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要分手 by qinfeng 废文网 2019-08-14 完结 文案： 赵远峰，你个狗男人！ 赵远峰，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点击就看小受在线撒娇（犯傻？） 微博@江池木，不定时掉落日常小段子，欢迎大家来找我玩呀。 一 赵远峰，你个狗男人！ 我站在浴室的花洒下一边哭一边骂赵远峰。 这个狗男人，前天才跟我说分手，今天就又把我睡了。 仗着我喝醉了好欺负是不是？！王八蛋！ 我越哭越凶，越想越委屈，看着镜子上的一片水雾考虑要不要冲出去跟赵远峰同归于尽。 赵远峰推门进来，拿着大毛巾把我一包，抱起来往外走，他说：“再洗脱皮了。” “要你管！放开我！” 他把我放在床上，拿纸巾帮我擦眼泪，“好了，别哭了。” 我也不想哭的，可这眼泪它不听我的话，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推开他，一抽一噎地骂他，“王八蛋！你不是搬走了吗？！回来干什么？！” 这房子是我们之前一起买的，那天他说分手后就搬出去了，说房子留给我。 我把窗户都砸烂了，冲他喊，谁稀罕！却在他走后抱着他的枕头哭着让他回来。 赵远峰没有回答，又拿了毛巾帮我擦头发，对我说：“以后不要去酒吧了。” “你谁啊要你管我？”我说，“你不是要分手吗？现在算什么？炮友吗？” 他拿了吹风筒给我吹头发，我的声音淹没在呼呼的风声里。 我心里又一酸。他以前也是这样帮我擦完头发吹头发，然后把我塞进被窝里，亲我的鼻尖，对我说，晚安。 他帮我拉上被子，我还是忍不住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说，赵远峰，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他沉默了，但最后还是说了声，晚安。 然后他就走了。 我躲在被窝里哭着骂他。人们都说七年之痒，可我和赵远峰才五年，五年他就不要我了吗？他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混蛋！骗子！ 我不要给他当助理了，我想，明天我就去辞职，我再也不要看见这个骗子了，走了就走了，我不稀罕。 可第二天我刚到公司，人力资源的经理就告诉我，我被赵远峰炒了。 我：“……” 赵远峰，你个狗男人！ 二 为什么要分手？ 我失恋了，又失业了。 我怒火中烧，想上楼去找赵远峰，被保安拖出来了。他说，赵远峰不想见我。 这个狗男人，太绝情了，前几天还在被窝里抱着我，喊我宝贝，现在却见都不肯见我了。 我回了家，把他的枕头、拖鞋，所有跟他扯上关系的东西都往门外扔，噼里啪啦扔了一地，最后拎起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小黄那双圆圆的猫眼看着我，喵了一声。 我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我说，小黄，你以后就是单亲猫了。 小黄是我跟赵远峰一年前养的，刚来的时候瘦不拉几的，现在胖得跟个球似的。赵远峰老说这猫像我。我问他哪里像了？他说除了身材哪都像。 现在他不要我了，也不会要小黄了。 我抱着小黄哭，跟它说赵远峰真是个混蛋，大混蛋。小区的保安大叔来敲门，说我乱丢垃圾，让我赶紧收拾一下。 我把赵远峰的东西用个大袋子装了起来，想拖到垃圾堆丢了，拖着拖着却又拖回来了。 我窝在沙发上继续抱着小黄哭，哭着哭着睡着了。 后来，我是被小黄舔醒的。它喵喵地叫，我知道它饿了，给它倒了碗猫粮。 我也饿了。我走到厨房，发现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其实就算冰箱里有什么，我也不会做。以前都是赵远峰做饭的，他手艺很好，每次做饭都香得我抱着小黄在厨房门口咽口水，菜还没上桌我就去偷吃，赵远峰掐着我的腰说，怎么养不胖呢？我怕痒，一边笑一边躲，我说，胖成小黄这样吗？那你还要我吗？我两只手捧着脸，夸张地说，脸有这么大。赵远峰笑着捏我的脸，说不要了，太丑了。我说不行，不要也得要。他笑着把我抵在墙上亲。 可现在他不要我了。那天，也是在厨房这里，他说，叶白，我们分手吧。 他甚至都不说为什么。 我煮了个泡面，撕料包的时候把料洒了，倒热水的时候把手烫了，最后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泡面去客厅吃，吃着吃着眼泪就往面汤里掉。 我对着空荡荡的房子问，赵远峰，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三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我翻来覆去地想，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结果---赵远峰出轨了。 这个狗男人，肯定是偷偷在外面搞上别人了，指不定现在就在哪个被窝里跟情人你侬我侬的。 就当我瞎了眼吧，我想，我要忘了这个狗男人。 我在家里吃了两天的外卖，没日没夜地躺了两天，却满脑子都是赵远峰。 他说，阿白，起床了，要迟到了。 我在被子里拱成一团，眼皮跟眼皮打架，我呜呜地说，我不要，我好困…… 他把我从被子里扒出来，捏我的鼻子说，迟到了扣你工资。 扣吧扣吧，我趴在他身上说，那你睡完记得给钱。 他像是被我气笑了，手伸进睡衣里挠我痒痒，捏我肚皮，我痒得吃吃笑，又去咬他胸口，他把我压在床上亲…… 我睁开眼，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只睡了只小黄。 我拱进被子里，眼眶红了。他不会回来了，不会再扒开被子，对我说，阿白，起床了。 我知道，我应该重新去找一份工作，开始新的生活，彻底忘了赵远峰。 可我一出门，就忍不住往他公司跑。 我站在他公司楼下挪不动脚。 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妖精勾走了这个狗男人。 但我什么都没发现。 赵远峰跟个工作狂似的，没日没夜地加班，办公室常常三更半夜还灯火通明。 他在公司附近租了间房子，我偷偷去看过，除了赵远峰没发现其他人。 我跟踪了他好几天，除了发现他热爱工作，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外，什么妖精都没看到。 我甚至想，他是爱上了工作，所以不爱我了吗？ 四 发烧了？活该！ 赵远峰这个疯子熬夜熬发烧了。 我躲在家里不想去看他。 不关我的事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就算他病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小黄在我怀里喵喵叫，我回过神来，发现它头顶的毛都快被我撸秃了。 我抱着小黄站在赵远峰的房子门前，想了想又转身走，走了几步又走回来…… 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最后被自己气死了，一冲动踢了门一脚。 然后，门“咔嗒”一声开了。 赵远峰站在门口看着我。 他烧得脸都红了，额上贴了退烧贴，迷迷糊糊的，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心里一阵发疼，可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我仰着下巴说：“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怀里的小黄，然后笑了。他走过来抱住我，脸埋在我的颈窝上，鼻息好烫好烫。他说，阿白，我好想你们。 我眼眶一下就红了，我说：“你骗人，你都不要我们了。” 他声音闷闷的，他说，我没有。 “你烧傻啦？睁眼说瞎话！”我想推开他，却推不动，转头一看，他竟然睡着了。 我把他拖回床上，给他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然后拿了冷毛巾给他敷。 他微睁着眼，大概真烧傻了，他说：“阿白，我难受……” 我骂他活该，骂他神经病，“天天那么熬能好受吗？！你是有多爱工作啊？！” 他喃喃地喊着我：“阿白……” 我没出息地哭了。 我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半年前。赵远峰很少生病，但一病就很严重。 那时他病了好几天，喝粥喝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心疼坏了，想给他做点吃的。我想给他做条鱼吃，但鱼刚放进锅里，小黄就闻着腥味跑进厨房，在我脚边喵喵叫。我被它烦得不行，想把它赶出去，却撞到锅盖，“哐”的一声吓得我一抖又撞到锅，连鱼带锅又“哐”得掉地上了。 小黄高兴坏了，倏地蹿进锅里吃鱼。 我气死了，刚想骂它，赵远峰听见声音从房间走出来，在厨房门口看见小黄蹲在锅里。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他说：“阿白，小黄太肥了，不好吃的……” 五 你把话说清楚！ 家庭医生程羽进门时很纳闷，他问：“你们搬家了？” 想起这茬我就冒火，我气哼哼地说：“赵远峰脑子让门挤了。” 程羽有些惊讶，但也没再问。他给赵远峰量了体温，又挂了点滴，最后留了几盒药，跟我说了用法用量后就回去了。 我坐在床边看赵远峰。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下巴冒着青胡茬，憔悴得像三天没吃饭的流浪汉。 我伸手摸他的下巴，有点扎手。他混混沌沌睁开眼，拉着我的手说：“阿白，别闹，我困……” “你这黑眼圈都能当熊猫它家亲戚了，能不困吗？！”我没好气地说，“你熬死算了！” 我想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他却不放手，眼睛半睁半闭的，手却拉得那么紧，他说，你不在，我睡不着。 我眼眶一酸，眼泪又不听话地往下掉。 “骗鬼啊你，”明明是我睡不着，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又黑乎乎的，那么吓人，我喊赵远峰，赵远峰，可喊得再大声也没人理我。 “是你不要我的，是你要分手的……” “不分手，”他把我拉进怀里抱紧，“不要分手……阿白……” “你怎么回事啊？！”我哭着骂他，“赵远峰你发什么神经呢？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你是不是在外面跟别人好上了？” “不是的……”他在半睡半醒间蹭着我的颈窝，灼热的呼吸烫着我的皮肤，他轻声说，阿白，我爱你。 傍晚的时候，我出去吃饭，顺便给赵远峰带了碗粥。 回来时，赵远峰已经醒了，怔怔地看着在地板上玩自己尾巴的小黄。 他听见开门声，转头看我。 我走过去，抬手摸他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 “喝粥吧，”我把粥放在他面前，“程羽说你现在只能喝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去吧。” 我站在他面前，我说，赵远峰，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六 霸王硬上弓 我跟赵远峰打了一架。 准确地说，是我被赵远峰压在沙发上，只剩下两条腿在那里瞎扑腾。 我气得要死，又打不过他，只能嚎着嗓子骂他，“赵远峰你个狗男人，有种你放开我，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这个狗男人竟然“噗”的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又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他说，阿白，别问了。 我气笑了，我说：“我男朋友都没有了，还不能问？赵远峰，你脑子让板砖拍了，一觉醒来就要分手，你列祖列宗给你托梦了？” 我抬脚乱踹，像条鱼似的扑腾，却怎么都挣不开赵远峰。 算了，我瘫在沙发上喘气，自暴自弃地想，我本来就打不过他，唯一赢的一次还是喝醉了。虽然喝醉了，我还是记得，我脑子进水了，我把赵远峰睡了。 后来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埋了。那时他还只是我老板，我每天被这个狗男人这样那样的工作身影帅得腿都软了，却也只敢偷偷地看着。 直到那天公司开周年会。 我被几个同事灌得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赵远峰看不过去，把我送回家了。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一进门我就把赵远峰压在门上亲，如狼似虎的。 赵远峰大概是被我吓到了，愣了半天没动。我个醉鬼还不高兴，咬得他嘴唇都破了。后来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我把赵远峰压在地板上，不要脸地自己坐了上去。一开始痛得我嘶嘶抽气，直接想放弃了，却好像被谁抓着跑不了。等到渐渐适应了，我才扶着赵远峰的胸膛慢慢动了起来。后来大概是爽了，爽得我第二天早上醒来腰跟被大卡车碾过似的。 赵远峰把我搂在怀里，揉着我的腰，他说，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们在一起吧。 我脸都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不阻止我？ 他委屈地说，他打不过我，他说我喝醉后力气太大了，忒大，他反抗不了。 现在想想，这本来就是一场霸王硬上弓而形成的情人关系，又怎么会长久呢？ 强扭的瓜不甜，他会腻了也是在所难免。 番外攻视角 叶白把我压在门上亲的时候，我懵了。 虽然我本来就存了不良心思，但真没想到会是他先动的手。 这小傻子平 叶白把我压在门上亲的时候，我懵了。 虽然我本来就存了不良心思，但真没想到会是他先动的手。 这小傻子平时逗两句就脸红，酒后竟然胆这么肥，早知道我也不用天天在办公室想方设法勾/引他，怪心累的。 他咬了我一口，血腥味燎着酒气充斥唇齿，我周身发热，按着他的脑袋反客为主，卷着他的舌头吮/吸，咬他嘴唇。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唔唔”地抗议。 我放开他，亲他的鼻尖，问他：“我是谁？” 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小声说：“赵远峰……” “赵远峰是谁？” “老板……” “不是老板了，”我贴近他耳边说，“以后，叫老公……” 这小醉鬼嘿嘿笑，“哎，老婆……” 操，醉成这样还不忘占我便宜，我气得抬手掐他的腰，他笑着躲，东倒西歪的，说自己怕痒。 