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进虐渣爽文剧本后 作者:钦秋 (=^▽^=) 文案在下方 她穿成了剧本里女扮男装的太子,身份尊贵,被帝后看重,还有位相貌惊艳的太子妃。 本以为掌握剧本就可以掌握一切,谁想好多事情都是剧本里没发生过的。 对此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迎接一切,试图把剧本走向拉回正轨,然后她发现问题最大的是她那位赏心悦目的太子妃。 后来南许得知,自己这位太子妃是男的!!! 南许:嗷嗷嗷为毛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但是太子妃你肿么笑的那么不怀好意? 某日。 南许问太子妃:“我和别的女子站在一起你不吃醋吗?” 太子妃摇头:“怎么会生气呢,我相信殿下。”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人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就喜欢骗着她玩儿。 内容标签:甜甜文 穿书女扮男装 一句话简介:我的太子妃居然是男人! 立意:手握机会,努力向上。 第一章 穿进爽文剧本里 南许睁眼的前一刻,脑中闪过‘虐渣爽文女主’剧本的大概剧情,女扮男装的太子,待人冷淡的太子妃,时刻挑事的皇弟,还有…把太子当棋子的皇后。 她吓得猛然坐起,低下头,身上穿着亵衣亵裤,布料柔软丝滑,她上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南许看到屋内闪烁着烛光,而她身处在柔软的床榻上,身边还躺了一位美人,是剧本里对任何人都冷淡的太子妃。 太子妃慕时臻长的很漂亮,也很符合剧本设定,肤如凝脂,眉眼间透着冷淡,让人移不开眼。 南许轻轻呼出一口气,心脏跳动的厉害,她现在是太子,身旁这位美人是她的太子妃,这也太梦幻了。 虽然她喜欢男的,但是看美女这种事情谁不爱呢。可惜啊,这样的美人进了宫真是耽误了,尤其是跟了太子这样将来要继承皇位的人。 太子名叫阮祈,是皇帝当今的嫡长子,也是皇帝五子中最看重的,阮祈的母后皇后掌管后宫多年,舅舅是手握兵权的将军,看似人生赢家的阮祈实则是个女子,还迎娶了一位大家闺秀当太子妃。 打量着四周的装饰,穿上鞋子在寝殿里瞎走动,殿里装饰非常奢华,一眼望去全都是她上辈子得不到的古董。 南许觉得脚下轻飘飘地,虽然女扮男装这个身份有点危险,但比别人有权有钱这就足够了,应该还有颜吧。 剧本里提到过阮祈的长相,没有具体,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完美继承了帝后最好的基因,京城有一半未出阁的女子都想进东宫。 妥妥的爽文剧本,要说虐渣那就另当别论了,阮祈有四位皇弟,每一位都跟她有仇似的,发誓一定要将她拉下去,奈何每次都被倒打一耙。 阮祈心思缜密又会谋略,本就被皇帝看重,对付那几个皇弟简直轻而易举。 “太子不睡吗?”愣神之间,背后传来了一道微微沙哑的嗓音。 南许顿住,回头撞进慕时臻清冷的眸光,不由得紧张起来,“我吵到你了?” 她应该没有高兴到尖叫出声…吧。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慕时臻掀开被子,同样穿了一身亵衣亵裤,下床穿上鞋子,披了件单薄的外衣就要往外走。 南许看到这一幕不解:“你去哪儿?” 慕时臻声音泛凉:“回我那儿睡。” 南许脑子卡了一瞬,更加确定自己吵到她了,不过太子妃深更半夜的离开太子寝殿会有损名声吧。 她想事情的一瞬间,慕时臻已经开门走了出去,门外两个太监倒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开门那么大声都没听到。 “殿下早些休息,不然明日上朝犯困就坏了。”慕时臻留了句话就真的走了。 南许没有开口让她留下,慕时臻看她的眼神太冷了,冷到让她觉得慕时臻厌恶她,或者说厌恶阮祈。 太子妃的好心提醒南许并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7788ZL翌日一早南许被人喊醒要上早朝的时差点没哭出来。 去早朝的路上她打了好多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路过的太监宫女见到她皆是停下向她行礼。 “殿下,您今日气色不怎么好,是昨夜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太监的声音尖细且谄媚,“听说昨日太子妃深夜从您寝殿中出来了。” 南许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带着警告:“不该问的就别问。” 太监连忙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慢慢停下脚步,目送南许离去。 上早朝时让慕时臻说准了,南许一点精神都没有,她当着皇帝的面儿还不敢造次,打个哈欠都要忍着。 都说帝王家无情,万一她哪儿做不好皇帝把她废了怎么办,设定这么苏的剧本不能被她玩废了。 朝堂之上各个大臣上报着该上报的事,南许站在最前面犯困,听到有人提到了她。 “祈儿今日精神不好,可是昨夜遇到什么事没休息好?”说话的是皇帝。 南许瞌睡虫瞬间没了,正起脸色,拱手行礼,一脸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回父皇,儿臣昨夜与太子妃折腾的太晚,以至于耽误了睡觉的时辰。” 她站在最前面,感觉背后许多大臣都在看她,心里暗骂自己,脑子一抽就想到了那么一个不要脸的理由。 皇帝爽朗笑出声,对南许夸赞起来:“你这孩子终于开窍了,想必朕离抱皇孙的那日也不远了。” 南许身后还有大臣跟着附议皇帝老爹的话,她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希望慕时臻不会怪她这么说,还是要管住嘴,哪天祸从口出就不好了。 早朝继续进行,结束的很顺利,南许相信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从太和殿走出去没多久,她被叫住了。 “太子殿下请等一等!” 南许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一位身穿官服的青年男子走来。 青年男子对南许拱手行一礼,缓缓道:“太子妃昨日派人回府传了话,让下官今日去看望他,不知下官可有幸和太子一路同行?” 南许眨了下眼睛,看这男子与太子妃眉眼间的神韵有几分相似,便猜到这人是太子妃的兄长,温润一笑:“自然可以。” 慕时臻父亲是当今的户部尚书,兄长慕迟青却在刑部办事,如今正是被皇上看重的时候。 “多谢殿下。” 回东宫的路上没了那么多人,慕迟青开始有意无意的打探消息,“太子和太子妃近日关系很好吧。” 南许睁眼说瞎话:“是不错。” “太子妃近来可还好?” “好,我们都好。”南许没有多说,她也不知道好不好。 一路到东宫四周全是红漆高墙,太监宫女有序干着自己的活,很多都是排成一队。 南许踏进东宫的门槛后,指着远处正在忙的太监,“你去带慕大人见太子妃。” “诺。”太监弓着身子跑来行一礼,面向慕迟青:“慕大人请跟奴才来。” 慕迟青看了那太监一瞬,对南许拱手7788ZL一礼:“不用了,下官来过几次记得路。” 南许不勉强,“行,本宫就不找人给慕大人带路了。” “下官先告退。”慕迟青道完这句转身离去。 南许回了自己寝殿,想事想得入神,连身后传来动静都没听到,直到有人叫她。 “殿下!” 南许回头看到一名蓝袍男子对自己单膝下跪行礼,手中握着一把剑,“您让属下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南许眼底略显迷茫,阮祈让这人调查什么了? 为了避免暴露,她没有流露出什么异常的表情,站直后两手背后背对着那人,绷着脸道:“说。” “慕家的确有两女,十七年前小女儿得了重病被送到老家一个山庄调养,去年才接回来,属下找到那个山庄花了些银子问了山庄里的人,他们说慕家那个小女儿在被送回去的那年就死了。” 南许眉心微拧,这要是听不懂就太蠢了,慕时臻如今不就是顶着慕家小女的身份进东宫的吗?现在说慕时臻的身份有问题,剧本里怎么没有提到这么重要的事? “殿下,还需要继续调查吗?” 南许纠结一阵儿:“继续调查。” 事关重大,慕时臻的身份必须查清,但现在的慕时臻进宫慕家人一定知道,慕迟青还进宫探望慕时臻,这足以证明整个慕家都犯了欺君之罪。 “诺!”那人说完就出去了,手里始终握着一把剑。 南许神色复杂,阮祈的如今的身份本就是欺君之罪,没想到自己媳妇一家人都是欺君之罪,可真是让人头痛。 她现在刚穿到这里,仅靠剧本里的描述还不足以模仿阮祈,这样要是见其他人还好,就怕见到阮祈的身边人,就她这演技还不分分钟暴露,可惜事不随人愿,她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 寝外守着的一位宫女进来报:“殿下,皇后娘娘在外面等着说要见您。” 南许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清了清嗓子:“快让母后进来。” 作为唯一知道阮祈女扮男装的皇后,对阮祈的了解究竟到什么地步,她不会第一天到这儿就暴露吧。 南许没有闲着要去迎接,到了门前听到皇后遣散了宫外的所有人,很快宫里宫外就只剩下皇后与南许。 皇后比她想象中的要美,仪态端正,肤色白皙、朱唇粉嫩,没有穿金戴银,反倒是穿的比较素净淡雅,若是眉眼间不那么凌厉就更完美了。 南许见皇后看过来,拱手一礼,态度端正:“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瞥她一眼,语气散漫:“免礼。”走入寝殿找了个位子坐下,亲自动手倒了盏茶。 南许垂眸,如此看来皇后对阮祈也不会太熟悉,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听宫中传你与太子妃近日关系不错,昨晚还折腾了挺久。”皇后小呡一口茶,脸上没什么表情,“慕家女野心很大,你和她走那么近,小心暴露了身份。” 南许垂首,脑袋有点发晕,下早朝才7788ZL多久就传到皇后耳中了,皇后在朝中的眼线一定不会少,不过她能听出皇后提醒她是为了她好。 当然,也有可能是怕她‘太子’这个身份没了,没有其他儿女的皇后也就没了最大的依仗。 第二章 太子妃身份有问题 “母后说的话儿臣记下了。”皇后说什么,南许答应就是了,更何况她这样的身份和慕时臻也亲近不起来,其他人更不能亲近。 “你跟她说一声,从明日起就不用一大早的去给我请安了,我看到她心里不舒服。”皇后冷着脸,对看不惯太子妃的态度非常强硬。 南许颔首应下:“儿臣会转告的。” 慕时臻是如今最容易发现阮祈女扮男装身份的人,皇后不允许一个太子妃毁了所有心血。 “嗯,看到你这态度我就放心了。”皇后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不多留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南许巴不得她快点走,作为一个好太子礼仪段然不会忘,“母后慢走。” 皇后步子懒散地走了,那股散漫和她淡雅的穿着非常不配,可能气质太好,硬是让人移不开眼。 南许想起慕时臻的长相,感叹这后宫之中还真是不缺美人儿,就连外面守门的宫女都长的不错。 一个人待了一会儿,忽然想去看一眼慕时臻,这个‘假’的慕家女能和整个慕家一同欺君进宫,一定有不纯的目的。 被送走十几年,并且早早就死了,去年回来的不是真正的慕家女,十七年的变化很大,会不会是慕家根本不知道自己女儿死了,这么多年没见,认一个陌生人为女儿也不是没可能。 不对,她看慕时臻和慕迟青眉眼很是相似,倒像是真的兄妹, 南许走出寝殿转弯后停下,她看到慕迟青朝这个方向走,却不知道太子妃寝殿具体在哪儿。不过应该不难找,随便走走就当提前熟悉东宫。 路上碰到了早上多嘴的太监,南许索性让他跟着了,以免自己真的找不到地方。 太监声音尖细:“殿下,您要见太子妃让人去传个话不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呢。” 南许神色微微不愉,“就你话多。” 她能不知道传见?她现在过去就想来个出其不意看看慕时臻在做什么。 太监心知又多了嘴,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是奴才多嘴了,是奴才多嘴了。” 对于太监的做法,南许有少许不适,但在这样的身份差距下她必须尽快适应,后面路上见到她的人依旧是停下恭敬行礼。 除了帝后,今日所见之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这种感觉是南许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是真的爽。 南许低估了东宫的庞大,也低估了慕时臻对阮祈的冷淡,那么大一个东宫,距离太子寝殿近的寝殿比比皆是,慕时臻偏偏选了个最远的。 快要到太子妃寝宫时,太监提醒道:“殿下,前面就是太子妃的寝宫。” 阮祈从未来过太子妃这里,这是东7788ZL宫许多太监宫女都知道的事。 南许走近后,看到一众人从太子妃宫中走出,为首的自然是慕时臻和那位慕迟青,两人有说有笑,身后跟着一众宫女。 南许左右看了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刚动了一步,身后的太监大声喊:“太子驾到!” 嗓子尖细且刺耳,成功引起了前面一众人的注意,除了慕时臻以外的人看到南许后都恭敬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慕时臻身后的宫女众多,把慕迟青的声音都掩盖了。 南许握紧了拳头,这太监嘴巴这么欠,到底是怎么混到阮祈身边的,闭了闭眼睛忍住不气,对那些人道:“免礼。” 抬眼看到慕时臻的一脸冷淡后有点失落,刚才不还笑着,怎么见到她就这样了? 慕迟青和慕时臻小声说了什么,二人走到南许跟前,慕迟青笑道:“殿下是来看太子妃的?” 南许轻应一声,发现慕时臻视线放在她身上,表情有些维持不住,阮祈在女子身高中算是拔尖的,慕时臻比她还高了一个头。 她干咳一声,面对慕时臻的注视说:“母后不想让你劳累,托我转告说你以后不用每天去请安了。” 慕时臻还没什么反应,慕迟青倒是不解问出声:“此话当真?” 南许:“自然当真。” 其实也不怪慕大人有这样的反应,皇后不让太子妃去请安有两种理由,其一是真的心疼太子妃不让她劳累,其二便是讨厌不想看到。 皇后托太子传话,这其中的理由就有些偏后者了。 听到这话的人表情不一,唯有慕时臻还算镇定,对身旁的慕迟青说:“兄长不必多心,时间不早了,不如就在宫中用午膳吧。” “不用,这个时辰你嫂嫂和侄儿约么已经在等我了。”慕大人对南许行一礼:“太子殿下,下官先告退了。” 南许颔首,再次瞥了眼身后的太监,“你去送送慕大人。” 太监笑着应下,慕大人见到是他后薄唇翕动,最终没说出什么话。 待二人远去后,慕时臻冷声开口:“你们都退下,本宫有事要与殿下商量。” “诺。”众人齐声应下,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南许好奇慕时臻要说什么,慕迟青刚离开就迫不及待的坦露心思? 等她和慕时臻单独在一起更不自在,怎么说这也不是她的太子妃,而是阮祈的,阮祈这个‘假’太子跟太子妃关系都处不好,怎么搞的么。 慕时臻来到南许跟前,声音不像别的女人那般柔美,有些低沉:“我们进去谈。” 南许近看后发现慕时臻长的十分英气,一个女儿家身上的气度比男子还要偏硬,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高了。 二人进了寝宫,慕时臻将门关了,表情冷硬的面对南许,狭长的双眸透着冷意,神情怎么看都不像一名二十出头的官家女子。 南许记得阮祈比慕时臻大了两岁,怎么什么都不如人家呢。 慕时臻此刻的态度软了下7788ZL来,眉眼的冷硬不再,“殿下,我有事相求。” 南许垂眸,长又密的眼睫在眼底打下一片阴翳,“讲。” “我母亲病了,我想回去看她。”慕时臻神情忧虑,好像真的很担心。 难不成当今慕尚书的夫人真的是慕时臻生母?还是说有其他关系? 南许为慕家的关系乱而感到头痛,抬眼看慕时臻态度软了下来面容还是那么冷淡,表现的非常要强。 她想了一会儿,轻轻颔首:“行。”回去看一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时臻略微讶异地抬眼,不敢置信:“你答应了?”在此前他从未求过阮祈什么,如今说了之后才知道有时放软态度真的能办成事。 “你母亲病了,你回去看她是应该的,又不是住在那里。”南许觉得站在慕时臻身旁有点冷,不动声色的远离她几步。 “谢谢。”慕时臻抿了下唇,他开始想的就是住几日,觉得不妥就换了个说法。 南许眼眸透澈,态度懒散:“你是我的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如果可以,今日我就想…”回去。 慕时臻话没说完,南许爽快答应:“好,用过午膳我亲自送你回去。” 这般决绝让慕时臻怔了片刻,随后嘴角微扬,眼眸闪着碎光,笑起来颇为惊艳。 南许没骨气的咽了下口水,她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顾一切只为博美人一笑。 “殿下留下来用午膳吧。”慕时臻稀奇的对南许说出了这样的话,此前绝不会主动要求阮祈留下。 南许欣然答应,觉得慕时臻之前不是冷淡,只是阮祈没有哄过美人开心,不哄怎么会喜欢你呢。 南许忘了阮祈是故意的,只有冷落保持距离才会永久的将秘密瞒住,也因此从未真正结交过那些官员和才子。 东宫的宫女很惊讶,今日殿下竟然和太子妃一起用膳了,虽然太子妃入东宫已半年有余,这还是第一次和太子殿下一起用膳,尤其是太子妃身边的那几个宫女,比正主还高兴。 慕时臻以为南许说送他只是说说而已,谁想午膳过后真的安排好要送他,上马车时还扶着他,生怕他站不稳。 慕时臻低头抿唇,眼底闪过复杂,太子这般对他,该不会是…要来真的吧,若真是如此就难办了。 南许等慕时臻上去后自己也要上去,却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手指白皙修长。 慕时臻微微探出头,语气又恢复了冷淡:“就送到这儿吧。” 南许抬起的腿僵了一瞬缓慢落地,表情狐疑不解。 她没有惹这人啊,她还想把慕时臻送回尚书府,这才哪儿到哪儿,东宫还没出呢。 “殿下送我回去不合适。”慕时臻冷淡道出这句话,坐进马车不再出声。 南许神情微妙,发现跟随的侍卫宫女全都低下了头,可能都不明白太子妃为什么忽然这样。 她沉默片刻,对跟随的侍卫说:“这一路上7788ZL你们都好好护着太子妃,若是出事了唯你们试问。” 侍卫全都应下,南许看着马车离她越来越远,心情复杂的叹声气,日子还长,她扮太子的这条路上看不到尽头。 来的时候真以为这是一路躺赢的爽文剧本,现在才感觉所谓的爽文是要想活得久,脑子不能少。 慕时臻走后还不到半时辰,皇后派人传话让南许晚上去她宫里用膳,南许表面上答应了,心里却在想到了晚上用什么理由推脱。 看来慕时臻出宫皇后已经知道了,只是回去看一眼病了的母亲,皇后用不着这么警惕吧。 不过皇后在宫里的眼线是真多,说不定东宫里就有,阮祈这个人很警惕,虽然是被皇后养大的,却对谁都保留了警惕心,但皇后的眼线她应该不会清理干净,不然不打了皇后的脸吗。 南许决定出宫一趟,想打听一下百姓口中的慕时臻,她换了身便装,走出东宫时对守着的侍卫道:“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我有事不见。” “诺!” 南许出宫没带任何人,为了方便没有坐马车,更没有骑马,因为她不会骑。怕自己迷路,出来之前特意往怀里塞了张京城的地图。 她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皇后在宫中的眼线,就在她快要踏出宫门时,听到太监尖细的从身后传出,是在叫她。 南许装作没听到的模样,快步走出宫门,走了有一段距离了回头观望,看到太监被侍卫拦住了,若没有皇后的出宫令牌出不来。 她放心离开,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拿出地图。 京城很大,她仔仔细细找了许久才找到要去的地方,都是人比较多的茶馆,里面有说书先生,百姓口中的慕时臻或许跟她了解的不一样,既然确定了慕时臻身份有问题,她就一定要查清。 在她看来,慕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有什么故事一定会被百姓知道,不管所讲述的是真是假,留个心眼就对了。 南许现在愁的是距离太远了,她若是步行游荡在这几个茶馆之间能累死,看来得抽时间学一下骑马,还不能让其他人察觉。 阮祈骑射的技术很好,这些对南许来说都是没接触过的,她想着既然这是阮祈的身体,学起来难度应该不会太大。 南许收起地图准备去最近的一家茶馆,也是人最多的一家。 第三章 太子妃留宿在外 京城的街道喧哗热闹,路边摆摊的百姓叫嚷声不断,街道中间马车时不时经过,和南许认知中的相差不大。 她长相俊俏、穿衣布料又是上等,在来往的百姓中很是吸引人。 南许到了街道中间,右手边有一家人来人往的茶馆,大多是男子,饮着茶听说书先生讲述故事。 走进茶馆,寻了个周围人少的位子坐下,坐下不久,前面的男子提着壶不由分说的坐在她身旁,倒了两盏茶。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男子面相普通,一双眼眸非常锐7788ZL利。 南许轻轻颔首,没打算与他搭话,目光在前面的那些人中扫过,想找一个老实点的套话。 她表现的尤为明显,男子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喝了口茶:“我比这里的人知道的都多,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啊。” 南许没打算理他,以她看人的眼光,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有点身份的,还是找个寻常百姓比较保险。 “你误会了,我是来听这里的先生说书的。”南许对远处的小二招了招手,“小二,来壶茶!” “好嘞客官!” 南许起身到了隔壁的位置上,全然无视了那男子,那人看她这般也不自讨无趣,耸了耸肩提着那壶茶去了别的桌上。 前面的说书先生不知在讲什么,下面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南许观察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人插话,无奈之时听到上面的先生讲了个人物。 先生像是亲眼看到了一般说的有声有色,“各位都知道慕家小女从小养在老家的一个庄子里,对于这京城的一切都不了解,和那些大家闺秀比差了一大截,怎么就她到了那个位置呢。” 南许眼眸微闪,手指把玩着茶杯,这人说的是慕时臻? 慕时臻不是慕家小女已经确定,没有去庄子养过病,气质长相都是上等,这些人铁定没见过慕时臻。 “客官,您的茶来了。”小二端着一壶茶和一小盘糕点放桌上。 南许看了眼卖相不错的糕点,不解道:“我没有要糕点。” 小二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位男子,干笑:“是那位公子送您的。” 南许目光随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看到之前和她搭话的那名男子,男子察觉到她的目光后特意转头看她一眼,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南许颔首一礼,没什么其他表示,待小二走了后给自己倒了盏茶,没有再看糕点一眼,更不打算品尝。 因为这一举动,说书先生刚才说了什么她全然忘了听,现下讲的什么她毫无头绪,看来打听事情还是要找寻常人。 “不知这位公子可否让老夫蹭点茶喝?” 南许回过神看到身旁站了位白头老翁,粗布麻衣,整个人邋里邋遢,腰间还别了个酒葫芦。 她轻点了下头,把那壶茶往白头老翁那儿推了一下:“请。” 老头丝毫不客气,倒了一杯后喝下又来了一杯,周而复始三杯茶很快就下肚,抬起胳膊擦干净下巴胡子那片的茶水,“小兄弟人真不错!多谢了。” 南许敛下眼睫,“嗯。” 老头忍不住又喝了一杯,重重放下茶杯叹声气:“要我说啊,这说书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此话怎讲?”南许端起茶水。 “刚才讲慕家女是老家来的上不了台面,全靠一张脸才能到今天这个位置。”老翁喝了口茶,“老夫见过慕姑娘,分明是才华横溢,仪态端庄,有幸听她讲过一些朝中之见解,那才学见识很多有名的才子都比不上。” “尤其是7788ZL这姑娘皮囊好,不管哪点都能艳压那些没多少学识的大家闺秀。”老翁口无遮拦,好在说的声音够小,让旁人听去了就不好了。 南许很认同他的话,可说书人讲的也不全是胡编乱造的,就像慕家小女一直生活在老家,只不过现在的太子妃不是‘慕家小女罢了,她只想知道现在的慕时臻是谁。 南许红唇轻抿,坐正直面老翁,试探着问:“那你觉得当今太子怎么样?” 老翁没有及时作答,南许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桌面,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说阮祈,前面的说书人不知说到了什么,下面的听众都在鼓掌叫好。 南希撩起眼皮,随即听到老翁小声说:“我没见过太子殿下,具体也不了解,不过传闻太子性情温和,做事杀伐果断,有明君之风。” 老翁凑近南许,压低声音:“我还听说,朝中大半官员都是太子一党,下面的几位皇子没什么权势,已经暗中联手了。” 南许手指顿住,微微蜷缩在一起,浅笑道:“这你都能听说?” “不瞒你说,老夫的朋友是朝中一位官员,他就是二皇子一党的。”老翁得意的笑了。 南许面上挂着浅笑,眼中犹如万丈深渊,这老翁是故意想显摆,还是故意在她面前说这话尚未可知。 大半官员都听从于阮祈这件事是真的,剧本里有提过,但几位皇子联手这事她不知道,若真是如此,她今后的日子不会太悠闲。 “老人家,茶钱我放在这儿了,你慢慢喝。”南许掏出一个碎银子放桌上,不等老翁说什么就起身离去。 老翁那样子不像是无意间说出这话,若是故意说给她听得,那老翁身后的人会是谁。她背后莫名的发凉,古代人心机也太深沉了,做什么事都绕圈子。 从茶馆出来后没去别的地方,一个人走在人多喧闹的街道上,背后那股阴凉散去了不少,她现在是有权有势,但脑子跟不上,要是有人帮她就好了。 南许眉眼间有少许烦躁,不经意的抬眼看到远处有个熟人,眸子微闪,心下疑惑并没有上前去,反而是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 前面站在药铺门前的人是慕时臻,身边跟着两个拿着剑的人,看样子都会武,慕时臻面容冷漠,和宫中的神情一样,唯有不同的是她此刻皱着眉。 南许摸着下巴,不说别的,只说容貌,慕时臻站在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发现路过的许多人都在看慕时臻。 她开始替慕时臻可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嫁给阮祈这个‘假’太子了呢,真是替她不值,不过…好像也没男人能配得上慕时臻。 停留观察一阵儿,看到上午见到的慕迟青从药铺中出来,对慕时臻说了什么,二人和手拿剑的两人走向旁边的几匹马那里,接着一人骑着一匹马离开。 这个点了,慕时臻该回宫了吧。 南许懊恼叹声气,她也该回宫了,7788ZL这么久再不回去可能要被有心人注意了,一下午的时间什么都没打听到,白忙活了。 街上有不少人在收摊子,来来往往的路人减少一半,这是古代,晚上不方便外出,到了时辰百姓不会在街上多待,还是现代好啊,晚上比白天还热闹。 南许回到东宫已是傍晚,东宫里的宫女并没有说关于皇后的事,这个时辰皇后早就用了膳,看来她今天算是逃过去了。 她嗓子干涩,进入寝宫倒了盏茶喝了两口,一名宫女走来向他行礼,轻声细语的问:“殿下,要用膳吗?” “嗯。”南许放下手中的茶杯,懒散应一声,她饿得饥肠辘辘,快走不动路了,“太子妃回来了吗?” “奴婢并没有看到太子妃的身影,应当还未归。” 南许看了眼天色,慕时臻不像是耽误事的人,身为太子妃留宿在外一定会引起皇后不满,哪怕是留宿娘家也会被人说闲话。 她沉思会儿,对宫女摆了摆手。 那名宫女低敛着眉眼行一礼退下,没一会儿,几名宫女便端着膳食进来,有顺序的摆在南许面前的桌上。 晚膳很丰盛,两荤三素还有一汤,不仅色香味俱全还都是她一个人吃。 南许最喜欢这个时候了,吃的都是绝顶的好,但她现在没多少胃口,心里担心慕时臻出什么事。 盛了碗汤,听到跟前没有退下的宫女说:“皇后娘娘晚膳前派人来传话,要殿下明日一早去用早膳。” “咳咳咳…咳咳……”南许还没喝到汤,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呛的她面红耳赤,吓得那名宫女赶忙上前:“殿下…” 南许抬起手:“我没事…” 皇后也是够执着的,如果她明早还不去,是不是又要让她共用午膳了? 这样的事不是没可能,纠结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去,一顿饭的事,总归是个太子,又是皇后的亲闺女,鸿门宴什么的不会发生。 “你们先下去吧,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南许遣散了殿里的宫女,看着桌上诱人的晚膳一点胃口都没有。 爽文路漫漫,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体会到‘爽’的感觉呢。 南许万分忧愁的夹了块肉送到嘴里,一时之间管不了其他,吃饱了再说。 殿外的宫女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南许让人进去收拾残羹。 夜里,南许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女扮男装的身份暴露,接着被斩了的梦。 万籁俱寂中,天边渐渐染起了微红的光,宫中逐渐有了细微的声音,太监宫女们干着自己手里的活,侍卫有序的在宫中各个角落巡查。 南许又是一大早被叫醒,打着哈欠任由宫女帮她束发戴发冠,之后一脸苦涩的穿上衣袍,洗漱好后接下宫女递来的湿帕子擦脸。 她以为毕业以后就不用上早读了,谁知道在这儿等着呢,不过早朝可比早读难上多了,她不慎说错一句话都可能成废太子。 “太子妃回来了吗?”南许眯着眼睛7788ZL问。 宫女低下头,声音极小:“还未,不过太子妃昨夜派人传话说要留在家中留宿一夜。” 南许蹲了下,“什么时候?” “昨夜殿下用膳时,您没有吩咐我们进去,我们也就…”宫女声音愈发的小。 南许觉得这宫女太听话了,太子妃留宿在外这么重要的事,没有她的命令还不敢进来禀告? 她本来还不怕被皇后说事,现在不得不怕了。出宫前昨夜那宫女再次提起皇后叫她一起用膳的事,南许看了她好几眼,这人不会是皇后特意安插在阮祈身边的吧。 今日早朝,南许看到了昨日没有见到的二皇子阮洛,这位可是一直都跟阮祈过不去的主,每次不管在哪儿都要先怼两句,今日也不例外。 皇帝还没来,阮洛站在她身旁咬牙切齿说的很小声:“早晚会把你拉下来。” 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南许敛下眼睫眸光微闪,身后那么多大臣都在,阮洛就这么胆大,阮祈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亲弟弟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她唇角微扬,语气从容:“不会有那一天。” 阮洛微笑:“会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我要好好看看你落魄的模样,让那些崇敬你的人都看看。” 南许手指微动,这弟弟要不是挂了个皇字,她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都是自家人说什么狠话。 不过阮洛的话也提醒了她,不能把太多时间放在了解阮祈和这个朝廷上面,不然等她了解清楚说不定就要狗带了。 三皇弟四皇弟还没出场,老二就来了个下马威,这要是联手对付她一个,她可能渣都不剩了。 南许眼底凝重起来,察觉到阮洛远离了她,随即听到上方传来细微的声音,抬眼看去,是她那皇帝老爹来了。 皇帝老爹坐下后,一众大臣跪下齐喊吾皇万岁,南许昨日走了一遍流程,今日也算熟悉了,该做的都没少。 第四章 手握兵权的舅舅 “诸位爱卿平身。” 皇帝声音略显愉悦,南许起身后快速看他一眼,这位爹脸上也带着笑,看来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昨日夜里边疆传来喜报,白将军和几个副将带领着一众战士打赢了边疆长达三年的这场仗!” 皇帝话落,下方大臣皆是欢喜祝贺起来,南许被这气氛渲染,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尤其是对于身为太子的她来说,白家是皇后的娘家,白将军是阮祈的亲舅舅,这次打赢了仗,无疑是给皇后和阮祈的地位加了条巩固链。 白家手握的兵权很大,皇帝也很信任白家,听说皇帝和白将军年少相识,一直到如今都是挚友。 这是南许大概的了解,剧本上都写着应该错不了,所以相对来说她现在的地位很稳固,若是像阮洛说的那样,除非是很严重的事。 “祈儿,白将军三日后回京,到时你要替朕去给他接风啊。”皇帝笑的爽朗,表明7788ZL了这场仗对朝廷来说很重要。 南许拱手一礼:“儿臣领命!” 瞥了眼离她不远的阮洛,果然不出她所料脸都黑了,计划赶不上变化,阮洛要算计她,却想不到白将军会在这个时候打赢这场仗。 看阮洛不爽,南许非常舒爽,希望这种好事能天天发生在她身上。可惜她高兴不了多久,因为下朝后还要去皇后那用膳。 走出太和殿,她又被慕时臻兄长叫住了,慕迟青也比她高一个头,南许不想被他压一头就走在了前面。 “殿下,您怎么答应太子妃让他回去住了?”慕迟青不解问道,昨日在东宫慕时臻就提了回去陪母亲的想法,被他一口回绝,谁想慕时臻找了太子。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南许知道轻重不会乱来,慕时臻对她说只回去看一眼,谁想对慕迟青这么说的。 “他是太子妃,这不和规矩,回宫后皇后娘娘会怎么看他?”慕迟青声音略大,身旁路过的官员看他一眼。 南许没有解释,走在前面微微昂首:“我会护着她。” “殿下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我今日就让他回宫,还请殿下多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他的好话。”慕迟青眼底隐忍着什么,好似有万千难处:“时臻不同于其他人。” 南许停下脚步,慕迟青见到此也停了下来,二人走出太和殿已有一段距离,四周没了其他人。 慕迟青说了这样的话,是不是承认了慕时臻身份有问题? 南许叹声气,答应了慕迟青的提议:“母后那边我会应付。” “多谢殿下。” 与慕迟青分别后,南许被皇后身边的宫女请到了皇后宫中,她苦着一张脸,想着该用什么理由应付慕时臻的事。 慕迟青拜托的那事简直为难她,她都不敢和皇后多说什么话,怎么说这样的事啊,而且皇后还对慕时臻喜欢不起来。 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换个剧本重新来,这本里的角色都太难搞了。 南许到皇后宫中时,早膳已经摆好了,皇后坐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见她来了后对身后的宫女摆手,“你们都下去。” 南许眼看着宫女准备退下,恨不得拉住一个不让其走,皇后本来就可怕,都出去了她一个人怎么应付。 很快,宫女还是都出去了,皇后神态慵懒:“坐下用膳吧。” 南许在她对面的位置停了一下,选择坐在那个位置旁边,惹得皇后抬眸看她一眼,看得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听说太子妃回慕府了。” 南许没想到她一点弯子都不绕直接说正事,垂眸抿了抿红唇,“是,她母亲病重,我让她回去陪伴一夜,今日就回来了。” “祈儿,心软是不好的。”皇后夹了块糕点放到南许碗中,语气放轻了:“最起码身为太子的你不能心软,对谁都不能,包括我。” 南许听得背后一阵发凉,这就是皇后,在宫中待了许多年早已变得冷漠。 “听闻你父7788ZL皇让你三日后去迎接你舅舅。” 早朝过去还没一柱香的时间,皇后又知道了,南许不得不感叹她的眼线之广。 “是,舅舅这次打了胜仗,父皇很是高兴。” 皇后抬了抬眼,喝了口热茶:“即便你舅舅打了胜仗,你也别太招摇,免得那几个小的又暗地里找你茬。” 南许听懂了她的话,那几个小的必然是几位皇弟,他们看不惯阮祈出风头,总要暗地里找茬,好在阮祈心思缜密,从来没让他们得逞过。 “母后放心,儿臣会注意的。” 皇后轻“嗯”一声,“先用膳吧。” 南许完全没胃口,跟皇后说话已经很不自在了,还要面对面的吃饭真是为难她。 尝了一口糕点后,南许觉得这顿饭还是可以好好吃的,皇后有自己的小厨房吧,这糕点比御膳房的好吃多了。 用膳用到一半时,有名宫女进来报:“娘娘,安嫔求见。” 皇后微顿片刻,脸上没有一丝动容:“让她先在外面等着。” “诺。” 等宫女退下,南许发现皇后脸色微变,放下筷子无心再用膳,弄得她也不好意思吃了。 “祈儿。” 南许坐直:“母后。” “若吃好了就回去吧。”皇后揉了揉太阳穴。 忽然要赶人,南许猜测应该和外面那位嫔妃有关,皇后掌管后宫许多年,必然是有心机的,倒是不担心她会被别人暗算。 南许本就不打算多留,听了这话顺势站起,“那儿臣告退了。” 皇后颔首。 南许出去后,看到了外面等待的安嫔,不由得感叹她老爹眼光真好,又是一个美人,只是脸色过于憔悴,眼睛发红应当是哭过了。 她不会可怜这位安嫔,在后宫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母亲是皇后,她身为太子没必要去可怜别的女人。 安嫔看到了南许,眼神满是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南许装作没看到这人一样平静走过去。 都瞪她了,看来的确是和皇后有私人恩怨,肯定还不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知道收敛瞪了太子,这女人前途不想要了吧。 南许不打算降低身份和这样的人计较,回了东宫被太监告知慕时臻回来了,此时正在太子妃寝宫。 南许点了点头,进了自己寝宫,屋内没人守着,刚进去就看到桌上有封信,走近一看,上面写着‘太子亲启’四个字,不知是谁送来的。 她看了眼关严的门,打开信封,一张轻薄的纸张写满了字,看到开头的一瞬间明白了是谁送来的信。 上面说了慕家小女在老家村庄里的一切,经过核实慕家的小女儿确实早就不在了,现在的慕时臻是个冒牌货。 不,也不能确定是冒牌货,她是慕家人是肯定的,但绝对不是当年那个慕家小女。 信是昨日那个侍卫送来的,后面说了还会继续调查,这次调查出太子妃的真正身份才会回来见她。 南许挑了挑眉,这么执着至于吗,不过她很欣慰能有这样的7788ZL下属,阮祈把人培养的不错。 她毕竟是太子,穿过来之前阮祈就在帮着皇帝处理朝政,现在身体里换了人也不能不管,隔壁书房里有很多奏折,她怕头痛从昨天起就没看过,现在必须面对了。 到了书房看完那些奏折后,南许想薅头发,这跟她毕生所学的知识根本不挨边儿,此时此刻更加倾佩阮祈。 太子这个身份是有很多荣耀,但付出的也很多。 南许绞尽脑汁的想着,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万分苦恼时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殿下,太子妃回来了,在外面等着想见您。” 南许敛下眼帘,合上奏折,清了清嗓子:“让她进来。” 门被推开,太监笑的谄媚:“您请进。” 慕时臻一脸平静地走进来,站到南许面前,太监看他们有事要谈有眼色的关了门。 南许:“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不舍得让美人站着。 慕时臻没理由不接受她的好意,只是在坐下之前先道了谢:“谢谢你允许我回去看我母亲。”说罢才坐下。 南许不以为然,“找我只是为了道谢?” 觉得慕时臻还有别的事,了解到慕时臻不是当年那个慕家小女后,南许看她的目光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复杂。 “还有一件事。”慕时臻垂下眼睫,睫毛浓密又长,静默许久,“殿下当初为什么选了我?” 她的问题让南许微怔,所以慕时臻真的是阮祈本人亲自挑选的,那么多官家女子挑了个身份有问题的慕时臻。 “你既挑选了我,就该知道我身份不正常,现在又派人查我,为什么?”慕时臻抬起漆黑的眸子盯着南许。 这个信息量让南许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可以怀疑太子妃身份的人很多,慕时臻怎么知道是她在查? 她的太子妃不简单啊。 南许觉得脑子又不够用了,奏折的事还没解决又要面临慕时臻的质问,也太悲催了吧。 “我查你是因为我想了解你,就这么简单。”想了好久,南许觉得这个答案最完美。 第五章 城外遇刺 “想了解我?”慕时臻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显然不信:“想知道我的一切,你可以来问我。” 南许不由得吞咽口水,耳朵泛红,干咳一声:“那个,也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 美人太子妃啊,你笑就笑嘛,干嘛笑的那么勾人,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不想当面问,还是想背着我调查么。” “没有调查,我的人早就不再调查这件事了。”南许当着慕时臻的面儿睁眼说瞎话,眼眸透澈一点都不像在骗人。 “不是你?”慕时臻狐疑,难不成还有别人。 南许正起脸色,“真不是我,我的人在几天前就去办别的事了。” 她演的太好,目光直视不躲闪,慕时臻信了,眉头蹙起的站起身:“既如此,我也没别的事了,殿下好好批阅奏折吧。” 慕时臻走的毫不留恋,没事的时候根本不会跟阮祈搭话7788ZL,入宫以来一直如此。 南许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最看不得美人忧愁了,偏偏她的太子妃每日都在为什么事忧愁,没事还不喜欢搭理她。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被抓住把柄。 南许认真看奏折,不合适的稍微给了点意见,确保她的意见不会酿成大错才会动笔,像这种细节剧本里是不会提的,还是要靠她动脑子。 东宫中太子妃在自己寝宫不知做什么,太子待在书房批阅奏折不曾出门,皇帝听到侍卫的禀报后满意点头。 “朕的这几个儿子当中,只有阮祈才会用行动表达一切,其他的都是做做表面功夫,背地里勾心斗角的事没少干,实在是不让朕放心啊。” 倏忽之间三日已过,打了胜仗的白将军离京城越来越近,南许与皇后用早膳时又被叮嘱了一番,都是让她好好在舅舅面前表现的话。 皇后不说南许也知道怎么做,抱大腿是她做人最基本的常识。 这三日里她把自己行程安排的很满,射箭骑马一样没落下,虽然练得不精湛,但是应付旁人是没问题了。 皇后身后的公公说:“听闻白将军会在今日巳时左右到京城,太子殿下可以提前半个时辰去城门等着。” 南许:“多谢公公提醒。” 皇后垂下眼帘,神情失落许多:“我与你舅舅已有好多年不见,若不是身份不适,真想亲自去迎接他。” 关于亲情之事,南许不怎么明白,她上辈子和家里关系不好,与那些亲戚见了面也只当不认识。 所以她不是很明白亲情,如今见皇后这般,略微皱了一下眉,“母亲的思念我会代为转达。” 皇后抬了抬眼,露出了南许从未见过的动容,“祈儿,你舅舅定然是喜欢你的。” 南许表情微囧一下,据他所知阮祈和白将军根本没见过面,就是见面也都是阮祈很小还不记事的时候,舅侄俩想亲近也不容易吧。 回到东宫,慕时臻特意在她寝宫内守着她,看到她回来站起来,“你今日要去迎接白将军,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剧本里提到过慕时臻很少有事求阮祈,在南许穿过来这几天里求了两次,这可真是稀奇。 美人请求,南许没冲昏头脑急着答应,坐到慕时臻面前,“先说一下理由。” 慕时臻漆黑黑的眸子微闪,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握紧,将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 “我要出宫一趟不容易,只能寻求最好的机会,今日白将军回京,所有的目光都在白将军身上,没人会注意太子妃干了什么。”慕时臻叹了声气,很是无奈:“殿下,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办。” 必须慕时臻亲自出宫办的事会是什么? 南许只疑惑了一瞬,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这样的身份,和我一起出去定然会很招摇。” “这个殿下不必担心,我会乔装改扮成殿下身边的下属跟着。” 南许想过她会这样,低下头沉吟起来,“若是7788ZL有人认出你…” “不会的,这点我可以保正。” 这是要铁了心出去,南许手肘放在桌上,左手托腮认真盯着慕时臻,“你要是干坏事怎么办。” “你知道我身份有问题,若我真的是去办坏事,就不会请求你带我出宫了。” 这话倒是有道理。 南许点头:“行,批准了。” 慕时臻又笑了,笑意很浅,还是能看出来的,抿了抿唇,起身似乎要对她行礼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你只要保正不会害我就行了。”南许左手托腮,右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小口喝着。 “那我先回去换衣服。” “好。” 半柱香后,南许看到了慕时臻的男装,眼底暗暗划过惊艳,要不是知道太子妃进宫要验身,她都要以为慕时臻是男子了,身高本就是亮点,头发束起后眉眼间的英气更甚。 慕时臻被她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敛下眉眼说:“待会儿我就跟在你身后。” 南许点头:“嗯嗯。” 慕时臻:“……”为什么此刻的太子有点傻? 辰时过半,南许带领一队人马出宫前去迎接,慕时臻低下头混在其中无人发现。 不管南许还是慕时臻都非常紧张,出宫后,南许将慕时臻叫到身旁说了什么,紧接着慕时臻就骑着马离开了队伍。 旁人只当是太子派人去办事了。 南许骑着马在队伍中间,细心观察街道边的百姓,恍惚之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却在她眨眼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南许心中一沉,若是没看错,刚才那人是第一次去茶馆找她搭话的男子,他看到她了,不知为何突然离去。 那男子身份本就可疑,现下这般表现更是让她心中不安。 她觉得自从当上太子后都要有被迫害妄想症了,看到谁不对劲都觉得那人想害自己。 出了城门,南许带领人在城外五公里处停下,一堆侍卫围着她,她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处看着她,背后一阵阵发凉。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到白将军的影子,南许直面烈日浑身发热,额头冒出许多细汗,伸手扇了扇风。 就在她不耐之时,旁边丛林处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某个侍卫的一声:“殿下小心!” 南许偏头看到一把利箭向她直射过来,瞳孔紧缩,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些什么,为难之时,只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弯下身,利箭擦着她背部射到了身后的侍卫。 噗通一声侍卫倒地,惊动了南许身下的烈马,马儿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南许脑袋发热地紧拽着麻绳使力,妄图把马控制住。 “护驾!” 丛林中又射出几把箭,侍卫冲在前面护着南许。 南许刚学会骑马,对于马这般激烈的反应根本控制不住,一咬牙索性跳下了马,落地的瞬间那匹马像疯了一样向前跑去。 她在地上滚了一圈站起,身上沾了灰尘略显狼狈,目光扫到地上腹部中7788ZL箭痛苦不堪的侍卫时心中后怕更甚,眉眼凌厉起来。 穿过来那天就想到会有这样一日,在这样几方争权的朝代,哪有一辈子平安无事的太子。 “殿下!您没事吧!”一名侍卫前来查看。 南许摇头:“无事。”只是心中拔凉,这样的埋伏日后不知还要面临多少次。 箭没有再射来,想必埋伏的人也知道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一小队侍卫向射箭的位置前去查看,最终什么都没发现。 侍卫跪下请罪:“卑职护驾有误,请太子责罚。” 南许脸色隐隐发白,指着地上失血过多的那人:“无事,快带他去救治。” “诺!” 混乱中,远处来了一大军队,为首之人穿着盔甲好不威风。 “是白将军!”有眼尖的人认出。 南许打掉身上的灰尘让自己不再那么狼狈,坐上侍卫牵来的一匹马,上马的时候她腿都在哆嗦。 太吓人了,她上辈子到死都没遇到过这么刺激吓人的事,差一点点就没命了。 前面的那队人马渐渐逼近,南许做好迎接白将军的准备,在看清白将军长相后微怔了片刻。 不愧是美人娘亲的亲兄长,这个颜值也太绝了! 队伍到了面前,南许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将军已然停下,抱拳道:“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南许汗毛差点立起来,使不得啊使不得,这位可是战场上厮杀不知多少人的战神将军,怎么能对她这么客气。 “舅舅不必多礼!”不过这不影响南许见到他兴奋。 白将军看南许的眼神很和蔼,感叹道:“太子当真是长大了。” 好了,南许现在确定这位舅舅很喜欢她了,这也让她堪堪松了口气。 “舅舅,我们边走边说吧,父皇还在宫内等着您呢。” “好。”白将军笑的很欢,离近后看到略显狼狈的南许后皱起眉,“你这是?” 南许:“被人埋伏了,好在没有伤到。” 白将军愠怒:“竟有人如此大胆!抓到人了吗!” 南许如实回答:“人跑了。” “太子放心,今日这事我定会帮你好好查清楚!” 第六章 我们是夫妻嘛 进城后,京城百姓都知道白将军打了胜仗,街道两边全是为白将军欢呼的人,南许和白将军同行,真实体验到了百姓的热情。 “舅舅,这一路上怎么不见舅母和表哥他们?”南许找了个机会适当问出口。 她了解过,白将军白承卿有一妻两妾,膝下一子三女,儿子是嫡子比南许大了两岁,其余三女便是庶女,都是在快要及笄的年龄。 白将军长年在边疆打仗,一家人都跟着他去了边疆,如今回京也该一起才是,南许这一路都没看到什么人。 “我急着回来报备,一路上行的急,你舅母身体不好,所以马车行的慢便落在了后面,过两日就会到了。” “这样啊。”南许轻轻颔首,静下来后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在四周人多,她没话也不显得尴尬,一路7788ZL招摇的到了宫门前,一眼就看到了皇帝站在门前等着,皇帝身边是皇后,身后是阮祈的几位皇弟,再往后就是一众大臣。 那么多人迎接,足以证明白承卿这次立了多大的功。 南许悄悄落后率先下了马,回头向后看了眼,稍稍蹙起眉头,不知道慕时臻几时能回来。 白承卿已然跪在了皇帝面前,皇帝龙颜大悦,封了许多赏赐,“你一路奔波不停,现下快回府歇息,明日朕再为你摆宴!” 白承卿领了命,起来后看到皇帝身旁的皇后,后者高兴的红了眼。 南许身为旁观者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上次挑衅她的二皇子沉着一张脸站在那儿,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高兴。 可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白承卿身上,没人会关心一个皇子在做什么,就像慕时臻说的那样。 朝中许多大臣都来了,和白承卿说几句话就散了,明天宴席来的人会更多。 南许站在外围祈祷不要有人来跟她搭话,可惜终究是想想,皇帝身边的公公跑过来喊了她一声:“殿下,皇上找您。” 南许跟着公公到了皇帝身边,看到她皇帝老爹皱着眉头,白承卿和皇后等人没了声,所有人都看着她。 整的她浑身不自在,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听到她皇帝老爹沉声说:“遇到刺客的事怎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有没有伤到哪里?” 南许松口气,原来是这件事,她还以为自己犯错了,“父皇不必担心,儿臣不要紧。” 白承卿沉着脸,杀的人多了,此时眼中满是戾气:“皇上,刺杀太子乃是重罪,您一定要好好彻查这件事,要是让我白承卿知道是谁干的,我定要砍了他的手!” “此事必须彻查!”皇帝脸色不比白承卿好看,阮祈是他派去的,刺杀阮祈就是打他的脸,更何况这是他最满意的儿子,要是出点什么事谁都负担不起。 白承卿看皇帝反应这么过激,脸色稍微好点了,再看一眼自己掌管后宫的妹妹,脸上竟无半分担忧。 南许听着他们的话语只是唇角微勾,看到皇后一点也不担心的脸色并不意外,她没有吭声,因为已经有人要管这件事了。 白承卿路上劳累奔波,皇帝让他回去休息了,之后便是去了皇后宫中用膳,南许一个人回了东宫。 她在这里没有心腹,要调查这件事不简单,知道皇帝会调查,但总归是自己调查出的结果安心一些。 南许站在窗前,想到了阮祈养的一批暗卫,那些都是很效忠阮祈的,但她不知道怎么找出那些人,剧本里没有提到过。 “殿下。”一名侍卫手拿刀走进殿中,单膝跪在南许身后。 南许:“关于本宫遇刺之事,就交给你来查了。” 这人同为阮祈的心腹之一,比不上那些暗卫,脑子却很好使。 那人抱拳领命:“卑职定当彻查一切!” “嗯,退下吧。” * 未时已过,慕时臻还没有回7788ZL来,南许射箭练得心神不宁,一靶都没中,附近的人都被她遣散了,没人能看到这一幕。 这几天都是如此,宫里人都知道阮祈太子骑射高超,她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现在实在是练不下去了。 南许放下弓箭,无趣地离开了这里,宫中都沉浸在白将军归来的喜悦里,真的没有一个人发现太子妃一天都没有露面。 南许下午批阅了一些奏折,等她回过神后发现已经酉时了,慕时臻还是没有回来,她无心用膳,一个人在寝宫百般无聊地等待,好似一定要等到慕时臻回来一样。 人是她带出去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和她脱不了什么干系,南许不想看到慕时臻那样的美人受伤。 夜晚的东宫无声无息,南许在宫内等的头昏欲睡,胳膊肘抵着桌面,手掌拖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倏然之间,屋内的那扇窗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南许惊吓回神,看到一名黑衣人从窗户那跨进来,她瞪大眼睛,正要开口喊人时。 “殿下。”黑衣人快速到了她面前,摘下面罩,露出了精致决绝的面容,声线沙沙的:“是我。” “慕时臻。”南许看慕时臻左手捂着右臂,手指缝隙里隐约露出鲜红的血液,她走过去扶住:“你流血了,我给你…”叫太医。 南许忽然顿住,慕时臻是秘密出宫办事,受了这样的伤要怎么解释。她早该知道这人出宫办的事不会简单,受伤流血了吧! 慕时臻冰凉的手指握住南许手掌,有气无力道:“不用担心,你按照我说的…帮我…包扎一下。” 南许无错扶着她,没有碰到过这种事的她很难冷静下来,全然没有阮祈本身该有的冷静:“可…可我这里没有包扎的纱布。” 这么漂亮的美人真的受伤了,说不心疼是假的,南许今日之内见了两次血,一次是因为她不小心中了箭的侍卫,这一次是她上午答应带出去办事的慕时臻。 总有些愧疚在心中蔓延,压的她一阵阵喘不过气。 慕时臻被南许扶着坐到床榻上,面上苍白无血色,“我寝宫有包扎的东西…你去拿。还有…我受伤的事和你带我出去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自责。” 这时候的南许太容易流露出眼中的情绪,心里想的什么全都暴露在外。 “那你待在这儿别动,我会很快的。”南许不放心的叮嘱。 慕时臻虚弱颔首,松开抓着南许的手指,后者手掌上被染上了少许鲜血。 南许出了门,一路跑着去了慕时臻寝宫,后面的侍卫宫女好奇却没有跟上去,没有太子的吩咐,他们不会随便走动。 南许到了慕时臻寝宫,发现这里没有宫女守着,连个侍卫都没有,想必是慕时臻白天吩咐的。 包扎用的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南许拿起后跑着回去。 她这么急匆匆的来回跑动,东宫的人即便好奇也不敢问什么,等到南许进屋后面面相7788ZL觑的对视。 南许到了慕时臻面前,看到后者扒开左肩的衣服,扒到半个臂膀露出来才停下,闭上眼睛:“先上点药,再用纱布包几圈。” 慕时臻此刻的声音很磁,有些偏男子的声音,可惜南许一心就放在伤口上面,没有细心琢磨这道声音。 按照慕时臻所说的做,包扎好后,慕时臻面上流露出很少有的脆弱,对南许说了声:“谢谢。” 南许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听到这声脆弱的道谢时耳朵红了,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我们是夫妻嘛,不用道谢。” 看到慕时臻受伤,她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慕时臻的肩膀真的好白哦,和她的不相上下,但是手臂上肿么感觉有点肌肉? 南许注视的目光太明显,这会轮到慕时臻不自在的弄好肩膀的衣服,“我今夜可以留下吗?” 按照阮祈和慕时臻的约定,每隔七日才会同床一次,明日才是他们同床的机会。但这是和阮祈的约定,又不是她南许。 南许知道慕时臻有难处,现在的模样也不易被人看到,很爽快的答应了:“当然可以。” 慕时臻闭了闭眼,如释重负:“谢谢。”这一声谢比刚才还要虚弱。 南许心疼坏了,美人受伤最要她命了。 翌日一早,早朝还没开始,南许就被皇上身边的公公喊醒了,说是皇帝老爹要见她,还查清了关于昨日她被刺杀的事。 南许不由得感叹,强还是皇家强,这才多久就查清了,她没急着问是谁。 到了养心殿,公公走到门前禀报:“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 公公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转头对南许说:“殿下请吧。” 南许推门进去,看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屋内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前几天对她挑衅的二皇弟。 她这一刻好似知道了刺杀她的幕后主使是谁,好奇的是皇帝怎么会调查的如此之快,那些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利箭都是最普通的。 “儿臣参见父皇。”南许拱手一礼,余光一瞥发现二皇子站在边上强忍不甘。 皇帝停下批阅奏折的笔,抬起头,脸色不好看,有意无意的看了二皇子好几眼,说:“祈儿,你对昨日刺杀的事有眉目吗?” “儿臣派人去查了,尚且没有眉目。”南许垂首,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谁知道皇帝现在想干什么。 第七章 你变了好多 皇帝表情严肃,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南许的话,对一旁的阮洛招了招手,阮洛低头走到他面前和南许并肩站齐,肩膀好似在颤颤的发抖。 皇帝深吸一口气,突然狠狠拍了下桌子。 阮洛吓得腿软,噗通一声跪下,那声音南许听着都疼,刺杀的事阮洛是幕后主使几乎已经确定,她可不会心软或是原谅。 “他是你皇兄,你还真敢对他下杀手!”皇帝非常震怒,不论是谁,哪怕是帝王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自相残7788ZL杀。 “父皇!真的不是儿臣!您要调查清楚!”阮洛声音嘶哑,害怕归害怕,却是死不承认。 “最后抓到的分明是你的心腹!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皇帝龙颜大怒,“朕跟你们兄弟几个说了多少次,不要背着朕搞那些小心思,兄弟残杀这种事永远都别让我看到,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先帝后宫人少,也只有两子,其中一个一出生便夭折,皇位自然就没有争夺。 当今皇帝有五子一女,最小的皇子刚过十岁,阮祈今年二十有二,又是长子,不管做什么都比下面四个皇子想的周到。 皇帝没见过皇子争斗的场景,也不愿看到那一幕。 “父皇,儿臣从未想过谋害皇兄,求您明察!”阮洛咬着牙,跪在地上背挺得很直。 南许看在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同情,不管什么时候,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你非要让朕说的那么明白?你皇兄去接白将军之时,所有人都在朕的视线里,唯独缺了你!”阮洛是白将军快到宫门时才赶来的。 “父皇真的将所有人看在眼中吗,宫中那么多人,漏了一两个也不奇怪吧。”阮洛忽然抬头看了南许一眼,阴险笑出声:“你说呢,皇兄。” 南许心中一咯噔,这人不会知道慕时臻出去的事吧?! 虽然刺杀是阮洛干的已经证据确凿,但要是让别人知道慕时臻这个太子妃和她一起出去了,还半道离去办了私事,后果就严重了。 皇帝听不得他们打哑迷,皱起了眉:“还有谁不在宫里,你给朕说清楚点!” 南许手脚发凉,眸中复杂万千,难不成东宫有阮洛的眼线。 “父皇,昨日不止是我,还有…” 啪!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皇帝诧异地看着自己这个向来温润的儿子。 南许扬起的手缓慢收回,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手指在轻颤,与她不同的是阮洛被打的脸朝一边,维持着被打的样子久久不动。 气氛凝固到了最低点。 “我们是亲兄弟,我以为你再不懂事也不会想着法子来害我,刺杀太子是重罪,我本该将这件事追究到底,若你现在给我道歉,我可以考虑为你向父皇求情。” 南许目光泛冷,声音也不例外,刚才那一巴掌打的有多狠只有阮洛和她知道。慕时臻是她带出去的,若是查出慕时臻做了什么,她也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慕时臻昨夜回来时身上带了血,现下还在昏睡中。 阮洛咬牙切齿:“我说了不是我干的,我没做错,我不道歉。” “行了。”皇帝不耐烦起来,“阮洛,给你皇兄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阮洛不甘心抬头,略微诧异,“父皇不想知道昨日还缺了谁吗?” “不管缺了谁,罪魁祸首都是你,其他人又没惹事。”皇帝背过身去,指着养心殿的门:“算了……你们俩都出去。” 南许:“儿臣告退。”没有任何留7788ZL恋的冷着脸走了。 阮洛没有说一句话,站起来后沉着脸就走了,出了养心殿后快速追上南许,后者有感应的立刻回头。 “阮祈,你不要太得意,昨天是我失手了,下次你可没那么走运。”阮洛满眼的戾气好似要杀人。 南许嘲讽一笑:“不会有下次。” 之前忙于其他事没有时间对付阮洛,既然对向她出手了,那她也不客气了。 在养心殿待了那么久,外面的天还没有亮,甚至有些冷,养心殿的侍卫比平常时辰要多上两倍。 阮洛心有不甘的走了,南许没有多留回了东宫。 慕时臻和她料想的一样,从昨夜睡下后就没醒过,她前半夜不敢睡得太沉,害怕压到慕时臻伤口,现在则是没了睡意,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南许脱下外衣,放轻动作在慕时臻身旁躺下,和美人同床共枕,她不拘谨才怪。 侧身躺着欣赏慕时臻的眉眼,怎么看都觉得慕时臻这样的人更适合上战场当女将军,穿上男装时看不出是女人,恢复女装时英姿飒爽,简直人间绝色。 南许伸出食指戳了下慕时臻过度苍白的脸蛋,没有她想象中的软,她以为这样白皙的脸蛋会很软。 这么想着,又用刚才的食指戳了下自己的脸蛋,是软的! 她一个女扮男装整天练骑射活的像个汉子的人,脸蛋居然比娇艳美丽太子妃的脸蛋软! 南许纠结了一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慕时臻是出去办事见了血还能冷静的人,她就不一样了,只是马儿嘶鸣一声就快吓哭的人。 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南许一手戳着自己脸蛋,另一手还想去戳慕时臻,后者好巧不巧的在这时睁开了双眼,像算准了一样。 慕时臻狭长漂亮的双眸没有一丝睡意,不知道醒来多久了。南许手指僵硬在慕时臻眼前,尴尬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多时,慕时臻抬起受伤的手臂,手掌握住她手指拉到二人中间松开,嗓音清冷:“快睡吧。” 慕时臻的手很凉,声音也一样,就是这样的凉意让南许心中微动,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要开口说什么时看到慕时臻闭上眸子睡觉,忍了片刻没忍住:“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在养心殿那会儿差一点点就暴露了,阮洛这个人藏的挺深,不过也提醒到她该排查一下东宫的人了。 才过了片刻,慕时臻就像睡着了一样,睫毛还在动,南许肯定是装睡的,别有深意的凑近过去,轻声说:“我知道你是装的。” 慕时臻倏然睁开双眸,南许被吓了一跳,听到她的太子妃说:“殿下应该知道我不会说的。”何必问没有答案的问题。 “刚才我去养心殿,阮洛差点把你出宫的事告诉父皇。”南许觉得没必要隐瞒,如实将养心殿的事说了出来。 慕时臻眉头紧蹙,“你怎么没告诉我。” 南许愣住:“什么?” “被刺杀的事昨晚为什7788ZL么不告诉我。” “我没受伤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南许躺正后和慕时臻一样看着屋顶。 “你是太子,怎么会没什么大不了的?”慕时臻用没受伤的手臂按着床微微坐起,长发青丝披在肩头。 南许跟着她坐起来,有些紧张:“你还有伤,别乱动啊。” “殿下身份尊贵,四个皇子加起来都不比上你。”慕时臻表情过于沉重:“昨日是侍卫多,要是哪天你一个人出去,到时遇了袭击该怎么办。” 南许没听懂这些话具体意思,而后又听到慕时臻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必须给阮洛一点教训。” “我知道,他这人向来爱面子,我在父皇面前打了他一巴掌,表面上这件事是过去了,但谁都知道会有后戏。” 南许躺下,扯了扯慕时臻衣袖:“你好好休息吧,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就好。” 慕时臻深呼一口气,“这几日你变了好多。” 南许僵住,她不是阮祈,在外人眼里当然会变。 “殿下,以前我不敢信任你,觉得你这人伪善,现在暂时收回这个想法。” “啊?”