不用,皇上哥哥,你给自己找个皇后就行了。”敬谢不敏的直摇头,安阳笑着推着轩辕朗月的身子,“皇上哥哥,我去看看王青柔,你回去处理政事吧。” “去吧。”看着跑远的安阳,轩辕朗月暗自一叹,如今的水凝,他都不了解了。 早早的等候着,听着摇篮里婴孩的哭声,王青柔恼怒的抱起女儿来,斥责道:“哭什么哭,可恨你不是南公子的骨肉,要不是看你还有一点的用处,我连你都丢了。” 太大的力气下,婴孩哭的愈加的厉害,挥舞着小手,不停的叫唤着。 “烦死了!”恼怒的瞪着眼,晃着胳膊,王青柔忽然视线一怔,看见远处走过来的安阳,慈爱的笑容随即染上嘴角,语调也在瞬间轻柔下来,“乖女儿,不哭哦,娘最疼你了。” 远远的听见了婴孩的哭声,安阳快速的走了过来,看着王青柔臂弯里的小小的婴孩,出世没多久的孩子都是丑丑的,可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阵心疼,她在现代的时候就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丢在孤儿院门口,后来阴差阳错的成了杀手。 “公主,你来了。”看着安阳柔软的面容,王青柔一喜,瞬间明白这个无用的女人成了她跨进司徒家大宅的有利工具。 犹豫着,安阳看向王青柔,忽然一叹,“青柔,其实你可以永远的在皇宫里住下来。” 原本的恶整在看到她怀抱的女儿后消散了,安阳静静的看向王青柔,继续道:“既然沐颜和南公子已经成亲,你也就放手了吧。” “公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青柔抱着女儿凄楚可怜的看向安阳,“公主,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她还这么小,我不求和穆小姐争宠,只求可以让女儿有个爹。” 涟涟的泪水下王青柔一张脸没有让安阳感觉到同情反而是一阵厌烦,看来她是死不悔改。 司徒家大宅,安阳带着王青柔的到来,让司徒绝噗的一下将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你来做什么?”烦躁的吼着,司徒正豪怒视的看向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的王青柔,好不容易将她丢在了皇宫,蓉儿也忘记了她,居然又出来了。 “青柔要住在这里。”安阳快速的接过话,在司徒正豪狂吼发怒的瞬间,快速的一个后退继续道:“她们孤儿寡母的,总不能就这样流落在外头啊。” “关我司徒家屁事。”火药味十足的吼断安阳的话,司徒正豪嫌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手一挥,恼怒的开口:“你们是自己滚出去,还是让我将你们两个扔出去。” “青柔。”忽然一声轻柔的嗓音成功的打断了司徒正豪的吼声,董蓉惊喜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王青柔,喜悦的眼神落在她怀抱里的婴孩身上。 看来不需要自己浪费口水了,安阳耸肩一笑,董蓉果真是对付司徒正豪最有用的武器。 有了董蓉的开口,王青柔如愿以偿的在司徒家住了下来,沐颜看向得意示威的王青柔,没好气的将安阳拉到了一旁,“水凝,你这又是在搞什么?” “自然是帮你了。”脆声的回答,安阳一脸同情的拍了拍沐颜的肩膀。 “你确定你不是趁机报复?”斜睨着安阳,沐颜凉凉的丢出话来,她怎么看都感觉水凝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沐颜。”没有被看穿的窘迫,安阳笑嘻嘻的看着随着真儿和董蓉一起离开的王青柔,“真儿到底要做什么?你不好奇吗?” “你知道真儿?”神色一怔,沐颜警觉的看向安阳。 “是啊,小皇叔都说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穆忠天都被捉了,真儿却一直没有行动。”安阳不解的开口,到如今穆忠天被抓已经好多天了,凌舞蝶却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没有暗害沐颜和司徒家的人,她伪装成真儿到底要做什么? 相安无事过了三天。 一大早,听着屋子里婴孩一波高于一波的哭声,沐颜停下脚步,王青柔去哪里了?女儿哭成这样都没人理。 终于,在婴孩的哭声下,沐颜转身向着王青柔的屋子里走了去,摇篮里,小小的婴孩正大哭的摇着手,泪水湿润了一张小小的脸庞。 “乖,不哭。”轻声的哄着,沐颜摇晃着摇篮,笨拙的安抚着哭泣的婴孩。 或许是软言软语的嗓音下,哭泣的婴孩终于停止了哭声,渐渐的安静下来,闭上眼睡着了。 轻柔一笑,沐颜刚一转身同王青柔碰了个正着,“你来做什么?”大步的跨进屋子,王青柔阴冷的看着走出房门的沐颜。 “夫人,别怕。”站在一旁的真儿安抚的拍着董蓉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走过来的沐颜。 屋子里,王青柔走了进去,看着睡下的女儿,忽然一道冷光自脑海里闪过,这不是南公子的骨肉,留着也没有用处。 思虑至此,王青柔脸色愈加的阴寒,颤抖着手,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沐颜,慢慢的,狰狞的五指忽然抓起一旁的被子,倐的捂上了婴孩的脸。 扭曲的脸上有着狂乱和癫狂,与其滴血认亲后被赶出司徒家,不如让穆言背负着她的死一起滚出司徒家。 森冷的笑容染上嘴角,王青柔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大力的捂压下,刚睡下的婴孩挣扎的动弹着身子,小小的身体缓缓的停止了呼吸。 “啊!”随后,一声尖锐的喊叫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声音凄厉而痛苦,让院子里的几个人倐的一怔。 刚准备离开的沐颜疑惑的转身向着屋子走了去,却见王青柔一脸惨白的跑了出来,疯狂的抓着沐颜的衣服,哭喊的叫道:“为什么杀了我的女儿,为什么杀了我的女儿?” “你胡说什么?”拨开王青柔的手,沐颜困惑的看向了屋子,什么杀了她的女儿? 目光阴冷的流转着,真儿诡谲一笑,忽然明白了什么,快速的向着屋子跑了去,顿时,又是一阵尖锐而恐怖的喊叫声。 “你杀了她,你杀了她。”慌乱的开口着,真儿惊恐的看着一旁的沐颜,最毒妇人心,王青柔果真够狠毒,竟然连自己的亲身女儿也敢捂死。 “真儿,怎么了?怎么了?”听着真儿的惊恐的叫声,董蓉瑟缩着身子,不安的看向眼前的几个人。 “夫人,她捂死了青柔的女儿。”惊恐的手指指向沐颜,真儿一脸惧怕的向着董蓉开口。 “什么?”神色一冷,沐颜一把挥开王青柔纠缠的身子,快速的向着屋子跑了去。 摇篮之中,刚刚还睡的香甜的婴孩却已经停止了呼吸,眼球暴突而起,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在渴望呼吸最后一点的空气。 “你还我女儿来,你还我女儿来。”泪水肆意着,王青柔跌撞的跑进屋子,捶打着沐颜的身子,如此最好不过了。 一旁,董蓉呆滞的跟着真儿走了进去,看着摇篮里的小婴孩和跪倒在一旁哭泣的王青柔,似乎有什么熟悉的场景自脑海里划过。 “不要杀人了,你放下我的女儿。”遥远里,有着熟悉的哭声响了起来,大片的血腥之下,董蓉似乎看见一个女人哭喊的跪倒在地上。 甩了甩头,头忽然剧烈的痛了起来,董蓉惊恐的抓紧真儿的手,不敢再去看眼前的一幕。 “怎么这么热闹啊?”远远的,听见这边的喊声,安阳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同走来的司徒绝和南亦风。 跨进了屋子,安阳一把搭在沐颜的肩膀上,“你在看什么……啊!” 视线越过沐颜的身子看见摇篮里眼睛大张,面容苦痛的小婴孩,安阳惊恐的一愣,身子猛的向后跌了去。 “怎么了?”眼明手快的扶住安阳跌过来的身子,司徒绝不明白的看了过去,神色剧烈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女儿?”王青柔跌跪的从地上爬了过来,死死的揪住沐颜的双腿,哭喊的质问着,披散的头发下,一张脸隐匿下凶残的毒辣。 “沐颜。没事吧?”南亦风快速的走了过来,一把将沐颜的身子揽回了自己的怀抱,沉声的开口,“别看了。” 熟悉的胸腔,熟悉的嗓音,沐颜僵直的身子慢慢的柔软下来,惨白的没有血丝的脸上缓缓的露出一抹后悔,“是我害了她。” 如果不是她来看她,王青柔不会这样毒辣的捂死自己的女儿,不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陷害自己。 一听沐颜的话,王青柔眼中大喜,扑倒在摇篮前,痛苦的哭诉着,“你还我的女儿,为什么要杀了她?” “夫人,你没事吧?”看着董蓉苍白如纸的脸庞,真儿阴冷下笑容,担忧万分的询问。 “我没事。”喃喃的开口,董蓉视线依旧紧紧的落在摇篮上,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倒了下来。 “夫人。” “娘。”南亦风快速的放开沐颜,一把接住董蓉倒下来的身子,冷漠的脸上染上了担忧之色。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真儿慌乱的摇晃着董蓉的身子,眼角有着毒辣的冷光闪现,这一次穆言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 猛的回过神来,沐颜快速的蹲下身子,把着董蓉的脉搏,“没事,受到惊吓才导致的昏厥。” “水凝,你没事吧?”司徒绝担心的看向不言不语的安阳,视线扫向摇篮里死去的婴孩尸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事。”摇了摇头,如同看一出闹剧一般,安阳神色有些的恍惚,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远去了,如果不是她将王青柔带回司徒家,或许这个孩子就不会死。 “可是你脸色不好。”担忧的开口,司徒绝看向脸色苍白,神色有些恍惚的安阳,“出去吧,不要待在屋子里了。” “我没事。”再一次开口,安阳走向一旁的沐颜,两人对望一眼,皆明白事情的真相,可是愧疚还是同时染上了眼眸深处,是她们间接的害死了一条小生命。 一片阴霾笼罩在了司徒家,客厅里,董蓉还未曾苏醒,司徒正豪确定她只是昏厥后,这才大步的向着客厅走了过来。 王青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的落着泪,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不堪,整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而难得的,真儿没有陪在董蓉身边,而是站在一旁安抚痛失爱女的王青柔。 “究竟怎么回事?”恼怒的嗓音响了起来,司徒正豪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沐颜。 “不关沐颜的事。”南亦风沉声的开口,目光担忧的看向沉默下来的沐颜,从一开始她的脸色就不好,看得出婴孩的死让沐颜很不安。 “司徒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青柔阴冷的看向一旁的沐颜,悲痛的开口道:“是她掐死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甚至还没有叫我一声娘。” “你有什么可说的?”眉头紧皱,司徒正豪神色莫测的看向沐颜,等待着她的解释。 “不是我做的,我离开的时候孩子睡着了。”拨开南亦风的手,沐颜站起身来,坦然的回答。 “你胡说,分明是你捂死了我的女儿,你知道那是南公子的骨肉,所以你才那么狠心的杀了她。”凄厉的吼叫着,王青柔愤恨的看向沐颜,泪水涟涟的落了下来,“你怎么能这样的狠心?” “我说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被无辜的指控着,沐颜烦躁的吼了出来,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随即转身向外走了去,“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说过不是我做的。” “你不要走,杀了我的女儿,你怎么就这样一走了之。”哭喊着,王青柔跌撞的爬起身来,可惜还没有来得及追出去,身子一个踉跄,虚弱的向着南亦风跌了过去。 不得已的伸过手,南亦风接住王青柔跌倒的身子,一记抱怨的冷光扫向一旁的安阳,隐忍着追赶沐颜的动作,任由王青柔扑倒在自己的怀抱里假哭。 出了大厅的门口,沐颜回望了一眼南亦风,随后恶狠狠的瞪向安阳,拔腿向外继续走了去,如果不能趁此找回爷,她会找水凝好好的清算一切。 被沐颜瞪的很无辜,被南亦风阴冷的目光瞅着,安阳挫败的翻着白眼,她是最无辜可怜的那一个,好不好? “亦风,送王姑娘回屋子去。”司徒正豪沉声的开口,“不管如何,先安抚好王姑娘。” 没有多余的话,南亦风面容抽搐着,隐忍着推开人的欲望,扶着虚弱不堪的王青柔向着屋子走了去。 夜色宁静,沐颜独自坐上了酒肆的雅阁,“小姐,你要吃点什么?”小二殷勤的招呼着。 掏出银子丢在桌子上,沐颜沉寂的摆摆手,“将店里的酒都端过来。” “好嘞。”有钱的就是大爷,小二收下银子快速的下楼,看来姑娘要借酒消愁了。 片刻后,几大坛的酒摆在了桌子上,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酒,沐颜暗沉下脸色,婴孩的死,她终究逃脱不了责任。 夜色愈加的沉寂,雅阁里已经弥漫着浓郁的酒味,沐颜叹息着,手已经不稳了,却还是将一杯接着一杯的酒灌进了口中。 不远处,刚得到回报的轩辕冷静静的站在另一处的雅阁里,看着不停饮酒的沐颜,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担忧和不舍。 “主子,南公子还在司徒家安抚王青柔。”一旁的属下快速的跑上了楼,对着雅阁里的轩辕冷低声的开口。 “下去吧。”冷声的挥着手,轩辕冷眉宇紧皱着,那样卑劣的手段,南亦风不可能上当的,可是为什么会放任沐颜独自在酒肆里买醉。 “哟,美人,怎么一个人喝了这么多酒?”轻佻的嗓音响了起来,看着雅阁里独自喝酒的沐颜,纨绔大少目光一闪,轻佻的笑了起来,身子也随即靠了过去。 “滚开。”烦躁的吼着,沐颜挥手赶着人,可惜酒醉之下,刚伸出的手却被轻佻的纨绔大少给一把捉住,握在掌心里,露出淫邪的笑容,“美人的手果真是柔软无骨。” “放开!”声音冷了几分,沐颜挣扎的站起身来,可惜还没有推开人,身子一软,酒力上涌,整个人就这样倒了过去。 “美人?”看着昏厥在自己怀抱里的沐颜,纨绔大少欣喜一笑,狼手已经忍耐不住的摸向沐颜泛红的脸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滚开!”阴冷的嗓音的带着压迫和冷厉传了过来,突然的喝责下,纨绔大少动作一怔,抬头看向压过来的黑影,而一旁闭着眼的沐颜终于松了一口气,任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第五章 “这个美人是我发现的。”色欲熏天,纨绔大少一把搂紧了沐颜的身子,淫邪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浪荡一笑,看向眼前冷厉着面容的男人道:“要不等我享用过了,再给你享用?” “找死!”