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后笑到大气层共振》作者：羽小树 文案： 在众多男alpha之中，当一个女alpha想必很艰难吧？ 蔺星：谢邀，是挺不容易的，每天都被温柔相待，有恃无恐，头发茂密，能吃不胖。 会被姐姐阿姨拥抱，会被美人哥哥照顾，养的鹅子还自立自强会洗碗。 也就是常常半夜笑出声，大气层都要共振的程度罢辽。 —————阅读指南————— 1、努力更新中，偶尔掉线摸鱼 2、主角蔺星，cp桓玦，非传统ABO设定，不存在生殖改变，Alpha可以理解为人类进化的方向之一 3、原名《当A真是太难了》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打脸 现代架空 异想天开 搜索关键字：主角：蔺星 ┃ 配角：桓玦 ┃ 其它：鹅子，餐餐 一句话简介：A就是努力当一个好Apple 立意：当A分明是快快乐乐的一件好事嘛 第一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背着书包回来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小孩狗狗祟祟的，踩着楼前小菜地放的木盆，趴在窗户的防盗窗上，不知道在往里面看什么。 她家就在一楼，这个角度看过去，正是蔺星家的厨房，以及厨房里做饭的桓玦。 都是同一个小区的，蔺星对这几个看到桓玦害羞就跑，没事又躲着偷偷看的孩子印象深刻，故意放轻步子走过去，压低声音和惊悚片配乐一样，“哇——吃小孩啦！” 她隔几天就能逮一次趴窗户的小孩，都刷出吓唬人的熟练度了。 几个小孩吓得摔了个屁股墩，一看是蔺星，也不害怕，还知道爬起来拍拍裤子再笑嘻嘻的一哄而散。 “略略略，姐姐小气鬼！” “我看到漂亮哥哥煮芹菜了，小气鬼晚上吃芹菜~” “我、我还没有看到哥哥呢！” 很明显，这几个孩子里面有个特别矮的，受限于小短腿没看到桓玦，被蔺星吓唬跑走后，还记得回头给她个委屈的小眼神。 仿佛蔺星就是银河的创造者，拆散牛郎织女的罪魁祸首一样。 蔺星：…… 下次再听到有谁说小孩子没有审美，蔺星就把这个小短腿拎过去。 看看什么叫做小短腿为看漂亮哥哥，勇踩木盆趴窗户。 看小孩子们跑走，蔺星才去把菜地的木盆都摆正，老式小区就有这个特点，一些老人家看不得浪费，把一楼前的空地收拾出来种菜。 但小区空地的土层薄，影响植物的根系生长，从前几年开始，菜地就变成这种长方形木盆，还方便拖拽去晒阳光，解决楼前日照不足的问题。 这种木盆还挺沉的，几个小孩估计也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木盆推歪了一些，方便他们踩上去。 蔺星把木盆推回去的时候，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想，影响爷爷奶奶种菜，这几个小孩估计回家要被打屁股。 把木盆摆正，蔺星摸钥匙进楼，把书包扔在门口喊了声“我回来啦”，就立刻去换衣服洗手洗脸。 倒不是她这么讲卫生爱干净，而是桓玦是个GA基因缺乏症患者，免疫力有点问题，蔺星担心自己带点外面的病毒回家，再把桓玦给祸祸了。 “做什么好吃的呢？好香~” 换上旧T恤，蔺星抓了抓自己海胆成精一样的头发，凑到厨房门口陶醉的吸气。 换气扇的声音还挺吵的，桓玦没注意到窗户外的动静，也没听清蔺星进家的动静，被探进来的脑袋吓了一跳，然后挥了挥手里的芹菜杆，“上次买的胡萝卜和芹菜太多了，今天加点肉沫煮个炖菜。” 炖锅里的芹菜和胡萝卜早就把肉沫的香味掩盖，对着这锅菜还能陶醉喊香的，称得上是勇士。 桓玦的厨艺很好，但也拦不住食材过分霸道，芹菜和胡萝卜交相呼应，他这个做饭的都恨不得摸一把头顶，看看会不会出来对兔耳朵。 蔺星上周去菜市场，美滋滋的买回来半麻袋打折的胡萝卜和芹菜。 为了不浪费，这几天家里加肉沫加配菜变着花样吃，吃的两个人逐渐兔化。 家里就蔺星桓玦两个人，一个是被捡来的未成年，一个是身体不好的刚成年，哪怕桓玦手里还有点资产，也要省着花钱。 桓玦受限于健康问题，很少出门，家里的食材采买就交给了“省钱最快乐”的蔺星，每次把桓玦让她多买点肉类或鱼虾的话选择性遗忘，打折的菜倒是按麻袋买。 “芹菜和胡萝卜很好啊，健康养生还保护血糖。” 蔺星为蔬菜辩解两句，振振有词的，肉价上涨的太快，她一想到什么猪排、牛肉的价格，就忍不住扭头就走，和芹菜天长地久。 再说，桓玦的忌口比较多，大部分肉类买回来都是蔺星吃的，她舍不得浪费钱，自己多吃几颗鸡蛋也能补充蛋白质。 要是馋肉，就去学校食堂自己解决就行，而且饭卡还有餐补，更便宜。 要不是桓玦没法外出，又吃不了食堂的油盐，蔺星早就厚着脸皮带哥哥一起去蹭食堂了。 桓玦说不过蔺星，看她堵在厨房门口还影响通风，就让她拿碗筷别站在这里，免得看着就皮的欠揍。 一起生活九年，蔺星早就看穿桓玦的脆皮本质，根本不怵他的话。 但哥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蔺星举手投降，拿好碗筷去外面把餐桌收拾出来，愉快等开饭。 闻着芹菜和胡萝卜炖菜的味道，还这么欢快，才是不挑食的正确打开方式。 别人不喜欢吃芹菜和胡萝卜是别人的事情，反正蔺星觉得，只要是食物，就很好吃。 桓玦也不太挑食，但他胃口向来不好，吃什么都无所谓。 等胡萝卜炖软能被筷子扎透的时候，另一个锅的挂面也熟了，桓玦略显苍白的脸被热气熏的微红，像是云朵蛋糕的奶油撒上了粉色的糖霜，漂亮极了。 蔺星对美没什么具体的认知，可是她看着桓玦，就知道这就是被上天偏爱的好看。 怪不得小区里的孩子会偷偷来看漂亮哥哥，连蔺星这样和桓玦朝夕相处的，也会惊叹今天的哥哥，比昨天的更好看。 “站在这里做什么？” “哥，你太好看了，简直和蛋糕一样，特别下饭。” 蔺星三句不离吃的形容让桓玦哭笑不得，忍不住想，是不是蔺星最近有点馋甜点又舍不得花钱？ 每天都被哥哥美到的蔺星美滋滋吹完今日份的彩虹屁，就挤进厨房，把煮好的面条直接倒出来堆在炖菜的锅里，双手把整个煮锅提了出来。 桌子太小，放了锅就没什么多余位置了，蔺星拿起碗挑了一筷子挂面，然后用勺子挑了些肉沫，压了压之后，试图再加点面条。 “好了，舀太多我吃不完。” 桓玦看到蔺星的小动作，忙把碗拿过来，顺便把肉沫再拨回去一些，他就说，不能让蔺星帮忙盛饭，要不然舀太多了。 “可你吃的也太少了，还不够我一筷子的。” 蔺星小声嘀咕，然后眼疾手快，又把拨出来的肉沫给倒回去，在桓玦说话前抢先把剩下的一大锅挡住，“好了好了，剩下的都是我的，各吃各的不准浪费。” 用筷子把面和菜拌匀，蔺星直接把煮锅当碗，吃相和她挺小只的外表完全不符。 “……家里又不是没有碗，你拿个碗盛出来吃行不行？” 虽然这种抱锅吃饭的场面看过很多次，桓玦还是忍不住劝蔺星去拿碗。 可这个家伙实在太懒了，理直气壮的反驳，用碗盛很多次哪有用锅一次吃完来的方便，家里又没有外人，别客气。 反正蔺星从小到大就没有秀气斯文过，桓玦说不过她只能罢休。 等他把小碗里的菜和面吃完，蔺星抱着的煮锅也能看到锅底了，吃的太快，堪称吸面。 家里洗洁精用的很慢，一是做饭油水少，二就是蔺星吃的干净，连菜汤底都没有剩。 “星星，我收到你班主任的短信了，最近成绩保持的很好，但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们尽力而为，不留遗憾就好。” 吃完饭之后的聊天时间，是兄妹俩的日常习惯，桓玦就比蔺星大三岁，但莫名有个“宝宝滤镜”，每次都把蔺星当成大宝宝看。 这是蔺星的第二遍初三，和桓玦身体健康不佳，无法去读大学不同。蔺星的成绩极好，甚至是有望争夺状元的好苗子，从小跳级，就没有让桓玦费心过。 但三年前的中考出了点意外，蔺星受伤缺考一门，错过好高中。 正在桓玦替她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和学校说的，又回到了初一，反正她之前跳级年纪小，重来三年也不吃亏。 桓玦知道蔺星有自己的想法，会自己拿主意，但他总担心上次的中考给蔺星留下心理阴影，就只能多和班主任联系一下，然后多关注她的情绪状态。 吃饱之后舒服的歪在餐桌旁，用手托着脸看哥哥的蔺星听了半耳朵，“哥哥你真的太考试了，我肯定会认真好看的~” “嗯？” “咳，我肯定会认真考试的，哥，你放心。” 第二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哥，我出去接餐餐，你记得吃完药早点睡。” “你也早点睡，别写作业写太晚。” 桓玦吃的药有一定的安眠成分，睡得很早，给蔺星说了一下厨房里有给餐餐留了点饭后，就先关灯休息。 他是GA基因缺乏症患者，除了常年服药外，还要格外注意休息。 自三十年前第一批alpha分化成功，让整个社会为之追捧和狂热时，GA基因缺乏症就和诅咒一样，让这些体质远不如普通人，缺乏GA基因的新生儿们，就打上了“失败品”的烙印。 他们不仅没法分化，免疫力方面还有着先天缺陷，平均寿命不到三十岁，依赖药物，生活质量极差。 三十年过去，alpha的出现概率为十万分之五，而GA基因缺乏症的概率则为十万分之一，比一些国家认定罕见病的标准还要低。 GA基因缺乏症目前没什么治愈办法，蔺星除了平时多照顾哥哥，追踪医学研究报道，就只能多攒点钱，努力给桓玦买副作用最小的昂贵药剂。 算着时间等桓玦睡着，蔺星就把课本一摊，悄声出门。 和小区里吃完晚饭下来遛弯的老人问好后，蔺星快步来到小区旁边的公园里，找到完成任务的餐餐，把灰鹅身上带的镜头设备取下来，“补拍的都拍好了吗？” 质疑本鹅？ 灰鹅的豆豆眼一瞪，毫不留情的啄了蔺星两下，翅膀支起来就想和她打一架。 单手摁住餐餐的长颈，蔺星笑的有点欠打，“嘿嘿，来呀，扇不到吧！” 餐餐是桓玦不知道在哪里买的鹅蛋，孵出来的小鹅，从名字来看，就知道蔺星养它是为了吃炖大鹅的。 结果这个小家伙特别机灵，平时蔺星不在家的时候，不仅能卖萌逗桓玦开心，还知道看家啄陌生人的，比狗子还凶。 桓玦的相貌有点招麻烦，蔺星一直挺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万一有个歹徒破门而入，见色起意伤害桓玦。 看小鹅战斗力这么强，蔺星就忍痛把炖大鹅的菜谱删除，仔细养起鹅来。 虽然说，餐餐和菜市场卖的鹅都不一样，人家白色它灰色，人家吃草它吃肉，长得特别慢，吃的还不少，但餐餐急了都能拧蔺星两口的战斗力，就能让她忽视所有缺点。 镇宅之鹅，护哥帮手。 蔺星确认过眼神，知道这是跟着自己干大事的鹅。 别看蔺星现在拎住餐餐的长颈笑的欠打，这也是之前被餐餐啄出来的经验。 上次蔺星还见到餐餐去找郊区外砂石料厂看门的狗掰头，立起来比蔺星还高的恶犬却被餐餐啄的尾巴都秃了，凶得很。 餐餐挣扎失败，干脆头一歪装死。 等着吧，回到家鹅就找桓玦告状，到时候拆穿任务的事情，大家一起玩完。 “唉，你个鹅子脾气怎么这么差？走走走，请你吃大餐。” 一看餐餐做好告状准备，蔺星立刻把灰鹅放在地上，还殷勤的帮着顺顺羽毛，把镜头往怀里一揣，带餐餐斥零花钱买份蒸鱼块结“劳务费”。 一人一鹅这么狼狈为奸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蔺星瞒着桓玦，真的伙同餐餐干了件大事。 她在论坛上接了一个拍摄任务，如果顺利，税后能拿到十四万多，抵得上桓玦熬夜画插图忙活两年。 蔺星近两个月来，时不时的偷跑出来，就是为了忙这件事情，她对十四万势在必得，等餐餐吃完蒸鱼，立刻携鹅去网咖准备交任务。 “李叔，最近忙不忙呀？”熟门熟路的去大学城附近的网咖，蔺星把餐餐塞到背包里，嘴甜的和网咖老板打招呼。 低头玩手机的中年老板听声音忙抬头，乐呵一笑，“是蔺星啊，快考试了，复习的怎么样，来叔这里查资料？” 把路上买的装盒烤串递给李叔让他趁热吃，蔺星一脸好学生的点头，“嗯，想查一下省里重点中学的卷子，李叔，能帮我开一小时机子吗？” “哎，和李叔客气啥，把钱收起来，你用我这个电脑。”看烤串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李叔就觉得心里舒坦。 虽说这些烤串不值几个钱，但有几个半大孩子有蔺星的周全妥帖，李叔看看怎么看怎么好的蔺星，再想想自家每天琢磨着气死亲爸的崽，只觉得烤串更好吃了。 未成年人是不能来网吧、网咖这些地方的，市里查这个查的严，老板们也不愿意惹麻烦。 但大学城附近这个网咖有点特殊，蔺星和老板家孩子是同学，之前经常帮班主任带话来叫家长，后来还在网咖打过工，和老板一家都特别熟。 认识的孩子来用电脑查一下资料，哪里算是不务正业的玩呢？ 再说，家长对好学生都是有滤镜的，他家孩子多摸一下手机，肯定就是在玩游戏，蔺星借用电脑则一定是在查学习资料，李叔就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双标。 桓玦卧室里倒是有个电脑，但蔺星瞒着哥哥赚钱，哪敢在家里剪视频，还是在网咖里比较安心。 看李叔拿着烤串美滋滋的去给店员炫耀，蔺星把鹅子放一边，抓紧时间把镜头拍摄的画面导到电脑里。 十四万呐，哪怕任务要求很高论坛里没有别人接，在拿到钱之前，蔺星也放不下心不愿意浪费时间。 至于，什么样的拍摄任务会一单税前二十万，税后十四万呢？ 别误会，拍摄内容合规合法，只是这是个对技术要求比较高的航拍任务。 这个季节，市区旁边的山里会有一种很特别的鸟类出现，很多摄影爱好者就喜欢蹲这些小家伙。 论坛里发任务的也是摄影爱好者，只不过今年有事情没法去，干脆就发了个特别的任务，想在不惊扰鸟群的前提下，对鸟群跟随拍摄。 因为任务的酬金太高，还有很多吃瓜路人艾特管理员，举报这里有骗子。 还是论坛里玩无人机的几个大佬帮朋友证明，顺便解释了一下这个任务的难度在哪里。 跟随拍摄常常用于拍摄赛车、滑雪之类的极限运动，可以说是动态的近景拍摄。 用在航拍之中，对飞手有着更高的技术要求，稍有不慎，机毁人哭。如果技术不到家，任务酬金可能都不够赔设备损坏的。 论坛里有这个技术的，没时间去蹲守鸟群，他们都是有专业执照的，按照起飞次数收钱赚得更多，对朋友发布的任务不太热衷。 论坛里有心动酬金的，则没有对应的技术，看着鸟群灵活变向飞来飞去，无人机却没法追上，还容易让无人机坠毁倒赔一笔。 在任务僵持住之后，在网咖打工的蔺星看到了任务详情，私信发布任务者，确定对方不要求拍摄设备和飞行执照，也不细究拍摄过程，只要求内容原创来源合法后，就心动了。 无人机这个东西，也是近些年才敲开普通人的兴趣大门的，尤其是一体机的出现对新手友好，让不少年轻人快乐的入坑，唰唰唰的贡献着小钱钱。 有些氪金大佬为了设备参数和拍摄镜头大方砸钱，看的蔺星常常为别人的钱包心疼。 很明显，依据蔺星的财力，她是舍不得买无人机的，更别说往里面砸钱拼配置，但是她有一只鹅，一只可以不抖不晕带着镜头飞高高的“无人机·鹅”。 蔺星不知道无人机的拍摄体验如何，可她之前和餐餐合作拍过类似的视频，拿回家给桓玦看的时候，桓玦还以为这是什么纪录片的片段，惊叹了很久。 她没想过，自己心疼哥哥没法外出，就想办法让餐餐在空中拍摄的法子，有一天居然能完成别人的任务赚钱。 但是十四万摆在面前，试问月收入平均四五千的普通家庭，能遇到几次这样的黄金机会，蔺星肯定要冲上去大力把握它。 蔺星已经准备两个多月了，今天让餐餐去补拍了一下镜头，就能交任务了。 连餐餐都悄悄伸出脑袋，也不管能不能看懂，凑了过来。 忙活了两个月，签合同，过论坛的法务审核，发样片，然后给账号和开户行，最后总算收款到账。 蔺星已经满十六岁了，有自己的银行账户，看代扣税款的钱出现在自己的余额里，笑的和偷到鱼的猫一样。 让餐餐忍不住啄了蔺星一下，才让她清醒一点赶紧结束对话，忽略对方想和自己继续探讨无人机参数配置的热情，清除浏览记录还原李叔的桌面。 劳务报酬扣税扣得简直心痛，蔺星捂心口三分钟，安慰自己拿到十四万，已经很满意了。 看李叔还没有回来，蔺星抓紧时间再下载两套卷子，看着省重点中学吐槽考卷难度的留言，嘴角也没有压下去，表情快乐的不像是考生，倒像是出题老师。 这卷子，出的这么好吗？李叔回来的时候，看到蔺星的表情把手里的果盘递给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蔺星，你下的卷子能拷我一份不，我回家拿给李家郝也做做。” 蔺星成绩好，是家长们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李叔朴素的认为，让蔺星满意的题目，肯定是好卷子。 李家郝学习成绩一般，远远比不上蔺星这种市联考第一，但多做做好学生下载的题，说不定就有提高。 “行，李叔我把卷子拷到桌面上，参考答案现在还没有公布，让李家郝做完直接找我就行。”这点小事，蔺星当然乐意帮忙，把U盘里刚下载的卷子拷到电脑桌面上，拿着余额膨胀的银行卡带餐餐回家。 人呐，有钱就容易飘。 蔺星摸着鹅子的脑壳，“餐餐，明天我们去菜市场，买只走地鸡吃吧，拆半只炖汤，拆半只煮粥怎么样？” 餐餐也很满意，鸡茸粥谁不爱吃呢，作为一只开荤的鹅，就要吃最香的鸡。 农家养的走地鸡价高量少，蔺星舍不得给自己买这么贵的，但买给桓玦吃就另说，专挑贵的买才行。 “买两只吧，一只炖汤，一只煮粥。” 半只就只能尝个味，还是整只吃起来比较过瘾，蔺星现在有钱，当然选择快乐翻倍。 一人一鹅顶着夜色回家，悄声开门洗漱睡觉，月亮也亮澄澄的。 美好的夜晚，唯李家挑灯夜战，做卷子做到头晕的李家郝抱头，“太难了，太难了！我受不了这个委屈，蔺星你个变——” “儿子，你喊什么呢？” 李叔推门而入，和老婆带着男女混合双打的气势，让李家郝秒变小绵羊改口，“——变成我偶像的学神，咳，爸妈，你们还没有睡呢？” “对啊，就在等你卷子写完，蔺星还答应你爸，帮你批改一下卷子呢！” 居然还有售后折磨吗？ 李家郝被“感动”的泪流满面，继续投身题海之中，他算是相信了，为什么学校里流传，蔺星上次初三缺考的时候，好多同届的学生喜极而泣了。 遇到这家伙，谁能不泣啊！ 第三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真正的初三生，就该在酣然入梦的时候，让同年级的学渣哭泣,让论坛里的网友上头。 和“CAN”钱货两清，拿到成片的陈笑钦是个大学生，家里有钱但为人不张扬，平时除了追追alpha的新闻，就是玩玩拍摄，周围朋友都知道他的喜好。 在论坛发任务是陈笑钦的临时起意，他在航拍圈子算是技术一般的氪金大佬，设备好但自己玩不起来。 每年看别人的成片羡慕的眼馋，今年正巧崴了脚，就拿钱砸个任务，也算是过过瘾，要是没人接他就撤掉任务。 结果，因为任务酬劳过高，陈笑钦被网友举报怀疑是骗子，被认识的朋友作证后，反倒不想撤任务了。 “CAN”私敲他的时候，陈笑钦正在委屈自己的钞能力无处可用，一看“CAN”给他发的履历作品片段，就拍脑袋签了合同，开始了为期两个月的等待。 不聊设备参数，不提拍摄难度，偶尔的联系也只是为了确认任务的要求，CAN简直酷到没朋友。 这反倒让原本没多少认真的陈笑钦，被“CAN”的态度刺激出期望值，直到今天，他拿到了成片。 画面稳定柔和，镜头衔接丝滑、构图完美，鸟群仿佛就在眼前、俯瞰天空特有的清透感扑面而来。 重点是镜头围绕着时而聚合时而分散的鸟群，居然能进行匀速的旋绕拍摄。 陈笑钦自己也算是无人机圈的半个内行，手残让他更清楚不同拍摄技巧的难度，可是，CAN的所有画面都是流畅到看不出停顿转折的，堪称炫技的最高境界。 围绕动态的鸟群旋绕拍摄，难度可比作给飞出去的箭矢裹上一层面筋卷，而且要螺旋的面筋卷均匀好看的那种。 原谅陈笑钦拙劣的比喻，他越看成片越满意，就截取了部分，发到论坛里艾特好友，一起来看“面筋卷”。 深夜正是年轻人修仙的最佳时期，朋友们基本都在线，一看陈笑钦艾特自己就忙出现。 ——哇，这就是二十万？ ——哈哈哈，我去看了原贴，任务真的完成了，管理员都给盖章确认了。 ——让开，我要看一下钞能力技能下的成片了。 没等陈笑钦挨个给调侃他的朋友发表情包，“面筋卷”下的评论就变了。 ——崽，你在哪里骗的高手，才二十万就给你拍了？你看到了吗，鸟群被风吹散的羽毛都清清楚楚的拍下来了，镜头为什么那么稳，风速没有影响吗？！ ——跪了，这哪是面筋卷，这是托马斯螺旋啊，交出背后的大神我们还能做朋友。 ——不是，你们就没注意到，这么近距离拍摄鸟群，设备怎么不受影响的啊？我上次追拍只落单的鸽子，就被愤怒小鸽回头暴啄，设备坠毁。 鸟群是不会考虑拍摄者心情的，遇到陌生机器靠近，反击才是正确打开方式，无人机这种东西又很容易坠毁，哪个飞手还没有炸机的经历呢？ 但CAN的镜头不一样，离鸟群太近，又太稳了。 哪怕画面里的鸟群羽毛都被风吹出小旋，体格明显更大的头鸟都被吹掉了几根长羽，镜头还稳得可怕，毫不受风速的影响，画面也小心的避开了任何设备入镜，连阳光洒下落到地面的浅浅影子都没有露馅。 陈笑钦本来想分享一下“面筋卷”式拍摄技巧的，结果被私信镇住，发现他还是太保守单纯了，瞧瞧人家这个彩虹屁，夸CAN都夸的特别有技术含量。 ——我去围观了一下CAN神的账号，没有动态，酷到不行，肯定是长腿冷面小哥。 ——哎，有没有感觉CAN这种技高话不多的风格，有点alpha的意思？ ——楼上等等我，对，我也感觉像，CAN神背后是不是个年轻俊朗的A？我可以，哥哥我可以~ alpha在任何地方都是热度话题，哪怕分化已经近三十年，各国alpha加起来也就三十万左右，均摊到普通人身边，就是极为罕见。 有朋友专门私敲陈笑钦，拿到他和CAN的聊天记录之后，感觉这个风格和官方公布的alpha更符合了，激动的和抽风的羊驼似的，嘴上说着不会吧不会吧，身体诚实的去给CAN私信，模仿软妹的语气，想交朋友甜到忧伤。 毕竟，逮到一只野生alpha，概率可能比摸到大熊猫的胖肚皮还低，官方把alpha的信息都护的太严实，论坛里的网友又都是好奇心最重的年轻人。 很快，CAN神有点像alpha，就被转发变成CAN神是个落单的野生alpha，兄弟们，快去捕捉他。 嗯，是他。 虽然说alpha的分化和年龄、种族、血缘都没有关系，但目前仅有男性能分化成alpha，所以这群大老爷们为了不吓跑CAN神，全部在掩住痴汉笑，萌哒哒的试图勾搭CAN。 陈笑钦这个和CAN神私聊两个月，对话不超过二十句的家伙，更是被一群人围住，试图再套点什么信息出来。 “你们都是魔鬼吗？人家就是技术高了点，话少了点，大神气质强了点，怎么就疑似alpha了？你们一个个还有没有点普通人的矜持了，alpha不就是个超能人类吗，我还更喜欢钢铁侠呢！” 说是这么说着，但陈笑钦也觉得CAN神有点像alpha，用最凶的表情放着话，然后转头在对话框里，给CAN发了个少女娇羞的表情包。 咳，表情包娇羞是表情包的问题，关他陈笑钦什么事，他这种alpha的理智粉，就是这么斩钉截铁。 论坛里被alpha的话题带的太热，直到管理员出手封了一些贴才算平息，论坛里没掺和讨论的网友也有很多，围观疑似A被转发到就是A，更是槽多无口。 但是，大家也理解这种心情，毕竟alpha出现的原因还没有调查清楚。 能上太空遨游深海，在高山上飞跃，在裂谷中攀爬，双商优越外形出色，从德智体美多方都挑不出硬伤的alpha，谁不想成为其中一员呢？ 这些年里，和alpha有关的热度讨论出现过无数次，追捧的排斥的，崇拜的反对的，各种各样的声音，论坛这种热度还算是小范围内可控的。 CAN到底是不是alpha其实并不重要，躁动的，只是普通人对alpha群体的窥探和渴望罢了。 蔺星看到这些差点让电脑卡顿的私信时，正在菜市场等着活鸡店帮自己宰鸡。 卖走地鸡的都是附近的村民，推着小车过来，不提供宰杀业务，蔺星倒是会宰鸡，但家里没设备就很麻烦，还是交给活鸡店处理比较方便。 活鸡店在菜市场的角落，干净度不佳泛着特殊的臭味，但蔺星还挺习惯的，她以前在这里打过工，对老板夫妇的印象很好。 拎着两只走地鸡过来的时候，老板娘让她去店面柜台那里抓把糖吃，顺便麻烦蔺星帮忙升级一下电脑的系统，他们夫妻俩不太懂这个，正巧看蔺星来了。 电脑型号太老了，好在平时就只记个账，偷闲看个电视剧，蔺星帮忙把不必要的软件删除，杀杀毒清清缓存垃圾，还可以继续用几年。 看活鸡店生意挺好，自己的走地鸡还要排队升天，蔺星就探出头朝后面处理活鸡的地方喊了声，“叔，姨，要搭把手不？” 当年打工的时候，蔺星也是手下鸡魂无数，堪称褪毛小能手的。 “不用，这里乱哄哄的，你别沾手，呆在前面玩电脑！” 褪毛机噪音大，说话都靠吼的，老板娘一声把蔺星钉在柜台那里，那就乖乖玩玩电脑。 她不怎么玩游戏，那就登论坛，然后被私信卡的电脑差点关机。 蔺星有点心虚，还以为自己让餐餐拍摄的事情曝光，任务发布者后悔要毁约，结果一看，一头雾水。 “我，疑似是alpha？” 想什么呢！ 鸟群不害怕镜头？那是因为餐餐把头鸟的羽毛都啄掉几根，灰鹅凶的狠，来回驱赶鸟群让它们飞好看点。 拍摄技巧娴熟？那是蔺星和餐餐合作默契，练习了很久才挑出来最好的拍摄角度，还格外注意不能拍到餐餐的翅膀或jiojio，躲开其他的摄影镜头。 托马斯螺旋的面筋卷技术？一只拥有飞行能力的鹅子，就是可以这么霸道的掌握领空权，鸟群根本飞不过餐餐。 误会一场，蔺星没有回复，看任务发布者也没有反悔追究的意思，才舒口气放心。 她之前可是确认过的，对方不要求设备也不要求过程，只要成片，所以是管不到蔺星用无人机拍，还是用鹅子拍的。 只是，给自己私信的女孩子怎么这么多啊？论坛不号称万里全男，没半个萌妹吗？ 没有回复，关闭论坛，清除记录，蔺星短暂的体会了一下独属alpha的粉色世界，然后叹口气。 谁不想成为alpha呢？ 才华、能力、财富、地位，alpha仿佛一个人生赢家的大礼包，摆在普通人面前只有羡慕到流口水的份儿。 蔺星也想变成alpha，才华、能力和地位什么的都不重要，她就是图钱。 近五年来，全球富豪榜上的alpha越来越多，蔺星都忍不住气的拍大腿。 世上有钱人千千万，多自己一个又何妨！ 等老板夫妇帮蔺星把走地鸡宰杀褪毛，蔺星已经拿着扫把将店面前面扫干净了，看袋子里的鸡都被剁好成块，笑着道谢，“一看就是姨帮我剁的，还是姨疼我。” “这两只鸡买的不错，回家炖着吃，炒着就浪费了，我给你放了块老姜，山里种的炖汤香。” 老板娘的手很粗糙，常被热气熏，放在水流下冲，裂着些没法保养的口子，还沾着些血丝和宰鸡时其他的污物，仔细闻还有点味道。 但蔺星不嫌弃，握了握老板娘的手，温暖又厚实，拎着塑料袋背好包，给夫妻俩说再见。 回家之后，桓玦在卧室里画图，他画画很好，在网上接一些插图或手绘的单子也能挣钱，低着头正在专心上色，就没听到蔺星回来的声音。 把走地鸡放到厨房，洗手换衣服，蔺星把围裙套上准备做饭，打开小冰箱的时候，看到一个甜点盒子。 三角状，有着巧克力的涂层，还缀了颗樱桃，看着就很贵很好吃的样子。 桓玦吃不了奶油和甜品，所以这东西肯定是买给蔺星的。 蔺星直奔卧室，挂在门口宛如中奖的壁虎，语气雀跃，“哥，蛋糕是给我的吗？” “嗯，你尝尝喜不喜欢。”桓玦听到声音，回头笑了笑，他是按照好评率买的甜品外卖，如果蔺星喜欢，下次再买，“对了，等吃完饭再吃。” “特别喜欢，哥你真的太好啦，我去炖汤汤，嘿嘿~” 把甜点盒子再放回冰箱的蔺星哼着小曲，路过餐餐的时候rua了把鹅子。 瞧，她哥不仅好看，还超甜哒~ 第四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吃几碗饭这件事情，对蔺星来说，就是薛定谔的饭量，时而多时而很多。 有的时候吃上一碗就能饱，有的时候连吃三碗都饿得慌，据蔺星自己观察，和她吃的东西食材质量有关。 芹菜肉沫炖胡萝卜这种，她能再吃一锅挂面，而配着农家散养的走地鸡，她连吃两碗米饭就饱了。 在能吃的领域里，这个饭量差异还是比较明显的。 餐餐和她差不多，作为一只鹅，却吃肉吃的愉快，等桓玦慢悠悠喝完一碗粥，对面两个吃的人仰鹅翻。 两只走地鸡煮了两大锅，除了桓玦喝了碗鸡茸粥，吃了几口炖鸡块，剩下全是蔺星和餐餐解决的。 鹅子在家里也有专门的小座椅，吃饱喝足靠在上面，和蔺星的动作高度一致。 “你们俩等吃完饭出去走走，消消食。” 吃饱之后放空的蔺星应了一声，扭头看餐餐把一些碎鸡骨都吃掉了，动作快如闪电的握住鹅的长颈，“人家鹅都是吃草的，怎么就你要吃肉肉？” 肉可比草贵得多，养餐餐的成本也太高了。 餐餐扭头，对蔺星挑衅似地张开了满是锯齿状的嘴，让她立刻把脸背过去，差点咆哮，“餐餐！闭上嘴！我们还是好朋友！” 餐餐是不明品种的灰鹅，不张嘴的时候，看着还是很机灵很可爱的，但鹅的齿状喙张开就很冲击神志。 尤其是餐餐的齿状喙更明显尖利一些，正面高清大图看的密密麻麻和邪神入脑一样，让蔺星头皮发麻，迅速捏住鹅嘴，挽救鹅子虚假的萌感。 很明显，这一局餐餐略胜一筹，扭开蔺星的手之后，得意的鹅子跳下小座椅，萌哒哒的绕过去挨着桓玦。 豆豆眼可可爱爱，闭紧嘴巴，再用胖嘟嘟的羽绒盖住jiojio，标准的乖鹅子。 餐餐经常在外面玩，回家之后也知道把自己洗干净再往桓玦身边凑，被桓玦摸了摸脑袋后，整只鹅都快挂上幸福的脸颊红晕，一脸鹅生无憾的样子。 “哎，别霸占我哥，一二三，走你~” 蔺星不服气，搬板凳挤过去，把餐餐往旁边推一点，要多挨着点桓玦。 而刚才还张嘴吓唬蔺星的鹅子，现在娇弱的和绒毛一样，委委屈屈把长颈蹭到桓玦的手臂上，以退为进，堪称戏精鹅。 ——你才戏精。 ——你最戏精！ 桓玦只能两个都摸摸头，平息战争，没注意到蔺星和餐餐背着他的眼神厮杀，更错过出去消食的一人一鹅，刚离开他的视线，就打了个毛炸羽飞。 用手压压自己被啄乱的头发，蔺星捡起餐餐落在地上的几片羽毛，阴恻恻的威胁，“等着，早晚有一天把你揪光，做个羽绒枕头。” 灰鹅毫不示弱，盯着蔺星海胆一样的头发，准备全力投入让星星变秃头的光辉事业。 用秃，才能打败秃。 不过，在蔺星和餐餐分出个胜负前，鹅子能在家卖萌讨桓玦欢心，蔺星还要背着书包继续去上学。 快中考了，不仅是考生躁动，学校也恨不得每天贴个红榜，给老师学生不限量打鸡血。 “听说alpha分化成功之前，只有高考才有这个阵势，课改之后压缩知识量，才让中考也这么喧嚣了~” “是不是又是联考成绩？我都快考成地瓜了，哎，老大，在这里在这里！” 蔺星背着书包过来的时候，公告栏附近两个学生迎风招展，和迎宾的气球人一样对她挥手。 走过去之后，两个气球人快快乐乐跑过来，献宝一样指着红榜，“老大，你又是第一，也太厉害了！” “对，老大的成绩放到省里，肯定也在前三，太强了。” 说话的这两个，是蔺星的同班同学，一直很江湖气的喊蔺星老大，锲而不舍，宛如追星。 明明离教学楼没几步了，看到蔺星过来，也要等她一起，认认真真吹完今日份的彩虹屁，词汇量比蔺星给桓玦吹彩虹屁的时候，有才华的多。 在膨胀式夸人方面，蔺星甘拜下风。 “好了，赶紧走，快敲铃了！” 一手捏一个后颈，蔺星推着两个赶紧走，刚走两步，就听到背后的嗤笑声，“市第一有屁用，到时候还不要跪舔alpha，哦，我忘了，有些人这辈子都不会分化~” “立东，你表哥真的分化成功了吗？天呐，也太厉害了。” “近亲里面有alpha，立东会不会也要分化啊？” 听着背后不同声音对王立东的吹捧，蔺星纳闷，彩虹屁这节课，到底是什么时候背着她进入义务教育教学大纲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熟练？ “王立东，你阴阳怪气什么呢？你也是普通人，瞧不起谁！” “alpha了不起啊，你自己又不是，嘚瑟什么！” 蔺星不想掺和这么幼稚的嘴炮场面，但两个小崇拜者听不得王立东diss老大，反身就化作机关枪一顿反驳。 王立东这个家伙，也是初三生，就在蔺星他们隔壁班。 初一的时候，这家伙蛮不讲理，和蔺星班因为室外卫生区的问题发生争执，最后被蔺星摁在水桶里哭了半节课，完美解决问题。 此后，王立东就记恨上蔺星，哪怕蔺星不搭理他，也要抓紧时间开嘲讽，刷脸刷的蔺星都懒得理他，反正一吓唬他，王立东就立刻跑走。 但这次，王立东的嘲讽底气足多了，他表哥分化成功，全家人欣喜若狂，连带着他再看蔺星，都觉得“尔等普通人，just so so~” 自带天赋包的alpha出现后，普通人的努力和奋斗还有意义吗？看不到的天花板到底有多厚？ 这个问题从第一批alpha分化成功，就争论不休到今天，尤其是近些年分化年龄基本稳定在十四五岁后，初中生们变成和alpha关系最密切的群体。 毕竟，谁都不知道一觉之后，会不会有哪个同学就分化了。 哪怕大部分学生都没有见过真的alpha长什么样，但基本都听过，哪个学校谁谁谁分化的消息。 然后，在学生们蠢蠢欲动的羡慕中，再扒出一串与有荣焉的表哥堂弟的，进一步引发近亲之间会不会更容易出现alpha。 蔺星觉得这个讨论其实挺无聊的，alpha分化之后就被官方藏得严严实实，谁知道alpha真实的生活是什么样子，过得是好是坏。 再说，普通人也不是谁都能遇到努力的极限，到底能不能打破天赋壁垒的问题，大部分明明是又不努力也没有天赋，不需要操这个心。 王立东这种已经开始代入alpha，开始嘲笑普通人，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能避开竞争、压力、考试和挫折，青云直上开启完美人生的态度，纯粹就是意.淫二字。 和这种家伙认真，挺没意思的。 蔺星颇有兴致的活动了一下手腕，“哎，我也没见过alpha，但是今天能给大家表演个——立东跪舔垃圾桶，你说呢小立东？” “野、野蛮！”当年摁在水桶里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王立东的嘚瑟和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看蔺星已经开始挽袖子了，吓得白着脸转身就跑。 局势一面倒，就没什么围观的乐趣了，蔺星挥手赶鸡崽一样把吃瓜同学带走，卡在上课铃之前坐到座位上。 因为初中生是目前最容易分化成A的群体，所以王立东表哥的事情还是多少掀起了波澜，老师们被临时喊去开会。 第一节 课本是班主任的，铃声响后班长从办公室跑回来，转答老师的叮嘱，让大家先上十分钟自习，她过会儿再回来上课。 “哎，是王立东表哥的事情吧！” “我下个星期过十五岁生日，你说我会不会分化啊？” 班长和学习委员努力维持班里纪律，但还是拦不住大家的讨论，最后没办法，只能跑来求助蔺星。 “借块橡皮。”蔺星也是班委，只不过她一直选择当事最少的体育委员，向学习委员借了块橡皮后，瞄准声音最大的家伙丢了过去。 “嗷——谁偷袭我！” “我。”蔺星应声，然后指了指讲台，“去，到讲台上维持纪律，谁说话，你拿橡皮丢谁，自己说话就把橡皮塞自己嘴里。” 班长和学习委员两个小姑娘，题都做不完了，还要管这几个爱说话的说话，蔺星看不过去，挑的就是话最多的那个。 一看是蔺星，被砸的男生就蔫了，在瞬间安静的班里怂哒哒坐在讲台上，宛如一只断头台上的尖叫鸡，乖巧到挺胸坐好。 班主任回来的时候，被只有呼吸声的场面吓了一跳，看讲台上最皮的那个学生，诚挚的捧着块橡皮在背单词才明白怎么回事，“行了，回座位吧。” 她班里的班长和学习委员性子都太软了，也就蔺星能治这几个最皮的。 把改好的卷子拿出来，刚准备发下去讲错题的班主任一抬头，看学生亮闪闪的眼睛，就知道这些家伙现在心思不在学习上。 每次出现alpha相关的话题，老师都要被喊去开会，学生们估计也很好奇，有没有什么alpha的新消息。 要是班主任不说，学生们的心思就回不来。 班主任叹口气，把卷子摆好，“好吧，我说完之后就赶紧收心，知道吗？” “知道哒，老师快说~” 还有靠窗的学生站起来，问老师要不要关门锁窗，自家班说点悄悄话。 嘴角微抽，班主任觉得头疼，“给我坐下，窗帘也拉开。” 想想这个消息很快就要全市，甚至全省公布，班主任也不准备故意卖关子，丢了个炸.弹出来。 “从秋季新学期开始，也就是你们这一届，高中部会有普通学生和alpha学生的试点合班。我们市的一中就是实验班之一，大家都努力考，分化不成也能当A的同学嘛！” 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也是省里的重点高中之一，班主任说出这个，也算是另一个角度鼓励大家好好考。 果然，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之前被官方藏得严严实实的alpha，居然要和普通人合班了？ 这和蒙娜丽莎扯下神秘面纱，一起去吃大排档有什么区别？ 和激动到嗷嗷的同学不同，蔺星的态度平淡冷静的多，从高中开始合班？难道alpha的分化率变高，整体数量增加了吗？ 那研究GA基因缺乏症的医学团队，会不会也多一些？ 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换GA基因缺乏症的特效药早日进医保啊！ 第五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只要考到一中，就可能和alpha同班的消息还是太有冲击性，直到第二节 数学下课，班里的学生还在热火朝天的聊这个。 毕竟，官方之前把alpha的消息护的太严实了，哪怕是alpha的家属，也都要签保密协议，根本不能满足公众的好奇心。 alpha被隔离在普罗大众之外，但同时又和社会的变化息息相关。 在第一批alpha分化成功后，各国的航空航天、深海探索、生物医疗等多方面都有了重大突破，井喷式发展。 甚至有人预言，等alpha的进化密码被解锁后，人类的平均寿命会大幅提高，生活方式也势必迎来改变，这将是一场由基因开启的全民进化狂欢。 当然，唱衰的声音也很多，蔺星记得小的时候，还能在一些新闻上看到alpha失控伤人，家属把alpha关到精神病医院，或者反对基因污染者游.行静坐的新闻。 只是近些年官方加强对alpha的管控，类似的新闻再也看不到了而已。 她对alpha的态度属于中立吃瓜，毕竟她性别女没有分化可能，缺钱也是为了给桓玦治病，不管别人是分化成alpha还是apple，不影响她家的生活就好。 但蔺星这么佛的终究是少数，很快，其他班的老师也陆续通知了学生合班的消息，初三这一层都热闹起来，上着课还有桌椅板凳推拉挪动的杂声。 这是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然后椅子被挪开，一屁股坐空了吗？ 蔺星亮着小恶魔的角，边天马行空的使坏想象，边笔迹不停的代余弦定理。 听说alpha出现之前，椭圆与直线相交问题是高中的知识点，现在课改压缩知识量，全来难为初中生了。 前桌两个激动的扭来扭去，在蔺星算出答案的时候，嘭撞了一下桌子，让她的根号画成了长勾，沉默两秒后一脚踢到前面的椅子，“老实点！” 被踹了椅子之后前桌就老实了，扭头看蔺星还在写数学题，忍不住纳闷，“老大，你不激动吗？按照你的成绩，你肯定能考到最好的班里，和alpha当同学啊！” “哦，激动啊，你看我做题都比以往快。”蔺星漫不经心的，一看就是不把alpha当回事，让两个前桌干着急。 “alpha，那可是alpha啊，老大，听说今年报一中的特别多，好多其他市的都准备来考一中了。”省内的重点高中就这么几所，一中因为合班的事情一枝独秀，让其他市的考生心仪也很正常。 只是，班主任公布合班的消息也就过去两节课，这俩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蔺星震惊，都忍不住看一下天色，以为自己做数学题做的太投入，一不留神过去两天，和前桌产生时间差了。 “咳，我俩看群里说的嘛，大家都在聊这个，老大，你说alpha都出现了，会不会和小说一样，很快也出现beta和omega啊？” 这年头，普通人不一定见过真的alpha，但一定读过ABO设定的小说，连蔺星这种不怎么追更的人，都不会傻乎乎以为前桌在聊数学函数。 小说里，alpha代表进化顶端的人类，权势、财富、领导能力。 omega代表着另一种极端，美貌、柔弱、超级能生。 beta则简单一些，人数最多普普通通，是社会的主要构成。 在三十年前alpha分化成功后，就有不少人在寻找beta和omega的出现，可惜未果，其他人群没什么进化的意思，让alpha独自出现。 不过，蔺星记得，ABO设定明明是多年以前，alpha还没有分化出现的时候，作者大大们为了开搞黄色的脑洞才完善起来的，细究其实并不合理。 而且官方早就出了解释，alpha实际上是个生物学中GA基因的简称，代指最初分化的重要基因标本，并不存在什么beta、omega基因。 但什么标记、信息素、发.情期、生小a生小o的，实在太有的聊了，让前桌两个未成年暗搓搓期待起beta和omega来，一看就很不正经，晚上经常红着脸熬夜看小说。 于是，胸前仿佛飘着红领巾的蔺星眼神微妙，一脸拒绝和前桌同流合污的表情，“你们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搞黄色，真是带坏我个宝宝。” 前桌们：…… 怎么说呢，要不是老大特别会打架，早就因为这张嘴，被套麻袋了。 纯洁的数学题才是蔺星的归宿，她又抽了张卷子出来，感受题海纵横的快乐。 但蔺星可能还是低估了alpha相关话题的热度，放学回家之后，听到桓玦在看新闻，里面也提到了普通学生和alpha学生将试点合班的事情。 “星星，新闻上说我们市也有试点的高中，学校有什么消息吗？” “嗯，班主任今天也说了，一中就是我们省的试点高中。” 蔺星陪桓玦看了一会儿新闻，发现合班的事情播了快五分钟，就推测出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了。 只不过，她一个没法分化的女孩子，桓玦一个GA基因缺乏症患者，都和alpha扯不上关系，只能当一个吃瓜普通人。 “我看网上的消息，alpha的分化率提高，以后alpha的人数要迅速增加了。” 桓玦的先天疾病就和alpha分化有关，所以平时他也挺关注相关资讯的，但是，他的态度并不像新闻里这么乐观。 “但社会上极端的基因主义者还是很多的，alpha变多说不定社会恶性.事件也会增加。星星，你平时多注意点，路上看到什么人群聚集或者热闹，千万别凑过去，放学就赶紧回家注意安全。” 没法外出不代表桓玦什么都不关注，alpha分化成功后，有不少人就变成极端的基因主义者，甚至会攻击普通人，比邪.教还可怕。 蔺星不参加学校的晚自习，回到的倒挺早，但平时喜欢各处转转，回家都天黑了，让桓玦有点不放心，仔细叮嘱她。 牢记苟命大法，别随便凑热闹，时刻牢记保护好自己的第一要务，放学就赶紧回家。 “嗯，哥你放心，我知道的。” 蔺星认真点头，向桓玦保证，别说分化成alpha了，就算别人分化成apple，banana，orange，苹果香蕉桔子满大街路边蹦迪，她都目不斜视回家吃饭，绝不上前凑热闹的。 苹果香蕉桔子，也是水果版的ABO，这么比喻，没毛病。 第六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就忧患意识而言，桓玦和蔺星两个，如同非洲大草原上肥美鲜嫩的两只草食动物幼崽，脱离了族群的庇护，知道自己特别好吃，所以小心的躲在洞穴里万分警惕。 稍有风吹草动，立刻搬石头堵洞口，然后用爪爪捂住耳朵藏起来那种。 当然，看看蔺星在学校当校霸，平时到处跑着打工，堪称社交小能手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个假的草食动物幼崽。 但桓玦一开始，也不是这样忧虑胆小的。 要不然，他怎么会不怕麻烦，在旧城区废弃的回收厂附近，把流浪的小蔺星捡回家呢？ 蔺星还记得那个冬天，自己翻出来一个等身玩偶，辣手掏偶。 把里面的公仔棉挖出部分，自己能藏进去当被子的时候，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漂亮哥哥发现了她，把手套围巾给她之后将司机拉过来，然后把这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带回家。 十岁的桓玦还住在别墅里面，外公外婆是科研人员，父母也有着体面的工作，他有漂亮的玻璃花房，整个人闪闪发光，善良又美好，给了小蔺星一个家。 但很快，蔺星的外公外婆被卷入极端的基因主义者报复中，父母离开去处理后事时，又遇到了交通事故。 玻璃花房被风雪打破，桓玦把自己和蔺星的抚养关系转到保姆蔺奶奶名下，给了蔺星名字，卖掉别墅搬到外公外婆留下的一个小房子里，在街坊的帮助下，生活到现在。 三年前中考的时候蔺星受伤缺考，其实是故意的，因为蔺奶奶需要护工照顾，住在疗养院里，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桓玦的免疫力在高二的时候突然变差，已经不适合继续外出，要准备居家休养，尽量减少和陌生人接触，高中毕业后更是要放弃读大学一事。 蔺星原本想当跳级的神童早点读高中，就是准备和桓玦同一个班，在半寄宿的高中里互相照顾，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大学的。 但现在，情况有变，跳级的神童听着厉害，可在桓玦病情加重只能居家的时候，独自去读高中，那就是完全背离蔺星跳级的初衷。 但桓玦是不会因为自己只能呆在家里，就干涉蔺星读高中的。相反，他还会认真的建议蔺星去挑最好的高中，成绩出来当天就能把行李帮忙收拾出来，这一点固执的蔺星都头疼。 所以权衡之后，蔺星主动出招，“意外”缺考重读了初中，又在桓玦身边多呆了三年。 蔺星和桓玦一起生活的九年里，他总在失去，所以，那个笑容和太阳一样暖的漂亮男孩，变成了患得患失警惕意识超强的美人哥哥。 蔺星和桓玦的亲人们相处时间短暂，但很清楚，每失去一位至亲，桓玦的心口就被割了一道疤，伤痕累累。 所以，不管蔺星赞不赞同桓玦的忧虑与不安，她都会保护好自己，不能让桓玦再失去她了。 事实证明，能坚持到最后的，果然都是苟命大法的拥护者。 和桓玦担忧的一样，不到一周，蔺星他们学校临近放学的时候，被两个极端的基因主义者开车袭击。 如果不是学校特意加固过正门，肯定有学生会被撞伤甚至碾死。 事发突然，校门口乱成一团，蔺星远远看过去的时候，除了警车之外，还看到消防也来了，正在扑灭燃烧起来的车，免得产生二次爆炸。 学生被老师们挡着，全部从侧门离开，蔺星去帮熟悉的老师维持了一下队伍后，扭头在正门那里看到两个表情扭曲狰狞的家伙。 被警察制服后，这两个极端分子还用噬人的肮脏眼神盯着学生们，疯狂到不可思议。 老师要求学生们结伴回家，蔺星带了几个住的比较偏的同学走了，把吓到神情恍惚的同学送到，她才背着书包快步跑回家。 这种袭击事件肯定会上本地新闻的，蔺星要在新闻播出之前回家，免得桓玦担心。 好在蔺星跑得快，到家的时候新闻刚播出来，桓玦吓得脸都白了，绕着蔺星看了好几圈，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心。 平时总是和蔺星掰头的餐餐也绕了两圈，不知道豆豆眼看出了什么，还帮蔺星叼来了拖鞋。 “没事，那两个人很快就被逮住了，没有学生受伤。” 但话虽这么说，学校被袭击一事还是引发了家长们的不安和愤怒。 不论极端者的诉求是什么，当他们选择去伤害无辜的孩子时，就是血淋淋的凶手。 晚上的时候，蔺星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明天放假，记得在家复习不要乱跑，家长也要在旁边督促。 能不出门是最好的，桓玦和班主任聊了几句之后，眉头还是紧皱的，让蔺星在旁边偷瞄了好几次，然后卖乖的挤过来，捧着脸故意可可爱爱，“哥，别担心，我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学校把我们保护的很好。” 但显然，这些话没有安慰到桓玦，他的外公外婆也是卷入类似的恶性.事件，导.火索一样让他接二连三的失去至亲。 如果说alpha的出现是进化的疯狂，那么极端的基因主义者就是社会的毒瘤，真正意义上的□□。 他们这次瞄准中学，就是想要伤害最有可能分化的初中生，有预谋的引起社会恐慌，然后借机去宣扬有关基因的极端理念。 这些家伙里面，有的是坚决抵制alpha出现，要求各国把所有的alpha杀死，认为GA基因的出现是畸变，肮脏又邪恶的需要消灭。还有的是推崇alpha的出现，认为普通人群在拖累进化的出现，不断的制造恶性.事件，美其名曰为alpha的出现提供沃土。 总之，脑壳都不太正常，在各国流窜的一群魔鬼。 毕生梦想是大学毕业，找个偏僻的小乡村考村官，种田养猪再喂喂鹅子，吃饱穿暖和桓玦健康平安就好的蔺星，实在没法理解这些人的行事作风。 尤其是这种伤害无辜，让普通人的生活受影响的恶性.事件出现，更是让蔺星反感和排斥。 蔺星记得，桓玦的外公外婆也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去世的，她不好安慰桓玦，只能故意把手臂伸出去，“哥，我可能要长个子了，最近关节的地方酸涩的难受，你帮我捏捏好不好？” 这也不算蔺星专门转移桓玦的注意力，她这段时间是经常抽筋骨头缝不舒服，吃了邻桌女同学送的两盒补钙软糖也没有什么效果。 正好现在说出来，让桓玦不要继续深想，忧虑过重很容易生病的。 “是抽筋疼还是骨头疼？我们明天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当然是要长个子的那种生长痛，哥，你帮我捏捏就好了，说不定我能长到一米九呢~” “……你先长到一米五五再说吧！” 蔺星被戳中身高的伤疤，立刻捂胸口倒地，感觉血条下降。 她肯定能长高的，真哒，十六岁正是风华正茂长个的好时机。 蔺星保证，她下个月就长到一米五五，年底突破一米七，早日向一米九努力。 蹲在旁边看电视的餐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台，正好放起了怀旧音乐，“……一个一个梦，飞出了天窗……” 桓玦低头忍笑，蔺星脸都黑了，扭头看餐餐的眼神，格外的炖大鹅。 “哥，我肯定还会长的，真的，我有强烈的预感。” “嗯嗯，会长高会长高。”桓玦也不想这么敷衍，但长个子这事，只能随缘不能强求。 “哥，我是认真的！” 但很明显，蔺星的说服力不足，连扑翅膀的餐餐都不太相信，豆豆眼睥睨的看了眼蔺星，然后拿遥控器换台，认认真真看农业频道里面种田养猪。 当晚，蔺星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开始写日记—— 2037/5/21，星期四，晴。 两个极端的基因主义者袭击了学校，让我明天没法去吃食堂，记仇。 哥哥担心我长不高的时候，餐餐在旁边快乐的扑翅膀，嘲笑我，继续记仇。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来才不会忘掉，我超记仇！ 第七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不仅是蔺星的学校，其他出现试点高中的城市，也陆续出现了袭击事件，还有部分学生受伤的消息。 于是，哪怕临近中考，蔺星他们也放了三天假，让呆在家里好好复习，不能乱跑。 蔺星的银行账户里还躺着热乎的十四万，对赚钱一事暂时没什么紧迫感，就老实呆在家里，写卷子刷习题，空闲之余再和桓玦一起看看新闻。 “星星，你吃苹果吗？我切好了。” “渴不渴，这有枸杞泡的糖水，明目。” “星星，你中午想吃菜丸子吗？” 虽然桓玦已经很克制自己去打扰蔺星，但是，从这个切水果倒水的频率就可以看出，蔺星在家里呆着，最乐意的就是他。 卷子写了四五张之后，蔺星就吃的忍不住打了个苹果味的水嗝，摸了摸肚皮之后，去陪桓玦说说话。 如果不是桓玦的投喂大法，蔺星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呆在家里陪陪哥哥了。 尤其是为了拍摄，她已经连着两个多月放学回家很晚，基本只能和桓玦吃个饭，说两句话，其余时间根本见不到人。 桓玦心里肯定有疑问，只是蔺星不说，他也不会显露情绪，直到蔺星在家呆着，他才忙前忙后，忍不住的小雀跃。 蔺星反思自己，瞒着哥哥挣钱归挣钱，但一家人的互动还是不能少的，要不然挣钱的意义在哪里。 把餐餐揣在怀里，她准备关注一下桓玦最近的作品，“哥，你最近在画什么呀，可以给我看看吗？” “主要是杂志的插画，但我自己画了些别的，要看看吗？” “好呀！” 桓玦把蔺星带到电脑旁，给她打开自己的图册后，极为含蓄的站在旁边，但又隐含期待和紧张。 蔺星是没什么艺术细胞的，她看桓玦的作品，只有“哇哦好好看”和“哇哇哇太漂亮了”这两种夸法。 除此之外，就容易跑偏变成给桓玦本人吹彩虹屁，听得旁边的餐餐都着急，恨不得一翅膀挤开蔺星，自己来夸。 但是，这次蔺星翻着桓玦的图册，半天都没有说话。 “是不是有点失真？这个是我按照一些论文里面的插图，加工之后的样子，我会再改一改的。”桓玦以为蔺星不太喜欢这种画风，在旁边轻声解释了一下，为自己挽挽尊。 “不，画的很好，哥，这个花像是鸽子的，是不是珙桐？” “对，是珙桐，也叫鸽子花树，我画的算是萌版的，所以比例会有些调整。” 珙桐只是其中一个，桓玦其他的小图，基本全是近百年内濒危或已经灭绝的动植物，如果不是蔺星跟着他看过很多纪录片，可能都认不出来。 蔺星一张张翻下去，还看到每张图还有旁边的小字提醒，用简单的文字点出特征，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 “哥，你肯定查了很多资料吧，这些好多我都没有听说过，太厉害了吧！” “不厉害不厉害，现在杂志和期刊都比较多，资料挺好找的。”桓玦看蔺星是喜欢的，也放松下来，“我想画好之后，分成植物篇和动物篇，然后出一个合集。” 也就是面对蔺星，桓玦不担心被讥讽嘲笑，可以坦然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想把这些图画好后，用萌版的合集方式，让更多的人看到。 要不然，一个物种即将灭绝或已经消失，却没什么人关注，未免太孤独。 桓玦知道自己的举动有点太理想化了。 他一个身体不好的普通人，自己的生活都困难重重了，还去关注什么植物濒危动物灭绝的，没任何意义。 可他还是想做点什么，哪怕用萌版的合集图册，也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参与进来，然后拉住下一个植物或动物灭绝的速度。 为一个和自己生活无关，陌生的物种消亡而难过，听着有点腻歪和天真，所以桓玦也不太愿意让别人知道，只给蔺星看一下。 “星星你也知道，我外公外婆就是研究植物的，小的时候带着我去乡下，有一种叶子是三角形的草可以治小儿咳嗽，特别好用，但是这种草，近些年越来越少也要见不到了。” 桓玦解释了两句，想多找几个实用的理由，来减轻自己在接图赚钱之余还费心思画这个的愧疚。 “这个画的比较慢，不耽误时间，等攒到合集，还可以卖给趣味科普类的读物。” 桓玦作为平平无奇的无数画手之一，平时接图也就是赚个辛苦钱，所以聊到自己的兴趣，也要努力用经济收入来评价一下。 要不然，按照他的情况，如果不用尽全力去生活，聊什么闲暇创作，总有种荒诞的做作感。 没等桓玦解释完，蔺星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双手摁住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又笃定。 “哥，你是掉到家里的小天使吧？画的真的特别好，真的。哥，你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你搜集资料的！” “但、但这个可能不太赚钱。” 桓玦没想到蔺星这么支持自己，感动之余，还记得正事，主动给趣味科普类的读物投稿，价格估计就开不了太高，他清楚行情的。 当家才知盐米贵，桓玦高中毕业前，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有蔺奶奶和她的家人帮忙。 也就是老人家身体不好，被孩子接走休养，桓玦才开始全权接手家里，然后陷入了家庭破产的倒计时恐慌中。 在此之前，他知道自己每年都要花一笔医药费，但没想到自费医疗项目那么贵，也知道家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但也没想到每个地方都需要花钱。 账户里的存款如开闸放水一般，消失的让人心悸，冲击着刚成年的桓玦。 按理说，买别墅的钱和至亲留下的遗产，足够桓玦蔺星小富即安的。 但自古以来，治不好需要常年调养的病，没有保险帮忙承担，都是吞钱的无底洞。 桓玦的基因缺乏症也属于这种情况，再加上他是也刚成年，蔺星还在读初中，家庭收入有限。 所以，就算是大美人，也要为重伤失血的存款皱眉。 蔺星本想把十四万拿出来的，让桓玦放心大胆的继续画，但想着没法和他解释钱的来源，就只能掩饰一咳之后，痛心疾首状，“哥，我们家的财迷担当不是我吗？你不要抢我的剧本啊！” 家里有蔺星，实在没法气氛严肃，桓玦也绷不住情绪了，看着蔺星带着笑意又有些无奈，“星星，你还要读书……” 然后蔺星抢在他说完之前，一顿抢白，“总之不要担心钱啦，我成绩这么好，高中不仅不花钱还给奖学金，哥你不要把压力都揽在自己身上，一家人要互相帮助，家庭的责任也有我一半的。来，摸摸我俊俏的小肱二头肌，要学着相信我~” 展示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小肌肉，蔺星把桓玦逗笑，彻底把刚才的低落情绪吹散。 能听到远方的哭声，然后拓展知识储备用专业技能想着去做些什么，哪里是不切实际的管闲事？ 这分明是可贵又珍稀的共情感，和超乎常人的执行能力。 而且，桓玦总把两个人的压力都往自己身上揽，很容易忘掉，蔺星也就比他小三岁而已，不知道该怎么去依赖和信任她。 看哥哥去厨房炸菜丸子，蔺星揪着餐餐的翅膀，严肃的想到，是时候想办法打破哥哥对自己的宝宝滤镜了。 要让桓玦知道，他家里这个星星，多么的狂野雄壮，多么的可靠多金，多么的值得漂亮哥哥以身相许，和她一直相亲相爱在一起。 “对了餐餐，说到相亲相爱在一起了，中考之后有好几个结婚的黄道吉日，我们去外租你吧！” 刚把翅膀拽回来的灰鹅呆住，豆豆眼震惊的看着蔺星，不理解“在一起”秒变“外租鹅子”是个什么样的操作。 什么粉色泡泡，破灭之后，都闪烁着金钱的光芒吗？ “咳，爱情暂时被年龄限制，那就抓紧时间多赚点面包嘛！” 蔺星理直气壮，仔细看了看灰色的鹅子，越看越满意，自古以来，新人们喜欢以雁喻人，象征着男女双方信守不渝。 但现在大雁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小夫妻结婚想走一下“六礼”，把大雁当提亲的礼物也没机会了。 反正餐餐长得和大白鹅不像，绑上蝴蝶结cos一下灰雁更合适，去外租半天，肯定是门好生意。 比起什么萨摩耶假装白狐，明显是灰鹅cos大雁，更彰显商家良心，蔺星自己是挺满意的，感觉一聊到赚钱，她简直和灵感灯泡一样，天天都在脑袋上发光。 要不是她的高度虽矮但又没有矮的太夸张，厚着脸皮去当花童也行，一人能撒十公斤花瓣，保证新郎新娘满意。 餐餐把翅膀伸出来，和蔺星谈劳务费，之前蒸鱼块可以满足的鹅子，现在对薪资也有了要求，要求涨工资，两份蒸鱼块才行。 “两份多伤感情，换成一个大份可以不？你看，二比一要多。” 鹅子吃的蒸鱼块，可是附近一家蒸汽海鲜的招牌菜，小份六十九，大份九十九，桓玦不太喜欢吃鱼，所以蔺星也很少去买。 现在餐餐要求涨工资，要吃两份，让蔺星rua了一把馋嘴鹅子，商量两个小份不如一个大份。 餐餐之前数学比较差的时候，可能还会被蔺星说服，但现在鹅子被骗的次数多了，加减法也学到二百以内了。 伸jiojio打草稿，两小份一百三十八，一大份才九十九，餐餐斜眼，你当鹅傻啊？ 一看蔺星摆好论据要开始说服鹅，餐餐立刻扭头就走，摇摇摆摆去厨房蹲在桓玦身边，从根本上杜绝自己被洗脑的可能。 “哎，自从鹅子学会加减法之后，都不好骗了。” 把鹅子坑到去学加减法的蔺星，不仅没往自己身上找问题，还理直气壮的感慨。 社会这个大染缸，真是太复杂了，让懵懂的鹅子都变成抬价的老手。 啧，她这个明日一米九的小朋友，真的好怕怕。 第八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普通人的生活，平静的没有波澜。 学习特别好，脸皮特别厚的普通初三生的生活，也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各地的中小学加设警务室，校方提高安全意识之后，蔺星的中考冲刺状态回归忙碌，教室黑板角落的倒计时也每天一换。 alpha出现之前，只有高中生的高考有这个待遇，现在初中生的中考也备受关注，让不少学生一想如果中考顺利，三年后还要再来一波高考，就觉得头秃。 蔺星作为前·跳级小能手，依旧发挥着优秀且稳定的考试技能，尤其是知道本市的试点高中给考进来的普通学生准备了丰厚的奖学金，最高可达十万学费及生活费的补助时，更有种“第一名舍我其谁”的气势。 所以说，别和她谈上万的事情，要不然，蔺星认真起来自己都怕。 中考的前一天晚上下了点雨，残余的凉意很利于考生们发挥，不至于夏日太过燥热。 桓玦算好最后一门的交卷时间，戴好口罩和帽子，背着装在包里的餐餐等在校门口比较偏的地方。 虽然站的远，裹得又严实，但拦不住桓玦自带的气质光环和冒出个脑袋鹅叫一声的餐餐，二者合一，过分醒目。 蔺星交卷出来的时候，算是比较早的一波，正皱着眉头绕开焦急的家长和跑来采访的记者，配着海胆式的桀骜发型，不像是考完试从考场出来的，倒像是刚炸完考场的。 但等她发现桓玦和餐餐，头发都明显蓬松一圈显得可爱了些，跳起来快快乐乐的往那边跑。 “唉，同学等等，今年考试难……” 记者没看清海胆同学的脸，但对发型印象深刻，带着摄像师就想冲过去，然后发现海胆同学甩着不存在的尾巴，围着个高挑少年转了一圈后，声音都多了几分脆亮。 因为跑得没海胆同学快，记者没听清高挑少年说了什么，但看两个人的动作，推测是高挑少年问了一下海胆同学，考得怎么样。 然后，记者就听到了海胆同学没半点犹豫，“妥，考试不是有手就行，写完就拿满分嘛~” 听听，短短二十字，能拉足全国九成初中生及老师家长的仇恨。 果然，高挑少年也吓了一跳，忙伸手挡住海胆同学的脸，快速把人拉走了。 再不走，会被其他听到的考生，原地打扁的。 记者和摄影师没追上他俩，只能可惜的回头，抓紧时间去采访其他的考生，边往回赶边感慨，“怪不得都说，拉仇恨小能手都是跑步健将。” 毕竟，跑不快的早就被社会毒打了。 被桓玦拉走的蔺星余光扫过背后的两个人，看他们没有继续追上来也没有在意，看着难得出门的桓玦，准备痛宰自己的钱包，“哥，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呀~” “哪有让你请的道理？你的钱留着买别的，我来付钱。” 桓玦知道蔺星除了自己给的零花钱之外，还有打工赚的小金库，但只要他在场，就不会让蔺星掏钱。 小姑娘，手边要多留点钱才行。 而且，按照蔺星的财迷程度，桓玦不仅不怕她乱花钱，还很担心蔺星会不会因为总舍不得花钱的问题，在同龄人之中自尊心受挫。 贫富之间的落差和自卑，是很多成年人都迈不过的坎，又何必为难一个初中生。 蔺星看着桓玦认真的神情，就知道自家哥哥对自己的“宝宝滤镜”又来了，总把她当成需要呵护和关爱的小朋友。 以前她还可以卖萌配合一下，但现在，蔺星已经能在财务方面独立，那就要慢慢扭转桓玦的想法。 “哥，你这样说我会难过的。”把装着餐餐的背包接过来，不卖萌的蔺星决定卖惨，一本正经的捂住心口，“我拿你当彼此依靠的家人，你总看我是不懂事的小孩，这才是伤自尊的好不好！” 虽然蔺星的表情夸张到有演的成分，但桓玦还是当真了，有几分焦急的解释，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伤害蔺星的。 面对好欺负的桓玦，蔺星当然选择乘胜追击，得理不饶人，“哥，以后也要学着依赖我，相信我知不知道？要不然我会很伤心，心碎倒地的那种。” “星星，对不起。” “原谅你啦！” 桓玦的忌口比较多，大部分的餐馆都不太适合他，但蔺星之前打工的时候，给一家牛肉汤店送过食材，确认过后厨，知道这是家良心店。 两个人带着餐餐去吃了顿牛肉汤，因为味道不错，蔺星还单独打包了一份，晚上回家可以煮点面，当牛肉面吃。 “等等，老板再带走一份牛肉丸。”这家店的牛肉丸是每天现打出来的，餐餐这个没出息的嘴馋鹅子，被噎住了好几次还锲而不舍的吃，让蔺星结账的时候，多买了一份。 虽然中考成绩还没有出来，但是，蔺星的假期已经开始了，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赚钱，付钱的时候自然也手松了一些。 她的财迷只是攒钱的过程，到了该花钱的时候，不会带一丝犹豫。 虽然说之前论坛上，一单二十万的拍摄任务纯靠运气，可遇不可求，但蔺星依然是有野心的，她想在桓玦二十岁的时候，攒够五十万元。 GA基因缺乏症患者的平均寿命不足三十岁，不代表每个患者都是短命鬼，因为这种基因病在孩童阶段，夭折率是最高的，很多小患者都活不过十二岁。 蔺星一直在关注GA基因缺乏症相关的医学报道，知道近几年国外有个制药公司对GA基因缺乏症的治疗有了新进展，目前是新药物的IV期临床实验。 按照研究所的近期论文，这种新药物依旧没法治愈GA基因缺乏症，但可以切实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让他们的抵抗力不至于变成破旧的纸窗户，一吹就散，然后摧枯拉朽的击垮整个健康。 当然，新药物的出现，对患者及患者家庭来说，不一定是希望。 因为药物的价格可能昂贵到患者宁愿放弃治疗。 这些年，蔺星除了被晦涩难懂的医学论文锤炼出来的外文水平外，就是对药物研发的难度和投入有了新的认知。 早在二十年前，创新药从研发到上市销售的平均成本就已经在二十六亿美金，GA基因缺乏症这种罕见病的药物研发，投入只会更高。 制药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他们考虑到利润回报的问题，在研发的失败率和高投入之下，就会推出天价特效药。 蔺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现仿制药，也不清楚新药物会不会纳入保险，她能做的，就是抢在药物上市销售前，攒够更多的钱。 砸钱去从疾病手里，把桓玦的健康抢回来。 反正对没钱来说，攒五万和攒五十万没差，蔺星对赚钱一事充满自信，喝完牛肉汤就回家开始翻出小本本，写下《暴富是怎样练成的》第一天—— 2037/6/26，星期五，多云。 三年暴富五年盖茨这种事情，就要从名字开始。 以后每天默念三遍我叫蔺鑫鑫，元气满满又多金。 话说，上次二十万一单的大佬，最近还有没有任务想发啊？ 没有二十万，十万也成！ 本鑫鑫朴实无华，就是喜欢万字想搏个好彩头~ 第九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可惜，跟拍鸟群的任务可遇不可求。 蔺星蹲了几天论坛，心痛的拒绝想要CAN线下一对一授课的私教单子，抓了抓蓬松的头发，准备换个方向找工作。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蔺星要想短时间内攒够五十万，单靠平时的打工肯定是不行的。 她的成绩好，交际圈也算广，挣钱的路子不少，但可用时间和还未成年的限制摆在这里，想要挣够医药费，那就要想办法来点横财。 而且，好不容易中考结束，各老板们家的孩子也能享受一下短暂的快乐。 蔺星这个时候杀过去当家教或雇员，很容易打扰老板家孩子的咸鱼生活，想想怪缺德的。 羊毛也不能总逮着一只薅，这些年蔺星遇到的各老板们都挺照顾自己的，她不能做这种欺负人家孩子的事情。 于是，蔺星把目光转向成年人，熟练的登录“深夜十二点”的账户，看看有没有未读的私信，重拾陪聊工作。 在航拍论坛的大神CAN，在情感论坛“深夜十二点”就变成了陪聊小能手——餐宝。 可见，为了挣钱，蔺星宛如百变强樱。 当然，别看“深夜十二点”的名字不太正经，但实际上，这是“绿水文学城”下属的女性向情感论坛，全员女用户。 蔺星满十六岁后，就用餐宝的名字验证注册，蹲守在姐妹们情感浪潮的第一线。 陪聊陪的相当积极正面，挣得是份正经的清水钱。 蔺星不是没想过，在主网站上注册作者号，认认真真赚稿费，只是小说的篇幅大，对更新时间要求也比较高，她平时又要上课又要游走打工，没法保持日更。 还不如接“陪聊树洞”的单子，每次两小时左右，实时付款，挣点快钱。 论坛的用户活跃时间都在晚九点之后，用户们或上班、或上学或全职，劳累一天之后，来“深夜”找个小陪聊，释放一下压力。 蔺星之前准备中考，有一阵没有登录账户了，提前上来看看最近的树洞贴，了解一下市场动向。 看完之后蔺星心里有数，把自己账户名后的小树叶点亮，准备等今晚的陌生姐姐把自己点走。 说来害羞，蔺星在小陪聊里面，还挺受欢迎的，风格独树一帜，模仿者众多，但都不够她来的自然。 ——餐宝，有时间陪姐姐聊聊吗？ 很快，蔺星收到私信，发现是之前聊过的用户，立刻应允，萌哒哒的发了小太阳的表情。 ——姐姐，餐宝随叫随到，最近是不是有点累鸭？感觉语气有点疲惫，抱抱~ 咳，看出来了吗？ 蔺星受欢迎的点，就在于她对姐姐们浑然天成的小暖茶语调。 毕竟，没有男用户的前提下，只要暖茶哄的是自己，谁又不喜欢嘴甜又乖的小可爱呢？ 点单的姐姐是个职场白领，刚结婚不到一年，事业上正处在和同事竞争经理的关键阶段，加班加到灵魂放空，实在有点撑不住的时候，摸上论坛准备找个小陪聊。 她之前就和餐宝聊过，发现关注列表亮起餐宝独属的小树叶之后，就敲了餐宝。 白领姐姐聊到同事拉扯，工作疲惫的时候，餐宝耐心温柔，夸姐姐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努力，简直宇宙无敌一级棒。 白领姐姐聊到丈夫懒散，备孕辛苦的时候，餐宝气到飞起，恨不得替姐姐爆捶对方狗头，看不过这么好的姐姐在别人那里受委屈。 可能在陌生人这里，更容易释放压力，白领姐姐也不想细究小陪聊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她把自己窝在办公椅里，看着大厦下的车水马龙，点开和餐宝的语音，“——我好累啊，生活的呼吸都觉得费劲。” “姐姐，你现在还在办公室吗？这么晚了，先回家休息好不好？” “刚才叫了网约车，但是排队的人太多，预计还有半小时才到我。”这个时间，正是加班结束的高峰期，随便一个打车软件，排队的人数都在七八十左右。 “那接杯热水暖手，然后听我讲讲笑话，唱唱歌好不好？我超级会讲段子哒~” 蔺星的声音还带着点少年人独属的清亮，隔着手机，语速放缓，陪白领姐姐度过等车的半个多小时，直到她坐上车安全到家，站在自家门口时，餐宝才结束陪聊。 蔺星在陪聊界名声很好，除了嘴甜之外，还很耐心，不会因为一单的时间太长，就旁敲侧击的催促或不耐烦。 职场可能挫败，丈夫可能渣男，生活可能糟糕，但餐宝一定是甜的，耐心的，温柔的。 直到睡觉时间，蔺星只接了两单，比不上其他小陪聊们的五六单，但点单的姐姐们都挺满意，还给餐宝发了红包，合计下来也有小三百。 “姐姐们，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存在。” 把手机放到一边，蔺星活动了一下脖颈后，摊在小床上忍不住感慨。 不过，感慨三秒之后，她也替点单的姐姐们叹口气。 要不是她们过的太辛苦，说话没有人耐心听，难过没有人给拥抱，疲惫没有人夸一句，小陪聊也就不会存在了。 业务优秀，全凭同行衬托。 “要是我们也能分化成alpha就好了。” 蔺星煎饼果子一样翻了个身，突发奇想起来，如果普通女性也可以分化成alpha，一切会不会变得更好一些？ 学校里心仪的专业不再用提分录取，婚姻中想生男想生女都是自己说了算，职场中同工同酬机会均等，家里可以继承的房产土地也能平均分。 毕竟，普通男性有机会分化，普通女性也有机会分化，男女差异将转化成alpha和普通人的差异，大部分的普通人都将受惠，无论男女。 虽然说女alpha出现后，普通女性的压力减小，小陪聊可能会失业，但蔺星觉得，大环境变好之后赚钱的机会肯定会更多，她能挑战更多之前只限男性的工作，想想也美滋滋。 所以，问题来了，女alpha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啊？基因进化总不能也男女有别，搞歧视啊！ 蔺星只能揣着餐餐祈祷，希望女alpha只是迟到，而不是缺席。 要不然财迷如她，看着很多钱多事少离家近，但仅限男性的工作，只能气到揪头毛。 “星星，别长时间盯着手机，注意眼睛。” 蔺星的小陪聊业务一般在晚上，白天很少抱着手机，但桓玦换衣服出门前，发现蔺星从早饭到现在就没有放下过手机，忍不住多叮嘱一句。 “嗯，知道的，有个刚入职的姐姐今天要去租房，我帮她分析一下。” 蔺星指了指手机，解释了一下她夜班变白班的原因，今天是周末，有个租房姐姐要去约看，点她线上陪同。 “哥你现在要去见赵医生吗？等我两小时，我陪你一起去。” 上个月，另一个省会城市发生了看房的女租户被房东虐杀的惨案，导致租房姐姐自己去约看时，心里总有点怕。 所以这个租房姐姐，特意点了自己熟悉的小陪聊，一是帮自己归纳看过的房优缺点，免得她看的太多又没地方记录，回家后极易混淆；二就是线上陪同可以随时定位报警，边聊边说话对旁边的房东或中介也是种威慑，比较的安全。 今天是桓玦去医生那里定期检查的日子，蔺星本来要陪他去医院，不太想接单的，但租房姐姐实在约不到别人，去约看的地方又不太熟悉，她想了想，还是接了下来。 这不是什么被害妄想症的问题，而是无辜被杀的事情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的惨剧。 如果她接单能让危险性从“万一”变成“零”，那也挺值得的。 就是需要桓玦再等她一会儿，下午再去医院了。 “又不是第一次去，你在家里呆着吧，我待会儿就回来了。” 蔺星总说桓玦对她有宝宝滤镜，但实际上，她对桓玦也差不多，这些年每隔三个月的定期检查也要次次陪同，桓玦又不是小孩子。 他让蔺星在家呆着就行，戴好帽子和口罩后，拿着病历本出去了。 “哥，那你路上小心，别离陌生人太近，戴好口罩早点回来！” 要不是医院不让带鹅进去，蔺星就让桓玦把餐餐也装走，过分担忧的表情倒是和桓玦如出一辙，一看就是兄妹。 在大城市租房难，租房姐姐看了一上午，还是没找到个租金、面积、舍友以及离地铁距离等条件都合适的房子。 蔺星也没有催她，还帮忙用地图搜了些小区，建议租房姐姐要不要考虑买辆二手自行车，加把结实的好锁，就能把离地铁距离这个条件适当放宽。 等租房姐姐总算选到合适的房子时，已经超过预约的时间三个多小时，对方还挺不好意思的，忙连声道谢。 “没事，租到合适的房子就行，姐姐你也辛苦半天了，找个地方吃个饭喝瓶水，休息一下~” 蔺星的性格有点“遇软则软”，见到温和客气的点单姐姐时，语气也更暖一些。 等租房姐姐找到最近的快餐店，坐下来喝水吃饭之后，她才把陪聊单结束，然后把小树叶标志熄灭，去厨房准备下迟到的午餐。 “餐餐，你到窗户那里蹲着，看到我哥回来就喊一声。” 蔺星蹲在厨房洗土豆，探出头让鹅子去等桓玦，她准备做咖喱饭，把米饭焖熟食材切好，等桓玦一回来就可以煮咖喱。 周末去定期检查的时候，一般回来的都比较晚，蔺星也没有多想，让餐餐去窗户那里等人。 正奋力削土豆皮的蔺星听到客厅的手机震动，有点纳闷，把削皮刀放在一边，握着削了一半的土豆去拿手机。 这个时候，谁给她打电话啊？ 餐餐一摇一摆的推着手机过来，蔺星捡起手机，看是赵医生科室的护士姐姐，就接了起来，“哎，小娴姐，打电话找我呀？” 这些年，桓玦一直在赵医生这里做检查，导致蔺星对科室的医生护士，都很熟悉，逢年过节还会打电话问候的那种。 只不过医院工作忙，小娴护士很少主动联系蔺星。 “星星快来医院，桓玦为了保护赵医生，被个疯子砍伤了！” 温柔活泼的小娴护士，声音第一次这么颤抖，听得蔺星后背发冷，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土豆。 “我马上到，姐，先帮我哥治疗，家属无条件同意，先治疗！” 扔开手里碎了一半的土豆泥，蔺星顾不上收拾，把家里的水电断了之后，让餐餐看家，自己拿着钥匙和银行卡就冲出了家门。 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蔺星不敢继续想，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医院。 第十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GA基因缺乏症患者受伤，和普通人受伤还不太一样。 因为免疫力的问题，他们更容易引起并发症，让普通的小病演变成需要住院观察的重病。 同时，他们的凝血功能和机体代谢能力都比较差，哪怕是小伤口，也会带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效果。 桓玦很少出门，无论寒暑一定戴好帽子口罩，就是在提防自己被传染或受伤，尤其是流感季节，蔺星都不敢站的离他太近，生怕自己带个病毒回来让桓玦生病中招。 可就是这么小心翼翼的防护，桓玦还是受伤了，在医院遇到飞来横祸，打碎了兄妹俩这些年努力维持的健康状态。 蔺星跑去医院的时候，警察已经将行凶者控制了起来，赵医生的科室一片狼藉，地面上还留有两摊血迹。 心头一突，顾不上喘口气，蔺星哑着嗓子去找医生护士，“小娴姐，我哥呢？” “蔺星？”右脸颊擦伤的赵医生也在，看到蔺星额头全是汗的跑过来，忙上前安抚她，“别慌，伤口已经处理了，我们安排了间病房，警察刚找桓玦了解了一下情况，我现在带你过去。” 医院发生恶意伤医案，警察肯定是要来的，还能配合警方做记录，说明桓玦的伤势没有想象的严重。 蔺星的心放下一半，还是多问了一句，“那需要找监护人来签字吗？” 两年前，桓玦因为感冒转肺炎的事情，半夜是进过一次抢救室的。 那一次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蔺星年纪太小没法作为家属签字，是哆嗦着手，借赵医生的手机找蔺奶奶家人过来的。 所以，找监护人来签字，在蔺星这里就等同于最严重的情况。 她经历过一次，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不用，别害怕，小娴刚才在电话里可能没和你说清楚，桓玦背包的肩带上有个金属装饰，在关键时刻挡了一下刀刃，所以不幸中的万幸，伤口不是砍伤是割伤。” 赵医生知道，她再怎么安抚也比不上让蔺星亲眼看到桓玦。 很快，两个人来到病房，警察已经离开，唯有苍白着脸闭目靠在枕头上输液的桓玦。 “我要去消毒吗？可以直接进去吗？”事关桓玦，蔺星一向很谨慎，站在病房外时刻准备换衣服。 “去洗个手就行，别摸你哥包扎好的伤口，他在输消炎药，可能待会不舒服，要是难受的厉害就找护士。” 医院病房常年紧张很少有空置，但桓玦是为了救医生才受的伤，医院还是想办法腾出了一间单人小病房，能让桓玦呆在这里休息一下。 蔺星洗完手又挤了酒精凝胶把自己的手腕和小臂全擦一遍，然后才放松动作推门进去。 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蔺星扭头看到旁边小桌子上有东西，是个刚被拆下来的铅灰色金属星星。 背包上沾着血迹被警察先带走了，留下的金属星星有一侧被重物撞击到卷起，涂层被破坏露出底色，但好在主体没有断裂，放在桌上保持着卷起的样子像是刚跑路成功的海星。 这是她初二的时候，周末去帮郊区的农民收花生，挣到的第一笔钱。 初次挣钱，蔺星万分膨胀，抱着一兜鲜花生，还美滋滋去十元精品店里面，挑了个美观度不高，但很结实，还和她名字相像的金属星星。 莫得审美，就看中这块金属星星用料扎实，好沉一块，买的不亏。 桓玦还挺喜欢的，也不嫌金属星星又厚又重，把棉线依次穿进星星每个角的小洞里面，仔细的缝在背包的肩带上，正好就是肩头的位置。 兄妹俩用东西都很爱惜，背包也一用好几年，金属星星挂在肩头，和他那张漂亮的美人脸不搭，却在今天，卡住了刀刃替他挡了一劫。 凶徒带的刀很长，哪怕没有砍中桓玦，也给他带来道近二十公分的割伤，从肩头延到右脸。 除此之外，还有桓玦和凶徒扭打的伤口，集中在颧骨和双手，也都涂了药水。 这些伤刚上完药，又在输液，肯定是不太舒服，所以休息的桓玦很快就被惊动，睁开眼睛看到了蔺星，“星星？” “哎，哥我在这里，是不是输液太快心悸不舒服？” 搓搓脸，蔺星打起精神，紧张的盯着输液瓶，要是桓玦觉得药液滴速太快，她马上去找护士姐姐。 “没事，是不是吓到你了？” 桓玦看蔺星急的眼底都有些泛红，就知道她肯定是吓一大跳，才飞快赶来医院的。 出门之前，桓玦还答应蔺星早点回来，一起炖咖喱饭吃，但现在咖喱不见踪影，他还挂彩了。 这叫什么没事？！蔺星其实挺生气的，见义勇为的前提是不把自己搭进去，可她看到桓玦，又舍不得说重话，只能放轻声音问他。 “要是知道那个疯子还带了把刀，哥，你还会冲进去吗？” 赵医生和小娴护士已经和蔺星说了事情的始末，携刀的凶徒是躲在科室里侧的消防通道里，在赵医生给一个小患者看病的时候，砸窗突然从里面闯进来的。 桓玦是下一个号，正在门口等着，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才推门冲进去，替赵医生挡了一刀后，把小患者和他妈妈推到一边，与凶徒搏斗起来。 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哪怕常年病弱，面对凶徒这个矮小的中年男人，也有抗衡的能力，科室地面上的两摊血，其中也有凶徒的。 而且，赵医生和小患者妈妈的反应也极快，把小患者塞到角落后，边求救喊人边举起凳子帮忙，合力把凶徒的刀夺走，将人制服在地。 她们两个也带了点轻伤，只是桓玦的伤势相对重一些，但总体来说，都是教科书式的应急反应。 只不过，和赵医生及小患者妈妈不同，桓玦听到动静，发现不对的时候，其实还有犹豫的机会。 他可以喊医院的护士，去找强壮的保安，只是会错失时间，没有人能挡下凶徒砍向赵医生的那一刀。 所以，如果能重来？ “……可能还是会进去，星星，能治GA基因缺乏症的医生太少了，赵医生不能受伤，那个小患者也才七岁多一点，他和他妈妈是从临省坐硬座来的，要是受伤，可能就回不去了。” 在场的几个人里面，背对着凶徒毫无防备的赵医生，是为数不多对桓玦他们这样患者的病情有研究的医生了。 这个病患者少，对病情有研究的医生更少，全国可能都找不出十个来。 桓玦不到十岁就在赵医生这里治疗了，知道每年有很多走投无路的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找赵医生求助。 如果赵医生出事了，那么，以后这些千里迢迢来的家庭，连最后的希望都看不到了。 而且，他也是从孩童时期过来的，知道未满十岁的患者，是最容易夭折的。 哪怕都是患者，同样的伤放在他身上，可以治，但放在小患者身上，可能就没办法了。 所以，哪怕能重来，桓玦可能还是会冲进去，他找不到理由可以后退，可以视而不见，可以说服自己别进去。 蔺星忍不住握紧拳头，很想问问桓玦，那他自己的安危呢？ 但是，拳头还是舒展开了，蔺星把语调刻意上扬了几分，“那就行啦，哥，你超级勇敢超级好的，唯一的错误就是那个凶徒，你救了赵医生、小患者和他的妈妈，是英雄！” 这件事情的根源，在于凶徒的存在，桓玦没有错，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错。 不管蔺星心底怎么想，桓玦是不用自责的，什么时候正义和勇敢也要委屈巴巴来道歉了？ “哥，你超棒的~如果我在现场，我肯定会哭的。” 蔺星这话，也不全算是给哥哥吹彩虹屁，要是她发现有凶徒要砍伤桓玦，她能跳起来两拳砸到对方吐血，然后自己哭着蹲在地上请对方先别死。 “而且，看，幸运女神站在善良一方，星星在关键时刻撑住了场子。” 把旁边放着的金属星星拿起来，蔺星决定把这个装饰供起来，这就是幸运女神的馈赠。 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刀刃刚好卡在了星星上。 桓玦的歉意被蔺星的欢快冲淡，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才被蔺星扶着躺好，闭上眼休息。 有蔺星在，桓玦就能睡着了，不用担心更换空药瓶，也不会总绷着在医院的那根弦，知道有信赖和依靠的星星在旁边，放松的多。 看了一下药瓶的剩余量，蔺星在桓玦睡着后，就先退了出去。 今天这事，她这里没完，要是警方和医院没给个满意的答复，蔺星半夜翻进警局，也不会放过那个持刀的凶徒。 蔺星刚才在桓玦面前又捧脸又赞叹的表情，瞬间晴转多雨，记仇到恨不得加倍砍回去。 松鼠鳜鱼见过吗？不砍出花刀，再热油定型，蔺星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小心眼记仇鬼。 第十一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很快，蔺星就知道，她的松鼠鳜鱼警告，实在是辱鱼了。 凶徒被抓后，蔺星才知道这个垃圾，居然还是手里有两条人命，死不足惜的垃圾。 “是三年前的案子，有对龙凤胎，在家写作业的时候被割喉而亡，孩子的妈妈是单亲母亲，回家后跪在血泊里就疯了。” “当时，谁也没想到杀害孩子的是亲生父亲，小孩才三年级，是死在家里流的血溢出客厅，被邻居发现报警的。” “这男的酗酒家暴，妻子带着孩子离婚之后一直躲着他，可还是被找上门了。” 除此之外，警察还问出了这个凶徒，为什么盯上赵医生的原因，荒唐到别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一直觉得，他老婆带着孩子离开，就是嫌弃他是普通人不是alpha，所以想要报复社会，挑了省里治疗GA基因缺乏症最好的医生，专门等着诊疗的时候，想把医生和患者都杀掉。” 因为嫉妒alpha，所以去杀害被基因病折磨的患者，和治疗罕见病的医生？ 蔺星是来护士站找小娴姐的时候，听到的这些，在几个相熟护士的义愤填膺之下，她的表情显得格外平静。 怎么说呢，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她在“深夜十二点”做陪聊这段时间，没少听到点单的姐姐，来自亲密关系的烦恼和痛苦，还曾专门去找过一些案例，想下次陪聊的时候，能给点单姐姐们一点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查不知道，一查，蔺星才发现迁怒弱者，动辄砍杀这种事情吧，还真是部分垃圾的传统。 在alpha出现之前，这些家伙喜欢的借口，就是别的男人更有钱，女的拜金，所以该杀。 在alpha出现之后，借口也与时俱进，变成嫌弃自己不是alpha，女的慕强，所以该杀。 拆散家庭的原因，从不是自己家暴，酗酒，嫖.娼，而是女的不堪忍受敢提离婚。 报复社会的理由，从不是自己懒惰，无能，颓废，而是别人不把机会主动给他。 就、就至死都是宝宝。 凶徒的妻子带着孩子离开，努力自救，辛苦工作却挡不住前夫变态把两个孩子杀死，最后自己崩溃疯癫起来。 两条人命三份哀恸后，杀人犯却逃了三年，还预谋着下一个血案。 如果不是桓玦听到动静不对，立刻闯了进去，如果不是赵医生和小患者家属反应快，协助桓玦夺刀。 那么悲剧会再次发生，倒在血泊里的可能是赵医生，可能是小患者和他的母亲，也可能是其他无辜的人。 为什么，作恶的人总是这么肆无忌惮，随意打破别人的生活呢？ 为什么，手握屠刀的人总是这么轻而易举，放肆剥夺别人的性命呢？ 低头捧着一次性纸杯，里面冲泡的热奶茶没有软化蔺星的表情，难堪又可笑的现实让她的眼神变得有点执拗和冰冷起来。 但下一秒，蔺星被柔软的怀抱紧紧揽住，摁头埋胸，小眼神瞬间慌乱起来，救、救命—— 小娴姐怜爱的怒摸海胆头，用给病人翻身的手劲给蔺星颇具分量无法挣扎的爱，“星星不怕，坏人被警察抓起来，会得到应有的制裁，不会再伤害别人了。” “对啊，这次的事情闹的还挺大的，我听赵医生说，她在帮桓玦争取一些见义勇为的奖励，星星你到时候记得问问赵医生。” “咳，小娴，星星好像喘不过来气了。” 小娴护士忙把蔺星从自己胸口揭起来，让晕乎乎的蔺星总算重获自由，给小娴姐比了一个“人美心善你最赞”的手势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还不忘端走没喝完的纸杯。 “哎呀，你又把星星吓跑啦！” “我哪有，不过星星好害羞呀，我抱她，她都不敢动~” “真哒？那下次我来，星星的反应太好玩了！” 蔺星从小就很讨同性的喜欢，平时买菜摊主阿姨都愿意给她挑最好的菜，护士站这几个姐姐从毕业工作就认识桓玦蔺星兄妹俩了，大家关系很好，都特别喜欢rua星星。 可能是家里的女性长辈太少，蔺星常年跟着哥哥生活，对姐姐们善意的接近还挺害羞的。 海胆一样的头发说蓬就蓬，软弹软弹的，看着就让人心情很好。 端着纸杯一路飞奔的蔺星也知道，小娴姐她们是喜欢自己，才请她吃零食，愿意抱抱她的，但是，女孩子的怀抱太柔软，太甜香啦，厚脸皮如她埋胸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星星？” 赵医生正准备回办公室，扭头看到楼梯角有个一蹦一跳的小海胆，眼角忍不出带上笑纹，招手喊蔺星过来。 凶徒的事情警察第一时间也告知了她，赵医生不是不难过和挫败的。 治病救人，与人为善，辛苦大半辈子就得到了一个“凶徒的理想杀害目标”的待遇？ 不求善有善报，但谁都不希望，自己因为出众的医术反而被杀害，凶徒那一刀要是没桓玦挡住，赵医生根本活不下来。 她心有怨气，愤怒又后怕，甚至有一度在反省，自己不顾导师的劝阻，家人的无奈，硬着头皮闯入GA基因缺乏症这条看不到曙光的路上到底对不对？ 主动放低了接诊的门槛，费心费力寻找新药物，想让更多的患者能在她这里，保有最后一丝生存尊严，到底有没有意义？ 可是，这些想法很快就闪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桓玦的挺身而出，小患者妈妈的全力协助，让她知道自己在拯救别人，也被别人拯救着。 多想无益，赵医生不想因为偶发的意外，去质疑自己，去否定选择，她能活下来站在这里，就证明上天还是要留她，给更多的患者治病的。 整理好情绪之后，赵医生就开始想着如何给桓玦、小患者争取奖励，她很清楚治疗是件多么昂贵的事情，所以有条件的话，她一定要帮忙争取。 尤其是桓玦这次受伤，纯靠运气好，要不然，四十厘米长的刀照着肩颈砍下去，别说桓玦了，就是赵云关羽也要原地去世。 蔺星朝赵医生跑过来的时候，先仔细看了一下赵医生脸上的淤青，看伤口恢复的不错，才问赵医生喊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嗯，有件小事，你今天回家记得多给桓玦带几件换洗衣物。” “是伤口恶化了吗？要继续住院？！”蔺星吓一跳，不对啊，桓玦的体温和精神状态都很正常，不是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了吗？ “伤口没事，是想提前给桓玦约全身检查，这次医院承担所有的费用。” 拍了一下小海胆，赵医生解释拿换洗衣物的原因。 除了定期检查外，桓玦每年还有一次全身检查，因为涉及的项目比较特殊，有些定向检查的设备还是进口的，所以整体的费用很高，至少要七八千。 往年都是在十月底检查的，让担心哥哥又心疼钱的蔺星，默默给初冬打差评，不喜欢这个钱包萧瑟的季节。 没想到，这次赵医生居然帮忙争取了全身检查，蔺星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然后兴奋的原地蓬松，把赵医生的手拉起来放自己的头顶。 “来，赵医生，别客气，小娴姐她们都说，rua两下心情就很好。” 蔺星被桓玦照顾的很仔细，元气又讨喜，海胆一样的头发可可爱爱，赵医生经常看护士小姑娘rua她，自己倒还是第一次上手。 果然，发质韧而不干，清爽蓬松又浓密，过分优秀的发量在手心下痒痒的，赵医生收回手之后，笑意更深了一些。 和赵医生分别后，跑回家准备收拾衣物的蔺星手机振了两下，发现论坛里有人给她留言。 作为陪聊界的业务小能手，每天给餐宝留言的用户也不少，蔺星早就把消息提醒关闭，每天固定时间登录论坛回复。 那么，留言能得到消息提醒，一定是——对方给她发红包了。 咳，就是这么直接，论坛对钱财来往管的比较严，小陪聊业务都是有明码标价的。 但唯有一点，论坛是不会干涉的，那就是发红包。 和主网站里，读者给作者们砸雷一样，论坛里面用户也可以给喜欢的小陪聊发红包。 蔺星经常收到红包，对这个也不太稀奇，但那都是在陪聊结束后，点单姐姐对自己服务的肯定。 从未有这样，一言不合红包开路，妄图用金钱来吸引餐宝注意的霸道姐姐。 小财迷倒吸一口气，身体诚实的点开回复，没收红包，而是发了个义正言辞的表情包。 姐姐你把钱拿走我们有话好好说.jpg 蔺星拿手挡住一半的屏幕，不去看红包，免得自己心痛。 她是个有原则的财迷，不劳而获有损餐宝口碑，蔺星是个有追求的小暖茶。 没想到，对面的留言姐姐也很困惑，直接一个红包一个字，问餐宝你为什么不收钱，这是她的诚意。 不算最开始的留言红包，这长长的十五个红包，每个二百元，让蔺星顺手抱过来餐餐，忧心忡忡脸，“糟糕，这个姐姐是不是馋我的才华，我好……激动，嘻嘻~” 真是一不小心，都要笑起来呢！ 但蔺星还是没收，她直接点了论坛的管理员介入。 涉及钱款数额较大的情况下，双方都可以申请管理员介入，免得发现诈骗局或者坑钱局。 看管理员出现后，对方也没有撤回红包，还有点纳闷的找管理员反应，红包的上限有点低，她每二百一发好麻烦。 蔺星＆管理员：…… 双方未申请点单之前，不允许转账支付，只能发红包的功能，居然有一天，会被人从这个角度吐槽？ 管理员估计也没有见过这样一言不合发红包的用户，忙把论坛须知和安全提醒发给对方，然后开启了用户信息验证，免得是用户的家属或孩子误拿手机，在这里快乐的发红包。 对面的红包姐姐又是验证码，又是人脸识别，总算核实信息，反应过来她的红包发的餐宝和管理员都有点怕。 ——抱歉，发红包是我考虑不周，餐宝接单之后，我会转账补偿的。 ——你的用户好评是满分，关键词就是“暖茶”，餐宝，介意上课吗？ ——我是想长期点单，让你教我怎么当“暖茶”的。 蔺星大惊，原来红包姐姐不馋她的才华，馋她的业务能力！ 第十二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论坛里，餐宝的“业务特点”就是浑然天成的暖茶风，哪怕是新用户，多搜索两次就能找到她。 所以，红包姐姐慕名而来，也是有可能的。 但蔺星在手机这边有点为难，她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单。 倒不是担心红包姐姐是同行，想隐姓埋名拜师学艺，然后青出于蓝挤占市场。 小陪聊终究是小本生意，能随手拿几千块打招呼的用户，也看不上这个工作。而且，在全员女用户的论坛里，暖茶风的陪聊争议多，翻车概率也更高。 毕竟，没谁再比女性更能分辨油腻和假甜，餐宝的很多模仿者折戟，就是因为只学到形，没学到真诚的内在，只能差评结尾。 蔺星从不担心有和自己风格一致的陪聊同行出现，因为生活太苦了，很容易满足的点单姐姐们却太多，总是等不到那一点点甜，供小于需。 她犹豫的是，自己的暖茶技能剑走偏锋，目前只能对女孩子点亮，可能和点单姐姐的要求不符。 于是，蔺星用语音和对方确认了一下，知道红包姐姐是为了挽回心思摇摆的恋人，才想学这些的，只能遗憾的拒绝。 这和她之前接跟拍鸟群的单子还不太一样，蔺星和对方确认过，拍摄对镜头、设备等条件没有任何要求后，只要最后的成片才接下来的。 但红包姐姐有明确目标，需要小陪聊的课程能改变她和恋人的相处模式，这一点，蔺星做不到。 哪怕眼馋红包，她也只能实话实说，自己教不了。 蔺星的小陪聊风格，是建立在自己作为熟悉的陌生人，只能在忙碌的生活里，短暂的去给辛苦又疲惫的点单姐姐一点点温柔和陪伴的基础上，她对女孩子有着无限的耐心和包容。 更换目标后，蔺星所有感情的基础就不存在了，面对除了桓玦之外的男人们，她不想当小暖茶，只想当他们的老大。 “抱歉，这个我没法教，就和平时扎丸子头一样，只有在家里准备洗澡随手扎的才是最完美的，别的时间怎么扎都差点浑然天成的感觉~” 蔺星的比喻，让她的拒绝都带上了餐宝独有的甜味，红包姐姐也不觉得生气，只是沉默了片刻后，点了她的陪聊单。 ——那不教课，只是陪我说说话可以吗？ ——好哒，莫得问题鸭~ 专业的小陪聊随时待命，哪怕对面的姐姐半天才敲出一句话，输入框显示大半时间都在删减，看的出性格很内敛谨慎，也没有多说什么。 想找个小陪聊学“暖茶”可能是红包姐姐的一时冲动，两三个小时的聊天却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隐私，才是红包姐姐的真正性格。 蔺星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点单姐姐，知道性格使然，让每个人的表达方式都不太一样。 有些内心防备线比较高的点单姐姐，总是聊些无关的小事，会下意识回避有关自己的描述，她不要去追问就好。 因为对方需要的就是一份陪伴，说太过，打破彼此的安全距离，反倒会点单姐姐心里怀疑和不安，甚至后悔说这些。 ——不好意思，已经到两个小时了，耽误你时间了。 看，这也是蔺星一直很耐心的原因之一，很多点单的姐姐明明是付钱的那一个，却客气又有礼貌，总觉得自己倾诉负面情绪会打扰到餐宝，连发泄都小心翼翼。 ——没关系的，姐姐，想聊天的时候都可以找我，太阳.jpg 直到陪聊结束，蔺星回翻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发现红包姐姐说过最多的词就是“谢谢”和“不好意思”。 哪怕是付费服务，对方也觉得让旁人分担自己的负面情绪，是个值得抱歉的事情。 小财迷只收了一个红包，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忍不住叹口气。 情绪是有传染性的，论坛里主动去点小陪聊说话的用户，也多是情绪积压到一定程度，极其浓烈或悲愤的，蔺星也很难不受到影响。 她大部分时间，都替点单的姐姐感觉很心疼。 生活并不如想象的美好，而她们疼痛的很安静，很隐秘甚至很卑微。 只有在深夜的掩盖下，找一个陌生的小朋友当树洞，克制的发泄，然后还要和小陪聊说谢谢和打扰了。 搓搓脸，蔺星从地上爬起来给餐餐准备吃的，叮嘱鹅子看家后，把换洗衣物收拾好，还不忘揣了个桓玦常用的枕头，直奔医院。 赵医生应该已经找桓玦，说过体检提前的事情，蔺星到病房的时候，桓玦穿着病号服在打扫病房，小屋子闪亮干净，整整齐齐。 “哥，放着我来。” 推门进去，蔺星把东西放下先去洗手，让桓玦别动手，放着她来。 但显然，桓玦并不听她的，他只是伤到了肩颈和侧脸，又不是骨折，怎么就连打扫的工作都做不了了？ 把蔺星带来的旅行包拆开，桓玦看里面没拆开的内衣袋时才松口气，幸好他平时有随手收纳的习惯，要不然让星星看到这么贴身的衣服，当哥哥的简直尴尬到原地下线。 蔺星洗手消毒，举着两只手让酒精凝胶快点干后，发现旅行包里的东西已经被拿出来了，井井有条，没有她发挥的地方，“哥，说好我收拾的，你耍赖。” “顺手的事情又不麻烦，对了，今天有什么事吗？看你刚才皱着脸进来。” 桓玦转移话题，问问蔺星怎么回家一趟，还带上不高兴的小情绪了？ “有，哥，我今天——”蔺星话到嘴边，想到红包姐姐说的，大部分都是自己的隐私，不方便和桓玦说，气的恨不得拍肚皮，“不行我不能说，但垃圾真的不配小姐姐的挽回，我好生气！” “是论坛上的？”桓玦是知道蔺星在论坛上陪陌生姐姐聊天的，他想着女孩子之间多相处相处，可以弥补家里没个女性长辈照顾蔺星的缺憾，还挺支持的。 但显然，生活没想象的那么美好，论坛里又多为树洞发帖，让蔺星经常替论坛其他用户生气，恨不得时刻做好拔刀准备，帮陌生姐姐砍点什么。 “嗯！哥，要摸耳朵。” 蔺星也是近些年出现这个问题的，很容易因为特定的事情，被带动情绪，甚至会觉得血压和头部有明显不适，可在医院做过检查，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她喜欢被桓玦微凉的指尖揉捏耳垂，哪怕正在气头上，被摸摸耳朵也会觉得很舒服。 所以兄妹俩也有了默契，蔺星发现情绪不稳的时候，就气鼓鼓来找桓玦摸耳朵。 “好，不气了，给你讲故事。” 桓玦的手很漂亮，掌骨略窄线条流畅，因为皮肤太白关节处总带着点微红，没有赘肉也没有伤痕，虽然因为生病体温较低，但摸着并不潮湿，有点玉石的凉意。 趴在病床边的蔺星靠在桓玦身边，任桓玦帮她轻揉耳骨周围，然后慢慢放松下来，注意力放在桓玦的声音上。 “……我们上次说过，抗病、丰产和早熟性结合在一起的黄瓜品种，在很多育种专家的努力下，打破亩产的记录走上我们普通家庭的餐桌，今天讲女院士和甜瓜的故事好不好？” 桓玦的外公外婆就是研究植物的，他平时在家里也喜欢看相关的报道，总是有这种瓜果蔬菜的小故事，蔺星很喜欢听。 低伏着上半身，方便被摸耳朵的蔺星露出平时藏在海胆头之下的一面。 少了几分少女的甜美，轮廓略硬的耳朵没有肉嘟嘟的耳垂，显得主人倔强又固执，收敛的下颌线带着隐隐的锐利，配上她比旁人相比接近纯黑的瞳色，像是条未长成的独狼，暂时收敛了利齿尖牙。 但桓玦的声音和晒到病房的阳光实在太暖，让狼崽子也抖抖蓬松的尾巴，眯眼露出肚皮来。 今天的星星，也是听着甜瓜发展史的快乐星星。 相隔两个楼层，正坐在赵医生办公室门边小板凳上的韩费突然抬头，有种往常服用了安定药物的感觉，让他觉得心情平和，表情都舒缓了一些。 可这只是个普通医院，怎么会有专门安抚alpha情绪的药物呢？ 韩费站起身，下意识想去抓住这一闪而过的感觉，却被旁边的中年夫妇扭头斥责。 “韩费，你弟弟的事情不用你假好心请假过来，要是不耐烦就出去。” 很难相信，这种话是出自亲生父母，但韩费并没有多少意外，他没有解释刚才的异常，抿紧唇角又坐了回去。 他和父母的关系很差，平时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但现在弟弟韩乐康的病情是最重要的。 要不然，韩费也不会特意从alpha培训基地请假出来。 当然，往年全军事化管理的基地，现在能请上事假也和即将推出的合班有关。 如果不出意外，情绪比较稳定，安全评分高的韩费也将离开alpha培训基地，坐在试点的班级中成为一名高中生。 毕竟，他也就刚满十七岁，如果没有分化，也会有着普通男生拥有的初中、高中以及平凡生活。 想法一闪而过，韩费忽略刚才瞬间的情绪安抚感，等着小姨看完弟弟的病历。 韩乐康作为一名GA基因缺乏症患者，属于体质不佳，情况比较危险的一类，哪怕有韩氏集团的资金实力，可以寻遍各地名医，依然没有阻止韩乐康愈发恶化的病情。 在主治医生的建议下，不甘心的韩父韩母放弃以往激进的治疗手段，转为保守的“控制病情”，所以又出现到赵医生这里来。 从多年前，双生子中的弟弟韩乐康确诊为GA基因缺乏症患者后，赵医生就很上心，但韩家的情况有点复杂，姐姐和丈夫又坚持激进的治疗手段，让赵医生的一番好心屡屡碰壁。 现在，小外甥并不乐观的健康状态证明了夫妻俩的错误判断，赵医生却没有心思和姐姐争吵，压着火气看病历。 没想到姐夫和姐姐还在找大外甥的茬，气的一摔病历本，指着他们夫妻俩，“在我这里摆什么谱？现在你们俩给我出去！” 赵医生的态度很明显，小外甥她可以治，但是家属的一切权利要转给韩乐康的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再把孩子交给这对不靠谱的夫妻乱来，就算是她也救不回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夫妻俩看赵医生动肝火了，一时也有点气短，只能先避避风头忙离开妹妹的办公室，免得双方二老再把他们两骂的狗血淋头，拐杖抽的两个中年人满别墅的跑。 “小姨，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伸手招呼站在门边的大外甥过来坐，韩费一靠近赵医生，就发现小姨脸颊上的伤了。 “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已经结痂了。”赵医生有点感慨，刚才姐姐离自己那么近，都没有问一句伤口，而等她专门避开了受伤的一侧，还是被大外甥一眼看到，担忧的直皱眉。 韩家幼子和赵家长女，两个不着调的荒唐家伙，却生了韩费和韩乐康两个细致贴心的孩子。 很显然，韩费并没有被赵医生的话说服，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皱着眉头，“小姨，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要及时和我……和外公外婆说。” 韩费本想说有事情找自己，但想想他平时在训练基地很难出来，只能临时改口，让赵医生有什么事情多和家人说，别自己担着。 没有旁人，赵医生和韩费的谈话也轻松了很多，她从抽屉里翻出小护士之前放的零食，对待小朋友一样的全放在了韩费面前。 “小姨，我都多大了。”韩费哭笑不得，看着面前的大白兔奶糖，有点怀念的剥开一颗，然后把里面的糯米纸吃下，奶糖还给了赵医生。 作为一个尚未合格毕业的alpha，韩费担心过于浓烈的味道会刺激情绪，影响安全系数的评分，所以在外需要忌口，吃糖只敢吃包裹奶糖的糯米纸。 所以说，这alpha当着有什么快乐呢？赵医生看大外甥小心翼翼把糯米纸吃掉，忍不住叹口气，“在小姨这里，你一直都是孩子。” 这是心疼自己的长辈才会说的话，韩费没有反驳，笑了笑把奶糖裹回糖纸里，再给赵医生放回抽屉。 “你是这样，康康也是这样，昨晚刚住进病房的时候还和我撒娇，让我别给你说他的病情，害怕你在培训基地担心。” “小姨，你别听他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我。” 韩费和韩乐康这对兄弟俩感情极好，哪怕一个常年在培训基地，一个则辗转在各个医院，也牵挂着彼此，赵医生想想躺在病床上，都快瘦没了的小外甥，再看看被父母厌弃的大外甥，就忍不住对姐夫和姐姐生出怨气来。 就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无辜迁怒分化成功的韩费，这算是什么父母？ 姐姐恋爱的那些年，赵医生正在国外读书，只听到姐姐的男友在部队里分化成alpha之后，没过一个月，转头就嫁给了前男友的弟弟。 这一系列操作，明显超出常人的理解能力，尤其是韩费和韩乐康这对异卵双胞胎长大，哥哥韩费越长越像大伯，不仅气质和相貌类似，更是在小学就分化成了alpha。 于是，让赵医生更无法接受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姐夫和姐姐居然对韩费暗含恨意，不仅改了韩费原本“韩乐安”的名字，还把孩子单独扔在家里。 首先，韩费长得像大伯很正常，因为韩费的父亲和他大哥就挺像的，只是姐夫的气质比较阴郁，掩盖了相貌特征。 其次，分化是种很随机和偶然的事情，韩费和大伯都是alpha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是个巧合而已。 赵医生见过韩费的大伯，对这个爽朗正直的大哥印象很好，知道对方立功牺牲的时候还很惋惜，对姐姐和姐夫的举动只能用单方面的毒唯来解释。 韩费被这俩毒唯迁怒的事情，已经被韩家和赵家其他人拍桌子过很多次，但毒唯要是能说通那就不叫毒唯了，赵医生也没有解决办法。 好在毒唯父母的事情，没有影响韩费和韩乐康的感情，兄弟俩常年牵挂彼此，也都算是被上代人的恩怨坑到的小倒霉蛋。 “小姨，康康的治疗麻烦多费心了，他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投桃报李，亲情也是相互的，韩费对父母的态度不太在意，格外关注韩乐康的身体，他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在胎儿时期把两个人的GA基因都抢了过来，才让双生子一个成功分化，另一个则是基因缺乏症患者？ “放心，小姨肯定给你打小报告，我联系了导师，国外有一款新药物很适合康康，你别太担心。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多和我们说。” 去培训基地的时候，韩费还是个小学生，肯定多的是赵医生他们照顾不到的地方，所以在赵医生看来，韩费和韩乐康一样，都是需要照顾的晚辈。 韩费常年呆在培训基地，很少有机会和小姨这样的女性长辈相处，面对关爱也有几分无措，但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九月份就开学了，到时候多来小姨家吃饭，你小姨夫厨艺特别好。” “嗯，谢谢小姨。” “你这孩子，和小姨这么客气做什么？” 韩费还不算正式离开基地的alpha，所以请假时间有限，很快就离开，把那么一瞬间的情绪安抚感忘在脑后。 拎着饭盒回来，顺路经过赵医生办公室的蔺星突然顿了一下步子，怎么说呢？ 总感觉办公室附近的空气突然有点躁动，让她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觉得自己可以打过这个气息。 什么啊？她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宛如中二战魂附体。 茫然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蔺星提着饭盒快步往桓玦的病房跑去。 哥哥，你家星星突然有点嚣张，需要再摸一下耳朵。 第十三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中考成绩是桓玦开始做全身检查的早上出来的，蔺星刚回到病房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对面激动的声音震得桓玦都转头，然后快步走过来期待不已。 “状元，蔺星是省里的中考状元。” 因为去年的教育改革，中考成绩有两种计算方式，采取双排名的模式。 有些体育不佳或偏科的学生折算下来，两种排名的差异极大，可能会因此错过心仪的高中或重点班。 而蔺星的成绩，不管用哪种计算方式，都是任君挑高中的状元，班主任当然高兴的破音。 桓玦也分外激动，让手臂上刚摁着止血的棉球都见了红色，吓得蔺星根本顾不上成绩，忙让桓玦把手臂放平，找了个新的酒精棉球摁上。 “没事，星星你先和老师说话。”采静脉血的伤口凝血慢也不是第一次了，桓玦不太在意，把手机递到蔺星身边，眼含笑意的让她先回复老师。 蔺星做了个口型，让桓玦好好摁着棉球，才把手机接过来和班主任说话。 她为了在桓玦身边多呆三年，重读了一个初中跟着班主任再回到初一，前后算是被班主任照顾了六年，现在中考成绩出来，最该感谢的就是班主任。 厚脸皮如蔺星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成绩之外，她根本算不上听话的好学生。 这些年在班里人缘不错还算讨喜，全凭同学单纯以及老师们温和善良。 早读迟到，中午消失，晚自习还从不参加，当个班委是事少但最凶的体育委员，有事没事还敢和老师说俏皮话。 这种不服管和容易搞事情的个性，要是遇到古板严厉一些的老师，早就叫家长狠狠批一顿了。 但蔺刺头的运气，总是很好，哪怕打工途中遇到老师和同学，也没有发生过让蔺星难堪的事情。 “罗老师，这些年真的很谢谢你。”到了关键时刻，蔺星反倒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来，只能干巴巴但又极其真诚的向班主任道谢。 感情是世上最柔软脆弱，却又最无法抵挡的存在，班主任在背后默默为她做的一切，蔺星都知道的。 哪怕她的脸皮天赋异禀，自尊心强悍到无懈可击，也不会拒绝善意和宽容，也不会否认同学和老师的正面情绪对她的重要性。 “蔺星，你是我教过最有主见的学生，要努力往前走，往更高的地方走，你值得最好的未来。” 罗老师从接到蔺星是中考状元的消息后，情绪就比较激动。 从蔺星跳级到初一到重读三年，十岁到十六岁。这六年时间，班主任和蔺星相处的时间可能比呆在自己孩子身边还要长。 她知道蔺星的家庭条件，见过放学后飞奔去打工的背影，也曾旁敲侧击问问班里学生的相处，担心少年人的自尊心在生活面前碎裂。 小海胆总是生机盎然，活力满分，不会被打败的，可她知道这背后是蔺星超乎寻常的自制力，勤奋和毫不松懈。 有天分的学生可能很多，可单论知行合一，唯蔺星最为出挑。 罗老师不需要蔺星感谢自己，她知道蔺星付出过多少，坚持过什么，这一切是蔺星值得的。 “罗老师，我真的很谢——” “行了，我还要和其他同学打电话，返校那天别迟到。” 班主任被蔺星难得的害羞逗笑，放小海胆一马，在电话那边利落挂断，让她和哥哥好好庆祝一下。 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蔺星沮丧的把头砸在病床上叠好的被子里，气自己平时俏皮话说的太多，到了正式场合反倒说不出感谢的话来，翻来覆去就只有谢谢。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蔺星也是“说不如做”的性格，越表达自己越难张开口，还不如让蔺星去帮班主任打扫办公室管管班级纪律，做的总比说的容易。 “还有机会的，发成绩返校那天应该比较忙，你可以早点去搭把手。”揉揉星星的头发，桓玦出言拯救一下“偶发性语言贫瘠者”，给她指条表达感谢的路。 “嗯。”嘉 蔺星郑重点头，决定返校那天，一定把同学盘的圆圆润润，用行动帮老师们解决所有问题，以此表达心意。 因为桓玦的全身检查项目比较多，还要在医院多呆两天，所以庆祝大餐延后，蔺星和桓玦在病房挨个给蔺奶奶一家、熟悉的店长们打电话报喜。 生活从不是孤岛，桓玦和蔺星年纪小，平时没少被长辈们照顾，逢年过节更是会多做一份饭菜，来看看兄妹俩的衣食住行。 桓玦家里出事的时候，蔺奶奶没图过一分钱，还不怕麻烦把两个孩子放在自己名下，哪怕身体不太好去疗养院之后，蔺叔叔和蔺姑姑也会常来家里，帮兄妹俩修修家电，打扫做饭，添买衣物。 打工之后，蔺星遇到的店长们也多是热心的叔叔阿姨，没看她年纪小克扣过工钱，还会看着课表主动帮她错开时间免得耽误学习，要是下班晚了或者天气骤变，还会送她回家。 大家都是普通家庭，自家的开销也不小，没法给兄妹俩的生活帮衬太多，可这些细致的举动和多年的关心，已经足够让桓玦和蔺星记在心里，想着报答。 看着长大的孩子取得好成绩，还是同届的状元这件事情，的确能让长辈们激动和欣慰，甚至还有好些电话还没有挂断，就把红包发给桓玦让他代收的长辈。 “姑姑，不用不用，不用发红包，我和哥哥生活不缺钱，就是想和您分享一下好消息~” 蔺星财迷归财迷，但不缺这些钱，看桓玦无奈指了指手机页面，忙出声拒绝。 “收着，这是姑姑的心意，成绩这么好姑姑都觉得骄傲。” 电话那边的蔺姑姑颇有一种蔺星不收，自己就杀过来直接塞钱的气魄。 等好消息挨个通知完，蔺星和桓玦的手机上都收了不少红包，让他俩都怪不好意思的。 他们的本意只是给长辈们报个喜，并不是图奖励，但长辈们态度坚决，一定要她把心意收下，让蔺星只能拿出自己的小本本挨个记下，准备找机会再还回去。 她不会一直都是需要照顾的孩子，总有一天，蔺星能回报关心她的所有人，让善意不要在自己身上落空。 赵医生和小娴姐她们很快也知道了蔺星的成绩，把雄心壮志的小海胆rua的蓬松，零食塞了满满一怀抱，等蔺星慌不择路的飞奔回来，桓玦还在她的脸颊上看到一个浅粉的唇彩圆印。 咳，估计是哪个护士小姐姐，rua的正嗨没忍住，嘬了星星一口。 毕竟，啊呜一口，好大一圈的印子呢！ “杜叔，对面看起来很热闹。” 医院的病房常年一床难求，但对于韩家来说，为韩乐康找间高级病房并不是难事。 韩乐康站在窗边，看着对面楼层的护士站聚着些人，其中窜出一个海胆头的身影，个头不高但跑的飞快，看着很有趣，转头指给照顾他的杜叔看。 杜叔没看清对面，但注意到韩乐康贴在窗户上的手，有点不忍心，“康康，待会儿想下楼走走吗？” 高级病房的环境很好，但对于韩乐康来说太安静了，让他每天隔着玻璃看对面人来人往的普通住院楼，眼里只有羡慕和向往。 “都可以，我听小姨安排。”虽然很想出去走走，但韩乐康知道自己吹风发烧，磕碰输液的体质，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还是老实听小姨的医嘱比较好。 在窗边等了一会儿，韩乐康没再看到刚才跑过去的海胆头，只能遗憾的回到病床。 他下意识也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试图蓬松和充满弹性起来，可惜韩乐康的发质太细软，翘起来的发丝很快就乖顺下来，缺那么点张牙舞爪的生命力。 能跑能跳的生命力啊？ 想到这里，常年生病的韩乐康眼神黯淡三秒，但又很快振奋起来，拿来手机开始购买快乐。 ——假发、爆发头、发量加倍。 第十四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上天剥夺了韩乐康的健康，但补给他双倍的乐（沙）观（雕）。 韩费晚上来探视的时候，还没有到医院就被韩乐康的连环表情包叮嘱，别忘了帮他拿一下快递。 ——医院里面也可以取快递？ 很少网购的韩费没法理解，韩乐康这种网购小达人是怎么点亮，自己无法外出但掌握所在地周围全部快递柜的技能。 ——是哒，同城快递超级快的，哥，帮我拿一下嘛~ 于是，韩费抱着快递盒上楼，看着弟弟开箱后摸出一顶假发，快快乐乐的套上了头，变成了颗五彩的海胆。 “哥，这个好可爱，你要不要也试试？” 韩乐康比哥哥矮一个头，举着同款假发热情推荐，被韩费连退两步摆手拒绝也不失落，小尾巴一样绕着哥哥要自拍。 兄弟俩见次面也不容易，韩乐康拿出自己的宝贝拍立得，连拍多张之后拿着记号笔，认认真真的在相片背面写上日期和地点，然后收在随身带的相册里面。 韩费看着他跑来跑去的忙活，时不时搭把手，觉得弟弟像是滚轮里面的小仓鼠，鼓着脸颊努力跑圈。 坐在病房的沙发上，韩费看着弟弟，感觉到难得的放松，甚至有点困意，伴着韩乐康窸窸窣窣的小动静，眼皮变得沉重。 分化成alpha是件不稳定的随机事件，他分化偏早，被alpha的不稳定特性影响的也较重。 社会大众对alpha充满着各种羡慕和向往，但分化成功的alpha们很清楚，如果无法经过安全评分，他们连外出的机会都没有。 韩费对父母已经没有期待，最放不下的也就是韩乐康，他训练的辛苦，付出比别的alpha更多的努力，就是想通过评审后早点离开培训基地。 试点合班的消息，对他来说是次机会，所以韩费最近很辛苦，忙着复习考核项目，对离开名额不容有失。 韩乐康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的声音，对韩费来说是段舒服放松的白噪音，倚靠在沙发上呼吸很快变得平稳悠长。 转头发现哥哥睡着的韩乐康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硬壳相册和假发的包装纸拿来，坐在旁边保持平稳轻柔的触发音，宛如一个AS.MR主播。 AS.MR又称耳音，通过视、听、触等刺激让身体愉悦、放松甚至困倦安眠。 声音的刺激是AS.MR比较常见的手段，但不同体验者对触发频率的需求也不同。 如同一段白噪音，有些人听着会觉得吵闹烦躁，但有些人听着会觉得放松犯困，差异也比较大。 韩乐康不知道别人的触发频率，但他清楚自家哥哥的，看韩费陷入了浅眠之后，乐呵呵开始轻敲相册硬壳，揉捏包装纸边缘，甚至捏自己的脸颊发出轻轻的啵声，宛如定向的催眠大师，用手轻轻在韩费面前晃，也不会惊醒韩费。 alpha普遍都有睡眠方面的问题，韩费也不例外，觉浅多梦难以入睡，但可能是最近太累，也有可能是身边是弟弟，睡了两个多小时才醒来，比平时睡整夜的质量还高。 因为睡得沉，韩费醒来还难得的有点懵，被一个五彩的炸毛头凑过来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看弟弟的，“抱歉，我睡——” “哥，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啦，要不然我会伤心的。”韩乐康打断了韩费的话，做出西子捧心状，示意韩费再说下去就要开始难过了。 韩费有些无措的抿紧唇角，却被韩乐康碰了碰拳头，过分消瘦的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让他也带上暖意。 “好好养病，有事情不能瞒我，我会给杜叔和小姨打电话的。” 韩费还要赶回培训基地，离开前多叮嘱两句。 披上外套的韩乐康想送哥哥下楼，但刚出病房就被摁住，只能拿哀怨的小眼神瞄了一眼旁边假装不存在的杜叔，感觉生活对他这个康康太不友好了，一点小秘密都不配拥有。 他也是正经的花季少男啊！ 韩乐康没法下楼，只能趴在玻璃上看韩费的背影离开，看到他停下来往楼上看，还和螃蟹一样在窗前来回摇摆，做出‘努力生活向前冲鸭’的手势。 多云的黑夜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唯住院楼的灯光暖黄，还有窗边那个目送自己的身影。 韩费深呼一口气，然后转身快步离开，这些年兄弟俩聚少离多，但都坚信着离别是在为下次相聚做努力。 就和弟弟说的那样，生活就要冲鸭。 努努力力生活的可不止韩费韩乐康兄弟俩，回家喂完鹅子的蔺星，一点都没有新晋中考状元的包袱，盘腿坐在地上继续当她的小陪聊。 出成绩让人快乐，当陪聊也让人快乐，蔺星选择双倍快乐。 ——餐宝，我现在简直是人形弹幕机，这都什么年代了，我爸妈居然给我报了相亲夏令营。 这次点单的用户是高中生，和蔺星的年纪相仿，刚放暑假就发现父母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准备把她打包去夏令营呆二十天。 要是什么德智体美劳的夏令营也就算了，点单用户仔细一查，发现这就是个短期培训班，又名“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让alpha对自己倾心”。 ——等等，高一，不是还未成年吗？ 因为分化成功的alpha实在太少，有很多普通人干脆心一横，做不成alpha就努力做alpha的岳父或丈母娘。 可让蔺星惊讶的是，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常来找自己吐槽的女孩还在读高一，也就十六七岁。 这个年纪，不正是父母严防早恋，向好大学奋斗的时候吗？ ——对啊，我爸妈和中邪了一样，非说读书不如嫁得好，能抓住一个alpha这辈子都享福。我初三的时候为了考一中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考到心仪的高中，现在居然要我把心思放在嫁alpha身上？！ 隔着屏幕，蔺星都能想到对面气到拍桌的样子，对于大部分初三生来说，一中都是很难考的地方。 点单女生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考进来，却被父母轻飘飘来一句，“别天天傻盯着书，多在学校走动走动，嫁个alpha我们家这辈子就不愁了。” 偏偏女生的父母还很振振有词，考好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工作好嫁人，现在alpha和普通学生试点合班，女儿只要抓住同校的优势，提前完成人生目标就行。 要不是一中的校内管理严格，他们甚至都有让女儿留级，再读一遍高一的想法，最好能和alpha小男生全天候相处，把对方迷得非女儿不娶。 ——餐宝，我不想去那个夏令营，你说我该怎么办？ 点单女生烦躁的抓头，一时找不到可以出主意的小伙伴，就来找餐宝一起想办法。 蔺星没有和父母相处的经验，对点单女生的困境束手无策，只能试探的开口。 ——要不然，给他俩也报名，既然有想法不如一起来，还能互相帮衬。 一家三口良性竞争，谁更主动谁来嫁人。 第十五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给三口之家送了份什么样的“礼物”，反正她收到了点单女生的大红包，被连连夸赞小机灵鬼。 看对方的反应，相亲夏令营的事情解决的应该不错，蔺星出乎好奇，用手机找了找相关的信息。 “alpha是什么唐僧肉吧！除了想嫁想恋爱的，居然还有重金求关系，想去一中当宿管老师吸阳气的帖子？” 铁打的笼子关不住躁动的心，蔺星成功被“阳气论”的用户吸引注意力，好奇的点开了对方的主页。 哦豁，居然还是个肌肉控大哥，个人介绍就是——举最重的铁吸最阳的气。 蔺星默默抱紧鹅子，成人年的世界，都这么荤素不忌，生猛热辣的吗？ 除此之外，蔺星倒是看到了一些临时招聘，想必是试点合班的消息才放出，很多培训班或夏令营人手不足，需要补充员工。 薪资待遇还可以，要求也比较低，但缺点是要全程跟着整期的课程，会跟着学员住在什么培训营地里面。 因为家里有桓玦和餐餐，蔺星对这种两周不能回家的工作不太感兴趣，翻了几个之后，就直接退出，把晒太阳的鹅子喊了过来。 桓玦的全身检查很快就可以出结果，蔺星计划着后天接哥哥出院，让餐餐帮忙推个小桶，叼块抹布的，先把家里仔细打扫一遍。 餐餐这个心机鹅子，听桓玦后天回家，还让蔺星把自己的专属小帽子洗干净晾上。等桓玦回来，就能看到可可爱爱的鹅子戴着小帽子迎接他。 蔺星趁机把有所求的鹅子rua到凌乱，赶在餐餐要恼火啄她之前飞奔出门。 “嗯？血检报告出来了。” 现在医院的报告都能在APP上看到同步更新，蔺星用手机刷新了一下信息，爬楼的步子一拐准备直接去找赵医生。 血检的报告上面，其实写的有正常范围，如有异常也会标出，可以让患者和家属自己判断的，但蔺星不放心，总要多去问一句赵医生才行。 刚出楼梯口，蔺星就隐约听到了赵医生和别人的谈话声，说了一段有点拗口的英文。 蔺星用她英语听力常年满分的成绩保证，赵医生提到了一款耳熟的特效药，正出自她之前看过的医学研究报道。 陷入医学单词听力的蔺星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站的楼梯口离赵医生办公室的距离，哪怕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就诊病人的声音干扰，以正常人的听力能力来看，也是做不到“听到”这件事情的。 但哪个学生不是在“英语听力正式开始”八个大字后摒弃杂念，全神贯注，竖着耳朵呢？ 更别说赵医生说的大部分都是专业词汇，要不是蔺星抱着字典看医学论文，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 但蔺星来的不太巧，谈话已经接近尾声，等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只看到一个中年大叔离开的背影。 旁边几个科室的门已经关上，蔺星透过半开的门看到赵医生正在收拾东西，她伸手敲敲门后把脑袋探进去，“赵医生，您要下班了吗？” “进来，刚才还想着你会不会过来，桓玦的报告是不是已经出来了一份？” 赵医生招手让蔺星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到一边，还给蔺星递了些小零食。 “嗯，血检报告出来了。”单从血检报告来看，桓玦的健康状态还不错，各数值都比较正常，但蔺星不放心还是想让赵医生再看看。 作为病人家属，哪怕蔺星自己能对照数值范围判断是否正常，也更希望听医生说句报告没什么问题。 赵医生很理解蔺星的这种心态，把血检报告看了一遍之后，点头肯定让蔺星安心。 “那就好，希望其他的报告也正常。”蔺星小声许愿，然后摸摸鼻尖准备厚脸皮一次，“咳，赵医生我不是故意听的，但刚才您好像说了特效药？” 蔺星复述了一遍特效药的拗口全称，发音准确，一听就不是对这款药什么都不懂的。 刚才和赵医生说话的是照顾韩乐康的杜叔，等赵医生下班过来帮忙送个东西，两个人没有聊什么要紧事，就是提了一句特效药进口的海关审批问题，被听到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赵医生惊讶的是，蔺星看着对这款特效药还挺了解的？ “嗯，我一直在看相关的研究报道，赵医生，这款药我哥可以用吗？” 如果是不小心听到什么谈话，快步走开保守秘密才是正确处理方式，蔺星不至于这点待人接物的能力都没有。 但她主动向赵医生搭话，想问问特效药到底是怎么回事，肯定和桓玦有关。 看着蔺星认真又期待的眼神，赵医生伸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有点为难的开口，“目前来看，这款药对GA基因缺乏症患者的治疗效果都还不错，但是——” 赵医生读书时的博导就是研发团队的一员，所以她掌握的信息比蔺星这样的外行更多，她清楚这款药的治疗效果，要不然也不会把这款特效药加到韩乐康的治疗方案中。 但有效不代表可以使用，先不说国内对进口药物的管控手续和使用新药时医生和患者都需要承担的风险。 就是这款药物的价格，就足够让赵医生当时的心动变成叹息，让她很难和接诊的患者们提这款药。 能有韩家这样财力和背景的患者，终究是极少数，不是谁都能砸钱续命的。 “很贵对吗？”蔺星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指尖，然后恳切的抬头，“赵医生，不考虑新药风险，报批入关这些事情，能给我说个大概的数吗？” 赵医生看了眼蔺星，然后一咬牙，拿出纸笔帮她算这道数学题。 桓玦的见义勇为是有后续的，除了医院的全身检查之外，赵医生还能帮忙争取住院费用的减免。 凶徒作为背着人命的在逃犯，警方这边也会给桓玦奖励，十万元的奖金很快就发。 新药物的购买及运输，都能想办法跟着韩家一起，赵医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又能帮着省一大笔钱。 最后，加加减减把各种情况都考虑进去，蔺星看到纸上写着七十五万。 “其实，桓玦这两年的身体比较稳定，也不用太着急用药。” 赵医生知道蔺星桓玦家里的情况，默默用手盖住计算结果，想委婉的劝一劝。 韩乐康的身体状况是没法再等了，但桓玦不太一样，他和其他患者比起来算是状态很好，最接近普通人生活的。 “但早点开始治疗，总是好的。”蔺星歪头，并没有被说服，她知道病痛带给桓玦的伤害，很多都是不可逆的，所以趁着状态最好的时候治疗，才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案。 搓搓脸站起来，蔺星希望赵医生先帮自己保守秘密，她回去再想想。 “行，别有太大的压力。”赵医生以为蔺星是回去想想要不要用特效药，却没想到，这家伙是回去想想，怎么先凑个七十五万来。 她，肯定能凑到这个钱。 第十六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带着餐餐接下跟拍鸟群的任务，一次性赚了十多万的时候，心底还是有几分膨胀的。 挣钱好像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但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太罕见，蔺星很快就和自己心爱的“万爱妃”分别，再也没有超过五位数的单次入账。 蔺星从赵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后，没有爬楼去找桓玦，而是下楼在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下，抬头看着渐黑的天色，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后腰，肾的位置。 “电视广告里面，人到中年，精力不济，肾虚乏力，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喃喃了一句之后，蔺星被自己逗笑，然后放空思绪，开始盘算七十五万该怎么凑。 从始至终，蔺星这里都没有“再缓缓”的选项，什么事情都可以等等，唯独健康不行。她只要想到两年前桓玦被推进手术室，差点没有抢救回来的样子，就觉得指尖僵硬浑身发冷。 生命没有备份，桓玦的身体状态随时走在没有防护的悬崖边，一旦坠下去，蔺星竭尽所有都没有办法挽回。 而且，这些年蔺星的医学研究报道也不是白看的，她知道比起那些现阶段仍无药可治的绝症，特效药的出现对GA基因缺乏症患者来说，已经是一种幸运。 她这些年也看过很多，钱花了罪受了，但人还是救不回来，最后拖垮整个家庭的例子。 人要知足，遇到机会就拼命抓住，不能太贪心。 蔺星觉得自己想的这些理由挺充分的，捋了一下逻辑，雄赳赳的上楼准备去说服桓玦。 她专门跑下楼可不是为了吹风的，而是很清楚桓玦知道这件事情后，有九成可能会拒绝，蔺星要先做好准备才行。 和桓玦一起生活这些年，蔺星很清楚哥哥久病成佛系的本质，如果说她对生活的态度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甚至被冰雹砸到头，还敢试图把冰雹塞回云层。 那么桓玦对生活的态度就是珍惜当下，对未来听之任之，活到任何一刻都够本，不用强求和徒然挣扎，一点求生本能和钢铁意志都没有。 因为死亡对他来说可能是条线，没有被拉扯过去之前，身后有蔺星需要他，可是越过之后，外公外婆和父母都在那边，他也并不抗拒。 蔺星都能想到桓玦听到治疗的费用，故作深思熟虑，实则果断放弃的表情。 哥哥什么都好，人美心善，就是太容易知难而退，严重缺乏鸡血和生活热情，一点都不燃。 果然，在蔺星先试探的对半砍价，说有款特效药大约在三十七八万的时候，桓玦就已经微笑拒绝了。 说是特效药，但终究也是缓解而不是治愈，桓玦觉得花这个钱性价比太低，还不如留着让蔺星读书考大学，自己和餐餐继续保持现在的生活水平就行，还能攒点钱应急。 治不好的病，砸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桓玦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不高，也不想着能跑能跳能外出，在家一直待着也行，反正他能靠画画挣钱，就假装自己是个社恐宅男好了。 看，她就知道，蔺星默默咬牙，海胆似的头发都气的蓬松了一圈。 但她毫不气馁，举着手机把椅子往病床边扯了扯，坦白之前的跟拍任务，再加上她近两年攒下来的打工钱，“哥，钱不是问题，你看这已经有二十万了。” 作为中学生，蔺星这个财迷花钱的地方其实很少，学校又经常给她奖励，挣到的钱都被存了下来。 而且，她以中考状元的身份考到一中，十万块的奖学金肯定能到手，蔺星能想办法先预支这笔钱，校方对好学生的困难总是乐于帮助的。 桓玦的理财风格又偏向于保守储蓄，如果蔺星没记错，哥哥手里应该还有个十二三万，也能拿出来用。 再退一万步讲，家里还有套房子，蔺星知道为了以后的生活，唯一的不动产最好不要卖，但往外租总没有问题，小区附近有学校租金也不错的。 到时候哥哥住医院，她想办法住校，再给餐餐到医院后面的公园修个小窝，给“家”换个位置就能完美解决问题。 家并不是那套房子，而是家人在的地方。 “星星，你说实话，到底是多少钱？”蔺星了解桓玦，可同时桓玦也很了解蔺星，一听小财迷连把房子租出去的事情都考虑上了，就开始怀疑特效药真的只有三十七八万？ 失策，她有点心急，被哥哥发现不对劲了。 “差不多，就比三十七八万多一点点。”小海胆有点心虚，试图模糊处理，让桓玦不要细究。 “那我去问赵医生。”桓玦很清楚特效药消息只会来自赵医生，那蔺星不说，他直接去找赵医生好了。 “别别别，赵医生已经下班了，我说我说。” 然后，蔺星蚊子般哼唧了一个数，让桓玦凑近仔细听，才听清是至少七十五万。 三十七八万多一点点，是七十五万？这分明就是翻倍。 桓玦气笑不得，伸手捏住蔺星的脸颊肉，“知道七十五万是什么概念吗？如果你每个月能攒下五千块钱，一年攒够六万块，不考虑通货膨胀和家里急用的问题，至少要攒十二年。” 蔺星才十六岁，她为什么要陪着哥哥负担这么重的经济压力？ 咬紧牙红着眼睛，蔺星不赞同的抬头，哪怕不说话也能用眼神表达抗拒，她想让桓玦接受这款特效药，哪怕是七十五万，也想。 “星星，你听我说好不好？” 桓玦看着蔺星眼底迅速充血，就知道有点不太对劲了，双手捧起半圈住她的耳骨，然后用掌心在脸颊肉轻轻揉一揉，放缓声音。 “我现在的状态很稳定的，不吃特效药也没问题的，星星，哥哥不会骗你的，所以我们不着急慢慢来好不好。来，先深呼吸，要不然头会痛。” 太阳穴突突乱跳，浑身关节发烫酸胀的蔺星睁大眼睛，听着桓玦的声音努力深呼吸，然后压下突如其来的不适感，伸手用力抱住了桓玦。 “哥，可是你千金不换，我想让你健健康康的，一直陪我。” 小财迷第一次觉得钱烫手，想花都花不出去，可把她委屈坏了。 与此同时，远在培训基地的韩费接受了最后一次情绪测试，以优秀的成绩成功通过安全评分，摘下头上贴的电极片之后，难得带上笑容，充满期待的看着基地里的胡医生。 “好了，先回去休息吧。” 胡医生这个态度，就证明韩费正式离开的名额妥了，他给胡医生道了一声谢，快步离开检查室。 刚关上门，检查室的里侧就走出来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眉间有着深深的纹路，一看就是严肃板正的性格。 “我还是不赞同alpha和普通人接触，他们太不稳定了。” “可韩费的数据就很好，陈教官，alpha不是玻璃花费里的洋娃娃，他们总要融入社会的。” 但显然，陈教官并没有被胡医生说服，在他看来，alpha的不稳定性就是定时炸.弹，一旦失控，将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的破坏力。 这是把没有鞘的刀。 第十七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任何新生事物的出现，都会伴随着人们对其不断的摸索和认识。 但在这个漫长的时间里，不同的立场会得到不同的观点，没有对错，但都无法说服彼此。 陈教官和胡医生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同在alpha培训基地工作，认识多年算是很好的朋友。 可一旦聊到alpha是否需要融入社会的问题，这两位就变成了各持己见的对方辩友，想法完全相反。 “老陈，我知道你担心前些年alpha伤人的事情，可是，随着稳定情绪的药物出现，alpha已经安全了很多，危害性甚至比一些暴脾气的普通人还要小。” “普通人再怎么失控，也不会毁掉整艘游轮，老胡，你太低估alpha的破坏力了，就拿刚才走出去的韩费来说，你知道他在超重力和低氧环境下，还能徒手撕碎你的战斗力吗？” 很显然，陈教官是反对alpha融入普通人生活的，这太过危险，一旦alpha失控，那么普通人连防备和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可分化成alpha这件事情，不是个例也不是偶然。根据这些年的分化概率，alpha很有可能变成社会中稳定的一个群体，去控制风险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他们不可能永远藏起来，躲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 胡医生知道陈教官的担心有道理，可alpha的数量逐年递增，很有可能在五年或十年后，就扔开神秘和罕见的标签，普通人终将要看到alpha的。 在alpha最开始出现时，因为信息闭塞和保守主义，大部分的alpha可都是不得善终。 很多alpha伤人的案例里，也多是普通人采用极端的手段威胁到alpha的生命后，刺激到alpha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最后导致无法挽回的悲剧发生。 “老陈，不提安全评分一直稳定的韩费，你还记得追光小队吗？解决alpha的不稳定性说不定就差个契机，我们选择让alpha和普通学生合班，也是不想辜负韩队长他们的牺牲。” 两个人提到的“追光”，是十多年前部队里一支极为特殊的五人小队。 因为分化是个不可控的小概率事件，所以小队全员alpha的巧合就足以引人注目，后来甚至还有人复盘了小队的训练任务、饮食作息，就是希望尝试变A套餐自己也能一起分化。 当然，如果只是分化，还不至让“追光”的名字直到今天都颇有分量，让人敬佩。 以韩队长为核心的五人小队，居然摸索出一种类似“狼群”的战术，能在队内分享五感，达到一定程度的心意相通，甚至在合作状态下屡屡打破人类的生理极限，完成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任务。 除此之外，追光小队的五个alpha直到立功牺牲，都没有任何不稳定失控的记录，仿佛随机的分化之中，推动基因的那股力量格外优待这五人，把所有的缺点拿走，只给他们留下优点。 如果不是大洋彼岸，也出现了一支类似的“巴德尔小队”，同样优秀的不可思议，其他的alpha可能都要怀疑，什么韩队长都是找来的演员，专门来反向灌鸡汤的。 可惜，不管是追光小队还是巴德尔小队，他们的出现时机不佳，承载了过多的压力和利益的交锋，在留下宝贵的研究资料之前，就在任务中不幸牺牲迅速的陨落，英雄薄命。 提到追光小队，陈教官难得有些动容，出于对韩队长他们的敬重，盯着韩费之前摘下的电极片，没有再反驳胡医生的话。 他记得刚才安全评分很高的韩费就是韩队长的后辈，哪怕知道分化成alpha是不看遗传不讲血缘的，陈教官也忍不住叹口气，算是不再反驳胡医生的观点，“……希望吧。” 只要alpha还在不断地分化出现，那么逃避就是没有用的。 同样，凑医药费的事情也不能逃避。 饶是态度坚决，拒绝特效药的桓玦，也被蔺星的执着缠的有几分头疼，不管他怎么解释自己不急着用药，都没有动摇蔺星半分。 “星星，你先坐下，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两个人相处，总要有一个人来妥协，蔺星的态度强硬的半分不改，只能让桓玦放软来退一步，他再想想。 “好，我看着你想。”为了防止桓玦为了拒绝治疗提前出院，蔺星把人看的很紧，就挨在桓玦身边等着他立刻现想。 “星星，我们来算一笔账，如果我开始接受治疗，就必须长期住院，画手接单的收入最多只有现在的一半。” “我在学校没有开销，一半也足够你和餐餐吃饭了。” “话不能说得太满，为了在手里留些抗风险的筹码，家里的房子不卖但要租出去，星星，寒暑假你就只能来医院呆着，平时住旅馆或别的地方了。” “一中的寒暑假也可以住，只要写申请就好，哥，这个不是问题，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你还小，不知道三年后会不会改变想法，可星星你要知道，如果我现在开始治疗，哥哥就没法给你准备大学的费用了。” “哥？你不会还给我单独存了定期吧？我不要，你赶紧拿出来用，大学有助学贷款，有奖学金，不会因为没钱让我上不起学的。” 蔺星本来正一问一句的回答桓玦，一听他说到大学的费用，立刻就追问起来。 果然，桓玦还真的问蔺星存过一笔定期，十万块，原本留着给她当学费生活费的。 蔺星立刻开始计算，她的打工钱加上长辈们的红包是二十万多一点，预支高中的奖学金是十万，桓玦手里的现款加上存给她的定期，则是二十二三万，这加起来就已经五十五万左右。 家里的房子比较好租，整租的价格也有八千左右，如果按照房租半年一付，那么很快还能有五万左右。 再加上警方对桓玦见义勇为的奖励，预计月底能到账，那七十五万一下就剩下五万。 剩下的这些钱，蔺星再想想办法，看看银行的信用贷或向周围借一些也行，四舍五入就是钱能凑到。 “哥，我觉得所有我自己来做的事情都不难，都能完成，挣钱也好考试也罢，都不会做不到。” “但唯独你健健康康的这件事情我不行，哥，我需要你帮我，我们一起完成这件事情好不好？” 年轻的人天真又狂妄，可却恳切又执着。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能做到想做的所有事情。 第十八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已经做出决定，就不要再瞻前顾后的犹豫。 既然蔺星已经说服了桓玦尽早接受治疗，那么桓玦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完善，尽可能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 久病多年出经验，桓玦很清楚对于他们这样的患者来说，治疗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生活问题才是硬仗。 不考虑蔺星接到跟拍任务这种大馅饼的特例，现在家里的主要经济收入来自桓玦的画手工作。 可配合治疗势必导致桓玦精力不济，收入锐减，所以他要留足一定的生活费才行，总不能病治得差不多后又没钱活下去。 其次，蔺星很快要读高中，哪怕学校能承担大部分的开销，他也要给星星准备些备用的钱，尽可能保证她的生活稳定，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高考对普通家庭来说就是跳龙门的唯一机会，家里没背景也没有人脉，蔺星的未来和考哪一所大学的关系太密切，桓玦不允许任何意外影响星星的未来。 退一万步讲，如果桓玦的治疗出了意外，人没有醒过来，那么相对安定的高中生活和优异稳定的学习成绩，就是蔺星自己生活下去的筹码。 而且，桓玦不准备卖掉唯一的房子，多少也有相同的考虑，如果最差的情况发生，星星还有个可以住的家，不会什么都没有，在社会上无法立足。 他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病症，知晓治疗的风险，甚至承担失败的最差结果，但不能把烂摊子丢给蔺星，让小姑娘痛失家人的同时，再耽误了自己的人生。 折磨罕见病患者的，可不只是病痛与治疗，还有看着家人被自己卷入无望的漩涡，每一条路都看不到明天的压力。 桓玦接受治疗的代价不能是蔺星的生活被扭曲破坏，要不然，他多陪陪蔺星的目的岂不是本末颠倒。 至于要不要问蔺奶奶他们借钱？ 从一开始，桓玦就没有这个打算。 虽然知道开口肯定能借来一些钱，但大家都是普通家庭过的都不容易，GA基因缺乏症的治疗堪称无底洞，谁都没有义务为桓玦来负担这些，他也不想去难为别人。 失去父母亲人后，习惯把一切计划妥当周全的桓玦有点睡不着，伸手拧开病床旁的小灯，坐起来靠在床头开始仔细盘算这些事情。 除此之外，自己近期是不是可以加倍接单，该怎么把之前的合集折价卖给出版社，以及房子如何租给靠谱一些的租户？ 静坐到凌晨两三点之后，对这些问题有了大致解决思路的桓玦才关灯入睡。 和桓玦谋定而后动的性格不同，蔺星成功说服哥哥之后，就毫无压力的香甜入睡，一点都没有七十五万的经济压力，甚至还因为晚上回来过于兴奋，早上难得睡过头了。 饿到飞起的餐餐已经在卧室门口转了两圈了，看蔺星半点起床的意思都没有，气到把门怼开朝着赖床的家伙拧了一口。 普通人被拧这么一口，早就疼的跳起来了，可蔺星没什么反应，小幅度的踢了一下腿以示反抗，然后翻身继续睡。 灰鹅豆豆眼一瞪，摇摇摆摆退回门口，然后助跑的飞起再拧。 眼睛都没有睁开的蔺星把手臂往后一探，揪住餐餐的长颈后，梳理鸡毛毽子一样捋了两把，然后把鹅子单手摁在一边，继续睡。 餐餐疯狂挣扎，餐餐挣扎失败，jiojio空划了几下后，开始引吭高歌，“嘎——” 声音之粗哑，音量之洪亮，震得蔺星从床上弹跳而起，还以为是防空警报响了。 小贼，扰我清梦！ 懒鬼，起床吃饭！ 一人一鹅眼神一碰，大清早就掐了一架，等双双饿到没力气才休战，蔺星把被子叠好之后去厨房找点吃的，给自己和鹅子填肚子。 “嘶，好酸。” 刚才闹着玩的时候没感觉，等蔺星踩着拖鞋往外走的时候，才感觉膝盖以下，尤其是小腿，有种酸涩无力的感觉，仿佛昨天长途跋涉了三十公里，身体实在吃不消一样。 但蔺星昨天的运动量并不多，这种疼痛感，应该是晚上抽筋抽的，只是她睡得太沉没感觉到。 “甜甜的抽筋终于轮到我了吗？” 低头揉小腿的蔺星突然振奋，一个激动把旁边的餐餐双手举起来，她一直心心念的长个子抽筋，终于要出现了！ 哪怕餐餐小小的豆豆眼里有大大的迷惑，明显没听懂什么叫做甜甜的抽筋，也不影响蔺星的好心情，拿着尺子去墙壁边站好，然后压着头顶量身高。 离她上次测量才过去一周，但蔺星的身高却整整多了一厘米，怪不得她的腿酸软的像是被捶扁后拼起来一样，这个长速有点太过夸张了。 蔺星知道，有些人驼背或脊柱不正，纠正后身高可能会立即增加两三厘米，这和人的脊椎形状有关。 可她的体态正常，没有不良姿势，测量数据甚至精确到肩宽腰围腿长，知道增加的一厘米全在腿上，纯身高的变化。 伸手捏了捏膝盖骨下面还隐隐发酸的地方，蔺星准备自我观察两天，实在有异常的地方再去医院，说不定她就是厚积薄发型选手，准备一年长够六年的量，把前些年该长的身高都补回来。 而且，不考虑过快的抽条可能带来的健康隐患，蔺星这个财迷心心念长高，肯定还和小钱钱有关。 她知道市里有个城市特色展博会，有时会招聘形象好气质佳的向导，工资高事情少还离家近。 尤其是每个月初的美食周，一部分向导要承担试吃的工作，为美食做推广，还给发吃胖的工伤奖金。 蔺星眼馋这等好事很久了，但就是限于向导至少一米六的身高要求，没法拿下这个工作机会。 但按照她现在的长个子速度，等到下个月初，蔺星说不定就能满足要求。 机会是给厚脸皮的人准备的，蔺星对自己的身高充满信心，摸出手机点开收藏的网页，下翻找到向导的投简历邮箱，先提前做做准备。 发布临时招聘的常用网站就那么几个，蔺星打开招聘向导这一页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其他求职者的留言或信息。 “……现在向导的竞争，也这么激烈了吗？” 如果蔺星没有看错，这些求职者大部分条件极好。 要么是外形突出，身材高挑，要么是学历优秀，名校毕业，有些工作经历看的蔺星都替负责人心动，还有些求职者把证件照附上，大方得体，秀美温婉，好看的各有千秋。 相比之下，蔺星的简历更没有吸引力了。 并不知道展博会下个月会邀请alpha前来参观，所以向导职位格外抢手的蔺星陷入了苦思，她总要找点求职的闪光点，找什么？ 蔺星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摆了一个柔韧极好的S形。 不破不立，想在一众优秀的求职者中脱颖而出，那就只能当——辣妹了。 她，蔺星，今天起就叫蔺·辣妹·鑫鑫·星。 第十九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餐餐, 你看我像辣妹吗？” 蔺星堆泡沫一样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试图手动让自己变得性感一些，然后扭头问鹅子，她辣不辣？ 到现在才吃上早饭的灰鹅被噎了一下, 战术歪头, 思考自己要是说实话, 蔺星会不会让自己立刻变成辣酱。 就她这长相, 这身材，这气质, 和辣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好吗？ 