暂时的收回? 南许很快就理解了,一个人不可能短时间内完全相信另一个人,这几日所发生的事足矣让她在慕时臻心中保留一些好感。 “天快亮了,殿下趁这么点时间好好补觉吧。”慕时臻自己躺下了。 南许:“你也要好好休息。” 早朝南许准时到达,身边的阮洛半边脸肿的吓人,为了不让皇帝老爹厌恶,他竟然会不顾颜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来上早朝。 皇帝还没来,阮洛已经被好几个人问怎么回事了,他愣是不愿说原因,不然会牵扯出一大堆事,万一他刺杀阮祈的消息传出去就不好了。 南许没管阮洛时不时飘过来的白眼,片刻后皇帝老爹来了,阮洛老实了。 皇帝发现白承卿没有来,道:“看来白将军是真的累了,朕今日要好好摆宴接待啊。” 文武两官向来不和,平日喜欢弹劾武官的文官这时没说话,白将军是刚立了大功的人,谁敢弹劾啊。 早朝和往常一样都是些琐事,南许出了太和殿又被慕迟青叫住了。 “殿下,昨日时臻跟您出去了。”慕迟青不是在问。 南许:“嗯。” “那她有没有受伤?”这次比较紧张。 南许眉头稍蹙:“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她去干什么了?” 慕时臻在慕家是怎样的存在,为什么要进宫当太子妃,当了又想时刻出宫办事。 “这个下官也不知道。”慕迟青怎么可能暴露慕时臻。 第八章 你长的真好看 南许冷笑一声,“你们慕家的人,都好生神秘。”说罢她加快脚步走到了慕迟青前面,明显不想再搭话。 慕迟青心中发凉,没有追过去。 南许回到东宫发现慕时臻还在睡,相比昨晚气色好了许多,皇帝会在今晚为白将军设宴,要求了所有人都要去,慕时臻也不例外。 到时7788ZL候必然会劳累,若是让阮洛看到慕时臻,不知会不会再提起昨日的事。 “殿下,要叫太子妃起来用膳吗?”前来伺候的宫女看到塌上还在歇息的慕时臻问出这句话,毕竟这不符合规矩。 “她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南许抿了抿唇,“让御膳房熬点补身体的汤药。” “诺。”宫女行一礼,不禁感叹太子对太子妃真好。 慕时臻这一觉睡到了巳时,有南许的吩咐在前,并没有宫女来喊他,以至于当他醒来看到日上三竿的天色后,眼中不由露出几分笑意。 能让宫女不叫醒他的人,除了太子就没别人了,阮祈的变化太大了,从前不仅是伪善,同样心狠手辣,他不止一次偷看到阮祈惩罚那些暗卫的手段。 “太子妃您醒了。”宫女走来向慕时臻行礼,笑道:“太子让御膳房的人给您熬了补身体的汤药,您现在要喝吗?” “汤药?”慕时臻抿唇一笑,“现在喝吧。” 这几日的阮祈太不像那个阮祈了,完全变了个人不至于,但性子真的天翻地覆,真的动心了,还是有事相求? “奴婢这就给您端来。” “先等一下。”慕时臻叫住她,“太子去哪儿了?” “殿下去帮忙给白将军设宴的事了。” * 南许到了地方,才知道设宴的事临时交给了阮洛,是皇帝老爹特意嘱咐的,也不知是和用意。 不过她知道皇帝不是无情之人,相反他很在意自己的儿女,没有经历过夺位之争,自然就没有自古帝王的那股狠戾。 “你来干什么。”阮洛看到南许眼神一变,恨不得上去揍她一顿。 南许挑起眉头,“这是为我舅舅设的宴席,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话无疑激到了阮洛,脾气暴躁起来,“别以为你有位好舅舅就能如此,我告诉你,你得意的时日不会太久了。” “光是嘴上说说有什么意思,拿出来实际行动再说。”南许就是在激他,一旦阮洛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她就有理由处置他了。 阮洛这次吃了亏,没那么傻的还会上当,恶狠狠的盯了南许一阵儿,蓦然转身离开,转的太急和一个太监撞上了,气的他破口大骂。 “狗东西没长眼吗!我这么个大活人都看不到?” 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保命,“是奴才眼瞎,是奴才眼瞎,求二皇子不要放在心上!” 二皇子踹了太监一脚,“晦气玩意儿!”说罢就走了。 太监跪在地上没动,还是磕头:“奴才谢二皇子不追究!奴才谢二皇子不追究!” 南许冷漠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走之前瞥了那太监一眼,太监在那瑟瑟发抖仿佛没看到她一样。 到了午膳的时辰,她没什么胃口便没有用,也没有留在设宴的地方,免得受阮洛时不时瞟来的冷眼。 回了东宫没看到慕时臻的身影,问了守门的宫女:“太子妃呢?” 宫女行一礼低下头:“太子妃被皇后娘7788ZL娘身边的公公喊走了。” 南许眼皮一跳,心道糟了,皇后看慕时臻向来不顺眼,这时候喊过去做什么,她没多做停留,出了东宫便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 她出去这么一会儿,皇后就把慕时臻叫走了,真是算准了她离开的时间,东宫排查眼线这一事拖不得,明日就得开始。 南许到了皇后宫门前时被侍卫拦了下来,她停下脚步,脸色有些阴沉。 侍卫吓得不敢正眼看她,“殿下,娘娘有要事要办,不让任何人进去。” 南许没什么好心情,更不要提和颜悦色的说话了,冷声道:“得罪我还是让我进去,二选一。” 这无疑是道送命题,拦着太子就等于得罪太子,若是让太子进去就是得罪了皇后。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齐齐出声:“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 声音之大足矣引得宫里人注意,南许眸光微冷,不顾身前阻拦的手臂向前走,那两名侍卫没想到她会硬闯,换作旁人还敢出剑强拦,可现在硬闯的是太子! 南许看到了急忙跑来的公公,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一见到她就赔笑:“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殿下。” 公公瞪了两名侍卫一眼,尖细的嗓音阴阳怪气:“你们俩怎么办事的,连太子殿下都敢拦,是不是不要命了。” 两名侍卫急忙认错。 “他们两个不懂规矩,奴才定会挑个时日教训他们。”公公笑的嘴脸僵硬,还明知故问:“不知殿下来娘娘这里做什么?” “太子妃呢。”南许冷着眼,没有给他一点面子。 公公脸上的笑差点把持不住:“哎呦,奴才当是什么事呢,太子妃正在里面和娘娘一起用茶呢。” 南许不听他怎么说,直接就要过去,公公也是胆大的人,竟然要伸手拦她。 南许冷冷瞥他一眼,嘲讽:“你这手是不想要了。” 公公急忙收回手,继续赔笑:“殿下,娘娘现在确实不想见外人。” 南许无视他走向宫殿,那里守着两名宫女更不敢拦了,她推门进去,看到慕时臻确实坐在一侧喝茶。 皇后瞧见她这么无礼进来,皱了下眉,呵斥:“你这般无礼成何体统。” 南许眼神全在慕时臻身上,确定对方没什么事情后堪堪松口气,随后才向皇后赔礼:“是儿臣鲁莽了。” 皇后:“你还担心我对太子妃做什么?” 南许垂眸:“不是,儿臣有些事要询问太子妃,所以才有些冲撞。” “行了,你那些话就别骗我了,记住我前几日跟你说的话。”皇后不耐烦摆手,“你们回去吧。” 慕时臻起身行一礼,来到南许面前,嗓音微凉:“走吧。” 这个态度和今天上午差别太大了,南许很确定皇后对慕时臻说了什么,可能还有威胁的话。 皇后到底还是怨阮祈是女儿身,若是男儿身就没这么多问题了。 南许牵住慕时臻的手,手比她想象中的大,手指却细长白皙7788ZL和她想的一样漂亮,后者对于她的牵手行为没有挣扎,乖乖由她牵着。 南许还以为慕时臻对她的冷淡是装的,直到出了皇后的宫门才知道是真的,慕时臻竟然松开她的手走在了前面! 被美人拒绝的南许有点想不通,迷茫了片刻追上去,小声道:“是不是我母后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都不理我了?” “没有,是我的问题。”慕时臻态度还是那么冷。 “我不是三岁孩子,我也不傻。”南许固执地抓住慕时臻的手,“你有难处告诉我,我能护住你的。” 她对慕时臻有种莫名其妙的好,这种行为控制不了,可能她就是这样,就想对好看的人好,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妻子。 慕时臻被南许这句话惊到了,手试着挣扎了一下,这次却没挣开,某太子抓得太紧了。 “你别想松开我。”南许态度强硬,抓得很紧。 故意隐瞒身份进宫,不应该迷惑一下她换取该有的利益吗,要不然千方百计顶替身份进宫干嘛? 慕时臻完全是躲着她!避着她! 慕时臻手指微颤,倏地甩开她,“殿下,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太子和太子妃也不能这么没规矩的腻在一起,更何况他和阮祈都是男子,怎么能… 慕时臻闭了闭眼,将心中升起的杂念压下去,“有事回宫再说。” 南许唉声叹气:“好吧。” 在皇后宫门前他们不欢而散,一直到晚上慕时臻都没找她说过话,晚宴即将开始,南许想让慕时臻一起去,后者拒绝了。 “我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好,我会向父皇禀明情况。”南许这次没觉得慕时臻敷衍,昨晚那伤她是亲眼看到的,瞧着神色清冷的美人,眨眨眼睛问:“要不我帮你换药?” 慕时臻想也不想就要拒绝,抬眼撞进南许真挚透澈的双眸中,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僵硬地应了一声:“好。” 南许去关了门,找出药箱提到慕时臻面前的圆桌上,睁眼望着后者:“那个,你的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后半句没说完,慕时臻已然扒下了肩膀的衣服露出被纱布缠严实的上臂,动作那么利索,南许又不好意思了。 她手指无力地解下缠了好多圈的纱布,用湿了水的帕子清理伤口,抹了一些金疮药,再拿干净的纱布包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许总觉得这金疮药效果没那么好,但古代除了这个没其他更好的了。 南许包好后收拾一下药箱,坐在慕时臻面前,两手托腮地看着后者,感叹道:“你长的真好看。”这么好看的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真是让人好奇。 “殿下也好看。”慕时臻毫不吝啬的夸奖。 “还行吧。”南许唇角微微上扬,她来的这几日特意照过几次铜镜,阮祈这张脸是真的完美继承了帝后的优秀基因。 第九章 太后指派过来的 “我该7788ZL走了,你晚上留在宫中休息不要乱走动。”南许温声叮嘱慕时臻,有些不舍的站起身。 她也不想去参加宴席,但身份摆在那儿没法拒绝。 “放心。”慕时臻颔首,“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南许放心了,“我会尽早回来的,你若是不想睡我这里可以回去睡。” 慕时臻没有说话,南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个时辰大部分人都该到了,又道了句:“我真的走了。” 慕时臻轻轻颔首。 南许转身离开了房屋,外面守着的宫女好似多了几张陌生的脸,她很确定没有在东宫看到过,不放心地走到一名宫女面前。 “殿下。”宫女低头行礼。 “什么时候进的东宫。”南许冷着脸,语气中的质问非常明显。 宫女慌了一瞬,颤着声音说:“奴婢…很早就来了,只是殿下没注意过奴婢。” 南许傻了才会相信,她为了找眼线把东宫的人都记熟了,突然多出来几个人她能看不出来? 是谁那么大胆子,不经过她同意就将人塞了过来。 或许是南许脸太冷,整个人略显阴沉,宫女声音颤巍巍道:“奴…奴婢是太后指派过来的。” 太后! 南许眉眼微敛,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她从没有在剧本上看到有太后这个人物,一直以为这里没有太后,原来是有的,还主动送人上门来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宫女脸红了起来,为难道:“太后说太子妃身子虚不能经常伺候殿下,所以派奴婢过来…” 南许眼皮抽了一下,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要是还不懂就妄为成年人了,这几名宫女长的都不错,是太后派来给阮祈暖…床的。 扶了扶额,这都什么好心人啊,这样的事她不好拒绝,但也不想答应。想了片刻,决定把这事交给皇后处理,这样就没她的事了。 南许看宫女瑟瑟发抖,叹了声气没说什么就走了。 这也提醒了她,要是以后有人催她子嗣的事情,她该怎么圆过去是个问题。 去宴席的路上碰到了许多刚到宫的大臣,那些人中有太子党也有二皇子一党,南许还碰到了皇帝极其信任的太傅大人。 太傅见到南许就是一礼,随后笑道:“听闻殿下这几日跟太子妃如胶似漆。” “太子妃温柔贤良,本宫很喜欢她。”南许敷衍一笑,她和慕时臻手都没牵过几次,如胶似漆这个词儿都是谁传的。 太傅摸了摸胡子,有意无意道:“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殿下与太子妃的喜讯。” 南许笑意微僵,她说太傅怎么提起她跟太子妃的关系,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刚才还在担心以后有人问子嗣的事,现在这就有人问出口了。 她但笑不语,说什么都不合适,还不如不说。 太傅老谋深算,看南许表现不对就知道子嗣的事没那么早,捋了下胡子,“殿下,皇上也和天下父亲一样,盼着您能给他早日添个皇孙7788ZL。” “会的会的。”南许不想跟他走在一起了,又找不到理由先走一步,心里盼着有个人能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去。 可惜运气不好,最终被太傅唠叨了一路,都是劝他早点考虑子嗣的事。 晚来的大臣看到太子和太傅走在一起都特意离得远远的,朝中谁不知道太傅逮着人就唠叨。 南许到了宴席才解放,太傅看到一位青年男子,笑着跟南许告退找那名男子去了。 南许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对面就是白承卿的位子,不过后者还没到,看了眼四周已经坐下的人,全都是朝中大臣,皇帝高兴特意嘱咐了可以带家属,一眼看去却没几个人带的。 最起码没有人带女眷来。 她愣神间,旁边坐下了一个人,偏头一看是阮洛,后者发现她的目光后恶狠狠瞪她一眼,也不怕被有心人看到。 “哟,白将军来了!” “白将军可算是来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等你许久了。”坐在太傅边上的老臣说道。 南许认得他,是一位老将,朝中兵权一半在白承卿那儿,另一半就在这老将手中。 白承卿身着深色衣袍,即便没有盔甲傍身还是能看出他驰骋沙场的气度,爽朗笑出声,对那老将说:“那我自罚三杯!” “哈!在边疆待了三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一名穿着单薄的宫女凑到南许跟前给她倒了杯酒,接着又去阮洛那里倒酒。 南许端起桌上的酒尝了一口,差点呛到,抬眼看到白承卿连喝了三杯酒,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禁在心中感叹好酒量。 白承卿三杯酒下肚后,和那老将有说有笑,聊了好久才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对面就是南许。 南许对他颔首一礼,端着酒站起:“舅舅,阮祈敬您一杯!” 酒难喝,礼却不能废,太子本该敬有战功的将军,更不要提还有舅侄这层关系。 白承卿爽朗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即是太子殿下敬的酒,我就干了!” 他真的一口干下,南许身为敬酒的人,自然也是一饮而下,凉酒入肺使她忍不住皱了下眉。 这时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和皇后一起来了,后宫其他妃子除了皇后一个没来。 等到帝后走来,所有人站起来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帝高兴,大手一摆:“诸位免礼。” 南许看到皇帝老爹竟然牵着皇后的手,一路走到前面上方的位置上,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感情可真好,怪不得皇后位置那么稳,心思深沉是一回事,有旁人没有的独宠又是另一回事,南许觉得阮祈被皇帝看重,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皇后。 “今日特为白将军设宴,诸位都不用客气,该吃吃该喝喝,白将军才是主角,诸位不要因为朕在就拘束起来。” 皇帝嘱咐了两句,但没有人把这话当真,开始的时候很拘束,等喝了几杯酒7788ZL胆子大了才逐渐放开。 南许被阮洛缠上了,后者喝的醉醺醺,打了个酒嗝,恶狠狠地嘟囔:“你是我皇兄没错,但你也是欺负我长大的恶人,我一定要把你拉下来。” 周围人都醉的糊涂,阮洛嘟囔的声音又小,只有南许一个人听到了,她之前以为阮洛就是想夺得太子之位,现在看来事情还有隐情。 按照阮洛的说法,就是阮祈经常欺负阮洛,方法可能挺过分的。 南许难以想象阮洛是被阮祈欺负长大的,不过书中的阮祈有那么坏吗?慕时臻说变化大,从前更是不信任阮祈,再加上阮洛的说辞,她对阮祈的好坏有了很大的质疑。 不过再质疑也没用了,现在这个身体是她的,南许回过神后,看到阮洛整个人快要向她靠过来,她面无表情的挪了下位置。 阮洛成功倒地,懊恼站起来,“让我靠一下怎么了!你是我亲皇兄,你还嫌弃我?!” 南许呡口酒,“前两天还派人刺杀我,好意思说我是你亲皇兄。” 人啊,还真是善变。 “我…”阮洛自知吃亏没了话说,不过下一刻凑近南许小声道:“你得罪了我,就不怕我把皇嫂出宫办私事的消息说出去?” 南许眼神微闪,表现的颇为镇定:“你敢说,我就敢拔了你的舌头。” 阮洛被她的话气到,脸红脖子粗,“你就不怕父皇废了你!”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阮洛还真就不敢试,有任何能威胁到他生命的事他都不会试。 南许终于等到他安静了,吃了两口下酒菜,想着等没人注意她就先离开,这个想法刚升起,她面前多了个人。 来人一身蓝袍端着一杯酒,没有半分醉态:“殿下,下官敬您一杯。” 是慕时臻的兄长,南许没有拒绝,端起倒满酒的酒杯一饮而下。 “这么重要的宴席,太子妃为何没来?”慕迟青问。 从坐下到现在,包括皇帝走来,没有一个人问慕时臻为什么没来,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慕迟青。 南许轻笑:“她身子有些不适,我让她先睡下了。” 一个借口罢了,哪想慕迟青紧张起来,“可有看太医?” “看了,太医说好好休息。”某人睁眼说瞎话。 慕迟青放心下来,知道了想知道的事,就没打算多留了,“殿下,下官先失陪一下。” 南许轻应一声,来问她慕时臻的消息还敬了杯酒,真是大可不必,她虽然不是直接的人,但喜欢直接的人啊。 当然,除了皇后那样的。 到后面皇后找了理由退场了,接着退场的人越来越多,她趁着机会也找了个理由要走,皇帝被白将军敬酒敬的喝醉了,她这位舅舅胆子是真大,连皇帝都敢灌。 南许快走出宴席的时候,后方忽然传来几道声音。 “有刺客!” “皇上小心!” 紧接着是白承卿的一声:“护驾!” 南许回头,看到宴席中间的皇帝被一群侍卫护在身后,7788ZL白承卿正拿着一把剑和前来刺杀的人打斗。 她看得心惊,为了不露出胆怯,冲上前去从一名侍卫手中夺来一把剑,慢慢接近守在皇上面前的那群侍卫,最终站在了那群人前头。 有白承卿对付刺客,她倒是没那么害怕。 白承卿打斗中看到南许站在前头,知道太子武功不错,对于她站在前头的举动没有异议。 宴席的一大半人都醉了,一些贪酒的大臣还趴在桌上睡着了,幸好刺客只有一个,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没醉酒的人警惕起来,希望白承卿能快点制服刺客,能来刺杀的人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居然和白承卿打的不相上下。 南许紧握着剑,死死盯着白承卿和刺客的打斗,白承卿再怎么说也是大将军,打斗的过程一直占上风,刺客很快就败下阵来。 被众多侍卫围着的皇帝这才露出面,看到阮祈站在最前面神色一动,道:“祈儿,到朕身边来。” 阮祈收回剑走到皇帝身边,眼神还死死的盯着刺客。 皇宫把守那么森严都能闯进来,在宫中定然是有人通报消息,这样了解宫中路线的人不是待在宫里就是经常进宫。 白承卿按着刺客让其强跪下,摘下了刺客的面罩,是一个长相陌生的女人,后者妄图挣扎逃走,奈何与白承卿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挣不开。 皇帝脸色极其阴沉,对南许伸出手:“把剑给朕。” 南许抿了下唇,将剑递过去。 皇帝拿着剑向跪在地上的刺客走过去,沉着声问:“谁派你来的。” 南许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皇帝老爹干嘛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刺客会这么傻的说出来才怪。 刺客死死瞪着皇帝,朝皇帝吐了口唾沫,“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想杀你,你个狗皇帝要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南许在心里为这女人点了根蜡烛,朝皇帝吐口水这种事都做出来了,绝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今天来刺杀许是一试,成了万事大吉,坏了那就死。 她有些佩服刺客背后的那位,能把人培养成这般衷心也是有手段。 皇帝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沉下脸在刺客白皙的脸蛋上划了一道伤口,女人痛呼,下一刻鲜血顺着脸庞流出。 皇帝冷声说:“把她压去天牢严加审问!” 白承卿狠狠踹了刺客的双腿,刺客瘫在地上动不了,两名侍卫把她架起来。 刺客再漂亮,那也是要杀自己的人,皇帝没有丝毫怜香惜玉:“记住千万别让人轻易死了!” 大概意思是,犯人没那么重要,能审出什么最好,审不出也不能让人轻易死了,死也要把她折磨而死。 侍卫领悟了其中意思,架着女人离开。 皇帝经历了一场刺杀变得非常清醒,扫了眼在场没几个清醒的大臣,闭了闭眼:“今日就这样吧。” 随后又对白承卿说:“白将军,等你下次战胜,朕为你办一场更好的宴7788ZL席!” 白承卿对这样的事倒不在意,随意顺着皇帝的话应下。 深夜所有人散去,皇帝叫走了南许单独谈话,走时特意看了眼睡死过去的阮洛,阮洛从刺客出现就倒地昏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许好像听到皇帝老爹叹了声气,心想阮洛又错过表现的机会了。 仔细排查,到场的人的确很多,但也有人没来,比阮洛小的三皇子四皇子都没到场,就连一些文官也没到,皇帝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缺了谁,但并不问这些人去干什么了。 就像慕时臻没来,一样也没问,虽然太子妃来不来都一样。 南许跟皇帝去了养心殿,刚发生了刺杀的事,屋外有许多侍卫守着,是皇宫里把守最严密的地方。 “你怎么看?”皇帝坐下后第一时间问了南许的想法。 “不管刺客背后的人来没来,所有人都有嫌疑。”南许垂下眸,朝廷上的各个纷争还不清楚,只能瞎说。 皇帝看了她一眼,问:“所有人之中也包括你?” 南许反应平静,“若是父皇怀疑,儿臣自然也在其中。” 皇帝闭了闭眼,“朕自从登基后就从未对朝臣做过过分之事,今晚那刺客骂朕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朕实在不知道该怀疑谁。” 南许认真听着,试探道:“父皇,皇祖父当年有没有…” 皇帝老爹是明君,这是所有百姓都认同的事,从登基后就没冤枉过任何大臣,更没找人残害过任何人,皇帝没有,先帝也没有吗? 这话说的非常明白,皇帝脸色一下子变了,蓦然站起身,“朕知道了!” 南许神色微敛,下一刻听到皇帝低声说:“朕明日亲自去审刺客,你先回去吧。” “儿臣告退。”南许拱手一礼,转身离开养心殿,殿外的侍卫成群结队,这样严谨连只猫都进不来。 大部分侍卫都去了养心殿守着,回东宫的路上就显得格外幽静,时不时有冷风吹过,南许自己一个人,感觉路上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一样。 从古至今宫中不知冤死了多少人,宫中各条路上又有多少亡魂,南许本来是不迷信的,自从经历了死后选剧本重活,她不迷信都难。 上辈子灵魂在天上飘着的事她经历过,被烈日灼烧的滋味也体验过。 南许加快脚步,愣是用了原来一半的时间到了东宫,东宫人多,到了深夜守门的侍卫太监都没少,只有宫女比较少。 踏进东宫的门槛,看到前面宫殿内还闪着火烛。都这个时辰了,慕时臻还没有睡吗? 南许推门进屋,看到慕时臻趴在桌上睡着了,关了门走到慕时臻身旁坐下,两手托腮认真欣赏这盛世美颜。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南许低声呢喃,凑近慕时臻,伸手碰了一下后者手指,非常冰凉,也不知在这儿睡了多久。 她看着慕时臻的脸纠结好一阵儿,继续凑近揽住慕时臻肩膀,手指碰到布料7788ZL的下一刻,慕时臻醒了,睁眼看着她。 南许手臂僵了一瞬,不自在的收起,站直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怎么不去床上睡啊。” 她最近才发现自己好像沉迷于清冷美人,尤其是慕时臻这样的,和美人搞好关系谁不想呢,以前做梦都想有一个美女朋友。 慕时臻揉了揉眼睛,睡得身上不舒服,嗓音沙沙的,“听说宴席闯进了一个刺客,不看到你平安回来我不放心。” 阮祈对他好,他就拿这人当朋友。 第十章 身子羸弱,无法受孕 “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自保的。”南许笑意真挚。 慕时臻低头轻笑,语气放松许多,“也是,你比父皇身边的御前侍卫还要厉害,刺客怎么会伤到你。” 南许维持着笑容,她今天才知道阮祈那么厉害,她要练到什么地步才能达到皇帝的御前侍卫? “不说这些,夜深了,快睡觉吧。”南许牵住慕时臻的手,见后者没躲开,拉着人走到床榻前坐下。 慕时臻却没有坐下,道:“我今夜要回去睡。” “啊?”南许脑子空白一瞬,大感失落,美人根本不相陪,所以今天还是她一个人睡。 “殿下,我身上有伤。”慕时臻眉头轻蹙,轻抚一下受伤的手臂。 用这样的理由来拒绝真的是完美极了,南许昨夜怕压到慕时臻伤口,一夜睡得都不安稳,今日早朝都没精神。 虽说慕时臻这话的意思是为她考虑,但她怎么都觉得在躲她,按理说她身份才是敏感的一方,慕时臻不是慕家小女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还躲着她干嘛。 “殿下,夜已深,我就先回去了。”慕时臻说完没动,在等待南许的点头。 让美人为难的事南许可做不来,又考虑到她自己也要避嫌,只能忍着不舍答应了。 慕时臻看南许失落,忍笑捏了下她的脸,“我走了。” 说罢赫然转身离去,独留南许一人在床边发呆,她伸手碰了一下被捏过的脸,刚才的触感好像还在,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慕时臻居然捏她堂堂太子殿下的脸! 嗷嗷嗷被美人捏脸是这么幸福的事吗? 南许脸上笑意收不住,眼眸闪着碎光,但想到她和慕时臻都是女人后失落了,她的身份注定一辈子都不能暴露,被慕时臻知道也不行。 而且慕时臻目的可疑,不惜顶替慕家小女的身份进宫,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南许躺在床上被这些琐事烦的脑子都快炸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受人尊敬的身份,还要面临这么多难题。 阮祈就没想过以后吗?这一辈子守着一个秘密,不和任何人亲近,这么活着也挺累的。 南许翻了个身侧躺,脑海中浮现出慕时臻捏自己脸时的笑意,那笑意真诚,明明不讨厌她,为什么要躲着她。 难道慕时臻一开始就想和阮祈疏远一辈子?若真是这样,就太可惜了。 翌日清晨天色泛鱼肚白时,审问7788ZL犯人的侍卫前去养心殿禀报,昨夜的犯人已经死了,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半个时辰左右,尸体都凉透了。 “怎么死的!”皇帝脸色愠怒,他原想着今日亲自去审问,谁知道犯人还没撑到就死了。 “犯人被人捅了要害,应当是…”侍卫看一眼脸色阴沉的皇帝,说话的底气不足,“应当是有人闯进去,趁守夜的那几个不注意杀了犯人。” 皇帝眉心突突的跳,“把太子给朕叫来!” “诺!” 南许昨夜睡得晚,被刺杀的事情影响睡得不沉,夜里醒了好几次,当侍卫前来叫她时,没有赖床就起来了。 “皇上有说什么事吗?”她问侍卫。 “昨夜关进天牢的刺客死了。”侍卫如实说出,南许听后表情略显沉重,加快了去养心殿的步伐。 清晨泛着微微的寒意,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了下来,乌云压城让人心情也蒙了一层阴沉,南许本就烦躁,现在更是眉头紧皱很是不安的模样。 刺客在牢里被人杀了,背后人对皇宫熟悉,对天牢也熟悉,怀疑的范围缩小了一大半。 那刺客定然是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才会被杀,她先前不说不会是还幻想有人来救她吧? 南许忽然有一瞬间可怜她,为一个薄情寡义的主子卖命,拼了命的守口如瓶,明明自己人都闯入天牢了,却是来杀她的。 可怜归可怜,倒没有别的心情,但愿那女子下辈子能安稳一生吧。 南许到了养心殿前,看到的侍卫比昨晚只多不少,找他来的公公前去里面禀报,开门的那一顺她听到了除皇帝以外的声音。 有些熟悉,但没听出是谁,在外等待了一会儿,公公走了出来,弓着身体做了个请的姿势,“殿下请进。” 南许大步走进养心殿,看到了皇帝面前的白承卿还有…慕迟青,她稍微意外一下便释然了,慕迟青是刑部的人,来这里也不奇怪。 “参见父皇。”南许对皇帝拱手一礼,又转头对身旁的慕迟青和白承卿颔首一下,“白将军,慕大人。” 并没有直接喊舅舅,大家都知道什么关系,在这个时候特意喊出来意义就不同,皇帝和白承卿是君臣,她若喊一声舅舅就等于在为白承卿扯关系。 在宫中连声称呼都有可能被人揣测。 “你来了。”皇帝脸色不怎么好看,沉着声音:“刺客死了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儿臣听说了。” “你怎么看?” 南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怎么什么事都‘你怎么看’,皇帝就不能不问她的想法吗? 她心中默默吐槽,却知道皇帝是在用这样的事情考验她,所以不敢马虎,“儿臣觉得这人官职不小。” 这个应该都能猜到,官职不小,熟悉皇宫,熟悉天牢路线,南许在心中迅速把几个相关的大臣对比一遍。 最后看向了慕迟青,慕迟青汗颜,按理说他确实有一丝丝的嫌疑,南许怀疑他没错7788ZL。 “不用看了,不是他。”皇帝发现南许看慕大人,直接了当的出声否定,“慕家干干净净,是最没理由怀疑的,不然朕也不会让慕时臻来做你的太子妃。” “父皇说的是。”南许露出一些笑意,特意看一眼慕大人,发现对方眸光晦暗不明,慕时臻身份最有问题了,不过没有恶意可以肯定。 不然她可不敢和这样的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朕心里早就有了几个人的名字,叫你来主要也不是为这事,而是有别的事交给你办。” 南许、白将军和慕迟青三人在养心殿和皇帝相谈许久,到了该上早朝时人也没出来。养心殿门前站着的公公知道今日早朝皇上是不打算去了,想着再等一会儿就去太和殿通报这件事。 南许谨记下皇帝的吩咐,接着听到皇帝喊了外面公公的名字,那公公立马推门进来,到了皇帝身边,笑的殷勤:“皇上。” 皇帝附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又给他使了个眼色。 朝中众臣在太和殿等了许久,始终没有等到皇帝,没来的还有太子和白将军、慕迟青,昨夜发生的事众人都知道了,来之前就做好迎接皇帝大发雷霆的准备。 结果等了小半个时辰没等来皇上,等来了皇上身边的公公。 “皇上今日有事来不了,各位大人散了吧。”公公说的直白,眼睛却没忘观察众人的反应。 他跟了皇上许多年,有些事只需要皇上一个眼神就懂了,这次来说这句话也是抱着观察众人表情的任务。 下面大臣反应不一,个别几个早就想到了结果,听了公公这话并不意外。 公公想着皇上特意说出来的那几个名字,发现有一两个反应异常,默默把他们记在心里。 * 南许从养心殿出来已经辰时六刻,回东宫的半路上又被皇后身边的人请走,她有些无可奈何,皇后肯定又听了什么风声,找她这个当事人问清楚。 刺杀这么敏感的事,还是问自己亲闺女比较安全,更不要说她刚从养心殿和皇上谈完事出来。 等她到皇后宫里时,皇后正在用膳,看样子都吃一半了,皇后仔细端量她许久,道出一句:“最近瘦了,是不是你父皇派给你的事太多了。” 南许有点小感动,她从来到这里就感觉没吃饱过,每天劳累奔波批阅奏折还要练骑射,怎么可能不瘦,皇后可算是看出来了。 她微微垂首,笑意温润:“父皇并没有派太多事给儿臣。”奏折和往常一样,只是今天多了一件事,但不能随便说出去,对方是皇后也不行。 “这样啊。”皇后微微颔首,给自己盛了碗汤,拿起勺子舀出来吹了吹喝下,“本宫听说你一早就去了你父皇那里,是关于昨晚的事?” 皇后昨夜走的早,没有看到现场什么样。 “是。”南许没有多说的打算。 皇后向后摆了摆手,屋内人都行礼退下,屋内一时之间只剩7788ZL下南许和皇后两人,后者抬了抬眼,懒散道:“你还没用膳吧。” 南许应了一声,一大早到现在没感觉到饿,或者说没有胃口吃不下什么东西。 “坐下用膳吧。” “多谢母后。”南许觉得她每次来都是蹭饭的,除了叫慕时臻回去那次。 皇后趁着用膳的时间没少打听朝中的事,南许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有些回答的特别隐晦,皇后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 后宫嫔妃禁止摄政,皇后也不行,在皇上和皇后之间,南许是中立的,她和这对父母没感情,就算是阮祈也不见得会站在皇后这边。 一顿饭用完,南许找了个借口离开,皇后硬要身边的宫女送她一程,她没法拒绝便没说什么。 南许回到东宫又看到了几个生面孔,想到要排查眼线的事,脚步没停直接去了慕时臻那里。 太子妃寝宫外守着许多宫女,经常跟在慕时臻身边的宫女见到她行了一礼,说:“殿下,太子妃在里面更衣,还请您在外稍等片刻。” 更衣?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刚起吗? 从她穿过来那天开始慕时臻就没有早起过,要不是带着目的来的,这个太子妃应该当的很轻松吧。 她刚准备在外面等着,前面的门开了,慕时臻看了她一眼,清清冷冷:“殿下请进。” 南许走进去,关门之前对门外的宫女道:“你们几个好好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诺。”宫女齐声回答。 南许关了门,转身看到慕时臻倒了盏茶,她走过去坐下,“我有事交于你。” “殿下请讲。” “我怀疑东宫有太多其他宫里派来的眼线,我这两日有要事要办没时间顾虑这些,所以我想让你排查一下。” “没问题,我会办好的。”慕时臻没有犹豫答应的很爽快。 “多谢。”南许笑意颇深,说这句话前就料到慕时臻会答应,原因是慕时臻自己也要注意身份,万一下次出去办私事被谁的眼线看到就不好了。 “我昨日发现东宫多了几个新面孔,似乎是太后派来的。” “嗯,这件事我知道。”慕时臻在南许疑惑的目光中说:“太后派人给我带过话。” “嗯?”南许挑了下眉,太后还派人给慕时臻带话? “大概意思是让我争点气。”慕时臻别有深意看向南许,眼中笑意很浅,“可争气又不能只靠我一个人。” 南许能听到慕时臻说出这样的话,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但这样的暗示她能听懂也只能装作不懂,红唇轻抿,干脆不说话了。 皇后给阮祈选择的一条路看似前程似锦,其实失去了一切,还要拖累无辜的姑娘,阮祈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未来江山又会怎么样谁都不敢肯定。 慕时臻一时兴起没忍住逗了南许一下,谁想对面的人一时无话,他笑意收敛,说出了大胆的话,“不妨告诉殿下,我从小身子羸弱,身体很难受孕。” 南7788ZL许正喝着茶,闻言被呛了一下,再看一眼慕时臻,怎么都觉得和羸弱攀不上,倒不是壮,就是比寻常女子高了许多,这个解释太苍白无力了。 能这么坦白说出这样的话,慕时臻绝不是寻常女子。 “很抱歉,未来的日子里不能为殿下生儿育女。”慕时臻神色自然,一点伤心失落都看不到。 南许眨眨眼睛,笑的随意,“没关系,不管时臻有没有为我生儿育女,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时臻。” 她自己才是真正有问题的人,这辈子不管有多少女人都生不出孩子,剧本的设定中阮祈好像一生无子,对于古代人而言算是遗憾了。 慕时臻惊讶于她所说的话,抿了下唇,意味不明,“殿下这样喜欢我吗?” 他本为男子,若是真的喜欢他,那就糟了,事情很严重。 可眼前的人偏偏点了头,肯定道:“喜欢啊,时臻长的那么漂亮,谁都会喜欢的。” 原来是因为漂亮,慕时臻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小失落。 第十一章 哭的梨花带雨 “我一会儿要办事,不多留了。”南许起身,笑意依旧:“你起这么晚还没有用膳,快传膳吧,饿久了对身体不好。” 慕时臻点头,却没有要传膳的意思。 南许叹声气,转身时被身边人拉住了衣袖,顿了片刻回神,发现慕时臻目光复杂,不由得疑惑:“怎么了?” 慕时臻张了张嘴,顿了一会儿摇头,“没事。”很多事没办法说出口,纵然有心,却也只能瞒着,毕竟是欺君之罪。 南许看了他一瞬,犹豫着转身离去,外面宫女看到她及时行礼,在慕时臻这里她同样看到了几个生面孔。 想到慕时臻说太后派人禀报过,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哪怕慕时臻是抱着目的进宫,对阮祈一点感情都没有,但被太后塞人这样事,慕时臻当真一点也不在意吗。 南许回宫换了身便装驾马出宫,要去将军府一趟,皇帝指派她和白承卿共同去完成一件事,不是什么大事,却能梦中捉鳖。 皇帝身份敏感不易亲自出马,这件事本是交于她一个人办,是白承卿请命要协助她的,皇帝觉得没问题便答应了。 至于慕迟青那边,还有别的事要办。皇帝既然猜到了幕后人是谁,就不会继续养虎为患,尽快斩草除根才是他要做的。 南许要出宫必然能引起宫内许多人注意,在皇帝被刺杀的敏感时期,太子出宫一定是为皇帝办事,她刚出了宫门,消息便传到了各宫。 阮洛那夜醉的不像话,错过了很多事,也没能及时护驾,听到阮祈出宫的消息有些懊恼,此时他正在自己生母宜贵妃宫中。 宜贵妃看阮洛沉不住气的模样皱起眉头,“都这么大了也不知稳重,你父皇能看重你才是奇怪。” 阮洛被数落一顿,非但没有认识到自身的错误还更加恼怒,狠狠将眼前的凳子踢翻,咬着牙,“7788ZL那天是阮祈故意灌我酒,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会有刺客,故意把我灌醉,好让…”父皇冷落我。 “住口!”宜贵妃重重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在桌上,眉眼愠怒很是明显,“你自己不争气还好意思怪别人,这样的话下次不准再说!” “这里没有外人,我说他一句怎么了。”阮洛低声嘟囔,刺客是谁派去的他不知道,但很肯定不是阮祈派去的。 “你父皇最忌讳兄弟相残,哪怕是污蔑的话也不能轻易说出口,宫内没有手脚干净的人,说不定此时正有人偷听你我的对话。” 宜贵妃的话让阮洛心惊,嘴角翕动,心中生起一股后怕。 坤宁宫。 皇后听着前来禀报的人说的话,漫不经心地呡了口茶,“行了,你下去吧,切记不要让太子发现你的存在。” “诺。” 等那人走了,皇后身后的宫女上前来,“娘娘不必担心太子隐瞒,可能是皇上要太子保密。” 早上皇后询问时,南许什么都没说,出宫的事提都没提。 皇后叹声气,“她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便不想让我操控了。” * 去将军府的路上,南许看到了第一次去茶馆透露消息的白头老翁,后者并没有注意到她,还在和身旁的年轻人谈笑。 那个年轻人也是熟人,是在茶馆时凑过来的男子,原来他和老翁认识啊。 南许眼底划过异样,看来阮祈的长相早就被一些有心人记住,她今后行事也要万分小心。 到将军府时,看到将军府门前站着几个人,是等着迎接的人,白承卿从宫中回来就说了太子要来将军府,白夫人早早就安排人来迎接。 来迎接的几个人中,为首的是一名青年男子,身形修长一袭蓝衣,长相十分俊俏,见到她后向前走出一步,露出笑意。 “下官白书谨见过太子殿下。” 白书谨,白承卿唯一的嫡子即独子,在边疆与白承卿一同作战,这次战胜他身为副将也有不少的奖赏。最重要的一点,他是阮祈的亲表哥。 白书谨和白夫人都是昨夜抵达京城的,没能赶得上皇帝为白将军摆的宴席,前者因为这事并没有来得及领封赏。 南许轻轻颔首:“免礼。”她下了马,随意扫了眼白书谨身后的几个人。 “父亲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太子殿下请跟下官来。”白书谨带领着南许进了将军府。 虽然白承卿带妻妾儿女常年在外,将军府同样没断了人,白家的一位老管家领着一众人待在府中,每日都会命人打扫,也因此将军府并没有显得破旧。 白书谨在前面带路,南许在后面看着发现他和慕时臻身高差不多,慕时臻若是换上男装和白书谨身材也差不了多少。 慕时臻长相有些雌雄莫辨,所以女装时并不会男相,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将军府里的下人不多,每个人分工明确,白书谨说:“将军府有些简陋,过些日子会重新修葺一7788ZL下。” 南许不懂他说这个做什么,没有应声也没其他的反应。 二人到了白承卿书房附近,一眼就看到书房门前站着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背对着他们在跟一个小厮说话。 南许看白书谨一眼,发现后者眯了眯眼,他们走近后听清了那姑娘对小厮说的话。 “我把这些都给你,你通融一下就让我见一眼爹爹吧。” “二姑娘这可舍不得,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您别为难我。” “你就替我传个话也行啊,我姨娘是被冤枉的,爹爹一定也想将这件事查清楚。” 南许听明白了,这应当是宅斗吧?这姑娘的生母被人冤枉了? 那姑娘一直没发现南许和白书谨,一直嚷求小厮只为见白承卿一面,小厮很为难,尤其是在看到白书谨之后,手脚哆嗦的拿开抓着他胳膊的玉手。 “姑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小厮说话都在颤。 那姑娘还想执着,白书谨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你姨娘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父亲的惩罚还是轻的。” 前面的姑娘一僵,颤巍巍的转身看到了白书谨,还看到了南许,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人后咬了咬唇,声音带哭腔:“大哥。” 这姑娘哭的,南许脑子里就剩下‘梨花带雨’四个字,长相偏小家碧玉,不得不承认白家基因都挺好的。 白书谨冷着脸,道:“你回去吧,父亲和太子殿下有要是要谈。” 南许注意到那姑娘可怜兮兮的看自己一眼,对她行一礼,说话的声音比刚才还委屈:“见过太子殿下。” 目前为止,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南许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委屈的娇弱嗓音,她唇角微微翘起,眼中却看不到一丝笑意,“不必多礼。” 白书谨眸光微凉,略有警告的看了自己庶妹一眼,有些人的心思不知道隐藏,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白书谨一个男人尚且如此,南许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什么意思,跟白书谨说话那么正常,到了她这儿委屈了起来,她和这姑娘算是一对表兄妹,自古表兄妹结亲的人可不少。 “既然殿下和父亲有要事要谈,臣女就不打扰了。”她说完就要走,临走前特意楚楚可怜看南许一眼。 南许眼皮跳了一下,摸摸鼻子,她是有家室的人,还是个女人,对这样的女子一点都不感兴趣,用那样的眼神看她…要是慕时臻她可能还会觉得开心。 其他人就…就想装作没看到。 要是慕时臻那么看她该多有意思,南许回过神,发现白书谨要在她脸上看出一个洞来,正起脸色轻咳一声,“我们进去吧。” 白书谨提醒了一句:“我那庶妹自小心思多,还请太子不要在意。” 南许应一声,推门进了书房,并没有看到白将军,疑惑回头看白书谨。 “父亲应当是临时出去了一趟,殿下坐下稍等片刻。”白书谨带南许坐到一张圆桌前,倒了一盏茶放7788ZL到南许面前。 南许轻轻颔首,跟白书谨一同在书房等了一阵儿,白将军回来的很快,看到南许后没多说别的,直言道:“现在就出发吧。” “好。”南许应下。 这是她穿过来之后,第一次为皇帝秘密办事,还是和这个身体的亲舅舅一起,出发的时候,原本紧张的心情平静了一大半。 白书谨准备了马车,皇帝把这件事交给了南许和白承卿,他纵然有心想去也不能违背指令,晚一些还要进宫一趟。 马车宽敞,南许和白承卿各坐一边,中间隔出了许多。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她显闷得慌,掀开车帘一角透气。 “你母亲最近在宫中还好吧。”这是白承卿回来后第一次问起皇后的事。 南许眼睛望着车窗外,轻轻应了一声,“母后很好,父皇对她也好。” “好就行,上次我在宫门前看到她时,发现她脸色没有往日好,还以为她病了。”白承卿和皇后自小相依为命,关系比寻常兄妹好上许多。 “母后是太过思虑舅舅。”南许手指忽然抓紧车帘,心中一颤,顾虑到白承卿在旁边,没有探出头往后看。 刚才骑着马一闪而过的人好像慕时臻,她应该…看错了吧,慕时臻身为太子妃并没有那么容易出宫。 第十二章 还是太子妃对我好 “皇后娘娘不容易,她刚进宫时,你父皇时常冷落她,在她怀了你之后态度才变好。”白承卿平静说着往事,末了加了句:“太子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依靠。” “这里只有我二人,舅舅说话不用那么客气。”南许放下车帘坐正,眸光隐晦,如果真的是慕时臻,这次又要去做什么。 趁着她不在宫中出来,一定是不想让她知道。以为上次的事情后可以让慕时臻对她有几分信任,现在看来半分都没有。 “我走的时候你刚满周岁,回京的路上总在想你见到我会不会生疏。”白承卿忽然感慨起来,“你表哥那时记了点事,到了外面经常想起你,他告诉我时间能冲淡一切,留着相同的血脉也一样。” “可母后常常念叨舅舅,舅舅也是如此吧。”南许不懂感情,说不出什么亲情的道理,她只知道皇后是真的想念自己兄长。 “是啊,我也是如此。”白承卿顿了一会儿,“祈儿,你母后把你教导的很好,皇上待你也不错。” 南许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不达眼,这些都是阮祈的,她从一开始就没人教导,很多道理都是一个人摸索出来的。 马车外的马夫冲里面道了句:“将军,要出城了。” 此话一出,马车中的二人有默契的就谈到这里,要办正事了,叙述亲情什么的到此为止。 出城时马车被拦了下来,南许解下腰间的令牌要递给马夫,却被白承卿抢先一步,“你身份敏感,还是用我的吧。” 南许想了下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多谢舅舅提醒。”她时长7788ZL会忘记太子这个身份有多敏感,或者说时长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侍卫看了令牌放他们过去,这是南许到这儿来之后第二次出城,上次接白承卿时被阮洛派去的人刺杀未遂,希望这次不会出什么问题,她心里还是有种不安。 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南许心头蒙的那一层不安愈发强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白承卿的声音:“蹲下!” 南许脑子发懵,在愣神的一瞬间被白承卿按着背蹲下,一支利箭从车窗窜过,擦着南许的发冠从另一边车窗出去,那箭的力度很大,擦着发冠而过让南许控制不住的歪了下脑袋,背后有力的手掌给足了安全感。 外面没有一点动静,她想起身看一下情况,却被白承卿按着背,“别动。” 南许不敢动了,她怕箭射到自己,怕疼更怕死,她不是阮祈,没有阮祈那一身好功夫,上次躲开箭是走运,这次就说不准了。 “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查看,没我的允许千万不要出去。”白承卿低声嘱咐,眼中透着杀意。 车外的马夫一直没什么动静,可能已经没命了。 南许点了下头,不放心道:“舅舅小心。” 白承卿拍了两下她的肩膀,拿起一旁的长剑出了马车,果不其然看到了后面地下躺着的马夫,一剑被刺穿了脖子。 南许蹲在马车中,听着外面剑与箭擦过的刺耳声音,脑中浮现出上次意外中箭的侍卫,不躲是她伤,躲了就是那侍卫伤,后来回宫不安了好久。 一把利箭忽然从她眼前穿过去,直接射穿了马车停在她眼前,就差三指的距离就射到她了,没来得及后怕,车外的马受了惊,像她上次遇到的那样躁动起来。 马车中极其不稳定,她听到白承卿在外面大喊:“别出来!” 南许犹豫了,她怕死,但不是懦弱的人,在马车里蹲着不见得安全,外面只有白承卿一人也不见得能不受到分毫伤害,回头看一眼阮祈的佩剑,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伸手抓起剑走了出去。 有风向她袭来,泥土夹杂着血腥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白承卿挥剑打箭的声音更加刺耳,而他肩膀上有一道被利箭划伤的伤口,血液从伤口不断的溢出染暗了玄色衣衫。 除却白承卿受伤,外面情况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朝他们射过来的箭没有很多,而且只有右前方一个方向,其他方向是安全的。 马儿不慎中了一箭,眼看着要倒地的同时南许及时跳下马车,拿起剑用力挥着,对准了那些即将要射过来的箭支,之前在宫里练过几招,现在应付这些倒不是很难。 她这边的声音引起了白承卿的注意,后者回头看她一眼,向后退了几步躲避利箭,不放心的问:“我去那边抓人,你一个人在这里对付可以吗?” “我一个人可以,舅舅不必担心我!”南许话音刚落,就看到白承卿快速朝7788ZL着射箭的方向跑去。 射箭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可能真的害怕白承卿,远处源源不断射出的利箭停了,南许站在原地紧握着剑,感觉手腕快脱臼了,阮祈的佩剑很轻,但射来的箭必须用力挥霍才能打到一边。 跑了一小半的白承卿停了下来,知道人可能跑了,再向前也追不到人,他三步一回头的走回来,手臂上的伤好像没对他造成一点影响。 白承卿走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南许:“没受伤吧。” “没有。”南许摇头,眉头微蹙:“舅舅你受伤了。” 白承卿不在意的看了眼伤口,出了很多血,他低头从衣袍下摆撕了块布,随便在手臂上缠了两圈,“我不碍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步行去了。” “我们乘坐马车行驶了那么久,应该也快到了。”南许揉了揉右手手腕,疼得忍不住皱眉,向后面看去:“那马夫…” 白承卿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马夫,一点气都没了,“我们现在没时间处理其他事,先去办皇上交代的事。” “…好。”南许略显犹豫,想到白承卿常年在外驰骋沙场见了那么多死人,对此事也就释然了。 白承卿身为将军,手里的兵死在敌军利器下的数不胜数,他会觉得可惜,顶多心痛一下,绝不会失了理智。 马夫是将军府的人,出来时看那个配合度应该在白承卿身边许多年了,白承卿在他死后可惜了一瞬。 南许与白承卿走了许久,来到皇帝所说的那间宅院门前,二人对视一眼,前者伸手推开大门。 * 南许回到宫已经亥时三刻,第一时间去了养心殿报备,并且把在那里搜到的一件物品交于皇帝。 皇帝盯着手中仅剩一半的玉佩叹声气,“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南许:“倒没别的什么了,那里的确有居住过的痕迹,可以确定在我们找过去的之前逃走了。” 皇帝让她去城外的一所破旧的庭院中找玉佩,她和白承卿翻找许久只找到了这个,院中有打扫过的痕迹,院子附近还有马车碾过的痕迹,她猜测人应该是已经逃走了。 这人是先帝当时未除的余孽,好似还是…皇帝的老情人。 南许不确定,她今日听白承卿说的,后者说这话时脸一直黑着。 清晨皇帝吩咐的梦中捉鳖都是假的,就是想让她这个做‘儿子’的去查当爹的老情人的踪迹。 慕迟青才是办正事去了,她目前只确定逃走的余孽和那日刺杀皇帝的幕后主使脱不了干系。 南许眼看着皇帝把那半块玉佩当宝贝似的放进了一个盒子里,对她说:“这件事辛苦你了,快回去歇息吧。” 她有些想笑,开始不知道追查的人和皇帝有一段情,但白承卿知道啊,皇帝让她去也就算了,怎么还答应白承卿的恳求了,真是让人不解。 “儿臣告退,父皇也早些休息。” 南许离开养心殿后没忍住嘲讽笑出声,7788ZL自古大部分帝王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四处留情,可怜了后宫的每一个女人,自始至终都不能得到皇帝的专情。 皇后也是,白承卿说皇后一开始并不受皇帝恩宠,怀了阮祈后才有的宠爱,能一直坐稳这个位置的皇后才真是辛苦。 劳累一整天,回了东宫发现她寝宫的烛火通明,一道人影在屋中走动,那身影是谁南许一下就猜到,她站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她的宫女纷纷行礼,屋外的动静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慕时臻走到门前查看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南许。 “殿下回来了。”慕时臻展颜一笑,语气比平时温和:“应该还没有用膳吧。” “没有。”南许不仅没用晚膳,还没有用午膳,只顾着搜查院子后赶回来禀报,回来的路程全靠步行,连一匹马都没遇到。 “我让人去御膳房端了些膳食,进来吃吧。”慕时臻好似心情不错,对待南许的态度很温柔。 南许喜欢这样温柔的美人,看慕时臻的眼神都泛滥着喜悦,“果然还是太子妃对我最好。” 慕时臻闻言笑意淡了些,语气依旧:“是皇后提前来嘱咐的。” 南许心情失落一大半,还以为能得到慕时臻少有的温柔,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她进去时没看到身旁宫女诧异抬眼看向慕时臻,却被后者瞥了一眼后不敢说话。 “对了,我今日出去,看到了一位和你长的很像的男子。”南许装作不经意的提起,眼神放在慕时臻脸上没离开过。 慕时臻微微垂眸,笑意不明:“是吗?” “我当时差点就叫住你了。”南许坐在圆桌前,感叹慕时臻隐藏的好,她现在很确定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慕时臻。 要是这之前没看过慕时臻男装什么样,她可能就没那么确定了。 第十三章 安嫔在东宫遇害 “天下这么大,有一两个相似之人也不奇怪。”慕时臻眼中毫无波澜,坐在南许对面帮她盛了碗汤。 宫女早在南许坐下时就出去了,屋内只有她和慕时臻,南许心不在焉的喝着茶,目光却停留在慕时臻手指上面。 慕时臻手指很长,相比其他女子感觉更加有力,右手食指被一层纱布缠着,隐隐渗出鲜红的血液影响了整体美观,手指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 “你受伤了。”南许眯了眯眼,伤口在这么明显的位置是藏不住的,包与不包都能引起注意。 “不小心用剪刀划了一下。”慕时臻把那碗汤放到南许面前,没说为什么用剪刀。 “伤口深吗?” “不深。” 南许却不信,纱布包了好几层,血一样能渗出来,可见伤口还是挺深的,包了半个手指,伤口一定不小。 “真的不深,不然我拆了让你看看?”慕时臻看南许怀疑,想要拆开纱布自证。 南许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唇畔漾起一抹笑,“不用,我相信你。”某人嘴上相信,心里未必。 慕时臻顿了下7788ZL,收回被纱布包裹严实的手,听到对面的人说:“时臻,不是我怀疑你,而是我怕你有危险,我想护着你。” 慕时臻长睫颤了颤,胸腔中涌起一抹暖意,唇角微微勾起,“殿下,如果我们认识早一些,一定能成为交心的好友。”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们以这样的身份坐在一起谈话,注定要错过许多。 “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肯信任我。”南许话说的轻松,心里也知道真正的交心好友不可能,阮祈出生就是‘男子’,注定了不能与旁人交心。 慕时臻轻笑摇头,“这不一样。”多年前相识的话,他可以不隐瞒身份。 南许每次和慕时臻说话都觉得像是在打哑迷,慕时臻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她抿了下唇,低头用勺子喝了口汤,不再说这个话题,不管怎么样,慕时臻都没有做伤害她的事,这就足够了。 南许安静用膳,慕时臻就在她对面坐着不出声,两人安安静静气氛不仅不尴尬,还有种岁月悠久的感觉,南许刻意放慢了用膳的速度。 来到这儿之后她一直在赶,赶着学会阮祈的一切习惯和骑射,赶着稳定太子的位置,还赶着知道慕时臻的身份,那次慕时臻来找过她之后,她并没有让下属停止调查,身份总归是要查清楚。 慕时臻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很多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背着慕时臻调查太过卑劣,但又怕错过什么事。等她用好膳后,慕时臻叫来宫女把这些都撤了。 南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想在东宫里散会儿步再睡,哪想肩上多了只手趁她不注意就想扒她衣服。 南许一激灵急忙躲开,穿好被扒到一半的外衣,转身诧异的看向慕时臻,“你怎么了?” 这不是慕时臻能干出的事,怎么觉得今天的举动有点讨好她的意思。该不会是…闯什么祸了吧,想让她帮忙处理? 南许脑中浮现出慕时臻不慎闯下大错,哭的眼尾泛红求她帮忙的一幕,可惜她想象中的画面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 “看你累了,帮你更衣有问题?”慕时臻小幅度歪了下头。 “没…有问题,是我现在还不想休息。”南许耳朵莫名泛了红,过度紧张的她没有看到慕时臻眼中闪过笑意。 “好吧,既然殿下还不想休息,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慕时臻眉眼间透着疲倦。 南许蓦地点头,难得没有让慕时臻留下来休息,往常休息时她都会出言让其留下,但那都是随口调侃两句,她自己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女子身份要是暴露了她后悔都来不及。 “我真的走了。”慕时臻眼中有一划而过的笑意,转瞬即逝让人发现不了。 “走吧。”快走吧。 南许需要冷静一会儿,习惯一个人对她冷淡之后,忽然这么热情太别扭了,哪怕可能有事相求她也会别扭。 慕时臻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拍拍她的肩,“殿下晚上休息时7788ZL小心一点,别乱踢被子,不然中了风寒就坏了。” 走时门没有关严,门外的冷风不断从门缝中窜进来,南许心事重重地关严门,想着慕时臻那话什么意思。 她晚上睡觉踢被子了还是踢到慕时臻了?不过她和慕时臻也就前天夜里睡在一张床上,她的睡相应该不至于那么难看。 南许出去走动了一下,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东宫几乎各处都有人把守,人很多,她一个人走夜路也不觉得害怕。 今天刺杀的事她没告诉皇帝,明日白承卿会亲自禀明,她帮皇帝办事的途中被刺杀,知道她出宫的人并不多,不过亲眼看着她出宫的侍卫、太监或宫女背后的主子有嫌疑,这其中有谁她并不知道。 刺杀的人可能没想到白承卿也会跟着去,在看到白承卿下马车时下了杀心,却在白承卿去追察时立刻撤退,说明那些人很怕被抓到,他们知道打不过白承卿一定会被抓,所以第一时间就是跑。 她说这件事和白承卿说这件事有很大的差别,皇帝现在为犯人死的事烦心,她不说选择藏在心里,证明了不想让皇帝为别的事烦心,营造一个好儿子的形象。 白承卿说出这件事后,皇帝可能会对她有一点点愧疚。 南许承认自己想的多,她以前看过那么多宫斗戏,忽然有一天自己到了戏里,为了前途,她不会浪费任何刷好感的机会。 而且白承卿是朝中大将,手握兵权,倘若白承卿说出自己和太子一同被刺杀,皇帝还会谨慎许多。 南许想着这些事不知道走到了哪儿,从她穿归来到现在,整个东宫只参观了一半,还有一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她面前是一座假山,被一条河围着,水里的莲花出淤泥不染,河边遍布绿草,她站在其中的石子路上欣赏眼前的夜景,这里的环境好到了极致。 南许第一次来这里,先前竟不知道东宫还有如此美的一处风景,走到河边往下看,只能看到一道黑影,是她自己,恍惚之间听到远处噗的一声,而后听到女子惶恐的尖叫。 “救命啊…咳咳…有没有人……救命……” 南许的正前方不远处,一名女子在水中不断扑腾,她向前一步想要跳下去,却又怕这是什么陷阱,转眼一想这是东宫,能有什么陷害的地方。 河里的女子断断续续的求救,身体时不时的下沉让她不慎喝了许多河水,呛的连说话都说不出。 南许眉头紧皱,下定决心要跳下河的时候,远处跑来了六七个侍卫,南许对他们摆手,“有人掉河里了,快去救人!” 侍卫看到是南许,立刻下跪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南许一直摆手:“快下去救人啊!”这时候还见什么过啊,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她不会游泳!下去很可能连自己都救不了,还妄想救别人真是太可笑了。 两三名侍卫跳进河里7788ZL,一名水性很好的侍卫很快就游到那名女子身边,一只手拖着那女子,另一只手不断挥着向河边靠近。 南许绕着河边到了对面,女子呛了水昏过去了,侍卫把她放在地上没有动作,只因这女子不是寻常宫女的打扮。 南许也不认得她是谁,凑近后看了两眼觉得眼熟,疑惑之际听到一旁的侍卫惊呼:“是安嫔娘娘!” 他这一声唤醒了南许的记忆,她有次去皇后那用早膳,出来时碰到的不就是安嫔吗?这女人当时还胆大的瞪她一眼。 不过这是东宫,安嫔到这里做什么?还无缘无故掉进河里着实让人怀疑,最主要的是安嫔怎么进的东宫。 南许忽然发觉,她宫里不只有皇后太后的眼线,还有许多存在感低的人派来的眼线,或许不是眼线而是被有心人收买,她让慕时臻排查东宫的人,后者还没有开始。 东宫里有安嫔的眼线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来之前?还是来之后? 南许更倾向于后者,因为阮祈比任何人都警惕,皇后的人就不必说了,一个小小的嫔妃收买的人她还查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安嫔为什么会落到她面前,是谁告诉安嫔说她来了这里?想到自己的举动被有心人监视着,心里按耐不住的愤怒。 那次她看到安嫔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就觉得这女人总有一天要找事,这不就来了吗。 南许忽然庆幸她在岸边犹豫了,要是今天换成是她救的人,在这样无人的环境下不知会不会被安嫔倒打一耙,不管皇帝信不信,总有人会拿出来说事,到时候她的名声也就受了影响。 南许目光阴沉,安嫔无儿无女,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把她拉下水未免太亏,背后一定受人指使,周围侍卫没有他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全都站在一旁等着指令。 “这件事别声张,你去坤宁宫请皇后来。”南许指着一个侍卫下了第一个指令,而后又指着其他几个,“你们在这儿看着,皇后来之前安嫔要是醒了别让她走,你们几人也一个都不能少。” “诺!” 南许此刻突然想去慕时臻那里,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第十四章 你向来不会让朕失望 慕时臻还没有睡,这个点被南许找上门很是疑惑,开门后看到南许略显阴沉的神情后皱了下眉,“怎么了?” “出事了。”南许眸光泛凉,“我刚才在后面的后山河边散步,安嫔无缘无故落入水中。” 慕时臻神色一紧,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你救了她?” “没有,她求救的声音太大,把侍卫叫来了,侍卫把人救上岸后我派人去请母后了。”南许眉头蹙起,脑袋有些发晕。 慕时臻堪堪松口气,安嫔能出现在太子东宫就显得目的不纯,若是故意在太子面前落水求救,只要阮祈去救了,很有可能被诬陷。 “我记得东宫各处都有人把守,后面的后山那7788ZL里为什么没有。”南许垂首,侍卫不在这样的事也不至于刚好被她赶上。 慕时臻眼眸微沉,神色比平日还要冷,“殿下这是被人设计了。” 如此看来,东宫排查眼线这一事再也拖不得,他白天有事着实没来得及,现在要把排查的事放在前面。 “现在安嫔人呢?” “还在后山,救上来的时已经晕过去了,我让侍卫看着她。” 慕时臻听后就要往外走,南许及时拉住她,“等母后来了再说吧,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自有打算。” 南许已经有了办法,既然对方下定决心要对付她,她也没必要心软,在这之前要查出幕后的人是谁。 “那你来找我…”慕时臻以为南许是来找她处理这件事的。 “单纯的想见你。”南许握住她的手,心很凉,因为她不知道宫中都有什么人能信,就是慕时臻身份也有问题。 她忽然有些想念上辈子一个人的生活了,没有亲人没有依靠但也没有这么多陷害,每天准时上下班,除了太过乏味也没什么不好,可惜最后还是死了。 慕时臻看南许脸色不对,眉头皱的更紧,关心道:“你没事吧。” 他何时见阮祈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一个嫔妃的陷害还不至于让心狠手辣的太子这般。阮祈啊阮祈,你这几日为何变化这么大。 “没事。”