原本阴霾的冷峻脸庞此刻如同霜雪覆盖住了一般,阴郁的骇人,似乎压抑着狂风暴雨般的怒火,一双眼迸发出杀人般的阴冷。 “要不你先用,用完了再给我。”看着那宛如地狱里走出来的男人,纨绔大少结巴的开口,瑟缩的身子颤抖着,可惜到口的肥肉怎么也舍不得丢弃。“啊!” 一声尖锐而恐怖的叫声之后,四周瞬间安静下来,窗户外,一个人影直接被扔飞了出去。 静静的看着醉熏的人儿,轩辕冷刚刚阴冷的面容在顷刻间柔软下来,颤抖着手滑上她细致的面容,那熟悉的柔软让轩辕冷尘封的心一点一点的酸软下来。 神色一动,倐的将沐颜的身子紧紧的搂紧在怀抱里,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这样痛苦压抑的忘记她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出现? 客房里,醉酒之下,头剧烈的痛着,沐颜半是熏醉半是清醒的睁开眼,视线落在桌子边的黑色身影上,那熟悉的感觉让眯起的双眼疼痛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挤干了热毛巾,刚回头,却对上一张泪水朦胧的面容,轩辕冷神色一松,就这样静静的和床上的沐颜对望着,昏黄的烛光下,两个身影如同分开了一世,安静的让人舍不得打破这样久别重逢的氛围。 “沐颜。”暗哑着嗓音,隐忍着内心处的悸动,轩辕冷走了过来,温柔的擦去沐颜脸上滚滚落下的泪水。 温热的毛巾让涣散的意识渐渐的清醒过来,沐颜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轩辕冷的手,一手慢慢的抚摸上他如同刀斧般凿刻的脸庞,那刚硬冷厉的线条,那深邃的犹如黑潭的眼眸,英挺入鬓的眉宇。 “爷,你好狠的心。”身子颤抖的一动,沐颜哽咽的开口,泪水再一次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泪水之下,视线模糊里看不清轩辕冷的脸庞,只余下那一双深情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的面容,深切而痛苦的目光让沐颜再也压抑不住的痛哭起来。 “爷,你好恨的心那。”痛哭着,似乎长久以来压抑的痛和思念在瞬间爆发而出,沐颜失控的捶打着轩辕冷的身子,直到一双强劲的手臂将她哭的颤抖的身子揽进了怀抱里。 “沐颜,不要哭。”她的指控,她的泪水,让轩辕冷在心头建筑的城墙轰然倒塌,只能无声的拥紧她的身子,让她的泪水点点的湿透了衣裳,落进枯寂的心扉中。 “不准走!”哽咽的,双手紧紧的揪紧了轩辕冷的衣裳,十指紧紧的扣住,似乎一辈子再也不会放开。 “不准走。”再一次的开口,酒劲涌了上来,沐颜含混不清的开口,只是抓紧轩辕冷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看着再一次醉倒在自己怀抱里的沐颜,轩辕冷重重的叹息一声,她这样,他又怎么能狠下心离开。 动作轻柔着将沐颜的身子放在床上,可惜她双手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松开。 沐颜,两个字恍如心底最深最沉的伤口,轩辕冷只能半靠在床上,让沐颜就这样的睡在自己的身上,双手轻柔的搂着她的身子,如果这一刻可以持续到永远,他宁愿用下辈子的生命来换这一瞬间的永恒。 酒肆外,刚刚被扔出来的纨绔大少一扫在酒肆里的浪荡模样,对着安阳恭敬的行了个礼,“公主,属下告退。” “嗯,回宫告诉皇上哥哥,说我已经找到小皇叔了,暂时就住在司徒家,让他不用担心。”安阳挥挥手,看了一眼沐颜和轩辕冷的屋子,这才转身向着司徒家走了去。 夜色下,南亦风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站在月色下,白色的光亮将他颀长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似乎有着无尽的悲伤和落寞。 安阳脚步一顿,静静的凝望着负手而站的南亦风,一股愧疚自心房中滋生而出,在她撮合轩辕冷和沐颜时,是不是深深的伤害到了南亦风? 察觉到了身后的呼吸声,南亦风身影未动,淡漠的开口道:“他来了吗?” “是。”那清冷的嗓音如同一道匕首划破胸口,安阳愧疚的走了过去,看向南亦风俊朗的面容,“对不起。” 莞尔一笑,簿细的嘴角处勾勒出浅浅的笑容,南亦风目光沉静的看向一脸愧疚的安阳,淡然的摇头道:“和你无关,这样很好,沐颜不会再压抑着痛苦。” “可是如果不是我,今夜你就不会独自站在这里。”安阳喃喃的开口,成全了轩辕冷,却也在间接的伤害着南亦风。 她原以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可忽然才明白,这样的过程却是那般的残忍,尤其对南亦风而言是如此的残忍。 “水凝,如果轩辕真的走了,或许十年,二十年,沐颜终究会慢慢的淡忘,可是如果知道轩辕还活着,沐颜一辈子都放不下他的,这样的结果真的很好。”南亦风沉声的开口,再一次的凝望着夜幕下的明月。 释怀的嗓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如果让她一辈子在不安和担忧下度过,我宁愿她可以开开心心的活着,即使没有我在她身边陪伴。” “不会的,你知道沐颜离不开你。”目光一怔,安阳惊恐的一把拉住南亦风的手,急切的开口,“你不能走,不能在小皇叔出现后再离开。” 感觉到安阳的担心,南亦风再一次的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离开,只是开始慢慢接受三人共处的感觉。” 沐颜爱他,南亦风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不会让沐颜再承受任何的痛苦和不安,只是他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而已。 倐的松了一口气,安阳挫败的看了一眼豁达而宽容的南亦风,“人吓人果真能吓死人。” “水凝,你真的变了。”听着安阳的抱怨声,南亦风淡然的开口,“不过还是很苦啊。” “喝一杯如何,一醉解千愁。“恢复了贯有的爽朗,安阳笑着看向南亦风,这个时候,却是适合大醉一场。 “有何不可?”挑眉一笑,南亦风迈步向着酒窖的方向走了去,“在这里稍等片刻。” 一轮苍月,凉亭小酌,安阳和南亦风对饮着,大多时候,都是安阳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而聆听的南亦风时而露出惊奇的神色,从不曾想过她一个当朝的八公主竟然有着如此的一面,一女二夫,也只有她可以说出口。 “人生得意须尽欢,只要爱了就好,何必计较那么多。”叹息一声,安阳拍向南亦风的肩膀,“日后,大江南北,虽然是三人行,或许也别有一番情致。” “承你吉言。”朗然的点了点头,南亦风饮尽了杯中的酒,不管如何,沐颜幸福就好。 晨曦,微亮的光线下,凉亭堆满了空空的酒坛,醉倒的两个人趴在了石桌上,或许是畅怀大饮才会如此的醉,或许是接受了一女二夫的念头,所以在苦涩之后也是一种释怀。 “这是什么状况?”司徒绝在小厮的叫唤下,错愕的看着眼前醉倒的安阳和南亦风,什么时候大哥和水凝走的如此近,竟把酒言欢。 “公子,如何是好?”小厮询问的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司徒绝。 叹息一声,司徒绝摆摆手,“将大哥送回屋子,煮些醒酒茶。”至于八公主,金枝玉叶,总不能让小人去抱,认命的,司徒绝走了过去,横抱起沉醉的安阳,向着她的屋子走了去。 一夜的宿醉,清晨,刚醒过来,头痛的如同打鼓一般,沐颜依旧闭着眼,忽然醉之前的一幕浮现在脑海里。 “爷!”惊恐的一声叫喊,沐颜倐的睁开眼,挣扎的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人拥在了怀抱里。 “我没有离开。”感觉到她嗓音里的惊恐和不安,轩辕冷低沉的开口,扶起沐颜挣扎的坐起来的身子,在夜里,也好几次想着离开,可终究舍不得就这样走。 猛然的回头,静静的看着身后那熟悉的冷峻面容,沐颜凝望许久之后,忽然开口道:“是因为我抓的紧,所以才没有离开吧?” 即使醉下了,她的手依旧紧紧的抓着轩辕冷的衣服,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沐颜,我只是想等你醒后再走。”轩辕冷沉声的开口,视线贪恋的锁住沐颜的面容,忽然手一动,快速的点上了沐颜身上的穴道。 “爷,你做什么?”神色大变,沐颜惊恐的看向轩辕冷,喃喃的开口,“你还要走?” “听我说。”沉痛的嗓音里有着压抑不了的眷恋,轩辕冷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摸上沐颜的脸庞,动作是那样的轻,似乎这是他一生里最珍爱的宝贝。 “沐颜,好好的和南亦风离开,不要再想我,也不要再有任何的愧疚,昨夜没有离开,是因为我一走了之,你还是会一直的不安和愧疚,所以我等你清醒过来再走,沐颜,今生能遇见你,我已经知足了,忘了我吧。” “我……” 刚要开口,一个吻颤抖的压了下来,将她要开口的话吞进了口中,轩辕冷眷恋的吻上沐颜的双唇,轻微的嗓音低喃的开口,“忘了我,好好的和南亦风过日子。” 黑色的身影在瞬间离开,决然的不带一丝的眷恋,门关上了,也隔绝了沐颜凝望的视线。 半个时辰不到,冲破了穴道,沐颜茫然的走出了酒肆,街市喧闹着,却早已经看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茫然的,说不清楚的感觉纠缠在心里,很痛很痛,让沐颜步履蹒跚的走在人群里,而身后,不远处,一双深邃的目光一直凝望着她,直到她走进了司徒家的大门。 刚推开南亦风卧房的门,却见王青柔一脸讥讽的从床边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毛巾放了下来,阴冷的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沐颜。 “南公子刚睡下,你还有脸回来,杀了我和南公子的孩子,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杀人凶手,你还敢回来。”狠绝而毒辣的视线盯着沐颜,王青柔冷冷的逼问着。 啪的一巴掌清脆的把掌声响了起来,沐颜冷冷的收回手,看向一脸错愕的王青柔,犀利的开口道:“这一巴掌是为那死去的孩子打的,虎毒不食子,王青柔,你枉为人!” “你打我?”猛的回过神来,王青柔面容扭曲的大吼着,捂着红肿的脸,阴冷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沐颜。 “打都打了,立刻给我滚出司徒家,否则不要怪我不讲一点情面。”面容冰冷,心绪纠结之下,沐颜阴沉的面容,寒声的开口,如果说有一点的顾忌也在孩子死后消失了。 身子一个颤抖,被沐颜的冷肃之气震慑到,王青柔害怕的一个退后,忽然看见远远走过来的董蓉和真儿,立刻换上委屈的面容,压低声音道:“我不走,如今司徒家都认为是你杀死了我的女儿,要走的是你,更何况昨夜南公子喝醉了,说不定我肚子里又有孩子了。” “无耻!”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沐颜冷冷的看着恬不知耻的王青柔,不明白当初的她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王姑娘!”真儿惊恐的喊叫声响了起来,快速的跑了过来,扶住哭泣的王青柔,指控的看向沐颜,诘责的开口:“你凭什么打王姑娘?” “夫人,你为我做主啊。”泪水涟涟的落了下来,王青柔凄楚的拉住董蓉的手。 “真儿,把她赶出司徒家。”语调轻柔却异常的坚定,董蓉指着沐颜开口,“把这个杀人凶手送官。” “娘?” “夫人?” 沐颜和真儿同时愣住,错愕的看向目光澄清的董蓉,一样的面容,却不再有当初的涣散。 “好狠的心,竟然连一个婴孩也不放过。”一字一字冷声的开口,董蓉视线落在王青柔红肿的脸庞上,目光一痛,啪的一巴掌打上了沐颜的脸,“这一巴掌是替青柔打的。” 脸上很痛,嘴角有着血丝渗透出来,沐颜震惊的看着一脸仇视的董蓉,娘恢复过来了。 看着被打的沐颜,王青柔得意一笑,一旁的真儿在错愕后也阴冷的勾勒起笑容,董蓉竟然恢复了,这样一来似乎更有好戏可看了。 “你这样恶毒的女人,竟然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这样的女人没有资格进入我司徒家的大门,亦风会娶的人也只有青柔,你死了这条心吧。” 董蓉冷冷的看向沐颜,回想起昨日看到的一幕,心头对沐颜的仇视更加深沉,如果不是那惨死的婴孩,她还不能恢复。 思绪一瞬间飞到了当初在黄家庄的时候,她可怜的女儿就这样被掳走,惨死在那些杀人凶手之下,在巨大的打击下,董蓉才会精神失控,神智不清。 而昨天那熟悉的一幕一幕下,终于将她从懵懂的意识里拉了出来,所有的一切也都回想起来了,也记起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毒辣,拆散了亦风和青柔不说,甚至那样狠毒的掐死他们的骨肉,一个还未满月的婴孩。 “娘,我……” 沐颜终于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刚要开口,却再一次的被董蓉打断,“真儿,把这个恶毒的女人赶出去,司徒家大门不准她踏进来一步。” “是,夫人。”得到了命令,真儿森冷一笑,快速的推开沐颜的身子,“穆姑娘,你可以离开了,我家夫人不愿意再见到你,司徒家也只承认王姑娘这一个媳妇。” “让开!”沐颜身子一晃,直接推开真儿的身子,目光依旧真切的看向恢复过来的董蓉,“娘,我……” 啪的一下,又是一巴掌,董蓉冷冷的收回手,“够了,我不是你娘,司徒家也不会有你这个媳妇。” 第六章 痛心的看着一脸冷漠而仇视的董蓉,沐颜别开脸,红肿的脸上有着一滴泪水滑过脸颊,却被沐颜倔强的擦了去。 醉到了清晨,宿醉之下,忽然惊醒,南亦风听着门外的嗓杂声,面容一沉,快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刷的一下,门被拉开了,南亦风看向院子里的几人,当视线落在沐颜红肿的脸庞上时,刹那目光一痛,阴冷的面容覆盖上一层寒霜。 “沐颜。”沙哑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黑色的身影如同羽翼一般迅速的将沐颜圈进了怀抱里,疼惜的看向她倔强的脸庞,痛心之下,冷漠的面容在瞬间柔软的可以滴出水来。 “痛吗?”低沉的嗓音异常的温柔,南亦风抬起手轻柔的抚摸上沐颜的脸,擦去她眼角的隐忍着不曾落下的眼泪,“没事了。” 对上南亦风那疼惜万分的脸庞,那双眼里纠结的痛楚,犹如被打的人是他一般。 沐颜轻柔的摇了摇头,抬手握住了南亦风的手,“我没事。不用担心。” “都肿了。”从小到大,他那样的疼惜她,不忍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可此刻,看着沐颜委屈的落泪的模样,南亦风温柔的神色化为冷厉的阴沉,“有我在,没事了。” “风儿。”一声轻柔的喊声带着十多年的感情在南亦风身后响了起来,董蓉泪水朦胧的看着眼前的高大身影。 离开时,他才是个调皮的稚子,而如今却已经长大成人,如同他父亲一般的高大俊朗,有着独挡一方的男子气概。 这声音?这熟悉而陌生的唤声,南亦风神色一怔,缓慢的转过身,看向身后泪水满面的董蓉,久久的失神着,一声动容的喊声脱口而出,“娘。” “风儿。”