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弦落时霄 作者:心楹 文案: 人这一生,能遇见那个正确的人,很不易。 在此之前,会有人与你嬉笑打闹,可你只当他朋友。 会有人与你谈笑自如,仅限于闺蜜。 也会有人在某一刻勾起你的心动,却也会淡化。 唯有那么一人,只要遇见了,便再也装不下其它人。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落弦; ┃ 配角:时霄;易邈;严倩;子川;落澈; ┃ 其它:日久生情 一句话简介:没有平行时空的记忆,还是会爱你 立意:任何事情都需要努力,爱情也不例外 ================== 第1章 谁追得谁? 夜幕降临,深深浅浅的光影在水中交错,高低起伏的楼宇沿着琴海水道拔地而起,是壮丽,也是来之不易。 来来往往的游轮慢慢消失在苍蓝的微浪中,留下的涟漪在月光下迷离闪烁,一个甜甜的小女孩跑过来摇着落弦,打断了游离的视线:“妈妈,爸爸是怎么追到你的呀?” 落弦俯身刮了下女儿的鼻子,抱起她往厅内走去:“我的璃儿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时璃将脸埋在颈窝下,掩饰着不乖:“刚刚翻到一副画,哥哥说这是妈妈给爸爸的表白画,可是我才不相信哩,肯定是爸爸追的妈妈。” 表白画?那会他不是说撕毁了吗?轻轻放下时璃:“璃儿去哥哥那把画拿过来,或许妈妈便能想起怎么一回事了。” 时璃点点头,便传来一男孩的声音:“你抓到我就给你。” 沿声而去,这么些年,他依旧是那个耀眼的少年,只是经过时光的雕琢,渐渐稳重,不过偶尔也会如小孩子般:“时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能随便动书房的物件!” 时霆藏在落弦身后,颇有些理直气壮:“谁让你藏我玩具的?我只是一不小心翻到的。” 落弦瞧着时霄铁青的脸色,心想这么大人了,还跟孩子置气,也着实有趣,不妨好好看会戏。 瞬间时霄就把时霆拉了出来:“这事,你还有理了,你妈妈可护不住你。” 时霆眼珠一转,转身跑到落弦身边:“妈妈,爸爸凶我,你和妹妹可都看到了,看他怎么狡辩。” 落弦此时想这孩子真像他,一点也不知服软,只是这气焰也该压压了,慢慢蹲下来,看着时霆,帮他理顺衣服:“霆儿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更惹怒爸爸。” 时霄盯着时霆手中的画,急不可待地拉开落弦:“这孩子就是平时太宠他了,跟他多说无益。” 这两孩子可是落弦的宝贝,她从时霆的手中抽出那张画,放在半空中:“大晚上这般吵闹,不就是为了这画,我倒看看是哪个小情人画给你的。” 时璃拉了拉落弦衣角,落弦感觉到不对劲,俯下身听时璃说:“妈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画。” 那不就预示着就是自己,有点后悔心直口快,镇定后再回头,看见时霄正自在的将双手搭在沙发上,嘴上还说着欠揍的话:“落弦同志,觉得这个小情人如何,是不是值得在考察表上写上品德有问题?” 考察表是她年轻时常用的方式,此时却被反将一军,有点无言以对,时璃忍不住问时霄:“爸爸,你怎么每次称呼妈妈都加上同志,还有考察表是什么?” 时霄抚了一下时璃的小脑袋,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我的宝贝女儿真细心,那你可要问问你妈妈当初怎么欺负你爸爸的?” “我怎么欺负你了”看到时霄玩味的眼神,也坐在沙发的侧面,一会理亏一会委屈:“你压根就没有被我欺负”。 时霆看到时霄抱着时璃,也跑到落弦身边:“妈妈,我也要抱抱。” 落弦拍了拍时霄身上的灰尘:“小调皮鬼,跟你爸爸太像了。”随及笑着看向时霄:“但是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落弦的数落,时霄忍不住指着她说了一声“你”。 落弦握住时霄的手指,有种站尽先机的得意:“在孩子面前,要注意言行举止,前段时间的家长会都白开了。” 还没收到回答的时璃摇了摇时霄:“爸爸,你还没回答璃儿问题哩?” 真是宝贝女儿,太会转移话题,时霄将话题扔给落弦:“落弦同志,给女儿解释一下吧。” 被时霄抛来的一句“对党要忠诚”,落弦彻底打消了要忽悠的想法。 时霆想起跟妹妹争论的事情,一脸看破实情的眼神:“妈妈,也是你追的爸爸吧?” 时霄笑得躺在沙发上,看着落弦无处安放的心情,帮着解下围:“明明是你爸爸追的妈妈。” 落弦在时霄皎洁的眼神中,看到了10年前那段时光,那估计也是她这辈子做得比较勇敢的事情了,主动表白算什么,想起今时今日的幸福,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2章 新的开始 初春的芳都,天空纤尘如洗,格桑花带缀在道路两旁,其间狗尾巴草随风而舞。 这是落弦第一天工作,物随心转,周围的一切在她的眼里都是这般美好,可她的长相在众人眼中确是平淡无奇,几乎可以忽略。 站在西泠花园公交临时站,对1路公交车望穿秋水,辗转半个小时后才见着身影,可簇拥而来的人群还是将她挤到了最后边,再靠近时已然进不去了,赶紧翻开手机滴滴打车。 此时距离上班只有半个小时,幸好滴滴师傅如约而至,当落弦看到赶超1路公交车时,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下车时只有5分钟了,落弦迅速跑进川东大厦,眼看着电梯门快要关时,大喊一声:“等一下。” 永远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新同事见面,进入电梯时迅速转身低着头,电梯门再开时,迅速打卡进入办公室。 落弦在座位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椅子,陌泽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看到她气喘吁吁地模样,指着餐盒:“别着急,吃完东西,咱们再慢慢交接工作。” 陌泽在落弦心里就好像弥罗佛一样,永远是笑口常开,让人喜欢靠近,带着笑意用手指做了一个OK的姿势。 掀开餐盒,紫薯、炒粉、鸡蛋、面包,,,总的来说还是比较丰盛的。 这是一个温暖的开端,可是从事党务工作无疑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一切都是懵懵懂懂,其中的艰难险阻自是不用说的。这一次,落弦不想再后退,也不想再逃避,唯有迎难而上,才能在这最后的青春年华中刻下一段无悔的记忆。 早餐结束后,陌泽带着落弦在公共区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细细梳理着:“新城公司党支部是2018年8月14日成立的,党员有18人,已转组织关系的是15人,未转组织关系中有一名预备党员,党员活动室就在办公室对面,党建制度刚刚完成初稿,正在审批当中,党委在腾创,总支在城营,有时间可以带你去拜拜码头,目前最重要的是组织生活会,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党建制度是最基本的,也是党支部标准化规范化建设的第一步,想到此,不免问了一句:“这次制度建设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陌泽毫不掩饰:“看来你对这一块还是比较熟悉的,公司终于来一个比较专业的人了。这次制度建设主要有10项,从班子建设、组织生活会、民主评议党员、党员创先争优、党员教育、党费收缴、发展党员等方面展开,等会我将初稿先拿给你看看。” 看陌泽如数家珍般,或许他会帮自己度过这次难关,心满意足地说道:“谢谢泽哥,我也只是耳熟目染多了些,但是每件事的细节,还需要多跟您交流学习,组织生活会的相关文件要求和支部的进展等会也一块给我吧。” 卸去党务一块,陌泽看到了一丝曙光:“好的,落弦,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可以问我。” 落弦点了点头,首次交接就在这三言两语中结束,回到座位上,开始搜集组织生活会的资料,想着先做个工作指引出来,总体计划一下。这样不至于丢三落四。 脑海中对于组织生活会,印象最深的是原单位党小组会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可能第一步还是需要先看上级的文件。 陌泽很快将文件交到落弦手中,落弦对照市里文件,按照会前会上会后的标准,一一梳理,会前的工作,比如学习研讨、征求意见、谈心谈话、发言提纲等等的要求一一写下来。会上和会后的也是如此。再根据要求,细化举措。比如学习研讨,从要求提炼出来学什么、用什么形式学,时间控制范畴,学完之后有什么成果。 兴许是很久没有这么去主动思考一件事情了,时间转瞬即逝。 后头的子川传来一句话:“准备回家。” 落弦融入氛围:“回家都不等我,总是一个人跑得那么快。” 子川迟钝了一下才意识到:“你这第一天来,谁知道你要跟我一块回?” 落弦笑了笑,继续坐下完成组织生活会工作指引。准备走时,看了一下子川,发现他再忙,便默默走了。 走到楼下时,后头传来声音:“落弦,等一下。” 落弦听着是子川的声音,停了停,果不然,片刻他就走出来了。 看到落弦的那一刻,子川不敢置信:“还以为你没听到。” 落弦瞧了他一眼:“你那洪亮的声音,我想忽略也难啊。” 子川突然想起刚才的画面:“前一秒还在指责我不等你,后一秒跑得比兔子还快。” 落弦不想再停留在这件事,呵呵一笑:“对了,你怎么不坐1路?” 子川指了下前方:“坐3路从这边转过去就到了,1路还要走到前面看不尽的尽头,不过今天可以陪你探探路。” 听他这么一说,落弦似乎明白了:“原来你是怕迷路,才不敢坐1路的吧。” 子川解释道:“我刚来这边没多久。”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落弦笑而不语,往前一看,突觉今天这条路特别近。 公交车也是如约而至,两人陆续上车,挨着坐在一块,子川开始跟落弦说些之前她还没来公司的事情。 当他说到落弦的座位之前一直是放零食和杂物的地方,落弦感叹道:“我来得时候挺整洁的,你们收拾的速度还挺快的。” 子川却是一句:“不要跟他们说这是我说的哦。” 落弦眼神会意,突然想起:“你有西泠花园的钥匙。” 一个圆形的钥匙出现在眼前,伴随着得意的言语:“今天我带你走下近路。” 落弦看了下车内,突然发觉旁人的眼里有艳羡,对她来说,只是许久没有聊得如此开怀了。 下车之后,随着行人顺利走入西泠花园的侧门,子川问到:“你走过这儿。” 四处都一样的景致,落弦回到:“没有。”看到子川惊讶的表情:“两个人你怕啥,凭咱们的聪明才智,还怕走不去。” 循着人群走去,走到铁门时,落弦寻思着找开关,拉了一下贴片没动。 子川按了一下,便开了,侧过头就是一阵鄙视:“笨” 落弦追上他,没有言语,旁边是一片围栏,里面在修路,绕过去之后,已到了子川住的小区,前面的路不熟悉,便听了落弦的建议,再绕远一些。 可是还得踏过围栏,子川有点后悔:“这就是你带的路。” “踏过去不久好了”落弦说得风轻云淡。 子川作出一个让落弦示范的动作。 落弦踩在围栏上,意识到似乎不能承受住,子川看到落弦的迟疑,拉开她:“我先过去。” 子川一下踏过,得意的瞧了落弦一下,随及伸出一只手。 因为他这么绅士的举动,落弦便不再多说,搭在他的手上,跳了过去。 走了一段路,已到分岔路口,子川说了一句:“明天见。” 落弦没有回答,便往回家的路走去。 这时落霞已染红了山顶,份外绚烂。 第3章 舞蹈风波 三月的芳都份外舒适,落弦看到自己文艺清新的办公桌,奋不顾身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直到凳子被推了下,才睡眼惺忪地站起来,移动下鼠标,出现的八点半字样,顿时本能地敲了下身后的隔板:“子川,你惨了。” 这世间不识好人心的人竟然就在眼前,子川眼珠转了下,一脸的不理睬:“我是惨了,你可幸运了,马上成为这舞台的焦点人物。” 一种不祥的预感告诉着落弦,她被选上去参加三八庆典了,可心底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小虫子又在闹事了:“不会就在我会庄周的瞬间,就被你们联合出卖了。” 作为置身事外的人,子川不免为自己辩解:“比起演戏,我更喜欢看戏。” 欲哭无泪的落弦瘫坐在椅子上,目视前方,双眼无神,瞬间感觉天崩地裂。 子川点了点她的肩膀:“作为党组织的代表人物,此等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不应该义不容辞吗?” 落弦白了他一眼,只想静静消化下着噩耗。 为了让落弦改变看法,子川半试探道:“你就不想知道刚才发生何事。” 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想我求你,门都没有,落弦将椅子转了90度,子川刚想走到她面前,被间隙卡住了:“明知我“瘦”,还考验,你居心何在。” 一扫阴霾的落弦双手捂住耳朵,故作听不见。 此事不知不觉在子川心中埋下□□,吸了口气舒缓赘肉才解脱出来。 瞬间空气凝滞起来,落弦以为他已走开,慢慢坐少椅子,计划偷偷去瞄下情况,不料椅子被拉了下,屁股重重摔在地板上。 瞧见落弦咬牙切齿的模样,子川赶紧跑到门外,露出脑袋瞧着里边动态,忽地落弦拿着书追了出来,子川撒腿就跑,看到前面出现的人,倏地躲在他后边。 “有胆做坏事,有本事你别躲。”落弦停下来挥了挥书棒。 “亏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这是让着你,若是真动手了,别人肯定以为是我欺负你。”子川探出脑袋说完又躲了进去。 既然他这般怕欺负我,那不妨作假成真,落弦假装抽泣,边揉眼睛边往下蹲:“欺负了人就躲,别人还以为是我得理不饶人。” 这出乎意料的一幕,直接闪瞎子川,前面这人也看不下去:“女孩子面前,认个错就好,把人弄哭了多不合适,下次可别拿我当挡箭牌。” 眼前挡箭牌消失在过道里,瞥过落弦站起来时那狡黠的眼神,子川已然想到接下来惨烈的一幕,甚至灰太狼经典的台词——我还会回来的开始在脑海循环。 同事陆续过来打卡,落弦不得不顾念下影响,瞧了一眼子川抱住头的模样,转身便回了办公室。 面对前面鸦雀无声的走廊,子川有点难以置信此事便如此结束了,愣了会神,小心翼翼绕过那个不知啥时候一点就着的炮竹,继续奋战王者荣耀打发时间。 落弦校对了一遍组织生活会的材料,便跑去与经理汇报情况:“舒经理,这是整理好的组织生活会的一系列材料,最上面的是计划安排表。” 看到整齐的材料,舒畅会心一笑:“办事挺利索,报领导审核吧!” 听到这个回答,落弦如释重负,点点头正准备走时,被舒畅叫住:“对了,三八庆典,我们部门需要占一个名额,是跟其它公司的人打交道的最好机会,你也正好锻炼下。” 落弦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直到远远离开,才长吁一口气。 念及后续的层层报批,又是长长一叹息,将头放在桌上纾解时,以一句毫无意识的“好的”回了那句“学历太低,就不报了吧?” 等想起事关入党积极分子备案信息时,只看到一个胖乎乎的侧面消失在视觉盲点中,念叨道原来易邈是此等模样,只一瞬就抛却脑后。 眼前厚厚的资料提醒着任务量还很艰巨,慢悠悠地走到封总门口,敲了三下门,引起他的视线,才走了进去,首当其冲便是他的问候:“家中的事情处理得如何?” “多谢封总关心,家人已经安顿好了,今后一定安心工作。”在领导面前,装乖一点准没错。 视线从落弦身上转到材料上,略微翻了翻,停留在党小组字眼上,想试探一下她的专业能力:“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可以在党小组会进行吗?” 凭借之前在市直机关工委的所见所闻,落弦胸有成竹的回道:“批评与自我批评主要包括个人自评和党员□□,根据2018年10月28日施行的《中国□□支部工作条例(试行)》第十八条之规定,党员人数较多的党支部,个人自评和党员□□可以在党小组范围内进行,相比党员大会,党小组会相对会节省时间一些,而且党小组的组员之间也更熟悉一些。” 封胥一脸没看错人的模样:“继续保持这样的专业态度,可以常关注一下权威的网站如□□员网,党建网以及新华网,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与以前的同事多请教。” 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领导,倒是让人忍不住贪恋他的耐心及沉淀的经验,落弦像是一下看明白,或许这条路也是有引路人的,她定然不能错失良机:“谨遵教诲,那我们第二党小组的会议定在明天下午开,可妥?” “你安排会议地点吧。”封胥觉得还是自家的人好指使,也能放开手让她去办。 “封总,我提前了解了下,这周的会议室已预定完,您跟程总在同一办公室,您看安排在你们的办公室,是否合适?”提前想到一些事情,还是可以及早应答,提高工作效率的。 “你跟温书记汇报下,定下安排表后,就按你的想法发通知。”封总颇为满意她的办事风格,可偶尔还是忘了公司的特色,分管领导和支部书记不是同一人,最终还是得以温阶的决定为准。 本来想偷个懒,还是被封总发现了,那观影的事情不止党员,由他决定应该没错:“好的,另外观影的事情,与电影院联系了下,基本上是在周四和周五下午放映,特来请示下时间。” “我倾向于周五,你再跟温书记确认下。”封胥说了个众人都满意的答案。 “我明白了,那确定好时间,再跟您报告。”落弦滴水不漏地应道,见他微微一笑,才礼貌性走出去了。 在转弯时恰好看见温书记在,落弦欢喜雀跃的走到他的面前,不可否认,面对颜值高的书记,总会忍不住看会,等到他缓缓抬头,才道明来意:“书记,有两件事跟您汇报,这是相关材料。” 温阶接过材料,细雨般拂过脸庞的声音传来:“坐吧,我先看下。” 落弦拉出椅子,坐了下来,便听到他的安排:“关于组织生活会与民主评议党员,主要涉及三个会议,一个是支委会,主要是支委之间的批评与自我批评,还要研究支部班子的对照检查材料。”落弦点点头。 温阶继续说到:“党小组会上开展党员个人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党员大会向全体党员汇报会前的准备情况以及支部的对照检查材料,还要开展民主测评,那这三个会议有没有先后顺序?” “建议先开支委会,党小组会和党员大会的先后顺序可以根据您的时间安排确认。”落弦搜寻到一个合适又贴切温阶实际的办法。 “那就明天上午开支委会,党小组会可以通知各党小组组织召开,关于电影,尽量安排在本周五吧,确认下人数,再预定电影票。”温阶对于党务是赶鸭子上架,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严谨细致些总是没错的。 两位领导的意见一致,无非是对落弦最大的宽宥,笑着说电影院的情况:“因为上级已下通知,要求各机关、事业单位和国有企业党组织组织观看,票房供不应求,我先按照党员人数和合适的群众数量,提前约了30张票,您放心,我了解过,在出票的时候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支付。” “好,你做好安排和通知,还有其它什么事情吗?”以防漏掉事情,温阶再问了下。 “考虑到大多的人会观影结束后直接回家,建议到时候自行拼车前往,就不统一安排车辆了。”落弦考虑到回程时,借用公车的不便利性,便将疑虑道明。 “可以,你也可以了解下自驾车的情况,帮助没车的同事提供下拼车的途径。”凭借心中那体恤员工的初衷,不免多交待一下。 “好的,那我先去安排,就不打扰您了。”落选得到应许,转身时看了下手机,一来二回还挺耽误事情,幸好请示完毕,接下来就可以安心开展了。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发现端木浅在找,落弦便问:“是确定练舞的时间了吗?” 一下将刚入职的同事推出去参加活动,端木浅还是有些许歉意,不免恭维下:“正想跟你说这事,看了下我们办公室合适的女同胞,也只有你最合适不过了,对了,时间安排已经发给你了,你加下群,今天下午便要集合。” 对于不熟悉的人,落弦是永远一副为人着想的姿态:“跳舞也挺好的,正好可以活动下筋骨。” 判若两人的态度,子川难免咳嗽两声,端木浅和落弦齐刷刷瞧着他。 担心子川将上午的事情一下抖露出来,体贴地提醒道:“子川,最近乍暖还寒,要多保重身体。” 子川将杯子递出来,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落弦接过杯子,尽管心里骂了他无数遍,嘴上依旧不失风度:“同事之间理应互相关照,那我今日就当一回好人。” 来不及顾念子川大仇得报的表情,想起端木浅还在身边,打热水之前,对他招呼了一下:“放心,下午我会准时报到的。” 端木浅满意地做事去了,落弦瞧了下子川,那尾巴翘上天的姿态,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狐狸精转世,哼了一声便帮他接热水去了。 因办公室中的热水没开,便跑去公共区域接水去了,花费了一些时间,将水送到子川桌面时,惹起他猜忌:“你不会在水中下了什么东西吧?” 既然他存心打趣,不如就配合他下:“没加什么东西,就看到了一包盐,就顺手加进去了,其实也是为你好,正好杀下菌,我对你好吧?” 落弦绘声绘色描绘着过程,子川摇了下,道破一切:“我信你,也就嘴上说说,你若是真敢,我就去举报你,身为党员,不践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他倒是明白自己向来不屑这种勾当,这种相信又带有威迫的语气,勾起落弦一阵冷笑。 第4章 书笺初遇 刚走入大厦,竖立的广告宣传牌摆放在电梯口出,落弦想起今日新食堂开业,不妨走楼梯锻炼下身体,正好也试试新口味。 食堂里面零星几点人,假设是在晚上,拍鬼片不失为一个好场所,想想就不寒而栗,快步走到打餐处签名领餐。 面前排列几个塑料筐,从外向里,放了包子、玉米、煎饼、鸡蛋、粥、红薯等等事物,总的来说应有尽有,若是相比集团,还是逊色了些。 想起上午要开支委会,落弦提着早餐就往楼上跑去,快速咬了口玉米,拿出抽屉里的资料,就往组织委员楼萧的办公室走去。 没见过楼萧真面目,敲了下桌旁隔板顶部:“你好,请问楼经理在吗?” 一个微胖讨喜的少年仰头,带着半点打量:“他刚刚走出去了,你晚点来或许能碰到。” 落弦到了声谢,就往门外走去,正好与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擦肩而过。 扑了个空,只好将传达学习的事情搁置,转弯到书记办公室开支委会。 此时温阶、程鹏、楼萧已落座,落弦关门那刻,觉得这楼萧在哪见过,再瞧了下,心里不住地指责他办公室的那人,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听到温阶说准备开会,落弦拿起手机拍照留存,拍好后找了个空位坐下。 会议要落实第一议题制度,首先是组织委员组织学习,楼萧念着八个明确和十四个坚持的内容,浓浓乡音下稍有停顿,一听就是朗诵常手。 接下来是委员间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温阶缓缓道来:“基层党组织三年行动计划施行第一年,公司党支部成立,可以说恰逢其时,有最好的指引,引导支部建设规范化,在各位委员的努力下,仅用不到半年的时间略微达成标准化建设,支部制度还在完善中,与项目党支部的共建也在筹备中,党风廉政建设也略显薄弱。今年要完成标准化建设和组织力提升,任务还很艰巨。作为支部书记,在去年的工作中,还存在政治理论不够深、党务知识储备不够多、支部建设上创新力不够等问题。接下来,借助学习强国app锤炼政治品行,学思践悟党内法规,融合共建出新举,不断发挥领头雁的作用。请各位委员稍后批评指正。” 程鹏停止记笔记,踌躇片刻道:“此次组织生活会明确要求直指问题,那我就直截了当。温书记在党建工作上出力过少,建议汇聚建筑行业的优势人脉资源,以党建为引领,搭建业务交流平台,推进新城建设。” 稳妥起见,楼萧依旧要说点冠冕堂皇的话:“2018年,在楼书记的领导下,支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完成班子及组织建设,党员的教育、管理和监督趋向规范化,但与党员的谈心谈话过少,希望下一步能有改进。 听完两位支委的发言,温阶做个人表态:“多谢两位支委不吝指教,最近已经与省建科院芳城分院的支部书记商量了下共建,落弦这边做好对接,以今年的创新党建项目跟进。” 说干就干,落弦应得干脆利落:“需要您提供下联系方式,后续方便共同拟定协议书和活动计划。” “会后我发给你。”温阶结束超纲得话题,继续开会,后续组织委员和纪检委员陆续发表了看法。并对支部的对照检查材料进行研究,最终温阶建议落弦结合会上的发言,对材料进一步修改完善。 会议结束后,落弦被楼萧唤到办公室,猜测时,瞧见他从书柜抽出信纸,近看发现是入党申请书。 “这是前段时间收到的入党申请书,你对照要求仔细查看一番,与申请人保持联系。”报批报建的事务性工作已经焦头烂额,如今有个专业的丫头过来,楼萧正好省心。 “关于存在的问题,是否需跟您再次确认。”落弦初来,不熟悉面前这人的习惯,保持乖顺不容易出错。 楼萧瞧了落弦一眼,没有半点表情:“你直接通知申请人就好,确认无问题后,与我安排入党谈话。” 落弦最怕与陌生人讲话,应声就往外走去,走入办公室才卸下面具,开始揉肩膀。 抬头看见端木浅在审视她:“昨天下午学舞怎么样?可还适应。” 向来站在风暴中心的子川,推着椅子在端木浅耳边小语。 瞧着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便知没说好话,顺手将会议材料往他头上一压:“别听他胡说,只是犯了常年不运动的毛病,多练几天就好。” 子川委屈地揉了下头,端木浅瞥了子川一眼:“那就还好,收到最新通知,你们跳舞可以算作加班,你记得练完舞打卡。” “她不缺钱,估计转头就忘了。”子川奋力找存在感,忘了上一秒挨打的事情。 这人是跟她杠上了,可若是因此生气不就中计,向端木浅道谢,故意朝子川风轻云淡道:“既然你担心我会忘,不如就做个好人,每天提醒我下。” “不分钱免谈。”子川推着椅子回原处时,挥了挥手。 “那就别说话。”落弦最终还是未忍住。 桌上的绿萝还沾着些许水珠,子川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牵引着,缄口不言。 空气突然凝结,落弦称心如意,从一侧抽出发展党员工作手册,对照标准审核入党申请书,发现固定的政治表述如三个代表、奋斗目标等出现缺漏的现象。再看另一份,没有这些问题,但是申请书与网上的范本重复率太高,对党的认识未见转变过程,积极入党的行动不够明确。 翻到最后一页,想必当时的天空很美,故而取了“时霄”两字留作纪念吧。 