南许声音很轻,她扯了扯嘴角,脸色莫名苍白起来,抓着慕时臻的手不曾松开,还越握越紧,好似这个人是自己的依靠。 慕时臻拉着她到桌边坐下,用了好大的力气抽出被南许抓着的手,倒了杯热茶:“殿下手太凉了,喝点茶暖暖身子。” 南许听慕时臻的话,喝了几口热茶后手还是很凉,这和她自身的情绪有关,安嫔这次的所作所为让她意识到别人为了搞你,什么事都做的出。 看得出来安嫔不懂水性还是跳了下去,就不怕她不去救吗?就不怕周围没有侍卫吗?安嫔要是死在了东宫,她同样有责任,安嫔背后那人真是好算计。 事关阮祈,已然准备入睡的皇后急匆匆的赶来东宫,路上听侍卫说了个大概,心里把安嫔骂死了。 皇后直接来了慕时臻寝殿,看到南许后开口就是:“怎么样,你没碰她吧。” 显然,皇后也知道这其中的后果。 南许轻摇头,“母后放心,儿臣并未碰她。” “这就好。”皇后拍着胸口,殿内除慕时臻以外都是皇后可信之人,不过她料想慕时臻还不会做有损自己的事。 南许却不同,这里的所有侍卫宫女她都不信,索性让所有人都下去。 待闲杂人等都离开,皇后不解问出声:“你有什么办法?” “母后,儿臣想的是你先把安嫔带走,我去跟父皇禀报这些,我们暗中做戏,看最后是谁跳出来指名指认安嫔不见的。”南许垂着眉眼道出这一切。 “安嫔没有孤注一掷的理由,她背后一定有人,只要安7788ZL嫔消失一段时间,背后那人迟迟听不到安嫔的消息,便会以为我把人怎么了或是安嫔因为我出事了,到时一定会去禀明父皇。” 计划顺利的话,这个梦中捉鳖就完成了,但前提是一定要把计划告诉皇帝,不然容被倒打一耙。 皇后和慕时臻听着她的想法,眼中流露出不同的神情,前者惊喜、后者沉思,皇后展颜一笑:“这个法子不错,我这就把人带回去关着。” 皇后来时想了好久,唯恐阮祈被安嫔拉下水,现在看来阮祈早就谋略好了,叫她来只是为了把人带走。 “母后小心些,别让有心之人看到。”南许现在不知道那几个侍卫当中有没有其他宫里的线人。若是有,这事就没那么好办了。 “本宫知道,你也小心一些,下次别再一个人去后山溜达。”皇后嘱咐完这句就走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办好。 目送皇后离开,南许一回头看到慕时臻用深沉的目光打量她,她抿唇一笑,“怎么了?” “没什么。”慕时臻摇头,他总以为阮祈变了,如今听了这次的谋略又觉得这人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缜密、擅长谋略。 别人陷害他一次,哪怕没成功他也要连根拔起,若不是皇帝看不惯兄弟相残,恐怕二皇子这个人早就没了,这就是阮祈,在谋略这一块从未变过。 慕时臻欣赏阮祈的手段,同时又感叹他的果决,人生得此好友该多好,可惜他们成了名义上的‘夫妻’。 “你若是没事,和我一起排查东宫的人吧。”南许向慕时臻发出邀请。 慕时臻露出疑惑:“现在吗?” 南许点头:“对,安嫔刚‘出事’,为了对得起她背后的人,我们总要做出一些动静,好让幕后的人以为我们对安嫔做了什么。” 慕时臻眼神又暗了一分,没忍住夸赞道:“非常好的谋略,你真厉害。” 南许笑了两声,眼睛有些亮,“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排查东宫的人?” 慕时臻眸中流露出浅笑:“好。” 东宫深夜全面排查,揪出了许多被别的宫收买的宫女太监,侍卫全都安分守己,没有揪出一个,这一夜东宫闹得挺大,那些被揪出来的太监宫女连夜被赶出去。 夜色已深,南许让慕时臻早早回去休息,她一个人继续排查东宫目的不纯之人,这一查便是整整一夜,赶走的那些宫女太监并不敢乱传,因为他们都是被收买了,不管哪个宫里都容不下不忠之人。 即便这样,东宫闹得如此之大,还是一早就在宫里闹出了大动静,皇后这边倒还好,她发现安插在阮祈身边的三个人还有一个没有被赶回来,她明白不是阮祈调查不出,而是为了让她安心故意留下。 今日早朝和往常一样,官员们禀报完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所以早早退朝,南许跟皇帝去了养心殿,一是要说安嫔的事,二是她排查东宫7788ZL之事已经传到皇帝耳中了。 养心殿。 皇帝坐在位置上喝了口公公端来的茶水,清了清嗓子:“解释一下吧,为什么忽然排查东宫。” 南许眼睫微敛,道:“事关昨夜安嫔落水,儿臣不得不连夜排查。” 关系到自己后宫的人,皇帝抬了抬眼,这次注重许多:“说清楚。” “昨夜儿臣去后山河边散步,发现那里没有任何侍卫把守,而安嫔不知为何出现在儿臣宫中,还无缘无故落了水。”南许接下来把后面发生的事和计谋都说了出来。 排查东宫一事之所以能引起皇帝注意,是因为东宫还有皇帝派去的人,南许当然知道这些,刻意把人留下了,如今帝后各有一个眼线在东宫办事,其他宫里的眼线都赶出去了。 皇帝听完南许的讲述,眼中闪过赞许,面上不露的问:“你怎么知道背后一定人有?” 南许唇角微扬:“安嫔没有理由这么做,她也不敢,背后定是有人怂恿,只要多等两天,等那个幕后人浮出水面就好。” 她观察过安嫔,是个只会暗妒不敢轻举妄动的人,膝下没有皇子公主,出身也不高,她没理由的,能被晋封为嫔全靠皇帝当年的宠爱。 南许在心中暗讽了一下渣男皇帝老爹,听说去年还宠着安嫔,今年就连安嫔的生死都不顾了,不过她也知道皇帝是站在她和皇后这边的,对女人渣是渣,对儿子是真好。 “好,你的提议非常不错,朕就等着这个幕后人浮出水面,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做这等事。”皇帝略显愠怒,都知道他忌讳这些,还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干这些事。 “所以儿臣不得不排查东宫的所有人,万一下次再有人从中作梗就坏了。”南许认真解释。 皇帝点了点头,“不错,你向来不会让朕失望。” 南许轻笑,想着也是时候告退了,于是便拱手行礼:“儿臣要说的都说完了,就不打扰父皇了。” 皇帝颔首一下,摆了摆手。 南许转身出了养心殿,回去的路上感觉神清气爽,阮祈不好欺负,她也不好欺负,上辈子是没机会展示,到了这里原本想按照剧本走剧情,只对付朝廷的那些人,谁想无缘无故被后宫嫔妃陷害。 既然这样,她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了。 第十五章 两人心中都有鬼 南许到东宫附近时,发现有两个太监鬼鬼祟祟的在转弯处探头,转弯后就是东宫,这俩人在这儿偷看什么? 南许放轻脚步走到那两人身后,没有吭声,听着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 “太子殿下可是宫里第一位排查自己寝宫人的主。”太监声音尖细,没有恶意,特意放轻后显得有几分谄媚。 “是啊,可怜了小顺子被娘娘杖责了二十大板,最后都是被人抬走。”另一名太监说道。 “那是他自己活该,背叛主子的人注定不能有好下场,呸。” “得了得7788ZL了,人家好歹是为咱们娘娘办事的,说一两句就得了,你别一直提。” 南许挑了下眉头,不知道这两人口中的娘娘是哪位妃子,又是为了什么人这么防着她,她这次排查并没有把所有人的底细排查清楚,除却她早就觉得有问题的几个,剩下的都是平日行踪诡异的。 她又不是善人,自己宫里的人都背着她干别的事了,她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东宫里不留无用之人。 趴在墙边的一名太监打了个哈欠回头,“不看了,我们快走吧,在这儿待久了被人发现就……完了。” 太监尾音发颤,震惊之余用手拍打身边的人,另一名太监被他拍的不耐烦,正要说什么时听到身旁人谄媚的声音,“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南许轻应一声,看到另一名太监背影一僵,肩膀发抖的转过身来,看到她后抖得更厉害。 “奴才见见见过太子殿下!”说着直接跪在地上。 另一人也在地上,两人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正眼瞧面前的人。 南许眸中划过一道光,抿唇轻笑,语气温和:“两个选择,是说出你们口中的娘娘是谁保命,还是现在就受罚。”既然让她逮到了,就没那么容易放过。 “殿下这说的什么话,奴才们听不懂啊。”率先发现南许的那名太监笑道。 “听不懂啊。”南许眼中泛起了凉意,声音也冷了许多:“既然听不懂就去领罚吧。” “不知奴才做了何事要领罚。”太监依旧假笑,跪在他身旁的那太监只顾着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南许对待不重要的人没什么耐心,轻歪了下头,皱眉道:“我要罚你需要理由吗?”身为东宫太子,罚一个不知所谓的太监的确不需要理由。 顶多是会被有心人说闲话罢了,但南许不怕,更何况她给过这两人机会。 两名太监小心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磕着头颤声说:“是贵妃娘娘!奴才刚才所说的人是贵妃娘娘!” 皇帝的后宫中只有一位贵妃,南许立马明白了他们说的是谁,东宫的人能被这人收买也不奇怪。 她闭了闭眼,倒没有特别生气:“行了,你们走吧。”宜贵妃是阮洛的生母,这母子俩没那么容易对付,她等着抓阮洛的把柄。 两个太监谢恩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因为昨夜的事,东宫的侍卫比以往要严谨许多,南许踏进东宫脚步未停,直奔慕时臻寝殿。 慕时臻好似料想到南许会来,早膳摆在桌上一口没动,看到她来特意站起身行礼:“殿下。” “免礼。”南许坐到慕时臻对面,心情不错:“快坐下。” 慕时臻垂眸落座,不等南许动筷子就率先开口:“我今日还要出宫一趟。” 南许动作微顿片刻,眸中的沉思转瞬即逝,面上露出几分笑意,“这么巧,我也要出宫一趟,不如我们一起怎么样。” 慕时臻抬了下眼皮,反应平淡:“如此自然是好7788ZL。” 南许最喜欢看慕时臻这副波澜不惊还清冷的表情,笑意更深了些,问:“你出宫做什么?” 慕时臻夹了块糕点放进南许碗中,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反而道:“殿下用膳吧。” 南许看对面人不想说也没有一直问,不过在用膳时目光好几次都转移到慕时臻身上,每次都要停留好久。 她今日出宫要去办一些私事,说和慕时臻一同出去是假,试探慕时臻的态度才是真,后者明显不是去办很重要的事,都不介意她跟着。 过了一阵儿,慕时臻好像有心事,用膳用的心不在焉,南许再次把目光放到慕时臻身上,这一次看得仔细,敏锐的发现慕时臻喉结比她的要凸出许多。 慕时臻细嚼慢咽的过程中喉结凸出的更加明显,南许有点想伸手摸一摸,慕时臻这么漂亮的女子喉结却那么凸出,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难看。 南许看得太久,慕时臻终于注意到不对劲,放下筷子及时摸了摸脖子,手指放在喉结那一块虚掩着,“我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他何尝不知道喉结是最难隐藏的,但的确有少数女子喉结比较凸出,进宫半年多了,这还是阮祈第一次看他看这么久,心里有些紧张。 南许摇头,低声喃喃:“你为什么长的这么好看?”心里狐疑起来,慕时臻声音没那么阴柔,和寻常女子差别挺大的,但这些不影响慕时臻的漂亮。 话又说回来,在某些方面上她都比慕时臻更像一个女子,南许心里想到这时顿了一阵儿,摸摸自己的脖子,她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什么像不像的。 殊不知她这举动让慕时臻更为紧张,用这样的眼神夸他好看,他可不会轻易相信,慕时臻面上不为所动,手指慢慢从脖颈移开,淡定道:“殿下快吃吧。” 南许本来就没有很在意,轻易就被他的话带偏,点点头继续用膳。 这次换成慕时臻注意她,看到对面人毫无顾忌的吃着东西,并不突显的喉结动了动,还有那白皙漂亮的脖颈,慕时臻眸光暗了一瞬,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拢起来。 阮祈这个人外表不错,头脑更不简单,只是有时候身上的某些特征太过偏离男子,堂堂太子输在这些上面未免太可惜。 面对面的两人各有想法,心中都有鬼,在想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用过膳后慕时臻就要出宫,南许没说什么反对的话,也没跟着一起出宫,她打算下午再出去。 一晌过去,安嫔背后的人暂时没有动静,不过南许听皇后身边的宫女来报,说是安嫔今早醒来后一直在闹,还说皇后强行关押人,要把此事禀报给皇上。 皇后怎么可能被她吓到,而且南许把昨晚的事情告知皇帝后就找人去皇后宫里传了话,皇后现在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殿下,皇后娘娘还说你尽管办自己的事,不用为7788ZL后宫的琐事操心,娘娘会为您解决一切的。”皇后的贴身宫女说道。 南许这次听进去了,在阮祈前途这件事上皇后不会开玩笑,最想让阮祈登顶的人就是皇后了,但把阮祈逼得最紧的也是皇后,导致阮祈早就暗自和皇后离心。 客套的应付宫女几句,等人走了又恢复成懒惰的模样,坐在椅子上按着太阳穴,面前的桌上是比往常多了一倍的奏折,昨日出去一趟没有处理,今天就变多了。 “殿下,您劳累了一晌,奴才给您捏捏肩吧。”门外的太监探头一看南许很是疲惫,特意说了这句话。 “不用。”南许皱眉拒绝,端起桌上的凉茶呡了一口。 未时一刻,正打算出宫的南许被叫到养心殿,猜想到白承卿已经把刺杀的事禀报给皇帝了。路上,南许故意问前来传话的公公:“请问公公,父皇是如何知道我遇刺一事的?” 公公低眉一笑,“是白将军进宫禀报给皇上的。” 做戏要做足,南许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等她到的时候,养心殿早就没了白承卿的身影。 养心殿一贯安静,皇帝坐在老位置上批阅奏折,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的问:“昨日刺杀的事为什么又不告诉朕。”语气平平淡淡,不像是质问。 南许垂眸:“儿臣没有受伤,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皇帝咳嗽两声,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表情严肃:“阮祈,你是朕的儿子,任何人想要刺杀你都是在和朕作对,下次有这样的事不许瞒着。” 和南许猜测的一样,不说刺杀的事会让皇帝产生愧疚感,她唇角小幅度的上扬,道:“儿臣知道了。” “嗯。”皇帝脸色随和许多,“慕迟青给那个人下了套,不出意外过几日就能暴露,你到时叫上慕迟青一起去处理。” 皇帝口中的‘那人’是帮助余孽复仇刺杀的一位大臣。 “儿臣领命。”南许很想问问要怎么处理真正的余孽,那个女人不除,皇帝在这个位子上坐着真的心安?就不怕哪天再被刺杀? 她刚想到这儿,就听到皇帝说:“还有那个余孽,朕已经暗中派人抓捕她,这个人你们暂时不用管。” “是。” 南许从养心殿出来后心情颇为复杂,那个余孽当真这么好?皇帝只暗中派人抓捕,还不让任何人管这件事,她很容易瞎想的。 第十六章 外出被人跟踪 远离养心殿没多久,她的去路被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孩拦住,这小孩眉眼间和她有一两分相似,就是看她的眼神怪凶的。 “二皇兄要见你,你跟我走一趟。”小孩表情拽拽的,颇有些不耐烦。 只看外表南许就猜到他是谁了,阮祈最小的五皇弟阮泽,年仅十岁,这么小就站在阮洛那边了? “本宫是太子,他想见本宫不会亲自来见吗?”上次只听茶馆老翁说了一句,南许真没想到阮祈下面的几个皇7788ZL弟真的联起手来要对付阮祈。 三皇子四皇子还未露面,这个小的倒是先出来了,看样子和阮洛的关系不错,几个皇子联手,难不成他们母妃还站在一条道上公然挑衅皇后? 明面上当然不敢,暗地里就不好说了,南许现在严重怀疑安嫔背后的人就是这几个皇子其中的母妃。 “你还好意思说,父皇那次遇刺,都怪你一直给二皇兄灌酒,导致他醉的不省人事最后还被父皇罚了禁足!”阮泽皱了皱鼻子,不满极了。 南许愣了片刻,怪不得这两日没看到阮洛来挑事,她还以为那家伙不打算挣太子之位了呢。 南许不说话,对面的阮泽干急,走上去拉住南许衣服,好声好气道:“太子哥哥你就跟我走吧,二皇兄真的很想见你。” 态度变化这么大,南许没忍住嗤笑一声,这小家伙跟着阮洛已经被带坏了,行事不通还会看脸色,可惜最开始态度不好,不然她会考虑去的。 “不会去,说什么都不去,还有我什么时候灌他酒了?以他对我的厌恶还会喝我倒的酒?”阮洛这人也太不讲理了。 “不行,你必须跟我去。”阮泽选择用蛮力拉扯南许。 南许不否认他力气挺大,但小孩和大人之间的力气是有悬殊的,所以阮泽拉了好久也没拉着南许走几步。 怎么说也是皇子,从小娇气养着惯着,看到南许这样直接气的眼红,松开南许衣服用手指着她:“你给我等着!” 小家伙说完就跑了。 南许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直到人没了人影才无可奈何的叹声气,阮祈还有个皇妹,不知道这位皇妹站在哪一边,她最后不会真的落得孤身一人吧。 * 南许出宫之时已是傍晚,还是不见慕时臻身影,她猜测可能又要到深夜,只是不知慕时臻每次出宫都去办了些什么,一整天的时间都不够吗? 她出宫行了一段路程后,身后跟着的男子低声道:“殿下,身后有人尾随我们。” 南许身后是一名穿着便装的侍卫,是阮祈信任的属下之一,在她没有自己的可用之人前,阮祈培养的这些下属是她的第一选择,最起码比宫里的其他人用着要安心。 “不用管,继续前行。”南许嗓音微凉,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好像早就知道有人尾随一样。 徬晚的风微凉,落叶散落在路边显得几分凄凉,道路上没什么人,南许驾马行驶了一会儿忽然拉扯缰绳加快速度,同时不忘叮嘱身后的人:“跟上。” 两匹马快速前行,马背上的人神色紧张,因为身后跟踪的人也加快了速度,暂且看不到人影,但能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 前方道路右手边有条暗巷,南许突然骑马转弯进了暗巷,身后的属下也紧跟前行。 “你留下来看看是谁,我在前面等你。”南许嘱咐下属,看到后者点头后驾马直奔前面的巷口。 南许红唇紧抿,眉眼轻蹙7788ZL蕴藏着烦躁,刚出宫她就察觉到有人跟着,所以很断定是宫里的人,她让下属留下就是为了查看那个人是谁,这人连她傍晚出宫都要跟着,真是没完没了。 天色还不算太晚,勉强能看清前方道路,南许穿梭在暗巷中后背不断的发凉,巷子里很乱,两边墙上竖着许多杆子,地上还有用竹篾编织的箩筐。 眼看着离巷口微微的亮光越来越近,南许蓦然间听到前面传来什么声音,是巷口那边的,她拽紧缰绳使劲的向上拉,马儿速度逐渐缓慢下来,最终停在巷子里。 南许按着马背下来,牵着马到了一大摞箩筐后面,仔细听着巷口的不对劲,有点像刀剑的声音。 她微微探出头,看到巷口隐约出现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还踉跄的跑了进来,她眸光微沉,紧贴着墙把自己藏好。京城的夜晚不安稳,大多都是目的不纯还会点功夫的人。 那道身影离她越来越近,看那个姿势应当是腹部受了伤,南许抓紧手里的缰绳,考虑要不要直接骑着马快速穿过巷子,她每犹豫一阵儿,前面的人就离她进一步。 南许神情紧绷着弯身从地上捡起一个木棍,深呼吸调整紧张的情绪,前面的人越来越近,她手里的木棍越抓越紧。 倏然之间,身后赶来了跟她出来的下属,“殿下!抓到人了!” 南许暗道坏了,向前一看发现那人停在原地,没有继续向前也没有要后退的打算,不由得眯了眯眼,离得近了,她发现前面的人身形有些眼熟,只是一身黑又带着面罩看不清楚。 南许向后看去,下属骑着马,马背上还有个手脚被捆的人,嘴巴被麻布堵着呜咽,眼睛瞪的很大,尤其是看到南许后,呜咽的声音更大了。 下属倏然之间大惊失色:“殿下小心!” 南许回头,看到黑衣人向她跑过来,神色凛然,握紧木棍随时准备砸过去。 她身后的下属也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出招,主仆二人准备齐全,却见那黑衣人牵住了马绳猛地一拽,在马儿嘶鸣时纵身一跃跨坐在马背上,当着南许的面儿驾马离开,左手始终没离开过腹部。 南许眸子微眯歪了下头,黑衣人虽然蒙了面,却给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她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这样的人。 这人不伤害她,可能认识她的,要不然就是有急事不想多浪费时间,索性抢了马就走。 下属见黑衣人离开没有伤害南许松了口气,下马后跪在地上抱拳:“殿下,跟踪我们的人已经抓到了。” 南许回过神,看一眼马背上的男子,男子肤色发暗,眼神冒着火好似想把她杀了一样,可惜嘴里塞着麻布一句话都说不出。 “唔唔!”男子猛地动了一下,扬了扬被捆绑在一起的手腕。 “给他松开。”南许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虽然黑了一点又贴了个假胡子,但眉宇间的神韵藏不住。7788ZL 下属听南许的命令上前给那人松绑,先松了脚又松了手,那人从马背上下来,拿下口中一大块发了味儿的麻布,对着地连呸了三声。 阮洛揭了人中那处的胡子,疼得他倒抽一口气,那地儿比其他地方白上许多。下属看得疑惑,接着就看到这男子指着南许破口大骂。 “我不放心你才跟着你出来的,你竟然让人把我绑了,你果然一点都没变!”阮洛气喘吁吁,气得手发抖。 南许面色平淡,看下属想对男子出手,率先一步开口:“你不是被关了禁闭吗?还能出来跟踪我?” 下属听到此顿住,随后恍然大悟,皇宫之中被关紧闭的人只有当今二皇子。 阮洛抹了下脸上的灰,被抹的地方又是一块白,冷哼一声:“你真以为父皇舍得关我啊,看管我的侍卫还没有平日里把守的多。” 大抵意思是,那些侍卫就是表面上做戏的,他什么时候想出来都可以。 南许说不清为什么好想揍这人一顿,轻笑一声:“你偷偷跟着我出来你还有理了,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你干什么?”阮洛警惕起来,故意强装镇定:“我出来的事侍卫自会禀报给父皇,用不着你多嘴,而且我没有跟着你,只是顺路而已。” 后半句话声音小的南许差点听不清,对于这样一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人,她还不至于产生危机感。 南许看出他并没有恶意,便没什么心思和他争论,强调道:“既然被我抓到了,后面的路就别再跟着我,不然…” 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下属一眼,阮洛也跟着看过去,脸色一阵发白,他可是刚领会过阮祈下属的厉害,现在不想碰钉子。 “我说了没跟着你,你要走就走,我要回宫了。”阮洛是个要面子的人,被拆穿后丢了脸绝不会再凑上去。 从小到大次次输给阮祈让他不服气,每次面对阮祈时他都有一颗好胜的心,可惜再好胜再努力还是处处被阮祈压一头,这次偷偷出来被逮住更让他脸上挂不住,阮洛觉得比上次刺杀被抓包还丢脸。 南许没再跟他浪费时间,喊上下属牵着马走了,她的马被抢走了,只剩一匹马让他们行动变得很不方便。 南许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身用沉思的目光看着阮洛。 阮洛被盯的心里发毛,不由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南许笑意不明:“你的马呢?” 阮洛联想到刚才被抢走的那匹马,故作镇定:“我没骑马。” 南许不看他,反而是看身旁的下属:“他的马呢?” 下属低头回答:“在那边的巷口。” 阮洛脸色直接就黑了,护犊子似的就要往回跑,显然是要驾马回宫。 南许:“把马留给我,今日的事就算了。” 阮洛犹豫停下,回头看她,呆头呆脑的:“真的?” 南许颔首:“我没必要骗你。” 于是,阮洛的马就这么到了南许手中,某位傲气的二皇子殿7788ZL下为了事情不暴露,只能步行回宫了。 第十七章 是朋友又是情敌 夜已深,南许领着下属来到一座府邸门前,上面牌匾上赫然写着“将军府”三个字,朝廷内也只有白承卿才被赐予这样的牌匾。 将军府大门紧闭,门外没有人把守,南许给下属使了个眼色,后者走到门前去敲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不过不是将军府的下人,而是白书谨,他一袭深色衣袍,穿着和上次相比朴素许多,还牵着一匹马。白书谨对南许点了下头,唇边漾起笑意。 南许颔首一下,说:“我们走吧。” 他们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离开,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比南许来时还显得安静,在街道尽头,一家铺子还亮着灯,周围人也比其他地儿多。 南许寻了个有柱子的地儿下马,将马缰拴在柱子上,白书谨和下属依次照办。 “殿下,您把身上的玉佩收起来,被人盯上就不好了。”白书谨看南许腰间挂着价值连城的玉佩,善意提醒道。 南许摘了玉佩放进里衣,还道:“我们是表兄弟,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不用这么客气。” 白承卿也算是大腿一样的存在了,南许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儿子跟她客气,而且这位表哥也是个人才。 白书谨看一眼南许身后的下属,眼中笑意很浅:“好。” 南许回头对下属叮嘱道:“你在外面等着。” 下属:“诺。” 南许与白书谨一同进去,两人穿着普通,纵然长相不错在这样的地方也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这里是深夜赌钱的地方,白日不方便开门,只有晚上才会迎接。 这里还有一种交易,只要花了钱就能买消息,南许来这儿是要花钱调查一些事情,和白书谨一起来是因为后者熟悉这里,跟这里掌柜的是老朋友。 南许查到这些的时候还不敢相信,白书谨常年在边疆,怎么就和京城中这样的人成了朋友,她没问这样的问题,只让人递信寻问一下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得到真相后,她决定和白书谨一起来这里,事情是昨晚定下的,她当时一边排查东宫的人一边派人调查这些。 “这家掌柜名叫顾莫,掌握各种不为人知的消息,通常不会随便接买卖消息的生意。”白书谨小声对南许说。 南许了然点头,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倘若随便买卖消息就得罪太多人,况且也不是什么消息都能往外说的。 “他不会轻易跟别人见面,每次交易时都站在屏风后面,知道他的人并没有看过他的长相。”白书谨眸光变了一瞬,语气不明:“他还曾救过我妻子的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许觉得后面这句有些吃味儿,难不成这位表哥还是个醋罐子? 眼前就是普通的茶馆,人没有想象中的多,毕竟这只是表面现象,南许看到白书谨招手唤来一名小二,低头小声的说了什么。 小二狐疑地7788ZL看了南许一眼,随即点头:“既然两位是主子的朋友,那就随小的来吧。” 白书谨回头看南许:“走吧。” 小二带他们走进里面的房屋,房屋里还有一扇门,小二打开那扇门,入眼的是往下的层层阶梯,下面不断传出许多男人粗犷的声音,听的南许忍不住皱眉。 这个地方在剧本里出现过两次,一次是阮祈派下属来,还有一次是剧情进行到一半时阮祈一个人来做交易,具体内容剧本没提。 按照剧情发展,如今的阮祈只听过这家铺子,还没有派人来过。 跟着小二来到地下这间屋子,看到了许多沉迷在赌桌上的男子,有些人春光满面,还有些人一脸忧愁。 “两位这边来。”小二站在转弯处邀请。 南许率先一步走过去,白书谨跟在她身后,这是一条烛火通明的走廊,两侧都是一些上好的字画,突显出这里的主人品味不错。 小二把两人带到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恭敬道:“二位稍等片刻,小的进去告知主子一声。” 南许颔首示意。 小二敲了敲面前的门,听到里面的人允许后才推门进去,随即关上不给外面人丝毫偷看的机会。 南许没忍住笑了一声,转头问白书谨:“你不是跟掌柜的是朋友吗?朋友也要这么客气?”小二对白书谨的态度也不热络。 白书谨脸色不变:“小二又不是他。” 南许挑了下眉,倒没说什么,有些朋友的确是不需要一直挂在嘴边的,白书谨常年在外,能和这人交流恐怕也是以书信的形式,小二不知道也正常。 二人在门外没等多久,小二开了门,这次态度比刚才好太多了,还对白书谨露出谄媚的笑容:“两位公子请进。” 南许猜想这人知道白书谨和顾莫是朋友了,变化可真大啊。 白书谨看了南许一眼,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 南许没客气,直接走进去。 屋中略显昏暗,一名黑衣男子站在窗前吹风,墨发半束着披在肩后,察觉到有人进来转头看向南许。 准确来说是看向南许身后的白书谨,随后笑了:“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让人传个话?” 南许就这么被他无视了,不过她倒能理解,毕竟是老朋友相见。 “白日里人多,我们还是不要扯上关系为好。”白书谨关了门,跟顾莫介绍南许:“这位是我朋友,来你这儿买个消息。” 顾莫笑意淡了些:“你知道的,就算是你夫人来,我也不会轻易做这样的买卖。” 白书谨眼神微变,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 南许抿唇轻笑,什么多年的老朋友,这不就是情敌吗,白书谨也是能忍,居然会和情敌成为朋友。 顾莫把目光转移到南许身上,眼睛微眯,压低声音:“这位公子有些眼熟。” 南许正眼看他,笑意不达眼:“恰恰相反,我可不觉得掌柜的眼熟。” 顾莫大笑了几声,低声强调:“公子还真是幽7788ZL默,但很抱歉,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接。” 你爱接不接,我自己也能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南许眼中泛凉,在心中默默吐槽,瞥向白书谨,道:“走吧,人家不打算接,咱们也不能赖着不走。” 白书谨眸光深沉,盯着顾莫看了一阵儿,说:“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 顾莫:“你说。” “以后别有事没事的给她寄信,下次再让我发现,我一定弄死你。”白书谨咬了咬牙,眼神透着股狠劲儿,怎么说也是战场上的副将,身上的戾气比寻常人重上许多。 “你能抓到送信的人再说吧。”顾莫没什么表情添了一句:“她本就不喜欢你这般粗暴的人。” 一句话让白书谨顿住,收敛身上散发的戾气,面前这人说的没错,他的妻子不喜粗暴,他也因此养成了在战场外脾气温和的习惯,这次是看到顾莫情绪激动。 第十八章 自曝身份 南许在一旁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爆发的白书谨和白承卿很像,不知白书谨以后会不会成为像白承卿一样的大将军。 “时候不早了,表哥,我们回去吧。”南许刻意加重了对白书谨的称呼。 白书谨眼神诧异,面上没多大变化,应了一声后就要跟着南许往外走,奈何身后的人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 南许回头,面色平淡:“掌柜的还有事?” 顾莫面上并无难堪,反而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倘若您早一点坦白身份,在下万万不会说出拒绝的话。” 白书谨的母亲是独女,能称得上表兄弟的人只有白书谨姑母的孩子也就是皇后所生之子,当今的太子殿下。 顾莫未曾见过阮祈太子,却知帝王家与众位官臣之间有什么关系,其他的达官子弟他不怕得罪,当今的太子殿下很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这样的人不能得罪。 “掌柜的说笑了,我能坦白什么身份?”南许扯出一丝不怎么明显的笑意,“况且你已经说了拒绝的话,我也没有要留下来的必要。” 南许在这一刻毫不意外是护短的,白书谨是她叫来的,因为她见到了情敌还被情敌刺激到,她不会眼瞎到让一个帮助自己的人受气。 白书谨看出了南许的意思,抬了抬眼皮,他幼时经常进宫找阮祈玩,可惜阮祈那时候太小了还不记事,去了边疆后再也没见过这位太子表弟,这次回来之前就说服如今的自己和阮祈陌生的事实,想不到阮祈还会护着他。 “您当真不想得到想要的消息?”顾莫紧紧盯着南许,因为情敌得罪了太子殿下,那可真是亏大了。 “我想知道的任何事都能查到,不过是时间问题,你既已拒绝,我不会自讨无趣,挽留的话也不必说。”南许道出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屋。 她很明确的告诉屋里人不买消息了,顾莫却听到了另一层意思,太子想用买消息7788ZL这件事来结识自己,为未来的路上添个有用的人,这个人不一定非要是他。 顾莫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已经开始后悔了。 二人从赌坊出来后,南许对白书谨道:“今日麻烦你了。” 来之前她应该搞清楚的,只是情敌这样的关系怎么都没想到,尤其是顾莫救了白书谨妻子一事。 白书谨垂首,语气抱歉:“是我害你白跑一趟。”来之前他在信中对阮祈说明了这人很可能会做这个买卖,到最后不仅没答应,还让阮祈自爆了身份。 “不算是白跑,我大概看清了顾莫这个人表面如何。”南许走到拴马的地儿,从下属手中接过马缰。 来之前有和顾莫交好的打算,有一个掌握各方消息的朋友对她而言很重要,但是见了顾莫这个人之后她暂时打消了交好的想法,这样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合作伙伴都不会太老实。 白书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过了一会儿叹气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会善罢甘休了。”顾莫是难缠的角色,更不会拿未来的路开玩笑。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多谢你愿意深夜陪我跑这一趟。”南许上了马,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 “好。”白书谨上了马。 * 南许在戌时的最后一刻回到宫里,看守的侍卫比白天多了许多,她进了宫门没多久,被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皇上要见您。”御前侍卫手中抱着剑,说话的态度很是有理。 南许看他这样像是等候多时了,心下疑惑皇帝找她什么事,没等她问出口,御前侍卫就先一步小声解释:“二皇子派人到皇帝跟前说了什么。” 阮洛派人说了什么… 南许眼眸微闪,心想当时应该给阮洛一些教训,这么轻易把人放了太便宜他了,不过这侍卫告诉她这些干什么?莫不是要讨好? 阮祈没那么大本事能在皇帝跟前安排自己的人,若不是讨好,那就只能是皇帝很看重阮祈,这一点连御前侍卫都知道,所以才会说阮洛的小话。 南许回头对跟着自己的下属说:“你先回去。” 下属抱拳应了一声,朝着东宫的方向走了。 南许则是跟御前侍卫去了养心殿,去的路上侍卫很安静,一句话都没说,好似刚才那个告小状的人不是他一样。 南许到了养心殿附近,看到里面闪着微弱的光,今夜养心殿附近的侍卫很少,都站在固定的位置没有走动,她有些困惑,但没有问出来。 御前侍卫对守在门前的公公说了什么,后者进去禀报了一声,随后转身对南许道:“殿下请进。” 南许对这公公微微颔首,走进了养心殿,一眼就看到皇帝还坐在老位置上处理朝政,神色很是疲惫,看到她进来,说:“阮洛又告你状了。” 看来阮洛已经把今天的事告诉皇帝了,可能还包括她让下属对阮洛出手的7788ZL事,这个二皇弟回来时还因为不想暴露出宫的事把马让给她,现在就自爆身份? 南许已经习惯阮洛爱告状的坏毛病了,无奈叹了声气,“二皇弟像贼一样跟着儿臣出宫,儿臣手下的人不知道是他,所以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皇帝抬起眼,声音很沉:“你是说他偷偷跟着你出去的?” 南许疑惑:“他不是这么跟父皇说的?” “阮洛说他派了人跟着你,你的人把他的人打了一顿。”皇帝神色不明,但语气冷了下来。 任何人被自己的亲儿子三番五次的欺骗都不会有好脸色,更何况是皇帝,阮洛这相当于欺君之罪。 南许抿唇不语,这让她想起了阮洛跟别人说皇帝遇刺那晚,她拼命在旁边灌酒这件事,好歹跟阮祈是同一个父亲,这么蠢的吗? 难道随生母?可宜贵妃能爬到如今的位置是有手段和心机的,阮洛怕不是半路捡的。 “你跟朕说清楚当时的情况。”皇帝心情很不好。 南许唇角小幅度的上扬,把阮洛跟着她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至于她自己出宫的原因用了白承卿和白书谨父子打掩护,她夜里去自己舅舅家没问题吧,找表哥玩没问题吧。 第十九章 是时候给他个封号了 南许讲完这些事,装作无意道:“近些日子五皇弟和二皇弟关系很好,五皇弟今早还要拉着我去看二皇弟。”小心地提醒阮洛有多不老实,可以把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拉进这场争斗中。 “看来阮洛还是没把朕说的话听进去,这孩子真是不成大器。”皇帝此时一脸疲态,说这话时显得力不从心。 他早在阮洛刺杀阮祈时就有了一些想法,近日一直在考虑中,如今看来是时候办这件事了。皇帝看着南许说:“阮洛不小了,朕是时候给他个封号了,你觉得呢?” 南许不动声色地敛下眼睫,放平心态:“父皇的决定永远都是对的。”这样的事,她可不会有意见。 封了王爷,相当于阮洛上位的机会降了一大半,如果还是个闲散王爷… 南许波澜不惊,她早就知道剧情的走向,只是这一切发展的未免太快,有些反应不过来,原剧情中,阮洛应该是两年后被封为闲散王爷,现在提前这么多,她不得不开始重视起自己特有的预知权利。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出去吧。”皇帝没想怎么试探她。 南许似乎能想象到阮洛恼凶成怒还不敢撒气的样子,拱手一礼,道:“儿臣告退。” 她刚走出养心殿,听到皇帝喊了声殿外公公的名字,那公公急忙走进去询问:“皇上您有何吩咐?” 皇帝:“找个人送太子回去。”阮祈最近老被人刺杀,他这个做父亲的有点担心了。 公公应了一声,退出来对南许笑道:“殿下,奴才找人送您回去。” 南许点头没说拒绝的话。 宫中夜深人静,路过的侍卫都没有发出特别大的声7788ZL音,快到东宫时南许让送她的侍卫回去了。 东宫里,下属始终在她寝殿外等着,看到她平安回来才告退。 忙活了一下午,南许早就累了,走进寝殿直接躺在了床榻上,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了慕时臻,也不知道回来没有,如果回来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吧。 她想着这些,眼皮慢慢合上。 宫里鸦默雀静,看守的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黎明悄悄来袭,天边泛起鱼肚白,各个宫里都忙活起来,今日不用早朝,南许就多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 “太子还没起吗?” “回太子妃,太子还未起。” “好,等太子醒了告知我一声。” 南许睁开双眸,在殿外宫女应下的同时坐起身,整理一下身上凌乱的亵衣,大声道:“本宫已经起了,太子妃进来吧。” 下床后穿上衣袍,等门打开时她还在系带子,回头看到慕时臻加快了系带子的速度。 慕时臻看她刚起,对殿外的宫女道:“太子要洗漱,你去端些水来。” “诺。”宫女低眉应一声离去。 南许穿好衣袍,走到桌旁坐下,道:“一大早来找我有事吗?” 慕时臻在南许身旁坐下,脸色略显苍白:“无事就不能找你吗?”他昨天意外受伤,如今伤口疼得厉害,说话有气无力的。 “你怎么了?”南许察觉到他语气不对,紧张看着他,见他一只手捂着腹部恍然大悟:“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有些女子来葵水肚子会很痛,南许想到这儿眉头一皱,阮祈来葵水时会不会像她上辈子那样痛的死去活来? 慕时臻听出了她的误会,没有出声解释,反而点了下头:“老毛病了,忍一忍就好。” “那怎么行啊。”南许站起来,很是紧张:“你脸色惨白定是痛极了,我宣太医给你开些药调理一下。” 对她来说,看美女痛苦是很焦虑的一种事,尤其是这个美女还是她名义上的妻子,就更不能冷眼旁观了! 慕时臻见状连忙阻止:“不用,痛一阵子就好了,殿下不必麻烦太医。”太医要是来了,他这身份就没法瞒了。 南许看她坚持,就没有勉强,轻声道:“那你这几日别乱走动,待在殿里休息就好,我会让御膳房的给你熬一些汤药。” 慕时臻堪堪松口气:“多谢殿下。” 宫女端着洗漱的水进来,南许等她把水放下后,说:“传早膳。” 宫女应了一声退下。 南许洗漱好后看慕时臻还在捂着腹部,不由的担心:“我看你挺严重的,要不要去躺着?” “不用,我有事要与殿下说。”慕时臻脸色难看。 “你说。”南许坐在她跟前,眉头轻蹙,慕时臻脸色太难看了,比上次手臂受伤的脸色还难看。 “我昨日出宫见了位朋友,他因为身份原因不能入朝为官。”慕时臻抬了抬眸子,“我可以保证他才学不浅,京城很多才子都不如7788ZL他,所以…我想让殿下帮他一把。” 南许垂眸沉默了,能入朝为官的一定是男子,还是身份有问题的男子,慕时臻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朋友? 慕时臻看她久久不语,抿了下唇:“这是我的请求,答不答应是殿下的事,一切都看殿下的想法。”朋友是真,身份有问题也是真,他需要一个除慕家以外入朝为官的帮手。 请求阮祈并不是唯一的办法,而是最简单的办法。 南许眸光隐晦,沉思许久才开口:“我想先见一见这个人。” 能让慕时臻说出这般赞美的人,一定是可塑之才,但她心里莫名有点堵,好歹是她妻子,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儿赞美别的男人呢,她现在可是男子啊。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不过殿下是想把人宣进宫里见面,还是殿下亲自出宫?”慕时臻料想到阮祈正是用人之际不会一口回绝,定会好好观察一下那人。 “宫中不方便,还是在宫外见吧。”若是宣在宫里见面,只怕又要被哪个嘴碎的乱说,南许在这方面还是很谨慎的。 慕时臻浅色的唇畔漾出笑,脸色还是那般苍白:“那殿下是想今日见面还是明日?我好找人给他递个信。” “今日没事,就今日见面吧。”南许觉得明日不会太清闲,到时反而会见不了面。 “我知道了。”慕时臻按着桌角艰难地站起身,额头冒出了细汗,“我这就找人给他送个信,好让他准备一下。” “你坐着,我来办就好。”南许抓住慕时臻手腕,扶着他让他慢慢坐下。看慕时臻这么虚弱不想让他随便走动,先前听慕时臻说身子羸弱无法受孕的话还深信不疑,如今倒是信了一大半。 “如此多谢殿下了。”慕时臻手掌无意识的挪到腹部,觉得伤口又裂开了一样,痛的他不敢动。 南许真想给他找个太医瞧一下,剧本里也没提到过太子妃有宫寒啊。南许想到这儿忽然发觉,整个剧本里对太子妃的描述非常少,身为阮祈的正牌妻子,出场的次数还没有阮洛多。 身份那么刻意的一个人,阮祈之前为什么没有注意过。 第二十章 慕时臻受伤了 南许想这些事情想的头痛,按了按太阳穴,这时几名宫女端着膳食进来,将诱人的早膳放到桌上。 南许看向慕时臻:“你还没吃吧,要不要一起?” 慕时臻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好吧。”南许拿她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吃了。 用膳的期间慕时臻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开,走的时候好似走不动路,就像普通人腹部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南许多看了两眼,觉得奇怪却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心里想着有时间一定要找个太医给慕时臻看看,最起码调养一下,不然每次都这么痛多煎熬啊。 早上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南许关上门换了身衣袍,打算去跟慕时臻说一声下7788ZL午见她朋友的事,慕时臻这样去的话到时候一定很难受,要么换个时间,要么就她一人出去见那人。 慕时臻寝殿空无一人,外面守着的宫女不知去了何处。南许狐疑地走到殿门前,本想喊一声,突然听到殿内传来了一些声音,眸子微闪,试探着推开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她看到里面的慕时臻背对着门,低着头,两手在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肩膀还小幅度的抖动了几下,接着两手在腰间衣袍里穿梭,一下又一下。 南许眼神紧紧盯着,看到慕时臻将一块沾了血的纱布放到旁边的火炉里要烧掉,眸中闪过诧异,纱布是从腹部拆下来的,上面还有血。 血液把纱布染的很红,对南许而言特别刺眼,放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的握紧,心中说不清的复杂,还有点闷得慌。 所以慕时臻脸色苍白可能不是来葵水了,而是因为腹部有伤,还失血过多…一定是昨日出去又受伤了,这次还想瞒着她。 南许看慕时臻的目光从担忧转为暗淡,以她和慕时臻现在的亲密程度,慕时臻的确没有理由跟她说这些。她小心地合上门,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离开这儿,走时的步伐匆忙,好在周围没什么人看到她。 与此同时,屋内的慕时臻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向后看去,只看到两扇紧闭的门,眯眼想了一阵儿,放下手中的药,艰难地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一条缝往外观望。 外面一片寂静连人影都没有,他暂时收起狐疑地心思,他这样的身份着实太敏感,在宫里又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宁愿遣散所有人偷偷换药,也不想让不熟的人在外面把守。 后宫那些妃子进宫时都会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他却因身份不便找贴身侍女,更不能在宫里找一个收买,不然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慕时臻垂眸,低声喃喃:“我并非有意欺瞒,完成这件事会走的。”他好似在对谁说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这厢。 南许一路上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慕时臻手中沾了血的纱布,为了不被人发现还想在香炉中烧为灰烬,慕时臻每一次出宫都要或轻或重的受点伤,一定是跟别人打架去了。 南许觉得慕时臻目的很不纯,进了还要找机会出去,慕时臻所做的一切对她到底有没有伤害。 南许闭了闭眸子,脑袋刺痛,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摆在她面前,那就是为什么原剧本中从来不详细介绍慕时臻,更没有慕时臻和阮祈的任何交流,基本上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太子阮祈有一位待人冷淡的太子妃。 剧本里很模糊的说了阮祈调查过慕时臻的身份,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所以当她来到这儿知道慕时臻问题很大的事实后非常惊讶。 一路缓慢的走到寝殿前,还没回过神就看到一名陌生的宫女跑来,见到南许后情绪有些激动,7788ZL走过来行了一礼:“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去坤宁宫一趟。” 南许因为慕时臻的事表情有些凝重,声音也不似之前温和,有几分凉意:“有说什么事吗?” 宫女没说什么事,而是道:“皇上也在。” 南许眸光微沉,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宫女一眼,低声问:“安嫔的事?” 宫女点头。 南许二话不说就要去坤宁宫,她以为安嫔背后的人很有能耐,没想到才一日而已就沉不住气了。 有了安嫔的事情要忙,南许还是放不下慕时臻受伤的事,去坤宁宫的路上忧心忡忡,连一旁的宫女都能看出她有心事,路上还询问了一句。 “殿下,您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宫女关心的问候。 南许没什么反应也没说话,心里想着让御膳房给慕时臻熬一些补血的汤。 宫女自知多嘴,低下头不再开口。 坤宁宫宫外一如往常,宫内却是一众人面面相觑,南许在宫门前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的太监大声喊:“皇上,太子来了!” 南许跨进坤宁宫的门槛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安嫔和几个宫女,在这些人前面跪着的是一位妃子,那妃子正在苦苦哀求,称自己只是好意关心安嫔,不是什么背后的人。 “皇上,臣妾的阮泽只有十岁,臣妾没有理由害太子啊。”妃子泪流满面。 南许听完这话明白了她是何身份,五皇子阮泽的生母澜妃娘娘,出身一般,只因生了五皇子被封为妃,听澜妃这一番说辞,的确没什么要害她的理由。 五皇子年幼,就算阮祈废了,下面还有阮洛三皇子四皇子,一个澜妃做不到把所有人都打压下去。但是年幼的阮泽和阮洛近日走的近这件事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么一联想只怕澜妃身后还有宜贵妃。 安嫔是个挑事的,暴露后澜妃就是背锅的,她也可以想办法洗清自己,但这就要看皇帝相不相信了。 南许走到澜妃前面,对皇帝拱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被澜妃哭嚷的声音闹得心烦,看到南许后随便摆了摆手:“既然你来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皇帝身旁的皇后听到这话眸子一闪,唇角微微扬了一下,道:“祈儿,你来说说看这澜妃究竟是不是幕后的人。” 南许颔首,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澜妃,也是容貌不俗。澜妃知道自己此刻只能把希望放在阮祈身上,但身为皇帝妃子的她,实在做不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太子哀声请求。 澜妃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声音很颤:“太子殿下,您身为太子要讲究公平公正,希望您不要白白冤枉了好人。” 南许听完忍不住笑了,嘲讽的意味十足:“倘若澜妃娘娘真的与此事无关,本宫当然不会冤枉了娘娘。”就算是背锅的,那也是参与到这件事里的人。 不论是安嫔还是澜妃,她一个都不打算放过。陷害她之前就要做好面临惩罚的7788ZL准备,阮祈能稳坐这个位置,靠的不单单是皇帝的看重,这些人都当阮祈是傻子?当她是傻子吗? 南许眸光阴沉,道出了第一句话:“据我所知安嫔和澜妃娘娘关系一般,表面上姐妹相称私底下好像还起过争执,应该有许多宫女目睹过这样的事。” 她的目光在周围宫女太监身上扫视一圈,被她眼神扫过的人皆是低下头,丝毫不敢抬头对视。 澜妃抬头看她,眼神狠毒,由于被南许挡着所以只有南许一个人能看到。 第二十一章 那夜放行的宫女 南许眉头捎蹙,对这样的眼神很反感,当初安嫔瞪她也没像这般,澜妃整的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一样,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了一下,澜妃那般淬毒的眸子直接暴露在帝后面前。 皇后故作惊慌地看了皇帝一眼:“皇上,澜妃她…” 皇帝出声打断她:“不要打扰祈儿。”他颇为镇定,对此丝毫不意外,看南许的眼神带着赞赏。 皇后面上担忧,眼底却划过一道不明的光,低下头,抬起拿着手帕的右手碰了碰鼻子,没人看到她快速上扬的嘴角。 前面的南许把帝后的对话听进耳中,唇边笑意明显了些,低头看到澜妃收起了淬毒的目光,这眼神像是在说‘你故意的’。 南许微笑,怎么能是故意的呢,明明是澜妃不该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露出这样的眼神。 澜妃咬了咬牙,碍于皇帝在场一点对阮祈不好的话都不敢说,只道:“我与安嫔妹妹素来交好,往日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互相分享,她不见了我不该关心?不该禀报皇上?” 南许接着她这话往下说:“安嫔跟你这么好,在你被怀疑时为什么不帮你辩解?”从她来到坤宁宫到现在,安嫔从头到尾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过一句话。 澜妃神色一僵,回头看安嫔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模样,气的牙痒痒,指着安嫔对皇上说:“皇上!她背后定是有别人!臣妾就是她们的替罪羊!求您明察啊皇上!” 皇帝对此事充耳不闻,偏头跟皇后说着其他的。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安嫔怎么会找你当替罪羊。”南许说道。 澜妃眼皮抽了一下。 南许两手背后,对澜妃温和一笑,神态自若:“父皇把这件事权交给了我处理,你喊冤求救不应该找我吗?” 澜妃看她的目光凌厉:“太子这般为难我,我求太子有用吗?” “我为难你了…”南许若有所思,眨眨眼睛:“请问怎么为难的?” 澜妃哑然,怎么为难的这让她怎么说,原本就不算是为难,是她自己太过介意,全都是她心里过不去。 南许见她不语,暂且不理会她,目光放到肩膀发抖的安嫔身上,道:“安嫔娘娘都跪这么久了,膝盖不痛吗?” 导致事情开头的安嫔此刻终于抬起头,小脸苍白惹人心怜,眸中一片水色,红着眼对皇7788ZL帝道:“皇上,臣妾没有要害太子,不过是失足掉进了太子后山河中,怎么就成害太子了?” “既然没有想害我,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深夜出现在东宫,还凑巧来到了没人把守的后山?”南许眼神讽刺,现在知道狡辩了,先前这么长时间是哑巴了吗。 “我…”安嫔眼神慌乱,声音颤抖:“那夜吃的有些撑,不过是出去转一圈消食儿,稀里糊涂就到了东宫。” 安嫔再怎么说皇帝也不理会她,显然是真的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阮祈,宫中众人此时才发现皇帝有多看重并且相信太子殿下,在这些人中,心情最好的莫过于皇后了。 “是这样吗?”南许眼神不明的盯着她。 安嫔被看得心慌意乱,胡乱点头:“就是这样。” “看来安嫔非要逼我把那夜给你放行的宫女找出来。”南许一句话让安嫔和澜妃心惊胆颤,后者还抱着不可能的心思祈祷。 皇帝皇后不知道她留了一招,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讶,这么重要的事谁都没说,就等着安嫔背后的人出来再说,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安嫔瞪大眼:“不可能,她明明已经…”突然顿住,千言万语卡在嗓子眼说不出。 因为已经暴露了,前面的澜妃在心里把安嫔骂死了,澜妃恨不得让人把安嫔的嘴撕烂,这都能说漏嘴,真是蠢才无用。 南许眼看着安嫔脸色愈发慌乱,挑起眉道:“她明明什么?” 安嫔疯狂摇头,眼神乱瞥,声音颤个不停:“没有,什么也没有。” 还是不打算说,南许叹了声气:“安嫔不想承认,我只能把人带过来了。”说着,对旁边一名宫女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那宫女左右看了看,确认太子是在叫她,小心地走过去:“殿下。” “你去东宫找本宫的随身侍卫,让他把前天夜里救下的宫女带来。”南许走到澜妃面前,发现她脸色早已苍白。 阮祈的随身侍卫宫里人都知道,那宫女应了一声后就急忙跑出去了。 众人看着宫女跑出去,由于跑的太急,不小心撞到了外面匆匆赶进来的一群人,还差点撞倒一个女人。 打扮艳丽的女人惊呼一声,被宫女撞的后退几步,女人身后的宫女连忙扶住她。 “娘娘!” “贵妃娘娘!” 那名宫女看到自己撞到的人之后,想也不想的就跪在地上,恐慌道:“奴婢不是有意的,求贵妃娘娘饶命!” 宜贵妃一眼就看到前面的皇帝在看她,眉头皱了一瞬,没有理会这宫女向皇帝走去,笑道:“臣妾听说坤宁宫发生了一点事,特意赶过来看看。” 跪在地上的宫女看宜贵妃不追究,连忙起身跑去东宫。 南许看到宜贵妃后笑意淡了些,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凑上来的,宜贵妃是不知情还是故意的? 皇帝看到宜贵妃也是皱眉,质问道:“你在哪儿听说坤宁宫7788ZL发生了一点事?” 皇后再次拿着手帕摸了摸鼻子,挡住嘴角的笑意,从澜妃去找皇上说安嫔不见之后,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坤宁宫没有出去,去东宫叫阮祈的宫女还是自己人,宜贵妃又是被什么人告知的呢。 还是本来就猜测到了? 皇后能想到的事皇帝当然能想到,南许也不例外,宜贵妃来坤宁宫的举动很刻意。 宜贵妃牵强的扯了下嘴角,胡乱找借口:“臣妾也是无意听到,好奇之下就来看看,没想到澜妃妹妹和安嫔妹妹都在这儿。” 南许好想翻一个白眼,宜贵妃笑的太假了,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皇帝盯着宜贵妃看了一瞬,深吸一口气,道:“既然来了,就留在这儿吧,给宜贵妃赐座。” 宜贵妃笑意盈盈:“多谢皇上。” 宜贵妃坐在了皇后旁边,表面上恭恭敬敬,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还问:“皇后娘娘,安嫔和澜妃妹妹做错了什么?” 皇后瞥她一眼却不语。 宜贵妃脸上有些挂不住,转头看一眼皇后另一边的皇帝,笑容明媚:“皇上,澜妃妹妹做错了什么啊?” 皇帝看都没看她,不耐烦道:“你坐那看着,接下来就知道了。” 宜贵妃干笑点头,这下什么也不问了。 皇后见状轻笑一声,对前面的南许说:“祈儿,你一定要将此事查清楚,好给澜妃一个清白。” 快点把事情盘查清楚,给澜妃一个罪名。 南许听懂了其中的深意,道:“母后放心,儿臣定不负所望。”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等着随身侍卫把那夜的宫女带过来,能抓到那宫女也是意外,排查东宫的那天夜里,随身侍卫出宫给白书谨送信,回来时碰到了被两个太监抬着的半死不活的宫女,他们口中还说着什么,侍卫起了疑心就跟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安嫔听候发落,澜妃永久禁…… 众人等了一阵儿,阮祈的随身侍卫带着一名走路不方便的宫女来了,那宫女脸颊红肿,走路畏畏缩缩还一瘸一拐的,坤宁宫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这名宫女身上。 虽然脸肿了,但相貌还是能认出来的,安嫔看到这宫女后双眸突然瞪大,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蓦地起身冲过去,宫女被她吓得惊呼一声抬起胳膊挡着,阮祈的随身侍卫先一步挡住安嫔。 安嫔被侍卫拦着,努力伸手想碰到那宫女,声音嘶哑:“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怎么还没死!” 南许眼神阴沉,特意看一眼澜妃,这位表情也不好看,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嘴中不停的念叨什么。 这一切都落在皇帝眼中,皇后和宜贵妃都能看到,皇帝脸色发黑想,好似下一刻就能说出砍头的话。皇后恨不得这场局快点落幕,能早一点看到澜妃的下场。无人发现宜贵妃手指死死抓着椅子扶手。 “把安嫔给我拿下!”皇帝突然发号施令。 侍卫没了顾及,手中用力把安嫔7788ZL钳制住,安嫔知道事情败露了,脑子一热恶狠狠地等着澜妃的背影,咬着牙崩溃道:“澜妃娘娘你骗我,你说了会把她解决掉的,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她还没死!” 看安嫔的反应,被侍卫带来的这名宫女知道的很多,有可能知道全部。只是安嫔早已暴露,宫女来不来她都要受罚,为什么安嫔现在这般反应,难不成宫女还知道别的事? 南许心中暗暗想着,心情却是不错,因为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顺利,很多事还没说出来安嫔就受不了了。 澜妃暗骂一声蠢货,看向前面的皇帝,哭着大声喊冤:“皇上,臣妾不知道安嫔为何要这般污蔑臣妾,就是给臣妾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太子!求皇上一定要明察!” 皇帝按了按太阳穴,还是不语。 南许走到澜妃身前,笑意发凉:“澜妃娘娘别急着否认,宫女给你们带来了,咱们还没听她怎么说呢。” 澜妃瞪着她:“太子殿下!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有证据。” “宫女不就是证据吗,你急着否认干什么?”南许耸肩,对宫女勾了勾手,“你过来把计划全部说出来。” 宫女瑟瑟发抖地走到南许身边,被澜妃瞪了一眼后抖得更厉害。南许挡住澜妃的视线,对宫女说:“皇上就在你面前,你可以大胆的把计划说出来,本宫保正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到你。” 宫女听到这儿绷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哭腔发颤:“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语气温和:“你不要害怕,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本宫和皇上一定为你做主。” 宫女眼中噙着泪,毫不隐瞒地把计划说了出来:“奴婢原本是东宫一个打杂的,一月前被澜妃娘娘赏了许多银子成了她的人,负责看着殿下的行踪随时报备给她。” 皇后看了皇帝一眼,发现后者眼神很冷。 “奴婢每日都会把太子的一举一动报备给澜妃娘娘,直到三日前澜妃娘娘把奴婢叫进她宫中,当时安嫔也在,澜妃娘娘说太子挡了太多人的路,就算不除也要把太子拉下水,澜妃娘娘让安嫔娘娘做这个开头人,奴婢作为东宫的人负责暗中放行,当日后山的侍卫都是奴婢用了些方法引走的。” 宫女又哭了:“澜妃娘娘说等奴婢照做后直接离开东宫,后面的她会打点,可奴婢万万想不到她是要趁这个机会灭口,奴婢当日被打的半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好在太子殿下及时相救,不然奴婢现在已经不在了。” 宫女微微撸起衣袖,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青紫交加的皮肉,看的人触目惊心。 南许握紧拳头,当日只匆匆看了这宫女一眼,没想到她伤的这般严重,这宫里的主子没几个把奴才当成看人的,澜妃这般狠毒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皇后垂下眼睫,看不得这样的场面,皇帝7788ZL眼中寒意渐起:“这是澜妃找人打的?” 宫女啜泣:“是澜妃娘娘找人打的。” 澜妃听到这儿跪不下去了,踉跄的站起来向前走两步,差点重新跪到地上,“皇上!这宫女分明是污蔑臣妾,臣妾从来不会这么对待别人。” 被侍卫钳制的安嫔忽然发疯般的喊到:“她就是幕后主使!皇上,就是她想谋害太子,她想为五皇子谋一条出路!” 澜妃还想解释,坐在皇后身旁的宜贵妃蓦然站起身,对皇帝道:“皇上,臣妾算是听清楚了,这俩人合起伙来谋害太子,胆子真是太大了,如此罪名必须严惩!” 澜妃诧异看着宜贵妃,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安嫔也安静了,这两人都因为宜贵妃的话安静了。 南许在一旁默默看戏,好一出狗咬狗,宜贵妃也真是胆大,这么就把两人供出去不怕被拉下水?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二人有什么把柄捏在宜贵妃手中,安嫔和澜妃出身不高,宜贵妃就不一样了。 皇帝能看出端倪又怎么样,宜贵妃出身不俗,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随便处罚,“今日之事也算是真相大白,安嫔和澜妃谋害太子,安嫔回宫听候发落,澜妃永久禁足长春宫不准踏出宫门一步!” 安嫔的听候发落大概率是要赐死了,至于澜妃,皇帝可能念在她是五皇子生母的份上留下一命,永久的禁足相当于打入冷宫。 南许对这个处罚不是很满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宫里永远可以母凭子贵,犯了事都有可能逃过一劫,更何况这不是刺杀,而是诬陷。 “还有你,你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害太子,但你身为东宫的人轻易就被别人收买,这种卖主的人不值得同情本该处罚,看在你这次把所有事坦白出来的缘故就先饶你一命。”皇帝这话是对指认的宫女说的。 宫女对这样的处理没有异议,还磕了几个头谢恩。 皇帝微微颔首:“今日这事在场人谁都不许往外传,若是让朕知道谁嘴碎,那就当众斩首。” 坤宁宫一众侍卫宫女和太监皆是连忙应声。 第二十三章 两人有些不欢而散…… 宜贵妃见此事这样收尾,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却被身旁的皇后看到,皇后轻笑一声:“宜贵妃觉得这个结果怎么样?” 宜贵妃假笑:“皇上发落的自然是好的。” 皇后眸光泛凉:“倘若被陷害的是阮洛,不知宜贵妃还会不会觉得好。” 宜贵妃但笑不语。 安嫔和澜妃被带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南许愈发觉得她们被宜贵妃捏住了把柄,今日没把宜贵妃揪出来着实可惜。 皇帝回了养心殿,坤宁宫的人都散了。 南许眸光深沉,离开坤宁宫之前看了眼皇后身边笑靥如花的宜贵妃,眼底闪过寒意。 这次扳不倒你,下次一定让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唯一让人可惜的就是五皇子,有了宜贵妃这事,本就不7788ZL得宠的五皇子也要跟着受冷落。 坤宁宫的事有皇帝发了话,就算是嘴碎的人也不敢说出去,那些不在场的人或许会听到一些言论,言论是否真假就不知了。 南许心情不愉地回了东宫,对身后的侍卫道:“记得打听安嫔和澜妃的消息,有什么情况告诉我。” “诺!” 