嗓音哽咽着,董蓉一个上前,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比她还要高大许多的儿子,当牟的离开,再见面,却已经晃过十多年。 “娘,你记起我了。”同样神情激动着,南亦风怔怔的看着泪水朦胧的董蓉,那熟悉的面容上有着他儿时温和而亲切的笑容。 “风儿,娘怎么会忘记你。”抚摸着南亦风那冷硬的面容,董蓉含笑着开口,“这么多年来,娘都没有忘记过风儿,娘知道,终有一天,娘会再见到风儿的。” 压抑在心头这么多年的愧疚终究渐渐的消失了,南亦风紧紧的抱住董蓉的身子,冷峻的脸上有着压抑的激动。 “小丫鬟,你的脸怎么了?”一直改不过来称呼,司徒绝安顿好宿醉的安阳,一出院子,随着前来寻找董蓉的司徒正豪一起走了过来,却发现站在一旁的沐颜和她那红肿的脸颊。 “我没事。”摇着头,沐颜激动万分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母子,娘终于恢复了正常。 “正豪。”当泪水朦胧的目光落在一旁已经迈入中年的司徒正豪,董蓉松开怀抱里的儿子,哽咽万分的喊了一声。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粗犷暴躁的男人,对全天下的人都是那样的凶悍,却惟独对她,是那样的温柔,唯恐她受了一点的伤害。 “蓉儿,蓉……蓉儿,你……”语调结巴着,司徒正豪一脸呆滞的看着走向自己的董蓉,千丝万缕般的情绪迅速的涌上了心头。 “正豪,我回来了。”含泪的开口,董蓉扑进了司徒正豪的怀抱里,这个离开了十多年的男人,她终于回来了。 “蓉儿,你记得我了。”司徒正豪颤抖着嗓音开口,粗犷的脸庞激动着,老泪纵横的从眼眶里点点的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动容的看着分开接近二十年才团圆的夫妻俩,静静的站在一旁。 半个时辰后,花厅,刚刚喜气的气氛此刻却化为了阴冷和压抑。 “风儿,将这个心肠毒辣的女人赶出去,我司徒家不会有这样杀死婴孩的凶手做儿媳妇。”董蓉冷眼看向站在南亦风身旁的沐颜,厌烦的开口。 “娘,那孩子绝对不是沐颜捂死的。”握紧沐颜的手,南亦风回给沐颜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正色的向着董蓉解释。 “风儿,你怎么这样的糊涂,娘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还会有假。”看着固执的儿子,董蓉恼怒的开口,拉过一旁王青柔的手,“娘只认青柔这一个儿媳妇,风儿,赶她出去,娘不报官捉拿她,但绝对不准你娶这样一个心思毒辣的女人进司徒家。” “娘。”南亦风握紧沐颜的手,深切的目光疼惜的落在她红肿的脸上,“娘,我已经娶了沐颜了,不会再娶任何其他的女人。” “即使是娘的要求,风儿也要忤逆。”董蓉站起身来,惨白着脸看着久违了多年的爱子,“风儿要为了一个心机毒辣的女人不要娘了?” “蓉儿。”看着董蓉不对劲的脸色,司徒正豪连忙扶住她的身子,责备的瞪向固执的南亦风,低吼的催促,“还不和你娘道歉!” 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负卿,南亦风握着沐颜的手没有丝毫的松开,温柔的目光凝望着她,深深的情谊从冷漠的脸庞上散发出来。 “正豪,替我将这个恶毒的女人赶出司徒家。”失望的开口,董蓉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心痛和失望让她显得十分的憔悴和虚弱。 “我知道,蓉儿,你不要生气。”司徒正豪连忙的点头,安抚着董蓉,大手一挥,“来人,将穆言赶出司徒家!” “娘,你听我说。”沐颜上前一步,刚要向董蓉开口,可是却被她厌烦的话语打断。 “走开,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厌烦的开口,董蓉脸色苍白的指向沐颜,“走,出去,你这个冷血的杀人凶手!” “娘,我……” “出去!”嗓音化为尖锐的喊叫,董蓉恼怒的拉住司徒正豪的手,“让她出去。” 看见她,董蓉宛如就看见了当初惨死的女儿,那一段辛酸的记忆,离别被掳走的痛苦,被他人强暴的绝望,一切如同潮水般的涌现而来,让董蓉更加厌恶沐颜。 尤其当真儿告诉她,当年之所以被掳走,就是因为穆忠天叛国,才导致的这一切,她怎么能不恨,不恨这个罪魁祸首的女儿。 “沐颜,算了,我们先出去吧。”看着董蓉惨白的将近崩溃的脸色,南亦风轻轻的牵起沐颜的手,“娘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点了点头,看着神色痛苦的董蓉,沐颜只能随南亦风先离开,可惜相携的两人刚走到门口,却再次的听到董蓉的嗓音。 “风儿,你要离娘而去,随她一起走吗?”董蓉哀伤的看着要离开的南亦风,泪水点点的莹润在双眼中。 “娘,我不会丢下沐颜一个人。”低沉的话语有些的无奈,但却是异常的坚定,南亦风回望向董蓉的眸光里有着固执的坚持。 “师哥,我先回去。”低声的开口,握了握南亦风的手,沐颜坚强一笑,这才缓缓的松开他的手,转身向外走了去:“我先回恋颜居。” “这是怎么了?”同独自离开的沐颜撞在了一起,安阳甩了甩依旧疼痛的头,不解的看向屋子里,刚一醒来,就说董蓉恢复正常了,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到一点喜气? “没事。”心事重重着,沐颜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董蓉,迈步向外走了去。 “公主,当初是风儿亏欠你了。”董蓉却已经走了出来,一把拉住安阳的手,愧疚的开口:“你这样一个端庄贤淑的公主,却被那个恶毒的女人算计,让风儿写下了休书,如果公主不嫌弃,老妇会让风儿重新娶公主进门,也算对公主有个补偿,日后还请公主和青柔一起照顾风儿。” 南亦风要娶自己和王青柔?美丽的凤目瞪的很大,安阳面容纠结的看向南亦风,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沐颜会离开。 “夫人,我离宫很久了,该回去了。”被董蓉看的毛骨悚然,也顾不得礼仪,安阳一颔首快速的向外走了去,准备追赶沐颜的身影,还不知道她和小皇叔见面的具体情形。 “风儿,公主金枝玉叶,还不送公主回皇宫。”柔声的催促,董蓉依靠在司徒正豪身上,“正豪,我好累。” “蓉儿,我送你回房休息。”典型的有妻万事足,司徒正豪一扫之前的粗鲁,动作轻柔的扶着董蓉向后院走了去。 大街上,追上沐颜的身影,安阳回眸一笑,看着沐颜沉重的面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 简短的,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沐颜和安阳一起向城门外的林子走了去,“水凝,为什么娘会这样仇视我?” 依靠在树杆上,看着茂盛枝叶下的阳光,安阳明白的开口:“这还不简单,之前真儿和王青柔可没有在夫人面前少说你的事,如今夫人恢复过来,再加上那个孩子的死,自然将一切都归咎到了你头上。” 叹息一声,沐颜懊恼的翻着白眼,坐在草地上,学着安阳将身子依靠在身后的树杆上,“为什么我和师哥这么多事?” “好事多磨。”脆声的笑着,看向愁眉苦脸的沐颜,安阳打趣一笑,“这样你就垮了,不要忘记了,你还有我小皇叔没有收服,沐颜,前路还很远,你可不能半途退缩了。” “你看我像半途而废的人么?”听着安阳的话,沐颜头一扬,懒散的开口,“水凝,我要不要借机搏取同情那?” “沐颜,你终于接受一女二夫了?”听着沐颜的话,安阳兴奋的尖叫起来,一把搂过沐颜的身子,“太好了,亦风也接受了,如今就剩下小皇叔一个人了。” “水凝,你好像比我更高兴。”被安阳搂的不能呼吸,沐颜拍拍安阳的手臂,懒洋洋的开口,她怎么感觉水凝变了好多。 貌似兴奋过头了,安阳尴尬一笑,再次倒回树干上,“沐颜,你要不要趁机无家可归,让我小皇叔同情你一下?” “如果我还有命回去再说。”神色一变,沐颜语调犀利了几分,快速的站起身来,凌厉的目光扫向四周,“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刹那,十多个黑衣杀手齐刷刷的从暗处闪现出身,森冷的目光看向沐颜,手中长剑阴冷的折射着大阳的余晖。 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安阳看了一眼四周,暗自叹息一声,她的警觉越来越弱了,竟然没有发现潜伏过来的杀手。 “水凝,人太多,我挡下所有人,你往城里的方向跑。”缓缓的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沐颜低声的对着身后的安阳开口。 “杀!” 可惜还没有等安阳回答,一声冷厉的杀声响了起来,刹那,所有的杀手横剑向着沐颜和安阳攻杀过来。 “水凝,走!”沐颜冷厉的开口,一把推开安阳的身子,随即向着杀手迎了过去,从步伐和阵型上她就知道对方不是普通的杀手。 刀光剑影闪烁着,安阳看着被黑衣人包围在中间的沐颜,轻盈的步伐下,沐颜凌厉的身姿占了绝对的优势,一招一式间,犀利的化解了杀手们的攻击。 对峙许久之后,在沐颜强势的攻击下,四周的杀手对望一眼,其中两个人迅速的向着一旁似乎在看戏的安阳冲杀了过去。 ”水凝,快走!“察觉到对方的意图,沐颜大声的喊着,想要抽身,可惜杀手们却在同时攻击过来,森冷的长剑拦截下沐颜的身子。 “看我好欺负么?”投给沐颜一个不用担心的表情,安阳在长剑刺过来的瞬间,忽然身影一动,一个小擒拿快速而迅猛的夺下杀手手中的长剑,手腕迅速的一个回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解决了眼前的杀手。 “你会武功?”沐颜错愕的看向加入战局的安阳,震惊的开口,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水凝会功夫。 “比起你差多了。”脆声笑着,手中剑法舞的犀利,虽然没有内力,可是西洋剑的攻击之下,丝毫无法防备的杀手们还是悉数被重创。 “水凝,你越来越奇怪啦。”没有了后顾之忧,沐颜调侃的笑了起来,和安阳快速的解决着眼前的杀手。 看着渐渐不支的杀手,安阳忽然手一动,肩膀快速的撞向沐颜的肩膀,让攻击的沐颜剑锋一偏,被杀手一记长剑刺伤了肩膀。 鲜血从肩膀处汩汩的流了出来,错愕的看着伤口,沐颜看向正奋力解决余下杀手的安阳,“水凝?” “搏取同情那?”收到沐颜疑惑的眼神,安阳笑着开口,染血的剑再一次的结束了一个杀手的性命。 “博取同情?”美丽的面容抽搐着,看着自己受伤的肩膀,沐颜耷拉下脑袋,无力的瞪着安阳,“被刺了一剑的可是我。” “拜托,你要是愿意把南亦风让给我,我也愿意受一剑。”嬉笑的出声,安阳扫过沐颜挫败的面容,笑声更加的放肆。 夕阳之下,四周一片安静,捂着肩膀,沐颜恼怒着一张美丽的面容,看向心虚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的开口,“水凝,你不知道爷在哪里?我血流干了,也搏取不到同情!” “抱歉抱歉。”心虚的连连道歉着,安阳笑的谄媚,“我只想到搏取同情,没有想到我们还不知道小皇叔在哪里?” “所以我这一剑就白挨了?”冷冷的嗓音冰凉凉的响起,沐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连连后退的安阳。 “齐鸣,齐鸣肯定知道!”被沐颜看的毛骨悚然,安阳忽然一拍脑袋脆声的开口,“我把你丢在齐鸣的军营前,他绝对有办法通知到小皇叔。” “通知不到,水凝,你就惨了!”封住穴道,沐颜警告的眼神飘了过去,和安阳一起向着齐鸣驻扎在京城外的军营走了去。 夜色下,轩辕冷站立在院子里,静静的凝望着苍穹的月色,寂寥的身影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的深沉而孤单。 “主子。”忽然一声急切的喊声响了起来,齐鸣快速的走进后院,对着轩辕冷开口道:“出事了。” “怎么了?这样的慌乱?”暗沉的嗓音没有过多的感情,轩辕冷将视线转向齐鸣。 “主子,穆小姐受伤了,和八公主一起昏厥在营帐外,现在军医正在诊治,远处的林子里死了十多个杀手,似乎是为了狙杀穆小姐的。” 齐鸣快速的回答,八公主昏厥前,将事情大致的描述了一番,他勘察了林子后,就急忙的赶了过来。 “沐颜受伤了?”神色剧烈一变,却见眼前黑色的身影一闪,轩辕冷却已经出了后院,骑上齐鸣停在外面的骏马,向着京城外的军营疾奔而去。 军营中,亮着昏黄的灯光,床铺上的人似乎睡下了,虚弱的脸庞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的苍白。 怎么才离开她一天,就一身伤的躺在这里,轩辕冷担忧的走了过来,轻柔的握起沐颜的手,幸好只是伤到了肩膀,没有大碍,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主子,需要换药了。”齐鸣将伤药和纱布放在了一旁,随后又安静的退到了军帐外。 军帐外,齐鸣黝黑的脸转向一旁等候的安阳,压低声音道:“公主,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放心了,我只不过加了点春药,死不了人的。”掩嘴笑着,安阳拍了旧齐鸣的肩膀,“走吧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七章 主子?齐鸣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军帐,他真的不是有心在穆姑娘的伤药里加春药的,实在皇命不可违! 八公主威胁他说,如果不找来春药加进去,过不了多久,主子就要离开京城,四海漂泊,而且一辈子孤苦一生。 然后又用公主的头衔命令他,不找来春药,月末皇上犒劳三军的庆功宴上,八公主就在所有将士的酒里加上春药,然后找一批青楼女人来助兴。 所以他也是被逼无奈,掩面而去,齐鸣默默的为军帐里的轩辕冷祈祷一声后,向着自己的军帐走了去。 依旧昏睡着,可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套用安阳的话,让她多昏睡两天,这样爷就不会立刻离开了。 丝毫没有察觉到伤药里的异样,轩辕冷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沐颜,面容上纠缠着疼惜和担忧,大手伸了过去挑开沐颜的衣襟,雪白的肩膀处虽然已经简单的处理了,可是伤口四周还隐隐的渗着鲜血。 究竟是什么人要暗杀她?想起齐鸣的话,轩辕冷眉头一皱,随后压抑下思虑,动作温柔的处理着沐颜肩膀上的伤口。 药涂上了肩膀,假装昏厥的沐颜一怔,那气息绝对不是金疮药,纤细的眉头倐的皱起,沐颜明白过来了药里加了什么? 察觉到沐颜皱起的眉头,轩辕冷动作愈加的轻柔,抬手轻轻的抚平沐颜的眉宇,低沉的嗓音疼惜的响了起来,“很疼吗?” 轩辕水凝!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诅咒着,沐颜倐的睁开眼,一把推开轩辕冷的手,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口,“爷我没事了。” 轩辕水凝,她们之间的梁子结大了,她竟然给她下春药,隐隐的,似乎感到身子里有着情欲在泛滥,沐颜脸色更加的难看,不错,她堂堂公主,竟然知道用青楼里最厉害最强劲的百花香! “沐颜,担心伤口?”感觉到沐颜的抗拒,轩辕冷眸光一黯,担心的看向她挣扎之下,又裂开的伤口的肩膀。 “爷,我没事。”身子又往床里边缩了一下,沐颜隐忍着怒火,看向轩辕冷,“爷,你出去吧,我没事了。” “伤口还没有包扎好。”她的抗拒,她的驱赶,让轩辕冷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更加的落寞,如同被寒霜覆盖上了一般,压抑着无尽的心痛。 “一点小伤。”更大的伤还在后面,沐颜拒绝的赶人,面容复杂的纠结着。 她已经感觉到了身子里的燥热,那样的感觉让她知道春药已经开始渗透到了血脉之中了,轩辕水凝!她一定会用一整包春药回报她! “沐颜,连让我为你包扎伤口也不行吗?”卑微的嗓音痛苦的响了起来,她宁愿伤口这样的裂开流血,也不愿意让他包扎。 “爷,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出去吧。”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沐颜双手慢慢的揪紧了被子,努力的压抑着情欲的侵袭,原本已经苍白的脸庞,此刻却隐约的泛起红晕。 “沐颜,帮你包扎好了伤口,我就出去。”落寞的一叹,轩辕冷压抑下满眼的不舍和眷恋,低沉的开口,可是手还没有伸过来。 “不要过来!”语调有些的尖锐,沐颜大力的推开轩辕冷的手,拉紧了被子,刚刚挥手的动作下,伤口裂的更加厉害,疼痛的感觉让她舒缓了身体里一波高于一波的情欲。 她嫌恶的视线让轩辕冷伸过去的手承受不住的颤抖了一下,痛心的看着缩在床里边,对他犹如洪水猛兽般的沐颜,冷寂的面容上露出受伤的神色,点了点头,“我让水凝来给你上药。” 看着离开的身影,沐颜终于松了一口气,瘫软的睡倒在床上,虽然接受了水凝的一女二夫,可一想到真切的肌肤之亲,她还是忍不住的退却。 啊!呻吟着,放松后,身子里的欲望再一次的侵袭过来,沐颜蜷缩起身子,闭着眼,却怎么也驱赶不走越来越燥热的身体。 “小皇叔?”军帐的帘子被掀了开来,看见走进来的黑色身影,安阳到口的茶水就这样喷了出来,惊诧的看向脸色阴郁的轩辕冷,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床上被翻红浪,欲仙欲死的折腾吗? “水凝,你去替沐颜上药。”冷声的开口,轩辕冷压抑着情绪的脸庞上有着深深的受伤。 “让我去上药?”这一次连手中的杯子都震惊的掉落在了地上,清脆的撞击声响下,茶水洒落了一地,安阳一脸见鬼般的看向轩辕冷,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重听。 “是,伤口裂开了,在流血。”轩辕冷沉声的开口,转身向着外走了去。 “小皇叔!”面容抽搐着,安阳一把拉住轩辕冷的胳膊,脸上有着有扭曲的笑容,“小皇叔,我有没有告诉你沐颜中了春药,这会药性估计已经发作了。” “春药?”转过的身子倐的转了过来,轩辕冷冷厉的眸光转向心虚的沐安阳,“你刚刚说什么?” “小皇叔,沐颜中了春药。”被轩辕冷看的冷汗淋漓,安阳笑着僵硬的脸庞再一次的重复着,“这个时候我去不合适吧?” 宛如黑色的旋风一般,轩辕冷转眼间已经出了军帐,快速的向着沐颜的军帐疾奔而去。 身子里有看一把燥热的火在燃烧着,沐颜扭曲看身子,紧紧的揪着被子,潮红的面容之上不停的流淌着汗,湿润了精致的脸庞,而流露出妩媚的娇态。 “沐颜。”担忧的喊着,轩辕冷快速的掀开帘子,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人,心疼的走了过去。 “沐颜。”疼惜的开口,大手抚摸上沐颜因欲望而扭曲的脸庞,“傻丫头,怎么不说?” “爷,你怎么回来了?”脱口的嗓音里有着承受不住的娇嗔,沐颜颜牵强一笑,那覆盖上脸庞的大手如同灵丹妙药一般,带来一股清凉的感觉,似乎可以化解身子里的燥热,让她忍不住的摩擦着他的大手,感受着那份舒适的触感。 “傻丫头。”悲喜交加着,因为她是中了春药而疏远自己,这项认知让轩辕冷刚刚跌进黑暗的心瞬间又飞扬起来。 轩辕冷疼惜的抚摸着沐颜欲望下而痛苦的面容,暗哑着嗓音抱紧着她的身子,“我去找南亦风过来。” “爷,我……”看着轩辕冷要离开的身影,沐颜心绪复杂的纠缠着,满是情欲的面容上在挣扎后,沐颜忽然伸过手抓住他的手,喃喃的开口,“不要走。” 身子一怔,轩辕冷回头看向紧紧抓住自己手的沐颜,莞尔一笑,大手快速的贴上沐颜的胸口,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了她的身子,压抑住春药的药效。 “我去找南亦风过来。”片刻之后,轩辕冷看着神色渐渐清晰的沐颜,疼惜的擦去她脸庞上的汗水,“再等等。” “爷……”出声的同时,轩辕冷黑色的身影却已经出了军帐,而身后,是沐颜感动的妩媚面容。 没有听到预期里的呻吟声,却是看见轩辕冷神色冷硬的走出军帐,安阳错愕一愣,快速的拦了过去,“小皇叔,你到哪里去?” “水凝,进去照顾沐颜。”依旧是暗沉的脸色,轩辕冷出口的声音异常的清冷,抓住安阳的手,“好好照顾她,我这就去司徒家。” “司徒家?”又是一愣,安阳眼明手快的再次拦住轩辕冷的步伐,急切的开口道:“小皇叔,你要去找南亦风过来?” “沐颜中了春药,自然是要找他过来。”这一瞬间,轩辕冷冷峻的神色里闪过一丝的疼痛,他已经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沐颜早已经是南亦风的妻子。 黑色的身影迅速的跃上了马背,可惜还没有出发,“没用的,南亦风不会来的。”安阳肯定的开口,看着马背之上俊朗的身姿,眼中滑过敬佩,君子,莫过如此! “水凝,你胡说什么?”听着安阳异常冷静的话,轩辕冷眉宇一皱,冷声的道。 “沐颜就是被司徒家赶出来的,在董蓉和沐颜之间,南亦风选择了亲娘,所以他不会违背董蓉意愿赶过来的。”彻底的丑化了南亦风,安阳一本正经的开口,对上不相信的轩辕冷,了然的一耸肩膀,“小皇叔,你还是快去快回吧。” 骏马嘶鸣声响彻在暗夜里,黑色的身影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般,转眼间就已经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出了军营。 不知道该说轩辕冷太君子,还是太笨,安阳懒散一笑,向着军帐走了去,床铺上,沐颜喘息着,杀人般的目光随着咆哮声一起传了过来。 “轩辕水凝,你还敢过来!”怒火中烧下,沐颜喘息着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挫败的瞪向笑的极其无辜的安阳,她可是堂堂皇翎王朝的公主,居然会想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 “别吼了,我还郁闷呢,下了春药都让我小皇叔跑了,沐颜,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喃喃的开口,安阳失望至极的摇着头,“看来你即使想收了小皇叔,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你还敢给我说风凉话!”气恼的想撞墙,沐颜噌的一下抓住安阳的手,没好气的用残余的力气道:“你是不是惟恐天下不乱?” “省点力气吧,药性一会就上来了。”被抓住了,安阳谄媚的笑着,拍了拍沐颜的手。 果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安阳话音刚落,沐颜只感觉刚刚被内力压抑下的欲望再一次的涌上了五脏六腑,让她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你做的好事,啊……”扭动着身子,身子里欲火越来越旺盛,似乎连刚刚被压制下的情欲都在一瞬间排山倒海的侵袭过来。 “啊……”呻吟着,双手揪紧了被子,烛光下,一张美丽的面容妩媚而妖娆。 “很难受?”看着不停扭动身子的沐颜,安阳心虚的开口。 好热!扯动着身上的衣服,沐颜白眼看了过去,从牙缝里挤出嗓音到:“你要不要试试看!” 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和安阳说话,一波接着一波的情欲泛滥在身子里,让她的意识也开始渐渐的迷离而涣散,只余下粗重的喘息声,和不停扭动的身子,企图让冰冷的空气安抚身子里的燥热和酸软。 “不准去!”听到院子里的对话,董蓉忽然的开口,神色固执的面向南亦风,“风儿,你若去了,就不再是娘的孩子。” “娘,我知道。”点了点头,南亦风平静的看向轩辕冷,没有他的担忧和骇然,语调淡泊的开口,“我不会去的。” “南亦风!”阴沉的咆哮出声,轩辕冷一拳重重的挥向站在夜色下,神情冷漠的南亦风,冷厉的眼眸里怒火高涨的燃烧起来,“你就这样放弃她了!” “我娘才刚回来,我不能忤逆她。”擦着嘴角的血迹,南亦风神色淡漠的开口,“你走吧!我不会去的。” “当初我放弃沐颜,不是让她给你糟蹋的!”恨声的开口,想起还在春药里苦苦挣扎的沐颜,再次想起水凝劝阻的话,轩辕冷似乎明白什么了,冷冷的看了南亦风一眼,身影骤然间向外面飞掠而去。 “我不会再把沐颜给你们糟蹋!”冷硬的话语在离开的瞬间响了起来,轩辕冷已经迅速的骑上骏马,向着军营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南亦风神情颓废的看向轩辕冷离开的方向,心头疼痛的抽搐起来,原来说和做,还是有差距的。 “风儿,娘就知道你不会为了那个坏女人而丢下娘的。”董蓉扬起慈祥的笑容,温柔万分的握住南亦风的手。 “娘,你去睡吧。”嗓音冷漠而疏远,南亦风抽回手,径自的向着夜色里走了去,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军帐里,惨叫声惊恐的响了起来,“沐颜,你别看我,我是女人,给你解不了春药的。” 哇哇的直叫唤着,被沐颜拽住了手,安阳再也顾不得形象的尖叫起来,中了春药的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她的手腕快被捏断了。 “给我准备一桶冷水!”听着安阳的话,沐颜喘息着开口,白眼毫不客气的瞪了过去,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如果是一般的春药,她还可以解,可是百花香根本无药可解! “沐颜,你,人吓人吓死人的。”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安阳耷拉下脑袋,擦去脸上被吓出来的冷汗,早说是要准备冷水,她也不至于被吓到。 冰冷的凉水里,沐颜静心的泡在木桶里,可是夏初时节,冷水却也无法舒缓身子里的燥热,药性依旧不停的喧嚣着,侵袭着她已经酥软而空虚的身子。 “水凝,我难受!”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沐颜闭上眼的脸上,有着痛苦的神色在流转,挣扎着,却依旧无法消退春药的药性。 一只大手疼惜的抚平她皱起的眉头,那温柔的动作似乎如同一缕春风般带来一股的清凉。 “爷?”倐的睁开眼,沐颜泛滥着情欲的迷离目光,对上轩辕冷温柔的可以漾出水来的面容。 “别泡冷水了。”低沉的嗓音暗哑着开口,长臂慢慢的伸了过去,将冷水里的沐颜抱了出来,清水的浸泡下,衣服湿透,紧紧的贴合着她纤瘦的身子,勾勒出一个接近赤裸的暧昧画面。 “师哥,他……” 沐颜未说完的话被轩辕冷温柔的吻压了回去,不愿意让她知道南亦风的冷漠,轩辕冷温柔的吻上沐颜的双唇,抱着她向着床铺走了去。 脱离了冷水的浸泡,唇上的感觉在瞬间敏锐起来,那股酥麻的甜美在春药的作用下,让沐颜隐忍不住的呻吟出来,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轩辕冷的身子,渴求那股压抑许久的情欲。 “沐颜。”已分不出是谁中了春药,轩辕冷磁性的嗓音异常的低沉,轻柔的吻细碎的落在沐颜的面容上,即使是爱的刻骨,可这一刻,他却是极其的温柔,珍视着她的甜美。 “爷,我……”扭动着身子,似乎在渴求更多的碰触,意识早已经在春药下涣散。沐颜雪白的手急促的探进轩辕冷的衣裳里,抚摸着他结实的体魄。 “别急。”安抚的吻着身下燥热不安的沐颜,轩辕冷快速的褪下了衣裳,大手带着魔力般的落在她因为情欲而潮红的身子上。 肌肤的贴合,让沐颜只感觉身子的空虚在瞬间得到了满足,可是满足之后,却又是更大的虚无。 弹指挥了过去,熄灭了桌上的火烛,一片的黑暗之下,轩辕冷轻柔的撑开沐颜的双腿,暗夜下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身子倐的一个用力,挺了进去,所有压抑的感情和痛苦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军帐外,听着传过来的呻吟声,安阳对着夜空了然一笑,终于跨进一大步了,只是这个时候,南亦风? 想到另一个深爱沐颜的男人,安阳笑容飞扬的脸上划过一丝愧疚,牵起轩辕冷丢在一旁的骏马,随后向着司徒家快速的行去。 第八章 司徒家大宅,安阳匆忙的停下骏马,向着屋子里冲了去,却不曾想和正出来的司徒绝撞在了一起。 ”阿绝,你大哥呢?“一手摸着被撞痛的鼻子,安阳向着司徒绝急切的开口。 ”我也正要去找。”扶住安阳的身子,司徒绝神色复杂的看向暗沉的夜色,刚刚轩辕到来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没想到大娘对穆言的成见如此之深,她中了春药,娘却不准大哥轩辕过去。 “不在司徒家?”安阳神思快速的流转着,忽然想到了恋颜居,快速的转身跃上了骏马。 “我陪你一起去找。”担忧的开口,司徒绝随即跃了上去,同安阳共乘一骑,向着恋颜居的方向快马加鞭的飞驰过去。 晨曦之下,恋颜居。 “大哥。”看着柔和阳光下的南亦风,司徒绝担忧的喊了一声,大哥没有去找穆言,那穆言的春药? “水凝,她在哪里?”负手站立在阳光之下。温柔的光芒落进深邃的眼眸中,温暖的光芒慢慢的消退了心头的压抑。 南亦风低沉的开口,神色依旧平静,从一开始察觉到沐颜和轩辕之间的情结,他也曾担心过,担心沐颜舍弃不下轩辕,担心自己是否有勇气成全他们,退出沐颜之后的生活。 如今一来,却也让他心头所有的担心和对轩辕的愧疚一扫而空,有着柳暗花明的释怀和动容。 “城郊外的齐将军的军营。”南亦风的过于平静的面容,让安阳忽然心忐忑不安的跳了起来,“你没事吧?” “马借我。”南亦风身影一闪,丢下话,快速的跃上了骏马,向着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个时候,沐颜怕也是不安心吧。其实这样也很好,与其一个人孤单一辈子,另两个人在愧疚和不安里渡过,何不让三人一起幸福。 偌大的院子里,留下安阳和司徒绝大眼对小眼的互望了一下,随即二人也快速的向外走了去,这样的场景,怎么能少了旁观的观众。 军营。 刚掀开军帐的布帘走了出来,沐颜一抬头,看向迎着朝阳走过来的南亦风。 “师哥。”低喃的喊着,复杂的神色在脸庞上流转着,沐颜站住了脚步,轻咬着下唇,万般的情绪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傻丫头。”看着沐颜那复杂而愧疚的面容,南亦风忽然扬唇浅笑,低沉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柔,大手轻柔的揉上沐颜的头,“师哥很好,不要愧疚,师哥想看沐颜笑起来的样子。” “师哥。”听着那宽容而宠溺的话,沐颜眼眶一红,泪水点点的从眼睛里滚落下来,“师哥,我……” “别哭,这样未尝不好啊。”