不知不觉在笔记本上写了辛弃疾的《木兰花满》中一句诗“目断秋霄落弦,醉来时响空闲”。 多年来一直在回放,想起的个中缘由,被时和霄字打断,原来不是他的名字美,而是他的名字一直在我的记忆中。 抬起双手揉了下太阳穴,召回理性,战胜多愁善感的自己。 只要坚持三分钟,就能进入工作状态,落弦一向相信这个定律,继续将意见反馈给入党申请人,并特意将要求发给他们,建议先写电子稿,审核无误后,再誊写。 此时窗外太阳已爬到最高点,用完午饭,就在准备党小组会议,趴在桌上,想了会,这日子何时是个尽头,不料却入睡。 醒来正好去开会,封胥正坐在椅子上等着,看到落弦:“人齐了,现在开会。” 落弦低头眨眨眼睛,今日是怎么了,偏偏总是最迟一个,想着心事,开始的学习都未曾听,被叫到名字,已到批评与自我批评。 翻了下准备的材料,无果后,只能随机应变:“过去一年,认真学习新思想和十九大精神,坚持用新思想指导实践、推动工作,政治理论功底逐渐夯实,工作勤勤恳恳,认真完成领导交待的各项工作,但创新性不够,今年会借鉴兄弟公司党建经验,改进方式方法,下面,请大家提出意见建议。” 一位又瘦又高的同事首先说到:“落弦同志初来乍到,要说缺点,还需深入探究,但是听说还未有男朋友,希望不要因为繁忙的工作耽误终身大事。” 此番话无疑惹得全场人员嬉笑,落弦估计也没料想到,有一天单身也是一种政治缺陷。 在这种应该红红脸,出出汗的环境,封胥似乎不太喜欢这么不严肃:“那我也说说,以往看徐龙同志不怎么说话,如今看来只是藏拙,如此幽默,倒是出乎意料。作为一名党务工作者,建议落弦同志尽快熟悉公司党务,争取在党建方面有所建树。” 下一位小巧玲珑:“终于,我们支部也来一位专业的党务工作人员,希望能精进业务,不要让我们失望。 一一谈完后,落弦做了表态,之后又是一堆的循环往复,终于在封胥嘴中听到最美的声音,那就是散会。 “一雨。”看到个熟悉的背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弦一眼便认出。 鹅蛋脸,大眼睛,最重要的是,温柔的声音伴着细雨而来:“你们会开完了,要准备去跳舞了。” 拉着她的手晃了几下,委屈巴巴:“好想不去。” 敏锐的感觉袭来,宋一雨的眼神飘的方向是端木浅的位置,似乎明白一些什么。 落弦停止说话,宋一雨感知到不对劲,赶忙应到:“我也不想去,还不是中了某人的计。” 随手将文件篮中的直尺放到她的手中:“去吧,为你加油打气。” “你啊,唯恐天下不乱,自己怎么不动手。”子川探出头鄙夷地说。 “毕竟在你们地盘,我还是悠着点为好。”宋一雨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而且也不至于为这点事就动手。 “你说,你要是有一雨这般懂事,也不至于没人要了。”怼人是子川最热衷的事,通常不打到七寸不罢休。 落弦突然不知回什么好,宋一雨及时解围:“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该去学舞了。” 一路上,落弦一直闷闷不乐,宋一雨不免问道:“落弦,你是不是喜欢子川。” “那你是不是喜欢浅哥?”落弦反问一句。 “他是我男朋友。”宋一雨一点不含糊。 “挺好,你们两很般配。”落弦从心底觉得是这样。 “那你哩?”宋一雨这样问,看来是要个结果。 “不喜欢,直是觉得他比较逗逼,生活中有个这样的朋友,也不失为一件趣事。”落弦看着前方的建筑,说着说着竟然到了。 幸福小路的音乐响起,典型的苗族舞,热情奔放,淳朴自然,这就是落弦的感觉。 签到完毕,一个小姑娘活泼地问道:“你是落弦。” 这姑娘虽然可爱,可想不起再哪见到过,直到她说:“叶蓓。” “你也来跳舞啦?”落弦想起不免惊讶。 “上次同样的舞蹈,我也去了,身为党员,要起带头作用。”叶蓓郑重其是回味着。 “那太好了,这样你就能教我们啦。”落弦正发愁,不想有个熟悉的人可以开个小门。 舞蹈组织者华一说道:“集合啦,去年参加者先跳下。” 前奏响起,一排苗族姑娘顺着乡间小路走着,时不时看着稻田,仰望天空,或是低头冥思,走到目的地时,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偶尔清掉杂草,偶尔锄地,特别是看到田间的蝌蚪时,忍不住去逗弄几下,这应该就是田园之乐,单纯美好地像个梦,不愿醒来。 第5章 子川过往 伴着舒缓的纯音乐,水晶球里的雪花围着蓝色小树舞蹈着,落弦一夜好梦。 哼着歌走下台阶,半带着跳跃经过绿荫小道,远处的鸟儿一字型飞向远方的半岛,落弦目光尾随而去,心想何时自己也能这般自由,过自己梦想的生活。 转身便撞在软软的团子上,揉着额头抬起头才发现是子川:“你说你,知道像个圆子,就别随便站地方。” 明明在欣赏美景,莫名其妙被撞了一下,还没缓过来,又被劈头盖脸数落一番,不搬回来始终不是子川的风格:“你以为我乐意站在你身边,不过看你额头数点痘痘,等待时机提醒你,谁知你一向眼睛走在头上。” “不,应该是不长眼睛,随便就找机会碰瓷。”落弦突来的眼神,激得子川换种说法继续怼。 “我找你要钱了吗?还碰瓷,不会用词,就别用,以免贻笑大方。”未等子川回怼,继续说道:“还有我这长青春痘怎么了,说明我还青春。” “你青春,都老阿姨了。”子川说完就跑。 落弦追着他:“有本事你再说一句。” 子川时不时回头:“老阿姨,不就是老阿姨。” 这嘴贱的人,老天都看不下去,一位骑自行车的行人呵斥了他一番,落弦趁机抓住他,拿起手中的包轻轻打了几下。 子川皮糙肉厚,这一点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想起以往的经历,不免诧异:“你打个人都这么温柔的?” 突转画风,落弦有点不适应,往前边走边说:“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打你不过是泄愤,没必要打疼自己。” 子川听着这番话,被突然问道:“你前女友长什么样子?” “你说的是哪个前女友?”被回以这样一句话,落弦惊奇地补问:“你厉害,那就从初恋说起吧!” “后面一堆的人等着上公交,上去了再说。”子川身后有人催促着,确实没心情回忆往事。 站在公交车上,子川递手机给落弦:“这就是我和初恋的照片。” 照片上的子川微瘦,不及现在可爱,倒也长得俊俏,旁边的女孩清纯,两人情侣相至少有七分,从心里一番点评,更疑惑一些:“你喜欢她吗?” “喜欢啊。”子川有点漫不经心,好像应该是这样一个结果。 “你是习惯喜欢吧?”落弦从他的眼神中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仍需要他肯定。 “你怎么知道?当时她说咱们在一起吧?反正不讨厌,我就说好呀。”子川很寻常的说着这事,隐隐透着一丝得意与喜悦,说到分手也是最稀疏平常的理由。 要看一个人对初恋有多深的感情,还是得看第二任:“那第二任哩。” 说起这个,子川带着点自嘲:“在一起后,我才发现她竟然是初恋的表姐。” 落弦觉得子川喜欢第二任,不过是因为初恋的影子,由于爱情的底线,最终不得不各生欢喜。 对于别人的私事,还是少过问,秉承这个理念,落弦便不再问了,恍然出现的站台,恰好拯救这番不回答的场景。 迫不及待下车,张开双臂拥抱这广阔的天地,喃喃自语:“还是人少的地方舒服。” 子川敲了下她的脑袋:“今天下班的时候叫我,跟你一块走。” “那可不巧了,我们今天下午有党日活动。”落弦颇为得意能寻到这么一个理由打击一下他。 “瞧把你得意的,照相师有啥好看的,在我看来,比不上铠甲战士半分。”碰上子川这样坚硬的心灵,落弦再一次败得一塌糊涂,垂死挣扎都显得无力:“整天闲得发慌,你就是羡慕的。” 早摸透落弦心思的子川,呵呵以对,留个台阶给她余地转圜。 这姑娘还当真以为奋力一搏战果显著,无视子川,志得意满向着前方走去。 怎么碰上这样一个傻逼,子川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跟上她的脚步。 刚一走进办公室,落弦就被经理唤了进去,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舒经理,出什么事情了吗?” 一句“你为什么不接人电话?”再一次蒙圈落弦,舒畅却是很清楚:“就知道你手机又关静音了,你晚点跟人回个电话,也没什么事,就是借调到区廉政办的一个同事问入党的事情,你后续做好对接。” 落弦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摸了下后脑勺:“还是舒姐最懂我,遵命,马上去处理,决不让别人质疑我们的服务态度。” 一番了解情况才知道他本来在上一家公司快要转发展对象的时候,就被请到区廉政办工作了,囿于他实际工作地不在我们公司,按照规定,我们这边也不适合推进他入党的事情。 于是便建议他跟区廉政办联系,同步这边跟集团党委办沟通,出面协调一下,此事就告一段路。 接踵而来的是外出长期的党员培训,经党总支通知,公司党支部有4个名额,跟领导报告之后,就在党员群发了通知,以自愿报名为原则,辅之领导调整。 本以为报名的人应该很多才对,结果临近时间,依旧毫无动静,落弦便开始挨个询问了,部分同志因为工作的缘故不便参加,有些因为领导的缘故不便报名,结果还好,恰好有4个人不情不愿报名。 完成这项工作,便开始下午的观影准备,好在不用安排车辆,带上旗帜,准备一些水,清点好人员便好。 下午天空有点阴沉,并未影响落弦的好心情,顺着同事的车便早早赶到观影的地方,脑海闪过几个画面,确信这个地方来过,而且当时看完电影都不知这处到底在哪? 也只是匆匆一想,便去前台领电影票,联系背景图,并发图片引导大家集合。 坐在旁边的休息区,看着人影人来人往,有人在眼前晃了下,抬头一看是陌泽:“泽哥,你到啦?” 看着落弦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陌泽多问一句:“怎么啦?盯着一个地方愣神。” 落弦摇了摇头,递过去电影票:“这是领导的电影票,帮忙发下,谢谢。” 陌泽接过后便往集合的地点走去,半途关心了下落弦:“有事就说出来,别放在心里。” 落弦也辨不清心中的影子,更不用提及诉说了,只是干脆地应了一声“好”。 封胥看见落弦过来,便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落弦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封总,还有一人,快到观影时间了,我们先拍照入场吧!” 封胥的责任心很强,虽然不是支部书记,可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看着他和温阶召集党员拍照的身影,落弦暗暗点评着。 向来不上镜的落弦,挤出一个笑容,留在了这个第一次的党日活动中,自此这个组织里永远都有她的身影。 其它同志们陆续入场,落弦依旧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那个迟到的同事,翻了手机通讯录几遍,暗下决心打了个电话,开口就唤名字“林殊”,听到浑厚的男音,悔得肠子都青了。 支支吾吾问道:“林经理,您到哪了?” “我已经到电梯口了”,落弦再一次抬头,一个身高一米八五,身材颀长,长相英武的人从电梯出来,忍不住拍了下额头,以掩饰尴尬。 迅速迎上去,递给他票,并指引他入场,看着他的背影,落弦想他父母怎么给他取了一个怎么不搭配的名字,等着检票员催促才快速的入场。 电影《照相师》透过一家人经营照相馆的经历,折射出深圳的发展,当年那一批拓荒者身上敢闯敢试、攻坚克难,开拓创新的精神,值得每一位建设者学习。 观影结束后,落弦等在前台,给开车的同志指引领停车票,为最后一个人服务完毕之后,踏出电影院,看着车水马龙,看着高楼大厦,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可心底却甘当一个无名之辈,进入这股人潮中,淹没地无影无踪。 第6章 人归雨堰 下定决心去做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往往是非做不可的时候。落弦在广州南站,对此深以为然,因为她就是拖延症晚期的典型代表人物。 毕业将近三年,所有的一切都滞留在最初的地方,此次回家乡,就是为了转党组织关系。 靠着铁椅,抱着一个白色的书包,时不时望下时刻牌,又继续翻着手机,叹息了一声。 作为一个远离家乡和大学城市,辗转换了两次工作的人来说,连在微信上都难以找存在感,一旦开始休假,手机也绝对的安静,当然这或许是新时代单身的独有特征。 刚开始还会期待久违朋友的问候,渐渐地干脆退出微信,把最后的一丁点幻想也打破。 孤单久了的人,很怕呆在热闹的地方,很容易想起朱自清那句“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幸好迎来高铁进站,落弦跟在长队伍后边,跟着指引找到了位置,开始进入自己独有的时光。 戴上耳机,从书包抽出一本小说慢慢看着,毕竟这才是她最惯常的生活。 窗外禾苗青翠欲滴,房屋都比往常小了一些,换了几轮的风景,耳机传来微信提示音,落弦翻开一看:“入党申请书已进行修改,烦请指正。” 大概翻看了下,无奈在路途无法修改,就回了一句:“时霄,内容没有什么问题,再梳理一下就好,我现在在乡下,不方便编辑,5月3日我再发你,提前祝你节日快乐。” “好的,五一快乐。”看到时霄这个回复,落弦忘了一眼远处的山峰,正架着七彩的桥,激动地拿起手机拍摄,只是可惜,高铁入了隧道,只剩黑漆漆的一片,所有又回归本位。 自从到雨堰县城的高铁通了后,回家时终于可以看到光了,只是今日天空灰蒙蒙,撑着一把小伞,依旧微凉。 换乘通雨堰村的车后,在狭窄的县道上辗转,直到两排梧桐掩映,视野才开阔了起来,憋闷的心情渐渐舒展。 透过玻璃,在远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就这一瞬间心似乎有了着落。 他慢慢地靠近,时不时睁开小眼睛看落弦一眼,从他微微低着地脸庞上,有着欢喜的影子在跳跃。 落弦轻轻拍了下他微拱的背,轻声细语道:“小澈,走路要昂首挺胸,知道吗?” 自长大后,落澈很少唤姐姐,但她的话,如同圣旨般,立刻就会兑现,如同此刻,他当真直腰前行。 看着他的行动,明知下一秒又会回归原样,落弦依旧满是欣慰地笑了笑,尽量问一些他能识别并回答的事情。 比如“小澈,最近学了些什么?” 落澈不会普通话,只会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学了,一些。” 能听到他说长一点的话,落弦有时会觉得特别为难他,大多的时候,问的是只需他点头或是摇头的内容。 一只手搭着别人的肩膀,是落澈常有的动作,他们这一类未开智的小孩,兴许才是折翼的天使,永远留着最本真的一面。 临近家门,脚像是拖着铅球一般,明明想靠近,却迈不开脚步,可又不是近乡情怯,而是怕看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怕失去那慈爱的声音,怕再也不想出远门工作,只想陪着他看遍这大好河山。 阳台上望穿秋水的眼神,落弦的眼眶入泉眼般冒着泪珠,一点一点的沁入粗糙的手指,一丝一丝地拨动着平静的心弦。 拉大步伐,跑上楼梯,停在1米之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一句:“回来了,买了你最爱吃的小虾米,这就给你做去。” “好。”对着这位相依长大的老人,落弦的千言万语都汇入这一个字中。 在老人心中,外出的游子归乡,人平安便是人生最大的得,步履蹒跚地走下楼梯,只留给落弦一个背影。 “姐姐,留给你的。”空荡的房间里,落澈低低的声音,成为世间最动人的回声。 “你再叫我一声姐姐。”落弦接过香蕉,恳切地央求着。 看着他低着头琢磨着,便只是轻轻地用双手抚平他额头的皱纹,仿佛上一件事情已经完成:“这是你特意留给姐姐的吗?” 落澈微微点了点头,落弦拉着他的手臂:“我们下去看看爷爷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好”落澈也乖乖地回了一句,落弦想起自己刚才的那句,突然明晰了当时自己那听话的模样。 走到楼梯中间,接到快递的电话,才知爷爷的氧气机到了。 落弦跟爷爷招呼一声,便带着落澈往镇里走去,氧气机比想象中要重,租了一辆三轮车,才勉强运回家。 看到氧气机,爷爷是最高兴的,晚餐过后,立马停下手中的事情,开始尝试起来。 所谓九病成医,吸氧的动作,比落弦都熟练了不少,爷爷脸上灿烂的笑容,惹得落弦有点惭愧,未曾想过要为爷爷买些什么,每次都是执行爷爷的任务。 坐在爷爷身旁,最熟悉的就是听他讲国内外的政事,他是一个最平凡的人,唯独的爱好就是新闻了,作为一名党务工作者,有时候都比不上他更加了解最近的国家大事。 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只是那时候通常是趴在他身边,就睡着了,其实现在也差不多,困意连连,爷爷似乎也发现了落弦这一状态,催促着她抓紧休息。 夜色渐浓,淅淅沥沥的雨声,引得落弦迅速入睡,一夜好梦。 清晨,伴着鸡鸣声醒来,慵懒地走到阳台,眺望着远方的山岚,稍微松动了下胳膊,神清气爽。 吃过早餐就去找村长爷爷了,水泥路上,远远瞧着村长奶奶在门口洗衣服:“村长奶奶,村长爷爷去哪了?” “落弦,先坐会,你村长爷爷去镇上买菜去了。”村长奶奶放下衣服,在围裙两旁擦了下手,视线还游离在落弦身上。 之后就你长我短的拉着家常理短,等村长爷爷回来,都觉得奇怪:“我就说今儿个这般热闹,原来是落弦回来了呀,还是老兄最有福气,儿女孝顺,孙女贴心,让我着实羡慕。” 这番说辞,落弦讪讪地回道:“村长爷爷与村长奶奶举案齐眉,村里谁不羡慕呀。” 村长爷爷对着村长奶奶:“这小丫头,你瞧瞧,多会说话,老兄还担心她办不好事情,落弦,你转党组织关系,我不舍得呀,往后又少一个人支持了。” “村长爷爷自谦了,您在村里德高望重,又把村里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谁个家里有个小事,您不是亲力亲为,您是众望所归,我也只是顺从民心。”落弦把标准地说辞抬出来,说完感觉把自己都感动了。 村长爷爷也颇为满意,开着三轮车带着落弦就往镇上去,并领着到镇党委负责同事办公处,才放心离开。 还是来得有点早,等在门前,看了下镇里的党建宣传栏,是最新的总书记的讲话。 不久后,有个小姐姐进了镇党委办公室,也明白了落弦的来意:“小姑娘,进来吧,是来转党组织关系的吧?” 看来现在镇里的办事人员逐渐年轻化了,有股青春的力量在带动着,相信未来会无可限量,落弦若有所思地走了进去:“是的,小姐姐。” 随手把证明信给了她,她填完介绍信,同步帮忙在党务系统发起党组织关系转出。 不出10分钟,就办完了整个流程,拿着介绍信和档案走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濛濛细雨,落弦撑着伞打算搭车去县城。 在班车上,想着何时省外党组织关系转移能实现网上办理,这样对于党员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雨堰县政府还是老房子,一横排,五层楼的样子,跟门卫大哥打听,才确定好具体的位置,走上五楼的时候,一个小哥哥看到落弦东张西望,便主动问道:“你好,要办理什么事务?” 沿着声音的方向转身:“你好,我来办理党组织关系转移”。 “那你跟我走就好,我带你去。”小哥哥也是十分热心。 在陌生的地方,能碰到主动引路的人,落弦展颜:“谢谢。” 这里专职做党务的是一位小姐姐,接过我的介绍信,接了一杯茶递给落弦:“你先坐会,我开好拿给你。” “好的,谢谢。”落弦接过茶杯,心里称赞现在政府部门的服务态度真好。 喝了几口热茶,心里都是暖暖的,坐了没多久,填好的介绍信就已经给到落弦手中,并得到交待:“后面记得把回执寄回来。” 落弦道谢之后,走在林荫路上,回头看了下这座古老的房子,果然在一番的教育学习下,新一辈的人逐渐把为人民服务落到实处,那些官僚主义的作风也渐渐在这基层消散。 第7章 弦霄初见 台风季初来,道路遍布着小水坑,落弦小心翼翼地躲开,终于可以过马路的想法被不远处突显的白色大众小轿车阻断。 吸取上次穿行车辆飞溅的泥水的教训,落弦往后退了好几步,雨势渐大,车速却减缓,里面的人摇窗而下。 雨声遮盖了他说话的声音,面无表情,隐约可猜得是“上不上车?” 心里责怪态度不能好些,手却收起伞,坐在了后排,毕竟倾盆大雨由不得落弦选择。 隐约从透视镜中那双寒冬的眼睛中,提取出得罪他或是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信息,心底最深的感觉便是前一种。 下车后,落弦等在不远处,本想问个清楚,翘望了下天空的他,目光往这边偏转过来,嘴唇稍微动了动:“也不知给我撑下伞。” 盯着脚尖,移动了半步,再抬头时,尔逸已抢先一步,并肩走了过来,落弦故意装作不见,转身前行,嘴里嘟囔着,落弦啊落弦,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干嘛要怜惜这般趾高气昂的人。 加快了步伐,只留个影子给他们,尔逸也有点奇怪他今天的表情:“易邈,你跟落弦肯定有事。” “下雨天心情不好,还能有什么事?”易邈收起伞,一把扔给他,赶紧脱离八卦的行列。 进入电梯却还在想,她是如何做到若无其事的,进入食堂后,端起食盘,便坐在了落弦的旁边,犹豫再三:“党组织,我可不可以问你个私密的事?” 刚才冷若冰霜,现在又套近乎,可不得不承认他那孩子般的笑容,让人讨厌不起来,落弦支支吾吾道:“什么?” 易邈突然勇气起来,又靠近落弦移动了凳子:“你有没有男朋友?” 这个问题让落弦有点蒙圈,惊诧中略显迟疑,易邈却是迅雷不及掩耳:“哦,你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不不不,你胡说什么。”落弦慌乱地回答着,待他狡黠的笑容落定:“我没有。” “所以你大晚上跟人表白,还说得风花雪月。”易邈的话越来越离谱。 “你少诬陷人,我跟你才认识多久,怎么会?你有什么证据?”生平最讨厌人无中生有,落弦变得理直气壮。 易邈转动了下手机,盯着落弦:“最好没有,我有喜欢的人,还指望党组织帮忙。” 开展这种过山车式的谈话,落弦气打一出来:“帮忙?呵呵,好笑,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新仇旧恨夹在中间,我会答应吗?” 由不得你不答应的表情一出:“党向来公平公正,我想你作为代表,自然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听楼萧说过几次,指着斜对面那桌的那个人:“难道你没看到她跟旁边那人很般配吗?他们天天同进同出,说不定已经互许白头。” 易邈一撇嘴:“那就要看党组织的能耐了。”回头就换到旁边桌去了。 吃饭的心情完全被影响了,落弦收拾盘子就往楼上走去,边走还边疑惑,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这还是当初那个送桃子的人?当初怎么会把感冒药给他,就该难受死他。 电话铃声响起,接过电话,只听到干练的声音:“刘浩的预备党员已经超期了,你提醒他,让原单位出具一份表现说明,我们这边再处理党组织关系转入事项?” 脑袋里疑惑他的预备党员超期,嘴上却应下了话:“好的。” 转头找到泽哥一番咨询,才知道刘浩2018年4月转为预备党员,可他2018年10月进入公司工作后,泽哥多番催促,他依旧没有转党组织关系,马上去工程管理部跟刘浩了解情况,才知道是他原单位党务工作人员调动,后面就是一直拖延,直到现在超期了,才立马转出来。 落弦理清了这一切,心想下面就等党组织关系转入再说吧,同时也看下他这种预备期超期的情况如何处理比较妥当。 再回到座位时,眼前多出现了一份入党申请书压在鼠标下面,翻开手机微信,弹出一条信息是时霄的:“落弦,入党申请书放在你的桌面了,请帮我再看看,谢谢。” 之前电子版已经校核过了,落弦大概翻了下,拿着入党谈话的提纲,便去新城指挥部找他。 从入门口到里边,粗略扫了下桌牌,才看见“时霄”两个字,走到相应的位置,敲了下隔板顶:“请问你是时霄吗?” 离水平线45度角的目光清澈透亮,时霄点了点头:“你是?” “落弦,弦落时霄的落,弦落时霄的弦。”落弦满是欣喜地说着,看他有点疑惑,就起他桌上的本子写下了这两个字,然后从中间往左和往右用笔点了下:“是不是很好记?” 时霄左手撑着头,眉眼含笑:“哈哈,你这是从哪里杜撰的?” 这两个字一出,落弦心想坏了,怎么能把自己心想的简化诗句说给他听,整理好情绪:“那个,以后要常打交待,不是怕你记不住我的名字?” 感觉到她的不自在,可心里就是想逗她一下:“我已经改了你微信备注。”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已经在网上接触几回了,只要你说名字,我便知道是哪两个字,落弦想到此,镇定了下情绪,把谈话提纲递给他:“这是谈话提纲,我先走了。”撒腿就逃离了现场。 走在走廊上,批评自己今天这傻表现,乍然听到旁人在说:“行政管理部那个实习生今天走,你还是找宁睿吧。” 这个子川,要走了,怎么也没跟我说,落弦想着这话,往部门回走,径直去找了子川:“不够意思,要走了,也不跟我说。” “是你最近魂不守舍的,才左耳进右耳出。”这姑娘经常这样,没弄清楚青红皂白,就一味的上头,子川想起她回来第一天的样子。 落弦揉了下脑袋,还是没想起,这已经不是今天头一回别人跟我说,难道易邈说的是真得。 看来她已经不是时不时走神,而是秒走神了,子川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落弦诧然:“你干什么?” “手一滑,不小心掉下来了。”子川双手摊开,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哦,没什么事情了。”落弦这不同于寻常人的表现,子川追问到:“是不是你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落弦转过头,只是说了“没有”两个字,至于心中的疑惑,自己也未曾理清楚,又如何开口。 看着她沉思的表情,子川还想再问,她已经被封总叫走了。 “OA上建立团组织的文件看到了吗?”封总看见落弦进来,就直奔主题。 一上午在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糟糕,还未来得及看OA,落弦实话实说:“刚刚在处理一些事情,等会回去我就看,肯定按照时间要求推进。” “对于团支部委员人选,你有何想法?”封总继续说着看到文件后想到的事情。 “团支部团员人数比较少,基于锻炼青年人的想法,还是想从团员中发展,至于具体人选,还需要再考虑一下。”落弦一想起一堆领导扎在年轻人当中,他们必然放不开想法,既然要激发青年力量,那就该给他们一个自由的平台。 “跟党走,听党话,你的想法可以,但是还是得有一名党员做团支部书记,我觉得你就可以。”封总觉得落弦是有想法,唯一不足就是有点爱给别人做嫁衣裳,这个倒是个挺好的锻炼平台。 “我资历还是不够,建议还是定几个候选人,然后再从中选人作为团支部书记。”习惯了背后工作,突然站在舞台,还是有些不适应。 “那就尽快拟候选人,还有温书记马上就要离职,你准备下委员增补工作。”就算候选,她终究是难逃,那就随她所想。 “好的,关于团支部委员候选人,您经验丰富,自然有好的推荐人选。”落弦觉得委员人选最终也是领导定的,不如先问问。 “易邈可以,比较活跃,倒是挺适合做宣传委员,其它人你就看着拟定吧。”封胥快速闪过公司团员的名单,锁定了一个人。 落弦收到意见便继续干活去了,只听到办公室里讨论最近离职的人比较多,大多的结论就是987工作制度的影响,不过也是人之常情。 第8章 团务焦点 十月下旬,芳都刮起了一阵凉风,团支部的成立工作也如约而至,趁着周末的空隙,落弦前往芳都商城的阅潮找找团务方面的书籍。 因为距离比较近,落弦稍微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绿色枫叶剪边卫衣,下身着浅蓝色阔腿牛仔裤,简单扎了两个小辫子,左边往后绕系在右耳边发丝上,右边自然往下垂,也算简单大方,就是眼角的黑眼圈稍微有些重,用BB霜配防晒霜的方式轻轻点了一些,还很服帖。 背了一个暗红色的玲珑小包便欢快地往外走,看见路上老人,很自然的扶了一下,老人却是诧异:“小姑娘,你就不怕我骗你。” 落弦微微一笑:“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我们不能因为网上一些个案,便摒弃传统。” 老人轻轻点头,视线却盯着落弦的小白鞋,有些泥渍,最明显的是鞋尖的小洞:“小姑娘,鞋子是最反映一个人品质的地方,你真得很懒。” 落弦瞧了下脚尖,用手摸了下后脑勺:“嘿嘿,多谢爷爷,我现在就回去换。” 看着回去的斜坡,落弦叹了口气,慢腾腾的又走了回去,换了另外一双小白鞋才继续去。 阅潮书城在芳都商城C座3楼,原本以为自己算早的,咖啡区已经满座,隔空层的半弧木板间上也是围满了学生。各类书籍的书架旁也有零星几人在观望寻找合适的书籍。 落弦径直去了查询区,搜索团字,回车后,只有寥寥数本,不过总比没有要好些。 按照指引牌走到相应位置,手指点在书上,却未找到,失落之余,抬头瞧见一阳光少年,白皙的脸庞,修长的身形,握着一本书看得入神,好吧,落弦在心里提醒自己,该治治这颜值控的习惯了,翻出手机给妮儿发微信:“妮儿,书店偶遇一翩翩公子,我已痴迷,快打醒我。” 妮儿是去年年末在微信偶然认识的一个女孩,现在算是自己的线上闺蜜,两人因追星及追剧而认识,她呀爽朗大方,花痴成性,偶尔如黛玉般敏感多疑,偶尔如湘云般嘴甜如蜜,回微信永远是秒回,可不,刚发出去,就看到了回信:“爱美之人人皆有之,你再瞅瞅,说不定已经不在了,对着空空如也,梦也醒了。” 落弦赶紧抬头,果然只有一堆书与之为伴,点了一句话:“妮儿料事如神,唉,我还是继续找书吧。” “怎么?我们团支部书记,还未上任,就磨刀霍霍了。”妮儿得意的回了一句。 “错了,我还在找刀,嘻嘻。”正在摸索党务的落弦,紧接着又是团务,不得不说有点捉襟见肘。 “哈哈,我们青儿,有没有找帅哥靓女当委员哩?”看到这一句时,落弦已深深感觉到尼儿还是最懂她心。 “其实我也想,只是我做不了主,就看民主结果吧。”落弦寥寥回了这么一句丧气话。 看着一个书店引导员,便向她询问这书的位置,一经打听才知早已没有了,电脑的书库还未来得及更新。 落弦心想这类的书籍还是得去新华书店吧,这些新起之秀还是倾向于大众书籍,焉了般地走了出去,掏出手机,又是妮儿如潮的对话。 “没事,老天肯定会给我们青儿派一两个得力干将。” “而且还是超帅,超美的那种。” “超帅,超美还不够,还得像辰辰。” “。。。人哩?” “失踪了?” “被帅哥拐走了?” 这一连串的话,落弦倒是有点期待下一句,可又怕她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词,赶紧回道:“去找了下书,没找着,打算打道回府。” “青儿,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本来就是来瞧帅哥的?”看到这句,落弦有点无语,但也清楚她想安慰自己:“是啊,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妮儿发了一个闭嘴的表情,连带一句话:“我先撤了,你先凉凉,散火了,再call我哈。” 落弦被她的可爱逗笑,回了一句:“好呀。” 在下电梯的瞬间,突然想到,还是去网上买些吧。 第二天的选举大会照常开始,团委书记阮瑜和团务工作人员韩简莅临会议指导工作。 继书记程鹏主持此次会议,落弦清点完人数之后,全场起立,伴着高昂激越、铿锵有力的旋律,奏唱国歌。 随后楼萧依次宣读团委的批复、候选人名单及选举办法。 接下来通过了监票人和计票人名单,并发放选票投票计票。 虽然早已知晓结果,可真得选上的那刻,并没有那么心甘情愿,倒像是赶鸭子上架,一万个不愿意。 失意的表情全然落入对面易邈眼中,不知为何,两人总是对不上眼,落弦才不想他看到自己这么落魄的深情,迅速偏了下头,下一步的团支部书记表态可谓及时雨,救了她。 落弦向来不适合在大众场合发表言论,果不其然脸刷刷就红了,原本记得很清楚的讲话稿,现在靠时不时低头才缓缓道来,知道最后一句“书写专属于我们的珠玑芳华”加重道出时,才惊魂初定。 落弦紧接着假装好好记录团委书记的讲话,这脸角的红晕才慢慢消失。 走出这场紧张感,会议也接近尾声,在落弦心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时霄当选了团支部委员,易邈落选。 但美中不足的是,今日是灰白相间的衣服衬得脸色土黄土黄,那合照也是不堪入目。 新官上任,有些事情,还是得布置一下,简单列了一下分工,下午便召集开了一个会。 看着唐琬和时霄落座,虽然入职也半年多了,可依旧没有与他们很熟悉,简单地开了场:“恭喜两位当选团支部委员,看到你们,我似乎看到了我们团支部的未来,我先简单说下分工吧,唐琬平时在公司内的时间比较多,而且工作也较忙,就做组织委员;那时霄就屈尊做宣传委员吧?” 唐琬略微翻了下计划表,向落弦一笑:“都听书记安排,只是具体需要做些什么?” “主要是会议组织及安排,智慧团建系统的管理,另外集团团委组织的一些培训,要负责报名。”落弦细细道来,如数家珍,其实都是头天晚上做的功课。 到了后来才发现,远不止如此简单,毕竟组织和宣传之间还是会出现空白地带,那就只能团支部书记一肩挑了。 “只是平时工作有些忙,希望到时候可以提醒一下。”唐琬想起那一堆的工作,便将顾虑说清楚。 “以后我们都是整体,忙的时候,大家可以互相帮衬。”落弦冠冕堂皇应了一句,然后就对时霄说道:“时霄这边,主要还是公司活动的组织,以及上级团组织一些活动的报名,另外就是i志愿系统的维护。” “活动组织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i志愿系统,要如何维护?”其实平时也有业务工作要忙,虽然学校也接触过,只是具体起来,还是有些疑问需要弄清楚。 “目前为止,入职的员工已经注册,后面就是新员工的一个跟进,以及一些志愿活动的发布,活动签到签退码的一个跟进。”落弦接触也不深,只能将最近摸索的些经验悉数传授。 “我有个建议,可以将注册事项放入新员工入职指引中。”在能者多劳的部门,能省事即省事也是一种职场生存之道,时霄也不例外。 “可以,会后我跟人事那边商量一下,不过这个审核还是得你全权负责。”这个办法是落弦可以接收得范畴,毕竟确实也没给人事造成多大负担,还是可以劝说一下的。 “其它,以后每月中旬开支委会,团员大会和团课每季度开一次,其它根据要求适时召开,时霄这边负责将下月团日活动方案报上来。”落弦初略定了下一些会议的时间。 见唐琬和时霄点了点头,落弦便说了散会两字,简短的第一次支委会便如此落下帷幕。 落弦瞧着空落落的党员活动室,关了空调,对未来的团工作一片茫然。 第9章 冬夜解语 秋风微凉,打开窗户,凉风刺激到喉咙,引得落弦阵阵咳嗽,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听从男闺蜜欧阳易的建议,去芳城中医院看下。 看到中医院很熟悉,似乎从前在这里等过一个人,也许是梦中吧,落弦自嘲了一下,便赶往预约门诊那,看到门上松应年三字才松了一口气,瞧了下手机,还未到预约时间,便到等候区坐下,不到半刻钟,心里总是不踏实,想着是不是要去预约确认,可却一直没有行动。 刷了会手机,抬起头看见一个花白胡子老爷爷在问前台值班的护士,隔得有些远便未曾听见啥,不一会就来到等候区。 看着松医生的门许久才开一次,心想前面不会还有很多人吧,可时间还充裕,等快到时再说吧。 又刷了会手机,见离结束时间还有10分钟,就慢慢走向前台,碰见护士正在喝水,可话已说出:“你好,能不能帮我查下松医生门诊,我的前面还有几人?” 喝水的护士一脸置若罔闻,她身边的护士见落弦站了一会,慢腾腾挪到电脑旁,冷冰冰的语气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哦,落弦,有劳了,谢谢。”落弦因为咳久了,耐心也变好了些,也不想过多计较,毕竟她们也挺不容易的。 “快了,下一个就是你。”护士敲了几下键盘,看了眼屏幕便回道。 落弦道谢后,盯了眼松医生的门,未见打开,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直着坐久了,腰有些酸疼,落弦靠着椅背,继续玩手机,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其实应该没人给自己发信息。 看到有人已经从1号问诊室出来,落弦将手机放入小包,随时准备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跑进去。 之前听欧阳易说这人医术有多神,不免有些好奇,快到门口时,便听到松医生的声音:“落弦,是吗?” 落弦进入问诊室,最先看到的是把脉垫,坐下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医生胸口带的党徽,一下便熟悉起来。 这一刻忽然没那么好奇,松医生在把脉的时候,总会讲一些家常话,让人的心平静下来,这倒让落弦觉得有点奇怪,不应该安安静静的,这样把脉更准吗? 作为门外汉,也只能任由其折腾,测了下心跳和呼吸,便开了一张单,中西结合,足足半张A4纸那么长,松医生请落弦对过之后,特别交待了里边的一味药:“中药里边有一味竹叶青,你可以像泡茶一样多泡几遍都可以的。” 落弦点了点头,便往1楼走去,许久未曾到医院办事,想着应该是先交钱,再取药,看到一群人在自动缴费机前,上前问护士:“请问这个在哪缴费?” “你怎么缴费,有医保卡吗?”有点微胖的护士姐姐耐心地问道。 落弦从小包抽出医保卡:“多谢。” 缴费和取药后,落弦便收到信息:“怎么样?去医院了吗?” 落弦闷闷得:“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开了好多药,看着就心慌。” “哈哈,让你平时不锻炼,弱得像林妹妹似的。”屏幕又跳出这样一句话。 “是是是,知道了,欧阳闺蜜。”落弦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不过就是因为关系好,才聊得这般随意。 回到家,看着那一袋中药,似乎回味起与欧阳易共事的日子,他因为胃不好,所以常年中药伴身,吃东西也是半点不沾辣。 如今眼前这一幕,倒是像他吃药的那些日子,落弦闻了一下味道,就觉得很苦,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一口闷了下去,眉头皱得不像自己了,连连感叹:“太苦了,欧阳闺蜜,你太不容易了。” 吃过药之后睡觉,果然一夜好眠,清早起来神清气爽。 也许是办公室常年不开窗户的缘故,一进去,喉咙就微微痒起来,连着咳嗽了好几下,陌泽就开始打趣起来:“你这咳嗽还未好,应该多休息几天,总是当劳模不好哦。” 落弦摇了摇头,未再说什么,心里却很清楚,手上的活太多,休息一天,活最终还是得自己干。 看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有人问要回形针时,都是下意识的递过去了,谁知递的是盆栽。 关键碰见的是魔王,那撼动整楼的声音又响起了:“落弦,你最近智商回退了,连回形针都分不清了。” 落弦可想后头那看戏的表情,只想赶紧将这尊佛请走,将一盒回形针放他手上:“东西给你了,走吧?” 你让我走就走,那多没面子,必须让她记得任务,易邈眼珠一转,像是想起什么:“不知党组织答应我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落弦离开座位将他推出去,生怕他的大嗓门再一起惊起鸥鹭:“放心,我今天帮你去问。” 易邈不过是想捉弄一下她,没想到她还真记得,反正已经是无虞之果,也算是报那电话之仇了,走到转角处,故意又绕回来,敲了下落弦的桌子:“我的终身大事,就全靠你了。” 这一次他倒是懂得避讳,若不是听觉好,估计都不知道他说得啥,随机手指往外挥了下,示意他赶快离开。 落弦整理了下资料,便与刘浩去他原单位处理转正之事。 幸好找到了依据,不然在延期转正和按期转正上还不止要徘徊许久,不过这一切都来源于随机性地一点,现在都不重要了。 刘浩原单位的领导倒是对他评价挺高的,一心一意为他说好话,只是苦于项目上党务人员知识匮乏,时间一长,更是忘了还有转正这么一回事。 与刘浩离开时,他边开车边说:“这件事确实麻烦你了。” “这本是我的工作,哪有什么麻烦,若我不做,那才是不称职哩。”落弦盯着手上的一堆资料,踏实的说道。 车过新城大桥时,往外瞧着水天一色,一下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还是很安逸的,可是当初若是选择法律又会是怎样一番天地。 落弦摇了摇头,人生总会面临无数抉择,有时候一旦选了一条路便再也回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无论风雨如何,都要甘之如饴。 “怎么啦?要不要考虑我们老书记的建议,去见见他的外甥。”刘浩突然想起一事。 “唉,我这农村出来的,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吧,就不要耽误别人终身了。”落弦一想起终身大事,就有点畏畏缩缩,不自信。 什么门当户对,说到底就是不想找,刘浩是过来人,凡事都清楚得很:“那你若是看上我们公司哪个小伙,跟我说就好。” “那是自然,一定要感受组织关怀。”落弦说完这句时,已到公司楼下。 见时间尚早,便去向封总汇报了整体情况。 走出办公室时,正好看见一道光,光中有时霄和宜雪,像极了校园日暮下结伴回家的少男少女,美好地让落弦移不开眼,突然觉得一时看到的阴霾,总能被这般灿烂挥去。 待眼中没有了他们,才舍得迈开脚步,迎着落霞回家,一时想起隐形眼睛需要换了,又跑到新城中心,以最快的速度买了后,看了会书,就预谋着回家早点休息,上公交时,却收到一条信息:“落弦,你上次说的区商务局的事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展活动,需要准备什么吗?” 时霄给自己发信息绝对是稀奇事,一个很少点赞朋友圈的人,但凡晚点回复信息都会解释,这都是不熟的信号,闭着眼睛就知道一定是公事。 “没事,这次也只是牵桥搭线,多认识几个人,方便以后公司业务拓展。”落弦也只是把实际的情况道明。 果然后面收到的就是最无情的四个字:收到,谢谢。 再次想起今日他那晦暗的表情,落弦多问了一句:“最近很忙吗?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是有点,书记倒是挺仔细,回到家了吗?我这会还堵在隧道。”这绝对是公事之外有一丝丝人情味的话,兴许是在路上无聊的缘故。 “哈哈,今天会展中心那边有展会,幸亏我早早就走了,不过我现在还在新城中心。”落弦据实说着自己经历的事情。 “哦,逛街呀,那我不打搅你了。”时霄想着她应该是在约会,不然也不会挑这种时候去。 “没有,刚刚看了会书,现在准备回去了,对了,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说实话,公交堵在路上,也挺无聊的,不妨跟他聊聊天,毕竟以后团支部也少不了打交道。 “你们女孩子估计不喜欢看,你们应该看言情的会多些吧。”时霄就喜欢讲些大实话。 “怎么会,我可是女汉子,估计你喜欢看的,我都喜欢,你要不要考虑分享一下书单给我呀?”既然都问了,没问到结果,就不是落弦的风格。 “这个。。。”时霄这句话刚发出来,落弦就回道:“你不会是信了钱老先生的话,不敢借书给我吧?” 有借有还,一来二去便熟络了,可对于她,不可避免的要接触,就算给她看了又如何:“你等着,等我到家,就给你拍。” 时霄迟疑了会,又说道:“我也想看看你的书单,互换才公平。” 落弦想起她那光怪陆离的书架,实在不好透露出来:“可以,我的书架上大多是什么仙鬼神侠之类的,你确定要看?” “当然,再离谱,也比傻白甜的言情小说强。”时霄还真是不顾忌,净说些大实话。 落弦书架下一层全是古言小说,这要是被他知道,可不就贻笑大方了,于是就只能自我打脸了:“我也不喜欢看傻白甜,倾向于看山海经、柯南之类的。” “你也喜欢看柯南,那你肯定知道金田一。”科技推理这些是时霄的最爱,不免打开了话匣子。 “我觉得金田一的小说讲得更通透彻底一些,柯南有时候有点跳脱、无厘头。”落弦对着两个人稍微有些了解,便将心中的一切道明。 一般看推理的女生比较少,毕竟太烧脑,时霄不免惊诧:“你对这个颇有研究哦。” “没有没有,只是学刑侦的时候,老师会推荐一些书籍,我这是为了学分,偷师学艺,用的别人的词汇。”这就是为学而学的现状,落弦回忆得很彻底,也就不会顾及什么形象了。 “有点意思,那你怎么不去当律师?”时霄突然觉得她或许可以做专业的事情,可是为何却选择的党务。 “以前觉得学法律之后,便能实现公平,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出于现实的迫害,果断与律师一刀两断,关键还是没过法考的缘故。”落弦不知从哪来的相信,竟然毫无保留地说给他听。 “你已经把你的选择,努力变成正确的模样,既然这样,做不做专业的事情,都无所谓了。”时霄也只能这般安慰她了。 “原来你也会安慰人呀,其实没想到我们能聊这么久,那就到此为止吧。”落弦怕再聊下去不知聊什么,干脆结束这个话题。 聊天结束最后,收到了时霄的书单:“说好给你看的,你也要记得哦。” 果然除了科技,就是烧脑的,难怪自己找不到男朋友了,终于找到单身的原因了,发出“当然”两字,果断逃离微信战场。 第10章 不期而遇 清越的闹铃声响起,被窝里的落弦轻轻动了动嘴:“天猫精灵,保持安静。” “好的,已静音。”听到回复的落弦一下惊醒,揉了下眼睛,才清晰看到手机上那醒目的7:40,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看着镜中的头发,似乎还可以忍受一天,便拿起包跑去公交站。 万万没想到公交车还有座位,落弦如获至宝地准备靠着假寐一会,不料前面一拨人下车后,斜对面的角落里,时霄正在跟自己打招呼。 此刻的落弦好想有一本书可以挡着凌乱的自己,可现实摆在眼前,只能挤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以缓解尴尬。 不行不行,一定要将此事告诉妮儿,怀着后悔的心情点击着手机屏幕:“今天在车上碰见公司同事了,关键是我头发没怎么打理就出来了。” “打理?你是没洗吧”妮儿一下点中要害,停顿一下,又跳出来一句:“你又不喜欢他,这么紧张干嘛,还是,,,不对,快老实交待。” 隔着屏幕已经看到那头八卦感十足的妮儿,落弦乖得像只小兔子:“还是妮儿懂我,不过喜欢,那就谈不上了,关键是作为他的小上司,我这般不修边幅的出现,太没面子了。况且昨晚刚刚树立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名媛形象,现在一下回到解放前,你说我气不气。” “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情况,昨晚,你们是不是秉烛夜谈了?”妮儿一副你没以前在乎我的语气。 “对着屏幕,还能聊出浪漫,你安啦!何况我们聊得都是烧脑的事物,我跟你说,要是再多来几次,恐怕我就要学富五车了。”落弦脑海闪过站在公交车上点手机那个傻傻的模样,怎么也找不出妮儿想象的意味。 “哈哈,你本来就是我心中的才女,对了,我要忙去了,你好好招待你的小委员吧。”落弦收到这个回复,就知道只能独自面对这个惨绝人寰的事情了。 下了公交车,与他并排走着,用着欢快的语气问道:“怎么今天坐公交了,是来体验平民生活吗?” “我一直都是平民,书记竟然没发现。”时霄用着接地气的语气回着落弦的疑问。 时霄看着一本正经,说起话来倒是挺圆滑,落弦在心底定下这样一个论断,脚步一直往前迈,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却与子川拉自己时有些不一样。 待衣服上的手松开,故作无事地往前走,生怕让他看出异样。 “落弦,你见过悬棺吗?”时霄出于好奇,想着她应该知道,便问了这么一嘴。 “在盗墓笔记里见过,算吗?”落弦抬头瞧了下右手边的人,份外想知道他无语的表情。 时霄却并无异样:“书记口味果然不一般,对盗墓也有研究。” “逗你哩,我倒是没见过悬棺,但是鬼节的时候,枫溪一带会有类似于表演的活动,会完整地将这个过程演绎出来,有那么一丢丢恐怖。”时霄最擅长拔高别人,真得是那种夸得你都无地自容,只好贬低自己来贴切实际。 “恐怖?感觉在你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汇,甚至,若是有幸碰到此类事件,你还会兴高采烈捧场。”一个将悬疑、盗墓字眼时常挂在嘴边的人,虽敬重鬼神,却不畏惧,因为心底心知肚明,也就那么一回事。 “那是,鬼神也不过是管理人的一种方式,大多是吹嘘或是借汤换药,知道其中缘由,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若畏惧,不过是人心有鬼。”落弦小时候很怕,可多年来跟舍友看多了之后,似乎也看开了。 看着时霄点了点头,落弦想起一桩事:“下午的党建知识闯关活动,你真得不去?” “书记,我已经打过卡了,先撤了。”时霄灵机一动,便逃离了被安排。 眼见下午活动迫在眉睫,落弦翻出题库过了几遍,又默写了几遍,似乎比想象中更容易一些。 还有一些活动细节,跟城物公司的宇竹提前沟通了下,落弦跟宇竹是实打实的网上工作伙伴,这半年多的工作能顺利推进,两人的互帮互助可谓是锦上添花。 跟宇竹说话,落弦向来是随意到不得了,恰好最近换了新手机 “宇竹,你的手机号码发我一下,之前的手机摔坏了。” “你居然没存云端,伤心,痛心。”落弦看到这句话后边的手机号码后,满脑子都是存云端。 “存云端?我没把你的名字忘了,快感动一下下呀?”发出这句话的时候,落弦尾巴都翘天上了,似乎隔着屏幕都能看到得意劲。 “你变了,以前没这么膨胀的”宇竹总要回应一下,不过字里行间都是老铁的意味。 “咱两这么熟,要是别人,我才不会这样,哈哈,下午见哦。”落弦想到能见到这个网友,心底还是蛮雀跃的。 上一次支委增选,分出了宣传委员、群工委员和纪检委员。此次一起参加联建活动的是宣传委员舟轻,舟经理主要负责工程建设工作,在程书记的指引下,落弦也觉得他是最佳人选。 论起综合执法这块,似乎楼经理比他更合适一些,不过不重要了,一切以程书记的意愿为准。 下午,如约跟舟经理第一次去城物公司,坐落在芳草深处,正如子川所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确实很贴切。 上楼梯的时候,落弦往办公区望了一眼,不知道会不会看见子川,不过跟着指引的人,也不好过多停留,只好讪讪离开。 城物公司的党员活动室倒是简洁大方,入门处是党旗和入党誓词,两侧是党建制度和组织架构,前方两侧竖着国旗和党旗,中间圆桌上摆着迷你版的,相比之下,我们公司的党员活动室绝对是最朴素的。 说实话,是第一次参加党建引领业务发展的交流会,除了联席制度有些增加工作负担之外,这个摆出问题讲举措的方式倒是挺有意思,有种书记见面会的感觉,拉近了机关与群众的距离,从而也跟我们科普了一些执法的知识。 不过,说到底,像是城物公司与综合执法局的交流会,讲得多是村里的违章建筑以及土地平整的事情。外行人懂了一些程序上的东西,内行人觉得一字一句到位,只是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比如违章建筑,说是让执法局制定一个统一的标准,对方倒是抛出一个一村一策、甚至是一村多策的建议,最终执行还是得城物公司自己解决。 再比如土地平整,执法局虽占了一点点边,可还是以不好越俎代庖为由不了了之。 整个交流会,落弦倒是觉得,党建还是不能这般生硬地跟业务结合在一切,光靠经常化的联席会议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关键还是会后工作体系的搭建,毕竟落实还是在日常。会议虽然在谈问题,倒更像日积月累的学术交流,只是增加了学术流派,但放到实践还是不知所措。 眼看时间将近,这场旷日持久的交流还未结束,花海长廊的闯关队伍却已经集结。 落弦给易邈留了一句微信:“我们这边会议还未结束,到了先熟悉一下环境。” 易邈简单回了OK的图片。 落弦又继续数手指头,舟轻却是波澜不惊。 不过,他也就是表面而已,当得知他也要参加党建知识竞赛时,一幅被落弦坑了的模样。 落弦还以为他是心甘情愿参加的,毕竟在报名前就做好了二手准备。 活动场地布置比较简单,集合的地点,就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一排都是奖品,落弦向来无心于这些,不是唾手可得,而是运气从来都不眷顾她,纵然她满腹党建知识。 慢悠悠走到最前面,领到了挑剩的黑色队服,归队时还有种自豪的得意感。 宇竹站在最中间:“今天是腾创党委与区综合执法局党委联建的第一次户外活动,感谢各位党支部的到来,此次活动将融入最新的党建知识以及垃圾分类的一些知识,我们也准备了城物公司特色文创产品,希望大家都满载而归。” 一段掌声落定,宇竹继续说道:“身处花海长廊,今天请各组以花为队名,以诗为对号,逐一进行团队展示,展示期间还需唱一段与花有关的歌曲。” 城营公司首当其中,朝薇霸气出场:“大家好,我们是牡丹队,我们的口号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牡丹,花中之王,落弦,我们还能赢吗?”芙庭担心道。 “一下把芍药和荷花都比下去了,我收回刚才要拿第一的那句话。”舟轻也开始灭自己威风。 在一曲《女人花》的缠绵中,我们队的士气一下降到最低,唯有西择和易邈默不作声。 牡丹队结束展示之后,易邈推了落弦一把,抢了第二位展示,一脸的看你啦。 果然站上去之后,下面各支部熙熙攘攘,知道我们不过是来碰壁罢了有些队似乎有些后悔不先上去。 宇竹倒是很看好落弦,让大家保持安静,期待着落弦的反转。 落弦那一贯温柔的语调出来:“首当其冲不是我们,但我一直相信后来者能居上。