而且，自alpha更偏好孝顺乖巧、温婉秀美的择偶条件出现后，代表着“年轻貌美、性感轻佻”的辣妹听着都不像是好词, 餐餐也搞不懂蔺星到底在想什么。 分明是把头发拍湿理顺，露出全脸就能当矮版校霸少年的家伙，偏偏去挑战当辣妹？ 鹅子猜不透蔺星的想法，还是吃饭要紧，忙推着自己的小碗，挪到离蔺星最远的地方。 没有得到鹅子的捧场，蔺星也不恼火, 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思索她离辣妹还差什么。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外形，更倾向于性别特征模糊的少年人。 学校里要是没有男生只能留圆寸, 女生才能可以留中短发的规定, 蔺星进女卫生间都会被认错。 先天条件受限, 所以别的女孩子变辣妹是锦上添花打扮一番，她想变辣妹无异于万丈高楼平地起，工程量不小。 但蔺星还是想试试当个辣妹。 不仅是在漂亮姐姐们之中难以出头剑走偏锋, 也和她的“中性风格”大部分时间都在给自己添麻烦有关。 ——咦，你居然是女孩子？那这份工作可能不适合你。 ——不行，女孩子哪能值晚班，之前我是认错了，现在不能让你继续值晚班了。 ——你就是那个被领班错认的女孩子啊？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失误，这个发派收件的工作我们只限男生。 性格好精力足，有眼色嘴巴甜，蔺星在打工的时候基本没有遇到过拒绝，不管是什么工作，都能给她个机会试试。 可是，这份满意很容易截止在她拿出身份证，正式登记劳务合同信息的那一刻，合作愉快的泡泡破裂，败在了她只是形似男孩子，而不是男孩子之上。 哪怕蔺星努力解释，她可以值晚班，夜里回家不害怕，搬得动大件认得了小路，也只能得到对方遗憾的拒绝。 抱歉，哪怕是临时用工，他们也没有招女员工的先例。 女员工多麻烦，不说她会不会忙着照顾孩子伺候老人，没足够精力来工作，就是万一白天被男同事骚扰，晚上被盯上抢劫怎么办？ 类似的社会新闻一搜一大堆，还有报复社会的凶徒专门盯上年轻女性谋财害命，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不管是未遂还是既遂，对用工单位来说都很麻烦。 她明明很优秀，比别人做的更好，要是遇到歹徒哭的那个也绝对不是自己，可就因为身份证上写的性别，无奈错过条件很好的工作机会。 不仅如此，与此相对应的则是蔺星女性化特征不足的外形，又让她没法去应聘模特、促销员甚至迎宾礼仪之类薪酬较高的工作。 哪怕身份证上写的是性别女，也会因为蔺星身形不够高挑，曲线不够柔美，甚至气质不够温顺种种原因拒绝。 总之，就很气。 好在蔺星的综合能力真的不错，灵活变通，不在类似的地方难为自己。 总有地方不介意身份证上的性别，大部分的工作机会也不会要求外形和性别相符。蔺星这些年也顺利攒够了二十多万，考虑到她的时间和年纪，肯定算得上打工小能手。 可大部分的打工时间都很愉快和顺利，并不影响蔺星这个小心眼的记仇鬼耿耿于怀，每一次的“拒绝”都被她仔仔细细写在了日记本里，满满当当好几张。 所以，在她的简历即将被淹没时，蔺星的第一反应就是“当个辣妹”。 一次性加倍加量补足女性化特征，什么“温婉大方”的风格都不够她发挥的。 她连辣妹专属英文名都想好了，就叫做apple，沾沾伊甸园里那颗苹果前辈的光，一听就很辣。 自信满满的蔺apple把新简历发到展博会的官方邮箱后，扭头看了一眼蹲在远处的餐餐，忙两口扒完了碗里的早饭，还没有咽完就跳离餐桌，“谁最后吃完谁洗碗，餐餐，你洗碗。” 趁蔺星忙着当辣妹，正细嚼慢咽享受葱炒蛋的鹅子动作一僵，啄木鸟一样的开始飞速吞咽，但还是慢蔺星一步，只能含恨去洗碗。 让可可爱爱的鹅子去洗碗，也就蔺星这个家伙能做的出来。 “我走了，记得节约用水。” 留下这么一句之后，蔺星就跑的没影，留餐餐一只悲愤的扇动翅膀飞去厨房，把鹅子专用的清洁篮叼上，准备清理桌子，收拾碗筷，开洗。 从家里出去的蔺星倒也不是专门坑餐餐，她早上醒的有点晚，在厨房切小葱的时候看到窗户前走过去的唐主任，突然就想到自家的房子该怎么租出去了。 她和桓玦在小区里生活了快十年，也算是周围邻里看着长大的孩子，居委会的几个叔叔阿姨对他们也都很上心，每年防盗、防火的宣传都是亲自来家里的，生怕两个住一楼的孩子被什么小偷盯上，或者冒失失火。 唐主任是个笑起来有酒窝的资深阿姨，每次都让蔺星喊她奶奶，可在下一次蔺星喊她阿姨时，依然会笑着摸她的头顶。 蔺星不太清楚同小区其他房源的出租情况，贸然去找租客也容易遇到坑，不如问问唐主任，反正再没有谁比居委会更清楚小区里的所有动向。 她给桓玦拨了一个电话，听哥哥也同意找唐主任问问，就直奔居委会办公室去了。 “要租出去？星星，那你和你哥哥住在哪里？” 看蔺星来了，唐主任把老花镜戴好给她拿喝的，一听蔺星问外租房子的事情，就想到兄妹俩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嗯，想租出去，正好我要读高中，我哥住院开始新疗程，房子空着也怪可惜的，想租给爱惜一点的租户。” 蔺星没有提到桓玦医药费的事情，尽量淡化原因，想问问唐主任有没有靠谱的租户信息。 她知道租房市场有几家比较有名的中介，房东委托出去就不用再操心，但缺点就是蔺星不知道租户到底是什么画风，会不会损毁房屋。 但唐主任多敏锐，一听向来懂事独立的俩孩子准备外租房子，就猜到八成和急用钱有关系，而且桓玦两年前病危住院，居委会还帮了忙送到救护车上，唐主任是知道桓玦病情的。 她本想说蔺星他们准备把唯一的房子出租，无异于胡闹，但一想要不是真的缺钱，这兄妹俩肯定舍不得出租他们的家。 别看只有俩半大孩子，但唐主任可知道，家里被收拾的温馨整洁，里外井井有条，他们居委会去过桓玦家里的，没有人不夸。 但唐主任没有点破蔺星的话，问了问桓玦在哪个医院住着，高中什么时候开学后，才给蔺星约好明天下午再来，她先去问问情况看有没有合适的租户。 “行，先谢谢唐阿姨，要是租户特别爱惜房子，半年付款的条件也可以商量一下。”说到底，蔺星还是有点舍不得租出去自己的家，离开之前，又补了这么一句。 要是租金实在缺点，蔺星能多接几个陪聊的单子补上，她想找个好一点的租户。 “放心，肯定打听好。”唐主任摸了把蔺星的头发，送她回去的时候照例叮嘱，“记得下次喊奶奶！” 她孙子都上幼儿园了，哪里好意思当蔺星口里的阿姨。 但显然，蔺星听归听，下次还会继续喊，唐主任分明还是爱听小辈喊自己阿姨的，只是有点害羞抹不开面子而已。 桓玦的七十五万医药费还差了五万左右，但蔺星和桓玦谁都没有主动提，都在心底攒着劲儿准备自己解决，所以晚上蔺星从医院回来，摸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眉头还是紧锁的。 “嗯？”蔺星轻跺了一下，让声控灯亮起后，在门边发现了一个存钱罐，下面还压着张纸条，写的是拼音还有写反的，艰难辨认，“送给漂亮哥哥？” 晃了晃，海绵宝宝造型的存钱罐里还有不少钱，蔺星透着投币孔往里看，还看到好几张红色的一百。 要是这个存钱罐是空的，蔺星就准备明早再去找存钱罐主人，但现在看着钱还不少，便停住开门的手，把纸条拿上，准备现在去找存钱罐的主人。 看这拼音就知道肯定是扒窗户偷看过桓玦的几个小孩里一个，看自家里没有人在放在这里的，也不知道家长知不知道孩子拿了存钱罐出来，她还是快点送回去比较好。 喜欢看漂亮哥哥的几个孩子都玩得好，就近找了一家孩子，敲门一问就得到答案，蔺星听到存钱罐主人是唐主任家孙子时还挺意外，这不是那个特·小短腿嘛？ 这么大点的孩子，送存钱罐过来做什么？ 蔺星不知道，唐主任一家也不清楚，等她带着存钱罐登门时，还是气鼓鼓不让她送回来的小短腿解惑的。 “给漂亮哥哥的，买糖！”小短腿在家可能听到奶奶说了一句桓玦生病，想着吃药很苦要买糖，就趁家长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的存钱罐抱了过去，只是蔺星桓玦都不在家，只能先放到门口。 “你自己留着吧，我给漂亮哥哥买糖了。”蔺星觉得小孩子还挺好玩的，把存钱罐递过去，示意小短腿快收好。 “不，给哥哥。”没想到小短腿还挺执着，非要蔺星把存钱罐给桓玦，让唐叔叔夫妻俩也很好奇，问小儿子原因。 “等我长大，要娶哥哥当——” 没等小短腿说完，蔺星一个精准投递把存钱罐塞回去，大写的拒绝，“不准！” 年纪轻轻，想的怪美，她都是年满十六岁之后才敢这么狂的。 第二十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小孙子送存钱罐失败的事情, 是唐主任回到家听儿子儿媳说的。 唐主任一听蔺星来家里，比起自家孩子对漂亮哥哥的求而不得，她更关注蔺星的反应，“蔺星那孩子呢, 来家里有说什么吗？表情有没有不对劲？” 小夫妻俩平时工作忙, 对小区里的事情不太了解, 只知道蔺星和桓玦是对讨人喜欢的兄妹, 长得还特别好看。 尤其是桓玦，自家小儿子才上幼儿园都知道这是漂亮哥哥, 在小区里偶尔看到桓玦本人就害羞到处躲，看不到了又转圈的想去找，特别好玩。 所以他俩对兄妹俩印象还挺深, 蔺星走的时候，他们夫妻俩还把家里的乳品饮料拿出来了两瓶让她带走，看的人财两失的小儿子嗷嗷哭的更惨，把不解风情的大人都逗笑了。 但听唐主任这么追问，夫妻俩都有点懵，“没有说什么啊，挺有礼貌的, 把存钱罐送回来就走了。妈，蔺星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要是没个理由，唐主任不会这么追问, 小夫妻想想蔺星离开前带着笑意的眉眼, 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怪我, 下午在家给你们苏叔打电话，提到了这兄妹俩，小家伙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听到的, 我担心蔺星以为我到处给别人说桓玦生病的事情。” 唐主任听到小孙子把存钱罐放到蔺星家门口的事情时，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不小心听到家里大人的谈话，知道桓玦生病住院的事情了。 先不说幼儿园的孩子的行动力为何这么强，唐主任担心的是，蔺星会因为这件事情多想，觉得自尊心受挫。 居委会大部分的工作就是家长里短，这家夫妻吵架闹矛盾，那家孩子叛逆要跳楼，所以唐主任哪怕没系统学过青少年教育理论，也知道蔺星和桓玦这个年纪的孩子很敏感很要强。 小区的住户就这么多，住了快十年，谁家有点什么都不算是秘密，蔺星和桓玦身边也没有个长辈照顾，其实过得一直都挺不容易的。 唐主任还记得有年冬天供暖的管道入口裂了，桓玦家在一楼被淹了大半，两小孩一边打电话报修，一边裹着羽绒服端着盆排水，还记得敲门给邻里通知一下。 大冬天的，流出来的水很快就变得冰冷，两张小脸冻得发白，但还记得去厨房给来帮忙的叔叔阿姨烧壶开水，往里面倒点红糖暖身体。 这么独立有主见的孩子，相依为命这些年没开口求过谁，反倒平时见到年纪大的邻里买菜回来，还知道帮忙提一下送回家。 唐主任知道少年人的骄傲如火团般炽烈，但往往又有着很逞强要面子，她担心小孙子送存钱罐的举动刺伤蔺星自尊心，对她也不再信任。 “不行，我出去一趟。” 越想越担心的唐主任坐不住了，没惊扰已经回卧室的儿子儿媳，把门禁卡拿上就准备出门，已经换了睡衣的老伴也没拦她，拿了件薄外套跟着一起下楼了。 “你不用跟着出来，刚才胰岛素注射了吗？” 正在楼道里等电梯，唐主任一回头看到老伴也晃悠出来，忙挥手让他回去。 “每天都记着注射呢，没事，晚上走走睡得香，我陪你一起去。” 已经夜里快十一点了，两个老人下楼往蔺星家那栋去，这个时间小区里走动的住户也少，唯有几个夜跑的身影跑过，偶尔还有一两只戴着夜光项圈的宠物狗颠颠窜出来。 “咦，这孩子已经关灯睡了？” 想着年轻人睡的晚，才专门出来和蔺星解释的唐主任站在楼前转了转，看蔺星家所有的灯都关了，无奈的拉着老伴回去。 “你也别想太多，蔺星这孩子比你想的通透坚韧，他们兄妹俩都是好孩子，不会误会你的。” 还是老伴拍拍她，让唐主任别着急，等明天再来找蔺星就行。 拥有良好早睡习惯的蔺星的确没想太多，她没那么纤细敏感的神经，也不觉得唐主任家小孙子跑来送存钱罐，会让自己的自尊心受挫。 桓玦身体不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兄妹俩相依为命也是客观事实，蔺星从不担心别人怎么说自己，而且唐主任这些长辈没少帮衬他们，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也挺正常。 而且，生活总是坎坷和辛苦，也不是一件值得嘲笑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在努力的往前走就足够了。 接受善意和对抗恶意可能都是要学习的社会技能，而前者的难度并不比后者的低。 尤其是一些总是坚强，独自前行的人，能扛得住四面八方的恶意，却没法敞开心怀接受善意，像是铠甲穿的太久已经让身体无法柔软弯曲一般。 但好在蔺星总是多一份幸运，让她还能感受到温度，并大方的去拥抱善意。 当然，蔺星也没有想到，善意居然来的这么猛烈。 帮蔺星去问问有没有合适租户的唐主任，本来是约好下午回复的。 没想到蔺星刚醒来没多久就接到唐主任的电话，听她元气满满的问好后，对面顿了两秒之后笑了一声，然后让她拍一下中考成绩单以及准考证。 现在租房子，还要看房东的中考成绩吗？ 蔺星一头雾水，按照唐主任的要求拍了过去之后，还有点奇怪的rua了两下鹅子，感慨这年头房东也不好当了。 更让蔺星难以置信的，则是没过多久，居委会办公室的座机给她打电话，喊着蔺星换件正式的衣服，除了来听听租户的消息外，也过来领些奖励。 “这、这是什么？”还懵着的蔺星看着面前还挺厚实的两个红包，注意到唐主任旁边有两个眼生的中年人，有点不太懂为什么要给她钱，默默把红包又放回了办公桌上。 她最近是比较缺钱，但也不至于什么钱都想塞自己口袋，来路不明的钱拿着烧手，蔺星不想主动惹麻烦。 倒是站在唐主任旁边的两个中年人，看到蔺星的动作笑了笑，然后喊了声蔺星同学，做了自我介绍。 一位姓苏，一位姓林，态度都挺和蔼，乐呵呵和蔺星聊了聊准备中考辛不辛苦，一中的通知书拿到没有之类的话题，像是好相处的长辈一样，没什么距离感。 蔺星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等，她见过姓苏的这位中年人，学校有一次校庆典礼，邀请教育局的领导来致辞时，就是这位。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当然和唐主任有关，她这两个老朋友一个是教育口的，一个是妇联办的，昨晚和老伴回去之后辗转了很久，早上给蔺星拨了电话，拿到她的成绩单之后就开始忙活起来。 中考状元名号的分量远比蔺星想的重，居委会以小区的名义去为她争取一些该有的荣誉，是唐主任能想到帮把兄妹俩最好的办法。 国人重视教育问题，对好学生从不吝啬奖励，更有惜才之心，两个老朋友都愿意应下唐主任为保护孩子自尊心，婉拒拍照和媒体报道的要求，亲自过来见见蔺星。 “星星，这钱你就收好，我待会儿也会给你哥哥拨个电话。” 小区所在的区在市里也算是经济实力比较雄厚的大区，中考状元比不上高考的分量重，但也给蔺星奖励了两万元整。 妇联办则是有专项资金简历，蔺星是近十多年来成绩最好的小姑娘，拿到的也是最高等级的奖励，有一万五千元。 剩下的则是居委会盖章，通过一张还挺正式的文件给蔺星发的奖励，总共有一万五，是小区的爱心互助专用金，等这个文件公示七天之后再发到蔺星手里，正好凑个五万。 冥冥之中，七十五万医药费缺的那些钱，被补上了。 “在这里签个字，然后和苏伯伯，林伯伯合个影就行，蔺星同学，未来也要继续努力，等高考取得好成绩，我们还有更多的奖励。” 唐主任帮她争取奖励的前提，就是蔺星有着独一份的好成绩，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可蔺星能看到，唐主任他们在背后的付出和通融，没有找报纸媒体过来怼脸拍照，也不会专门让她去什么公众场合发表感谢演讲，把一切程序简化，将奖励送到了居委会，伴随着鼓励和祝愿让她继续努力。 还宽慰蔺星，说这些奖励是她应得的，不要有太多的负担，努力往前走就行，有困难来找居委会，或者去市政大厅找苏伯伯他们都行。 蔺星很难形容这种感受，她捏着两个红包的角，想到了班主任之前的电话，也是类似的不计较自己的付出，唯有对她的一片真心与爱护。 签完字之后，蔺星给唐主任他们认真鞠了一躬，张张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拍了拍肩膀。 “孩子，不要想太多，正是你足够努力举起了手，我们才能看到你帮你一把，如果非要谢谢，那就谢谢自己。” 看到努力生活，全力向前的孩子，大部分人都愿意惠而不费的帮上一把，他们想为蔺星送上一阵东风，看这个孩子能如何破浪弄潮。 蔺星没在居委会办公室里待太久，被一个顺路的阿姨陪着去附近ATM先把现金存到卡里后，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自己回小区后，她找了个比较偏的长椅坐下，拿出手机给桓玦拨了电话。 “哥，我就突然觉得，老天爷对我真的很好。” “真的，特别好。” “特别特别好。” 第二十一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多次情绪测试之后, 安全评分合格的韩费总算可以正式从培训基地离开。 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看着住了快八年的宿舍眼里没有多少留恋，只是碍于其他的alpha羡慕的眼神，还绷着张脸不动声色, 免得太拉仇恨。 “记得定期上报测评分数, 有什么异常主动反馈。” 负责送韩费离开的陈教官公事公办的嘱咐, 看着刚进来还会偷偷抹眼泪的孩子, 已经变成高大可靠的模样，才放软语气, 让韩费回家后也要照顾好自己。 alpha离开培训基地并不是彻底放飞，他们的自由是有限制的，尤其是alpha常年被不稳定的情绪影响, 是很容易丧失共情能力甚至厌世反社会的高危人群。 哪怕回归社会，他们也是要定期测评，被重点关注的。 韩费也见过同期失控时的破坏力，认真应下陈教官的话，拿出自己会当一个爱社会守文明alpha的态度，才走出培训基地坐车离开。 “杜叔，麻烦你了。” 开车的是之前照顾韩乐康的杜叔, 听到韩费的话笑了笑，“和你杜叔客气什么，想先回家换衣服还是直接去吃饭, 你小姨他们都等很久了。” 实际上, 除了韩费那对毒唯父母, 想来接他的长辈还不少，连韩乐康都蠢蠢欲动，缠着赵医生问了好几次他能不能做好防护措施出趟门。 但都被韩费拒绝了, 他是离开培训基地回家，又不是刚出狱，不用这么多人来接，最后就只让杜叔过来就行。 现在听杜叔问他先去哪里，韩费把手机打开，毫不意外的看着韩乐康给自己发了一堆表情包，家族群里也都是在聊他，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发了好几条语言，问韩费有没有看到杜叔坐上车。 “直接去吃饭，杜叔，麻烦你帮我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别太大，找个安静一点的小区，旧房子也行。” 韩费这意思就是不想回家里住，韩乐康一直在医院呆着，老人都在郊外住得远，家里就剩相看两厌的父母，回去住才是给自己找事。 他租个房子放些东西就行，反正很快就要去开学报道，也不需要多挑剔居住环境。 哪有离家快十年的孩子不回家住的啊？ 杜叔本想劝一句，但想想一提到分化成alpha的大儿子，就格外偏执的韩家夫妻俩，只能叹口气应下这事，记下韩费的要求下午就开始行动。 杜叔开车稳当，韩费看着窗边陌生的街景，已经认不出来多少，倒是看到远处展博会场馆的标识，心底感叹了一句，总算还有个和自己小学时期记忆对的上的建筑。 不知道别的alpha对分化一事的态度，韩费最大的感受就是孤独。 近乎被动的分化让韩费离开弟弟，常年住在培训基地，开始和普通人的生活完全割裂，一边接受alpha宛如脱胎换骨的理应优秀观点，一边恐惧alpha被不稳定影响完全失控的致命缺陷。 可能别的alpha分化的越久，越容易忘掉自己还是普普通通模样的记忆，全身心投入alpha对钱财或权力唾手可得的新生活，为事业或理想奋斗，成为尖端人才，高高在上。 韩费不太一样，他总是记得自己读小学的时候，弟弟的身体还没有那么差，父母常年旅游把他俩扔给两家老人，兄弟俩放学去买根雪糕回家的画面。 韩乐康小馋猫一样直勾勾盯着哥哥的手，怕贪凉不舒服，想吃又不敢吃，可韩费要是不买雪糕又不乐意。 等韩费吃上雪糕，弟弟就使劲咽口水问哥哥，他能不能咬一小口，或者舔舔吃剩的雪糕棒也行，没出息的小模样很可爱。 商店的老板娘对这兄弟俩印象很深，总记得不能吃凉的弟弟嘴馋，有的时候看他俩来买雪糕，还会请他们喝绿豆汤。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普普通通，可又温暖生动，让韩费记了很多年，也靠着这些画面熬过了培训基地很多个难眠的夜晚。 他估计是个alpha的异类，对分化一事并不感到幸运，反而觉得失落和排斥，更向往普通人的生活。 可惜alpha的分化不可逆，韩费没法改变这个既定现实，只能在心底一遍遍暗示自己，他要守住心底的那点色彩，不要变成失控或骄矜的狂妄模样，也不要被情绪控制失去理智。 只有这样，让韩费还能有些自己没有脱离普通人太远的安慰。 有人低落的时候，肯定就有人欢快。 算着最迟月底，租户找好奖励到账，医药费就可以凑齐的蔺星，来到病房里的时候，拉着桓玦说了很久的话。 “哥，我已经算了一下剩下款项到账的时间，最迟下个月中旬，就可以联系赵医生开始治疗了。”说实话，蔺星对她和哥哥能半个月之内凑到七十五万这件事情，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七十五万呐，兄妹俩一个十九岁，一个十六岁，没什么长辈的照拂，居然靠自己和好运气凑足了钱。 而且，在知道上次医闹救人的少年准备接受特效药治疗的消息后，医院和警方居然又出手帮了他们一把。 虽然没有直接打钱，但医院把这个单人小病房划给了桓玦，不至于让他一床难求，在治疗开始后还可能遇到和别的病人拼房，甚至在走廊加床的窘迫。 这不是开玩笑，蔺星和桓玦常年来医院，可是很清楚三甲医院的床位有多满，尤其是住院期较长的病症，真的会遇到医生建议先出院一段时间的事情。 两人病房变三人，走廊里面加病床的事情也很常见，医生护士也不想这样，可病患的压力摆在有限的医疗资源面前，普通病患面前病床都很难保住，更别说空余的单人病房。 哪怕位置不好面积小，那也是个只有桓玦能用的地方。 蔺星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个单人小病房不仅是医院对蔺星救下赵医生和患者的感谢，更有赵医生在背后的争取，恨不得热情的冲到赵医生的办公室，指着自己的海胆头任rua，随便下手，rua秃都没关系。 警方则是直接来了两个女警官，不仅让十万块的奖励尽快到账，更是直接加了蔺星和桓玦的联系方式，算是把兄妹俩的日常生活放在心上，平时也来帮帮小忙。 桓玦办住院手续和蔺星去学校拿毕业证的时候，两个女警官都过来了，把监护人的角色暂时补上。 让习惯自力更生的兄妹俩有点受宠若惊，第一次享受这种有靠山的待遇。 警察的工作很忙，可换下警服的警察阿姨真的很细致温柔，再加上职业的加成，让很少依赖长辈的兄妹俩，每次接到女警官的消息，都要搓手手仔细斟酌一下再回复。 别的孩子的靠山是父母，蔺星和桓玦假装他们的靠山是警察，兄妹俩和挖到红薯田的动物幼崽一样，经常凑在一起偷偷激动，想到红薯就能笑出声。 蔺星喜欢这种感觉，仿佛生活是个很难转动的齿轮，可能她全力以赴之后，齿轮卡住了别的齿轮，能被更省力的带着一起转。 没有谁会抗拒这种正面回馈，蔺星和桓玦最近的心情也一直都很晴朗，连一周一公分长高的蔺星都不忘掉了关节肌肉酸痛，海胆头尽情散发着雀跃的太阳光芒。 直到，蔺星哼着小曲回家，发现自己的辣妹简历惨遭拒绝，海胆头才气到炸起。 “凭什么？而且，还把我举报了！” 展博会不仅没有欣赏蔺apple的辣妹特点，还附上句他们是正经的向导招聘，不搞那些邪门歪道，然后把蔺星的账号举报了。 单方面的举报并不会锁住蔺星的账号，可谁让她发完简历后，把自己的主页也改成了性感辣妹，在线求职，估计是审核人员一看，也不打算给蔺星挣扎解释的机会了，默默封号。 蔺星要是想解锁，就需要申诉验证，至少等个三天。 谁能想到人生第一锁的理由，居然是涉.黄呢！ 蔺星都替自己委屈，就不能有个正正经经的辣妹吗？ 女性化特质不足，会被嫌弃形似男孩子又不是男孩子，女性化特质过多，又容易和什么轻佻下三路的方向想。 谁还拿尺子来测量女性化特质的多少吗？ 她觉得这就是偏见，蔺星恨不得写个论文去反驳。 账号一时半会儿没法解封，挫败的蔺星只能登陆餐宝的账号，今天的小陪聊不接单，她也要找陪聊。 业务小能手餐宝居然也要找陪聊？不说别的，就说之前点过她单的姐姐们都生出好奇来，还有主动敲她，想知道餐宝是为了什么来找陪聊倾诉。 蔺星找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伙伴，大致吐槽了一下她的辣妹计划还未实施，就惨遭举报的事情，得到对方笑到眼睛都觉得吵的反应后，只觉得这单是聊不下去，对方要失去自己这个客户了。 ——别别别，餐宝，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这次绝对不笑。 ——你哪来的专业训练？笑的我要给你打差评好不好！ 对面的业余陪聊总算不笑了，看着蔺星聊到辣妹，突然灵光一闪，结束陪聊单，私敲蔺星。 “餐宝，你下个月的月初有空吗？接外勤吗？” “二十天，五千块，代我去参加什么‘alpha爱妻培训班’可以不？我家里人报的名，实在不想去。” “辣妹装扮就行，浓妆一上，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怎么样？” “就是培训班要求吃住都在那里，我再加一千块，方便去吗？” 第二十二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正所谓, 达则让她想想，穷则去哪都行。 蔺星听到的是“alpha爱妻培训班”吗？不，她听到的分明是二十天包吃住，还有五千块补助的大好事。 心动的扑通扑通, 恨不得现在就收拾行李出发。 而且, 蔺星之前当小陪聊的时候, 就听点单姐姐说起过专门针对alpha的相亲夏令营, 对类似的课程也有所了解，不担心这是什么骗局。 这个夏天, 专门针对alpha的培训班和夏令营都格外躁动，仿佛什么唐僧肉即将出锅，妖魔鬼怪们磨刀霍霍做好准备一样。 市场良莠不齐, 有的补习班相当直白粗暴，恨不得把少男少女教成千年妖精，开班就能登录扫黄大队的重点关注名录，大白腿和小翘臀齐飞，一水儿的年轻荷尔蒙恨不得溺死总算放出来的alpha们。 有的夏令营则含蓄迂回一些，不那么直白的聊灵与肉，还像模像样的请了些教官或心理分析师, 要从alpha的性格特点入手，有技巧的关怀和抚慰他们的灵魂，听着也不怎么正经, 但起码外表看不出来。 实际上, 不管是高端路线还是简易入门, 这种培训班的出现就代表了很多问题。 就和蔺星见过无痛人.流的广告印在校车上一样，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可以这么荒诞又疯狂。 近三十年来，虽然alpha的分化随机, 与遗传无关，但alpha不知道是受到什么生理限制，多为单身，直系后代数量又极少的事情，是蔺星这个初中生都听过一耳朵的。 所以，哪怕官方没什么表示，但默许这些画风奇特的培训班存在，就说明委婉鼓励alpha多恋爱多生育的潜台词已经很明确了。 蔺星还在这些小娇妻、掌心宠的课程里面，查到一些小娇夫、小夫郎的“定制内容”，一头雾水，遂猜测培训班可能也是想着，娇妻还是娇夫逮住alpha就是好娇，对学员没有限制吧？ “餐餐，你说alpha知道他们读的高中，打开方式是这样的吗？” “换个角度来看，就算是alpha也很像养殖场里的小鸡小鸭，出生之后一切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一批去下蛋，那一批来长肉。” 灰鹅看过纪录片，见过什么养鸡场里把孵出的小公鸡打碎成饲料的画面，被蔺星这个比喻形容的整个鹅都不太好，默默离远把自己团起来。 蔺星被餐餐的反应逗笑，顿了顿，感慨自己要是不努力，可能连当社会场里“小鸡小鸭”的资格都没有，就笑不出来去忙正事。 她已经和点单姐姐约好，等到下个月初培训班开始的时候，对方就带着行李躲到同学家里，蔺星顶着辣妹脸混入其中就行。 只要让点单姐姐的家人，收到报道成功的信息就妥，点单姐姐还能趁这个机会去外地转转，要不然平时父母管得太严，连门都不让随便出。 蔺星这种狂野不羁爱自由的性格，很难想象被家人管控到每分钟做什么的生活，只能给对方发个表情包，然后叮嘱一句在同学家也记得藏好马甲后，去医院和桓玦说一声。 当然，她肯定不能和哥哥说自己要去当辣妹了，蔺星的理由是自己接了份工作，陪点单的姐姐去参加个培训班，刚好是二十天整。 “嗯？只有你们两个女孩子吗？”桓玦获得的信息有限，没听出蔺星隐藏部分真相的说话陷阱，但直觉哪里不太对劲。 “当然不止啊，培训班里估计全是女孩子，只是那个姐姐被家里管得严，性子怕生社交能力又差，想找比较熟悉的我陪她一起去。” 蔺星没有说谎，爱妻培训班里当然都是女孩子，点单的姐姐也是从小被家人安排到每一分钟的，要不然看到这个报名消息，也不会不敢拒绝，曲线救国想找别人代自己去。 看星星说话的时候坦然又随意，桓玦有点动摇，以为自己可能是听到蔺星要住到对方那里，担心的多想起来。 “那注意安全，有事情及时联系我，星星，在外面也不用总迁就别人，你不比别人差什么。” 可能会对蔺星说这话的只有桓玦，在他这里，蔺星不是什么嘴甜的晚辈，也不是什么高分的校霸，就只是他带回家，也需要家人关心的小女孩。 蔺星在同性面前的人缘一直好到不可思议，长辈们还好，可能看蔺星投眼缘，多照顾几分，那同辈呢？会不会是蔺星习惯照顾别人，性格讨喜，才得到这样的好人缘？ 很多时候，人和人的关系像是绷开的皮筋，一方扯紧，另一方势必放松，否则就会断裂伤到两个人。 桓玦总担心蔺星总是当迁就别人，总是先低头放松皮筋的那一个。他知道，没有人会在意，总是退让的那一个也会很委屈很难过的。 很少有人和蔺星说这样的话，她想告诉桓玦，不会的，自己在外面就差横着走了，讨人喜欢全凭脸皮厚和海胆头可爱。 但看到桓玦认真的表情，她又不想说了，伸出手抱住哥哥的腰，然后闭着眼睛蹭了两下。 “哥，我能遇到你真的太好了。”嘉 桓玦已经正式住院，唐主任那边找租户的动作也很快，没两天就联系了蔺星，推荐了一个学生租客。 “应该是在附近读高中，长辈不放心专门来租个房子放东西，也是一中的，不常回来住，喜静也爱干净。” 而且，租金给的也爽快，直接付半年的，如果蔺星同意，签完合同就从下个月的月初开始算。 一般来说，经济条件这么好的独居学生，是不怎么看得上老小区的，或者说大部分少年人都不太喜欢这种慢悠悠的，不那么热闹，楼前还种菜的房子。 但既然对方挑中这个小区，唐主任也把过关，蔺星和桓玦商量了一下，就挑了个下午去居委会把合同签了。 家里的东西不太多，该收拾的都锁在壁橱里面，零碎的被蔺星一点点搬到了小病房，整齐的收纳起来。 餐餐也cos什么灰色天鹅，暂时挪到了医院后面的小人工湖里，每天划着水，在其他真·保护鸟类的对比下尤其的肥肥壮壮，看的蔺星都担心这家伙哪天被别人捉走炖大鹅。 “哥，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虽然蔺星搬来的东西不多，但病房里也不能把这些都摆出来碍事，蔺星就全部找地方藏了起来，但看看窗边摆的花，床下放的棉拖鞋，门背后的加湿器，还挺有家的样子。 住了快十年的房子租出去，心里多少有点低落的桓玦被蔺星的情绪感染，笑了笑点头，是的，他、蔺星和餐餐在的地方才是家。 因为家里最重要的，都已经在这里了，说新家没有问题。 “就是不能做饭有点可惜，好在食堂味道还不错。” 蔺星在小病房里转了两圈，收了自己在这里包顿饺子或煮个面的心思，想着她能不能去和食堂阿姨套套近乎，有机会买点食材自己做。 “这已经很好了。”对病人来说，医院和病房并不是什么温馨的代名词，可是蔺星今天搬个毯子，明天挪个花盆，小改变累积起来，也让这个小病房在大片的白色中，添了许多暖色。 变得有温度起来，也让桓玦变得更安心起来。 蔺星笑了笑，没提自己去打扰小娴姐她们，问问病房里什么能放什么不能放的准备工作，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狗狗祟祟的给桓玦说小秘密，“哥，我想把这个解决了，变得女孩子一点。” 突如其来的少女包袱，让桓玦不好接这个话，只能陪着蔺星看了大半天《公主日记》、《少女大改造》之类的变身片段，努力消化星星要变得女孩子一点。 可能要读高中了，这海胆头有点影响形象，所以才在意吗？ 桓玦不知道蔺星的辣妹计划，以为这是妹妹的少女烦恼，还认认真真给建议，把头发拉直理顺之后，可以换什么样的发型会更可爱一些。 “嗯，哥，大后天才交房子，这两天我就不过来了，我也要变身啦！” 谁年头，谁还没有看过“大变身”的梗呢？ 姿色平平的少女取下眼镜，换个发型之后惊艳全场，或者内向安静的主角决定逆袭，衣着皮肤发型全部改变然后脱胎换骨。 蔺星对漂亮或美貌没什么特别强的执念，但她还挺喜欢这种变身情节自带的反转感，放在自己身上，也是挺期待的。 毕竟，她海胆头了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见过头发柔顺，妆容修饰后的效果。 于是，怀揣着心底那么点小激动，蔺星就近找了一家发廊，想了解一下适合自己的新发型。 然后……然后看着软化头发和烫染的费用目瞪口呆，恨不得转身就走。 原来拉直头发，也算是烫发。 而且，按照她的发量和发质，需要软化的药水用量还不少，就算店家不计较这个超量，按照短发算，总共也要三百多块。 有这个钱，蔺星去吃点什么不香吗？ 她连去了好几家，要解决自己的海胆头，最便宜也要二百多，药水还不算特别好，有种奇怪的刺鼻化学制剂味道。 告辞。 蔺星不知道那些影视剧里，一贫如洗的主角们变身时，怎么解决这个费用问题，反正她是不准备用化学手段理顺自己的头发了，太浪费钱。 网购的假发各种款式，便宜的也就几十块，蔺星自己去路边剃个头，戴什么假发不好？ 于是，三小时前还怀揣着变身快乐的蔺辣妹。 在三小时之后，坐在了街边五元理发的小板凳上，被老大爷边剃头边惊为天人，“小伙子，你这头型长得好啊，又圆又匀称，放古代，那是能封侯拜相的头啊！” 抱着双臂的蔺星懒得纠正老大爷的眼神，不大乐意虎着脸只能应了一声，看了眼旁边镜子里愈发俊朗锋利的脸，假装自己和辣妹就只差亿点点。 生活太难为她这个海胆头了，说好的变身就是美少女呢？ 她变身分明就是alpha失散多年，不同父不同母的大兄弟啊！ 第二十三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不知道别人剃寸头之后的感觉, 反正她剃完之后，就一直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脑袋。 因为，毛茬茬的脑袋，手感未免过分的好了。 老大爷有一点说的没错, 那就是她的头型长得很好, 以前掩藏在海胆头之下看不出什么, 现在全部露出来, 仿佛被盘过一般。 圆润，饱满, 一个完美的后脑勺。 虽然辣妹不需要这么一个完美的后脑勺，但是，戴假发是需要的, 四舍五入，蔺星还是挺满意的。 她挑了一家同城快递，买了一款好评度比较高的假发，在等待包裹到达的时候，发现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有点小了。 自中考之后，她的身高变化不小，尤其是四肢那种骨头都酸痛的长法, 让去年秋季的衣服都不太合适了。 在学校总有校服穿，蔺星的初中发的是四季校服，秋冬也是有专门的加绒款和羽绒款的, 可以全年穿。 可出了学校, 就要考虑“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年的我莫非是裸奔过来的, 衣服呢？”这种哲学问题了。 而且，蔺星已经打听过了，一中只有夏秋两季校服, 冬天是不发校服，需要自己添置厚衣服的。 蔺星这个财迷本来就很少买衣服，把校服洗的干干净净就行，但现在衣服不合身，一中的校服又不能覆盖全年。 所以，她在开学前要想办法，自己买点秋冬的衣服，要不然新学期开始之后，没有衣服穿，总不能薄薄一件外套撑夏秋冬三个季节，等到感冒后可是会花更多钱的。 但秋冬衣服也真的不便宜，尤其是一些耐穿、面料稍好的，很容易就上百。 连烫头换发型都舍不得花钱的蔺星，哪怕是上网看看秋冬的衣服，也觉得贵，或者说，家里刚花出去那么一大笔医药费，蔺星现在想想花钱这两个字，都觉得肝疼。 “等等，有个地方可以去看看。” 蔺星摸了把餐餐顺滑的羽毛，然后想到一个说不定可以免费获得秋冬衣物的途径，准备厚着脸皮去看看。 她对这座城市太熟悉了，因为记性好人又活泛，还做过一段时间揽件和派送快递的工作。 其中，有一件事情让蔺星印象很深，那就是书籍和衣物的捐赠。 蔺星和桓玦兄妹俩日子过得精打细算，不太可能出现有多余的书籍或衣服，但是，别的年轻人会，尤其是一些大学刚毕业的学生或才工作的工作族，每次搬家都能收拾出来很多东西来。 有些买来只看过一次，甚至没有拆封的书，当时买的还挺贵，就这么扔掉怪可惜的，不如捐给或赠给别人。 有些衣服也是，可能因为上班场合不适合，也可能因为总是找不到搭配的鞋子或单品，又或者是上班后长胖没法再说，都是九成新甚至没有穿过的好衣服，也是扔掉可惜，想送给需要的人。 于是，有一些公益项目，或者回收公司开展类似的业务，有的是把冬衣捐给山区，夏装整理好出口卖掉，有的则是看衣物的质量再加工或着环保利用。 当然，还夹杂着一些骗子公司，很容易在其中浑水摸鱼。 但大部分的捐送都比较正规，会上门免费取件，或者在小区里放置什么回收点，方便有需要的年轻人使用。 蔺星去做收件工作的时候，从电梯出来带着小推车，然后被捐赠的一对姐妹打包整理好的东西镇住。 书籍是带着书皮，还分门别类摆放好装在纸箱里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洗完装袋，哪怕是八成新，看着也整洁舒服。 蔺星一度以为，回收书籍和衣服的性质，可能和回收玻璃瓶硬纸壳没什么区别，但是，那对姐妹刷新了她的认知，这种捐送也是规整好，带着对方的心意的。 甚至对方还把一些没有拆封的衣物单独拿出来，以便后期分类的时候，不用再统一漂洗或进行别的处理。 希望这件衣服能真的辗转到，需要的人身上。 而且，蔺星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种捐送，在她的主观判断里，捐送这些东西的人可能会更强势一些，毕竟他们是付出的一方，用高高在上的表情做慈善的人也不少见。 读小学的时候，她见过一次校外捐赠，想挑五个家庭贫困的孩子每年资助一千块钱，但对方要求受捐助的学生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在全校面前说感谢词，然后带记者来拍。 有个双腿残疾的学生，父母都是煤矿出事没有跑出来的，跟着姥姥长大，老人家眼睛不好照顾上肯定有疏漏，她连洗衣服和煮面都是和说话很温柔的数学老师学的。 她的感谢词写的笨拙又艰难，写上两段可能就忍不住偷偷掉眼泪，因为这像是复盘她的悲惨人生一般，其他四个孩子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让小学生来说这些，再配合记者拍照访谈，太折磨孩子了。 哪怕和蔺星无关，也让她心有余悸，印象很深。 可回收书籍和衣物时遇到的这对姐妹，也是付出的一方，可是没有任何傲慢和俯视感，反而还把东西整理好，尽量减少别人的麻烦，方便东西能更快的送到需要的人手里。 而且，她们看蔺星自己带了小推车上来，还帮忙把纸箱和衣服的袋子在小推车上装好，没有都扔在那里让蔺星自己搬。 那对姐妹是为了搬家才把这些平时保管妥善的东西送出去，看蔺星是个女孩子，还问她要不要个装饰的风铃和没用过的护手霜，都不太好装在箱子里面，如果蔺星不介意可以拿走用。 收件还附带了赠品，姐妹俩觉得送东西是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收到东西的人也不觉得太有负担，彼此都没有什么压力。 所以，蔺星想着自己可以再去一些小区回收点转转，如果运气不错，遇到换季收拾家里，需要暂时处理一些秋冬装的姐姐，说不定能就能省点钱。 医药费掏空了家里的所有钱，蔺星肯定能省就省，而且她对别人捐送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是外套或羽绒服，这种穿在外面的大件，只要整洁干净就好。 厚脸皮只是个中性的词，蔺星从不觉得这是缺点，她把餐餐暂时留在家里，直奔之前去过的那个小区。 市里有好几个公寓、住宅混合的小区，住的基本都是年轻人，住户是老校区的好几倍，小区里面还有些现代感的雕塑和涂鸦。 蔺星在回收点旁边找了个坐的地方，认认真真蹲守，顺便看看小区里的人来人往。 新小区和老小区的差别真的很大，看不到小菜地也没有那么多的绿化，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快递柜、充电桩还有咖啡自提柜之类的东西。 回收点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但要么是男生的衣服，要么是女生的夏装，蔺星只想要一件秋冬的厚外套。 好在她的运气真的很不错，等到想先离开的时候，有个长发披肩的女生拎了两个大袋子，还拖着个半人高的毛绒兔子，使劲往回收点挪。 毛绒兔子外面套着防尘袋，两大袋衣服也都是收纳好的秋冬装，长发女生刚挪到回收点，准备研究一下这个怎么用，就看到一个毛茬脑袋冒过来，和她打了招呼。 蔺星先是和对方确认了一下这些衣服是不穿，要送出去的，然后摸出自己的学生卡和校徽，很诚恳的问了句，这两袋捐出去的衣服里，她能拿走一件外套吗？ “可、可以啊！”长发女生估计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么问，她仔细看了一下蔺星的头发，然后对照了学生卡上的照片，后知后觉起来，“你是初中生，妹妹？” “姐姐好。”蔺星知道自己没有海胆头的修饰，看着有点男，所以面对长发女生的疑惑，大方点头，解释她是女生。 这些衣服本来就是要捐送出去的，现在送和过段时间送也没有区别，但蔺星在回收点这里看着就等了很久的样子，让长发女生还是有点疑惑的，“可以问一下，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回收点的设计是放进去衣物之后，没有工作人员开锁是无法取出的，这是因为之前有些捐赠者发现，自己的衣服根本没有被回收公司拿走，放在旁边就先被别人拿走当抹布或者别的用处了。 所以，长发女生这么问蔺星，其实也是想确认，对方是真的需要还是也是要把衣服拿去他用的。 有疑问很正常，蔺星表示理解，大致把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解释了一下，家里的经济情况暂时比较紧张，能省就省，高中开学后可能比较忙暂时没空出来，所以先来看看有没有换季收拾衣服，可以匀出来让她蹭一件的。 可能是蔺星的态度比较真诚坦然，也可能是她遇到的长发女生人美心善，把学生卡还给蔺星让她装好之后，长发女生把袋子抱到一边的长椅上，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蔺星的肩宽和身高，认真的开始推荐。 “我这里有两件风衣，一件羽绒服和两件毛呢外套，你要不要先试试，看喜欢哪一个？都挺新的，我去年买衣服买的比较多，好多都没有穿几次，挂在衣柜里实在太占地方。” 蔺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好的。” 第二十四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小区里除了咖啡自提柜, 还有一些窗口式的小便利店，一看就是为了方便匆匆忙忙的年轻人。 长发姐姐本来就是准备送衣服到回收点之后，去买份三明治和奶茶带上楼，现在中途遇到个小寸头, 就抱着两大包袋子先放在长椅上, 然后买来东西边吃边让蔺星试。 哪怕蔺星摆手拒绝, 长发姐姐也给她买了份加热后的纯奶, “你拿着喝，我不习惯别人看着我吃东西, 要不然感觉很奇怪。” 撕开纸盒的小口，蔺星捧着热奶小口的喝，然后看着长发姐姐吃的脸颊鼓鼓, 有点担心她噎到。 除了三明治之外，长发姐姐又去买了个甜玉米，啃完之后喝掉奶茶，才长舒一口气，“我又活过来了。” 早上醒的太晚，昨天又没吃多少，磨叽到现在才下楼找吃的, 再不吃东西她就要晕过去了。 吃饱之后，长发姐姐才褪下手腕的皮筋，把长发一扎, 然后摸出藏蓝色银色锁边的长款羽绒服, 让蔺星先试试。 “我们俩的身形差异不大, 羽绒服比较厚，穿上也看不出多大的区别，你试试这个款,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这是去年长发姐姐出差，刚下飞机冻到眼睫毛快粘住时买的，加厚版非常暖和，但就是在这个城市里穿着有点过厚。 没法搭她的职业套装和鞋子，很像个移动的雪糕，不太好穿到公司，塞在衣柜里又特别占地方，才想着捐送出去。 如果蔺星没有什么搭配的需求，这件羽绒服的保暖效果绝对过关，里面穿件中袖都行，防风又厚实。 蔺星看着有种少年人特有的骨架纤细，但穿上衣服之后，肩膀和四肢倒还挺能撑衣服的，她试穿了一下之后，大概就能感受到羽绒特有的保暖感，雪糕一样的加厚款让她满意的企鹅状拍了拍肚皮。 就这一件中长款，她能裹着快乐过冬。 青皮寸头加上略冷硬的五官线条，让蔺星看着有点男，可是等她笑起来，眼睛还是能变成讨喜的小月牙，长发姐姐看她喜欢，也觉得心情好。 她没有说这件衣服的价格，也没有聊去年她也捐送过类似的衣服，而且是定点捐物，想给山区里女童的糟心事。 一派好心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偶尔看到志愿者拍的照片，发现自己捐出去的羽绒服被剪掉袖子，变成羽绒马甲穿在一个中年矮个男人身上，浅粉色的纯羊毛针织衫则在一个胖男孩的外套里。 只穿过一两次，用柔顺剂洗出樱花香，再仔细熨烫好，里面塞着祝福明信片绑了蝴蝶结的衣服，就这个后续？ 气的她当天投诉那个平台好多次，饭都没有好好吃。 定点捐物的意思，就是她的东西必须要送到她希望的小女孩手里，如果没有送到，那就是诈骗，就是设圈套欺骗好心人。 善良被泼几次冷水就容易心灰意冷，长发女生今年没有用定点捐物的平台，抱着东西自己来回收点，换家机构再试试。 没想到遇到个准高中生，虽然剃了个很少见的寸头，但笑起来亲切友好，一看就是妹妹。 “这件很合适，很好的~” 这天还是挺热的，蔺星试穿的几分钟就要闷出一头汗来，她把衣服脱下来叠好再塞回袋子，很认真的给长发姐姐反馈穿后感。 不知道是柔顺剂的味道，还是长发姐姐惯用的香水，羽绒服总是香香的，没有任何久放在衣柜里又疏于打理的异味。 正在蔺星准备感谢长发姐姐的好心，抱着这件羽绒服回家时，对方伸手制止，认真的拿出下一件，“要不然，再试两件，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再带走几件？” 比起任回收公司或捐助机构，不知道怎么处理，可能会送到小女孩手里，可能套在女孩她爹她哥她弟身上，也可能被谁拿回家剪碎当抹布的未知选项，长发姐姐更愿意把东西送给她看得到的妹妹手里。 以前她是身边没有合适的送衣服对象，身边的朋友或亲戚都穿不上，才想着捐送的，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个合眼缘的妹妹，那肯定是能送多少送多少，她看得到对方，送着也舒心。 “这个风衣有个收腰的设计，如果平时你们学校要求穿校服，你就把腰带绑在后面，我教你绑个简单的蝴蝶结。” “毛呢外套的材质比较特殊，不用特别热的水洗就行，和软软的毛毯子有点像，在学校要是住校，可以把这个外套叠起来挡在被子和墙之间，隔冷又暖和。” “喜欢毛绒兔子吗？这个要不要也拿走，学校要是不让放就塞家里，平时看书还可以靠在兔子上当椅垫。” 可能姐姐这个词，有种天然的贴心和细致，蔺星和小木偶一样被长发姐姐摆置了一会儿，还被摸了把寸头，然后被手感极佳的后脑勺震住，忍不住带上笑意。 这脑袋，未免也太好摸了。 长发姐姐带下楼的这两袋衣服质量很好，款式也是高中生穿着不出挑的简约款，和小女孩给娃娃试衣服一样，最后长发姐姐把所有衣服都塞给了蔺星，毛绒兔子也让她拿走。 本来只想要一件秋冬装的蔺星，就在盛情难却之下，抱住了两大袋衣服，还背着个大兔子。 “咦，等等，这个口袋里还有东西。”蔺星在家洗衣服之前第一件事情就是掏口袋，免得有什么东西被洗掉，她试最后一件外套的时候，把手放在口袋里的时候顺着摸了一下，然后摸出来两个方型的棉质小包。 长发姐姐一看，是日用的绵柔卫生巾，可能是上次穿外套的时候随手放进去的，“估计是我塞进去忘拿出来了，你要不要也拿回去用？” 她就拿了个手机下来，衣服很轻薄没有口袋，也没地方装，不如一起送给蔺星好了。 然后，长发姐姐发现蔺星有点稀奇的翻看了两下，把卫生巾又递回来，小声的解释了一下她暂时还不用这个。 蔺星同班的女同学都已经开始来例假，有些还会肚子痛，下课的时候抱着杯热水趴桌子的基本上都是经期中，有的时候遇到周期不稳定但忘带卫生巾的情况，还会小声又害羞的找其他女生救急。 可她不知道是不是发育晚的问题，现在还无动于衷的，学校体检的时候她还专门问过医生，但医生大致给她看了看，说没什么大问题。 要是再过两年，等十八岁还没有来例假，那就去医院挂妇科拍片子检查，她现在去医院还属于儿科范畴，一些妇科的检查是没法做的，去医院也没办法，只能先自我观察。 这个话题，应该是女生之间必聊的事情了，蔺星一说自己暂时用不到，长发姐姐就有点严肃的仔细捏了一下她的手腕，然后仔细的看了看她的全身。 “你是不是脂肪量太低？身上一点肉都没有。”蔺星穿着比较宽松的T恤还看不出来，但被她摸到手腕上，全是关节和骨头的感觉。 长发姐姐懂的可比初中小女生多，她知道青春期的女孩要是脂肪量太低，身体出于生理保护，可能就是不会正常来例假的。 这是个挺严肃的问题，如果不能正常来例假，有可能引发发育期女孩的其他健康问题。 “啊？”姐姐果然是很特别的存在，蔺星没想到话题能突然跑偏到这里，忙摆手解释，她不是营养不良，就是单纯的不长肉。 “我其实挺能吃的，平时运动也很多，力气也大，就是不长肉。”如果长发姐姐不介意，蔺星可以给她演示一下，力气很大真的不是夸张，而是句谦虚的陈述。 可能也只有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姐姐，会就这个话题来多问两句，蔺星不觉得冒犯也不觉得别扭，很诚恳的回答后，再次谢过长发姐姐。 “对了，我看你的手机壳上有小熊图案。”蔺星指了指那个奶黄色的小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熊钥匙链，这是她之前去打工的时候，老板送的小挂饰，据说很快就不再发售，数量比较少，“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因为奶黄色实在太容易脏了，蔺星连透明的包装都没有拆，就那么用着。 现在，倒是可以直接送给长发姐姐。 “真的吗？谢谢，我很喜欢。”有些惊讶，长发姐姐双手接过取下来的小熊挂件，心满意足特别快乐。 这款钥匙扣的确不好找，蔺星送的这个，她真的特别的喜欢。 “喜欢就好。” 可能东西不能完全等价，但心意总是相似的，蔺星看着长发姐姐踩着拖鞋转身上楼，才背好兔子拎着两个袋子回家。 当个女孩子，是真的很好呀~ 第二十五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回家之后, 不急着把两个袋子里面的衣服拿出来，而是把毛绒兔子放在旁边，手动给兔子摆了一个捧脸的姿势。 她过几天就要去培训班报道，这个屋子也要交给那个租户学生, 所以兔子不用拆包装, 放两天就拿到桓玦的病房里就行。 她把兔子摆好, 纯粹是给家庭新成员一点和“旧家”相处的机会, 然后摸摸蹲在自己旁边的鹅子，主动介绍, “餐餐，这是你妹妹，辣辣。” 鹅子正准备好奇的围着毛绒兔子转一圈, 一听蔺星丧心病狂的新名字，就知道这个家伙起名的贼心不死，不仅惦记着炖大鹅，又惦记起麻辣兔头来了。 叫一只毛绒兔子辣辣，良心不痛吗？ 很显然，蔺星良心不仅不痛，还美滋滋把两大包衣服整理好。 虽然说平时打工的时候, 有无数次让蔺星恨不得抓住对方的领子，质问为什么她能胜任工作却败给了身份证上的性别，只是性别不同凭什么就要比男员工赚的少。 但是, 也在一些特别的时候, 蔺星会觉得当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好了。 同性别比较, 女生的确要比男生更会表达情感，细腻又温柔，以蔺星认识的男生为例, 除了桓玦这样气质温和，仔细说起来中性特质比较强的少年之外，大部分的行事作风都比较简单粗暴。 不太会表达，很容易发脾气，性格不太稳定，偶尔还会很极端的动用武力，蔺星班里最调皮的几个男生就是这样，倒不是有多坏心眼，单纯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和女孩子的对比明显。 而遇到低落沮丧之类的负面情绪时，女生的解压方式也要更有效一些，沟通或倾诉，宣泄或寻求拥抱，相对的则是很多男生生闷气，迁怒或者去网吧暂时逃避压力。 蔺星不说别的，就单说一点，她的大部分同龄人里，受到过姐姐关注和照顾的，绝对要超过哥哥，女孩子天生就更会表达感情和柔软。 把衣服整理好之后，蔺星托着脸一腔感想无处表达，就给餐餐绑了个蝴蝶结。 “给你也分一点姐姐的温柔~” 看着灰鹅顶着蝴蝶结摇摇摆摆跑走，蔺星把她的辣妹装备也翻出来，看看有没有需要熨洗的，先准备起来。 蔺星家里居然有辣妹装备，听着其实挺奇怪的，她又不穿，桓玦明显也不会有，总不能是餐餐准备的。 被放在衣柜角落的粉色纸盒拿出来，蔺星解开缎带，里面的东西还不少。 这其实是她同学留下来的，有穿着去出COS的小裙子，有看着好看的吊带衫，还有一些风格特别的鞋子。 不考虑蔺星这种跳级后又读了两遍初中的情况，大部分的初三女生年纪都在十五岁左右。 真正意义上的花季少女，天真烂漫，青春靓丽，一切最美好的词来形容她们都不为过，哪怕课业压力和家长督促，也挡不住她们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会经常去学校附近的报刊亭买时装杂志或明星特刊，课间聊喜欢的动漫人物或小说情节，有的时候还会看一些好看的妆容分析，漂亮的小裙子或鞋子会心动不已，哪怕攒很久零花钱也想买一件。 宽大的校服不妨碍她们蓬勃心动的年轻，也拦不住她们放学后去穿其他的衣服，和小伙伴一起美哒哒手挽手。 但是，这种“好奇心”往往被打上“出格和不像个学生”的标记，甚至严苛一点的家长和老师，觉得初中的女孩多洗两次头发，都是爱美和不务正业。 更别说穿什么吊带衫，踩着一些好看的高跟鞋，混合着少女的青涩和向往成熟的矛盾诱惑，好听点叫做没有在恰当的年纪做恰当的事情，难听点，就是小小年纪学什么风尘气。 就挺冤枉的。 哪怕蔺星没有类似的好奇心，也没有听过家人类似的打压式讥讽，但也能想象到女孩子听到这些话的刺痛和难过。 明明小女孩眼馋妈妈的高跟鞋，偷偷去踩两下的时候，家长都说很可爱，为什么没等几年，大女孩想买条小裙子私下穿着看看，就会被这么严厉的批评和抨击？ 蔺星和班里女同学的关系，远比看着还要好，就像之前老师不在，班长和学习委员管不住班里的纪律来找蔺星求救一样，那些偷偷爱美的女生，找到的避风港就是蔺星。 她们把自己偷偷买来的化妆品、小裙子甚至鞋子和饰品，都装在盒子里让蔺星带回家收好，只要不被家长和老师看到，这份小快乐就还在。 蔺星之前还陪她们去拍过照，看着熟悉的女同学加上妆容，换上衣服，摆出特定的表情和姿势，和动漫里的人物很相似，还多一份可爱。 大概灰姑娘的魔法时间就是这样吧，在做不完的卷子和皱起眉的唠叨之中，能和好朋友或小姐妹一起分享好看的自己。 这个纸盒被蔺星来来回回搬过好多次，从一开始的一两个女生，到后来的四五个女生，她们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藏在蔺星这里，有的甚至直接把快递签收地址写成她的。 直到这件事情被其他班的学生发现，告密的同时，还有专门堵这些女生，骂她们很不要脸。 仿佛青春期女生正常的发育，如果不遮掩不驼背，不藏在宽松的外套之中，就是罪孽，敢穿着低龄或法式小吊带，露出大片皮肤，那更是罪该万死。 甚至有个学生冲进来把一个穿过露脐装和高跟鞋的女生桌子推翻，骂她是个女表子，如果他女儿以后要是这种生来给别人卖的，他就把孩子早早掐死。 蔺星忘掉那个女生是什么反应了，她抱着体育课要用的两个排球，把那个推桌子的学生从初三楼层打穿到初一楼层后，再回来班里一切都恢复了原状，除了几个哭红了眼睛的女孩子，都低着头不愿意说话。 而且，自那天起，那个纸盒再也没有被蔺星小快递送回到主人身边，纸盒里所有的东西被送给了蔺星，她们再也没有提过周末换衣服去拍照的事情。 这是小财迷平白得到很多东西中，少有的不太乐意，所以蔺星把盒子放在了衣柜里面，也没有再去打开过。 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蔺星一直觉得辣妹不是什么贬义词。 身体的曲线美，为什么总和一些暗示沾边，仿佛这样的审美带着什么肮脏的东西，提都不能提一样。 唇瓣、锁骨、小臂、胸部、腰线、腰窝、臀部、大腿、脚踝。 明明每个地方都很美，连蔺星这样的女孩子看着都觉得是造物主的垂爱。 而且，蔺星记得学校联合公安局做过安全讲座，还说过最常见的受害人类型，不是所谓的轻佻明艳甚至很显眼的，反倒是普通怯懦很平凡的。 尤其是那段时间，市里正在开展防骗打拐的一些宣讲，就聊过在火车站这样人员密集的地方，有些作案团伙可能就会浑水摸鱼，用什么假证件搭配致幻药剂，骗一些女性上当，神志不清时被拐卖。 但往往，什么刺青鼻环荧光色的爆炸头的女性，都不会被盯上，因为实在太显眼了，骗子根本没法佯装女性的亲属，扶她离开。 而且，就算很倒霉被什么团伙盯上，警方也方便开展救援工作，一说有个炫彩绿头发，脸上三鼻环的女生被拐走，热心市民都能迅速想起来，协助破案。 反倒是真正平凡普通的，被拐卖后很难再救回。 不过，蔺星没有买炫彩绿的假发，她戴了一款黑长直之后，换上了带跟的鞋子和小裙子。 不得不说，黑长直真是柔化脸部线条的杀器，蔺星看着都自带柔光了三倍。 镜子里唯一有缺点的，可能就是她的身材不如真正的花季少女那么柔美和含苞待放，但没关系，曲线不够海绵来凑。 蔺星找了两对海绵，往胸前一塞，再往臀部一塞，很好，完美。 第二十六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辣妹一半靠衣着, 一半靠妆容。 蔺星的化妆技术，则比想象的要强，每年元旦有什么汇演需要化妆，年级里的女生都愿意带着化妆品来找她。 虽然说舞台的灯光吃妆, 需要更重的妆感和更明显的对比, 但谁也不愿意被分管汇演的团委老师画成红脸蛋的猴子下山。 小学的时候骗一骗红脸蛋好看也就算了, 都初中了, 见过蔺星妆面干净但色彩饱和度高的手法，女同学们才不傻。 而她的化妆技术, 大部分都是从桓玦这里学的，不是学的化妆，而是学的素描和上色。 化妆的本质就是用阴影和光线的对比来扬长避短, 不管是浓妆还是淡妆，都要凸显五官和气质，干净又不混杂，这和画画在某种意义上是共通的。 她跟着桓玦学过一段时间的基本功，还帮他上过作品的颜色，拿着化妆品就像是颜料，只不过画布是自己的脸而已。 把脸部偏冷硬的线条柔化, 突出眉眼的甜意和媚感，眼影和眉毛一定要有朝气和蓬勃的生命力，腮红和高光反倒不宜太夸张, 否则会过分强调热情的感情, 反倒遮不住她五官本身偏中性的缺点。 没有谁的脸可以适合所有的风格, 可是，通过修饰和点缀之后，每个人都有无限种可能。 蔺星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自己, 然后默默拿刷子上的余粉努力把腹部的线条模糊一下。 辣妹可以有马甲线，但是，她这个腹肌有点过分优秀还是藏着点，否则容易增加违和感，稍有不慎就暴露出她的本质。 “这么穿辣倒是挺辣的，就是有点容易肚子着凉。” 试过妆和衣服之后，蔺星把化妆品再放回女同学送的盒子里，套上自己的衣服之后，变回不辣也不妹的样子。 去培训班报名之前，蔺星需要把房子交给租户，她把东西全部收走之后，还给家里做了大扫除，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希望租户看到温馨干净的小屋子，也能多爱惜几分。 可惜，蔺星没看到租房子的学生长什么样子，对方临时有事没法过来，她只能把钥匙和小区通行卡都放在居委会，等对方到时候再来取。 至于租户到底被什么事情耽误呢？ 韩费本来准备把东西搬到租的房子后，去医院陪一天韩乐康，结果大清早接到个意外的电话，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只能抱歉和房东发条信息后，韩费多少带着点抵触情绪的接通电话，“二期培训班？” 他好不容易从培训基地离开，现在听到培训二字都觉得神经发痛。 “是的，二十天整的一个培训班，主要是让你们见个面。” 通知的老师声线平稳，想必是也清楚自己的“恶角”身份，对名单上的alpha不大乐意的反应并不意外，继续通知培训班的相关事项。 “可以不去吗？现在到九月份开学这段时间，我有其他的安排。” 韩费抿紧唇角，试图再挣扎挣扎，但显然通知的老师只是用委婉的语气说着强制性的内容，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但通知的老师在挂断电话前，还是给韩费透了点底，这次的二期培训班除了他们这批即将上学的alpha之外，还有从国外“伊甸园基地”回来的一批A。 各国如何对待alpha的态度和立场差异较大，国内外的培训基地风格也堪称迥异，如果说韩费他们的培训基地是内敛和克制，那么伊甸园基地就讲究的是释放和本真。 分化的代价就是不稳定，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alpha就像是一颗颗优秀到无法放弃的定时炸.弹，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容易走向自我毁灭或危害社会。 而就“如何控制”，主流的观点则分为三派，克制、释放和中和。 考虑到alpha出现三十多年，中和这条路往往很难坚持，要么容易变成克制，要么容易变成释放，所以最大的冲突点就在于“克制派”和“释放派”。 韩费他们这些alpha从被接到基地，受到的就是类似军事化管理，自我克制的一条路，他们离开基地的标准就是通过安全评分测试。 而伊甸园基地的风格相反，他们则是通过完全打开alpha所有的本能和不稳定，在一次次的释放中学会去掌握，他们离开基地的标准则是看不稳定后的自我意识程度。 没有好坏之分，只能说都是可用的方法，就像是矛盾的两方，在一定条件下说不定还会转化。 但抛开这些学术派的理论，让韩费来看，从伊甸园出来的这一批alpha就有点奇怪，动辄大哭大笑，奇装异服，甚至看着就不太像正常人。 当然，韩费也知道，他们基地的alpha看对方像是马戏团出来的，对方看自己估计也是什么实验室标本。 听着都不是什么好话的形容。 这次的二期培训班无法拒绝参加，估计也有两种控制风格在背后的博弈和交锋，虽然通知的老师没有明说，但韩费已经能听到来自培训基地众教官的潜台词。 “你们这批学生，一定要给我们基地争点气，A过他们那批国外回来的才行！”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努力给培训基地争口气了。 韩费把其他的行李都交给杜叔，麻烦他把东西放在租的房子里面，自己开始收东西去看看这个二期培训班是什么情况。 各国的alpha培训每年的交流还是比较多的，有的是来组团学习，有的直接送部分alpha过去，和普通大学的学术交流类似。 这样加强沟通也能体现出alpha倾向和平友好的一面，否则哪个国家突然藏着掖着，肯定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以威胁他国安全的嫌疑被其他国家警惕和抨击。 毕竟，谁都清楚alpha各个人形武器的本质，国际上几个大国的态度都是开放交流，谁要是拒绝沟通想脱离大部队，那就是要被群殴的。 去年的时候，韩费就见过从伊甸园基地来交流的alpha，五颜六色的头发，闪闪发光的鼻钉，还有跌宕起伏的情绪，都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宛如一群放飞自我的野鸡精，哪怕在综合测评上面不弱于他们的成绩，也让韩费连退三步，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到外派学习的队伍，留在国内可以继续低调朴素的接受学习。 他实在很难想像自己涂着黑色的指甲油，烟熏妆配着破洞裤，随意宣泄情绪和个人风格的模样。 哪怕教官说过，伊甸园基地里也不是各个都野鸡精，也没有挽回韩费的印象分。 强可以，但这么追求自由和本我，大可不必。 想想二期培训班要和来自伊甸园基地的alpha朝夕相处二十天，韩费就有种收拾行李，还是呆在培训基地等开学再出来的冲动。 比韩费更发愁的，估计就只有二期培训班的工作人员了。 这些常年为培训基地服务的老师、医生、教官或后勤人员，已经面带愁色的开过多场协调会，最头疼的问题就是怎么保证这批刚放出来的alpha，能乖乖的呆在培训班里，还不会打扰到普通人的生活。 “我还是反对，把培训班放在基地外面的提案，这不是胡闹吗？万一这些alpha出点事情，谁能承担这个后果？” “但这些alpha不一样，不管是培训基地的还是伊甸园来的学员，他们都是经过测评，可以融入社会正常生活的，如果连培训班都不敢放在外面来，那九月份的高中，还能开学吗？” 往年恨不得把alpha都藏在山沟里的风格，今年突变，选到了市里一个培训班众多的写字楼商业区里。 估计谁都没想到，隐藏在什么初级瑜伽班、健身拳击课甚至alpha爱妻培训班旁边，有个货真价实的alpha二期培训班呢？ 就算是大隐隐于市，也过分的隐了。 “等等，这个alpha爱妻培训班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要是换个有口音，或发音不准确的工作人员，“爱妻”和“二期”根本就没有区别，太容易嘴瓢。 “这不是年轻人对alpha充满好奇，组织的恋爱培训课堂嘛，我们这么多优秀的小伙子，恋爱和结婚的意愿却低的让人头疼，有这种培训课堂也挺好的。” 不过，考虑到第一批试点高中的alpha年纪都在十六七岁左右，说什么爱妻培训的确为时尚早，很快，就有培训基地的领导递了句话，把市面上明显不太对劲的培训班肃清了一遍。 年轻人谈谈朋友，学学感情表达没事，但要是走偏，变成什么培训机构牟利，或者乱七八糟的涉黄地，那还是被严打一下比较好。 alpha爱妻培训班因为名字被“枪打出头鸟”，不仅被彻查了一下组织机构的资质，还被盯着把学费退回，拔萝卜一样拎出来不少明显有问题的培训班或夏令营。 尤其是学校推荐，甚至家长报名的，全部都被重点标记，送未成年的孩子来上这种婚恋情感课程，全部都在相关部门严查的名单上，很多歪心思的老师和家长直接被当地的派出所约茶。 想想也是，单蔺星接到的陪聊单里，就有两个还在上学的女生被报名了这种班级，罔顾当事人的意愿，甚至要强制她们去报道，这明显是有问题，触及到教育底线的。 只不过，风卷起的太快，还来不及的让蔺星这种边缘小替课知道，蔺·辣妹·星准时准点的背上包，拿着手机截图下来的地址，去“alpha爱妻培训班”报道。 说来也奇怪，之前给蔺星转过五千块的那个点单女生，这几天不知道在忙还是没空上论坛，昨天蔺星给她留言说自己要出发了，对方也没有回复。 可能是成功躲到同学家里，没顾上看吧？！ 第二十七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对整个城市都很熟悉, 所以她确定，在众多写字楼之中自己手机截图里显示的地址上，真的没有什么“alpha爱妻培训班”。 培训班呢？号称不按时报道，就要发信息给家长, 让点单女生头疼不已的培训班呢？！ 她一时有点紧张, 担心是点单女生委托她代自己报道的事情暴露, 然后连累对方被父母训斥甚至断网了, 然后没机会把新地址发给她。 但对方的六千块已经转了一半，剩下的尾款也等培训班结束会转过来, 就算对方暂时没有回复自己，蔺星不能拿钱不办事，她准备再找找。 说不定是培训班地址变更, 自己没有收到最新消息呢！ 写字楼建的很像是鸽子笼，占地面积广，数量众多，处在一个大的商业区里面，还连接着周围的住宅区，长得像是被复制粘贴出来的，非常难辨认。 这些基本雷同的建筑分为东区和西区, 如果没有标识都认不清是几号楼，但好在这种培训班一定会在底商的地方打上广告和指引，只要蔺星不绕晕, 就能挨个看过来。 她自己找起来实在太慢, 就先去东西区中间的人工湖旁边, 招手把cos野生鸟类的餐餐喊过来。 趁旁边没有人，让餐餐也帮自己看一下，有没有什么alpha爱妻培训班的广告牌子。 灰鹅的豆豆眼震惊, 鹅子不识字啊，不是说好的学数学和会洗碗就够了吗？ 但蔺星不体谅鹅子的心里苦，把这几个字用手机打出来，让餐餐死记硬背下来后，放鹅子摇摇摆摆去另一个方向找。 市里的多个野生鸟类栖息的湖泊，市民的普法教育做的也很到位，知道但凡天上飞的大中型鸟类，基本都是牢底坐穿鸟。 餐餐和普通的鹅长得不像，头部和jiojio更接近于天鹅、野雁，所以哪怕是灰色，也能沾点牢底坐穿鸟的名号，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能随便走。 小区、医院和办公楼附近的湖泊，都是灰鹅摇摇摆摆散步的地盘，所以蔺星也放心餐餐帮自己找地方。 找了半天，蔺星这边一无所获，倒是餐餐飞回来拧了她一口，看来是找到了。 “alpha二期培训班？改名字了吗？”还是说，是点单女生听得时候没听清，把二期听成了爱妻？ “去湖边玩吧，注意安全。”不管是听错还是找错，蔺星准备按照指引先去看看，她让餐餐回湖里自己玩，背着包先上楼。 这是最接近她目的地的培训班，看着什么指示和宣传册都挺齐全的，她还看到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背着包走在前面，说不定就是点单女生报名的那个。 “体验平凡生活，要是不合格就要取消资格，太狠了吧！” “要住在这后面的公寓宿舍吗？我不行，这里太吵了，我拒绝。” 蔺星听得清楚，但依旧一头雾水，不明白前面的年轻人在抱怨什么，说的难道就是培训班？ 默默算着步子，蔺星等这几个看着就不像是托的年轻人报道，看他们在一个脑袋圆滚滚的机器人面前录入，然后背着包进了玻璃敞亮的大厅后，才摸到机器人面前。 【您好，我是alpha二期培训班的服务人员081，欢迎~】 机器人像是个倒扣的羽毛球，圆滚滚的脑袋上显示屏还可以语音文字同时出现，还有表情符，看着还有点可爱。 点单女生没说过这个培训班报道居然是小机器人接待的，蔺星上次见这种小机器人还是在市里的税务大厅，每次都有好多办理业务的财务小姐姐逗小机器人，互动感很强。 “可以看一下你们培训班的资质吗？” 蔺星看现在也没有别的学员报道，就先在小机器人这里检索一下关键词，不急着报道。 【好的，为您推送相应文件，可按照提示网站进行二维码扫码核验。】 这种涉及住宿的培训班肯定是要主动备案做申请的，蔺星代点单女生来上培训班，不代表她就全然相信对方，自己不去做一些核实工作。 倒也不是防备陌生人，而是对方也是被父母报名摁着头去的，说不定不知道这些，还是蔺星自己来验证的比较踏实。 搜索之后，蔺星拿市政府的便民小程序依次扫码，确定这些资质文件的确能对的上，且培训和住宿地点均在附近，不会限制通讯，是家合格的培训班。 不是蔺星想太多，主要是她起码要先规避一下非法培训班可能禁锢学员自由，殴打侮辱学员，甚至涉黄涉黑的风险。 “我该怎么报道，需要提供身份证信息吗？” 蔺星之前还和点单女生核实过这个问题，如果报名时就已经录入了身份证信息，那么她一刷自己的身份证就露馅，没法代替对方来上培训班。 好在点单的女生说不用，给她发了一个缴款的回执，报道当天录入信息就行，她这么问小机器人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果然，小机器人露出微笑的表情符，然后伸出一只机械圆手，让蔺星录入基本信息之后在圆手上确认就能当即吐卡。 接下来的二十天，蔺星拿着这张学员卡就行，里面上课、住宿和就餐都需要用学员卡。 “还挺方便的。”蔺星接过小机器人给她挤得免洗洗手液，然后开始在显示屏上录入属于apple的个人信息，等确定之后，才伸手摁在机器人的圆手上。 刚放上去，蔺星就闪电一样的抽回手，然后有点警惕的看着显示屏上“正在制卡”的提示。 她仔细对着阳光看了看指尖，没有看到伤口和血迹，有点怀疑的皱起眉头，刚才很轻微的痛感是错觉吗？还是说临近秋天太过干燥，皮肤容易带电火花，自己被小机器人的圆手点了一下。 在自己之前的那几个学员报道的时候，看着步骤相同，也摁上了圆手，看着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应该是自己不小心起了静电，被电了一下吧？ 小机器人很快把属于apple的学员卡交给蔺星，并建议她有问题可以联系智能客服，可以随时解答。 和小机器人说了声谢谢之后，蔺星拿着学员卡往里面走，边走边好奇的打量，这个培训班好像有点社恐。 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工作人员出现，和其他那些见面恨不得就相谈甚欢的培训班风格完全不同，但也不能说培训班的组织人员轻慢学员，毕竟小机器人真的很好用，卡片里的智能客服也非常的智能。 可能这就是培训班的新风格？ 但不管怎么说，蔺星还是顺利报名并拿到学员卡，看到智能客服推送了她的住宿房间，让她先去安顿和修整时，与隔壁的几个学员恰好擦肩而过。 韩费他们报道的时候，已经很习惯小机器人的接待了，毕竟alpha之间的身份识别靠的可不是身份证，而是特殊仪器采集的信息素。 这是每个alpha都与众不同的区别标准，甚至比指纹和虹膜还要管用，所以每个来报道的alpha都不用小机器人显示完提示，就直接把手摁过去录入吐卡，然后拿着学员卡往里走。 不管是国内的培训基地，还是国外回来的伊甸园的学员，大家对这种机器人多于真人的后勤服务还是很习惯的，毕竟alpha在培训前可不一定稳定，让普通人来负责所有的后勤工作是有一定风险的。 “为什么少间房？而且每个房间还这么小？” “我听不了闹市的声音，加钱换房可以吗？这根本就没法住。” 