东宫中,慕时臻早就换好了药,等着跟阮祈一起出宫见那位朋友,他出来时没看到阮祈的身影,问了侍卫才知是去坤宁宫了,便猜到可能是安嫔的事有了着落。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在阮祈寝殿等着,喝了许多茶水,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有些怀疑今日是不是出不了宫了,或许安嫔的事比想象中的复杂,所以才会让阮祈去这么久。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慕时臻恍惚之中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站起身向门前走去,看到了要走进来的南许。 南许没想到慕时臻在这里等她,想到慕时臻身上的伤,皱眉道:“今日先不去了,等你脸色好点了再去看。” 慕时臻眉心微拧:“我没事的,可以跟你出去。” 南许走进殿中,摇头拒绝:“不行,我要为你的身体考虑。” “那我可以不去。”慕时臻在她身后出声,语气低落:“殿下一人去也可以,只要能尽快安排他入朝。” 南许顿住,心中更是郁闷,开口道:“明日吧。”她不喜欢慕时臻这么帮着别人,但也想看看能让慕时臻说这样话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明日也不算晚了,慕时臻知道再说下去就会显得不对劲,低声答应下来:“好吧,我会告知他的。”那人尽快入朝为官,他办起事情就容易多了。 慕时臻道完这句话就走了,两人态度有些不欢而散。 午时刚过,正在处理奏折的南许听侍卫来报,说安嫔被赐了毒酒,此刻已经没了,宫里人都在议论安嫔做了什么事,何至于被赐了毒酒。 南许停下笔,看着自己的字迹说:“那日我差一点点就跳下去救她了,幸亏那几个及时赶到的侍卫,每人赏些银子吧。” 侍卫低下头:“殿下夜晚出行时一定要找个人跟着。” 南许垂眸,她也想找个人跟着,只是这里的人她都不熟,那晚着实是想一个人静静心,有了这次的事也算是个提醒。 南许拿起奏折继续翻看,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五皇弟怎么样?”这小家伙才是受伤最大的吧,没了澜妃,没了皇帝关心,很容易被宫里人欺负。 “澜妃被禁足,宫里撤了许多人,也不许五皇子进去,五皇子不知缘由,在养心殿前哭了一个时辰,皇上本是找了二皇子要把五皇子带走,奈何二皇子称之身子不舒服拒了,皇上没办法,派人把五皇子送到了皇后娘娘那里。” “母后那里。”南许抬起眼,心中有了些想法,道:“阮洛还真是个势力的,澜妃做了这事,阮泽定会被7788ZL父皇冷落一阵儿,阮洛这个好哥哥这时候却逃的远远的。” 她觉得这个安排并不好,五皇子虽年仅十岁,却刚好是记事的年纪,这次的事但凡有人在阮泽耳边吹个风,他就会把人记在心里。 “十岁了,该懂得都懂了。”南许叹声气,若是再小一点就好了,想到那个硬拉着她要带她去见阮洛的小家伙,心情有些复杂。 “只要殿下早日控制局面,这一切都不用担心。”侍卫小声说着。 南许听懂了其中意思,眼底划过一道光,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 “诺。”侍卫转身走出去,门外的宫女见状上前关了门。 南许靠着座椅,剧本里有澜妃下线的剧情,却不是因为诬陷阮祈,而是因为旁的事,剧本里连安嫔这个人都没有,她都要怀疑是不是穿进了一个假剧本里。 剧本里的五皇子一直站在阮洛那边从未改变,在澜妃下线后就养在了宜贵妃宫里,后期还帮着阮洛一起对付阮祈,现在却变了。 很多事情脱离了剧本,这个事实让她心烦意乱,本来可以做掌握剧本的爽文女主,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翼翼地还要在外人面前维持阮祈的人设。 剧本里的慕时臻出现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清,哪有什么找阮祈帮忙的事,可惜的是她只知道剧本的一半剧情,后半部分一片空白。 “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坤宁宫。”门外的宫女柔声禀报。 南许回过神,按了按太阳穴:“本宫有要事处理,暂时离不开。” 皇后找她去坤宁宫有可能就是因为阮泽的事,宜贵妃是指望不上了,皇帝把阮泽送过去摆明了是让皇后照顾。 皇后可没那么好心肠,她已经有阮祈这个当太子的‘儿子’了,哪有心思管其他皇子,五皇子生母还想陷害她的孩子,这事换作谁都不愿接受。 门外的宫女听到这话沉默好一阵儿才开口:“皇后娘娘说不管太子有什么事都要让奴婢把您请过去。” 南许扶额,皇后这是料到她不想去,无奈地合上奏折,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桌面,起身走向门前,开门后看到门外站着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太子殿下。”宫女微微弯身行一礼。 “走吧。”南许走在了宫女前面,东宫里的侍卫宫女还是那几个,刚排查过没人敢轻易做卖主的事。 一天来回两趟往坤宁宫跑,还都是些她不想参与的事,安嫔的事没办法不参与,现在阮泽这件事皇帝又没说让她管,她还要过去,南许觉得她想摆脱皇后的控制不容易。 毕竟皇后是除她自己以外,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阮祈女扮男装身份的人,要是哪天和皇后闹掰了,皇后会不会把这件事爆出来? 南许摇头,自问自答起来,皇后不会的,那样的欺君之罪,不止是阮祈和皇后,整个白家都要受牵连。 路上想着事没注意时间,等她7788ZL回神后已经到坤宁宫附近了,到了门前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孩子的哭闹声,什么‘我要母妃’‘你是坏人’‘都是因为你’之类的。 第二十四章 熟悉的名字 南许眸中划过寒意,看来在阮泽来之前就有人把这风吹到他耳边了,这样的孩子绝对不能养在身边,该是谁的责任就还给谁,最起码不能养在皇后身边。 喊南许来的那宫女低声说:“五皇子被人送来之后就一直这样,皇后娘娘实在是没办法才让奴婢去请您来的。” 南许听后眸光更沉,踏进坤宁宫一眼就看到了前面屋内一脸无奈的皇后,皇后身边就是哭嚷声不断的阮泽,阮泽被两个宫女拉着,看那样子好像要对皇后出手。 她还未走过去,就听到身后的宫女道:“娘娘,太子来了。” 屋内的皇后转过身来,看到南许像看到救命恩人似的走过来,道:“你可算是来了,不知是谁在阮泽耳边说了我的坏话,见到我就想上手打我。” 皇后好歹是后宫之主,哪受得了阮泽这么对待,但阮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送到了坤宁宫,又是皇帝安排的,她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屋内的阮泽也看到了南许,眼泪控制不住的掉,被两个宫女拉着也阻止不了他指着南许说:“就是你!就是你挑拨母妃和父皇的关系,都怪你!你不配做我皇兄!” 拉着他的宫女吓得额头冒汗,想把他嘴巴捂住又不敢,今日在坤宁宫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五皇子这话是从哪听到的? 皇后先前就一肚子气,听到阮泽这么说阮祈忍不了了,冷声道:“你们两个松开他,本宫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两名宫女听到这话想也不想的松手了,她们早就不想抓着五皇子了,万一把人弄伤了,最后倒霉的还是她们,只是碍于皇后没开口不敢松手罢了。 没人拦着阮泽,他反倒安静了,站在原地委屈地看着南许,根本没有想上前打人抱怨的意思。 南许早就猜到了,阮泽表面上是跋扈,很多事他不敢做的,比如袭击皇后还有袭击她,阮泽知道这些是重罪,所以他不敢,澜妃不是蠢人,知道教阮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南许看着阮泽委屈的模样叹声气,走了过去对他伸出手:“过来。” 阮泽眨了眨挂着泪珠的眼睫,走到了南许跟前,抓住了她衣袖,抽泣着问:“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害我母妃啊。” “阮泽,我没有害你母亲,是你母亲要害我。”南许低头轻声解释,既然已经有人对阮泽说了什么,她也没必要瞒着,免得以后阮泽对她有什么误会。 可她这话说出来阮泽根本不相信,摇着头道:“母妃她那么好,不可能会害你的,是不是你搞错了。” 皇后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声,笑意不明地开口道:“阮泽,你觉得太子会骗你吗?何况这件事7788ZL是你父皇亲自处理的,整个坤宁宫的人都知道。” 阮泽眼神迷茫起来,无助看了眼周围坤宁宫的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唯有面前经常被母妃讨厌的太子哥哥在关心他。 “可是二皇兄说……” “别听你二皇兄的,父皇把你交给母后就代表你二皇兄不可靠。”南许摸了摸阮泽脑袋,到底是个可怜孩子,或许从出生开始就被一些人算计好了。 “可是我想母妃,父皇为什么不准我进长春宫看母妃。”阮泽摆明了不想跟着皇后。 皇后眼中有几分嘲讽,没有说什么。 南许轻声问:“如果不能跟着澜妃娘娘,你最想跟着谁?” “二皇兄。”阮泽还是一心只想着阮泽。 南许眸色不明:“除了你二皇兄谁都可以。” 阮泽纠结了,皱着鼻子不知作何选择,想了许久才道:“容妃娘娘。” 此话一出,不止是南许,连皇后娘娘都是神色一松,因为容妃是自己人,入宫多年无子照样封妃,把阮泽交给容妃是最正确的选择。 南许笑了,“容妃娘娘人好,你去她那里很合适,但这件事需要你自己跟父皇说。” 阮泽摇摇脑袋,扯着她衣袖不放手:“我害怕父皇,太子哥哥能陪我一起嘛?” 前半句话说的没错,宫里没有人不害怕皇帝,不过来这儿这么多天,南许觉得皇帝是个讲道理的人,除了在某些事情上有些私心以外,在其他事情上都很明事理。 “这样的事只能你自己去说父皇才会答应,而且不能提到我和母后,能做到吗?”南许觉得她今天很有耐心,平常根本不会这么放轻声音安慰人。 阮泽犹豫一阵儿,点头:“我可以的!” 南许转头看皇后,看到后者对她点点头,皇后不喜欢澜妃,自然也不喜欢阮泽,连静下心来和阮泽谈话的耐心都没有。 南许找了个坤宁宫中比较眼生的宫女陪阮泽去养心殿,阮泽走时三步一回头,看不到南许鼓励的眼神就不动。 南许觉得这小家伙还挺缠人,她从来没这么鼓励过别人。 阮泽出了坤宁宫后,皇后叹声气:“是他母妃做了这样的事,的确不该怪到他身上,但我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 南许笑意收敛,小声道:“宜贵妃总想着给母后使绊子,这样的人不能长留。” 这句话只有皇后一人能听到,眸子闪了闪,抿唇一笑:“我儿深知我心。” 南许告别皇后回到东宫,没多久后听到了关于阮泽的消息,皇帝把阮泽交给容妃了,容妃虽然不喜欢澜妃,但对于孩子她还是很喜欢的,想必会对阮泽好的。 * 翌日巳时,南许看慕时臻脸色还是苍白,但比昨日好太多了。 “殿下说了今日会去见我朋友,不许骗我。”慕时臻开口说道,他看阮祈神色有些犹豫,若是今日再见不了,很多事的计划都要往后推。 南许被猜到了心思,笑了两声:“怎么会骗7788ZL你,我向来说话算话。” 慕时臻看着她道:“那我们走吧,马车备好了,这个时辰我朋友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 南许应了一声,笑意很淡,没想到慕时臻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是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不过早些把这件事处理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马车早在宫门外等了许久,慕时臻这次穿着不同往日,一袭青衣有些偏男子的穿着,墨发被一支玉簪盘着,身上的清冷比往日柔和一些。南许觉得她若是走在慕时臻身后,这一路的目光都要放在慕时臻身上移不开。 马车很大,但她和慕时臻坐在里面还是觉得小,两人平日从没有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待在一起过,最多就是躺在一张床上,还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两人互不干扰。 现在这样坐在一起,两人腿几乎挨着,南许红唇轻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下。马车动了,不知道是不是南许的错觉,她觉得慕时臻向她这边轻轻靠了一下。 南许耳朵有些热,随意问道:“你那个朋友今年多大?” “二十有二。” 南许微微颔首,和阮祈一样大,“那长相如何?” 慕时臻看了她一眼,眸中笑意闪现,道:“我朋友长相平庸,家中孩子已有两岁。” 南许郁闷了一整天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感兴趣的问:“这样啊,那他叫什么?” “商辞远。” 南许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听谁说过,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 第二十五章 该不会是男人吧 “殿下觉得这名字熟悉?”慕时臻眉眼弯起,笑意很浅:“他曾因为一些旁人的议论被禁考,去了庄子当教书先生,我无意与他相识,得知他还是想为朝廷效忠,觉得他才学不错便推荐给殿下。” 慕时臻这话说的很好,很容易让人忽略许多细节,他不说怎么认识的,不说为什么帮别人,只觉得才学不错还不至于这么善意引荐。 他不说,南许不问,只要这个人不会做出有害她的事一切都没问题,况且谁都想招募一位有才学的人,但是… “他既然是被禁考,就算我引荐父皇也不会用他。”不论是不是真的做了严重的事情,皇帝不会打自己的脸。 南许想到的慕时臻也能想到,慕时臻意味不明道:“殿下随便给人编造一个清白的身份还不容易吗?” 南许但笑不语,那是阮祈不是她,她如今很多事都不熟悉,熟知剧本也无用。忽然间脑中闪过什么,垂下眼眸沉思起来。 她想起来了,商辞远这个名字在剧本中出现过多次,是助阮祈登基的第一大功臣,后来相当于阮祈的心腹。她就说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原来是在剧本里看到过。 可是原剧本中的商辞远是自己找上阮祈的,现在怎么成慕时臻引荐的了?中间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了?”慕时臻看南许脸色不对劲,关心7788ZL问了一句。 南许摇头:“没事。”不过是对慕时臻的感觉又复杂了一些。 剧本好像刻意模糊了慕时臻,导致她对慕时臻的身份和一切都好奇,却没有想提高警惕,也没有觉得慕时臻要害她。 慕时臻想起阮祈不怎么喜欢那些靠关系的人,薄唇轻抿没有再说话。他也不喜欢靠关系的人,但他有私心,为了今后办事方便可以破例成为一下那样的人。 马车里安静了一路,等到了街上,南许听到外面喧哗的声音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问:“他在哪儿等我们?” “酒楼。”慕时臻目光放在南许身上。 南许没听清他说什么,回头想问他,却蓦地撞入他漆黑的眼眸中,脑袋一片空白,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来。 她才发现慕时臻眼睛好漂亮,不对,这个人哪里都漂亮,尤其是脸,作为一个看脸的人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美人是无比幸福的事。 她看了一会儿便回过神,为了掩饰尴尬轻轻咳嗽两声,“应该快到了吧。” 慕时臻移开眼神应了一声。 酒楼是个三层楼,外表不错,南许与慕时臻下马车后左右看了眼,街道来往的人很多,却没有多少人进出酒楼,可见这家酒楼的不一般。 进去后才知道酒楼里面更是清净,小二看到他们有眼色的跑了过来,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问:“客官几位?” 慕时臻:“我们找人,棋字房三号。” “好的,您二位跟我来。”小二长的斯斯文文,没有南许记忆中固有的模样。 二人跟着小二来到了二楼,转了几次弯后才停下,酒楼表面上看着挺小,进来才知道里面藏有乾坤。 小二敲着棋字房三号的门道:“商公子,您等的客人来了。” 屋内迟迟没人应声,小二还想再敲一次门时,门先一步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男子外表不错,一副儒雅的模样,看到小二身后的两人后温润一笑:“两位请进。” 慕时臻让出路,对南许道:“公子请进。” 南许对慕时臻微笑,又对商辞远点头一笑,走进屋中,慕时臻紧跟其后。屋内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膳食,还有一壶茶,南许和慕时臻坐在一起。 门外,小二见此有眼色的告退:“商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小的。” 商辞远轻轻颔首,在小二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关了房屋的门,转身再看那位容貌不俗、气度绝佳的青年男子时拱手一礼,语气恭敬:“在下商辞远见过公子。” 南许在看到商辞远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人不错,但具体还有待考察,她颔首一下:“不必多礼,坐吧。” 商辞远点头一笑,坐在了慕时臻对面的位置,和南许就错开一点点,他拿起水壶到了三杯茶,第一杯端给南许,第二本端给慕时臻,笑道:“在下别无他法才拜托慕姑娘帮忙引荐,希望公子不要放在心里。” 南许端起茶水呡了一7788ZL口,淡淡问道:“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商辞远:“请讲。” 南许问了在朝廷之上让大臣争论起来的几个大问题,商辞远沉思一阵儿,有理有据的说了起来。 慕时臻一直在观察南许的表情,后者听的很认真,明显是对商辞远这个人看重的,在商辞远讲到关键的时候不忘点头。他唇角微扬,笑意很浅。 商辞远入朝为官对阮祈有利,对他也有利,当初被商辞远拜托这件事时,他第一时间回绝了,后来仔细想了想又答应了。 南许和商辞远谈了许久,在意见不同时开始了辩论,慕时臻虽然也懂这些,却不能随意开口指出不对的地方,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人辩论。茶喝了一盏又一盏,桌上的膳食没有人动。 说到最后,商辞远端起眼前的那盏茶,语气激动:“是在下不如公子想的远,属实惭愧,今日不便饮酒,只能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这场辩论终是南许略胜一筹。 南许抿唇一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其实她有些胜之不武,刚才辩论的那些,她前世听历史教授讲过类似的,也幸好如此,不然今日就落了脸面。阮祈在这方面很敏感,正因为如此被皇帝看重。 商辞远看她迟迟不提入朝为官的事,自己先说了出来:“在下才疏学浅,以后若能有帮得上公子的自然是最好。” 南许听懂了其中意思,没藏着掖着,道:“若你才疏学浅,京城那些才子又算什么?你很不错,至于为什么禁考我不关心,最多后日会给你一个不错的答复。” 她回去后要看一下还有什么不鸡肋的官职缺人,商辞远这等人才属实不能埋没了,尤其是阮祈后期的心腹,定要安排好才是。 商辞远听后温润一笑,“如此在下便等这个好消息了。” 三人从酒楼出来已经到了午时末刻,商辞远对他们告别后驾马离去,南许与慕时臻上了来时的马车。 “商辞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才学,他当初为什么会被禁考?”南许问慕时臻。 她想不通商辞远这样的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会被禁考,朝廷一直都缺有才学的人,皇帝不惜禁考也要放弃这么个人,她挺想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这样的事不能当面问。 慕时臻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神色复杂,“我也不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被禁考了。” 南许了然,看来慕时臻认识商辞远还没多久,自然也就不了解,可是慕时臻因为什么会帮认识没多久的商辞远引荐? 她越想越头痛,揉了揉眉心叹声气,向后靠着眯眼。有时候都觉得不是进了爽文剧本,而是捡了个大麻烦。 马车动了起来,她听到外面驾马的人问:“公子现在要回宫吗?” 南许睁开双眸,偏头看慕时臻沉思地侧脸,开口问:“你要在外面玩一会儿吗?” 慕时臻没有反应,她又问了一声7788ZL,前者回过神后转头看她,眸中闪过片刻迷茫:“什么?” “没什么。”南许摇头道,又对外面的人说:“回宫。”她看慕时臻心不在焉的样子应该没心情玩。还是回宫吧,宫里有许多奏折等着她处理呢。 想到这儿就觉得累,她以后要是登基了不得累的没时间休息?自古帝王多短命是有原因的。 夜晚冷风来袭,守门的太监倒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按照约定今日是阮祈和慕时臻同床的日子,南许与慕时臻躺在一起,枕边人早已入睡,她困的眼睛睁不开却睡不着。 前几天也跟慕时臻同床共枕过,但今夜却莫名的紧张,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南许轻轻侧躺,看着熟睡的清冷美人,目光放在美人白皙的脖颈上面,看着微微突显的喉结移不开眼。 她伸出手在那白净地脖颈上方徘徊,小心翼翼地放下,指尖刚好碰到突显的喉结,没忍住在喉结周边打转了一圈,手指停下后没有离开,就这么放在那里不动了。 美人的喉结都是这样吗?还是只有慕时臻这样? 南许不由得吞咽一下,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慕时臻在某些时候特别像个男子,该不会就是男人吧… 第二十六章 依遥自小仰慕你 这个想法在脑中停留了片刻便被南许否决了,她之前就这么想过,但太子妃进宫前都会有专门的人检查是否完好之身,慕时臻是男子这件事不可能。 “真是累坏了,这样的想法都敢有。”南许小声嘟囔一句,收回放在旁边人脖颈上的手揉了下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慕时臻睡觉。 不管怎么样,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总不能顶着太子的身份跟别人生吧,南许打了个寒颤,蒙住头不打算胡思乱想了。 屋内重归平静,在南许呼吸逐渐平稳后,枕边的慕时臻睁开了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刚才被身边人挠的很痒,忍了好久才没有睁眼阻止。 他要尽快办好那些事情离开,不然等身份暴露就坏了,他这是欺君之罪,保不齐连整个慕家都要跟着受牵连。 慕时臻转头看着枕边人的背影,他在这场欺骗中最对不起的就是阮祈,放在民间,他现在顶的是阮祈正妻的名分,一旦身份败露,阮祈乃至整个皇家都会跟着蒙羞。 慕家丢不起这个人,皇家更是如此。 盯着南许背影看了一会儿,眼前人突然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另一边脸被压出了红印子,显得有几分好笑,一向做事果决的阮祈太子也有这样的一面,还挺有意思的。 慕时臻眼中泛起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冲散了心头升起的阴霾和担忧。有时候挺后悔用这么愚蠢的方法进宫躲避,但只有这个方法是最安全的。 宫中一连几日都平静如水无事发生,南许这些天没什么事办,比前几日清闲许多,今日难得有空在宫里溜达,身边是几7788ZL日没有见面的白书谨。 白书谨一袭白衣,走在她身旁说着关于顾莫的事:“这几日顾莫一直派人去府中找我,我都闭门不见,他见此路行不通就又让人给我妻子送了信,我迫不得已去见了他一面。” “他和你说了什么?”南许满不在乎地问。 “他说太子前程似锦,他想追随。”白书谨面上挂笑,他很少看到顾莫那般模样,却也知道这人说的是实话。 放眼整个皇宫,能被人注意的也就只有阮祈太子,二皇子愚钝,三皇子四皇子整日跟在二皇子身后出歪点子,五皇子十岁如今又失了皇帝关切,相比之下阮祈的地位愈发稳固,白承卿手握兵权就胜了许多人。 夸自己的话谁都爱听,南许轻笑两声:“再钓他几日也无妨。” “太子就不怕他转头去了二皇子哪里?”白书谨问了至关重要的问题,倘若阮洛那里多了个这样的人物,对阮祈而言也是个威胁。 “不怕,就算是去了,我也有办法让他自己回来。”南许回答的有些不明,心里早有了打算。 这两日皇帝经常宣她去养心殿,讨论关于给阮洛封号的事,阮洛这人早就有了不轨之心,皇帝不会把人安排太远,顶多是在京城当个闲散王爷。 白书谨不是多话的人,心里纵然有疑惑也不会问出口。 二人一路走了许久,远处跑来一位太监在他们面前停下,弓着背说:“太子殿下,太后请您去慈宁宫一趟。” “太后有说什么事吗?”南许发觉一旁的白书谨看了自己一眼,她面色不显,心底猜测起来。太后一直希望慕时臻尽快为阮祈孕育一子,不惜往东宫塞人,现下迟迟没有动静不会是急了吧?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太监笑的脸部僵硬。 南许想着也躲不掉,转头对白书谨道:“你先回去吧,顾掌柜的若是还找你,你就去见,先应付着。” 白书谨了然,两手拱礼:“下官告退。” 太监眼见着人走远后,听到眼前的太子道:“走吧,去慈宁宫。” 太监立马露出笑意,殷勤的跟在了她身后。 慈宁宫太后喜欢清净,所以宫内伺候的人并没有多少,宫里宫外没有人会打太后的主意。 这是南许第一次来慈宁宫,剧本里没有出现过的太后这号人物,更不要提关于太后催促子嗣的问题,阮祈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让太子妃有身孕,除非头上粘了绿。 南许被老太监请到慈宁宫内,听到老太监说:“太后在里面等着太子,奴才就送到这儿了。” 南许颔首一下,走进了屋内才发现不止是太后在这里,还有一名长相不错的妙龄女子,那女子梳着双发髻,头上戴着这个年龄该戴的花钗,见到她进来脸色无端泛红,低下头有些羞涩。 南许看这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压下心中的复杂对太后行了一礼:“阮祈参见皇祖母。” 太后上了年纪,眼7788ZL角有些细纹,却挡不住年轻时的凌厉,她拉住身旁女子的手,道:“祈儿,这是哀家的孙侄女儿谢依遥,如今已有十七,你觉得她怎么样?” 十七岁在这个朝代算是正常女子出嫁的年龄,这一点对南许来说是比较好接受的,来之前没想到太后会说的这么直白。 南许神色不明,唇角微勾显露几分笑意:“谢姑娘很好。”没说太多,也没露出有兴趣的模样。 太后笑意收敛,直截了当的说:“太子妃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哀家觉得是时候给你纳个侧妃,依遥自小就仰慕你,所以你看要不要给她个机会。” “皇祖母,孙儿最近帮父皇处理朝政,着实不易沉沦这等事情,我与太子妃商量着等过几个月再…”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南许说的面色不该,一点都没有说谎的模样。 她都来这么多天了,说谎的功夫早就已经练出来了,脸皮比刚来的时候不知厚了多少。 太后被拒了,脸上有些不喜,没有了当的表现出来,拉着谢依遥的手叹气:“看来我这孙侄女儿注定不能得偿所愿了。” 谢依遥对太后摇头,笑意温婉:“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依遥羡慕不已,在这儿祝福太子与太子妃早生贵子。” 谢依遥这个反应倒是让人出乎意料,刚才那般娇羞现在却能端庄的说出这样的话,太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眉头皱了起来。 南许多看了谢依遥两眼,道:“谢姑娘这般好,今后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谢依遥笑的温婉,“承蒙太子吉言。” 太后怎么都没想到谢依遥先前和她说的好好的,现在又这般举动,她既然有心要撮合二人,就不会轻易放弃。喝了口茶,重新把目光放到南许身上,“依遥来慈宁宫有一阵儿了,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阮祈替哀家送一下她可好?” “这是自然。”南许不会拒绝,太后现在没逼着她纳侧妃就不错了,反正就是送人姑娘出宫,她又不是男的不会随便心动。 谢依遥本想拒绝,听到眼前的青年男子答应后闭嘴了,脸色变成了刚见到南许时的红润。 第二十七章 与顾莫达成一致 南许并没有单独送谢依遥,出了慈宁宫后在路上喊了两个宫女在后面跟着,宫里人多嘴杂,免得有人瞎传不该有的。 “太子不用特意送民女到宫门的。”谢依遥柔声说道。 “说好了送你出宫,本宫不会食言。”南许目视前方,她答应了太后,若是做不到只怕要被太后叫到慈宁宫问话。 况且谢依遥这个人不错,就当是送朋友出宫。 谢依遥唇边漾起笑意,道出了心里话:“民女曾经的确心悦殿下,但那也是曾经了,那时无意在太后面前提了一句,不曾想她老人家会有这样的想法,今日给殿下带来困扰非常惭愧。” 在南许对这个剧本的认知里,这个朝代的姑娘不会轻易说出7788ZL自己的心里话,更不会提起曾经心悦过的人,谢依遥能大方说出这些话很令人意外。 南许面上笑意渐显,摇头道:“你不用自责,今日这事不算是困扰。”没有谢依遥还会有别人,只要慕时臻肚子没有动静,太后就会一直有给她纳侧妃的心。 谢依遥轻笑:“但我还是叨扰了。” 南许笑了笑无奈摇头,这姑娘人挺好,进宫才是可惜了。 慕时臻远远的就看到阮祈跟一名穿着杏色衣裙,挽着双发髻的姑娘走在一起,虽说后面还跟着两名宫女,但丝毫不影响两人有说有笑。 这才是太子和正常姑娘该有的相处气氛,有说有笑,来日若是有了感情那是再好不过。 只是他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刺眼,不明白心中那股不舒服来自哪儿,在角落站了一阵儿,等前面两人转弯没了身影后离开。 南许把人送到宫门前,亲眼看着谢依遥上了马车才转身进宫,对身后还在跟着她的两名宫女道:“你们不用跟着了。” 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声,她一个人加快了脚步,没有回慈宁宫,其实她有没有把谢依遥送出宫这件事太后一定派人在暗中看着,宫里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 东宫一如既往的清净,南许回到殿内看了眼桌上所剩无几的奏折,想了片刻再次坐到桌前,这些费脑子的事还是早点处理完比较好。 奏折不多,但这里面的问题很费脑子,南许每次都要琢磨许久才会动笔,这些奏折批阅完都会送到皇帝那里,前两日她还被皇帝赞赏了几句。 南许最感谢的就是上辈子的历史老师,也感谢她自己花了时间琢磨。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等她处理完天色已然是傍晚,伸了个懒腰无力倚靠着椅子。 外面一名宫女刚好端着一壶茶水进来,把那壶茶水放到圆桌上,取了另一壶凉茶要离开,南许及时叫住了她,“等一下。” 宫女停下,转过身行一礼:“殿下。” 南许揉着眉心道:“太子妃没来找我?”这几日一旦到了用膳的时辰,慕时臻都会来找她一起用膳。 “来了,不过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她说太子妃身体不舒服,今夜就不陪殿下用膳了。” “这样啊。”南许心中有些担忧,抬起眼眸:“待会儿再传膳,本宫先去看一眼太子妃。” “诺。” 慕时臻动不动就会受点伤,有些时候挺严重的,南许能有担心不奇怪,刚出了寝殿走两步路停了下来。 站在原地没有动,上次慕时臻不舒服,她一个人去看到了慕时臻换药的一幕。想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去了,如果她这时候去问东问西的,反而会让慕时臻不自在吧。 慕时臻隐瞒身份进宫,不似寻常人勾搭有权利的人来达成目的,除了一些很正常的要求以外,南许从未见慕时臻有过太子妃该有的模样,她知道慕时臻对阮7788ZL祈没有感情,未来会不会有也不知道。 宫女只见太子在殿外站了一会儿,而后有些失落的回了寝殿,没说传膳的事情,还关了门。她守在宫门一直等着,等到深夜也不曾听到里面有动静,直到守门的公公来她才离开。 五月初。 黑云压城,雷声轰鸣,狂风夹杂着暴雨袭击在脸上,让人没办法睁开眼,但凡是在外面的人都是浑身湿冷。街道上一些摊子被吹翻,摊主匆忙收起摊子跑回家,行走的路人纷纷找铺子躲避暴雨。 南许一袭青色衣袍全都湿透了,半束起的墨发被雨水打湿,披在肩后一缕一缕的,和一样湿透白书谨一同进了赌坊的门,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这一幕刚好被赌坊坊主顾莫看在眼里。 两人才从赌坊出去只有少顷,出去时还不见雨点,走了几步路忽然暴雨雷鸣,街上的铺子要么挤满了人要么早已关门,迫不得已才回了赌坊。 南许用手拧了一下衣摆的雨水,那水渍简直是哗啦啦的往下流,拧完衣摆拧肩后的墨发,一回头就看到顾莫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她无奈耸肩:“想笑就笑吧。” 今日刚和顾莫达成一致意见,顾莫现在是太子党的人,剧本里的赌坊掌柜从始至终都是对太子党和二皇子党互不干扰,如今被南许拉进了这里,对她今后的路来说是如虎添翼。 有了南许这话,顾莫没了顾忌,不再忍着之后笑声持续了好久。 白书谨面无表情弄好狼狈的自己,看顾莫的眼神发凉,他跟这人似友似敌,有时候特别不对付,有时候又能像好友一样喝酒聊事儿。 顾莫笑的不是南许,而是白书谨,好不容易笑够了,捂着笑疼的肚子说:“白书谨,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狼狈的样子,简直了。” 白书谨冷哼一声:“你现在出去一趟比我还狼狈。” 顾莫:“这里就是我的地盘,我出去做什么。” 南许见两人又有要吵起来的迹象,及时出声打断:“既然现在没办法离开,我就说说想拜托你的事吧。” 先前刚达成一致,她没有急着把要调查的事说出来,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说出来。 顾莫笑意收敛,对待南许表现的很认真,“请随我来。” 南许看了白书谨一眼,后者颔首一下,她跟着顾莫去了前些日子第一次去的那间屋子,现在是白日,赌坊里没有几个人,和夜里相比显得特别安静。 顾莫在南许进来后关了门,走到桌前拿出一张纸条,又拿起毛笔沾了黑墨,“殿下要调查事还是人?” 南许走到他对面,道:“人。” “姓甚名谁?要调查此人什么事?” “太子妃慕时臻,不确定是不是真名,我要你调查她这个人的来历。”慕时臻的来历是南许心里的一块盲区,她一定要知道怎么回事。 顾莫在听到这个人的时候迟迟没有落笔,直到笔尖的一滴墨落在纸上7788ZL才回神,略有些疑惑:“殿下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太子妃?” 南许微笑:“你只管调查就是。”问这么多反而会让她觉得有问题。 顾莫意识到不妥,含糊应了一声,换了张纸条在上面写下太子妃三个字,放下笔把纸条卷起来,装进了一个小小的木桶里面,就像南许印象中古装剧里的一样。 “殿下既然托我调查这事,就代表太子妃身份不简单,所以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查出真相。”顾莫是掌握许多消息,但不是什么都能查到的。 南许了解他说的一切,道:“没关系,我有足够的耐心。” 顾莫笑了:“太子妃在您心中地位挺重要的吧。” 第二十八章 阮洛禁闭结束 “你这样想吗?”南许笑意浅淡,在外人眼中她很在意慕时臻? 顾莫摇头:“不敢轻易猜测。” 谈完事,二人一同去了赌坊上面,看到白书谨一人坐在一盘棋前琢磨,顾莫顺势坐过去。 南许在赌坊待了近三个时辰,还在这里用了晚膳,这雨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停下,却是小了许多,她看着门外的雨皱眉道:“我看这雨怕是停不了了,我们现在趁着雨小回去吧。” 白书谨早就不想在这儿待了,对于南许的提议当然赞同,“也好,省的待会儿再大一些就不好赶路了。” 顾莫喝着热茶走到二人身后,懒散说道:“这就要走了?要不要我派马车送你们?” 此话一出南许和白书谨安静了,默默对视片刻,同时转头看向顾莫,眼神不怎么友善。 顾莫后退一步:“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既然有马车为什么现在才说?”南许毫无一丝调侃,白白在这儿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如回宫睡一觉呢。 白书谨掰了下咯咯作响的手指:“真想揍你。” 顾莫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把茶杯放桌上,伸手对他们摆手,干笑道:“两位别误会,先前的风那么大,就算是有马车你们坐进去也不好受,现在这个天刚刚好。” 南许叹气,顾莫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之前那个狂风暴雨就算是在马车里也能淋成落汤鸡,“算了,你现在给我把马车弄出来。” 顾莫:“好好好,这就去。” 白书谨:“还是想揍你。” 片刻后,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马夫驾着马车过来,停在了赌坊门前,南许与白书谨上了马车,有个棚在就是不一样,一点都淋不着。 “回到宫里都要很晚了。”南许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天色说。 将军府很近,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就到了,白书谨起身下马车,出去后掀开车帘对里面的人说道:“殿下路上当心。” 南许颔首:“放心。” 白书谨一路小跑淋着雨进了将军府,马车动起来,不久后雨再次下大,好在没有之前的狂风,这一路上还算平稳。 车帘被微风稍稍吹起一些,小雨扫进来,很快就打湿了南许7788ZL身旁的位置。一路上和她猜想的一样,等到了皇宫已然是深夜,外面雨依旧没停,南许下了马车后被守宫门的侍卫看到,一名侍卫急忙送来了一把油纸伞。 南许没说什么,接过伞撑开挡雨,这会儿雨还是很大,地上积了一些雨水,没走两步鞋子就湿了,今夜怎么也免不了要好好洗一下。 南许到东宫时鞋袜湿透了,衣摆也湿了大半,踏进宫殿后喝了口热茶,又让外面的人送几桶热水进来。 关了门正要更衣沐浴时,听到门外的宫女报:“殿下,太子妃在睡之前派人给您熬了姜汤。” 南许听到这儿打开门,看到那名宫女端着一碗姜汤站在门外,她让出路:“端进来。” 自从前两日被慕时臻莫名的疏离之后,她就没有跟慕时臻一同用过膳,两人一日里连句话都少有,没想到今日还让人熬了姜汤。 宫女把姜汤端进来放桌上,又道:“太子妃等了您许久,您迟迟不回她就先去睡了。” 南许轻轻颔首,猜想慕时臻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请求她,“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宫女行了一礼告退。 南许关上门,回头看着那碗姜汤心情复杂,有时候明知是被利用还心甘情愿的上当受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慕时臻的好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纠结一会儿脱了外衣走进屏风后,不管怎么样,先泡个澡在说。半柱香后,南许从屏风后出来,身上已经回温了。 走到桌前端起姜汤尝了一口,辣的她皱眉,想了一会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干了这碗姜汤,全部咽下去之后忍不住咳嗽两声,太难喝了,要不是慕时臻派人熬的她才不会喝。 弄好一切后,等她入睡时已经子时了,头发有些微微的潮湿,由于太困了也不想等头发干了。 翌日一早,南许跟慕时臻一同用的早膳,她以为慕时臻会说什么请求的话,但并没有,一顿饭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快要用完膳,慕时臻放下筷子,眉头捎蹙,道:“殿下昨夜有喝我让人准备的姜汤吗?” 这个问题问宫女就知道了,但慕时臻要亲自问南许。后者点头,说话带着微微的鼻音:“喝了。”哪怕昨晚沐浴了,又喝了姜汤,还是没抵挡住寒气入体,现在声音有些不对劲。 慕时臻看她说话这般,眉头紧蹙:“看来殿下昨日淋了许多雨。” “原本要早些回来的,路上忽然遇到了大雨,迫不得已找地儿躲雨,淋得浑身湿透了。”南许不得不感叹,昨日的雨真大啊,现在外面还下着小雨。 “殿下这几日早出晚归,很多事要忙吗?”慕时臻无意问道。 南许眼神躲闪一下,“是有些忙。”忙着找人调查你,慕时臻很早就跟她说过让她停止调查,一直到今天她都没有停止过,还找了顾莫帮忙。 如果剧本里关于慕时臻的一切7788ZL不那么模糊,她可能就不会这么坚持了。知道自己妻子的来历,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殿下忙可以,但记得调好作息,就像今日中了风寒会耽误不少事情。”慕时臻盛了碗汤递过去。 南许接下,脱口而出的是:“谢谢。” 慕时臻垂眸,扯了下嘴角。这顿饭后面没人再说话,他在南许用好膳后才道:“我今日还要出去一趟。” 南许淡淡应了一声,对此并没有什么想问的。慕时臻对她的反常感到意外,薄唇翕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声,多看了她两眼走了。 南许习惯了慕时臻出宫办事前都会对她稍微好一点的事实,平常时候就是个清冷美人,可远观不可亵玩。 辰时刚过不久,外面的雨停了,阮洛的禁闭提前结束了,这位二皇子殿下刚感受到自由就来了东宫,表面上是想念太子要来看皇兄,实则又想搞事情。 南许还在批阅奏折,听到门外宫女说了什么,随后是熟悉的呵斥声,紧接着那扇紧闭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神采奕奕的阮洛走了进来。 “皇兄真是好勤奋,听人说你这几日接连出去,今日怎么批阅起奏折了?”阮洛一进来就阴阳怪气,先是夸赞一句,后面毫不收敛的讽刺起来。 出去玩了好几日,今日倒是装起勤奋了。阮洛这么想着撇起嘴,目光不屑又不爽,因为只有太子才有帮皇帝批阅奏折的权利,他嫉妒啊。 南许放下笔合上奏折,面对某人的不屑丝毫不在意,甚至表现的很平静,眼中没有一丝波澜,语气顶多有些不耐烦:“你有事?” 阮洛坐到他面前,冷哼道:“听说我被关禁闭的日子里宫里出了些事,澜妃娘娘怎么了?五皇弟为什么会被送到容妃娘娘那里去?” 他刚出来听说了好多事,问遍了宫里的人愣是没人知道真相,他当然知道母妃一定知道,但是没胆子去问,来之前特意见了阮泽,谁知道阮泽竟然开始躲他了,他没办法只能来问阮祈了。 南许看他一眼,心平气和:“等你语气好了再来问我。” 第二十九章 刺客落网 阮洛虽然嘴贱,在某些时候还是忌惮阮祈的,现在为了知道真相不得不放低声音:“我想知道阮泽为什么被送到容妃娘娘那里去了。” 南许抿唇,抬头正眼瞧着对面的人,“当然是因为澜妃被永久禁足长春宫,就是阮泽也不能进去探望。” “澜妃娘娘为什么被禁足?”阮洛眉心拧起,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他脑子反应慢,但不算太蠢,有些事心里面是有猜测的。 “这个你应该去问你母妃。”南许眸中泛着凉意。 一句话说明了一切,阮洛心中有了大概,咬了咬牙:“可这关五皇弟怎么事?澜妃是他母妃,他不能进长春宫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送到容妃那里?”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南许看他还知道关心阮泽,7788ZL眼神嘲讽,道:“你现在表现的那么关心做什么?当初父皇派人去你宫里传话,让你把阮泽带到自己身边教养,不是你自己拒绝的吗?” “什么?”阮洛蓦地抬头,“你再说一遍!” 南许沉住气,翻开奏折继续批阅,态度极其不好,说出的话略有些赶人的意思:“你要是有心还不如去看他一眼。”看阮洛这个反应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话音落下,眼前的人立马坐不住了,站起身连句话都没说就往外跑,东宫的人眼看着二皇子匆忙跑出东宫,好奇太子对二皇子说了什么。 南许耳根清净了,静下心来继续处理奏折,早些处理完,午膳后还能出宫一趟。许是运气不好,在她好不容易赶在午膳前把这些奏折批阅完后,外面又下起了雨,比清晨要大一些,还有风声在呼呼作响。 刚关上屋内的窗户,听到门外的宫女报:“殿下,慕大人求见。” 慕大人?慕迟青? 南许转过身来,眼中闪过沉思,慕迟青许久没来找她了,两人在朝中见面都当做没看到对方一样,这时候冒着大雨来找她一定是有事要说。 她抬起眼,眉头蹙起:“让他进来。” 殿中的门被人推开,被雨淋得衣服潮湿的慕迟青走进来,之后又关了门,后者和往日比狼狈许多,礼仪依旧能体现出气度:“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南许皱眉道:“慕大人这时候来找本宫,莫不是有什么事?” 慕迟青坦然一笑,道:“之前的事有了眉目,余孽背后的人上钩了。” 南许挑眉,这事她一直放在心里。那日刺杀皇帝的刺客死后,她和白承卿去了余孽那里找玉佩,慕迟青单独被皇帝派去办正事,暗中布局让那些反贼跳下,现在过了也有段时间,可算是上钩了。 “恳请太子同下官一起去捉拿这幕后人。”慕迟青不等她说什么就先开口。 “现在?” “正是,一刻都耽误不得。” “那就走吧。”南许没什么事,把这事处理好也算是立功了,她能理解慕迟青为什么来找她,不仅仅是因为皇帝之前说过的话,还因为慕时臻的存在。 慕迟青和慕时臻之间的相处就像亲人一样,很多时间她都有种慕时臻就是慕迟青亲妹妹的错觉,但事实提醒她不是。 南许并不打算跟慕迟青单独去,既然是找证据抓人定然是有些危险的,她带了几个阮祈比较信任的侍卫一同出发。 东宫的人看到太子与慕大人还有几个侍卫顶着大雨一同离开,谁都不知他们去做什么了,雨下的这么大,宫里没几个人注意太子出宫的事。 “这次的事发生在城外,若是早些赶到还能抓个正着,就怕晚了什么都没有。”慕迟青说的很严重。 风雨很大,慕迟青说了什么南许有些听不清,却能猜到是关于反贼的事情,这种时候乘马车去太浪费时间,出宫后一7788ZL人一匹马朝着城外出发。 叫着随身侍卫是为了以防万一,南许没有阮祈那身好功夫,慕迟青是文官更不要提,带上几个会功夫的人办事会方便许多。 天色阴沉昏暗就像是傍晚一样,马跑的很快,雨水不断的在脸上拍打,耳边除了风雨声什么都听不到。 城外二十公里处,几个身穿灰衣的男人聚集在一个小破庙里,这些人围在一起商讨着什么,不久后一名浑身湿透的女子走进来,不耐烦道:“怎么找了这么个破地方。” 在这些人身后还有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男人,比起身边这些人的穿着他身上的这身衣服很是华丽。 女子绕过这群人来到男人面前,有些跋扈道:“你让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不知道现在要避嫌吗?若是被人抓到你我都要完。”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眉头索然皱起,不解疑惑:“不是你说来这里见面的吗?怎么又成了我让你来?” 这话刚落,面对面的两个人脸色突变,赫然对视一眼,中年男子站起来,气急败坏道:“真他娘的晦气,这么明显的圈套都看不出来!” 那女子也是惊慌,一句话都不多说就要往外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刚踏出这间破庙就看到外面来了一队人马,好几个都是面生的,唯有这些人中间的青年颇为熟悉,眉眼间的神韵和她恨得人很是相似。 外面的人马声自然也引起了庙里人的注意,被灰衣人为首是瞻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来抓他的人。 南许虽然浑身湿透,却依旧神采斐然一点都看不出狼狈,看到庙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时笑了,意味不明的开口:“许久不见啊,齐尚书。” 齐尚书是刑部尚书,这几日早朝都没来,一直谎称身体有恙,时日多了就愈发让人怀疑。之前就怀疑过是刑部的人,却也没想到居然是齐尚书,这么好的官位他不做,偏偏搞这些幺蛾子。 在齐尚书之前走出来的女子她瞧着眼生,却知道这就是皇帝心心念念的余孽,暗中派人追捕了许多日也没见把人抓起来。 “老臣这大半辈子算计了那么多人,想不到有一日会被太子殿下算计。”齐尚书看到是阮祈来很是意外,“看来皇上是真的重视太子您啊。” 后半句这话说的声音很大,似乎有意说给身边的人听。那女子听后眼眸微闪,看南许的眼神更加厌恶阴狠。 南许不以为然,笑意浅淡,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把人抓起来,全都押回宫。” 侍卫听了照做,慕迟青偏头看南许,笑道:“有太子在,办事可容易多了。” 若是他今日带人来,只怕还要耗上一阵子,齐尚书本是难缠之人,可阮祈的到来直接打断这老家伙一切拖延的方法。 南许垂眸轻笑:“这都是慕大人的功劳,不知能否告知一下是怎么设下的这圈套?” “这话说来就长了。”慕7788ZL迟青好似没有要接着说的打算。 南许耸肩,她也不是很想知道,不费脑子就能立功的事谁不爱呢。 第三十章 慕时臻发现了… 刺杀皇帝的余孽和齐尚书在破庙里相谈事宜,被这么多侍卫看在眼里,全是人证,可以轻松给齐尚书判刑。 之前没有证据却不行,皇帝强行派人抓捕也可以,但为了明君的称号他可以等上几日找证据。 侍卫把这些人全数抓捕起来,一条麻绳把他们的手腕捆住,最前面的是那名女子,南许知道心大的皇帝可能要藏着这人,所以她让人把这女子绑在最前面,回京的路上哪怕人少也会有人看到,这样的人必须除掉,她不是喜欢留有后患的人。 况且这女子看她的眼神那么阴毒,说不定还在心里有过谋杀她的想法,这样的人绝对留不得。 齐尚书意外很配合,只是偶尔盯着南许的背影咬牙,一把年纪了还能露出狠毒的表情。 这一路上雨并没有停,所有人都湿透了,南许本就中了风寒,回去的路上脑袋愈发昏沉,骑着马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慕迟青说了什么话。 “殿下,下官有个条件,只要您答应了下官可以告知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慕迟青忍了半路,快要进城时终于忍不住了。 南许晃了晃脑袋,视线不怎么清晰,理智却还在:“你说。” “时臻一人在宫里无依无靠,他每隔几日都需要出宫一趟,希望您每次都能够通融,也不要问他出去做甚。”慕迟青说完看旁边人的脸色,只看到脸色惨白又虚弱的太子,眼中露出担忧:“您没事吧?” 南许摇头,暗暗掐着自己手心提神,“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做到,还有别的条件吗?”头脑越来越昏沉了,脑中一片刺痛,她眼皮子也在变重,用力挤了一下眼睛,这次连旁边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含糊不清。 慕迟青眼看着她要从马上掉落,及时凑过去扶了一下,神情紧张:“太子?” 南许没有虚弱到昏过去,刚才差一点点栽下马让她清醒了不少,低声道:“路上不谈这些,回宫再议。” 她能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从出宫到现在连续淋了快两个时辰的雨,回来的路上耽误了许多时间。 南许一直坚持到了宫门前,下马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一手急时抓住马缰才得以稳住。 慕迟青眉头皱了一路,此刻也没有放松,道:“我带人把齐文崇押到皇上跟前,太子先回东宫宣太医。” 南许当然不打算继续强撑,她叫了个侍卫一同回东宫,免得路上支撑不了晕了。慕迟青带齐文崇等人去了皇帝那里。 天阴暗的可怕,本该白日的天色却像傍晚一样,大雨不曾有要停下的迹象,南许刚走到东宫门前就晕了过去,身后的侍卫大惊失色,急忙架着她进了东宫。 “太子殿下!” “殿下!”一众人慌乱起来。 慕时臻7788ZL也是刚回宫不久,沐浴更衣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听到阮祈晕倒的事情,手上的事也不管了,直接就去了阮祈那里。 东宫乱作一团,雨下那么大不知太医什么时候才能到。慕时臻到殿内时阮祈刚被宫女扶到塌上,浑身湿的不像话,被褥也被弄湿了些,他看到这一幕眉头紧蹙,走过去拉开两名宫女。 “你们都出去,再拿身太子的衣物送进来。”他声音发凉,今早听着阮祈声音不对,他还想嘱咐这人好好在宫里待着莫要出去,染了风寒就坏了。 结果他担忧的都发生了,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摸了摸床上人的脸颊,烫的不可思议,身侧的手却是冰凉到极致,脸色惨白吓人。他从未见这人这么虚弱过,手是冰的,脸颊毫无血色,若不是还有轻微的气息,他都要以为… 宫女全都出去,关门声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低头发现他正握着眼前人冰凉的手掌,这人的手比他的小许多,经常练剑的原因手掌有一层薄茧。 慕时臻松开手,眸色暗冷,为自己的太过担忧胡思乱想,阮祈是对他不错,从而导致了他对阮祈的强烈关心,这样的人受了伤害他会担心,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他应该和这人保持距离,等事情完成就离开。 宫女送了衣服进来,慕时臻走出屏风接过衣服,嘱咐道:“好好守着别让人进来。”他要亲自给阮祈更衣,这件事除了他好像没有别人更适合做了。 宫女应一声告退,把门关紧后就守在了门外,许是有太子妃在场,众人看到太子妃这般镇定倒也稳定了心神,没有开始那般手忙脚乱了。 殿内,慕时臻把干爽的衣物放在床边的椅子上,走近床边,伸手脱下床上人的外衣,衣物都是湿凉的,怎么可能不中风寒。褪下一半亵衣时他顿住了,不敢置信的看了两眼便不敢再看。 眼前人…眼前人竟是女子! 哪怕他经历过那么多事,看到今日这场面也是慌乱起来。 慕时臻原想着他和阮祈同样身为男人,他帮阮祈换个衣物没什么,却不想发现了这样惊天的秘密。这样的事皇帝绝不可能知道,所以阮祈本该是公主,却顶着欺君之罪当了这太子。 还…娶了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嫁了个男子,每隔几日还要与这人同床共枕,哪怕不需要亲密的接触,心底却不是滋味儿,一心只想着早日办完事情离开。 慕时臻对南许的感情本就复杂,如今更甚,他一人发愣了好久,心情复杂地给他名义上的‘夫君’换掉湿冷的衣物,这一次连眼神都拘谨起来,不敢看面前的人。 殿外众人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太医,一名宫女走到门前报备,不久后慕时臻从里面开了门,在太医想进去时伸出手臂拦着,众人不解,只听他道:“不用进去了,太子无大碍,风寒略重,太医如是开药就好。”7788ZL 女子脉象本弱,阮祈这副模样导致脉象比平常还要虚弱,太医若是多心之人,身份便很容易暴露。 太医为难起来,低声下气道:“老夫若不进去,不知道殿下什么情况啊。” 慕时臻神情未变,眼中却闪过几分深思,手臂没有放下,“按我说的做就是。”没有解释为什么,连个理由都没有给出。 自从进了东宫,从未见阮祈请过太医,就算是身子不舒服也绝不会请太医来看。就像他,身上有了再重的伤也不会请太医来,阮祈和他一样守着罪名不轻的秘密。 他这样坚定,倒是让太医不知说些什么,想着太子妃总不可能害太子,于是只能咬牙点头,“也好,老夫这就开个药方子。” 后面的一众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毕竟太子出了事他们还是会被牵连的。 慕时臻让人去拿纸笔给太医,自己则是留在殿中看着阮祈,把人交给别人照顾他不放心,太子是女儿身这样的事若被有心人知道,只怕朝廷都会跟着乱,太子党一众臣子会做出什么都不敢想。 他在阮祈床边待了没多久,听到门外皇后来的消息,皇后直接推门进来,看到他坐在床边眼眸微闪,又看到床上昏倒的人时闪过慌乱。 “你出去,本宫留下来看她。”皇后语气不怎么好,她本就不喜欢慕时臻,外加阮祈身份敏感,如今守在这里的竟是她让阮祈时刻防备的慕时臻。 第三十一章 想吃蜜饯儿 慕时臻淡淡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皇后娘娘在这里他放心,毕竟阮祈是皇后亲生的,只怕在他之前这偌大的皇宫只有皇后一人知道太子女扮男装的秘密。 慕时臻离开不久,宫女拿着药方进来,看到皇后行了一礼:“娘娘,太医开的方子出来了,现在要熬药吗?” 皇后没回答,问:“太医有没有说别的?” 宫女神情为难,支支吾吾道:“太医…太医他没有进来。” “那是如何为太子诊的脉?”皇后眉头皱起,一股不安袭上心头。 宫女蓦然跪下,低着头说:“是太子妃说太子无碍,还不让太医进来,只让太医开一些抵御风寒的药方。” 皇后脸色冷了许多,语气还算平静:“太子妃怎么知道太子无碍?她懂医术?” “奴婢听说太子妃好像确实略懂医术。” 皇后看到了阮祈身上干爽的衣物,脑中闪过什么,不安问道:“这衣裳是谁给太子换的?”去坤宁宫禀报消息的人说太子晕倒了,并且浑身湿透,现在这衣物又是谁换的? 宫女见皇后脸色愈发沉重,不解道:“是太子妃为殿下换的,娘娘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皇后眼神冷下来,站起身,“你在门外守着切勿让任何人进来,本宫找太子妃说些事情。” 宫女一脸茫然,匆忙应下:“娘娘放心。” 皇后去了慕时臻那里,谈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这7788ZL日大雨不曾停下,宫中传出两件事,一是当朝刑部尚书齐文崇勾结刺客谋害皇帝,二是太子为捉拿齐文崇,不顾已经中了风寒的身体前去城外捉拿,路上淋了许久的雨,身体撑不住刚到东宫就昏倒了。 说是两件事,实则就是一件事,有人为齐文崇做法感到震惊,也有人因太子病情感到窃喜。 皇帝心疼太子,却也知道阮祈不缺什么,为此把所有的怒意都加赠在齐文崇身上,末了才亲自去东宫探望人,到的时候皇后正要离开,看到皇帝来了打消了回坤宁宫的想法。 “还没醒吗?”皇帝瞧着眼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心里说不出的堵。 阮祈是他第一个孩子,才学比其他几个皇子都要出众,自然是让他格外喜爱,出了事他也会担心。 皇后在这守了许久,晚膳都没有用,说话病恹恹的:“没有,臣妾让御膳房的人熬了粥,等着她醒了再端来。” “天色晚了,皇后早些回坤宁宫歇息,祈儿这让太子妃照料就行了。”皇帝到底是心疼这样憔悴的皇后。 皇后摇头:“臣妾不放心,要看着祈儿醒过来。” 皇帝叹声气,拉住她的手,“朕今夜要留宿坤宁宫,你陪朕一同回去。” 皇后知道强行反驳没有用,不放心的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被皇帝拉着出了宫殿,皇帝对守门的人道:“找太子妃来这儿看着太子。” “诺。” 慕时臻再到殿内的时候南许已经醒了,他抿唇轻笑:“太子醒的很是时候,皇上与皇后娘娘刚走不久。”他也被人叫了过来。 南许虚弱一笑:“这么不巧啊。”其实皇后还在的时她就醒了,只是碍于不知怎么搭话就一直没有睁眼,鬼知道她听到皇帝来时心里有多慌张。 不过,有件事她得弄清楚。南许低头,手指攥着亵衣衣摆,问:“我这衣服…” 慕时臻不慌不忙,眼神都不曾变一下:“我正要帮你换时你却醒了,就去了屏风外站着等候。” 南许挠挠头,自喃自语的疑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殿下那时病的厉害,额头都烫成那样了不记得也不奇怪。”慕时臻说着起身,走到门前对外道:“把熬好的药端进来。” 南许揉了揉太阳穴,脑袋还是有些晕,她觉得今日这个程度算得上高烧了,到现在为止连药还没喝,能醒来全靠阮祈身子骨养的好,“对了,齐文崇那些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慕时臻不关心这些,没有打听。 南许没得到答案,心中却猜了个七八分,叹息一声,“齐文崇两朝老臣,怎么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史上有三朝老臣谋反的例子,齐文崇算不了什么。”慕时臻垂眸说道。 南许笑了笑,她又不知道史上的事情,“父皇一直重用他,我只是想不明白齐文崇这么做图什么。” “殿下莫要多想,如今该好好养身体才是。”7788ZL慕时臻话落,宫女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他起身过去接下,端着药来到床边。 药刚端来,南许就闻到了苦涩,眉头皱的很紧,有些抗拒这碗药,不确定地问:“一定要喝吗?” “当然。”慕时臻没有废话,态度非常坚决,看眼前人实在拒绝,又想到她是女子,声音放轻一些:“殿下总知道良药苦口这个道理吧。” 这四个字连小孩子都知道,南许在心里默默想着,特别为难地接过那碗药,不是很烫了,这时候喝刚刚好。 她端着碗,一手捏着鼻子往嘴里灌,第一口苦的差点没吐出来,强行咽下后强忍着不适把这碗药喝下,皱眉道:“好苦啊。” 慕时臻看她这样,到底是有些不忍,“要不吃点蜜饯儿?” 南许眼前一亮,问他:“宫里有吗?” 慕时臻摇头,道:“东宫没有,御膳房应该有。” “那还是不要了。”南许要面子,若是让人知道太子喝个药都要吃蜜饯儿,那得多丢人啊。 慕时臻好似看清了她的顾虑,低声轻笑,语气柔和:“殿下不用担心什么,就说是我要吃。” 南许眨眨眼睛,犹豫道:“那就传吧。” 慕时臻笑意颇深,阮祈这般模样令他格外喜欢,那个做事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骨子里还是有属于女子的娇憨,只是避免杀身之祸被她藏了起来。 女扮男装这样的事定是从小开始,这一切都当属皇后做的选择,阮祈是被迫的哪一方,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却不一样,他有选择的权利,这般进宫是他自愿的,无人逼迫他。 慕时臻起身去了门外,对门前守着的宫女道:“本宫想吃些蜜饯儿,你去御膳房看看还有没有,若没有,就取些糕点回来。” 宫女低头应一声便去了御膳房。 南许在屋内听着一切,雀跃的情绪在胸腔蔓延,原来清冷美人也会有关心人的一面,这次是没有目的,单纯的关心她。 第三十二章 为殿下…赴汤蹈火…… “时臻之前从未这般关心过我。”南许看着慕时臻忙来忙去,不由自主的道出这句话,鼻音很重。 慕时臻伸手想摸一摸她的头,考虑到两人的身份后顿住,转而抓住眼前人冰凉的手掌,轻笑道:“是殿下先前表现的太过要强,也不允许我接近啊。” 之前不是没有过关心阮祈的举动,但都被拒绝了,阮祈对他只有相敬如宾,多亲密一点儿都不愿意,当然这也让他轻松不少。 “我哪有很要强。”南许声音很小,底气很不足,因为慕时臻说的是事实,阮祈在剧本设定中就是很要强。 两人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宫女来了,说明了御膳房没了蜜饯儿,只拿了一些糖心糕点,慕时臻让她把糕点放下后出去,起身走到桌前拿了一块喂到南许嘴边。 南许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接下自己吃,糕点中夹着蜜糖,咬一口就流心的那种,特7788ZL别甜,入口就把药的苦涩盖住了,只是太甜腻,吃了半块就不想吃了。 她拿着半块糕点没有动,抿了抿浅色的唇瓣,“对了,商辞远的事我已经找人办好了,父皇已经得知,说过两日要宣他进宫亲自见一面。” 慕时臻低声应下,没有很惊讶,商辞远已经告诉他了,为了表现出不知情特意问道:“殿下给他安排的什么身份?” “我的启蒙先生教过许多学子,我将商辞远换了个新的名字挂在了先生名下,先生看重才学便也收了他,还向父皇大力举荐。”南许这几日里不仅拉拢了顾莫,还完成了这件事。 慕时臻了然颔首,道:“真是多谢殿下,也多谢少傅大人。”若是没有找阮祈,这样的事只怕还要等上十天半个月。 “我只是帮了一个小忙,商辞远能否向上攀爬还需看他自己的本事。”南许咬了一口糖心糕点,心里盘算起了小九九,商辞远今后也是太子党的一大将,她自然会提携的。 “殿下能帮这些他已经感激不尽了,我相信他日后定会为殿下…赴汤蹈火。”最后四个字说的声音很小,慕时臻眸光幽深仿佛酝酿着什么。 南许随意笑两声,表面上不在意,心里面是信的,只是这话由慕时臻说出来让她有点不舒服。 两人一时之间没了要说的话,慕时臻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起身过去关上还在吹着微风的窗户,道:“时辰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 这话和举动是要走的意思,南许颔首一下,“那你回去也要早些休息。” “这是自然。”慕时臻应一声边离开了。 南许听到关门声后小声叹息,慢慢躺下睁眼看着床幔,昏了这么久导致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精神的一夜都可能睡不着。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皇帝怎么看她淋雨也要捉拿齐文崇的事情,连藏在心里的女人都一起押回来了,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对亲儿子厌倦吧,刚才还来看她了呢,虽然没关心几句,好歹来看了。 夜黑风高,一晚上转瞬即逝,天快要亮时床上的人才闭上眸子。 清晨,南许照常上朝,阮祈的身体骨养的不错,昨日的风寒对她而言没什么威胁,一晚上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昨日的事宫里宫外的人基本都知道了,现下看太子生着病也要上早朝,许多大臣心中不禁夸赞起来。 阮洛看不得阮祈这么风光,本想开口找茬,看到身边人苍白的脸色后闭了嘴。算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就不跟你争了。 早朝开始,皇帝来到太和殿看到南许略显惊讶,走到龙椅那坐下,问:“祈儿昨日病的那么重,今日怎么不好好休息?” 南许拱手一礼:“儿臣并无大碍,上早朝一事耽误不得。” 皇帝点点头,很满意这个回答,脸上的笑意没有维持多久就变了,整个人严肃起来:“昨日的事想必各位爱卿已经听7788ZL说了吧。” 下方臣子都在点头表示知道了,两三名大臣站出来说了些自己的想法,基本上都是齐文崇的恶习。