于是，我直接掀起他的衣服去亲他肚子。 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软软的肚子一缩一缩地往后躲。 要命，我狠狠地在他肚皮上吸了个红印子，喘息着放开他。 再玩下去我真管不住自己了。 我转身想去给他倒杯水，没走几步，他突然扑上来把我压在地板上。 这小醉鬼劲还挺大。 他坐在我身上，还打着酒嗝，我刚想让他起来，他却往后一退，拉开我的裤链，低下头去…… 我脑子跟大年三十的烟花似的，“砰砰砰”地炸着，还没炸完，他抬起一张通红的脸，蹬掉裤子，屁股一蹭，坐了下来…… 我要疯了。 他疼得嘶嘶喘气，后退着想跑，“呜呜……太大了……好疼……” 我扶着他的腰，哑着声音哄他：“乖，等一会儿就好了……” 我仰起头去亲他，从眼睛亲到脖子，吻他的颈窝，一只手伸到他身后，揉他的臀/部，让他放松。 他搂着我的脖子，呜呜地说太胀了。我扯下他的衣服，低头吸他乳尖。他光溜溜地打颤，呼呼喘气，说痒。 我抱着他的腰，哄他说，乖，你动一动。 他皱着鼻子说，会疼…… 不疼，我揉着他的屁股说，很舒服的。 他半信半疑，扶着我的胸膛抬了抬屁股，抖着身子蹭我。 我倒抽了一口气，腰一挺，他哆哆嗦嗦地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软了。 我把他搂在怀里，从下往上顶他，往深处撞着。他脸埋在我胸前，声音里带着哭腔，嗯嗯啊啊地喊着。 “呜呜呜，慢一点……啊啊……”他喊着我的名字，他说，赵远峰，赵远峰…… 我全身的血都烧着，我亲着他的耳尖哄他，阿白，喊老公。 他呜呜啊啊地挠着我的背。 我重重地顶了进去，他身体发颤，哭着咬我的胸口，软绵绵地喊，老公，老公…… 我更疯了，咬着他的嘴唇，压着人狠狠地操弄，情/欲铺天盖地…… 第二天醒来时，这小傻子愣了老半天没反应过来，只记得昨晚是他强吻了我，还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问我怎么没阻止他。 我老婆太可爱了，我憋着笑想，忘了也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好好想。 七 再信你我就是狗！ 我问赵远峰，你是不是腻了？五年了，你烦我了是不是？ 我想，只要他说一声是，我立马就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大家好聚好散，但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 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又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小黄给我养，好吗？” 我气死了，“你想都不要想，”我说，“它是我捡的，生是我的猫，死也是我的猫。”他要小黄却不要我，到头来，我连一只猫都比不过。 我眼泪又掉下来了，我恨死自己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个狗男人吗，不要就不要了，没了他我叶白还活不下去了？！ 可我真的好喜欢这个狗男人。 赵远峰看见我哭了，有点慌，捞起小黄放我怀里，抽纸巾帮我擦眼泪，“好好，是你的是你的，别哭了……” “本来就是我的，”我抱着小黄冲他喊，“它以后不是你儿子了！” 养了小黄以后我们都喜欢叫它儿子，就像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赵远峰一开始想让我当小黄它妈，被我从厨房一路揍到卧室。虽然最后是我被他扒了衣服压在床上，但小黄还是有了两个爸爸。 可现在没有了。 只剩下我一个了。 我赖在赵远峰的房子里不肯走。 他一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多烦他一天。 他没办法，在客房给我铺了床，还给我热了牛奶。 我不肯喝，躺在床上不理他。 他拎起一旁的小黄，说我不喝就给小黄喝了。 啊呸，一只猫喝什么牛奶，不怕拉肚子吗？！ 还有，我的牛奶，为什么要给别人，啊呸，别的猫喝？！ 我气呼呼地抢过牛奶，一口气喝光了，然后又抢过小黄瞪着他。 他把脸转向一边，肩膀都在抖，说了句，记得去刷牙，然后就走了。 我抱着小黄在床上翻了好久都没睡着，最后小黄都生气了，从我怀里钻出来，滚到床边自己睡了。 我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赵远峰的房间。 今天月光很亮，透过窗户照在赵远峰的床上。他的呼吸很轻，几缕头发垂在额前，是我最熟悉的样子。 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我想，我躺一会儿就走，不会睡着的。 我把头靠在赵远峰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被窝里很暖，我的眼皮开始打架，我眨眨眼提醒自己，不能睡，一会儿还要回隔壁。 我想起有次我跟赵远峰吵架，他被我赶去睡客房。 我也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翻了老半天都没睡着，最后偷偷跑去客房看赵远峰。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得很熟。 我气坏了，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我们都吵架了他还呼呼大睡？！他都不在意吗？！ 我越想越气，伸手去捏他鼻子，他喘不过气来，抬起手把我的手抓了下来，我又用另一只手去捏，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张开了嘴巴呼吸。我没有手了，脑子一抽，直接张嘴堵了上去。 然后，赵远峰“噗”的一声笑疯了。 我才发现上当了，刚想起来，赵远峰抱着我的腰一翻，把我压在了床上。 “你，你装睡？！”气死我了，我用力地推他，“起开！你个大骗子！” 他笑着蹭我的鼻子，“你自己跑过来的，还偷亲我，这就想走了？”他把手伸进我衣服里掐我的腰。 “谁偷亲你了！我……我是要堵住你的嘴巴，不让你呼吸！” “我不信，怎么可能堵得住。” “怎么堵不住？！” “那我试试。”他突然亲了过来，唇齿相贴，卷着我的舌头吮/吸。我一下子淹没在熟悉的气息里，晕乎乎的，等反应过来衣服都不见了。 赵远峰亲着我的肚子，把手伸到了我身后。 我急了，“你你……我们吵架还没和好呢？！” 他抬起头亲我的下巴，“乖，你都气了一天了，不气了好不好？” “不好！”怎么能不气？！就因为我不肯吃早餐，又在上班时不小心睡着了，这狗男人就拍了我流口水的睡照发到了公司群里！还说什么“论不吃早餐的危害：精神不济，扣工资。” 我真是日了狗了。 “我丢脸都丢到公司，我还见不见人了！” “有什么丢脸的，那照片那么可爱。” “可爱你个头！” 赵远峰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明天自拍一张丑照，让你发群里嘲笑我？”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真的？” “真的。”他腰一挺撞了进去。 “唔……”我挠着他的背提醒他，“要……要很丑……啊啊……你慢点……” 第二天，他确实发了张自拍给我。 照片里，他衬衫扣子解了三颗，头发散乱，眼神慵懒，性/感得像早上刚睡醒。 他发信息问我，是不是特别丑？ 我：“……” 赵远峰，再信你我就是狗！ 八 我想我男朋友了 我睁开眼，天亮了。 我脸埋在赵远峰胸前，他抱着我，还没有醒。 就像五年来的每一个清晨。 我突然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会不会都是一场梦，我们没有分手，赵远峰等下醒来依旧会亲我的鼻尖，对我说，阿白，早安。 赵远峰眼皮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眼。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笑着亲我的鼻尖。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他说，阿白，早…… 他不说了。他清醒了。 我手指抠着床单---果然不是梦。 我生气，理直气壮地冤枉他，我说：“我来叫你起床，你干嘛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爬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走了。 赵远峰熬了粥，香气扑鼻。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赵远峰忍着笑说：“快好了。” 我脸红，“谁……谁要吃你东西?！我自己去买！” 我气冲冲地出了门，赵远峰在我身后怎么喊我都没理。 走到半路，我手机响了。 是我妈。 我很意外。自从一个月前我回家出柜，被她赶出来后，她就再也不肯接我电话了，更别说主动联系我。 我心惊胆战地点了接听，“喂，妈？” 我妈平静的声音传来，她说：“晚上回来吃饭。”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电话挂了。 这要搁以前，我肯定高兴疯了，马上拉着赵远峰就回家。 可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我妈真的不生气了，赵远峰也不愿意跟我回去了。 我在外面吃了早餐，又一个人都处瞎逛。 赵远峰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都没接，最后打车的时候我给他条信息，说，我回家了。 我到家时，我妈刚从菜市场回来。 她买了好多菜，说晚上有客人。 我问谁啊？大舅？二舅？ 她说不是，但也没说是谁。 下午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 是隔壁张姨和她女儿孙阅。 这时我才发现我妈是骗我回来相亲的！ 她跟张姨在厨房里“噼里啪啦”地做饭，我跟孙阅在客厅安静如鸡。 吃饭的时候我妈拼命给孙阅夹菜，张姨则拼命给我夹菜。 “小白啊，来，尝尝阿姨做的酸菜鱼。” 我看着碗里白花花的鱼肉，想起了赵远峰也会做酸菜鱼。他总要把刺剔得很干净，因为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被鱼刺卡了。我不太能吃辣，却偏喜欢这一口，每次吃完赵远峰都要捏我的脸，笑我跟喝醉了一个样。 张姨看我没吃，问我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我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能自拔，脱口而出，“我想我男朋友了。” 我妈，张姨，孙阅：“……” 九 赵远峰，你在哪？ 这顿晚饭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变得十分尴尬。 热情的气氛没有了，只剩下疏离客气。 张姨临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我妈坐在餐桌旁沉默不语。 我问她为什么。她明知道我喜欢男人，为什么还要安排我跟女生相亲？ 她突然很生气，把桌子上的菜都打翻了，“什么喜欢男人？！你恋爱都没谈过就叫那个男人给骗跑了，你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我吓了一跳，找来扫帚把打碎的盘子扫进了垃圾桶，我说：“我知道我喜欢赵远峰。” 她抓着我的手激动地问：“你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我真的不想提起那个字眼，可事实就是事实，我再逃避也没有用。我听见自己轻声说：“没有，我们分手了。” 我妈似乎气消了一些，说，这就好，以后不要再见那个男人了，都断干净，再找个女朋友好好处，做个正常的人…… “妈，我没有不正常……” “正常男人会喜欢男人吗？！你看见张姨的眼神了吗？！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来丢人现眼的吗？！” 类似的对话一个月前已经发生过了，我以为这次回家我妈会改变主意，没想到在她心里，我仍然是一个不正常的儿子，丢尽了她的脸。 争论是没有结果的，只会引发争吵。我回了房间，一个人躺在床上，感到好孤独。 一个月前我还有赵远峰，他会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跟我妈说，阿姨，我会好好照顾阿白的。 虽然说完他就被我妈拿扫帚赶出了门，可我知道，他会在门外等着我，我难过了他会把我抱在怀里哄我。 我不是一个人，所以我不害怕。 可现在，他不要我了，我妈也不要一个不正常的儿子，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眼眶一阵一阵地发酸，我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枕头还是湿了一大片。 手机“嗡嗡嗡”地响起来，我捞过来一看，是赵远峰。 我不想理他，直接挂掉了。可没一会儿，手机又“嗡嗡嗡”响，还是赵远峰。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大概是气的，我接起电话，直接说：“赵远峰，我要结婚了。” 赵远峰没有说话。 我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说，“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阿白……”他轻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我不明白，“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 搞什么？！他要是在我面前，我肯定打死他！ 突然，我听见他那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买水果啰，苹果啊，桃子啊，菠萝啊……” 这不是对面街李大爷水果店里的那个破喇叭吗？！ 我猛地爬起来，“赵远峰，你在哪？” “我……”他似乎有点慌，急忙把电话挂了。 我立刻“吧嗒”着拖鞋往外跑。 赵远峰来找我了？ 我知道自己没出息，一想到赵远峰没有丢下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在外面等着我，就惊喜得一颗心都活蹦乱跳的。 