让蔺星惊讶的小公寓设计，在大部分学员这里就是三四十平米的笼子，尤其是公寓式酒店本质上还是在写字楼范围内的商业区，周边还是比较嘈杂的，很容易刺激alpha本就敏感的听觉。 但很显然，培训班的工作人员拒绝的态度也很强硬，他们是让alpha来融入社会的，如果这点问题都无法习惯，把培训地点从深山老林搬到闹市区的意义在哪里？ 而且，因为租的公寓式酒店价位价高，已经算是商业区这一块比较安静的地方，是个让alpha们真正融入社会很好的一个过渡地点。 这二十天的培训班，对这些alpha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稳定的体验普通生活，一旦出问题就会取消名额再打包塞回基地，暂时剥夺外出的机会。 不管是培训基地的，还是国外回来的，待遇都是一样，谁出问题谁就回去呆着，和外面的世界说再见。 有再多的嘀咕和不适用，自由的魅力也是无法比拟的，一众alpha们还是皱着眉办理了手续，然后拿走卡开始想办法，怎么“普普通通的”度过二十天。 有些alpha回房间调整情绪，是在手机上找智能客服要了一堆东西，用外物来克制自己，有些alpha则是关上房门，把追求本我的鼻环耳钉戴上，让自己处在一个打开的释压状态。 韩费回屋子之后，则是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然后仔细梳理了一下培训基地上过的课程，知道稍后的用餐会面，才是他们这些alpha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不同的alpha之间，是有气场相冲的，尤其是陌生的alpha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更是很容易出问题，培训基地里年年都有新进来的alpha打架，就和这个有关。 别的时间点可以回避或分散成几波，尽量避免一次性聚集太多的alpha，但用餐时间就很难避开了，或者说培训班也有意让他们适应这个问题。 韩费还和熟悉的教官打听了一下，知道这次培训班的用餐地点是专门租用的，拿防空洞的标准加固，能妥善解决alpha们之间冲突升级带来的损失问题。 【叮，亲爱的学员休息好了吗？请在十分钟内离开房间到达用餐地点，要抓紧时间哦~】 在房间里舒舒服服躺了一会儿的蔺星，收到智能客服的提示之后，忙把假发的大波浪抓了抓，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带着学员卡打开房门前去用餐地点。 但很快，她的笑容有点绷不住了。 左边穿着紧身裤戴墨镜的男生，还能说一句有梦想谁都能当小爱妻，那右边那两位肌肉轮廓突出看着不太好惹的大兄弟呢？ 不是alpha爱妻培训班吗？除她之外的学员，才真正是不甜也不辣，明显不太对劲。 这种意外状况，明显是另外的价格啊！ 第二十八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以前看过一个表情包, 是只二哈不小心混入狼群，整只狗子都透着智慧、稳重且慌张的光芒。 她现在，就和那只二哈差不多，内心慌得不行, 恨不得转头就走, 去联系点单女生问一下培训班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看起来连表情都没有变, 稳得仿佛无事发生。 在蔺星看着别的学员时，别的学员也在注视她, 可以说是各个瞳孔震惊。 兄弟，解放天性也不至于打扮成这样啊！ 要不是只有alpha能通过小机器人的核验，刷卡进来, 他们真的以为混进来个女孩子了。 捏紧自己的学员卡，余光扫到一抹裙装的蔺星立刻眼神一亮，快步追上那个女学员，不管怎么说，在陌生环境里她更倾向和同一性别交流求助，妹子等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结果, “女学员”倒是追上了，但对方转过头后，根本不是什么女孩子, 连胡子都没有刮, 眼影和络腮胡并存, 让蔺星僵住了手手。 “兄die，嘎哈？” 这浑厚低沉的嗓音，这娇俏粉嫩的妆容, 冲击的蔺星脑壳一震，只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一句姐妹卡在喉咙里被堵了回去。 看蔺星没说话，但裙装大兄弟倒很感兴趣的盯着她，回国之后见到的alpha都是板板正正，就差脸上写着教科书式不苟言笑的小冷漠们，他连交流个妆容的朋友都没有。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个彩妆小兄弟，还别说，虽然对方个头不高，肌肉量也偏低，但这化妆手艺明显远胜于他，连这么近距离看的时候，都找不到什么粉底卡粉的问题，皮肤细致的仿佛没有毛孔。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烘焙手法的底妆？ “哈？”蔺星面对裙装大兄弟的热情发问，只能把美妆蛋打湿后拧干，能把底妆拍的更熨帖的小技巧分享给对方。 虽然她很想建议大兄弟化妆前先挂个胡子，但是，她还是要先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培训班。 “alpha二期培训班啊！你是不是也被骗过来的？我也是！” 大兄弟有着和口音一样的好相处性格，看蔺星明显不在状况内，就深有同感的拿蒲扇一样的大手拍了她两下，同为被骗进来的学员，大家都不容易。 嘭嘭两声，听着就痛，但蔺星对这种力度接受良好，表情都没有变，追问了一下什么叫做被骗进来的。 难道社会已经黑暗到培训班的水都这么深了吗？小程序核验的资质也是假的？她要不要现在破窗而逃？ 裙装大兄弟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倒是看她被自己拍了两下，表情都没有变，夸了句兄弟的身体素质很强后，才解释了一下这个二期培训班，他本来不愿意来的，但是根本容不得当事人拒绝，就被老师拎过来了。 “说好的假期在家，做做美容泡泡澡呢？为什么要和这些臭男人呆在一起啊！” 裙装大兄弟嫌弃的明明白白，可谓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越靠近用餐地点，拿着学员卡的年轻人就越多，看眼神和五官应该都是十七八岁左右，各个身高腿长，或魁梧或颀长，有穿着黑色制服的，还有奇装异服的，但看着都是男生，没有一个女孩子。 又矮又辣妹的蔺星跟在裙装大兄弟身边，不免内心疯狂甩头，走错地方的可能性在心底飙升到99%。 她到底误入了个什么培训班啊？ 可更奇怪的是，其他“臭男人”学员看到蔺星和裙装大兄弟走在一起，也就是多看了两眼之后没有其他反应，最多就是有些学员皱皱眉，仿佛眼睛被辣到似的扭头而已。 蔺·辣妹·星真是恨不得扭头就走，小雷达的一样检索周围有没有工作人员，能给她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叫李林达，你可以喊我Linda，待会儿坐在一起吃饭呀！” 裙装大兄弟的好相处技能点满，看蔺星不是很自在的样子，以为这个小A是不习惯和其他alpha呆在一起，好心的想照顾一下对方。 毕竟，他俩可是这群alpha里唯二的两朵假·娇花了。 “Linda你好，你可以喊我apple，想问一下这里为什么没有女孩子啊？”可能是Linda的名字在前，蔺星的apple也挺能喊出口了，她偷偷问了一下对方，为什么学员里面没有女孩子。 “因为她们会害怕我们呀！” 李林达不假思索，并且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也是，只要见过alpha失控状态下的杀伤力，别说女孩子了，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不愿意靠近他们。 “但听说培训班到后期的时候，会邀请一些女学员来和我们一起上课，终于要有真正的女孩子啦，想想就快乐！” 蔺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快乐，但是，她看着明显快乐起来的Linda，就知道自己依旧没问出来这是什么培训班。 总不可能是爱妻培训班的男生版本吧？ 她摇摇头，把这个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只能跟着Linda先往前走，因为裙装大兄弟告诉她，第一次聚餐也相当于所有学员见面，这个时候小机器人和智能客服就不够用了，肯定有工作人员在场的。 蔺星准备视情况去和工作人员沟通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早点把学员卡交还回去，然后回家再联系点单女生，解释一下没有找到alpha爱妻培训班的情况。 不过，让蔺星觉得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培训班的学员要在食堂见面，不应该是先找个教室或会议室彼此自我介绍，熟悉新集体吗？ 很快，蔺星就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她看到除了飘着饭香哪里都不像食堂的用餐地点，有点理解为什么所有学员要在这里见面了。 玻璃幕墙，浮雕纸纹，大平层设计，以及摆放好的长桌与皮质椅子，为什么要在会议室里吃饭？ “耳塞要不要？居然没有粉色的口罩，差评。” Linda看着没觉得哪里不对，进去之前领了耳塞和口罩，然后扭头问蔺星要不要也来一份。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蔺星还是从善如流的也拿了一份，然后跟在Linda后面找了个角落的桌椅坐下。 她注意到每个学员都有点社恐嫌疑，大家进来之后都坐在离别人最远的位置，反倒是她和Linda这种在长桌两端坐下来的，已经是挨得最近的两个了。 而且，一般来说新集体见面，总有一两个活跃气氛的，还有特别具有领导能力，把大家招呼在一起熟悉彼此的存在。 但这里已经陆陆续续进来快三十多个人了，却没有一个主动释放沟通热情的，莫非培训班是专门挑不喜欢社交的学员？ 可这个解释明显不成立，因为蔺星发现刚才还很好相处的Linda进来后，也戴上了耳塞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不太愿意和别人交流，仅有的娇俏气质消失，看着很像帮派大哥，旁边缺个剥蒜小弟。 仿佛每个人都在排斥其他人的存在，仿佛被打扰了自己的世界，但又不能不捏着鼻子坐下来忍着一样。 蔺星被自己的比喻逗乐，然后继续去找工作人员都藏在哪里，学员们初次见面气氛这么古怪，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谁来干预一下，和她从小到大接触过的所有新集体都不一样。 “你不觉得太阳穴疼吗？”可能是注意到了蔺星轻松的表情，Linda有点诧异，主动问了这么一句。 不用耳塞也没有戴口罩，处在这么多alpha之中，居然还能保持稳定的情绪，没什么烦躁和头疼的感觉？ 别看李林达穿着裙装奇奇怪怪，但在从伊甸园基地回来的学生中，他的综合能力能算得上前三。 毕竟，强的猛A穿小裙子是爱好，弱的，那就是变态，解放天性也是需要一定资格的。 可他注意到，对面的小个子从始至终都相当的稳定，还能用轻松的心态去熟悉新环境打量周围的学员，甚至还偷偷吸两口饭香，小眼神往备餐的地方飘。 嗯？她应该太阳穴疼吗？ 难道这么大的会议室里，只坐了这么几个人，对社恐来说就是头疼的程度吗？ 蔺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试着给了句万能回答，“还好，我习惯了。” 这次蔺星没有看错，自己说完这句之后，Linda给了她一个很敬佩的眼神，仿佛她是受了多少折磨才取得今天太阳穴不疼的成就一般。 “兄die，看你这么淡定，去一中的名额肯定没问题。” 原本去试点班级上学的alpha名单已经拟好，李林达和韩费都是其中一员，只是在二期培训班开始之后，这个名单很可能会变化。 在培训班中表现不佳的alpha，会失去名额被打包送回，也是碍于这个威胁，初次见面的alpha才皱着眉同处一个空间，没有大打出手也没有发生争执，一个个看起来仿佛是资深社恐。 蔺星这种控制能力，绝对是在场alpha里数一数二的，去上学的名额肯定妥。 “这和我的名额有什么关系？”蔺星是今年的中考状元，是第一个收到一中录取通知书的，连奖学金都提前打给她了，名额还能被个培训班影响？ “嗯？你没有看通知吗，如果培训班期间表现不合格，就会被取消读书的名额，很严重的。” 看Linda认真的表情，蔺星反倒陷入了迷惑，影响去一中读书的名额？ 大兄弟，干涉未成年人受教育权是犯法的，这个培训班明显有问题啊！ “所以说，这个培训班只给我们每个十万元的补贴，大家都嫌少，这点钱根本没法弥补我们的担惊受怕啊！” 没等蔺星说话，李林达的一句补贴把她钉在原地。 咳，再说一遍，多少？ 第二十九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之前就说过, 别和蔺星提上万的事情，否则她认真起来自己都害怕。 就像中考状元的位置，好学生那么多，都在盯着这个位置, 有的时候大家的实力都摆在那里, 就看谁的运气更好, 发挥的更稳定。 蔺星也不强求这种名次问题, 自己发挥稳定不代表别人不会发挥超常，保持在前三名就行。 但是, 在一中放出最高可达十万学费及生活费的补助消息后，蔺星就从“实力加运气”变成了“凭实力拿钱”。 没什么运气不运气的，这钱舍她其谁？！ 普通家庭挣个十万块容易吗？蔺星要是错过这份奖励, 能自己和自己生气三天三夜。 现在，听到李林达说培训班也有补助的时候，蔺星这个财迷立刻坐不住了，认认真真的追问，“培训班居然还有补助，那这个报名费要多贵啊？” “报名费？我们所有的开销都是培训班负责的，给我们补贴不是很正常吗？”这次, 换李林达迷惑了，alpha从分化之后相关的费用就是由国家承担，除此之外还会按照一定的标准给他们补助。 拿李林达来说, 他从七岁分化之后, 衣食住行的开销就再没有花过家里的钱, 而且还有自己的工资账户，存着他的补贴款，等到成年工作之后, 工资奖金也会打到这个卡里面。 而且，国内对alpha的待遇还不算最高的，据李林达在伊甸园基地时的见闻，有些小国恨不得给alpha封官加爵，硬生生拿钱砸对方学成后归国的保证。 当然，这和alpha现在也隐隐成为一种战略资源有关系，每个国家都想吸引更多的alpha来自己这里，可唯有大国才有实力和胸怀接纳他们。 李林达在国外也是见过条件更好的招揽，甚至只要他点头，他的家人朋友就能在第二天出现在他的身边，全家都改个国籍。 不只是他，其他表现优秀的alpha也会遇到类似的诱惑，但大家都没有答应，一是不相信对方有能力在自家的地盘上带走那么多人，二是自己要是答应了，估计父母就能先来打断腿。 谁还没有点家国情怀和恋家的心思呢！ 当然，这些想法李林达也就一闪而过，让他不明白的是，apple为什么要这么问？ 蔺星眨了眨眼睛，很想反驳一句，培训班当然要报名费，这个问题拿去问任何一个中学生，都会得到同样的答案。 可她没有出声，乖巧的坐直身体，准备再观察一下。 钱不钱的不是重点，她就是觉得自己遵纪守法的正义感爆棚，一定要看看这是什么财大气粗，啊呸，疑似传销的培训班。 很快，在学员们来齐之后，几个健硕的中年男人就从侧门进来，通知大家可以开始用餐了。 所以，这几个看着能和武打明星过招的大叔，是厨师？ 蔺星捏着自己的学员卡，先去排队取自己的餐食，然后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大叔对自己笑了一下之后，推给她一个双层小车。 嗯？不是说取餐吃饭吗？ 拉着自己的小车，蔺星拿出多年来的学神气场，哪怕脑袋里没有一丝头绪，也稳稳的跟在Linda身后，学着对方的动作免得自己露馅。 很快，她就看到裙装大兄弟取餐取餐取餐，不断的取餐，然后堆满了双层小车，还扭头对她建议，“这个水果班戟看着很新鲜，可以多拿几份。” 李林达算是拿的比较多的，但据蔺星观察，别的学员最少也装满了小车的一层。 这饭量，未免也太——合她心意了。 蔺星保守的拿了一层半的东西，两份主食，三道荤菜，两盘甜点水果，一份蒸点，还有两碗汤，稳稳的推着小车去Linda对面开始吃东西。 吃到就是赚到，蔺星拿筷子夹了一口面之后，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之前在家的时候，蔺星的饭量就很不稳定，有的时候吃的很多，有的时候吃的很多很多，而且吃掉那么多又不见长高也不见长肉，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但是在这里，身边每一个人的饭量都比较夸张，尤其是对面的Linda，吃的比蔺星还多，收腰款的裙子也没有见被肚子撑起来。 蔺星经常去买菜，对他们这一餐的成本有了个预估之后，开始相信这是能每人发十万块补贴的培训班了。 因为这一餐的成本，就抵得上有些饭店一天的全部费用，食材用的也很扎实，培训班明明白白就是奔着亏本去的。 可能是这个氛围之下，实在太容易胃口大开，蔺星吃的也比以往要多，但饱腹感和满足感都特别强，仿佛今天这顿总算是补足了身体需要的能量。 不说这个十万块补贴会不会真的发给学员，就单说每天这么吃三顿，蔺星也有点舍不得走了。 吃饱喝足之后，因为血液多集中在胃部负责消化，人的情绪和精神都会出现一种懒洋洋的放感。 蔺星很少有这种“醉饱”的状态，把餐盘放回小车推回去之后，整个人处在一种生活美好下顿吃啥的状态下。 而疑似社恐的学员们也是差不多的状态，气氛难得变得平和慵懒起来。 正在这个大脑懒得运转的时候，蔺星总算见到了培训班的老师，有男有女，笑容热情大方，和其他的培训班没有太大的区别，硬要说点区别，就是这些老师们看着都有运动基础，身材很健康。 吃饱之后的身体反应属于生理问题，蔺星有点不太懂为什么培训班的老师要挑这个时间和大家见面，她伸手拍了拍脸希望提提精神，然后看着站在前方的老师们紧张中有些忐忑的开始自我介绍。 “居然不是教官，找的是普通老师？” 李林达吃饱后也懒洋洋的，歪过来和蔺星说小话，以表自己的惊讶。 蔺星不知道的是，但凡alpha们有个什么集体活动或会议，基本上都会放在吃饱之后的这个时间点。 因为吃饱的这种平和状态，对alpha们也是管用的，只要碳水和糖分足够，就和吃饱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懒洋洋的专心消化，没工夫来搞事情。 所以李林达他们都很习惯吃完饭之后聊正事，时间久了，大家就把会议室当成用餐地点，很有alpha特色的一个细节。 站在台上的老师们看着都是能逃能跑的，但他们应该也见过alpha失控后的视频，知道彼此的危险程度完全不在一个次元，要不然也不会站在台上，哪怕强撑着笑容也透着一点点紧张。 但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培训班的意义就在于过渡，这些老师和alpha学生们需要磨合出新的相处模式，来真正融入社会生活中。 所以台上专门挑出来的优秀老师们，努力做着心理暗示，缓了缓之后，起码在表面上看不出异样来。 蔺星认出来里面一个披散头发的女老师，这是个她见过的心理老师，以前参加一个竞赛类型的夏令营时，这个女老师就陪伴过他们一段时间。 只不过，看到熟悉的老师并没有打消蔺星的疑虑，因为这个培训班的安排和相处模式实在太奇怪了，等大家吃饱喝足没精神的时候开始通知正事，以往老师们坐在下面学生紧张的站在台上的情况也完全颠倒。 却没有学员觉得这样的场景不对，大家都习以为常，甚至还打着哈欠托着脸，一头磕在了桌边。 看，蔺星就说吃太饱开会没效率，这不就有个吃得太多结果睁着眼睛睡着的家伙嘛！ 但蔺星没注意的是，磕下去的这个学员砸的桌面留下一个浅坑，把对方吓得立刻醒来，然后掩饰性的用手肘挡住。 不能给培训班任何揪出他们这些alpha失控的理由，等待会儿其他alpha离开，他准备再反向捶捶桌子，看能不能把浅坑给砸复原。 李林达感慨不是教官而是普通老师的话，蔺星其实没听太懂，她对教官的印象还停留在军训的教官，所以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 但很快，她就僵在了老师们的第一句话上。 “各位都是优秀的alpha，经过了层层选拔之后，以优异的成绩出现在我们alpha二期培训班之中……” 后续，蔺星没有仔细听，她的脑海里在反复盘旋着“各位都是优秀的alpha”。 等等，哈士奇有点慌张，不是说好的自己误入的是狼群，不是什么狼族兽人帝国啊！ 蔺星以为自己走到了什么疑似社恐的高福利培训班，说不定还有什么传销的犯罪嫌疑，结果思考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的培训班，而是alpha的培训班。 十万块的补助挥着翅膀啪嗒啪嗒的飞走。 她住宿的条件也看过了，美味可口的餐食也吃过了，奇奇怪怪但一想着是alpha就能完全解释的其他学员也见过了，那么问题就来了，蔺星一个普通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们alpha的培训班为什么管理这么松懈，让走错的普通人就能畅通无阻的进来？ 刚才她可是听到有个alpha很不满，问培训班为什么少准备了一间房，蔺星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不就是多了个自己吗？ 培训班肯定无法干涉普通学生的教育权利，但是，想想一中的试点班，培训班肯定是有办法干涉alpha学生名额问题的。 想到这里，蔺星忍不住把假发往脸上拢了拢，争取让别人不要注意到自己，方便她待会儿去找工作人员坦白错误，说不定还要签什么保密协议的默默回家。 就算知道九月份开学，班里的同学中肯定有alpha，蔺星也不打算这么早的就和他们提前相见。 谁知道自己一个普通人不小心混到alpha培训班里，要不要承担什么过错责任，再赔一笔钱的？ 蔺星一边想着怎么为自己免责，证明她真是的没听清“爱妻”和“二期”不小心误入进来的，一边留着耳朵在听老师们说培训班的学习内容和考核标准。 不管外界对alpha们有多少好奇，这些即将上学的alpha牢记的首要规则，就是让自己普通起来，不能失控也不能伤害普通人。 培训班主要从模拟学校生活，练习人际交往，学会待人接物等方面入手，大体上和教幼儿园小朋友如何认识世界和生活差不多，但很明显，这些alpha朋友们杀伤力远超小孩子。 而且培训班每隔五天就有一次课外活动，可能是参加商场附近的表演，也可能是去当演唱会的志愿者，还有可能去参加什么快餐店的打折活动，都是高中生可能会出现的日常去处。 蔺星作为普通人，听着这些课程安排没什么感觉，但别的alpha的表情就严肃了很多，说他们疑似社恐也不全是胡说，在人群密集和声音嘈杂的地方，alpha的五感承担的压力要更大，控制情绪也更难，这些课程其实还是很有难度的。 而且，培训班的表现和入学名额直接挂钩，这可是不成功便失去自由的大事，这些alpha都是打败很多同伴才以优秀的评分出现在这里的，谁都不愿意再回去。 “好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问我们，如果生活里有什么需要或要求也可以提。” 在蔺星准备举手，找个老师单独说一下她走错的事情时，角落一个气质有点阴郁，染着指甲油画着烟熏妆的男生举手，一本正经的问，“老师，有什么办法不参加这些课外活动吗？我的心理性别是女孩子，总和这些男生一起相处不方便！” 没等老师说话，旁边几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厨师大叔微笑，“不，别说你心理性别是女的，就算你当场要生孩子了，也要在课堂上呆着，我们给你找妇产医生。” 嗯？ 更让蔺星震惊的是，举手的alpha被拒绝之后，旁边还有几个男生露出了可惜的表情，好像要是心理性别是女孩子这个理由可以的话，他们能说自己是太监、乌鸦、草履虫。 就、就为了不去课外活动，什么理由都行。 有这么一个被拒绝的alpha在前，蔺星的手手举着，也不是那么的坚定了，她都能预判到，只要自己说她是女孩子，不当场脱衣都无法自证清白的。 很容易被判为找借口不去参加课外活动的垃圾理由啊！ 于是，蔺星有点紧张的想让老师再确认一下学员名单，她很有可能就是多的那一个。 这还真是个挺特别的问题，站在前面的老师和伪装成大叔的教官都核对了一下学员信息，发现还真的多了一个。 “咦，还真是，怎么多了一个？” “是我，是我！” “不，我，我是多的那一个。” “走开，我才是多的那一个，麻烦把我删掉。” “住手都别打了！” 没等蔺星说自己就是多的那个apple，周围几个消食的差不多，再次恢复活跃的alpha学员已经开始为这个宝贵的多余名额争执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够了，现在不多了，这三十一个alpha谁都不能跑，你们的信息已经被小机器人记下了，谁敢逃，试试！” 圆滚滚脑袋的小机器人可不是只有看着可爱，在alpha失控旁人无法接近的时候，这些小机器人就是让alpha冷静的最好帮手，战斗力并不低。 蔺星作为编外的第三十一个alpha，哪怕没见过小机器人怎么把失控的alpha扔在水里的，也默默的收回了手手。 行叭，十万块的补助又挥着翅膀啪嗒啪嗒的飞回来了。 第三十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是财迷, 但也不是看到钱就不管不顾的财迷。 要知道，这个alpha培训班里面，不仅不应该出现她一个普通人，更不适合出现她一个女生。 其他可都是男学员, 万一知道蔺星的性别后, 觉得蔺星占他们便宜怎么办？ 但很可惜, 不仅是老师们不再相信这个解释了, 连其他alpha都不太相信，气的蔺星恨不得把假发甩到地上以表愤怒。 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一点信任了？为什么说自己是女孩子就不相信呢？！ “我不像女孩子吗？你们怎么不信啊！” 当了十六年女生, 蔺星也不是第一次被怀疑性别了，只不过，这次的自证尤为艰难, 她甚至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想来证明她没有在开玩笑。 “好叭，我们信我们信。” Linda笑呵呵的看着蔺星，然后也摸出自己的纪念版身份证，难免有几分感慨，等到培训班结束之后，他们就应该也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身份证了。 因为alpha们是没有身份证的, 他们的识别标准比较特殊，又涉及到一定的保密权限，所以之前呆在基地里无法外出的小alpha们, 都没有正常办理过身份证。 倒是有些没有芯片的纪念版, 能拿着给他们当个念想。 李林达就有一张, 看着还挺拟真的，但一刷就知道是纪念版，上面印的名字就是李Linda, 性别女孩子，年龄写的则是害羞。 “我当时挑的是最像的那款纪念卡，还签了承诺书的。”身份证这种官方证件就算是纪念版，也不能做的近乎一样，否则就有涉及假证的嫌疑。 但alpha们太特殊，前些年基本不与社会外界交流，所以Linda做了一张明显就是假的身份证当纪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 蔺星看着李林达莫得表情，原来他也知道这个写着年龄是害羞的身份证是假的，但她的是真的，不信找个地方刷一下就行。 “真的，我的身份证是能识别出来的，真的是女的！” “那你把你身份证上的照片，姓名还有地址给我看一下，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李林达还是不信，看蔺星挡住身份证上其他的信息，逗她要不然把整个身份证拿给他看。 蔺星当然不能给他看，如果不出意外，九月份大家还是要做同学的，等她卸了妆把海绵垫取掉，换了衣服之后，培训班的事情就雁过无声不要再有后续了。 要是让李林达看到她的真实信息，蔺星万一被什么alpha官方机构追赔怎么办？她还要不要自己的平静生活了？ 而且，蔺星都能想到九月份开始，来自社会各界普通人的好奇，将会像是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向学校袭来，这些alpha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跑不了。 蔺星宁愿在这个培训班默默蹲二十天，也不愿意自爆身份，否则后患无穷。 【叮，人民币5000元已到账，明天的alpha也要继续努力哦~】 从小机器人那里关注的程序自动推送信息，蔺星只扫到最上面一行，就默默塞回去自己的身份证号，有点难以置信的和李林达确认，“十万块是分二十次打到账户里的？” 而且，这个钱还不缴税？是完整的十万块？！ “嗯？我看看。” 李林达也收到了程序提醒，不过他找出设置把这个推送功能关闭了，免得每天下午这个时间点，都有智能客服来打扰自己一次。 不，五千块的到账哪里算是打扰，蔺星也是不太懂Linda的烦恼。 如果可以，她愿意每天都被打扰。 理了理自己的假发，蔺星终于还是被到账声迷住，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解释义务，只是没有人相信她不是alpha而已，追着老师解释还会直接被认为是想偷懒。 没有办法，她现在出也出不去，只能留下来，认认真真当自己的小透明，撑过二十天就是不缴税的十万块。 蔺星可以，蔺星很可以。 而且，蔺星也有点好奇，自己是怎么通过小机器人的测试的，刚才她已经旁敲侧击问过李林达了，普通人要是想进来，根本就没法过小机器人那一关，但蔺星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障碍。 莫非，她是个变异的A型血，又正好遇到了小机器人的测试故障？ 蔺星听李林达说晚上有他们的日常训练，这种可以直观了解alpha的机会难得，正好能让她找找自己为什么走错却没有被认出的原因。 要不是女性没法分化，蔺星说不定真的以为自己变alpha了呢！ 如此膨胀的想法一闪而过，蔺星忙给自己泼了盆凉水让她现实一点，与其寄托于自己变成alpha了，不如抓紧机会了解一下身体的异常，说不定还能免去医院检查的费用。 现实让蔺财迷格外理智，既然三十多年来都没有女性能成功分化，她也不去幻想这份大礼包落在自己身上，有这个功夫，蔺星还是多关注一下自己的生活比较好。 蔺星的优点可能不多，但适应能力极强算是其中的翘楚，她说服了自己之后，收敛心神开始从误入狼群的哈士奇，变成暗中观察的哈士奇。 多学多看多听，然后到时间就安全撤离，这才是蔺星的生存之道。 晚上alpha们的日常训练要开始前，消失多天的点单女生终于出现，非常抱歉的和蔺星解释了一下她这几天都去哪里了，因为alpha爱妻培训班被查的很突然，机构的相关负责人和一些强迫未成年报名的老师家长都被警察约着喝茶。 连刚躲出去的点单女生也被女警察联系到，请她配合一下调查，这才导致她这几天都没有上线。 ——三千块你就收着吧，我爸妈被警察阿姨沟通了一翻之后，根本不敢再提什么培训班的事情，哈哈，我可以安心享受假期，麻烦餐宝你白跑一趟啦~ 不，并没有白跑，如果不是这个alpha爱妻培训班，蔺星怎么会误入alpha二期培训班呢！ 但这个事情就不用打扰对方了，蔺星看点单女生没事之后，回复了两句后把三千块又退还回去。 整件事情就是个乌龙，蔺星收这个钱也收的心虚，不要也罢。 敢于直面一群alpha的人生，才是蔺财迷的正确打开方式，每天五千块，她恨不得披荆斩棘，什么都能行。 熟练掌握暗中观察技能的蔺星发现，来参加培训班的alpha大致分为两批，有一波是国内的，另一波是国外的，很多地方都不太一样，从穿衣风格就能看出来。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到了训练场之后，衣着偏纯色且多为黑底的alpha已经开始热身，正在整合队伍跑步做一些简单的运动，而奇装异服的alpha们如同花蝴蝶各自散开，各自有各自的训练计划。 蔺星这个既不是这一波也不是那一波的编外人员，在一旁还是有点碍眼的，尤其是漂亮小裙子又换了一件，显得更显眼了。 还是暂时换下裙装，穿着粉色训练服的李林达很有姐妹情，招手让蔺星和他呆在一起。 “哎，你的妆和上午的不太一样，戴美瞳了吗？” 李林达不愧是裙装大兄弟，一眼就看出蔺星和上午有些不同的妆容，颇感兴趣的关注到她比旁人更深，接近纯黑的瞳色。 实际上，蔺星是上午带了美瞳，这会儿想着要训练可能会运动和出汗，才把美瞳摘掉露出原本的瞳色。 妆容的确也变了，因为蔺星已经下决心遮掩好自己apple的小马甲，晚上换的是防水的化妆品给脸上来了一遍。 就算今晚所有学员在海底畅游，她的妆容，也不会花不会掉，牢固到感天动地。 蔺星天然的喜欢中性气质更强一些的人，李林达虽然看着是个过分威武雄壮的勇猛大兄弟，但性格其实很心细体贴，还特别的仗义，看蔺星一小点在那里站着，就招手让人过来。 他自己也换过裙子，知道有些alpha骨子里的偏见深得恨不得贯穿古今，要不是打不过他，可能都要指着李林达的鼻子骂他是个死人妖。 而蔺星这种妆容和外形更甜美女性化，看着还没有足够武力威慑力的，估计也很容易被别人排挤，李林达看不过这人间不公，招手让小不点过来。 “没事，穿裙子还是穿裤子全看我们自己，乱说话的alpha活该失控暴揍，别怕。” 蔺星不知道李林达误会了什么，但还是很感谢对方对自己伸出友谊之爪，笑着和他对了对拳头。 “谢了。” “客气，下次你要是没找到我，就去找那个高个，他叫韩费，人也不错。” 虽然李林达和韩费两个来自不同的基地，控制自己的风格也完全相反，可这不影响彼此的欣赏，李林达在国内基地里面，就最信任韩费，所以也给蔺星推荐了韩费。 alpha的听觉能力发达，哪怕李林达的音量不算特别大，韩费也听到声音往这边看了一下，还以表善意的点了点头。 蔺星知道，在场的alpha里有一些对自己明显很有意见，甚至眼神带着几分排斥和恶意，但她知道任何群体都有好有坏，李林达和韩费明显就是很不错的相处对象。 再说，她来培训班又不是发挥人格魅力让所有的alpha都接纳自己的，抓紧时间研究一下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李林达用的一些设备超出了蔺星的理解能力，所以她就先去跟着韩费热身，蔺星的体能向来优秀，至今没有触碰过体能极限，所以对跟着alpha热身还是有些信心的。 等到实在跟不上了，韩费看着也不是什么难说话的人，蔺星还是有招的。 学着韩费的动作，蔺星带着了一套类似外骨骼的东西，原地蹦跳了几下适应了这种限制感之后，把假发绑好，又不放心的找了个发带固定上，才跟着韩费开始训练。 在普通人眼里，alpha的体能和超人差不多，再加上她学着韩费上来就带上了“负重调整器材”，感觉这个东西的限制还是很明显的，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放开全力去追上韩费，不敢有任何保留。 这和平时在学校运动会不同，跑得快跳得高蹦的远，只不过是和普通的学生做对比，她可以收着劲儿免得成绩太夸张。 但现在，身边站着的都是alpha，蔺星哪里还敢收敛，当然要全力以赴，免得因为成绩太差，暴露自己这个哈士奇的真相。 十五分钟，三十分钟，四十五分钟，蔺星防水的妆容也挡不住她的汗珠，但还能勉强追上韩费的步伐。 但除此之外，蔺星就没法关注其他事情了，全部注意都放在调整呼吸，尽量缓和撕裂般的心肺和四肢肌肉，学着韩费的动作细节去找到节奏。 自然，蔺星也没有听到其他alpha的纳闷。 “那个穿裙子的小个子哪个基地来的？是本市的吗？连韩哥都能追上，你们穿裙子的都强是吗？” 第三十一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关于自己这个误入的路人, 什么时候会被发现不是alpha这件事情，蔺星是有心理准备的。 首先，这件事情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二十天后依旧没有被发现, 完美苟到最后, 拿钱走人；二是二十天内不知道哪一天自己被发现, 反正蔺星已经完成所有的澄清义务, 大不了把拿到的补贴退回，签个保密协议离开。 这么算下来, 两种可能蔺星都不吃亏。 至于这个alpha二期培训班会不会问她要这段时间的住宿费和伙食费？ 蔺星也说不准，毕竟这个培训班的住宿和伙食条件都很好，说不定标准都是和星级酒店看齐的, 所以她决定在没被发现之前，放开饭量多吃一点，争取回本，要不然这钱她退的不甘心。 把钱的问题想清楚，蔺星就没什么负担和压力了，穿着裙子训练的格外努力，争取不被别人发现异常, 在这里多混几天。 她作为这些alpha之中的身高洼地，在臂展和步伐方面都有所欠缺，尤其是跟在韩费身后, 训练的难度也在随着身高的差距逐渐增加。 但是, 蔺星心底还是挺喜欢这种呼吸加快, 心肺迫切的需要氧气，肌肉和骨骼在高速运转体温升高的感觉，尤其是进了重力房之后, 她就像一条游如大海的小鱼，连头发丝都觉得雀跃。 这就是全力以赴，挑战体能极限的感觉吗？ 这未免有点太让蔺星上瘾，甚至有点快要挣脱禁锢自己的枷锁，摸到新世界的感觉。 防水的化妆品勉强撑住了辣妹妆容，但额头上流下的汗水还是忍不住让蔺星眨眼免得刺痛眼睛，一直以来，不管是打工时的奔波还是体育课的考核，她都没有感觉过累，游刃有余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现在，她混进alpha的训练之中，对比之下蔺星才明白几分不对劲的原因。 就像是一辆性能极佳的跑车，长时间锁在车库或缓速行驶，对跑车本身就是一种损耗，蔺星的情况也差不多，哪怕对普通人来说并不小的运动量，也没有真正激活她的体能。 说不定，青春期之后能吃但总不长个的原因，也和这个有关。 大概在两小时后，蔺星精疲力尽的去旁边休息，拿着旁边干净的毛巾擦汗，然后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逗乐，难道运动过程中分泌的多巴胺除了让人兴奋和愉悦之外，还能膨胀？让普通人也能产生一种“我可以”的错觉？ 她倒是也有过“万一我分化成alpha”的念头，之前没有女性能分化不代表永远没有女性能分化，蔺星说不定就是那个第一个。 可等她看完韩费和Linda的训练状态，蔺星就把自己这个念头摁回去了，差距太大，她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吧。 把参照物放在韩费和李林达身上的蔺星，自然没有注意到其他alpha对她惊疑的小眼神，韩费和Linda的名字都是常出现在各种训练课的，可这个穿裙子的到底是哪个基地出来的，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奇装异服的alpha不少，但Linda和apple这种完全女装的就比较少见，都不会是无名之辈，就让alpha有点想不通了。 等蔺星把汗擦干，做完伸展运动再捏捏关节和肌肉，Linda才结束训练，直奔粉色的训练包旁，先拿喷雾瓶给自己补了个水，相当的精致。 “apple，你要不要补补水？总是出汗，好担心自己变成敏感肌啊！” 李林达的担忧真情实感，但胡茬也是明明白白，蔺星摆手拒绝，觉得自己的皮肤还不至于这么呵护，撑得住。 “要一起回去吗？” 虽然李林达看着有三个蔺星那么壮，但粉嫩嫩的运动服和轻拍补水的动作，让他的好相处气质压过了相貌自带的武力威胁，让蔺星比较了一下韩费和其他的alpha，更愿意和Linda呆在一起。 “好呀，对了，晚上还有夜宵，要不要去吃点小蛋糕？” 在蔺星出现之前，李林达是这么多alpha里唯一一个喜欢粉色，穿小裙子的猛A，还是略寂寞的，现在看到个小号女装alpha，好感度自然增加，愿意带着蔺星一起行动。 alpha的体能消耗很大，对食物的需求自然也不小，夜宵都是准备好的，不去吃可能夜里会饿的睡不着。 “走。” 蔺星是不知道alpha基地的夜宵传统，听李林达说起才知道她还能再混一顿饭，不带半点犹豫的点头，还想着吃夜宵的时候，顺便还能多和李林达聊一聊。 夜宵是自助形式的，种类还相当丰富，李林达喜欢甜食，除了慕斯蛋糕和布丁之外，还拿了一盘冰淇淋，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球摆好后，堆上水果和奶油之后，看着除了热量过高之外没有缺点。 蔺星是真的饿了，要了份牛腩炒饭后，扭头看到Linda的冰淇淋山，也拿了个小纸杯，挖了一个冰淇淋球和几个水果块。 “酸奶沙冰吃吗？我看里面还可以加芝士，应该挺好吃的。” 李林达一看蔺星的举动，就知道这是确认过眼神，可以吃到一起的人，美滋滋给她推荐自己的新发现。 “我先把炒饭吃了，待会儿再看。” 平时在家，桓玦不太让蔺星吃凉的，连冰淇淋她都很少吃，所以酸奶沙冰她准备吃完纸杯里的冰淇淋再说。 “行，反正别的alpha都很少吃这些。” 李林达喜欢甜的，把甜甜圈和冰淇淋放在一起吃，然后和蔺星吐槽以前在基地，他都是承包甜点区的那一个人。 “难得遇到一个敢说自己喜欢吃甜食的，真不容易，也不知道这个歪风邪气是从哪里开始的。” 喜欢甜食这件事情，和性别无关，单纯就是个人喜好，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alpha喜欢甜食就和变态差不多，除了李林达这种裙子都敢穿，不惧别人眼光的猛A，其他alpha都不怎么来甜点区的，就算吃也都是打包带走避着别人的。 李林达特别看不上这个歪理，看着不介意吃甜食的蔺星，就忍不住吐槽。 “可能是有alpha包袱吧，我也不清楚。”这个吐槽蔺星没法接，毕竟她也是今天才见到alpha，应了一句之后，看着李林达还在甜甜圈上淋枫糖的举动，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高热量，不会变胖吗？” 而且，她观察过其他的alpha，体型都是偏瘦的，哪怕有肌肉块的，也是脂肪量很低的那种壮。 “不会，这也算是分化的缺点之一了，对能量的摄入要求变高，别说吃胖了，就是想吃到小肚子突出都很难！” 蔺星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看李林达还挺认真的表情，默默低头吃自己的炒饭。 分化的缺点之一？不，这话要是普通人听到了，简直是分化的动力。 第三十二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可能是没有父母在身边, 自己又被年龄差不大的哥哥照顾长大的缘故，蔺星和同龄人相比，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胆量。 她基本上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要不然也不会未成年就敢搓手手挑战七十多万的医药费, 主动争取特效药把哥哥的健康抢回来。 对自己一个普通人混入alpha二期培训班一事, 她尽到解释义务之后, 就没有什么紧张或担忧的情绪了, 听李林达说到alpha的事情后，还兴致勃勃加入话题, 边挖冰淇淋边打听各个基地的八卦。 alpha真的是那种扔到太空也能高举手臂冲回大气层的吗？不需要任何防护就能忍受高温和高压？据说在挣钱方面还颇具天赋，富豪榜上那些alpha们都是怎么发家的？ 官方对alpha的信息管控的太严，蔺星作为一个普通人, 听过的消息真真假假，现在总算遇到活的alpha，肯定还是很好奇的。 当然，不管alpha的战斗力是向超人还是钢铁侠看齐，她就是比较关注alpha的投资眼光，每次看着各种富豪榜更新，蔺星也很眼馋啊, 不求什么全球富豪榜或全国富豪榜，她能占市里一个区的富豪榜都心满意足了。 李林达的外形看着有点不好惹，但性格真的很柔和甚至有点“娘”, 起码在蔺星这里是个很完美的褒义词, 因为“娘”在某种程度上, 代表着温和、稳定、细心和善解人意，和低威慑力有关，是很好相处的性格。 可能是女孩子们更容易出现这种和平系的性格特点, 所以世人就简单粗暴的把这些品质统称为“娘”，有的时候攻击男性就责骂对方很娘，仿佛女性特质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脏东西。 才不是！嘉 蔺星就差手动给李林达的性格点个五星好评，这种好相处、温和不会失控的性格，分明才是最可靠最受欢迎的。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可能也有神秘的小雷达在工作，蔺星喜欢李林达性格的同时，李林达也觉得面前的小个子是个不错的alpha，他在‘伊甸园’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投缘的小朋友。 仿佛回到了他未分化前，被家里的堂姐骑着自行车去和朋友兜风，一群人嘻嘻哈哈，几个姐姐还记得给他扣好外套，把帽子戴好别晒坏的时候。 李林达和韩费类似，也是分化的比较早，小学没毕业就离开了普通生活的天赋型alpha，因为一直都很强，所以穿着小裙子化着妆也不会被什么不长眼的家伙凑上来。 当然，别人不在李林达的面前嘴碎，不代表背后没有什么非议，但李林达也不太在乎，他分化之后都快成为被迫和亲人朋友分别的孤家寡人了，谁还敢管他穿裙子？ 不过，看apple这个小身板，李林达就能猜到面前的小个子和自己的生活肯定还是有些区别的，别的alpha不敢在他面前横，但不一定不会当面欺负apple，要不然小个子怎么不懂的事情这么多，一看就是被孤立或排挤的那个。 alpha之中的弱肉强食现象，比想象的更严重，对普通人来说分化就已经是人生巅峰了，但对alpha来说分化只不过是个开始，分化之后的强弱差距悬殊，彼此之间的倾轧情况也更严重。 看了下自己的手臂都快抵得上apple的腿围了，李林达充满慈爱的看了眼蔺星，去旁边的窗口拿了盘烤猪蹄，让小个子好好补补。 “多吃点，这个窗口排队的人不少，肯定好吃。” 别看alpha的人数不多，但各个都和饭桶差不多，Linda这种吃完再回去选点什么的情况还挺常见，烤猪蹄窗口的回头率也的确挺高。 蔺星是第一次感受夜宵不比正餐差的待遇，把最后两口炒饭扒进嘴里之后，谢过李林达帮她端的猪蹄。 选蹄优质，软糯可口，而且没什么腥味，热乎乎的甚至吃不出什么油腻感，只有满满的肉食快乐，蔺星看Linda把酸奶沙冰陪着刚出锅的烤猪蹄吃，不禁感慨了一句alpha的肠胃强悍后，也时不时挖口冰淇淋。 “幸亏分化是个比较少见的事情，否则，会有粮食问题的吧？” 只是在alpha身边呆了大半天，蔺星就发现alpha和普通人之间的饭量差异了，说数倍都不夸张。也就是人数不多，否则alpha的数量太多，可能真的会引发粮食问题。 李林达还不到十岁就被基地接走，这些年一直保持这个饭量，也没有什么参照物对比，听蔺星感慨之后，才有点感兴趣的问了一句，“apple，你对普通人的生活很了解吗？能不能和我说说啊？” 蔺·普通人·星差点被噎到，看李林达充满求知欲的真诚表情，扯了个借口掩住自己的小马甲，说她的消息也不一定是最新的之后，才比了一下拳头。 “普通人的夜宵，很少会吃这么多碳水或蛋白质的，早餐和晚餐也相对简单一些，而且我知道，好多女孩子一整天，吃的主食都不超过拳头。”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青春期长身体的阶段最能吃，但蔺星身边最能吃的男孩子，饭量也远逊于她，和alpha们更是不能比。 而且，偏好纤细、温顺的审美也影响着未成年人们，蔺星这种小饭桶是例外，她身边很多女同学，一整天吃的主食可能真的不超过拳头大小，一些男孩子的主食吃的也不太多，如果大家出去聚餐，很可能是蔺星才填了个底，旁边的同学就已经吃的挺饱，需要聊天或玩手机消消食了。 李林达震惊，握紧拳头比了一下，“这么一点能吃饱吗？” “不，你的拳头太大了，是我的拳头这么多，可能是体质问题，好多普通人会担心发胖。” 除了从事重体力工作的人，大部分的成年人饭量都会随着年纪的增加而减少，因为身体消耗不了这么多的能量，很容易发胖积蓄脂肪。 蔺星自己身边就有个小猫胃口的哥哥，每次看桓玦，都担心哥哥哪天饿晕了，很难相信就那么几筷子饭就能吃饱。 “可一定量的脂肪囤积，是好事啊！” 李林达嘀咕了一句，还是显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他都有点担心自己去高中之后，陷入吃不饱的窘境之中。 蔺星倒不觉得奇怪，她已经因为自己的饭量查过一些文献和报道，人类的消化系统和饮食结构其实已经和现阶段的生存环境产生一定程度的脱节。 肥胖问题以及相关的健康隐患，其实是个很近现代化的病症，人们的生理结构还停留在低摄入阶段，但物质生活突然膨胀满足，二者没法匹配。 起码在一百年前，胖子绝对是个罕见的存在，想囤积脂肪都没法囤积。 蔺星感受过alpha的食堂之后，忍不住猜测，很可能是alpha的进化之中也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把整个身体变得更精密和高效，对能量的摄入和利用率都有所提高。 就和运动员的基础代谢差不多是普通人的数倍是一个道理，起码按照晚上的训练量，没有这个能量摄入根本撑不下来。 “alpha之中有近视眼或远视眼吗？”想到肥胖问题，蔺星又忍不住问了一下Linda，近视问题是否被进化解决。 “当然没有，教官没和你们讲，我们的视力已经和普通人不同了吗？” 李林达觉得蔺星的问题有点奇怪，alpha的五感器官已经发生改变，和普通人都不是一个次元了，视力问题更是不会发生，要不然无特殊保护的去什么重力房或模拟海底，先不说眼镜片会当场碎成凶器的，眼球都会出问题的。 蔺星笑了笑，打哈哈没解释，倒是心想分化听着倒也挺好的，起码肥胖问题和视力问题都被解决，而且她仔细观察了一下alpha的发量，都挺茂盛黑亮的，对普通人来说，堪称脱发、长胖和眼睛要瞎掉三大危机的指路明灯。 李林达是和很好的聊天对象，他说说alpha基地里发生的趣事后，蔺星也说说普通人的生活，双方都挺愉快的。 “apple，介意我把这些话分享给韩费吗？你也知道，alpha里和我们一样，对普通人报以友好态度的并不多。” “当然不介意。”蔺星重复了一下他的后半句，“并不多？” “对啊，你也知道，这次试点合班的消息还挺突然的，好多alpha都不愿意，觉得这和他们高贵的气质不符。”很明显，后半句是李林达反讽的，他挺看不上那些alpha的。 蔺星作为一个普通人，也不太懂alpha之间的派别之分，只是她站在普通人的角度，肯定是更喜欢李林达和韩费这样的alpha当同学，而不是那些自带“高贵气质”的。 “但试点合班之后，这些alpha总不能伤害普通同学吧？”蔺星还是挺关注普通学生的安危，她现在对alpha的战斗力已经有了大致的预估，对高中生活突然就充满了担忧。 “明面上倒不会，惩罚还是很严格的，他们应该不敢主动挑衅，唉，我也挺不理解的，大家都是从普通人分化而来的，还有什么基因歧视？” 李林达看蔺星已经吃完，起身和她一起把餐盘放回小车推回去，“算了，不说这些了，待会儿你去医生那里检查吗？一起啊！” 蔺星的动作一僵，不知道医生要怎么检查，哈士奇式心虚。 第三十三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万万没想到, 蔺星混过了机器人的查验，撑过了小裙子的装扮，追得上alpha的日常训练后，要栽在医生的日常检查上了。 再怎么辣妹的妆容, 都无法掩盖蔺星女孩子的身体特征, 在其他alpha面前还能借口自己是女装爱好者, 但等她真人出现在医生面前, 离拆穿可能也就不远了。 只希望这个培训班的工作人员，能看在蔺星之前已经努力澄清自己的份上, 情绪不要太激动，太生气。 混入alpha之中的体验时间即将结束，蔺星有点游戏的免费试玩时间耗尽, 但自己却没有钱续充的低落感，如果头顶有什么呆毛或耳朵，这个时候肯定是耷拉下来的。 好叭，她承认，自己是有点不甘心。 每个人的性格有很大程度上是先天内置，蔺星拿到的出厂配置，应该是最生命力旺盛, 跃跃欲试又毫不示弱的那一款。 她充满好奇心，拥有执行力，机灵又能快速的熟练掌握规则, 从没有让自己吃过亏, 受过委屈。 要知道, 在遇到桓玦这个过分天真善良的哥哥之前，蔺星是有过流浪生活经验的，一个没有成年的女孩子, 能让自己不被欺负吃饱穿暖无病无灾，就个人生存能力而言，堪称奇迹。 被漂亮哥哥捡回家之后，蔺星还没有松口气融入正常的家庭生活，桓玦一家就惨遭横祸，家人陆续去世，留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傻眼。 蔺星没有觉得命运弄人，也不觉得失望沮丧，她只是心疼善良的哥哥难过伤心，然后继续自己稳定又强大的情绪输出，在相依为命这些年里，努力的撑在了桓玦身边。 纵观同龄人，就情绪和内核稳定方面，很少有人能超过蔺星，甚至大部分成年人都达不到她的分数。 但这些，并不影响蔺星拥有一些正常的负面情绪，比如说柠檬，比如说偷偷画圈圈。 在混入alpha培训班的这一天里，蔺星最大的感受就两个字，就这？ 就是这些看着有点奇奇怪怪，但仔细观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男生，是传说中的alpha？可以享受特殊的财政补贴，一人得道全家飞升，能让小表弟王立东在学校里超拽，还霸占富豪排行榜的alpha？ 不是蔺星狂妄，也不是蔺星膨胀，她是真的觉得给自己足够的适应和训练时间，不说打败韩费和李林达，碾压这个培训班大部分的alpha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分化了不起啊？她一个普通女生努力也能完成的事情，凭什么就单独让这么一小部分人吃红利？双标的未免太明显。 而且，这么多alpha里面，也就只有韩费和李林达比较符合蔺星对alpha的想象，其他乱七八糟的男生都是什么啊，蔺星真的觉得自己穿着裙子，都能打得过对方。 如果说之前找工作的时候，同样的工作能力仅因为身份证上的性别而被拒绝，蔺星还能自我安慰没关系，她能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并不会被这点小难题挡住。 可是，在alpha分化这件事情上，她看到了无法跨越的鸿沟，alpha享受的资源和待遇是蔺星作为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其他地方弥补的，而且，强者愈强，得到资源优待的alpha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风口上，连猪都能吹起来，更别说分化后生理更为优势的alpha。 蔺星知道，现在她能努把力和韩费、李林达抗衡，但等到五年之后，普通人蔺星和alpha们的差距就会呈指数增长，连这批alpha里最弱的那一个都追不上。 “apple？你还好吗？” 李林达还是很心细敏锐的，发现身边的小个子突然低落，有点担心的问了一句。 情绪的波动本身就是alpha不稳定的表现之一，这又是即将开学，考验alpha们综合实力的关键时刻，李林达有点替身边的小伙伴担心。 他们这种敢穿裙子的猛A友情就是这么简单纯粹，李林达还是很欣赏蔺星的性格，希望有机会能一起当同学，而不是一个总算离开培训基地，另一个因为失控又被打包送回去，远离自由。 “还好，Linda，你们之前检查……” 蔺星说话的时候，对面有几个alpha走过来，正好在走廊这一段相遇，她边和李林达说话边侧过身和对方避开，却被狠狠的撞到了肩膀。 “嘶——” 并不认识甚至没有交谈过的陌生人，对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敌意？ 毫无防备下撞上肩头，没有肌肉绷紧卸力的情况下是很痛的，再加上蔺星刚才的注意力放在和李林达说话的份上，根本没想到这份陌生的恶意这么强。 当即脸黑的蔺星拽住了撞自己的alpha，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对方包含嘲弄的一声，“死娘炮，变态垃圾。” 撞得是蔺星，但这话明显是说给李林达听得，也不知道撞人的alpha和李林达有什么恩怨，现在一边是五个人，一边是两个人，蔺星显然是那个被故意找茬的小炮灰。 不得不说，alpha的情绪的确更容易失控。 李林达走的也不是韩费那种冷静克制的路子，一看小伙伴被针对，气的准备动手救下小伙伴，却被五个alpha全部围上来，挡住他的动作后，阴恻恻的威胁，“李林达，你可想好了，一旦在这里动手，你的名额就取消了。” “啧啧，我们是无所谓，不知道你还等不等得起。” “在伊甸园的时候，你付出了那么多争取到的名额，现在要放弃吗？” 因为个头太矮，哪怕被恶意针对的蔺星，这个时候夹在六个alpha之间也和蘑菇一样看不到了，但她听得很清楚，这五个alpha明显是想激怒李林达，让他失控动手。 蔺星不知道这么多alpha是怎么选出去普通高中试点合班的名额，但是，看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不会猜不到这个名额对培训班里的alpha很重要，起码，对李林达非常的重要。 一旦动手失控，李林达就可能和这次机会失之交臂。 啧，好恶意的五个人，知道有监控镜头也知道培训班的底线，却专门堵在走廊这种地方，出其不意的来这么一招，想激怒李林达甚至羞辱他。 不说蔺星这个真妹伪装的辣妹，李林达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纯男性，在这种荷尔蒙过度甚至容易性别极端的地方，穿裙子面对的压力肯定不小，甚至没有骂到李林达面前全是因为他太能打。 蔺星不觉得别人说自己娘炮是侮辱，反正她就是女孩子，可是，李林达为自己挡了一下，她却不能不考虑陷入挣扎的李林达。 “哦，名额是吧？”个子矮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吗？蔺星被挤在中间，倒也方便她直接伸手抓住了撞她那个alpha浓密的头发，然后在对方吃痛的时候，给了两次膝击。 要说蔺星这个普通人在这里最大的优势，应该就是她的入学名额是中考状元考来的，只要不涉及什么法律边缘试图的问题，就不会有人敢干预她的名额。 之前就说过，蔺星这个人不吃亏，也不会受委屈，因为她小心眼又记仇，委屈谁都不会委屈自己。 到这个地步，蔺星也索性放飞自我，有仇报仇了，刚才还威胁李林达的五个alpha，现在同样被蔺星威胁着名额问题。 反正她也撑不过医生的检查，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再走人之前，不如帮难得投缘的Linda带走一波讨厌鬼。 蔺星在训练方面可能因为生疏，略逊于其他alpha，但打架方面她绝对不虚，桓玦这些年好吃好喝的投喂，让蔺星没长个没长胖，武力值甚至身体强度倒是蹭蹭的往上涨。 这批alpha里她直接对标韩费和李林达的状态，也和这点特别有关系，她是真的知道自己挺能打的。 个子小又灵活，手劲大还专挑最痛的地方打，名额问题摆在前面是限制所有alpha的纪律底线，可对蔺星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就不是alpha，何来入学名额的担心？ 而且，蔺星根本不让李林达动手，最多就是让他友好的坐在打趴下的两个人背上，安安稳稳当一个镇敌花瓶罢了，这样到时候真的追责，也能让Linda躲过一劫，自证清白。 李林达这么义气的猛A当然不会让小伙伴抗下这件事情，哪怕受处罚他也认了，毕竟这几个家伙是朝着自己来的，蔺星只不过是被连累的小炮灰而已。 但等他试图挣脱蔺星的阻拦，却被蔺星觉得碍事反手推开，连连踉跄三步后，李林达顿悟了，沉默了，乖巧的当自己的XXXL型号的镇敌花瓶。 谁强谁就上，alpha之间的强弱等级其实是很明显的，身高不足实力来凑，看着蔺星下意识甩甩手上不小心拽下来的头发时，李林达的坐姿就更乖巧了，偶尔还隐隐觉得头皮有点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林达觉得apple特别喜欢薅头发，哪怕是alpha的体质提升，发根强健，也耐不住这么大力的拽法。 好在，赶在五个挡路的alpha真的被薅秃之前，培训班的应急人员已经出现，拿类似泡沫的特殊喷雾朝着七个人一顿喷，然后挨个送去见医生。 两个alpha打架就已经能让彼此情绪不稳定，安全评分直线下跌，这七个alpha混战，肯定要立刻送医免得alpha真的暴走失控。 于是，蔺星顶着一头的泡沫，宛如从澡堂子里走错的顾客，成猫猫虫状出现在了医生面前。 第三十四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冷静！” “一定要冷静, 深呼吸，快，应急按钮！” 漫天的泡沫里，工作人员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冷静’, 而顶着一头泡沫被裹成猫猫虫的蔺星相当冷静, 又冷又静, 差点冻得冒出个鼻涕泡来。 用力吹走脸部的泡沫, 蔺星忙深呼吸两下，把泡沫自带的凉意稳住, 免得肺叶都被凉的发颤。 知道的是几个alpha夹带了一个普通人打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失控的火灾现场。 蔺星记得，学校里每年秋季开学时的消防演习就是这个样子。 校领导和消防大队的队长绷着脸, 看着一群学生崽手忙脚乱的去拿泡沫消火栓，还一边吼着操作规范不能乱摸泡沫，一边咆哮着让操作的学生冷静别慌，在火苗阶段抓紧时间扑灭。 只不过消防演习时，是蔺星拿着消火栓喷燃烧物，现在是别人拿着泡沫来喷蔺星，让她冷静。 四舍五入, 也差不多了。 偷偷把泡沫吹开的蔺星还有功夫观察别人，她注意到包括李林达在内其他的几个alpha，全部被快速的分散开带离。 被她薅掉一撮头发的那个, 更是边嘶吼挣扎边被注射了什么药剂, 甚至还在身体周围摁了什么金属的锁扣。 像是个洗干净的小猪仔, 咔的被锁死，拒绝一切挣扎。 “锁好了吗？其他几个呢？” “其他几个情况还算稳定，需要注射吗？” “先分散开, 这药剂还挺贵的，别浪费，妈的，净惹事。” 蔺星的五感极佳，清楚的听到这几个肩部印有蓝色花纹的工作人员不满的嘟囔，尤其是被注射药剂之后变成软绵绵小猪仔的那个alpha，被他们动作粗暴的扔给医护人员，看着还挺凶的。 穿着粉色和白色为主色调衣服的医务人员，在培训班的地位应该没有蓝色花纹的高，他们接过alpha之后乖顺的听从命令，快速的分散开。 哪怕有一个蓝色花纹的工作人员交接昏迷的alpha时，不知有意无意，侧身肘击到了一个小护士的脸上，也没有什么人说话或停顿，包括闪着泪花迅速低头的小护士本人。 蔺星说不上哪里古怪，她看了眼额头都被撞红的小护士，默默停住吹泡沫的动作，甚至还偷偷蹭了一下旁边，把吹散的泡沫再拨回脸颊两边，盖住，显得更乖一些。 可能是蔺星呆在李林达身边，也被对比成不太明显的穿裙子小变态，蓝色花纹的几个工作人员离开时也没有留意她这里，给了个挺不屑的眼神，就任医护人员把她带走，和其他的alpha分散开。 “那个……” 等奇奇怪怪的蓝色花纹工作人员离开，蔺星的危机小雷达也解除了，她又变成有礼貌的友好猫猫虫，卷起上半身的向身边三个医护人员打了招呼。 听到蔺星的声音，三个医护人员反倒吓了一跳，差点顺手再摁下应急按钮，让刚才离开的特管部成员也给蔺星来一针。 不怪她们是这个反应，主要是培训班这些医护人员都见过太多alpha失控的模样，甚至常常被误伤过，每次轮班接诊的时候，基本上内心都是抗拒和发抖的。 但这一次，情况好像不太一样，隐藏在泡沫下的那双眼睛明亮又安静，没有任何的疯狂和暴戾，平和到不可思议。 “你？” “小心，先别靠近。” 分到蔺星身边的三名医护人员全是女性，对着一个身量不高的猫猫虫也充满戒备，哪怕蔺星表达出清醒的意识和正常的沟通能力，也不阻碍其中一个女护士，默默的靠近了墙壁上的应急按钮。 只要蔺星不对劲，就能立刻把特管部的成员带着针剂回来。 说实话，这还是蔺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没有说话就被关上交流的大门，仿佛自己是个什么危险物品。 但她也知道，这应该和alpha有关，蔺星作为一个普通人，并不想尝试alpha专用的药剂，她看屋子里没有人，三个女医护人员离自己也有一定的距离，便简明扼要的坦白从宽。 “那个，别紧张，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alpha的体验卡（一天）已经到期，走错地方的郁卒已经被蹭到的两顿饭抚平，但蔺星并不准备提自己对饭菜的满意，她需要把自己屡次受挫的澄清情况说清楚，免得让培训班的工作人员误会她是专门留着蹭饭的。 “咳，那个五千块还在我的卡里，可以退给你们，但是饭钱不会退的，我不是过错方，也穷尽了所有的澄清义务。” 总之，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蔺星可以把属于alpha的每日五千元退还，但吃到肚子里的饭就准备黑心昧下，算作她走错地方还没法离开的安慰。 蔺星说的坦诚，可对面三个女医护人员的表情却越来越复杂。 她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靠近门边的那一个立刻去检查了一下门锁，确定诊疗室周围没有其他人，才转身对同伴点点头。 “等等，你们不会以为我在找借口想离开吧？我真的是误入的普通人，身份证还在口袋里，你们看一眼就知道。” 猫猫虫努力挣扎又挣扎，总算把上半身解放出来，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摸出身份证给她们看。 李林达这种很少和外界接触的alpha分不清真□□，同为普通人的医护人员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份，比蔺星单凭一张嘴解释有用的多。 “我真的是……” 没等蔺星说完，她立刻从懒散的猫猫虫状态接触，快速挣脱剩余的束缚后略带警惕的贴近门后，她闻到了一股过分浓郁的血腥味，没有足以让普通人致死的出血量，绝对散不出这个味。 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这个培训班仿佛在这个时候才撕开伪装，露出和白天吃吃喝喝，努力锻炼，一派积极向上完全不同的一面。 蔺星的危机小雷达再次亮起，但没等她考虑好是尽快离开还是就近隐藏，就被三个女医护人员拽住手腕，快速钻进另一个小门里面。 小门里面应该是个被装修隐藏的储物室，面积不大，空气流通不畅，但三个女医护人员顾不上这些，立刻给蔺星翻出一个体型最接近的衣服，让她快点换上。 “刚才那个alpha彻底失控了，培训班肯定要更新一次信息。” “而你，女孩子，却符合分化标准。” “把衣服换上，来不及解释，先忘掉你刚才说的一切，现在开始，你就是个男alpha。” 第三十五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女性也可以分化成alpha吗？ 这个问题, 在蔺星之前就已经被探讨无数次，甚至还有很多人开始系统的研究和推测。 毕竟人们已经发现，GA基因与Y染色体无关，分化理论上应该与性别无关。 可五年过去, 十年过去, 三十年过去后, 很多人的心态就变了。 如同《渔夫和魔鬼》的故事里, 那个从一开始许诺救命恩人金银珠宝的魔鬼，在四百年后发誓杀掉救命恩人一样, 对待女alpha的态度也变得极端。 有些急切的盼望，有些迟疑的中立，还有些妄图在苗头阶段就予以毁灭。 三十年, 已经足够男alpha们在社会中找到新的角色定位，并摸索出相应的权利义务，自然有很多人不再愿意有新的变动打破现在好不容易平衡下来的局势，包括女alpha的出现。 于是，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也在大部分alpha接触不到的背后，对女alpha的抵制派、拥护派掐成一团, 彼此防备，中立派则墙头摇摆，态度暧昧。 蔺星以为自己只是走错了培训班, 承认错误退还补贴, 就能离开回家, 却不想自己撞到alpha失控的现场，被拥护派的三名女医护人员发现，又被塞回了alpha的队伍之中。 连之前信息录入、档案缺失的小尾巴, 都被扫干净了呢！ 蔺星：…… 等等，她总觉得事情有点超乎想象，自己也符合分化标准？ “还有十分钟，所有的alpha会在水疗室集合，我们三个会把你送过去，记得，一定不能把这个铭牌丢了。” “信息已经更新完毕，先把这件衣服穿上。” “事情说来话长，等应付完alpha的集合之后，我们再详谈好吗？” 三名女医护人员给蔺星拿的衣服，有点类似病号服，但剪裁比较特殊，材质摸着也比寻常的布料更有韧性。 她本想追问一下什么叫做“现在开始你就是个男alpha”，但听着走廊里已经响起的倒计时，就知道暂时没有人能给自己解答了。 蔺星只能判断出三位女医护人员对自己没有恶意，套上她们给自己的衣服之后，配合的前往所谓的“水疗室”。 三名女医护人员也知道，在这种时间紧迫她们没法详细解释的前提下，这位名叫apple的女alpha任何不配合和排斥的情绪都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如果有选择，她们也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检测到一位女alpha出现，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的配合度极高，不耽误任何时间的去换衣服，倒是让她们松口气，不用再苦思该怎么安抚对方的情绪，先把水疗室这一关撑过去。 “等等，这个贴身的马甲可以穿在里面，保暖效果还可以。” 换好的衣服并不贴身，甚至有些宽松，但也不能掩盖男性和女性的生理差异，三名女医护人员本来都已经拿出特殊的绷带准备帮她掩盖一二，却没想到换下过分热辣裙装的apple，妆容被擦去了大半，看着就是个单薄纤细的少年郎。 嚯，简直自带伪装技能，如果不查血验信息素再加上对方自己坦白，这谁看得出是个女孩子？！ 离她最近的那名护士把手里的绷带一扔，忙递过去个贴身的马甲让她穿在衣服里面。 在整个为alpha服务的后勤系统里面，她们三个的权限比较低，还不太清楚水疗室里面都有什么，但也听过好多不服管的alpha刺头，从水疗室里出来格外的“冷静”。 想想基地常用的应急泡沫都能把人冻出鼻涕泡，水疗室应该也不是什么暖和的地方，三名女医护人员没法做点别的，只能给蔺星塞个保暖的马甲，起码穿着比什么都没有暖和。 顺着走廊往前走的时候，蔺星发现白天见过的alpha们都换上了和自己身上类似的衣服，身边也都有若干个医护人员陪同。 彼此沉默着，连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接触，让蔺星觉得自己像是坐上传送带前往加工台的原材料，如果心底还有些疑问，想问问自己也符合分化标准的话，她真的不太愿意继续向前了。 很快，所有的医护人员被拦住，alpha们陆续刷着铭牌走进一个有些类似实验室的房间，蔺星用余光扫到了李林达，发现一直粉嫩系的他也换上了同款衣服，再加上手臂上套了两条束缚带一样的东西，看着像是去手撕飞机的，远不如和她相处时的活泼及和善。 水疗室内的空间比在外面看着要更大一些，进门后有两道蓝色的光幕扫过每位alpha，蔺星压抑住加快的心跳，余光看着蓝光从自己的皮肤、衣物上扫过，很快又镀到了下一位alpha身上。 “水疗将在两分钟之后正式开始，两分钟之后正式开始。” 房间的墙壁应该是什么新型材料，看着有点像瓷，但又少了些光泽感，带着些冰冷的声音开始催促，蔺星学着其他alpha的动作，步入了前方有些像是半个鸡蛋的独立舱体内，然后盘腿坐下。 她的视线里能看到对面的三个alpha，有两个已经熟门熟路的开始摁下舱体的内置机关，把一些束缚带往身上缠。 蔺星没有贸然行动，只是有模有样的模仿，紧紧的抓住了一条在手心。 从进入这个培训班开始，蔺星就没见过多少工作人员，而且从服务机器人、走廊广播、自动化检测门这些设施来看，工作人员也在有意回避着和alpha们的正面接触。 而alpha们很明显，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没等蔺星猜测到底是alpha们拒绝和工作人员过密接触，还是工作人员受到什么限制条款要尽量呆在幕后，两分钟已到，舱体封闭之后高压的水流把蔺星滋了个透心凉。 “嘶……” 而且，蔺星之所以能判断出是高压的水流，自然是因为这水流除了凉之外，打在身上还特别的痛。 蔺星之前感受过一次部队训练用的水枪，平时对疼痛的忍受能力也远超常人，但即使是这样，她也被这种“水疗法”滋的忍不住要发怒离开这里了。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要换上特殊的衣服，这个压力和这个距离下的水流，普通衣物根本扛不住，其他alpha们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顶着“水疗”的痛感和冰冷，蔺星总算在舱体内找到一个显示绿色的按钮，在自己的手指也冻僵之前摁了下去，水流停止，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回到室温之后，蔺星把衣服卷起来拧水，然后抹了一下舱体一侧的玻璃，看对面的alpha是怎么应对能打掉普通人半条命的水疗大法。 出乎她意料的，视野之中的三个alpha里，有两个都在舱体内的动作有些失控，不断被水流冲击撞倒，仿佛在借此消耗着alpha们多余的能量。 剩下那个低头倚在舱体内壁的，则是被束缚带捆着，低着头有些颤抖的承受水流的冲击。 摁下绿色按钮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蔺星发现，不仅是对面的三个alpha，其他的alpha舱体内的那个小灯基本也都是红色，有一个离自己不远的alpha，已经开始攻击舱体的内壁，妄图逃出来，但红灯之下像是被笼子扣住的小兽，根本逃不出来。 而李林达和韩费舱体内的小灯则在剧烈的闪烁，时绿时红，看着会渐渐稳定在绿色之上。 整个水疗室内除了各自在舱体内痛苦的alpha之外，就没有其他工作人员了，蔺星也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监控设备，但还是默默的缩回了jiojio，盘腿回到了自己的舱体内。 她也是挺想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自己符合分化标准前，alpha们福利优厚，自由放纵，知道之后，却像是加工厂要清洗的小猪仔一样，要被这样对待？ 蔺星把小马甲脱下来拧干晾晾，有点拒绝自己是女alpha这个可能。 第三十六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自小生活的环境还是很普通平凡的, 没见过alpha，也不会接触到什么“内部消息”，和大部分的普通人一样，在眼前能看到的小世界里去转圈。 