朝廷上已经许久没有看到齐文崇的身影,许多臣子之前还关心过这人,这才刚落网就开始踩了。 南许抬手摸鼻子来掩饰自己唇边的笑意,这些大臣的反差让人觉得可笑。 皇帝听完大臣的说辞后没什么反应,沉声道:“昨日太子将齐文崇捉拿归案,由刑部慕迟青亲自审问,齐文崇身边的官家指认齐文崇早在半年前就跟反贼面谈过,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们就在找机会刺杀朕。” 平日里与齐文崇交好的几名大臣额头冒虚汗,唯恐皇帝怀疑到他们身上。有人担忧也有人窃喜,齐文崇的落网意味着会有人高升,近两年刑部中有许多出色的人。 众人等了许久,并没有等到皇帝说刑部相关的事,也没有怀疑与齐文崇交好的几位大臣,后面当着众臣的面儿对阮祈夸赏几句就没话了。 下朝后,慕迟青跟南许去了东宫,一是探望慕时臻,二是讲述给齐文崇下圈套的整个过程。 二人刚到东宫门前,还未踏进去就听到侍卫说:“殿下,皇后娘娘来了,在殿内等着您。” 南许与慕迟青对视一眼,后者拱手道:“下官还是回去吧,午时过后再进宫找殿下。” 皇后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南许考虑到这一点,点头示意:“也好,时臻那边我会代为转达,你且回去吧。” 慕迟青恭敬离去,南许深吸一口气踏进宫门,准备面临皇后娘娘的询问关怀,只怕要叨扰好久。走进殿中,看到主位上的皇后行了一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用完早膳就来东宫等着了,不仅是为看阮祈,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不过她还是很担心阮祈身体的,声音都比平日轻柔:“不必多礼,想必你也饿了吧,本宫让厨房的人做了些膳食给你带来。” 皇后有自己的小厨房,里面的膳食可比御膳房的好吃多了。 南许露出笑意:“多谢母后。” 皇后喊了自己的人传膳,随后又道:“让太子妃过来一同与你用膳吧。” 第三十三章 皇后的嘱咐 “一起?”南许惊讶这话是从皇后口中说出的,她讨厌慕时臻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怎么还叫来一起? “太子妃昨日那么细心的照顾你,本宫该说谢谢的。”皇后说道。 “是该说谢谢。”南许看了眼殿内的宫女,她的人全被皇后赶出去了,现在周围都是皇后带来的人。 皇后见她不反对,低声嘱咐身边的宫女:“你去请太子妃过来。”那人应一声匆匆离去。 随着宫女将一道道膳食摆上桌,南许心中感叹不愧是皇后的私人小厨房,菜色可以啊。感受到了一丝饥饿,抬眼问道:“母后用膳了吗?” 皇后娘娘垂眸颔首:“本宫已经用过了,等太子妃来了本宫就走7788ZL。” 南许点头表示了解,这作风一点都不像往日的皇后娘娘,倒让她觉得皇后有什么目的。 等了一会儿,去请慕时臻的宫女回来了,却并不见慕时臻的影子,宫女行了一礼,道:“太子妃待会儿就到。” 皇后闻言站起身,道:“本宫不多待了,你等会儿和太子妃一同慢慢用膳。” “母后不多留一阵儿吗?”南许跟着站起,搞不懂皇后究竟怎么了,平常的皇后根本不喜欢她和慕时臻亲近,更别说单独相处。 “不多留了,本宫今日就想来看看你,看到你无碍还能上早朝就放心了。”皇后走到南许面前,如平常母亲一般为南许整理了一下衣领。 南许听到她轻声说:“齐文崇下来了,慕迟青虽然不能高升,但也能捞个好职位,你这几日和慕时臻好好相处,切莫与她闹矛盾。” 听到这儿,皇后的所作所为都说的清了,慕迟青这次即便不升,他来后的路也会一片通明,放着这么一颗大树不抓住就不是皇后了。 “母后说的儿臣都明白。”就算皇后不说,南许也看到慕迟青这人的未来了,剧本里没有讲清楚,不代表她会忽略人才。 皇后见她听话,满意点点头走了。 南许摇头小声叹息,若没有慕迟青,只怕皇后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前脚刚走,慕时臻后脚就来了,进入殿中没有看到皇后,除了宫女只有阮祈,他有些疑惑地问:“母后不在吗?” “她有事先走了,我们用膳吧,这是母后特意命人为你我准备的。”南许拉着慕时臻坐下。 慕时臻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出声询问:“特意为你我准备的?”皇后娘娘对他疏离到什么程度,他不是看不出来。 “不要想这么多了,母后难得这般,我们好吃好喝就行了。”南许知道原因,心里没有顾虑,此刻就显得比较心大。 她这般没顾虑,慕时臻跟着放心下来,拿起筷子准备用膳。 “你兄长开始要来看你,都到门前了听到母后在这儿又走了,不过午时过后还会再来。”南许没忘了转告这些,慕迟青每次来看慕时臻,两人都要单独在屋内谈论好久,这次来想必也有什么一定要说的事。 “多谢殿下转告。”慕时臻原本还在殿内等着慕迟青,却等来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二人没再说话坐下用膳,期间南许夹了许多到慕时臻碗中,后者虽没什么反应,心中却是好笑的。他现在比之前还要愁,知道了太子女儿身的秘密,连心里的感情都复杂了。 “这点小事不用谢,你多吃点。”南许很关心慕时臻。 慕时臻看在眼里,唇角上扬,笑意浅的几乎看不出,他学着南许的模样夹菜给她,“殿下也要多吃些,这两日天色不怎么好,外面风又大,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出宫了。” “你放心,我都知道。”该办的都办完了,短时间内不用出7788ZL宫,南许很注重自己的身体状况。 二人用过膳后,宫女端来了早就熬好的药,南许接过后捏着鼻子一口闷,喝完后苦的她皱鼻子,桌上的早膳还没收,她不顾有宫女在场,夹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只顾得吃,没有看到对面人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复杂,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知道他为何这般看她。 * 未时一刻,慕迟青再次来到东宫,被人带到了书房,南许正在里面批阅奏折。慕迟青关了门,走到她跟前行一礼:“下官参见太子。” 南许随意摆手,目光没有从奏折上离开,开口道:“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入座吧。” 慕迟青看她忙的都不顾抬眼,手中的笔也没有放下过,他没有坐下,而是道:“殿下这般忙,下官还是先去看太子妃吧。” 南许顿了片刻,放下笔看向他:“不用,你还是先把齐文崇的事讲了吧,总是拖来拖去本宫甚是好奇。”早该知道的事一直拖到了现在,她早就好奇的心痒。 慕迟青听到此笑着落座,道:“的确不能拖了,要不然不知何时才能说出。” 南许合上奏折,心情不错道:“说吧,慕大人你究竟是怎么把人拉进圈套的。” “那日皇上告诉我几个名字,那时还不确定是谁,下官先去了齐府,又去了另外几位被皇上提到的大人府中,只有齐文崇称病不见我,他先前就一直称病不上朝,我觉得可疑,便找人放出了一些对刺客和他不利的消息。”慕迟青不再拖延,大致的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消息?”南许听到这依旧迷迷糊糊的,知道慕迟青下面的话才能说清楚一切。 “不知刑部有没有齐文崇的眼线,我找了平日交情不错的刑部朋友,让他在刑部放出皇上已经有了怀疑人选的消息,有好几个名字唯独没有齐文崇。先是让他放松警惕,又找到了那女刺客的住处,同时递信给他们,称在几日后相见在城外的破庙,之后就有了殿下所看到的一幕。”慕迟青说了个大概,其中细节并没有道出。 南许还是模模糊糊,听懂了大概却觉得这样的做法并不足以让齐文崇上钩,偏偏他那么老奸巨猾的一个人真的上当了。 慕迟青猜出她心中所想,直言道:“人在犯罪的后是没有理智的,刺杀皇上的大事齐文崇就算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让把柄落入他人手中,我以女刺客名义送的信中提到过,若是不来商议接下来的事,就将他刺杀的事放出去,堵的是齐文崇的决定。” 南许服了,这样冒险的事一般人干不出来,慕迟青真是一点都不简单。 第三十四章 慕时臻这不比她还强悍?…… “齐文崇下来了,这几日定会有人盯着刑部这个位置,父皇不会从刑部挑选顶替了。”南许说出了一个事实。 刑部有多少是齐文崇的人皇帝不知道,所以不可能从刑7788ZL部里挑人,哪怕是刑部侍郎安大人这样的老臣也不会晋升,这就容易被许多人盯上。这次办事没有交给安大人和刑部的其他人,反而交给了一个不怎么出头的慕迟青,就说明皇帝对刑部的人都有怀疑。 帝王猜忌,哪怕你不是那个人,今后的路也不会好走,刑部侍郎安大人有可能就到这儿了。 南许沉思一会儿,脑中有东西一闪而过,抬头看慕迟青,道:“我记得安大人和慕大人关系不错。”她口中的慕大人是慕迟青的父亲。 安大人本名安昀锋,和慕迟青父亲一同入朝为官,两家关系颇为交好,而且日后还是太子一党的人,这要是止步于此损失可就大了。 “是,父亲同安大人还曾说过两家结亲的事。”慕迟青当年差一点点就娶了安昀锋的嫡长女。 南许此刻心中有了打算,安昀锋既是自己人,她自然要帮他一把,那样今后的路会更稳,阮祈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慕迟青不知眼前的人是何打算,他也不好明白的问出来,想了想道:“殿下既无事,下官就告退了,太子妃那边只怕还等着呢。” 南许没有点头,一如反常的站起身:“本宫刚好想去看看太子妃,一起去吧。” 慕迟青迟疑道:“太子不继续批阅奏折了?”他和慕时臻见面有要事要聊,太子一同去了还怎么聊? “不了,本宫歇一歇。”南许作势要走,看到对面的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心下更加确定他要和慕时臻聊的事情不简单,眸子微闪,刻意道:“本宫出去走走,路过太子妃那看一眼罢了。” 慕迟青堪堪松口气,他不常来东宫,错过一次跟慕时臻说话的机会很可惜。 “别傻站着了,走吧。”南许率先一步走在了慕迟青前面,后者心事重重地跟在她身后。 一同去的路上,二人顺便聊着关于齐文崇的后果,死罪定是难逃,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处死,这样的人最好早些处死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你我同为抓捕他的人,他现在定是将你我都恨得牙痒。”南许说的云淡风轻,心里想着去养心殿打听一下齐文崇的事。 “下官听人说那日一同抓起来的女刺客被皇上单独关起来了。”慕迟青一直在意的是这件事,皇上的做法完全不像要处置刺客的模样。 “…可能要秘密处置吧。”南许说着眉头蹙起,她原以为当众将刺客押回,皇帝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会把人带走,没想到…还是这么做了,原来被百姓看好的一代明君也会沉迷美色,还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讽刺。 “刺客而已,秘密处置是不是太不合适。” “父皇是君主,他做的决定除了那几个不要命的老臣,谁还敢说?” 慕迟青不再言语,他不满皇上这等做法,却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二人很快走到了慕时臻寝殿附近,南许却不想过7788ZL去了,道:“你进去吧,本宫一人走会儿。” 慕迟青拱手一礼:“那下官去了。” 南许颔首,在看到慕迟青进去后往回去的方向走,刚才的一切都是试探,按照以往的发展,慕迟青每次出宫后,慕时臻都会在当天或者第二日出宫办事,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一样。 她回到殿中继续批阅奏折,特意嘱咐了宫女注意慕迟青。 * 快要申时的时候宫女进来报:“殿下,慕大人走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南许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慕迟青在慕时臻那里待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二人谈什么需要这么久? 她在殿内等着,一直到夜里都没有等到慕时臻,想着今日应该不会出去了,便准备更衣入睡。 夜里外面起了风,南许无端被冻醒,坐起身迷茫一阵儿,裹着很薄一层的被褥下床去关窗户,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手指刚碰到一扇窗,眼前突然多了个人影将她吓了一跳。 屋内的人惊呼一声连忙后退,外面的人慢慢摘下了黑色面罩,一脸疲态还有些无奈,“是我。” 南许看着他,心跳还没有平静下来,关窗时眼前忽然多了个人,这样的惊吓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红唇翕动疑惑不已:“你干什么去了?” 她一直派人盯着慕时臻,没人告诉她慕时臻出宫了,而且这身装扮和上次受伤时那么像,只怕又是去办危险的事情了。 外面风很大,里面的人说话在外面的人听不清楚,耳边全是风声,但慕时臻看她口型猜出了说的什么。他两手按着窗台借力,双腿轻松跨了进来。 南许后退两步默默看着,一点都看不出慕时臻所说的‘身体羸弱’,这不比她还强悍?没受伤的慕时臻好像武侠里的高手,这还是她的太子妃? 她脑中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慕时臻上次来她这里是因为受伤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却不介意让她知道,信任可见。但这次不一样,慕时臻没有受伤,看这个情况一点事都没有,既然这样还来她这里干什么? 上赶着让她知道自己出宫的事?让她怀疑? 南许沉思的目光不知道掩饰,全都落入了对面人的眼中,慕时臻垂眸失笑:“本要回寝殿的,却发现寝殿外有行踪诡异的人来回徘徊,无奈之下来了殿下这儿。” 南许眼眸微闪,她让人都躲在暗处,即便这样慕时臻也能轻易发现,这时候来她这里像是故意的,故意找机会说殿外有人,话里有话相当于审问。 “真是反了天了,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你殿外这般!”她挠挠头,眉头皱着故作生气。话锋一转,对着眼前人安慰道:“你且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查探一番。” 情绪恰到好处,让人看不出端倪。 慕时臻心中狐疑更甚,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他以为这些人都是阮祈派过去的,但阮祈这表情不像7788ZL啊。 第三十五章 慕时臻身世错乱 慕时臻不想把事情闹大,暂且收起疑惑:“不用,应该是侍卫巡察。” 南许心想侍卫哪有诡异的,她并没有顺着慕时臻,继续强调:“你都说了那些人诡异,必须要查一下。”戏都开始了,必须演到底,她平日里那么关心慕时臻,这时候妥协才可疑。 “真的不用了,有殿下这话我就放心了。”慕时臻看了眼自己这身装扮,这么走出去也不好,看着眼前一脸关心他的人,犹豫道:“我今日可以住下吗?” 从知道眼前人是女儿身之后,他复杂的感情之所以更复杂,是因为早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能与之同床共枕,心已足,即便这样他依旧承认自己贪心。 “当然。”南许眼睛发亮,能和美人同床共枕她当然愿意,而且慕时臻身上总是暖暖的,半夜冷了贴着他睡特别满足。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慕时臻所说的‘身体羸弱’是骗人的话了。 慕时臻这夜在南许殿中睡下了,南许反复观察确定这人一点伤都没有才放心。他们二人同床共枕,依旧是慕时臻睡里面她睡外面,南许本来就是被冻醒的,困的不行,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慕时臻微微侧脸,感受着身边人平稳的气息,她侧身面对着他,温热地呼吸刚好喷洒在他耳畔,暖暖地,感受到了痒意,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蔓延在心头。 阮祈很多方面都不像男子,尤其是前几日更甚,他早该想到的,只是碍于心中早就有了不可能的想法,皇帝看重太子,皇后娘娘是怎么把这样的消息瞒的这么严? 怔神间,察觉到身边人裹紧了被褥,慕时臻看了眼还未关上的窗户,没忍住笑了一声。要是没猜错,阮祈刚才是要去关窗户的,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这都忘了。 掀开身上的被褥,放轻动作慢慢从阮祈腿边跨下去,走到窗前关了窗户,原本不断往屋内乱窜的冷风终于被挡住,几乎是立刻就感觉不到冷了。 他动作小心地回到塌上躺下,侧着身与南许面对面,眼中闪现几分笑意,满足地闭上眸子睡觉。 夜色朦胧,月光皎白,屋外冷风不断,屋内塌上的两人不知何时抱在了一起。 两日后,前刑部尚书齐文崇刺杀皇帝被捕,特在这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传闻与他一同谋划的刺客早在前一日就被皇上赐毒酒而死,旁人虽未亲眼看到,却无人敢问及此事。 南许亲眼看着齐文崇的首级落地,听着耳边围观百姓不断的议论,不动声色的从人群中退出,上马后和等候已久的侍卫驾马离开这里。 赌坊白日里向来冷清,南许进去后没看到一个人,连个小二都未曾看到,侍卫守在这里,她去了地下的两间房,在顾莫长待的那间屋内看到了人。 “上面连个人影都没有,你待在这儿就不怕上面遭贼了?”南许坐到7788ZL顾莫对面的位置上,相当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盏茶,“你小二呢?” “我人就在这儿,有什么动静会听到,小二听说齐文崇在今日斩首,早跑过去看热闹了。”顾莫对这些没兴趣,小二想去看,他随手一挥就答应了。 听到是齐文崇的事,南许不觉得奇怪了,像齐文崇这样的老臣居然会刺杀皇帝,这样的事谁都不会同情他,都要去凑个热闹。 “太子怎么来我这儿了?”顾莫抬起眼很是好奇,而且今日没有白书谨跟着来,着实稀奇。 南许随意道:“宫里闷得慌,来你这儿坐会儿。”她说的是实话,整日待在宫里闷的不行,好在她能自由进出,不然才是悲哀。 “太子也会觉得宫里闷。”顾莫道出这句话笑了,接着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对了,昨夜有人给我递了消息,是关于太子妃的出身。” 他走到身后的书架处翻找,找了许久,找到了一封信拿给南许,道:“昨夜来的消息有些多,差点分不清哪一封才是。” 南许心事重重地接下,觉得手中这封信沉甸甸的,她有些不想打开,怕信中的消息打破现在的宁静。 顾莫看出她的犹豫,出声解释道:“可放心拆开看,我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却听打探的人说没有太重要的消息,只是明面上的一层身份罢了。” 吃了这颗定心丸,南许放心的拆开信,顾莫看到这儿下意识的避开,他没有看过,也不打算看,调查这件事的人更不会随便说,他很坚信这一点。 信封中只有一张纸,写了半张。南许看着信上的字,眉头慢慢皱起,捏着纸张的手指不由得收紧,将纸张一角捏出了褶皱。 信上没有不能告人的,慕时臻本名就是慕时臻,且就是慕家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对的上,那当年死去的慕家小女是怎么回事? 她收起手中的信放到信封中,看向眼前的顾莫,道:“再帮我调查一件事,我要知道整个过程。” 顾莫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道:“我会尽力而为,您请讲。” “我之前派人调查,发现慕家小女在多年前送回庄子养病时就已经离世,我的人反复确定了许多次还问了当地人绝对错不得,但你给我的消息中说慕时臻的确就是那个慕家小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瞒,我要你调查清楚。”南许此刻怀疑慕时臻可能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调查,或者说有人在故意制造假消息,只是不知道她早就掌握了那些事。 顾莫闻言怔神许久,因为他这些年调查的这么多消息中,只有这个出错了,本该是一个百姓皆知的身份,此刻变得那么复杂。他拱手一礼,抱歉道:“请太子给在下一些时日,在下定将此事调查个清楚。” 态度认真了起来,办事时没有悠闲时的散漫,顾莫能证明自己用处的只有掌握消息的途径,倘若连消息都能搞错,那才7788ZL真是没用了。 南许红唇轻抿,看出了他的诚意,暂时把不该有的疑惑收起来,道:“希望下次能够知道一个真相。” “在下保证一定会查明真相!” 第三十六章 找茬的来了 五月中旬,阴雨连绵,冷风不断,街道上的人少之又少,各家铺子的生意都没之前好了。 坤宁宫后山处,两名宫女躲在亭子里窃窃私语。 “这雨一连下了三日也不见停,明日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到时候还怎么过啊。” “能怎么过?当然是不过啊,虽说前几日就设好了一切宴席要用的,但总不能淋着雨赴宴吧。” “我看这雨是停不了了,若是不过,我们也能偷个清闲。” “你们俩瞎嚷嚷什么呢,还不快点去干活。”坤宁宫管事的公公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呵斥,将那两人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应了一声离开。 亭子后还有个亭子,被假山挡着看不到,但两边人说什么都听的清清楚楚,南许看了眼脸色不好看的皇后,抿了下唇,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这两日皇后一直为此事忧愁,一年就一次生辰,都操办许久了不能说不办就不办,这俩宫女算是撞到枪口上了,以为后山没人就敢这么大胆的说,真是心大啊。 公公走了回来,一连赔笑:“娘娘,那两个不懂事,奴才会帮您教训她们的。” 皇后不耐烦的呡了口茶,道:“教训什么?她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公公谄媚道:“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奴才瞧着今日这雨有停下的迹象,明日您生辰的宴席定能好好办的。” 南许闻言难得附议了一句,“公公说的不错,这雨从清晨就断断续续,约么着夜里就能停了。”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听没听进南许说的话,随意应了一声,道:“本宫有些头疼,回去歇息了。” 一旁的公公急忙去扶着,唯恐哪儿做的不好。 南许拱手一礼:“那儿臣就告退了。” “嗯。”皇后应了声,却没有动。 南许见此只好先一步离开,雨虽还在下却像没下一样,点滴很小,时有时无几乎感觉不到,看样子这雨比她想象中的要早停下。 刚踏出坤宁宫的宫门,就看到左手边一众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装扮娇艳地宜贵妃,身后跟着许多人,边上还有一名陌生的女子,看样子是哪个宫的嫔妃,一众人中只有二人身旁有宫女举着油纸伞。 南许眯了眯眸子,觉得宜贵妃来意不纯,雨没停,不在宫里待着却带人来坤宁宫,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回了坤宁宫。皇后怎么说都是她这副身体的亲娘,她闲的没事吐槽两句就算了,别人就算是嘲两句她也听不惯。 宜贵妃知道皇后愁,明显是来故意提起明日生辰可能办不了的事,南许可不会让这样花枝招展不知收敛的女人到处阴阳怪气。 她往回走了没多久,迎面碰上刚从后山走出来的7788ZL皇后,后者见到她疑惑不解:“怎的还没走?” 南许当着公公还有宫女的面儿毫不避讳,道:“找茬的来了,儿臣留下来替母后分忧。” 话音刚落,宜贵妃领着一众人进来了,她也不曾想一进宫门就能看到皇后,干笑两声,拉着嫔妃一同行了一礼,二人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身后的一众人也都跟着行礼,最让人注意的是宜贵妃身旁的嫔妃,穿的不比宜贵妃逊色多少,这么一比待在自己宫里的皇后就显得素雅多了。 宜贵妃拉住嫔妃的手握住,笑意盈盈道:“这几日下雨,皇上每夜都去元嫔那里,真是让臣妾和后宫的妹妹羡慕不已。” 也不知她是何目的,刚到这里就说了这样的话,元嫔这几日接连受到恩宠谁不知道,宜贵妃偏要带着人来皇后身边膈应。当然,也让人清楚的意识到元嫔是宜贵妃那边的人。 元嫔被她说的脸红,低下头一语不发只顾着羞涩。 皇后眉心微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身旁的人道:“母后,这几日父皇要儿臣批阅的奏折颇多,儿臣便不多留了,早些回去把那些批阅了才是。” 南许吐字清晰,嗓音温润,白净的面容挂着浅笑,一袭杏黄色衣袍,发冠镶玉,眉眼和皇后有几分相似。 此话一出,宜贵妃脸色僵了一瞬,就连受宠的元嫔面上也不见羞涩,她们再怎么受宠也没用,因为皇后有太子,太子很被皇上看中,在这一点上她们根本比不上。 皇后愁了一整天的心情在这时好了起来,她抓住南许的手嘱咐道:“奏折再多也不能累着自己,你父皇可不是让你没日没夜批阅的。” “母后说的儿臣都知道,父皇也叮嘱过儿臣。”南许观察了一下宜贵妃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眼中笑意闪现。 若皇帝无子,有皇帝恩宠自然是好事。但皇帝现在都有五个儿子了,最看重的还是阮祈,阮洛费那么多心思也没见获得什么。 宜贵妃脸上挂不住,终是没忍住开口道:“太子殿下日渐繁忙,受皇上重视着实不易,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这话说的不对,还相当刺耳,什么叫受到重视不易?阮祈站在那儿皇帝就会重视她。 南许眼底冷意闪过,握住皇后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声音温润:“贵妃娘娘说的是,阮洛在这方面没少下功夫,父皇不知怎的就是看不见他。” “你…”宜贵妃被元嫔拉住,淬了毒的眸子恶狠狠的,她早就跟皇后撕破过脸皮,这时候没有皇帝在,当然不知收敛。 南许心平气和地对她温润一笑,转而对皇后道:“母后,儿臣告退了。” 皇后娘娘此时心情非常好,“这雨还没完全停下,本宫让人给你拿把伞吧。” “不用,这点儿雨不算什么。”南许拒绝了这份好意,她刚才走的时候也没听见皇后要说给她拿伞,发生了这一系列事7788ZL情后就是不一样。 坤宁宫的人目送南许离开,很快就把注意放到了宜贵妃身上,皇后笑了声:“宜贵妃来坤宁宫有事吗?” 宜贵妃暗自咬牙,假笑道:“臣妾想来找皇后娘娘说说话。”有了刚才的失态,她现在注意了许多。 “本宫乏了,你回去吧。”皇后不想跟她废话。 第三十七章 你喜欢我对你的好,还是喜…… 宜贵妃没想到她开口就赶人,脸上的假笑差点维持不住,为了不惹事只好行一礼,道:“那臣妾就不打扰了。” 说罢,表情不怎么好的转身离开,元嫔对皇后行礼告退后急忙追过去,身后的一众宫女太监都急匆匆的。 * 东宫里新来了几个宫女,又是太后塞进来的,还特意问了慕时臻的意见,后者当然同意了。 南许本想找慕时臻问这件事,听到皇后忧愁一大早就去了坤宁宫,在那儿待了许久,现下终于得了空找慕时臻对峙。 她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有慕时臻一个美人饱眼福就够了。 慕时臻身边的宫女很少,每次都只有眼熟的那两个,南许走近后见两人要行礼率先伸出手制止,走到其中一人面前问:“太子妃在里面吗?” “在的。”宫女低眉垂眼。 南许了然,走上前去敲门,她必须要跟慕时臻好好谈谈,哪有自愿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的人啊。 “谁啊?”里面人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是本宫。” “既是殿下,快进来吧。” 南许推门进去,抬眼就看到慕时臻坐在对面的桌前,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看到她进来也不曾停下,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 垂下眼睫想了片刻,走到慕时臻面前,关心道:“在写什么?” “太无趣了,随便练练字。”慕时臻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看向南许:“殿下何事?” 南许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又冷淡了,昨天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那些宫女的到来?这么一想,她心里舒服多了,道:“我来找你商量新来的那些宫女的事。” 慕时臻猜到了什么,叹声气:“殿下找我无用,这是太后安排进来的,我没办法拒绝。”而且你是女子,我不会担忧,让人烦的是那些流言蜚语罢了。 “怎么无用,只要你态度坚决一些,太后也没办法把人送进来。”南许绕到慕时臻面前坐下,“时臻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应付的。” 慕时臻听到这儿不由笑了声,目光些许调侃,和往日的他大有不同,“我也相信殿下是不会轻易碰她们的。” 南许抿唇一笑,干嘛用这样的眼神跟她说这样的话,太没有可信度了,碰不碰是一回事,同不同意太后的要求又是另一回事。洋装生气:“你怎么不知道我不会碰她们?万一…” 她顿了顿,理直气壮:“万一哪天我醉了,不小心拉个不错的进了寝殿,你到时7788ZL不难过吗?”声音越说越小,她知道不会有这么一天。 “殿下有没有想过,就算没有太后,时日长了父皇和母后同样会催促子嗣。”慕时臻眼眸漆黑泛着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 二人之间的气氛莫名产生了变化,南许被他看得脸庞发热,不甘道:“母后不会催促这些,父皇那边我会应付,你只需要好好做这个太子妃,有什么难题我帮你解决。” 慕时臻气笑了,调侃的意味儿只增不减,“太子觉得这件事我能独善其身?若不纳侧妃,更不碰别人,子嗣永远都是我与你共同要做的事,缺一不可。” 南许何尝不懂他说的话,正因为能听懂,所以脸颊比刚才还要热,耳尖泛着红,不自在地低下头,道:“反正只要我喜欢你,就没人能动你。”皇后不说,皇帝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儿媳妇动手,如此一来太后就更不用在意。 见慕时臻还要说什么,南许二话不说身体前倾,伸手捂住对面人的嘴,眨眨眼:“别说了,我们换个话题。”这么说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慕时臻怔了片刻,微微侧脸躲开捂着他嘴巴的手,手指在脸庞擦过,添了几分痒意。 南许仿若触电一般收回手,眼神乱瞥就是不敢放到慕时臻身上,“我本意是让你不要再答应太后塞人来,没想说其他的。” 慕时臻却不依着她的话往下说,眼中蕴藏着几分笑意,声音愉悦道:“殿下刚才说喜欢我?” “这…这不很正常吗?”南许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她敢保证此刻脸肯定红的不能见人了。阮祈选慕时臻,总有觉得慕时臻不错的地方吧,既然觉得不错,这个跟喜欢差不多了。 她道完这句话,觉得脸颊比刚才还要发烫,忍不住站起身背对着慕时臻,走到不远处的圆桌前倒了盏茶慢慢喝着,而后听到身后人说:“不正常,殿下早在我进宫那日就说过我们之间不会有情爱。” 南许差点被茶水呛到,放下茶杯后扶额,这渣男语录是阮祈说的?!怪不得她刚来的时候慕时臻对她那么冷淡,真正的原因在这儿呢。 察觉到身后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她后背也跟着发热,没有回头,胡扯道:“我那日喝了点酒,瞎说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殿下当时那般,着实不像饮酒了。”身后人的声音非常清冷,倘若南许回头,就会看到她的太子妃笑意颇深,黑漆漆地眼眸闪着玩味儿的碎光。 但她没有回头,单单听声音就不好意思面对了,哪还会回头啊。 慕时臻坐在原位,目光放在前面的人身上,即便背对着他,他也能感觉到心虚,心中愈发觉得有意思,张口还想多逗她两句:“不过那都是之前了,如今的殿下的确待我很好,我也很喜欢。” 想好了要逗她,说的语气却是那么认真,眼眸的玩味儿不再,有的只是7788ZL被复杂掩盖的感情。 南许闻言转过了身,一眼撞进慕时臻认真的黑眸中,脸再红还是没忍住问:“那你喜欢我对你的好,还是…喜欢我?” “殿下觉得什么就是什么。”慕时臻不给她准确的答案。 南许觉得这人有点吊她胃口,一句话的事说出来不就行了,叹了声气,觉得脸颊没那么热了,又道:“太后这次送来的宫女不多,就留在这吧,但下次你不能答应,还有就是记得防着她们。” 慕时臻颔首:“我知道了。” 南许看了他一阵儿,看他不像是敷衍的模样才放心,“明日是母后生辰,你有告诉岳母让她早些来吗?”太子妃的母亲不能迟了,不然面上不好看。 “母亲知道,她还说要带着嫂嫂一起来。” “慕迟青妻子?” “嗯。” “也好,有个熟人在你也能说说话。”南许想到这觉得不对劲,慕时臻这个人身份有问题,慕夫人和慕迟青妻子一定是知道的,她们对慕时臻是什么态度呢? 她先前忽略一件事,慕时臻的身份从慕家内部调查岂不是更容易? 某太子刚才叮嘱着人,现在就开始算计了起来,怔神的模样非常明显,都不知道掩饰一下。慕时臻垂眸当做没看到,心底却是觉得好笑极了,曾经的阮祈可没那么有趣。 南许回过神看慕时臻又在练字,也不想再打扰他了,开口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走了啊。” “殿下慢走。”慕时臻练着字没有起身行礼,更没有抬眼看她。 南许有点小郁闷,这模样实在是看不出喜欢她,说讨厌她也不为过。 她当然不会知道慕时臻也在想事情,在想是什么导致一个人前后变化那么大,曾经的阮祈与现在的阮祈相比看似没什么大问题,与之同床共枕过的他却觉得好像两个人一样。 如今的太子殿下睡觉都要缠着人,之前可不会这样粘人。 天色如南许所说,不到傍晚雨就停了,还出了太阳,明日皇后的生辰宴席定是能好好办的。 南许回寝殿不久后,皇后身边的宫女来给她传话了,说明日去坤宁宫的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姑娘,有两位是太后安排的。她并不意外,这种情况早就想到了。 第三十八章 阮洛疑似叛变 夜里起了微风,地上下雨留下的积水还未下去。东宫正殿内闪着烛火,桌前的人拆开一封信拿出看着。 南许目光微沉地看完信,将纸张凑到烛火旁点燃烧了,信上的事不重要,但也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 这是顾莫派人来送的信件,信上说慕家小女本名不叫慕时臻,的确在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慕时臻是慕尚书的孩子不假,但不是慕尚书与慕夫人的。 京城谁人都知,慕尚书与夫人恩爱如初不曾纳妾,难不成养了外室?这更不可能,单看慕迟青对慕时臻的态度就不一样,而且慕夫人当初生病,慕时臻甚至深7788ZL夜留宿在慕府照顾。 南许揉了揉眉骨,信里说这件事还会持续调查,一定会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只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日皇后生辰,待慕夫人来了再看她对慕时臻的态度吧,若慕夫人对慕时臻也一样好,那才真是让人琢磨不清。 纸上烧成灰烬,处理完所有痕迹后才放心,揉了揉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准备更衣睡觉。 皇后生辰这日,坤宁宫的众人起了个大早,宴席虽然在前几日就已经设好,却因为连着几日下雨出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南许在东宫跟慕时臻一同用早膳时,听宫女来报说是慕夫人到宫门前了,现下正往东宫赶来。 慕时臻闻言放下筷子站起身,看向对面的人,道:“殿下,我想去接母亲。”每次关于慕夫人的事情,他都是这般冲在前头。 南许同样放下筷子站起,轻笑道:“我同你一起。”她想在第一时间看看这位岳母对慕时臻如何。 慕时臻没想到她想一起去,眼中浮现出笑意,“好,我们一起。”他这样的身份在宫里待着经常会让家里人担忧,让母亲看到阮祈这般对他是好事,起码了了一桩心事。 二人没有带宫女,一同踏出东宫的门槛儿,走了没多久就碰到了慕夫人,慕夫人年纪不大,面相也年轻,今日穿着非常大气,身边还有名年轻的女子扶着,南许看这女子的装扮想着应该是慕迟青妻子。 慕夫人看到了他们,目光放在慕时臻身上没有移开过,面上笑意显露,走近后就是拉着自己的儿媳一起对南许与慕时臻行礼,“妾身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青天白日的,那么多人看着,慕时臻再不想让她们行礼,也知道不能坏了规划,刚要上前将人扶起,身边人却先一步替他扶起了人。 “岳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南许亲自扶着慕夫人,态度很是恭敬。 慕夫人看慕时臻的眼神不像是看外人,比看亲生骨肉还要亲,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慕时臻到底是不是慕夫人亲生的。 慕夫人受宠若惊,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慕时臻,看到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暂且放下心,笑道:“多谢太子。” “岳母不用这么客气。” 慕夫人看着她欣慰点头,眼中流露出满意,这时身边的女子说道:“母亲总是怕妹妹在宫中过的不好,如今看到太子这般也算是放心了。” 慕时臻对那女子点了下头,扶着慕夫人另一边:“我之前就告诉过母亲不用担心我,殿下待我一直都很好。” 慕夫人今日才相信这话,连连点头:“这就好这就好,时日不早了,妾身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我同母亲一起。”慕时臻也是要早去的,他转头看南许,道:“殿下先去办事吧。” 南许颔首一下,她一会儿还要去趟养心殿,而且皇后生辰宴来的都是女眷,她得找个好时机去。 目7788ZL送三人离开,她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养心殿。 南许刚走近,皇帝身边的公公就发现了她,谄媚笑着走过来:“太子您可算是起来了,皇上都等您好久了。” 用早膳时皇上的人忽然来报,让她用过膳后来太和殿一趟,南许见来报的公公语气并不急切,就没有放在心上,现下看这情况觉得不简单。 她眉头捎蹙:“公公能否告诉我父皇找我何事?” 公公摇头:“这个奴才也不说不清楚,您还是先进去吧。” 南许点头,跟着公公往前走,后者帮她开了门,小心翼翼道:“您请。”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跨进门槛儿,一眼就看到正在处理奏折的皇帝,低着头翻阅奏折不曾抬起,一直到她身后的门关上也没有反应。她走到皇帝跟前,拱手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头也没抬就道:“朕今日清晨收到了一封信。” 南许心下一紧,什么信能让皇帝这般语气说话?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没开口等着皇帝接下来的话。 “信中说阮洛曾与齐文崇勾结,并且早就见过那女刺客,你怎么看。”皇帝语气阴沉,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色。 单听这话和语气,南许就知道皇帝这次很震怒,这样的消息让她也感到震惊,阮洛居然和齐文崇勾结过,还见过女刺客,这不是上赶着玩命吗? 最重要的是,这封信是谁送的?剧本里根本就没有这件事,怎么就突然发生了?阮洛要提前下线?若这样以后与阮祈争夺的皇子会变成谁? 她并没有因为阮洛的即将下线感到庆幸,心头反而蒙了层看不清前方的迷雾,让人不由得发慌,送这封信的人或许会改变整个剧本的走向,她手中最大且唯一一个金手指被人打乱了。 “朕问你呢?怎么不说话?”皇帝抬起眼。 南许神色堪忧,表现出了一副担忧自己兄弟的模样,实则是担忧之后的剧本走向,她抿了抿唇,道:“凡事要讲究证据,儿臣觉得此事还是先调查清楚为好。” 皇帝闻言叹口气,“朕就怕调查后发现事实与信中所说无误,朕想把这事交给你办。”纵然是天子,心也是肉长的,阮洛再不被他看好也是他儿子。 这种事情南许根本没办法做决定,她面露为难,皇帝信任她是好事,但信任到这种事情都要交给她,就不合理了。她跟阮洛争夺的关系谁都能看出来,皇帝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父皇,儿臣觉得这事您得交给别人办。”南许还是拒绝了,这事交给谁都行,唯独不能交给她。 皇帝闻言想了一会儿,对她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朕心里有了打算。” 南许松了口气,这意思大概是要交给别人办了,其实她能看出皇帝并没有真的想交给她办,可能是试探罢了。 “儿臣告退。”她道完这句转身出去了,开门的瞬间刚好看到门外的公公做7788ZL着偷听的动作,发现门开了干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她有些狐疑地看他两眼,就算是皇帝身边的人,也不能随便偷听吧。到底是皇帝身边的人,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无视离开。 坤宁宫。 慕时臻和慕夫人来的早,说过祝贺的话之后就坐了下来,皇后最近看重慕时臻,对他说话的态度和颜悦色,简直让慕夫人和慕嫂嫂没想到。 不多时,宫里的妃子也来了,为首的是容妃和另一位妃子,后面是嫔妃和其他位份的人。后宫妃子中唯独不见宜贵妃,在皇后生辰这日晚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众人行了礼后落座,皇后并不把这些妃子放在眼里,哪怕宜贵妃来了她也是一样的态度。 再过不久来了许多官眷,慕时臻坐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目光却落在对面几个未出阁姑娘的身上。慕夫人见到此情此景有些担忧的看了慕时臻一眼,发现后者没有放在心上才安心。 太子对慕时臻好,慕家会担忧,对他不好慕家还会担忧,慕家人都盼着慕时臻早日完成必须要办的事情离开这里。 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未出阁的姑娘就占了一小半,有些都是京城有名的贵女,每到一个都会有人去看慕时臻的脸色,如今的太子只属于太子妃一人,今后可能就不是了。 宴席快坐满了,坐的近的官眷都在说悄悄话,宜贵妃在这时候到了,她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昂首挺胸,走到皇后面前行了一礼,矫揉造作道:“臣妾来晚了,娘娘没有生臣妾的气吧。” 南许刚到这里就听到了宜贵妃茶里茶气的话,眼中笑意讽刺,她站在角落里没有人注意,也不打算动。 主位的皇后怎么是也是一宫之主,当着这么多官眷的面儿,对于宜贵妃这种爱搞事情的人只是坦然一笑:“本宫以为宜贵妃不来了呢,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大抵意思是,你来不来本宫不在意,生辰宴照样办,没了你反倒舒心。 宜贵妃笑意微僵,特别没有面子地行了一礼。 南许对此点了点头,心情不错的走过去。 太子的到来才是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未出阁的姑娘,慕时臻看到有几个人眸子都移不开了,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端起茶水呡了一口。 进宫前就想过太子日后的女人少不了,他没放在心上,如今知道了阮祈女儿身的秘密,反倒对这样的事情上心了。 皇后看到南许来了心情非常好,眼中笑意流露,还不等她行礼说什么便道:“祈儿来了,快到本宫跟前来。” 皇后跟前还有个位子,刚好和慕时臻的位置是面对面的。 南许还是拱手行礼,之后才走过去坐下,刚坐下,另一边的宜贵妃就笑了两声,一副故意挑事的模样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生辰,不知太子准备了什么祝寿,可否让我们都瞧瞧?” 第三十九章 每对视一眼都羡煞旁人…… 南许没想到她还想作妖,身为嫡长子又是太子,怎么可能不准备礼物呢,宜贵妃这是闲得无聊上找着让人嘲笑? 她抿唇一笑,眸中蕴藏着几分凉意,温声道:“本想留在最后送给母后,既然贵妃娘娘想看,那就不瞒着了。” 她转头向身后人示意一眼,那人了然点头,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开这里,谁都知道他是太子的随身侍卫,这时候离开都猜到去干什么了。 趁着侍卫离去,南许把矛头指向宜贵妃,语气仅仅是疑问:“今日是母后生辰,怎的不见二皇弟身影?” 不止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没来,五皇子倒是被容妃带来了,坐在那里还算乖巧,身为皇子,理应向皇后这个嫡母祝寿,这都多久了也不见身影,宜贵妃只想着找别人茬,不想着自家儿子怎么样,怪不得阮洛被教成那个样子。 宜贵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蓦然间想起了什么,识趣闭上了嘴一个字也没说。 这点小插曲不算什么,宫中常有的事,来的官眷们只是笑笑不说话。很快,阮祈的随身侍卫来了,身后还跟着两排宫女,这些宫女跟随侍卫来到皇后面前一排排站好,非常引人注目。 侍卫道:“第一排是皇上为皇后娘娘准备的,第二排是太子为皇后娘娘准备的。皇上今日有事耽搁了,要晚点才能到,为娘娘准备的贺礼特意交代了太子殿下送来。” 两排宫女每人手中都端着托盘,上面是各式各样的首饰发簪和布料,有些还是京城少见的玉石,贺礼不算太过贵重,但排面够大。 有一个细节旁人发现了,第一排的宫女比第二排的多了几个,贺礼自然也多了几个,皇上对皇后是有心的。 皇后看得满意点头,对南许道:“祈儿,你有心了。” 南许摇头笑道:“今日是母后生辰,母后高兴就好。”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皇后生辰对于那些未出阁的女子是在太子面前展示才艺的好机会。很快就有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站起身,行一礼道:“民女准备了一段才艺来恭祝皇后娘娘生辰。” 皇后何尝看不出她什么心思,微微眯了眯眼,笑意依旧:“本宫很期待。” 那女子看了南许一眼,羞涩一笑,“那民女今日就献丑了。” 有她这个开头,后面展示才艺的并不少,可惜都没获得南许什么目光,她那一双眸子可全在对面神色平淡的太子妃身上,一刻都不曾离开。 被太后叫来的谢依遥发现,不止是太子移不开眼,就连太子妃也在时不时的看向太子,二人每对视一眼都羡煞旁人。她低头笑了笑,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旁人偏要不识趣的打扰二人。 许多姑娘都展现了自己的才艺,愣是没一个获得太子赞赏的,白承卿嫡妻也就是白夫人坐在距离慕时臻很近的位置,手7788ZL边还跟着一名庶女,是她特意带来的。 瞧着无人在展示才艺,白夫人笑道:“妾身瞧着太子跟前没什么人,娘娘怎么也不给咱们太子殿下纳个侧妃啊?” 这句话成功说到了点上,几个有心思让自己女儿进东宫的官眷都说起此事,坐在谢依遥身旁的夫人也道:“白夫人说的对,妾身知道娘娘喜欢太子妃,但总是让太子妃服侍岂不是太劳累了,多个人也能歇息歇息。” 南许呡了口茶,看一眼皇后不明的脸色,唇角微扬,这可是白承卿的嫡妻,她的舅母,只因想把乖巧听话的庶女送到这儿来,说话像是逼迫似的。 在她看来这位舅母并不愚钝,相反很睿智,没有嫡女,就送乖巧的庶女进来,只要够听话,同样可以掌握一条人脉,白书谨的母亲,白承卿的妻子,怎么可能简单的了。 她一点都不急,等着皇后来处理。 在白夫人带着庶女来时,皇后就想到了她或许会提这件事,但就算是名义上的嫂嫂,同样不打算给面子。 皇后抿唇一笑,“太子还年轻,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到帮皇上处理朝政上面,纳侧妃的事过些时日再说也不迟。” 白夫人铁了心的要把庶女塞给阮祈,不依不饶地看向南许,问:“太子觉得呢?” 皇后眼眸闪过寒意,手指捏着酒杯微微用力,还从来没人这般无视她的话,就算是宜贵妃也不会这般,声音冷了许多:“祈儿自然是听本宫的。” 白夫人那模样似乎还在等南许的话,白夫人胆大包天不给皇后面子,南许就不给白夫人面子,她坦然一笑:“母后说的不错,本宫没心思整日沉浸在儿女长情中,况且最近朝政繁忙,父皇真是交代了许多事。” 用皇帝来搪塞,应该没人会继续说了吧? 果然,白夫人干笑不语,低头吃茶来掩饰尴尬,却仍然不死心的说了一句:“那等过了这阵儿子再说吧。” 说的好像她才是那个做主的人一样,皇后冷眸相待,直接一句话把她的想法堵死:“本宫早就想过,太子侧妃定要出身好,样貌好,才学也要好。” 单单是出身好这三个字就把庶女撇干净了,白夫人微微撇了撇嘴,一语不发的吃着茶,她身边的庶女更是无颜抬头,唯恐看到别人嘲笑的目光。说起来,今日来的未出阁女子中,只有她一个是庶女出身,旁人比她好那么多都不被太子看重,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明眼人懂得都懂,只是笑笑不说出来。慕时臻身为这件事的关键人物之一,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连慕夫人都觉得他表现的太过随意,旁人听到要给自己相公纳妾哪会这么平静。 一场风波掀不起什么大浪,这场生辰宴快结束的时候皇帝才姗姗来迟,在场的人无不例外都起身行礼。 “免礼。”皇帝心情不错的摆手,众人安心落座,眼看着7788ZL他朝着主位的皇后走去,却在经过宜贵妃时停下脚步。 众人面面相觑,小心地观察了一眼皇后的脸色,目光平静无波澜,好似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今日是皇后生辰,皇帝来了后竟在宜贵妃面前停下脚步,这是要当众表态宜贵妃比皇后受宠吗? 南许眼眸微闪,直觉告诉她皇帝这次真的生气了,看到宜贵妃笑意妩媚道了声‘皇上’,皇帝眼神发凉的瞥她一眼,那一眼旁人看不到,宜贵妃和皇后包括前面落座的人都看到了。 宜贵妃笑意收敛的很快,脸色立马苍白起来,后面的人不知道怎么了,却也知道她这样是碰上钉子了。 皇帝不顾她面子对她冷哼一声,接着和颜悦色地走向皇后,语气不错:“今日皇后生辰,朕有事耽搁来晚了,皇后没生朕的气吧。” 这和对宜贵妃的态度相比简直天差地别,皇后知道他在特意给面子,眼中笑意颇深:“皇上日理万机,心意到了就好。” 南许看帝后和睦相处的模样,忍不住看了眼对面的慕时臻,凑巧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二人目光毫无准备的撞在一起,不过片刻就被别人捕捉到了。 “太子与太子妃坐这么远也不忘观望对方,真是羡慕啊。”谢依遥坐在自己位置上小声喃喃。 她身边的夫人听到这话皱了下眉,扯了扯她衣袖,低声道:“羡慕什么啊,太子终究是要登基的,身边哪能只有太子妃啊。” 谢依遥红唇翕动,小声说了什么,身边的夫人没有听到,看了她一眼叹气。 接下来的生辰宴没人出风头,南许趁着无人注意便起身离开,在这儿坐着太无趣,想在坤宁宫溜达一会儿。 她没让随身侍卫跟着,本想一个人找地儿清净一下,谁想刚找了个安静的地儿坐下就有人来了。皱了下眉,起身打算换个地方安静。 “民女白嘉宜见过太子殿下。”身后人嗓音柔美,听着让人觉得太过刻意。 南许眉头轻蹙地回头,发现来人不是旁人,是白夫人带来的那名庶女,白书谨有三位庶妹,上次她去将军府已经见了一个,不会隐藏心思还哭的茶里茶气。 现在这个…白嘉宜。 她仔细打量眼前的白嘉宜,相比上次在将军府见得那位,白嘉宜和京城一般姑娘无二,没有矫揉造作,长的小家碧玉,被白夫人管教还算不错。 若没有刚才刻意柔弱的嗓音,南许对她的印象可能会好点,而且能在这儿遇见可没那么巧,坤宁宫这处地儿很少有人找到,她是被皇后带到过这里才知道的。 还在行礼的白嘉宜过了好久才听到带着几分凉意的嗓音:“起来吧。” 白嘉宜平身后向前走了两步凑近,小心翼翼地问:“民女可以喊您表哥吗?” 南许轻应一声,白承卿的女儿理应喊阮祈一声表哥,况且这没外人,拒绝了倒显得不好看。 白嘉宜眼中闪着碎光,笑意盈7788ZL盈:“太子表哥和表嫂的感情真好,嘉怡甚是羡慕,若有日嘉怡也能得此夫君便好了。” 南许弯了弯唇,笑意不达眼:“会的。” “可惜不知还要等多久。”白嘉宜往南许那边靠了一下,两人之间只有一个人的距离,错开角度看就像站在一起一样。 南许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不顾她脸面向前走了两步,“本宫还有事,不多待了。”道完这句转身,刚好看到站不远处的慕时臻,他孤身一人站在石头旁,全身上下都透着清冷。 瞥了眼白嘉宜,凑巧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忍不住轻嗤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白书谨的妹妹还真是各个不简单,都有胆子在她面前玩算计。 第四十章 误会便误会吧 “殿下…”白嘉宜看到南许这般有些紧张,又上前靠近了两步,一副全然不知道身后有人的模样。 南许冷眼瞥她,眸中的厌恶很是明显,说话毫不留情面:“白姑娘,孤男寡女待在一块对谁都不好,就算是表兄妹也不可,还请姑娘自重。” 话音落下,想也不想的便向远处的慕时臻走过去,步伐些许匆忙。 南许这话对于一位未出阁的姑娘而言太过伤人,白嘉宜几乎怔在原地,回头看到那个让她遥不可及的人奔向了自己的太子妃,她觉得这一幕非常刺眼,如果…她哪天进了东宫,被奔向的会不会就是她了。 南许到了慕时臻跟前,看到他毫无波澜的眸光心中有些不舒服,牵住了他的手,道:“我也不知道白嘉宜为什么找来了,你没有误会吧?” 她不希望慕时臻误会,却也不想看到他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那样只会证明慕时臻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殿下的为人我很清楚。”慕时臻垂下眼睫,长又密的睫毛掩饰了眸中的神情,眼底多少能看清一些阴翳。 “我什么为人啊?我很容易抵挡不住的美人的。”南许郁闷起来,牵着他离开这里,走了没几步停下,另一只手挠挠头。气晕了,忘了怎么走出去了。 慕时臻低头看到她略带茫然的目光,弯了弯唇,握紧她的手带她走出去,“殿下不认路就不要乱跑,免得回不来别人又找不到。”话虽这么说,语气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嗓音隐隐含着几分笑意。 南许听了这话没忍住笑了,小声说:“我不是路痴,我是被某人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气晕了。” 慕时臻察觉到手中的那只小手有些不老实,不到片刻两人便十指相扣,他觉得颇为好笑,微微紧了紧指缝中相扣的手指。 二人走在一起,从背后看就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璧人,他们早就走出了刚才的地儿,现在周围不是没有人,却丝毫不在乎外人的目光。宴席那边还有人在讨论太子纳侧妃时,这边太子与太子妃就牵起了小手到处溜达。 未时三刻。 生辰宴结束不久,7788ZL不到半个时辰天色又阴了下来,起了很大的风,若宴席晚点结束现在定是被风吹的凌乱不堪。风起了片刻,暴雨突然来临,声音之大将所有的平静打破。 皇上留在了坤宁宫,坐在殿内听着外面的雨声,握住身旁皇后的手,意味不明道:“连老天都知道皇后生辰宴何时结束,真是上天眷顾啊。” 皇后也是欣喜,这雨停的巧,来的也瞧,像是真的在为她解忧一般,听了皇上这话心中更是高兴,“臣妾都是托皇上的福。” 皇帝笑道:“朕觉得是时候给太子纳个侧妃了,皇后有人选吗?” 今日在皇帝面前嚼耳根子的人多,难免会听进去一二。皇后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忧虑,硬找着理由:“臣妾不想祈儿过度陷入儿女情长。” “嗯,这个考虑是对的。”皇帝也不愿看到自己最满意的儿子整日沉浸在感情中,“祈儿还年轻,不急,待以后…” 说到这儿顿住,眼神变了又变,什么都没说。 皇后心思多,难免会多想,待以后什么呢?待以后登基?她心中有想法却不敢表现出来。 东宫。 慕时臻待在南许殿中,由于外面雨太大他回不去,无奈之下只能留在殿中,若是雨不停,只怕今夜还要留宿了。 南许坐在桌前,手肘抵着桌面托腮,心情不错的看着对面人,眸中笑意颇深。说实话啊,慕时臻是可以回去的,偌大的宫殿不可能连把伞都没有,可惜她的太子妃根本不提这件事,只道等雨停了再走。 宫女端了壶热茶放桌上,给他们二人各自倒了一杯后退下,南许不喜欢殿内留人,这些人通常都在门外守着,有门檐在所以淋不着雨。 她盯着眼前人看了好久,那清冷的人儿终于忍不住蹙了下眉头,嗓音冷冷清清带着些疑惑:“殿下为何一直看着我?” 南许眨眨眸子,笑意显露,难得调侃起来:“本宫看自己的太子妃还需要理由吗?” 她身为女子,顶着这话的身份调侃自己,着实让慕时臻觉得好笑,他眉眼清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意味不明地笑意,低声道:“当然不需要理由,只是殿下能不能收敛一下,您那放光的眼神很容易被我误会。” “误会便误会吧,你高兴就好,我不在意的。”南许对他眨眨眼,眼中流露的目光分明很在意,“我想知道时臻误会了什么呢?” 慕时臻敛下眼睫,低声道:“或许不算误会,殿下早就说过的话罢了。”误会你心悦我,可你的确说过喜欢我。 “我说过什么?”某太子明知故问,可惜对面的人只是抿唇一笑,一字未说。 这雨到夜里都没停,依旧下的很大,地面上积了些雨水,出去定然会把鞋袜踏湿,慕时臻理所当然的留宿了。 她在夜里将要入睡时被皇帝身边的公公叫走了,顾不得外面的雨下的有多大,拿了把伞就急匆匆地去往坤宁宫。7788ZL在生辰宴结束后皇帝没有离开坤宁宫,她想不明白这时候叫她去坤宁宫做什么。 雨下的很大,她衣摆很快就湿了更不要提鞋袜,前面的公公走的比她还急,心中实在好奇忍不住问出声:“公公可知父皇这时找我何事?” 现在已经亥时了,放在平日这个时辰皇帝早就入睡了,若不是特别急得情况不会找她,今早才因为阮洛的事把她宣过去,现在不会还是因为这件事吧?调查出结果了? “不瞒太子殿下,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准备入睡时,坤宁宫进了刺客,皇后娘娘为皇上挡了一剑,刚传了太医还未到,刺客被侍卫抓了起来,皇上让奴才来东宫请您过去。”公公来回走的急,说话有些气不足。 南许心中一咯噔,略微不平静地问:“母后伤势如何?”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太医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公公出了一头虚汗,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 南许步伐比刚才还要匆忙,再怎么说皇后是唯一不会害她的人,这样的人受了伤她当然会着急,而且这副身体与皇后有着血缘关系,听到皇后受伤,哪怕不在意心里也会不舒服。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严重,不由得疑虑这次的刺客会是谁派来的,难不成还是之前那个女刺客?她知道皇帝并没有将此人处死。 去坤宁宫的路上天空忽然打起了雷,周围一闪一闪的,看得南许心中发慌,古人信天,自古帝王更是,这样的天色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更不要提这一切都发生在皇后生辰这日。 即便下着大雨,坤宁宫的侍卫比往日养心殿的还要多,公公将南许带到寝殿外,小心翼翼地禀报道:“皇上,太子到了。” 屋内很快就传出有些阴沉的声音:“进来。” 公公:“太子请进。” 南许微微垂眸,伸手推开门进去,走进去左转,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守着皇后的皇帝,她面色沉重地走过去拱手一礼:“父皇。” 皇帝没吭声,也没看她,但脸色很阴沉。 南许走近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皇后,左肩处有明显的伤痕,血液将浅色衣裳浸湿,红了一大片很是刺眼。她看到这样的场景呼吸微窒,语气慌乱:“母后她…”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公公尖锐地嗓音:“皇上,太医来了!” 皇上蓦然站起,声音很沉:“快让人进来!”说罢,转头看南许,拿出一块令牌递过去,语气特别不好:“你去帮朕把阮洛那个逆子押过来!” 他语气变得突然,南许差点被他吓到,接过令牌点头:“儿臣领命。”公公说抓到刺客了,难道这次的事跟阮洛有关系? 若真是如此,阮洛就真的太蠢了,这样的人在剧本中也配和阮祈斗? 外面雨比来的时候还要大,南许走出寝殿喊了几个侍卫一同去阮洛那里押人,这个点宫里大部分人都睡了,这么大的动静又被雨声覆盖,愣是7788ZL没有什么人被吵醒。 南许带人到了阮洛寝殿外,被守门的太监拦了下来。太监看她来势汹汹,干笑道:“殿下,二皇子已经歇息了,您还是等人醒了再来吧。” 南许不慌不忙地举起皇帝给她的令牌,昂首道:“皇上有令,你还敢拦吗?” 太监看到这块令牌腿都快吓软了,急忙跪下磕头,慌乱道:“是奴才不懂事,太子殿下请进。” 南许对身后的两名侍卫摆摆手,那二人心领神会地推门进了寝殿,进去后二话不说就把床上的人拉了起来。 阮洛睡得熟,忽然被人从床上拉起来表情很懵,一只手还抓着被子,他被侍卫以押犯人的姿势押着,心下不满极了,嘶声力竭:“滚开!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对我,不想活了吗!” 第四十一章 皇兄也不信我? 侍卫将一身亵衣亵裤的阮洛从殿内拖出来,后者反抗着大骂,看到南许后更是发了好大的疯,嘶吼道:“阮祈!你想带我去哪儿!你这么做不怕父皇怪罪吗!” 南许平静看着,不给出任何反应,也没有说是皇帝让她来的,反正一会儿把人押去坤宁宫就知道了。 两名侍卫已经押着阮洛到了外面,他看到了地上跪着的太监,破口大骂:“你个没出息的跪什么跪!给我起来!” 太监跪在那瑟瑟发抖,一个字都不敢说。 南许眸子微闪,手中还举着伞,走到侍卫前面,道:“押回坤宁宫。” 阮洛恍然大悟,他已经挣扎不动了,面孔扭曲地嘲讽道:“皇后娘娘没有父皇命令就让你来押我,这也配母仪天下?” 他没看到跪在地上的太监身子猛地一颤,头低的更甚。侍卫把阮洛牢牢押着,听到他这话心中一惊,觉得二皇子真是胆大,这样的话都敢说。 他也不想想,若没有皇上命令,太子会轻易来抓人? 皇后被刺客重伤,南许听不得旁人说她的不好,眼眸泛起冷意,举起刚才那块令牌,冷声道:“本宫是奉命行事,二皇弟不要不知好歹。” 那块令牌皇帝经常带在身边,不会轻易给别人,阮洛看到这令牌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糟糕。他被侍卫按在地上跪在南许面前,咬了咬牙道:“我做错了什么要半夜派你来抓我!” “到了坤宁宫就知道了。”南许不想跟他废话,对侍卫招了招手:“把人带走。” 有了那块令牌,阮洛一路上很老实,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知道现在辩解无用,要到皇帝跟前说才有用。 南许带人到坤宁宫的时候,太医刚到不久在殿内还没出来,皇上也守在里面,守着门的公公看到她把阮洛押来了,二话不说便向殿里的人禀报:“皇上,太子把二皇子押过来了。” 殿内没声,公公却懂了里面人的意思,笑着对南许说道:“殿下先在这儿等上片刻吧。” 南许点头没有任何异议,但她身7788ZL后的阮洛就不同了,不明所以的被淋着雨押过来,到了地儿还要继续淋着雨等待,他甚至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父皇,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让皇兄抓我过来!”阮洛跪在门前无助大喊,声音嘶哑的还带着几分委屈,殿内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阮洛不放弃的继续大喊:“儿臣知道父皇听得到,您总要给儿臣一个理由吧!” 南许冷漠站在一侧,心思都放在皇后的伤势上面,问公公:“太医进去多久了?” 公公还没回话,阮洛就问道:“太医?为什么会宣太医?” 没人理他,公公对南许恭敬道:“有半柱香的功夫了,奴才觉得应该快出来了,殿下耐心等会儿吧。” 南许颔首没吭声。 阮洛跪在那里不甘心地咬牙,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无视,他知道都是故意的,更明白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们在外等了许久,寝殿的门终于开了,出来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医,太医见到门外的人说道:“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皇上让您二人进去。” 南许了然:“多谢太医传话。”她转头向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脸色平淡的踏进殿中。 侍卫见状把阮洛重新押着押进去,太医见到这阵势未免有些疑虑和惊讶,但他不敢多想,跟身旁的公公告了别就走了。 殿内,南许对皇帝行了一礼:“父皇,儿臣把二皇弟带到了。”倘若今日之事真是阮洛所为,那他的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比原剧本下线快太多了。 阮洛看到了床上脸色苍白的皇后,还有特别不高兴的皇帝,他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父皇,儿臣不知道坤宁宫发生了什么,但儿臣真的什么都没做,您一定要明察啊!” “明察?”皇帝脸色阴沉的可怕,“你觉得朕会无缘无故让你皇兄去抓你?” 此话一出阮洛就知道坏了,他露出茫然的表情,这时听到身后的人说:“父皇,母后伤势怎么样?” 皇帝叹声气:“还好,不算严重,不然朕心里真是愧疚极了。”皇后替他挡剑这事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的。 “那个刺客…” “在牢里关着,朕要派了人盯着。” 