可我没有找到他。 我把李大爷水果店附近的几条街都跑遍了也没看见他。 他大概是走了，他不等我了。 我没找到赵远峰，却看见了我妈，我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我问她，“妈，你看见赵远峰了吗？！” 她怒气冲冲地甩了我一巴掌，“你还要不要脸？！那个男人都不要你了，你怎么还想着他？！” 左脸火辣辣地疼，我说：“妈，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忘不了。” “你就是一时糊涂，听妈的话，找个女孩子结婚，不要再走错路了好吗？” 我摇摇头，“不可能的，妈，就算我跟赵远峰分手了，我也不会跟女人结婚的。” “你……”我妈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不是个好儿子，可我不能为了母慈子孝而去骗别人，这对谁都不公平。 十 对不起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明天我就走吧，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在家也只会给我妈添堵。 第二天我睡醒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我妈熬了鸡汤，我跟她说，我等会儿要走了。 她没说什么，只让我把鸡汤喝了。 喝完汤后我把碗洗了，走出厨房却觉得有点热。我把窗户打开，可还是觉得热，而且脸越来越红。我怀疑自己发烧了，想去找体温计，却刚走到沙发旁就整个人栽了下去，手脚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门铃响了。 我妈从房间里出来，看了我一眼，又走过去开门。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我妈跟她说了几句话，又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开门出去了。 我的身体越来越热，口干舌燥的，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我看见那个陌生的女人一边脱衣服一边向我走来…… 我努力往后躲，却站都站不起来。 她走过来，摸我的脸。我挣扎着想推开她，心底涌起的恐惧铺天盖地，我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喊：“赵远峰……赵远峰……”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我看见赵远峰闯了进来，我妈在后面拉都拉不住。 他跑过来，一把推开那个女人，把我搂在怀里。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我听见他喊：“你说过不会强迫他的！” 我从来没见过赵远峰那么凶的样子，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恨不能把人生吞活剥了。 “滚！”他盯着那个女人，咬牙切齿。 那女人吓坏了，捡起衣服穿了就跑。 我妈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的……我只是想我儿子做个正常人……” “我们比谁都正常。”赵远峰抱着我回房间，我身上跟火烧似的，呼吸都是热的。 我蹭着赵远峰的脖子，跟解渴似的，“赵远峰，我难受……” “乖，没事的……”他低下头亲我，舌尖扫过唇齿，带着熟悉的气息闯了进来。 我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不安地扭动着。赵远峰吻着我的脖子，一手抚着我的腰向下。 我忍不住颤抖，攀着他的后背呼呼喘气。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在刺激下本能地缠着赵远峰，在他粗重的喘息声中蜷起又舒展，声音都发颤。 赵远峰搂着我，亲着我耳尖轻声说，阿白，对不起，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我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我有点慌，忍着腰疼爬起来，出了房门发现赵远峰和我妈坐在客厅的两边，沉默不语。 “阿白。”赵远峰看见我出来，走过来扶我。 我推开他，又看看我妈，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瞒了我什么？！”我做梦都没想到今天我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一直想着总有一天她会理解我的，会祝福我跟赵远峰，希望我们白头到老。 可现在，我却觉得我等不到了。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跟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骗我……” “对，是我拿着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让他离开你的！”我妈激动地站起来，“我不想有个喜欢男人的儿子，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我丢不起这个人！”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架着自己的脖子，“今天我还是这句话，你们要是不分开，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我整个人都吓呆了，腿一软跪了下去，赵远峰急忙抱住我。 “妈，那我怎么办？”我哭着问她，“你怕被人说长道短，怕丢脸，就要亲手毁了我的生活吗？我是你儿子啊，你都不在乎吗？” 我妈也哭，“你跟个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妈是为你好，结婚生子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 “可我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跟谁都不能跟个男人在一起！” 我站起来，跑进厨房里拿了把菜刀。 “阿白！”赵远峰跑过来，我让他不要动。 我对我妈说：“妈，我没办法答应你去跟女人结婚生子，我也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我把这条命还给你吧……” “阿白！“赵远峰红着双眼，声音都在颤抖，“阿白，你不要这样……” “儿子……”我妈愣愣地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刀，终于哭着把水果刀丢了，“你怎么就喜欢男人呢？怎么会呢？”她把脸埋在沙发上，“你们走吧，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十一 月亮和饼 回去的时候我一路都没跟赵远峰说话。 我跟个游魂似的，怎么到家的都记不清了。 赵远峰被我关在门外，我说，我想一个人待着。 赵远峰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我缩在沙发里，脑子里都是我妈抵着水果刀哭喊的模样。我不明白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我爸去世得早，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平日里她说什么我都听，可这件事，我真的做不到。 我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抱了起来，不一会儿又陷入柔软的地方。 我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彻底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已经清晨了。 我揉揉眼坐起来，发现自己在卧室的床上。 嗯？我记得自己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了吧？ 难不成是梦游进来的？ 我晃晃脑袋走出去，看见赵远峰端着粥从厨房出来。 啊？！这个狗男人怎么在这？！ “醒了？”他把粥放桌上，“先去刷牙洗脸。” “你怎么进来的？”我没有给他开门吧？ “……走进来的。”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他搬走的时候钥匙没有给我，“钥匙拿来。” “阿白……” “钥匙给我。” 他一脸无奈地掏出钥匙给我。 我接过来，然后把他往门外推。 “阿白，等等……” “上你的班去，少在我面前晃。”我“嘭”的一声关上门。 “阿白，你开门……” 我没管他，坐在餐桌旁看着那一锅热腾腾冒着气的粥。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 呃……我的猫呢？！ 我打开门，问赵远峰：“小黄呢？” “咳……先吃早餐好不好？”他说，“等下粥凉了。” “不要，小黄是不是在你那边？你把它带回来。” “你先吃早餐……吃完我去带它回来，好不好？”赵远峰有点吞吞吐吐的，我觉得不对劲，“赵远峰，你是不是又骗我？” “我……”他突然一副丧气样，“阿白，我说了你别生气，小黄……不见了……” “什么？！” “我去找你之前把它放程羽那儿了，昨晚程羽说它跑出去了，没回来……” 我气死了，“嘭”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小黄没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小黄找到了。 原来它掉进了程羽家附近的垃圾桶，因为太肥了，爬都爬不出来。 赵远峰一边给它洗澡，一边嫌弃地捏它肚子，“真的该减肥了，以后每天给它吃一顿就好了。” 小黄喵喵叫，我觉得有点可怜，“你虐猫呢？想饿死它呀？” 赵远峰想了想，说：“那就两顿吧，省得它也饿得把月亮看成大饼。”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气得拿花洒喷他。 “烫，烫……阿白……” 哼，让你笑话我！ 我是有一次饿得把月亮看成了大饼。 那时我还不是赵远峰的助理。我一开始进公司时，是副经理陆方的助理，跟赵远峰惟一的交集就是抱着文件去找他签名。 那天，公司新接了个项目，我跟陆方忙得晚饭都忘了去吃。十点左右陆方发现赵远峰也还没下班，让我赶紧拿份文件去给他签。 到了办公室我发现这人竟然没在工作，而是在看月亮！ 他靠在窗边，说“今天月亮真圆。” 我饿得头昏眼花的，抬头看了看，脱口而出：“是啊，像大饼……” 赵远峰：“……” 我说完才反应过来，尴尬得脸都红了，赶紧转移话题，“赵总，这文件……” “你饿了？”赵远峰皱眉，“还没吃晚饭？” “不，我不饿……”话还没说完，我肚子就叫了一声。 赵远峰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说：“走吧，我也还没吃，一起。” “不用了赵总，我……”我不想跟你吃饭啊！我跟你一点都不熟啊！赵远峰在公司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我是有点怕他的，怕一不小心就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可他自顾自地走了，完全无视我的意愿。 我只好跟上去了。 本来跟赵远峰单独同桌吃饭我有点紧张，但菜一上桌我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饿死了，吃饱要紧。 我一边吃一边老觉得赵远峰好像在盯着看我，一抬头又看见他也在吃饭。 可能我想多了吧。 跟老板吃饭还是有好处的，这真是我这个月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顿了，饱得我在心里谢了赵远峰八百遍。 但我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直到陆方打了电话过来，“小白啊，你文件签好没？怎么还没回来？” 惨了，我把陆方忘了，“陆经理，我……” 赵远峰直接伸手把手机拿了过去，“老陆啊，你辛苦了，赶紧下班回家吧。” 这时，服务员端着最后一道甜品上桌，“您的甜品……” 陆方一听这声音就炸了，“你们在吃饭？！你们吃饭竟然不叫我？！还有没有良心了？！” 赵远峰：“你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去吃？” 我：“……” 我是没手没脚的吗？ 十二 脸有点痒 第二天，我刚进办公室，陆方就十分怨念地看着我，“小白啊，你不厚道，吃饭都不叫我，你知道蹭老赵这铁公鸡一顿多不容易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拿起杯子去帮他泡咖啡赔罪。 我在茶水间泡完咖啡，一转身，差点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是赵远峰。 “赵……赵总，”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个杯子，“您来泡咖啡啊？” “嗯，林雅请假了。”他说着，也没让开，我只好说：“我帮您泡？” “嗯。”他把杯子递给我，我只好先把手里的两杯放在一边。 我拿着他的杯子转身去接热水，听见他在身后问：“你和老陆的杯子……怎么那么像？” 我们的杯子确实是同一款的，只是一个白色的，一个黑色的。 “哦，这是上次一个活动送的，”我一边冲咖啡一边说，“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他的声音像从牙齿缝里漏出来的，我突然一哆嗦，觉得背后凉凉的。 然后，中午我吃完饭回来，我的杯子就不见了。 打扫卫生的阿姨连连道歉，说是收拾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还赔了我个新的。 我一看，这杯子……怎么好像跟赵远峰的是同一款的？ 我总觉得在公司遇见赵远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什么茶水间，休息室，哪哪他都能突然出现。 两个星期后，我又加班了，然后又糊里糊涂被赵远峰带去吃饭了。 坐进车里时，他还靠过来帮我系安全带，吓得我一颗心“砰砰”跳的。 