可能再过个二三十年, 生活会把蔺星的勇气和敏锐打磨, 变得圆滑和平庸, 哪怕发现点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会视而不见, 不去深思，继续埋头生活不打破现状。 但现在, 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大龄准高中生，心态良好，误打误撞, 以及非常的敢想。 普通人的生活让蔺星对眼前的一切知之甚少，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让她可以打破思维禁锢，抓到了这些工作人员对待alpha时掩在百依百顺之下的戒备和隔阂。 一面满足alpha的所有要求，提供最好的居住环境，像是为尊贵的客人们建造最华丽的城堡，弯下腰送他们去高高的云端。 另一方面却时刻提防着alpha们, 在城堡外配备好利剑和刀刃，在酒杯和餐盘下藏好绳索，一旦稍有异动就会撕下面具将他们锁在牢笼之中。 蔺星混入alpha之中的时间不长, 但并不妨碍她的第六感小雷达工作, 在普通人和alpha两个角色之中横跳, 发现alpha们在“人生赢家”光环下让她忍不住怀疑的暗处。 仿佛alpha是什么高危武器，让人惧怕的同时背后却又有着无限的利益，充满着一种等待被驯服和使用的“工具感”。 尤其是蔺星之前被卷成猫猫虫的时候, 看到的那几个肩部有蓝色花纹的工作人员，眼底那种毫不掩饰的轻慢和控制欲就差顶个字幕在头顶，根本不担心别人看出来。 李林达他们这些alpha基本都从孩童时期被接走，一直生活在相对封闭的基地里，没有任何普通生活经验做对比，就算意识到不太对劲也说不准问题在哪里。 蔺星这种常年混迹看眼色的打工人，却是再了解不过，她要是在外面遇到这种老板第一反应肯定就是转身就跑，别想了，这种眼神翻译过来就是——不会结工钱还要PUA你，黑心老板本黑。 “有点想家了。” 陌生的环境里绷紧了名叫安危的弦，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蔺星嘀咕了一句之后，有些想桓玦，也有点想餐餐，恨不得现在就临阵脱逃回到家里，哪怕厨房里飘着炖芹菜的味道也可以。 但是，很多地方不是来了就能轻松走掉的，蔺星这一次误入alpha培训班里，如果处理不好尾巴，变成了带着秘密的“逃跑者”，那肯定会后患无穷。 说不定给蔺星带来不少麻烦外，还能直接连累到桓玦和她身边亲近的其他人。 自古以来，秘密都不是个什么好词，尤其是alpha这种普通人都接触不到的秘密，让蔺星忍不住把一直贴身装着的身份证再往里塞了塞，然后深呼吸拍拍脸。 “没事的，我可以苟下去。” 狼群里混入的哈士奇都可以走上狗生巅峰，迎娶狼白美，她这个被初步确定是女alpha的肯定也没有问题。 想想每天五千的补贴，蔺星的信心就回来了，没什么进退两难，只要捂好小马甲再撑十九天，她还是一条快乐的准高中生。 如果心态也可以评级，蔺星应该能拿到alpha里的alpha级别，她把小马甲拧干之后再套上，然后开始仔细研究所在的舱体，观察为主触摸为辅，免得碰到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不过蔺星觉得这个舱体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装置，毕竟对面的alpha都已经开始哐哐拆舱体了，只是受限于材质过硬的舱体，才让对方没有直接破舱而出，对月嘶吼。 这种破坏力，这种随机性之下，alpha是极有可能乱碰到什么的，所以只要这个舱体的设计者不是背刺派的，就不会设计什么有危险性的按钮或设备，免得让alpha直接开始内部减员。 找了一遍后，蔺星就摸到了疑似开关的安全阀，甚至在凑过去眨眼睛试图识别瞳孔，小声嗷嗷两声试图识别声线，来回又戳又摁试图识别掌纹等等一番折腾后，确定这个按钮是刷卡的，用她手腕上挂着的学员卡就行。 蔺星：“……” 反正也没有人看见，蔺星在旁边的舱体总算有开启的动静之后，忙调整了一下表情刷卡开门。 在蔺星之后，其他舱体也陆陆续续的开启，蔺星注意到韩费和李林达出来的都比较早，但是捏着学员卡的脸色略显苍白，强撑着自己站立一般，后面出来的几个学员状态要更差些，甚至连滚带爬的出来后，只能蜷缩着腰腹勉强站起，身上甚至有不少的伤。 卡位在韩费和李林达中间的蔺星默默调整动作，免得自己站的太直太显眼，也有模有样的按住了自己的小腹，动作完美参考女同学痛经时的隐忍和苍白，看着比旁边的李林达还像个alpha。 看，普通人的生活经验，也是不容小觑的。 和蔺星这个基本就没有在舱体内和高压水流搏斗的家伙相比，其他的alpha都是直到死死压制住自己或发泄完战斗欲.望精疲力尽才离开舱体的，所以“水疗室”课程之后，alpha们自觉返回房间，似乎对这种“惩罚式加课”接受度良好。 心里还在挂念女alpha的事情，所以蔺星也没有试图和李林达搭话，看他和韩费都离开后，才继续捂着小腹快步返回自己的房间。 直到关好门，蔺星再次确认了一下房间里门窗都关好，窗帘也被整齐拉上后，才放心的直起腰去把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衣服换掉。 拿衣服的时候蔺星的手顿了一下，按照她原本的想法，装成一个谁也不认识的辣妹，在娇妻培训班里混个二十天，结束后假发和小裙子一扔，谁也不认识谁，她还是那个正经的蔺星，apple的事情关她蔺星什么事。 但现在，按照之前给她小马甲的三个女医护姐姐的说法，她很可能是个少见的符合分化标准的女孩，而这个“特别”显然并不是惊喜而是惊吓，需要隐藏身份先当个男alpha保护自己。 蔺星信这个话，但也不全信，她再次拿上带来的发套和小裙子，若有所思的去了浴室。 按照原计划，蔺星装成一个和自己原本形象反差极大的辣妹，别说认识的人看到她，就是餐餐都差点没认出来。 现在，这个辣妹的目标，在李林达无意的帮助下，配合蔺星的装扮新要求，意外的进阶成了“虽然穿着辣妹小裙子但本人真的是个变态男alpha”。 低头看看自己真实的身材，再想想卸妆前的自己，蔺星不禁在这个套娃过程中，找到了最保险的一条路子。 那就是全面模仿李林达，继续自己的辣妹装扮，让她真实且很“男”的身材做安全底牌，当一个酷爱变装的奇奇怪怪男A。 就算遇到什么不得不卸妆或换衣服的场景，她也能和李林达一样，硬气的说真男人就是要穿丝袜，保证用理直气壮挤满对方的理智，让所有人无暇再去探究她的下一层是男是女。 反正男人嘛，多奇怪都正常，蔺星对男alpha们有这个自信。 抓住一些当男alpha的感觉，再出现在三个女医护人员面前的蔺星，已经无懈可击，完美把性别特质混同在“真A就是爱变装”的硬气下，让她们都有点怀疑蔺星的真实性别。 如果不是在去水疗室之前，蔺星的主动坦白和她们三个的亲身验证，估计到培训班结束，都不会有人能发现蔺星的真实性别。 “……真的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女性再次符合分化标准了。” “对，而且没想到，这次是这样的一个特别的小朋友。” 三个女医护人员再次见到蔺星时，也拿出了她们的信任诚意，拿出一张模样显然不同的卡在门禁和服务机器人身边刷了一下，然后带蔺星去见见她们背后的人。 而在这路途中，她们也认真给蔺星普及了一些alpha的内部常识，让蔺星有个大致的概念后，忍不住的感慨了两句。 她们以及她们背后的人，都曾无数的想过，如果女性可以成功分化，那么该是什么模样，没想到真的见到蔺星，反而有种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你们？之前也见过女alpha？”蔺星捕捉到关键的词，对这个她没感觉到威胁甚至危险的组织或群体好奇心更甚，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我们三个没见过，但你即将见到的人，见过。” “而且，见过的不仅是女alpha，更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分化的alpha。” 第三十七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以前刷论坛的时候, 记得看过有些民间科普贴，调侃国内各神秘组织或部门的风格，全走的是大隐隐于市的路子。 想象中黑色红底高跟鞋，紧身皮衣的特工什么根本不存在, 反倒是笑容温和带着皱纹, 提着小青菜的大姐们眼神锐利, 活跃在维护社会治安的第一线。 她当时颇有兴致的蹲评论, 看很多网友有理有据的开始怀疑自家附近能徒手擒贼的澡堂大叔、学校斜对面经营不善但总能开下去的鞋店，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 还乐得不行。 没想到，跟在三位女医护姐姐背后，在鸽子笼一样的楼宇之间兜兜转转, 穿过两道疑似毛绒玩具和手机配饰的店面后，她在一家飘着饭香的小店里，看到了两个头发些许花白的阿姨。 “来啦？” “快过来坐，锅里刚好熬了甜汤，我去给你们盛两碗。” 神情放松眉宇带笑的三个女医护人员，看到两位阿姨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轻盈活泼的像是孩子见到了信赖的家长, 跑去后厨自己盛甜汤。 蔺星想象之中的背后之人形象被彻底颠覆，什么神秘感或阴谋味道都碎成了渣，略凌乱的观察了一下屋里的陈设, 觉得自己的思维一下子从欧美电影频道被切换到民宅电视剧频道。 “要不要也喝点甜汤？等等, 我记得你们小年轻都喜欢吃这个。”笑眯眯的招呼蔺星坐下, 略高一些的阿姨去拿了些饮料和零食放在蔺星面前，和招待来家里做客的晚辈似的。 厚脸皮如蔺星也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拿了一罐饮料捏在手心没喝, 想听听所谓的女alpha到底是什么再说。 两个阿姨注意到蔺星略带戒备的小动作，倒也没有介意，去取来两本相册和一个木盒后，向蔺星诉说起关于第一个alpha的故事。 和现有的alpha不同，第一次符合分化标准的是位参与过太空项目的女性。 “陨石或者是宇宙射线？” 提到航空航天，蔺星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因为桓玦关注珍稀动植物的缘故，她平时也经常看一些物种保存方面的信息，携带现有动植物去太空旅行从而诱发变异也是个挺常见的话题。 人也是生物的一种，理论上在正常的防护条件下并不会受到什么致命的辐射危险，但是，这个防护条件也不是百分百的肯定，万一出现什么超出目前科技认知水平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两位阿姨做了个卖关子的小手势，没直接回答蔺星，而是继续讲述这个发生在几十年前的“意外”故事。 在正常情况下，月球和引力会保护地球免受飞来横祸的侵扰，漏网之石也会被大气层燃烧出尾巴，很少会直接伤害到地球上现有的生命。 但是，那颗被命名为GA的小陨石是个意外，本和地球擦肩而过的“星星”因为体积过小，运动速度特殊，被人类捕捉下来。 这是一切的开端——最早接触GA的宇航员都出现了一定症状的生理异变，有好有坏，有些甚至没有撑到从航空站返回地球。 像是一批被弄错数据的实验样本，人们只能放弃更改计划，放弃小陨石挽救剩下的五名宇航员，却没有想到，其中一名女宇航员的生理变化带来一次次激烈的争吵和辩驳。 最后，在不同利益的倾轧之下，GA和女宇航员都被带回了地球。 “她符合人们对英雄的一切幻想，充满力量，勇敢无畏，乐于奉献，以及牺牲的悲壮。”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检测前一切正常的GA，在回到地球的瞬间就消失不见，连气体监测都没有任何的异动，如同幻觉一般出现。 但女宇航员也就是第一个alpha，则是最好的实验对象，连带着她变成失败案例的同事朋友，随身携带的同批次动植物，一次次为研究团队提供alpha的能力数据。 可以说，不是这位女宇航员是分化出的第一个alpha，而是她的存在向世人诠释分化的标准。 人们对待英雄和对待试验品的态度总是不同的，尤其是不知道alpha还能否复制出更多的时候，女宇航员并没有吝啬自己的特殊性，她积极的配合实验和各种项目，又独自或合作的返回太空多次，让alpha的存在在越来越多的人眼里，愈发的羡慕甚至垂涎。 可是，除了命名为GA基因的新发现外，人们找不到什么有效的方式让alpha复制出来。 取血？没有用。骨髓？无法复制。细胞组织？不，这些不足以承载女宇航员的特殊。 这个时候，女宇航员和人们想象中的英雄最大的不同点，被越来越多的提起，那就是她可以孕育后代。 依靠遗传，她是否能把这个特殊性稳定的复制下来？ 可能是作为生命本源的母体，总是在冥冥之中多几分特殊性，女宇航员回归正常生活后，生下的健康婴孩完整的继承了她母亲的alpha特点。 “是，最初的alpha不是依靠自身觉醒，而是遗传。” 这是个让人疯狂和心动的讯号，可仅凭这一个小小的女婴，实验数据过少，谁又能确定alpha的特殊真的能遗传呢？ 如果第一位alpha是男性，人们可以要求他不断提供生殖细胞的样本，两分钟就能有数亿的量，足够去研究甚至实验。 但是女alpha不行，她只有那个一颗生殖细胞会做出淑女的选择，变成小小的胎儿。 她不仅是女英雄，更是个需要怀胎十月的母亲，是个谁敢取走她孩子会殊死搏斗的母亲。 没有哪个深爱孩子的母亲，会让别人将自己的孩子变成切片的样品。 蔺星下意识的放慢了呼吸，看着明显陷入回忆的两位阿姨，有点不忍心听到接下来的故事。 果然，和所有的英雄都很难善终一样，在暗流涌动下，女alpha死在了实验室内，她的孩子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GA基因缺失者和男性alpha的出现。 可能是这背后带着血腥味的故事实在太拿不上台面，女alpha的事情像是石块沉入河底，被提及的次数越来越少，被默契隐瞒的次数则越来越多。 人们知道的，只是alpha的不断分化，GA基因缺失者的先天缺陷，却不知道最初那个状态稳定、能力卓越的女alpha，和她失踪后不知死活的孩子。 “不知道是报应还是他们当时编辑婴孩基因片段的时候出错，自好姐之后再没有女alpha出现。但是我们都相信，女alpha肯定会出现的，所以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寻找。” 不管是三名女医护人员还是两位见过最初女航天员的阿姨，都没有向蔺星解释她们为什么在发现蔺星的“特殊”后，会给予这么大的信任。 但等蔺星听完第一位女alpha的故事之后，就明白这个立场基本是天然形成的，如果alpha的出现缘由真如两位阿姨所说，那么她的出现不是惊喜，而是新的实验抢夺样本。 要知道，不管是状态很容易极端不稳定的男alpha，还是很容易早早夭折的GA基因缺失者，他们和第一位自然出现的女alpha相比，都像是残次品。 蔺星自己也意识到，哪怕只相处了不到两天，也可以轻松的看出她和其他男alpha最明显的区别——稳定。 哪怕偶尔也会有炸毛似的烦躁，但也是可控范围内，而不是完全让暴戾本能占据上风变成一个发泄破坏欲.望的可怕工具。 但听到这里，蔺星还是有几分疑问的，按照两位阿姨对“好姐”的熟稔，她很难想象最初一大一小两位女alpha的下场会那么的悲惨，总不可能是所有参与实验的国家态度都是一边倒，那人类还玩什么真善美的未来，早点等着灭绝好了。 “三四十年前，国内的航天技术并不是现在这样，在这件事情上几乎没有话语权，我们能认识好姐，也和她是华裔有关，当初照顾她陪伴她的也基本都是女性。” 蔺星算了算时间，有点迟疑的推测，“那我，会和她或她的孩子有关吗？” 算算时间，如果好姐的孩子失踪后平安长大，是有可能生一个蔺星这么大的孩子的，既然初代的alpha是依靠遗传，那她这个不知来历的孤儿，忍不住就合理猜测起来了。 就算不验个DNA，说不定也会有什么蔺星与好姐年轻时照片有几分相似的事情。 蔺星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皮，盯紧了两位阿姨的表情。 “这，这倒不会。” “嗯？！” 第三十八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隐藏女alpha的存在, 让她从昔日的英雄沦落悲剧的背后，是多方利益的试探和交换。 可以想象，在这种背景之下，她的孩子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失踪。 “在那个孩子失踪前, 就已经被药物剥离了生育能力。”或者说, 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已经失去了研究意义, 绝不会就在失踪后草草画了个句号, 也不会直接催化了好姐的崩溃和死亡。 如果不能彻底的掌握，那就摧毁它, 这个思路的确很有人类特色，听得让蔺星居然不觉得意外。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找女alpha，或者说, 你们怎么知道有女性能分化成功？” 这才是蔺星的问题。 只要想想能近距离接触alpha的工作人员，居然有着可以绕过小机器人和门禁，带她安然离开培训班的能力，就能猜到这背后肯定有一个渗透已久组织或势力。 甚至说，面前两位阿姨在目前alpha相关的领导层里担任一定的角色，蔺星也相信的。 想要藏起一片树叶，那就把它放到森林里,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现有alpha内部，更好寻找女alpha的地方了。 “这个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你, 现如今所有的alpha, 遵循的都还是国际GA联盟的统一标准, 而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不管是支持alpha融入正常社会，将其的存在常态化, 还是反对alpha和普通人接触，觉得他们是不可控人群，这些观点暂时都还是和三十多年前那些势力有关。 就像是左手和右手互搏，虽然观点不同但利益的出发点其实是一样的，他们所做的一切改良都是基于现有的男性alpha们能带来更大的利益。 这是对好姐母女俩“贡献”的实验成果，最为直接的利用和使用。 但蔺星接触到的这些人，则持有另一种观点，“我们觉得，现在的alpha并不是真正的alpha，无限趋近终究是不一样的。” 虽然说三十多年前，因为科技水平有限，两位阿姨和她们所在的组织被国际GA联盟拒之门外，只能被动的接受alpha的统一标准，但是她们手里有好姐提供的研究资料，这些年并没有停止对alpha的研究和探讨。 严格意义上来说，GA基因来自那颗名为“GA”的小星体，世上有且仅有好姐一个人是被小星体直接影响分化的。 她的孩子是遗传所得，以她为母本后续所有的男性alpha们则是实验干涉成果，这些都不再是直接受GA小星体影响而出现的alpha。 从太空返回之后，那颗陨石就如同幻影一般的消失了，虽然以人类当时的监测手段没法寻找去向，但是，物质不可能凭空出现或消失，它总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 “我们甚至推测，目前所有的分化都还在受着GA小星体的影响，只是量变是否能引起质变的区别而已。” “所以，对于现有的分化标准来说，一些异类的存在，都是我们想主动接触和帮助的对象。” 在目前主流的男性alpha外，女性分化者或者动植物分化体，都是这两位阿姨所在的组织一直寻找和合作的目标。 蔺星听到动植物分化体的时候，眼神微微顿了一下，只是没有让其他人看到，很快恢复了正常。 她算是听明白了，现有的alpha群体全部由男性分化，如同一块已经烘焙完成的蛋糕，不仅被强势者分走，还不允许其他的蛋糕出现。 如果出现，会被分走蛋糕的强势者狠狠砸碎破坏。 阿姨她们所在的组织则是并没有参与当年的狂欢，却又通过各种途径接触过第一位女alpha，坚持alpha的分化应该是不区分对象的理念，然后在强势者们注意不到的地方，积极的接触和寻找他们的合作伙伴。 蔺星很显然就是她们的目标，毕竟她的真实性别就觉得她在目前的alpha之中是得不到任何保护和支持的，就算退一万步讲，蔺星并不愿意配合她们的研究，这个组织也愿意帮蔺星保护信息。 这种“反对霸权，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哪怕被拒绝也愿意伸出友谊手手，只要不资敌的事情都愿意去做”的风格，怎么这么眼熟呢？ “你们真的不是什么官方组织吗？”蔺星恨不得拿出历史书，指着类似画风的小故事，拆穿两位阿姨背后略显红色的组织。 “咳，我们主要还是来自民间的自治组织，和什么希望工程或者动物保护协会差不多，只是没法坐视不管alpha成为国际上新的霸权武器罢了。” 如果任由国际GA联盟的操控，alpha很快也会变成一种新型武器和掠夺的资源。 考虑到国内的人口总数，不难推测出alpha的数量肯定在国际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国际GA联盟绝不可能放任这么一大块空白在管控范围内。 蔺星不知道这背后是否半无奈半强迫的签过什么协议或条约，导致现在没法撕毁或解约，但看这两个阿姨一脸熟悉的反压迫反□□表情，她对这个回复怎么就不那么信呢！ 但是，蔺星也不会傻到真的去追究这个事情，她只是个没什么背景的乱入路人，意外符合alpha的分化而已，哪怕把自己的身份证保护的再好，也拦不住被有心人探查身份。 如果有官方，咳咳或者所谓民间组织替她遮掩信息，对蔺星自身的安全和隐私绝对是有好处的。 “那你们会需要抽血或者拿我做实验吗？”既然彼此都有友好接触的想法，蔺星就直接问出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人体实验在我国是违法的，你放心。” 两个阿姨连连摆手，让蔺星不要有什么自己吓唬自己的想法，她们希望的是蔺星咦类似志愿者的身份，配合她们的一些工作或调查，绝不会重复好姐母女的悲剧。 蔺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她环视了一圈，看着特意等在外厅已经快喝了半锅甜汤的三个医护姐姐，有点无奈的叹口气，没办法，谁让她是个自小蹭着各种扶持、补助政策长大的孩子呢？ 虽然说生活中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和麻烦，但总体来说，社区、学校甚至当地的派出所，都给了她和桓玦两个半大孩子很多的帮助。 “你们应该也把我的资料查的差不多了吧？” 估计三个医护人员发现蔺星是多出来的那个乱入alpha的时候，蔺星自小到大的档案就已经被找出来了，说不定桓玦也在被调查范围内。 “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你是个很好很努力的孩子。如果不介意，医院那边我们也会加派人手保护，以防万一。” 果然，和蔺星相依为命的桓玦也被注意到了。 在这里呆了不到小半天，蔺星的心情也算是上下起伏，脑袋里有关alpha的知识量突然猛增，心情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算差。 或者说，确认自己真的分化成alpha的喜悦，很快就被严肃的现实和曾藏在历史中的血腥味冲淡，平静的生活被打破的一去不复返。 鉴于蔺星和这个所谓“alpha民间研究团队”暂时都没有准备引起国际GA联盟的注意，她还是准备跟着女医护人员再返回培训班，抓紧时间和其他alpha接触接触，也能作为参照物增强蔺星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送蔺星离开前，她被温柔的拍了拍肩膀。 “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寻找了很久，以求稳为主，在培训班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找她们几个，只是要注意一下联盟成员，那些肩部有蓝色花纹图案的工作人员尽量避开。” “生活中有困难也可以和我们反应，医院那边有我们，有什么事情我们也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对了，虽然你还未成年，但是也可以领一份组织津贴，咳咳，社团福利。” 蔺星往外走的步子一顿，转过头，“在哪里填表，也不是在意福利，就是想参加这个组织感受温暖。” 落单的小alpha能怎么办呢？发现温暖可靠的大腿，肯定是第一时间抱紧啊！ 第三十九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不知道是不是李林达的错觉, apple怎么进了一次水疗室，整个人就莫名欢快起来了？ “你还好吗？” “嗯？很好呀~” 蔺星一脸无辜，低头看看自己没有任何变化的辣妹套装，依然精致不晕染的妆容, 自我感觉极其良好, 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 为什么一众alpha中, 小个子能快乐的那么明显，就差具现成实物, 捞住每一个过路人大喊三声‘超快乐的’~ 要知道正常的alpha进过水疗室后，都有个低落期，就算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 也起码像是韩费或李林达这样平静或自我消化。 从来没有快乐到发尾都恨不得上扬的。 好在李林达没有细究，转过身往前走后让蔺星忙伸手摁了摁自己的嘴角，让快乐不要那么明显。 自己误打误撞，和有人背后撑腰果然是两回事，昨天还担心自己被拆穿赔钱的蔺星，现在已经被扫干净身份留下的隐患小尾巴，能放放心心的当她的apple。 而且, 带蔺星回来的三位女医护人员也给蔺星看了alpha的一些训练数据，让她心底大概有个底，不用担心自己意外掉马, 也方便蔺星尽快摸清她作为alpha和别人的异同。 作为时隔三十多年后, 再次出现的女性alpha, 蔺星身上的一些数据肯定有着很重要的参考意义。 如果可以，蔺星自己本人也希望越来越多的女性alpha出现，毕竟, 独木难支，同伴越多自己越安全的道理谁都懂。 好在李林达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边这个apple是由女性分化而来的alpha，他对蔺星的基础好感度很高，毕竟，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加上韩费都算是同好。 在alpha整体偏冷硬和强制的环境下，还能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和保留自己的特别，这就是共通之处。 很多时候，投缘就是这种双向的感觉，蔺星也挺喜欢李林达和韩费这两个alpha的，觉得他们是可以接触可以沟通，也可以做朋友的。 切忌给群体打上统一标签是蔺星在打工生涯中学到的第一课，人的好坏善恶都是个体表现，不会因为隶属于什么群体就实现统一效果。 培训班里这二十多名alpha也适用这个道理，有李林达这种乐意伸出援手的，有韩费这种不介意带着别人一起训练的，自然也有傲慢挑衅最终导致水疗室一日游的。 蔺星不清楚alpha的培训基地在发现分化的未成年，把他们都接走之后会提供什么样的生活环境，所以不评价alpha中偏暴躁偏自负一类性格的人居多，这事的缘由和好坏。 但是，她想找机会和李林达以及韩费聊一聊，也对alpha和普通人之间相处的态度有个基础的摸底。 很快，在alpha的每三天统一检查和更新身体数据之后，蔺星找到聊天机会，努力把话题带到了这个地方。 “我有个弟弟，能离开基地之后也能方便看他，之前很难找到机会去见见他，所以去普通高中读书对我来说是好事。” 韩费倒也不隐瞒，他在基地里是出了名想离开的那一拨人之一，都呆了快十年，还是一有离开的机会就去争取。 别的alpha刚搬进基地，这种迫切离开或想回家的心情大概也就维持了两三年，在意识到自己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之后就会慢慢淡下，再加上基地给的条件的确非常优厚，很难让alpha们找到拒绝的理由。 也是因为这个，韩费和同基地里其他alpha的关系也不是特别的亲密，道不同不相为谋。 别的alpha无法理解韩费对一个可以说的上废物的普通人弟弟的执着，韩费自然也无法理解情如手足的兄弟之情怎么能说断就断，再加上他家的那对不负责的父母，韩费哪敢让弟弟被不闻不问的扔在医院里。 虽然韩费没有过多的提及他弟弟的消息，但李林达听着还是挺羡慕的，他也是想回归普通人的那一类alpha，只不过没什么人等他。 “我的分化是个意外，小时候身体比较弱，家里条件不太好总觉得我养不好，也没培养出什么感情，后来分化成功基地给了家里一笔钱，就没什么关系了。” 时隔多年，李林达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有没有释怀当年他被“卖掉”这件事情，可他对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很向往。 因为他以前小尾巴一样，追在比他年长的孩子身后，被亲戚家姐姐带着玩的欢乐记忆，一直都是他这些年在国外支撑自己的动力，尤其是自己被接走那天，好几个同村的哥哥姐姐来拦他，哪怕都失败了，被大人们拽回去，李林达也一直很感谢他们。 他很怀念那种温暖，对alpha身份可以带来的利益并没有什么执念，“说我胸无大志也好，说我自甘平庸也罢，反正找个小镇子租个房子，安安稳稳生活才是我的梦想。” 要允许别人有野心有奋斗的迫切，也要允许别人向往平淡甚至追求平庸，起码对于李林达来说，普通人的生活才是他比较喜欢的，alpha的身份对他来说甚至都有些负累。 “我也是，或者准确来说，我也不觉得普通人和我们有什么区别。”蔺星也拿出自己的诚意，讲了一下她的想法，“人和人之间其实很难比较出个高低优劣，我自己的家人也是普通人，可是我觉得他比我厉害得多。” “可以井井有条的安顿生活，把家里照顾的温馨整洁，会认真的考虑到我上学的费用和未来的规划，还能讲一些有趣的故事，知道很多专业的知识。” “而且，alpha就真的代表无所不能吗？我知道有一个小朋友，还在读幼儿园，每次看到好看的哥哥都会害羞的躲在家人背后，但是那个孩子前两年蓄起了头发，被别人笑话小男孩扎辫子也不哭，把辫子捐给了儿童医院。” 蔺星说的就是社区主任家里，那个每次踩花盆偷看桓玦的小短腿，她见过小家伙扎辫子的样子，也见过他捐完头发就剩下一头毛茬，快快乐乐的模样。 类似善良、温柔、真诚之类的闪光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分化就能做到的。 让蔺星自己来说，alpha不过也就是更适合学习和从事某一种知识或职业的人群，并没有天然的取得了什么百年难遇的优秀品质，从人文角度或社会属性来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 Alpha可以更容易成功，更容易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但这些并不代表，他们就天生比普通人高贵，还要分类来区分。 “说句最简单的道理，小学的思想品德课本都教过，人的价值不是凭空捏造的，而是他创造和影响而来的。” 不事生产或者危害社会的alpha，也照样会被排斥和制裁，这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总不能多一种基因就能拿到豁免权利。 蔺星说到这里，突然就想到自己多拿的那一份补贴了，大概能摸到几分她们坚持alpha和普通人并没有不可跨越的鸿沟，反对alpha成为新型的军事储备的理由了。 这个世界是属于每一个生命体的，不单单是普通人，也不单单是alpha，站在这个角度，求同存异才是最正确的解决办法。 第四十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相似的人总容易聚在一起, 水疗室之行结束之后，有共同话题的蔺星、李林达和韩费三个人开始形影不离，除了平时用餐之外，训练也常常聚在一起。 反正培训班开始就有不少alpha抱团, 他们的三人组也不显得特别。 但独行侠愿意和别人组队本身就显得稀奇, 尤其是和李林达韩费同一个基地出来的alpha, 见惯了这两位独来独往的样子, 还以为训练班开始后能看到什么王不见王戏码的alpha，结果看到这两位相处不错的样子, 总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 当然，他们也不会明说李林达韩费相处的太好令人不满，视线扫过三人后, 把问题都推给了小个子蔺星身上。 “这个家伙是哪里来的？你们之前有谁认识吗？” “不是我们基地的，之前应该也没什么名气，没想到手段了得入得了那两位的眼。” “啧，看着娘兮兮的和那个谁一样，说不定是臭味相投呢！” 很明显，最后说话的这位，微酸的语气中还充满着对粉色爱好者李林达的阴阳怪气, 看不起蔺星的同时一定要拉踩下“那个谁”。 只不过这些alpha也只敢在背后说说，虽然在他们眼里蔺星是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小角色，但李林达和韩费远超旁人的实力摆在那里, 没有人愿意去和他俩主动结仇。 所以培训班近期的小话里, 蔺星就变成了被质疑和被diss的重灾区, 说这个小个子抱大腿的，当舔狗的，心机深重的, 多种推测类型丰富。 可见，就算普通人进化成alpha，爱恨嗔痴的本性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蔺星有餐餐这只通风报信的鹅子，对这些话也还算了解，知道自己的人设从“心机狗”到“谄媚小角色”之间来回滚动，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GA基因和美好品行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没有人规定alpha都是什么正直善良的人，被旁人非议和猜测问题又不在她，蔺星并不想在这方面浪费她的注意力，还顺手捏住了想帮忙报仇的餐餐。 “好了，没什么的，你小心点，他们终究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万一哪天把你逮住变成烧鹅就完蛋了。” 蔺星和桓玦两个半大孩子以前也多少受过一些欺负，尤其是经常在外面到处跑的蔺星，有的时候会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仇视或对待，餐餐没少暗搓搓帮忙报仇，鹅子的心眼超级小的。 谢过餐餐的好意，蔺星rua了一把鹅子的脑壳，叮嘱餐餐不要去主动招惹其他alpha，普通人逮不住餐餐不代表alpha也不行。 这段时间的训练让蔺星直观的感受到GA基因给alpha带来的“超人体能”，她不会让餐餐去冒险的，再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蔺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连十四岁都没有摸到，这里不行那里不可的小孩子，她能解决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不用餐餐再努力想办法帮忙报仇了。 至今除蔺星没有敌手的餐餐显然有点不服，耸了两下羽翅做出飞翔的样子，示意它可是会飞的保护鸟类，难道alpha还敢试一下牢底坐穿鸟套餐？ “万一alpha真有这个特权呢？” 蔺星戳穿现实，让餐餐冷静一下，普通人可能会顾忌受保护的鸟类，但谁说得准，alpha也会遵守呢？ 她在培训班呆了快两周，诚实的说，对部分alpha的品性都不算太信任。 如果说每个人出生后都是白纸，需要引导和约束才可以像小树一样修剪枝条向上生长，那么alpha树的“育直”工作做得绝对不到位，甚至有几分把他们当初特权阶级放纵的意味。 韩费和李林达这样本性就比较真挚，对幼年生活有美好留恋和认可的alpha并不算多数，或者可以说，受到特殊的成长环境影响，以及GA基因自身存在的缺陷，易怒霸道或无法自控的alpha才是大多数，冷静自持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直蹭着保护鸟类名号的餐餐明显被刷新了认知观，并深刻的对部分alpha表达了不满，什么不合理的利益既得者最讨厌了！ 用指尖搓乱餐餐格外顺滑的绒羽，蔺星打开窗户看略郁闷的餐餐飞入夜色，倒是对之前接触她的“alpha民间研究团队”不易推进工作的难点深想了几分。 也怪不得国内的alpha管理工作至今没有什么强有力的官方组织出现，在整个国际背景的复杂对峙下，作为利益既得者的alpha绝不会轻易的接受什么“平等相处，去特权化”的要求。 这世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让高高在上的人低下头来，把他们吃的血肉吐出来。 搓搓脸，蔺星把这些暂时离自己还有点遥远的事情放在一边，把注意力开始放在培训班即将开始的“外训课程”。 在培训班刚开始的时候，alpha们就知道这个“外训课程”，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想要alpha学会和普通人相处，走进社会是无法避免的一课。 韩费和李林达都和蔺星提过，他们的教官或老师之前都委婉提到过“外训课程”的重要性，如果在这个阶段表现的太差，是有可能取消他们之前好不容易获得的入学资格的。 “这个培训班的重点其实就是外训课程，要让我们接触普通的社会环境，没有教官训导指引，没有医生随叫随到，也没有什么抑制手环或器具，是真正考验我们训练成果的时候了。” “是的，如果在这个环节失败，那我们争取到的机会就转瞬即逝了。” “不过apple你也不要太紧张，普通人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只要做好准备，你一定能顺利通过外训课程的。” 蔺星理解韩费和李林达的好意，对于alpha来说，外训课程这种有可能会一票否决之前所有努力的环节，的确值得加倍的重视，可是对于她来说，和普通人接触反而再简单不过。 毕竟参加这个培训班，知道自己真的是个乱入的alpha之前，蔺星就是个正宗的普通人。 现在让她表现出努力融入反而不容易，就像个正常呼吸的人突然要演出第一次呼吸的惊讶和努力，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蔺星，你可以的。 第四十一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外训课程不仅是对alpha的考验, 更是对相关工作人员心理承受能力的一次锤炼。 毕竟alpha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摆在这里，自GA基因被发现至今的三十多年里，也没有任何alpha和普通人相处的经验作为参考，他们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仿佛连石头都没有摸到就要硬着头皮过河。 “应急方案准备好了吗？” “当地的公安、消防等多部门已经到位, 会尽最大能力保证普通民众的安全。” “alpha可以出发了, 外训课程正式开始。” 在alpha以及普通人们没有注意的地方, 一直都有这么一大批工作人员忙忙碌碌。 暂不提几位肩部有蓝色花纹却早早离场的联盟成员，如果蔺星来到这里, 可能还可以认出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接触她的那个所谓民间组织的几位工作人员。 其实从工作人员面对这次alpha和普通人接触的小实验态度上就可以看出差别，和国际上背景复杂的GA联盟不同, 之前接触蔺星的组织实际上和“特殊人才培养计划办公室”关系匪浅，甚至不少成员都是来自特才办，有编制的正经公务员。 这些年随着国内的alpha数量增多，以及在国际上各方面的话语权增强，特才办和GA联盟二者的观念冲突也愈发明显，甚至连这一次alpha进入普通高中的试点，也是两方交锋之下, 特才办略胜一筹的体现。 GA联盟坚持alpha就是未来进化的目标和方向，对普通人的态度基本上是漠视甚至排斥的，在早期寻找分化成功的alpha时, 没少出现误伤甚至过失致普通人死亡的事情。 但特才办的做事风格和名字属于统一画风, 质朴到有些执拗, 坚持平等，反对特权，对alpha的保护和限制呈正比, 实际上却是以最大限度去保证普通人生活的安稳和平静。 对于新生事物来说，三十多年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没有人能判断GA联盟和特才办两方孰对孰错，GA基因对未来发展到底会影响到什么程度是个未知数，所以alpha和普通人到底是会彼此平行，走向融合抑或对峙分立都是一片迷雾。 和对外训课程兴致不高的联盟成员不同，作为这次培训班的主要组织者，特才办的工作人员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时刻关注着每一个alpha的动态。 多方组织者态度不一，并不影响他们认认真真的做好分内之事，连蔺星也在出发前一晚接到了自己的第一份组织任务，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尽量兼顾身边普通民众的安全。 作为混入alpha中唯一一个野生alpha，蔺星对普通人生活的了解已经不能说是优势了，甚至可以说直接站在了终点上。 论普通人怎么摸爬滚打的生活，她可是很强的。 当然，出发之前她还是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拍拍自己的脸，自我告诫一番，“摆正心态，不要膨胀。” 从知道自己是alpha的那一刻开始，普通这两个词势必就会离开蔺星，她的生活早晚也会被冲击和改变，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但是蔺星能一直自省的地方，是她清楚她来自哪里，是什么样子的，以及不要变成什么样。 就算变成alpha，她也是和韩费李林达他们这样平和友好的alpha，而不是部分狂妄傲慢且骄横冷漠的alpha。 考虑到alpha对普通生活的了解有限，沟通交流后很容易出岔子，所以蔺星他们都是以“华裔学生暑期夏令营”的身份出发的。 虽然在外形上没什么特别，但alpha之中本就有一部分是从国外回来的，从言谈举止来看倒真的挺像是在国外长大的华裔同胞。 早就等在市中心文化广场的接待人员也是年纪相仿的学生志愿者，除了部分高中生外，大部分都是大学生。因为市里类似的文娱活动开展的次数很多，举着引导小旗子的志愿者倒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看到二十多个身高腿长的男生时震惊了一番，还有些诚实的路人颜狗默默激动了一把，拿出了手机准备拍两张。 外形和体态本就占容貌分里不小的比例，不提韩费这种本就颜值格外突出的，其他alpha在高强度的训练和培养之下，也都有着极佳的体态和轮廓，不看脸就已经把分数加满。 再加上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本就有的俊朗感，可以说，除了蔺星这个过分矮的乱入小个子，GA基因对alpha的影响到很符合普通人的审美倾向。 人嘛，谁都愿意为好看低头，态度好几分的。 蔺星就没少占过好看的福利，再加上她身边有颜值天花板桓玦的存在，对志愿者和周边路人的热情倒挺习以为常的，但其他alpha没有这个适应前提，多多少少显得有几分僵硬。 尤其是向来自信的李林达，都默默扯了扯自己的上衣，他今天没有化妆也没有穿裙子，普通的男装显得身材更为精壮，尤其是在略宽松衣服下明显的肌肉线条，让不少路人的镜头都默默挪到了他的胸上。 “……” 好大，哦不是，好高一男的。 这个时间点来文化广场的基本都是年轻人，来散步来拍视频来运动的各种各样，再加上凑过来想拍一下的路人越来越多，蔺星他们这些alpha成功被包围住，连接待的几个志愿者都没有把人群拆开。 “可以合个照吗？” “你们是运动员吗？个子都好高啊，打篮球的吗？”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我也想看。” 有不少围观的年轻人注意到蔺星他们还穿着夏令营的衣服，考虑到语言问题，还热情的用外语和他们搭话，要是有alpha同意就乐颠颠来合个照，要是被拒绝也不恼。 韩费他们本担心自己的拒绝会让普通人觉得异常，可仔细看看，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大家都不太认识，也没有义务接受合影，围观的路人注意力也不过是停留“身材好个子高的参观有人”和“那里有个热闹我也要去凑凑”上，被拒绝也不影响他们继续热情给他们塞旅游小册子。 就这样，虽然原计划的行程略被打乱，但alpha们的外训课程也算是正式展开，让一直密切关注的工作人员们先松上一口气。 并忍不住想到，真想让GA联盟的成员也看看，这就是他们一直坚持的普通人的接受力很差，面对任何异常都很反感排斥？ 这不只要找对角度，就挺好的吗？ 第四十二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岛鹿鹿是个小有名气的业余视频UP主, 虽然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但因有趣的拍摄角度和活泼有趣的性格，也攒了不少的粉丝。 放暑假之后她懒散了不少，在家摊平几天才重新捡起相机准备下一个视频, 刚走到文化广场附近就看到了攒动的人群, 眼神一亮的冲了上去。 热闹在哪里？让她康康！ “各位粉丝朋友们, 现在由小鹿为大家播报前方热闹, 嘶，哈嘶哈嘶, 你们看，腿！胸！哦不是，好高！” 好色是成年男女的处世基本礼貌, 岛鹿鹿常规哈嘶哈嘶了一番之后，忙乐颠颠凑过去看看这群外形过分突出的学生来自哪里。 要不是没在周围找到摄像机和节目组，她都合理怀疑是什么新的选秀节目或者拍戏现场了。 上天本就偏爱少年人，十六七岁的时候，无论性别都有着透着清新劲儿的滤镜加成，而且alpha们的体态本就在高强度的训练之中变得饱满有力，冲淡了少年感常常带来的过分纤弱感, 反倒融合的格外扎眼，看得人眼神在胸部和长腿两处难以抉择。 平时遇到一两位都算是运气好了，现在突然出现近二十个, 也难怪会让文化广场出现人群聚集的小混乱场景。 当然, 大部分路人也没有什么恶意, 岛鹿鹿知道这是个来参观理由的准高中生团之后，立刻理智归位拿出师姐的范儿来，很热忱的参与引导的志愿工作, 暂时忘掉她‘这些异国弟弟们未免发育太好’的感慨。 “介意我拍一些视频素材吗？可以不露脸。” 外向的性格的确很适合做引导者，岛鹿鹿是本地人，对文化广场周边都极为熟悉，很快就掌握志愿工作，然后举手手争取争取拍摄任务。 她还乐呵呵的拿出手机给大家看自己的视频账号，保证会把愿意出镜的小伙伴拍的好看。 韩费算是alpha中与外界接触比较多的人了，但考虑到他弟弟常年住院，兄弟俩见面的时候也很少聊别的话题，所以对岛鹿鹿说的这些相对陌生，手机里连个常见的APP都没有。 其他alpha更是不懂的明明白白，连国内外一些年轻人通用的热门软件都不知道，倒是显得有几分奇怪，让蔺星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主动显得特别懂，特别不一样。 好在合格的热情志愿者都是会自己找理由的，毕竟这是个来国内参观学习的夏令营，他们很快就想出了最合理的理由，“咳，可能这些同胞弟弟以前不太关注这些？” 有喜欢上网冲浪的年轻人，自然也有安静读书的类型，国内有些家教管得严的学生，直到高中都不允许配手机免得学习分心呢！ 岛鹿鹿和其他志愿者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教了他们下载软件加个好友之后，就忽略了刚才一时兴起的疑惑，继续热情的继续引导工作。 蔺星虚点了两下手机显示页面之后，注意到其他alpha们已经慢慢熟练上手，甚至还无师自通开始打开一些游戏组队开局，以极快的速度度过特殊的陌生期。 想想也是，alpha们本就有着不错的学习能力，之前对这些不太懂只是受限于生活的环境，现在一接触同龄人自然就很容易混熟上手。 但蔺星也注意到，之前那段陌生期的存在其实不算是坏事，alpha们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在刚才被陌生路人热情围住搭话，邀请合照甚至教怎么加好友和玩游戏的时候，他们的情绪和状态控制的都很好，甚至比普通人更谨慎和收敛几分。 没有alpha想在这个时候因为外训课程不过关而失去入学名额，所以他们会对未知的一切投入极高的关注，无形中加强了对自己的控制，甚至潜意识中忽略了自己的“特殊”。 两周多的事情不足以让蔺星对alpha有多么深的了解，可是她注意到这个陌生期的存在后，对alpha和普通人如何相处的问题倒是深入的想了想。 最开始提出alpha和普通人无法相处的人是怎么想的？反而据蔺星所知，有不少摩擦和争端都是普通人之间因为和alpha相关的事情无法和平共处。 “蔺星，你要不要露脸？” 注意到身边的人没有应声，李林达伸手拍了拍疑似走神的蔺星，问她愿不愿意在岛鹿鹿的镜头里出现。 大部分的alpha都挺乐意在岛鹿鹿的镜头中出现，就算暂时拒绝的几个也是找到了其他相处不错的志愿者，不太方便配合岛鹿鹿的拍摄而已。 他们现在是借用夏令营的名头，等正式开学后就会以alpha的身份和社会工作见面，进行适度的提前曝光反而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我？暂时不用了，我有点害羞。”蔺星不是对岛鹿鹿的拍摄有什么异议，和这些志愿者相处了挺久，她对每个人的印象都很好，但这不是她的情况有点特殊。 如果可以，蔺星还是想以她真正的中考成绩进入高中而非alpha，到时候她是女生的事情也会顺势揭开，这涉及到分化问题，还是不要提前曝光留下些日后不好解释的片段较好。 “……” 虽然蔺星看着怎么都不像是因害羞而不愿意露脸的人，但岛鹿鹿还是很尊重别人的意愿，很注意的把镜头绕开蔺星，还乐呵呵把她之前出门装在背包里的一些奶味小零食分给她。 她很早就注意到这个身形宛如男模团的夏令营中，唯一这个小个子了，和其他学生比起来，这个名字略微可爱的apple看着和没有发育的小男孩一样，可岛鹿鹿莫名挺喜欢小个子的，是完全不同于之前嘶哈嘶哈的好感，另一种天然的好感度。 岛鹿鹿没注意自己这个好感度是源于什么，但蔺星太熟悉了，在她剪去一头好揉的卷毛之前，她可没少收获这种善意的亲近感。 好感度很容易变成双向的，哪怕蔺星不怎么出镜，但在岛鹿鹿的善意前，她还是很快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尤其是她拿出当年金牌陪聊的几分功力之后，岛鹿鹿都顾不上夸她普通话说得好，一脸相见恨晚的模样。 就是这个熟络的模样，落在个别alpha眼里有些酸的过分罢了。 “这矮子，好卑鄙。” 第四十三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好看是乍见之欢, 有趣才是长久之计。 岛鹿鹿和其他志愿者都承认，他们之前的热情和蔺星他们这群人的外貌脱不了干系，毕竟长得好看的去买菜都能被多送两根葱，作为接待人员自然也不能免俗被颜值影响几分。 但是, 这个影响程度其实很小, 就像是吃跳跳糖, 只有短暂的震撼感, 转瞬即逝之后就能回归正常状态，他们是认真来做志愿者的, 专业态度摆在那里，哪怕接待的是侏罗纪恐龙，也不会态度差到哪里去。 如果是百分制的话, 那就是专业态度为基础的八十五分，个人偏好则能上下活动五分，但总分数区间也就是八十分至九十分，不会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 毕竟，人嘛，又不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度，这点小变化正常, 普通人都理解的。 可偏偏今天被接待的是alpha，除了蔺星这个乱入的野生小a之外，其他的alpha并不具备这样的常识和默契度, 反应就比较各异。 像是韩费和李林达这样本身就比较平和的alpha, 在每次麻烦志愿者讲解或指引都能得到百分百热情回复后, 都多了几分感谢和不好意思。 毕竟他们之前了解的很多东西都是理论知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存在不少问题，但志愿者们还是能用同样热情的态度不厌其烦的回答, 态度极佳。 但反过来，有几个alpha的眼神就逐渐轻蔑和飘忽起来，他们觉得这些普通人是在讨好自己，哪怕没有明示自己alpha的身份，也能从自己格外优秀和突出的其他“条件”上，让志愿者为自己折腰。 按照这种思维逻辑，他们预设中alpha融入普通社会之后，地位也是天然的高人一等，普通人就应该来讨好他们，所以面对志愿者的这份善意，不仅没有任何感谢之情，反而有种恍然大悟的嘲讽，觉得志愿者应该感谢他们。 毕竟，是他们愿意给志愿者一个讨好自己的机会。 于是等到当天的参观活动结束，志愿者们帮蔺星他们确认返回酒店的大巴，并核实明天出发的时间和见面的地点时，有几个志愿者就已经不愿意站在alpha身边，显得有些气鼓鼓。 只不过可能碍于其他志愿者还在工作，他们没有表露出来，尽量自我消化情绪然后站在旁边。 “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待会儿一起约个饭啊，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烧烤摊。”考虑到alpha对普通生活的陌生，组织活动和对接志愿者的工作人员选的就是尽量结对的方式，尽量保证每个alpha都能快速找到熟悉的志愿者。 所以，大半天的志愿活动下来，岛鹿鹿基本上都在蔺星他们身边，对其他的alpha还真的不太了解，更不知道有几个“留学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甚至对志愿者摆出高人一等的谱来。 她看到有几个志愿者显得很疲惫的样子，以为是今天累坏了，还特别热情的招呼他们带会儿去约个饭，作为本地人岛鹿鹿超会选烧烤摊的。 能在闲暇之余报名志愿者的，基本上性格都比较外向或包容，很少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整个气氛，几个被气到的志愿者也注意到还是有其他人相处的和乐融融，所以深吸一口气不和个别人计较，跟着岛鹿鹿他们去聚一聚。 一行人忙活大半天也挺累的，反正年龄相差也不大，热热闹闹就往烧烤摊那边走。 蔺星的听力极佳，分别前听到一耳朵，也有些心动，她一个正儿八经的本市人，自然也有着不亚于岛鹿鹿的美食雷达，而且她以前还给岛鹿鹿说的那家烧烤摊送过食材，知道老板的用料扎实，食材新鲜，绝对是晚上去用餐的好去处。 要不然她还顶着夏令营的名义，蔺星都想跟着一起去。 “apple？”李林达发现身边少了个人，转头看蔺星还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出声招呼了一下。 “来啦！”算了，自从她确定分化成alpha之后，饭量比以前的还夸张，要是去吃烧烤估计要吃到老板主动塞钱送她去对面吃，还是老老实实回去蹭培训班的食堂比较好。 也不知道今天外训课程结束，晚餐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他们中午在外用餐，为了不惊着志愿者们，吃的都很矜持，蔺星早就饿了。 第一天外训课程暂时圆满结束，背后忙碌的工作人员和其他alpha都没有注意到个别几位，态度逐渐微妙起来。 但喝了两杯扎啤，坐在烧烤摊上的几个志愿者带着些醉意，就忍不住吐槽几句。 “果然，颜值和人品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我们下午不是去看画展嘛，在那个D区的时候，有个家伙摸了我的腰，我本来以为是不小心的，结果他又摸了两次，吓得我赶紧躲开。” 下午去看的画展还挺有名的，D区有几幅展示人体之美的画作，最开始还因为过度暴露上过本市的新闻，但最后还是被画展的主办方坚持住了艺术和色/情的区别，是很纯粹的美。 没想到有个alpha看的挺跑偏，就顺手摸了两把女志愿者的腰肢，举止相当的低俗和讨人厌。 “怪不得你下午要和我换，原来那个混蛋还这么下流？！”志愿者有男有女，其中一男生突然反应过来，然后气的捏紧烤串签子，“这还不止，我们从画展离开后，那几个简直把我们当佣人看，特别不尊重人。” 市里经常有中外交流的活动，志愿者们也都乐意展示自己友好包容的一面，尤其是蔺星他们虽然看着体格很西方，但面容都是很亲切的黑发黑眼，更是多几分热情。 没想到里面混入了个别人渣，气的他们吐槽不已，甚至准备明天视情况，直接拒绝部分引导工作。 不尊重女志愿者，随意支使男志愿者，把他们招待客人的善意和大方当成造作的筹码，简直是欠收拾。 岛鹿鹿对蔺星他们印象很好，相处的也很愉快，还真的不知道有志愿者遇到这种事情，听完之后倒也很支持，“对，我们有理说理，也不会让别人无理胡闹，拿客气当纵容，这还能忍？” 尊重是相互的，志愿者的脾气好不代表处处忍让，要是明天还有人作妖，他们肯定不会姑息的。 这和对方是哪个国籍，哪个年龄，哪个种族无关，甚至是普通人和alpha也无关，搞事情就会踢到铁板。 第四十四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果然, 有的时候不来个试验阶段，都不知道问题有多少。 外训课程正常进行的第三天，就有alpha和志愿者发生了争执，等蔺星挤过去的时候, 争吵情绪愈浓, 甚至有几分要动手的意思。 动手？ 没等问清缘由, 蔺星就和身边几个alpha直接往前扑去, 先把那个即将失控的alpha摁住。 不管发生了什么，问题停留在争吵层面就还有余地解决, 可一旦动起手，alpha和普通人之间悬殊的力量对比，绝对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挽回。 蔺星他们下意识的阻止动作, 不仅是在保护普通人，更是帮alpha留出退路来，否则任由情绪失控，双方都讨不了好。 “放开！” 但显然，情绪上来的alpha并不领这份情，他甚至都顾不上和外训课程挂钩的入学名额，差点挣脱成功, 被两个人摁住才拦住。 不仅是alpha的情绪激动，对面的男生也差点挣脱出来，被其他两个志愿者拦下的时候, 还怒到脸红脖子粗, 怒目而视这边。 鉴于两方的情绪都过分的激动, 蔺星他们都挡在了中间，先把双方的距离隔开免得一个不留神挣脱出去，让言语冲突直接升级为动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岛鹿鹿就站在蔺星身边, 也在帮忙阻拦彼此，被蔺星低声询问的时候，才叹口气。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你们同学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们有个女生被气哭了。” 岛鹿鹿刚才也不在这旁边，对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太了解，可是她比蔺星早到一些，大致知道是什么问题。 难听的话？被气哭了？虽然蔺星和其他alpha相处的事情不长，但想想餐餐给她传的小话，她就觉得有几分不妙了。 莫非是alpha里面那几个特别嘴碎，讨人厌，宛如什么封建余毒的家伙搞事情？ 她扭头往志愿者那边看，发现有个扎低马尾的女志愿者眼睛红红的，估计刚擦干眼泪没多久，还努力的拉住情绪激动的男志愿者，尽量让场面不要失控，甚至还和身边的人道起了歉。 相比这几天常相处的岛鹿鹿，蔺星和红眼圈的女志愿者不太熟，可是，她太清楚这个女生的下意识反应和举止行为，基本上不用深思，就准备站她。 因为，她身上好像凝聚了很多眼熟的影子，都是安静乖巧甚至没那么起眼的，却容易被欺负被伤害，懵圈的同时第一反应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哪怕难过到掉眼泪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让别人费心。 乖的让人有的时候气的咬牙，又忍不住无奈的难过。 像是被规训好的小绵羊，突然被扔到了狂风暴雨之中，瑟瑟发抖的同时，还要主动认错说自己没找对路，给大家添麻烦了。 蔺星不是这样性格的人，也不会变成这样的性格，可是她知道，这样性格的人存在，以及，她们往往就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果然，事实证明已经气到捏起拳头的蔺星是对的。 “滚开，你个垃圾给我们道歉！”被拽住的男志愿者衣服都扯歪了，气的不行，指着对面的alpha咬牙切齿。 做志愿者这么久，也见过不少人，但年纪不大却不尊重人，还傲慢无礼的还真就这么一个。 先是骚扰女志愿者，未遂之后转头侮辱男志愿者，仿佛热情提供引导的工作人员是什么来自旧社会的卑微奴仆，男的不跪舔不谄媚就是错，女的则和随意亵玩的物件差不多。 这到底哪个没被民/主革/命清理过的犄角旮旯蹦出来的极品？ 思维方式和道德三观也未免脱离现实社会太久，是从没有被平等思想殴打教育过吗？ “道歉？呵，就她那个姿色我还占便宜？未免太抬举她了吧，你又是哪位，一个普通人而已，你知道我是谁吗？” 被拦住的alpha眼神有几分阴郁，被男志愿者连连呛声之后，感觉丢了面子，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态度就更差了，不仅没有任何悔意态度还格外的嚣张。 连拉住他，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两个alpha也愣了愣，看到韩费和李林达他们突然黑下来的脸色，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免得他继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暴露自己的alpha身份。 啧，光听着就感觉拳头硬了，蔺星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些家伙除了眼高手低，善妒嘴臭之外，还有着极端歧视和傲慢狂妄的品质。 烂也没个下限，不断刷新底线，别说道德底线了，估计连法律意识都相当的模糊。 要不然，怎么敢把自己当成世界中心，让所有的规则和生物都为自己让道呢？ 负责alpha和志愿者工作的两方现场负责人都已经赶过来，他们是知道这个所谓的夏令营的真实身份，现在看到彼此起了争执，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这其中一方可是alpha啊，总不能按照普通人之间的争执处理吧？ 要是一个普通人骚扰和侮辱志愿者，还差点动起手来，他们还能想办法喊保安甚至报警，但惹事的变成alpha之后，谁能管alpha？ 在这次外训课程前，alpha可是精贵到基本上没什么人能接触到，别说警察管不管了，估计都没有见到过。 再加上这次alpha融入普通社会的试验背后，是GA国际联盟给出的可以说是很苛刻的利A条例，细究下来，GA国际联盟才有对alpha的处罚职权，警察还真的管不了。 于是，被众人报以厚望的两位领导，难得表情都有些扭曲，还是没法给予一个公正的评判，再加上他们根本管不了alpha，神情更是支支吾吾，甚至有几分迁怒志愿者。 被骚扰一下又怎么了？被侮辱几句会死吗？要不是这几个志愿者非要闹着要求对方道歉，他们怎么会遇到这种难题？！ 很多时候，越弱势地位的人，越容易感受到不公的来临，连最乐呵呵的岛鹿鹿都没了笑容，难以置信到有几分伤心。 同样感同身受的蔺星也说不上心头那股憋闷的情绪该怎么形容，哪怕她看到远处有几个眼熟的教官快速往这边跑来，也觉得心头怒火中烧。 又来了又来了，凭什么他可以？Alpha是什么高人一等的物种吗？多个GA基因就可以随意的侮辱轻蔑普通人了？ 她也是个alpha，她来管行不行！ 在多年前，GA国际联盟提出“狼群效应”的假说，认为alpha之间是可以实现从属关系，各司其职，序而不乱，完全听命于头狼的。 可惜，一直没有alpha能论证这个假说，但现在，事情可能就有些变化了。 第四十五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人的生物性决定了, 个体的强大是有限度的，只要不发生什么灵气复苏朋克飞升的事情，那么单体的力量都不会强于整体。 就拿最简单的武力值来说，别说现在的alpha, 就是所谓的飞升期修仙者, 可能都扛不住核弹的威力。 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个体的渺小本身就是促进人类发展和进化的动力之一, 而抱团的本能也是社会出现的基础。 否则，大家都是修仙死宅, 沟通依靠意念，百年不用相见，各自飞升各自的, 拒绝交流拒绝沟通，那社会这个词出现的就会格外艰难，普通人的生存空间估计要被挤压到剩不了多少。 Alpha作为远超普通人的特殊存在，强也没有强过人类极限，依旧遵守个体力量低于群体力量的法则，“团结一切a的力量”的命题就自然而然的被提出。 甚至在alpha出现的前十年，GA国际联盟的主要课题就是怎么整合alpha的力量, 让他们实现狼群效应，以攻坚的方式突破现代科技的壁垒，在生物、航天、医学等多方面开花结果。 但显然, GA国际联盟的课题早已失败, alpha们基本上只能走独狼风格, 硬要他们合作，不仅不能整体增幅，反而会彼此内耗甚至争斗。 就连中外各出现过的两支alpha小队, 也是因为他们在分化前就已经是密不可分的队友，生死相托，又极小概率的在同样的时间段分化，才能继续保持协作，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也就出现了这么两支。 于是，在alpha团队化培养失败后，GA国际联盟提出设想，推测未来促使alpha合作兼容的契机，要么在于GA基因的完善，尽可能降低对alpha暴躁易怒、较强攻击性的影响。 要么就在于alpha的个体实力达到新的高度，能以绝对的统治力制衡其他的alpha，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以自身的强大整合所有的alpha。 很显然，出言不逊的alpha幸运却又不幸的验证了这个设想，脸上还带着几分狂意的高大alpha，下一秒就如同被压进深海，窒息感和快被挤压的恐惧裹挟住他，让拦住他的两个alpha同伴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 “怎么回事？这是呼吸困难？快，让开，他没法呼吸了！教官！” “把他放平放平，呼吸，快呼吸，这怎么了？” 因为alpha过分强悍的体质，突发急症这种事情可能从没有出现在他们身上，所以在被拦住的alpha倒下的瞬间，周围的alpha和还未赶到的教官都慌了。 本是来解决刚才争执的教官都顾不上说话，冷着脸先凑近检查倒地alpha的情况。 他们都是在基地多年，有着丰富培养alpha经验的教官，虽说因为刚才的争执心头压着对挑事alpha的不满，但也不会看着alpha出事，万一这个突发情况不是个例，其他的alpha很有可能也会遇到。 韩费和李林达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走近了几步，在不打扰紧急处理的情况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有蔺星握紧拳头，小幅度的颤抖着手臂，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有几分不知所措，只不过是站的偏又不在人群中间，大家被倒地alpha吸引走注意力后没人发现她的不对罢了。 倒地的alpha赤红着双眼，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空气，却还是青筋暴起在疯狂的挣扎，仿佛有什么重压的力量将要一点点挤碎他，整个人在发出惊恐却有无声的惨呼。 仿佛有双看不见的手，正在无情的要揉碎他，可明明身边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只有他一个能感受到这种恐怖的重压。 他甚至有种跪地求饶的冲动，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对谁求饶，该怎么从接近深海重压的莫名环境中自救挣脱。 挑事的alpha不知道，另一方的蔺星也不太清楚，她甚至是在冲过来的教官开始对倒地的alpha急救后，才后知后觉的猜测，这个异常可能和她有关。 因为她现在也被同样一种力量控制，动弹不得，整个人像是掉入黏稠蜂蜜的小虫，却偏偏有种释放莫名压力的快意，仿佛蔺星本就有这样的力量，到今天才得到契机正确的打开。 如果说挑事的alpha犹如面对黑暗窒息的深海，那么蔺星就像是站在被征服的高山或崖顶，有种万物皆可掌控甚至自己能控制一切的错觉。 只要她可以完全掌握自己拥有的这股莫名力量，不被反制，控制自如，那么等在蔺星面前的，将是一扇陌生却又充满诱惑力的大门。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蔺星对自己身上这股第一次出现的力量极为陌生，她根本控制不了，只能任由其碾压出现，甚至格外怀念起桓玦来。 有哥哥在旁边，蔺星总是更主动乖巧的，她这个时候格外需要外界的安抚力量。 好在蔺星也是初次失控，再加上她也不想真的看到挑事alpha就这么出事甚至直接扑街，在几次深呼吸之后，她总算恢复了大半的直觉，不再像刚才那样，犹如站在向前冲击的湍急浪头，势如破竹却又无法完全掌握。 “让他道歉，和他们道歉就行。” 看教官他们的急救措施没有任何效果，倒地的alpha的瞳孔逐渐缩小放大，整个人真的快过去了，蔺星只能找找她的初心，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她没有忘记，自己就是看不惯alpha仗着特权为所欲为，对普通人肆意伤害侮辱，才爆发这股陌生力量的。 蔺星现在只是勉强让自己能掌握大半的力量，剩下的，只能靠alpha主动认错，她才能完全的收回全部的力量。 一片混乱之中，挤过来的蔺星带着莫名的要求，显得很奇怪，可她的表情却又极其笃定，莫名感觉窒息感小了几分的倒地alpha顾不上别人的反应了，他是真的被折腾怕了，忙拨开挡着视线的几个alpha，就这么半躺在地上，近乎嘶吼的对之前的志愿者道了歉。 “对，对不起！是我混球，对不起！” 不管诚意如何，起码这个急切和音量还是可以的。 这歉意就和强扭的瓜一样，虽然不甜，但解渴，待倒地的alpha近乎虚脱的摊回地面后，那股奇怪的窒息感终于消失，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恢复，呼吸开始顺畅。 第四十六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为什么？这是她做的？ 蔺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比普通男生要纤细白皙的多，却比普通女生多几分力量感，和她早起出门的时候一模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从那个倒地alpha的狼狈模样来看, 让他痛苦和差点窒息的力量, 绝对不容小觑, 如同一双大手轻易的攥住了他, 连一丝丝抵抗都无法做到。 按理说，蔺星爆发出这种不受控的强大力量, 也应该有什么脱力的副作用，可偏偏，她感觉非常好, 前所未有的那种好。 仿佛对自己更了解一步，打开了正确的世界大门，浑身气爽，仿佛还能再放倒一沓alpha。 眨了眨眼睛，蔺星一时之间不太好形容自己的感受，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在场其他的alpha是没有自己这种能力的。 因为在成功压制了别的alpha之后, 蔺星摸到了一种特殊的等级制，在她能感知的这个空间内，没有alpha可以挑战她, 绝对权威, 狼王存在。 嚣张且狂妄, 这种基本没有出现在蔺星情绪中的感觉，却在这个时候变成alpha之间同类的一种标识，蔺星并没有被这种隐隐约约的等级制迷惑, 反复伸手握拳几次，准备把身体的特别琢磨透了，再和特才办联系。 是的，自水疗室之后蔺星实在很难对肩部带有蓝色图案的GA国际联盟成员报以好感，尤其是他们对待普通人的轻视甚至傲慢，让她根本不想把自己的异常之处告知他们，她宁愿去选择名字听着过分朴实的特才办。 毕竟，蔺星还在人家名下的民间组织里，拿着可以补贴生活和读书的津贴，真实性别也是她们协助隐藏的，天然的多几分信任感。 等级制这件事情绝对瞒不了多久，蔺星有预感，出言不逊的alpha是第一个屈从于同类压制的家伙，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藏着掖着反而是祸事，再说，蔺星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唯一一个能摸到等级制的alpha，万一这个异常的诱因是什么宇宙射线或者别的，其他和自己情况类似的alpha纷纷出现，蔺星自己压着消息反倒失去先机。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特别？ 蔺星也有特别理直气壮且底气十足的解释——拜托，除了第一位自然分化的alpha之外，其余半人工有缺陷的alpha都是男性，她作为第二个分化的女alpha，就是不考虑运气或别的，风水轮流转，轮也该轮个女alpha与众不同了吧！ 