我们是木樨队,木樨是月桂的古名,我们的队号是“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易邈静静瞧着份外自信的落弦,朋友圈向来带有诗意,又有谁可以超越她,说完就向易邈眨了眨眼睛。 随及将新城公司歌手西泽请了出来,西泽果然不负所望,一曲沙宝亮的暗香,让人想起了冷清秋初遇金燕西那个飞舞着纸张的夜晚,久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后面有“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梅花队,也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桃花队,还有梨花、凌霄花等等,可再无一句可超越,再无一首歌可比拟。 这种胜利感让落弦如入云端,轻飘飘的,以至于其他队早已跑向第一关,等落弦到时,早有两队占领位置,走与等让她徘徊不定。 学习强国的挑战答题有这么难吗?看着这两队10分钟了,自己的队员也都已聚集,他们还不离开,心底升起鄙夷:“要不让我们先答,说不定能帮你们换换运气。” “等等,说不定下一次我们就过了。”领队人启恒自信满满,整个队伍围成一团,势必要攻下这关不可。 落弦撑着下巴,往缝隙瞄了几眼,发现怎么第一道题就停住,忍不住将答案脱口而出,可无人置信。 眼看着旁边那一队已经闯关成功,启恒那队也决定放弃:“祝你们一次便过。” “慢走,不送。”落弦这队也是毫不客气。 说来也奇怪,这次闯关的题还真是相当简单,落弦的尾巴还真那么翘天上了,10秒闯关估计无人能破记录了。 闯关还行,这跑步,特别是看不到红旗的跑,落弦唤住易邈:“不行了,我快废了。” “那我先去看看下一关,你慢点跑吧。”易邈瞧着落弦那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一时软下来。 芙庭跟上来后,落弦听着她的诉苦,心里暗暗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坑。 连过不倒森林、朗诵政治理论后,易邈和落弦再一次并肩而跑。 党徽不知为何,掉了下来,易邈和落弦同时停住,落弦郑犹豫要不要捡的时候,易邈已往回跑,到了那个掉落的位置,看着跑来的易邈,落弦竟不知说什么好。 “放好,可别再丢了,下一次可就遇不到我这般好的人了。”易邈递过党徽,灿然一笑,似乎做了天大的善事一样。 落弦接过后,未置一言,易邈只留下一个前行的背影给她,看他逐渐消失在花海深处,突然有点感悟人与人之间为何这般其妙,上一秒脸红脖子粗,下一秒又温馨如春风拂面。 到垃圾分类关时,易邈伸出手:“落弦,快将卡片拿来,我已经过了。” 看着工作人员在卡片上贴纸,落弦等待着胜利成果,在去往最后一关,听着易邈说他的胜利经过,倒也颇为有趣。 落弦在心里嘲笑他,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十个球全丢有害垃圾,也能被他过了。 最后一关党建知识关,落弦凭着熟悉的记忆,以3分钟的速度顺序通过,让芙庭钦慕不已。 于是我们将胜利成果给了易邈,让他先跑回起点,我们慢悠悠的过去。 易邈的速度是真快,很快便不见踪影,待我们到时,只见恹恹的他搭着落弦的肩膀摇了摇:“落弦,你知不知道,我到的时候是第3名,一次次被其他队挤开,那种挫败感。” 落弦拍了下左肩膀上还未移开的手:“安啦,既然拿不到第1名,其它名次都是一样的,关键我们参加了,也赏过花了。” 易邈的手迅速抽开:“不思进取的人,我们无共同语言。” 落弦拿着停车牌递给他:“你瞧,多实用,第3名的体重秤,我想你肯定。”说完就躲在高挺的舟轻后面。 “好啊,你嘲笑我胖。”易邈瞬间将停车牌当工具,准备向落弦进攻。 落弦探出一个小脑袋:“没有的事,你瞧你多可爱呀。” 易邈也绕到舟轻后面,将落弦硬拉出来:“你说,打哪?” 眼看逃不掉了,只好将手缓慢伸出,易邈也是毫不客气,重重一下,疼得想打回去,却被舟轻拉住,理由是:“队长,集合了,注意形象。” 落弦站在前面,委屈巴巴地向宇竹发信息:“我不要停车牌,我也想要可爱的城资小黄人。” “下次,我偷偷给你哪一个,你要支架的,还是盒装的?”面对突然撒娇的落弦,宇竹也只好硬下头皮哄哄。” 落弦瞧了下后头没人注意自己,暗自发笑:“盒装的”。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友情便是如此,愿意去哄着你,而被哄的那个人,就如今日绽放的樱花木棉,成为了最美的风景。 第11章 团务培训 芳城独有的天空蓝,澄澈如湖水,一眼便能窥见最深处的心思。 落弦坐在公交车上,瞧着围挡上氤氲着一层水雾,空气中飘着一种温柔的感觉。 叮咚~,微信提示音传来,不出所料是时霄:“今日公司有些事,我就不去腾创大厦集合了,到时候直接过去星渡露营小镇,不用等我。” 什么时候说要等你了,落弦自顾自地想着,好像羽毛拂过心间,有一丢丢的失落感。 乘车前往星渡露营小镇途中,落弦发现她绝对是社会团支部书记当中最穷困潦倒的一个,毕业前那些壮志豪言,现在一个都没实现,这一刻,发现自己的力量没想象中那么强大,甚至弱小到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一旦发生变故,绝对是晴天霹雳。 进入环岛北路,绿林高耸,有种与市区不一样的静谧感,时霄已经到了指定的地方,给落弦发了一条消息:“落弦,我已经到了,你们到哪了?” “预计5分钟左右,你就能见到我啦。”落弦一聊起来,就会忘却一些人生烦恼,变得比冥思苦想时要开朗一些。 一下车,落弦就搜索到时霄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拍了一下肩膀,再转到他的正面,背手讪讪一笑:“久等了,见到我有没有很开心。” 时霄抿嘴不做声,落弦想着便不逗他了:“走吧,去海盗船旁拍合照。” 时霄今天穿得特别休闲,上身T袖配浅蓝色牛仔短外套,下身一条黑色阔腿裤,搭上一双黑色马丁靴,落弦站下下面,望着上一层台阶的时霄,觉得他今天这身打扮倒像是学生秋游,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许是盯着看久了,竟然被他抓个正着,落弦故意东张西望,以欺骗自己他并未瞧见。 先前未提前占座,两个人都被逼到了最前面的位置,落弦边放书包,边后悔:“失策,失策,社会人当久了,竟然忘记了大学的潜规则。” 时霄一脸不可置信:“书记竟然大学时候常逃课或是迟到。” “怎么可能,通常是帮人占座的,嘿嘿。”落弦停下翻书包,抬头辩解道。 时霄放下心来,被又这句话被激起千层浪:“不过还真有一次,是为了做宪法案例PPT。” “我记得,当时下一堂课就要开讲,然后我就让室友打掩护,一个人跑去学校电脑室做PPT,关键是我当时压根不会弄,其实我学电脑有点晚,总之相当丑,你若是看见,简直不敢相信世间怎会有这般笨的人。” 见落弦回忆起往事,时霄撑起左手,认真听,那侃侃而谈的神情,突然觉得她也不是接触时那么安静,只是社会里沉浸久了,更愿意以静面对这世间,毕竟这样才不会出错,前方如同被哈利波特施了魔法,一片春光灿烂,似有些不舍。 瞧着玻璃窗透进来的光,落弦被拉回现实,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聒噪了,时霄会不会觉得厌烦,将视线移到他身上,透亮的眼眸映出自己那有点痴傻的表情,是啊,许久没有跟男性朋友聊得这般开了,不过他嘴角那一星半点流露出得笑,似乎觉得自己得过往有一点点有趣,被缠住得心慢慢理清楚,不受控制地笑了笑,也牵动了他。 以前觉得世间美好,只存在剧本中,可当你带着善意的眼神看这个世间时,你会觉得,突然闯入你眼中的那个白衣服女孩飘动的发丝,会控制住你飘忽不定的目光;你会觉得,相隔四米远的两个人目光相聚时,心脏弹起的自然之乐,如梦似幻。你会觉得,那只停留在半空未碰到你发丝的手,已与你有了联系。 上课的老师,确实有趣,竟然聊起了这么一段话,来打开团支部特殊的政治任务,帮助青年人树立正确的婚恋观。 可惜偷溜出去的时霄未曾听到,一进来就碰上社交软件使用测试,身旁的女孩一次又一次举手,每一次的笑意潜藏着叠加得意的催化剂,手的高度从最初的手肘靠着桌子,到如果允许的话,可能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没想到,抖音、知乎、B站、微博等等,都与她有联系。 “时霄,你得要好好学,今后团支部活动得丰富度,可靠你了。”落弦突然偏过头,说了这么一句很官方得话。 “书记可就错了,书记学好了,才好带领我们团支部蒸蒸日上。”时霄说完就偏开话题:“你带团徽了没,刚刚老师说有稻穗,我帮你鉴定下,是不是正版的。” 落弦会想起今早放东西时,那乱糟糟的里边,整个人抱着书包,偏向身找,不料手机掉地上,小心脏疼的,只有摔过手机的人知道。 磨叽片刻才缓缓缩下去,却被时霄拉起来:“给,你手机该换了。” 落弦脱开老师的视线,回到原地,查看手机无损后,在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别以为你帮我捡手机了,就能免去你刚才嫌弃的罪责。” 放在时霄面前时,白眼看了落弦一眼,才继续往后写着:“您是领导,哪敢,不过现在不在公司,你准备怎么报答我?我可是冒着被老师发现的风险。” 写完缓缓推到落弦那,这小子,不得了,还敢要报答,本该想这些才是,脑子里确实花海里那个嚣张跋扈的人。 脑袋被笔敲了几下,才看到时霄那等待结果的眼神,只写了一句:“敢情你在路上扶了一个老奶奶,还要别人给你做顿饭,施恩不图报才是一个新时代青年该做的事情。”后面画下一个可爱的笑脸。 这次课倒是没听多少,还被这小丫头给教导了,恰逢下课:“书记高风亮节,我可是比不上,需要去吃点东西好好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落弦想着拿包纸巾放着,本以为他走了,没想到还在:“愣着干什么,走吧。” 若是此刻他能伸出一只手,落弦会毫不犹豫的搭上去,然后说一句:“好呀。” 发呆的瞬间却被抓住,时霄倾身:“书记,我发现你特别能发呆。” 落弦将他推了推:“走了,想起星渡的食堂,我已经垂涎三尺了。” 看着前面跑得挺快的落弦,时霄笑了笑。 自助餐厅早已热闹起来,落弦也忍不住凑一凑热闹,拿了一些荤菜,和一点水果,便去找位置了,却恰好碰见城营公司的寄鸿,自然就与他凑一桌:“好久不见,份外想念。” “怎么样?脱离了我的管束,落弦书记可是飞黄腾达?”寄鸿向来幽默,此刻当然得抓住机会。 “唉,还是不用操心得日子舒服,你瞧瞧,我这头发是不是少了。”落弦低头,方便让寄鸿看见。 “落弦,坐过去。”却听到了时霄的声音,抬眼看到他面无表情,如蜗牛般移了过去,嘴里嘟囔着,这么凶干嘛。 “这位是?”寄鸿似乎是看明白了一些什么。 “你好,我是时霄,是与落弦一起来培训的。”时霄将一块西瓜堵落弦嘴里,自己倒自顾自地介绍起来。 “你好,我是城营公司的寄鸿。”听到这个回复,时霄问落弦:“这个西瓜不错,你去帮我再拿一些。” 支开我干嘛,心中不服气,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时不时回头,特别好奇他们会聊什么。 “你别误会,我跟落弦只是同事。”寄鸿想着破人姻缘不好,便直截了当。 “你也别误会,我跟落弦也只是同事。”时霄也意识到刚才行为的不妥。 “哦,误会解开就好。”既然不愿承认,寄鸿便也不再强迫,毕竟别人小两口的事情,过多介入不好。 也就这三言两语的时间,落弦飞快回来:“你的西瓜,抓住机会就使唤我。” “多谢书记,以后注意言行举止,什么使唤,书记不是特别喜欢助人为乐,你不是该感谢我给了你这个机会。”时霄嘴里吃着落弦的西瓜,还不饶人。 奇怪,今日的时霄跟易邈有点像,不想跟他过多争执:“是是是,你说得都对。”突然想起一件事:“寄鸿,据说星渡露营小镇景致挺好,等会吃完东西,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时霄切牛肉的刀落在盘子上,发出哐当的声音,成功吸引住了落弦的视线:“你没事吧?” 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心不在焉,时霄解释道:“手滑了一下。” “哪里伤了?”落弦起身,拿起时霄的左手翻了几下。 时霄明显感觉心有点不一样,特别是此时挡住一半光线的落弦,与平常一点都不一样。 “没伤啊。”寄鸿今日这电灯泡是当久了,忍不住发声:“落弦,你误会了,他是手滑,刀掉了,并不是滑了一刀,你这么紧张干嘛?” 落弦呵呵一声,好像被误会了:“那个我吃饱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消消食。” “我有点困,就先回车里眯会。”寄鸿抓紧逃离战场。 “时霄,你不会也要休息吧。”落弦转移目标。 “聪明如书记,您还是慢慢逛,我就失陪了。”时霄也转身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餐厅,都是没一点浪漫气息的人,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今日的星渡花园中特别热闹,每走一步,就被拦住,似乎在拍什么。 落弦只得扫兴而回,什么与时霄坐在草坪上,谈天说地,什么一起走走林间路,数数散落的光圈。一切都成了幻想。 回到教室,大家都在搬桌子,落弦热心的搬起一张凳子,往里边搬,时霄在木凳交错间发现熟悉的身影,赶忙接过:“这不是你干的活,一边呆着去。” “哦。”落弦兴致降低,未看到迎面而来的桌角,被时霄一把拉开,只听到拿桌子那人:“帮不上忙,就别乱站。” 落弦哪里听到这些,只是胸膛里的那颗心怦怦而动,落弦踮起脚尖碰了碰时霄的额头,没事呀,可他的心跳怎么快了。 疑惑之间,已经被时霄拉到海盗船旁:“你在这呆着,不要再添乱了。” 转身离开时,被刚才若有若无的气息加热的心安静了下来。 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不搬就不搬嘛,抬头发现天蓝如洗,所有的不开心都如浮云藏了起来。 听到集合的声音,落弦才跑到教室找时霄的身影,锁住位置后,便坐在他旁边:“这么快弄好了,怎么了?怪我把你弄来做苦力。”落弦以为他是为这事不开心,便自以为然的解释起来。 “别多想,我去放下外套。”落弦瞧着时霄的背影,琢磨着该如何哄他哩。 他的位置却被寄鸿抢走了,落弦将他推开了:“这里有人了。” “怎么,都不让我坐你旁边了。”寄鸿一动不动,一股伤心的味道。 “不合适,我怕被嫂子揍呀。”落弦再推了一下,寄鸿才坐过去。 这时时霄已回来,落弦拍了拍凳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你的座位还在。” 时霄抿着嘴,偏头笑了笑。 落弦拉起时霄的手臂:“你笑了,可不许再苦瓜脸了。” “你是女孩子,要与男生保持好距离,知道吗?”时霄借坡提要求。 “知道了。”落弦瞧着时霄不生气了,由着他是最好的,万一下一次他不帮我参加会议了咋办。 “这个。”时霄瞧着自己手臂上的手。 “哦。”落弦抓紧放开,背在身后。 时霄瞧着乖巧的落弦,份外满足。 后来,并没有分在一组,可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去找寻落弦的身影,不知时不时缘分的牵引,偶尔会被她发现,不过她都以为是来自不同组的挑战,一幅他们组必胜的眼神。 集中合影结束后,落弦从书包拿出时霄的钥匙:“给你。” “你怎么回?要不要跟我一起。”时霄接过钥匙,主动问了一句。 “好呀。”落弦本来想跟寄鸿一起,但是也不好扫兴。 一路上,时霄讲了一下他们部门的一些情况,原来他是部门骨干,难怪张经理对他予以重任。 “所以,我可是元老,你可别惹我。”时霄一改严肃,调皮起来。 “不敢不敢,我可不想被扫地出门。”落弦顺着他的心意。 入隧道时,黑暗中,这欢快的笑声与路灯相得益彰,似乎更出众一些。 第12章 醋意渐浓 这世间,还是平凡人居多,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比如每日都要走那条一样的路,每日都要与这打卡机识别,听它说一声“谢谢。” 去推那扇门,怎么推不开,落弦绕到前面,恰好抓住陌泽偷笑:“泽哥,你怎么不开门啊?” “我通常走前门,不喜欢走后门。”陌泽说得有理有据,似乎他希望这扇门一直关着才好,各部门打扰也会减少。 “那你不觉得,这条路走会更宽敞一些。”落弦始终认为康庄大道比阡陌小路走得舒服。 “我很瘦的,自然是要走近路。”也许只是习惯,可是不能不强调一下他减肥的成果。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落弦,晚上你去不去学毛笔字。” “有点远,还是不去了吧。”落弦想了下,学完回去会耽误美容觉,拒绝得有点彻底。 一句遗憾的“好吧”,在挂掉电话之后,还牵动着落弦的愧疚。 “落弦,今天什么时候去拍党建宣传片。”落弦偏开视线,对上时霄温润如玉的笑容,古人的话说得真好,公子人如玉,似乎有那么相信花盈车的典故了。 白色衬衣跟黑色西裤,将他的身姿一下凸显出来,连那句“九点。”都觉得破坏了这副美图。 收到回答的时霄扔下一句:“走的时候叫我。”便转角出去。 看着空落落的转角,眼神暗淡下来,却被一句:“听说晚上你也去学毛笔字,到时候也一并跟我的车吧。”重拾了光芒。 消散的身影在下一秒失落是时出现,怕是此间最难的事情,落弦莞尔一笑:“好。” 好什么好,你忘了刚才刚拒绝了,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重色轻友的人。 年少时总是看不惯一些事情,长大后却一一做了这些,还乐在其中,这应该就是最大的反悔了。 落弦按下键盘说我改变主意要去那刻,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好奇要闯入他的世界,还是单纯想要自己的世界变得不一样。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想去试一下,说不定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扶晓并未过多纠结于原因,只是回了一个“好”字,也许这才是一个成熟女人该有的姿态,看淡得失。 那些想好的理由都未派上用场,落弦开始准备党旗、党徽之类的物件,准备前往新城展示馆。 没多久电话铃声响起,才知摄影的人员吃了闭门羹,落弦想起了恬姐,联系人界面打开时,落弦又开始犹豫了,恬姐身上独有的贵族气息,是她畏惧的,其实也不是,准确来说应该是自卑。 事由从急,落弦拨通电话,很清楚的凌然的何事传来,落弦才解释道:“恬姐,今天集团来新城展示馆摄影,来得有些早,你看能不能让人提前开馆,让他们先进去。” “哦,我联系下,下次记得准时。”对面冷冷留下这么一句便挂了。 只留落弦一人生气,不就是香水都用香奈儿吗?可是做人至于这么奢侈。 落弦拍了自己几下,暗示着自己不要太生气。 等到新城展示馆,摄影设备都准备好,与导演对接了下:“我们都到齐了,今天主要是两个点,还有一个在保障房。” 导演做了一个OK的姿势,俯身听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转头对落弦说道:“有没有多余的电脑。” 刚才看到有个操控室,应下这个差事便按着记忆寻去,没想到却是空无一人,出来时可算看到熟悉的人:“你好,你们这儿有没有多余的电脑。” “车上有,我去拿,你先进去吧。”听到这句话时,落弦才放心下来,没想到微信界面弹出,按了一下,传来时霄的声音:“落弦,你在哪儿,快开始了。” 落弦踏着高跟鞋有些不稳:“在路上了,先不说了。” 刚走下台阶,导演就让落弦过来瞧瞧效果。 说实话落弦对这个没经验,完全凭直觉感受,但想起高总有交待:“沙盘还未完工,不适合过多曝光,尽量避开,谢谢。” “好的,我们会注意。”落弦安心走上台阶,有种突然当女主角的感觉,可当工作人员将操作器放她手中时,她退却了,将这个移到时霄手上,自己甘愿在一旁当配角。 向客户介绍新城空间布局和产业布局的画面来来回回走了几遍,落弦的视线一直在时霄身上,他对着沙盘指点江山的感觉,觉得他其实不是那个在公司走廊着急忙慌的少年,他要担当起的是部门的职责,再重一点是新城往后的运营,而如今这个画面不过是提前演习。 下一个画面在地铁演示旁,时霄与成桓换上了工地的衣服,拿着图纸说着这个项目的建设,其实他们说不定在聊新城好吃的东西,看着摄影屏幕中的画面,等一暂停,落弦走进去,帮时霄整理了一下帽子,听到了一句拖长音的谢谢。 为避免尴尬,意思一下,帮成桓也整理了下,等时霄那害羞的脸庞正常起来,才缓缓离开。 第三个画面无非是气势的走路,展示新时代青年的精气神。 最后只留了成桓与苏阡随我一起去保障房,我们随意找了一间房,主要拍验收房屋的情况。 两个小胖子可爱的走进走出,还是蛮有意思,落弦却成了跑腿的小助理,帮忙关门和递笔。 就这样四个画面,拍了一个上午,收工那刻如释重负。 回去那刻,伸出手感受了一下芳城的阳光,转动的手指变亮那刻,心情也变好了起来,希望生活一直都这般温暖。 下午回到公司,又是一阵又一阵的做着繁琐的工作,终于盼到接近下班,匆匆忙忙去吃了个晚饭,等待扶晓与时霄来找自己。 第一次夜晚坐着车,看着腾创城,因为是新开发的,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异常寂静,到了晚上,是落寞的那种静,若不是身边有朋友,或许眼泪又得不争气地出来。 到了腾创艺术馆,扶晓熟练地帮自己拿了另外一个人的一支笔,便随着她一并坐在教室中,听老师讲毛笔字。 会写毛笔字的一定是人间尤物,落弦慢悠悠落下一笔,很成功瞒过扶晓:“落弦,你写过毛笔字?” “没有,没有的事情。”扶晓拿起宣纸瞧得那刻,落弦赶紧解释。 果然只是好奇,时间久了就有些厌课,东张西望打发了接下来的时间。 后面小姐姐的字真是一绝,直接就在老师刚发的春联纸上,洋洋洒洒写完,引得学员和老师旁观惊叹。 听扶晓介绍才知这姑娘早已学成出师,来这个学习班不过是消遣时光,可我怎么觉得是显摆哩,怎么能这么想别人,落弦。 拍完合照,落弦还挺满足,毕竟头回来上课,还收到礼物和免费合照,在等扶晓和时霄的那刻还在想此行还挺划算。 特别是想到晚上能和时霄独处一段时间,心里不知就好像寻到宝贝一般。 兴高采烈走出去,时霄和一个娇小可爱的姑娘并排走着,姿色上等。 “这是浅陌,住新城区,等会和我们一起走。”落弦只是听到时霄这般高兴的介绍着。 落弦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笑容由自然变得僵硬,连你好都虚假起来。 好吧,从一上车开始,就窝在后面生闷气,凭什么她坐副驾驶,扶晓下车之后,更是一个人恣意妄为地给别人打电话,心里就更气了,时霄怎么不把她扔出去。 看到快到时,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前面将我放下,谢谢。” 听到他们两人得再见,落弦觉得太嘲讽了,一回去,就扔包在沙发上,时霄,我再跟你说话,我就不是落弦。 收拾一番回来,却见时霄得消息:“书记,发现你不在群里,把今天的照片发给你。” 不止为何,这一刻竟然一点都不气了,还跟他聊起了芳城的景致:“跟你说,凤凰山上有一个仙女湖,常人看不到。” “我不相信,说不定就看见了。”时霄一点不认输。 “那你抓紧休息,说不定梦中就见到了。”落弦其实心中还有点气,迅速结束对话。 躺下那刻,看着天花板,这世间的人,就是这么好哄,比如自己。 第13章 拓展波语 芳城的冬带着秋意,下了班车,公司全体人员鱼贯而出,朝着这块还在修的小路走向绿漪斋,民国时期一位名人的旧居,可如今却依旧不知其名。 相传他的园中有一片荔枝林,一到7月,荔枝林下三五成群,啖荔枝,谈人生理想,喝杨梅酒,份外热闹,所以还有一个别名,叫共乐园。 落弦像导游一样介绍着绿漪斋的历史,被时霄的一句话打断:“书记,你这鞋子?” 落弦盯了下鞋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个,沉载着厚重的历史,与今天的拓展很搭。” 引来阵阵笑意,落弦却并未在意,只是奔奔跳跳地往前走,想去看看传说中的花瓶。 集合的地点是一片绿地,旁边有些桌椅,桌椅上有紫藤架,落弦走到紫藤架旁,视线一瞥就看到了今生冤家易邈。 故意饶过他,去跟扶晓打招呼:“小扶,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 “可能是周末过早的缘故,道路不堵车,开车的话,相对就快一些。”扶晓挽起落弦的手:“今天要跟我一组哦。” “这个我好像做不了主,通常是自由组合。”落弦有点可惜地回道。 拓展老师吹了下口哨:“集合了。” 所有人零零散散走到他身旁,拓展老师有点不满意,由于身经百战,马上就有了主意:“请所有人围成一个大圆圈。” 脱离了公司的大家,现在就想学校里听话的学生,稀稀疏疏就围成了圆圈。 可拓展老师还是皱了下眉:“不够圆,继续加油。” 大家尽力调整,终于圆了,拓展老师开始组队:“请大家报数,然后按照带1,2,3,4,5,6,7,8,数字的依次组成八组。” 好吧,落弦与扶晓就这样被拆散了。 整个公司也被排成了八个纵队,根据拓展老师的要求,设置队名、队号,并领取仙侠衣服。 落弦首当其中,被推选为组长,挑选了一件红衫,一把长剑。 看来太极剑的记忆要被搜刮出来,落弦翩翩进入空地,一个旋转,往前一刺,再一个半下腰,一挥,此时若是来点花瓣,就更仙了,只能寥寥收场。 其它组也是人才济济,有甩大刀的,挥长矛的,当然,最多的还是耍剑,其实就是耍帅。 接下来正是进入抢宝环节,每个组会得到相应的提示,扔筛子最成功的还数易邈那队,成果获得一个宝箱,而落弦啥都没有,偷偷溜到易邈的圈中,硬是被推了出来。 周而复始,只能走向下一个挑战地,过盘丝洞,顾名思义,就是不能碰到红线。 落弦脱下红纱,挽起裤腿和衣袖,准备大干一场,结果还是因为阔腿裤几次三番碰到红线,无耐之下,只能去往下一个站点。 踩着台阶往下走,心里有点愧疚,若不是自己一路败北,现在估计是踩着欢快的步伐冲向下一关。 接下来的合理取水瓶和翻牌都顺利通过了,可成绩还是不明显,落弦回到旧地吃完中饭,便随着时霄一起去共乐园逛逛。 观星阁前,有一群鸽子在抢食,落弦的准备还是派上用场:“听说这附近有宝贝,要不要去找找?” 还未等时霄回答,落弦就从旁边的楼梯登上观星阁,以至于没听到时霄那一句:“要是宝贝,早就珍藏起来了。” 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时霄叫上徐引,快速的尾随而来。 搭着观星阁顶留下的印记,围着圈转了一圈,溜出松树间隙的光华在她那件白色卫衣上显得更亮,这样的落弦,是时霄少见的。 原来她也不过是被这些职业条条框框束缚住的精灵,只是一瞬的感叹,就被落弦看到:“时霄,过来,这里看鸽子屋还挺新奇。” 