南许低头看阮洛无助迷茫地模样不免蹙起眉头,她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阮洛再蠢也不会刺杀皇帝吧,哪怕之前跟女刺客有过勾结,也不会这么鲁莽办事。 皇帝闭了闭眼叹声气,终于说起了正事,“阮洛,刺客说是你派他来的,你怎么解释?” 阮洛眼睛红了一圈,解释道:“儿臣明知道父皇在坤宁宫,那哪里会傻到派刺客来刺杀皇后娘娘。” 皇帝:“可这刺客原本就是冲着朕来的,是你母后替朕当了剑,若没有你母后,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就是朕!” “所以父皇觉得是儿臣要害你!您觉得儿臣敢吗?”阮洛咬牙切齿,倍感冤屈,可他又没办法7788ZL证明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皇帝听了他的话沉默,垂下眼眸思考。阮洛趁着这个时间,回头看身后的人,语气比刚擦还要委屈:“皇兄也不信我?” 南许神情漠然,声音平静:“一个曾经派人刺杀过我的人,你要我怎么信你。”但是事到如今,她又觉得这件事很可能不是阮洛,刺客给的答案太过决绝,谁会用这样守不住嘴的人,况且阮洛真不一定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派人刺杀你是我不对,但父皇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阮洛大声嘶喊,转头看一语不发的皇帝,哭诉道:“父皇,如今刺客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您下决定吗?儿臣真的不敢做这样的事。” 他喊的声音太大,遭到了皇帝的冷眼:“小点声。” 阮洛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下眼泪,鼻音都给他哭出来了,“儿臣真的不敢这么做,求父皇明察。” 南许从未见阮洛这样委屈过,之前查出是他派人刺杀她那日,这人只有心虚与愤怒却没有委屈,一个人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阮洛这样有点蠢的人。 她思虑片刻,开口道:“父皇,儿臣觉得二皇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不如就将此事交于儿臣来查吧。” 倘若真的不是阮洛,谋划这一切的人就是在故意让阮洛背锅,自己倒逍遥法外了,不找出这人她也不会放心,往后说不定都要提心吊胆,基本相当于剧本被篡改,她要把掌握权夺回来。 被二皇子刺杀过的太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止是皇上,连阮洛自己都听呆了,这个从小和他势不两立的人要帮他,这是什么可笑的事。 阮洛满脸震惊地看向她,随即露出苦笑,在他陷入两难之地时,第一个要上前帮忙的是他仇视了好久的皇兄。 皇上吃惊不已,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父皇觉得刺客这么容易就说出背后人的名字不可疑?阮洛今日若真是被冤枉的,那刺客背后真正的主人不就逍遥法外了?”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允许这样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乱。 皇帝闻言没有思考就答应了,语气疲惫:“好,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尽早查清。” “儿臣领命。” 阮洛在这时跪着转身面向南许,抓住南许的手道,不放心哭嚷道:“皇兄你一定要查清那个人还我一个清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害你了。” 南许颔首一下,想把手抽出来,奈何阮洛抓得太紧,无奈出声:“我会查明真相,在这之前你先松手行吗?” 阮洛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救命稻草,在他看来如今只有阮祈这个皇兄能救他一命。 皇帝瞧他这么没出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狠狠骂道:“朕怎么会有你这么蠢才无用的儿子,在查明真相前你待在自己宫里哪都不许去!” 阮洛急忙磕头:“儿臣知道,儿臣保证不出来。” “快滚回去待着吧。”皇帝嫌7788ZL弃摆手。 阮洛站起身,他是淋着雨被拖过来的,地上被跪湿了一片,身上也是潮湿难受。他没急着走,反而是对南许鞠了一躬:“多谢皇兄。” 说罢,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待人离去,南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阴雨不断没有停下的迹象,看了眼满脸疲态的皇帝,道:“父皇先去歇息吧,儿臣在这儿守着母后就好。” “不用,你回去睡吧,朕要亲眼看到你母后醒来。” 南许见他执着也不劝说,“那儿臣告退了。” 皇帝没应声,她转身离开寝殿,皇帝对皇后的深情超乎她的意料,曾听白承卿说过皇帝先前不宠爱皇后,不知道他看到皇帝今日这般模样会作何感想。 东宫自太子离开,太子妃就一直守在殿内不曾歇息,坐不住了就在殿里走来走去。在慕时臻看来,深夜喊人过去一定没有好事。 第四十二章 眼熟的刺客 慕时臻坐在桌前等的有些困了,用手拖着脑袋眼看着快要睡着时,殿外传来了宫女的声音:“殿下走后,太子妃一直在殿内等着您。” 他抬起眼,看到了门外的影子,紧接着门就开了,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 南许淋了点雨,好在只有鞋袜和衣摆湿了,她走到桌前倒了杯茶一口饮下,问眼前人:“你怎么还不休息?” 慕时臻倒是没有隐瞒:“你不回来我不放心,父皇这么晚喊你过去有什么事吗?” 南许坐在凳子上叹气,揉了揉眉骨,道:“坤宁宫遭了刺客,母后为父皇挡了一剑,现在正昏迷不醒。” “挡了剑…”慕时臻低喃这三个字,平日里真的看不出皇后如此深情,挡剑不是小事,运气不好连命都可能没了,“母后伤势如何?” “不算太严重,现下我还有另一件很重要事要办。”南许又倒了杯茶喝下,道:“你先歇息吧,我得亲自去审问刺客。” 事情的真相自然是越早调查越好,每耽误一刻都是对幕后人的纵容。 慕时臻心中有许多好奇却没有问出来,点了点头:“殿下别淋雨,像上次那样就不好了。”预谋了一下午,本想同床共枕,还是被意外打破了。 “我知道,你好好歇息,剩下的事不用管。”南许道完就转身走向门外,她回来就是怕慕时臻一直等,特意过来嘱咐一声。 出去时叫了随身侍卫一同前去牢房,她要尽快查清这件事,免得天亮之后再出岔子。 * 牢房里并不安静,抓起来的刺客此时被绑在十字架上,身前是拿着鞭子不断往他身上抽打的侍卫,旁边还站了个太监,是皇后身边的公公。 南许没有喊停,走近后看着这一切,侍卫为了避免把人抽死,用的力度不大,却能够让犯人受尽皮肉之苦。 公公看到了她,小心翼翼地迎上来:“殿下,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从抓到刺客后他就跟着来了牢房看着,还不知道坤宁宫那边怎么7788ZL样了。毕竟是跟在皇后身边的老人,难免会担心。 “无大碍,这人都说了什么?”南许看向遍体鳞伤的犯人,眯了眯眼,这人的脸被头发挡着看不清,她觉得有些熟悉,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从刚开始说了二皇子的名字后到现在就没说过话。”公公一脸为难,要是审问不出别的他也有责任。 “除了阮洛什么都不说…”南许重复这几个字,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也不知道是刺客蠢还是背后人蠢,这么明显的算计把人当傻子耍? 皇帝今日没有看出来那属于护妻心切,连公公说话的语气都透着怀疑,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她又走近了些许,犯人的头发有一半都遮住了脸,实在好奇长什么样,对处罚他的侍卫说:“掀开他头发。” 侍卫照办,南许等他掀起头发后仔细看了看,看清了人之后有些小惊讶,这个人好像是她来的第二天去茶馆打听消息遇到的那个男人。 刺客居然会是他,那背后的人是谁…? 男人也看到了她,嘲讽笑道:“我这条贱命还能得以太子殿下亲自审问,真是荣幸啊。” 南许听的皱眉,语气不好:“我没那么多闲情跟你聊,只要你说出背后的主子,我可以保证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男子表情难受的咳嗽几声,“太子能放了我,那个人却不会。” 南许手指收拢,闭了闭眼,道:“若是本宫能够保你不死,你愿意说吗?”她不知这男子的身份,更没有他的把柄,除了套话什么也不能做。 动用酷刑更没用,只会让硬骨头越来越硬。 “保我不死?你在明他在暗,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拿什么保我不死?”男子语气非常嘲讽。 南许盯着他看一阵儿,没跟他废话,留了句:“你不说也没关系,最晚后天,你和他都得死。”接着头也不回就走了。 调查东西这种事还是找顾莫比较好,慕时臻的事情一直调查不出那是因为没有方向,这一次就不一定了,刺客背后的人是冲着阮洛来的,调查的方向已经明了。 十字架上的男子满身伤痕,对她的话充满了质疑,想说什么时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不远处的公公冷笑一声:“继续打,慢慢折磨,别让人死了。” 侍卫拿起鞭子继续抽打,每一声都非常刺耳,听着就觉得痛。公公悠哉道:“敢刺杀皇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现在太子殿下给了你活命的机会你不珍惜,就等着事情调查清楚后被处死吧。” 这个时辰正是赌坊热闹的时候,哪怕下着雨也不影响那些赌徒出门,南许单独骑了匹马去赌坊,路上顾不得打伞只能淋着雨。 出宫不久后,身后传来了不属于身下这匹马的马蹄声,她慢慢停下,回头看了眼,是随身侍卫,她出来时并没有让人跟着,哪想他自己跟上来了。 待侍卫离近后,南许抓紧7788ZL马缰:“驾!” 侍卫紧跟在她身后,大声道:“殿下,属下刚才出宫时遇到了一个鬼鬼祟祟跟着您的人,就把他打晕搁置在了人少的角落。” 鬼鬼祟祟的人… 难不成是背后人派来的?这样看来,陷害阮洛的这个人还是宫里的人? 南许把宫里的人想了一遍都没确定,不过阮祈这随身侍卫的运气不错啊,每次都能逮到鬼鬼祟祟的人,“你回去看着,不用跟着我,不然人跑了就坏了。” “诺!”侍卫慢慢停下马,转了个弯又回去了。 南许要保证所有的事万无一失,下雨天去赌坊的路不好走,但总归不会有太大率的危险。 赌坊不出她所料人很多,淋了雨的更多,她今日穿着不错,即便淋了雨有些狼狈,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目光。 小二早已熟识她,知道她来是找谁的,二话不说便凑上来:“公子请随我来。” 南许道谢,跟着他走了一路,顾莫还是在老地方,没有什么事的情况下他能一直待在那里。 顾莫看到南许很是惊讶,起身道:“殿下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找你调查一件事,要快,没时间了。”南许道出这句话,看到对面人的脸色变了。 “殿下请讲。” 第四十三章 此人与三皇子颇为交好…… 南许将宫里发生的事讲了出来,顾莫听了后问的第一句话是:“殿下说的刺客,能否让我去看一眼,若是不行有他的画像也可以。” 顾莫人脉广,消息也广,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知道某个人的姓名或长相,什么都没有的话他也不好调查。 “我带你去趟牢房。”南许淡淡道出这句话。 顾莫嘴角抽了一下,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听着怎么那么别扭,还是从当今太子口中说出的,他都要以为自己要坐牢了,想了一会儿道:“事不宜迟,在下这就跟太子去。” 南许就这么来回折腾吹了好多风,雨也没少淋,但这次她有分寸,主要是马车太慢这么跑几趟要耽误好多时间,所以才没有乘坐马车。 再次到牢里,侍卫没有在抽打人,公公也不在这里了,只有刺客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十字架上,已经晕过去了,身上被鞭打的血肉模糊,看一眼就觉得触目惊心。 南许带着顾莫走近,后者上前掀开刺客挡脸的头发,看到人的那一刻眉头一皱:“殿下,这人我认得。” “你竟认得?”南许不可思议,问道:“他是谁?背后的人你知道吗?” “这人是京城街头一家茶馆的掌柜,他和三皇子关系颇为交好,可能是三皇子的人。”顾莫语气沉重,“在下也曾跟他一同喝过几次酒。” “哦?原来是茶馆的掌柜。”南许笑了,第一次去茶馆就挑了这么个地方,真是不巧,她意味不明道:“你这是想救他?” 顾莫脸色憋屈,强硬道:“他犯了罪是他的事,在下不会干涉这些,只是有些疑7788ZL惑罢了。” “疑惑什么?” “他功夫不错,刺杀怎么就被抓住了?” 南许好想敲他脑壳,这是明知故问的事,外人都当皇帝身边的暗卫是摆设吗?此人功夫不差,暗卫功夫一定比他更甚,“不说这些,你刚才说他是三皇子的人,有什么证据吗?” 她相信顾莫的话,但这样的事需要证据,不然皇帝不会相信。不过背后人是三皇子这件事挺令人意外的,那个不起眼从不出风头的三皇子居然会有这么大胆野心。 听闻阮洛跟三皇子关系不错,这下被这样的人给坑了,得知真像后不知道得多难过。 “能找出证据,我得回去一趟。”顾莫看她要说话,又道:“太子不用同我一起,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我找人把证据送进来。” 南许捏了捏鼻骨,她早就困的快睁不开眼了,这时候没打算勉强:“也好,证据尽量足一些。” “好。” 跟顾莫道别后的南许回到东宫,发现慕时臻还没有睡下,见到她回来就忙前忙后,吩咐人送热水过来,又让人把熬好的姜汤端来,南许不过踏进东宫片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慕时臻打点好。 她无奈笑出声,语气虽有责怪却也欣喜:“不是说让你早些歇息吗?怎么还等我回来?” 慕时臻垂眸轻笑:“我怕某人照顾不好自己,最后像上次那样昏迷不醒,倒时宫里人又要头疼了。” “怎么会,我说了会照顾好自己。” “可我身为太子妃,照顾殿下也是应该的。”慕时臻道完这句有宫女进来了,送来了一件干爽的衣物,他接过来,道:“出去守着,没事不用进来。” “诺。” 宫女离开关上殿里的门后,南许身上想接过慕时臻手里的衣物,后者却是换了个方向没让她碰到。 “怎么了?”南许有点懵,伸着的手没有收回来,这是她的衣服啊。 “无事,殿下去沐浴吧。”慕时臻看了她一瞬,把衣物递给她。 这又是搞什么?南许挠挠头,拿着衣服走到里面的屏风后面,将干爽的衣物放到桌上,正要宽衣解带时想起了什么。从屏风那探出头,对外面的人道:“你不用一直守着我,出去吧。” 哪想不远处的人一脸正经的摇头:“我在这等着殿下就好,不碍事的。” 南许张了张嘴,你不碍事我碍事啊,要是让你看到我是女儿身那还得了。想了一会儿,委婉道:“我可能要到很晚了,你回去歇着吧,我们明日再同床。” “可我今日就想。”慕时臻眼神微暗,眼底酝酿的情绪让人看不懂,他朝屏风的方向走了几步,屏风后面的人二话不说就走了出来。 南许衣服微微松垮,耳垂又红又烫,她厚着脸皮走过去抓住慕时臻的手,二话不说就拉着人往门口走去,语气不明:“本宫今日想一个人睡,咱们明日再同床。” 她一向喜欢欣赏美人,被美人这样对待7788ZL难免会脸红,连带着心里都产生了一些异样。 “殿下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慕时臻故作一副很失落的模样,打开门就要往外走。 南许拉住了他的衣袖,后者回头,露出疑惑的目光,她笑了笑:“我会补偿你的。” 这话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后者笑意不明,眼神幽深道:“怎么补偿?” 南许看了他许久,表情复杂的吐出一句:“时臻,你变了。”我心中的那个清冷大美人儿去哪儿了?说好的冷淡呢?怎么关键时刻不冷淡了? 慕时臻唇角弯起,不逗她了,道:“那我走了。” “明天见。”南许面露欢喜地对她挥挥手,心中松了口气,她想象不到若是慕时臻知道了她的秘密,会是什么反应? 任何一个姑娘被隐瞒着嫁了个女子,知道真相后都不会好受吧?慕时臻每次对她好,她心底都会产生一股罪恶感,欺骗美人太有罪了。 南许见他走远,叹了声气关门,宽衣解带走向了屏风后的浴桶,潮湿的衣物褪下后一身轻松。 希望这个秘密能够守一世,登基后免不了要被催促子嗣,但这事她是真的没办法,史上也不是没有帝王无子嗣的例子,只希望尽快查清三皇子一事,后面不要再出意外。 慕时臻回到殿内脑中不断浮现出阮祈衣物松垮的模样,只要仔细看谁都会发现太子腰身纤细堪比女子,或许有些女子都不及她。他想着眸子暗了下来,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摩挲着桌面。 第四十四章 一纸文书,铁证如山 翌日清晨雨还在下,皇帝不曾踏出过坤宁宫,顾莫派来送证据的人被拦在了宫门口,南许让随身侍卫去拿。 申时刚过,南许拿到了证据,是一纸文书,她打开来看,眸中划过一丝惊讶,这是茶馆的地契,上面是三皇子阮逸的名字,但大部分人都如顾莫一般知道这茶馆是那男子的。 她微微攥紧纸张,抬起头对一名宫女道:“我去趟坤宁宫,太子妃醒了若是问我在哪儿,你如实告诉他。” 侍卫在这时迎上来,说:“昨夜那个人太子不打算处置了吗?” 他要是不提南许都差点忘了还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若是再能拉出个人证,三皇子野心大这件事就铁证如山了。 “当然要处置,现在就去,你将人关在了哪儿?” “太子请随属下来。” 南许一路跟着他,到了东宫一个不起眼的屋子里,这儿距离正殿太远又没什么人住就荒废了,阮祈也不曾想起让人打扫这里。 进去后看到里面的人被绑住了手脚捆在柱子上,嘴里塞着抹布,还缠了一圈抹布以免他将口中的布吐出来。 她转头看了眼侍卫,若有所思的点头,阮祈的人都不错,连绑人这事都让她无比放心。地上的人还醒着,看到她来了睁大了双眸,不断有呜咽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这人是个老太监,呜7788ZL咽的声音听着像是求饶一类的。 她对侍卫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去把人口中的抹布弄出来,太监尖锐的声音大喊:“太子殿下饶命啊,奴才不是有心要跟着您的,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啊。” 不管是声音还是眼神都带着恐惧,只因他是一个小小的太监,知道事情一旦暴露,背后的主子不会替他撑腰。 南许两手背后向前走了两步,嗓音清冷:“奉谁的命?” 太监表情为难,但很快就想通了:“是…是二皇子!是二皇子派我跟踪您的,奴才不敢不听。” 侍卫听到这儿回头看南许一眼,后者淡淡一笑:“他为什么让你跟着本宫?” “二皇子看您出宫,想让我偷偷跟着趁机逮住您的把柄交给他。”太监除了恐慌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南希深吸一口气,心情骤然变得很不好,若不是昨晚知道了阮洛被关禁闭,她就要信了。昨晚刚出了事的人,待在宫中被人看守,身边的人都被遣散,怎么可能派人来逮她的把柄,再说她是帮阮洛调查真相的。 “太子殿下您饶了奴才吧,奴才保证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太监那眼神不掺一丝假意。 南许被他气笑了,意味不明地伸出手鼓起掌,眸中冷意冻人,不悦道:“很好,很不错,看在你‘实话实话’的份上,本宫送你个东西。” 太监眼中闪过惊喜,抬起眼期待看着,发现她眼神不对,脸色一变,低着头不敢说话,下一刻肩膀上就多了把利剑抵着脖子,让他浑身一颤。侍卫拿着剑眼神冰冷,一旦南许下令他就会下手。 南许笑意不达眼,轻声道:“送你一命喜欢吗?” 太监身体猛地一颤,接着就是抖个不停,声音也是抖得:“奴才都实话实说了,殿下何不放奴才一命?” “实话实说?”南许手中还攥着叠起来的文书地契,声音骤然狠戾:“昨夜刺客潜入坤宁宫,二皇子连夜被召过去,随后就被关禁闭,父皇派了大批侍卫看守他,你告诉我你时如何进去见他的?” 欺人太甚,连个太监都把她当傻子耍,奴才都这样,不知道三皇子在私底下是多么放肆无礼。 “奴才真的是二皇子的人!” “那阮洛真是倒霉,碰到你这么个出卖主子的人。”她越想越气,低头看太监发抖的身体,对侍卫招手:“把他一同带进坤宁宫。” “诺!” 南许出门后发现雨停了,地面上积水还在,如果天真的能预示一切,希望这次停雨后不要再下雨了。 坤宁宫。 皇后不曾醒来,皇帝不曾合眼,宫里的人都急坏了,生怕皇帝身体出了状况,皇帝身边儿的公公左等右等,终于把南许等到了。 “哎哟太子殿下,奴才可是把您给等来了。” 南许很少看到这公公对人这个态度,不禁疑惑:“怎么了?” 公公着急道:“皇上担忧皇后娘娘,一夜未曾合眼,奴才担心啊7788ZL。” 一夜未睡,不曾想皇帝还是个有情之人,她以为自古至今帝王都无情,眉头一直皱着,道:“你去禀报一下,说本宫带了人证物证过来。” 太监面露惊喜:“好嘞,奴才这就去。” 南许看着他在门前说了什么,很快就转过身向她跑来。太监谄媚道:“皇上让您和人证稍等片刻,一会儿出来跟您谈。”早就看到了太子身边的侍卫还押着一个人。 南许颔首,知道在里面谈会打扰到皇后,希望今天这次能直接把三皇子揪出来彻底打压下去,她不允许有别人破坏剧本走向。 在外等了片刻,皇帝开门出来了,脸色肉眼可见的疲惫,走路踉跄好像随时都能倒下一样,公公见他这般模样,急忙招呼两个人进去搬了个椅子出来。 南许对皇上行礼:“儿臣把人证物证都给父皇带来了。” 皇上两手背后,俨然一副不悦,冷声道:“给朕讲。” 南许把塞到衣袖中的文书拿出来展开,上前送到了皇帝手中,后者接下一眼就看到了三皇子的名字,不解道:“这是何意?” 南许深呼吸:“这是属于三皇子的茶馆,打理茶馆的人是昨夜那个刺客,我找朋友问了,这刺客与三皇弟的关系颇为交好。” 一纸文书,铁证如山,如果这还不够… “你说的人证呢?”皇帝心情复杂地把文书攥在手里,语气显然是动怒了。 南许往旁边移了一步,露出被侍卫押着的太监,从到了坤宁宫太监就一直全身发抖不敢说一个字,现在看到当今皇上在看他,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侍卫没有拉他,因为这时的刚好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继续狡辩:“皇上饶命啊!奴才只是听了二皇子的命令。” 第四十五章 事情真相,三皇子入狱 “二皇子?”皇帝眼神阴沉,不明白他说的具体是什么事,却觉得被个阉人当傻子耍了。 南许眼神嘲讽,出声解释:“这人在儿臣昨夜出宫调查时跟踪,被儿臣的人抓了起来,儿臣审问他,他却一口咬定是二皇弟派来跟踪儿臣的。” 皇帝脸色隐隐变黑,不仅把他当傻子耍,还把他儿子当傻子耍,阮洛宫里一只鸟都飞不进去,一个太监还能进去听命令办事,真是可笑。 太监没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一口咬定就是阮洛。皇帝单单看着心中就有了答案,随手指了个侍卫:“你去把三皇子给我叫来。” “诺。”那侍卫二话不说就去了。 太监听到这儿一呆,想也不想的便冲动道:“不是三皇子!不关三皇子的事。” 南许挑眉,有些想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表现的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阮逸派过来的。 皇帝笑了几声:“有趣,甚是有趣。” 太监不明所以,下一刻听到面前的人喊道:“把他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太监震惊抬头,连着磕了好几个头,这时候才知道怕7788ZL了,恐慌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承认是三皇子派奴才跟着太子的,求皇上饶命啊,” 一百大板下去,不死也瘫了。 南许心情颇为不错,这人先前死鸭子嘴硬气的她难受,恨不得上去狠狠踢几脚,现在有皇上这个话心里是真的舒服。 两名侍卫走了过来,把还在苦苦求饶的太监拉了下去。 “皇上!奴才还知道其他的!求您给奴才一个机会吧!”太监声音凄惨,这么喊免不了要打扰里面的皇后。 但他的话… 南许和皇帝对视一眼,后者开口:“慢着。”侍卫停下,皇帝又道:“让他说,朕倒要听听其他的是什么。” 太监被松开,慌乱爬到了皇帝脚边,额头几乎贴着地,“奴才知道三皇子私底下经常诋毁二皇子殿下,有时候还会连带着别人,还……还说日后一定要坐上龙椅。” 南许都没眼看了,据她所知阮逸这个人随生母,整个人平平无奇野心却这么大,还想坐上龙椅,这话是真敢当着外人的面儿说。 阮洛刺杀阮祈能表现出他想的是哪个位置,但没想过对皇帝下手,更没有大言不惭,三皇子就…… “还有吗?”皇帝眼中愠怒闪现,好似下一刻就要亲自动手把三皇子打死一样。 太监小心翼翼地点头:“奴才…还知道昨晚的刺客就是三皇子派来的,三皇子曾经多次给外邦的亲王写过信,至于写的什么奴才不知道。” “他小小年纪心思这么多,真是不想活了!”皇帝暴跳如雷,‘外邦’两个字无外乎戳到了他痛处。 当朝皇子给外邦亲王写信,这是要造反的节奏,比阮洛做的那些过分太多了。南许抿了抿唇,阮逸年十六,那么小就会做春秋大梦是自己喜欢,还是生母教导? 她打听过,阮逸母亲只是一个嫔妃,当年不过是个宫女,意外被皇帝宠幸就有了身孕,宫里妃子被宠幸那么多次都没有,她一次就有了,当时被许多人拿出来说。 今天看来,阮逸这个生母心思也不简单,能把孩子教成这样有一半的责任都在生母,连刺杀皇帝这样的事都敢做,实在是被娇纵坏了。 “奴才知道的都说了,求皇上饶命啊!”太监都吓哭了。 “把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皇帝在气头上,和三皇子有关的人他都要给点惩罚。 太监傻了,下一刻磕头谢恩:“谢皇上饶命!谢皇上饶命!”幸运的话五十大板还能捡回一条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若是一开始便说出了一切,挨得板子或许会更少。 南许叹声气,心情复杂难言,要不是发现的早,阮逸这个人就要被她忽略了,身边有这么一个有野心的人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太监被拉下去不久后,三皇子阮逸被侍卫请来了,皇帝开始让侍卫去叫人,没说押人,对比昨晚被冤枉的阮洛,这个阮逸来的倒挺风光。 阮逸虽然已经十7788ZL六,却和阮祈差不多高了,这个身高让南许很尴尬,但这样的男女差距她又改变不了。 阮逸来时看到了被拖走的太监,看到这样的场面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平静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盯着他看了一瞬,故意提道:“朕昨日在坤宁宫你知不知道?” “略有耳闻。”阮逸嗓音清朗,和卑鄙小人这四个字沾不上边儿。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派刺客过来?你想弑父?”皇帝此话一出,坤宁宫许多太监宫女侍卫脸色都是一变。 南许垂眸,皇帝对每个皇子都不错,阮洛让他失望了,他没冷落。阮泽因为澜妃的作妖也没有失了冷落,阮逸这个人只是为了权利就能做到这一步? 她很少见阮逸,看到他遇到事情能这么平静挺意外的,也足够证明这样的人野心大,像阮洛那样蠢不自知的人可没那么多。 “父皇说的话儿臣听不懂。” “朕管你懂不懂,现在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狡辩的?”皇帝话音落下,殿里跑出来一名宫女。 “皇上,皇后娘娘醒了!”宫女的激动都写在脸上。 皇后醒了,南许想进去看一眼,转身后听到阮逸说:“没什么好狡辩的。” 她顿住,接着听到皇帝说:“是你自己去牢里蹲着,还是朕派人押你过去?” “儿臣自己去就好。” 南许想到过很多种结果,还想象过阮逸狡辩的画面,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平静的选择面对一切,能有这般心态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她正疑惑,眼前一道明黄色身影进了殿内,回过神后跟着皇帝一同进去,哪想被阮逸叫住,“皇兄请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南许迟疑转过身,脸色比他还要平淡:“你说。” “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想到皇兄会为二皇兄调查。”阮逸微微一笑,脸色泛着白很虚弱的模样。 “你的确疏忽,疏忽在不该有刺杀父皇这个想法,就没想过常嫔今后的日子?”阮逸这样的做法必定连累他生母一同赐死。 阮逸轻笑摇头:“就是因为想起了她,才会这么做的。”道完,跟着侍卫走了,他要自己走进牢里。 南许站在原地琢磨他的话,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阮逸的意思是想起了常嫔才会这么做,可常嫔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背后是发凉的,觉得这个三皇弟不仅弑父,还在弑母,堂堂皇子这么做为了什么? “太子,娘娘想见您。”宫女在她身边说道。 南许回过神,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进了殿,皇上正在为皇后娘娘喝药,一朝天子能这般对待自己的女人属实不易。她走近后行礼:“母后,您怎么样了?” 皇后喝下皇上喂的最后一口药,宫女上前给她擦了擦嘴,她轻声道:“本宫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又看向皇帝,虚弱问:“昨日的刺客皇上抓到了吗?” 提起刺客7788ZL皇帝就来气,低头叹了声气,语气很沉:“抓到了,已经查明真相了。” “臣妾想知道是谁。”皇后抓紧了腿上的被褥,肩膀的伤在隐隐作痛。 要不是知道她昏迷了这么久,南许都要以为皇后是故意提起,被亲儿子刺杀这种事皇帝会轻易说出口吗? 事实证明皇帝会,他甚至没有丝毫隐瞒,痛心道:“刺客是阮逸派来的,现下两人都已经入狱。” “阮逸…”皇后说不惊讶是假的,三皇子资质平平却也没人亏待他,怎么会有刺杀皇帝这种想法,“皇上,这事可当真?” 皇帝闭了闭眼:“都查清了,自然当真。” 皇后看了眼南许,后者点头:“儿臣亲自查的,不仅如此,阮逸还将此事诬陷到阮洛身上。” 虽说她不喜欢阮洛,但这人心思没那么多,比起阮逸这样会隐藏的人,宁愿敌对的人是阮洛,有个蠢对手比什么都好。 “你亲自查的啊。”皇后喃喃自语,表情很是复杂。 皇帝不想继续讨论这事,道:“不说这些,你刚醒来伤势不稳定,现在好好休息才是,朕宣了太医过来给你再看看。” 皇后颔首一笑:“多谢皇上。”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你身体没事就好,不然朕真的要愧疚一辈子。”皇帝显然也是动了情。 皇后眸中闪着泪光,捂嘴笑了笑。 南许觉得她站在这里有些多余,便道:“父皇,母后,既然这件事已经查清,儿臣就不打扰你们了。” “嗯,这两日奏折辛苦你了。”皇帝说。 “这些都是儿臣该做的。”南许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三皇子被皇帝召进坤宁宫这件事无端传了出去,许多人仔细打听才知道坤宁宫发生了什么,眼下看三皇子直接入了狱,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了大概。 南许出了坤宁宫,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宜贵妃,昨晚二皇子也被召过来,宜贵妃今早得知后直接就赶来了坤宁宫,走的匆忙看到南许也没有停下。 南许知道她来干什么的,没兴趣回去看戏,正要离开时,看到远处又走来一个人,这人有些眼生,也是位主子,相比宜贵妃朴素多了,脸上的表情比宜贵妃还要焦急。 她猜到了此人可能就是常嫔,同样无趣看戏,三皇子结局已定,常嫔来了也无用。离开之时与常嫔侧身而过,后者突然出声叫住她:“太子殿下等一等。” 南许顿了片刻,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回头,问:“何事?” “据说昨夜那事由太子殿下调查,我想知道殿下是如何把事情查到三皇子身上的,不仅如此还害他入狱,殿下居心何在?”常嫔开口就咄咄逼人,眼神像猝了毒。 三皇子属于二皇子一党,常嫔是宜贵妃的人,他们与阮祈向来不对付,发生了这档子事常嫔不想再装什么恭恭敬敬了。 南许眼底划过凉意,不悦道:“人证物证聚在,罪名已经坐实,你7788ZL要是想救他就去找父皇,别留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常嫔说话真的不好听,本人长的也一副刻薄的模样,着实让南许不爽,她也不想想,若是没有证据在,皇帝会轻易把人关进牢里吗。 “那些证据是你搜出来的,我当然要找你,更何况搜查证据的过程中没有其他人在,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伪造以此来陷害阮逸!”常嫔坚信自己的儿子不会那般狠毒。 南许抿唇一笑,话语中尽是嘲讽:“他还没有到让我亲自调查的地步,常嫔未免太抬举自己儿子了。” 道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从步伐上看就知道她生气了。 第四十六章 没有旁人,不要紧的…… 常嫔心里存了怨气,不顾形象的在她身后喊叫道:“若是阮逸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让坤宁宫里的人都忍不住出门查看什么情况,已经走远了的南许才没功夫回她话,身边的侍卫直接握紧了手中的剑,低声问:“常嫔这般对太子说话,太子不打算教训她吗?” 在阮祈这些下属眼中,阮祈听不得别人污蔑她,要是被她逮到一定会给予惩罚。 “不用,有阮逸在,常嫔的结局好不了。”提到结局南许想到一件事,剧本里的阮逸虽然是二皇子一党,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脸,更不要提常嫔,她知道常嫔这个人都是来了之后才了解到的。 侍卫对此不敢多言,说起了另一件事:“殿下要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二皇子吗?” “不用,宜贵妃会告诉他。”南许很理智,她只管调查清楚,剩下的什么都不会管,宜贵妃把话带到后,阮洛那个人说不定又要发一次疯。 “我们去牢房。”她想去问一问阮逸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诺。” 牢房很安静,南许看到了满身伤痕的刺客,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她走过去。 刺客听到了脚步声,声音嘶哑:“我说了是二皇子,就算打死我我也只能给这三个字。” “没人要打死你。”南许站在牢房门前,鼻尖萦绕着牢房中难闻的气味儿,还有股子死老鼠味。 牢房里的人听着声音不对,一只手撑着地艰难的坐起来,看到南许后失笑:“是太子殿下啊,来找我是因为还没调查出真相吗?” 南许不打算瞒他,平淡道:“阮逸已经被捕了,过不久应该要处死。” 刺客表情一僵,变得狰狞起来,但他受了很重的伤没力气大声说话:“你们冤枉好人做什么?!” 还在装… “证据确凿,更何况阮逸已经承认了,何来冤枉好人一说?” “…他承认了?不可能,你骗我!”刺客挣扎着想要爬过来,奈何痛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种事没必要骗你,我这次来是为了看他,不过是恰巧路过你这里而已。”南许算着时辰,没打算在这里多待,她看刺客一副不敢7788ZL置信的模样,摇了摇头叹声气走了。 第一次遇见这人就觉得不是好人,现在亲眼看着入狱都快死了,她不免感到惆怅,曾经那个厚着脸皮凑上来的茶馆掌柜跟错了主子,被主子这么对待,恐怕死都不会安息的。 她本不愿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但这人刺杀的是皇后,皇后的存在为她挡了不少麻烦。 阮逸被关在了里面的牢房里,他身份尊贵,牢里的许多侍卫还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对他还算客气。 南许找到了阮逸,还没开口就听到他问:“死期定了吗?” 她听的不解,招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等到这里只剩下她和阮逸之后,道:“为什么这么做?” 阮逸这个三皇子如果安安分分,以后的日子不会差,偏偏走出了最绝的这一步。 阮逸坐在那里,表情很放松,笑意盈盈地说出令人震惊的话:“因为我想送常嫔一命,我要让她死前一直活在痛苦中。” “皇兄知道吗?她出身不好,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身上,我资质平平没什么大出息,她就对我拳打脚踢,私底下不顾形象的辱骂,我是被她打着长大的。”阮逸如今早已能够轻松地讲述一切,眸光平淡:“我恨她,恨她为什么生我却不用心教导我,从我记事起,我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 南许心知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宫里更甚,对此没有很惊讶,“可你为什么要陷害阮洛?” “二皇兄这个人是真蠢,他那么蠢都可以被大臣簇拥,被贵妃娘娘捧在手心,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宠着他,把他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他看不起我,把我当畜牲一样训斥,曾经想过把刺杀你的事推到我身上。” 阮逸很失望,哪怕阮洛最后没那么做,他还是把陷害这等事还了回去。 “所以你想死前牵连他一下。”南许平淡地接下后面的话。 阮逸仰起头,用手指揉了下眼睛:“皇兄,你生来尊贵,幼时便被父皇看重封为太子,你这样的人是不懂我的,四皇弟母妃出身不错,连五皇弟都到了容妃娘娘手中扶养,我好羡慕他们。” 南许没吭声,阮祈是剧本里的主角,生来就有主角光环,她也羡慕啊。 “我太累了,但是我不想一个人死去,想把那个折磨我十几年的恶魔一起带走。”阮洛语气疲惫,叹声气:“该说的都说了,皇兄没别的事就离开吧,牢里味道挺难闻的。” “还有两件事。” “皇兄请讲。” “昨晚那个刺客,你是故意让他来送死的吧。”经过谈话,南许大概了解了阮逸这个人的表面,这次事情所牵扯的人,不管是阮洛还是常嫔都是阮逸所恨之人。 那刺客呢?之前的太监呢?这二人对阮逸都挺衷心的。 “我身边从来没有无辜的人,那个人该死,别的我不想多说。”阮逸冷了脸,从提起刺客开始的。 他不说南许也没办法逼迫,道7788ZL:“最后一件事,太监说你和外邦亲王写信一事是否属实?。”如果真的有写信,阮逸入狱应该会有人来救他。 “这个就不说了。”阮逸表情不明。 南许没有迫切的想知道答案,耸肩道:“既然这样我就走了,你就等着迎接你的死期的,应该就是这个月,不会太长。” “多谢皇兄告知。” 南许走了,走的时候又经过了刺客的牢房,刺客发现了她,伸着手大喊大叫让她回来,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南许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外走,是不是真的他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想接受罢了,她唯一的疑问便是这样的人究竟犯了何等错误,会让阮逸设计亲自去送死。 坤宁宫忙乱了一晚上,东宫却安静如常。 她从清晨就开始办事,不想这么久下来回了东宫被告知慕时臻还没有起床,心中好笑,感叹她家这位美人儿也是个赖床的主。 “太子妃醒了记得告知本宫一声。”她叮嘱慕时臻殿门前的宫女。 “诺。” 南许准备回寝殿,却在转身时顿住,因为殿里传来了慕时臻冷清的声音:“请殿下进来一下。” 她回头看宫女,后者低下头不语。 南许不好说什么,推门进了殿内,特别顺手的关了门,走了几步转弯,看到屏风后的人还在穿衣服,屏风有点透,隐隐能看到屏风后的身影,穿上了外衣在系带子。 她停下不再走动,说真的,慕时臻身形修长,但身材也就一般般,尤其是… 南许摇摇头,虽然身材不好,但脸好看就够了,她可是看脸的人。 “殿下查清了吗?”慕时臻略微衣衫不整地走出来,衣领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敞开露出一边的锁骨,手指还在腰旁摩挲着一条带子。 南许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垂下眼眸说:“那个,你先把衣服穿好。”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么引诱她真的好嘛。 “这里没有旁人,不要紧的。”慕时臻话虽这么说,却是用手拉了一下衣领,整理好之后身上那股欲态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要紧的。”你是清冷美人,不能崩人设。南许真的想很想跟他说,在我面前能不能稍微的保守一下,你不觉得有问题,但我会禁不住诱惑啊,谁不喜欢美人呢。 她察觉到慕时臻要说什么,知道这样的事说起来又要牵扯好久,干脆说起正事:“事情都查清了,昨晚的刺客是阮逸派去的,还故意让人嫁祸给了阮洛。” 阮逸的这个目的不简单,查不到就是阮洛背锅,查到了他和常嫔都要死,阮逸本人是希望查到的,但查到之前也要坑阮洛一把。 唯独那个为他卖命的人未免也太不值了,为他的计划卖了一条命,谁想他本就是在寻死,耳边好似还能听到那人嘶吼绝望的声音。 “殿下想到了什么?”慕时臻看她心事重重,便开口询问。 南许没瞒着他,尽数7788ZL将事情讲了出来,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阮逸死后早晚会曝光,何况慕时臻是自己人…应该是自己人吧。 “人心险恶,谁都想不到你付出真心相待的人会怎么对待你。”慕时臻语气不明,垂下眼睫挡住了眸中的神情。 南许听他说这话,觉得他像是被别人伤过一样,她的太子妃之前不会有过心上人吧?可能还被心上人伤害过?她承认自己想的多,主要是慕时臻这个语气太有故事感了。 察觉到气氛有些变化,她想了想开口:“不说这些了,你起这么晚还没有用膳吧。” 慕时臻摇头:“并未。” “刚好我也没有,现在传膳吧,今日我有的忙了。”南许要处理很多奏折,皇帝心思都在皇后身上,这时候无心朝政全部交给了她。 按道理说这是件好事,但她一想到时间紧迫要尽快处理就没了兴致,处理这些可比上学学习难太多了。 “还有件事,我今日也要出宫一趟,希望殿下准许。” “你今后出去不用告诉我,直接出去便好,但前提是不准受伤,不准让我察觉到不对劲。”南许相信慕时臻做事有分寸,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经常带着伤回来。 “我尽量。”事情不好办,慕时臻不能保证。 “要是让我看到你受伤了,我一定…”南许说到这儿顿住,一定什么她也没想好,但一定要给点让人难忘的经历。 “殿下放心,我也不想让自己受伤的。” 有了这句话南许才放心。 第四十七章 腰都饿细了 慕时臻出宫办事,南许留在宫中批阅奏折,期间慕时臻的朋友商辞远来了东宫,说是要见她一面。 南许对前来禀报的侍卫道:“你让他先去正殿等上片刻,我处理完手中的奏折就过去。” 侍卫了然,出去带话。 商辞远这人自从入朝为官后就装作不认得她,只因入朝前有人说过闲话,说他是个有人脉却没能力的人。事实证明他很不错,皇帝最近特别看中他,在年轻一辈的文官中,商辞远最为受皇帝看重。 南许也看重他,但从未表现出来,因为从商辞远靠她的引荐入朝时就代表这人已经是太子一党,商辞远品行不错,她倒是不怕这人叛变。 处理完手中的奏折,随意整理了一下桌面就出去了,出门后左转去了正殿,到门前时停下,里面的人恭恭敬敬坐在那里不曾逾越,也没有左看右看。 商辞远无疑是南许来这里后最欣赏的一个人,无关其他,只看才学,这个人能在短时间内被皇帝重用并且让许多文官无话可说就代表了他的能力。 她站了片刻走近殿内:“等久了吧。” 商辞远看到她,起身行礼,“下官见过殿下。” “不必客气,快坐吧。”南许走到前面的主位坐下。 商辞远并没有落座,而是站在她面前,拱手道:“下官有一事不明,特来问一问殿下。” “问我?”南许心7788ZL中疑惑,心想我知道的还没你多,问我有什么用。 “对,殿下对待任何事的处理方式都和寻常人不一样,下官想请教一下。” 南许懂了,可能是上次与他在酒楼辩论留下了才学深厚的印象,她并不退缩,道:“你说。” 商辞远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 慕时臻夜里才回来,身上没有带伤,南许只看表面不放心,还道:“要不然你脱下衣物让我看看?” 她说完眨眨眼睛,一副很期待的模样。 慕时臻别有深意地笑:“夜深了,殿下快睡吧。” “不看就不看。”南许说着直接上手在他腰间摸了一圈,“我要是下手重了碰到你不肯说的伤口可别怪我。” 慕时臻无奈,摊开手任由她胡来,时刻准备着抓住她不老实的手,毕竟有些地方是不能碰的。 南许在腰间摸了一圈,又摸了摸手臂,肩膀,手指往下时蓦然被眼前人抓住了手,她眸光一闪:“胸口这里有伤?” “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检查?” 慕时臻不想解释,直言道:“真的没有伤,我不会骗殿下的。”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南许无赖到底了,小声嘟囔:“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受伤装作来月事骗我。” 天知道她看到慕时臻带着血的纱布时心中一咯噔,这人受伤还瞒着她,分明就是不信任她,看美女受伤还不能上去帮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慕时臻拿她没办法,又不能真的让她看,索性道:“这个时辰该休息了,我伺候殿下休息吧。” 南许看出来他真的不愿,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伸了个懒腰,“不用你伺候,你快点更衣上来睡觉吧。” 她坐在床上,身上是亵衣亵裤,原本已经熟睡了,慕时臻回来时开门的声音略大把浅眠的她吵醒了,现在还困的难受。 她破天荒的去了里面躺下睡觉,等慕时臻更衣回头看到她背对着他入睡,眼中笑意浮现,他家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的不对之处呢。 慕时臻既期待又惶恐,期待南许知道后对他是否还会像现在关心,怕南许知道他的身份后指责他欺骗。 吹灭了床边几根明晃晃的蜡烛,躺在了外侧,盖上另一条被子闭眼睡觉,却是越来越精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枕边人的呼吸声。他睁开眸子,侧了个身看着眼前人的后背,手臂不自觉的伸了过去,搭在了心心念念那人的腰上。 手臂慢慢的往前,直到把南许腰身圈住,慕时臻动作缓慢地靠近她,待二人之间只隔了条被褥后才闭上眼睡觉。 转眼来到五月底,刺客早被处死,五月地最后一天是阮逸的死刑日,三皇子意图不轨派人弑父,特在这日午时斩首示众,无人能救得了他。 阮逸算计的没错,他的计划让常嫔饱受痛苦,后者早在前几日被赐了一条白绫,现下看不到自己儿子被斩首的一幕了。 南许没去现场,7788ZL阮洛却想不开的要去送阮逸最后一场,说是送最后一场,实则是去看笑话的。阮洛当时知道一切的幕后主使是阮逸时,一个人在殿里发了两天的疯,要不是宜贵妃过去把他吵了一顿,只怕他还会再疯上几天引起皇帝的不瞒。 皇帝失去了一个儿子并不痛苦,有的只是失望罢了,这半月里很少上朝,大臣们都能理解他,难得没人出来找事。 在这段期间,南许的表现又笼络了一位老臣,原先这老臣表示中立,经过这段时间她的表现,老臣已经完全偏向她了。 南许在坤宁宫听皇后说事,皇帝今日难得没有来,或许是因为阮逸要斩首所以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段时日知道了你父皇对本宫有多用心,也算是了了年少时的一些不甘心。”皇后拉着南许的手对她倾诉。 殿里只有她们两人,皇后说话没了顾虑,索性吐露了心声。 “本宫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你父皇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当时他有个侧妃特别受宠,本宫只能日日看着,夜里觉都睡不着。”皇后低声叹息,拍了拍南许的手背,难得温柔:“如今你父皇对我的态度变化真大,从有了你开始的。” 皇后没提那个受宠的侧妃是谁,南许好奇也没问,道:“母后熬过来了,往后都是舒心的日子,儿臣会争气的。” “祈儿,我知道你心中埋怨过我,责怪我为什么不让你以真实的身份活着,母后只是没办法,生你那日才知道今后可能有不了身孕。”皇后突然说起这事不知是何用意,可能是猛一瞬间觉得对不起阮祈。 “儿臣没有责怪过母后,真的没有。”南许敛下眼睫,这些话对她说有何用呢,阮祈已经不在了,她又对皇后没有感情,觉得这个身份挺好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日后可能会祸害更多无辜的姑娘。 “咱们不谈这个了,小心隔墙有耳。”南许出声提示,不管是哪个宫里都没有几个可以相信的人。 皇后低落道:“对,不能谈了,受个伤还把脑子给弄坏了。” 南许笑了笑不语,待在深宫的女人有什么事都压在心里,长时间没有人倾诉会在某一瞬间尽数爆发,皇后经历了一场生死,许是想开了什么。 “母后的伤痊愈了吗?” “都好了,喝了半月的药如今终于不用再喝了。”皇后提起这事挺高兴的,苦涩的药味伴随她这么多天终于要离开了。 南许又关心了几句,赶在用午膳前离开了,皇后开口留她,她用慕时臻当做借口给拒了,这么着急回去的确也是因为慕时臻,后者前两日出宫受了重伤,本来想瞒着她不说的,她察觉到不对逼问出来了。 伤在背部,开始用手检查的时候给漏了,在晚上被慕时臻再三拒绝一同入睡时才逼问出来有伤口在。 就因为这伤,她又得几日不能跟美人同床7788ZL。 待她回到东宫看到慕时臻早已传了膳,桌上的食物一点没动就等她来了。南许坐下后先是盛了碗汤喝了两口,说:“你下次不用等我,自己先吃就好。” 慕时臻轻应一声没说话。 “商辞远昨日立功了,今日早朝皇帝升了他的官你知道吗?” “这么快?”慕时臻有点惊讶,这个速度可谓是青云直上。 “你挑人的眼光好,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人记得引荐给我。”南许乱开玩笑说道,夹了块肉到慕时臻碗里,“你伤口还没有好,吃些好的补一补。” “多谢殿下。” “饭后我要出宫一趟,你在宫里休息,在伤口痊愈之前哪都不要去。”南许要去顾莫那里一趟。 “好。” 一顿饭用完,南许没有休息直接走了,倘若回头就会看到身后人看她的目光非常不对。慕时臻觉得她这几日没有吃好睡好,也不能说是凭感觉,而是看出来的。 腰都饿细了,看来还是膳食不够好。 慕时臻看了眼桌上的一桌好东西,哪一样都是容易让人长肉,阮祈吃了这么多都不长肉,真是愁人。 南许这两日还在感叹自己吃的太多容易胖,不知道她家太子妃为她不长肉这件事正忧愁。 出宫时碰到了从宫外回来的阮洛,这人去现场看阮逸斩首的场面了。南许看他下马车腿不断的哆嗦,脸都白了,不禁觉得搞笑,既然看不了这话的画面就不要勉强,瞎凑什么热闹,不怕晚上做噩梦啊。 阮洛看到南许二话不说就让人扶着他走了过来,“皇兄,阮逸头被斩了,你现在出宫去看已经晚了。” 南许挑眉,“我可没打算去看。” “幸好你没去看,我跟你说那个场面真血腥,我觉得这三天我都会吃不下去饭。”阮洛想到了那个画面,不自觉地呕吐一声。 南许后退两步,自从她帮阮洛调查真相,这小子对她的态度好太多了,倒是真的把她当哥哥看了。他态度虽然变好了,但宜贵妃还是那样喜欢找茬,这些日子里每次去坤宁宫看皇后都要想办法搞得不愉快。 “不跟你说了,本宫还有事先走了。”南许对阮洛的印象并不好,到现在也是一样的。 第四十八章 他的好坏只有本宫能说…… “皇兄别走,我还有事要和你说。”阮洛执意拉着她不让她走。 南许之前哪想过阮洛还会这么缠人,拿开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有话就说,怎磨磨叽叽的。” 放在以前阮洛被她这么对待定是要生气的,今天却没有,被她说了之后态度比刚才还要磨叽,低下头支支吾吾:“之前…是我对不住你,往后不会再跟你做对了。” “难得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真不容易。”南许拍拍他的背,低声道:“你要是有这心,倒不如好好劝说一下你母妃,我看她可没有善罢甘休的样子。” 旁人要是遇到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跪下磕头都觉7788ZL得不够,宜贵妃就不同了,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和以前一样喜欢找茬。只有皇后生辰那日被皇帝教训了一翻后老实几日,之后就是该怎么作妖就怎么作。 阮洛闻言面露愧疚,一副拿不了主意的养:“我尽量吧。”他不是不知道母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但这些时日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皇兄不会不管他。 南许不意外他的回答,意味不明地低头轻笑:“无事我就走了。”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能跟你一起吗?”阮洛看到了不远处的马车,知道那是谁的。 南许被他问的一头雾水,缠人可以,但缠到这个地步过分了,眉头蹙起,语气不耐:“晚上,不能。” 说罢,不给阮洛说话的机会走向前面的那辆马车。阮洛上前走了两步,最终没有追过去。 南许上了马车坐好,对侍卫道:“走吧。” 马车动了起来,转弯之前她掀开车帘往外看,阮洛碰到了一名出宫的宫女,拦下人家说着什么,她收回目光不再看。 “殿下,您是先去赌坊还是先去将军府?”外面的侍卫问。 南许闭上眼:“先去将军府。”先找白书谨,之后再一同去顾莫那里。 自从有了顾莫,她所掌握的消息比之前多了几倍,现在手中就握着好几名臣子的把柄,不到必要时刻不会拿出来用。 南许困的眼皮睁不开,一路上都在眯着眼歇息,直到马车突然之间停下,意识模糊时听到了外面侍卫的叫喊:“殿下小心!有刺客!” 刹那间,她所有的困意都被刺客两个字带走,睁开眼眸,想也不想便拿起旁边的长剑冲了出去,外面的情况是侍卫一个人对打三个黑衣人,却丝毫不落下风。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到南许出来,拿着剑向她冲了过来。穿到这里这么久,南许为了不暴露早就练了一身好功夫,没事就让侍卫陪她对打,如今看到黑衣人没有丝毫惧怕,提着剑就挥了过去。 来对付她的黑衣人用招狠毒,几乎招招毙命,南许闪躲的瞬间不忘想办法攻击他,她见招拆招稳占上风,打到最后黑衣人手臂被她划了三剑。 对方人比他们多一个,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占上风,三名黑衣人很快就落败,黑衣人知道快不行了索性不再继续打,而是找了个机会逃走。 侍卫想去追,南许叫住了他:“别追了,抓到人也审不出什么。”她早已习惯这样的过程。 “殿下觉得人是谁派来的?”为了快些到将军府,他们抄了近路,不远处再转一个弯就是将军府,刺客出现的样子显然已经埋伏已久,像是有人知道他们会来这里一样。 南许摇头:“不知道。”在将军府附近的地方,她想不到现在会有谁对她出手,今日这情况若是按照之前她那功夫,铁定要受点伤。 “走吧,去将军府。”她没有上马车,这么点路程选择步行过去。 侍7788ZL卫应了声,牵着马缰在后面跟着。 到了将军府门前,南许上前去敲门,等了一会儿,来开门的是将军府管事儿的,这人见过南许几次所以认得她,看到是她恭敬行了一礼。 “参见太子。” “不必多礼,白书谨在府中吗?” 官家张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了白夫人的声音:“是太子啊,快请进来坐吧。” 南许没想那么多走了进去。 太子来的突然,将军府并无人知晓,南许进去了才知道白承卿和白书谨都不在,她本意要走,却被白夫人用二人快回来的理由留了下来。 南许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没说什么,刚坐下,白夫人就让婢女过来给她倒茶,她看在眼里没有吭声,心想着等一会儿要是白书谨不回来她就离开。 “殿下来之前怎么也不跟将军说一声,我也能给您备个好茶。”白夫人在边上笑道。 “临时决定的。”南许端起茶轻呡一口,觉得这白夫人也是个一身戏的人,上次皇后生辰为了让白嘉宜进东宫,丝毫不顾及会不会得罪人的风险乱说一通,还在皇帝面前说了许多。 说完这些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白夫人坐在这里有些不自在,随意笑道:“书谨这两日经常出去办事,府里都很少碰见到他,殿下找他有什么事吗?” 南许抬眼看白夫人,后者不自在的躲闪,她抿了抿唇,道:“没什么大事,也不重要。”意思是随时都会离开。 白夫人笑意收敛,显然是不乐意听到这话,眼神不断的往外瞅,像是在等什么人过来。 南许没什么耐心,打算起身离开时门外传来了女子轻柔的嗓音:“母亲找我?” 她朝着门口看去,白嘉宜身穿淡粉色衣裙走了进来,看到她坐在这里面露讶异,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民女见过太子表哥。” 这个称呼无疑是引人注意的,白夫人脸上笑开了花,故意说道:“你这孩子怎么称呼太子殿下的,殿下听着会别扭的。” 南许皱眉:“无事。”她又开始怀疑这真的是白书谨母亲吗? 白嘉宜脸颊泛红,低声说:“女儿这称呼是太子表哥允许的,母亲勿要责怪我。” 白夫人假意捂嘴,装作才知情的模样:“殿下何时允许的?” “就…皇后娘娘生辰那日,女儿与太子表哥待在一处问了这事儿。”白嘉宜一脸羞涩。 白夫人笑意不明:“我这女儿从小就说崇拜太子表哥这样的话,如今能跟殿下说上话也是高兴坏了。” 白嘉宜红着脸没吭声,南许完全坐不下去了,眼带寒意地起身,“本宫还有些事,就不在贵府耽误时间了。” 白夫人与白嘉宜一听这话暗道糟了,白嘉宜着急上前:“太子表哥可是还在记恨那日的事情?民女真的不知道太子妃会过去,民女在这儿说声对不起,还请太子表哥不要介意。” 她的一番话倒显得南许很小气,更显得像慕时臻说7788ZL了她什么坏话一样,白夫人眼眸微闪,不知其中缘由却能猜出一些,不等南许开口便道:“太子您年轻心气儿旺盛,太子妃一人照顾不来就算了,也不能不让别人伺候您啊。” “白夫人。”南许语气平静,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她转过身看向对面那个小心翼翼地中年女人,嘲讽道:“有时间管别人的事,倒不如好好管管自己的庶女,让她懂得最起码的礼仪和不能与外男待在一处的道理。” 白夫人张口要狡辩。 “太子妃什么脾性只有本宫一人知道,他的好坏只有本宫能说,还轮不到旁人在这儿议论,麻烦夫人下次开口前想想这话的后果,今日能装做没听到以后就不一定了。”南许不怕撕破脸皮,这样的人维持着关系只会搞得自己受气。 白夫人被她说的脸上无光,想出声反驳却又没有胆子,她都这样了,白嘉宜更甚,小脸惨白惨白的,活像被人欺负了。 屋内婢女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全都低下了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南许微微昂首:“本宫走了,白书谨回来后不必让他找本宫。” 她摆足了架子,若说此前还想看在长辈的份上给白夫人一些面子,现在这些都顾不得了,她很好奇白嘉宜不过是个庶女,是如何做到让白夫人这般看重的。 太子好不容易来趟将军府,走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这让将军府的下人都捏了把汗,虽然他们将军是太子的亲舅舅,但生在帝王家的人可不会念及亲情。 侍卫从始至终都在马车边上守着,看到南许脸色不好看的出来,好奇询问:“殿下怎么了?” 南许不会把对旁人的冷眼带到自己人身上,摇了摇头:“没事,去赌坊吧。” 她上了马车,坐进去后听到侍卫说:“殿下,前面好像有两个人骑着马来了,好像…好像是白将军和小将军。”他并不知道白将军不在府中。 南许暗道早不回晚不回,这俩人还真会挑时候,但她可不想再去将军府坐上一阵儿了,道:“不用管,直接走。” “诺。” 马车动了起来,南许捏了捏鼻骨,听到外面马蹄的声音经过,心想这父子二人没有认出侍卫,她不常坐马车出来,所以他们认不出她的马车。 这样也好,免得一会儿又尴尬,马车没停,就这样远离了将军府。 今日赌坊不同往日冷清,还异常热闹,她进去后不明白是何情况,特意问了小二,小二本来要说的,回头一看是她,干笑两声又不说了,而是道:“您是来找我们掌柜的吧,他今日有事出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这么不巧。”去将军府也是凑巧碰到白书谨外出,顾莫这里也是。 “是啊,要不您坐下等一等?”小二非常客气地问。 南许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还是晚上再来一趟吧。” 说到坐一会儿她就头疼,刚才在将军府那么不愉快,7788ZL现在没心情坐这儿。 “好嘞,那您慢走啊。”小二说着跟在她身后,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才回赌坊。 南许坐在马车中叹声气,心想今日出来的真不是时候,正要开口说回宫时,听到外面侍卫的声音:“白将军。” 她不由得挑眉,紧接着又听到白书谨地声音:“殿下可在马车里?” “在的,殿下刚…” 南许掀开掀开车窗帘子,看到外面同侍卫说话的白书谨,后者自然也看到了她。 白书谨温润一笑:“殿下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赌坊的小二刚把南许送出去,还不等他喘口气谁知人又来了,还带了个掌柜的朋友,他笑着走过去。 不一会儿,南许与白书谨坐在顾莫待客的房屋中,白书谨倒了两盏茶,说:“府里的婢女都把事情告诉我了,这件事的确是我母亲做的不好,不曾想她这么想把嘉宜送到你身边。” 南许知道他找过来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端起茶水喝了口,问:“白嘉宜是你亲妹妹,你觉得她怎么样?”想知道白书谨是否有看走眼的时候。 白书谨沉吟一阵儿,垂眸道:“野心很大,心思也多,但她很看重亲情。” 前半句南许不反驳,后半句她不曾见过不做反应,“旁人都以为我和太子妃感情一般,有些甚至踩着他来抬高自己女儿有多好,你觉得太子妃差吗?” 白书谨拱手道:“我回去会多劝说母亲,保证你日后不会再听到她说纳侧妃的话。”他院中只有一妻,与其感情深厚,连通房都不曾有,很明白阮祈对这件事的看法。 “多谢。”南许揉揉眉骨,心情不怎么好。 这事了了,白书谨说起正事:“话说回来,你去府里找我是有何事?” 说起了正事,南许眉头蹙起:“我听说边疆那边有了动静,你和舅舅是不是要准备出发了?” 皇帝也没有说让谁去,南许只是猜测一下。 “父亲这几年都在那里,这次回来打算好好休息一阵儿,这次不会去了。”白书谨顿了片刻,又道:“我是必须要去的,到时孤身一人,不会带着妻儿。” “这样也好,省的来回麻烦,你一个人会轻松许多。”南许抬起眸子:“对了,我去将军府的路上遇到了刺客,那些人显然已经埋伏许久,我不确定是在蹲我还是蹲别人。”她抄近路的事没有别人知道。 第四十九章 太子功夫了得,今日怎如此…… “殿下记得那些人的特征吗?”白书谨手指微微蜷缩。 “都蒙着面,功夫也就那样。”南许垂眸仔细回想,说:“与我打斗的侍卫出招非常阴狠,最后发觉打不过就逃了。” 她觉得那些人要刺杀的不是她,但对她出手的那个人又像想让她死一样。这才导致不确定那些人是来刺杀谁的,要真是刺杀她的,蹲在那埋伏已久这件事又说不通。 “殿下没有抓7788ZL到一个人?” “抓了也没人会说,何必白费力气。”刺客若是会轻易说出口,那就不会被派出来刺杀了,况且那些人跑的挺快也抓不到。 “招式阴狠的确算不上特征,殿下说是临时换路,他们能提前埋伏可能不是在蹲殿下,有可能是蹲错人了。”白书谨说道:“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身边的侍卫有问题。” “他不会有问题,全程都是我们二人待在一起,那条路是我看到之后才决定换的。”南许相信阮祈培养人的手段,从她来了这里后,侍卫前前后后为她做了许多。 “殿下这么肯定自己的人,那一定就是刺客蹲错人了。” 南许特别赞同的点头:“所以这次只能吃哑巴亏了。”这事逢人就说也不好,是她自己倒霉凑上去了。知道这些人不是来刺杀她的,心里就安心多了,多一个未知的敌人并不是好事。 “不说这个了,我今日来赌坊本意是想问顾莫一些事情,他迟迟不归我也没什么耐心继续等。”南许站起身,道:“我得回宫了,你回将军府吗?” “不了,想一个人坐会儿。”白书谨神色忽然复杂起来。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南许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没有问怎么了,转身后直接离去。 出去后听到了赌坊有几人在狂妄的发言,讨论着关于阮逸被斩首的事,这样弑父的人在史上不是没有,但当众斩首的却很少。 大白天的,几个穿着灰布麻衣地男人围成一桌大肆狂言,基本全是对阮逸的谩骂,其中免不了还有说皇帝心狠的。这些人怕是糊涂了,以为待在安全的地方可以放心地说。 南许不动声色地停在一处,还听到了这些人在议论她。 “我可听说这件事的真相是太子殿下查清的,太子和三皇子关系本来就不好,愣是没人怀疑这是太子故意陷害吗?”这人话音刚落,就被旁边人撞了一下。 “你少说点,三皇子是罪臣说就说了,太子的坏话还是藏在肚子里比较好。” 开头的人不在意的大笑起来,拍着那人的肩膀说:“不用担心,这可是顾掌柜的赌坊,在这里说话尽管放心。” 南许唇角小幅度地扬起,意味不明地接近这人,偏偏这是个蠢货,看到她了不知道警惕,还在大放厥词的诋毁侮辱。 “哎呦,你可别说了。”之前担忧的人看到南许走近担忧更甚,不断的用胳膊撞击那人手臂。 “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又没外人,咱都是老客人了。” 南许走到这人身后,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待男人转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气,特别刺鼻。