虽说现在的大部分alpha和残害好姐母女俩没什么关系，可抢占女alpha带来的GA基因，又耍小手段隐藏和抹去对方的存在，这背后绝对算得上偷偷摸摸阴暗如鼠的个别人物绝对还活着，不知道他们发现又有女alpha出现，而且女alpha对其他alpha还有着强制般的压制能力，该怎么惊怒和惶恐。 但蔺星喜欢他们害怕，并且希望这份忌惮能努力变成长期且稳定的情绪，坚持下去。 不管是当普通人还是分化成alpha，蔺星都有着最朴实的价值观，希望天道好轮回，看苍天饶过谁。 她讨厌善良一方被牺牲被伤害，更讨厌反派一方长长久久，快快乐乐。 GA国际联盟可能也没有想过，自己被扯下神坛，甚至失去在alpha中绝对权威的地位，仅仅是因为他们从没有在意，就算想过也觉得无所谓，那个对待普通人轻蔑又傲慢的态度，让他们痛失alpha群体化的契机。 当然，这是后话，GA国际联盟有多后悔暂且不提，反正特才办，哦不是，他们名下的民间组织是异常惊喜，甚至有几分这世面她们没见过，要缓缓的感觉。 “等等，蔺星，你的意思是alpha真的可以群体化？” “群体化？不知道，但我能确定，我可以压制其他alpha。” 在倒地alpha作为先例后，其他的alpha多多少少都收敛了很多，外训课程也算是顺利进行，只不过教官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找不到那个alpha异状的原因，把他来回检查了很多遍，血都抽了不知道几管，却依旧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最后，只能推断为这个alpha可能对普通人过敏，情绪过分激动之后产生的不良反应，至于提议道歉的蔺星也不显眼，韩费和李林达他们都是坚决站被欺负的志愿者那边，她一点都不显眼。 毕竟，alpha也不能都会垃圾存在，否则也太过绝望，不如早点毁灭。 没想到峰回路转，在外训课程即将结束的时候，总算大致摸清自身异常的蔺星通过女医护人员，联系到了特才办，和对接的工作人员提了这件事。 “那除了压制之外，可以协作吗？比如说在特殊的工作环境下，能默契合作，发挥团队作用。” 果然，特才办的风格不会让人失望，人家听完蔺星的描述，重点根本不在压制上，而在于蔺星是否能和其他alpha建立特殊连结，让alpha真正发挥团队作用。 要不是这事还没有见过实验确认，估计工作人员把给蔺星日后就业的建议单都写出来了，什么争霸不争霸，储备不储备特殊战力的，特才办只想让alpha发挥出特殊人才应该有的优势和作用，分分钟发挥人力资源的最大化效用。 这给蔺星一种夜晚播放战争史诗大片的电影频道，强行扭成喜庆背景的致富经的感觉。 就感觉也不算太坏罢了。 “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alpha可以配合我实验的，再加上这个能力还在摸索阶段，我还不能保证完全不会伤害到别人。” 蔺星这话说的也坦诚，破坏总比创造要简单，这个道理也适用于alpha之间，她目前只能熟练的伤害其他A，真要把这个能力用在沟通和协作上，她心里还有点没底。 这个担忧也是工作人员们顾虑的，alpha不是工具也不是实验器材，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还都是未成年，就算蔺星真的敢，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她们也不会让蔺星去试试的。 让未成年人承担实验风险，她们可没有GA国际联盟那么不要脸和丧心病狂，此处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拉踩一番。 考虑到蔺星分化的时间不长，对自己特殊能力的掌握也还有不少可能，特才办的工作人员也就先把这个事情记下，问蔺星要不要明天培训班结束后，送她回基地。 “嗯？我为什么要去基地啊？放假当然要回家，我还在暑假呢！” 蔺星这个野生的A才不用回什么基地，等培训班结束了，她把辣妹套装一脱，分分钟就从apple变回蔺星。 工作人员噎住，咳，这不是蔺星alpha的太自然，她们突然忘掉这个是捡回来，给了好大好大惊喜的alpha了嘛！ 第四十七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可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来培训班的, 虽然阴差阳错发现自己分化成alpha，还拿到了特才办名下的津贴，但是，她依旧记得自己是个普通的放暑假的准高中生。 哪有学生不珍惜放假时间的？反正蔺星很喜欢放假。 再说, 她一直都是走读生, 基本每天都会回家, 这次在培训班已经算是她离家很久了, 桓玦又一个人住在医院，哪怕有相熟的医生护士在, 餐餐也挺机灵的，蔺星还是很担心他在医院照顾不好自己。 桓玦和蔺星这些年都是这么挂念着对方，努力自己拉扯自己长大, 所以相较于生病的哥哥，分化成alpha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蔺星的态度自然到找不出任何问题，让对接的工作人员也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分化好像真的不是什么事，每到周五下午最后一句课的时候，坐不稳屁股放假之心蠢蠢欲动的学生不都这样吗？ 但其他的alpha可不是这样，五感高度敏感的他们在连续几天的外训课程中, 始终保持很高的警惕，如同绷紧的一张弓，到培训班结束后多多少少都露出了疲态。 再加上普通的社会生活对他们来说和书本知识照进现实, 要求实际操作能力一样, 连韩费和李林达这样的优等生都觉得累, 甚至主动去约了综合检测。 唯独乱入的野生alpha，宛如站在终点线一样无所畏惧，还开发出了新能力, 一听放假更和闻风而动的小动物一样竖着耳朵，时刻准备撒欢离开。 这不禁让几个工作人员想到，很多年前有关于保护动物的话题，那就是救助员们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去尽可能模仿野生动物的举止，然后回头教那些在人工抚养下长大的动物幼崽，又努力又搞笑的在抄作业。 现在，想想基地和伊甸园培育出来的alpha，再看看蔺星这个纯野生乱入的alpha，让工作人员不得不感慨，怪不得要抄作业，野生的生存力就是厉害。 蔺星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给“野生派”增加了印象分，她理直气壮的提出要离开回家的要求，自然也不会遭到什么阻拦，就是她可能时不时要和工作人员们联系联系，不能莫名其妙失联。 看，这就是组织成员来自特才办的好处，在蔺星不涉及违法拘留等特殊情况时，她未成年和普通公民的身份是优于alpha的，没有谁能剥夺她的自由，违背她的意愿。 和完全不讲武德，甚至一度强行带走分化成功的小alpha的GA国际联盟形成强烈对比，值得再次拉踩一番。 蔺星的性格也有几分吃软不吃硬，友好沟通表达诉求是没问题的，她很乐意配合，但是遇到什么完全无视她的想法，强硬逼迫的事情，那么她分分钟能变成铁头党，宁死不屈，倔的飞起。 她从小到大接触的教育，生活的环境，以及自身的性格，都决定了这是个灵魂中都徜徉着平等和自由的家伙。 也幸亏第一个发现她符合分化标准，居然是个落单误入alpha的女医护人员是自己人，将她送到了特才办那里，并全力保护这个小a，要不然，蔺星真的和GA国际联盟的人对峙起来，场面很容易失控。 可能，卷毛真的就多几分好运气吧！ 离开前，蔺星还和韩费他们几个相处不错的alpha交换了联系方式，考虑到女alpha还是个暂时保密的事情，她只能把本名蔺星这件事情留到真正开学，再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在apple之外的个人信息。 培训班蹭课蹭饭二十天，蔺星也算是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总是吃不饱，抽条抽的四肢的骨头又酸又涩，好在培训班的食堂真的很不错，仿佛一口气补足她之前缺的能量，特才办又专门给她装了一些营养剂带走，这才能保证她继续蹿个子。 和韩费他们这些已经很高大的alpha呆在一起的时候，还不算太明显，可等她再次来到医院，刚查完房的护士姐姐直接愣住，用手比了比蔺星，再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只剩一句话回荡—— 青春期的孩子，真的是见风长啊！ 以前还以为蔺星是体型比较娇小的孩子，顶着头卷毛可可爱爱，很好rua的样子，结果近一个月没见，这孩子和被拉长了一样，不仅紧追同龄人，甚至开始往高挑的身形走。 这不仅仅是见风长，还是在台风区啊！ 蔺星之前为了方便戴假发，把头发剃的很短，在培训班吃好睡好蹭餐补之后，头发长得也很快，只是平时戴假发看不出来而已，现在从优秀且清晰的后脑勺已经是毛绒绒的寸头。 加上未成年抽条都是先拉长四肢，让蔺星之前身上还有的一点圆润感也消失了，看着，性别感也不怎么清晰，但生机勃勃的，看着就很健康和有活力。 小护士认识兄妹俩很久了，看卷毛暂时消失也没有什么遗憾，反倒很高兴蔺星总算开始长个子了，之前没白给卷毛塞补钙软糖。 “长高点好，要好好吃饭可别学别人减肥，多点肉知道吗？”护士姐姐一片姨母心，叮嘱了蔺星两句就放她去见桓玦。 “嗯，知道的。”虽然没之前矮个卷毛的时候萌，但蔺星依旧认真的谢过护士的好意，认真对待每一份善意才显得尊重，等护士姐姐转身继续去忙后，蔺星才冲到桓玦的小病房去。 把房子租出去之后，兄妹俩的大部分家当都塞进了小病房里，要是换个不怎么喜欢收纳整理的，估计三天就把小病房塞满没地下脚。 但桓玦整洁惯了，再加上他俩的东西是真的不多，小病房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从门中的玻璃乍看也看不出什么，也不会让其他住院的病人不乐意，毕竟医院其实不允许带这么多东西住院的。 蔺星从培训班出来就给桓玦发消息了，所以桓玦难得没有靠在床头看书，而是把小房间打扫了一番之后，把窗户打开，时不时往楼下看，在等蔺星来。 只可惜没有标志性的卷毛，加上楼层也挺高，桓玦真的没注意到蔺星，直到门被敲了两下推开，他才惊讶转头。 “星……星？” 也有二十多天没见蔺星的桓玦，也被蔺星分化后外表明显趋向于alpha标准的新模样震住，哪怕努力在压下语气的疑问，也明明白白的在表达一句。 他家星星，是去了什么浇水式培训班了吗？怎么长势如此喜人？ 第四十八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虽然这么形容可能不太恰当, 但是，蔺星多多少少让桓玦有了几分种田血脉的恍惚，仿佛看到一棵挺拔优秀，傲然田间的大庄稼, 想想就能露出关乎丰收和喜悦的老农式微笑。 只不过, 在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蔺星之后, 不免有点低落, 怀疑自己是不是之前把蔺星照顾的太差，要不然怎么他一住院, 这孩子就撒欢开始抽条？ 家里的伙食连培训班提供的都赶不上吗？ 知道蔺星要外宿近一个月的时候，桓玦还认真担心过她的用餐条件，毕竟很少外出的他基本上都是通过网络查询, 看到很多吐槽食堂或外食的视频，以为蔺星可能也吃的不太好。 要不是他住院条件不允许，桓玦真的准备做一些易保存的零食给蔺星送过去，知道蔺星今天回来之后，还特意托经常帮他送饭的护工打包一些饭菜回来。 没想到，单从蔺星的外表来看，吃的并不差, 起码没有饿瘦。 蔺星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尤其是飘着桓玦基本不吃的辣味，估计就是专门给她点的, 不给桓玦再关注培训班的机会, 立刻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 “哥，是不是可以吃饭了？我去洗手，好饿！” 搓手手等饭吃的样子, 和他们之前还住在小区里，一放学蔺星就冲回家先往厨房凑的日子一模一样，顺利让桓玦不再深究培训班的事情，去把小餐桌支起来准备开饭。 窗户是打开的，有舒服的风吹进来，餐餐不知道又飞到哪里去了，窗边倒是留的有它的小碗，虽然病房很小空间有限，但是小餐桌支起来再加上两个小折叠凳，也不显得拥挤，倒是多了几分温馨。 蔺星洗手之后把背回来的包放到柜子里，然后坐在小折叠凳上，尽量忽视对她来说已经略低的凳子高度，把腿乖乖曲起来等饭吃。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告诉桓玦分化的事情，alpha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个陌生又遥远的词，但对于GA基因缺乏症患者来说绝对不是，蔺星真的没想好该怎么说。 GA基因这个东西，能让蔺星逐渐走上一条远超常人，并能显露过人天赋的康庄大道，可是带给桓玦的，则是高昂的治疗费用，基本没有希望的未来，时刻被病情拘束的压抑感。 这和一个拥有健壮有力双腿的擅长跑步者，直白的问失去双腿的不幸者，你知道我跑起来有多快一样，很残忍。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蔺星最不想伤害的人，那一定是桓玦。 哪怕桓玦过分温和佛系的性格，让他可能并不会和蔺星计较这个先天差别，甚至能和自己的负面情绪协商妥协，依旧视蔺星为最重要的人，蔺星也会提桓玦觉得心里难受。 这世上不是每件事情都有缘由，桓玦的GA基因缺乏症就是其一，不说他想要分化成alpha，就单说他就想做个普通人，都不行吗？凭什么他连最基本的健康都要被莫名的剥夺？ 而且，蔺星很清楚桓玦因为长期生病，一直都在尽可能保持情绪平稳，对很多极端情绪都有着不低的忍受度，哪怕生气难过也会尽量安慰自己算了，不要去再想吃不吃亏或委不委屈。 不是能接受，而是不敢继续想，暂时逃避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情绪失控再见到医生。 在这个前提条件下，蔺星更不敢直接说自己分化的事情了，她担心桓玦因为这件事情受委屈，却又没法对她宣泄，这么一想她更觉得拳头对自己都硬了。 要是生病能像道加减法的数学题一样就好了，桓玦缺乏的GA基因，让现在GA基因多到自然分化的蔺星补足就好了。 桓玦刚把米饭帮蔺星分好，就被毛茬头从侧面挤过来，试图和小时候一样蹭几下，只可惜实际效果如同个忘掉自己不再是幼崽已经很大只的大型犬一样把他怼到站不稳。 被蔺星扯住手臂才避免人仰凳翻的桓玦：“……” 本意是想试试能不能分桓玦点GA基因的蔺星，心虚之余把桓玦忙扯回来，然后拿起碗筷装作无事发生地认真开始扒米饭。 这米饭，真是裹挟着钢铁般的精魂，闻起来就觉得很有力量那种呢！ 被蔺星逗笑，桓玦没把刚才的小意外放在心上，把拆开的菜往蔺星面前推了推，“别光吃米饭，多吃点菜。” 自蔺星上初中后，他就有模有样模仿家里有女儿的出版编辑，给蔺星梳理“哥哥和自己有性别差异”的意识，很少主动和蔺星有什么非必要身体接触，尊重和保护蔺星的私人空间。 刚才爱的“撒娇”，可能是蔺星突然离家有点久，看到熟悉的家人就忍不住亲近一下，只是忘掉自己和小朋友有点区别，突然怼过来能把桓玦撞翻的小事罢了。 不得不说，桓玦对蔺星的滤镜真的不小，和看了场吃播一样等蔺星吃完饭，聊了好一阵才撑不住困意去午休。 他现在每天注射的药物中，有一些就很容易让人乏力和疲惫，精力状态很差，等着给蔺星准备一桌饭菜已经是强打精神了。 桓玦看蔺星长势喜人的同时，蔺星注意到的却是桓玦手背上的针孔淤青，愈发突出的锁骨，不振的食欲苍白的唇色以及消瘦与轻微浮肿并存的身形。 生病真的遭了好大的罪，蔺星能想办法凑更多的钱去买更好的特效药，却没法帮他分担任何治疗的痛苦。 守着桓玦睡着，蔺星翻了翻床位挂着的输液时间，看桓玦还能再睡个半小时，就先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退出病房。 饭菜吃的很干净但餐具留在屋子里就还有味道，她准备把借来的几个装菜的盘子还到食堂，再找个地方把家里带过来的碗筷洗干净，最好找个地方消毒。 “玲姐，刚才我去食堂还盘子，听阿姨说最近病房这边有个护工家的孩子，经常帮我哥送饭？”虽然桓玦没有主动说，但是蔺星一看明显是外面餐馆定的饭菜就知道，这肯定是谁帮桓玦买回来的。 他平时根本吃不了这些，专门为蔺星买的而已，但蔺星注意到这些饭菜装到盘子里的时候，都摆的整整齐齐，边缘没有沾到任何指印或汤汁，还放了一份食堂专供的病号餐，打理的井井有条。 听食堂阿姨说这是之前一个护工家的孩子帮忙跑的腿，蔺星还挺想见见对方的，起码人家照顾桓玦的时候这份细致，特别值得家属感谢。 蔺星对医院里里外外都挺熟悉的，也见过那个护工婆婆，但还真的没见过她家的孩子，就来找护士站的玲姐问问。 第四十九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对医院周边很熟悉, 从玲姐那里拿到地址之后，就熟门熟路的从医院住院部后门出去，绕过一条街，走到小巷子里面。 市医院建的比较早了, 周边陆续翻新起了高楼大厦, 却余下了南边一片老旧的房子, 有的还是几十年前单位建的, 居住环境很差，但租金很便宜。 有些长期来求医却没法住院的病人, 就会租一些这样的小房子，在医院工作的护工和保洁有些也会住在这里。 和这里相比，桓玦和蔺星住的小区绝对算得上精致又温馨, 起码治安和居住条件碾压数倍。 跨过几条疑似污水沟的小沟壑，蔺星歪腰再钻过几条挂出来晾晒的衣服，很快就找到了护工婆婆家里。 这个婆婆她见过好几次，姓潘，照顾人特别细心，她见过好几次家属感谢对方的场景，所以印象还挺深的。 但是对于这个婆婆的家人, 蔺星是半点印象都没有，甚至还一片空白，听过对方疑似无儿无女的传闻。 毕竟婆婆也不是年轻力壮型的护工了, 她的年纪摆在那里, 很多时候病人家属都不太信任, 也就是偶尔从熟人那里打听到潘婆婆特别会照顾人，才特意来找她的。 蔺星记得潘婆婆手艺也挺好的，有几次她给贪吃导致胃病的病人家属做饭, 香的病人嗷嗷叫，一到饭点就能听到病人的忏悔，曾一度是住院部的笑谈。 她之所以专门找过来一趟，也是记得潘婆婆平时就自己一个人，赚点钱不容易，要是平时人家对桓玦多有照顾，她作为桓玦的家人肯定要表示表示的。 虽然蔺星真的不怎么富裕，没事就做着何时能暴富的美梦，但是她对这些事情还挺在意的，并不因为自己穷，而理所当然的觉得别人的善意都是应该的。 桓玦近期不用接受手术，基本都是药物治疗，所以对护工的需求不大，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不管是潘婆婆还是她家孩子，平时帮帮桓玦估计也没有要钱，就像这次桓玦专门为蔺星买些饭菜备着，就麻烦了人家。 但潘婆婆家不要钱，不代表蔺星真的就没什么反应，要不是桓玦精力不济，估计他肯定也会主动和蔺星提这件事情的，人情不是好欠的，尤其是对方还在努力生活，温饱线挣扎，那更不能欠人情。 桓玦的治疗费用已经基本解决，读高中也有奖学金，再加上她手里有多发的津贴，蔺星左拐右绕的找到目的地，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她的五感敏锐，能听到有个步子很轻的声音靠近，但对方没出声也没开门，按照这个音量，应该是个不超过十二岁的小学生，警惕心还挺强的。 “潘婆婆，我是蔺星，是住在那个拐角小病房很漂亮的男孩子家的，以前我们还在输液室见过，婆婆在家吗？” 这种旧楼的隔音不算太好，蔺星用正常音量趴在门边说，里面的人就能听清楚，她听到门里除了很轻的脚步声主人外，还有一道比较沉重的呼吸，听着像是老年人，应该就是潘婆婆。 感慨了两秒自己确认分化后，五感是愈发敏锐之后，蔺星听到门内锁打开，但链条还扣着的扯动声，有个小女孩的声音怯怯的，“我奶奶在家，她腿摔着了，你要找我奶奶吗？” “潘婆婆腿伤严重吗？需要帮忙送去医院或上点药吗？”果然，从门打开的缝里看，说话的小姑娘估计就十岁上下，一脸稚气，但举止还挺谨慎的，平时估计被潘婆婆教的很好。 小姑娘下意识摇头，摇完才想起来门没有完全打开，对方不一定能看到，忙补充，“不用，奶奶已经涂过药了，刚睡着了。” 她没见过蔺星，可是，知道对方刚说的那个拐角小病房是哪里，那里面住着一个说话声音很好听的哥哥，好看的仿佛童话书里的高塔公主，但哪怕蔺星说道熟悉的人，小姑娘也不敢把门完全打开。 奶奶教过，平时不能给别人开门，尤其是不认识的，一定要奶奶自己来确认才行。 “好，那我们小小声好不好？你是不是也认识那个好看的哥哥？”这段时间帮桓玦的估计就是面前这个小姑娘，想想潘婆婆腿受伤，小姑娘去帮忙跑跑腿也挺正常的。 主要也是医院里里外外都熟悉潘婆婆熟悉，看小女孩偶尔出现几次也睁只眼闭只眼不细究，蔺星没强求小姑娘打开门，就这么凑在门边说话，还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她装的糖。 小姑娘估计也没有见过，这么欣然同意在门缝说话的人，警惕心强归强还是卡壳了几秒，接过蔺星给的糖之后才反应过来，忙推回给她说自己不吃糖。 黑黑瘦瘦的手像是火柴棍拼出来的一样，掌心和指腹的地方有点粗糙，看着都不太像个孩子，伸出来的手臂露出洗到褪色的袖口，还磨破了一些，但看得出主人很爱惜，衣服很干净。 “拿着吧，这是谢礼，你之前帮那个哥哥买了很多东西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蔺星又把糖塞回对方掌心，自己也剥了一颗塞嘴里，香香甜甜的奶味一下子飘出来，让小姑娘迟疑几秒后，咬下半块糖塞到了嘴里。 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谁不馋甜甜的味道呢？反正门后的锁链没有解开，小姑娘剥开糖纸咬下一小半，剩下的装回去可能是想给奶奶吃，然后被蔺星闪电般的把手伸进门缝，给她塞了一把糖。 这糖质量极好，是蔺星从培训班带回来的小零嘴，普通人吃起来可能容易变胖，但黑黑瘦瘦的小姑娘肯定没有这个困扰，被浓郁香甜的奶味环绕，捧着把糖想退回未果，还怪不好意思的。 还是甜味能拉近好感，小姑娘把糖都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后，也愿意多说几句话了，“我叫潘小小，今年十岁，姐姐我之前没见过你，你和那个哥哥不像。” “嗯，当然不像，因为我小时候不在那个哥哥家，他遇到我之后带我回家的，长得不像也是一家的。” “我也是呢！奶奶捡到我的，别人也说我和奶奶不像，但我们是明明是一家的。” 长相才不是一家人的充分必要条件，潘小小就不喜欢别人说她和奶奶不像一家人，平时去医院跑腿都愿意找不怎么数落她万一是小白眼狼，潘奶奶白忙活一场或叹气她年纪太小，根本照顾不了潘奶奶怎么这么倒霉的病人，所以桓玦那里她去的最多。 说话温柔，又会讲道理，偶尔还能听到故事，潘小小当然喜欢去小病房附近转。 这不巧了，蔺星也是，她趁机rua了一把门后的潘小小，和揉流浪猫似的，“当然，我哥特别好吧！对了，潘奶奶应该醒了，去问问，能不能把门打开我去找潘奶奶说说话。” 蔺星挺喜欢潘小小的机灵劲儿，她听到屋里潘奶奶醒来的动静了，不准备再继续堵门缝，让潘小小去问问能不能开个门。 第五十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和有点软甜的声音不同, 潘小小是个其貌不扬的灰扑扑小女孩。 或者说，这孩子黑黑瘦瘦，一张有点扁平的脸上唯有眼睛特别亮，怎么说都说不上好看, 但是, 却意外的很好rua。 就像是小流浪猫一样, 哪怕脏兮兮的, 也会有心善的人想绑架代替购买，将小流浪猫绑回自己家。 蔺星对孩子, 尤其是小女孩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她听到潘奶奶醒来的声音进门的时候，有点皮的轻轻拍了拍潘小小的头顶。 可能是潘小小平时接触最多的人只有潘婆婆, 又因为不太好看的外形很难融入同龄人的玩乐圈子，她是个很向往大孩子的小女孩，被蔺星拍了拍头顶之后整个人都定住了，等蔺星转身往里面走去找潘奶奶的时候，她才小幅度的原地起跳，蹦了起来。 被摸了一下头哎~ 她第一次被别人摸头呢！嘉 潘奶奶把弃婴捡回家，虽然已经很努力地在养大她, 但受限于有限的精力和并不乐观的经济条件，并没那么细致的关注到小朋友的情感需求，再加上潘小小很懂事从不主动索要什么, 长期的隐忍和期待, 所以潘小小是有点渴望亲近的人碰碰她的。 类似皮肤饥渴症, 特别羡慕别的孩子很自然和别人拉手拥抱之类的举动。 只是她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穿的衣服也很破旧，哪怕很注意个人卫生, 带着些茧子的手也看着脏脏的，这样的潘小小并没有足够的底气去亲近别人，哪怕在学校上课的时候，都会格外注意和别人的距离，尤其是看着体面又精致的那种，更是躲得远远的。 多少有点，觉得自己不配的心思。 但蔺星不一样，虽然她看着比那个病房里像是童话人物一样漂亮的哥哥更像男孩子，但是一听她说话就知道这是姐姐，不管是对待她的态度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是一个特别符合潘小小幻想的姐姐。 哪怕被拍了拍头顶，潘小小都想踮起脚尖追上去，再努力把头顶往蔺星掌心下塞一塞。 潘婆婆和蔺星都没有注意到小女孩格外亮闪闪的眼睛，倒是看到她格外殷勤把家里唯一的木凳搬过来让蔺星坐的举动。 这个充其量不超过三十平的屋子又小又旧，潘婆婆睡得也只是张单人床，因为最近摔伤长期卧床，有点老年人特有的陈旧气味，看蔺星来家里潘婆婆本人也有点局促。 有的事情真的不能比，蔺星和桓玦两个努力彼此拉扯对方长大的孩子，虽然说生活过的也挺艰难，但和潘婆婆她们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顺势坐在小木凳上，折起腿来说话的视线降低了好多，也让潘婆婆说话的时候没那么紧张，她这段时间不好动弹，也接不了什么工作，有什么事情都是让小小去跑的。 现在蔺星找到家里来，潘婆婆还挺惶恐的，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小小这个孩子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情，从床上半坐起来之后就抓着过来扶她的潘小小手臂，像是顽强又固执保护小树苗的老树。 “婆婆，是这样的，最近我哥在住院，平时三顿饭都需要帮忙跑腿买一下，我听小小放假有空，让小小帮忙跑跑腿行吗？我按天来结钱可以吗？” 蔺星本来是想感谢一下潘小小之前帮桓玦买房的，但来到这里就临时改了主意，准备在小学秋季开学前，雇潘小小跑腿买个饭。 这祖孙俩相依为命，平时都靠潘婆婆赚钱，但现在腿受伤在家躺着，一老一少心里估计都很慌，还不如让潘小小经常往医院跑跑腿赚点小钱，好歹也安安她们的心。 至于小孩子跑腿买饭会不会烫伤手，潘小小没事往医院去会不会被传染生病之类的问题，说实话，这都要给生存让路。 看潘小小的手，就知道以前潘婆婆做护工的时候，小朋友就没少帮奶奶打下手，只有能操持家里大大小小事情的孩子，才能在手上磨出茧子来，才能帮桓玦买个饭的时候那么细致的整顿好。 哪怕蔺星给的是普通的市价，一天下来也不多，好多护工都不一定愿意接，但是潘小小绝对愿意，她年纪小干不了别的，但自小在这附近长大，医院估计比家里都熟，跑腿买饭最合适不过了。 “我可以的，奶奶我行的。”没等潘婆婆吭声，潘小小就小声的央求奶奶，她可以做这个的，这样好歹能赚点钱，奶奶也不会因为不小心摔伤腿没法接工赚钱，总是懊恼自责。 要是别人潘婆婆可能不会同意，但蔺星和桓玦这兄妹俩在医院其实挺有名的，不仅是俩孩子长期来又好看，更是这兄妹俩对治病这个无底洞，始终如一的治疗态度。 能把生活和生存维持到平衡点的两个孩子，肯定没有多坏，再加上彼此就算之前不太相熟，但医院多的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医生护士，潘奶奶带着潘小小一直没离开医院，本也就有这个打算。 万一她哪一天老掉了，就留潘小小这么一个，还能在医院这个熟悉的地方找个护工的工作，生病或出什么事情好歹还有点照应。 再说，她年纪大了不代表看不出来，蔺星明显是看到她家条件不太好，出于补贴的想法掏钱让潘小小跑腿买个饭的，要不然这个孩子定餐厅的外卖不就行了。 生病的兄妹俩也不容易，潘婆婆本想让蔺星不用破费的，虽然钱不多但钱本就是攒攒才有的，可潘小小期待的眼神让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用枯老的手摸了一下小小并不嫩滑的脸颊，“那你要勤快点，别给人家添麻烦。” “好的！” 潘小小中气十足的答应，然后快快乐乐和小尾巴一样跟着蔺星出发了。 是的，潘奶奶可能错过了一个常识问题，那就是alpha的饭量和普通病号的完全不同。 蔺星带着潘小小去订餐，可以扩写成“蔺星带着潘小小现在餐厅点上多道特色菜之后，根据吃完的评测点几份打包，然后加上桓玦的饭再继续回医院吃”。 特才办给蔺星的餐补很高，再多投喂一个潘小小没什么问题。 而且，蔺星有点苦恼的看了一眼把小脸埋在面碗，吃的呼噜噜的潘小小，总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她觉得潘小小和她有点像，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关注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女孩。 至于具体是哪里像？不是外貌也不是性格更不是别的，而是那点alpha的感觉。 她好像捡到一个即将分化的小a呢！ 第五十一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虽然说蔺星财迷又爱钱, 才十六岁，就已经摸索出未成年人搞钱十八法，攒了不小的一笔备用钱，是桓玦可以接受特效药治疗的大功臣。 但她花钱的时候也没什么不舍, 搞钱归搞钱, 把钱花出去也不难过, 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蔺星对物质生活的要求真的不太高，有就大大方方的用, 没有也不会特意惦记，能吃饱穿暖就很开心，基本上是消费主义的商家眼里的头号天敌。 所以这个家伙, 在拎着新晋小尾巴拐到最近的超市里买了一套特价九块九的儿童T恤短裤，找了个剪发老店，十块钱连洗带剪吹，把支棱不少的潘小小带去了人均消费不低的餐厅，大方地吃出了自助餐的效果。 买衣服和剪头发的时候，潘小小本想推拒一下，但看着蔺星买的居然比平时奶奶花的钱还少, 就迷迷糊糊的被rua到收下。 潘小小被带进来的时候倒是看着周围明显没有来过的就餐环境，端着水杯使劲喝柠檬水，结果一抬头看蔺星用餐的爽快劲儿, 再加上试一试以后常来订餐的餐厅味道的借口, 被带动的也开始放下拘束认认真真吃饭。 不得不说, 蔺星对潘小小这样怕给别人添麻烦，过分懂事的孩子，特别有一套。 “小小, 你看他们家今天的特价是冰黄油菠萝包，我们再点两份吧！” “不用不用，姐姐我吃饱了，不用给我点。” “等等，你看那个价格牌，如果不点两份，我们要亏的，再帮我吃一点~” 蔺星式道理听着总有一种奇奇怪怪的说服力，于是，潘小小第一次吃到了菠萝包，悄悄模仿着蔺星把黄油块加进去的动作，啊呜一大口，被甜度和热量幸福的包裹。 原来这个东西这么好吃，她以前只听同学说过，不是菠萝做成馅的包子，而是甜甜香香的一种面包。 算着两个人的饭量，免得一次性把小朋友的肠胃吃到出问题，蔺星买完单带着专门打包给桓玦的餐盒，在回医院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潘小小聊天。 放下防备心的潘小小实在太好套信息了，等走到医院桓玦的病房前，蔺星已经有九成确定潘小小应该和她一样，即将分化成alpha。 毕竟除了同样吃不饱的饭量之外，运动天赋、思维表达、生理特点，她和潘小小之间有很多相似处，更有力的验证了蔺星那点微妙的同类感知。 “小小，喜不喜欢我？” 在推门进去之前，蔺星突然弯腰，认认真真问了问潘小小，让小姑娘一下子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偷偷点了点头。 喜欢，很喜欢这个姐姐。 “那平时假期没事，来这里找我玩好不好？”如果潘小小真的要分化成alpha，按照潘婆婆家的条件，这孩子需要的营养绝对不够。 桓玦那么努力的提高伙食多年，再加上蔺星三天两头打工开小灶，都没有填平蔺星抽条到浑身骨头缝痛到仿佛有风在里面窜的乏力，更别说只是基本吃饱的潘小小家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饮食需求是十分，alpha基地的应该能做到六十分，桓玦之前努力提到三十分左右的都已经很勉强了，更别说潘小小家这种徘徊在五分到六分的。 蔺星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分化成功时间，只能推测应该是刚解决桓玦的住院费，要去培训班之前那两天，浑身抽痛到有点低热的日子，否则她没法过培训班接待机器人的信息素检测。 可潘小小现在的状态和她不同，潘小小现在去做检测绝对显示不出任何不同，这个孩子没有攒够那个突破临界点的能量，却偏偏被蔺星感知到那种即将分化的状态。 估计真的只能让蔺星帮她推一把。 让潘小小常来找她，才可以让蔺星顺势给小姑娘投喂她带出来的营养糖，也才可以让潘小小有成功分化的可能，去打开一条不同于普通人的道路。 这是蔺星和潘小小之间，属于女孩子间的秘密，直到蔺星她们再从桓玦的病房出来，温和笑着拿出小零食分给两个女孩子吃的桓玦也没有发现她们的小约定。 送潘小小回家之后，蔺星没有立刻返回医院，而是找了个地方联系了一下特才办留给她的电话。 她想知道其他alpha是怎么被发现的。 “有空吗？后天就在本市，我们要去接一个刚分化的alpha，可以直接去看一下。”对接蔺星的杨姐之前就和她见过，声音爽朗很有辨识度，一听蔺星的问题，就想到她手边的任务。 随着国内特才办在alpha事务上越来越重的话语权，国内吸纳新alpha的工作已经基本由特才来解决。蔺星作为组织一员，也有权利参与一次的，杨姐是普通人可能说不出什么特别来，但蔺星作为alpha说不定能更直观感受一些东西。 “嗯？是女alpha吗？”进了alpha这个小圈子，打破保密的壁垒，分化就不是一件多稀奇的事情，所以蔺星有点期待的询问道。 “不，是个九岁的男孩子，蔺星，现在除了你之外，我们没见过其他女alpha。”回答蔺星的声音显得有点无奈，杨姐只能让蔺星失望一回了。 定好餐厅，嘱咐潘小小按时去取餐，蔺星和桓玦说了一声有点事情外出一趟之后，就跟上了杨姐他们的工作小组。 以特才办的工作人员为主，还有好几个看着像老师的人，蔺星和认识的杨姐打了招呼之后，也没有多说话，就跟在旁边默默当个背景板。 一路上基本没有见到什么外人，除了男孩的父母之外，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亲戚，看来alpha的相关保密工作做的的确很扎实。 暗暗激动的父母，茫然不安的孩子，以及再次核验确认的工作人员，蔺星站在旁边倒是可以提前确认，这的确是个小alpha，她可以感受到同类的气息。 和潘小小那种内敛的气息感不同，这个刚分化的小alpha从始至终气息都很外放，不用看复核结果，蔺星就可以肯定这是alpha。 停顿三秒之后，蔺星反应过来，等等，如果目前alpha只能依靠这种外放的信息素检测，那么是不是只有她，能预感到准分化的alpha？ 第五十二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托杨姐的关系, 蔺星一路跟在去接小alpha的队伍里面，能顺利的翻越不少记载的资料，第一次这么全面的去看别的alpha的分化过程。 除了看着年纪小一些，别人倒没有往她是alpha的方向想, 只是看这个毛茬头特别好奇的样子, 还有工作人员和她主动多聊了几句。 “我们常叫这些年纪小的alpha为种子, 特别的形象。因为在分化的前后, 他们就已经积蓄了可以冲破种皮的力量，能被我们提前检测和发现。” 不要低估现代社会对人口的管理制度, 尤其是近些年分化年龄已经稳定到十岁前后，更是让特才办的“接种子”工作顺利展开，无一遗漏。 在特殊仪器之下, 即将分化的孩子如同夜空里的火光，能被通过多种方式观察到，然后第一时间接触保护，确保对方的稳定分化及后续的保密培养。 韩费他们是第一批准备和普通社会接触的alpha，但这不影响刚分化的alpha被接去基地培养，否则没有受到正确教育和引导的alpha，会给身边亲近的普通人带来不可控的伤害。 前些年活跃在非官方新闻里alpha伤人的情况, 多是这种alpha失控，所以小alpha的建档培养工作愈发严格和规范，尽可能保证alpha和普通人双方的安全和生活稳定。 蔺星没见过别的alpha彻底失控的模样, 但想想之前培训班那个水疗室, 大概就能猜到“秒变狂躁霸王龙”的现场, 如果没有特才办的干预，这些小alpha的确和定时炸.弹没什么区别。 “那没有检测到的情况吗？比如说即将分化，但其实只是一场误会？” 并不是蔺星想当这个杠精, 而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检测到分化过程，还是混入培训班之后，被医护人员查信息素样本的时候发现异常的。 总不能别的alpha分化都是夜空里的火光，她是夜空里的黑漆漆吧？！ “分化失败？肯定有的，我们也发现过很多种子在信息素剧烈波动之后，最后没有稳定下来，可以说是分化失败，至于没发现的？应该不可能，alpha分化后是很难隐藏的，从结果倒推，我们还没有遗漏过。” 不，真的有一个漏网之鱼，而且还站在你面前。 蔺星闪过这一句之后，可以确定她的分化过程真的和别的alpha不同，可以说直到最后一步信息素检测，都是全程的在线对其隐身，是个特例。 不过忽略她这一个，这个结论还是很具有参考性的。 毕竟这是专门负责寻找即将分化alpha的工作人员，对这个的确很了解，再加上国内近些年alpha数量的增加，分化失败的情况也是存在的，只不过他们很少说是分化失败，而是概括为分化现象消失。 普通人变成普通人，没什么失败或成功之说，只是分化现象消失而已。 蔺星听这个说法一下子就乐了，看了眼工作人员，觉得特别有亲切感，特别有国内特色，肯定不是GA国际联盟的人，否则他们才不会这么平和地描述普通人变成普通人呢！ “近几年alpha才算是多起来，我是国内最早一批做这个的，最开始呐，跑空的次数别提有多少了，国内基本就没有几个alpha，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也有了！” 虽然从事这个职业也快三十多年的工作人员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单纯以自己的工作经验来看，近些年国内的alpha局势的确不同以往，争气了很多，以“反正别人有我们也要有”的朴素价值观来看，这挺好的。 把看完的分化资料放回去，蔺星干脆坐在这个工作人员身边，多问了几句，尤其是这种全国业务，直接问工作人员才能得到一些比较直观的数据。 比如说南方和北方，十岁以下还是十岁以上，发育早还是发育晚，类似的这些区别，还真的要和工作人员聊一聊。 哪怕目前官方还没有准确的数据结论，来支持分化背后的规律，但近些年国内alpha的数量增加是既定的事实。 把小alpha接去基地就不是杨姐他们的工作了，蔺星也没有跟着过去，她对培育alpha的基地没什么好奇心，本想跟杨姐聊一聊潘小小的事情，看她忙着录入新alpha的资料，又开始对接其他省市可能出现的信息，还是打声招呼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蔺星漫无边际的在想，按照那个工作人员的说法，国内近些年alpha数量的增加，是不是也和生活条件改善有关系？她没有什么详细的数据，所以就按照已知信息猜想。 那么同理推测，会不会女alpha极难出现也和类似的原因有关？ 可能男alpha攒足十单位的能量就可以完全展露分化信息，让相关工作人员前来接引，女alpha需要更多单位的能量，而且直至成功分化都没有任何显性特征？ 蔺星不能说自己的推测是对的，但起码按照她的情况代入，这个情况应该也没什么大错。 作为未经过训导和学习，才分化没多久的alpha，蔺星的整体状态可以直接和韩费、李林达这样的优等生比肩，甚至可以压制其他等级低于她的alpha，可以说分化之后开始的起点就远高于其他alpha。 被自己绕的有点晕，蔺星只能在潘小小身边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等回到病房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情，让桓玦看了好几眼心不在焉的星星。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一直皱着眉头。”戳了两下皱起的波折，桓玦很少见蔺星露出这样的表情。 还没有做好承认自己分化准备的蔺星张了张嘴，手动把眉头扯平之后，换个说法问了问桓玦，“哥，未来的某天，万一我变得奇奇怪怪，你会接受吗？” “嗯？怎么个奇奇怪怪法？”桓玦被这个形容逗笑，想知道蔺星的奇奇怪怪是具体什么样子。 “就、就以后告诉你。” 蔺星姑且算自己已经给过前提提要，在接下来的假期时间，抓紧时期去验证自己的猜想，开始在各大中小学寻找类似潘小小情况的女孩子。 她就不信，再找不到其他拟分化的女alpha了！ 第五十三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人可以奇奇怪怪, 但不能，逐渐变态。 起码在桓玦的角度来看，蔺星从培训班回来之后，就变得格外欲言又止, 可每次等他做好倾听的准备, 这家伙就不说话了。 如果不是桓玦知道, 蔺星不是那种很恶劣的性格, 他都可以合理推测蔺星是在故意逗他。 尤其是没等蔺星说出个一二三来，这个家伙就开始再次频频外出, 然后重点关注小姑娘们，形迹可疑。 要不是仗着未成年和性别女，能被桓玦分分钟举报给警察局。 想做什么？看谁不好, 盯着未成年的小女孩看？ 尤其是蔺星为了增加自己毛茬头的女性度，免得被女孩子们的家长误会，还特意往头上别来一枚草莓粉夹子，从护士站小姐姐那里借来的，夹上之后，感觉画风更诡异了。 “星星，你等等！” 前两天增加了药量导致桓玦整个人都昏昏欲睡, 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精神，今天好一点之后，就在早上蔺星来病房陪他吃饭, 聊两句准备照常离开前, 把蔺星喊住了。 “嗯？哥你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喊医生？”顺手把叼走她剩余卷饼的餐餐从窗户怼出去，蔺星被桓玦喊住之后以为他不舒服，准备立刻去找医生。 “不是, 我没有事，我就想问问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为什么总去找小孩子看？”尤其是女孩子，桓玦说的委婉，但指了指她捏在手心的粉夹子，看来是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的。 条件反射去揪告密鹅的长颈，但餐餐灵活闪躲，立刻扑腾翅膀飞走。 果然，是餐餐不知道怎么比划的，告诉桓玦蔺星最近在外面忙什么，也不知道餐餐这只鹅为什么越来越聪明，但被桓玦抓个正着的蔺星，有点心虚的飘了一下眼神。 她不想骗桓玦，但是，总是瞒着桓玦自己分化成功的事情，也挺不厚道的。 哪怕是最亲近的人相处，也要慎重使用自以为是的隐瞒，稍有不慎，这就是关系裂痕的开始。 可想想桓玦因为生病住在医院，除了医生护士之外，也就能见见平时还要往外面跑的蔺星，和来帮忙送饭的潘小小，有的时候还会和餐餐聊天，孤单到鹅子的肢体表达能力直线上升。 这个前提下，蔺星再遮遮掩掩，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她拖延了快半个多月，腹稿准备了百八十个，就差和桓玦坦诚这件事情了。 难得紧张的蔺星又冲去病房里自带的小洗手间洗了一遍手，然后搬着凳子在桓玦身边坐下，把他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后把台词在喉咙间滚了又滚，“……哥，我好像和alpha有点关系。” 星星的耳朵比自己的手指还要热一点，桓玦的脑海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蔺星说了这么一句。 “你遇到alpha了吗？他们欺负你了吗？”桓玦不知道蔺星为什么会遇到几乎生活在传说中的alpha，难道和即将开学的高中搞得合班活动有关吗？ 蔺星看着活蹦乱跳好大一崽，但终究是个普通女生，家里又没什么背景底气，万一吃闷亏连伸冤的地方都不好找。 他有点紧张的双手摁上蔺星的肩膀，担心性格有些倔强的蔺星吃亏。 “没有吃亏，我很好。”忙澄清桓玦的担忧，蔺星又默默把桓玦的手从肩膀往上挪，摁在自己的耳朵上，老老实实承认，“准确来说，哥，是我分化成alpha了。” 一秒，两秒，三秒，蔺星已经做好被揪耳朵的准备了，却发现桓玦一动没动。 “哥？” 被这声喊回神，桓玦感受掌心下熟悉的耳朵触感，有点难消化蔺星的话，分化成alpha？不是只有男生才能分化吗？他捡回来好大一个妹妹，变弟弟了？ 蔺星忙解释，不不不，只是分化不是变性，她还是货真价实的妹妹，只不过特才办的工作人员也说不出来女alpha的分化契机，她是目前已知的alpha中，万男挑一的那个女a。 “我有点担心你生气，又担心你不生气。” 事关在乎的人，才会想的很多，蔺星担心桓玦因为GA基因缺乏症而迁怒alpha，可也担心桓玦因为是她而不生气又委屈到他自己。 不管怎么样，蔺星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去坦诚这件事情。 对于桓玦这样的病人，最亲近的人分化成alpha，的确说不上是一件喜事。 在家中长辈相继离开，就剩桓玦和蔺星相依为命之后，桓玦很少有这种完全空白的茫然感了，他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但起码因为眼前的人是蔺星，他没有想象的愤怒和不甘，也没有特别的失落和羡慕。 甚至有种微妙的感慨，原来星星是很难得的女alpha啊，那要是他出个什么事情，肯定有人可以照顾和陪伴她的。 “哥！你这是什么危险的表情！”蔺星一跳而起，踢开小板凳之后强势的双手摁在桓玦的肩膀上，一下子掉转两个人的动作，想要让桓玦脸上那点危险的表情快点消失。 她不要什么嘱咐，也不要什么听话，她要桓玦健健康康的拥有自己的人生。 “我已经想好了，别的alpha能做的事情我能做，做不到的我肯定也能做，普通人治病可能比较难，但alpha绝对没问题的，哥，你要给我信心。” 别的不说，就看看蔺星之前眼馋的富豪榜，基本都被alpha包揽了一半，她觉得自己和这个位置特别的投缘，发家致富未来可期。 “你怎么还在馋那个排名啊？”想想蔺星从很小的时候，就蹲守财经新闻羡慕的流口水，桓玦的情绪就一下子被带歪，忍不住勾起嘴角。 相比分化成alpha，蔺星的注意力分明在财迷可以大展身手上面。 看桓玦笑了，蔺星猛虎下山式扎在桓玦肩头，难得说些恳切的软话，“不要讨厌我，要多信任我，星星是最棒的，一切都可以解决的！” 一个alpha补不足GA基因缺乏症的话，那蔺星就攒一沓，要不然，当alpha还不如去当个好apple！ 第五十四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分化成alpha这件事情, 和感冒咳嗽有一点点像，是有特征的。 当普通人体内的GA基因满足一定的条件，开始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体内对应的信息素就会被检测出来, 这个临界值也就是分化标准。 除了蔺星这个暂时还有点特殊的女alpha, 其他的alpha从即将分化开始, 就和一朵左右摇摆吸引外界注意力的花一样, 能迅速被检测仪器发现，从而第一时间完成保密程序, 将alpha隔离在普通社会环境之外。 蔺星则走的是灰扑扑的伪装系风格，在她萌发生长阶段，没有任何显露的特征, 甚至要不是她走错培训班，误打误撞主动送到专业检测的医护人员面前，可能还是分化后依旧披着普通人的壳子。 所以，女alpha可能走得就是隐形风格这个结论，也成功出现在了特才办。 相应的，蔺星拿出她既不官方也不权威，但还是有一定参考意义的“即将分化的小朋友”数据后, 特才办还是专门派人过来和她对接了。 来的人不少，还有几个是蔺星熟悉的面孔，看到蔺星之后先给她做了个信息素检测。 “提升的速度好快, 最近有感觉到头疼或情绪失控吗？”这话没说完, 做检测的医护人员就得到了答案, 行叭，看蔺星这精神抖擞，眼神清澈的模样, 就知道她的状态不仅不错，甚至远远优于同分化时间的alpha。 众人微微仰头，默念一句野生的果然不一样之后，才继续和蔺星聊“拟分化”这件事情。 “按照你提供的数据，就在市区之内，你找到了九位拟分化的孩子，确定吗？” 一个城市，有九个即将分化的小孩，这还是蔺星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凭自己的力量找到的，这个数量多到怎么听都觉得魔幻。 要是alpha可以这么轻松的出现，特才办还和GA国际联盟斡旋竞争什么，分分钟凭借数量庞大的alpha碾压，直接跃升国际权威，掀翻他们早就看不惯的现行alpha准则了。 所以，哪怕蔺星只是说这些都是她感觉到的，特才办还是派出了一队专业人士来。 谁不馋句“万一呢”，蔺星这个发现要是准确的话，绝对是对现如今alpha群体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觉得人数更多，但她们九个，是给我拟分化感觉最明显的，如果可以，你们能借着中小学生体检的机会，再来筛查一遍吗？可能数量会更多。”毕竟蔺星也顾忌着很多家长会很警惕孩子的安全，不好到处乱逛的太奇奇怪怪，这九个孩子真的算是她在公共场合，简称逛街的时候发现的。 每一个都和潘小小似的，给她同类的感觉很明显，只是还缺点什么，让蔺星忍不住挠心挠肺的着急。 宛如看到了一株即将膨出花苞的植物，就是缺点阳光和营养，错过这个机会就要退化成普通的小野草，机会转瞬即逝。 蔺星猜测自己之前可能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但是她属于万里挑一的幸运，抓住了契机，成功分化，并在刚分化的时候误打误撞去了培训班，迅速补回来GA基因变化带来的剧烈消耗，否则她肯定也用不了多久就撑不住躺进医院。 普通医疗手段有检测不出来信息素，万一当成营养不良来治，绝对要遭不少罪。 “这样吧，我们联系一下社保部门，看能不能用低保家庭的借口，先给蔺星最先发现的孩子做个仔细的检查。” 蔺星的感觉归感觉，特才办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全部采纳她的判断，还需要一定的证据来支持。 这九个孩子里面，潘小小是最合适的，她和监护人潘婆婆都是低保户，每年有一些福利性质的基础健康服务，用这个理由来给孩子做个检查最好。 蔺星点点头，倒也没有反对，她很清楚以潘婆婆的家庭条件，很难负担给孩子做个详细检查的费用，潘小小瘦瘦小小的一个，说不定还有营养不良和其他的小毛病，能找个理由给她做个检查再好不过。 但是，蔺星坚持要提前给潘小小开一份她正在补充的营养剂，而且特才办的人不能影响她和潘小小的正常接触。 就当蔺星是自恋了，不是每个小女孩都能和她一样天赋异禀，误打误撞分化成功，蔺星就算凭着同类之间的感知，也想去做潘小小的那个引路人，被前辈带着往前走总比自己摸索强，这样也不枉费她之前让潘小小帮忙送餐，常来找她玩的用心。 特才办的行事宗旨就是在不打扰普通人生活的前提下开展工作，不管蔺星的感觉是否正确，他们先按照低保户可以争取的体检机会，为潘小小和潘婆婆两个都安排一次健康检查。 潘婆婆经常在医院当护工，是知道有些低保户是可以享受这样的检查机会的。只不过这种福利一般是优先给肢体有残疾或身患重病的低保户，她和潘小小一老一小都不属于完全无劳动能力的，暂时还没有享受到这个机会。 被街道办带着工作人员找上门的时候，潘婆婆还挺惊喜的，以为是排队到她们家了，没什么犹豫就点头同意，隔天就拄着拐杖和潘小小挂上了体检号。 依旧是黑黑瘦瘦，但被蔺星投喂了快一个月，没那么干瘪的潘小小并不知道她才是今天的主角，安安静静的呆在奶奶身边扶着她，注意力全在医生说潘婆婆摔坏的腿恢复程度上。 潘婆婆年纪摆在这里，养伤的条件也不算太好，恢复起来很慢，但骨头倒没别的大问题，只是要多费些时间来恢复，倒是潘小小被护士姐姐带去开了驱虫的药，营养补充剂，还仔细检查了骨骼发育的情况。 没发现任何分化成alpha的迹象，但潘小小的一些身体数据倒真的和同龄人不太一样，有一些异常的值倒是有点像alpha，可如果不是蔺星坚持潘小小是个拟分化的小a，特才办专门过来的医生也不太会往这个方向想，毕竟在蔺星之前，女alpha还是个空白概念。 “目前看不出什么，但建议这个孩子留院观察一下，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了。”看着只是外表瘦弱干瘪一些的孩子，内里宛如千疮百孔，小问题多的不行，医生从职业角度来看，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什么alpha，也不能就这么让孩子离开。 依照现在的社会发展和弱势群体保护，健康状态差成潘小小这样的已经不多见了，可见到了，就不能这么放她回去，好歹要仔细治疗一下。 而且，特才办收集了一下其他八个孩子的数据，发现她们多多少少都是属于营养不良，健康存在隐患的孩子，要不是蔺星不是乱开玩笑的人，他们都要误会蔺星是按照哪家孩子最需要社会救助的标准来找的。 “……分明是过的不太轻松的小孩，才更容易大中午的在大街上被我遇到啊！”蔺星忍不住吐槽，才不是！ 他们这个市夏天很热的，稍微心疼孩子的家长都不会放他们在外面待太久免得中暑，也就是家里实在没办法的孩子，才会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跑腿或帮家里做事，被她发现罢了。 潘小小不知道体检的背后还有别的原因，她本以为医生看完奶奶的腿之后，两个人就可以回家了，结果她被留到了医院，小姑娘一下子就慌了。 抿着嘴角不肯说话，留在病房也一脸想离开的样子，被护士姐姐拿糖果逗一逗也看不见笑脸，还是蔺星来了之后，她才用小手抓住熟悉的姐姐，央求要回家。 “我不在这里，我想回家，我要见奶奶。”小孩子固执起来也是很可怕的，潘小小不想呆在医院，躲在蔺星身后就想跟着她离开。 “要不我先和小小说说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医院是什么龙潭虎穴，医生护士是没办法了，只能顺着蔺星的意思，把病房腾给她们俩。 看没有别人了，潘小小攥紧了手里蔺星的衣角，像是小动物一样，“姐姐，我想回家。” “是不是担心没有人照顾奶奶？医院又太贵了？”叹口气，蔺星伸手搓了搓潘小小的脸蛋，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 医院，真的好贵，这是家庭环境不佳或者身边有患病家人的孩子，最深刻的感触。 想想桓玦和蔺星兄妹俩，在长辈陆续离开后，已经很努力的在赚钱了，还是差点被医药费拖垮，不生病真的不知道医疗费用有多夸张，仿佛到某一种特殊阶段，呼吸都要用钱去堆。 潘小小对医院的了解可能没那么多，但是浪费钱这个概念绝对深入她心，要不然潘婆婆腿摔坏之后怎么不舍得直接住院？ 蔺星太清楚潘小小的担忧了，她伸手把小姑娘抱回病床上，“放心，小小，你记不记得家里有个盖红章的本子，你和潘婆婆这次住院和开药是免费的，你们俩都是。” 钱是穷人胆，潘小小知道奶奶这次就是拿着那个本子，才能来医院检查的，她记得好像是什么低保，听蔺星这么解释，挣扎的劲儿就小了很多，乖乖的靠在枕头上，终于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生病，只是小小可以变得更健康。”蔺星故意逗了她一句，“不过待会儿可能要打针，小小你怕不怕？” “不怕，不花钱就不怕，奶奶说在医院要相信医生，打针也不怕。”潘小小开始好奇的左右摸摸病床周边的摆设，倒是很勇敢，“姐姐，变得更健康之后能和你一样吗？” 谁说小孩不八卦的，很多时候成年人聊事情都不会特意避讳小孩子，所以潘小小听过一耳朵，蔺星这个姐姐很厉害，和那个漂亮哥哥两个人攒够了医药费，很多很多钱的医药费。 在潘小小这里，蔺星简直就是榜样，个子高，力气大，可以很好的照顾家人，还能攒到很多很多钱，尤其是这段时间相处后，完美填补了潘小小对哥哥姐姐的所有幻想。 如果可以，潘小小就很希望变成蔺星这样，简直是她心中成长的模板，所以蔺星说话她特别愿意听。 蔺星心头一动，发现潘小小眼神亮晶晶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种alpha同类之间的波动特别明显。 再看看这段时间潘小小被她投喂后精神很多的小脸，蔺星摸到了小女孩分化alpha的契机。 充足丰富的营养作为内动力，强烈迫切的渴望作为突破口，两股力合在一起才能送她往前跑。 第五十五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总记得之前小区里那群小孩子, 最喜欢聚在一起玩，还喊着“因为所以，自然道理”之类的句子，脆甜脆甜的像是大苹果。 所以, 在她正在病房里给桓玦削苹果, 削着削着就把干净的苹果皮和餐餐分着吃的时候, 潘小小分化成功的消息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蔺星第一反应就是这句“因为所以，自然道理”。 水到渠成, 尘埃落定，以及，意料之中。 “哥, 你先啃两口苹果肉，我出去一趟！” 手里的刀快速把还没有削皮的地方草草切开，蔺星把手里只剩半个果肉的苹果塞到桓玦手里，然后把带着果肉的苹果皮一分为二和餐餐分完，往嘴里塞完自己的那份后就拿着纸巾边擦手边往外走。 桓玦看蔺星走得急，只来得给她塞两张湿巾擦手。 其实每次苹果洗的挺干净的，苹果皮也富含丰富的营养, 但是蔺星每次总担心果皮上还有残存的农药，健康状态下的普通人或鹅子吃没什么，桓玦吃绝对会中招, 所以每次都边削苹果皮边调戏餐餐。 现在餐餐被逗得正炸毛, 看蔺星中途撤退往外走, 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支起翅膀就准备去啄她一口，被桓玦抱住才化身柔弱小可怜, 哼哼唧唧扎在桓玦手臂一侧趁机卖萌。 蔺星只来得及给餐餐一个‘下次再战’的眼神，就匆匆赶去杨姐发给她的地址。 考虑到现在女alpha的数量极少以及公立医院人流量过大较难保密，潘小小在分化成功之后就转去了一个新的私人医院，也算是特才办另一个办事处。 按理说，蔺星是不能直接去新医院见潘小小的，因为alpha基本还是受到GA国际联盟的登记管理，在联盟的规定里，alpha是不允许直接参与新分化alpha的接引工作的，这个工作只能由普通人来做，以免彼此信息素影响损耗。 但蔺星不太一样，首先她不是联盟的在册alpha，这些规定管不到一个本土的纯野生alpha，其次蔺星是时隔三十多年后才出现的女alpha，潘小小分化前就已经受到了蔺星的影响，不仅没有任何损耗甚至有几分指引的可能，明显和联盟规定的情况不符，她们现在见一面合情也合理。 “来了？潘小小在……”杨姐早就等在楼下，接到蔺星的时候带她往楼上走，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蔺星下意识抬头，然后报出了具体的房间号。 “八楼的电梯口左侧第一间。” “……谁提前告诉你了吗？”杨姐惊讶到不行，以为是谁提前和蔺星说了。 “没有，杨姐，我感觉到了，小小应该很快也能感觉到我。” 杨姐是个普通人，不太能理解蔺星的意思，但是她意识到这个感应可能很有参考性，立刻联系同事，让蔺星配合一下看看潘小小对蔺星的感应范围。 果然，在蔺星出现在六楼之后，潘小小就感应到蔺星了，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半迷糊的就准备下床去找熟悉的姐姐，被旁边的护士拦住之后还懵懵的没反应过来，不太了解自己为什么感觉到蔺星，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是高热到烧糊涂了吗？ 潘小小现在还没有明白什么是分化，什么是alpha，这一切对她来说太陌生了，还不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发烧好理解，等了一会儿才看到蔺星出现后也没有反应过来问题，迷迷糊糊的伸手就朝着蔺星的方向走，在绊倒之前被熟悉的姐姐稳稳接住。 “怎么这么热？”摸了一下额头，蔺星把潘小小抱起来放回病床，怪不得小小又来了私人医院，她的分化和发烧及其类似，整个小孩都红了起来，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降温。 要不是这个体温随着蔺星的到来很快趋于稳定，她都担心是特才办误认，把普通的儿童高热变化当成alpha分化了。 潘小小年纪小，但是警惕心并不低，分化过程带来的高热反应让她迷迷糊糊却强撑着意识，在陌生的地方根本不敢放心休息，直到蔺星出现才紧紧挨着她的手臂迅速陷入睡眠。 “简直是奇迹，蔺星出现后，潘小小所有的状态就开始趋于稳定并逐渐上升。” 如果不是潘小小就在他们眼前分化成功的，他们可能都无法想象，还有这种分化方式，蔺星就和一个标准单位般，只要出现在那里，潘小小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就会向她靠拢。 等潘小小熟睡，蔺星才慢慢把手臂抽出来，然后看她的体温降回正常值，帮忙把发烧贴换掉了。 刚走出来，蔺星就看到了杨姐等在外面，邀她一起去参加特才办的临时会议。 “我去参会？合适吗？” “临时会议没问题，而且，和你之前提的拟分化有关系。” 这是一场讨论女alpha拟分化现象的临时会议，蔺星作为拟分化概念的提出者，有参与权再正常不过。 看着杨姐刷了计次卡，蔺星跟着她到了这个办事处的会议室内，刚进去就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有个当初在培训班帮她记录身体数据的医护姐姐，有外训课程做过后勤的对接人员，还有在她被确定分化后，告诉她女alpha存在的那位老人。 “又见面了！” 和之前烹茶的慈祥模样有些不同，现在的赵女士给人的感觉更为严肃，但对蔺星的态度倒是很好，哪怕坐在会议室最前面也没有忽视蔺星这个临时加入的新成员。 而且，出于照顾蔺星这个年纪比较小的参会者的考虑，会议开始前大家都和她打了招呼，尤其是之前就认识的几位，给了蔺星最大的自在感，是一种姐姐们特有的信任。 蔺星眨了眨眼睛，觉得有几分神奇，从她被发现分化到现在，一直都在被很多人照顾和关心，尤其是经常和她对接的几位成年女性，给她极大的尊重和支持，而同时，她又以潘小小心里认定的姐姐角色，在默默引导着她的分化。 是一种有点温柔和坚定的力量，在默默传承的感觉。 很快，临时会议的主题让蔺星坚信想法，如何保护并支持更多的女alpha出现？该怎么把握和抓住拟分化这种宝贵的准备期？ 第五十六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到底要不要推进女alpha的分化工作？ 这个涉及面太多, 甚至会牵动影响不少利益体的问题，在其他八个小女孩全部分化之后，如同泡沫一样的再次沸腾起来。 大概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 绝。 谁都可以看到, 按照蔺星这种百分百引导分化的效率, 女alpha数量实现井喷式增长, 势不可挡！ 但很明显，这种想当然的好事肯定不会太顺利, 任何变革背后都少不了交锋和妥协。 没等蔺星继续搓手手去找其他的拟分化alpha，熟悉的几个负责人身边就多了些陌生的面孔，如同商场门口的气球人一样在蔺星面前刷着存在感。 “这就是那个特殊的alpha？” “只有女孩子能分化吗？赵处, 你们可不要因为自己是女性，就厚此薄彼故意懈怠男alpha的工作啊！” “女alpha？测过她和其他男alpha的数据有什么不同吗？” 蔺星被打量和评判之后，露出了一点微妙的表情，啧，真是好久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 尤其是在她有足够的力气去打工，有优秀的成绩来证明之后，这种带着歧视眼镜的话语和眼神就少了很多。 没想到今天, 在特才办这里又遇到了。 都分化成女alpha了，还摆脱不了这种陈旧观念的封建余毒吗？ 要不是蔺星确定面前几个是普通人，她都替天行道, 拿民主革命思想革一革这几个骨子里就是歪屁股的家伙。 “赵处, 这几个老同志是谁啊？” “啊？不会吧不会吧, 分化这种事情连女的都行，难道你们是瞧不起alpha？” “当然，我也觉得分化没多好, 还挺怀念当普通人的生活呢！” 国内alpha的相关事宜都是特才办负责的，按理说国内就这么一家，应该得到不少支持，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很多事情并不是想得那么简单，国内有不少领导对alpha的存在是漠视或反对的，认为这些人并不会影响普通人的生活，没有必要把有限的资源往这上面挪。 还不如让GA国际联盟继续管理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处之前就受过不少气，尤其是一些仿佛GA国际联盟派来卧底般的队友，让她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现在站在她旁边硬要刷存在感的就是这种人，哪怕拦着他们来见蔺星都拦不住。 但等蔺星这么阴阳怪气三连之后，赵处的表情倒是恢复了不少，看似嗔怪实则撑腰的说了蔺星两句，让被噎住的几个人脸色更差了。 “打住，你们要是说我家教不好，没大没小，不尊师长之类的，我可能会失控哟~” 蔺星一看这几个人下意识反驳的表情，就先比个暂停的手势，她讨厌被扣各种帽子，尤其是这种对方本就不占理的时候，再看对方扯个什么“你年纪小就应该恭顺，你是女孩子就应该温和，你是巴拉巴拉就应该巴拉巴拉”的话，就特别想学韩费他们也失控失控。 或者说，蔺星不觉得什么桀骜、叛逆是贬义词，她一个水灵灵活泼泼的年轻人，凭什么主动钻到别人预设好的模具里面，碾碎自己的棱角，揉捏自己的血肉，只为配合对方一句‘这才对’？ 没有分化成alpha之前，蔺星就没给自己套什么枷锁，什么年纪、性别、收入水平，都拦不住她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分化之后她骨子里那股支棱的劲儿更没有消失。 或者说，不支棱还分化什么啊！ 或者准确来说，潘小小她们这几个年幼的小alpha，要不是骨子里也有着和蔺星类似的支棱劲儿，哪里还会顺利分化呢？ 如果说分化是一种生物学上的鲤鱼跃龙门，那么跳过去的，本来就是一批最不怕摔最不妥协的小鱼。 蔺星不喜欢来干涉赵处工作的这几位领导，对他们代表着的人也不感兴趣，甚至有几分迁怒，她讨厌一切自负霸道、拿捏别人、宽以待己的中年男性们。 毕竟，她从小到大吃过的亏基本都是他们这里来的，身边的同学、朋友甚至接的陪聊的单子，大部分的不快源泉也来自他们或向他们谄媚投靠的她们。 不欢而散之后，特才办负责思想工作的两个老师专门找蔺星聊了聊，她们没有指责蔺星偏激或者年少气盛，重点沟通了一下蔺星作为alpha的一员，怎么看到女alpha的分化工作推进。 看到熟悉的面孔，蔺星深呼一口气，感觉空气质量都提高了几分，油光汗腻味瞬间消失，小表情逗笑了老师，坐在蔺星身边的老师忍不住伸手搓了搓她手感极佳的头顶。 “还生气呢？” 这两个老师已经快五十岁了，身上有种特别的温柔性质，她们是从alpha出现后就在特才办工作的，国内国外的alpha见过不少，但蔺星绝对算得上最特别的那个。 “我也不是生气，就是很烦，小的时候我以为长大了，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没想到，长大只是一切刚刚开始。”蔺星的吐槽让老师们没法接这个话，她们是亲历者，要比蔺星的感悟更深。 蔺星说的没错，在alpha出现之后出生的孩子们，尤其是只有男性能分化成alpha这件事情被广而告之之后，小女孩的生活受到的冲击比男孩子还大。 男孩子的星辰大海之中，不过是多了一个“要努力分化成alpha”的目标罢了，但小女孩被要求温顺、柔软、有气质和以后嫁alpha，甚至前些年还抓过很多假借男alpha的淫.乱社会案件。 在大家都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孩子们的区分还没有这么明显，可是多了alpha之后，社会的层层加码再多了一层，小女孩们就要变得更好吃了。 香甜，可口还挺饱。 蔺星之前很模糊性别的装扮，在学业上的绝对压迫，以及打工生活里练出的厚脸皮，就是这么招来指责和训斥的，因为她很不符合女孩子的社会印象。 不只是她，潘小小也是，其他几个拟分化的孩子都是，杂草一样野蛮生长？不，要的是温室里芬芳的花朵。 “普通人忌惮男alpha的话，那么，普通人和男alpha都会忌惮女alpha。” 看，蔺星作为当事人之一，很明白推进女alpha工作的困难在哪里，近三十年的时间，alpha的存在对社会的影响不小，起码现在二十岁以下的女孩子，找出“不符合社会期望但特别可能分化”的女孩子，很难。 在特才办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的几个人，走之前就是拿这个点说风凉话的，声音大的恨不得方圆百里都听到，然后撒花求助女alpha的分化失败。 但现在，蔺星和熟悉的老师们坐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会因为这个沮丧。 六十岁的老领导见过第一位女alpha，几十年来也一直努力在支持国内特才办的工作，五十岁的老师们坚守岗位，用心呵护每一个新生的alpha不放弃期待，四十岁的赵处雷厉风行又手腕强硬把蔺星护的和眼珠子似的，还有二三十岁的医护人员们，这些年抵挡着GA国际联盟的压力，一直在努力的支撑国内alpha的发展，关注非常规，挑战封锁。 现在，十六岁的蔺星是再次分化的女alpha，她暗搓搓抱着火种，哗的，要点燃一片未熄灭的野草。 第五十七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看过新闻的人都听过, 对于新兴产业，谁掌握了核心技术谁就掌握了话语权这个说法。 类比alpha，那就谁拥有更多的alpha谁就占据主动权。 现在的GA国际联盟登记在册的alpha数量大概在三十万，而国内目前已发现的alpha在六万左右, 所以哪怕后者努力的试图把话语权一点点拽回来, 目前效果尚未体现, 仍在努力奋斗中。 但试想, 如果国内的alpha数量突然变成五十万，两百万甚至五百万, 那么，特才办直接飞升式碾压GA国际联盟，还争什么话语权？二者都不在同一个量级上。 蔺星不知道推进女alpha分化之后, 国内的alpha数量到底能到多少，可是她知道，短时间内逆天改命翻身的路，就这么一条。 普通分化仍然是未解之谜，可弯道超车的机会就在眼前。 真理是在射程范围之内的，和平是需要强大武力保证这一点是国人的共识，如果想在全国范围内推进alpha的分化工作, 那么特才办肯定需要更高层级的政策甚至法律法规的支持和帮助。 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的人们，从不会低估举国之力的奇迹，alpha分化这三十多年来, 扭曲的沉疴如同霉菌斑点隐藏在各个角落, 唯有强有力的洗涤才能去除痛症。 所以蔺星提交了一些女alpha本a的可参考建议文件后, 就目送赵处她们前去首都开会，自己回去等她们的消息。 也是因为女alpha的很多事项还在讨论中，其他几个小alpha分化的事情暂时还在保密中。 除了蔺星这样十六岁后突然分化的特例, 大部分十岁左右的小alpha分化后和普通人的差距极小，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有着明显的变化，凭感觉区分拟分化alpha的，目前也就蔺星这么一个，除非借助专业的仪器，否则常人很难准确判断二者的区别。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不过是本来就挺黏蔺星的潘小小，更喜欢跟着这个姐姐了，还带了几个同龄人，几个小姑娘有的时候就在住院楼下面的凉亭里玩，和跟着大孩子的小尾巴一样。 蔺星把桓玦外出散步的时间也立劝到这个时间段，有事没事就陪着他围着那个小凉亭做匀速画圈动作，绕的他莫名其妙甚至有几分神清气爽。 等等，神清气爽？ 桓玦因为吃药和治疗的缘故，整个人都苍白瘦削了许多，精神也不算太好，整个人的活力程度基本和太阳光成正比，每天就正午那段时间比较精神，夜里的睡眠时间长而轻，整体睡眠质量都很差。 那种被什么禁锢身体又隐约不适的感觉环绕他很久了，平时也就蔺星陪他说话那段时间状态比较好，但桓玦也没有深想过，没想到现在古古怪怪的散起步来，让他整个人状态恢复了不少。 好像那些酸涩的难受和乏力的虚弱，都被什么挤走，重新填满活力了一般。 “嗯？怎么了？是不是有点难受，我推你上楼！” 蔺星看桓玦停住步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她承认自己是暗搓搓攒了一批小alpha，趁机给桓玦当一下“养生香薰”用的，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发现桓玦状态有点不对后，立刻从背后摸出轮椅，想立刻推他回病房。 她是在遵循医嘱的前提下试一试自己的野路子的，可以随时根据桓玦的状态结束和调整。 “没事，走一走也挺好的，今天阳光很不错，挺舒服的。” 桓玦当然想不到自己的变化来源于蔺星和她专门找来的小尾巴们，他只是单纯的以为适当的运动有助于健康，和蔺星又多走了一圈。 自从他住院之后，和蔺星相处的时间也少了很多，这和以前在家等着蔺星放学的感觉还不太一样，服药之后的昏昏沉沉以及住院生病的孤独和不适，让他更珍惜和蔺星相处的时间，所以哪怕蔺星坚持围着小凉亭走，他也没有反驳。 运动打卡完成，蔺星送桓玦和病房，暗暗把他今天的所有作息记下来，和以往的做对比之后，发现好像还真的有一点用。 她以前被“GA基因缺乏症”的名字局限，以为这种先天疾病和缺乏什么微量元素似的，只能依靠药物补充。 