截断沐颜的话,南亦风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宽慰的话里是了解和包容,“师哥也不愿意看沐颜一辈子活在愧疚不安里,也不愿意轩辕一辈子孤单。” 站在一旁,刚要喊沐颜吃早饭的轩辕冷静静的听着南亦风的话,忽然明白了昨夜他为什么会那么的冷漠,却是要成全他和沐颜之间原本已经断裂的缘分。 心头动容着,难怪沐颜为了他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他确实是一个值得深爱的男人。 察觉到一旁的目光,南亦风抬眸看向黑色玄衫的轩辕冷,微微的一颔首,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交换了一个彼此明了的眼神。 酒肆,正午时分,圆桌旁,看着碗里堆积的菜肴,沐颜认命的低着头,快速的消灭着食物。 “沐颜,吃慢点。”南亦风低沉的开口,一面忙不迭的将菜肴夹进了她的碗里。 “没人和你抢。”虽然依旧是冷厉的嗓音,可是任谁也听的出轩辕冷话语里的温柔,同样的说话的瞬间,精致的菜肴又再次的夹进了她的碗里。 两眼圆瞪,看着刚刚消灭完,两句话后又堆积如山的菜肴,沐颜彻底的翻了个白眼。 “怎么不吃了?”两个担忧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轩辕冷和南亦风同时放下筷子,关切的看向快将头垂进碗里的沐颜。 “我不是猪!”哀怨的嗓音闷闷的响了起来,沐颜指向自己吃的鼓起来的小腹,指控的目光看向身旁的两个将她当成诸在喂养的男人。 “很瘦!”南亦风凝眉开口,她真的很瘦,似乎风一吹就能吹走。 “没见过这么瘦的猪。”难得的幽默,轩辕冷附和着南亦风的话,看来日后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她喂胖一点,至少抱起来会更加舒适。 “你们!”一口闷气卡在胸口,沐颜两眼一翻,别过目光决定不再理会站在统一战线的两个男人。 看着赌气走在街上的沐颜,轩辕冷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看来之前一个人面对沐颜,很吃力吧。” “那丫头太爱闯祸,以后多了一个你来承担了。”想起之前沐颜的种种劣迹,南亦风微微一笑,同情万分的看向浑然不知道沐颜劣根性的轩辕冷。 两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走在前面的沐颜听见,她很爱闯祸吗?目光诡谲的闪烁着,貌似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闯祸了,这么多的事情纠结的日子里,她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着。 嘴角绽放出一朵笑容,沐颜忽然诡异一笑,数着脚下的步子,身影一晃,轻妙的轻功之下,纤瘦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人群里。 “沐颜!”两声担忧夹杂着无奈的嗓音同时响了起来,可是还是太迟了,沐颜的轻功极好,而且和他们有一段的距离,等南亦风和轩辕冷追过来时,却已经失去了沐颜的身影。 入夜,京城最大的青楼,第一香。 “两位小姐,你们真的要挂牌啊?”老鸨头痛的看着已经浓妆艳抹的两个女人,刚入夜,两个小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第一香。 识人无数,第一眼,老鸨就看出两人身份高贵,而且身上的衣服都是千金难求的好料子,绝对不是普通的身份。 可惜没想到,两人一来就丢了一百两银子过来,要在第一香挂牌,这比来踢馆子的人更让老鸨头痛。 “怎么?本姑娘不够挂牌的资格吗?还是说你这里有比本姑娘还要漂亮的姑娘?” 化着妆,沐颜恶狠狠的开口,嘴角挂着顽劣的笑容,敢给她下春药,水凝是越来越有她以前的作风了。 “小姐,这样不好,有损小姐的名声。”老鸨额头滴着冷汗,可不要得罪了什么千金小姐,那她的第一香可就彻底完了。 “名声?”沐颜撇撇嘴,对着脸色纠结的老鸨安抚的开口道:“放心吧,本姑娘早就没名声了。”而这个设计的人就是身边一脸心虚的轩辕水凝! 灰头灰脸,老鸨认命的转身向外面走了去,无语看着渐渐热闹的第一香,老天爷,谁来好心把那两个小恶魔带走! “水凝,你很高兴嘛?”眉头皱成了两条毛毛虫,沐颜欺身压近了安阳,“进青楼你比我还兴奋,你甚至还隐瞒着自己会功夫的事情,水凝,你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你太多疑了。”安阳笑的谄媚,拉坐下沐颜的身子,疑惑的开口道:“有我小皇叔和南亦风两个人看着,居然能让你逃走,沐颜,你是越来越强了。” “别给我提那两个人。”敬谢不敏的摇头,沐颜拉起一旁的面纱盖住面容,贼贼的笑了起来,“准备好挂牌吧,说不定今夜,水凝你就可以将自己给嫁出去。” “嫁给嫖客?”嘴角勾勒起挫败的笑容,安阳没好气的瞪着沐颜,话锋一转,幸灾乐祸的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惹恼了那两个男人,你就惨了。” “我是沐颜,我怕谁!”簪着朱钗的头一扬,沐颜臭屁的丢下话。 是吗?安阳隐匿下笑容,反正她是无所谓了,不过不知道南亦风和轩辕冷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第一香二楼的高台上,丝竹漫漫,轻纱随着舞姿摇曳飘动着,勾勒出一副副让人失魂的惹火胴体。 “那是跳舞嘛?怎么感觉像是溺水的鸭子。”台下的讨论声毫不留情的响了起来,惹起一阵爆笑声。 说她像溺水的鸭子?沐颜面纱下的脸庞气恼的皱成了一团,她跳的这样卖力,居然被说成了鸭子。 “高公子形容的果真贴切。”调笑声依旧不绝于耳的响了起来,自诩高雅的公子哥们一面饮着酒,一面调侃的看向身子僵硬的沐颜。 “那今夜就让这只鸭子陪公子好不好?”按捺不住,沐颜噌的停下动作,扯下面纱,怒火冲冲的瞪下台下忽然鸦雀无声的众人。 所谓佳人,莫过如此,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尘,一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震惊的看着扯下面纱后的绝美面容。 “这鸭子本公子包了。”一个肥胖到喘息的矮胖男人站起身来,差点流出口水的面容上有着猥琐的贪婪。 “那鸭子本公子是定下的。”被唤为高公子的男人不甘示弱的开口,将手中的银子丢给了一旁的老鸨,“本公子要了她。” 居然还一口一声的鸭子,沐颜喷火的眼眸里流淌出炽热的岩浆,该死的男人! 忽然目光一转,看向从外面走出来的两个熟悉的身影,随即妩媚的笑了起来,缓缓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衣袖飘飘,笑容飞扬,沐颜难得温柔的姿态让台下的男人们再一次的露出惊艳的表情,谁都想和这样绝美的女子一夜春宵。 忽然不顾及身后那四道杀人的目光,沐颜脆声一笑,“价高者,本姑娘今夜就归谁了。” “美人,放心!”终于将腔调改了过来,高公子狼手按捺不住的调戏向沐颜白皙的脸庞。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只见一个黑影闪过,面色阴沉的轩辕冷一把抓住高公子的狼手,一个用力,惨叫声再次的响了起来。 “打的好,打的好。”刚刚出声的矮胖男人大笑起来,肥胖的身子向着沐颜走了过来。大言不惭的开口道:“这美人明明就该陪本少爷春宵一刻的。” 啊!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南亦风身影一动,冷漠的面容上露出阴冷之色,一拳直接将矮胖男人猥琐的话直接打了回去。 “是水凝要来青楼的。”察觉到两人黑黑的脸色,沐颜话音一转,将一旁原本看好戏的安阳直接拉到了刀口上,没道理她要承受师哥和爷的怒火。 “沐颜说要来青楼见识见识男人的销魂窟。”安阳无辜一笑,快速的截断沐颜的栽赃陷害的话。 “沐颜!”两声暴戾的喊声同时响了起来,南亦风和轩辕冷杀人般的目光射向被吼的极其无辜的沐颜。 吃吃的笑着,对着被吼的沐颜,安阳一脸得意的扮了个鬼脸,用口型叫出活该两个字,想让她背这个黑锅,沐颜还嫩了点。 泄气的叫了一声,沐颜满脸无奈的承受着四道冰雪般的犀利视线,不甘心的开口,“下次不敢了。” “穿成什么样!”原本冷漠的面容因为不赞同而显得有些犀利,南亦风快速的将外衣脱了下来,直接裹住沐颜只着轻纱的身体。 “以后不准再来!”冷硬的下着命令,轩辕冷强势的目光扫过四周,所有刚刚还觊觎沐颜美色的男人悉数惊恐的低下头,好冷的气势。 “可是你们以前都来过。”想起之前安阳的话,沐颜忽然反驳的开口,“凭什么你们都能来,我就不能来。” “那是以前的事。”气势弱了下来,轩辕冷无奈的开口解释,“以后不会了。”是个男人,总有生理欲望要排解,谁想到沐颜这个时候会翻前账。 “师哥以前就没有。”半眯起眼睛,沐颜恶狠狠的看向轩辕冷,居然有着酸楚的感觉。 “亦风没来过青楼?”俊眉一挑,轩辕冷一脸怀疑的看向神色尴尬的南亦风,没来过青楼,他还算是男人么。 他绝对是故意陷害自己的,对上轩辕冷不怀好意的目光,南亦风狼狈的别开脸,“以后不会再来了。” “师哥?”瞪大眼,又惊又气的转过身,沐颜挫败的看向身侧的南亦风,再对上一旁的轩辕冷,酸味彻底的蔓延开来,“我要常住在第一香!” “不准!”南亦风快速的截断沐颜的话,命令的语气是该死的霸道。 “我会封了第一香。”同样阴郁着脸,轩辕冷眸光一闪,冷冷的丢下话,和南亦风对望一眼,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说沐颜的劣根性为何了。 “你们不讲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鼓起腮帮,沐颜讥讽的看向神色阴冷的两个男人,居然都是青楼的常客,爷之前也就不说了,连师哥都是如此,居然还瞒的她滴水不漏。 “带回去。”懒得再多说,轩辕冷直截了当的对着南亦风开口,翻旧账对他们太不利了。 点了点头,应许了轩辕冷的话,南亦风手腕一动,直接偷袭了沐颜的穴道,看来多了个战友,果真还是有好处的。 “师哥,你偷袭!”哇哇叫的抗议着,沐颜愤怒的看向南亦风,可惜轩辕冷手腕一动,连她的哑穴也给封住了。 “安静多了。”轩辕冷放心的开口,冷峻的面容上多了份邪魅,和一旁的南亦风相视一笑,看来他们是找了个大麻烦。 他们联合起来欺负自己,沐颜气恼的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笑容和煦的轩辕冷和南亦风,最后挫败的转向一旁一直看好戏的安阳。 什么一女两夫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被骗了,沐颜无声的指控着,却感觉身子一动,已经被南亦风横抱起来,向着外面走了去,身后是幸灾乐祸,笑的不能自已的安阳。 待几人离开了第一香,许久之后,四周的人才恢复了嗓音,疑惑的对望着,不明白刚刚那几个俊男美女是什么身份。 他果真很在乎那个女人,角落里,一双阴冷的视线默默的注视着众人离开的方向,眼眸里冷光闪烁。 原本他以为她对轩辕冷已经失去了作用,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局,看来,一切都有了转机,幸好之前的暗杀没有成功,让她和轩辕水凝一起逃走了,比起仇恨,她已经有了更大的作用。 第九章 司徒家大宅。 “你们欺负我?”停在大门口,沐颜气鼓鼓的脸上有着抗议。 “我们有吗?”眉头轻挑,轩辕冷用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气反问着沐颜。 “似乎没有。”应和着轩辕冷的话,南亦风同样一脸的无辜,和轩辕冷并肩站立着,同样都是冷峻的脸庞上有着隐忍的笑意,有多久没有看见沐颜这样轻松顽劣的表情了。 “你们居然说没有?”抗议的尖叫着,沐颜毫不客气的戳上南亦风的胸膛,“师哥,你偷袭我,还点我的穴道。” 目标一转,身影晃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戳上了轩辕冷的身体,“爷,你不但不帮我,居然还帮着师哥点我的哑穴。” “你逛青楼。”异口同声,南亦风和轩辕冷同时数落起沐颜的罪行。 “还穿成那样!”南亦风淡漠的脸上染上不赞同的神色,她不知道她那样让多少男人觊觎她的身姿。 “还勾引嫖客。”闷闷的嗓音里压抑着不悦,轩辕冷毫不客气的道出心头的不满,沐颜是被惯坏了。 努力的压抑住尖叫的冲动,沐颜努力的、不甘的、勉强的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还去青楼里找过姑娘!水凝说的一点不错,是个男人都去过青楼,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以后不许和水凝往来。”轩辕冷深邃的目光流转,毫不留情的将安阳当成了拒绝往来户。 “哼!”重重的用鼻子哼了出来,沐颜转身向着司徒家走了去,既然事情已经都解决了,她也要告诉娘真相,赶走王青柔和凌舞蝶,然后和师哥还有爷,可以安心的离开。 “我去换身衣裳。”对着身后的两个男人丢下话,沐颜笔直的向着她的院落走了去。 花厅里,南亦风和轩辕冷刚坐了下来,收到消息的王青柔却已经如彩蝶般的飞了过来。 “南公子,你回来了?”惨白而虚弱的脸上有着激动和喜悦,王青柔楚楚可怜的看向南亦风冷漠的面容,“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说话的同时,泪水却已经点点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凄楚可怜的模样似乎可以博取任何一个男人的同情和怜惜。 “那是你的女儿,我的孩子沐颜会替我生。”淡漠的嗓音没有一丝的感情,南亦风疏远的转过目光,看向一旁兀自喝茶的轩辕冷,丢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在轩辕冷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真儿却已经走了出来,当视线落在一旁的轩辕冷身上时,爱恨情仇的感情纠缠在心头,是他,她竟然再次见到他了。 那视线里有着复杂的情愫让轩辕冷疑惑的一怔,他认识这个丫鬟装扮的女人吗? 但笑不语,南亦风悠闲的喝着茶,没理由,王青柔纠缠不清的时候,轩辕置身事外,所以有事大家一起扛。 “你又回来做什么?”刚换好衣裳,还没来得及出门,董蓉尖锐的嗓音冷漠的响了起来。 “娘。”看着走进来的董蓉,沐颜一怔,神色激动的开口,“娘,你听我说。” “说,你要说什么?”讥讽的开口,董蓉恨恨的看向沐颜,一字一字的道:“昨夜你中了春药,怕是和来找风儿的那个男子已经有了鱼水之欢,这样不贞洁的女人,你还有什么脸进司徒家的大门。” “娘,你还记得祈日王朝的一切吗?当初在黄家庄,你走失了一个女儿。”平稳着呼吸,沐颜缓缓的开口,“在当初的血战里,年幼的小女孩被歹人掳走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当初的日子,那蔓延的鲜血,颜儿那尖锐的哭喊声,董蓉神色惨白的咆哮着,心头的伤痛和疤痕同时被血淋淋的挖了出来。 “如果不是穆忠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不是你爹,我不会被掳到祈日王朝。”