我想起上次陆方说赵远峰要是再请吃饭，一定要告诉他。 我偷偷看赵远峰，他正专心开车。 “怎么了？”可能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他看了我一下，问道。 我提醒他，“陆经理……还在公司加班……” 赵远峰面不改色道：“他不喜欢出来外面吃，放心，我给他订外卖了。” 我：“……哦。”那为什么他上次反应那么大？ 吃完饭，赵远峰说太晚了，他开车送我回去。 我赶紧说不用不用，但最后还是被他塞车里了。 因为加了一天的班，又吃得心满意足的，没多久我就靠在车上犯困了。 车里很安静，只有音乐轻轻地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脸上好像有点痒，还湿湿热热的，我条件反射一拍，“啪”的一声好像拍到了什么东西。 我应该是在做梦吧。 我眼皮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看见赵远峰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目视前方。 “到了。”他说。 我这才发现车已经到我房子楼下了，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谢谢赵总。” “嗯，早点休息。”他掉转车头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想，他怎么知道我住哪？ 哦，我入职信息上好像有地址。 十三 这人也太辣了 后来没多久，我就被调去给赵远峰当助理了。 他原来的助理叫林雅，是个精明能干的美女，赵远峰说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把我调过去帮忙了，然后又给陆方找了个新助理。 我本来不太乐意，一想到要在赵远峰眼皮底下工作，就觉得有点紧张，但我又一看工资，马上乐颠颠地把自己打包过去了。 其实林雅挺能干的，包揽了大部分的工作，我也只是给她打打下手，或者偶尔陪着赵远峰出差。 那时，跟赵远峰出差对我来说是件很可怕的事。 因为出差就有饭局，有饭局就要喝酒，而赵远峰这平日里看着正正经经的人，却一喝醉就要发酒疯。 我第一次跟他去出差，被他吓得心脏都要堵到嗓子眼了。 其实在饭桌上他还是很护着我的，别人要灌我酒都被他挡下来了，然后结果就是他自己喝得脸色通红，一身酒气。 我千辛万苦才把他拖回了酒店，他却跟长我身上了似的，死活不肯放开我。 我被他抱着一起倒在床上，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带着酒气，熏得我也晕乎乎的。 我怎么都推不开他，只好尝试跟他交流，“赵总，您先放开我……” 他蹭蹭我的脖子，嘴唇擦过皮肤，我忍不住一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却毫无察觉，喃喃着说：“不放……你要跑的……” “我不跑，真的……” 他顿了顿，说：“好热……我要洗澡……” “好好，”我赶紧说，“那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好不好？” 他醉醺醺地盯着我看，再三确认，“你不跑哦……” “不跑不跑……” 他想了想，终于把胳膊挪开了，我马上爬起来，怕他一反悔又把我拽回去。 我去浴室给他放了水，出来就看见他坐在床上，已经把上衣脱了，精壮的胸膛就这么明晃晃地袒露在我眼前。 我面红耳赤，赶紧挪开眼，“赵……赵总，水放好了。” 他下床走过来，我刚要让开，他却手一撑，把我困在了两臂间，赤裸的胸膛近在咫尺，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跟擂大鼓似的。 他轻声笑，嗓音低沉，“你脸怎么那么红？” 你不是醉鬼吗？！管我脸为什么红！ “热……热水汽热的……你快去洗澡吧……水要凉了……” 他似乎不太高兴，“不去，你骗我……” “我……我没骗你啊……”天哪，谁来把这个醉鬼拖走啊？！ 他直直盯着我，突然说：“你亲我一下。” 我懵了，“啊？” 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不清不楚地说：“你都不让我亲……还打我……”声音轻轻的，似乎还透着委屈。 我彻底懵了---什么鬼？！我怎么敢打你？！我不要工资的吗？！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赵远峰喝醉了，可能认错人了。 所以，他现在是把我当成了他喜欢的人？ 所以，他喜欢的人不肯让他亲，还打他？ 嚯，这人也太辣了。 十四 你亲不亲我？ 我突然有点同情赵远峰。 他这是失恋了借酒消愁吧？ 那人都打他了他还这么念念不忘，真的是很喜欢吧。 我拍拍他的后背想安慰他一下，掌心却贴上了温热的脊背，肌肤相触的热度烫得我一哆嗦，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妈呀，忘了这货没穿衣服！ “赵……赵总，你先让开一下……” 赵远峰抬起头，不死心地问：“你亲不亲我？” 亲你个大头鬼！我又不是你喜欢的人！ 我哄他，“你先放开我……” 他一动不动，固执地问：“亲吗？” 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敷衍道：“亲亲亲，你先放……”我话还没说完，他头一低压了过来，唇齿间缭绕着浓烈的酒气，我跟被人灌了几斤白酒似的，腿都软了，要不是他还抱着我的腰，我直接就瘫地板上了。 我晕乎乎地想，他不是让我亲他吗？怎么是他亲我？ 赵远峰亲开心了，抱着我低声笑，“好乖……” 我一激灵清醒过来，刚想推开他，却感觉一沉，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 ……这货竟然睡着了。 我只好把他拖回床上，拿毛巾随便帮他擦了擦身体，然后把他塞进被子里。 我的房间在隔壁，临走前我有些生气，两手胡乱掐赵远峰熟睡的脸，“让你瞎亲！知道我是谁吗就亲！流氓……” 第二天，赵远峰带我去吃早餐，神色如常。我想他大概喝断片了，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我也只能当无事发生，毕竟失恋发酒疯这种事，谁都不想让人知道吧。 我一边吃早餐一边偷瞄他，感觉他今天早上似乎精神挺好的，意气风发的。 他不难过了吗？还是装出来的？ 或者他和恋人复合了？！ “咳咳……”这想法一冒出来，我就被牛奶呛到了，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没事吧？”赵远峰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怎么喝得这么急？慢点吃，今天不回去。” 我终于缓过来了，疑惑地问：“今天不回去？”合同都签完了，留在这儿做什么？ “嗯，我这边有个朋友，他一会过来带我们去逛逛。”他问，“你第一次来这边吧？” 我点点头。其实漾城是挺有名的一个旅游城市，不过我平时比较懒，还真没来过。想想出差还能顺便旅游，我顿时觉得占大便宜了，乖乖跟着赵远峰等他朋友。 没多久他朋友就过来了，是个看起来很阳光的帅哥，叫周青文。 周青文对这边的景点很熟悉，从当地风光到特色小吃，一路走一路吃，整个下午我的腮帮子都是鼓的，赵远峰笑我跟只小松鼠似的。 我嚼着嘴里的小吃，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 然而，晚上我就笑不出来了。 周青文说其实这边最有名的是鬼屋，不去鬼屋都不能算来过漾城。 我一听心里发毛。我这辈子最怕的大概就是鬼屋了，那诡异的音乐加上冷不防冒出来的奇怪东西，都能吓得我一惊一咋的。 一路上我千方百计找借口不想去，最后还是被他们拖走了。 周青文还拍着我的肩膀说：“小白啊，人生在世，玩的就是心跳。” 心跳个鬼啊！跳停了怎么办？！ 然后，这人转过身就说他去过很多次了，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我们。 我：“……”你自己也很害怕是不是？！ 我跟赵远峰进去了。我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还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唱红歌，正唱得热血沸腾，就听见赵远峰轻声问：“你害怕吗？” “不……不怕！”我嘴硬不肯承认，没想到赵远峰却说：“我有点怕，”他握住我的手，“你要是跑记得拉着我……” 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我的脚，我浑身一颤，抓起赵远峰的手就咬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一害怕就想咬人。 十五 如果那个人回来 “嘶嘶……阿白阿白……松口……” 我睁开眼，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户铺满卧室，晨风吹着窗帘轻轻飘起。 我发现自己抓着赵远峰的手，手背上的牙印又深又红。我一下子没从梦里醒过来，又慌又愧疚，“赵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赵远峰“噗”地一声笑了，抬手揉我的头发，“怎么了，睡迷糊了？” 我眨眨眼，混沌的脑袋渐渐清醒，默默抓过他的手又一咬。 “痛痛……阿白……”赵远峰赶紧捏住我的下巴，“怎么还咬上瘾了，饿了？” 我不满地推开他，问道：“你不是说要睡沙发吗？” 就算小黄回来了我的气也还没消，但赵远峰又死活不肯走，还主动提出睡沙发，我也就懒得理他了。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赵远峰可怜巴巴地说：“沙发太冷了，睡不着……” 我面无表情，“冷就盖被子去。” 赵远峰马上转移话题，从床上爬起来，边往外走边说：“饿了吧，我去做早餐。” 我躲在被子里气呼呼地想，刚才是不是咬得太轻了？ 我洗漱完出来，赵远峰已经做好早餐了，我让他吃完赶紧上班去。 赵远峰不肯，“我今天不去公司了，留在家陪你好不好？ 我没好气地说：“陪什么陪，我今天可忙了，没空理你。” 赵远峰奇怪道：“你忙什么？” “我要找工作啊，”我说，“我现在可是失业人士。” 赵远峰一脸愧疚，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手道歉，“阿白，对不起，你回公司来好不好？” 我一声冷笑，“不用了，赵总，您都开除我了，就不要给人力部门添麻烦了。” 赵远峰有些尴尬，“阿白，不生气了好不好？你不在公司我都没心思工作了。” 我才不信，“我看你之前挺爱岗敬业的啊，加班加点的，我都怀疑我以前是不是打扰你为公司做贡献了。” “我那是没办法，”赵远峰辩解道，“我一闲下来就忍不住想你，想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了？是不是熬夜打游戏了？是不是又出门忘带钥匙把自己锁外面了……想得我都要疯了，又不敢去找你，只能不停找事给自己做……” “你就会哄我，”我说，“你当初开除我的时候可利索了。” “我……”赵远峰忍不住叹气，“以后不会了，你信我好不好？” 最后赵远峰还是被我推去上班了。 我自己窝在家里乱七八糟想了老半天。 其实我想去找工作也不是为了气赵远峰。最近的这些事加上昨晚的那个梦，让我意识到，原来赵远峰是随时都可能离开的。他心里有一个求而不得的人，虽然这五年来他真的对我很好，好的我几乎忘了我们是因为一场意外才在一起的，也忘了他心里还有另一个人。 如果那个人回来找他，我是不是又该收拾东西走人了？ 我突然很害怕。 我想，我要适应没有赵远峰的生活。 十六 喜欢的人 戒掉赵远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习惯了有赵远峰的日子，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赵远峰的。 从漾城出差回来后，我好几天都不敢正眼看赵远峰。 我咬得那么狠，那牙印好几天都没消。虽然赵远峰说不怪我，还担心我是不是吓坏了，但咬老板这种事……我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找赵远峰签文件时，跟只鸵鸟似的，脸都要埋到胸口去了。 “落枕了？” “啊？”我慌慌张张抬起头，“不，不是……” “那你埋着个头干嘛？”赵远峰抬起手露出那个牙印，好笑地问，“因为这个？” “对不起，赵总，我……” “好了，”赵远峰打断我，“说了不怪你的，怎么还想着呢？” “我……”那么大个牙印在那里，我能不想吗？“很疼吧？” 赵远峰轻声笑，“心疼我？” “……”我这心怎么“扑通扑通”的？ “那这样吧，”他话锋一转，“我前阵子比较忙，家里也没空收拾，你要是心疼我手不方便，明天周六过来帮帮我？” “……好。”虽然我平常连自己的屋子都懒得收拾，但出来咬人，总是要还的。 只是，我怎么觉得，赵远峰眼睛都在发亮？ 第二天，我挤着地铁，满身大汗来到赵远峰家时，他却穿得整整齐齐的，跟要出席晚宴似的，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我问他是不是要出门，他也没说清楚，只说，看情况。 我一头雾水---你把自己打扮得跟只开屏孔雀似的，还看情况？ 虽然赵远峰说他好几天没收拾了，但其实家里也不是很乱。我拖了地，浇了花，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事了，就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赵远峰说：“快中午了，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做饭吧。” “啊？”我愣愣地说，“可我不会做饭……” “没事，我会。” “可你的手……” 赵远峰抬手揉我的头发，憋着笑说：“我是被咬了一口，不是残废了。” “……”好吧。 从超市买完食材回来后，赵远峰就在厨房忙开了。 我站在厨房门口闻着一阵阵香气，忍不住感慨道：“赵总你好厉害！” 他突然转过身来，嗓音有点沉，还带着笑意问：“什么厉害？” “……做饭啊。”不然是什么？ 他笑着转回去继续炒菜，好像还轻声说了句什么“小傻子”。 “……”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也是几个月前才开始学的，”赵远峰说，“我之前也不会做饭。” 为什么？他平常工作也挺忙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学做饭？ 赵远峰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他说：“为了一个人。” 我忽然想起他喝醉的那个晚上，害他发酒疯的那个人。 “喜欢的人吗？”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老板的感情生活是我能八卦的吗？！ 赵远峰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一脸宠溺的笑，“嗯，他是个小吃货。”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生气，一冲动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那人都打你了，你怎么还喜欢啊？！” 赵远峰：“……” 十七 他的宝贝 空气突然安静了。 锅里的肉煎得滋滋响。 我尴尬地都结巴了，“我我……我是说……” “他不是故意的。”赵远峰淡定地继续炒肉，又说，“他太可爱了，我没办法不喜欢。” “啊哈哈……我瞎说的……”我还能说什么？我要聋了，麻烦关爱一下单身狗好吗？！ “你说，他会喜欢我吗？”赵远峰突然问。 这我怎么知道？！ 但作为一个底层劳动人民，这时候肯定是要拍老板马屁的是不是？ “当然喜欢啊，赵总你这么帅！” 赵远峰关了火走过来，靠近我问：“我帅？” 我觉得他周围的空气都热烘烘的，烧得我脸都发热了，“帅……帅……” 他笑着捏我的脸，“夸我也不会给你涨工资的。” 我的脸越来越烫了。 还好赵远峰及时放开了我，“去拿碗筷吧，可以吃饭了。” 这顿饭好像没那么香了。 那么大一盆酸菜鱼摆在我面前，我却食之无味，心里还有点发酸。 这不是我的鱼，我想，我就是一只试吃的小白鼠，赵远峰等着做给他喜欢的人吃呢。 他是不是会带那个人回家，做一桌子的菜，甚至准备红酒蜡烛…… 我是傻了吗？为什么要脑补吃狗粮？！ “咳咳……”我正吃鱼呢，一乱想刺都忘了挑，直接卡嗓子里了。 好疼！ “怎么了？阿白？”赵远峰有点慌。 我指了指喉咙，“鱼刺……” “你张嘴，我看看。”他打开手机灯往里照，“好像有点深，去医院吧。” “不用……我咳出来……就好……”我用力咳了好几下，却没咳出来，反倒卡得更深了。 “听话，去医院。”赵远峰拿了车钥匙，拉着我直接去了医院。 这么大个人还被鱼刺卡了，我最近怎么老在赵远峰面前丢脸？ 一路上，赵远峰忧心忡忡，“怪我没把刺剔干净。”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一说话，嗓子就疼得一抽一抽的。 “是不是很疼？别说话了……” 我摇摇头，冲他笑，表示我不疼。 赵远峰默默地转回去专心开车，但脸好像有点红。 被气的吗？是不是我假笑得太难看了？ 唉，哄老板开心真不容易。 到了医院挂了号，医生帮我把鱼刺取了出来。 赵远峰在外面等我。我走出去，看见他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拿着手机正在打字。 他背对着我，走廊上护士、病人来来往往，他没发现我出来了，直到我走近他。 “赵总。” “怎么样了？”他站起来，抬起手好像要摸我的脸，我急忙后退了一步，“没事了，赵总，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赵远峰放下手，“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赵远峰看了看我，最后还是同意了，叮嘱我这几天注意一下喉咙。 我在医院门口打了个车走了。 其实，我是生气了，但我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我看见赵远峰手机上的内容了。 他在备忘录里写着：下次给宝贝做鱼吃刺要剔干净。 这是我今天的教训总结吧。 他的宝贝是不会被鱼刺卡了。 只有我这种小白鼠才会。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赵远峰又把我捂在怀里亲，亲着亲着又放开了，说，哎呀，亲错人了，这谁啊？ 我气死了，扑上去就想咬他，然后，“嘭”的一声，我摔地上醒了。 十八 被猪拱了 周一上午，我吊着一双乌青水肿的眼睛来到办公室。 林雅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周末疯过头了？” 我心虚地喝着水，“熬夜打游戏了哈哈哈……”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连续两个晚上梦见了赵远峰，第一个晚上气得睡不着，第二个晚上吓得不敢睡。 我大概是脑子抽了，我想，不然怎么会梦见自己被赵远峰压在床上…… 我惊醒后灌了三大杯冰水都没冷静下来，一颗心“哐哐”地跳，脸上热腾腾跟要冒烟似的。我又抱着游戏机打了半夜游戏，才恢复了正常。但肚子又开始闹腾了，大概是冰水喝多了，又疼又难受，直到天亮了才消停。 然后，我就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半死不活地拿着杯子准备去泡咖啡，却在门口一头撞上了正要进来的赵远峰。 我的额头直接磕到了他的下巴，他的嘴唇擦过我的前额，湿湿软软的。 昨夜梦里的画面突然就闯进了我的脑子---结实的腰背，赤裸的胸膛，霸道闯入的唇舌，灼热烫人的呼吸，还有粗重喘息之中沙哑溢出的嗓音，“阿白……” “阿白？阿白……” “啊？”我回过神来，差点把自己吓死，“赵……赵总，早……早上好！” “早。”赵远峰点了下头，一看我脸色又皱了眉，“病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事……”我紧张地抠着杯子，“熬夜了而已……” “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真没事。”我匆忙跑开了，看都不敢看赵远峰。 一早上我都昏昏沉沉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扒了没两口就吃不下了，胃里翻江倒海的，痛得我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对面的林雅十分同情我，“要不你下午请假吧？你这样跟昨晚被猪拱了似的。” 我晕晕地回答：“是被猪拱了。”虽然是在梦里，还是头挺帅的猪。 然后，林雅惊讶得筷子都掉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刚想否认，又“啪”的一声，吓得我一回头，看见赵远峰站在门口，手机掉地上了。 他刚才出去接电话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愣愣地对视了几秒，然后他又捡起手机转身走了。 “小……小白，你……”林雅欲言又止。 我赶紧解释，“不是，我开玩笑的！” 林雅好像松了一口气，还说赵远峰刚才可能听见了，让我找机会跟他解释一下。 我：“……” 解释什么？我梦见你拱我了？ ……他怕是会直接把我炒了。 下午我还是撑不住请假了。 赵远峰中午捡了手机出去后就没回来，我给他发消息请假，他隔了好一会才回了我一个字---好。 我回了家，扑在床上裹着被子，忍不住感慨昨晚那三杯冰水也太厉害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见手机在响，迷迷糊糊接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是赵远峰。 “没事……”我一开口，发现鼻音有点重，可能是感冒了。 赵远峰安静了一会儿，又轻声问，“家里有人照顾你吗？” 我脑袋跟浆糊似的，“没有……” “那你开下门，我在门口。” 啊？我头重脚轻地爬起来去开门，看见赵远峰拎着一袋药站在门口。 “赵……赵总……”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他走过来摸我的额头，“你发烧了！”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他让我回床上躺着，又倒了水，拿药给我吃。 我吃完药，裹着被子傻傻地看着他。 他坐在床边，绷着脸看了我好几次，最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语气还有点凶，“那猪是谁？！他怎么没来照顾你？！” 十九 谁还不是个宝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顿时血都往脸上蹿，热腾腾的，烧得我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是……” 赵远峰沉着一张脸，坐都坐不住，站起来走来走去的，还恶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骂道：“王八蛋！” 我：“……” 他这是觉得我遇上渣男了吧？ 赵远峰深深呼吸了几下，又走回床边，犹犹豫豫地说：“他要是……对你不好……你……我……” “不是……”我赶紧说，“我中午开玩笑的……我没有……我就是……昨晚着凉了，不是……”后面的话我都没脸说下去了，脑袋都快拱到被子里了。 “真……真的？！”赵远峰不确定地问，声音好像还有一点点……开心？ 我点点头。 赵远峰又站起来走了走，最后过来帮我拉了拉被子，说：“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点粥。” 我看着他走出房门的背影，抓着被子懵懵地想，他对谁都这么好吗？ 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整个房子静悄悄的，也没有开灯。 赵远峰应该是回去了吧？ 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客厅，刚想开灯，却突然看见沙发上好像窝着一个人。 我走近一看，赵远峰捂着个抱枕，埋着半张脸，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头发松松散散的，西装外套放在一边，衬衫压得有些皱，不再是平常在公司那一丝不苟的模样。 我看着他，心底像有江河湖水漫过堤岸，满满胀胀的，忍不住想靠近他，却又想起了躺在他备忘录里的“宝贝”，顿时像被浇了一头冷水，凉冰冰的。 我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说，他都有喜欢的人了，你清醒一点啊？！ 另一个说，他喜欢的人又不喜欢他，还打他呢！ 那他也喜欢，还是“宝贝”呢，你算什么？ 只要他们还没在一起，谁都有机会！ …… 两个声音吵吵嚷嚷，闹得我脑壳疼，我晃晃脑袋，刚想走开，赵远峰眼皮颤了颤，睁开了眼。 “你醒啦，”他揉揉肩膀坐起来，问我，“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 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好多了。你坐着等一会儿，我去把粥温一下。” “不……不用，我去吧。”就算老板人好，我也不能这么使唤他吧？ 他按着我坐在沙发上，“听话，走来走去的小心又头晕。”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没多久就端着一锅鲜虾鱼片粥出来，香气扑鼻。 我坐在桌边，埋着头喝粥，脑袋里的两个小人又开始吵了。 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又帅又会做饭！还不上？傻吗？ 会做饭又怎么样？他是为他“宝贝”学的，你就是碰上了才能吃一口。 大家都是单身狗，看看谁先追到手。 他那么喜欢他“宝贝”…… …… 这时，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在我脸颊边蹭了蹭。 我抬起头，赵远峰笑着说：“想什么呢？粥都吃脸上了。” 脑子里的一个小人被另一个猛地踹出了百八十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脑中回荡：有“宝贝”了不起吗？谁还不是个宝了？！ 二十 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愁得脑袋又要疼了。 追赵远峰？ 怎么追？ 我长这么大，只收过别人的情书，追人这事还真没做过。 我丧着脸看着紧闭的浴室门。 赵远峰说借浴室洗把脸就要回去了。 也是，已经挺晚了。 突然，浴室里“哐当”一声响，好像还有水流声。 我正觉得奇怪，门一开，赵远峰湿漉漉地走了出来。 他一脸无奈地说：“不小心碰到花洒了。” 我：“……” 最后，赵远峰还是没有走。 我的房子比较小，也没有客房，只能和他一起睡卧室了。 总不能让他去睡沙发吧，说到底，他也是为了照顾我才搞成这样的。 然而，当他穿着睡袍，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我慌了。 我的睡袍他穿着有点小，只随意披着，露出胸口的大片风光，我甚至看见有水珠沿着他的脖子滑下，淌过胸口，没入衣袍。 我的脸像又发烧了，热烘烘的。 “晚上的药吃了吗？”他走近我问。 “吃……吃了。” “那你早点睡吧，我吹个头发。” “……好。” 他抬手压了压我头上翘起的发丝，叮嘱我，“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我点点头，朝卧室走去。 我躺在床的一侧，想着等会赵远峰会躺在另一侧，“同床共枕”四个字就蹦了出来，吓得我心脏跟着一蹦一蹦的。 我等了好久赵远峰都没有进来，最后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又做梦了，还是那个赵远峰捂着我亲的梦，但这次感觉好真实，我甚至清楚地感到有柔软的舌挤进口腔，下唇被轻咬，有灼热的呼吸烫着我的脸。 我被亲得晕乎乎的，却又突然想起上次梦到最后，赵远峰一脸欠扁地说，哎呀，亲错人了，这谁啊？顿时气得不行，狠狠咬了他一口。 然后，我就听见赵远峰“嘶嘶”的抽气声。 我又有点心疼，磨磨蹭蹭了半天，想看看是不是咬得太重了，手一伸，却扑了个空，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我纳闷，赵远峰呢？难道他睡沙发了？ 我揉着眼睛走出去，客厅黑漆漆的，只有浴室的灯开着。 他是起来上厕所吧？我刚想回去，却突然听见一声闷哼。 夜里很安静，我一开始以为听错了，却紧接着又传来了一声，还夹杂着喘息。 是从浴室传来的。 我愣愣地走过去，喘息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急促。 我僵在门口，心里像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什……什么情况？！ 这大半夜的，赵远峰发什么情？！ “唔……”低沉的嗓音难耐地喘着，闷闷地传进我耳朵里，烧得我喉咙发干，浑身燥热。 