落弦身体稍微有点下倾,迅速被时霄和徐引拉住两旁,在这片静默之中,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其实每个人都心存善意,周边有人遇到危险时,总是第一时间想起拉一把,而那些中途放弃的,通常是还不够危险,给了自己一点时间权衡利弊,当没有时间时,就会随着第一感觉做出反应。 落弦转过身看向前方重影,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时霄想说些什么,徐引来一句:“原来书记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可一句谢谢太轻了吧,早知我们就加把力。” “那我肯定要拉住你。”落弦也是毫不客气。 “有人在群里泄露锦囊谜题了。”时霄看着手机,喷出这样一句话。 落弦和徐引凑了过来:是什么?”再一细看:“无独有偶。” 徐引和时霄还在讨论中,落弦想着看能不能再去弄一点,一股脑就逃离了他们的猜测。 事与愿违,教练老师已经叫集合了,开始了世上最尬的走台。 我们要根据指引,给到组长相应的东西,先是鞋子,再是衣服,甚至是头发。 团结起来真恐怖,什么把腿毛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出现了。 最后是鞋带,落弦想起自己那半天弄不下来的,不知为何,迅速抽了前面人的帽子上的绳子。 其实她自己也吓到了,那可是自己部门经理,后面想想还是后怕。 潮流的音乐响起,这波走秀也是层出不穷,落弦蹲下来,随着大家一起欢呼,一起呐喊。 易邈一幅吊儿郎当的走过来时,倒是很像一个人。 他获得了一个香囊,是丢三落四,尔逸获得了另外一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势均力敌之后,只能猜拳决定胜负,尔逸获得优先选择权。 落弦突然拉住尔逸:“你打算选几?” 尔逸迟疑了,落弦安慰道:“我们队于你而言,可没有威胁。” “4,那是易邈一直想要,抢在手里不愿给的神水。”尔逸选择了相信。 落弦伸出二根手指:“你若真信我,便选这个。” 在一番催促之下,尔逸回头看了下落弦:“我选2。” “你确定要放弃一直想要的4号吗?”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样迷雾弹的话散落在尔逸的天空。 落弦有些担心他会犹豫,直到:“我不改了。”才慢慢放下心来。 2号神水倒入玻璃中时,黑色的水慢慢清晰出来,胜利在望,2组的人把尔逸抛向了天空。 没有生活的压力时,每个人都可以活得这般简单,只是退出这样一个避难所时,一切都会还原。 后来尔逸问落弦为何这样做,落弦只是说了一句:“坚持一下,总会赢。” 进入合力造船阶段,落弦静静地在一个角落调试颜料,易邈也因为失败,成为了这次造船任务的总指挥。 优秀的人总是会闪光,平凡的人注定是平凡。 调完颜料后,落弦在一块白板上画起了前方的围墙和英雄花,还有孤独的自己。 时不时有人会来评价一番,落弦只是谦虚地回应,所有的心思都在画上。 这样一场活动中,目光所寻的地方,便是你心上的位置。 在效果图中,落弦发现一人的目光撇到了她那。 第14章 跨年诗语 繁忙的12月,最后一场离团仪式在期待中而来。 时霄和易邈都没有参加,落弦一下如释重负,等待着团员入场,宜雪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落弦,霄哥请假了,要不我帮他签了。” “这个?不算哦,签了也算缺席。”落弦也不知为何这般笑谈。 宜雪的手停在时霄那栏,“你帮他签下吧。”等到落弦的这句话,宜雪才开始了新动作。 然后在落弦旁边坐下。 落弦最开始讲了马克思的经历,并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这场团课。 并给离团人员发放了一本书、一封信和团宝。 半年过去,在离团人员的讲话中,落弦看到了他们的成长,可那落在信封上的寄语确实放他们自由,不知为何,还是希望他们会喜欢。 最后一个合影算是给他们的告别。 看着他们喜悦的脸庞,似乎是高兴往后不用再参加这些枯燥的学习了。 生活需要仪式,工作也是,落弦在心底发誓,往后要融入感情到工作中。 看着最后一天的星光落下,落弦突然想到来之前的计划,发现不但没有实现,而且因为自己的莽撞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人。 落弦终于松了最后一口气。 走下大厦楼梯时,看到时霄推荐的音乐,原来是小王子的故事。 前面一个小时前,落弦将写给妹妹的情诗发给了时霄,问他心里有没有一丝心动,他的回答是你有没有看过小王子。 果然小王子只喜欢被自己驯养的傲娇的玫瑰花,而路过的狐狸只能是路过。 那些融入记忆中的风景才专属于自己,而有些风景,只适合路过。 比如自己,在时霄的心中,仍旧是那路过的风景。 什么写给妹妹的情诗,其实就是写给他的,不过这是喜欢吗?并不是的,不过是一个人久了后,突然不想孤单而已。 这位一字千金的人,突然问落弦在干什么? 一细问,不过是想知道落弦送给离团人员的信当中写的是什么? 这个自然是不能告诉别人的,落弦实话实说:“这两人不是跟你关系挺好,应该会给你看才对,要说信内容,我也忘了,那是我妹妹誊写的,我字有点丑。” “他们估计感动死了,好歹是亲笔所写,我都没有收到过。” “谁让你们书记没钱,就只能聊表心意了。” “书记何时举办一次诗会,我倒是想瞻仰一下你的风采。”时霄直接发了这样一句话过来。 落弦太清楚自己的实力,凡事都是会一点,但是要彰显出来,就不免要丢人,特别是当中说话这事,于她而言就更难了:“这个,有点难,估计会成为我们两人的诗会。” 生怕这话有点直接,落弦赶紧转换话题:“这样一个跨年的晚上,和我聊天,会不会太浪费了。” “怎么会?能跟书记提升一下文化素养,何乐不为?”又是一个糖衣炮弹砸来。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误人子弟?”落弦向来能够把天聊死,比如现在。 “我有个好主意,不如你发一个近来你欣赏过的给我测试一下。”时霄终于把这话再一次打开。 也是难为他,面对落弦这样一个无趣的人,落弦也清楚这一发出去,估计这聊天也该结束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喜欢你, 也许是惊鸿一瞥, 惊动了心中欧鹭。 也许是慌乱见你, 开始绿漪层叠。 也许只是因为命中有你, 一旦遇见,便只有你。 这是落弦无意一天有感而发,想过送给他,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 但是太直接说明似乎有点轻浮。 只好借名:“这是我帮我妹妹写给他男朋友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浪漫了吗? “小年轻嘛,有时间,对了,你看到这个时,有没有一点点心动,我想知道一下效果。”其实发出去后就开始打退堂鼓,这般明显,他应该懂吧。 “你看过小王子吗?”这个回答是让落弦出乎意料的。 “那你是在等你的玫瑰花吗?”落弦清楚结果,还是想再清楚一些。 “玫瑰花很傲娇,可是小王子乐在其中。”时霄的回答依旧不是落弦想要的。 “你说,若是小王子带了绵羊回星球,玫瑰花会不会被它吃了。”落弦觉得既然问不出结果,那就问问此生的疑问。 “我相信小王子会照顾好玫瑰花。”落弦不清楚屏幕后面人的情绪如何,还是回了一句“我也相信。”结束了这段故事。 后面再看到这个歌曲的时候,只想沉默,沉默之后,一切都清楚了。 2019年就这样匆匆结束,踏着2020年的阳光,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浪漫的开始,不料困境在滋长,后来想起这条说说,觉得简直是个笑话。 走到公司,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易邈,这一年,他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似乎是因为女朋友的缘故。 开始捯饬,不过落弦感觉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回到刚来公司那会,除了公事便是公事。 只是礼貌性的互相说了一句新年好。 宜雪初来公司,几乎是跟时霄同进同出,这会借车时,宜雪靠在隔板上往里瞧着,份外可爱,真般配,三个字再一次出现在落弦心底。 似乎是被时霄察觉出来,落弦闪电般转移视线,假装写材料,其实心底还在砰砰而动。 直到后面的声音消失,才慢慢平静下来。 第15章 志愿活动 冬日莲清公园早已换上新春的气息,红灯笼高挂,各式各样地花草摆设自成一派,引来不少游客在前拍照。 落弦提前踩点,打算去找莲清姐姐先借好道具,再做打算,沿路看到这一番热闹景象,倒是有点想家了。 莲清姐姐办公的地方,在绿瓦白墙中,穿过月亮门,旁边放置着一块水彩画墙,全是田园风光,中间有一处假山流泉,办公的前方是回廊,越过栏杆可将房中布局尽收眼底。 此时房中无一人,落弦在一旁的木制沙发坐下,浏览了会手机网页,便听到亲和的声音:“落弦,你来了,这个送给你。” 落弦接过百合花束:“谢谢,那下一次我该拿什么礼物换哩?” 莲清姐姐在落弦旁边坐下,拉起她的手:“我挺喜欢你的,有空的时候常来坐一坐,就算是回礼吧。” 小桥、流水,古色古香,是落弦喜欢的地方,这样的请求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好呀。” 一番寒暄在落入正题:“莲清姐姐,清扫工具到哪领取。” 莲清做事向来稳妥,早已提前一天安排妥当:“预计2点左右,他会来仓库拖运工具到清扫的地方。”随手点了点落弦的鼻梁:“是你这个小丫头来早了。” 这才想起,对哦,他们下午2点半才上班,是自己急性子怕手忙脚乱,摸了摸鼻梁:“是我心急了些,会不会也打扰到您休息了。” “没事,我向来起的早,这不临近春节,到处在布置,已经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回来。”莲清诉说着年关的重任,也担心景致的效果,看了看眼前的人,突然有了主意:“落弦,你觉得园中的布置如何?” 这时想起陌泽常用的先夸夸再说,笑了笑:“挺好的,很有新年的氛围,只是这布置稍微偏中规中矩了一些,作为背景图,偏向于80年代的风格,与新时代潮流还是不够吻合。” “其实我们也去一些公园看了下,不过时间太紧张了,往后倒是可以好好学习一下。”莲清笑容有些停滞。 该如何让她重拾笑颜哩,落弦晃过入门的景致:“其实也有特色的,毕竟莲清公园是沉载历史韵味的休闲园林,常客还是一些周边散步的老人或是居家过来野餐的,清幽才是关键,有体现古典元素的装饰才是重点,比如入口处的走马灯,我觉得就挺吸引人眼球的。” 听落弦这般说,莲清才缓缓放下心来,这时运工具的师傅也到了,便把落弦交付给了他。 运工具的师傅很周到,很仔细地问了扫帚、簸箕等的数量,才一一清点并搬运上车。 最后一批入车时,透过竹片,瞧到了临时的摄影师周宜暇,一袭灰色针织,落肩短发,清爽大方的气质,遗世独立,声音空灵:“落弦,找你半天了。” 落弦拿出手机,才惊觉大事不妙,跟师傅交待一番,才去迎接这位踏着高跟鞋来的姑娘:“你这,确定是来为我们服务的?” 周宜暇才看了看鞋子:“我也是没来得及更换,心想园子也不会太大,就一股脑地过来了,到门口还找不着你的时候,我就猜到结局了。” 落弦挽起她的手:“怕啥,我为你保驾护航。”看到周宜暇感动的表情,才想起师傅还在等,指了指前方的白色空地:“你先去前面那颗大树下等吧,我先和师傅去踩下点,还要麻烦你帮忙轻点下人数。” 就知道嘴甜没好事,周宜暇一副不与你计较的语气:“好吧,就一会,你不回来,我可就不管了。” 落弦抿着嘴点了点头,随着师傅去了两个打扫的地方,刚下90度阶梯的时候,时霄的电话传来:“落弦,在哪集合呀?” 看了眼前后左右,落弦知道自己也分不清方向:“你看到一艘大的莲花船和大榕树的时候,就到了,宜暇在那里。” 这么模糊的回答,时霄也只能隐约回道:“那我先找找吧。” 落弦绕着湖堤狂奔过去,隐约可见人员差不多来齐了,跨过一段桥,才到目的地,已是气喘吁吁。 迎面而来的是程鹏的深不见底的眼神,带有一丝责怪:“人都来齐了吗?” 这氛围有点不对劲,落弦来不及深思便说:“齐了。” “那就开始吧。”由于党建相对招采和报批报建,是他锦上添花的事物,就不再过多苛责。 落弦点点头,便找到一个人群的前面,举起手引起主意:“请参加活动的人员分成两组,排队前往目的地领取工具和任务。” 一时间,落弦倒像是一个导游,领着一群旅游的人员,最相似的是,都穿着蓝色的马甲。 最先穿过的是形似拱形门,上面书写着莲云洞,道路变得狭窄起来,迈过的地面大多是青石铺就,因年久未修,有点参差不齐。 约莫十分钟才到拐弯处,师傅正在原地等着我们:“请每组5个人领取扫帚,3个人领取铁夹和垃圾袋,1个人领取簸箕,领取完毕后,第一组下楼梯清扫烧烤区域,第二组随我上台阶进去第二片区域。” 说完,大家就按照顺序领取工具,第一组的人员陆续进入指定区域,第二组的人员排在落弦的后面,准备前往下一个清扫区域。 落弦踏上第一个台阶,往后提醒道:“山路较陡,请大家注意看清脚下的路缓慢前进。” 上山的台阶有两个转折,从下往上看前进的人群,倒有点重走红军路的意味。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是一块绿地,中间穿过一条小溪,溪流左边树丫状鹅暖石小路的尽头是一颗千年樟树,下面被落叶簇拥着,踩在上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溪流右边是环形的矮灌木,往上夹落叶的样子,特别像采茶女。 第二组的人员均匀地散落在溪流左右,显得特别渺小,偶尔会听到路人不好的评价,类似于做样子的言论。 自从党组织开始从事一些志愿活动以来,因为一些□□的案例,导致世人若有若无的误解。 因为清楚自己所作之事,大家依旧尽心清理路面的落叶,即使知道或许一晚上的时间,又会恢复原状,还是给公园的清理工减轻了一些负担。 约莫两小时后,清理工作正式完毕,下山的时候,第一组的同志们早已归还工具,正在石凳上休憩。 集体合影之后,便如同倦鸟,奔赴归途。 落弦接过周宜暇的相机,趁着夕阳晚颜,在园中拍了会景致,瘫软在草坪上,干脆张开双手躺了下去,以地为席,闭上眼睛,聆听周围的声音,再张开眼睛时,迎来的是时霄的打探目光。 这种仰视的角度,这样潇洒的场景,是不是吓到他了,落弦在心底这般猜测,备懒地伸出手:“你来得正好,拉我一下呗,谢谢。” 这般女儿气的落弦,着实让时霄惊诧,来不及思索,慢慢去握停在半空中的手,两手之间的光消失的时候,落弦借着这股力道坐了起来,时霄出于本能地,蹲在她旁边,拾起停留在落弦发丝的枯草。 落弦瞧着时霄手中的枯草,紧接着指着后备:“帮我清理下这儿。”旋即转过身,背对着他。 看着落弦的身影,时霄有些迟疑,甚至有些惊诧刚才的举动,在落弦的催促下,才开始执行这项任务。 后面的人一直不说话的场景是很美好,可落弦还是想解除他的疑惑:“其实现在这般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 映入时霄脑海地是怯怯懦懦的模样,是咬牙硬撑的神情,是温婉静姝的姿态,是一种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生怕接受别人一点好处,便要百倍千倍偿还的心态。 回想了片刻,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这样挺好。” 挺好,是跟傲娇的玫瑰越来越像了,还是跟讨要驯养的狐狸如出一辙,想凑近他询问一番哪里好,可落弦并没有问,只是追问了一下他:“我有点好奇,你逃离人前的枷锁之后,是怎样的?” 清理完了枯草,时霄也干脆坐了下来:“什么事都不干,就躺着。” 葛优躺,倒是符合宅男的气质,越想脸上的笑容越深:“倒是与我挺像,你说是不是所有的都市青年都这样。” “不会不会,每天运转的像机器的人,就习惯了标准的姿态;只有我这种佛系青年,一闲下来就想久置不用的琴弦,任由四时流转。”时霄瞧着湖面山影,流露出一种壮志不酬,便归隐田园的心态。 最后几年的青年时光而已,再蹉跎便一去不复返了,可喜欢安稳的人,这样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生活。 天幕渐晚,氛围很适合聊些细雨心情:“那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文艺青年,发的朋友圈永远充满诗意和远方。”时霄不假思索便给落弦打上这个标签。 果然朋友圈的单一卖点,还是挺有效,可也要很多人对她避之不及,因为她便是遥不可及的美好。 这是大学时,一位久违朋友的评价,越长大还是越喜欢接地气,成天发一些别人看不懂的自以为高大上的东西,不过是自嗨而已。 想到此刻,落弦不想再过多纠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时霄身姿很敏捷,一下站了起来,落弦穿得有些厚重,借助时霄停留在手臂的力度,再站了起来,留着彼此的倒影,什么也没有说,却觉得很温馨,像是久违的朋友。 画面好到不想打破,一直想问的你为何还在这儿,也成了未解之谜。 岁月静好,是所有人的期待,可不知哪一天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将这些弄得支离破碎。 第16章 离别交语 我们一直以为常规的生活永远都不会改变,可事实并非如此。 昨天周宜暇说的哪里有传染病的消息,总以为没空去理,时间就会将它掩盖过去,新的消息就会传来。可公交车上一半带上口罩的事实,将落弦拉回现实,也清楚知道,此事会掀起一番波浪。 作为一名未带口罩的人员,竟然有种是我走错了剧场的感觉,其实只是我还想像往常一样活着,可周围的大势逼得我要和他们一样。 这种不关心时事的罪责感,直到下车那刻,才缓缓消失。 临近除夕,大半的同事已经休假,公司就像空城一样,听不到丝毫喧闹声,直到周宜暇和林旋两人往各部门送福字的时候,才拾起明天回家的喜悦感。 因为安静,整理资料却是恰到好处,一上午窝在党员活动室,清理着整年的资料,时间倒是过得也快,再打开手机的时候,收到的是时霄的信息:“你今天又要值班吗?”往下一行接着是:“一看,嗯?又是你。” 看聊天便知道他很闲,那就让他再得意一会:“是呀,最近我都快成值班大神了。” “没事,年后就大把假期了。”时霄发出了一句安慰的话语。 倒是激发了落弦的心思:“那是,回家我就闭关修炼。” “要去哪里修炼?” “我发现你聊天都是自带标点符号的。” 发消息挺快,落弦开始滞后的回复: “当然是深山老林。” “是吗?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有这习惯。” 兴许不知道如何接,时霄才调转话题:“今天是你在公司的最后一天的吗?” “我们办公室就只剩下我了。” 落弦第一反应便是:“那你爽飞了?” “哈哈哈,怎么爽了” 这种一问一答倒是有意思,落弦认真地说出心里话:“想干嘛干嘛,不用担心被领导抓住。” 果然是上班人的统一感受,不过时霄想起落弦刚才的话:“倒是你回去深山老林修炼才让我羡慕呢?” 落弦忙工作的瞬间,时霄又发了好几句。 “来,欢迎你过来” “想过来干嘛就干嘛” 好吧,看到这句话,落弦忍住了撩他的想法,转而发了一句牛头不对马脚的话:“这归途有点恐怖。” 记得落弦是在湖南,想着也离得远,便试着平复她的心情:“怎么啦?你又不用过武汉。” “湖南夹在广东和武汉之间,四面楚歌啊。” 哈哈,四面楚歌都搬出来了,真是有意思,时霄也是头回经历这种事,便只能做到如此:“送你我的祝福。” “下午送你一个口罩” “我已经加持了我的祝福,开过光了。” 时霄的这一番解释,着实让落弦心安不少:“希望平平安安到家,好好陪陪家人。” “还有明年来的时候,可别把我拒之门外。”落弦想起这疫情的趋势,补充了一句。 “怎么会,多好的姑娘”发完这一句,时霄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补发了一句:“干完活了,有空来串串门呀,你们领导都在,不好过去找你聊天。” 落弦一直注意着前一句话,心绪有些被扰乱,赶紧结束了这场谈话:“好呀,等我忙完,下午来串门。” 可下午到来得真得很快,不过一顿饭、一个打盹的时光,落弦如约来到产业发展部,迟疑了下,才轻轻敲了下门。 此刻的产业发展部估计是最安静的时候,平时这会估计是聊的热火朝天,偶尔经过时都是笑语晏晏。 “一个人的办公室,挺幸福呀。”时霄放下手中的福字,没想到落弦这么快就过来了。 越过时霄的沉默,落弦捡起福字:“我头回见这种福字,我帮你贴吧。” 这种镂空型的福字,最是容易破损,也最考验人的耐心,恰好这些跟落弦是最无缘分的。 一番心思研究如何撕掉背纸,却不知自己与时霄之间只隔了一张福字的距离,眼里见到的都是时霄已经寻到的开口,便顺势,接过一边,成功地撕下了背纸。 一人提着一边,移动到门前,找到合适的角度贴了上去,落弦撑着下颚,细细瞧了一番:“还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时霄的目光也停留在福字上。 或许两人是真没什么话题,一张福字也能聊出话来,什么为何这边是鱼,或许是年年有余。 不一会时霄倒是开辟出新话题:“对了,你微信背景图是什么意思,是想一人一马走天涯吗?” 落弦翻开手机,点着头像和背景图:“这两张图是一起的。” 背景图是一位侠士,两人的朝向正好将两张图片串联了起来,时霄瞧了一眼她,原来如此。 因为清楚他的心意,落弦就更加明白,他不是特意研究,只是没有话题聊的时候,顺嘴提一下,甚至他的个人签名的“嗯”,其实并不是在回应自己。 为了避免冷场,落弦还是与他聊回了书籍的话题:“我发现你挺喜欢科技类的书籍。”可突然想起一件事,又继续说道:“海伯利安的那套,你还没拆吧,里边的书签挺好看的,其中有一张带有光,对,就是希望的曙光。” “等我回去的时候,找找。我发现我们的书单还是有几本相似的,你喜欢哈利波特吗?”时霄很自然地想到了这部经典的剧作。 果然他很喜欢,他的微博里边有一大篇幅是关于这个,还有他第一次看哈利波特的照片,而自己只是偶尔看了下电影,想必他应该看过书籍,甚至知晓来源,落弦便回避这个话题:“那你肯定知道哈利波利这本书作者写作的来源咯。” “听说是在路途,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故事,便有了这么一个灵魂人物。”写作的人就是妙笔生花,思维敏捷,所以一切在他们眼里可塑可歌,时霄想到这,便拾起偶然看到过的零碎记忆。 “是呀,青湘就是,用一个一个生动的故事,给予了古典饰品的灵魂,似乎这些本无生机的事物,都有了人情味。” “哈哈,我发现,你喜欢沉淀历史的事物。”落弦长相不算突出,可她身上一直萦绕着一种气质,是的,就是书香气,时霄需要再确定一下自己的定性。 “是有点,以前有一个同事就说过,我觉得你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以前觉得是80后,现在倒觉得是民国,估计再久远一点,会是秦汉。”落弦想起一段趣事,也愿意与他分享。 “落弦,你在这儿呀。”林旋突然出现,打断了后面的谈话。 仅剩两人的谈话,林旋下了定论:“打扰了,你们下次再聊吧,舒经理安排我出去一下,办公室没人了。” 落弦看了一眼时霄,便与林旋回到办公室,路上还有若有若无的打探,是的,女生有与生俱来的八卦气息。 翻了会《党建》杂志,不一会收到时霄的询问:“你明天什么时候的车票?” 怎么,你要送我,落弦第一时间想到这句回复,可还是礼貌式的回复:“9点左右的。” “那还好,不太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落弦着实后悔这么客气了。 也只能补救一下他想帮忙的心情:“对了,你的开了光的口罩哩?” “等一下下班去我车上拿吧,顺便送你一程。”看到这句话,落弦想试下那句未说出的话。 “你确定不是要送我一下,而是顺便吗?”说完,落弦就有点后悔,你瞧,半天不回你,肯定是觉得你越界了。 再等了一会,收到了:“走啊,送你。”落弦兴高采烈地回了一句“来了。” 电梯口,不再回避的眼神,似乎就是落弦期待的样子,光明正大地与他同进同出,也不用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 上车后,时霄在副驾驶前面抽出两个口罩,外包装有些褶皱,兴许是放了许久,这会终于派上用场:“还加送你一个。” 落弦接过口罩:“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不谢不谢,为书记服务是应该的。”时霄突然记起身边的人也是个小领导,一下拉开了一些距离。 路上也就随机聊了一些旅游的事情,可时间还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车点,落弦故意放慢了下车的速度:“我走了,对了,谢谢你的口罩。” 看时霄并没有留恋的意味,落弦偏过头,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便关上了车门。 时霄的视线也没有再往落弦这边偏移,很快就只剩来来往往的车辆,也不知那一辆才是他。 想起疫情,想起找不到的影子,突然有一种不知归期是何期的感觉。 第17章 新冠袭来 一时之间,口罩成了稀缺物资,回到宿舍,看到芳城也发生了一例确诊病例,急忙与堂妹落遇联系:“小遇,你那有口罩吗?” “有几个。” “刚刚看到消息我们所在的区域发生了一例确诊病例,我们还是现在去买些吧。”落弦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可以,听说很多药店都没口罩了,刚才还想约你来着。” “试试吧,毕竟刚刚有苗头,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些有库存的药店。”落弦也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想着还是去问问吧。 “那我们在榕树下见吧。”落遇也下定了决心。 落弦早早就来到榕树下,途径的药店也都问了一遍,几乎是没有的,也只能等落遇一起再问问更远的那家。 “姐,走吧。”落弦稍微拉紧了一些衣服,听到落遇的声音时,似乎又暖了一些。 果然落遇这里也是坏消息:“现在口罩真得很短缺,我朋友也是跑了好几家药店,结果都无虞而终。” “没事,我这里还有几个,只要回家了,一切都没事了。”落弦安慰落遇。 一路上,走过的人员大半是带口罩的,果然都是惜命之人。 抬头,都是一片的黑暗,今晚的路灯以及千家万户的灯光都黯淡了不少,落弦挽起落遇:“最后一家,要是再没有,我们就回去吧。” 落遇点了点头,眼神中还是充满着希望:“走吧。” 落弦走进药店,说了今晚最多的一句话:“请问,你们这儿有口罩吗?” “刚刚来了一批,先排队等一下。”药店小姐姐的声音估计是今晚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挽着落遇的手紧了一下,落弦黯淡的眼神中多了零星的光。 陆陆续续就有人员过来,排在后面,偶尔有人谈论口罩的价格肯定上涨。 “听说口罩的价格涨了。”刚刚进来一女孩说道。 “坐地起价,无良商家。”身旁的男孩评论道。 女孩推了下男孩:“鉴定你爱我的时候到了。” “买买买,多贵都给你买。”那男孩把女孩揽入怀中,安慰道。 落弦和落遇看到这一幕,一起翻白眼,也许是单身狗的甜蜜暴击。 拿到口罩有点如获至宝,回家路上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高铁站的状况如何。 回到家,落弦便开始清理行李,思虑再三还是放下了那个电脑,便把行李箱盖上。 打开手机是时霄的信息,原来是雨堰的隔壁市发现了一起情况:“你回去要小心哦。” 当你看到一则新闻,能想起某个人,真得说明你在他心里还是有点分量,落弦这一刻似乎也这么相信了,倍感温馨,甚至觉得或许再回来时,两人的关系能再进一步。 “放心吧,有你加了光的口罩,我定会化险为夷的。”落弦此刻也只能想到这些。 “你在芳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落弦不知道时霄收到这句话时的反映,但还是希望他能有所触动。 可她发现,每次她稍微越过一点点界限,时霄就会竖起所有的屏障,甚至是拒之千里,就如同现在,就给了你一个“好”字。 幸而有回家的喜悦,心里也不再过多纠结这些,毕竟随缘就好,顺其自然。 星空坠落的尽头,其实只是黑夜。芳城的冬夜风飕飕,半开的窗户扰得落弦微微提了下被褥,何时入睡竟然不知。 窗帘一侧光,漏入睫毛,催促着远行的人,一只手从被褥中探出来,左右寻找,才摸到手机。 半梦半醒的落弦被屏幕中间的未接来惊醒,赶忙给落遇播回去。 果不其然是天花乱坠的夸张:“姐,你可是穿越回来了,差点以为你中枪了,幸亏你及时制止。” 也是,茫茫人海之间,谁都不能保证昨天遇到的人不会是新冠携带者。 电话那头停息,落弦才镇定自若:“其实我就是睡过头了,嘿嘿。” “那你收拾好了,叫我。”落遇也不再过多追究。 落弦回复好之后,就抓紧起床收拾,不到片刻就收拾完毕,立马叫了滴滴,并通知落遇出门。 提起箱子出门那刻,看了一下凌乱的房间,心里总觉得压着一块石头,却不知缘由。 天空是一向喜欢的蓝色,上车之后,看见司机脸上的蓝色口罩,才想起自己缺了什么,从口袋抽出来,带上之后,司机师傅就开始问:“这是回家?” “是的,有劳你师傅了,今日到的挺快的。”落弦看了一眼落遇,回复道。 “今年生意不好做,也只能在这城区接下人。”师傅的语气中饱含对新冠的怨怼。 “这两天城区回去的人还不少吧?”落弦隐隐感觉到这次新冠的非比寻常。 “要回去的早回了,剩下这些要不是归乡心切,大多不回了。”师傅眼中的忧虑再一次加重。 听此一说,高铁站确实该小心一些:“总会好的。”落弦也只能这样结束这段谈话。 此时高铁站旁零星的人几乎都带上了口罩,人与人之间似乎多了一些疏离,落弦偏过头等着落遇,待她走进:“小遇,等会进了候车室,还是别摘口罩。” 落遇点了点头,紧跟着落弦,进了芳城站。 车站的人还挺多,基本上都坐满了,后来上了车,车上也还未采取隔座措施,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窗外飘过的房屋,似乎一切回归正常状态。 广州南站乌泱泱一片人,俨然是口罩大军,恰巧碰到了苏以扶,她带着公司的防尘面具,一眼便瞧中她,她回西安,高铁稍微早了一些,片刻之余也是聊了一下新冠的现状,并交待她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她离开了,广州南到雨堰的高铁也悄然而至,此刻与落遇坐在一起,落弦心里踏实了不少。 回到雨堰地带,天灰蒙蒙的,与落遇拖着行李箱出站后,都是一群未带口罩的拉客的人。 经过他们的时候,暴露了新冠宣传的力度还未普及到县城:“外面回来的人,都怕死啊。” 落弦与落遇沉默不语,毕竟自己的父母也是刚劝阻的,知道他们也迟早会改变想法的。 一切都很顺利,搭着县城的公交,并周转班车,才在梧桐影中,瞥见了家的踪迹。 与落遇告别之后,便到了家,看到房间中温暖的被窝,感觉家有老人的感觉真好。 毕竟以往她都是那个等待游子归家的人,如今却转换了身份。 放下行李,看了下手机还是未有时霄的消息。 “姐,爷爷让你去二叔家抓鱼。”落澈的声音伴着上楼的脚步声传来。 落弦整理了下围巾,调整了下面部的笑容,迎上落澈:“走吧。” 穿过村道,家家户户都有了春节的气息,相比小时候还是弱了一些,二叔房前空地放着一个大木盆,里头游着几条草鱼,异常肥美,立即拍了照片,发给时霄:“今晚有口服了,清甜可口的鲜鱼汤。” 知道他不会立即回复消息,将手机放进口套,上楼看落澄的新房,地面铺了很温馨的地毯,白色的窗帘与粉色的被褥,充斥着粉红色的美梦。 可心里更多的是担忧,催婚大军势如破竹。 一只手探上肩膀:“姐,你回来了。” “新房不错哦,新婚快乐。”落弦嫣然一笑。 “要不要一起来放烟花,正好试试。”落澄知道落弦向来喜欢这些浪漫的事情,盛情邀约起来。 “好呀。”结伴下楼后,烟花筒已经摆在外面。 星星之火,照亮了眼前的黑暗,倒是想起了芳城市建市40周年跑去看烟花的场景,瞬间觉得农村的生活还是挺幸福的,至少烟花不用等。 冥想的片刻,落弦才乍然醒悟,忘记拍照了,拿出手机,有时霄的回信:“你家真是山水宝地,难怪你心心念念。” 落弦拍了烟花发过去:“那是,看烟花也成了举头便有的事情。” “挺好看的。”时霄留了这四个字,再收到信息就成了很遥远的事情。 落弦的表情也被黑暗掩盖了起来。 第18章 铜钱前世 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可是当娱乐不再占据微博热搜,但凡打开网页,都是关于新冠的消息,就知道这一次成为例外了。 武汉封城、中国的地图通体变红、火车上一位年迈的老者惹红了多少人的眼眶。新冠病毒,果然是熟谙孙子兵法,给了我们沉重一击。 偏安一隅的落弦,此刻感觉到自己力量的微弱,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她也是不出门的云云众生中的一员,参加不了芳城的党员突击队,让她身负愧疚感。 听着窗外的炮竹声,新的一年已经到来,而自己最大的生日愿望便是祈愿武汉樱语如初,时光倾暖。 确诊的病例还在上升,也迎来了最安静的一年,没有拜年,也没有催婚,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父母吃顿饭,然后就是配合上级加大疫情防控的宣传。 党组织和团组织相继发起了倡议书,公司也迅速组建备用的党员先锋队和团员先锋队,在群中发布相关通知后,易邈、周宜暇、宜雪、顾谷、木盛相继报名,本以为再等一等,会多那么一个人,但是没有等到。 有时间之后真得会做久置的事情吗?答案是否定的,10天过去后,落弦也开始打发无聊的时间,不会玩游戏的人,也只有清理旧物能聊赖片刻了。 整理书籍的时候,掉出了一枚铜钱,康熙年间的,略微有些锈迹,可整体很好看。 消失了许久的人,也有了音信:“落弦,你们村封了吗?” “没有,只是去县城的班车停了。”看着徐徐升起的太阳,有一点光照了进来。 正在输入中,再一次消失,落弦再次鼓起勇气:“给你看一枚铜钱。” “这是你上辈子放进去的吗?”时霄有点进入话题。 “说不定是你上辈子送给我的,你难道喝了孟婆水,全忘了。”落弦拾起了胡编滥造的兴趣。 “哪敢忘,这不这辈子要被你使唤。”时霄再一次将书记的身份又若隐若现地搬了出来。 落弦的手停在了键盘上,许久才打出了这么一句话:“兴许就是你上辈子欠我的,等我把铜钱还给你的时候,下辈子就不会再见了。” “果然是文艺的书记,你吃过早饭了吗?”每次一谈起这个话题,时霄就忍不住偏离航线。 这赶人的话已经出口,也不好多说:“差点忘了,下次再聊。” 又是一如既往的一个“嗯”字。 下楼的那刻,落弦就下定决心,该回芳城了,只能忙起来,才能忘记一些事。 端起碗,吃了几口饭,左右看了眼爸妈的脸色,确定他们的心情后,才斩钉截铁地说道:“爸,妈,我决定这几天回芳城了。” “现在没车去雨堰县城,我不会送你过去。”落弦爸的态度很坚决。 落弦向妈妈使出眼色也没用,放下碗筷:“我自己想办法。” 滑了手机屏幕许久,还是打开了那个谈话框:“易邈,你什么时候回芳城,能捎上我吗?” “明天” “可以” “你把定位发我一下。” 落弦未曾想到易邈丝毫不刁难,果断地将定位发了过去,便开始收拾东西。 “非走不可吗?”落弦妈走进来坐在床上问道。 落弦走到妈妈旁边,蹲下来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落弦妈摸了下她的头:“东西带齐,路上注意安全。” 落弦妈的眼眶被这句话染红,贴心小棉袄也闯入她的怀抱,说着让她放心的话:“知道了。” 离别在即,没想到易邈这般准时,但凡是他答应的,总会如约完成。 一辆白色小车停在房屋前,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毛呢大衣,走到身着白色毛呢大衣的落弦身边时,还真是那么般配。 本来很担忧的落弦爸妈也露出了喜色。 易邈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是运筹帷幄:“叔叔,阿姨好,我叫易邈,是落弦的同事,你们放心,我会将他安然带回芳城。” 这一刻,落弦也觉得他靠谱了起来,瞧把我爸妈哄得天旋地转,得赶紧走:“爸妈,我先走了。” “小易才来,先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落弦爸妈还真以为是女婿进门,还真是周道。 “谢谢叔叔阿姨,我还得早点将落弦送回芳城,下次定留下来好好吃饭。”易邈顺着落弦得话说,眼神却在向落弦讨要好处。 “加个微信。”落弦爸将二维码都递了出来。 落弦赶忙凑到中间,将易邈推上车,才赶忙坐上副驾,隔着车对惊讶的爸爸说:“爸,我们先走了。 得意的易邈在车上露出了笑容,异常可爱:“你爸妈挺满意我的,要不要考虑追我?” 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再不泼点冷水清醒清醒,不知道尾巴翘到哪里去:“你先把你女朋友甩了再说。” “傻瓜,女朋友的位置一直都为你留着。”易邈的嘴型道明了这句话,落弦听到的却是:“我需要动力,你先跟我告白先。” “告白,我先把自己洗白了先。”落弦揉了下围巾,想着该如何跟父母解释。 没想到她一切都忘了,多说无益:“路程有点远,后边有毯子,你可以先休息会。” 落弦有点怀疑听错了,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不懂,却也心安理得的接受。 可想起心中的结,却想问问他:“易邈,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忽冷忽热吗?” 真是个傻瓜,谁会大冷的天,跑这么远接一个不熟悉的人,越想越生气:“怎么?你喜欢的人对你很冷淡,劝你不要再执着了,他就是不喜欢你,不然怎么会不主动联系你,不然怎么会你一接近,他就迅速让你看清你们的关系。” 是啊,如果真喜欢,怎么会连新年祝福都是群发,再懒也不会对喜欢的人懒,落弦看了眼手中的铜钱,没有再说话。 “后面有毯子,路程还远,你先休息一会。”易邈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重,只好偏离话题。 确保落弦入睡,易邈才缓缓瞧了她一眼,心里安慰道,她能找到铜钱,那也能找回那段记忆。 第19章 共战新冠 还未来得及休整,落弦便加入防疫志愿者队伍,助力新城自然村防疫执勤。 坐在塑料凳上,稍微收紧了衣服,张望了下,还未见到组长过来,翻了下桌上的防疫登记台账,主要分为湖北籍和非湖北籍的,也是为了确定隔离的日期,方便社区的管控。 不得不说,在这次战疫当中,国家跑出了加速度,疫情也渐渐被掌控下来。 “想什么哩,敢情你是来发呆的。”落弦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宇竹,你就是他们耳中家喻户晓的防疫志愿者。” “那是,要不要考虑将你的膝盖给我。”宇竹丝毫不谦虚,矫正了一下志愿者帽子。 随手拿过桌上的一瓶水递过去:“只有这个,你要不要。” 骄傲的眼神转为惊诧:“真小气,真不知道你哪里讨人喜欢。” 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接过了水,落弦开始上房揭瓦:“这不为了显示你大度嘛。” “切,要奉承,先叫声组长听听。”宇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落弦拍了一下宇竹的肩膀:“瞎胡闹,聊正事。” 宇竹抿嘴一笑:“教会你了,我可要撤了。” “不是三班倒吗?”落弦道明心中疑惑。 “佳人有约,跟人换班了,是个帅哥。”宇竹还是丝毫不含糊,当着落弦的面说这般伤害单身狗的话。 “我,谢谢你。”果然是气着落弦了。 “这个挺简单的,第一,进出的人都得量体温,第二,返回的居户,要提供证明,出示行程卡,并在这张登记表上登记,然后发放通行证。第三,武汉籍或到过武汉的居户,在这张登记表上登记,并在群里报备,由社区组织核酸检测。第四,非居户,一概不许进入。”宇竹仔细地说了一遍。 看着落弦认真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是志愿者签到签退码,记得扫码签到签退。” 说完宇竹拔腿就走,幸好落弦眼疾手快,拉住他:“这就走了。” “是呀,拜拜。”宇竹拿开落弦的手,留给了他一个加油的姿势。 九点悄然而至,陆陆续续有零星几人出来买菜,没到执勤点就好很自觉的伸出手,以备检测体温。当然也会有人显得有些不耐烦,比如刚刚叫住的骨瘦如柴的老人:“小姑娘,刚刚我出去的时候量过了,我天天进进出出,你们换一个人就不认识我了。” “大爷,你有没有觉得,每天多伸出几次手,手都灵活了哩?”落弦知道不能犟,只能哄。 “你这小姑娘,比那些大男人懂事多了。”老人的脸色微微带了一点笑意,语气也柔和起来。 随着他离开的步伐,落弦放大声音:“多谢大爷,您慢走。” “哟,这是谁家客栈的小二,怎么来这了?”落弦以为是幻听,转头一看,果然是易邈。 一副等待挨打的模样,落弦却没有想好怎么收拾他,易邈倒是很急切:“怎么?穿志愿服的我是不是特帅。” 落弦白了他一眼,敢情这就是宇竹口中的帅哥,猛点了点头:“是不错,挺像刚才的大爷。” 易邈脑海晃过那位咄咄逼人的大爷的模样,手指在落弦眼前点了一下,又收回去:“恩将仇报,早知道就不带你回来了,就该让你在村里当村花。” 落弦两手一摊:“迟了。”眼前的光被挡住:“你是打算继续站在这儿,还是坐过来?” 椅子被落弦拉了出来,易邈却是伸出一只手:“你怎么能因为我们相熟,就忘了职责。” 落弦拿起额温枪在易邈额头旁按了一下:“正常。”继续递出一只手:“身份证看一下。” 如意算盘没算好,反被将一军:“没有的话,就请回吧!” 易邈刚想解释,就被堵住:“某人不是说应该公事公办吗?” 胜利再忘,没想到村长为他扳回一局:“小落,我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易邈为村长让开路:“多谢村长,小落,听到了吗?” “既然村长为你说话,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落弦丝毫不愿吃亏,转而问村长:“村长,您怎么来了。” “有没有武汉籍的人回来?”想起疫情,村长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 “暂时没有。”落弦斩钉截铁的回道。 “那好好干,我去前面1号防疫点看看。”似乎这个答案是村长希望的,紧张的脸部肌肉又放松了起来。 “嗯。”村长走得很快,似乎没听到落弦的回答。 易邈一坐到旁边位置,落弦用胳膊肘推了一下他:“你说,我们至于一听到武汉两个字,就如闻虎色变。” 两人能如此交心般的谈话,着实不易,易邈用左手撑着脑勺,打量了一下沉思的落弦:“趋利避害,人心所向,我们守住自己的心就好。”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真得这样吗?也许就是这样,不然也不会只能独守后线。 “你们聊什么哩?这是你们的饭。”一个穿着米彩服的大哥拎着两个袋子放在桌上。 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谢谢。” 沉思、说话,都这般异口同声,引得大哥疑问:“你们小两口来执勤啊?” “我们不是。”又是不约而同的回答。 看着两人心里的暗示,米彩服大哥迅速撤离战场。 “你先去那边吃饭吧,我在这里守着。”易邈想着劝君离开才是最好的法子。 落弦提着盒饭穿过马路,在对面的高脚凳上坐下,刚打开饭盒,便听到:“菜里有海鲜,你别吃?” “你怎么知道我海鲜过敏?”这事她未曾提过,办公室的人都不知道,他怎会知道。 “总之你别吃,我现在去买点汉堡,你快回来。”电话那头的语气很是不耐烦,落弦却感觉到满满的关心。 落弦转头看到时,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知道了。” 手机挂掉之后,易邈满屏的提醒,竟然有些熟悉。 落弦扔掉盒饭后,回到座位:“你去吧。” 直到眼前这人消失,落弦还是未曾想起与他有过怎样的纠葛。 一个塑料袋已经摆到眼前:“你最爱的牛肉辣味汉堡。”说话之人特别地自信。 不过他确实有这个自信:“你是不是又想问我为何知道?” “并没有,我知道你不会说的。”落弦拿过汉堡,说完就开始啃起来。 “落弦,我能问你个问题不?”易邈刚才等汉堡的时候便想问了,终于鼓起勇气。 “你说。”落弦想起今天欠他太多,回答个问题而已。 “你既然喜欢时霄,为何不叫他过来执勤。”易邈也不想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落弦停止了咀嚼:“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易邈的脸色刷了一层粉似的,一下就被笑容掩盖过去了:“这不,你自己告诉我的。” 一不小心又掉进他的陷阱,他还真是步步为营,眼看站了下风:“那你能替我保密吗?” “可以。”这句意想不到的话脱口而出时,落弦偏头那刻,竟然在他眼里看到星星。 倾盖如故,便是如此。 第20章 往事重现 占据微博热搜的疫情,渐渐退居二线,复工在即,防疫执勤点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落弦一如往昔跟前一个执勤的人道了早安,将多买的早餐放在旁边的桌上。 易邈的消息如约而至:“落弦,我今天有点事,就不过来了。” 得知易邈请假的消息,落弦满心地期待竟然有中扑空的感觉,摇了摇头来控制这种不知不觉长满牵挂的藤曼。 本以为自己不想就不会再有人将它抖露出来,可局外人总是清楚:“小姑娘,今天小帅哥没来,怎么没精打采的。” “有吗。”心里反问的声音响起,嘴上却是:“婆婆,就你大清早拿我打趣,我心情可好了。” “小姑娘。”婆婆的语气认真地像个过来人。 “在的,婆婆。”落弦将心思都浇注在婆婆的眼神中。 “有空了,劝劝他,一心奔赴一线,也要注意休息。”婆婆每次经过这儿都想说,可还是控制住了,今天她终于控制不住了。 “好。”落弦虽不知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满脸笑意,真诚地让婆婆安心。 婆婆离开后,在路过的人群对易邈的期待声中,落弦恍然大悟,嘴里吐出两字:“傻瓜。” 也是这一次,落弦才明白什么是群众基础,那就是见不到时,会忍不住问一问,他什么时候来。 那自己也是这普通群众中的一名吗? “你什么时候回芳城?”落弦快要寻找到答案时,就被时霄打断。 “我已经在了呀,不过要被隔离14天。”落弦删了那句我在执勤,说了这句最官方的话。 果然又没有了下文,落弦在感情上,真得没有经验,也不会聊天。 有人在发呆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去吧,易邈需要你。” “你说什么。”落弦的问显得很急切,双手都抓住了宇竹的双臂。 “他发热了,这几天我得正常来值班了。”宇竹语气中夹着惋惜。 “那就是说,他一天值了两场。”落弦越来越肯定自己得答案。 “就是这样。”宇竹这句话出来时,落弦站起来,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你怎么忍心。” “我也是才知道,何况是你负心,追到他就忘得一干二净。”宇竹一时嘴急,将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 落弦坐下来,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听到宇竹得话:“要不,你现在去找他。” “还是等值班结束吧。”落弦知道这也是易邈希望的。” “两个怪人,果然是天生一对。”宇竹很自然地评价着。 落弦将宇竹推到里边,言笑着,给路过的人测量体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留空间去想那段想不清的事情。 日头偏西,落弦将事情与宇竹交待清楚,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新城保障房。” 落弦想起与易邈的聊天记录中有他的房号,迅速查找记录,果然在,又找了保障房的物业,拨了电话:“陈姐,我是落弦,同事让我帮忙拿些东西,可是我来得急,忘记拿钥匙了,麻烦你帮我找下钥匙,我大约15分钟左右到,你在楼下稍微等我一下,谢谢。” 陈姐答应后,摸了下包里的药盒,落弦才放下心来,毕竟特殊时期,药店几乎都买不到退烧药。 看到那座建筑,落弦下定决心要弄得一清二楚。 一下车,陈姐已经在楼下等着,落弦随同她上到2楼,201的房门打开。 “落弦,等会你把门直接带上就行。”陈姐份外相信落弦。 “谢谢。”落弦用这句话送走了陈姐,才带上门,焦急进入,里边的人呼吸浅浅,额头上冒着汗珠。 落弦坐在床沿,拉长衣袖,轻拭汗珠干净,才换了只手,摸额头,是有点烫。 心里责怪他不好好照顾自己,下一秒又接了温水,放在床头柜上,用右手抬起他的头,放在左手胳膊上,右手又重新拿起水杯,左手将退烧药放入他的嘴中,右手送水进去,整个过程很顺利,还挺乖的。 将他放在原来的位置,盖好被子,瞧了一眼凌乱的房间,收拾起来,一切整洁起来,惹来落弦一阵困意,拿了一个垫子,从衣柜中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后背,趴在床沿,睡得份外踏实。 睡梦中一切都清晰起来。 “易邈,今年我24岁,在花信年华的最后一年,我的心里住了一个你,我希望我的余生就是你。”2019年的七夕,落弦在广阔的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终于下定决心,发出了这句话。 面对这句话,易邈也不知该作何回答,却又收到一句:“如果你没有一样的心意,便不用再回复了。” 易邈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又不好伤害,只是回了一个表情包婉拒。 落弦这一刻便明白了,但她并未放弃,开始一有时间便找他聊天,一有机会便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撒下天罗地网,只等他落网。 扶晓是她的第一位盟友,清早就跑到前期业务部,跟扶晓聊天,一等易邈落座,便跑过去:“你有没有直尺,借我用一下。” 易邈惫懒地将直尺递过去:“记得还。” 落弦接过,只留下一句话:“想要,自己去我那儿拿。” 可想而知,后头有恨得牙痒痒的易邈。 因机缘巧合,又发现了第二位盟友—乔语,那天,霞光铺地,乔语问落弦:“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帮你。” “易邈那样的男生,我就挺喜欢的,不如你跟我说说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好投其所好。”落弦不假思索道。 “他似乎挺随便的,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或是不喜欢的。”乔语说得很官方。 落弦显得很平静,一场持久战即将开场,她已经准备好。 次日,恰好碰见莫测的帮忙:“落弦,帮我发下杏子。” 落弦灵机一闪,那我给扶晓拿一些,挑了几个饱满的杏子往前期业务部跑,像只小老鼠,穿到易邈的后边,放下一半,又溜到他的另一边,放了一些给乔语。 再静悄悄地攀上挡屏:“记得哦,下午去沙滩开展志愿活动。” 易邈才缓缓抬起头:“党组织有什么要求,我能不能把我的风筝带上。” 落弦瞠目结舌,两手交叉:“可以啊,只要你把三箱水全部换完,一切都随你。” “你要是能闲下来,你也可以试试。”易邈靠在椅子上,两手压在脑袋下,说不尽的潇洒自在。 “我可不像某人,有领导撑腰,撤了。”落弦说完,就往外走。 走到他看不见的角落,跺了下脚,真是不争气,惨败而归。 第21章 沙滩角逐 蓝天披着白色轻纱的时候,海面的颜色偏灰蓝,绕过海角,便到了宜月沙滩。 “乔语,将车停在公交站旁,我先把东西放下,你再去海湾公园停车吧。”落弦拍了一张海景,乍然想起后备箱的东西。 车速慢慢放缓,直到停止,落弦推开车门,回头一望,便见易邈那可爱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停这儿吗?” 他怎么来的这么快,心里一阵惊奇,不过想想他那飙车的性格,倒也符合常理:“你把水先拿下来。” “这儿都没什么人。”易邈望了一眼沙滩,零星几人,微皱眉头,看向落弦。 “那你开去海湾公园停车,便在沙滩入口那插旗,也挺合适的。”落弦想着景点处人应该多一些,开始跟易邈建议。 “可以,你帮我把风筝拿过去。”易邈觉得也还不错,就跟着乔语去停车。 落弦仔细打量了下周边,觉得这个位置挺不错,弧形的小木台,接口处有环状的圆木,站在此处眺望深海,妙不可言。 落弦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群里,提醒参加活动的人员在此处集合。 “落弦。”宋一雨和端木浅双双而来,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落弦颇有些艳羡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雨,浅哥,先扫码签到。”落弦从带子里抽出两张图,一张是签到表,一张是签到码。 一雨扫码成功后:“落弦,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 落弦拿出黑色袋子:“帮忙贴下垃圾分类的标签,我刚刚看了一下沙滩的情况,有害垃圾相对少一些,先分四组,其中两组就只贴可回收垃圾、其它垃圾和厨余垃圾。” “有没有胶布或是胶水?”宋一雨与端木浅蹲在一旁,配合理了下垃圾袋,同声问道。 “等一下。”落弦又掏了下她的百宝带,抽出一个双面胶:“有这个。” 