她那苦命的女儿不会惨死,尸骨无存,董蓉擦去脸上的泪水,阴冷的目光看向沐颜,“立刻离开司徒家,我一辈子也不会接受你的。” “娘,在城郊外的红叶山庄,千年的寒洞里,冰藏着一具尸体,当初她被人丢弃在蛇窟里,可惜却被困山老人意外的救走了,带回了紫崀山,小女孩受到惊吓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姓沐,名颜,颜色的颜,一年前,沐颜被人从紫崀山巅推了下来,坠崖而亡。” 颜儿?董蓉身子一愣,双手微微颤抖的看向沐颜,“你说她的尸体在红叶山庄。” “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个人在找寻她的下落,可是知道她时却已经是一具尸体,所以他将沐颜的身子放在了红叶山庄的千年寒洞里。” “那个人是谁?”心怦怦的跳了起来,董蓉神色复杂的看向沐颜。 “祈日王朝的皇帝沐炫,字无痕,十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他丢失的妹妹颜儿。” 沐颜声音里有着颤抖,看向同样神情激动的董蓉,深呼吸着,继续开口道:“可是那原本已经坠崖的沐颜,却意外的活了下来,身体早已经死去,可她的魂魄却诡异的附身在另一个女子身上,借着她的身体,沐颜就这样的活了下来。”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董蓉甩着头,向着沐颜质问的开口,“你说颜儿没有死,她还活着,用另一个人的身体活着。” “娘,她附在了皇翎王朝穆忠天的女儿穆言身上。”泪水却已经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沐颜神情激动的看向呆若木鸡的董蓉,再次的喊了声,“娘,无痕哥哥已经告诉我当年的一切。” “你是颜儿?”这样的认知让董蓉情绪剧烈的变化,忽然开口道:“不,你在信口雌黄,这样借尸还魂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不要以为这样说了,我就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娘,我真的是颜儿,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祈日王朝求证,无痕哥哥不会骗你的。”擦着脸上的泪水,沐颜轻柔的开口,“我会和师哥待在恋颜居,娘如果相信了颜儿,就来找颜儿。” “不,我不相信。”甩着头,董蓉茫然无措的低喃,“不可能有这样离奇诡异的事情,你一定是想欺骗我,让风儿可以娶你。” “娘,我会等你的。”沐颜沉声的开口,颤抖着步伐向着外面走了去。 花厅里,看到出来的沐颜,南亦风和轩辕冷刚刚冷厉的面容瞬间温柔下来。 “怎么了?”虽然低着头,可是轩辕冷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沐颜红红的眼眶,颀长的身子在瞬间走了过来,轻柔的抬起沐颜的脸,擦去她眼角残存的泪水。 “没事。”勉强的笑了起来,沐颜对着轩辕冷摇了摇头,“爷,我们走吧。” “看到娘了。”南亦风也走了过来,安慰的拍了拍沐颜的肩膀,明白她的苦楚。 “南公子,你要离开。”王青柔挡在了沐颜身前,担忧的目光看向南亦风,“南公子,你要为了这个杀人凶手而丢下我。” 冷眉蹙起,南亦风看了一眼王青柔,神情冷漠里闪过一丝的厌恶,站到了沐颜的另一边,同她还有轩辕冷一起向外面走了去。 看着向着门外走远的身影,真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到如今,即使穆言已经嫁给了南亦风,他依旧这样守在她的身边。 “南公子,”歇斯底里的喊着,王青柔眼中闪过痛苦和愤恨,盯着沐颜背影的眼中凶光闪过,“南公子你真的要丢下我?” “够了!”冷声的开口,南亦风握住沐颜的手,缓缓的转过身来,神色冷漠的面对着接近崩溃的王青柔,“这一生,我只要一个人,那就是沐颜,我会让人将你送往祈日王朝,今生今世,不准你再踏进了皇翎王朝一步。” “你要赶我走?”空洞的笑声里有着凄厉和疯癫,王青柔抹着脸上的泪水,森冷的目光盯着沐颜,“为了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连皇翎王朝都不准我待,就为了这样一个贱女人。”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轩辕冷冷沉着脸收回手,隔空给了王青柔一巴掌,也截断了她对沐颜的悔辱,“再多说一个字,我没有亦风这样的风度!” “难道我说错了吗?”捂着红肿的脸庞,王青柔冷冷的笑了起来,“昨夜她可是中了春药,南公子没有去,她不是和王爷一起苟且滚上床的?” “那又如何?”冷斥一声,轩辕冷揽过沐颜的肩膀,温柔一笑,随后面容又恢复了阎罗般的阴冷。“同亦风的话一样,今生我要定她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惹上沐颜,否则不论是皇翎王朝,还是祈日王朝,你都没有立足之地!” “南公子,这样的女人你也要?”被轩辕冷的寒意煞到,王青柔面容一阵苍白,转向一旁的南亦风,“这样一个红杏出墙的贱女人,你也要?” “因为她是沐颜。”坚定的语气没有一丝的勉强和不甘,南亦风淡声的阐明心意,他爱她,珍惜她的一切,如果时间倒转回去,他也愿意这样做,只要沐颜永远不再有愧疚和不安,他愿意付出一切,更不用说只是和轩辕同时陪伴在沐颜身边。 穆言!真儿心头思绪流转纠缠着,阴冷里有着嫉妒和仇恨,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他竟然也要她。 万般的情绪痛苦而仇恨的纠结在心头,真儿颤抖的握紧拳头,视线瞄向一旁失去了力气的王青柔。 忽然神色诡谲的一动,快速的走了过去,一把锋利的匕首落进了她的手中,一手聚集起内力握紧王青柔的手腕。 眸光渐渐的发出暗红的血腥,低喃的嗓音如同魔咒般灌入了王青柔的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没有内力的抵抗,原本心绪里就被仇恨笼罩着,王青柔神智一晃,目光呆滞里血腥闪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向着沐颜快速的追了过去。 “穆言!”暗冷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邪魅,王青柔快速的跑了过去,一把抓住沐颜的手,匕首在瞬间扬了起来。 “找死!”轩辕冷眸光一沉,快速的截获住王青柔的手,瞬间一个扭转,匕首快速的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个甩手,王青柔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匕首在阳光之下,淡淡的反射着幽蓝的光芒。 杀了她,杀了她!脑海里再次的重复着这样的声音,王青柔身子一个颤抖,猛的抓起地上的匕首,向着沐颜再一次的扑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疯颠的喊叫着,王青柔发狂的举起了匕首,不顾一切的向着沐颜刺了过去。 “匕首上有毒!”目光一转,沐颜快速的开口,虽然毒性不易察觉,可是近距离之下,沐颜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不知死活!”轩辕冷原本只准备震落王青柔手中的匕首,可是听到沐颜提醒的话,目光在瞬间阴冷下来,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匕首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如同没有感觉到被拧断的手腕,王青柔狰狞的脸上有着扭曲的血腥,再一次的举起了匕首。 “她迷失了心智!”身影快速的流转着,沐颜迅速的点住王青柔的穴道,制止住她疯狂的动作。 “啊!”如同被困住的野兽,王青柔嘶厉的狂吼着,不停的叫嚷着,可惜身子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齐刷刷的,沐颜和轩辕冷将视线同时转向了一旁的真儿,他们知道唯一一个可以迷惑人心智的女人只有——凌舞蝶。 对上轩辕冷那阴冷的视线,真儿猛然的回过神,才明白一时的仇恨让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王爷,好久不见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我吧?”阴冷而凄厉的笑了起来,真儿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丑陋的脸庞,虽然疤痕已经修复过,可是那红色的肉痕交错在脸上,如同爬满了丑陋的蜈蚣,显得诡谲而阴冷。 “果真是你!”不动痕迹的将沐颜推到了一边,轩辕冷目光阴沉的看向凌舞蝶,“你竟然没有死!” “死,哈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口中溢了出来,凌舞蝶森冷的目光锁住沐颜的脸庞,恨声道:“她还没有死,我怎么敢先死呢?留下这条命,我还要看这个贱女人如何死!” “死不悔改!”轩辕冷沉声的怒喝,黑色的身影一动,宛如黑色的旋风一般,向着凌舞蝶袭击而来。 刹那,院子里两个身影犀利的打斗在一起,手上招式愈加的凌厉,轩辕冷掌风猛的袭击上凌舞蝶的胸口。 凌舞蝶只感觉胸口剧烈一痛,身子被轩辕冷雄厚的掌力震落的飞了起来,重重的跌在地上。 噗的一声,鲜血喷了出来,凌舞蝶森冷的笑着,抹着嘴角的鲜血,“王爷,你好狠的心,怎么说当初你也对我关爱有加,难道就因为这张脸毁了,王爷就翻脸无情了!” “你果真是死有余辜!”冷冷的开口,轩辕冷看向站起身来的凌舞蝶,目光阴郁的眯了起来,身影再次的攻击过去,一手擒获住凌舞蝶的手腕,一个用力,准备废去她的武功。 突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从屋檐下偷袭而来,阴冷的剑锋对准了轩辕冷的后背。 “小心!”南亦风警觉的开口,身影骤然间迎了过去,阻挡下偷袭轩辕冷的黑衣人。 咻的几声,和南亦风纠缠的同时,黑衣人忽然打出了一把细如牛毛的暗器。 “暗器有毒。”沐颜大声的喊着,提醒轩辕冷和南亦风躲避开来。 “还不快走!”就在轩辕冷和南亦风躲避的瞬间,黑衣人对着凌舞蝶冷声一喝,快速的掷出一个弹丸,白色的烟雾在瞬间弥漫开来。 “穆言!”身影在飞掠的同时,凌舞蝶仇视的看着烟雾弥漫下的身影,忽然手一动,一枚暗器快速的袭击上站在烟雾边缘的王青柔,利用暗器的力量解开了她的穴道。 “那个人内力雄厚,恐怕我也不能完全取胜。”散开了烟雾,看着已经消失的凌舞蝶和黑衣人,南亦风神色冷冽的开口,对掌的同时,他就感觉到了对方那雄厚的内力,江湖之中,何时有这样厉害的高手。 手腕忽然能动,王青柔森冷的勾起笑容,看向兀自陷入沉思的几人,忽然猛的向着沐颜扑了过去,淬着毒的匕首狠狠的扎向沐颜的胸口。 距离太近,而且轩辕冷南亦风都不曾察觉到王青柔的穴道已解,在她扑向沐颜的瞬间,两人同时戒备的出手,内力没有任何的保留。 “啊!”一声尖锐的杀猪般的惨叫声响了起来,被震落到一旁的王青柔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刚刚手中的匕首也在落地的瞬间扎进了自己的腿上。 剧烈的痛让她涣散的意识渐渐的清醒过来,惨白着脸,王青柔痛苦的扭曲着身子,只感觉腿上有着阵阵腐臭的气息。 “啊,我的腿,我的腿!”一低头,看着腿上渐渐腐烂的流淌着血水的大腿,王青柔惊恐的大叫着,那腐烂的血水一点一点的流淌着,所到之处的肌肤开始腐烂,慢慢的渗透到了肌肤和肌肉里。 第十章 听着王青柔的惨叫声,沐颜凝眉走了过去,目光落在王青柔血肉触目惊心的大腿上。 “噬骨粉。”三个字沉重的吐出口,沐颜沉重的目光看向王青柔,毒粉遇到了血水,再也没有救治的机会了。 “穆小姐,你会医术救救我啊?”痛的蜷缩起身子,王青柔凄厉的喊叫着,身子之下的血水已经湿成了一片,猩红里散发着恶臭。 “别理她!”在王青柔要抱住沐颜双腿求助的时候,轩辕冷身影快速的一闪,直接将沐颜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冷冷的眸光扫过痛的蜷缩成一团,不停哀号的王青柔,自作孽莫过如此。 “穆小姐,你救救我,啊……”惨痛的尖叫着,身子在噬骨粉的侵蚀下抽搐颤抖着,原本已经惨白的脸此刻扭曲成一团,当目光看着自己那已经成了森森白骨的腿,整个人更是惊恐的叫了起来。 “爷,送她一程。”沐颜无奈的转过身,背对着王青柔道:“已经无药可解了。”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惊恐的惨白了脸色,王青柔尖锐的喊叫着,不停动弹着血水湿润的身子,“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无药可解,只能骨肉溃烂而死。”看着王青柔惊恐的样子,沐颜无力的开口,“青柔姐,你闭上眼,一会就不痛了。” 一瞬间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王青柔茫然的睁着眼,看着湛蓝的天际,泪水涟涟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许久之后,疼痛再一次侵袭而来,在痛苦的啃噬下,王青柔缓缓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南亦风,机关算尽,到最终她还是不得好死,原来感情真的强求不来。 闭上眼,王青柔凄楚的笑了起来,死寂的嗓音开口道:“动手吧,穆小姐,我死后将我葬在紫崀山脚就可以了。” 一瞬间,银光闪过,一剑封喉之下,王青柔坐在地上的身子倒了下来,眼角有着泪水滑落。 “沐颜你和轩辕先去恋颜居,我处理一下就过去。”看着沐颜惨淡的神色,南亦风轻柔的握了握她的手,安抚的劝慰。 “走吧,沐颜。”轩辕冷拉着沐颜向着外面走了去,她终究还是善良的,在王青柔做了那么多之后,依旧为了她的死而伤心。 角落里,安阳看向神情呆滞的董蓉,“你现在相信沐颜是无辜的了吧,而真儿和王青柔才是真正的恶犬。” “让我想想。”茫然的看着正处理着王青柔尸体的小厮,董蓉慢慢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是借尸还魂后活下来的女儿? 看着离开的董蓉,安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转身,对上一旁的司徒绝深思的目光,惊诧的开口:“阿绝,你什么时候来的?” “自然是该来的时候就来了。”懒散的笑着,司徒绝邪魅的目光扫过安阳轻纱下的身子,“你怎么穿成这样?” “不好看吗?”看着那薄纱下的身体,安阳爽朗一笑,眼中灵光闪过,“我感觉还好啊,沐颜说这可是百花楼最漂亮的衣服。” “百花楼?”目瞪口呆的表情取代了脸上的笑容,司徒绝错愕的看向安阳,不敢相信的开口道:“你和小丫鬟去了百花楼?” “是啊,我们还挂牌了,可惜还没有被包场,小皇叔他们就来了。”隐忍着笑容,看着司徒绝一副见鬼般的表情,安阳忍俊不禁的开口,一手轻佻的搭上司徒绝的肩膀,“阿绝,下一次去百花楼,记得要叫我的牌子。” 俊美的面容抽搐着,去百花楼叫八公主的牌子,司徒绝甩了甩头,敬谢不敏的开口:“水凝,我还不想被朗月给推到午门去!” “我难道很差吗?”眉头一扬,安阳一脸凶狠的看向司徒绝,他似乎很不屑她嘛。 