我忍不住去想赵远峰此刻的模样，前个晚上梦里的画面又不管不顾地闯进了脑海，本就燥热的身体更火上浇油了。 我靠着墙，捂着自己的嘴巴，伸手向下，却又好奇赵远峰大半夜跑来浴室发泄的原因。 他是不是……也做梦了？ 我的心突然凉了半截。 他梦见他“宝贝”了是不是？梦得欲火难耐，却一醒来发现身边躺的是我，没处发泄，才跑来浴室自己解决？ 混蛋，你在我的房子里，想着别人撸？！ 二十一 赵总的衣服 我越想越气，恨不得冲进去狠狠踩赵远峰两脚。 可我没这个胆，也没资格。 门内赵远峰还在喘，我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能悻悻地回卧室，躺在床上生闷气。 后来，赵远峰回来了，轻手轻脚地躺在床的另一边，像要跟我隔开楚河汉界似的。 我闭着眼睛装睡，心里却在踩着赵远峰骂：躺那么远，嫌弃我是不是？！这要躺的是你“宝贝”，你是不是早扑上去了？！混蛋！撸得爽吗？！怎么不去你“宝贝”家撸？！ …… 我气得睡不着，赵远峰却没多久就呼吸绵延，睡得跟死猪似的。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四周灰沉沉的，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听着他的呼吸声，气也慢慢消了，渐渐有了困意。 突然，赵远峰一个翻身靠了过来，伸手一捞，把我搂在怀里。 “喂，你干嘛？！”我吓了一跳，手撑着他胸口推他。 他没醒，蹭了蹭我的脖子，搂得更紧了，还喃喃地喊了一声，“老婆。” 我心头一紧，宝贝都升级成老婆了？！ 我是不是没有希望了？ 我心里堵得厉害，想想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暗恋人，人家却老婆都有了。 混蛋，狗男人，有老婆了还搂我干什么？！搂你老婆去！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赵远峰怀里挣出来。他怀里一空又伸手来捞，我急忙把枕头塞他怀里，他才终于消停了。 被他这么一闹我又睡不着了，睁着眼睛数了一晚上的赵远峰。 因为夜里没睡好，第二天早上我还是一脸憔悴。赵远峰不放心，又批了我一天假，自己却在林雅连续不断的电话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看来他也不想上班。 我在床上赖到中午才起来，饿得两眼发昏，拿起手机想点个外卖，却被一个消息群吓到了。 这个群是公司里的人背着赵远峰建的，平日里有什么八卦牢骚都会在里面嚎两声，也算是一个日常娱乐。 今天群里异常热闹，我翻了翻，发现源头是赵远峰今天和昨天穿了同一套衣服。 同事A：赵总衣服没换…… 同事B：呜呜呜没想到赵总是这样的野男人。 同事C：可能昨天工作谈晚了？ 同事D：兄弟，你心里除了工作能不能有点别的？ 林雅：我作证，他昨天下午不知道跑哪去了，什么工作都让我往后推，早上还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愁眉苦脸的…… 同事B：我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同事D：赵总深藏不露【抱拳】 同事E：是哪个妖精？！老娘要跟她单挑！ …… 之后他们围绕这个“妖精”各种猜测，猜到最后赵远峰已经勾搭上了有夫之妇，还差点被人老公打断了腿。 我弱弱地发了一句：可能是昨晚不小心衣服弄湿了，在朋友家住了一夜，早上衣服晾干了又穿回去了…… 同事D：小白啊，听说你生病了，这是病傻了？ 我刚要反驳，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你已被林雅移出群聊。 我：？？？ 二十二 赵总的饭碗 我一脸懵逼，跑去私聊林雅。 我：姐，你怎么把我移出群了？ 林雅：我觉得吧，你不适合待在群里了。 我一头雾水：为啥？ 林雅：你可能跟我们阶级不同了。 我：哈？我要升职了吗？ 林雅：也可以这么说吧。 我：真的吗？什么职位？【星星眼】 林雅：很高级的职位，以后大概一人之下吧。 我顿时冷静了。 我：姐，你逗我呢？我怎么敢跟大佬们抢饭碗。 林雅：或许以后赵总的饭碗都是你的。 我：…… 是我发烧了还是你发烧？ 这时，手机响了，是赵远峰。 他问：“吃午饭了吗？” “还没，点了外卖。”我饿死了，说话有气无力的，还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赵远峰好像轻声笑了，又问了一下我头还晕不晕之类的，叮嘱我记得吃药。 “对了，”他又说，“我早上手表忘你卧室里了，晚上下班过去拿？” 我想都没想说：“没事，我明天拿去办公室给你。” 赵远峰：“……” 手机那头安静如鸡，我有点懵，给你送去还不好？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说：“好吧。” 挂了电话，我赤脚跑进卧室，看见赵远峰的手表放在床头柜上。 我平时对手表没什么研究，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但觉得有点熟悉，却死活想不起来。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不是说有钱人都戴什么僵尸炖蛋？ 还是说赵远峰其实没钱？ 第二天，我去上班时把手表还给了赵远峰。 公司的周年会快到了，赵远峰变得很忙碌，常常忙得午休都没时间睡。 有天中午，我看到他直接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脸上还有红印子。 我有些心疼，给他买了个靠枕，又看到隔壁的小姑娘天天泡花茶喝，说清热解毒，舒缓疲劳，还美容养颜，于是我也给他买了几包。 赵远峰好像还挺喜欢的，天天泡，还让我下次给他买菊花。 林雅笑吟吟地看着我，说我偏心，只给赵远峰买，都不给她买。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下次给她买。 “哎呀，怎么还脸红了？”林雅又转头对赵远峰说，“赵总，是不是空调坏了？看小白热得脸都红了。” “没……不是……”我结结巴巴，把自己埋在电脑前，不让他们看到我发红的脸。 “好了，别闹了，干活去。”我听见赵远峰含着笑意说。 但林雅还不放弃，“赵总，您这么多花茶，分我几包呗。” 赵远峰“哐哐”地把花茶都锁进柜子里，“你已经跟朵花似了，还喝什么花茶。” 林雅：“……” 被移出群的日子少了许多乐趣，我不服气，找林雅软磨硬泡了很久，并保证坚决不会背叛组织，她才终于又把我拉进去了。 我一进群，就发现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都是关于过几天的周年会的。 不少人在猜今年的抽奖奖品，五花八门的。 林雅突然说：你们有什么想法找赵总说呗，他最近心情特别好，说不定就答应了。 同事C：为什么心情特别好？有大项目？ 林雅：快追到心肝宝贝了，能不好吗？ 我：…… 我如遭雷劈。 二十三 你要跟别人跑了是不是？ 周年会那天，我喝得比谁都凶。 我心里委屈，甚至想去找赵远峰把花茶讨回来。 狗男人，喝我的花茶，还追着别人跑，不要脸！ 我被同事们灌得东倒西歪的，脑子都不清醒了，赵远峰说送我回去，我傻乎乎就被他带走了。 他扶着我到停车场，我打着酒嗝就想起这个狗男人害我失恋了，顿时脾气都大了，死活不肯跟他走。 “你走开……我不要你……” 赵远峰搂着我往前走，“乖，别闹了。” “我不……嗝……我自己回去……” “你路都走不稳了，怎么回去？” “不要你管……嗝……”我眼眶发酸，“你都要跟别人跑了……” “嗯？什么跟别人跑了？” 我呜呜地说：“你有别人了是不是？” “瞎说什么呢？”赵远峰抬手帮我抹眼泪，“怎么哭了？” 我蹲在地上不肯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心里只有“赵远峰跟别人跑了”这件事。 最后，我忍不住问赵远峰：“你不要跟别人跑……好不好？” “我不跑，乖，别哭了。”赵远峰把我塞进车里，给我扣上安全带。 我吸了吸鼻子，“真的吗？嗝……” “真的，”赵远峰保证道，“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跑的。” 我红着眼点点头，一路上窝在座椅里盯着赵远峰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远峰被我看得发慌，“阿白，你看我干嘛？” 我傻傻地笑，“好看。” 大概是路上被美色糊了眼，脑子又被酒泡傻了，那天晚上，我就那么糊里糊涂把赵远峰睡了。 第二天早上，当赵远峰揉着我的腰，对我说，我们在一起吧，我愣得像撞了电线杆的傻猫。 我甚至不敢问他，那你“宝贝”怎么办？我怕一问，他真丢下我去找他“宝贝”了。 我舍不得他的怀抱，暖乎乎的，舒服得我想抱着他再睡一觉，虽然我一抬头看见他赤裸的胸膛就面红耳赤。 一夜之间，上下属关系之外突然多了一层亲密关系，我有些不适应，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赵远峰却似乎一下子就进入了角色，躲在被窝里搂着我蹭了半天不肯撒手，最后差点擦枪走火，吓得我捂着屁股往后躲，他才笑着亲了我一口，爬起来去给我做早餐。 我颤着腿挪去洗手间，一照镜子血又上头了。 身上的红印子斑斑点点，连脖子上都有，我差点怀疑昨晚是我扑了赵远峰，还是赵远峰扑了我？ 我红着一张脸站在镜子前发呆，赵远峰突然来敲门，“阿白，好了吗？吃早餐了。” 我一阵惊吓，“没……没没……” 可能是我的声音太过紧张，赵远峰“咔嚓”一声打开了门，“怎么了？” 我捂着胸口不知往哪躲，“你……你怎么进来了？” 赵远峰看我没事，松了一口气。他走过来，凑近我耳边问，“在干嘛？” “我我……没……” “害羞了？”他轻声笑，哑着嗓子说，“不怕，今天不用上班。”说完，又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 这是上不上班的问题吗？！ 二十四 谁的手？ “你……你先出去……”这气氛太不正常了，我裸着上半身，赵远峰的手搭在我腰间，咬完脖子还轻轻舔了舔，痒得我一哆嗦。 “嗯？”赵远峰却说，“我也还没刷牙，一起？” “不行！”我使劲把他往门外推，他扒着门不屈不挠，“为什么不行？昨晚我们还一起洗澡呢……” 我“嘭”的一声把门关上锁了。 这是个假的赵远峰吧？！怎么跟发酒疯似的？ 吃完早餐，赵远峰问我，是要他搬过来住，还是我搬过去他那边？ “啊？”我一脸茫然。 “还是去我那儿吧，”赵远峰接着说，“我那儿地方大，离公司也近。” “不行！”他跟陆方住在同一个小区，要是被陆方看见了，还不整个公司都知道？ “那我搬过来吧。”赵远峰妥协道。 等等，为什么这么快就要住一起？昨天你还只是我老板，今天就要同居？！ “我……我这房子太挤了，”我小声说，“你还是别搬过来了……” 赵远峰看了看我，拉过我的手轻轻揉着，“是我着急了，”他说，“没事，我等你。” 他收了碗筷去厨房洗，我心里有点乱，想找林雅聊一聊，打开手机却被群里的消息吓懵了。 群里发了一张赵远峰的朋友圈截图。 他发了张图，图片里，两只手的无名指勾在一起，背景是我的床单。 同事A：卧槽！赵总这是……秀恩爱？！ 同事B：在床上了，呜呜呜在床上了…… 同事D：这信息量有点大…… 同事A：我上次还赌是有夫之妇……赵总，我错了【下跪】 同事C：啊？这两只手怎么好像都是男的？ 同事D：…… 同事D：@C，陈总说要xx资料，你找一下发给我。 同事C：哦，好。 林雅：天呐，太可爱了【捧脸】 同事C：可爱？ 林雅：我是说小熊床单【一本正经】 同事D：@C，快去找资料。 …… 我的心怦怦跳。 图片里是我和赵远峰的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很明显能看出是两只男人的手，赵远峰这是……直接出柜了？ 我跑去翻他的朋友圈，发现这是他早上7点多的时候发的，那时我还没醒。 我反复地看着这张图，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最后也点了个赞。 我走近厨房，蹭到赵远峰身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吞吞吐吐说，“你周末再搬……好不好？我……我可以帮你……” 然后，我的下巴被抬起，赵远峰凑过来亲了一下，“好，听老婆的。” 我噌噌跑了。 耳尖都是烫的。 周末那天，他拎着个行李箱就过来了。 我不确定地问：“没有其他的了？” 他笑了笑说：“其他的有需要再回去拿。” 我点点头，帮他把行李箱推进卧室。 他一身汗，去浴室冲澡，却忘了带衣服，喊着让我帮他拿。 我拿着衣服去敲门，“赵总……” 门“咔嚓”一声开了，伸出一只手突然把我拉了进去。 我的背抵上了湿漉漉的墙，赵远峰堵在我面前问：“你叫我什么？赵总？” 二十五 喊我什么？ 我眨眨眼，觉得画面太刺激了，赶紧把衣服塞给赵远峰：“你……你先穿衣服。” “你脸红什么？”赵远峰抬手蹭我的脸，“又不是没看过。” 谁看过了？！周年会那天我醉得七荤八素的，看个鬼啊！ “我没……我先出去了。”我急着出去，赵远峰却恶作剧似的拦着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喊我赵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对吗？” “在公司是对的，”他说，“在家就不对。” 我：“……” 你作什么妖？ “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喊我什么？”他亲了一下我的耳尖，“两个字的。” 我忍不住一颤，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不想让他说出来，于是梗着脖子喊：“老赵！” 他掐我屁股，“胆肥了？” “你说两个字的，”我捂着屁股理直气壮道，“别的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他好像笑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什么……”我话还没说完，赵远峰丢了衣服，抬起我的下巴吻了过来。 “唔唔……衣服……”我断断续续地说，“衣服湿了……” 赵远峰没说话，舔着我的唇齿，舌头闯入口腔，深深吮吸，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腰间抚上了脊椎，传来一阵酥麻。 上次我喝醉了，仅有的记忆也模糊不清，而现在，所有的感觉像在无限放大，赵远峰抚过的地方热度攀升，火苗般燎向全身，烧得我骨头都软了。 我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哼哼地喘。 “阿白，”赵远峰沙哑着嗓音问，“想起什么了吗？”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喘着气看着他。 