但是在蔺星分化后，知道第一位alpha的出现是因为从航天环境回归自然产生，甚至还影响了接下来所有的alpha之后，她就改变思路，觉得所谓的GA基因可能更偏向一种特殊的辐射或波段。 这种类似能量的存在，如果攒到一定的数量，应该是有利于桓玦病情的。 在她初步试验中，蔺星的法子看着是有可行性的，虽然路子有点野，不同寻常甚至很难复制，但是管用就行，等女alpha的推行工作正式开展，她再和桓玦的主治医师好好说一下这个事情。 做好记录，蔺星下楼去找小alpha们，可能是这几个小女孩都是在她的引导下分化的，多少有几分雏鸟心态，对蔺星有着一份天然的好感。 再加上她们算是同一批分化的alpha，年纪又都很接近，哪怕之前不认识，但她们身上的同类感，也让她们的关系迅速亲密起来。 潘小小最先发现蔺星过来的，立刻招了招手，被蔺星轻轻拍了拍头顶。 “走，我请你们去吃饭。”是的，除了约这些小姑娘来桓玦附近，试验一下她对补充GA基因或这种能量的猜想，蔺星还准备在她开学前好好给她们补一补。 潘小小她们的年纪太小了，再加上女alpha现在还没有一个具体的章程，她们是没法享受蔺星拿到的那份补贴，所以这群之前过的不算是特别好，甚至有些窘迫的小女孩们，都是比较缺乏营养需要好好补补的。 特才办给她们都开了营养补给，但这哪有好好去吃饭来的满足感强，蔺星之前经常带潘小小去吃饭，基本摸清了女alpha们肯定能吃到一起去的事实，现在就准备带她们去吃饭。 管你分化成alpha还是apple，十多岁的小姑娘就要好好吃饭才可以成长。 “我们会不会吃的很多啊？太浪费钱了。” 分化前这些小女孩就是比较能吃的那一批孩子，但都吃不饱，还多少因为吃东西被责备过，所以哪怕喜欢的姐姐请她们去吃东西，也会第一时间产生担忧的情绪。 她们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也担心别人因为自己感觉到丢脸。 “当然不会，吃饱饭怎么算浪费钱呢？而且，能吃饭又不浪费，其实是件很好的事情呀！” 蔺星意识到，可能女alpha推行的工作难度不仅在于社会支持和政策推进，更在于小朋友们被误导的一些不对的观念。 “第一点，要相信姐姐，好好吃饭不丢脸。” 第五十八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不是从小在基地长大的正统alpha, 作为一个半路误入的野生小a，她在不到一个月的培训班里，学到了不少完全有悖于她常识的知识。 首先，不要恐惧热量和脂肪, 甚至要基于不同的体质主动补充。 这其实和分不分化没关系, 因为普通人为了满足训练的体能要求, 也会要求有一定的脂肪含量, 从某种角度来说，力量和体重是有直接关系的, 轻飘飘的小身板很难发出足够的力量。 更别说alpha这种更为耗能的款，他们如果不摄入足够的热量和脂肪，会不断损坏自身的机能, 如同一个不给加油硬要运转的发动机，报废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变瘦这件事情，和你们都没有，哦不是，现在是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是吗？”蔺星也是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alpha根本就没什么身材焦虑，他们甚至有意在追求更强壮, 反正是普通人眼神和纤细半点关系都没有的身材。 因为这对体能强化者来说，非常的友好，按照蔺星自己的体验感都是, 在她抽条式长高并且增加体重后, 她的抗击打能力直线上升, 一些摔打的训练都没有那么容易受伤。 在此之前，也就只有桓玦一直在试图喂胖蔺星，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 要纤细才好看，要手腕能露出骨节，脚踝精致有线条，整个人薄如纸片才好看。 吃太多饭会显得没出息，长出软肉会显得愚蠢笨重，长得矮虽然会被一些人嘲笑，但长得高大一定会被骂坦克和野蛮。 哪怕不是明着这么说，也会在一切默认的态度里无意间显露，所以蔺星自己也没有她应该适当保持一些脂肪的概念，更不会意识到这还和什么力量体能有关。 过胖是不健康，但瘦到纤细如纸片也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蔺星从没有见过那些掌握权力的中年人们，各个追捧自己的腰盈盈一握，手腕细出骨节，如同一张A4纸一般纤细。 这要是好事，岂不是先被生活中最有话语权的那一批人掌握？ 而且，在蔺星小学的时候，身边很壮实很圆乎的同学里，女孩子的占比也很小，好像大家在意识到过胖不可的同时，也是有严格和宽松程度的。 起码潘小小这些小朋友，就是这种“严格”下的受害者。 要么就是家庭环境不佳不允许足够营养的饮食，要么就是在家里被忽视被垫底争取不到足够好的待遇。 “我奶奶给我哥煮鱼吃，说我不能吃那个，会长疙瘩，多吃菜才可以。” “肉腻腻的，不好吃，所以我们家经常做汤泡饭，过年的时候来客人或者我表弟来的时候，爸爸妈妈才做好多肉。” “以前学校有发课间奶，好好喝，我每次喝完都偷偷再灌一点水进去，还可以喝到一点奶味。” 和蔺星一样，这些小alpha们在分化前就已经显露出最特别的一点，对热量有着超乎寻常的迫切和渴望。 厌食，挑食？完全不存在的，只有不够吃的问题。 而且，因为部分孩子家庭环境的问题，她们对食物的迫切反而遭到了更严重的阻止或责备，可能是很多家长潜意识“女孩子吃那么高能量的做什么”、“小女孩比她爸爸还能吃这不是作孽吗”之类的想法，反倒刺激了她们常年吃不饱或吃不好的焦躁感。 反正喂点便宜的饭菜能养大，何必投入更贵的鱼肉蛋奶？ 而且，普通小女孩吃上一小碗就能吃饱，有些还不喜欢吃那些高热量的，和小仙女喝露水似的，就自家这个女孩子天天闹着吃不饱，饭量比成年男人还要夸张，米饭吃两碗不够还要去拿筷子夹她爸爸的下酒菜，挑走里面的肉吃，这还得了？ 所以，除了潘小小这种家庭收入有限，客观条件上没法吃太好的孩子，其他小女孩都被骂过讨债鬼，饭桶之类的话，对吃得多这件事情十分难以启齿。 想想也是，小孩子吃不饱就闹着要吃东西是本能，再怎么心态良好的孩子，被拒绝一次两次三次，还不间断出现父母或其他家人的反感或嘲讽，不自卑才奇怪。 桓玦这种把收入都放在吃东西上，挣得多就吃贵一点，挣得少就吃便宜些，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证营养的想法，反倒是少数，有些父母还比不上桓玦这种半大少年懂事。 不过父母本身就是一种上下限都很趋近无穷的存在，有些幺蛾子和骚操作多的父母，舍得给自己买烟酒买化妆品，不舍得给孩子多买些营养品，恨不得天天煮个红薯烫个菜叶一秒把孩子养大，然后理直气壮问她要赡养费或彩礼的也多的是。 有alpha出现后，对女性审美低攻击性，柔弱和温顺的社会背景影响，也有社会分层愈发明显，很多父母骨子里就不怎么重视没法分化，还容易触及社会发展天花板女孩的加成。 一综合，就被蔺星捡回来几个听到吃东西，又害怕又期待的孩子。 直到她再三肯定，并以身作则好好吃饭，才算勉强消除了这些小女孩莫名的道德枷锁和自我谴责，开始根据真实饭量吃东西，逐渐变身干饭王。 蔺星选的是一家人均还挺贵的自助，普通人吃绝对是回不了本的，但她们一大九小，好家伙，和表演吃播似的，好在她顾忌女孩子从小没有得到正确引导的自尊心，特意选了一个有屏风遮挡的卡座，要不然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旁观。 毕竟这么能吃的女孩，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一下子凑了十个，还是不浪费食物真真正正吃的很香的那种，实在太稀奇了。 也就是蔺星找服务员借了一个他们餐厅的小推车，每次取餐都是用小餐车来运的动作，透露几分她们的真实实力罢了。 这个时候，蔺星就突然有点怀念韩费和李林达了，别的不说，就说推着小车去取餐这件事情，在alpha之中明明是有点微妙优越感，证明实力的事情。 放到才分化心态还停留在普通小女孩的alpha身上，就变成一个蔺星也要仔细斟酌才能慢慢扭转观念的难题。 不行，蔺星推着小餐车再次返回卡座的时候，意识到自己要把当alpha的好处广而告之，要不然，她都没法鼓励这些小女孩们面对真实的自己，主动接纳她们本身。 第一条，就拿这个光吃不胖来夸吧，普通人的饭量对于alpha来说，实在太少，嘴馋的人只要分化，完全可以满足想吃什么吃什么还不会胖的愿望。 意识到当alpha真的很好，才可以激励更多的小朋友呐！ 第五十九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这是个研究脱单, 不如解决脱发的年代。 尤其是在社恐和社牛，躺平和鸡血中来回跳跃的年轻人们，更是在不少方面，投注了美好的愿望。 比如说, 光吃不长胖, 熬夜不长痘, 用眼不近视等等。 充分说明了大家在“白日梦”这条路上的共识, 并对吃多了就会长胖，熬夜就爆痘黑眼圈, 用眼过度基本瞎掉等等现实的不满。 这种矛盾除了对现有的医疗技术水平不满之外，本质上也是对进化的急切，手机电脑都这么普遍了, 视网膜和晶状体还没有强有力的跟上。 食物大量丰富的现在，却没有足够好的消化系统代谢配合。 说烂就烂脸的皮肤未免也太跟不上食物链顶端身份的尊贵等等。 “所以，这是让我们假扮女生的原因吗？”被蔺星念叨的韩费和李林达现在坐在基地的办公室，和身边几个男生一样，表情魔幻且迷惑。 原来，高中生要拯救世界定律是真实的？ 只不过一个短短的暑假，他们这批准高中生即将开学的日子里, 基地的工作人员就告诉他们，嗨，要变天了哟, alpha不再是男性的专属特权, 彻底不限性别人人平等起来啦~ 而且, 女alpha天生要比男alpha更稳定，更冷静，更不易受到信息素的影响, 甚至可以通过alpha前辈的刺激，批量式分化。 “咳，并没有批量，目前我们也就只有引导式分化了九位……”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九个还不算披露吗？我们这一批，攒了至少十年。” 今天能坐在这里的alpha都是这次准备入学的准高中，相对其他alpha来说，都是比较温和稳定的类型，从性格、控制力、过往经历来看都能评优的好苗子，但温和不代表接受力良好。 尤其是他们曾想象过自己的未来是穿上迷彩，还是进入实验室发挥自己的天赋，但万万没想到，摆在面前的人生第一关，居然是去假扮女高中生。 这到底是哪个领导想出来的创造性主意？简直妙到飞起，他们几个男生瑟瑟发抖。 Alpha步入社会第一步，这么刺激的吗？ “也不能说是假扮分化成alpha的女高中生，准确来说，是需要你们和另一位女alpha一起，在高中的日常生活中，协助我们即将开始的alpha去性别符号工作，加速社会认知优化提升的过度。而且，在预计方案中，你们所有人的性别都是保密的，把判断的权利交给大众而已。” 当然，必要的时候也会需要韩费他们进行一定的装扮迷惑化，否则这个工作也不太好展开。 听着挺有意义的，可自古以来，女扮男装多是香艳小文或者凄美故事，男扮女装呢？想想都头皮发麻。 “教练，我们能知道，那个女alpha是谁吗？可以见一见吗？” 韩费和李林达比较熟，两个人在一些事情的判断上也比较相似，看基地的工作人员已经很正式的拿出方案的计划书和他们谈，就已经意识到这个事情背后可能不是那么简单，起码，并不如他们现在粗略了解到的那么儿戏。 如果是这样，他们想尽可能争取更多的优势，起码先知道那个所谓的女alpha是谁。 一直以来，他们接受的教育就是仅有男性分化成alpha，国内外不同流派的训练方法中，多多少少都透露出一些对未分化者的轻慢甚至歧视。 极端一些的alpha，甚至觉得普通男性就应该成为alpha社会的奴仆，女性？那更是奴仆不如，按照工具处理即可，谁让她们没有一丝分化可能，是毫无疑问的社会底层，是所有上层存在都可以享用的食物。 残忍，冰冷，且让很多人无奈，要不然李林达之前穿个裙子，也不会被那么多alpha攻击和嘲笑。 在这些人眼里看来，李林达这种行为就是自甘堕落，放着高贵的社会上层alpha不当，非要把自己类比成社会最底层的存在，简直可笑。 Alpha未出现前，性别问题就是客观存在着，受限于不同地区的社会氛围影响，有些追求平等，有些刻意对峙，但在alpha出现之后，这个问题明显恶化，甚至是关在“高塔”之中的alpha们也有所感的。 今天能坐在这里的alpha显然都不是这种极端的类型，他们对假扮女alpha这件事情也是吃惊而非排斥，听到李林达的提议之后纷纷点头，如果可以，他们想见一见那个女alpha。 “那你们和她，还挺有默契的。” 工作人员但没有拒绝，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走到办公室外去找蔺星了。 显然，蔺星看到这个计划书的时间要比韩费他们都早，毕竟她不仅是时隔三十多年后第一位女alpha兼引导者，本人也参与着特才办很多工作，相对于潘小小她们这几个过于年幼的小学生alpha，这个计划书明显只有在她同意的前提下开展。 推进女alpha分化的工作比想象中的困难很多，蔺星自己就是一个摸爬滚打长大的女孩，就切身体会方面比很多成年人都强得多，所以她很理解这个看似有些荒诞甚至玩笑的计划书背后，那些不太好明说的努力和试探，以及改变的渴望。 她欣然同意，并且也想提前和其他的alpha见一见。 基地的工作人员不觉得蔺星会和韩费他们顺利见面，毕竟男alpha和女alpha之间其实也存在客观的竞争关系，但蔺星坚持，所以她一直等在办公室附近，她觉得自己是能见到的。 在培训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也不是光蹭食堂趁机长个子的，对很多alpha的性格和品性都有把握，是有一定的信任基础。 她的成长环境算得上坎坷，可从小接受的善意很多，也很清楚人的好坏和外在条件没什么关系，更多的就是看那个人而已，去联合自己能团结的一切力量才更方便解决未知的困难。 很显然，蔺星是对的，她再次见到了韩费他们。 和培训班结束分别时不同，蔺星在这段时间里变化不小，除了迎风长的身高之外，接连引导了多名小女孩分化，也让她自己对GA基因的感知把握更为精准，在韩费他们眼里，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蔺星身上的同类感，以及那种凝实的“存在感”。 简单来说，就是变得很强，却没有任何失控感，稳定而又让人信服。 “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蔺星。” 作为培训班里最小只那个“辣妹小apple”，蔺星又没有李林达看着那么有威慑力，对alpha的真实生活又不太熟，所以她其实也没少受在座几位的照顾。 只是之前受限于分化“唯一性”的保密要求，没法坦诚的告诉他们apple背后，是个叫蔺星的女孩。 所幸迟到的自我介绍还不算太晚，apple现在应该叫蔺星，熟悉的表情让他们多少有点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想想也是，一个回到基地怎么都打听不出消息的小alpha，明明在培训班里有那么出色的表现，却没有什么存在感，明显就是带着秘密的。 只是没猜到，这个秘密是蔺星就是那个女alpha。 工作人员是没有参与之前培训班准备的，只是听说过培训班有个名额有点问题但最后被特才办解决的小alpha，被同事拉走把办公室腾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蔺星应该就是那个小alpha。 “这，还怪有缘分的。” “所以，alpha未来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 几个工作人员离开，蔺星也可以和韩费他们好好谈一下这个计划书，很多东西还是要当面交流更为直观。 “alpha的数量一直都是很难解决的问题，所以，特才办想推进这次女alpha分化的工作，但是阻力很大。” “有些基地的领导反对，觉得alpha未来的工作都有一定的危险性，拒绝女alpha的参与，甚至觉得女alpha的出现会直接影响男alpha的发展。” “至于普通人之间，对alpha虽然了解不多，但也都很清楚，女性是没有分化可能的，基本没有什么群众基础。” “所以，是想以一个以记录为视角，不公布alpha的真实性别，把判断权利交给公众的节目，不管是给你们，还是给我，一个可以沟通和表达的机会。” 蔺星说这些话的目的很简单，不管怎么样，她和韩费他们即将是同学、同伴甚至战友，所谓男alpha和女alpha的竞争关系还远远牵扯不到他们，但alpha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却和他们现在的选择取舍息息相关。 这是把alpha推向公众很宝贵的第一步，如果蔺星他们可以利用好这个机会，让公众参与、了解、分析和判断，那么很多事情就能找到解决的方向。 “也就是说，仅仅告诉公众，我们这一批alpha里有男a也有女a，但并不明确究竟是谁？把这个谜底类似大奖一样，吸引更多的人关注和参与，一举打碎所有关于alpha不正确的猜测和臆想？” “是的。” 比起什么全员男装或全员女装，当然是猜猜我是哪个a，更刺激啊！ 第六十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抗拒、排斥和恐慌之类的情绪, 大多来源于未知。 而尽可能遮盖真相，更容易给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谣言、阴谋和骚动四起，把事情搅得一团乱。 Alpha的存在, 大概就是之前没有做好宣传和科普, 导致在公众心理不断神秘化甚至妖魔化的典型案例之一。 不过这件事情, 也不完全是国内宣发部门的锅, GA国际联盟致力于推崇alpha社会高层化的工作，极端一点甚至宣扬过alpha和普通人有着天壤之别, 贵贱之分，根本不屑于推进二者的互相了解与融合，恨不得把建立独属alpha的天上王国。 这种背景下, 国内的宣发部门就是想做点什么也有心无力，只能靠着一次次的保密协议，打补丁式的尽量挡住普通人和alpha可能发生交集或冲突的一切漏洞。 在alpha整体数量较少的时候，这个连藏带堵的办法还好用，但随着近些年国内alpha数量的增加，GA国际联盟对国内alpha的管控力削弱，以及女alpha这个充满无限可能的群体即将发力, 将alpha引入社会各界的视线中，就变得势不可挡了。 信息时代，能把alpha遮掩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藏下去, 谁知道会被有心人利用成什么模样？ 连蔺星之前都听过什么“alpha根本不是送去训练的, 是专门被抓走解剖”、“什么分化，明明就是一种密度，各国的骗局罢了”这种谣言, 之前攻击学校差点造成人员伤亡的恶性社会事件，也是和alpha相关的极端组织做的。 更别说经常活跃在各大社会新闻里，假借alpha的名义从事诈骗、色·情、非法买卖等犯罪活动，蔺星还见过有些菜市场推出一些“alpha专供级”的菜品，赶在市场监督部门发现之前，赚上不少钱。 如果说公众的认知是一个小水桶，没有正确的信息和引导加以维护和注入清水，那么也不怪小水桶被什么枯枝烂叶覆盖，被什么污水臭泥弄脏。 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借alpha入学普通高中的契机，《apple观察日志》这档节目正式开启策划。 考虑到这是一档带有实验性质的过渡期宣传节目，没有直接采用alpha的表述，而是借用公众挺熟悉的一个“找苹果”的小故事，在节目介绍里将猜测alpha的具体情况比拟为找苹果。 从这个角度，倒是和蔺星给自己瞎编英文名不谋而合。 因为这个并不是单纯的综艺或娱乐向节目，并准备与开学季的校园生活宣传同步开始，所以最开始节目是有剧本的，蔺星他们几个alpha手里都有个大致要完成的清单。 但没想到三天不到，清单被收回，节目也差点被取消。 从特才办那里听到一耳朵，大致是上层领导中有几个alpha强烈反对这种宣传方式，并认为让alpha男不男女不女的，这会给拟分化的alpha错误的认知引导，从根本上瓦解alpha在各尖端领域的优势，总之，不可。 好在女alpha的引导分化工作至今没有任何失误，实时增加的新分化数据堵住了反对派的嘴，节目反复推拉调整之后，干脆就给了蔺星他们最大的自由，不干涉不引导，全凭alpha们自己来。 为此，蔺星和韩费他们提前开了个小会，仔细讨论了一下现在的处境。 “咳，我先来，这个节目做得好，可能会不利于你们，但做的不好，也不一定是坏事。”蔺星习惯把丑话说在前面，将他们几个关系还不错的alpha，但未来会面对的一件事情先摆在面前。 那就是在特定的环境下，男alpha和女alpha是有竞争的，节目组之前大部分的阻碍力量，简单概况，都可以归为出于对现有alpha权利挑衅的不安与排斥。 韩费他们还未成年，但早已进入观察范围内，可能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顶着什么好苗子或预备役的名号，现在被卷进来这个差不多是给女alpha抬轿的节目，基本上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用普通人刷娱乐新闻的角度看，就是一线给十八线做配角，得不偿失。 但蔺星能把这个话说出来，自然也有一定的考量，女alpha的出现势必要挑战现有alpha群体的利益分布，这件事情早晚都会遇到，她想在大家还是伙伴的时候，用副作用最小的方式沟通解决。 “那我先来？我承认，我被找过，至少两家，只要我放弃就可以提前加入他们。” “咳，我有三家，还自带他们准备的剧本。” “韩费呢？你应该更多。” “五家，还有国外的。” 其实今天蔺星不说这个话，韩费他们也想聊聊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只能说他们被反复评估之后，还是被低估了他们自己的感情判断。 “我其实特别想不明白，国内的alpha是在国际上掌握了话语权还是怎样？蛋糕还没有做出来，就开始为了分蛋糕打起来？” “而且，所有问题的预设是我们彼此水火不容，可是，谁规定的就一定要水火不容，难道这里的空气被女alpha呼吸过，男alpha再呼吸一下就要中毒身亡？” “所以他们总说我们幼稚。” 可是，关于这个问题，未成年人也想对成年人发出疑问，是屠戮恶龙的勇士终于有一天被扭曲变成恶龙，还是他们这群小alpha太没有见识太过天真。 男alpha享受着足够的特权和待遇，可同时，也是被限制的，就拿李林达来说，他挺想当个设计师的，没事画个画，挑个颜色，出去旅游或者度假。 但是，他是男alpha这件事情，决定着他日后的从业方向早就被定下，否则就是资源浪费，耗费这么多精力培养他不是为了让他随心所欲的。 自始至终，没有人问过这些小alpha是否有自己的爱好和梦想，他们的未来仅仅是因为合适，毕竟智商超群、体能过人、适应力极佳这些特点，看着本来就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 但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事情自己来叫奉献，别人安排那就是操作命运和道德绑架。 韩费他们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在利益熏陶、权势加身之后会不会忘掉初心，但起码现在，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被优待了，分化不是他们决定的，但未来他们想自己安排。 可不打破alpha略扭曲的现状，他们根本谈不起未来。 没有足够的alpha人数放在那里，他们也没法摆脱这份禁锢，所以，让女alpha的数量增加其实是件好事，只有足够的、不同的alpha冲入整个群体，他们才能在水流湍急之中当一条自由游动的鱼。 “就像个子高的人，并不一定非要去打篮球，还可以考虑排球，可以去当画家，可以去做模特，分化其实也只是这些普通的小特点之一，为什么要单独把我们圈养起来啊！” 李林达因为优秀的测试成绩，已经被选到航空航天方向，是个优秀苗子，也对得起他这些年受到的精心培育和专业教育，但从一开始，刚分化的小孩被强制带走，就没有人问过李林达想做什么。 男alpha可以参与航空航天项目，女alpha自然也可以，李林达希望女alpha数量增加的心愿，估计比蔺星还要迫切。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要脸，但是，我们一直被推着往前走，和大熊猫一样，连择偶都会被权衡和干涉，明明我也就只能活这么一次，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意思来？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分化。” 说话的alpha虽然没有爱穿裙子的李林达那么外放，但心里积蓄的压力也不小，他打听到从基地出去的alpha前辈，因为alpha普遍的低生育率，连择偶都会被干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分化前家里有个小型养猪场，虽然离家这么多年，但感觉自己和那些被挑选的小猪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分化成alpha也并不是想当然就挤入社会顶尖阶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具有商业天赋的alpha更有财力，研究天赋强的alpha在各大研究所，野心谋略强烈的才是努力往上走很出挑的那一拨，GA国际联盟致力于alpha群体优于普通人多年，也没有解决alpha内部也有权力划分的问题。 就像大鱼吃小鱼，人为的让小珊瑚鱼和大海虾彼此殴打是没什么意义的，因为稍有不注意，他们都会被更大的鱼吃掉，李林达他们几个alpha的性格都是比较宽容温和的，没那么迫切的野心，也不适合挤到最前面争权夺利。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大多是研究型人才，或者任务型人才，才是支撑alpha团队优秀和成果的大部分。 这些大部分，才是和女alpha没有利益纠纷，恨不得再多来一些女alpha分担压力和抱团保护自己的真正主力。 “很高兴达成共识。” 不愧是在不到一个月的培训班，就彼此认可的小伙伴，蔺星和韩费他们保持意见统一，对在节目里怎么表达自己也有了大概思路。 很简单，那就是玩命的假装自己是女alpha，一定要让公众迅速且热情的接纳，促进女alpha的数量增加。 这不是什么简单的装女生问题，而是以后能不能让他们这些alpha自由的喘口气的关键。 基因分化面前不分男女，韩费他们已经拿出观摩和学习的态度，准备和蔺星一起增加“好好当个女孩子”经验。 “等等，为什么带我？我就是女的啊！” “不行，你看着实在不太像，放镜头面前估计第一个露馅，要额外给你加课才行。” 不能让蔺星拖他们假扮“女alpha”的后腿。 第六十一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听听, 这都是什么话！ 蔺星想反驳的话已经卡在舌尖上了，还是被默默咽了下去。 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好，她套着辣妹装在培训班混了快一个月, 硬是都没有被拆穿身份, 这说明什么？ 说明, 刻板印象啊！ 她只是身上, 性别特征没那么明显而已，再加上最近抽条长得快, 整个人看着和什么标准的火柴人成精一样，更没有性别感了。 或强壮，或柔美, 她都没有，只有浑身散发着年轻人的人味~ 为自己的形容停顿三秒，蔺星感觉自己被自己内涵到了。 “补课这件事情再说，还有个小忙，需要你们帮一下。”蔺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的，她大大方方的愿意帮别人的忙，所以同样的, 自己需要的时候，也不会扭捏，也大大方方的开口。 在快开学这段时间, 韩费他们是有外出自由的, 蔺星听他们暂时没什么安排, 就准备借他们去医院一用。 “你们之前应该听说过GA基因缺乏症吧！我发现，alpha对这种病，好像是有一定的缓解甚至治疗作用的。” 蔺星还担心韩费他们不了解这种病, 准备的材料还没有拿出来，就被韩费略焦急的打断，“alpha对这种病有缓解作用？你确定吗？” 好叭，确认过眼神，应该是同样的情况，蔺星问他，“你身边有这样的患者？” “我弟弟，我亲弟弟，就有GA基因缺乏症。”平时韩费的话挺少的，哪怕同龄看着也更稳定一些，这种急切的样子倒还挺少见的。 和来去自由的蔺星不一样，alpha基地对外出管控的很严格，哪怕韩费这种综合成绩极佳的也就只有那么几次外出的机会而已，所以他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常来看看弟弟。 租的房子也只是个备用的地方，多少有点韩费希望自己入学普通高中，能多出来照顾弟弟的心思。 GA基因缺乏症的平均寿命摆在那里，韩费和蔺星一样，都有着和时间赛跑的紧迫感。 哪怕之前已经联系到一些缓解病症的特效药也没法安抚这种不安，没有彻底治愈之前，心就是提在那里不得安宁的。 因为桓玦的缘故，本市或者本省的GA基因缺乏症患者，只要有条件来医院看医生的，她基本都见过，听韩费说道他弟弟的名字时，蔺星更是恍然大悟。 是那个联系到国外药物研究所，借由赵医生的关系，顺带帮桓玦也买了份药入关的韩乐康！ “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区，就是你租的房子吗？咳，或许你接受房东免租吗？” 虽然说蔺星分化之后，让桓玦对特效药的需求就没有那么迫切，但人不能因为事态变化而忘掉最开始的谢意。 凭蔺星和桓玦两个人，绝对是没办法接触到什么国外最新的特效药，哪怕攒够钱也没有门路，但是，托韩乐康和赵医生的福，他们愿意自己购入的时候，帮桓玦多带一份。 这和什么代购还不太一样，药物申请入关和使用都很麻烦，哪怕蔺星和桓玦第一时间把药物全款汇给赵医生，他们也很清楚，这份药能用到桓玦身上，绝对远不止这个价格。 韩乐康的病情比桓玦还要严重一些，基本上是见不了外人的，以免发生什么变故刺激到脆弱的免疫系统，所以蔺星一直也没什么机会去感谢一下他。 现在知道韩费是韩乐康的哥哥，而且还巧合的租了自家的房子，立刻举出了房东免租的小旗子。 特才办给蔺星的补贴大多用来还债或者日用了，所以蔺星和桓玦两个现在处于吃饱但没有余钱状态，她没法从经济方面感谢韩费韩乐康兄弟俩，就想从免自家房子租金开始。 不管多少，起码是她感谢的态度在这里。 韩费也没有想到自己租的小屋子居然是蔺星的家，但他真的不太在意那点租金，听alpha可能对缺乏症的病情有帮助，比蔺星还积极的把李林达他们往医院推。 还比较关心，这些alpha够不够？ “先从两个alpha开始试，我之前是拜托小朋友来帮忙的，但她们也才分化，效果可以视为儿童版。” Alpha的分化也是有程度之分的，潘小小她们这些肯定就是刚入门的级别，蔺星和韩费他们则是熟练级，效果翻倍那种。 蔺星之前就是找过潘小小她们，才发现足够的alpha的确能缓解桓玦的不适，才想着今天趁李林达他们都有空，再去见见桓玦。 如果效果不错，她准备和赵医生好好聊一下，如果有可能她也希望帮一帮其他的GA基因缺乏症患者。 倒也不仅仅是为了报答同是患者的韩乐康，蔺星自己就是GA基因缺乏症患者的家属，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这种疾病给患者以及他的家庭带来的绝望。 她可能不是什么天生善心，可也做不到熟视无睹，而且这种治疗方法本身也没有让alpha付出什么，蔺星不介意来张罗这个事情。 去医院的时候，蔺星还仔细和韩费说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测试结果，因为不官方也不严谨，纯凭她自己找到的小alpha，所以也没有在桓玦之外的患者身上试一试。 所以对于韩乐康来说，要慢慢试着来。 “对了韩费，你有没有感觉过，在你弟弟身边情绪会稳定很多？” 蔺星也是分化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和其他的alpha相比，情绪稳定的和普通人基本没什么区别，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潘小小她们，发现这几个小女孩的情绪好像也是在来医院找她和桓玦玩的时候，最为平静和稳定。 最开始，蔺星以为是大家扎堆在一起玩，得到同类感的认可，所以促进情绪的平稳，又或者是女alpha可能真的更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达方式。 但再后来，她发现还是有区别的，哪怕女alpha的确比男alpha更擅长控制自己，在GA基因缺乏症患者身边的时候，也要稳定平静的多。 想想也是，alpha是因为GA基因分化出来的一批人，缺乏症患者则是完全没有GA基因的另一批人，后者的人数还更为稀少，这二者之间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关系。 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要通过研究GA基因缺乏症患者，反过来逆推alpha的研究课题。 只不过，一是人数稀少的患者们单独研究的时候，根本就发现不了什么问题，基因问题摆在这里很少有人会直接想到同空间接触。 二是从没有人会“奢侈”到攒齐若干alpha，仅仅为了陪伴在缺乏症患者身边，仔细观察他的状态会不会好转。 硬是兜兜转转三十年，才让蔺星这个非正规的野生alpha，突发奇想试验成功。 只能说，野生的，路子的确挺不一样。 “我之前没有注意过，但好像，是心情会好一点。”韩费被蔺星问到的时候，一时给不出答案来，他是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之前能离开基地的时间太零碎太短暂，就算有什么变化，他估计也会认为是见到弟弟放心了一些，情绪状态自然稳定。 “会不会就像什么被毒蛇咬到，反而在毒蛇生活的地方能找到解毒的药草一样，他们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们？”李林达听蔺星这么问韩费，也跟着猜想起来。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彻底研究透GA基因到底是怎么出现，怎么表达的，蔺星他们就可以把这个想象成具体的一种东西。 一方特别的多，另一方根本没有，二者均匀一下，会不会出现双双好转的情况？ 只有alpha才知道GA基因给他们带来好处的同时，还有多少麻烦，有的时候狂躁失控起来，他们自己想想都觉得有点可怕。 “所以先试一试，如果有用，那可以救不少人。”GA基因缺乏症患者的人数大概是alpha的五分之一，这个数据放在全球，基本上可以算是稀少到可以忽视，但是这个数据不是这么算的，对于每一个患者，这都是灾难。 如果蔺星他们的猜测成真，这些患者真的就能见到治疗方向，alpha们也可以试试别被基因控制的那么失控。 当然，说是试一试，但真的到了桓玦的病房前，蔺星还是先挡住了大家，挑选了半天，感知了半天，找到他们中相对感觉最温和的一个alpha，小心翼翼的带着他靠近病房。 颇有一种桓玦敢皱眉头，蔺星就敢分分钟送alpha小伙伴快速的短距离飞走的架势。 “不是，这友情的小船未免太脆弱，说踹就踹啊？” 跟在蔺星身后的大男生一脸纳闷，想看看病房里的大哥身体到底差到什么程度，让蔺星担心成这个样子。 小伙伴的大哥就是他的大哥，为大哥解决缺乏症的痛苦，义不容辞。 就没怎么接触过外人的alpha，就这么跟着蔺星进了病房，看到坐在窗边听到动静回头，那张精致的脸，以及略苍白的唇。 没等蔺星介绍，她就被小伙伴一扯退了出去。 刚才还“你大哥就是我大哥”的alpha，脸上居然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嗔怪的给了蔺星肩膀一拳，“不早说，蔺星，这是咱姐姐是吗？我这么贸贸然进去会不会吓到她？” 呵，小区里幼儿园的孩子喊句美人哥哥也就算了。 这么大只的alpha，还能认错？蔺星捏着拳头先教他认大哥。 第六十二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虽然从小生活环境比较封闭的alpha们, 接触的普通人比较少，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没有正常的审美。 尤其是alpha们自身的外形条件本就不错，对好看的抵抗力不低。 再加上GA国际联盟一直致力于推崇alpha, 免不了有些人唯分化论, 甚至想借此蹭点优秀基因, 所以哪怕未成年, 也挡不住一些美貌人群的试探。 国外放纵欲望一派的教育方式不提，反正国内克制派, 都会把alpha如何保护自己的清白这一课反复播放。 可道理大家都懂，但桓玦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就好看到那种，都要怀疑大家是一个次元的生物吗？怎么都是脸和五官的搭配, 你就自带柔光特效，摆放的那么讨人喜欢呢？！ 这是GA基因缺乏症吗？这分明就是美貌过度症！ 明明生病的状态略显憔悴和苍白，会给整体状态大打折扣的，但偏偏桓玦气质温润如水，基本上不具有攻击力，这种浅淡的病态反倒更增加几分氛围感。 这该死的加成，更让人心动了。 跟着蔺星进病房的alpha之前还觉得, 能让蔺星这么小心翼翼对待的大哥，要么就是病的真的很严重，要么就是性格太过软弱, 怎么感觉对待玻璃人差不多。 但现在一看桓玦, 这个alpha就特别理解了, 甚至想帮助蔺星把还在病房外的alpha赶走一点，走开，你们这群alpha, 万一吓着我们神仙小姐姐了怎么办？ 是的，他到现在也不肯承认这是蔺星的哥哥，这么好看一定是小姐姐！ 蔺星看身旁这个暂时忘记自己也是alpha一员的家伙，给了他耿直的一拳，醒醒，这是她哥，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泥塑桓玦？ Alpha的身体素质极佳，蔺星这一拳头打下去，力度重的桓玦都顿了一下，有点犹豫要不要帮忙喊个医生，但是对方也就伸手揉了揉，不改欢快的表情。 咳，蔺星可以捶小伙伴，但是桓玦还是很有待客意识的，病房不大但被收拾的很干净，把之前从家里拿过来的折叠凳子拿出来，桓玦拆纸杯给蔺星带来的朋友们倒水。 “没事，不用，我们不渴。” 蔺星本来准备转身去把外面的alpha再一个个喊进来，刚转身就看到小伙伴殷勤起来，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干脆再带出去。 死心吧，这是她哥，不是姐姐。 但显然，并不是只有一个alpha这么想，等蔺星依照桓玦的状态，把外面所有的alpha都带进病房之后，连最稳重的韩费都愣了愣，有点好奇桓玦和蔺星这兄妹俩，为什么外形差异如此之大。 “……都说了，我和我哥没有血缘关系，他把我捡回家养大的。” 这群alpha未免也太现实了，之前还一派轻松，说要和蔺星的哥哥称兄道弟，结果等真正见到桓玦，就开始大方得体又温柔，还紧张地偷偷拽她的发尾，试图让蔺星活跃气氛。 她的发量足以支撑这种伤害，但头发又做错了什么呢？ 蔺星伸手把背后偷偷拽自己发尾的几只手拍掉，重新给双方介绍一下，“这是桓玦，和我生活在一起最亲的家人，这是韩费，他弟弟韩乐康就是我们之前提到，那个住在楼上病房的男孩，这是李林达，之前在培训班很照顾我……” 等蔺星和桓玦站在一起，其他的alpha感觉对比更明显了，直到蔺星给他们发出“再说姐姐就立刻暗鲨你们”的眼神，他们才勉强相信。 两个人果然没有血缘关系呢！ 桓玦倒不觉得被冒犯到，他知道自己的相貌可能没有那么男性化，但谁也没有规定，什么样的长相才是男性，这点小事不值得他特别的在意。 而且，只要和桓玦相处一段时间，他本身的性格特点要比相貌还要突出。 谁能拒绝温柔呢？ 蔺星看着状态明显好很多的桓玦，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后才回头看他的小伙伴，问韩费他们有没有感觉到情绪的变化。 “嗯嗯。” “心情很好。” “别挡着我和桓玦说话。” 蔺星一头问号，然后拍了他们几下，别忘了，除了试验一下足够的alpha会不会让桓玦的状态好转之外，他们还要看一下，GA基因缺乏症患者是不是真的对alpha的情绪有稳定作用。 但李林达他们也不好说，因为这种变化起码要做个控制变量的小实验。 可现在，谁和桓玦待一会儿，都会觉得心情很好啊，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受到影响，还是纯粹就是因为桓玦而放松稳定。 就连韩费这种并不怎么看脸的人，也要承认，一个说话温柔，相貌极佳，相处愉快的朋友在自己面前，他的情绪肯定也很好。 抹把脸，蔺星准备先跟着韩费去见见韩乐康，她已经确定桓玦的病情是可以通过足够的alpha来好转的，但是，他也说不准这是特例还是什么，所以再见见韩乐康，可能会好一些。 一行人暂时告别桓玦，先去韩乐康的病房，但很不巧，韩乐康刚睡着。 他的病情要比桓玦严重的多，看起来消瘦又憔悴，手臂上还能看到很多淤血的印子，难得进入睡眠状态，他们也不敢打扰。 韩费去和小姨聊一下，蔺星他们就安静的坐在韩乐康病房外，她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瘦弱的如同薄纸般的男孩子，看他呼吸慢慢悠长起来，希望他们在这里能起到点作用。 起码让韩乐康睡得好一些。 “很难想象，alpha的另一面，是这样的生病状态。”因为赵医生是国内很有名治疗GA基因缺乏症的医生，所以住院部也难得贴了一些病情科普。 桓玦那种状态算是例外，大部分的患者过的很不好，尤其是这个病之前看不到治愈希望又需要投入大量金钱长期服药，很多病情得不到很好控制的患者年纪很小就去世了。 他们作为像是拖累一样的存在，饱受煎熬，折磨亲人，郁郁而终，和分化成功的alpha完全是两个极端。 看李林达他们有意了解，蔺星也不吝啬分享，她对这个病是真的很了解，还说了很多普通人对于alpha的想象和猜测。 “不止是GA基因缺乏症患者，之前alpha不是只有男性可以分化吗？所有，有段时间社会新闻频出，直到执法部门严格打击才算消停。” “嗯？”蔺星的这些消息，是李林达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 “有人在试验，分化是否能依靠遗传，很多女性都遭殃了，我在外面流浪的那几年就差点被抓过，不过当时年纪太小也比较好躲，要不是后来被我哥捡走，可能再长大一些，我也会变成其中一员。” “你们猜，他们怎么来测试母体是否能直接剩下alpha婴儿？” “而这种掺杂强迫和催产，出现的普通人婴儿，遭到遗弃可能都是好事，很多据说都被偷偷卖掉了，就像养鸡场怎么处理那些无用的鸡崽一样。” 人可以打碎小鸡崽重新当成饲料喂给母鸡，也能把那些不符合标准甚至带有先天疾病的婴儿，拆开卖出或交换利益。 “这是违法的！” “对啊，所有后来抓了好几个团伙之后，就变成很多女性主动来试，因为她们从小就被灌输，只要生个alpha这辈子就可以安稳了。” 蔺星摊手，很明显，现在还是没有女性能直接生出alpha，分化依旧是随机性的，要不然有些事情她都不敢深想。 Alpha的存在给普通人的生活带来的影响远不止此，再怎么好的保密措施还是挡不住国外的信息或者一些有些人的推波助澜，蔺星深知还听过有些仪器能测出GA基因的占比和分化的可能性。 显然，这是骗局，但是挡不住他们可以去骗信息更为闭塞的女性。 蔺星经常刷到一些动态或视频，是还不满二十岁的女生，可能对GA基因根本就不了解，但是被家庭灌输或者有心人引导下，满怀希望要给她‘分化可能极高’的丈夫，生下alpha，只要生一个他们全家逆袭，生两个就有望首富的既视感。 仿佛一个女生这辈子努力的天花板，就是生个alpha孩子，多绝望的一件事情，却这么理直气壮的存在，蔺星甚至在学校见过很多嫌读书苦和累，准备义务教育完成后，就去投身生alpha事业之中的女孩子。 可在她们没有力量去做决定，去选择，去保护自己的时候，儿童尤其是患病的孩子，就更容易被忽视和冷漠对待。 怪她们眼皮子浅吗？怪她们愚昧又无知吗？ 所以蔺星一直在线，时隔三十多年，哪怕不是她，也会有顾星、周星出现，让女alpha再次登上舞台，力挽狂澜搅碎一些扭曲又可怕的事情。 否则，再这么下去，当越来越多的女孩子被推着往alpha喜欢的模样去改变，被摁着往服务alpha是至高梦想的路上走，被压在一定要生出alpha的深渊之中后，那么就没有女性再能说不了。 哪怕想拒绝，想清醒，也会被湍急的漩涡卷入。 有些时候，想要矫枉就必须过正，否则最擅长折中的本性又开始了名为中庸实为糊弄的搅混水。 蔺星已经是现在很不符合主流期待的女孩子了，她发现的潘小小她们也基本都是，这些过分坚强，过分强壮，过分有野心，过分有争夺意识的女孩子，再没有一股清流拯救一下，最后的小火苗估计也要熄灭了。 “所以，一切改变真的要从女alpha越来越多才行啊！” 第六十三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如果是最初版本的《apple观察日志》, 蔺星他们可能没有多少可操作性。 但是，在多方不同意见协商妥协之后，不再限制蔺星他们作为观察对象的自由后，那么, 他们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韩费他们之前就被接触过不少次, 明里暗里, 大概有几分要求他们借此机会, 向公众巩固男alpha不可动摇的地位。 当然，哪怕韩费他们拒绝, 这么多男alpha里面就混入了一个女alpha，还能搅出什么乱来？ 但估计没有人能想到，这群alpha真的都准备暗搓搓假装成女alpha, 一定要在有限的节目里，尽可能拉高公众对女alpha的期待和向往。 毕竟这个节目又不是真的“竞猜类”的，本质上就是科普向的，到最后谁猜对猜错其实并不影响什么，在这个过程中能让公众接受什么才最重要。 虽然从表面看来，韩费他们作为男alpha，居然丧心病狂的“投敌背叛”, 去想办法帮蔺星热场子。 但实际上，他们也是在努力反抗失衡的权力分配问题，抗拒GA国际联盟为主导的特权化。 真以为无限推崇男alpha就是坐等享乐吗？ 不, 起码韩费他们不这么认为, 民主平等观念是近现代社会的主流, 哪怕总有一点波势力妄图特权化、复辟集权化，但本质上，近现代的社会发展和人权觉醒脱不了干系。 你可以富裕、美貌、聪颖, 我也可以勤奋、努力和不懈，本质上二者的灵魂没有尊卑，人类最大限度的拥抱彼此，关注弱势群体，抱团生活。 无限推崇男alpha就是推翻现有的认知，让一小群人踩在所有人的身上生活，然后可以俯身，去挑选脚下最聪颖的人作为奴仆，最油滑的人作为乐子，最美貌的人作为私有玩物。 然后，在这一小拨人里，又会划分出严格的高低等级，彼此拼命维护对方，捏造他们可以维护现状的谎言，甚至打造绝对统治的武器。 “这和历史上的帝制、贵族之类的不同，alpha的分化是随机的，无法遗传的。”也就是说，如果仅仅唯分化基因论，那么这一小拨人的存在是不稳固的，人的寿命有限，这种统治优势被代代传承才有维护的意义。 “那就很可能出现，好了，现在仅有的alpha到此为止，以后哪怕他们的后代是普通人，这些alpha也可以假借什么天命或别的说法，强行将普通人之中诞生的alpha带走，作为义子或者其他继承存在，将这些权利死死捏在手里。” 甚至说，这已经不是可能出现，而是有一定的趋势了，要不然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国内算是最反对alpha特权化的地方，都会有一些力量反对助力女alpha的存在，背后不可能没有渗透或别的支持。 韩费他们都不是那种想挤到权利圈内倾轧，一辈子都在琢磨怎么把别人踩稳自己吃到更多蛋糕的性格，他们也不想被迫扯入权力圈内被普通人忌惮或被迫讨好，同时也被金字塔上层的人愚弄甚至操控。 当个普通人就挺好的，公平和正义是对没什么特权野心的人，最好的保护。 而且，推男alpha成为特权阶级，想想就有点极端和可怕，翻一下历史，这种矛盾激化之后，第一个玩崩的可能就是世界和平。 但相反，推女alpha不断分化，反而现阶段最容易保持稳定和平的手段，就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个家里，父亲这个角色是男alpha，那么，很容易出现《三妻六妾是配不上我等高贵alpha吗》、《我和一百零八个非婚生兄弟姐妹的故事》、《好家伙养蛊一样生孩子走起》等等故事情节。 因为男性不管是普通人还是alpha，承担的生育成本都接近为零，繁衍和占领其他资源的欲望让他们会迅速重蹈各国历史上挑战伦理、人权等等过往。 可如果一个家里，母亲的角色是女alpha，那么，比较容易出现《我妈是alpha之后全家都会洗衣做饭做家务了》、《亲妈为何揪着孩子拼命学习》、《只要分化养崽无压力单亲也不怕哟》等等故事情节。 不管怎么说，分化并没有改变人类生育的客观条件，女性承担着沉重的生育成本，哪怕是女alpha也必须老老实实一胎十月，她们在更有能力、更有责任感之后，天然的会庇护孩子，兼顾老人，对弱势群体的利益保护有更好的促进作用。 没办法，护崽这件事情就写在生育者的基因里面。 除了少部分极端情况，连去不发达地区扶贫的人都知道，同等条件下，涨男工人工资会迅速促进烟酒销量、非法娼.妓、打架斗殴等出现，可涨女工人工资会直观的提高家里的生活质量，促进孩子的入学率，让更多的老人妇女得到医疗机会。 也不是韩费他们作为男alpha，非要黑自己，只是他们想一想，如果一个密闭空间内，全部都是男alpha，他们可能会烦躁到想要去破坏什么，但相反，全部是女alpha，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彼此争斗的流血事件。 甚至，有一个最私心的小想法，那就是韩费他们这些被强行从父母身边带走的孩子，也会预想，如果他们的妈妈是女alpha，姐妹是女alpha，让她们的力量强大而不可撼动，那么男alpha是不是也可以在家里正常长大，受到保护。 如果世界上有千万种理由可以把孩子从生育者身边带走，那么，强有力的母亲将是那个例外，她掌握力量和话语权，绝不会让别人轻易带走自己的孩子，无论男崽还是女崽。 所以，韩费和李林达他们这几个alpha的想法，说给其他alpha或者个别热衷争权夺利的前辈alpha听，都有几分幼稚到可笑的荒唐感。 但是，这就是事实，反而是最没有野望的alpha才能看到，才能争取，才能去创造的。 特才办的工作人员没有说错，蔺星和其他女alpha的出现就是一股新的力量，野蛮且不可忽视的闯入现在快要凝固的死水之中，走到了历史的分界点，决定着未来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能，第一位分化成alpha的人，就是那个返回地球的女航天员，已经冥冥之中代表着什么。 看过韩乐康之后，韩费他们又回到了桓玦的病房，作为这个暗搓搓“全员当女alpha”计划的唯一普通人知情者，桓玦充当着客观且公众的裁判角色。 蔺星气到仰倒，“不是，等等，我是女的啊！凭什么不相信我啊！” 是的，因为韩费他们严重不信任蔺星的女性气质，在如何让自己更自然而然假装成女alpha，在公众面前拉好感这件事情上，他们一点都不准备向蔺星取经。 哪怕现场搜索求助网络，都不给蔺星一点发挥的机会。 李林达发出王之蔑视，就自己丰富的女装经验问了蔺星几个问题，拆穿了这个家伙只是空有穿裙子的经验，实际上一问就露馅之后，给蔺星自己体会的眼神。 蔺星：“……” 学着餐餐的动作，蔺星一头扎到病床旁边，让桓玦安慰的摸摸耳朵。 桓玦倒也没有宽慰她，毕竟谁都能看出来，韩费他们也有几分和蔺星开玩笑的意思，他们的体型摆在这里，和大众观念里的“女孩子”已经差距很大了，所以想要完成目标，实际上更难更有挑战性。 所以这件事情其实还挺严肃的，蔺星这种天然缺少性别感的家伙，的确没什么丰富的经验。 反倒是桓玦，给了很宝贵且中肯的建议。 “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举止过于刻意了，虽然我不太外出，但是就我目前接触的所有女性，都要比我们想象的更自然，更坦率，甚至更帅气一些。” 作为严格遵守性别意识，可以妥善照顾妹妹的哥哥，桓玦虽然看着外表没有韩费他们那么“男性化”，可实际接触下来，绝对对得起美人哥哥这个称呼。 而且他作为普通人，和蔺星这种小例外不太一样，对韩费他们的目标也有很切实的想法。 “其实很多男生想要寻找女生的感觉，问题都出在过于用力，以及过分强调女性化，甚至一些阴柔的、弱小的、怯懦的特质。” 不是粉红色和嘟嘟嘴就是女孩子，也不是爱哭爱闹不讲理就是女孩子，更不是想当然的无限度撒娇、胡搅蛮缠没有理智甚至一脸我是公主全世界跪下的样子，就是女孩子。 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出现在男性尤其是比较年轻化男性面前的女性角色，都是又嗲又软，幼态白嫩，不讲理且低智好哄，沉迷物质享乐的类型。 但怎么可能呢？ 敢承担鲜血淋漓、脏器变形、哺育后代的女性，绝不是这种片面的纸片角色，最简单的就是抬头看自己的母亲，她是这种吗？ 总不可能生孩子还能让人性情大变吧！ 相反，女孩子更普遍的特质，是更为内敛和不自信，很少有喜欢夸夸其谈张扬自负的，是更为容易妥协和顾全大局，很少有两句话不和就提着酒瓶掐起来的，是更爱干净和在乎别人感受有的时候甚至容易自己受委屈的。 要不然，学生时代，大家也不会恶意的去作弄那种特别爱干净，说话声音小，性格没那么强硬张扬，甚至有几分唯唯诺诺的男孩子，娘娘腔。 “她们更具有同理心，更不愿意出现冲突和争执，喜欢沟通和感情交流，会爱干净爱一些萌的小的存在，更会为别人着想，哪怕有的时候会不自信、犹豫不决甚至自弃落泪，很可能也是外在环境太过逼仄，只要给她们足够的空间和自由，女孩子的光是星星，夜空中各自灿烂。” 桓玦顺手拍了拍蔺星，“所以，蔺星也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她们，不属于谁，也不是可以随意捏住的，有自己的发光方式。 第六十四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太阳的光, 独一无二，霸占天空，但也容易让人想到权柄、欲望、野心和统治等词。 相对来说，星星的光要温柔的多, 有可能被阴天遮盖, 有可能被月亮打扰, 但是, 谁敢说闪烁的星星里，不会有比太阳更耀眼的存在？ 只不过星星, 暂时离地球还太遥远了。 就像女孩子的潜能，离真正发挥出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女alpha可能是她们迈出的第一步。 女孩子, 可不简单呢！ 因为缺少GA基因，又要努力养自己和妹妹，桓玦其实远比同龄人更了解这个社会，哪怕病弱的身体限制了他的日常活动范围，也没有减少他对很多事物的看法。 “实际上，很多形容词是中性的，比如说情绪敏感、泪腺发达、爱美爱漂亮等等, 如果是一个坐标轴，偏向更理性更冷静的一侧是α，偏向更感性更热情的一侧是β, 那么人的大部分性格特征都是在这个区间活动, 有所侧重。” 没有人会极端的仅是α或β性格, 大部分人可能是ααβ、αββ或者更复杂的构成。 但是，问题也出在这里，很多时候偏见会让人绝对的认为α就是好的, β就是不好的，而女性更容易偏向β的性格也容易被攻击或嘲讽，男性身上多了类似的性格特质也会被嘲笑娘娘腔、娘炮、变态等等。 可生物学上，谁还不是亲妈生出来的呢？把“娘”当成万恶之源，岂不是在否定人类自己？ 当然，要是一些偏激分子能讲得通道理，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存在歧视和偏见，桓玦也不准备和蔺星还有其他男alpha讲一讲普通人生活里最容易看到的歧视。 他只是想告诉他们，让自己看起来最贴近女alpha的方法，就是不要去排斥和抗拒一些看起来很“娘”的性格，不要以此为耻，也不要故意卖弄，这很普通很正常。 大部分的女孩子，不是活在几秒钟的短视频里面，也不是‘一看就是’之类的谣言里面，她们也真实着也努力着也各式各样着。 就像有些人的皮肤是白色，有些是棕色，有些是黄色，还有些是黑色，颜色不影响他们都是很健康，活生生的人类。 “还有一点，更像是女孩子的专属特质。” 桓玦差点忘掉，忙补充道。 “是什么？”韩费他们拿着小本本颇为受教，认真记录。 “更容易为他人着想，以及对担责任的事情，说不自信可以，说过分谨慎也可以，有的时候是坏事但有的时候也是好事。” 这么说有点抽象，桓玦就简单的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有一件需要尝试和学习的事情或任务，女孩子会很谨慎的考虑风险，会去想这件事情如果失败，会不会是自己的责任，态度基本上就是让她试一试，会尽力去做。” “男孩子则很容易给出肯定，觉得他可以胜任，自信心会更多，但有一些的自信并不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肯定，而是出于对担责这件事情的习惯性推卸，哪怕任务失败也可以很坦然的说，是给他安排工作的人没协调好。” 这种情况很容易发生，多次在工作方面和他人合作的桓玦想想这个都觉得头疼，所以他每次有个什么事情，看对方自信满满应下，第一反应就有点担心，生怕自己被坑到。 而且，任务反复修改的时候，也是女孩子的态度更为耐心和自责一些，很多男孩子的态度会很不耐烦，甚至反过来责怪桓玦没有把事情分配好，要不然也不会出现纰漏。 哪怕桓玦自己的性别就是男，也要承认，在不靠谱这件事情上，男女都有，但男的带来的杀伤力要远高于女的。 而且，他画画接单以及和甲方沟通这么久，还摸索出一条不算社会潜规则的小窍门。 “如果相同的岗位领导，尤其是那种需要一定技术含量或者职业技能的，如果有男领导，有女领导，尽量去找女领导沟通。”因为现实生活中，二者拿到的升级难度是不一样的，后者遇到的难度远高于前者。 但从结果来看，这两位的职位相同，那么显然，升级打怪经验丰富的女领导要更适合沟通。 连去医院看医生也能适用这一条，基本不会翻车。 韩费他们有在国内长大的，也有在国外长大的，哪怕没怎么接触过同龄女生，听桓玦这么说，也不得不承认，哪怕他们不是这样的，也真的见过这样的男alpha。 尤其是alpha本身就被GA国际联盟捧上神台，享有更多的权利，太容易滋生一些不良的品性和习惯。 毕竟，在大环境偏爱一方的时候，想变坏太容易了，反倒坚守本心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我说这些也只是个参考，大体适用，但是个例仍然会有差异性，就像你们觉得星星身上没有什么性别感，是因为她并不介意有些特征应该是属于谁的，她在乎她想要什么，很清醒也很勇敢。” 桓玦不吝啬夸赞蔺星，觉得他家的星星真的在熠熠生辉的发光，可能现在还是颗遥远的小星球，但谁说她不能比肩太阳的光芒呢？ 人的能力在于智商、情商、天赋、体能等等，但从不在于性别。 只要韩费他们考虑清楚，对他们成为女alpha之后可能面对的恶意和攻击有一定接受能力，那节目拍摄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点经验可能没有完全正确，也可能比较局限于桓玦自己的经验，但还是帮到了韩费他们，让他们若有所思的离开。 等九月来临，节目组和正式开学一同出现后，韩费他们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感谢全国统一的校服风格，宽大无剪裁的黑白蓝三色基础款校服，让他们的外在体形差异变得没有那么强烈。 再加上现在已经不是三四十年前，国人的餐桌营养普遍缺乏的时代了，现在的青少年，尤其是进入迅速发育期的高中生，身高和体型已经很优越了。 超过一米八五的男生不稀奇，超过一米七五的女生也不少见，除了这些特别高的特例之外，平均身高也不矮了，站起来基本都比老师高。 Alpha的身体素质在于综合能力和一些特殊方面，而非单纯的体型增加，所以除了胸围最大的李林达之外，大家被校服这么一套，也有几分少年人才有的四肢纤长的抽条感。 尤其是蔺星，套上校服，走男厕所和走女厕所，基本都没有什么问题。 蔺星：这倒也不必。 节目组的导演之前被多方左右，台本改了又改结果折在手里，正头疼到底该怎么拍摄，结果带着工作人员往学校一看，盯着开学准备军训的一排高中生，问清楚alpha都有谁之后，灵感就来了。 “谁说这节目就拍个几期的？这分明可以连着拍好几年！” “啧，看看这青春逼人的小孩，各个长得和小白杨一样，往镜头里一塞就讨观众喜欢。” “哎，你看那个发量特别多的，来，镜头给我怼上去！” 自从国内禁止十四岁以下未成年参与节目拍摄之后，差点失业的导演觉得自己的事业春天又来了，他才不在乎哪个是alpha哪个是普通学生，或者哪个是女alpha哪个是男alpha。 哪怕里面真的藏了个apple学生，他也要拍下去，要往火里拍！ 第六十五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审美多样, 很难统一，所以基本不存在征服所有人主观审美的美貌。 但是，特征就不太一样了，这本就是共识和印象的集合, 让人更容易联想和识别。 比如说活力满满, 精力旺盛这些词, 很容易就和浓密的头发, 红润清透的皮肤，清澈有神的眼睛, 以及不低于普通人标准的运动天赋这些特征相连。 导演的镜头追了蔺星两天之后，先不管观众的反应，自己倒是羡慕起来。 哪怕他再怎么厚着脸皮, 也不好意思嘴硬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和蔺星一模一样。 这一批的小年轻，质量都高的不行啊！ 他以前拍的综艺节目就以小朋友为主，什么小童星、小天才见过不少，哪怕现在国内不让年龄过小的孩子参与娱乐节目的录制，也对“年轻”这个词有独到的理解。 在蔺星这一批高中生的身上，导演就找回了这种感觉, 拿出之前发给他删改过很多版的台本，直接扔到一边，把自己的团队找来加班开会, 写新的剧本和方向。 不是给蔺星他们看得, 是给拍摄组看得。 他们要在有限的镜头内, 尽可能的留住观众的心。 节目组都是导演他们这些年合作过来的熟人，被生活和现实反复搓洗过的成年人，无论男女, 都已经过了曾经“我会不会突然分化成alpha”、“会不会有个alpha从天而降来娶我”的年少时光。 所以，哪怕知道镜头前有一批学生是alpha，他们也就是礼貌性的激动和好奇三分钟，然后专心投入拍摄，想把这档节目做好，做红，然后为自己的履历添彩，为年底的奖金拾柴。 从这个很现实且很理性的角度，他们反而能更客观的分析这群高中生的特点，发掘alpha身上的闪光。 现在这个年代，观众们也不再是简单好骗的傻白甜，故意编造几个有冲突点的剧本也没法让他们真情实感的投入进来，反而容易直接退出删除。 也就只有真情更容易打动和挽留，导演想把节目不断做下去，就不能让蔺星他们变成虚假的、敷衍的、甚至捞一票就走的那种“行走人设”。 “这就和谈恋爱一样，想让别人喜欢，就要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湿漉漉的狗狗，不要刻意的去追求完美。你们看前几天拍摄的镜头里面，最讨喜的是不是那个卷毛？”导演把自己专门截出来的片段放出来，加以解释。 “这群学生里面，有比卷毛会说话的，有比卷毛更活跃的，可看下来，你们是不是对卷毛印象最深？” 不管是alpha还是普通学生，在签过节目组的知情书和保密协议之后，都会下意识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摆在镜头前，可观众多挑剔，你真人再好，好的过榜样偶像？你真人再美，美的过二维纸片？ 但卷毛同学不太一样，这位浑身都冒着亲切的“活泛气”，是你家楼下那个每天背着书包冲去地铁上的学生，也是你上班路上啃个包子追公交车的学生，还是你路过学校正感怀青春时发现校门口差点迟到的那个学生。 提到她，不会想到什么榜样，标准，但看着缺点也觉得亲切。 人会推崇遥远的、闪亮的、仿佛星空中存在的完美人设，但同时，也会怜爱和关心就生活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的小朋友。 所以，alpha学生和普通学生在一起军训之后，导演就让常用的综艺滤镜消失了，刻意的打光也不见了，所有的学生们得到的拍摄建议都是，忘掉拘束，解放天性。 有什么不适应全都表现出来，尴尬时刻也别放过。 只有真实，才能表现和暴露出alpha学生和普通学生相处时的各个方面。 为此，还单独有alpha找过蔺星，颇为忧愁，“导演说的真实是什么意思啊？以后早上起床不洗脸？那也太不讲究了吧！就算是alpha，也很注意皮肤状态啊！” “这话是不是有陷阱？现在公众对alpha的期待那么高，我们要是拉胯，会不会影响接下来分化的未成年人啊？而且，你看同班的普通学生，除了学业之外，各个都有特长，我们不能输啊！” “不是我装模作样，真的是看到镜头我就会紧张啊，蔺星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等等，怎么还有普通学生来找你谈心，你个卷毛头也叛变了？！” 是的，不止是alpha同学来找过蔺星，班里一些普通学生也找过蔺星。 要不是节目组把每个alpha的真实性别设成谜题，老师和学生就算发现了，也不能明示或暗示，估计就有女孩子来邀请蔺星一起去上厕所了。 大家都是alpha，凭什么你融入的这么快？这是什么女alpha的天赋技能吗？ 韩费他们简直一头雾水。 可蔺星更无辜，她不是，她没有，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啊，这和什么男alpha或女alpha没关系呀！ 而且，问题根本不在于她融入的太快，而是别的alpha和普通学生们压根就不怎么接触。 两方尴尬的仿佛外星人A和外星人B在地球建交。 对于alpha来说，他们肩负着第一批alpha融入正常社会的试验重任，举动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改变现在alpha和普通人求同存异相互了解的开放态度，逆转成彼此排斥隔阂的保守派。 这种自己的行为举止会牵连更重要判断的压力，让alpha们只想表现的更好一些，连韩费和李林达的睡眠质量都下降了不少，有的时候夜里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焦虑。 普通学生们更是自我鞭策意识极强，他们都是千军万马之中各地区考出来的尖子生，集中在省重点之后本就是人才济济，优秀扎堆，结果同班的不止是优秀的普通学生，还有alpha学生，这种竞争压力不止翻倍。 能被遍布全省的招生老师仔细挑拣，攒到这个班级里的学生，就没有一个是咸鱼躺平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签署协议，成为第一批和alpha同班的学生。 所以，事情就变得不可控起来，在这里班里所有的普通学生，各个和蔺星一样，在高中开始前就没有当过第二名，智商和学习能力都远超常人，这属于在普通人的庞大基数里，冲出来的天才级学生，哪怕alpha也不可能掩盖其光芒。 毕竟，这种高考大省的生源可不少，硬是挑了不到三十个学生来，这个比例本身就代表着“非顶尖不会来”的潜规则。 相比之下，alpha学生可能没有足够的校园生活经验，略逊色于好奇心强的优秀普通学生，可GA基因分化带来的天赋实在太难以忽视，不管是从体能、适应力还是其他方面，那种逐渐追上甚至隐隐超过的感觉，让一群尖子生更努力了。 他们追，他们跑，整个班的氛围就是这么卷起来的。 蔺星之所以能快速融入普通学生，倒不是她在这种内卷氛围中格外突出，而是她发现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军训的宿舍里，居然有熬夜学习的女同学，直接焦虑到经期消失。 而且，这个消失可不是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的，规律被打破之后让当事女生立刻陷入腹痛和冒痘的折磨之中，而且情绪也变得有点不可控，整个人也很容易疲惫，尤其是一整天的军训练习结束后，她端着脸盆准备去洗漱时，差点一头栽倒在楼梯上。 生理的敏感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及时的预警危险，坏事就是一旦被忽略更容易出问题，蔺星眼疾手快捞住这个差点掀过去的同学后，连带旁边的几个同学把人送去医务室，才从校医那里知道原委。 虽然说这让蔺星的真实性别在女同学中小范围的曝光，但大家签过保密协议，知晓也是早晚的事情，倒是让蔺星彻底打入普通学生之中，摸清楚双方在军训期间就开始的非良性竞争。 想想也是，非要去比别人的优势，压力能不大吗？ 而且，蔺星也不觉得这种竞争是什么幼稚行为，她自己的成绩也是努力考出来的，所以很清楚，努力维系自己十多年来最擅长的事情，不认输的想法是多么的正常。 Alpha看普通学生又是饱览群书，又是分数优秀，还有各种各样的才艺，双商都很高，完全打破普通学生“普通”的概念，普通学生看alpha学生又是精力充沛，又是体能强悍，还有超强的学习能力，简直是刷题的好苗子，这还没点忧患意识？ 这和什么唯分数论没关系，纯粹就是学生们天然的好胜心和竞争意识，毕竟，第一名就那么一个，谁都不想输。 蔺星觉得，要是按照这个架势拍下去，可能会无限拉高公众对高中生的期待和要求。 尤其是一看节目，发现普通学生各个出挑，兼顾成绩优秀的同时还擅长才艺，能辩论能建模还有很强的组织能力，而且肯吃苦，竞争能力强。 再看alpha学生毫不逊色，精力旺盛不见疲态，身体底子相当夸张，适应能力强学习能力强，哪怕因为之前封闭的成长环境暂时失了先机，也是那种未来可期甚至有可能碾压普通学生的潜力股。 过分优秀的双方，在这种竞争之下，只会给公众错误的判断标准，从而伤害无数的普通学生以及分化后的未成年alpha。 “别说你学不动，电视里那些学生都能学你怎么不能学了？” “什么，分化了还说累？骗人的吧，节目里那些alpha哪个不是精神饱满？” 等等，内卷之后对普通人的残酷伤害。 实际上，如果不是节目组和老师学生沟通拍摄建议，蔺星都准备找机会和导演聊一聊了，不能这么拍。 哪有这么坑自己人的拍摄方法？ 蔺星用她的发量保证，健康积极的高中生活，绝对不是从内卷开始的。 第六十六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就和舒服的坐姿基本都对脊柱和髋骨有害, 健康的坐姿却大多都挺累一样。 积极向上这个词本身就是违逆本能，想优秀，是要付出代价的。 哪怕是双商优越的尖子生，天赋强悍的alpha, 在军训这段时间你追我赶的努力和竞争, 白天消耗体能晚上加班学习一个月, 也会感到疲惫和心累。 再这样下去, 这高中生活，眼看的要秃了。 近现代社会人类的压力, 都是直观体现在发量上的，累成死狗只是普通级形容，累到头顶发光才是高端级形容。 蔺星这种发量王者都替别人觉得头顶发凉, 可想而知，这种内卷到伤害自己的行为，危害有多大。 也趁着别人来找蔺星谈心的机会，她算是弄明白这份竞争的源头在哪里——大家都不想输，大家都想赢得漂亮，大家只是想变得更好而已。 不是谁的错，也不是什么恶意挑起的竞争, 只是这个班里，看似只是普通学生和alpha学生试点式相处，背后却是两方完全不同的人在焦虑未来。 一起见过校医之后, 蔺星就和班里的女孩子都说上话了, 实际上一旦开始相处, 她的真实性别就不好隐瞒了，毕竟她只是长得没什么性别感，但香香的, 干干净净的，不会有什么雄性恶习，对女同学有很敏锐的同理心和代入感，甚至会设身处地的考虑到很多女生在意的小细节，这简直瞒不住。 不是说每个女孩子都有类似的特征，但是，有这种特征的，基本都是女孩子。 这个世界上，没几个高中男生能从无意间看到女同学下意识捶两下小腹，蹲下起身时停顿几秒的反常动作里，第一时间怀疑到经期问题上，然后投入关注并及时捞住昏厥栽倒的人，还不忘第一反应拿外套盖住对方的脸，免得对方在校医那里醒来，尴尬到连夜离开这个城市。 家庭教育和社会氛围努力培养出富有同理心的男同胞，终归没有真的能感同身受的姐妹来得多，这是性别带来的天然认同感。 所以，有这份亲近感之后，蔺星听到了不少焦虑的真相。 最先找蔺星的，就是那位差点在校医那里一晕出名的女生，幸好蔺星她们几个女生送人过去的时候注意挡脸，也没有张扬这件事情，要不然她肯定会在高中新环境里，以她绝对不想的方式出名。 “虽然说我们都签过协议，高中三年没有意外情况都会是同班，可是，军训之后是有小考的，我没法不紧张。”班里四十个学生，alpha和普通学生的比例大概在一比二，由于普通学生多是省内各市县特招来的，基本没有同学，反倒是alpha之间有培训班的经历，彼此更熟悉。 陌生的环境，签署的协议，女生知道自己曾经的第一，也只不过是班里的其中一个而已，她不擅长体育运动，也没有很外向的性格，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学习和考试。 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维系自己的优势？ 难道要验证曾经别人对她的冷嘲热讽，说女生也就小学的时候学些基础知识时占优势，等中学后考到理科知识，立刻就追不上男生的话？ 还是要让家人的担忧，女孩子不要心气那么强，总是去做掐尖的那个，回头还不是只能做个小职员，好单位人家宁愿找个普通水平的男生也不会要你这样的话成真？ “我不知道这条路还要走多远，走到什么时候，可能是我真的在毕业后找到好工作，拿到一份不错的工资才算可以歇口气缓缓？但是，我很害怕我不是那个最好的，就被一步步排挤出去了。” “蔺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们那个地方，其实是一个县级市，考生却很多，我小学的时候，能和我考得差不多的同学有很多，但是等升初中之后，一些同学就不见了，有的因为跟着社会上的混混学坏，有的是家里没有很好的学习环境，还有的是被引诱着去谈恋爱，那么多女生，越往前走，人越少。” “就算晚上不背书，也有点睡不着，好担心一睁眼学校和我说，最近几次的考试成绩不达标，要离开这个班级，取消特招的待遇，甚至退学。” 并不是成绩好，就万事大吉了，能走到省重点高中最好的一个班，被当成代表来和alpha学生磨合的人里，就没有浑浑噩噩的。 