突然感觉到了毛骨悚然,司徒绝心虚一笑,“没有,公主怎么会差呢?” 阴暗而偏僻的宅子,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暗黑的屋子里,高大的身影森冷的面对着被打的凌舞蝶。“你知道你差一点坏了所有的事情!” “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捂着肿起来的脸庞,凌舞蝶低声的开口,“所有穆家的人都该死!” “他们确实该死,不管是穆忠天,还是穆言,可是你忘记了,还有爹在他们手里,你难道连爹的生死都不顾了!”低沉的嗓音里有着压抑的仇恨,他等待了这么多年来,聚集势力,就是为了找到爹,找穆忠天报仇! “哥,我知道错了。”想起忍辱偷生的日子,凌舞蝶低下头喃喃的开口,“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安排人劫天牢,将穆忠天带出来,逼他说出爹的下落,然后杀无赦!”眼眸里寒意闪过,杀机之下,让整个人都被一层阴寒笼罩起来。 恋颜居。 “沐颜,算了,还是我来吧。”看着从灶台前抬起的乌黑的小脸,南亦风牵强的笑了起来,从傍晚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连他都感觉到了饥饿。 “不行,我今天偏要煮一顿饭出来!”气呼呼的摸着脸上的灰,沐颜壮士断腕的丢下狠话,好歹她也是个女人,没理由连饭都做不了。 轩辕冷看着忙碌在灶台前的沐颜,直接拉过南亦风的身子,将手中的苹果丢了过去,“你先垫着吧。”以沐颜的性子,这顿饭即使煮到明天早上,她也要做。 “啊!我的手。”被油烫到,沐颜哇哇叫的嚷了起来,一蹦多远,直接将手中的锅铲丢进了锅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沐颜,算了。”轩辕冷抬手就着衣袖擦着沐颜脸上的污渍,他们不需要她亲自做饭的。 “不行!爷,你等着,我一会就好了。”再次向着灶台走了去,沐颜又开始叮叮咚咚的忙碌起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看着桌子上一锅乌黑的汤汁,荡散着看不出原来样子的菜叶。 轩辕冷和南亦风同时后退,面容纠结的看向瘫坐在椅子上喘息的沐颜,这个吃了会不会出人命? “师哥,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精致的面容皱成了一团,沐颜隐忍着笑意,估计吃了,就需要她解毒,“我辛苦忙了一晚上的食物。” “我不饿。”南亦风别过脸,这个吃下去,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爷?”听着南亦风的回答,沐颜再次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轩辕冷。 “我也不饿。”附和着南亦风的话,轩辕冷冷峻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的窘迫。 一耸肩膀,沐颜倒也没有多余的刁难,脆声笑了起来,拨动着汤碗里乌黑的食物,“好吧,反正你们都吃饱了,那我一个人吃吧。” “沐颜!”两声抗议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轩辕冷和南亦风异口同声的开口,一手抓住沐颜的手,人快速的将桌上的汤碗移到了一旁。 “师哥、爷你们役奇怪,自己不吃,又不给我吃。”沐颜压抑着笑容,愤慨的站起身来,怒视着两个惊恐不已的男人。 认命着看着冒着热气,乌黑一团的食物,轩辕冷喃喃的开口道:“这个,我们吃。” “那我就吃苹果去了。”呵呵的笑着,同情万分的看着南亦风和轩辕冷,沐颜雀跃的走向一旁,拿起洗干净的苹果啃了起来。 对望一眼,两个优质的男人很庆幸不是独自一人吃下这一锅乌黑的食物。 “小皇叔。”正当轩辕冷和南亦风大眼瞪小眼时,轩辕朗月赶着夜色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身黑色劲装,依旧戴着面具的冥幽。 “朗月。”站起身来,看着如今成熟干练许多的轩辕朗月,轩辕冷感喟道:“朝政是否还顺利?” “小皇叔,一切都很好。”再一次见到轩辕冷,轩辕朗月不得不说水凝的招数真的有用。 “朗月,兵部的权利我已经移交了齐鸣,京城的兵力也让冥幽替你掌管,好好做一个明君。”夜色下,轩辕冷低沉的说着,“我和沐颜他们或许会离开京城。” “小皇叔真的要走吗?”轩辕朗月不舍的开口,看向远处屋子里的沐颜和南亦风,“小皇叔,为什么不留在京城。” “沐颜想四处走走,所以暂时不会回京城了。”轩辕冷冷峻的面容之上多了份温柔,回眸远远的看着烛光下笑的惬意的沐颜,心头有着满足的幸福。 “对了,注意京城的动静,今日在司徒家救走凌舞蝶的是一个高手,你让冥幽多加注意。” “凌舞蝶,她还没有死?”轩辕朗月错愕一怔,他以为那个恶毒的女人早已经死了。 “估计上次在天牢里死去的是个假冒替身的女人。”轩辕冷也有着疑惑,思虑的开口道:“或许是穆忠天的仇家,斩杀穆忠天的时候,你多加注意,或许能发现到她的踪影。” “小皇叔,我知道了。”轩辕朗月点了点头,可是比起小皇叔独自离开,和沐颜走怕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日,清晨,城门外。 “真的要走了?”安阳不舍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沐颜,为什么她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要发生。 “水凝,你多保重。”点了点头,沐颜轻柔的拉住安阳的手,目光诡谲一闪,看向和南亦风道别的司徒绝道:“阿绝还是不错的,水凝,你要不就嫁给阿绝吧。” “算了,你还是顾虑你自己吧。”懒散的一笑,她或许哪天就会回现代去了,如今王青柔已经死了,唯一让她不放心的只有凌舞蝶一人,可是上一次救走她的究竟是什么人?连安阳都疑惑了。 “大哥,你们保重了。”司徒绝拍了拍南亦风的肩膀,“大哥,有空的时候回京城来。” “小皇叔,你也多保重了。”看着轩辕冷,安阳轻柔一笑,或者不久之后,她也会突然回到现代去。 城门口,看着离开的三人,安阳面容里有着不舍闪过,这一别怕是一生都无法再见面了。 “风儿。”忽然一辆马车疾驰的飞奔过来,马车里,一声轻柔的女声让刚疾驰的骏马猛的勒停了下来。 “蓉儿,小心一点。”司徒正豪快速的停下马车,扶着董蓉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娘。”南亦风一怔,快速的翻身下了马背,目光不由的看向转过身来的沐颜。 目光波动流转着,董蓉静静的看着马背上的沐颜,这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颜儿。”悠长的一声呼喊,让沐颜泪水倐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娘,你……”语调颤抖着,沐颜不敢相信的看向董蓉,娘叫她颜儿,难道已经相信了她之前说的话, “颜儿。”抬手擦着沐颜脸上的泪水,放下芥蒂的董蓉终于恢复了惯有的慈爱和亲切,“颜儿,是娘不好。” “娘!”动容的喊着,沐颜摇着头,紧紧的抱住董蓉的身体,如果说有什么放不下,那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不要哭,和风儿他们好好的过日子,不要任性,听到了没有?”多年来的亏欠化为一声声不放心的叮嘱,董蓉泪流满面的依靠在司徒正豪的身上,对着再次离开的沐颜等人挥手告别。 马蹄声急,向着江南的方向快速的急驰而去,师哥,爷,我们看看谁的马第一个到下一个客栈?”迎风舒展的面容上有着璀璨的笑容,沐颜脆声的开口,挥动了马鞭,让原本已经飞驰的骏马更快的向前疾驰狂奔着。 “慢一点。”看着率先飞离的沐颜,南亦风和轩辕相视一笑,可以明白她雀跃的心情。 客栈门前。 “好久没有这样狂奔了。”动作轻盈的跃下马背,沐颜对着身后的轩辕冷和南亦风回眸一笑,“今晚我们就住这里。” 入夜,四周一片的安寂,宁静里流淌出一股异常的气息,似乎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风波。 门嘎吱一声响了,一个身影快速的进了屋子,沐颜警觉的一怔,还不曾起床,却已经听到轩辕冷低沉的嗓音,“是我。” “爷,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溜我房里来做什么?”慵懒的开口,沐颜邪魅的看向走向床边的轩辕冷。 “想哪里去了。”面容一阵尴尬,幸好屋子很暗,轩辕冷挫败的开口,将一旁的衣服递到了沐颜手上,“快穿好衣服,我们连夜突围出去。” “怎么了?”睡意全无,沐颜错愕的开口,一面穿着衣服,一面不解的看向轩辕冷。 “这个客栈很诡异。”沉声的开口,快速的替沐颜拢好衣裳,轩辕冷牵住沐颜的手,“亦风在外面守着,我们出去。” 片刻后,马厩里,看着倒在地上被毒死的马,南亦风和轩辕冷同时一怔。 却听见一声尖锐的嗓音冰冷阴寒的响了起来,“王爷,大晚上不休息,要去哪里?” 随着声音的响起,四周迅速的涌现出一批黑衣杀手,手握着森冷的长剑,剑锋对准了沐颜等人的位置。 “凌舞蝶,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调侃的开口,沐颜笑着摇头,有师哥和爷在,想暗杀他们,根本不可能。 放声大笑着,狰狞的面容之上有着疯癫和狂乱,凌舞蝶冷冷的目光看向沐颜,“你以为你还能逃脱吗?” “沐颜到一边去。”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将沐颜的身子带到了一旁的角落,和南亦风同时面对着眼前二十多个杀手,凌舞蝶知道他们的武功,不会派这些杀手来送死的,必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阴谋在背后。 “杀了他们!”阴冷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凌舞蝶手一挥,刹那,四周的杀手们向着轩辕冷和南亦风厮杀过来。 暗沉的夜色里,打斗声格外的清晰,刀光剑影森冷的映射着惨淡的月光,在月色下纠缠的身影一次一次的被南亦风和轩辕冷击退,四周的血腥愈加的浓郁,被击毙的杀手尸体散落在四周,映着一地的鲜血。 “果真好功夫!”目光阴霾的看着身影凌厉的两个人,凌舞蝶恨声的开口,忽然对上一旁身影未动的沐颜,一个飞身,快速的横剑杀了过去。 轩辕冷和南亦风对望一眼,确定凌舞蝶不是沐颜的对手后,继续解决着身边的黑衣杀手。 “凌舞蝶,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挥舞着剑,沐颜招式犀利的迎击着凌舞蝶的攻击。 “等你去了地狱就知道了。”诡谲的笑着,凌舞蝶身影迅速的后退着,佯装不敌将沐颜往客栈的院子处引了过去。 “我死了爷他们会伤心的。”铛的一下,隔开凌舞蝶刺向胸口的长剑,沐颜坚定的开口,“为了他们,我不会让自己这样死去的。” “恐怕由不得你了。”见沐颜已经进入了五行阵,凌舞蝶冷声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还能逃脱吗?” “沐颜,快回来!”对阵型有着研究,轩辕冷远远的看向被凌舞蝶和四个杀手围困的沐颜,猛然的警醒,怪不得他感觉这个客栈很诡异,那院子里原来部署着五行阵。 “想走?等你死了,我就放你出阵。”得意的开口,凌舞蝶和其余四人快速的对着沐颜发起了强势的攻击。 眼前有着人影晃动着,在五行阵之下,沐颜凭借着轻妙的轻功躲避着凌舞蝶的攻击,可惜却根本没有办法从阵型里脱困。 “亦风,这里交给你!”轩辕冷急切的开口,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向着沐颜的方向飞驰而去。 “小心!”迅速的挑开偷袭沐颜的长剑,轩辕冷关切的开口,和沐颜站在了一起,面对着把守阵型的五个人。 “王爷,你果真爱她,可惜这一次进了阵,即使是王爷也不能出去了。”凌舞蝶狠狠的开口,手一挥,瞬间又有五个杀手站在了阵型外,加大了五行阵的攻击。 不知道何时风刮了起来,吹动着浮云遮挡住了月色,一片暗沉之下,五行阵里,虽然可以保护沐颜不被伤到,可是想要脱困却是很难。 五行阵利用五行八卦的原理布阵,由高手防守在各个生门,想要脱困,必须从外面破阵,杀死防守在生门的人,否则在多人凌厉的攻击下,想要脱困根本不可能。 看着五行阵里险象环生的沐颜和轩辕冷,南亦风加快着手中的招式,迅速的解决着眼前的杀手。 趁着空隙,南亦风骤然间向着控制着五行阵的凌舞蝶攻了过去,森冷的剑锋直接刺向她的胸口。 “想杀我?”诡谲的扬起嘴角,凌舞蝶迅速的回防,挡下南亦风犀利的剑招,可惜她却小看了南亦风的身影。 在剑招被挡住的瞬间,南亦风左手的内力雄厚的一掌却也在同时攻击向凌舞蝶的空门。 噗的一声,身子受到了重创,凌舞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如落叶一般向着一旁跌了过去。 “亦风,不要!”轩辕冷急切的开口,可惜还是太迟了,追赶着凌舞蝶的身影,南亦风却也大意的进入了五行阵。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放声狂笑着,凌舞蝶擦着嘴角的血迹,笑看着同时被困住的三个人,狰狞的面容上有着得意和狂乱。 “强行从一个生门突围出去。”懂得行军布阵,轩辕冷目光犀利的扫过四周的杀手,每个生门的防备从一人增加到了三人,想要脱困,怕是有些的难度。 “王爷,不用白费力气了,除了从外围攻破五行阵,你们是不可能出来的。”自傲的笑了起来,凌舞蝶张狂的看向被困住的几人,忽然话锋一转,看向轩辕冷道:“王爷,如果你愿意娶我,或许我会答应放过沐颜和南亦风一条活路。” “想都别想!”不等轩辕冷回答,沐颜捍卫十足的开口,一把挽过轩辕冷的胳膊,对着凌舞蝶道:“爷不会娶你的,就算是死,我们三个人也会死在一起。” “傻丫头。”轩辕冷冷峻的面容柔软下来,握住沐颜落在胳膊的手上,轻柔的笑了起来,“我不会娶其他女人的。” “好,那么你们三个就等着筋疲力尽后饿死在阵里吧。”扭曲着面容,凌舞蝶恨声的开口。 第三次攻击败了下来,轩辕冷喘息着,虽然杀了生门防守的杀手,可惜又有人后补过来,他和南亦风此刻却消耗太多的内力了。 “王爷,你不用多费力气了。”凌舞蝶森冷的勾勒起嘴角,得意洋洋的开口,“我的条件还不变,娶了我,我就放穆言和南亦风离开。” “我不准。”霸道十足的吼了回去,虽然体力消耗太大,沐颜依旧维护着属于自己的男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让爷这样牺牲。 “沐颜……”看看紧紧抓住自己的沐颜,轩辕冷刚要开口,却已经被她打断。 “不许。”截断轩辕冷的话,沐颜固执的抓紧他的手,“爷,如果命中注定我们三人丧生在此,也是宿命。”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回给沐颜一个安心的眼神,轩辕冷径自的站了起来,犀利的眸光瞄了一眼远处,冥幽来了,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面色大喜,听着轩辕冷的话,凌舞蝶狰狞的脸上露出喜悦,“王爷,你还是想通了,与其三个人一起死,何不答应娶了我。” “我不准!”沐颜再次的重申,刚要开口游说轩辕冷,忽然四周人影闪过,却见南亦风和轩辕冷迅速的加入了战局。 