他忽然喘息加重，撩起我的衣服舔我胸口，我一哆嗦，眼泪都要出来了，“啊啊……你别……” 他沿着我的胸口一路向下，剥了我的裤子，埋下头去…… 我闷哼了一声，下腹收紧，本想推开他，十指却忍不住插入赵远峰发间，腿软得差点站不住。 “赵远峰……啊……”我一阵急促的喘息，胸口起伏，大脑像蹿过电流，身体打颤。 赵远峰站起来，打开花洒，把我抱起来。 我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水流沿着脊背滑落，身后某个地方传来奇怪的触感。 我把脸埋在赵远峰胸前，他吻着我的脖颈，嘴唇在颈窝上磨蹭。 “阿白……”他突然喊我，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骤然撞入一片火热，我惊叫出声，抱着赵远峰的脖子呜呜地喊，：“啊啊……你慢点……不要……” 他粗重地喘着，抬起我的脸亲我，轻咬着我的下唇，吮吸舔弄。 嘴巴要肿了，我晕晕地想。 “阿白，”赵远峰放开我说，“老婆，你该喊我什么？” 我面红耳赤，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笑了一声，搂着我的腰狠狠撞动。 “啊啊……你……混蛋……啊……”我在他怀里发颤，眼角溢出泪水，忍不住咬他胸口。 “阿白……阿白……”他胸口剧烈起伏，动作更快，我哭音渐大，最终声音破碎，伏在他肩膀上喊：“赵远峰……老公……” 体内骤然灌入一股滚烫，烫得我腿脚打颤。 后来，赵远峰又搂着我不知道蹭了多久，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最后睡着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打死赵远峰！ 二十六 你有老公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开着一盏床头灯，暖黄暖黄的。 赵远峰不知道是没睡还是早醒了，在被窝里搂着我，一脸笑眯眯的，“醒了？” 我挪开他的手，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想理他。 “怎么了？生气了？”赵远峰试图扒我的被子，“别闷坏了。” 我拽着被子喊：“你走开！” 他顿了顿，真放开了被子，没了动静。 我觉得奇怪，扒下一点被子，看见他坐在床边，拿着手机啪啪打字。 “你干嘛？”我没好气地问。 “发个朋友圈，”他转头看着我说，“问问惹老婆生气了怎么办？” “不行！”发你个头！上次那两只手差点就被人认出来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猛地爬起来想去抢他手机，却不小心扯到了身后某个地方，疼得我嘶嘶抽气。 “阿白，别乱动，”赵远峰过来掀我被子，“我看看……” 我慌张地拽紧被子，“不要，你走开！” “乖，老公看一下。” 我耳尖发红，“你……你还敢说，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我，”他想了想说，“要不我去买个榴莲来跪？” 我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忍不住趴在被子上笑，“哈哈哈哈哈……” “可我怕跪了明天膝盖没法出门，”他又说，“明天我还想带你去吃海鲜的……” 我抬起头，“海鲜？” “嗯，”他张开两只手比划，“有这么大的龙虾，这么大的螃蟹……” 我咽了咽口水，“真的？” “真的，”他揉揉我的耳朵说，“吃完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点点头。 “那我帮你看看后面好不好？严重的话要擦点药，不然明天没法去吃海鲜。” 我：“……” 下次，我想，下次他要再敢这么欺负我，一定要让他跪榴莲跪到天亮！ 这次……这次就算了吧。 第二天，他真的带我去吃海鲜了。 龙虾真的很大只，我吃撑了，靠在椅子上不肯起来，最后还是被赵远峰拖走了。 时间还早，电影还没开始，赵远峰拉着我去湖边散步。 我没走几步就蹲在地上不起来了，呜呜地说，我走不动了。 赵远峰直接把我背了起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趴他背上了。 他背着我沿着湖边走，走着走着，忽然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指着我们，抓着他妈妈的衣服喊，“妈妈，我也要背。” 我脸都红了，催着赵远峰放我下来。 但赵远峰不肯，他说，你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他是小孩，我是大人，不是更丢脸？！ 赵远峰却说，你有老公，他没有。 我：“……” 我把脸埋在他肩上，偷笑了一路。 散完步电影就差不多开始了。 这部电影口碑挺好的，我全程看得挺认真的，甚至忘了跟赵远峰讨论剧情。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赵远峰突然凑过来问我，“你知道电影院里最常发生什么吗？” 我看着周围黑漆漆一片，小声说，“闹鬼么？” 赵远峰一脸无奈，伸手捏我的脸，“小傻子。” “什么？” “是这个……”他说着，倾身吻住了我。 二十七 那是我男人！ 从电影院出来，赵远峰牵着我的手慢悠悠地往回走。 我想着刚才的那个吻，脸冷了又热，偷偷握紧了赵远峰的手。 他转头看了我一下，嘴角扬起，又继续朝前走着，一路轻轻地哼着小调。 月光染亮路面，映着长长的两道人影。 跟赵远峰住一起后，我都是蹭他的车去上班的。但我不敢和他一起进公司，每次都让他先走，我在停车场磨蹭一会儿再上去。 之前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我却默默装死，我怕他们知道了要打死我。 赵远峰不太乐意，每次都要压着我啃两下才肯走。 有次差点被陆方看见，我一急，猛地推开了赵远峰。 然后，他头磕车窗上了。 我一脸愧疚地看着他。 “晚上再收拾你。”赵远峰恶狠狠地说，然后揉着后脑勺下车跟陆方打招呼。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陆方问。 “路……路上遇到的。”我赶紧下车走人，“谢谢赵总，我先上去了。” 我慌里慌张地跑了，听见陆方问赵远峰：“怎么了？脑袋疼？” “心肝疼。” “心肝疼你捂着头干什么？” “……上头了！” …… 在公司里，我们仍旧是上司和下属，尽量一如往常，不让人看出异样。 但总有些小习惯时不时冒出来。 比如，我午睡时脸压出了红印子，赵远峰见了抬手就帮我揉；比如，我一饿就趴在桌子上跟赵远峰嚎，嚎完才想起是在公司；比如，赵远峰动不动就想亲我…… 好在办公室里除了我们只有林雅，她目不斜视辛勤工作，大概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群里仍然时不时会猜猜赵远峰的恋人到底是谁？他们会不会结婚？去哪结婚？结婚公司放假吗？放几天…… 这时候我总捂着手机傻笑，好像我们真的要结婚了。 然而，有天我去给一个公司送资料，回来的路上看见群里发了张照片：一个很清秀的男生拉着赵远峰的胳膊，两人笑得一脸灿烂。 同事A：卧槽！这不会就是赵总家那位吧？！ 同事B：呜呜肯定是了，刚刚赵总还亲自去楼下接他了。 同事D：都找到公司来了，赵总这是不打算藏了？ 同事E：长得这么可爱，让老娘怎么跟他单挑？！ 同事A：姐，你还没放弃啊？ 同事E：肥水流到外人田了，老娘不甘心！ 同事B：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你不要吓到人家了。 同事D：就是，小心他男人扣你工资。 …… 我看着照片里那两个亲密的人和群里的消息，火气蹭蹭地往上冒，骂赵远峰混蛋，狗男人，还一激动怼了D一句：什么他男人！那是我男人！ 发出去了我才清醒过来，吓死了，手忙脚乱撤了回来。 但是，晚了。 同事D先发了个表情包：【怀孕了就直说啊，撤回干什么，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嘛】 然后，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卧槽！ 二十八 套麻袋？ 同事A：卧槽！ 同事B：卧槽！ 同事E：卧槽！ 同事C：卧槽！ 同事C：我刚来，先跟下队形，发生什么了？ 林雅：小白说赵总是他男人。 我：我不是，我没有！ 林雅直接放了聊天截图出来。 你手怎么那么快？！ 同事A：呵。 同事B：呵呵。 同事C：呵呵呵。 同事D：呵呵呵呵。 同事E：呵呵呵呵呵。 …… 我只好坦白：好吧，是真的。 同事A：啊！ 同事B：啊啊！ 同事C：啊啊啊！ 同事D：啊啊啊啊！ 同事E：啊啊啊啊啊！ …… 我情绪低落，不想跟着他们演了：可能等下回去就分了。 照片里的那个男生会不会就是赵远峰之前喜欢的人？如果他愿意跟赵远峰在一起…… 同事A：也许那是赵总的朋友？ 我：你跟朋友手挽手？ 同事D：也不是不可以…… 同事E：小白别怕，什么小妖精，老娘去套他麻袋！ 我：……姐，冷静…… 同事B：我去买麻袋！ 同事D：买两个，套结实了！ 我：…… 我：不跟你们闹了，我快到公司了。 同事D：小白别怕，我们都在，随时可以套麻袋。 …… 我心里酸酸胀胀的，如果赵远峰真决定跟别人在一起了，我是不是应该潇洒一点放手，好聚好散，不要搞得太难堪了？ 可我们前两天还一起去看房子了。 赵远峰说想要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他还记得他说的话吗？ 我到了公司，站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赵远峰一个人。 那个男生呢？ “回来啦。”赵远峰走过来拉着我坐下，“先休息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我心头一颤，这是要直接跟我分手了？连下班都等不了了？ “我知道了。”我轻声说。 “你知道了？”赵远峰有点惊讶，“那你同意吗？” “我……”回来的路上，我设想了好多次这样的场景，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地对他喊，分手就分手，谁稀罕！ 可现在，我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想到赵远峰以后要搂着别人喊“宝贝”，我就又气又难过，恨不得踩他两脚。 他自己说要跟我在一起的，凭什么说分就分？！我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我不同意！”我冲他喊，“我不准！明明是你说的……凭什么……” 赵远峰吓了一跳，“怎么哭了？乖，你不同意我们就不买了，别哭……” “我……嗯？买什么？”不是要分手吗？ “就前两天我们去看的房子啊，”赵远峰说，“我觉得不错，想说你要喜欢，我们就买了，你不是说知道？” “房子？”我一脸懵，刚想问他那个男生的事，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了，那个男生站在门口，看看我，又看看赵远峰，吃惊道：“哥，你怎么把嫂子弄哭了？！” 我：哥？嫂子？ 他走过问我：“嫂子，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我：“啊？” “行了，别贫了，”赵远峰向我介绍，“这是我弟弟，小栩。” “弟弟？” 赵远峰点头，“亲弟弟。” 我脑子一抽，看向赵栩，问：“你没被套麻袋吧？” 赵远峰，赵栩：？？？ 二十九 老公头疼 最后，我东扯西扯才把话题转移走了。 赵栩还是个学生，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这次是逃了课过来的。 “他为什么要逃课过来？你都不生气？”在去吃饭的路上，我偷偷问赵远峰。 赵远峰捏捏我的脸，笑着说：“他来看他嫂子，我能怎么生气？” 我揉揉脸，小声嘟囔：“谁是他嫂子……” 赵远峰又去捏我耳尖，故意问：“嗯？你耳朵怎么红了？” 我转过脸不理他。 赵栩人看起来清瘦，却特别能吃，半桌子的菜都被他收拾干净了，还嚷着要打包宵夜。 我怀疑他在学校被饿惨了。 但赵远峰说他从小就能吃，就是不长肉。 他还特别能说，从他们学校的流浪猫讲到门口的老大爷，滔滔不绝，饭都吃完了他还没讲完，最后赵远峰给了他房子的钥匙，叮嘱他明天要回学校，然后把人赶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赵远峰说买房子的事。那房子我也挺喜欢的，光线好，周围环境也不错。 于是，到家后我把我的银行卡都拿出来，塞给了赵远峰。 我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房子，要一起买。 赵远峰看着几张银行卡，有点哭笑不得，他说，钱他给就好了，反正他的钱也是我的钱。 我说，不行，这可是我攒的老婆本，就是用来买房的。 赵远峰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连连点头，“嗯嗯，阿白的老婆本当然要给我用，那我把我的老公本拿出来？” 我：“……” 你戏真多。 后来，我们买了那个房子，搬了过去，一住就是五年。 这五年里，我习惯了晚上窝在赵远峰怀里睡，早上被他从被窝里挖出来；习惯了冬天光着脚在家里跑，然后被赵远峰骂着抱去穿鞋；习惯了晚上出门散步，总耍赖让他背我回来…… 这五年里，我一直很想把赵远峰带回去给我妈看看，可她不知道，我总在电话里夸的那个人，是个男人。 我旁敲侧击地试探她对同性相恋的看法，她言语里的厌恶让我一直不敢向她坦白。 我想过她会生气，会反对，可我没想过她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 我知道这次分手不能怪赵远峰，他又能怎么办？可我总要想清楚，我们还能不能一直走下去，他还会离开吗…… 我在家里窝了好几天，说要找工作也没心情去，一人一猫跟要发霉了似的。 赵远峰每天都过来，但我不肯给他开门，他只好叹叹气走了。 这天，赵远峰给我打电话，说他在饭局上酒喝多了，问我能不能去接他。 我没理他，他身边那么多人，总有人给他开车的。 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回来的，大概真喝多了，堵在门口一边拍门一边喊：“阿白，开门好不好？老公头疼……” 三十 甜吗？ 赵远峰在门外又嚷又喊，我气死了，开门骂他，“谁老公啊你？吵死了！” 他一下子扑到我身上，“阿白，我头好疼……”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活该！”他一身酒气，跟只大型动物似的蹭我，还委屈巴巴的，“你不肯理我，我难受……” 我气呼呼地把他拖了进来，甩在沙发上。 酒喝多了就不难受吗？！ 我去厨房给他泡蜂蜜水解酒，出来的时候看见小黄在舔他的脸，赵远峰迷迷糊糊抱过小黄就亲，“阿白……”，然后，糊了一嘴猫毛。 