看着一雨和端木浅合作的模样,似乎来之前不贴是对的,却被手机易邈的语音打搅。 “落弦,我发现了一处换水的好地方,你快过来。”易邈像是发现新大陆。 落弦答应之后,便跟一雨交待,让到了的人,都签到,预计3点左右先合影。 白沙茫茫,落弦踏入后,有一些后悔不走旁边的水泥道,对着易邈发的图片,像是确定了大概的方向,易邈也渐渐在落弦眼中变得清楚起来,他坐在可收的椅子中,脸上露出潇洒的表情。 落弦心里越发想捡一些沙子扔过去,将想法压下去,它又像吹了气的气球,越发不可收拾,直到临近后,予以执行,扔的时候,故意偏了一些。 站在一旁的时霄惊诧地看着这一幕,一向稳重温柔的落弦,一遇见易邈,活泼开朗了一些。 落弦发现旁边的时霄时,才觉得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妥,本想跟他打个招呼,由于不熟,就被易邈的一句:“你还真扔。”给吸引了去。 落弦转过身故作不理,打量着这个以垃圾换水的小木台,份外满意。 眼神瞟了一下远处逐渐多了起来的人,落弦心生一计:“易邈,组织决定安排你在此驻扎,等会我跟时霄先过去,拍完照片过来,再给你拍个帅气的照片。” 易邈向来喜欢这些,表现处抗议:“我要跟书记举报。” “举报无效,书记已经将你全权交予我了。”落弦无视他那耍无赖的表情,继续道:“何况你都这么大一个人,还学小学生打小报告,丢不丢脸。” 这两人争吵时,时霄永远是局外人,落弦的目光没有一丝能容得下他。 只有争吵结束,才会将那道屏幕打碎:“时霄,我们走。” 落弦与时霄一离开,易邈就开始展示他那出游的装备,先是拍了一张换水台子的照片发到群里:“你们谁来看看我。” 看到这句话时,落弦嘴角微笑,回了一句:“没有公司旗,差评。” 易邈并未理会,发了合影准备照和水果照:“你们快点啊,我请你们吃水果。” 凭着这只言片语,也能感受到他那自鸣得意的模样。 落弦将旗帜放在队伍前面,兀自举一张KT板,面对镜头微笑。 看着不在意,其实在尽快结束,给大家发了工具和垃圾袋,兴许易邈已经等不及,又发了语音过来:“你帮我把风筝带过来,太无聊了。” “风筝啊,我已经送人了,你先把活干完先。”落弦以绝对的优势打击着易邈,份外过瘾,有种翻身的感觉。 说完之后,行动却再整理东西,和乔语尽快过去。 沿着白色石栏,落弦拿着风筝和kt板,掠过灰蓝色海岸时,在几个红影中,发现了那个黑影在打探,有人将他的视线引到落弦处。 落弦边走边想易邈在沙子中艰难行走时的情绪,心里就住着一个开心果一样。 “给我吧,党组织,怎么能让您亲自拿哩?”易邈与落弦隔着一米的距离边走边聊着。 这话让落弦份外舒心,将左手的风筝递给他,才乍然想起:“你怎么能离开阵地。” “太辜负党组织的期待了。”说完这句时,看着站点相熟的人,有些嘴快了,偷瞄了一眼易邈,迅速随着水箱转移话题:“你在这看着风景,吃着水果,挺舒服哈,这水怎么一瓶都未送出去。” “送水了。”易邈看着落弦,发出极小的声音,才想起不该是自己才对。 “党组织,先给我示范一个,我才好施展才华,不能盖了您的。”易邈又开始那阴阳怪气地作妖。 落弦还真被他激发了:“看着,姐姐10分钟将这些水全部送出去。” 易邈有些怀疑落弦的自言不惭,便收到落弦的手机:“你有眼福了,等下,放这个音乐。” 轻快地音乐响起,落弦伴着节奏,如只灵敏的精灵,右手背腰,伴着左手凭空转圈,身姿缓缓展开,笑颜掀开了那层浅灰的面纱,整片沙滩变得明朗轻灵起来,路人也渐渐取了一瓶水,将落弦围住,或是将它留在旅游的痕迹中。 看着见底纸箱,易邈满目欣赏,此刻的落弦像是天上绝色,璀璨星河与她似乎才相配,倒是与平时烟火气息的她有些不一样,兴许从未想起的回忆,一下被激发出来,直到落弦出现在面前,才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这下,你是不是得唤我声姐姐。”落弦拿着胜利的果实,开始为所欲为起来,丝毫没有平时那般言语胆怯。 “多谢党组织帮忙,这下我的任务完成了,就先去放风筝去了。”易邈知晓姐姐的意味,搬出救命草来掩盖自己微露的情绪。 “好啊,我帮你。”落弦觉得揪着不放非君子行为,突然想起自己可还是追他的那个人,是不是该黏糊一些。 易邈并未拒绝,任由落弦跟着他,回头是她满怀的笑意。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先拍照,等会再玩。”易邈需要其它的举动来平息心中的波澜。 “好啊。”落弦已然感觉到易邈的不同,但又不好乘胜追击,便先放他一下。 合影那会,陆续有同事夸赞落弦刚才的舞蹈挺美的,直到时霄有些木讷地站在落弦面前:“我帮你发吧。” “多谢。”落弦将旗帜等交给时霄,心里觉得这人还挺不错,不过下一秒便忘了这人。 这一下落弦并未举牌,倒有点队长的意味,合影结束后,陆续将人员送走。瞧了一眼易邈:“要不要比试一下放风筝。” “你确定。”易邈看落弦的性格,似乎是不喜这些,有些疑惑。 “我是不会,你可以教我呀。“落弦一下转换成听话的学生模样。 “你看,先用这根杆将风筝撑起来。”易邈瞧着落弦认真的表情,也开始细心地教导起来。 “还挺有意思的。”落弦按照步骤将风筝组装起来时,噙着笑意看向易邈。 易邈似乎有些沉沦于这些笑意,拿着风筝走出去,背向落弦,才缓缓平静下来:“这算什么,看着风筝越飞越高时才有意思。” 落弦随着他的步伐走出来,拿走他的线圈:“我拿着线圈跑,数完一二三,你就放手哈。” 易邈点了点头,追着落弦在沙滩上跑了一会,手中的风筝,随着这个追风的女孩,越飞越高。 看着这个玩得肆意的女孩,易邈觉得,这样的落弦,倒有点心上人的意味。 第22章 渐入佳境 都说,真正喜欢你的人,会忍不住不联系你。落弦回到公司还在气恼相信了妮儿的鬼话,休了5天假,易邈压根就没联系他,唯一一次还是她主动联系。 取了早餐,落弦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心里嘀咕,难不成他也休假了。 正在延续懊恼休假的事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旁边,故意咳嗽了几下,引起落弦的注意。 旁边的乔语率先问候:“易邈,你今天不是应该休假去看医生,怎么回来了?” 想起昨天得知落弦要回来,回了一句要跑的表情包,落弦一下得意起来:“不错不错,知道党组织回来,提前过来领罚。” 易邈又咳嗽了几声,落弦的气焰一下降了下来:“你可还好?” 落弦又转身翻出包中的润喉片:“给,含着喉咙会舒服些,这么大一个人,还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易邈接过润喉片,瞧了一眼落弦,眼神东张西望,默默发了一句微信:“谢谢。” 突来的感谢,让落弦份外满足,很自然地朝他一笑。 楼萧的电话却在此刻悄然而至,打破了恬然的氛围:“落弦,9点楼下去刘浩的原单位。” 心中一装满易邈,竟然忘了正事,故作知道地回了一句:“好。” 挂断电话之后,便跑上办公室,拿了谈话记录表,戴上党徽,跑下去。 气喘吁吁迎上楼萧:“楼经理,久等。”看见他左边心上未有徽章,掏出多余的党徽给他:“此次是党内活动,还是戴上比较何时。” 楼萧满意地接过党徽,便坐上车,车上气氛稍微有些轻松,想着他们部门将有一人要走,便问道:“楼经理,你们部门现在要走一人,把我调去你们部门可好?” 看出落弦并非出自真意,便找了个她一时半会难以解决的问题:“你若是解决个人问题,可以考虑。” “组织又不分配对象,何况你还是组织委员,都不给我介绍介绍。”落弦却把这件事当真,较真起来。 “易邈就挺合适的,给你介绍几次,你都避而不谈。”楼萧一时委屈起来。 “不靠谱,总是将有对象的人介绍给我。”既然谈到这个问题,落弦想着不如先问清楚。 “易邈可是单身,不过她有一个初恋在雨堰,拿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谈起过去的事情,楼萧突然有了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还有点羡慕易邈。 就是这份羡慕,落弦好奇着他的事情:“对了,你跟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医院,那时我的腿受伤,是她照顾的我,一来二去便熟了。”过去的缝隙被悄然打开,谈起的时候,眼中起了涟漪。 “患难见真情,我跟易邈也可以吗?”落弦在嘴边嘀咕,却没有回应楼萧。 车已然进入中元建筑公司,刘浩已经在等候,落弦下车迎上他:“怎么样,都到了吗?” 刘浩微微走开,中元建筑公司党支部书记和蔼可亲地走过来:“欢迎欢迎。” 任由楼萧与他打招呼,落弦只是回之以微笑,随着他们进入会议室。 除了日常的寒暄,很快便进入刘浩预备党员转正一事,打开话题的是楼萧:“书记,今天我们来主要是针对刘浩转预备党员之事征求意见,请贵公司党员、群众实事求是,客观公正地从政治、学习、工作和生活等方面发表看法。” 第一个说话的是瘦瘦小小的一名群众代表:“刘浩是我进入社会的第一位师傅,他尽职尽责,让我知晓施工单位人员的职责,也明白建筑的意义,他倾囊相授,关于他转正一事,我同意。” 接下来是他的顶头上司:“施工单位是一个没有假期的地方,刘浩同志认真负责,是个埋头苦干的好青年,把事情交给他,我很放心,同意他转正。 最后一个是书记结尾:“当时新城区最著名的BT项目,便是他一手承办的,他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由于党务工作者的频繁调动,才耽误了他转正一事,如今他的事情提上议程,我是份外欣慰。如果他没有离开中元,项目经理一职非他莫属,鉴于此,我同意他转正。” 离开一个公司,能让领导给与这么高的评价,实属不易,楼萧与落弦收集完意见便踏上归程,落弦一下刷新了对刘浩的认识。 车前窗玻璃映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易邈,落弦跟随楼萧的脚步来到他面前。 “我还有急事,去找程总。”楼萧将车钥匙丢给易邈,说了这么一句话。 楼萧走后,落弦背着手,叫住易邈。 车窗摇下是他有点惨败的脸庞,落弦轻轻问候:“你可还好?” 细雨般的声音落入易邈的心田,灿烂的笑容掩盖了一些不适:“还好。” “那我先上去了。”落弦往后退了一步,隐隐约约能听到蚊子般的声音。 “好。”易邈变得乖了起来,褪去了油嘴滑舌,声音中满是真诚。 落弦走入大厦,忽又想起什么事情,折回去,空无一人,拿出手机,将想说的话发给了他。 等人回复的时光总是难熬的,这一刻竟然有些为那些一等就是几十年还如故的人不值得,金岳霖等林徽因一辈子,真得值得吗? 落弦坐在座位上,偶尔抬起头,想找寻一下那个消失的身影,却一无所踪。 幸好封总的叫唤,才缓缓走出等待。 每次领导叫唤,走的路上,脚步总比以往慢,会想下到底是什么事情。 可这一次真没有猜到,竟然是温书记即将离职。 “落弦,准备下增补书记的事情,另外委员也多选两位。”封总指派的清清楚楚。 “好,这人选,建议以党员民主投票为准。”落弦也是头回处理这件事,想起民主集中制总没有错。 “可以,去准备下,争取下周上会。”封总做事从来不拖拖拉拉。 后又讨论下细节问题,落弦走出来时,已逼近下班,转角处有一个人,是易邈。 第一次感觉距离不是问题,来来往往打卡的人群,似乎也不能阻断两个人对视。 不回我信息,这一会又等在这儿算什么,落弦心里埋怨,脚步却离他越来越近。 “我,刚才手机关机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易邈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言辞恳切。 明明知道他怕我不能第一时间回复,还故意指责:“那你看到信息后,为何不第一时间回复我。” “那你对一个病号咄咄逼人,是不是体现不了党组织的关怀。”易邈像是复活了,开始顶嘴了。 不过这样的易邈,才是熟悉的,落弦笑而不语。 “等会,你跟我回家。”落弦本想说去我家楼下等我,有东西给你,却不知说成这般让人误会的。 “走啊。”易邈丝毫不拒绝,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一次他竟然没有拒绝,落弦喜滋滋的走在他身后。 一上车,落弦便坐在了后排,易邈回头瞧她:“你怎么不做副驾驶。” “副驾驶是用来表达爱意的,通常是家人、朋友、爱人的位置,我想,我应该还不符合其中的一项。落弦偶尔在抖音刷到这样一句话,便用了起来。 “为何只是这三种人。”易邈也是一时来了兴趣,想刨根稳定。 “因为他们的笔画都是12啊,谐音“示爱”,副驾驶永远都在主驾驶的保护范围内。”落弦想了这样一种似乎也说得过去的回答。 易邈也觉得合理,下车将落弦拉了出来,又拉下副驾驶的车门,将她推了进去:“可你的“落”字也是12,那你坐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还有这样解释的。”落弦一片疑惑地望向易邈。 “我说可以就可以。”易邈将副驾驶的门关上,落弦并不知道易邈转身那刻,嘴角很得意的笑容。 之后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这样静静的时光,说不出的温馨。 第23章 川贝雪梨 车到楼下,落弦觉得贸然带易邈回家似乎不太妥当:“要不,你在下面等我。” “可以,最多半个小时。”易邈看出了落弦的顾虑,但也不能白等。 “那超过了你又能奈我何?”落弦停止了开车门,回过头有一种开工没有回头箭的得意感。 “下车,已经3分钟了。”易邈也毫不逊色,声音嘶哑却丝毫不减气势。 “不跟病人一般计较。”落弦撂下这话,便走上了台阶。 落弦做饭向来慢条斯理,配料与主菜分得清清楚楚,一个碟子装一种,不允许在下锅之前就开始混味道。 在雪梨上切出一个帽子,然后用水果刀把核挑出来,再把备好的川贝装进去,盖上梨帽,放入瓷碗中,随同米饭一块蒸熟。 约莫一个小时,才搞定,提了两个盒子走下去,车中的易邈也未感到无聊,正玩王者荣耀玩得起劲。 听到车窗得声音,才缓缓抬头,将车窗摇下,看了下手机:“你迟到了。” “可你并未等得无聊。”落弦将盒子在他眼前晃了下,继续说:“何况你等得值得哦,本姑娘亲自下厨,为你准备的晚饭和药膳。” 在大城市里工作,真得大多是以外卖和方便面为食,有时候能去新区大厦吃顿饭,已然觉得很幸福,这突如其来的,倒让易邈有点不知所措,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为好。 “放心,纯粹是党组织的关心,何况我们是老乡,多关照你一下是应该的,记得先吃川北雪梨,能治愈你的咳嗽,也能慢慢让你的嗓音恢复如初。菜的话,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做了一些清淡的,接下来3天可能要委屈你享用我准备的吃食了。”落弦怕他还介怀之前表白的事情,于是就是一通解释。 易邈所有的倔强在这一刻都输了,全部化成多谢两字。 “你早些回吧,明天早上还要麻烦你来接下我。”落弦瞧了一眼不知何时亮起的路灯,嘱咐他道。 易邈紧握了手中的盒子,再抬头想说什么时候时,只剩零散花瓣从树枝缓缓而落,落向何处却不想再探究。 车子一启动,便是归途,易邈心中却有一丝暖意,似乎在这黑色吞噬的中寻到一点星光。 提着盒子上楼时,不知不觉哼起了小歌,却被尔逸挡住了去路:“说吧,去哪招惹妹子去了。”转眼又盯上盒子:“哟,爱心晚餐。” “怎么?羡慕了,去把你广州的女朋友带回来嘛。”此时的易邈像是迎风而飞的风筝,异常骄傲的得意,让人忍不住想凑他。 “唉,还是我们异地恋的苦啊,什么都是虚无。”尔逸摇了摇头,离开了易邈的视线。 本以为是玩笑话,没想到真会在意,一句哎也无济于事,开了房门,准备享用晚餐。 第一个盒子打开的是川北雪梨,所有的斯文开始消失,拿起便是一口,很甜,再一口,川贝的苦味席卷而来。 对于落弦所说的清淡之物,心中很是好奇,再打开下一个盒子,是肉丸,下一层是荷兰豆炒百合。 夹了一颗肉丸放在嘴中,初入口是肉味,再深一点是鲜鸡味道,最后齿颊留香的是桂花味,一道菜可谓精工细作。 素菜也是清爽入口,7分熟的荷兰豆带有清晨露珠的新鲜感,两盘菜和米饭下肚,似乎好久没有吃得这般欢畅淋漓。 外面星光灿烂,银河深处多了一丝对落弦的审视,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却不曾想到,是满载着烟火而来的寻常人。 躺在床榻上,倒有些期待日光到来,去绿影中等那一场笑颜如花,似乎已在梦中看到了她。 想到易邈,落弦早早就备好了吃食,对着镜子整理了下着装,便提着盒子踏着台阶而下,此时是锦绣杜鹃盛开的季节,落花载着她的视线,一齐落到了铁门缝隙里的人上,他今儿怎么出来了,吸取日月精华吗? 易邈一转身,瞧到落弦打量自己的目光,就这样,似乎变成他们两人的世界,却被一句阿姨一句“早”拉了出来。 阿姨盯了易邈一眼,笑眯眯对落弦说道:“头回见你的男朋友,还挺可爱。” “是挺可爱的。”落弦注视着易邈风平浪静的表情,生怕错过了一丝涟漪,嘴上漫不经心回复着,心里却是担心,毕竟没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愿意别人用可爱来夸赞。 “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要迟到了。”易邈说完这句话,看向阿姨:“那我们先走了。” 拉着落弦就往车靠近,车门一开,就将她塞了进去,更恐怖的是,还拉起左侧的安全带,帮她系上,落弦的心灵直白却是大事不妙。 以至于他从右侧走向左侧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不能错过,他一上车,抓紧用早餐讨好:“我向阿姨向你赔罪。” 易邈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早已从男朋友一事跳跃到手中刚接过的食盒:“你怎么这么多保温盒,难不成经常用爱心餐讨好人?” 落弦看着车前窗:“你是我第一个讨好的人,因为妈妈的胃不好,这是一段时间照顾她准备的。” 听到这话,易邈突然觉得是自己唐突了,急忙转换话题:“那你今天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莲子粥和红豆糕。”说出来像是给女生特殊时期吃的,忙解释:“因为要配合你的药膳,你可别误会。” “怎么会,自然比公司的早餐要好吃,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何你不在公司吃早餐了,原来是自己开小灶。”今日这条路的风景,比往日多了一个人,易邈也开始用甜言蜜语去哄人。 “偶尔改善下伙食,毕竟一个人的分量也不怎么好做。”落弦偶尔也会在公司将就一下,以便多睡一会,但更多是怕浪费。 “下次可以把我的分量也算进去。”易邈这借坡上路的本事也是随口道来。 “想得美。”落弦说这句话得时候,心里却愿意为他做一辈子好吃的,但是看到如今相处融洽的画面,就不敢再奢望了,怕成为陌生人。 与聊得开的人说话,道路的尽头来得会早一些,各奔办公室得那会,易邈突然叫住落弦,跑了过去。面对她惊诧得表情,不敢迟疑:“下周有发展对象考试,有重点吗? 落弦摇了摇头,对上他的失意:“没有重点,不过我可以把区里党建考核考试的试卷先发给你,你可以准备一下,或许有帮助。” 易邈提起食盒,道了一句多谢,落弦有些恍惚,不知他到底在谢什么。 因临时被经理叫去,易邈再回来时,却见尔逸在自己座位上享用莲子粥,抬头看见他,再缓缓问道:“你这粥在哪买的,这么软绵入口,我先拿走了。” “女朋友送的,不能给你。”易邈一时情急,生怕尔逸一喝而光,道出这样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最先惊起的是楼经理:“这周五不是部门聚餐,你把她带过来。”突然又想起:“尔逸,你把落弦也接过来,她帮了我们不少忙,正好也一并感谢一下。” “好嘞。”尔逸一下弥补了没粥喝的失落感,推了下易邈:“终于有机会见到你这神秘女友了。” 易邈盯着盒中红豆糕的一角,曾经婉拒了她,如今要再怎么开口。 缺角红豆糕旁边的,被一只纤长的手拿走:“不舍得吃,给我一块。” 落弦吃的肆意的画面,融入易邈的眼睛里,似乎也不会那么难吧。 “党组织果然不一样。”刚才没吃到美食的尔逸,再一次不满起来。 “不是我不一样,是某人有求于我,不得等价交换啊。”落弦晃了下手中的试卷,圆满解决这次尴尬。 易邈接过试卷:“多谢党组织照顾。” “心里记得就好,我走了。”落弦放下试卷就离开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易邈的微信如约而至:“楼下等你。” “好的,来了。”落弦回了信息,飞快地跑到楼下。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天,最后一天的晚上,落弦还是不舍地说出来:“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早上不用来接我了。” “唉,我终于解放了。”易邈生怕透露一点点不舍,故作轻松拍了几下手掌。 落弦重重关上车门,什么轻点一点都没听到,只是头也不回的往上走,生怕自己这副不争气的样子被他看了去。 这会她不是应该打一下我,然后再跑,这样暴力,太不符合她的情况了,难道,,, 易邈打散了心中想法,立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次日清晨,没了要做的事情,加上有外游,落弦赖了一会床,再挣扎着起来,抓紧收拾了,才拿了行李飞快下楼。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稍微停顿了下,左右张望,摇了摇头,打醒了自己的幻梦,他怎么会再来。 听着行李滑轮与地面相处的声音,又回头看了一下他停车的地方,心里有一个劝导的声音:“醒醒吧,不过是回归平常而已。” 等在公交车旁,车川流不息,一拨一拨的人赶赴下一站,都是匆匆过客,他也是其中一员。 “落弦。”名字真得是拉近人与人距离最好方式,当这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落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头。 探出车窗的小可爱不是易邈还是谁,此刻似有初见冬雪的晴岚,为他们而来。 第24章 海岛活动 远行的人,到站抑或离站,都希望有一个人接或是有一个人送,失望多次后,最多也只是失望,可一旦得到一丝希望,便很容易变成绝望。 落弦的箱子已被易邈放入后备箱,她却还站在原地想着着突如其来的人,想着自己慌乱无措的心意。 直到易邈的催促,才上车要一个答案:“你怎么来了?” “顺路呀。”易邈云淡风轻地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若是以前,落弦倒是希望却是如此,可现在她更愿意相信这个答案:“我还不知道你那小心思,可别想在我这儿套出考试的答案,毕竟我也不知道。” 别人喜欢一个人都会越靠越近,她怎么给人感觉,当初所说的喜欢不过是她兴起说说而已。易邈看了她一眼,没有看明白,继续看着前行的道路,顺着她的话:“讨好党组织不一定是为了这个,兴许可以更长远。” 落弦没有再回答,因为她知道,许多事情并非是她所能掌控的,所谓的讨好,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沿着旅游线走,一路上也算是赏心悦目,也有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喜欢的人在身边,再美的风景也不及他,落弦也不知道多少次掠过的海燕,扰动了想与他分享的心思,可最美好的地方,也有着死亡之角的称呼,她还是希望他一心一意注视前方。 车一到掠海港,尔逸便拉着时霄蹭了上来,并向时霄抱怨:“我说吧,在他心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们党组织,一个是那个神秘的女友。” 落弦一下车并听到了“神秘女友”四个字,故作波澜不惊地问尔逸:“啥时候把这个神秘女友挖出来,让我惭愧惭愧。” “跟你说,我们楼经理,已经把饭安排上了,也邀请你一同去。”尔逸突然想起把楼经理的交待给忘了,不过还好还好,不算太迟。 “是不是听着有份?”站在一旁吃瓜的时霄说了这么一句话。 落弦与尔逸摇了摇头:“他们部门聚餐,你参加不合适,张经理会找你算账的。” 时霄瞧了一眼落弦:“那落弦怎么可以。” 尔逸倒是说得清清楚楚:“党领导一切,何况她是我们经理看中的,用以安抚人才的,注定是上门媳妇。” 时霄恍然大悟,落弦却追着尔逸一同乱打,正巧被易邈看到这一幕,份外惊诧:“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能惹怒党组织。” 言多必失,时霄转到正事上,递给易邈:“这是船票。” 易邈接过船票,漫不经心道:“落弦的也给我吧。” 时霄停在口袋船票上的手一紧,但还是缓缓将那张早已单独放的船票递给易邈:“那就麻烦你了。” “客气,你是领导指定的队长,这次出游,要麻烦你了。”易邈向来擅长应酬,说起官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凑在耳边说的却是更让时霄惊奇的。 时霄满足了易邈的愿望,想再说什么时,却被躲在身后的尔逸打断了。 易邈拉住怒气冲冲的落弦:“党组织,注意形象,形象。” “是啊,落弦,人都已经到了,上船吧。”时霄也出门劝说。 “那你先进去,我压后吧。”落弦终于有了队长的气势。 易邈将票塞给落弦,就离开了,什么都没说。 待到最后一个人上船,落弦走到时霄跟前:“尔逸,我跟时霄有些事情要交待,能不能跟你换个座位。” “自然可以,你们聊。”尔逸接过落弦手中的船票,便消失在她眼前。 落弦开篇并未直入话题,只是看到时霄手中的书:“什么书,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完。” “月亮与六便士。”时霄将书的扉页面向落弦,同时也说了书的名字。 “挺符合你的星座特性。”落弦不假思索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书记对这个也有研究,可我踩在射手座与蝎子座的交接处。”时霄对一向沉默寡言的落弦起了兴趣。 “世界没有绝对的平衡,物理课上,看似水平的天平,其实总也差了那么一丢丢,只是肉眼看不出来。那你更向往自由,还是更腹黑一些。”这个话题着实有趣,落弦那较真的性格又袒露出来。 “书记心里清楚,我就不多说了。”时霄并不想透露太多,其实更多是自己也不知道。 很巧的回答,落弦也不想过多探究,便跳到另一个话题:“你跟尔逸的关系挺好的。” “脾性相近,臭味相投罢了。”时霄发现落弦往后瞧了下,不免吐露真言:“其实你更想知道易邈的事情吧。” “那你能给我答案吗?”落弦也毫不隐讳。 “不能,我与易邈也不过点头之交。”时霄看落弦视线微低,又补充道:“给他换票,只是瞧他一片笼络之心,换做其他人,我也会答应的。” 他倒是知道我纠结于什么,微微一笑:“果然是我选的好宣传委员,还挺会团结同志的。” “还要跟书记多学习领导力,让尔逸言听计从,我都自愧不如。”