她眉头紧蹙,知道这人为什么有胆子大放厥词了。 “你谁啊?”男人没什么好语气,弄得他身边的人没眼看。 南许很是谦虚道:“姓阮名祈。” “阮祈?……太子殿下!”那人眼神惊恐,二话不说就跪下了下来7788ZL,身旁的人也一样。 “小的喝多了胡言乱语,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是小的说错话了!”这人一边惶恐说着,一边用手抽自己耳光。 动静之大影响了周围的人,那声太子殿下最为吸引人,寻常百姓哪儿见过太子什么样,听到这儿都围过来看。 南许做任何事情都不喜欢被围观,她本就没怎么生气,更不在意,把这人的胡言乱语只当做消遣的乐子,笑意浅淡:“放心,本宫不会怎么样你,只是来提醒两句今后不要随便乱说话,不要以为你待的地方绝对安全。” 没兴致在这儿多留,说完这句话就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了,跪在地上的人在她身影没了才颤抖着站起身,身边的人数落他:“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那人擦擦额头的汗,干笑几声。 南许出去后找到马车坐进去,语气不明:“回宫。” 外面的侍卫:“诺。” 马车缓缓动起来,很快就离开了赌坊。不知是不是走了霉运,大白天的在大街上又遇到了刺客。 南许坐在马车里听到侍卫大喊有刺客三个字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头疼,不是刺杀她就算了,要还是来刺杀她的,以后还能不能出宫了。 坐了一会儿正要下去,听到了马车外人群惊恐大喊的声音,有许多刀剑声响起,这情况只怕不是有一两个刺客,而是许多,和刺客打斗的人也有许多。 她拿起剑冲出去,街上闹得人仰马翻,摆摊的百姓为了活命东窜西逃,穿着黑衣的刺客和一些拿着剑的未知人士打斗着,随身侍卫也在其中,她手中利剑明显,黑衣刺客看到她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过来。 不说去将军府路上那次,这次的刺客绝不是来刺杀她的,南许很确定,因为另一方人马穿着虽然普通,剑也普通,但是功夫了得。 她全力对付来跟她对打的黑衣人,这次的比之前遇到的那三个要厉害许多,过了几招之后她虽然不吃力却也知道难以对付,打斗的过程中,又来了个黑衣人对付她。寡不敌众,南许渐渐落了下风,正当她以为这次要受点伤的时候,一名青年男子冲了过来替她分担了一个。 她停下后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接着又冲了上去。这一场打斗两方人马势均力敌,持续了好久也没有结束,南许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不动声色地接近了侍卫。 “殿下。”侍卫和南许背靠背,后者微微侧头,低声说:“回赌坊找白书谨,让他尽快带人过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打斗了,还影响到了许多百姓,这样的事端必须尽快解决,那些黑衣人盯她盯得紧,让她短时间内脱不了身。 侍卫了然,道了声好之后冲上前打斗,实则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马车。 南许集中心思对付眼前的黑衣人,挥剑挥的手臂很酸,忍不住歇了口气,稍不留神被对方用剑在手臂上划了一剑,她低声痛呼一7788ZL声,一回头看到黑衣人还上前想往她身上踹。 南许这时候真的想骂人,忍着痛想快速躲开时,腰间多了条手臂把她揽过去,要踹她的黑衣人被揽着她腰的青年男子刺了一剑,接着又是一剑,青年男子狠狠把人踹倒,把她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黑衣人看到他们要走,想也不想的就追过来,奈何被那些打斗的人拦住。 这期间腰间的手臂不曾离开,南许许久没有受伤,手臂蓦然一痛还有点忍受不了,她看了眼腰间还没有离开的手,手指修长白皙,和慕时臻的一样漂亮。想到这里,神色非常不自在地将那手臂拿开。 南许艰难地坐在一个木桩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捂着还在出血的手臂。 青年男子身形修长,穿着一袭深蓝色衣袍,同样蒙着面,语气担忧:“让我看看伤的深不深。”说着就想上手。 南许躲开他的触碰,目光警惕,却在看到这人担忧又眼熟的眼神时顿了下。就是这一瞬间,这人拿开她捂着伤口的手,看到了不断流出鲜血的伤口,衣服被划破了,他为了看得仔细些还想微微扒开一下遮挡的衣物。 “伤口不深,不用看了。”南许冷漠躲开,受伤到何种程度她心里有数,倘若真的太严重这时候是不会拒绝的。 她的冷漠和拒绝让青年男子怔了片刻,接着就笑了,低声道:“我记得殿下功夫不错,今日怎如此娇弱,还让个不知名的黑衣人伤了。” 这人认得她! 这是南许的第一想法,怪不得他会好心地上前帮她,但这时不知道眼前人是谁,她不好露出破绽,精神一直绷着,讽刺道:“打不过就是娇弱?你这说法可不行,还有我可不是什么殿下。” 男子瞧她这般叹了声气,知道没有办法取得信任,便站起身,道:“那边不知何时结束,殿下受了伤不能耽误医治,我送你回宫吧。” “不用。”南许往后退了两步以此来躲他,觉得他莫名其妙,丝毫不接受他莫名的好意,说:“我自己回去就好。” 男子知道没有商量的可能,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好吧,那你一路小心,回去记得宣太医好好看一看。” 话音落下,他拿起地上的剑冲进了前面打斗的人群。附近的百姓已经疏散了,要么就躲了起来,唯恐被这些人伤害到。 南许看着男子离开,觉得他背影特别熟悉,一时之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回宫时,听到前面有了不一样的动静,她站在原地,看到许多黑衣人乱窜一样的逃了,那些与黑衣人打斗的人也一样。 向前走几步探头看去,是白书谨带了许多侍卫过来,见到此情此景松了口气,放心走出去。 侍卫与白书谨还在寻着南许地身影,后者一回头看到她捂着手臂走了过来,一下子就猜到她受伤了,着急向她跑过去:7788ZL“殿下!” 侍卫一激灵,寻着声音看过去,慌乱跑过去:“殿下!” 白书谨扶住南许,眸含担忧:“伤的重吗?” 南许脸色还好,只是指缝中的血液让人触目惊心,伤口并不深,但是疼,摇了摇头:“还好,不算太严重。” “太子受伤,护驾回宫!”白书谨大喊道。 躲在角落保命的百姓听到这声知道没事了,试探着走出来,有眼色的人还跑到南许马车前跪下:“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这场混战就此结束,南许坐着马车由白书谨带领许多侍卫一路护送着回宫,街头发生这样的事影响不小,附近百姓都知道是太子带人来解决的这场混战,无不意外都在感谢太子。 白书谨怕后面的路上还有刺客,所以一路上都很警惕,马车里还有位郎中在帮南许包扎伤口,郎中是侍卫在路上临时请来的。 “殿下伤口不深,这几日要忌口辛辣食物,切勿饮酒。”郎中包扎好之后小声嘱咐道,今日能给太子殿下包扎伤口,传出去也算是有名的人了。 南许对他点头致谢:“多谢。” 郎中行了一礼要告退,南许让马车停下,郎中弯身下马车,下去后被白书谨拦住给了一大块银子,郎中谦虚收下后离开了这里。有这么多人护送,这一路上终是再没出什么事。 宫内这几日把守森严,突然多了一批人走来很是警惕,看到属于太子的马车后收起戒备。 宫内不允许马车进入,太子也不行,南许到宫门口就下了马车,侍卫担心她急忙上去扶着。宫门前的人看到太子受伤反应各不同,白书谨上前来跟南许道别:“殿下,下官就送到这儿了。” 南许颔首:“今日这事你让顾莫查一下,两方人马的来历我都要知道。” “放心,我都晓得。” 回宫的路上免不了要与许多人碰面,太子殿下受伤这件事很快就在宫里传开,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人敢打听。南许刚到宫殿,发现慕时臻并不在宫内,便问了一名宫女。 “慕大人来宫里一趟把太子妃带出宫了。”宫女低眉应到。 南许了然,想必慕府有什么事才把慕时臻叫回去,她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侍卫担忧她的伤口,问:“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虽说这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终究是信不过郎中的手艺,用药定是也没有太医用的好。 “不用,这样就行。”南许亲眼看着郎中包扎的,所以并不担心有问题。 这时刚出去的宫女又匆匆跑进来:“殿下,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 南许站起身要去迎接,从受伤回宫被人看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会惊动帝后,毕竟这二位把阮祈看的太重了。她刚走到殿门前,就看到了神色匆忙的皇后还有一脸阴沉的皇帝,急忙要行礼。 “你站那儿别动。”皇帝看出她要做什么,赶紧出声制止。他7788ZL与皇后都看到了阮祈手臂上包扎的纱布,血液微微涔出来很是吓人。 南许站在原地没动,皇后走过来亲自扶着她,急得额头都是细汗,喘了口气说:“咱们去床上坐着。” 皇后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左看右看:“还有没有别的伤?” 南许摇头:“儿臣无碍,母后不要担心。” “什么无碍,这都见血了!”皇后低下头叹气:“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各个都在受伤。” 南许抿唇不语。 皇帝站在她床前语气不好:“抓到刺客了吗?” “他们逃的太快,一个人都没抓到。”南许脸色开始苍白起来,如实讲来:“儿臣觉得他们不是来刺杀儿臣的,而是另有其人,当时两方人马交战,儿臣偶然路过不幸被那些人当成了另一方人。” 皇帝:“即便这样,那也要查清楚,朕的儿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 南许开口要说什么,皇后拉住她的手说:“你父皇说得对,你是太子,旁人伤了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一时无言,看着眼前的帝后,难得露出笑意:“父皇说的是,儿臣不会放过那人的。” 皇后环顾四周,皱起眉:“怎么没见太子妃来照顾你?” 平日里太子出什么事,太子妃都是冲在最前面照顾的,今日她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到什么人。 她若是不提,皇帝都忘了这位儿媳,索性也问出来:“太子妃呢?” 南许心想慕时臻出宫的次数也不多,她受伤的次数更少,怎么就能撞到一起了呢,面对帝后的询问,她只能实话实说:“慕府有些事情,太子妃和慕迟青回去了一趟。” 听到慕迟青三个字,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都收起了疑虑,足矣证明慕迟青如今在皇帝心中的份量,皇帝点点头:“她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受伤的事儿还没告知她吧?” 南许应声:“没有。” 皇帝又在这说了三言两语,嘱咐她好好休息就走了。皇后不放心别人照顾,执意留了下来,将殿中的人遣散,抓着南许的手说:“祈儿,你告诉母亲,你是不是对慕时臻有了感情?” “母亲为何这么问?”南许被她的问题惊到了,她怎么可能对女子有感情,虽然有时候的确很在意慕时臻,但她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你看她的目光就出卖了你自己,那样的眼神比别的女子看自己夫君还要欢喜,这么不知道掩饰还想瞒着我?”皇后虽这么说着,脸上并无生气。 “我真的不喜欢她,你知道我是…”南许嘴巴被皇后捂住。 皇后另一只手在唇边竖起:“嘘,这事不能轻易说出口。” 南许点点头,捂着她嘴巴的手松开了。 皇后叹气道:“事已至此,本宫没什么想说的了,你这样的身份喜欢他没问题,本宫不会反对,但你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要与他亲密。” 皇后这一番言语让南许相当惊讶,“母后担忧的事儿臣都7788ZL知道,您且放心,我都有分寸。” “你有分寸就好,如今你父皇身体越来越不行,他曾好几次暗示我你登基的事,我都只能装作没听到,等日后你登基了,这一切都不是烦恼,那些大臣谁要催促,母后替你出面解决。”皇后经历了一场大伤想开了许多,尤其是在今后的荣华富贵上。 她悔不当初不应该让自己女儿扮男装当这个太子,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说实话只会惹得他们谁也不会好过,这一切只要等阮祈登基就好,这样就不用随时担忧这一切了。 南许弯唇笑了笑,眸中却看不到笑意。皇后的愧疚都是对阮祈的,可惜阮祈早已不在,她熟知剧情,听到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皇后在这照看她到晚上,等慕时臻回来了才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你晚上睡觉时注意一下,千万不要压着她伤口。” 慕时臻没好意思告诉皇后他与南许几乎每夜都分房睡,点头应下:“儿臣都晓得,夜深了,母后快些回去吧。” 他知道阮祈受伤的事,比谁知道的都早,所以尽快处理完外面的事赶回来了,放在平日里只怕要等到深夜才能赶回来。 “时臻,真是辛苦你了。”皇后满含感慨地说。 慕时臻但笑不语,亲眼看着皇后离开才转身回殿里,端着一碗粥到了床边坐下,用勺子盛起吹了吹。 南许看他这么认真,笑道:“不过是一点小伤,你不用这么认真,搞得好像我快不行了一样。” 慕时臻将温热的粥喂到她嘴边,后者很自然的喝下,随即皱眉嫌弃道:“好甜啊。”有点齁,但还能接受。 “我想着你喜欢甜食,就让人放了许多糖。”慕时臻又盛了一勺。 南许睁眼说瞎话:“你瞎说,我什么时候喜欢吃甜食了。还让人放这么多糖,别人知道是我吃的吗?” 慕时臻被她的反应逗笑,低笑两声:“放心,我说了是我要吃,旁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喜爱甜的。” 南许哼气,看见递到嘴边的甜粥还是没忍住吃下。 一口又一口,好似要甜到心坎儿里。南许抬眼看着神情认真的慕时臻,耳边响起了皇后问的那番话,心里多了股莫名的感觉,她不会真的喜欢慕时臻吧?无关性别,只因他是慕时臻? 一碗粥进肚,南许有些撑了,慕时臻把空碗端去给外面的宫女让其收走。南许坐在床上看到慕时臻的身影,猛一瞬间想到了今日救她那青年的背影。她晃了晃脑袋,真是糊涂了,怎么会把人联想到慕时臻身上。 第五十章 是暮不是慕 慕时臻回到殿里关上门,走到南许床边坐下,看到她一直在看自己,不由疑惑:“怎么了?” 南许垂下眼眸,轻轻摇头:“没事。” 她知道自己多疑,但男女之间有悬殊,会有背影相似的可能吗? “殿下累了吧,也是时候休息了。”慕时臻起身,摸到里面的7788ZL被褥拿出来伸开盖到南许腿上,“夜里凉,我记得殿下喜欢踢被子,你如今有伤在身,睡梦中不易乱伸胳膊摸来摸去,不如我留下来照看吧。” 南许没有反驳,兴致不高地点点头,本来还想晚上再去顾莫那一趟,现在好了,被看得这么严根本出不去,她也不想出去。 今天有点倒霉,万一出去后再遇刺才是真的可悲。 这夜,慕时臻不放心留宿了下来,他吹灭了周围比较亮眼的烛火,回到床边坐下,睡在外面,南许睡里面,她受伤的手臂刚好是里面的。 慕时臻很担忧她,全程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她,搞得她像是一碰就碎了一样。 “你不用这样,就像平常一般就好啊。”南许小声说道。 “我不放心。”慕时臻眼底闪过令人察觉不到的愧疚,他知道眼前人是为何伤的,又是被谁连累的。担忧与愧疚在心头笼罩了许久,能做到的只有小心翼翼地照顾。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一点小伤而已,不用看得那么重。”南许心挺大,血流的是多了点,但危害不到她本身,她就不害怕。 慕时臻心里有话说不出口,垂下眼眸想了一阵子,还是只管好好照顾眼前人吧。他不再言语,动作和之前一样小心。 南许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无奈弯了弯唇,闭上眼睡觉。 这是慕时臻第一次这么担心她,之前虽然也担心过,但今日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对方放在心上的。倘若她对慕时臻的感情真如皇后说的一般,那该怎么办,选择坦然的面对一切?还是故意冷漠疏远。 不管是哪个选择,她都不想。 夜里南许辗转反侧睡不着,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又一次翻身后,身旁闭着眼的人说:“我们聊聊吧。” 南许扭脸看他,小声说:“你还没睡啊。”她以为慕时臻已经睡着了。 “没有。” “是不是我打扰你了?”南许道出这句感觉非常熟悉,蓦然想起她来的那夜说了差不多的话,那天夜里慕时臻回了自己寝殿,那时候的他们和陌生人之间就多了层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慕时臻侧过身面对着她,他不过是太过自责罢了,今日那些人本不该出现在街头,怪他一时疏忽不小心把人引到了那儿。 害的心悦之人受伤,何尝能睡得着。 “那我们就聊聊吧。”南许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与慕时臻面对面侧躺着,受伤的手臂软软搭在身上不敢使力。她瞧着眼前人,眨眨眼,故意说:“今日在街头我被一名男子救了,他的眼神和你现在的目光好像。” 像却又不像,心中还有疑虑,没有证据之前她不会轻易断定。有时候相处久了,觉得慕时臻处处都是问题,有没有可能是他扮了男装出去与人打斗? “我说过,天下之大,有一两个相似之人并不奇怪,殿下还在怀疑什么呢?” “7788ZL是没什么奇怪的。”但相似之处太多就奇怪了,慕时臻经常出宫办事,谁知道他以什么身份去办,又有谁知道他办的是什么事。 南许心里被好奇填满了,想不到其他的可以说。慕时臻察觉到气氛的凝固,随意问道:“殿下可想过以后?” “以后?”南许沉吟一阵儿,犹豫道:“暂时还没有想过。” 她想过,想过很多次,想过登基后的日子,受万人敬仰的日子。但这些话她不会轻易说出口,谁也不会说。 二人的谈话实在无趣,又随便说了几句话,南许慢慢平躺在床上,闭上眼:“困了,我先睡了。” 这次是真的困了,聊的太无趣,迎接而来的是挡不住的困意。 她睡了,慕时臻精神还很足,侧身躺着的姿势没有变,亲眼看着眼前人入睡,慢慢将手臂搭在眼前人腰间,手指抓着她亵衣衣摆轻轻揉搓,小声呢喃:“我想过以后。” 以后可能就见不了面了,他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宫里当太子妃,当未来皇帝后宫的人。进宫只是暂时的,可能很快就会离开。 “殿下,若哪日我说了实话,你会生气吗?”他自喃自语地问道,手指到了已然熟睡的人脸上,力道很轻地捏了下早就想捏的脸颊。 脸很软,所以他又捏了一下:“可惜我怕你生气,不敢说。” 看了许久松开手,翻了个身准备入睡。安静的夜里有微弱的烛火闪着,原本已经睡着的人缓缓睁开眼眸,眸中闪过复杂与深究。 南许刚才是睡着了,因为有伤口在,所以潜意识里睡得很浅,当慕时臻用手碰她腰的时候就醒了,那一瞬间心中的感觉无限放大,几乎确定了她对慕时臻有感情这件事情。 她几乎不敢大声呼吸,唯恐枕边人知道她没有睡,慕时臻有什么话要说?居然会这么纠结。 第二日早朝。 南许虽受了伤,却不耽误她去早朝,她昨日在街头受伤的事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了。街头的事影响很大,百姓们人传人,现下京城许多人都知道太子做了一桩好事。 南许知道这算不上,对于朝廷上几名大臣的夸赞始终保持谦虚的态度,还把这事往白书谨身上引,面对皇帝的赞赏,她道:“这都多亏了白将军在附近,不然儿臣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找这么多人来。” 她出门只带了随身侍卫的事许多人都知道。 明白人知道她口中的白将军是白书谨,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白承卿,但这问题不大,皇帝知道就行。 皇帝看她谦虚很是满意,点名赞赏了白书谨,后者站出来道:“是殿下派人来找臣,不然臣也不知道那里会有打斗。” 这件事本不该闹那么大,只因街头附近的百姓太过感激,不停向不知情的人形容那日太子在时的场面,把所有功名都归于太子身上。 皇帝无疑是最乐意看到这事的,“不管怎么说,你二人急时出现减少7788ZL伤亡,更避免了无关百姓受伤,这件事太子与白将军都有功。” 皇帝说到最后还要赐赏,不过南许与白书谨都拒绝了,这本不是大事,顺手帮忙的功劳不想占,更何况打斗的两方人马还没调查清楚。 早朝结束,回去的路上南许与白书谨走在一起,后者说着昨日的事。 “顾莫在查了,他告诉我今晚就能查出来,到时会将消息找人送进来。”白书谨昨日前半夜一直都待在赌坊,说着两方人马的特征,还跟顾莫说其他事说了好久,“还有件事,听说你昨日在赌坊逮到了一个说你坏话的人?” 白书谨眸中含笑,许是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才会这话。 南许颔首,“也不算坏话吧,那人只是猜测阮逸的事是我故意污蔑。” “这还不算坏话?殿下心可真大。”白书谨没有一点讽刺的意味,纯属是担忧。 “跟他解释没用,把他抓起来只会落人口舌,那里人很多,我若真是做了什么,在场的人会觉得我手段狠毒,做事不分青红皂白。”南许不是心大,是想的多:“再说,这要是提醒那人却不做什么,旁人会觉得太子亲民和善,对百姓有容忍。” 白书谨停下脚步,低下头,“对啊,你是太子,不管在哪儿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紧盯着,百姓不会因为你是太子就会闭嘴。”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坏处,看似风光,实则连自由都没有。 南许听后但笑不语,即便这样也还是有人羡慕这个位置,她自己也不舍得放弃,权利会限制人,但也会让人爱不释手。皇帝受天下人敬仰,大部分时间里只能待在宫内处理朝政,出宫也要有许多人护驾,唯恐有刺客来袭。 处处都是不方便,但他依旧是所有人都害怕的存在,他手中有权,让一个人死,那人就必须死,无需任何理由。 南许走了几步回头看,发现白书谨还没有跟上,喊了他一声,道:“怎么不走了?” 她本意是想邀白书谨去东宫坐一会儿,也方便谈一下边疆的事。 白书谨摇摇头,向她走了过来,说道:“我只是忽然想起了父亲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南许好奇问。 白书谨回想白承卿那日说话的神色,眸光变得沉重,说:“他说姑母过的并不好,坐在人言可畏地位置上,一切都要做到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姑母很辛苦。” 很显然,皇后做到了母仪天下,也做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南许失笑,倒是不反驳这话,皇后的确做的很好,唯一不该做的就是将阮祈当做男子养,从那一刻起皇后就有了不能被人捏住的把柄。 后面的路上两人没说什么话,进了东宫后白书谨跟着南许去了书房,后者问了一些问题。 这一忙活就到了午时,白书谨告退离去,南许去了正殿让人传膳,慕时臻清晨醒来后就回了自己寝殿,现下殿内只7788ZL有她一个人。 等膳食摆上桌,宫女问:“是否喊太子妃来一同用膳?” “我亲自去就好。”南许站起身。 宫女低着头退到一边不语。 南许平日里一直嫌慕时臻寝殿离她这里远,想让他挪近一些,但他不愿,为此她只能多走几步了。 慕时臻寝殿外一如既往的守着两名宫女,每日都这么冷清,她好几次都跟慕时臻说多弄几个人守着,这样她才放心,万一有刺客闯入东宫怎么办,但慕时臻不听劝,怎么说都是拒绝,还称自己可以解决危险。 “殿下。”宫女见到她行礼。 南许颔首一下,没有问慕时臻在不在,直接上前就推开了门,走进殿中左看右看,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她不禁疑惑,想起门外两个宫女的态度,如果慕时臻出去了宫女定会如实禀报,刚才那模样不像是说谎,而且两名宫女都不像。 她疑惑虽有,却没有问出口,太子妃消失不见可不是小事,慕时臻有可能只是临时出宫,或者办什么事去了,宫女知道了可能会坏事。 南许为了避免不对劲,打算在殿里待上一阵儿再出去,她走到练字的桌前坐下,无聊看着桌上的字迹,不得不承认慕时臻的字挺好看的。 欣赏字迹的时候,发现这张纸下面好似有什么东西,没想那么多掀开看了眼,是一张叠着的纸信,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暮亲启’。 她眉头微蹙,上面的是暮而不是慕,要知道慕时臻身份有问题,这个字是故意的还是本就是这样?她知道翻看别人东西不对,哪怕有问题也不对,即便好奇心作祟也没有伸手打开那封信。 坐正后心思重重地想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出去后关紧了门,转头对守门的宫女道:“太子妃在休息,不要打扰她,也别让别人进去。” 宫女低声应下。 南许步伐微快的回了正殿,面对一桌子的膳食一点胃口都没有。 宫女疑惑太子妃为什么没有跟着过来,但看着脸色不明的样子不敢问出口。 “你们都出去。”南许对殿里的宫女说,她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宫女们行了一礼,低着头出了寝殿。 “把门关上。”南许抬眼对最后一名出去的宫女说。 宫女手脚利索的关了门。 南许扶额,揉了揉眉骨,她有想过今后和慕时臻在一起的日子,也没忘慕时臻身份有问题,今日那封信上的‘暮’字让她心中疑虑增大,每一次出宫办的事慕时臻都一个字不说,受伤了还瞒着她,究竟是不相信她,还是不能告诉她。 顾莫的调查迟迟没有消息,要不是其他消息三天之内定能调查出,她都要以为顾莫是故意在骗人。 第五十一章 可能是巧合,不能轻易断定…… 宫女奉命前来收拾残羹时,发现桌上的膳食没有动,摆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碗筷都是干净的,宫女疑惑看了眼里面的人,放轻动作7788ZL收拾残羹。 南许没有用午膳,满脑子都是关于慕时臻的事,她在想等慕时臻回来后要不要问一下,又怕问了这样的事情伤了感情。 她知道自己是占理的一方,但是在某些时候真的不想看到慕时臻为难。 听着宫女小心翼翼收拾碗筷的声音,她叹声气,起身,不顾身上的伤要出门,“本宫出宫一趟,有人来找就如实禀报。” 她等不及想要找顾莫说这个消息,一刻也不行,不然会一直陷入纠结之中。 宫女听到她的话鞠躬应了声,不敢多说别的。虽说殿下受伤了不能出去,但她也没资格阻拦。 南许出了寝殿叫上随身侍卫一同出宫,后者劝说她留在东宫休息,她只当做没听到,侍卫也不好多言。 坐马车出去并不会碍着伤口,倒霉的是昨日,南许不相信今日还会那么倒霉碰上那些不明的黑衣人。 出宫坐进马车后,侍卫问:“殿下要去哪儿?” “赌坊。”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个‘暮’字代表什么。 马车正要动,外面传来了喊她的声音:“皇兄等等!” 南许掀开帘子向外面看去,阮洛匆匆跑了过来,到了马车窗前,问:“皇兄要出去吗?可否带我一程?” 他要出宫见人,半道上听说太子要出门,加快了脚步跟来,好在没有错过。 南许冷漠拒绝:“不行,自己没马车?” “太麻烦了,你带我一程就好。”阮洛挠挠头,胡乱给自己找理由,怕她不答应又道:“我保证路上不烦你,皇兄就答应带我一程吧。” 不知怎么了,这货说话还有点磨人的意味,贼欠揍。 “你上来吧。”南许听到磨人的语气就头疼,反正只是带人一程,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人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程后,南许后悔了,从某人坐下开始,她耳边叨叨的声音就没停下来,比宫里那些嘴碎的宫女还唠叨。 “皇兄,我母妃昨日跟我说要让我加把劲,争取把商辞远这个人拉拢过来,我知道那是你的人,所以就没有答应。”阮洛说完表现出一副求夸的模样。 这人都这么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儿一样。没救他之前还好,没那么磨人,说话也正常,就有时候有点脑残。救了他之后完全变了个人,把她当长辈似的磨,还敢跟她撒娇。 南许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说:“你大可以试试,不用顾忌我。”谁要是能把商辞远拉拢过去,那才真是她输了。 阮洛摇头:“不不不,我说过了以后不跟你争了,我现在挺好的,母妃虽然有时候很不满足现状,但我知道她也挺好的。” 南许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沉住气道:“没有决定的事不用跟我说。”真把她当衣食父母了,这点小事也要说清楚。 阮洛不自觉的低下头,小声问:“皇兄是不是还没原谅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 南许气笑了,这不明知故问吗7788ZL?谁能原谅一个不断给自己找茬还想方设法刺杀她的人?反正她没这么大方,哪怕是亲兄弟也不会原谅。 她情绪都表现了出来,阮洛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知道了大概意思,却因她不开口说话来安慰自己,事情不算大,还能挽回。 阮洛要去一家酒楼,不知要去见谁,今日穿的还算体面,腰间佩戴了一枚玉佩还有一个…荷包。 男子身上的荷包基本上都是姑娘送的,阮洛正大光明的带出来,是不是证明好事将近了。 她眸光闪了一下,难得问了个问题:“你去酒楼是去见姑娘?”怪不得这么注重形象,原来是有心怡的姑娘了啊,不知道哪家姑娘看上了阮洛,还送荷包。 阮洛疑惑了一声,接着脸变得通红,摇头道:“不是皇兄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她根本没说出想法。 阮洛自知说不过她,硬生生地解释:“是我表妹。” “那不还是姑娘吗。”南许随意说道,无聊掀开车帘往外看马车行驶到了哪儿。 “是…是啊。”阮洛忽然觉得马车里有些热,掀开车帘透一下气。 二皇子殿里有女人,却始终缺少一个拥有正式名分的皇子妃。南许觉得要是不出意外,阮洛口中的表妹就是未来的皇子妃了。 她一直以为宜贵妃为了拉拢权势,会让阮洛娶一位朝中大臣的女儿为皇子妃,现在看来她想错了,宜贵妃还是比较在意自家的人。 酒楼很快就到了,阮洛下去之前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转头问南许:“皇兄,我这样没问题吧。” 南许轻嗯一声,阮洛心情不错的下去了,酒楼是她上次见商辞远的那家,不禁让她想到宜贵妃想让阮洛拉拢商辞远的事儿,觉得甚是好笑。 旁人就算了,商辞远可不糊涂,原剧本中把他写的在朝廷中快封神了,并且只忠与阮祈。 酒楼距离赌坊不远,这条街的接头就是,昨日发生的混乱也是在这一片,要去赌坊只有这一条路,绕不过。 到达赌坊后,南许下马车要进去,凑巧遇到出门的小二。 小二笑道:“您来找掌柜的吧,他今日在赌坊,我带您去。” 南许颔首一下,跟在小二身后。侍卫找了个地方安置马车。 顾莫只要在赌坊,通常只待在一个屋子里,南许跟着小二一路来到地下的房屋中,在一条走廊尽头停下。 小二:“小的就送到这儿了。” 南许抬起手敲门,里面的顾莫早就听到了动静,没等多久门就开了。 “殿下来了。”顾莫低头说道,昨日的事他都听百姓讲了,白书谨也说了一些百姓漏掉的事。 南许走进去,脸色不是很好看,“昨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消息今晚就能到,殿下若是不忙可以在这里多等一阵儿子。” 南许了然点头,走到窗边往外看,这里是地下看不到上面的风景,外面是赌坊里的桌子,顾莫经常站在这7788ZL里看别人赌来赌去。 “殿下来找我是有别的事儿吗?” “慕时臻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南许转过身看他,语气很低落,兴致也不高。 顾莫不知她怎么了,如实回答:“暂时没有消息。” 这是他调查过最久的一次消息,一点头绪都没有,调查的人说每次查到一些相关事情后,这个消息很快就会被人抹掉,之后再也查不到,要从别的方向调查。 所以南许要知道消息还要等一个未知数。 她捏了捏鼻骨,放下手抬起眼:“或许我们要换个方向查了。”之前只知道慕,却不知道‘暮’的存在。 “从哪里?” “你查一查暮这个姓,慕时臻这个名字不是慕家小女的吗?既然他不是慕家小女,就不叫这个名字。”让她困惑的是暮和慕又有什么关系,慕家人对慕时臻的态度一点都不像对待外人。 “暮?这个姓挺少见的。”顾莫沉思一会儿,“我试着查一下吧,会尽快给殿下消息的。” 身上有伤也要来找他说,足以证明有多看重这件事,也可能是等急了。 南许没有回宫而是待在这里,等着晚上送消息的人来,省的回去后还要顾莫派人去送。徬晚时白书谨来了,看到她在这里略显惊讶:“殿下受了伤,怎么不在宫里好好休息?” “又不是什么大伤,不碍事。”过了一夜,伤口没那么疼了,要不然她也不会乱跑。 “您贵为太子,身体非常重要,日后需得等伤势完全好了才能出宫。”白书谨在她面前坐下,倒了杯茶喝着。 “不说这个,本宫问你一些事情。”南许坐正,“你觉得慕尚书这个人怎么样?” 白书谨心中疑惑她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开口回答:“慕尚书为人正直,亲近百姓,是京城人人都称赞的官员。” “我是说他在对父皇忠心的事情上,你觉得他怎么样?” “慕尚书的做派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对皇上定是不会有二心,皇上先前看重慕尚书,如今又重用慕迟青,殿下问这个做什么?”慕迟青终是没忍住问出心中疑虑。 谁人都能看出慕尚书不可能欺君,可他确确实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慕时臻的存在不是假的,这件事也抹不掉。这样的事不能随便说,南许只道:“闲得无聊,随便问问而已。” 倘若换成别人,她也不至于这么好奇真相,偏偏是让她有了微微情愫的慕时臻,这可如何放下心中好奇,不可能装作无知的模样与之相处一生。 又坐了一阵儿,赌坊的人多了起来,坐在屋中开着窗户,外面的嘈杂声听的一清二楚,南许打了个哈欠,心想顾莫的消息怎么还没到。 许是应了那句说曹操曹操到,顾莫匆匆破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将信件放在南许面前的桌子上,道:“昨日的事查清了,殿下现在要看吗?” 等了一下午的消息,南许听了直接站起身7788ZL,伸手拿起那封信,心思重重地拆开。对面的白书谨与顾莫皆是一副等消息的样子,能在街头打起来的两方人马一定都不简单,这是两方不明的势力,谁都想知道这封信里的消息。 南许展开信,信上只有两行字,分别说了两方人马是何身份,她看完后攥紧这封信,眉头紧紧蹙起,略显烦躁。 “昨日那两方人马是何人?”白书谨看她这样,好奇问出口。 “信上说,黑衣人是外邦人,另一方人倒是中原人…带头的人名字中有个‘暮’字。”就是那个她今日在慕时臻房屋里看到的那个暮,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烦躁。 事情太过巧合,若说没什么关联她是不信的,脑中闪过几个熟悉的画面,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慕时臻不会是昨日救她的那个人吧… “暮字?这个如果是名字就罢了,若是姓氏那就太少见了。”白书谨不知道此前南许对顾莫说的事,但顾莫知道,当他听到那个暮字时下意识看向眼前尊贵的人。 “殿下,事情可能只是巧合,不能轻易断定,那个暮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顾莫出声道。 第五十二章 太子妃不见了 巧合… 南许也宁愿相信是巧合,但顾莫没有见过昨日救她的男子,不知道那人与慕时臻的背影有多相似。她见过,知道没那么巧,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让她碰到。 背影相似,声音相似,慕时臻除了知书达礼和长得漂亮之外,身上没有再像女子的地方了,那般身高在男子当中都尚且出众,更不要提女子。 阮祈不低,在男子中算不上高但也不矮。站在慕时臻面前却像个姑娘一样,或许…他们身份该反着来? 脑中闪过慕时臻昨晚意味不明地话语,头脑蓦地一热,拿起桌上的那封纸信大步冲出门外。 “殿下!”白书谨不明所以的想去追她,却被顾莫拦下,他不解看向后者,意思是为什么不让他去追。 顾莫神情复杂,摇了摇头:“有些事是我们管不了的。” “究竟怎么回事?一个暮字就让殿下失了理智,它到底代表了什么?”白书谨从未见过阮祈那般冲动,平日不论做什么都很理智,还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今日怎么… 顾莫摇头不语,太子妃的事他能乱说吗?当然不能,不然可就得罪人了。盯着早已没了人影的房门,不自觉地出声:“东宫或许要发生一些事了。” 白书谨听后皱眉,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奇怪,免不了引起他的怀疑。 侍卫在赌坊上面等着,看到南许从地下房屋走出来,还面色不明道:“回宫。” 侍卫不晓得她怎么了,只知道听从命令就是了。 夜深了,马车在黑夜的道路上行的并不慢,南许有些事情想问一问慕时臻,如果不问出来她心里可能要迷茫好久。马车行得急,所以很是晃荡,南许想冷静一下都难。 “殿下,可要抄近路7788ZL?”外面的侍卫问道。 “不用,走正路就好。”南许心里不平静,想尽快回去问慕时臻,又不想那么快见到这个人,万一这些都是真的,她想不出到时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欺君是为了登基,慕时臻呢?甘愿进宫当宫里的女人?怎么可能。 马车没有抄近路,按着正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皇宫,南许匆忙下了马车,一路上充耳不闻地去往东宫。 东宫一切如常,安静的让她心慌,寝殿点亮了烛火,却没有她想看到的身影。往常这个时辰回来都会看到慕时臻等着她的场景,今日没有,所以才会心慌。 她前往慕时臻的寝殿,在外面守着的宫女还是白日见到的,不过还多了两个,四人站在一起说着什么,新来的两个应当是来守夜的。她走过去,四人见到她行礼,南许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语气:“太子妃可有出来?” 先前一直守在这里的宫女闻言回答:“太子妃不曾出来,许是身子不舒服,今日都没有说传膳的事儿。” 换作往常宫女就进去查看了,只是今日有太子吩咐,她们不敢再贸然进去。 南许听了她的话抿了抿唇,知道慕时臻出去还没有回来,也不知去了哪儿,“你们先下去吧,今晚不用守夜。” 宫女不敢有异议,行了一礼便走了。 南许等到周围没有其他人才推门进去,殿里还是白日点亮的那些烛火,到现在还亮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痕迹,慕时臻没有回来。 她不知是何心情的松了口气,走到白日发现那封信的桌前,发现并不是没有痕迹,今日她看到那封信后明明把桌上的一切都恢复原样了,现下再看却是乱的,而且那封信不见了。 难道慕时臻回来过?转头查看屋内其他痕迹,视线停留在打开的窗口处,她忘了白天时窗户是开的还是关的,走近窗口看了眼,上面有半个明显的脚印,视线停留在这里没有再动。 这一次她非常确定慕时臻回来过,不走正门翻了窗户进来,慕时臻会功夫,会翻窗这些她都知道,但今日这是去做了什么宁愿翻窗也不想走正门,这里是他的宫殿啊。 胡思乱想之间,余光瞥到远处圆桌茶具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过去抽出纸条,上面三个字写的很漂亮。 ‘我走了。’ 殿内的人怔怔站在那里,手中拿着纸条低头看着,觉得纸条上三个字非常刺眼,不到片刻眼尾就红了。静默了许久,南许吸了下鼻子,抬起手用手指抹掉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咬了咬唇,将手中的纸条握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静了许久,再打开纸条时发现右下角还有一行字,她只顾着看三个大字所以忽略了。 ‘昨日害你受伤,对不起。’ 虽有这句话,她却认出这不是慕时臻的字,慕时臻字写的那么漂亮,这行小字就像别人临时加上的一7788ZL样。 “慕时臻…”她小声呢喃这个名字,咬了咬唇,觉得心里像扎了一根刺一样。这一刻几乎是确定了慕时臻就是那个人。被发现了,所以走了。 从到这里来之后,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单方面的欺骗,如今才知不是这样的,慕时臻也骗了她,他们之间谁都没资格指责对方。 南许到了子时才出去,将纸条烧了,也没说慕时臻走了的事,因为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不说了,让别人来做这件事的开头人。 “殿下,皇后娘娘白日送了些糕点过来。”她寝殿的宫女看到她回来上前说道。 “什么时候送来的。”南许轻声问道,目光有些失神,往日听到有糕点定会眼前发亮。 “午膳那会儿,在您走后不久送过来的。” “你们分一下吃了吧。”南许没有胃口,吃不下任何东西。 “可是殿下您午膳就没用,晚膳也…”宫女顿住,她不知道太子有没有用晚膳。 “下去。”南许语气强硬。 “诺。”宫女不敢放肆,端起桌上的糕点走出宫殿,不忘关上殿里的门。 南许心情异常烦躁,满脑子都被慕时臻的事情所占据,昨日与慕时臻打斗的是外邦人,足以证明慕时臻不是敌方,但可能也不是友方。 走了连招呼都不打,只留下一张纸条算什么啊。 南许坐在殿里怔神,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她和慕时臻就这么算了吗?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这一夜南许没有睡,一个人在殿里待了一夜,心中所想的是怎么来圆接下来的事,慕时臻的身份势必不能让帝后知道,不然会牵扯到整个慕家,到时冤枉了一代忠臣可就不好了。 翌日清晨,当宫女前来敲门喊她起床时,她道:“本宫已经起了,你去看太子妃起没起,若没有将他叫起来。” “诺。” 南许一夜未曾合眼,眼中有少许红血丝,眼眶红了一圈不知是熬夜熬的犯困还是哭了的缘故。让人端了水进来,洗漱好之后就坐在殿里等着消息。 前来禀报消息的宫女比南许想象中的要快,这人专门负责照顾太子妃,一直想成为贴身宫女,奈何太子妃从不给任何宫女套近乎的机会。 “殿下!不好了殿下!”宫女喘着气跑过来,跑的太急差点被门槛儿绊倒。 南许起身走过去,眉头轻蹙,“何事?” “殿下,太子妃不见了!东宫能找的地儿奴婢都找了,就是不见太子妃身影。”宫女快急哭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不见了,她们几个伺候太子妃的会被说办事不利。 “好好的活人怎么能不见了!”南许好似把昨日的烦躁在这时发泄出来,熬了一夜的眼睛发红倒是很符合她现在的模样。 心中确有怨气,难得发了脾气将宫女吓了一跳,殿内乃至殿外的人听到声音皆是身子一颤,想都不想的就跪下来。 “太子恕罪!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日夜7788ZL里您走后奴婢就一直守在门前,夜里没有睡懒觉,确定没有人进去,奴婢也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不见了。”宫女带着哭腔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别哭了,给我起来,本宫亲自去找。”南许心里难受是真的,这出戏要做足,少了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行。 * 东宫太子妃不见了,太子将整个东宫翻了个遍儿,东宫所有人都跟着找,整整两个时辰连个人影子都不曾看到,最终闹到了皇帝那里。 太子妃不见了可不是小事,皇帝听闻太子脸色阴沉,情绪极其不稳定,特意起驾去了趟东宫。 “回禀皇上,殿下带了几个侍卫出宫了。”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帝恼怒狠狠拍了身旁的桌子,声音之大让东宫所有人为之一颤,生怕下一刻就会被告知掉脑袋。 可是皇帝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只道:“去坤宁宫。” 身后的老太监急忙应声,朝外面大喊:“起驾!去坤宁宫!” 宫内为了找太子妃不平静,宫外同样如此,南许并不是带了几个侍卫,而是带了十几个,分布在京城各个角落查找太子妃的痕迹,与此同时京城城门把守森严,出去的不论是姑娘还是男子都要与一副画像做对比。 百姓疑惑不已,却没有人为他们解惑。 南许一个人来到了赌坊,顾莫昨日看她离去的背影,觉得今日有事要发生,所以一直留在赌坊没有出去。 当南许来到他面前后,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人不见了?” 街上侍卫找人找的那么招摇,他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其中缘由,不曾想阮祈会这么做,都这么久了也没见皇帝出声,看来是经过皇帝允许的。 “我让你查的查到了吗?”南许状态不好,与顾莫的脸色对比像病了一样。 “暂时没有。”顾莫低下头,出声询问:“太子妃她…” “从昨日清晨就不见了,可惜到了晚上我才发现。”哪怕中途回去一趟,也有足够的时间离开京城了,她知道找不到的,只是想用实际的行动让自己死心。 “皇上对这件事的态度怎么样?” “不知道。”南许声音很小,低下头,手指不停的揉着眉骨,察觉到眼尾处的湿润,顾不得面前还有人就用手指抹掉。 顾莫何时见过这样的她,顿时不知该做什么,太子被人划伤胳膊都不曾这般,看来太子妃对太子真的很重要。 “殿下,有没有可能是太子妃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你为什么断定他一定不会回来了?” “他给我留了纸条,告诉我他走了。” 顾莫听后不语,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对璧人就要这么散了吗,太子妃为了什么可以抛下太子甚至抛下如今的身份? 想了好久,顾莫想到一个地方:“慕家太子可去过了?” 这话使得对面的人抬起头,蓦地站起:“你同我一起去趟慕家。”她只顾着找慕时臻,全然忘了慕家还在7788ZL京城,慕时臻可以走,但慕尚书与慕迟青走不了。 还有商辞远呢,这些人可都跟慕时臻有关系。 南许出宫时骑了匹马,导致胳膊上的伤口加重,顾莫早就看到了,让人准备马车的同时又找人去请郎中。 一盏茶的功夫,备好一切之后二人上了马车,一同上去的还有位郎中,也是巧了,这郎中竟是上次给南许包扎伤口那个,他就住在这附近,是这附近有名的郎中,所以两次都被请了过来。 “殿下这伤口先前已经恢复的不错了,今日是不是使了些力,伤口都裂开了。”郎中再次娴熟的为南许包扎好。 顾莫听着这话心下疑惑,问:“上次也是先生包扎的?” 郎中谦虚点头,也没说什么话。 包扎好之后,南许对他道了谢,一旁的顾莫要给银子,郎中连忙拒绝:“不不不,能给殿下包扎是老夫的荣幸,更何况上次那位大人给了那么多。” 顾莫知道上次是白书谨出面了得事,强硬把银子塞到郎中手里,“先生就拿着吧,这是您应有的。” 郎中不好拒绝,干笑着接下这块银子。 尚书府。 得知是太子来了,府里的人都来迎接,领头的人有慕大人和慕夫人还有慕嫂嫂,少了慕迟青还有慕家的大女儿,慕家大女儿此时应在夫家。 第五十三章 慕时臻的来历 南许环视一圈,抢在慕尚书前面开口:“慕迟青呢?” 慕时臻和慕家牵扯不清,消失这件事可能和慕迟青有一定的关系,这时不出现的慕迟青非常可疑。 慕尚书回答的很有理:“回禀殿下,迟青这几日一直在帮皇上办事,每日早出晚归,府上的人几乎见不到他。” “帮父皇办事?”南许似笑非笑,眼底寒意渐显:“慕大人此话可当真?若是我回去找父皇核实发现不是如此,你就是谎报实情。” 按照辈分,太子理应对老丈人客气一点,如今太子妃都不见了,很可能跟家里有联系,这时候谁还能保持客气。 “不敢对太子谎报,不知太子殿下来尚书府可是有事?”慕尚书身为忠臣,深得皇帝重用,不娇纵却也不会胆怯。 南许相信他的话,只是这时候宁愿他在撒谎,那样或许可以得到慕时臻的踪迹,意味不明笑了声:“京城那么多侍卫在搜捕,你不会不知道是为什么吧?” “下官不知道。”慕尚书理直气壮。 慕夫人眉头皱着,此时担忧极了,不解道:“究竟出什么事儿了?殿下就告诉我们吧。” “慕时臻不见了。”南许闭了闭眼,睁开后眼底闪过不明的光芒,道:“本宫派人全程搜捕,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他的踪迹,这次特来尚书府问一问,你们可知道慕时臻去了哪儿。” 慕夫人在听到她前面的话时脚下一踉跄,捂着心口的位置后退,慕迟青妻子急忙扶住她:“母亲!” 慕尚书回头看自己夫人快要晕厥的模样,7788ZL转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向前走了一步:“殿下说什么?时臻他…他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他不是说……”慕夫人忽然顿住,只顾得低声啜泣。 南许抓住这几个字眼,快速询问:“他说什么?” 慕夫人摇头不语,还是一直抽泣。 慕家果然知道一些内幕,不过慕尚书这反应显然不知道慕时臻走了的消息,看来想要知道什么没那么容易了。 慕尚书急得额头出汗,那神情比南许还要担忧,恳求道:“殿下可一定要找到他!一定啊!” 他们不知道慕时臻走的消息,知道的其他事情也不愿说,南许比他们还没有头绪,“慕大人可知道其他的什么事?你若信我,可否告知我?” 慕尚书为难起来,显然不想说:“这…” 顾莫看到他的反应陷入沉思,南许却还在等回答。过了片刻,慕尚书还在继续犹豫,慕夫人可不愿再等了,抓住慕尚书的手臂哭嚷道:“老爷,都到这个时候了,您就告诉殿下吧,难不成您真要等到不好的消息传来吗?” 南许神情一紧,“怎么还会有不好的消息?慕时臻究竟去哪儿了!” 经过慕夫人这一哭闹,慕尚书好似想开了,难得掉了两滴眼泪,点了点头:“这里不适合讲话,殿下随下官进府里说吧。” 南许松口气,能知道一些其他的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她看了眼身后的顾莫,问慕尚书:“我这位朋友掌握四方消息,可否让他一同进去听您说。” 有了慕尚书口头的应允,南许说话都比刚才客气了。 慕尚书哪还顾得那么多,直接点头:“可以可以。” 侍卫还在四处寻着人影,南许随慕尚书一家人进了尚书府,失态紧急,顾不上让宫女倒茶。 书房里只有慕尚书和南许还有顾莫三人,慕夫人都不在其中。 南许问的急切:“还请慕尚书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慕尚书叹声气:“事情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看来是天意,我也就不瞒着了。” “请说。” “他的身份很复杂,甚至…”慕尚书不知如何开口,很是为难的顿了一阵儿,“甚至不是女儿身,这么久以来一直是男扮女装。” 好似面上无光,慕尚书说完头低的看不到脸。顾莫诧异到身体向前倾了一下,转头看南许发现她并无讶异,还一脸平静道:“本宫知道这事,你继续说。” “殿下居然知道…”慕尚书不可思议,疑惑问:“是时臻告诉你的?” 南许摇头:“我猜的。”不过猜的太晚而已,等人走了才猜到。那晚慕时臻搂着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该感觉到不对劲了,可惜为时已晚。 慕尚书一时哑然,又叹了声气:“可他的本名是真的,的确是慕时臻,但不是我的孩子,而是我姐姐的孩子。” 南许眼底划过惊讶,想过不是慕尚书的孩子,却没想过会是慕尚书的姐姐,可她怎么听7788ZL说慕尚书没有兄弟姐妹。她没有问,知道慕尚书很快就为她解答。 “我姐姐当年随我一同入京准备在京城安顿下来,谁想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姐姐不想让我耽误行程,就让我先走她留下救济那男子,我虽不放心却赶着进京赶考,无奈之下只好听姐姐的话。” “那是我活了半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姐姐跟那个男人有了感情,还怀了身孕,我看到的时候脑子都快炸了,那男子向我保证会照顾她一辈子,我信了,却不想最后他抛妻弃子,回了自己的地盘当主子,我姐姐身子不好受不了就去了,独留时臻一人在世上。”慕尚书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口中的男人千刀万剐。 “自己的地盘?”南许想到了追杀慕时臻的外邦人。 “实不相瞒,时臻的父亲是…是外邦人,他父亲有妻女儿子,对于他的存在根本不在乎,甚至把他当成侮辱一样的存在,想方设法的派人追杀他,时臻前些年一直东躲西藏,去年才来到我这儿。”慕尚书实在是不敢抬眼看南许的脸色。 他不敢,顾莫却敢,抬眼看南许,只看到后者眉头紧皱。南许没想到这其中真的和外邦人有关系,昨日顾莫给她的消息中,与慕时臻对打的另一方人马就是外邦人,如此看来是慕时臻父亲派人来刺杀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来尚书府?又进了宫?本宫看尚书与夫人对他都很好。”南许要搞清楚一切,一点儿消息都不愿错过。 “外邦人一直在追杀他,他知道京城戒备森严就来了这里,找到了我,我心疼他,就让他留在了这里。不想外邦人还是想办法混进京城查询他的踪迹,迫不得已我便让他扮成了走了许多年的小女儿。本以为他安全了,却不想那些人又查到了蛛丝马迹,那几天恰巧听闻皇后娘娘给您选太子妃,他就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慕时臻顶着慕家小女儿的身份进了宫,就这样成了太子妃,在宫里安安稳稳待了半年。 “几日前时臻回来告诉我,说那些人又查到了,他本就顶着欺君之罪,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就…”慕尚书说到这儿就停下了。 后面发生的事南许都能猜到了,如今得知慕时臻离开的原因,心里更担忧了,拍了下桌子,咬牙:“他是不是傻,出去岂不给了那些人刺杀的机会!” 宫里比外面还要戒备森严,外邦人再厉害,他们不熟悉地形进去也是白费功夫。 “所以恳请殿下一定要找到他,这孩子很孝顺,到了府上对谁都好,那段时间我夫人心情不好,他就每日讲一些外面的经历为夫人解忧,久而久之夫人早就把他当做了亲儿子一般。”慕尚书也是如此。 南许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冷静道:“尚书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 成了她名义上的人还想离开,哪有那么容易,南7788ZL许一定要把他抓回来。 顾莫还停留在震惊当中,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这些消息,看慕尚书好声好气的把南许送出去,他像失了神一样跟过去。 慕夫人等在门外着急不已,看到他们出来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时臻并把他带回来。”南许对慕夫人说道。 慕夫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些笑容:“多谢殿下。” “事不宜迟,本宫和朋友就先走了。”南许向他们道别。 慕尚书:“我送送殿下。” 南许自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还愣在原地不动的顾莫,“顾掌柜,我们要走了。” 顾莫愣愣回神,应了一声跟过去。 一直到上马车,他才反应过来,问身边的人:“我没听错吧,慕尚书说太子妃是男子?!” 南许知道的时候也没他这么大惊小怪,点点头:“你没听错,慕时臻的确是男子。” “这这这……真是太荒谬了!”顾莫不知想起了什么脸红的不像话,不可思议的问:“你早就知道了,非但没有拆穿,还一直帮他瞒着!” “没有,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南许的回到让顾莫松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顿住不再说。 “但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他。”男的好,南许就喜欢男的,早知道是男的就该早点下手,整日把慕时臻当成高高在上不可玷污的美人真是后悔死了。 越想越后悔,恨不得回到当初重新来,哪怕亲两口也行。她是对慕时臻的感情发现的晚,那都是觉得慕时臻是姑娘,她也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结果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但是话又说回来,慕时臻不会还以为她是男子吧?一直以来对她都有种距离感,一定是因为她是‘男子’,所以不敢有感情? 南许在心里胡乱猜测,表情复杂极了。当然旁边的人比她表情更复杂,就差站起来仰天长啸了。 顾莫很难冷静下来:“殿下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任由一个男子欺骗你的感情这么久?” “有何不可?”南许反问,她又不是单方面的被欺骗了。 顾莫不知其中内情,只觉得太子被一个男人迷晕了,这等事…这等事真是让人震惊。 “别胡思乱想了,集中心思调查慕时臻的去向。”南许当然不打算坦白身份,她和慕时臻不一样,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对朝廷来说会乱的。 “罢了罢了,不管怎么样在下都上了殿下的贼船,下不去了。”顾莫挠挠头,一脸服气。 “你要下去我也不拦你。”南许打趣儿说道。 顾莫只当做她没说过这话。 二人回到赌坊,碰到了前来寻找太子的一名侍卫,侍卫单膝跪在地上,禀报着带来的消息:“太子殿下,皇上让您回去一趟。” 南许和顾莫对视一眼,开口问:“可有说什么事?” “并无,皇上让卑职请您回去,还让其他人去请7788ZL了慕尚书。” 那就是关于慕时臻的事,皇帝要同时审问她和慕尚书。太子妃消失,影响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有帝王家的面子,直觉告诉她皇帝这次不会轻易的被人糊弄过去。 而且能找到顾莫这里,是不是证明顾莫这个人早就暴露,他们所掌握大量消息的事也早已被皇帝知晓。 一代帝王哪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单说皇家暗卫就足以让人闻风丧胆。南许心里涌上一股不安,对顾莫道:“我回宫一趟,你记得继续查。” “放心,有了消息第一时间转告你。”顾莫在看到侍卫的那一刻,心里就盘算起了要收敛的打算。 最近投靠了太子,日子过得太过潇洒,以至于忘了之前的他虽然掌握很多消息,却是个收敛的性子,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暴露自己。 宫里的侍卫找到这里,就代表这里不安全了。 南许伤口才包扎不久,现下又要骑马,她顾不得那么多,上马后紧紧拽着马缰:“驾!” 侍卫紧跟在后面。 不过半日,太子妃消失不见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南许这么招摇的找人,从来没打算瞒过。但皇帝不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他更看重帝王家的面子。 南许一路匆忙地回了宫,得知皇帝在东宫等着她,便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到了东宫看到比她提前一步到这里的慕尚书,慕尚书能跟南许说这样的事,可不会跟皇帝说。 “父皇。”南许拱手一礼,喊着眼前的皇帝。 皇帝面色不明,沉声说:“你往常做事从不招摇,今日是怎么了?” 南许早就猜到他会不瞒,抿了下唇,实话实话:“儿臣只是太想快点找回太子妃,儿臣担心他。” “你何时也沉迷于情爱之事?朕记得祈儿你不是这样没有理智的人。” 南许不回答,也不反驳。 第五十四章 查到了慕时臻的踪迹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朕也不好多说什么,太子妃不论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掳走的,朕都派了人追查此事,你身为太子不该为这样的事烦心,好好帮朕处理朝政才是要事。” 皇帝的意思很直白,他不缺一个儿媳,却缺一个能帮他分忧朝政的太子,阮祈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半途而废。 南许心底泛凉,只好装作听话的模样答应下来:“儿臣知道。” 一个慕家的女儿对皇帝而言什么都算不上,着急轮不到皇帝,太子妃不见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他没办法发声,若是没有传出去只怕要让人暗中追查。 不论哪一样对慕时臻的名声都不好,但南许管不了这么多。 皇帝看她答应,脸上的气色好看多了,声音放轻:“朕知道你担忧太子妃,但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耽误正事。” “儿臣知道。” “还有啊,你皇祖母总是跟朕提侧妃的事儿,朕本来想这几日给你操办一下,现下太子妃一直找不到也不能随便纳侧妃,免得被受人7788ZL诟病。”皇帝一切以帝王家的声誉为准。 “知道。”南许没什么表情,纳侧妃这样的事儿就算慕时臻还在宫里,她也不会让别的女人进东宫。 “行了,朕看你知道轻重就不多说了,朕还要回去批阅奏折,你好自为之吧。”皇帝说罢,两手背后走出了这里。 南许按照规矩去送他,待皇帝远离东宫,她回头看着寝殿,百感交集地叹声气。原剧本只讲了阮祈的事儿,慕时臻的一点事儿都不曾描述,连他是男子这样的事都不写清楚,可真是把她坑惨了。 上次打斗的情况来看,慕时臻功夫很好,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唯一担心的是怕慕时臻不回来了,她如今的身份不允许四处寻找,只希望顾莫那边尽快有消息传来。 三日后。 京城迎来了近日以来最大的暴雨,很不巧的是南许又在宫外,暴雨和之前一样来的突然,让人没有任何准备。 南许骑着马路过了谢府,彼时刚好和谢府刚回来的马车来了个碰面,马车里的谢大人看到了她,不顾倾盆大雨也要下马车。 “殿下!雨下这么大,您来下官府上避避雨吧!”谢大人大声说道。 南许被雨淋得几乎睁不开眼,迫不得已只好点头:“如此真是多谢大人了。” 她骑着马到了谢府门前,谢大人看家门就在眼前,所以没有上马车。 南许下马后躲在谢府的门槛下面,看到马车里还走下来一个人,谢依遥一直坐在里面,耐不住风大身上也淋湿了许多。 谢依遥见到南许行了一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谢姑娘免礼。” 谢依遥道了声谢。 谢大人亲自上前敲门,来开门的管家看到父女俩淋成这样顿时着急了,招呼人忙前忙后等我。谢大人摆摆手:“我不要紧,重要的是太子。” 管家看向了谢依遥身后的南许,没见过太子的他想跪下来参见。南许看出他的想法后出声制止:“不用这么客气,本宫不过是来府上避一下雨。” 管家可不敢不客气,没有跪下倒是行了个大礼。 南许踏进了谢府。 太子能来谢府属实让府里的人意外,听说是为了躲雨进来的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谢夫人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太子是为了她女儿才来府里的。 谢府的人为南许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是为谢依遥二哥定制的还未曾穿过,送的人特意解释了一翻。 南许接下那套衣服道谢,关了门后却没想着换下湿冷的衣物。她为了隐藏身份,所以穿衣很麻烦,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换下衣物,况且身上这潮湿还能忍受一下。 一柱香的功夫后,外面雨小了许多。南许特意去找谢大人道谢,在屋里碰到了换好衣物的谢依遥。 “父亲有些事去了趟书房,殿下坐这儿等一会儿吧。”谢依遥声音带着微微的鼻音。 南许颔首,找了个地儿坐下,旁边的宫女走来给她倒了杯热7788ZL茶。 “太子妃有消息了吗?”谢依遥好奇问道,一对璧人就这么分开了,她作为旁观者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会时时刻刻关心。 “暂时没有。”南许这次要去顾莫那里就是等不及要去亲自问一下,谁知这雨来的这么突然。 谢依遥叹声气,眼底划过遗憾,“总会找到的,殿下不要太过担忧,能将太子妃在宫中掳走的人定是知道太子妃身份,他们应该不敢怎么样。” “但愿如此吧。”南许弯了弯唇,笑意苦涩,全京城的人都认定太子妃是被人掳走的,她从未解释过。 谢大人这时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礼:“殿下,外面雨小了,下官给您备了一辆马车。” “多谢大人。”南许没有拒绝。 现在不过巳时,到了顾莫的赌坊凑巧是用午膳的时辰。送南许的谢家小厮知道她什么身份,全程小心翼翼,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 到赌坊时雨又下大了,南许下了马车,找了些碎银子递给两名小厮,算是送她过来的报酬。 赌坊冷冷清清,进去后一眼就看到站在窗边看雨的顾莫,后者看到她进来,笑道:“本想晚点去给你送消息,不想殿下来找我了。” “你查到消息了?”南许语气激动,向前走了两步。 顾莫抿唇一笑,点头道:“查到了,不过那个地方殿下可能去不了。” 南许没有反驳,她的确不能出京城,“你先告诉我人在哪里。” “他在短短几日里到了边疆,现下正与他那个父亲周旋,还有你上次跟我说的暮字,那个暮是他对外的姓氏,追随他的人也是外邦人,那些人把他看做少主,想将他扶上他父亲的位置。”顾莫瞧着对面人的神情,要知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惊讶。 “边疆…加上他走的那日最多五日,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到了边疆?”