正是对未来有担忧，才会让现在的自己焦虑和不安，女生抹了把脸，下意识摁压了两下自己的小肚子，有几分苦涩，“我有个初中的师姐，当年也是拔尖考出去的，虽然没有拿到特招名额，但也是特别的出色，本科毕业之后，还没有考虑好读研还是就业，就被家里摁着扯了证。” “那个师姐不甘心，想拿着自己被骗走的户口本逃跑，结果被逮回去了，现在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这是犯罪，可是，没有谁觉得有问题，反而很多人羡慕那个师姐嫁得好，婆婆给带孩子，丈夫家里买房买车，两家人处的特别好，是不是更可怕了？” 她没什么雄心壮志，家人也不会那么无视她的意愿，可是只要想到师姐，女生就害怕自己不够优秀，就失去了选择的自由和资格。 而且，以前被这么折腾，还只是普通人之间陈旧的世俗、腐臭的陋习，但现在再加入alpha同学一起竞争？女生只觉得危机感更强了，还要不要普通女生活了？ 以前扛得住普通男生给的压力，现在还要扛alpha男生带来的压力？ 普通女生上辈子是炸了哪个小行星吗？怎么这么倒霉？还能不能谈自由了？ 女生都不用细说，和蔺星对个眼神彼此就懂，之前谁还没有听过诈骗团伙假借alpha之名诱骗女孩的新闻呢？谁还没看过基因狂热派的家人把女孩当成试验品，疯狂生孩子以求生个alpha全家逆天改命的消息呢？ 不想麻木，就要害怕，这谁没有压力？ 蔺星很理解女生的焦虑，甚至说她在分化前也有类似的恐惧，尤其是不想顺从，不想听话，不想温柔贤惠的女同学们，危机感更强，因为诱惑和陷阱实在太多了，甚至很多亲人或朋友都在或真心或假意的劝说，别那么努力，好好学习哪有漂漂亮亮管用？别那么强势，学成博士嫁不出去也没有用！ 分化之后，世界都友好起来的对比，让蔺星更清楚这份恐惧不是空穴来风，哪个人对抗社会，对抗周围之后不会发抖呢？ 看着努力奋斗，积极向上，随便拍个学习片段就能激励或鞭策无数同龄人，可背后却焦虑到揪头发的人，可不只女同学。 可能是看蔺星融入的太好，居然也有普通男同学来找她聊聊，他们甚至都准备放手一搏，借此机会从蔺星身上了解一下alpha们，免得日后自己被淘汰的太茫然。 “等等，为什么你们会被淘汰？”蔺星和面前这两位男同学不算太熟，但军训的时候大家一起踢过正步，也不算完全陌生，只不过这话一说，蔺星的头都有点大。 朋友，你俩的担忧感也很强啊！ “怎么不会呢？你也知道，社会资源是有限的，很多歧视或者偏见的背后，代表的就是一种默许的资源分配理念。”可能是蔺星实在太像普通学生了，两个男同学的话也更直白。 是的，拿最典型的重男轻女来说，本质上就是资源分配的不公，说的漂亮没有利益来的直观，怎么看父母对待孩子公不公平？当然就看孩子们得到的教育资源、继承权等等。 嘴上说着最爱家里小棉袄，实际上财产全归皮小子的父母，分明是诈骗犯，嗯，家庭式诈骗犯，嘴超硬还试图洗脑别人那种。 两个男生和女同学的恐慌不太一样，他们看到的是淘汰，就像是扫地车出现会取代一定的环卫工人，alpha们的存在本身就会侵占普通男性的利益。 “如果以后就业，我们想报考一个单位，结果分数过了，却卡在alpha身份上，多现实？” “这还是很温和的歧视方式，如果以后alpha能加分呢？同专业alpha降分录取呢？那普通人努力的上限就会被拔高。” 不要觉得这些话是开玩笑，现实已经发生了，因为alpha出现之前，好不容易争取来教育权的女性就是这么被对待的，嘴上说着给你们同样的起点，却偷偷拉起不同的终点线。 “再想的失控和极短一些，如果以后我们成家立业，有妻子和孩子，有房子和公司，遇到和alpha利益相违背的情况下，是不是要给alpha让路？” 最可怕的就是，一些涉及到威胁人身和财产安全的事情，alpha现在都是男性，那么，如果他们侵害普通男性的家人，是不是会被轻判？他们和普通男性发生纠纷时，会不会责任更小？ 咳，也不要觉得这是极端假象，因为现实也发生过，还是alpha出现之前，贯穿人类发展史的性别差异那点事。 蔺星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这个树洞当的有点头疼。 她能感同身受女同学的恐惧和不安，也充分理解男同学的担忧和推断。 那么，是不是再和韩费他们聊聊alpha们的痛点？从分化后就被强制带走，未来人生都可见的没有自由，甚至遭遇过很没有选择权和自由的高压教育方式等等。 大家别一起比着优秀了，真正拿出恐惧和担忧，一起面对问题解决比较合适。 虽然现实烂的让普通的同学，alpha同学都没什么轻松感，但他们这个综艺背后的实验意义，也在于给这些困境一条新的路。 蔺星不说别的，就单说她摸索出怎么引导其他小女孩分化的事迹，就能看出来，她还是比较擅长找解决方法的。 合格的高中生，都是要做好拯救世界准备的！ 第六十七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如果说孩子们是未来, 那么青少年则是变革的最佳人选。 尤其是蔺星他们这个年纪，心智和常识已经趋近于成年人，但阅历和经验的稍逊反倒让他们保有赤子之心。 接受新的事物，创造新的世界, 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 要不然, 怎么会戏称, 高中生拯救世界呢！ 而且, 蔺星从特才办那里也了解过，知道他们这次的试点背后, 还真的具有一定的影响能力。 国内外关于alpha的看法发生了分歧，GA国际联盟推崇alpha特权化的做法已经得到了很多国家的反抗，而国内alpha阶层固化的现象也被女alpha的出现冲击到出现裂缝。 这是最好的改变机会, 如果蔺星和小伙伴们可以抓住话语权，那么对未来alpha怎么和普通人相处，普通人的权益如何保证，alpha该怎么追求自己的自由等等问题，都有很重要的促进作用。 比起抱团和排斥，蔺星更擅长拥抱和沟通。 尤其是越来越多的普通同学愿意找她聊聊，愿意给她这份信任感, 韩费他们这批alpha也是力挺蔺星的小伙伴之后，蔺星觉得，自己可以找个机会和大家一起开诚布公的谈谈。 交流才能打破隔阂, 否则误解只能越来越深。 不和彼此聊一聊, 就会任由猜忌和想象把事情变得更糟。 桓玦和蔺星从小一起生活, 彼此都很熟悉了，也会常常互相叮嘱，一定不能瞒着对方什么事情, 要坦诚才能让信任不受伤害，就连蔺星分化这种大事，她都是左右犹豫想好措辞后，尽快和桓玦解释了。 不能让误会隔夜。 但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做到的却是少数，甚至说这本来就是一个S级社交能力，可不是谁都能轻易的学会。 好在自己没法主动会，不代表模仿别人还不行，有蔺星打样，在班会之后，军训后也算基本熟悉但还带着几分生疏的同学们，来了一次初步的沟通。 这是拍摄镜头之外的空隙，也方便大家不用绷紧神经，能多几分放松。 如果镜头往旁边一摆，那彼此就更放不开，更别说谈心了。 当然，就算有几分拘谨，也被蔺星上来就吐槽食堂给冲淡了，只见蔺星认认真真的诉苦，她军训一个月，累到没有特别的累，但是，总感觉不是饿就是很快就饿了。 这话一出，还没有逗笑普通同学，就看到其他alpha颇为认同的点头，“对对对，真的，吃不饱。” “我以为就我饿，看你们都没有提，还挺不好意思说的。” 普通学生们纷纷傻眼，等等，你们不是在开玩笑的吗？吃不饱居然是认真的？ 韩费他们这些alpha可能和同学们还没有那么熟，可蔺星和普通同学吃过好几次饭的，甚至有几次谈心就是在食堂聊的呢！ 而且，他们学校的食堂绝对对得起省重点的名号，也对得起每年那么多的赞助和捐赠，整个食堂总共有五层楼，分东西两区，不仅找来了五湖四海的厨师，还有专为外国学生准备的窗口。 食物美味，还有餐补，再怎么挑嘴的学生都要承认食堂物廉价美，学校的后勤做的很好。 要不是学校的门禁卡的很严格，不管是校领导还是后勤也都要刷一卡通，那在食堂里吃饭的可不仅是学生和老师，还有特意慕名来蹭食堂的外来人员了。 结果，蔺星说吃不饱？ 每次去吃饭，点餐点的最多的就是她，刚开始别的同学还不太了解，以为蔺星这点一份那点一份的，是照顾他们几个的口味，还被这份热情弄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结果蔺星点那么多份，全是自己吃的，关键还吃得完，能吃到谈心结束。 所以大家根本就没有想到，蔺星居然还会吐槽食堂，不是，看看她的饭量，她根本拿不出来立场吐槽嘛！ “看，这就是误会吧！”蔺星才不是故意吐槽的呢，她把特才办工作人员解释过的话再拿出来，把锅推在了GA基因分化之上。 “比起其他分化状态已经稳定的资深alpha，我们几个还差得远，虽然现代医学还没有琢磨透GA基因，但是能量是守恒的，分化是很耗费能量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摄入大量的食物。” “之前韩费他们吃的东西，也和食堂售卖的还有点区别，对吧韩费！” 韩费的性格本就稳重，所以蔺星也不指望他突然变得侃侃而谈，把话题扔给他还不错。 “是的，食堂现在的饭菜其实也被营养师指点过，多优质蛋白，及时补充维生素，其实比较健康也很适合脑力劳动者，但是对我们来说太清淡了，能量不足，所以需要更多的量来补充质。” 韩费和李林达他们的手机里都多少拍过几张基地的饭菜，现在也不吝啬，拿出来给大家看。 “好家伙，你们这是每餐都按照自助吃饱的原则来准备啊！” 一听解释，再看图片，普通同学就误了，他们这种长身体的时候其实也挺能吃的，但和alpha比起来就是小巧精致的胃口了，就像是他们能攒一段时间去自助狠狠吃一顿，扶墙进扶墙出，但天天这么吃肯定消化不了，人也要出问题。 但alpha可以，甚至他们每餐都是这么准备的，要不然能量不足的食物就会降低摄入的效率，导致他们人均大胃王。 “咳，虽然很同情你们吃不饱，但也突然好羡慕这个能吃的本事啊！” “对啊，这简直秒杀什么吃播，我也好想把喜欢的东西一口气全部吃掉，但是我的胃和体重都不允许，哭了。” “GA基因居然差异点在这里吗？突然感觉就没神秘感了呢！” 蔺星可不止吐槽，她直接手写了一封建议信，希望学校也开一个alpha窗口，否则每天吃到腮帮子都累还饿，这谁受得了？ 民以食为天，蔺星这个建议信一拿出来，不止韩费他们愿意帮忙签个字，普通同学也愿意。 嘿嘿，他们吃不了一大盘，但可以偶尔来点上一小碟嘛~ 谁不爱高热量呢，韩费他们手机里的食物看着都是热量炸弹，但也好馋！ “那我要说一下，alpha同学的体能也太可怕了吧，记不记得我们上周军训的时候拉练，大家要往山坡上冲，需要队伍之间彼此帮忙，我前面就是罗家集，本以为这个alpha同学最多就是搭把手，结果，直接拎着我冲了至少十米。” 夸张版哭诉的同学拍拍自己的胸肌，“大哥，你知道我以前练过扔铅球吗？体重和身高都是一八零，你居然拎着我轻轻松松冲了十米，我的自尊心碎了一晚上都沾不起来！” 虽然这个同学悲愤的很认真，但表情真的很好笑，把别人都逗乐了，罗家集就是alpha之一，看着和这个同学差不多高，但人却精瘦很多，仿佛只有铅球达人同学的一半，结果人家能拎着他冲十米。 杰瑞揪着汤姆攀岩的既视感都快出来了。 罗家集估计都没有想过自己随手的一个举动，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本来以为真的伤害到同学想道歉的，看大家都在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生气，只是熟悉和亲近后的小吐槽，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我其实已经选了定向就业，未来会从事救援工作，所以有过相关的练习。” 罗家集的性格其实很安静和内敛，就算分化也不是那种很强势的alpha，再加上他分化前父母就是消防员和警察，所以是他们几个alpha里最早考虑好未来的。 和其他alpha比起来，罗家集低调的多，甚至看着没有那么出色，但是分化带给他的优势还是很客观的，他也跟着教官进行过一些训练。 尤其是一些特殊环境，无法借助器械只能依靠救援人员自身力量时，罗家集的作用将是对被困者和同伴最好的保障。 别说提一个铅球达人同学了，就是倒下三位，他都能最快速度将他们带离。 “哇！兄弟，厉害，我突然感觉好光荣耶！” “就和超级英雄一样啊，这么棒的吗？” 没想到普通同学的反应出乎意料的热烈，他们第一次关注到这个alpha，然后变成了星星眼。 这可是未来的救援人员，哪怕身负可怕的力量，也不可能让人害怕，反而能带来浓浓的安全感，要不是大家还没有那么的熟悉，都有人想凑过去也让罗家集拎一下自己。 罗家集比崇拜的小眼神包围，也挺不好意思的摆手解释，“还是希望大家不要有机会遇到我。” 能让alpha救援人员出动的事故现场，肯定是极为危险的，如果可以，大家最好还是别遇到他了。 “糟糕，被击中了，突然感觉到了alpha的魅力，好想偷偷摸摸他的手臂~” “住手，你个大男生要矜持，不准偷偷占我们alpha的便宜！” 好吧，谁都能看出来罗家集是继蔺星之后，第二个被大家接纳的alpha，甚至有几个普通同学跃跃欲试，准备哥俩好的凑过去，被旁边的女士拽住，拼命阻止。 不能打扰未来的罗救援员，超级英雄的清白要由大家来守护。 第六十八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不止呢, 那天小测成绩出来之后，我前面坐的那两个女生借出去好多笔记，她俩真的特别厉害。” 和初中相比，强制住校的高中可以放假离校的时间变少, 蔺星等到第一次月考才找到假期, 立刻收拾东西去医院看桓玦。 她一边翻着桓玦床头的记录本子, 一边手舞足蹈的和他比划开学来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 他们这个“实验”班聚齐了普通学生和alpha学生, 热闹可不少，蔺星挑着说的每件事情听起来都能让桓玦笑眯了眼睛。 在赵医生的牵头下, 和桓玦有着同样病情的GA基因缺乏症患者，已经陆陆续续都和alpha志愿者见过面。 可能有些事情真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兜兜转转绕不开这个缘分, 之前试验过那么多药物和治疗手段的疾病，在彼此接触后都有了好转的迹象，尤其是很多患病的小朋友，只知道每个月来和志愿者哥哥姐姐们玩一会儿，他们的身体就没有那么痛了。 不用吃药，也不用做手术，更不用刺激小患者们原本就很脆弱的免疫系统, 只是这么近距离接触，呆在同一个空间之内，就可以发挥“特效药”的功能。 而且, 就韩费他们这些志愿者来说, 和这些小患者接触之后, 对他们自己的情绪和状态控制也有很大的帮助，或者说，他们也越来越趋近于普通人的状态, GA基因带来的失控感好像离自己也越来越远了。 只是短暂的相处，就可以有这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可这么一个简单到让人有些想笑的治疗方式，却是等了三十年，才在一个意外分化的alpha这里突发奇想，找出来的。 蔺星是第一个在赵医生这里登记的志愿者，倒不是为别的，只是她比较信任赵医生，在alpha和GA基因缺乏症患者刚出现的时候，有很多人立刻就想到了性/接触，甚至有过一些名为实验又写作违背当事人性自由行为的事情。 所以，她希望可以把这个治疗的引导权力交给理智的、专业的医生来，而不是让一些人奇奇怪怪的就拐去了别的地方。 尤其是GA基因缺乏症的平均寿命很短，最早一批被强迫实验的患者，还只是孩子而已，一切荒诞的仿佛什么弹窗黄色小广告占据了大脑，让蔺星除了赵医生根本不信别的。 她不希望一件可以看到希望的事情，被一些污糟事情染上，继而伤害到患者或alpha志愿者本身。 蔺星有的时候也挺过刚易折的，她对很多事情的容忍度都很低，一旦过界就很容易情绪爆炸，拒绝甚至反抗，只不过她平时不会把这种情绪外露给别人，来找桓玦的时候倒没有那么费力掩饰。 快乐要直白的分享，低落也不需要掩饰。 “想摸摸耳朵。”搬着凳子坐在床边，蔺星和没电了一样趴在桓玦手边，把耳朵凑过去，仿佛摸摸耳朵，万事不愁。 有些人的心思天生就很通透，哪怕桓玦这种外出机会很少的患者，在听了蔺星讲了不少学校的趣事之后，也能品出几分普通学生之间内部的竞争，alpha融入的不适应等等问题。 等蔺星讲累了，趴在床边要摸耳朵了，桓玦才边捏着她的耳朵，边陪她说话，“又是新同学又是节目组拍摄，你尽力就好，尽力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我有的时候都在想，现在做的就真的好吗？” 蔺星的声音闷闷的，根本看不出在别人面前游刃有余，活力满满的样子。 实际上，班级里的同学现在已经处的很好了，大家甚至默契的把班会后的小聚活动保留，瞒着镜头和其他人不断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同学之间本就是最容易培养感情的，再加上他们这个共同的小秘密，让他们彼此迅速升温，甚至比一般的班级还要团结。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节目组也和蔺星透过信，说第一期节目很快就要剪辑上线了，他们都很有信心。 “但在我知道的故事里，正义一般都很难战胜协议，英雄经常被恶棍揍得很惨啊！” “想想看，什么商鞅变法下场是什么？什么王安石？” 蔺星总和同学说改变就在当下，他们可以的，但实际上在桓玦面前，就会冒出算了，这个世界毁灭吧，让餐餐记得帮她把被子拉好，就这样吧！ “你从哪里看的儿童邪典？”桓玦拽了拽蔺星的耳垂，问她在哪里看到的这些跑偏故事。 “可能我自己的心理预期低一些，等事情真正成功之后，惊喜就会来的更多吧？”蔺星在桓玦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其实特别担心，害怕节目播出之后，大家都被讨厌了。” 普通的女同学因为过分优秀的学业，极度刻苦的努力，甚至不怎么在乎外貌偶尔油到闪光的刘海，都会被观众指责这些女生看着就有心机，就有野心，这么努力这么拼有什么用？ 普通的男同学因为温吞善良的处事方式，有共情有体谅的性格，会真诚敬佩优秀的女同学，和更强悍的alpha左右，而被观众指责娘娘腔没志气，对女人软骨头对alpha谄媚的做条狗。 至于alpha？那更简单了，想都不用想会引起什么怪物恐慌，甚至很多观众说不定还会觉得这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培养了一批危害公共安全的奇怪存在，就应该踢出人籍。 桓玦和蔺星两个一路摸爬滚打，遇到过很善良的人，也遇到过很坏心的人，再加上她多年的陪聊经历和打工生活，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用最坏的想象去推测一些事情。 “有没有可能，恐慌和排斥来自于对公平的不安？”桓玦没有否认蔺星的话，反而换了一个角度来看问题。 是的，公平，一个需要极大成本维护，但真正实现后受益无穷的规则。 就算是小学生，都能从课本上学到公平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相同，而是尊重彼此给予机会，不侵害和剥夺任何人的权利，也不会让任何人躲避自己的义务。 不管是普通的同学，还是alpha们，最害怕的事情不就是不公平。 担忧自己失去教育机会，害怕自己被强迫葬送学业去嫁人生子，恐惧自己失去了去拼搏事业和选择人生的机会。 害怕自己遇到限制就业，担心自己的妻子或孩子被别人肆意伤害，甚至恐慌别人对自己的伤害是轻微，自己对别人的防卫却过当。 无法反抗分化后被剥夺自由，根本没办法去决定未来和人生，哪怕不想卷入权利争执也有可能被普通人看成怪物，遭到歧视或道德绑架。 这些问题，本质上就是对公平的担忧，蔺星他们这群学生在镜头前想表现得更好，想让观众都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问题，也不过就是在追求公平二字。 别剥夺他们争取的权利，站在他们身边帮帮忙，去要足够的话语权，去把公平这两个词重新带回公众面前。 “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生下来，会变成女孩子，男孩子，还是分化成alpha。” “但是，我们会有亲人，有朋友，有无数的锚点帮我们寻找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也有可能遇到疾病、意外、伤痛或残缺，需要保障和彼此守护。” “所以，大家才会默契的去追求公平，因为这会保护绝大部分的人。” “星星，其实这么一想，是不是已经有很多人和你在一起往前走了？” 特才办的工作人员在努力，韩费他们基地的教官和医生在努力，参与拍摄的节目组也在努力，蔺星他们这些当事学生更是在努力。 以桓玦对蔺星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对节目的信心可比她还要高，当alpha不一定真的很快乐，可是蔺星他们这群学生身上的每一分活泛气，都会让人觉得很好。 “说不定，等节目播出之后，大家看到你就会觉得，哇，当个女孩子太好了，能分化成alpha也太好了，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你，注视你，站在你身边，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蔺星的耳朵不软也不肉，却被桓玦捏的很舒服，整个人也被超级会安慰自己的桓玦顺毛。 “是的，肯定可以的，大家看到我肯定就会觉得，当alpha肯定超好的，甚至晚上睡觉都会笑出声那种，笑到大气层共振的程度。” “……倒也不用那么夸张。” 第六十九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从准备拍摄到第一期的正式播出, 前后大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算是节奏很快了。 尤其是为了不干涉alpha和普通学生的正常学习生活，节目组都快以为自己是拍纪录片的，直到定下具体的播放日期后, 来补拍一段学生们的采访, 才总算拉回一些综艺节目的感觉。 别的综艺节目可能拿着剧本, 给每个嘉宾安人设, 他们这个综艺节目反其道而行，考虑到高中生活的真实性, 没有任何剧本，倒是主动问了问每个学生，有没有计划的“剧本人设”。 大部分被问的学生都愣住了, 第一反应就是不是吧，我上学都这么累了，你们节目组居然还要让我单独准备“表演部分”？ 这可不是什么另外价格的事情，而是完全会浪费心神，影响学习成绩的大事啊！ 抢在回答问题的学生面色不善之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忙把话题拉回来，“不不不, 并不是需要你表现什么，这个问题可以理解为你希望的未来，理想中的形象等等。” 好学生果然很难哄弄, 虽然节目组也不准备坑这些学生, 但是被这么警惕的小眼神一盯, 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拜托，他们这个节目是肩负特殊任务的，从开始拍摄就没想着硬剪一些话题和冲突, 而且节目组深知这个班级的学生都是名校苗子，他们哪敢耽误对方的学习任务。 毁人前途，天打雷劈的。 工作人员的话题圆的不算是特别好，但彼此都不准备为难对方，所以不管这一段会不会在正式节目里播放出来，被问到的学生还是认认真真回答了。 “我希望可以变成一个努力就有回报的人，不求什么好运偏爱，只希望每一份付出都有回报，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想拿那种锲而不舍的剧本，就是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因为坚持真的很不容易，希望自己不要轻易的放弃。” “艺术家算是人设吗？我其实有点学艺术，虽然是alpha但也不妨碍我喜欢画画，只不过近几十年可能实现的几率不大，所以希望alpha也有退休年龄，等我退休总可以的！” 等这个问题问到蔺星的时候，她的回答和大家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不同。 “我啊？我希望拿到成为我现在这样的人，这种剧本。” 别的同学的回答还比较好理解，蔺星这个，让提问的工作人员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需要她再进一步解释一下。 “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啊，有家人，有朋友，还有个凶巴巴的小宠物，分化成alpha之后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反而一直被保护着，被引导着，而且，现在的我还有一腔热血，还满腹希望，比起什么利益呀，钱权之类的，更希望自己和身边的人健康平安，特别容易满足。”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能会变得很好，也可能会变得很坏，我自己也可能会发生变化，但还是希望能坚守现在这样的自己，也算是不忘初心？” 工作人员只是一个引导者，并不方便回答蔺星，但她在心底偷偷补充了，这其实叫赤子之心。 随着时间流逝，还想成为现在自己这样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拍摄工作一旦走上正轨，对学生们的影响就比较小了，毕竟高中生的生活是真的忙，第一期节目上线的时候他们还在上晚自习，所以班里的同学聚在一起看的是次日的网络版。 教室里的写字板拉开就是电脑，正好可以连接网络看一会儿，休息时间有限他们就挑着播放量高的cut来看，配上弹幕也挺好玩的。 别看节目组从拍摄到宣传再到播出，一路走得都很顺利，但这个节目到底有没有观众来看，播出前还是个未知数。 作为观众，可能不清楚每年有多少节目、电视或电影砸在市场里，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有些得到大力支持甚至在很好频道播放的节目，也该扑照扑，凉的飞快。 要不然也不会有很多节目组作妖式的剪掐架，故意制造矛盾，根本上还是在想办法吸引眼球。 蔺星他们这个节目运气还算不错，一是和alpha沾边，又有官方的“实验班级”作为背景，节目预告刚出来的时候就有很多观众期待了，还可以猜猜alpha的真实性别。 二是和高中这个背景有关，没有谁能抗拒青春，而高中这个时间段又是最真实的青春片段，在未成年人参与拍摄节目受限之后，这档节目暂时还没有找到竞品。 可以说，只要拍的不算是特别的无聊，肯定能培养一批固定观众的。 在开播之前，观众们也是有心理预期的，他们早就从新闻上看过这个特殊的班级介绍，作为试验点，将由省重点高中选出来的尖子生，和alpha同学组班，磨合相处。 而且，这一批alpha里面还有女alpha，可是这三十年来最让人震惊的事情，完全打破只有男性可以分化成alpha的定律，更让观众好奇。 节目组估计也很了解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在节目最开始，就特意选择性的放了几个王牌式学生的信息。 有的是普通学生，有的是alpha学生，哪怕年纪都在十五六岁，也能看出来履历不凡，甚至碾压很多成年人。 优秀的人总是更容易产生竞争意识的，节目组还放了几个班级的同学刚报道的时候，穿着自己的私服，还都不熟悉气氛较为生疏的画面，再搭配上节奏感越来越密集的BGM，战意就这么被挑动起来。 观众们甚至都可以想到，这群年轻气盛的学生，该怎么在这样的新环境里发生争执或碰撞。 宛如一群大喊着，打起来打起来，别停别停的动画小火柴人。 结果，节目却没有如观众所愿，画面一转，用清一色的校服镇住了场子。 ——哈哈哈，差点忘掉了，读高中还要穿校服，等等，这校服一穿，还怎么猜alpha的性别？ ——别的不说，这令人怀念的经典配色，又丑又好看是怎么回事？ ——哇，是不是还发了作训服，现在高中生要军训一个月吗？这么拼！ 一般来说，除了从事教育行业当老师或者其他相关工作，大家怀念的都是自己的学生时代，对当下的学生生活还是不算特别了解的。 近些年军训的重要性在中学被强调过很多次，有些高中的领导积极配合，就把军训延长到了一个月，有些还会直接带去军训基地，训练的比大学的军训都要严格。 观众本以为自己能看到一些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结果开学发完校服和作训服之后，换掉校服的学生们就套上了更看不出男女的作训服。 什么清纯？什么俊秀？ 通通没有，往大太阳底下站个半小时军姿，每个学生在帽子下面露的半张脸都是偏红的，冒汗的。 青春感其实就是这股毫不修饰，冒着生机的活泛劲儿，只是被一群刻意怀念青春的成年人画上精致的妆容，套上不主流但好看的制服，然后在蓝天白云草地上用滤镜拍照，一定程度上误导了大家。 节目镜头里总是美美哒，要么仰望天空，要么拭去泪珠，要么纠结爱恨的高中生，让观众也差点忘掉，等等，他们的高中根本不是那样啊！ 刚开学就要军训，军训没结束就通知要小测，小测完没多久就要月考，而且月考还要公布排名哟~ 越是重点班，越是尖子生，身上的压力就越大，哪有时间没事去操场拉手闲逛，有那个功夫背两个单词不行吗？ 好在综艺节目和纪录片还是有区别的，镜头精简了他们长达一个月的军训时间，迅速的将学生们不同的特点区分，甚至在一起镜头比较多的学生头顶，会加一个萌哒哒的小图案。 比如，蔺星这个卷毛头顶，是一碗饭，而且每进一次食堂，那碗饭后面就加一个不断上涨的数字。 “……我感觉，我被节目组攻击了。” 第七十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因为节目组在开拍之前, 就被多方干预过剧本，所以让导演也谨慎起来，还专门去托朋友收集过一些信息，看看公众对alpha现有的态度。 毕竟, 节目组要拍的这些高中生里, 可有国内乃至全世界第一批, 在公众视线下展示自己的alpha呢！ 有的时候, 时间的沉淀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情，比起三十多年前alpha刚出现的时候疯狂甚至扭曲的态度, 现在公众的理性和思考也慢慢回归，没有最开始那些年极端了。 除了少部分仍然坚持alpha就是怪物，应该踢出人籍, 甚至就把他们当成“狗”、“工具”使用就行，认为alpha就是影响世界和平的主要因素。 咳，这部分人怎么说呢，怎么不去反核呢？反碳过度排放呢？反全球变暖两极融化呢？ 而且，谁给他们的权利，来判断谁能不能当人啊，把自己看的也太高了吧？！ 现代武器也远不止看到的那么简单, 要是真的来场“热武器战争”，人类家园估计也保不住了，团灭。 所以, alpha比起那些破坏力极强、动不动就可能人类和环境一起玩完的毁灭底牌, 更像是清洁环保的人才储备, 是一种比较良性的竞争方向。 就像核武器是一种轻易不会动用的威慑存在，alpha本身也是各国竞赛的一种特殊指标，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有利于和平的。 划掉这些小部分的极端恐怖分子, 剩下的大部分公众才是节目组需要考虑的对象。 他们的看法和认知，排斥还是接纳，都影响着蔺星他们这些alpha未来的走向。 尤其是近些年和alpha相关的谣言、骗局甚至刑事案件越来越多，真正的alpha到底是什么样子，就显得更为重要。 虽然按照国内的大环境来看，是没有多少“个人英雄主义”的培育土壤，国人的思想理念大多还是中庸和集体意识，alpha想要有个深入人心的正面印象，其实没有国外那么容易。 根据一些民意调查，大部分的受访者对“高武力人员”都是有点恐惧的，人们慕强的心理也是要有限制的，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按照alpha在未经训练的前提下，就可以轻松拆两个壮汉的战斗力，哪怕被告知alpha不会随意伤人，普通人会怕也是挺正常的一种情绪。 但事情总有两面，国人并不是很喜欢看到超级英雄今天炸了城市A，明天把城市B掀翻，但对消防员、警察等等人物的武力值报以无限宽容。 甚至可以说，如果超人有角色卡，大家都愿意批发买过来，挨个发给这些职业。 当力量用在保护之上，恐惧感才会被最大限度的安抚。 当然，在节目组的镜头里面，穿着校服在教室里疯狂写卷子，在操场上蹦蹦跳跳的学生们还不至于让公众思考的这么深，他们看到的是有点焦虑，又有点可爱的学生。 尤其是在尖子班里，普通学生和alpha学生都是特别有“使命感”，心底有那股不愿意服输的劲儿，就让彼此的相处变得更有趣起来。 第二期节目开始，观众就敏锐地发现alpha学生们的精力普遍更旺盛，不仅睡的晚起得早，连白天刷了一堆卷子都是精神百倍不犯困，都忍不住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好恨，每天睡不醒的自己好羡慕。 ——隔着屏幕都替普通学生着急，这体能简直开挂了吧？哪怕分班考的时候有成绩差，也能在这种时间优势之下追上来吧？ ——可以实名反对这些孩子以后当我同事吗？我只要一想他们写卷子的劲头，我就提前卷不动了！ 好在能考到重点高中的普通学生也没有那么好欺负，努力和天赋有的时候并不相等，能出现在这个班里的学生哪个不是被夸过的学神人物，有的时候光靠加倍的时间投入，也拼不过天赋的可怕。 尤其是高一开始陆续出现学科竞赛后，天赋的差距就能明明白白的摆出来，听得懂就是听得懂，听天书就是听天书，比普通人更优秀的智力水平也不代表能成为高尖端的研究人才。 就像大部分人在百分制愉快玩耍，还有一小部分人，要在一百三十五分到一百五十分之间厮杀。 蔺星就是挺典型的一个，她可是正儿八经以第一名考进来的，虽然是alpha，但成绩从没有掉下来过，但她自己就不是很适合走竞赛这条路，投入和收获不成正比，自己也不是特别的喜欢，跟着去凑了个热闹后，就继续回到班里，在教室、操场和食堂三点来回乱窜。 镜头时间有限，拍摄的主要焦点在不到二十个学生身上，所以观众们很快就能有个大致印象，甚至可以快速分辨出这是普通学生还是alpha学生。 好歹为他们真的分不清性别挽回了一局。 毕竟，还是有不少观众记得节目组最初的那个猜性别得大奖的活动，讨论和热度不低，猜什么的都有。 尤其是被采访的学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还主动做一些混淆认知的举动，更让人真真假假分不清。 ——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没有人猜对的话，这个奖金能被这群学生平分？ ——我感觉我已经分不清这个学生是弟弟还是妹妹了，只能看出来是个活蹦乱跳的年轻人！ ——好恶心，学生搞得不男不女的，社会以后就会因为他们混乱，出大事。 因为猜性别的争论不小，还上过几次新闻，不同观点的人因为这个话题混战，倒引得更多的人注意到这个节目，关注到alpha了。 “哥，医院那边没有人打扰你吧？” 因为综艺节目比预计的还要有热度，已经有不少自媒体或社会人士私下想接触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所以蔺星担心桓玦那边被打扰，特意找时间打电话过去问了问。 Alpha的信息保护的还是不错的，再加上蔺星在分化后和以前的形象有着很大的区别，节目拍摄的时候也没有用真名，桓玦那边还是很平静的。 但是他也一直在看节目，注意到一些比较激烈的斥责言论，有点放心不下，让蔺星这段时间就呆在校园里，如果有陌生人联系她，要提高警惕。 “嗯，哥你放心，学校的安保力量也加强了，特才办已经和学校沟通过这个问题，我们都很安全。” 倒不是蔺星刻意让桓玦宽心，节目播出之后，安全问题就已经被讨论过很多次，越是被关注就越要安安稳稳，不能出问题，蔺星他们这群学生要是出个什么事情，那绝对就是社会问题。 特才办的工作人员还专门联系过蔺星他们好多次，做过不少预案。 而且，蔺星他们这些alpha学生在知道节目热度后，也产生了一些念头，几个人商量了之后，也慢慢有了个雏形。 有对比才能更好的发现自己，蔺星他们和普通的学生相处的不错，看得到自己的长处，也注意到自己的不足，自然就有了关于alpha未来的一些看法。 一直被推着走着，安排着的alpha学生也想借这份公众关注的热度，给自己争取一些东西。 “俗称，搞事情？” “这话说得，那能叫搞事情吗？和观众们拟定一个小小的赌约，不谈钱不谈利的，这是多好的节目人啊！” 第七十一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因为蔺星重刷初中占学校便宜的事情, 让她在同班学生之中，算是年龄偏大的。 但这个“年龄偏大”，也不过就是十六七岁而已。 放在社会上，只能勉强算个小青年, 还是个一腔热血, 容易被煽动, 并不怎么成熟稳健的群体。 所以说, 真让蔺星他们对alpha的未来发展提出个具体章程来，当事人自己心底都虚, 生怕稍有不慎，今天的自己就坑到了未来的自己。 可是，对于蔺星来说, 被动的等待又是下下之策。 起码按照她自己的生活经验来看，她没法安心的去当那个一切听安排的人，一切都有自己参与才行。 佛还只渡有缘人呢，如果蔺星和桓玦两个人都是听之任之，主动躺平的性格，他们估计都活不到今天。 所以，主动出击, 表达自我，积极的寻求机会，这是写在蔺星性格里的底色。 在还没有分化前, 蔺星这种孤儿出身, 和久病不愈的哥哥相依为命的开局, 已经算是社会比较底层的小倒霉蛋，都能硬是被她兼顾学业，四处打工, 还能想办法去凑高昂的医药费，扭转事态。 那分化之后，变成alpha群体中的一员，蔺星更不会变成被剪去野心的乖巧小猫咪，她只会更加强势，更加主动和更加迫切的渴望掌控未来。 这种处世的本能和思考方式，其实比单纯的天赋更难培养，可以说，哪怕没有分化成alpha，蔺星这样的性格一旦得到培养起来，不走上岐路，也比旁人更容易成功和取得社会地位。 因为他们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有侵略性、有进攻野心。 蔺星从小生活的环境，很难给她提供发挥和展示的平台，分化成alpha之后倒是有机会，但总体来说时间尚短，所以包括蔺星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她和旁人的不同之处。 但雏鹰总归是向往天空的，高中的生活比蔺星预计的更要顺利和平静，所以她心里的搞事情小人开始四处蹦跶，恨不得跳出来做一套广播体操。 “现在的生活是挺好的，但我总觉得自己像是温水里煮的青蛙。” 蔺星把所有的alpha聚在一起，主动认领了她这只“大青蛙”，“而且，我觉得我们之前高估了观众，现在不搞事情，都对不起他们的看节目的时间。” 搞事人，搞事魂，搞事才是人上人。 哪怕性格最沉稳的韩费，一听蔺青蛙开口的小腔调，也挺想继续听下去的。 受到GA基因的影响，alpha学生的日常生活还是和普通学生有一定区别的，尤其是近四个月的共同生活后，虽然说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但也总有些小别扭。 这和他们之前在基地的生活，差异实在太大，要不是蔺星主动认领自己是温水煮的那只青蛙，其他alpha估计很快也要积攒出压力和不适，聊一下这个问题。 是的，现在的校园生活对他们来说，的确就和温水一样，舒适但相当别扭，仿佛自己在锅里，莫名的焦躁和紧绷。 就像是运动量不足，但就是没法出门遛弯的狗子，隔着窗户都想对月嚎叫。 而且，他们也看了节目的观众反馈，总觉得和预计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先不说正确率极低的猜测性别，就是了解alpha一课，也没有交出优秀的卷面分。 所以，蔺星会感慨，这届观众不好带。 “咳，委婉一点，以后alpha学生怎么融入校园还要看民意的，别说的这么直接。”道理归道理，但也不能直说观众没有完成蔺星他们的预期，李林达小小声的提醒。 “……好哒~” 蔺星深受教育，活学活用，热情的换个措辞方式，“我觉得我们现在比较失职的地方，在于给观众朋友们想象的空间太小，只在学校这个限定空间内，很难让他们意识到alpha的优势之处，不能怪观众这些题达的不好，是我们没有圈准重点啊！” 所以，蔺星想和校方以及节目组申请，同步开展“丰富多彩”的课余生活。 不把当alpha的好处淋漓尽致的展现在观众面前，怎么能让他们想了解，想关注，甚至想加入？ 猜测性别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女alpha的出现，但在此之前，要努力把整个alpha群体的蛋糕做大，否则谁都没法吃饱。 只是学的更轻松，只是锻炼的更容易，只是精力显得更充沛，给观众们带来的刺激还是不够的，高一上半学期都快结束了，蔺星也发现他们这些alpha其实真正优势的地方不在于学校，嘚瑟都没有找准舞台。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之前培训班的时候，我们不是做过高温和高压的测试，转化成具体场景，完全就是火场救灾和海面救援。” “这不比怒刷几套卷子来的更直观？” 蔺星扯出草稿纸，把自己当成编剧唰唰唰的开始写，“还有什么比穿着校服学习的高中生，放下书本就能扑火救援，上的了高空，跳的了深海来的刺激？” 偶像剧都不敢这么拍！ 而且，这也不是蔺星估计设置一些具有表演性质的环节，大部分的alpha真实的生活就是这样。 扣掉极小部分在名利场和权利海里兴风作浪的存在，国内的alpha们基本上都在兢兢业业，坚守岗位，出现在很多艰苦甚至危险的岗位上。 有多大能力，做多少事情，他们的付出和牺牲远超常人，这才是GA基因打开的最佳方式。 要不是韩费他们赶上了alpha学生融入校园生活这件事，现在这个时间点，估计就是在基地接受相关的训练，提前到岗开始接触未来的工作方向。 如果说，运动员的训练是在理想状态下追求人类的极限，更高更强更快，那么alpha的训练，则是在各种意外条件下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更艰巨的任务。 蔺星他们这几个alpha平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操场上蹦跶，也不是单纯在给观众们展示体能，更多的，就是为了保持训练状态，平时休息的时候还会定期和基地的教官汇合，保证他们的体能不会落下。 作为alpha中最了解普通人的那个，蔺星太知道，训练十年不如上台五分钟的画面刺激感，alpha学生融入校园生活，并不代表他们要全部听之任之，乖顺听话，不一样的地方也要敢于展现。 “而且，说句最实际的话，不让公众看到alpha具体可以做什么，怎么能提服务期的事情？”蔺星他们之前还想着说，能模仿人才服务期的设置，给他们这些alpha未来定向就业划个年限，起码给他们一个服务期结束后，可以自由选择人生的机会。 空洞且干涩的描述，哪有真实的画面更有说服力？ 公众能看到这些年轻的alpha享受特殊待遇的同时也要付出更多，才能真正理解他们被限制的地方。 而且，等蔺星他们开始课余生活的“实习工作”后，该有的训练也会逐步恢复，自然也能找回alpha精力消耗的平衡点，不再变成温水里煮的青蛙，否则时间久了，alpha学生们也要生锈坏掉了。 普通学生可以考虑未来选什么专业，找什么工作，他们不能，所以越早保持业务能力越好。 关键时刻，甚至是保命的底牌，哪个alpha敢疏忽大意！ 于是，在蔺青蛙的号召之下，所有alpha愉快的加入搞事情计划，在节目新一期的拍摄前，直接找到了导演组，并将特才办和校方拉入群聊，仔细探讨一下alpha学生们该有的“课余生活”。 在开会讨论之前，导演看着蔺星整理好的计划书，觉得有点把握不住这个事态的节奏，快的他简直追不上这个车速。 “蔺星，观众们现在对alpha学生的了解还是比较少的，这一步是不是迈的太快？” 观众们现在也就才分清哪些是普通学生，哪些是alpha学生，连性别都是一头雾水，就要进展到alpha的就业环境了？ 这可是要特才办和基地共同牵头，让公安、消防以及部队多方配合的，毕竟这些单位都和alpha就业关系紧密。 “不快不快，反正观众也追不上进度了，还不如一步到位。” “嗯？” “咳，我是说，观众们那么包容，那么耐心，那么有想象力，肯定也很期待的~” 第七十二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导演做了这么多年的综艺, 也是第一次听到拍摄的嘉宾理直气壮的反应，这届观众带不动。 原本引导观众正视alpha并没有性别差异的计划，开展的比较缓慢，毕竟观众们到现在才勉强认清了哪些是alpha学生, 哪些是普通学生。 谁让这个实验班的每个学生都有些过分的厉害, 又处在高中这种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知识储备丰富时期, 让已经脱离校园的社会人们看着都留下羡慕的口水。 可能是“啊, 这个学生好厉害，那个学生也好厉害”的情绪过重, 导致观众们都还没有进一步的去思考alpha群体之前的性别限制问题。 被蔺星这么一说，导演也有点担心，等到第一季最后一期节目播出, 投票活动截止时，观众们会不会还没有猜出来正确答案？ 这奖金说不定就送不出去了！ “不是，等等，这个关注点有点问题，我们为什么在意奖金啊？我们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宣传和热度啊！” “但是，观众不在乎宣传和热度啊，不如这样, 来一些危机感，如果在最后一期节目播出前还猜不对，那算观众输, 奖金也打水漂。” “……你好坑啊, 观众肯定不乐意的。” “所以, 推荐他们多多关注alpha学生的课余生活，因为拍摄的内容更多，剪碎了放在正片里也不合适, 不如单独出番外篇，让观众能课下补习，追上进度。” 就盯着alpha开展训练和熟悉工作，还猜不准有奖问答，那这奖金送的也未免太过艰难。 导演组看了眼应对如流的蔺星，总觉得这个卷毛是个搞宣传的好苗子，差点把他的心态都跌宕起伏了。 可能打水漂的奖金，的确更吸引人，还能无缝连接上alpha学生的拍摄新内容，和现在的拍摄节奏相比，内容和趣味性都增加了很多，导演组也挺乐意的。 特才办和校方沟通之后，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剩下的难度就在于具体部门的配合。 别看只有这么几个alpha学生，但实际上，他们未来的就业完全不同。 韩费就是很典型的军校路子，他的知识储备和体能优势早就被挑出来，可以成为能文能武的高科技新型战备人才，比他更有科研优势的兵，没有他体能强悍，比他更有战斗能力的兵，没有他懂高尖端知识，不去部队都可惜。 李林达有着国外培养的经历，是因为alpha学生融合才特意转回国的，本身的性格和特点，也让他更适合从事外交方面对接alpha的工作，不属于GA国际联盟的出身资历，对各国alpha的受训方式也有很深的了解，自身还有着足以摆平一些不服的综合能力，参加培训班之前就已经被定下。 除此之外，其他的alpha也都在基地考虑好了就业方向，尤其是在alpha的人数极少，一些关键岗位常年处在极度缺人的状态下，出身普通很小就在基地生活的alpha们，都早就做好了这道选择题。 答题范围受限的选择题，也的确比自由发挥的填空题做的更快。 所以真正细分下来，唯一没有考虑到自己未来的alpha只有蔺星，她没有基地生活的经历，意外分化后又赶上alpha学生融入普通校园，促进alpha和普通人和谐相处的关键点。 在这个探讨“自由尺寸”和“公众宣传”的大浪潮之下，蔺星变成了那条例外的漏网之鱼，甚至可能成为有一定代表性，被特才办保护，第一位不会被限制安排的alpha。 属于野生的alpha，在特殊时期的好运气。 当然，对于蔺星来说，她的训练也没有落下，想做什么和能做什么是两回事，在培训班外出那次，知道自己可以压制其他男alpha之后，蔺星对自身能力的培养和训练就开始了加倍上心。 因为她发现，自己可能有着超乎想象的能力，在慎重考虑未来前，蔺星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份能力，让这份能力变得更独特。 正好她也没有想好未来选择什么，现在可以跟着其他的alpha都试一试。 当然，考虑到部门配合的难度和拍摄的趣味性，蔺星和其他alpha学生也商量了一下，强不强是一时的事情，帅不帅才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们要是真的去各个单位实际训练，可能画面效果还不如找个观众熟悉的地方，尽可能展示alpha的能力来的直观。 “比如说李林达，他在国外的时候就很强，对那一批的外国alpha都有着一定威慑力，但真的拍起来，双方这种交锋和避让很难体现，又不是需要放大微表情的专业镜头，画面冲击感不强。” “但是，要是放在救援现场，李林达能一拳打碎拆不开的木门，或者反扒反盗的时候，一拳……咳，热泪盈眶的蹲下来拜托对方撑住别咽气，是不是更有趣？” 看来蔺星不仅是宣传的好苗子，策划也很有一手，导演强行把李林达一拳打碎木门的画面删除脑海，觉得这种课余生活，可行。 他甚至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蔺星的建议下搜索了一些常用的苏点或爽点，准备看怎么找个机会都塞进去，争取早日达到观众对想成为alpha的心情迫切到捶键盘的效果。 “对了，要找年轻人喜欢的那种，最好是学生！” 搞事情也是有技术难度的，蔺星不忘叮嘱最关键的事情，那就是认准目标群体，最好是建议家长在孩子的陪同下观看节目那种。 毕竟，这才是真正能分化成alpha的人群。 “不成功便成仁，目前男alpha分化的原因还没有找到，但是女alpha分化是可以接受引导的，无论最终公众怎么看待alpha融入社会这个问题，提高alpha人数的总数量肯定是没错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打不过，就加入？” “差不多，对了，我还借来了一个摄像机，先提前熟练一下拍摄的感觉，不求和演员一样对镜头敏感，但基本的抓镜头还是要有的，否则哪有画面冲击感！” 蔺星也看了已播出的节目，拍的不错但可以更好，起码在年轻人心思这一点上，没有谁比“优秀陪聊”的她更出色。 拿捏住了。 第七十三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无辜的观众朋友们也没有想到, 他们只不过是馋点竞猜的奖金，点开一个还挺有趣的综艺节目，就被一个专业人士拿捏住了。 在蔺星成为一个受欢迎的专业树洞背后，是她擅长倾听、换位思考的能力体现, 尤其是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困扰问题之后, 她对年轻人以及困扰年轻人的群体都有着一定的了解。 综艺节目想要拍好, 其实也不容易, 尤其是导演组这种带着一定的任务，需要推广和吸引关注的前提下, 内容越想讨好就越保守。 但蔺星觉得，想让所有人喜欢太难了，还不如就找准目标群体专攻, 更有效率。 而且，曾经看班里开家长会的经历告诉蔺星，有些事情，家长喜不喜欢不重要，孩子喜不喜欢也不重要，关键是家长觉得这个对孩子好不好，有没有用。 如果他们觉得对孩子好, 那接下里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蔺星有很多同学都是这么被鞭策去补习班或者学特长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蔺星读初中的时候, 有一阵不知道怎么了, 家长群里谣传中考体育里跳绳可以加分, 虽然后来被证实不是他们市的消息，但是，蔺星的同学们已经被督促的各个都是跳绳高手了。 特才办他们和导演组一样, 肯定希望节目拍的老少皆宜，能得到各方的认可，但是，不同年龄和不同身份的群体接受度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过分追求反而限制自己。 而且，真正关注竞猜赢奖金的群体，基本也是有热度偷偷追节目的学生或者是成家立业阶段的年轻人，他们本来也是蔺星真正选择的目标群体。 一个有可能分化成alpha，另一个有可能成为分化成alpha孩子的父母，所以课余生活能拍的更自在有趣一些。 所以，除了跟拍的镜头之外，蔺星还单独要了一些小镜头，可以多一个alpha的个人视角，到时候一起剪进去，能带来更强的互动感。 这群alpha里面，就蔺星和李林达最喜欢说话，两个人能对着镜头说起单口相声，硬是带的韩费他们也开始学着主动说些话。 而且，蔺星他们有意把说话的尺寸放的大一些，倒不是往擦边球方向放大，而是主动挑战一些所谓异于常人的地方。 比如说蔺星喜欢挑战权威打破规则的不安分，李林达喜欢的小裙子和粉色的爱好，韩费对父母的冷淡漠视等等，再没有什么比这种话题更能拨动观众心弦了。 第一个配合alpha学生的部门就是消防大队，除了蔺星之外，其他alpha都了解过消防员的日常训练，这也算是基地的特色课程之一，毕竟消防涉及的训练涉及的种类很多，很适合alpha们学习。 蔺星倒是第一次接触，不管是负重折返跑还是攀爬训练，连最后需要整队合作的灭火实操训练都完成的不错。 场地内刷着“不怕苦，不怕累”的标语，alpha学生的到来也不会影响消防员的日常训练，等双方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切磋一下。 毕竟，这也是消防员们第一次见到alpha。 传说中的小超人呐，怎么能不让人好奇！ Alpha们之前都在基地训练，对外交流的机会极少，起码蔺星他们在的这个消防大队里，没有人见过真的alpha，哪怕知道这群学生是因为拍摄节目才过来的，也想过来看看。 然后，他们看着看着，就有点酸了。 消防员作为高危职业之一，面对的是无法预估的意外和危险，所以他们平时训练的时候再苦再累也都没有说过什么，毕竟，平时不吃苦，关键时刻就是对人民群众和自己的生命不负责。 也是因为太清楚训练活动，所以他们才能看出来这几个alpha学生，看着脸嫩，但体能是真的能顶。 在场的消防员本来都是各个体能优秀的小伙子，平时训练的时候也都洒着汗水争着先，他们平时也没少被人夸身体好，毕竟他们要把自己练成盾，才能挡在救助者的面前。 所以看到天赋党，酸是正常的，alpha的基本训练水平就能和他们最优秀的那一拨齐平，这不就是辛辛苦苦爬个山，结果好不容易到山顶了，发现另一波小孩在山顶轻松集合，还商量着怎么去爬更高的那一座山。 当然，消防员的综合实力肯定要比这群学生强，他们的配合，他们的默契以及他们的经验，是更为宝贵的东西，但是，依旧拦不住他们酸啊！ 不说别的，要是他们也有这个体格，冲火场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跑得更快，遇到危险的时候是不是反应能更灵敏，救援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更便捷？ 谁还会嫌救人的英雄不够强呢？！ 但是，跑的快不快，负重多不多，反应强不强，都是显而易见的东西，也是GA基因之所以让人疯狂追捧的地方，普通人还真的只能羡慕。 而且，消防救援有的时候还会遇到一些比较狭小的地方，需要考验消防员的灵活度甚至是柔软度，结果这群孩子也行，看的简直更酸了。 “嗯？怎么这个表情！”和alpha基地比较沉闷的训练氛围相比，消防大队这里的训练更有活力和生命力一些，所以alpha学生也没有那么严肃，完成训练目标之后还乐呵呵去看消防员们，正好逮住了这个表情。 原本镜头还没有拍到，这么一发现，正好取景。 一沟通，才知道缘由，连性格比较外向的李林达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毕竟他们和专业的消防员比起来，优势还真的就是GA基因带来的，简直是新手借用外挂欺负老师傅，作为占便宜的一方，说点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 蔺星就没有多少顾虑了，听到消防员的肯定，眼睛一下子就乐了，“等等，这位大哥，刚才的话还能再说一下吗？我们可以拍下来吗？” 这孩子，怎么还虾仁猪心起来了呢？ 消防员们也知道，论起体能优势，他们看几场运动员的比赛就知道，什么叫做人类常态和极限，但现在，alpha学生就在面前，越看越羡慕，所以才有点酸，结果这孩子还上杆爬，感觉更心塞了。 “这不是能体现对我们的肯定嘛，是这样的，我们算是选出来的一波alpha，普通人对我们了解很少，消防员都是生活中逆火而行的英雄，能得到你们的肯定，也是一种认可啊！”蔺星没那么无聊，专门去和人家比什么身体数据，或者说她也是敬佩消防员这些英雄的一员，当然不会因为一点训练成绩，就去否认人家的贡献。 相反，在过去无数的时光里，这些并没有alpha天生优势的普通人，才是更有勇气和胆量保护受困者安危的存在，更值得感谢。 她只是觉得，如果消防员也可以肯定alpha成员的加入，那么这并不是一件对立的事情，反而可以相互融合。 因为alpha的数量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走到更多的岗位之中，如果融合的好了，以后alpha消防员的存在将会是更好的搭档，更值得信赖的伙伴。 如果alpha消防员的加入，能减少消防员的牺牲危险，那么则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看看，什么叫做说话的艺术，蔺星这个说法的确听得每一方都觉得认可，甚至在一段时间后，认可了alpha学生们的救援能力，开始带着他们一起出任务。 毕竟，不实战那还叫什么消防员啊！ 不得不说，消防员的制服和团队协作性，实在太能给人带来安全感了，一群alpha学生融入进去，承担了肩上的责任，同时也被这抹颜色带来的安定感所惠泽。 正在跟拍的摄影师看着画面，都恨不得配合踩点的BGM，这哪个年轻人看了不激动？不流口水？ 不想当alpha的学生都不是好年轻人！ 第七十四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蔺星他们最开始是跟着消防员参加一些简单救援的, 因为消防员平时遇到的求助电话也是各式各样。 难度上下限都极高，有的可能是帮忙救只卡住的小猫咪，有的则是冲去爆炸现场救人救火。 可以说，日常生活中遇到难事了, 第一反应就是找消防来帮忙, 所以一些日常的救援带上alpha学生也没有问题。 蔺星他们出去了几次之后, 居然还遇过买菜回家的阿婆看他们几个脸太嫩, 塞几个苹果过来。 虽然最后没好意思要阿婆的苹果，但蔺星他们也挺乐呵的, 和消防员熟悉起来后，也有心思去想想他们的优势点在哪里。 “后浪这么快就准备开始拍前浪吗？这体能，真羡慕！” 消防员之间的竞争意识极为良性, 毕竟你强我更强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受益者会是救援活动中的每个人。 但他们看alpha学生对自己要求严格的样子，也会感慨几句，可以看出来，alpha学生们以后去的地方会更需要他们，但彼此也算共事过，还挺投缘的。 “这倒不是, 我们在想，能不能在外出任务里发挥别的优势！”这次alpha学生们想到倒不是自己的体能，而是他们学过的其他东西。 Alpha基地的培养本来就是冲着他们的智力和体能两个方向去的, 文科类和艺术类的课程极少, 所以李林达才会常年那么怨念, 导致他们各个也都是体能超强的理科生。 好在这也让他们的动手能力和联想能力都极强，在救援活动中他们很少会去挑战消防员的主导地位，尊重经验优先, 但回来复盘任务的时候，则会思考他们alpha学生能做什么。 在判断火情的时候，可以快速分辨出不明燃烧物的大致性质？ 在空间受限的时候，能否结合力学分析发挥力量的优势破局？ 除此之外，alpha学生也受过封闭空间、高压水流等等的训练，其实能发挥优势的地方更多，要比普通人有更强的适应力和弹性。 到这一步，也不光是为了展现alpha，促进融合工作，更是为了alpha生活化的构想推进，毕竟在此之前数量极少的alpha都在从事非生活化的工作安排，很多事情也都停留在理论上，并没有人力和关注投入。 普通人可以达到这个优势吗？可以，但是需要更高的投入水平，挑选到知识储备和身体素质都很不错的苗子，然后多方面培养，是有可能达成alpha学生现在的效果。 但是，这样不值得，投入比过大，反而不现实，就像是精挑细选的培养出了一个文武状元，结果送他去当个小捕快，不是当不了，而是回报太低。 同样，alpha的优势也在这里，他们完全可以凭借自身条件跨越这个挑选和培养的过程，如果以后alpha的数量增加，甚至可能会催生新职业，将警方、消防等职业融合或重新划分。 当然，这些也就是蔺星他们的计划而已，有没有实现的机会还另说。 别的不说，分清楚轻重才是合格队友第一条，他们不会拿真实的任务来试验自己的想法，否则这是极为危险和不负责任的举动。 但机会，往往会青睐有准备的人，和以往一样，一次普通的任务里，蔺星他们到场的时候场面还很热闹。 是村子里的婚礼现场，热热闹闹的，有几个孩子呆在一边玩，钻来钻去的被卡在一个水管和墙的缝隙中。 不知道怎么钻进去的，但是，出不来了，孩子们最开始还担心家长责备，不敢去找大人，硬是自己去推，结果把卡住的孩子身上擦伤，立刻红肿起来也没有推出来，才让大人急忙打电话寻找消防。 也顾不上家长责备了，消防员赶到的时候，被卡的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硬是废了不少劲，才把水管隔开孩子救出来。 婚礼现场重归热闹，甚至还热情邀请消防员留下来吃席，他们出任务的当然婉拒，离开前蔺星有点奇怪的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摆着很多席桌的空地，居然周围有不少井盖，有的还被装饰了一下，看着红彤彤怪喜庆的。 “队长，这一片是什么井啊？怎么这么多？” Alpha学生的训练里有一课是城市下的排水系统，不仅要了解，还要知道必要时刻穿越，所以蔺星他们大体是知道一些井盖分布规律的，这些井盖看着老旧，还比较密集，估计也有一些年头了。 因为近些年的井盖及下面的管道设计会有一定变化。 “嗯，这以前是排下水道，后来不用了，有些都被维护这些的部门填住了。” 当然，这里也管的不是很严，没有完全填完，所以才有这么大一片空地，平时可以用来摆个席。 但是，alpha学生们闻到一点点特别的味道，有点像是沼气。 “等等，这里结婚会放鞭炮吗？给小孩子发吗？” 希望蔺星他们只是瞎猜，这附近也有一些农户，家里会养猪或其他动物，挖上沼气池，说不定类似的味道就是远处飘来的。 当然，这个挺难说服alpha学生的，按照这个距离以及今天的风向，这分明就是眼前哪里飘出来的味道。 倒也没有消防员调侃这几个学生各个赛警犬，嗅觉没话说，他们一听鞭炮，再一听井盖，也脸色微变想到什么。 但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听到爆炸声，远处一个井盖被瞬间炸飞，蔺星他们动作极快，迅速扑向他们视线内还站在其他井盖附近的村民，然后没过几秒，接连几个废弃的井盖也被炸飞。 “快，水枪，防止二次爆炸。” 好在蔺星他们的动作快一步，除了一些席桌被打翻，倒也没有人员伤亡，这种废弃的排污水管很可能会积累可燃气体，如果有小孩子专门把鞭炮顺着井盖的缝隙丢进去，会瞬间爆炸。 而管道之间是连通的，一个炸飞后，也会引发连环的爆炸事件。 消防员基本都听过逢年过节，小孩子把一条街的井盖都炸飞的事情，点燃一个，炸飞一条街，要不然燃放烟花爆竹这件事情也不会是消防的关注重点。 因为真的很危险，尤其是小孩子对此没有任何认知，更容易害人害己。 刚救出小伙伴的几个小男孩，估计也是怕家长责备，不敢在席面附近玩，就捡了地上还完好的几枚小炮，跑远了去玩，然后不知道怎么手欠，看到废旧的井盖就扔到了里面。 这一丢，就出事了，离得最近的孩子当场就被掀飞，好在他们是离得一定距离扔里面的，倒也没有受什么大伤。 别提家长们气的当场揍孩子，新郎新娘估计都脸黑了，蔺星他们觉得这也挺事赶事的，干脆去找了一下主家，准备看一下这个场地准备还有没有别的隐患。 这井盖飞的人心慌，小孩子被拽走去挨揍，蔺星和另一个消防员也不打扰大家，去帮忙看了一下。 结果一看，更是发现了一个危险的，“这个是做什么的压缩瓶？” “那个彩带礼炮，特意买回来的，看，还是外国话！” 蔺星蹲下来看了一眼，然后神情一紧，只觉得这对小夫妻结婚结的真有点不容易，这个压缩瓶上面居然有质量不达标的印记，但不知道被哪个小厂子买回来重新包装，把颜色清洗的差不多了，看着还挺有那么一回事。 但估计用起来，很危险的，这个压缩机要是出事，威力不比刚才的井盖小。 好在提前发现能提前解决，这个压缩瓶被消防员带走了，这不是专业人士还不好处理。 “你们是下个月去别的部门吗？唉，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是啊，这看着也不大，但各个都挺好用！” “对了，你们要不然毕业后也来消防吧，我们欢迎你们啊！” 如果这是游戏，估计在蔺星他们结束消防篇的拍摄后，能听到好感度＋100的提示音~ 第七十五章 . [最新] 完结章 要努力当一个好Apple…… 很多年后, 有数据统计alpha分化的爆发转机点，就在一个综艺节目播出之后。 甚至有人把蔺星称之为，全民欺骗大师，毕竟当alpha越来越多之后, 大家才意识享受多少权利就要承担多少义务, 当alpha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美滋滋到流口水。 而且, alpha之间其实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蔺星这个水平的alpha，根本就不是什么新手村配置, 还需要看天赋和看努力程度，才有可能达成的。 但现在，创造这个小小奇怪的当事人以及见证者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些, 他们仍然在专注做自己眼前的事情，去把脑海里各种想法落实。 在学校里，可以是认真的学生，在训练中，可以是努力的成员，不同的身份会组成更立体的alpha存在。 其实兼顾这些事情会让人很疲惫，alpha的精力条是远超常人, 又不是真的无穷无尽，连校方老师和节目组都有点担心，alpha他们会不会太拼了？ 每一个方向想要保持在优秀的那一拨, 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专注和时间, 高中的学业安排并不轻松, 蔺星他们想要再兼顾课余生活的拍摄，消耗度至少翻倍。 但让他们放自己一马，不用兼顾这么多？又觉得太过浪费现在的关注度和讨论度。 在最开始节目拍摄的时候, alpha学生游刃有余的融入校园生活已经带来了一定的热度，但真正让收视率暴涨的，则是番外片段遇到的各种各样意外。 继消防篇之后，蔺星他们去体验了一段时间民警的生活，和消防员的训练相差较大，但适应起来也比较快。 真正让alpha学生出圈的，则是出任务时遇到的意外。 就如同病人不会按照课本生病一样，这些在一线处理各种各样事故的民警，也不一定能保证遇到的会是什么程度的危险。 最开始，穿着便服的民警带着alpha学生返回，边走边说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有点眼熟的脸，是个和盗窃有关的逃犯。 但周围是人来人往的广场，那个行色匆匆的逃犯看似没有什么异常，却每次都挤在人群之中走。 见到了肯定就不能放过，但又不方便惊动对方，蔺星他们也很有眼色立刻分散开配合两位民警，看看能不能把逃犯先看守住，然后隔开他和普通人之间的距离。 可能在路上还有意把自己往人群里塞得逃犯实在太敏锐，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不仅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这里，甚至在看到斜前方有一群学生在广场上组织活动，快步的靠近。 和盗窃有关的逃犯，不代表他的危险程度低，民警和alpha学生肯定不会让学生们涉险，但现在离他最近的是李林达和蔺星，两个人本来是为了封锁方向，结果现在先一步看到了学生，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在这个时候，和便衣民警相比，两个alpha学生身上最好的一点就是没有“警味”，还不至于那么引起逃犯的注意。 李林达和蔺星两个人默契的靠近，从两个本就相近的方向试图先和逃犯近身，尤其是李林达今天还穿了个粉色的T恤，虽然看着高大但根本不像是什么会对逃犯有威胁的存在。 但没有想到，那个逃犯可能也察觉到了什么，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眼神锁定了一个正迎面向他走来，毫无防备的年轻女孩。 刀，匕首还是什么？ 蔺星的角度刚好看清他的动作，但李林达才是离他最近的，甚至离那个年轻女孩只有半步，可以一把救下她的距离。 在那么一个瞬间，她不知道怎么想到自己之前压制其他alpha的那个感觉，鬼使神差的再次用出来，只不过这次闪着紧急红灯的提醒，全部涌向了李林达。 ‘持刀，前方女孩，危险！’ 这个速度，要比逃犯的动作还快，李林达只觉得蔺星的声音突然从心里出现，没有声音，仿佛直接投递进来的，但他也顾不上研究这个，接到预警之后他立刻判断形式，更快一步的挤开前面的女生，装作急匆匆赶路般狠狠撞向了逃犯的肩侧。 力的作用是相处的，但alpha和alpha之间猛烈的撞击才会让彼此感觉到疼痛，逃犯被这么突然一怼，刚拿出来的刀都差点撞掉。 逃犯在这种极度紧绷的情绪下，又突然被撞击到手麻，眼神一变心一横，就准备持刀行凶，周围紧挨着他的路人不少，真要伤人周围的路人也躲不了。 ‘右手，刀！’ 那个念头再次闪现，比逃犯的速度更快，李林达运气反而一拳把逃犯捶在地上，角度挑的刚刚好，直接让逃犯的右侧方身体砸地，别说持刀，估计抬手都抬不动。 但恶徒总是更疯狂的，右手不行还有左手，但蔺星已经赶到了，她直接拨开人群，又狠狠补了一脚，直接废掉了对方左侧的上肢行动。 Alpha的力气，在这种时刻还是很值得信任的，说拍到地上就拍到地上，一点都没有水分。 就是在路人眼里看来，有点莫名其妙的恐怖，两个年轻人怎么就突然行凶了呢？把一个中年男人直接拍地上了。 “变态，居然摸我朋友！”人来人往的广场，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逃犯的同伙，蔺星灵机一动，心动的抓住李林达的手腕。 刚才能一拳把对方捶在地上的李林达也极为配合，一下子捂住胸口，大鸟依人却口齿伶俐的指责这个变态摸他。 蔺星也义愤填膺，再次踩了一脚逃犯离那把没有掏出来的刀最近的手，“上次地铁上没逮住你，现在又盯上我朋友，当色狼还没完了？别哭，我今天给你讨回公道！” 粉色的高大男生嘤击长空，也暗自用力了补了两下，让怒骂的逃犯差点厥过去。 啊，这…… 当街骚扰啊！ 路人们一看高大健壮但娇弱的粉色T恤男生，感觉有点怪，但再看一眼，不行，还是有点怪。 好在变态在哪里都会被唾弃，哪怕xp比较特别的，之前还有点被蔺星他们一拳定音举动吓到的路人，在他们俩积极主动的拿手机说要报警，非要找个公道后，也理解了起来。 气急了的拳头可能就重了些，但两个小年轻知道报警，也挺懂事的。 就这样，蔺星和李林达成功在不惊动逃犯的同伙，但又吸引了一定注意力，给民警和其他alpha学生创造机会的铺垫下，一行三人都被抓走。 这件事情结束后，蔺星也发现她不仅可以和李林达短暂的传达信息，韩费他们这些比较熟悉的alpha都可以。 Alpha之间可以进行内部联系？ 这个发现，让他们立刻返回基地去做了检查和实验，最后发现熟悉度和信任度满足一定标准后的alpha，真的能在一个更强势的alpha带领下，进行“无声”的沟通，而且因为这个传递不同于声音，也不是已知且明显的介质，甚至能在一些极限环境下即时通讯，更让人惊讶。 其他在基地的alpha也都进行了测试，只是不知道为何，还没有第二个alpha能做到蔺星这种“主动通讯”。 至于这个是否和女alpha有关，还需要其他的小女alpha成长后再判断，毕竟现在各方面稳定且出色的女alpha暂时只有蔺星一位。 就这样，消防篇里alpha能依靠更为综合的知识储备以及体能优势出镜，民警篇里alpha则开发出彼此之间的即时通讯简直做任务的好搭档，陆续出现的救援医疗篇、野外搜寻篇、高山护林篇等等，alpha都有着不会被人忽视的光芒。 蔺星他们在拍摄节目前，有着很多设想，甚至还想默默用自己的力量去引导什么，但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居然在alpha的数量突然暴增之后，引发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慢慢也汇总出了解决方案。 在第一季综艺节目结束前，那个猜测性别的投票依旧没有得到正确答案，甚至蔺星他们也没有主动公布，把这个像是下一季的看点般保留了下来。 但观看节目后全国范围内大量增加的女alpha也验证着，这几个alpha学生里肯定有女alpha，毕竟可以接受引导分化的条件依旧被公布，社会讨论也多了一波又一波。 关注也是一种力量，尤其是alpha的数量进入迅速增长期也只是个开始，在蔺星他们这些alpha进入公众视线后，也有更多的准备和时间去思考怎么相处，如何保护，如何制约。 尤其是高中班里的普通学生，随着节目的继续拍，也考上大学陆续走向社会成为很优秀的人才，并没有完全被alpha学生的光芒掩盖，彼此依旧关系良好。 这其实已经算是摸索出一条很好的参考前例，无论男女，无论普通alpha，在保证每一方平等尊重的前提上，并不是找不到相处的那个点。 但这些讨论，势必要持续很多年，哪怕等桓玦和其他患者陆续痊愈，依旧是社会的热点问题。 Alpha数量暴增之后，对GA基因缺乏症的患者其实也是好事，桓玦作为最早一批痊愈的人，甚至还重回校园，成为了赵医生的同行。 “蔺星，下个月我刚好出差，你和桓玦两个一起出来吃个饭？” “行啊，正好放假我俩都在家，随时都在。” “行，那到了再联系你，最近事情真不少，你听说有一群女alpha要学当年的蔺神，准备向男alpha发出挑战，以决定谁来成为引领者吗？” “咳，这个还真的不知道，都多少年前的综艺了，蔺神的事情关我蔺星什么事情！” “……也是，也不知道这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会解决的，就像我们当年一样，毕竟，当alpha可不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