我笑得差点把蜂蜜水洒了。 这是醉得人和猫都分不清了？ 我把小黄放回猫窝，喊赵远峰起来喝蜂蜜水。 他乖乖喝了，但喝完杯子一放，就突然抱住我一起摔进了沙发里，“阿白，不生气了好不好？” “你起开，重死了……”每次喝醉都这个样子，酒精中毒吗你？！ 他搂得更紧了，“不要，你又要赶我走……” 你醉成这个傻样走得动吗？！ “我不赶你走行了吧？你放开。” “以后也不赶了？” 还得寸进尺了你？ 我又一想，赵远峰这狗男人醉成这样，估计明天醒来就断片了，跟他吵什么呢？ “好，”我敷衍地说，“不赶，可以放开了吗？” 他傻笑着亲了我一口，“阿白真好。” 然后，第二天，我发现我错了，这狗男人什么都记得。 “你说不会赶我走的，阿白，”他扒着门，不死心地说，“你昨晚答应我的……” 我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说好的断片呢？！ 三秒后，我决定，他不断片，我断。 我理直气壮，“我没有，你做梦梦见的吧？” 赵远峰：“……” 十分钟后，赵远峰无奈地说：“其实，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什么事？” 赵远峰：“小栩下个月要考研了，想过来散散心。你也知道，他去年考砸了，今年心理压力比较大。” 我点点头。 “他要是知道我们吵架了，会担心的，到时候影响到考试就不好了。” 我：“……” “阿白，”赵远峰小心翼翼地说，“小栩过来这几天，你先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我：“……”我不觉得他会操心这么多。 但我又觉得赵栩去年没考好真的挺伤心的，或许真的不应该打扰到他，让他开开心心在这边玩几天就好了…… 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为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一句“嫂子，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我跟赵远峰去火车站接赵栩。 本来赵远峰让他坐飞机过来，他不要，非要坐火车，说什么要欣赏风景。 天气很热，赵栩的车还没到站，我嘟囔着要吃冰淇淋，于是，我跟赵远峰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等赵栩。 我拿着冰淇淋左顾右看，突然听见赵远峰说：“冰淇淋化了。”然后，他头一伸，咬走了我一大口冰淇淋。 我顿时就不乐意了，“你怎么偷吃我冰淇淋？！”话还没说完，赵远峰扣着我的后脑勺吻了过来。 唇齿间，甜腻又冰凉。 “没偷吃，”赵远峰退开一点距离，说，“都还你了，甜吗？” 三十一 你小心掉下去了 我微张着嘴，愣了半天，手里的冰淇淋都差点掉了。 赵远峰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甜你个头！”我推开他，都想把冰淇淋糊他脸上了，他忽然又一把我搂回怀里，小声说：“小栩到了。” 我转头一看，赵栩拖着个行李箱走了过来，喊道：“哥，嫂子！” ……他还真是叫上瘾了，每回都要纠正他叫我哥，他老记不住…… 赵远峰接过赵栩的行李箱，问了几句他的情况。 赵栩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嚷着饿了，我们便顺道去超市买了食材回家，赵远峰下厨。 赵栩一到家就去逗小黄，一人一猫满屋子跑，跑着跑着跑进了书房，不知怎么闹的，弄得一堆书“哐哐哐”地从书架上掉了下来。 赵栩怕被赵远峰骂，赶紧手忙脚乱地塞回去。我过去帮忙，看见书堆里有个小本子，不知道是记什么的。这时赵远峰在外面喊我们吃饭了，我就没看了，随手塞了回去。 饭后，赵栩心满意足地抱着小黄瘫在沙发上，赵远峰还在厨房里收拾，我切了水果出来。 赵栩吃着水果感动地说：“原来我哥现在做饭这么好吃啊，嫂子，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哥现在肯定连个清汤面都不会做！”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失落地想，你哥才不是因为我去学做饭的，他当初是为了他“宝贝”，只是后来阴差阳错跟我在一起了…… 赵栩大概是被赵远峰这一顿饭收买了，卯着劲夸他，夸得我都要以为赵远峰在饭里给他下药了，以前他可是逮着机会就要损他哥的。 晚上，我收拾了客房给赵栩睡。因为说好了不让赵栩知道我们分手的事，就不能让赵远峰去睡沙发了。 “你睡过去一点，不准靠过来！”临睡前，我警告赵远峰靠边睡，自己也离他远远的。 赵远峰：“……你小心掉下去了。” “才不会……啊……”我转过身想反驳他，却一动真的差点掉下去，赵远峰手疾眼快把我捞进了怀里。 “乖，没事……”赵远峰一副“你看，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不要睡那么远好不好？” “那也不用你抱！”我从他怀里挣出来，翻过身背对着他。 “好好，”他帮我拉了拉被子，亲了一下我脖子，“晚安。” 我懒得跟他计较了，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是窝在赵远峰怀里，胸口贴着胸口，脚缠着脚。 赵远峰蹭了蹭也醒了，很自然地亲了一下我的鼻尖，笑着说：“阿白，早安。”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再睡会，”他装傻道：“我去做早餐。”然后就起床跑了。 我赖了一会儿床，然后爬起来去洗漱，出来的时候赵远峰和赵栩都在厨房里。 我刚走过去，听见赵栩说：“哥，你到底怎么惹嫂子生气的？昨天我夸了你那么久他都没反应。” 赵远峰：“那就继续夸。” 赵栩：“我没词了！” 我：“……” 三十二 是我蓄谋已久，终于得偿所愿 我不声不响地站在厨房门口，赵远峰转过身时吓了一跳，“阿……阿白……” 我凶巴巴地看着他。 赵栩一看这情况，抱起小黄就往外跑，“哥，嫂子，小黄带我去散……啊不是，我带小黄去散步哈……”话还没说完，人都跑没影了。 赵远峰心虚地看着我，“阿白，怎……怎么了……” “赵远峰，你又骗我！”什么怕赵栩担心，不能告诉他我们分手了，可赵栩明明已经知道了！ “不是，”赵远峰辩解道，“我没说，是小栩昨天自己看出来的……你每次不高兴都写脸上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昨晚还骗我跟你演！” “我怕你真的不理我了，”赵远峰一把抱住我，“阿白，我真的很怕，晚上做噩梦都是你丢下我跑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是你先不要我的……”一想起这件事我就鼻子发酸。 “对不起，阿白，我知道错了，”赵远峰搂紧我，“你妈答应我不会逼你的，说只是让你去相亲，要是你真的不喜欢女生，她以后就不管我们了……我怕她伤到自己……她不准我告诉你，不让我见你，要我开除你……我没想到她会……对不起……” “阿白，这些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一见不到你我就发慌……” 你以为我不难受吗？我这几天又哪里好过了？ “阿白，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想每天都见到你，跟你说早安，晚安；想你高兴时亲我一下，不高兴了跟我发脾气；想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我都去学……” 我本来眼眶都红了，一听他说学做饭又气了，“你才不是为了我去学做饭的，”我推开他，“你是为了你'宝贝'！” 赵远峰一时没明白，“啊？” “赵远峰，我知道，你一开始喜欢的不是我，”我破罐子破摔道，“你心里有个很宝贝的人，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酒后的意外，才勉强…… “什么？什么宝贝的人？不就是你吗？” “才不是！” “真没有，我只有你一个宝贝。” “你说谎，我看见了，你第一次给我做饭吃，我被鱼刺卡了，你在手机上写要给你宝贝做鱼吃，还要剔鱼刺！” 赵远峰仰着头想了想，扒拉出了这段记忆，说，“没错啊，我就是提醒自己下次给你做鱼吃要剔刺，你那次被鱼刺卡可心疼死我了。” “你骗人，我们那时候还没在一起呢，我怎么可能是你宝贝？！” 赵远峰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我这不是在心里过过瘾嘛，不止宝贝，老婆我都叫了……” 我还是不信，谁知道他是不是编出来骗我的。 “你跟我来。”他拉着我进了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了一个小本子，就是昨天我看到的那本。 他把本子递给我，“打开看看。” 我打开第一页，看见上面写了几行字： 他对我笑了。 他喜欢吃酸菜鱼，一辣就脸红。 他今天鞋带掉了，差点摔倒了。 他总是踩着点到公司，睡懒觉了？ 他三天没来找我了，陆方是不是太闲了？ …… 我翻了几页，都是这样一句一句的，但后面称呼有了变化。 公司里的人都喊他小白，我不想跟其他人一样，我想叫他……阿白。 阿白午睡脸压出了红印子，好想帮他揉…… 想跟阿白一起吃饭。 阿白在车上睡着了，我忍不住亲了他一下，他打我了…… 阿白是个小吃货，我要是会做饭，他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 想每天都见到他…… …… 昨晚宝贝让我亲了！虽然我喝醉了…… 宝贝很怕去鬼屋，以后不能吓他了。 宝贝夸我厉害了！虽然是做饭…… 下次给宝贝做鱼吃刺要剔干净。 宝贝生病了…… 又亲到宝贝了！虽然他咬我了…… 宝贝给我买靠枕和花茶了！ …… 老婆真可爱！ 老婆又拱被子赖床了…… 老婆又不吃早餐了…… 老婆说想吃海鲜。 老婆捡了只猫，跟他一样，傻得可爱…… 老婆总是光着脚在屋里跑，周末给地板铺个毯子吧。 老婆今天心情不好…… …… “关于你的事，我都记着，”赵远峰抬手摸我湿润的眼角，“本来记在手机里，后来想着手机会坏，会换，就记到本子里了。” “我只有你一个宝贝，一直都是。”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什么意外，也不是勉强，是我蓄谋已久，终于得偿所愿……” 三十三-完结 完结章 最后一章 我那天哭了好久，赵远峰怎么哄都没用。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 我一边哭一边吼赵远峰，“混蛋，你都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想歪了……”赵远峰抱着纸巾盒辩解，“这五年我对你说了多少喜欢，你都没听进去啊？” “你都是在床上说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因为一时爽才说的！” 赵远峰苦笑，“小傻子，我要是不喜欢你，能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你？” 我知道他是有点喜欢我的，可我以为那是在一起后才生出的几分喜欢，甚至不知深浅。 赵远峰把我抱进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别哭了好不好？眼睛都肿了，老公心疼……” 我把眼泪蹭在他胸前，抽抽噎噎地说：“你以后不准骗我了！” “嗯嗯，不会了……” “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好好……” “……公司的事就算了，我不想知道……” 赵远峰笑着捏我的鼻子，“小算盘打得挺精的啊？” 我拍开他的手，“不要以为我就这么原谅你了！” 赵远峰：“……还有什么事？” 我脑子乱哄哄的，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等我想到了再说！” “好好，那你慢慢想，”赵远峰拉着我站起来，“现在先吃早饭好不好？” 赵栩抱着小黄回来时，看见我眼眶都是红的，一瞬间像回到了五年前第一次见面，气势汹汹地说：“嫂子，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我眨眨眼，认真地说：“对，狠狠地揍，往死里揍。” 赵远峰一脸震惊，赵栩看了看他，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我打不过他……” 我：“……” 几天后，赵栩玩够了，决定回去了。 我跟赵远峰送他去车站，他呜呜地抱着赵远峰不撒手，我刚想感慨他们兄弟情深，就听见赵栩说：“哥，你给我多打点生活费吧！” 赵远峰冷漠地扒开他，“够你吃饭了，不要老想着去玩，学习还不够快乐吗？” 我：…… 送完赵栩，赵远峰说带我去看电影。 他这几天变着法哄我，又是做饭又是带我们去玩，但每次最开心的好像都是赵栩。 他开着车，我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脸颊贴上了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还有点痒，就像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我睁开眼，赵远峰又亲了我一下，说：“宝贝，到了。” 我看着他，突然有点生气，“不准在我睡着的时候亲我！” 赵远峰：？？？ “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偷亲我，我也不会以为你喜欢别人！”然后白白委屈了这么多年！ “是我错了，”赵远峰不要脸地说，“那我以后光明正大地亲你，都让你知道，好不好？” 他靠得太近了，鼻尖都要碰上了，我莫名心跳有点快，“……不……不好……我气还没消呢……”我推开他，解了安全带下车。 下了车我才发现，这里是我跟赵远峰第一次看电影的地方。 旁边的那个人工湖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些围栏。 我对赵远峰说，我不想看电影了，想去湖边走走。 湖边没什么人，风吹着水面，一圈圈荡着涟漪。 走着走着，我说，赵远峰，你背我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蹲下身把我背了起来。 “累了？”他问。 我把脸埋在他肩上，说：“走完这一圈我们就回家吧。” 赵远峰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说，小黄的猫粮吃完了，要不要给它换个口味…… 我趴在他背上，想起五年前他在这里说，你有老公，他没有。 似乎，变的只是时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