时霄一味地奉承而来,落弦突然不想再聊了:“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霄同志不休息会。” 时霄拿起书示意,落弦一下明白:“那你慢慢看,我休息会,到了叫我哈。” 落弦的耳朵被塞入一个耳机:“船上有些嘈杂,为了避免影响休息。” 看着时霄温润如玉的笑容,落弦也未拒绝,毕竟她忘了带耳机了,没音乐,还真不太适应,缓缓闭上眼睛,却不知有一个很满足的视线未曾移开过。 尔逸瞧了刚才的成全成果,推了下易邈:“你有没有觉得落弦跟时霄挺般配的,一个温润,一个婉约。” 尔逸一把抢了易邈的手机:“你说说,我就给你。” “你忘了刚才谁像恶狗一样追着你咬,还婉约,你不觉得是河东狮,你应该劝着点时霄,可千万别被假象给糊弄了。”易邈拍了拍尔逸肩膀:“这下可以还我了。” “你没在打游戏啊,怎么听得这么清楚,何况你这都输了,要不聊聊你女朋友。”尔逸这话痨的性格一打开,简直就是要命。 “你要是无聊哩,就去把落弦换回来,我想只有时霄比较喜欢和你聊天。”易邈瞧着前方的人影,略微显得不耐烦。 尔逸被这莫名其妙的怒气震点有点不明所以,便不再理他。 第25章 牵手成功 海风稍微有些大,落弦站在初心码头的最前面,地面上的影子晃了几下,却被另一个人的影子遮住:“书记,人已经齐了,团日活动可以开始了。” 落弦点了点头,走到最中间:“今天的活动是重走红军路,也是为了落实青年发展规划,情侣们自动组队,其它人员通过抽卡片组成,任务就是到红色雕像合影,并用卡片记录你们一路最经典的一幕,最终在灯塔处集合。” 大家依序到时霄处领取卡片,一时间大家都在讨论抽到谁,却被一句话召集而来:“请大家按组合顺序排队,路中有五个插红旗的站点,有我们的志愿者守护,大家若是有水和药品的需求,就到站点领取,另外唐婉委员在终点等大家,下面我们每十分钟出发两队,分别从两个入口进去,分别是海路和山路,道路有些陡峭和狭窄,请路上千万注意安全。” 公司团员成对地依次接过落弦首先的号码牌,好像真如孙燕姿的《遇见》那般,会在下一秒期待对白,似乎未来的人也不再遥远。 一想到此,落弦垂下眼眸,瞥见了停在脚上的剪影,抬头向上是带着光而来的易邈,一时间似乎只有他、阳光和笑容,不自觉有些晃神。 这一刻,易邈从落弦的眼中,读取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微微动了动嘴角,都是落弦想听的话:“我未曾找到与我数字相似的卡片,为了弥补落弦书记工作的纰漏,那就有劳落弦书记与我一组了。” 落弦“哦”一声,易邈乘胜追击,似乎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下面是不是该我们出发了。” 时霄抢先一步,道明离开的意思:“书记,那按照工作安排,我就先去灯塔处,这遗漏的一人,您看着办吧,我就先走了。” 说话的间隙,落弦很明显看到时霄偏离的视线落在了易邈处。 时霄一离开,落弦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易邈依旧装作若无其事,走在她的左侧,就想帮她挡住凛冽海风,只余下冬日暖阳。 海岛人少,前行的道路寂寥无声,落弦听着旁边的脚步声,份外安心,甚至心中开出了贪婪之果,若是他一直这样陪着我该多好。 见落弦流露出一丝享受感,易邈打破了沉寂:“落弦书记,我们要去哪儿呀?你不会是要带我去僻静之地,然后丢了吧?” 这惊世骇俗的话一出,落弦才停住了脚步,有种想把他的脑袋掰开的冲动,心里极力压制,才慢慢平息下来:“你若是怕我丢了你,就向后转,你的小伙伴们在等你哈。” “我这么可爱,书记怎么舍得让我独自一人归队,不如我先陪你干完正事,你再陪我去集合,这主意是不是挺好的。”易邈往后瞧了下,不知不觉竟然走了这么远,现在归队也走不了长征路,不如瞧瞧书记到底要去干嘛,不过眼下得先哄哄她才好。 此时顺坡下,才是正理,而且他已经不计前嫌,主动示好,再刁蛮任性,不依不饶,倒是落弦小气了:“我还有选择吗?” 听这口气那就是答应了,易邈琢磨了会,再跟上时,落弦已经走入一家大排档,已然明白原来她是提前谋划好午餐。 “落弦,可把你盼来了。”面容姣好得老板娘挑帘出来,迎上来,拉起落弦的手。 “辛夷姐,今天估计要劳烦您了,不知午餐准备的怎么样了?”落弦接上她的目光,径直进入正事。 “放心,一大早在渔船上采买了最新鲜的海鲜,保证入口味美,回味无穷。”拉起落弦进入厨房,指着几个木盆里边琳琅满目的海鲜。 蹲下来细细看了下,小龙虾在水中生龙活虎,便知辛夷姐的话不假,不愧是岛上老字号的店铺,落弦指着形似贝壳的东西:“这就是传说中的初心蚬,壳上的天然花纹真好看。” “初心蚬,是初心岛的招牌菜,这个季节肉厚汁满,壳上放一些粉丝,撒上些许蒜蓉,递上几滴香油,清蒸出锅后,绝对的嫩滑爽口,鲜美留香。”辛夷姐这么一说,落弦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12点可以准时开餐吗?”落弦避开美食话题。 “可以的,今天就一心一意接待你们。”辛夷姐目光所及处,已经在做下锅前的准备工作。 “那我就先走了,期待今天的美食哦。”落弦与辛夷姐并肩走出来。 “排骨汤已经炖好了,要不要试下?” 落弦刚想拉住往里走的辛夷姐,易邈倒是从一侧端着两碗汤出来:“不用麻烦辛夷姐了,我们自己来就好。 故意撇开易邈那吃货的小眼神之后,落弦便对辛夷姐说:“辛夷姐,有什么需要再劳烦您,您去忙吧,谢谢。” 易邈早已落座,心满意足地享用着美食,好像就是专门给他定做的似的,见落弦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将碗推了过去:“尝一下,挺不错的。” 汤面上飘着炖碎了的肉末,几似肉香味慢慢飘了出来,给落弦的感觉是挺不错的,却被易邈一下取消了好吃的评价:“比起你做的椰子鸡,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评价,反而增加了落弦的食欲:“那我可要试试,瞧瞧某人是不是在奉承我。” 落弦舀了一勺汤,慢慢送入嘴中,不料引起一阵干呕,赶忙跑进洗手池,易邈紧随其后,见落弦把胃中仅有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先是一惊,而后就是一番询问:“你没事吧?” 落弦打开水龙头,用手掌捧了一些水漱口后,在缓缓转向易邈:“没事了。” 落入易邈眼中的是梨花带雨的脸庞,眼睫毛黏在一起,一下自责起来:“对不起。” “不怪你,是我自己不能吃海鲜的。”瞧着易邈恹恹的表情,安慰他道。 海鲜?易邈想起,当时没看到汤勺,拿起旁边锅中的正在炒龙虾的勺子舀的,一下惊醒:“那你等会也别喝这汤。” 落弦来不及想缘由,只是嗯了一下。 “落弦,我有事情跟你说。”易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那我们去海边玻璃屋吧。”落弦用纸巾擦了下眼睛和脸庞的泪痕,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好。”易邈答应之后,小心翼翼的走到落弦的右侧,生怕她再在自己眼前受到伤害似的。 玻璃屋,与海之间隔着一条木板长廊,倚着栏杆,可以将渔船尽收眼底。 此刻临近中午,海面上流转着亮银,落弦忍不住念了岳阳楼记:“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念过书,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只能用“好美啊”来评价。”易邈似乎在落弦的眼中看到了她所说的亮银。 “可是你看到了我呀。”落弦惊叹着眼前的美景,一下便把真相说出来了。 落入易邈心中可是另外一层含义,想说却不知如何说起,直到落弦追问:“你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啊?” “我那天一时嘴快,跟尔逸说了我有女朋友,然后我经理恰好听到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因你生成这番心思。”落弦随着脱口而出的疑惑,慢慢落入易邈深不见底的眼中,却不知是真是假。 原来他的女朋友并没有啊,落弦转身倚着栏杆偷笑:“那你跟你们经理解释清楚就好呗。” 易邈看着眼前灿烂的侧颜,右手靠在栏杆上,很认真的瞧着她:“那你可否认为我嘴中的女朋友就是你。” 落弦朝向他,伸出右手:“信物哩?” 易邈掏出口袋中的铜钱放入落弦手中:“这枚铜钱自我出生就一直跟着我。” “谢谢,那我收下了。”落弦握住手中的铜钱,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看他还愣在原地,唤了一下:“走啊,集合了。” 从落弦的眼中,易邈看到了璀璨星辰,小跑了过来,走在落弦的前面,背对着前面看她:“你收了我的信物,就当你答应啦。” “我先说清楚,只是义务帮你保管,还没找你要保管费,你倒要得寸进尺了。”落弦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终于等到这一天。 易邈随手牵起落弦的手,软软的,简直酥化了整颗心,都融成了蜜语:“书记有所不知,这才叫得寸进尺。 落弦没有回答,也没有挣脱,只是任由他牵着走向那未知的未来。 第26章 平行记忆 一束强光刺入眼睛,落弦有些不舍地离开了梦境,那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化成了眼前有些惨白的脸庞。 不自觉地摸上他的额头,感觉到与掌心同样的温度,还是不放心:“你怎么起来了?好点了吗?” 这一连番的关心,让易邈更加坚定照顾他的便是眼前这个人,这大概便是因祸得福。 “有点饿,想喝莲子百合粥”。用记忆中的口吻,表达着内心最深的渴望。 易邈秒变孩子的模样,让落弦舍不得拒绝,但事实摆在面前:“没有食材,可能等得要久一些。” “我都等这么久了,不差这一会。” 易邈这句话彻底牵动落弦梦中的记忆,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理一理:“那你就等着吧,我去买菜了。” “哎,我是病人,你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易邈转而叫回快要打开门的落弦,不知为何,好像只要叫住她,就会有什么奇迹发生似的。 其实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只是迎来最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你别说,还真有,桌上有药,记得吃哈。” 落弦能想象到他那句“哦”的背后的失落感,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得意,关上门的那刻,还带有浅浅的笑意。 一转头却碰见了许久不见的时霄,不知为何有种被捉奸的愧疚感,低着头朝他走去。 时霄也满是惊奇,她何时回来了,却没跟他说个一句两句,兴许正如猜想的那样,可此刻来不及问,只能在退无可退时,换成提醒:“书记是不是忘了,疫情期间,要保持1米的安全距离,你若是再往前走,可要撞上我了。” 本以为看见他的鞋,便可以停下,不料却是他在退让,若无提醒,估计要走到走廊那头,落弦抿了下嘴,抬起头:“我跟易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还没说易邈,你就这般心虚地解释,那此刻倒像快速验证心底的答案:“落弦,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记起?纵然心中百般疑惑,也被落弦一句“嗯”搁浅。 “挺好的。”落弦这般直接明了的回答,时霄只能找到这么一句话才好接上。 时霄眼中转瞬而逝的失落,有一星半点落入落弦视线,却不知如何说才好安慰,便干脆转移话题:“时霄,你有空吗?能不能送我回家一趟?” “可以,你回去的路,我正好顺路。”以往除了公事,落弦从不会为了这零星小事劳烦人,就是个正常的同事,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心想反正已经麻烦上了,后续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不止这个,我今天还要去镇上防疫执勤,得麻烦你帮忙送一下易邈的早餐。” “也行,为领导服务是我的荣幸。”时霄搜肠刮肚,感觉只有这句话最合适了。 他总是这般习惯性拉远距离,让落弦清楚关系界限,不要轻易越局:“那就有劳时霄同志了。” 路过的建筑和树影一如往昔,只是相对寂寥疏落了些,喷涌而出的多愁善感被时霄及时遏制:“前儿个翻QQ群看到你的生日,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就在你前面的抽屉里。”时霄说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落弦翻开前面的抽屉,一个胡桃木盒映入眼帘,不自觉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细心的一面,盒子采用的是榫卯结构,滑动抽拉盖,里面是一张复古的票,不自觉把其中的大字念了出来:“见他之旅。” “见你挺喜欢带有历史韵味的东西,有了它,或许你可以去见古代的某个人,虽然是拟定的游戏程序,但是里边的变数还是由你掌控。”时霄将游戏方的说辞和落弦的实际有效结合起来。 “这个我不能要。”落弦是很敬佩康熙十四爷胤祯,但游戏终究是游戏,她不能一错再错,何况很清楚不能把某个人的东西留在身边,不然一旦喜欢上,那就是无穷无尽的痴狂。 平行时空的她接受了,也猜测到面前的她不会接受,可没想到的是,她这般果断,没有一丝犹豫。 面对突来的安静,若不是已到达目的地,落弦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她现在心里也是一团糟。 “到了,我在下面等你吧。”时霄停好车,目光转向落弦,一脸平静。 “谢谢。”落弦边解安全带,边道谢,眼睛始终躲避着时霄的视线,踏上台阶,也是加快脚步。 时霄看了会手机,复又拿起那个她刚刚拿起的盒子,取出了那张票,从票的缝隙,取出了那张纸条,下车往垃圾桶上轻轻一扔,雪花般散落,她此生都不会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落弦透过玻璃未曾看到里边有人,抬头却见他站在垃圾桶前发呆。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年迈的老人刚刚从这里捡走了一些信件,兴许是写给心爱的人的,有点可惜没寄出。”时霄看着面前这个透着阳光的人,遗憾着这点光亮还没照进自己的世界,将它化成了别人的故事。 “这可不像你,我还以为你会说,应该垃圾分类了,这样老人就不用冒着风险去抽取那些纸张。”落弦睁大了眼睛,试图去看清楚这还是时霄吗? 一句“走吧。”让落弦收回视线,与他并肩走到车旁,递过去两个饭盒:“我就不上车了,麻烦你了。” “我也有呀。”易邈接过,有点意外之喜。 “那个蓝色小盒是给你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早餐,想着点心也可以饭后吃。”落弦其实主要是要还人情。 “早就知道书记厨艺高超,今日可算能够见识了。”易邈看了下旁边的小盒,掀开盖子,一股桂花味道满足了他对这个季节的期待,正想夸赞一下时,落弦已经走下去。 当车行下时,上坡早已没了她的踪影,路过公交站时,视线也扫了一圈,叹息这次的公交车还真及时。 坐在公交车的落弦回头时看到了他,一如往常般开着车,一切正常。 到了镇上,很自然地跟1号驿站的民兵大哥打了个招呼:早啊!” “好久没看到你了。”民兵大哥很自然地说着大实话。 落弦也没多想,以为只是甚是想念的意味,可这话再一次上演。 “你可算来了,那几个调皮的孩子王说是跟你约了明天见,可你接连好几天没来。”宇竹起身,一点不客气地接过落弦手中的食盒。 我不就在易邈那里休息了一晚上,怎么就过了好几天,落弦百思不得其解,却被时霄一句你记起来了点醒,看来也只能找他要答案了。 “姐姐,你失约了。”眼前凸显一亮晶晶的眼睛。 落弦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梁:“那你这几天有没有好好测量体温。” “我只想让姐姐测,姐姐多暖呀,其它人凶巴巴的。”小男孩向宇竹吐了吐舌头,一句道明话中所指。 “你说谁凶?”听懂人言的宇竹凑过来,撸起袖子。 落弦从中挡住:“之前我不信,这会看来小天说的是真的,难道你是要加油干?” “我。”宇竹放下袖子,落弦推了推他:“有人来了,好好测量体温。” 在宇竹测体温的那刻,落弦偷偷与小天在一旁耳语:“先去好好上课,中午我休息时,带你去买奶茶。” “好嘞”小天说完这句话,便蹦蹦跳跳往小巷深处走去。 宇竹忙完这一批,才发现小调皮鬼早已不见了,就将气撒在落弦身上:“就你溺爱,迟早把他宠坏。” “你啊,就是咸吃萝卜瞎操心,啥时候跟你家女朋友把证领了,管你自家孩子去。”落弦一半实话一半打趣道。 “你也先管好自己,这时霄和易邈,你到底中意谁?听村长说,你这几天休息就是在照顾易邈。”宇竹也将那不可置信的瞬间移动了过来,显得落弦就是欠他一个解释。 我的天,这外界到底传成什么样了,落弦真得低估了这世间的传言,此刻却正好让他帮自己理一理。 易邈听到敲门声,隔着门就唤:“落弦,你可算回来了。”那句快饿死了,看到时霄那刻,硬生生换了另一句:“我们宣传委员,来慰问我了。” “借花献佛而已,落弦让我带给你的。”易邈接过饭盒,看到一个熟悉的:“你也有。” “书记给的跑路费。”时霄说完,就绕过易邈走了进去。 易邈边关门,边嘀咕,什么除了她母亲就我了,这不还有她的情人。 被时霄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劝道:“那毕竟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 这是听错了,难道他也有平行记忆,易邈将饭盒放在桌上,将心中疑惑道明:“你也有平行时空的记忆?” 时霄点了点头,想向易邈再确认一件事情:“落弦是不是也记起平行时空的事情了。” “不知道。”回想了落弦今早的反应,补充道:“我觉得应该不会,平行时空时,她对我多好,哪像现在凶巴巴的。” “你错了,她的好是给了另一个时空的你,不过我现在觉得平行时空似乎交叠了。”时霄将心中的猜测道明,好像就因为这个特异功能,他们就成了统一战线。 “时空交叠,那是不是意味着落弦会变成平行记忆中的她。”时空交叠,对于易邈来说是件喜事,也许他与她会像平行时空中那般幸福。 “应该是创造了一个新的时空,而我们都感知不到。”时霄希望是这样一个结果,这样或许他们的记忆都会失去。 他们谈了许久,依旧没有得出结论,时霄便离去了,那晚他,梦见了十多年后的他和落弦,梦中他们儿女双全,他与落弦也有了新的故事,时璃与时霆便是盛开在故事中,那个看着自己回忆往事的落弦依旧如白月光,与星河同璀璨。 第27章 能量守恒 “你再不走,我就亲你了。” “你亲呀,亲这里。” 一阵闹铃响起,落弦瞧着熟悉的房间,提起被子盖住头,试着让她清醒清醒,怎么会说出这般虎狼之词,关键易邈还这般配合。 片刻之后,才按掉闹钟,打开微信,索债的一清早就上来了:“落弦,照顾病人不能半途而废,记得送早餐。” “吃什么好呀?你送的,什么都好。”坐起来的落弦满脑都在单曲循环这个。 跑到洗手池,捧起水泼向脸庞,才稍稍清醒。 今天是公司复工的日子,因为还处于防控高峰期,所有员工都得打包回到办公室就餐,于是就给易邈回了一句:“你的同事应该会给你准备。” 收拾妥当,带上口罩,准备先去公司报道一下,道路上还是人车寥寥,相比冷清的2月初,这时的芳城开始复苏。 十字路口还是堵住了,手机振动了一下,弹出的信息是易邈发来的:“我看到你了。”还附上一张照片为证。 落弦四周回顾,终于在右上角的方向看见他探出一个头,露出一口大白牙,向自己挥了挥手。 僵硬的脸,像是打了催生剂一样,很自然地流露出笑意,并指示着右手向他挥了挥。 公交正常通行,到达下一站,瞥过公交车的影子,落弦奔跑着下了车,停在易邈的面前:“你今天怎么没开车?还有你不再休息几天吗?” 易邈只是将手抓住落弦背后的围巾,往怀里一按,另一只手放在腰上。 落弦挣扎了一下,却被一句话禁锢地安安静静:“你再动,我就亲你了。” 这,他是被梦中的我上身了吗?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怎么?你不会是想我了?” “你就是个骗子,骗了我的信物,还跟别的人勾三搭四,现在又想骗我放手。”耳畔的诉说那般真切,倒显得真是落弦的不是。 “你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辜负了我的情意。”什么情况,落弦竟然也很自然地将梦中的事件与现实重合。 易邈已悄悄放开落弦,放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照你这么说,你喜欢的是我。” 若我喜欢你,那时霄在我心中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位置,落弦慢慢往前走,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我现在有点分不清梦与现实,你若是能给我一个答案,我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我,你牵动了平行时空的记忆,那里,我们才是一对,压根就没时霄的事情。”易邈宣誓主权般地陈述这么一个事实。 “那为何明明就睡了一晚,在外人看来却是还几天了。”落弦将这个疑问研究了一晚,想必他有解决之道。 “时空交叠了,所以加重了我对你的情意,减轻了时霄对你的情意,从而实现了能量的守恒。”易邈暂时也只能找出这个答案。 “那我们赶紧回公司,见到时霄,便能验证你的猜测了。”落弦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愿再放手,定要将这一切都弄清楚。 落弦的脚步太快,压根没听到易邈那句透着害怕的语言:“我只是随口一说,若是并非如此,你是不是还会延续这个时空的情意,选择他。” 踏过落在地面的凤凰花,似有新鲜的汁喷向四周,好像心碎的轨迹。 一路跑向公司的落弦在走廊遇见了时霄,突然顿住了脚步,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早上好。”一句疏远却维系着同事关系的话从时霄的嘴中跳了出来。 “落弦,快来帮帮我,快掉了。”周宜暇捧着一堆盒饭,看到落弦像是看到了希望。 想问时霄的事情,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被中断了,接过周宜暇的盒饭时,走过他身旁时,遥望了他的眼睛,平静如湖面,看不到一丝波澜,却比以往更冷了。 这双凌冬的眼睛,却映入了走廊深处的缩影,当时的心境,估计只有时霄自己懂。 “时霄哥,你在看什么。”宜雪领了盒饭过来看到这一幕,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是空荡荡的走廊,不免好奇。 对上宜雪初恋般的笑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连声音都像是潺潺溪水:“没什么,我帮你拿。”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向部门,易邈出电梯那刻,瞧到这一幕,感叹:“这才是该有的剧情走线。” 那张放在落弦聊天框的照片,易邈悄悄地删了,变成了一句安慰的话:“我知道喜欢一个人,要将一点一滴全部找出来,再删掉,是挺难的。” 落弦从领导房间送饭出来,看到了这么一句话,决定就做一回观众眼中无情的人吧:“是挺难的,不过最好的办法不是喜欢上另一个吗?公平起见,这一回得你追我。” 收到这句回复时,易邈嘴角上扬,在座位跳了一下,说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惊讶的语言:“下一周的饭,都由我去打包。” 接连不断的问原因,都被易邈打发掉,偷偷的改了落弦的备注——小气鬼,抬头望了眼天花板,已然放映她鼓起腮帮子,想揍人的表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刻真得是体验到了,一道下班点,就趴在落弦挡屏上,引得办公室的人八卦:“有情况,如实招来。” 易邈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落弦:“自然是接女朋友下班。” 那满眼溢出的幸福感,不就是梦中最真切的表情,落弦的声音如羽毛轻轻飘落:“走吧,我的男朋友。” 刚一上车,易邈搭上落弦拉安全带的手,慢慢滑落,一个轻轻的吻伴着咔嚓一声响起了爱情最动人的旋律。 落弦突来的主动,易邈像是小时候收到糖的喜悦,忍不住将脸凑过去:“再亲一个。” “看你表现。”落弦摸着易邈的额头往外推了一下。 易邈回到主驾驶的位置,偏过头:“明天周末,想去哪?” “你忘了,明天还要去执勤,不过我们可以起早点,去看场日出。”落弦同样侧过头,看向他,生怕这是一场梦。 “都听你的。”易邈宠溺地看着落弦,若是她是一片雪,估计早已与他的眼睛融为一体。 时间就是讨厌,硬是要让两个不喜欢的人待的久一点,喜欢的人待得短一点,落弦带着那句“明早6点过来接你,”依依不舍地分别。 晨光破晓,当晚落弦断断续续醒来,因为这一切都不真实,她向来不是这般好运气得人。 听到易邈的声音,才相信上天也开始眷顾她了。 沙滩上,一轮明月还挂在天边,落弦站在潮水恰好沾湿的地方,听着海浪的身影。 却被易邈唤了一声:“落弦,坐这儿。” 落弦挨着易邈坐下:“这种感觉真好。” “这种感觉才好。”易邈将落弦移到自己的盘起的腿中,恰好能将她整整围住:“往后不许你还这么冷了。” 落弦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被突来的浅吻,化为柔情蜜意,直到满足,才缓缓放开。 “落弦,你知道吗?我跨越了平行的时空找到你,才换了重逢。”一种失而复得的氛围包裹着易邈。 落弦将易邈的手放在心得位置:“可你知道吗?遇见你,我才懂得一句话。” “什么话。” “人这一生,会遇见千千万万人,但仅是遇见;唯有那么一个人,一旦遇见,便再也装不下其它人。” “我也是。”易邈抱紧落弦:“陪你看过日出了,只能麻烦你头发花白时,陪我等一次日落。” “那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有日落。” 海天的交接处,有一轮红日见证着这段誓言。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