刚刚牢不可破的五行阵在冥幽的帮助下,在瞬间瓦解,“原来你们早看到冥幽师傅过来了。” 抱怨的耷拉着脑袋,沐颜疲惫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爷。”依旧是银色的面具,冥幽恭敬地对着轩辕冷开口,“王爷没事吧?” “冥幽,你怎么会在这里?”轩辕冷看向被擒获的凌舞蝶等人,不解的向冥幽问道。 “有人劫了天牢将穆忠天救走了,奉皇上的命令在追查。”冥幽沉声的回答,“王爷一路行来,可曾察觉到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穆忠天逃走了?”轩辕冷犀利的眸光转向被绑住的凌舞蝶,“穆忠天是不是被你的人劫走的?” “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凌舞蝶冷冷的别开满是疤痕的脸庞,笑容诡谲的开口:“王爷已经太迟了,穆丞相早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冥幽人交给你,务必审问出穆忠天的下落,防止他另派人暗杀朗月。”轩辕冷神色思虑的交代当时救走凌舞蝶的黑衣人武功高强,看来穆忠天还是有一些残余的势力。 三日后,在冥幽的审问之下,凌舞蝶终于招认出一个隐蔽的地点——陈家镇。 “爷,我们一起过去吧。”沐颜不放心的开口,穆忠天藏匿的地方肯定危险重重。 “沐颜,你和亦风留在客栈里等我。”轩辕冷沉声的开口。按住沐颜的肩膀,“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等解决了穆忠天的事情,我也不用再担心朗月了。” “不放心,”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沐颜眸光坚定的面对着轩辕冷,“爷,一起去,否则就一个都不去。” “一起去吧,轩辕。”明白沐颜的担心,南亦风也加入了游说,“现在不带着她去,等会也会溜过去的。” “好吧。”点了点头,看着沐颜一瞬间展露的笑容,轩辕冷同沐颜还有南亦风一起向着陈家镇出发。 暗夜之下,所有人都埋伏在漆黑的角落里,视线专注的看向远处树林包围下的大宅。 “王爷,就是那里。”步伐轻微的走了过来,冥幽低声的对着轩辕冷回禀道:“四周部署了高手,看来不会错。” “好,强行的攻进去,这里应该就是穆忠天最后的据点。”轩辕冷缓缓的抽出随身的佩剑,神色冷厉而暗沉,“不用留下活口。” “是。”冥幽应下声,随后向着身后的手下吩咐着,片刻后,杀喊声响了起来,在暗黑的夜色里显得狰狞而突兀。 刀光剑影,闪烁之下,片刻间却已经将大宅里的杀手们擒获狙杀,冥幽的部下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再加上有了南亦风和轩辕冷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 一个时辰后,终于肃清了所有的杀手,而两个大汉也押着逃脱的穆忠天走向了大厅。 “是你们!”穆忠天看着站在大厅里的诸人,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成王败寇,轩辕冷你高兴的太早了。” “都被捉了,还大放厥词。”看着死不悔改的穆忠天,沐颜嘲讽的开口,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就是穆忠天这样的人。 神色复杂的闪烁着,看着站在沐颜身边的冥幽,穆忠天诡谲的笑着,看向轩辕冷道:“其实最大的胜者是冥幽吧。” 所有人错愕的一愣,沐颜刚要开口,忽然一把长剑森冷的架上了她的脖子,穴道也在瞬间被点住! “冥幽!”轩辕冷和南亦风同时开口,目光犀利的看向被擒获住的沐颜,这样突然而来的巨变,让两人根本来不及行动。 “捉住轩辕冷和南亦风。”嗓音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感情,冥幽将长剑架在沐颜的脖子上,冷冷的吐出话道:“否则,我就杀了她!” 说话的同时,长剑推进了一点,鲜红的血液从沐颜的脖子处缓缓的流了出来,殷红的滴落在衣裳上。 “冥幽师傅,这是为什么?”沐颜缓缓的开口,不敢相信的看向身侧的冥幽,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穆家的人都该死!”凌舞蝶尖锐的嗓音冰冷的响了起来,快速的点住轩辕冷和南亦风的穴道,随后将两颗药丸递了过去,“吃下去,否则就等着给穆言收尸吧!” “不要!”沐颜刚要开口,冥幽冷漠的眼中闪过仇视的冰冷,手中的长剑再一次的推进了几分,刚刚滴落的鲜血此刻竟如同溪流般的顺着森冷的剑身流了下来。 “沐颜别动!”看着流血的沐颜,南亦风疼惜万分的开口。 一旁轩辕冷毫不犹豫的吃下了药丸,刹那,体内的内力在瞬间被疏解,“化功散。” “不错!”喂着南亦风吃完化功散,凌舞蝶得意一笑,向着沐颜走了过去,“没有想到吧,这一切都是一个计谋。” “冥幽,你到底想做什么?”轩辕冷沉声的开口,眸光犀利看向冥幽,“这么多年来,你潜伏在朗月身边,搏取他的信任,到底为了什么?” “王爷,这是家仇,和王爷无关。”冷声开口,冥幽森冷的目光转向穆忠天,“说,我爹被囚禁在哪里?” “你爹?当初那个勾引美凤的奸夫?”穆忠天冷冷的笑了起来,迎向冥幽森冷的面具道:“想知道,很简单,杀了这个贱丫头,我就告诉你你爹的下落。” “穆忠天!”森冷的咆哮声响了起来,轩辕冷鹰隼般的视线里露出杀人般的冷厉。 “好,只要你说,我就杀了她!”求之不得,凌舞蝶冷冷的勾勒起笑容,一步一步向着沐颜走了过去,“拜你所赐,这张脸毁了,不过我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娘,不是穆忠天,我爹和我娘会安生的过我们的日子,是你那个低贱的娘亲勾引我爹,害的我爹下落不明,我娘被歹人掳走强暴,被迫在青楼里接客,不是你,我不会在十多岁就被人糟蹋,我哥不会被嫖客像狗一样侮辱践踏,这是你们穆家欠我们的,血债血偿!” “你和冥幽是兄妹?”沐颜似乎明白过来了,看向一旁的冥幽道:“从开始你教授我武功就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 “是。”冷硬的嗓音没有一点的感情,冥幽脑海里再次的回想当年的惨痛生活,看向沐颜的神情愈加的阴冷。 “凌舞蝶之前在江南那样对待我,也是这个原因了。”终于想清楚了一切,沐颜点了点头,迎向冥幽森冷的目光:“可是我不是他的女儿!” “穆言,这个时候你说这个有意思吗?”凌舞蝶冷声的笑了起来,愤恨的握紧拳头,“这么多年来,我和哥忍辱偷生,就是等着有一天可以亲自报复你和穆忠天,让我娘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杀了这个贱丫头,否则我宁愿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兄妹俩的。”癫狂着,穆忠天阴冷的面容再次的开口,他要让轩辕冷痛苦一辈子,让这个破坏他大计的贱丫头不得好死。 “冥幽!”轩辕冷寒声的开口,“你若伤害了沐颜,皇翎王朝再无你们兄妹立足之地,当年的事情和沐颜无关,你不能把一切都推到她的头上。” “我不是穆忠天的女儿!”沐颜缓缓的开口,看向一脸阴狠的穆忠天,“我若是他的女儿,他就不会把我嫁给爷,就不会用我姨娘要挟我,就不会明着一套,暗地里却虐打我。” “你以为我相信你推脱的话!”凌舞蝶一愣,听着沐颜的话,却见冥幽握剑的手松懈了,随即猛的抽过长剑向着沐颜的胸口刺了过去。 “小心!” 鲜血肆意的飞溅起来,凌舞蝶手中的长剑深深的刺了过去,鲜血淋漓的飞溅出来,沾染了她原本就已经狰狞的面容。 “水凝,水凝,你怎么这么傻!”哭喊着,看着缓缓倒下去的安阳,沐颜面容惨白的喊叫着,一切发生的太快。 凌舞蝶长剑刺下来的时候,水凝就这样从窗户外跃了进来,只来得及推开她,却让自己被凌舞蝶的长剑贯穿了身子。 这一次估计可以穿越回去了,安阳捂着胸口,淡淡的笑了起来,看向一旁的冥幽,难怪她一直感觉很不安,原来是这样,幸好她跟过来了。 “沐颜不是穆忠天的女儿,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说完最后一句话,安阳安心的闭上眼,等待着回归去现代。 “水凝,水凝……”在冥幽解开穴道的同时,沐颜快速的奔了过去,抱紧安阳满是鲜血的身体,惊恐的喊叫着,却怎么也拉不回她的思绪。 “哥,你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再一次的举起剑,可惜手却被冥幽紧紧地拉住,凌舞蝶愤怒的开口,“她根本就是想逃脱一死,才这样说的。” “穆忠天,穆言果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一把掐住穆忠天的脖子,“说!” “如今已经太迟了,你妹妹杀了当朝八公主,冥幽,你会和我一起下地狱的,至于你爹,早在多年之前,我就将他凌迟处死了,一块肉一块肉的割下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不想死啊,他的女儿还在我身边,他怎么能死,可惜终究还是不行那。” “我杀了你!”听着穆忠天的话,冥幽愤恨的握紧了拳头,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当年你娘和你们兄妹的遭遇,都是我让人去做的,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银光一闪,穆忠天死不瞑目的脸上有着狰狞的痛苦,脖子处鲜血飞溅的喷涌而出,算计一生,最终不得善终。 “沐颜,水凝去了。”南亦风抱住痛哭的沐颜,残忍的开口,已经没有了呼吸,无力回天了。 “不!不会的!”扑倒在安阳的身上,沐颜不相信的摇头,水凝不会就这样死的。 “带沐颜离开。”轩辕冷沉重的抱起安阳冰冷的身子,一切皆是命吗?可是为什么让水凝这样无辜的走了。 一年后,皇翎王朝,秋。 历时一年的动乱彻底结束,穆忠天和余党悉数被捉,轩辕朗月正式称帝,国泰民安,百姓称道赞颂。 司徒家一如之前的富饶,司徒绝正式接受司徒家的生意,离别多年的董蓉归来,也成为一时佳话。 冥幽带着凌舞蝶永远的离开了皇翎王朝,将手中的势力悉数归还给了轩辕朗月,四处流浪。 紫崀山巅。 “到底生出来了没有?”轩辕冷不安的在大堂里转着圈,听着内室一声高于一声的惨叫声,冷峻的脸庞不停的抽搐着,握成拳头的双手更是颤抖的捶上了一旁的柱子,“不要生了!” “轩辕,你不要走了!”同样神经紧绷着的南亦风焦躁不安的开口,额头上冷汗淋漓,沐颜一声声的喊叫声,让他快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不生了,亦风,让沐颜以后不要生了。”轩辕冷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坚定,他才不管什么孩子不孩子,他只要沐颜平平安安的。 “朗月,这还是我们熟悉的两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吗?”司徒绝依靠在门边,调侃的向着一旁的轩辕朗月询问道。 “到你头上,估计也如此。”温和的嗓音下,轩辕朗月一身的便装,看着焦躁担忧的轩辕冷和南亦风,轻柔的笑了起来,他们是爱惨了沐颜。 “不行,怎么还没有生出来?”相对于南亦风的内敛,轩辕冷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亦风,你进去让沐颜不要生了。” 坐在椅子上,南亦风抬眸看向轩辕冷,不得已的开口:“我腿软了。” 爆笑声从司徒绝口中传了出来,大哥居然吓的腿软了,戏谑的脸上有着无奈,“大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用得着这样担心吗? “你生过?”听着司徒绝的嘲笑声,南亦风冷眉一皱,目光阴冷的瞪了过去。 “沐颜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轩辕冷同样不甘落后的吼了回去。 被吼的很无辜,司徒绝挫败的摸了摸鼻子,“朗月,他们还真不讲理,又不是我娘子生孩子,再说了,凭什么唯我是问呢?” “你少说两句吧?”看着快抓狂的小皇叔,轩辕朗月拉过司徒绝的身子,笑着开口道:“等会被揍了,你会更惨!” “不是吧?”惊恐的对上轩辕冷赤红的双眼,司徒绝倒抽了一口气,快速的溜了出来,果真要杀人了! 半个时辰后,终于惨叫声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婴孩响亮的啼哭声,“终于生了!” 在场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感喟,再生不出来,恐怕轩辕冷真的要冲进内室了,直接将那孩子再踢回她娘的肚子里。 “恭喜恭喜,是个小公子。”接生婆笑容满面的道谢着,看向同样英俊的两个男人,疑惑的抱着手里的婴孩,到底谁是孩子的爹? “沐颜,你没事吧?”异口同声的开口,轩辕冷和南亦风同时跑到了床边,一左一右的看向虚弱的沐颜,谁也不理会接生婆手里的孩子。 “这就是我侄子,呵呵,不错不错,哭的挺响的。”司徒绝笑着看向接生婆手里的婴孩,侧目看向轩辕朗月,“估计长大了就像我这个二叔一样俊朗潇洒。” “说不定这是我小皇叔的儿子。”轩辕朗月不甘心的开口,天知道,这儿子到底是小皇叔的,还是亦风的。 “对哦!”一拍脑袋,司徒绝顽劣的笑了起来,看向床边的三个人,“我说这孩子姓什么?是轩辕,还是南?” “随便!”懒懒的开口,轩辕冷擦着沐颜额头的汗水,下一次,绝对不让她再受苦了。 “随你。”南亦风同样的兴趣缺缺,将师傅云游之前丢下的药丸喂进了沐颜的口中。 “孩子,你果真爹不疼,娘不爱。”司徒绝朗声一笑,无奈的摇头,床边的两个男人是典型的有妻子万事足。 “爹不疼,还有娘疼爱。”轩辕朗月接过孩子,笑着走向沐颜,“总该取个名字吧?” “我要重新生个女儿!”终于恢复了力气,沐颜看着儿子气恼的开口,“下一次我一定要生个女儿。” “不行!” “不准生!” 轩辕冷和南亦风同时的开口,语气异常的坚定,这样的折磨一次就够了,他们绝对不承受第二次。 “我生一个像水凝一样的女儿!”想起一年之前为了她而死的安阳,沐颜坚定的开口。 “沐颜,不要了。”几乎是哀求,轩辕冷无奈的看着沐颜,到现在他耳边还回响着她的痛苦的叫声。 “是啊,沐颜,我们有一个孩子就可以了。”南亦风点头附和,生那么多孩子,日后沐颜的心思肯定不在他和轩辕身上。 “不行,我要生女儿。”丝毫不理会神色纠结的两个男人,沐颜头一扬,看向一旁的儿子,纤细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是个儿子? 多年之后,紫崀再一次的响起了惨叫声,而和多年前的场景一样,大厅里,有两个男人面容抽搐的对望着,听着一声高于一声的叫声,两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开始身子颤抖,双腿发抖。 而终于在生了三个儿子后,一声属于女孩的啼哭声响彻云霄,也彻底结束了轩辕冷和南亦风多年来的噩梦。 可惜,那女孩,却完全没有轩辕水凝的安静和温柔,却宛如小恶魔转世,而上头又多了三个哥哥的疼爱。 多年之后,小恶魔终于修成正果,在某一年用绝妙的轻功溜下山,重复着当年她娘亲的童话,或许有一天,她也会找到一个属于她的爱人。 (全书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