南许疑惑不已,旁人骑着烈马最快也要八日,慕时臻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人都到边疆了,他们还在京城里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殿下如何到边疆这么远的地方去找他?” “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管。”南许在听到顾莫那些话时心中就有了想法,这个方法不仅可以前去边疆寻找慕时臻,还可能得到皇帝的称赞。 边疆有了战乱,白书谨打算在这几日启程前去边疆助力,她觉得这时候向皇帝提出跟白书谨一起去,皇帝应该不会拒绝,若是有了战功,对她这个太子的后路只会更好。 顾莫看她沉思,心中想到了什么:“殿下不会是想跟白书谨一同前去边疆吧。” 南许轻应一声,说:“只能这么做了,我一定要找到慕时臻。”她功夫算不上太好,对付一般的敌人还行,只要不遇到敌方将军什么的一切都好办。 “殿下身份尊贵,何至于为了一个男子这般不要命。”顾莫低声叹气,心中为她觉得不值,这般拼命能换来什么7788ZL?登基后还不是要娶别的女人,还不是要跟别人生儿育女。 他不知其中缘由,只顾得为南许感到可惜。 南许可不知道他会为自己想这么多,道:“事不宜迟,我就不再你这儿多留了,你这儿可有马车送我回宫?” “有,我这就让人准备。”顾莫心中有想法,但也不能随意干扰她的决定。 片刻后,南许乘坐顾莫准备好的马车回宫,马车两边没有窗户,倒是真的淋不着雨,只是行得缓慢让车里的人很是着急。 皇后这两日身体很不好,有一部分原因是慕时臻消失这件事,她知道阮祈对慕时臻动了情,如今慕时臻人不在了,阮祈表面上虽无很大的变化,她这个做母亲的却能看出一些细微的变化。 笑的少了,也没有之前那般喜欢溜达着玩儿,整日不是帮着皇上处理朝政就是调查慕时臻的踪迹,整个人都比之前阴郁了。 她心情不好,自然有人心情好,宜贵妃一众人可不会因为这事烦忧,每日还能聚一起拿这事儿说笑,但都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她们可不敢让皇帝看到这一幕。 这厢。 南许回到宫中看到了等她许久的阮洛,她扫了一眼没多看,也没问他来干什么,对一名宫女道:“准备衣物,本宫要更衣。” “皇兄。”阮洛走过来,脸色为难:“这几日我被母妃关在宫中出不来,才知道皇嫂不见了,你现在有消息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他对太子妃的印象只停留在漂亮,乡下来的还有长得高这三个特点上面,听说太子妃不见后,太子像变了一个人,他不放心特意来看一看。 今日一见才知旁人没说假话,一个人的神情骗不了人,如今的皇兄的确变了许多,眼神尤为明显,很是阴沉。 “好好在你宫里待着,不要给我添麻烦就行。”南许没心思跟他多说。 “可我想帮你。” “管好你母妃让她不找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南许见宫女拿着衣物走进来,又道:“我要换衣服了,你走吧。” 阮洛犹豫了片刻,撅起嘴巴不甘心的离去。 南许关了门,匆匆换好衣服后去找皇帝,白书谨要去边疆就是这几日里,具体哪一天她不清楚,只知到时会带许多官兵一同前去,她不认得路,需赶在一起同他们去。 皇帝这些日子颇为烦忧,儿子的离去,儿媳的消失不见,再加上边疆战乱不断,有时批阅着奏折都能烦躁起来。 “皇上,太子在外等着相见您。”公公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说道。 皇帝放下笔,抬手揉按眉骨,“她有何事?” “说是很重要的事,奴才不敢耽误就来说了。” “让她进来。” “诺。” 南许在外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公公的回话,步伐急切的走进殿内,对皇帝单膝跪下,拱手道:“父皇,儿臣请命随白将军一同前去边疆应战!” 皇帝以为她是来说太子妃的事情7788ZL所以兴致不高,听到这话心头一震,身体坐直了,眸光炯炯有神:“你说什么?” “儿臣请命随白将军一同前去边疆应战!”南许跪在那里没有动,态度非常坚决,仿佛皇帝不答应她就不起来。 皇帝颇为震惊,反应过来后取而代之的是爽朗大笑,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好!朕允了,祈儿不愧是朕的长子!” 虽说上战场很危险,却是一个历练的好机会。皇帝年轻时也驰骋过沙场,知道这个经历对人的成长很有帮助,还能改变一个人。 南许松口气,知道皇帝会答应,却没想过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不过祈儿啊,你在战长上没有什么经验,到了那里一定要多听白书谨的,这时候面子不重要,会布局的才是赢家。”皇帝从书桌后走出来,到了南许面前将她扶起来,“到了之后记得安心打仗,太子妃的事你不要急,父皇会一直派人调查,等你回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儿臣知道。”南许笑意浅淡的点头,她知道皇帝从未认真派人调查过,不然凭着皇家暗卫的本事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但这样也好,免得慕时臻的身份被皇帝知道,到时慕家再被当成奸细抓起来才是让人苦恼。 “你去边疆的事儿皇后段然不会同意,你先不要告诉她,旁人也别说,只跟白书谨说一下就行,免得皇后闹事,到时你也没办法安心启程。”若不是为了将来好继承大统,皇帝也不愿看到自己孩子去战场历练。 “好,我会瞒着母后。”南许知道皇后不会同意,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皇后说,也会在这里跟皇帝提这件事,却不想皇帝抢先一步说了这事儿。 “行,白书谨会在两日后离京,你尽快准备一下跟他一同启程,去的路程不好走,定是要受些苦的,朕相信这些苦对你而言算不了什么,到了地方后争取有个战功回来。”皇帝拍了拍她的肩。 第五十五章 时刻做好会没命的准备…… 南许得了应允,心中非常激动,为了不让旁人疑惑,她努力装出一副很忧郁的模样,她去边疆的事儿一点都不能传出去,万一传到皇后耳中就真的去不了了。 先前只想过好好争取皇帝看重,等到登基后虽然不能轻易离京,但手握权力总能不用忍让了。现在不同,她可以出京了,可以看一看除京城以外的风景,这对于一个整日忙于朝政的太子而言并不容易。 东宫少了位太子妃,人人都过得提心吊胆,唯恐哪儿做错了被教训,所以气氛很是压抑。 南许自己都不想在这里多待,每次看到这里的场景都能想到跟慕时臻相处时的记忆,当初以为慕时臻是女儿身,可是让她对感情纠结了好久。好不容易想开了,人却走了,得知实则是男子后心里最后的纠结也没了,所剩的只有后悔。 “殿下7788ZL,您出去那会儿,太后身边的人来传话,说是太后想见您。”宫女走到南许身后轻声说道。 “太后想见我?”南许转过身,不知道太后这个时候见她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想跟她说纳侧妃这样荒谬的事儿? “是,来传话的公公说让您回来就过去。”宫女后退两步。 南许知道这是推脱不掉的,索性不再犹豫,只身前去太后的宫里,如果真的是关于纳侧妃的事她倒不担心,这事儿背后有皇帝顶着,皇帝不是太后的亲儿子,后者不敢真的像老母亲一样说教。 和上次不一样,她这次来太后宫里没有看到什么姑娘,心想太后这次应该不会那么直白,要知道太子妃到现在可是一点消息还没有。 “参见皇祖母。”南许对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摆摆手:“起来吧,坐到哀家跟前来。” 南许到她身边坐下,不卑不亢:“皇祖母找孙儿有何事?”她对这个太后没有好感,只想着话题赶快结束好快点离开。 “这都三日了,哀家也没听到太子妃什么消息,这人不会找不回来了吧?”太后好奇问道,那双眼眸非常精明。 南许抿唇一笑,说:“怎么会呢,父皇派了那么多人去查,才三日而已不能早下定夺,总会查到的,皇祖母不用过多担心。” 太后摇摇头:“你这样不行,整日忙前忙后的身边没个佳人照顾怎么行呢?哀家认识个不错的姑娘,觉得很适合伺候你,你看?” “太子妃还没有一点消息,孙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南许坐在那里,随时都有种要站起身离开的准备。 “怎么能是浪费呢?有人把你伺候好了,你不也能休息好?”太后打足了心思。 南许眼底划过嘲讽,面上笑意依旧:“皇祖母,父皇也说过这件事,让孙儿把心思放在朝政上面,这时候沉迷于情爱只会落得百姓诟病。” 她以为说了这番话太后能够收起心里的想法,万万想不到这老人家还有后招:“嗯,你父皇说的不错,不过没人照顾总归是不行,哀家身边有个长相不错的宫女,你带回东宫让她伺候,不用要名分的。” 只要宫女得了机会伺候,来日有个孩子,还怕日后没有名分?待新帝登基,这宫女以后怎么着都会是个嫔妃。 可惜不管太后怎么谋划,塞再好看的女人给她,都不会有太后幻想的结果。 “皇祖母,孙儿还是看父皇的想法。”意思是只要皇帝同意,她一切都好说。心里知道皇帝这时候绝对不会同意。 太后笑了笑,没有再言语。 南许离开时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才顾不得那么多,准备回去收拾一下包袱,虽说还有两日的时间,但还需提前收拾。 “殿下,您这是?”宫女看她这般很是不理解。 “随意收拾一下。”南许不会在任何面前透露要去边疆的事儿,最近没有查过东宫的人7788ZL,她不知道东宫里的人有没有被别人收买。 “奴婢替您收拾吧。”宫女小声说。 “不用,出去守着就好。” 宫女犹豫再三,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去,三步一回头,眸光中满是好奇。 等殿里的门关上,南许站直身体,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缝,刚才问话的宫女是皇后的人,她很早就知道,因为是皇后的人所以不能随意调离。 两日后。 白承卿之子白书谨将带兵远赴边疆,谁都不曾想太子殿下也会一同前去,百姓得知后各种称赞太子,称赞的同时不知是谁起了声,称太子有明君之风。 还没登基就有百姓传出这样的话,如今的帝王听到定会猜忌,可惜没有百姓会猜到这一层上面。 宫内,宜贵妃送了糕点到皇帝殿里,装作无意提了一句这件事,谁知皇帝丝毫没有愠怒,还含笑点了点头,非常认可道:“不错,祈儿这太子比朕当年做的还好。” 宜贵妃颇为惊讶,强颜欢笑道:“是啊,太子殿下乃人中龙凤,不愧是皇上的长子。” 皇帝非常愿意听这样的话,自己儿子被百姓称赞还有个好名声,他自然是非常乐意看到的。这个态度和宜贵妃想的相差很大,后者眼珠子转了转,想要说些什么时,殿外忽然传来太监谄媚的声音。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宜贵妃听到此眼中露出不满,心想皇后真会挑时候,净是挑一些她跟皇上独处的时候来。 皇帝听到是皇后,道:“让皇后进来。”说罢又对宜贵妃道:“你出去吧。” 态度很是冷淡,让宜贵妃的心凉了一大半,不情愿地应了声好,扭着身躯向门口走去,刚好与要进来的皇后碰面。 皇后是来说关于阮祈去边疆的事的,身为太子亲生母亲,她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自己孩子要去边疆打仗的,情急之下就来找皇帝问原因,现下碰到了宜贵妃都没心思搭理。 宜贵妃见她看都不看自己更是来气,不爽的冷哼一声,却不敢太大声,怕身后的皇帝听到。 宜贵妃离开后,殿外的公公上前来关了殿里的门。皇后见此出声问道:“皇上,祈儿要去边疆这事儿您早就知道?” 皇帝早就猜到她要说这事,点头道:“对,朕早就知道。” “为何不告诉我?” “若是告诉你,祈儿还去的了吗?”皇帝起身,耐心地解释:“你就放心吧,祈儿是太子又是白书谨的亲表弟,白书谨会照顾她的。” “可…”皇后有苦说不出,可阮祈是女子啊,如何住在那满是男子的军营里。战场上刀剑无眼,祈儿一个女子功夫再厉害也不能去战场啊。 “皇后就别担心了,这是祈儿亲自提出来的,朕也不好拒绝。” “什么?她亲自提出来的…”皇后不敢置信,想不通阮祈去军营做什么。 “放心吧,她在那里若是领个战功回来,对她未来的路会更好,祈儿懂得很多,很7788ZL会为自己的前程谋划。”皇帝就喜欢这样有想法的孩子。 皇后看他一眼,兴致不高的扯了扯嘴角。人已经走了,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京城五公里外。 南许同白书谨还有另一位老将在前面骑着马,她在中间的位置稍微领着头,心中期待着后面几日的路程,他们队伍庞大,要在七日赶去边疆并不现实,一路上着急也没用。 “前两日皇上告诉下官时,下官还不敢置信,如今殿下与我等一起同行许久,才觉得有些现实。”白书谨感慨道,而且太子妃一直不见踪迹,他原以为太子会一度消沉。 可能许多人都会这么以为,但是没有,殿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有消沉,还愈发上进,行事比之前还要雷厉风行,没人知道这是好是坏,如今太子上进到还要亲自去打仗,简直是让许多人大吃一惊。 白书谨还好,他早就知道消息并不算惊讶,但南许另一旁的老将军就不同了,知道的时候眼睛瞪的老大了。 “没什么不敢置信的,我既然有能力,自然也想出份力。”南许不会把寻找慕时臻的事告诉任何人,哪怕白书谨隐隐约约知道什么。 后面的路上基本只有南许和白书谨二人说说话,那位老将军跟年轻人没有话题,一路上很是沉默。 到了深夜所有人都很疲惫,夜里又不好走,索性找了个地儿歇息。 一连几日赶赶停停,很快就走了一大半的路程。这天徬晚所有人精神很足,因为他们只要不歇息赶一夜的夜路,明日这个时候便能到达边疆。 “殿下累吗?要不要停下来歇息一下?”白书谨还是担忧南许身体吃不消,他们都是老将了,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苦日子,但太子不一样。 “不用顾虑我,继续赶路吧。”南许一路上强调了好几次她没那么娇贵,但白书谨还是每行一段路程就会询问她的情况。 “好吧,你要是撑不住了告诉我。” “嗯。”南许觉得他是白担心,她和所有人一样精神很足,只因快要到边疆了,终于可以开始她的寻找了。 这一路并不好走,还有两日一直下着小雨,路上坑坑洼洼的弄脏了鞋袜和衣摆,水不足了就在路边的河里灌一些,干粮硬邦邦的几乎啃不动。 南许知道了这些人有多难,所以更加不会拖后腿,不然只会被瞧不起。太子是身份尊贵,但每个有意志力的人都不该被小瞧。 “殿下,边疆快到了,你要时刻做好可能会…没命的准备。” 第五十六章 我们何时能正大光明的相见…… 边疆不同于京城,这里又干又燥,南许刚到这里就感觉到了一丝不适,但还能接受。现在是傍晚,守城门的人比白日里少,南许并不打算藏着身份,在侍卫拦住她时便拿出了令牌。 与白书谨一同进城后看到的是没什么人的街道,这不奇怪,毕竟都要晚上了,谁还会出门7788ZL啊,人少倒方便了他们的到来,一行人占据了一整个街道,阵仗非常之大。 “殿下,我们的军营在城镇的另一头,大约还有两公里就能到。”白书谨说道。 南许了然点头,心里想着军营是什么样子。她觉得慕时臻应该就在这座城里,打算先熟悉一下地形再找人,这一路花费了十日,这十日里都没有好好歇息,也该去军营好好歇息一晚上。 快要行到这座城的另一头时,她余光忽然瞥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心中一紧,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巷子。沉思一阵儿,终是抵不过好奇骑着马过去,后面的官兵跟着另一位老将军走。 “殿下,我们马上就到了。”白书谨看着远处的城门说道,这座城有两个城门,一前一后,军营是在后面城门那里,打仗时只要守住后城门即可。 迟迟没听到回应声,他到了路边减慢马行的速度回头看,发现一路与他同行的人停在一条巷子路口不再动,目光在四周寻找着什么。 白书谨眉头微蹙,好奇地骑着马返回去。 南许寻了许久都没有再看到熟悉的背影,刚才的那一幕好似她眼花了一样,但她知道没有,很明确自己就是看到了慕时臻,和那日他出现救她时的背影一样。 “殿下在看什么?”白书谨骑着马找了过来。 南许回过神,略微失落地摇头:“没什么。” 虽然没有找到人,但让她确定了慕时臻的确待在这里不曾离去这便够了,总会找到的。 “我们尽快去军营吧,柳将军都快到了。”白书谨口中的柳将军就是随他们一路同行的老将军。 “好。”南许拽紧马缰:“驾!” 白书谨紧跟在她身后。 行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军营,这里跟南许想象中的差不多,入了军营看不到一个女子,她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可能是打完仗也可能是找到慕时臻为止,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尽快离开。 军营里的人都知太子来了,不过他们不能擅自离守所以不便去迎接,柳将军在军营与其他将军叙旧讨论战事,听到太子到了便和其他将军一同走出去。 南许见到那么多将军出来迎接自己,急忙下马,上前扶住已经弯身的柳将军,“诸位将军不必行礼。” “殿下能带领我等驰骋沙场,我等很是感动。”柳将军出声。 南许摇摇头,轻笑:“将军客气了,我第一次上战场,能不给将军们添麻烦就不错了。” 身为太子,在几个大小将军面前自称我,给足了这些将军面子。 柳将军点点头,笑道:“殿下谦虚了。” “殿下一路奔波,现下快快歇息吧,敌人阴险狡诈,时长赶在我等夜里歇息时进攻。”白书谨出声说道。 南许抿唇颔首,想过敌人会使诈,却没想到会赶在人睡觉的时候来,这也太无耻了。 柳将军带南许去了早就准备好的营帐,里面非常简陋,里7788ZL面除了一张硬床只有一套桌椅,其余就没了,很是空荡,小小的营帐愣是显得宽阔起来。 “殿下,军营各处都很简陋,您多住几天就会适应了。” “多谢柳将军带路。” 柳将军笑了笑,随意应付两句走了。 南许站在营帐里观察,除了身后有扇进出的门之外,就没其他出气的地方了,待久了应该会很闷。她将包袱里的两件衣物拿出来放在桌上,还有一个箱子没有搬来,里面是皇帝让人为她准备的盔甲。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白书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你的盔甲我拿来了。” 南许闻言走出营帐,亲自接下白书谨手里的箱子,挺沉,不过有盔甲穿在身上不会轻易受伤,寻常衣物刀剑一划便破了。 “我们来的巧,将士们今日打了一场小胜仗,打算今晚吃点好的庆祝一下,殿下要一起吗?”白书谨在南许转身进营帐前说道。 “不用了,我有些累了。” “好,你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喊我。” 南许应了一声,搬着箱子进了营帐,这里的门不能固定关着,随时可能有人进来,她住着不安心,只怕接下来这么多天都要小心行事。 将箱子放桌上,打开看了眼里面的盔甲,比她想象中的要大许多,只怕有些不合身。南许拿出来试了一下,上身的效果还不错,的确是按照她的身材做出来的。 他们刚小胜了一场,敌人这两日应该不会再来,她想趁着这两日赶紧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确保一个人出去能摸清路之后去找慕时臻。 可惜天不遂人愿,事实并不像南许想的那样,翌日天还没亮,她躺在塌上睡不着,隐约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不久后就听到了白书谨的声音:“你去叫太子准备一下,告诉他敌人正在一点点接近。” “是!” 南许已然坐起身,准备穿上昨日试着不错的盔甲,穿到一半的时候,白书谨派来的人到了营帐前:“殿下,敌人正在来的路上,白将军让您尽快准备一下!” “已经在准备了。”南许冷静的回他,手指有些发软使不上力,再过不久就要上战场了,她也要打仗了,原剧本里的阮祈虽厉害,却也从未上过战场。 盔甲很沉,她不知道穿着这个能打多久,但一定会竭尽全力。 这场纷争比她想象的要久,第一战打了一整日,敌方之后每次都赶在天不亮就来,南许几乎没怎么休息,精神绷得很紧,趁着敌方撤退就会跟随几位将军一起商讨战事。 一连几日都不曾停歇,本以为能够很快就可以找到慕时臻,谁想这么久还没开始寻找。 南许心中有气,第一次被一个小兵挑了手里的剑,差点受伤令她很是羞愧,之后便是用足了力,在战长上也算是一战成名,还落得几位将军的轮流称赞。 太子亲自来边疆带人打仗这事儿在城内已经传开了,经过这几日人传人7788ZL,许是整个朝廷都已经知道了。 边疆城内的一家酒楼中,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坐着两名青年男子,其中一人说着这几日的战争情况,对面的男子听得认真,在听到‘太子’二字的时候神情一紧。 “我以为太子就是来瞎凑热闹,不想是真的有实力,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受,还愿意跟随战士们一同上战场,真是令我佩服。”男子喝了口小酒,感慨道:“若是能结识太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慕时臻弯了弯唇,笑意不达眼,端起茶水呡了一口,眸光暗了许多。 “暮公子不要只喝茶,我们好不容易聚上一回,你就不能陪我喝点酒吗?”男子说着要夺走他手中的茶杯,却被他巧妙的避开。 慕时臻坦然一笑,解释道:“待会儿还有事儿,不宜饮酒。” “行行行,我不逼迫你。”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男子终于喝的烂醉,慕时臻叫来了这里的小二让其把人抬走了,男子是这家酒楼的掌柜,他们相识多年好不容易一聚,他却没能好好陪着喝一场。 “暮公子,我们掌柜的说让您放心的住下,不用担心那些狂徒找来。”扶着男子要走的小二返回来给他带话。 慕时臻颔首一下:“我知道了。” 等到小二带着人离开,他走到门前关了屋里的门,走到窗边往外看。这家酒楼距离城门很近,这间屋子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城门处,时不时还能看到让他想念已久的身影。 穿上盔甲的殿下让他心痒的要命,遮住了纤细的腰身,却是愈发的突显出英姿飒爽,很是让人移不开眼。可惜事情没解决不能轻易相见。他想等到那些人妥协,答应不再继续纠缠再和阮祈相见,不然只会心存芥蒂。 战场上关于太子的事迹他都有听说,心疼的同时又觉得高兴,他所‘嫁’的人怎么可能软弱无能,分明是世间所有人都比不过的。 “殿下,不知我们何时才能正大光明的相见。” * “到时我们全力出兵,从这里围堵,我们的人在城墙上守着做足准备和防御,若是他们敢爬梯子上来,就杀他个片甲不留,这次一定要把他们打退。”南许站在几名将军中间,指着桌上的小型城门说道。 旁边几人听得认真,柳将军身旁的年轻将军忍不住夸赞:“想不到殿下打仗打的精彩,还能像军师一样,卑职真是大开眼界。” 南许听多了夸赞,这时早已没了什么反应,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白书谨就站在她身旁,垂眸看着这位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太子表弟,心中倍感自豪,对接下来的战争很是期待。 有太子的亲自带领,这两日战士们打的非常起劲,敌方损失惨重,隐隐有了要退兵的迹象,这让边疆的百姓高兴不已,不管在哪个角落都能听到旁人对太子的称赞。 这场战争又持续了两日,敌人惨败,但对方还没有退兵的7788ZL打算,只怕还要等着援兵前来相助。 敌方在等援军,南许这边也需要养精蓄锐,这几日打的太猛,虽说没多少人身亡,但许多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趁着不用打仗,她终于得了空熟悉这边的地形,看了一上午的地图后准备在城里寻找慕时臻的身影。 白书谨怕她迷路本想跟着她,却被她回拒了:“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不用跟着我了。” “那好,殿下记得带点银子再出去。”白书谨知道太子比任何人都有想法,所以不担心。 “我知道,你去歇着吧。” 时隔九日,她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手掌拿刀剑拿的早已磨了许多茧子,以前手上也有,但没这么多,还晒黑了一些,好在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 她穿了身白衣,经过这场战争身上积攒的戾气反而淡了,还多了种温和的气质,这段时间里没有好好吃饭,经过一家酒楼时闻到了里面的饭菜香,实在是忍不住就走了进去。 第五十七章 你若敢走,我就敢跳,要不…… 方圆十里只有这一家酒楼,所以人很多,南许穿着普通气质却不凡,刚走进来就有小二注意到了。 “客官需要点什么?”小二笑着走过来。 南许看了眼人多嘈杂的周围,问:“还有厢房吗?” “有的,您是要上房还是下房?”小二搓搓手。 南许从腰间的钱袋中拿出一块银子递过去:“上房一间,壶一茶,再来两个卖的不错的小菜。” 小二喜滋滋的接过银子,“好嘞!您跟我来!” 南许跟着去了楼上,人比下面少了许多,但依旧显得吵闹,一路跟着到了一排排厢房前耳边才清净了些,小二打开了一扇门,笑道:“客官里面请。” 南许颔首走进去,这里很简陋,但和营帐里的环境比好太多了,况且她只是来用个膳,坐下后门外的小二帮她关了门就走了。 这房子隔音一般,嘈杂音还是有的,但比外面清净多了,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看,凑巧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门,还看到了一位眼熟的年轻将军给守门的士兵送烤好的野味。 南许唇角微微上扬,这段日子虽然过的很糙,但让她感受到了少有的自由,没了宫里的束缚很轻松。只可惜这些自由不会让她轻易放弃快要到手的权势,做那个掌权人才是一开始的目标。 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房屋的门被敲响:“客官,您点的酒菜来了。” 南许回过神,敛下目光,转身过去开门。小二端着木制托盘,上面有一坛酒和两碟菜,一荤一素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小二端着进来,将菜和酒都放桌上,“客官您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喊小的。” 南许应了一声,小二笑着离开,关门的瞬间她听到小二不知对着谁喊道:“暮公子!我们掌柜的那儿有几坛好酒,让您过去一起喝点。” 她抬了下眼皮,想到了慕时臻,7788ZL他在外是不是也被人喊做慕公子?或许是暮公子。 “不了,我还有点事。”门外回答的男子嗓音清冷,带着很足的距离感。 “好嘞,那您慢走。” “嗯。” 那声音很熟悉,仿佛在心底藏了许多年,哪怕再有距离感,也会让她忍不住慢慢靠近。 南许长睫轻颤,眸中闪过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慢慢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犹豫了片刻,蓦地冲出了眼前这扇门,心中万千期待,却只看到小二一人站在门外挠头。 小二见她这么急切的出来很是不解,问:“客官有什么需要吗?” 南许没有理他,快速地奔向前面的二楼围栏前,凑巧看到了对面正在下楼梯的男子,身形修长,一袭青衣,神情清冷,比他的声音还要有距离感。 她张了张嘴,几乎快要忘了该怎么办,千钧一发之际,不顾周围那么多人在场喊出心念已久的名字:“慕时臻!” 声音之大在这嘈杂的酒楼中很是响亮,南许身后的小二面露不解,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停下向二楼的方向看一眼继续自己的事儿。 楼下的青衣男子在声音落下后就停住脚步,抬起头朝自己刚才走出来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日日夜夜都想念的人,心中微窒,脚走不动了。 慕时臻从未想到他跟阮祈会在这儿见面,没有丝毫准备,也不该在这时相见。他瞧着楼上的人又瘦了,往日穿着盔甲看不出,如今换了衣袍发现腰比他离开宫那几日细了好多。 南许见他停下,眼中笑意流露,正要下去找他却见楼下的人动了,好似要往外面走。她手指骤然蜷缩,眸中闪过不解和受伤,停在原地凑近围栏,大声喊:“慕时臻你站住!” 那人没停,她被气笑了,两手抓着围栏,眸中冷意闪现,字正腔圆大声说道:“你今日若是敢走出那扇门,我就敢从这儿跳下去,要不要试试?” 有了这句话,楼下那人果然不动了,转过身和南许对视,这时候身边的其他人其他事好像都影响不到他们。 南许身后的小二吓傻了,“这这这,客官您可不能跳下去,周围全是官兵,您要是跳下去我们这酒楼就要关门了。” 南许压根没听他说什么,眸光定格在慕时臻身上,眼尾泛起了红,心里难受又欣喜,小声说:“你别动,等着我。” 楼下的人好似听懂了她说什么,点了点头,意思是等着她下来。 南许慌忙下楼,期间用手指抹了两次眼睛,她之前竟不知原来想念可以这么影响一个人的情绪。 酒楼里的人都不明所以,不过这里的人大多都不喜欢多管闲事,见到没有真的出事就不关注了。 南许奔下了楼,朝着快要到门口的人跑过去,抱住了她心里那朵高岭之花,小声说:“男装这么好看,干嘛要扮成女装骗我。”还骗得动心了。 慕时臻本来有千言万语,被她抱住后脑中一片空7788ZL白,听到这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无措伸出手环抱住怀里腰身娇软的人,眼眸含笑,温和地小声说道:“所以殿下要不要换上女装让我看上一眼,也算是了却心事。” 南许心中颇为惊讶,抱紧了他:“你知道了?” “与你同床共枕那么久,不知道才是有问题。” 小二不放心的从楼上跟过来,刚下楼就看到那位说要跳楼的公子抱住了他们掌柜的客人,那位对谁都疏离的暮公子不仅不嫌弃,还抱住了那位白衣公子。 他顿时一惊,原来那位公子刚才是在跟暮公子说话,还在酒楼门前搂搂抱抱,这这这…这成何体统!小二一拍大腿,看周围人都没有注意,他硬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向角落里走过去,不知掌柜的知不知道暮公子他喜欢…喜欢男子。 二楼上房的某间屋子里。 南许背对着慕时臻面向窗外,早已平复心情的她声音冷静,“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身份,我就不该每日只看着却不动手动脚,白白相处那么多天,真是亏死了。” 慕时臻抿唇轻笑,声音难得愉悦:“早知殿下身份也不简单,我就不该忍着心中的喜爱,早日摆明了身份才好。” 不知他是否在说笑,南许听了心里好受多了,哼笑一声:“不听你瞎说,我就问你何时知道我女儿身这个秘密的?” “你淋雨昏倒那日,我亲自给你换的衣裳。”既然都坦白了,他也不想再瞒着。 “这么早。”南许以为他是在离开那几日才知道的,毕竟那几天慕时臻有点不对劲,她不自觉笑出声,不满道:“骗了我这么久,太坏了。” 什么高岭之花在这一刻全破灭了,她早该知道的,还一直觉得慕时臻进宫一定被检查过,所以不可能是男子,宫里这条规矩真是让她对慕时臻产生了好久的误会。 “我也是没有办法,中原这里只有皇宫最为安全。”慕时臻的原计划是躲过追杀就走,没想那么复杂,前半年和阮祈相处的对外琴瑟和鸣,只剩他们俩的时候连句话都很难说上一句。 却没想到后来的他会动了心,如果没有发现阮祈女儿身的秘密可能也不会动心,但那样他会后悔。 “那你摆脱了那些人之后,还会回宫吗?”其实南许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问出来,想亲口听到慕时臻说。 “你想让我回去吗?”慕时臻反问她。 南许犹豫了,她想的,但又不想慕时臻继续扮女子,一个男子一辈子以女子的身份活下去未免太过憋屈,她见过慕时臻与别人打斗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就不想他扮作女子在宫内小心活着,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会遭人诟病。 慕时臻看出她的犹豫,知道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心情莫名变得很好,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她,凑近她耳边呢喃:“我们不说这些了,最起码现在你我是在一起的,也都知7788ZL道了对方的心意,这就足够了。” 南许但笑不语,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她想跟慕时臻过一辈子。 “我有个疑问。” “什么啊?”南许好奇问道。 “如果我刚才没有停下来,你真的会跳下来?”慕时臻低声问出来,心里却是不信的,但他不敢赌。 南许听到这个问题目光变得躲闪,还好她背对着慕时臻,不然那些小心思都暴露了,她怎么可能会拿生命开玩笑,这次抓不到人就等下次。抿了抿唇,小声说:“不管会不会跳,你都停下了,我要的结果达到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 二人没说一句话,彼此依靠仿佛就够了。过了一阵儿,南许问道:“对了,我看你之前是要出去的,现在怎么又不出去了?” “本想出去办事,你来了就不去了。” “哦?” “那些事哪有你重要。”慕时臻松开她,两手握住她的胳膊让她面向自己,身体前倾亲吻她的额头。 南许觉得有点痒,手指动了动还是忍住没有去抓挠,因为舍不得离开额头上这个吻。 军营里的人玩到了晚上,白书谨喝了点酒,但没醉,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路过太子营帐,看里面没有亮着烛火,好奇之下问了守在附近的侍卫:“太子回来了吗?” 侍卫摇头:“殿下从出去后还没有回来。” 白书谨眉头一皱,低声喃喃:“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不放心,想着去里面找找,这个想法刚升起,身后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表哥?这么晚了还没回去休息啊?” 白书谨转过身,看到了刚才还让他担心的太子,人好好的,不过…脸色有些润红,像是喝了许多酒一样。听表哥这个称呼就知道了,因为太子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喊他表哥,今天不止叫了,冷了这么多天的脸色在这时还变好了。 周围那么多侍卫,白书谨不愿看到太子在这些人心中的形象崩塌,扶了扶额,上前扶住南许:“有事与殿下相谈,我送殿下进去。” 南许没说话,被他扶着也没拒绝。 营帐简陋的连个落座的地儿都没有,白书谨把她送到里面后就要离开,听到她说:“表哥,如果让你一辈子扮作女子活下去你愿意吗?” 白书谨一怔,回头问:“为何问这样的问题?”没人会无缘无故的问一个问题,除非自身遇到了和这个问题相关的事儿。他想法多,听到这话的瞬间就想到了好几种不可能,看身后人的目光变了又变。 “好奇而已。”她不想委屈慕时臻,也不想时长见不到。就像她扮做男子活一辈子,有时会觉得委屈,但有权利在手还算公平,慕时臻呢? 他们以后该以什么身份在一起… “既然殿下问了,那我就好好回答。”白书谨转过身,语气温和:“让我扮做女子都难,谈何扮女子活一辈子?不说这个秘密有7788ZL多难藏,就说万一被人发现可是要受尽耻笑,倘若身份尊贵些,受到的说笑又有多少谁能想象到?话再说回来,难道殿下就愿意?” 南许这下被他问住了,心里断绝了让慕时臻跟她回宫的想法,不做太子妃,不做以后的皇后,就做…她的男人,大不了登基后放着空荡的后宫不用。 白书谨看她像是想清楚了,说道:“夜深了,早些休息。” 说罢他就走了,营帐里很不安全,好在外面把守的人多,不然他也不会放心离去,危险降临时醉了的人通常不会感到危机。 他人走了,南许躺在硬邦邦的塌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慕时臻,以前都没发现她自己还会这么在乎一个人。 许是醉意袭来,她躺着躺着眼皮子就睁不开了,很快就闭上双眸陷入沉睡。 这一觉睡到了翌日辰时,打仗这几日敌人都会在这个时辰的前两个时辰到,她每日都睡不好,还会失眠,起早贪黑还要用精力对付敌人,早已筋疲力尽。 昨日喝了酒,难得一觉睡到现在。南许精神很足,洗漱好后走出营帐,看到外面除了巡察的侍卫没其他人,看来昨晚所有人睡得很好,敌人援军还要几日才能到,她本来想养精蓄锐,现在找到了慕时臻,又想快一点把敌人的阵营掀翻。 南许出了军营,想去酒楼找慕时臻,昨日一起喝酒时她才知道那酒楼的掌柜与慕时臻交情很深,慕时臻已经在那儿住了好几日了,可惜她昨日才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南许到了酒楼,小二经过昨日的事可把她给记下了,现下看她过来直接问道:“公子是来找暮公子的?” “嗯。” “您跟我来。” 南许知道慕时臻住在哪儿,摆摆手,拒绝小二的好意,说道:“我认得路,你忙你的吧。” “好嘞,还是那句话,您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喊我。” 南许去了楼上的房间找慕时臻,走到那扇门前后本想直接推开,想着这样太不符合她的身份,便抬起手敲门。 “何人?” “我。” 换作旁人,一个字很难听出是谁,但慕时臻听出来了,身上还衣衫不整就去开门。南许见到他衣裳松垮,领口隐隐露出的白净锁骨使她有了一些不宜说出口的罪恶感。 她进去后快速关上门,唯恐别人看到这可口的一幕。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她目光控制不住的往他锁骨上瞥,不自觉的吞咽口水,挠着后脑勺,胡乱说道:“你怎么能不穿好衣服就开门。” 眼珠子乱转许久,最后还是回到那片锁骨上面,她真的从未见过身材如此绝的男子,还是她的人,这也太梦幻了。 “没人会在这个时辰找我,除了殿下。”慕时臻不慌不忙地系着腰间的带子,动作很从容。 就是这种丝毫不在乎还很从容的模样,把南许撩的心猿意马,走到窗边试图用窗外的风景来转移注意力,但身后的人好7788ZL像不打算放过她,直接上前伸出手臂环抱住她,下巴搁置在她肩膀,低声问:“早膳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的人给你做。” 许是刚睡醒不久的缘故,他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南许听得心痒不已,扯开搂着她腰的手臂,往前走了一步假装在窗边透气:“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不过说实在的,你这屋子里有点闷啊。” 说着还伸手扇了扇,红透了的耳朵早已暴露了她,明明害羞,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慕时臻见到觉得很是好笑,没忍着就低笑出声,没有再上前搂住她,整理着松垮的衣领说:“酒楼里的菜样不是很多,你若是有特别想吃的,我可以亲自去厨房做给你吃。” “啊,好啊。”南许过了一阵儿回头:“等等,你会厨艺?” 慕时臻淡定点头:“厨艺一直很好。” 南许心想也不奇怪,慕时臻从出生就四处流浪,不会厨艺很难养活自己,想到这里她心疼起眼前这个人,从幼时便被追杀,一直躲到了现在,宫里的那段日子不会是他过的最安稳的一段日子吧。 “殿下想什么呢?快报菜名吧。” 第五十八章 危险之际,被熟悉的人搀扶…… 南许不想慕时臻麻烦,就叫来小二点了一些酒楼里的早膳。 她最近几天一直没什么胃口,吃的也少,许是因为找到了慕时臻的缘故,这顿早膳吃了好多。 慕时臻没动几下筷子,一直在看她吃,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故作轻松说道:“我不能那么快随你回京。” 南许顿了一下,垂下眼睫:“那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彻底摆脱那些人之后,不然我不放心跟你回去,怕此事会牵连到你,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到时再将此事说出去,你还有慕家都会成为京城笑柄。”慕时臻不想看到那一幕,那些人有多卑鄙他非常清楚,他离京是赶在快要被查出身份时离开的,想必那些人也没功夫继续调查。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明确的告诉你吧。”南许放下筷子,深呼吸,道:“慕时臻,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没用了?” 慕时臻眉头蹙起:“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我们的关系谈何麻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心悦你,愿意跟你面对这些,你跟我回去,我保证那些人调查不到丝毫关于你的踪迹,你信我一次好吗?”南许起身往慕时臻身边走去,坐在他边上握住他的手。 慕时臻定眼看着她,过了许久,眼底闪过笑意,抬起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捏了捏面前人的脸颊,笑道:“我信你,一直都信你。” 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受了伤跑进你殿内。 “那就跟我回去。”南许怕他不答应,快速的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眨眨眼睛:“好不好?” 慕时臻无奈笑出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答应我了?” “有个条件。” “你7788ZL说。”南许期待看着他,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条件什么的不是问题。 慕时臻拥她入怀,道:“我很自私,做不到和别人分享你,我可以回去,也可以进宫,但你不能有别的女人。”当初看到她跟白嘉宜单独站在一起,心中到底是不自在的。 南许心跳的很快,脸颊发烫:“你愿意扮女装进宫陪我?” 慕时臻穿上女装就是高岭之花,清冷美人,和男装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不论男女装她都好喜欢。 “愿意陪你,不过还是和从前一样,我有事出宫你不能拦着。” “都依你!”南许唯恐他反悔。 慕时臻吻了吻她的额头,低笑两声:“慕家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还不知你是女儿身。早得知我对你动了情,他们担心我,一直在劝我收起心思。” “那你知道你的出身都是慕尚书告诉我的吗?” 这个慕时臻是真没想到,只是抱紧了她,一句话也不说。 南许不能待太久,她回军营还有事,所以跟慕时臻腻歪一阵儿就打算走了,她很想带慕时臻去军营看看,但军营的几个老将都知道太子妃长什么模样,还有个白书谨在,就不方便把人带过去。 虽说不能去军营,却还是能出门的,慕时臻送南许到了军营附近,分别前不顾众人目光拉住南许的胳膊将她拥入怀里,抱了好一阵儿才松开,还道:“你穿盔甲的样子很好看。” 南许今日穿了身深色衣衫,听了他这话眸光一闪,“那我明日穿着盔甲来找你。” 慕时臻手臂环着她的腰没有松开,手指在她腰间摩挲几下,低声说:“晚上行吗?” 南许轻咳两声:“看情况吧。”还晚上,一点高岭之花的矜持都没有,不过她喜欢。 腰间的手臂松开了,她心情不错的回了军营,期间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刚进军营就碰到了刚起不久的白书谨,看他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模样,惊讶问:“你刚醒啊?” 白书谨叹声气,有些懊恼:“昨夜喝了太多的酒,睡过头了。” “其他几位将军呢?”周围人数比清晨多太多了。 “他们都醒了。”白书谨从未睡过这么久,昨夜好像只有他喝的最多。 南许了然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快点洗漱一下吧,待会儿跟几位将军一起说些事情。” “好。” 她原以为喊几位将军来营帐谈论事情会很快,却不想等了一柱香的功夫人才到齐,迟来的老将军看这么多人等自己很是不好意思。 “我叫大家来是要说件事,我想看看几位将军的态度。”南许看了眼周围人的反应,没看到有人反对,接着道:“外邦人被我们打退了,但他们并没有撤兵,据探子来报还派了援军相助,但援军最快也要几日到达。我的想法是,我们要不要趁着这几日把外邦人的营帐直接掀了。” 她等不及了,太想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既然他们占据优7788ZL势,何不快刀斩乱麻,不能因为养精蓄锐等着敌方援军来再大战一场。 几位将军听了她的话陷入沉思,过了一阵儿,白书谨出声道:“我觉得没问题,受伤严重的人留在军营养伤,没什么问题的就一起去掀翻敌人的阵营。” 彻底掀翻敌方营地才算打的漂亮,等援军到一切都迟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敌方有两名老将都很厉害,殿下可想过派谁去对付他们?”柳老将军出声,外邦人的小兵不足为惧,让人烦恼的是敌方很厉害的两名老将。 “白书谨功夫了得,对付其中一个可行?”南许看向白书谨。后者抿了抿唇,颔首道:“可以试试。” 一直听说过那两名老将有多厉害,还从未交过手,这几日的战争中只来了一位,还都是柳老将军和另一位将军联手对付,即便这样也只是让对方受了轻伤。如果白承卿在这里,这场小小的战乱很快就能解决,他不在就代表他们要花费未知的时日来对付。 “还有另一名老将,既然两个人对付不了,那就三个人对付,我随柳老将军和陈将军一起。”南许自荐起来。 对方士兵数量较少很容易干翻,杀了这两名老将才是关键。 众人听她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最后一致决定就怎么做。这一次一定要把敌方打的滚回老巢,很难再卷席重来。 这天,士兵们都知道太子与几位将军在营帐中商量要事,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才出来。出来时柳将军走在南许身边,笑意满面:“太子殿下曾经一定读过许多兵法吧。” 南许笑了笑:“不多。”上辈子读过,阮祈定然也读过,但她都不记得。 “说句实话,太子您来军营的那日有许多人都觉得您在这儿待不长,几日后他们对您的想法都变了。”太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把所有人带领的很好,先前并没有带领,一步步的提出对策,到现在才开始慢慢带领。 刚开始军营里大部分人心里服的还是柳老将军,只是碍于权势不敢不听南许的,现下完全不同了。 南许和柳老将军说笑几句,道:“柳将军,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咱们晚上见。” 柳将军含笑点头。 敌方每次来袭都是趁他们出其不备,这一次他们要用同样的方法还回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早膳吃的多,到了午膳南许吃不下,但因为晚上还要打仗就吃了一点。趁着士兵们都在吃东西,她走到一口大缸前,掀开上面的盖子看着缸里水面映出来的人。 来之前万分期待,看到之后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慕时臻想看她穿上盔甲的模样,她还以为自己穿上这个很好看,现在看来一般般嘛,不过仔细看…还算不错。 白书谨在找南许,找了许久看到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趴到一口大缸前不知在干什么,他不明所以的走过去,“殿下在做什么?” 这里没7788ZL有铜镜,南许把水面当做镜子照的入神,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白书谨,笑了几声:“你吃好了?” 白书谨走过来看了眼盛满水的大缸,随意问道:“殿下在城里有熟人?”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南许听得不解,她在边疆哪里会有什么熟人,就算阮祈有也不是她有。 “刚才听士兵讲今日你早早出去,回来时还有位面相不错的男子送您。”白书谨应该不是很好奇,问的很随意。 南许脸色不变,恍然大悟:“他啊,不是什么熟人,在酒楼遇到的兴许相同的朋友罢了。”慕时臻不想进军营就把她送到了附近,没想到还会被人看到。 她以为看到的是跟慕时臻分别的那一幕,却不想又听到白书谨问:“刚认识的朋友分别之前也要拥抱,看来殿下得了挚友。” 南许差一点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底闪过心虚,故作轻松的说笑:“难得遇到挚友,不舍分开。”这士兵看得还真是时候。 她顿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劲,问:“你是说听到士兵说的?在哪儿说的?”这要是随处说,她名声还要不要了,虽然那是慕时臻,是她的人,但士兵不知道啊。 “无意间听到的,应该是在跟朋友…说悄悄话。” 南许放心了,想着那人也不敢乱说,她伸了个懒腰,道:“我先回营帐了,晚上见。” “晚上见。”白书谨亲眼看着她离开,脑中浮现出她与男子相拥的那一幕,那名男子分明长了一张和太子妃一模一样的脸。 太子妃消失已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子从刚开始担忧不易到如今就像事情没发生一样。再加上他看到的那一幕,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白书谨想起之前在顾莫那里看到的纸条,太子看到后就匆忙离开,似乎是关于太子妃的,他当时问了原因,顾莫好像有意隐瞒,他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夜里。 南许带领一众士兵朝着敌人的营地出发,一路上为了不打草惊蛇,所有人都放轻了脚步,显得特别滑稽,若不是在打仗,只怕早就有人要忍不住笑出声。 一路小心步行,快要到的时候南许与白书谨还有另一位年轻将军兵分三路,要从不同的方向围剿敌人。南许全程与柳老将军走在一起,把主导权交给了柳老。 “殿下,一会儿我和陈将军先冲上去,您看好机会再冲上来。”快到的时候,柳老将军嘱咐道。 南许对他点点头。 这时候,他们派出的第一批人马已经点燃了敌人的粮草,那是另外一位年轻将军带领的。粮草着的很快,不到片刻前方就烟雾腾腾,早已熟睡的敌方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冲出去打仗,还有些没冲出去就被他们的人一剑刺死。 柳老将军紧盯着一个营帐,看到里面有人出来,叫上旁边的人:“陈将军!我们该7788ZL上了!” 话音落下,两人便拿着剑冲出去,后面的士兵也跟着一起。南许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才是关键,跟随着士兵到了隐秘的地方,时刻观察前面的打斗,准备关键时候冲出去。 敌方那名将军上了年纪,但功夫不减当年,还愈发让人伤不到,南许在附近看着都觉得心惊,她瞅好时机,趁着那人全力对付柳老和陈将军时偷偷冲过去。 这个时机恰到好处,南许一挥剑,察觉到危险的人想躲,身后两面夹击躲不掉,腰腹挨了两剑,南许又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剑,由于对方撤得急时,脖子上只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这足以对他造成威胁。 “你们中原人还真是爱玩儿偷袭这一招!”那人咬咬牙,把矛头指向南许,恶狠狠的冲过去。 这个举动让柳老将军还有陈将军一惊,看到南许猛地向后下腰,接着向旁边快速滚过去。长矛刺进地面,与南许的距离只差四五指,柳老将军心惊胆颤的松口气,用尽了全力去拼杀眼前的人,陈将军还是在一旁帮衬。 南许尽快起身继续打斗,打的特别吃力,但她的提议是有效的,因为对方比她还要吃力,眼见着快要不行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一个人,在南许后肩刺了一剑。 刀剑刺入血肉,疼得让人面部狰狞,南许低头看了眼穿透肩膀的剑刃,听到柳老将军与陈将军惊呼的声音,她眉头紧皱,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向前意图离开剑刃,身后持剑的人却先一步拔出了剑。 很痛很痛,连呼吸一下都是痛的,南许倒下之前用手里的剑支撑着单膝跪在地上,她很想动,很想将身后的人千刀万剐,但肩膀的伤使她痛的根本动不了。 敌人听到了柳将军的称呼,皆是心情不错,与柳将军打斗的那人大声说道:“今日我就让你们中原的太子死在我们族人的剑下!” 柳将军倍感愤怒,眼底充满了恨意。 刺伤南许的男人只是一个小兵,虽说是趁着南许出其不备才刺到的,但还是忍不住傲娇,嘴角上扬地举起手里的剑,打算来上致命一剑的时候,腰腹蓦地一痛。低头一看,长剑早已刺透。 南许以为今日怎么都难逃一劫,旁人都在打仗没有人会来救她,她等着身后人的最后一剑,等了许久,等来的是男人小心翼翼地搀扶。 她慢慢转头,看到了今日说她穿盔甲好看的男人,对方眼底的心疼与愤怒让她心里很难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哪想痛的连说话都说不出,她妄想闻到身前人熟悉的味道,鼻尖却是刺鼻的血腥味,那是她自己的血,早就浸湿了深色的里衣。 慕时臻没有蒙面,柳老将军讲过他几面,现下看到他扶着太子,愣神了几秒险些被敌人伤到,不过这也让他收起担忧,专心对付敌人。 在这场战乱中,南许被慕时臻带走了,打斗的人好似看不7788ZL到他们,一路都走的很顺。 “你…” “别说话,放轻呼吸。”慕时臻急得额头冒汗,心像被人揪着一样。 他抱着南许上了一辆马车,里面有一个药箱,打开药箱,动作小心脱下她盔甲,扒开被血液浸湿的衣服,熟悉的为她包扎伤口。 南许痛的快晕了过去,在药膏抹在伤口的时候忍不住痛呼一声,痛的眼泪都出来了,眼尾红的让人心疼。 听到她的痛呼,慕时臻顿时不敢再动了。南许闭上眼睛,声音虚弱:“我没事,你继续包扎,不用管我。” 慕时臻看她额头尽是细汗,动作小心的给她包扎,听见她虚弱道:“不曾想是这副场景让你看到我穿盔甲。” 晚上穿着盔甲相见的确做到了,只是二人都希望这一幕不曾发生。 “你出来打仗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到了军营附近找你才知道。”慕时臻难得抱怨,实则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跟过来,他应该早一点打听军营的事。 南许没说话,闭上眼睛歇息。等到眼前人为她包扎好,她还想起身下马车,可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慕时臻不但不帮她,还拉着她不让她动:“放心吧,我观察过局势,这场我们赢定了。” 南许太信任他,听了这话不再动了,说:“我想在这儿等着,等赢了之后再回去怎么样?” “可以,我陪你。”慕时臻说着却去了马车外面:“你在里面歇息,我把风。” 有他在,南许很放心的歇息下来。 她还是能力欠缺,在关键时刻很容易掉链子,只懂得兵法还远远不够,这一次的重伤让她意识到只有功夫强大起来才有用。 第五十九章 “对,夫妻关系。”…… 他们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前方胜利的呼声。 南许抬起犯困的眼皮,眸中闪着碎光,希望这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时马车外的男人走进来,摸了摸她的脸,又俯下身亲吻她额头,轻声说:“赢了,我们赢了。” 慕时臻也很激动,他一直没有说出一个实情,那就是只要这场战争赢了,追杀他的那些人会尽快赶回去,那边几王争夺必然会乱,那个身为父亲的人应该不会有心思管他。 之前不说,是不想让眼前人有压力,一切顺其自然就好,现下真的赢了,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悦。 南许唇边漾起一抹笑,悬了许久的心缓缓落下,虚弱着问眼前人:“慕时臻,你本名真的就叫这个吗?” 慕时臻垂眸轻嗯一声,道:“太女气了对吗?”身为男子,有个一听就知道是男子的名字才好。 南许摇头,“不,这个名字很符合你,我想问的是你叫慕时臻,慕家小女叫什么?” 如今的京城人都知道慕家小女慕时臻,可慕时臻是他的本名,原本的慕家女儿叫什么? “不知道,他们从未提过。”慕时臻当初就觉得用本名不妥,但慕家说没问题,他也就没再说换名字7788ZL的事情,“这个名字是我母亲刚有孕时就取好的,她当时想要个女儿,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不想生下来的却是个男孩,不过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母亲对他很好,只是后来… 南许看慕时臻神色不明陷入回忆,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我困了,我们回去吧。” 慕时臻回过神,摸摸他的头,笑道:“好。” 这里距离城里还有几公里的路,步行要好久,好在他们有马车。回去的路上马车太过晃动,南许想睡却睡不着,肩膀伤的伤口还在作痛,这一路上额头不停的冒汗。 快要到城里的时候,慕时臻问:“去军营还是跟我回酒楼?” 等了许久,马车里没有一点声音。他不放心地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往里面看,里面的人早已昏睡过去,额头满是细汗,肩膀上的纱布红了一大块。 他试探着叫了声:“殿下?” 没有反应,他心中一紧,着急地进了马车,蹲在南许面前,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下面探了探,确定没事之后放下心。抬起眼前人的手,满眼心疼地低下头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声音沙哑:“跟我回酒楼吧。” 比起军营,酒楼能给阮祈最好的照顾,因为有他在。 眼前人当然给不了回应,慕时臻从一开始想的就是带她去酒楼,战场上的那些事他顾不得,有位老将军看到他把阮祈抱走了,应该不会出事。 慕时臻还不知道另一边已经因为这事陷入了沉寂。 这场赢得漂亮,所有战士无人不高兴,但他们却发现不见殿下踪迹,柳将军和白将军虽然一脸凝重,却不说关于殿下的事,所有人想着事情应该不大。 殊不知事情大了。 白书谨听柳老将军说太子被太子妃带走的过程,经过前后联想,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大胆点猜测,所以脸色一直凝重。柳将军比他还要想不明白,为什么消失那么久的太子妃会突然出现在边疆战场上,还把受伤的太子带走了。 “柳将军,您确定没有看错吗?”白书谨凑近柳将军问道。 柳将军叹气:“白将军这话都问四五遍了,我确定没有看错,那人的确是太子妃,只不过穿了身男装罢了。” “男装?”之前柳将军没有提到男装,他就没有什么怀疑。现在确定了那人就是当今太子妃慕时臻,清晨与殿下相拥的男子也是。不,不是男子,是穿着男装的太子妃。 可之前太子问他的那些问题,又让他怀疑起太子妃的身份,扮做女装活一辈子… “白将军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不论事情真相如何,太子妃回来了,殿下也被太子妃救走了,咱们打了胜仗,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柳老将军不止在劝说白书谨,还在劝说自己。 白书谨笑了几声不语,心想太子妃还真是奇人,不论男装还是女装都没有任何违和感,把太子的心抓得紧紧的。7788ZL 夜里。 南许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想要坐起身却痛的动不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屋内的男人。睡在床外的慕时臻坐起来,他紧张看着身旁的人,轻声问:“怎么了?” “疼…” “伤口疼?” “嗯。”南许在黑夜中看着眼前为她着急的男人,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慕时臻是她这两辈子唯一关心在意她的人,曾经没有感受过的关心全都在慕时臻这里得到。 “忍几天就好,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我跟你回京,继续当你的太子妃。”慕时臻没办法让她的伤口不痛,只能尽量说一些好话。 “不准骗我。”南许哼气道:“你要是看我受伤就故意用好话让我开心大可不必,我要的是实际行动,等我伤好了你若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把你绑回去。” 慕时臻眼含笑意:“好,到时我给你准备绳子。” “这时候说那么好听有什么用。” 翌日清晨。 床上本该睡得很沉的两人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南许困的头痛,碍于伤口太痛不能乱动。慕时臻起身下床,穿好衣物去开门,看到了一脸着急的小二。 小二见到他开口就道:“不好了暮公子,外面有位将军指名要见您。” 慕时臻眼底划过不明的情绪,回头看到床上的人已经艰难地坐起来,南许想要下床:“我去看看。” “你在这儿歇着就好。”慕时臻不放心她随便乱动,道:“我出去看看。” “可是你…” “没事的,信我。” 慕时臻眼神那样坚定,南许看到后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点了点头:“那你有事叫我。” “好。”慕时臻对小二道:“带我去见他。” 小二干笑点头:“您请。” 慕时臻关上门,没看到小二惊魂未定的模样,昨夜知道暮公子带那位公子进了屋,却没想到二人还睡在一张床上。 慕时臻跟随小二来到了酒楼门前,外面站着的赫然是穿着便装的白书谨,昨夜才经过厮杀,现下身上还有几分戾气,刚才给小二看了军营的令牌更让其担心不已。 看到是他,慕时臻并不觉得意外,好似早就想到一样,见到人后拱手一礼:“白将军。” 小二没打扰他们直接回了酒楼。 白书谨认认真真打量眼前的男子,长相和身材都跟太子妃一模一样,连声音都有几分相似,他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可疑的人之后笑了:“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慕时臻知道瞒不住,大方坦白:“白将军何必装糊涂,你都找到这儿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从未隐瞒过长相,但凡是之前在宫里见过他的人都会认出他是谁,白书谨这么明白却装作不知就没意思了。 都坦白了,白书谨也不再继续装糊涂,笑意依旧:“太子妃消失那么多日,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我的事没必要告知你吧。”慕时臻直视白书谨。 “是不需要,只是皇上派了那么多7788ZL人找您,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您却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来到了边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您早晚要说。” 对旁观者而言,二人之间一片祥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们之间的气氛有多紧张。远处还有一人比他们还紧张,南许在上面待着不放心,就穿好衣物出来看看,她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待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看着。 那二人说了什么她听不到,还都是隐藏神色的高手,看了好久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又过了许久,只见白书谨对慕时臻拱手一礼,接着转身离去,而慕时臻也面色平淡的回了酒楼。 一切都很平和,一点别样的气氛都没有。 等慕时臻走近了,她没藏着直接走出去。慕时臻瞧见她没有惊讶,平静道:“白书谨说三日后他们会启程回京,问你要不要一起。” 南许走到他跟前,觉得他情绪不佳,想了一会儿道:“你看我伤成这样能那么快回去吗?” 伤口恢复不好不宜骑马,回京的路途艰难,路上很影响伤口恢复。 慕时臻牵住她的手,“回屋吧,到时我会准备马车,我们可以慢行回去。” 南许紧跟着他:“那些人还在吗?”她说的是追杀慕时臻的外邦人。 “昨晚还在,今早不知道,应该不在了。” * 边疆这场胜战中,太子阮祈一战成名,京城百姓无一不称赞。此时的宫内,皇帝与皇后说着关于那场战争的事儿,在打赢的第一时间就有人回京来报,还有其中的一些细节,这些只有皇帝能听到了。 “咱们祈儿如今还是个领头的,朕先前竟不知她兵法如此之好,若早知她有这样的天赋,朕也不用担心这么久。”从太子离京开始,皇帝每一日都在担忧,皇后比他还要忧愁。 如今听到了胜利的消息,他们也算是放下了心。 皇后给皇帝削着苹果,笑意明媚,“臣妾先前也不知祈儿这般有本事,还担心了好久。” 皇帝连连点头:“是皇后教的好。” 皇后抿唇一笑:“分明是皇上教的好,臣妾只是教了他一些微薄的知识。” 此时宜贵妃就坐在二人身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听着他们说这些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皇帝在这时忽然提起了阮洛,看向宜贵妃:“你有看阮洛吗,他这两日老实吗?” 宜贵妃尴尬不已,提太子是各种夸,到了她儿子这里就是这样的问话,“自从上次皇上教训之后,他如今已经老实多了。” “嗯,他成了如今这个不知轻重的样子,你也有很大的责任,祈儿这个做兄长的带了个好头,他却不跟着学,非要唱反调。”皇帝提起这事儿就气,还经常忍不住不提。 宜贵妃都快坐不住了,这里若没有其他人还好,她不会觉得那么丢脸,可如今不该在的都在这里。 阮洛外面一群狐朋狗友,皇帝之前知道他或许与外邦人有联系,所以就一7788ZL直派人查着,前两日查到经常跟他鬼混的一名男子是外邦派来的奸细,故意潜伏在阮洛身边打探朝廷重要消息。 皇帝得知后震怒不已,派人去捉拿那人,阮洛竟还护着人家,皇帝一气之下把他也关进了牢里,之后又调查到接近阮洛的那个奸细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还怀有身孕,那人咬定是阮洛的骨肉,求着皇帝能饶一命,皇帝不允许这样的孙子存在,直接让人把那女子杖毙了。 一尸两命,阮洛知道后不但不死心,还在牢里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要不是宜贵妃在皇帝面前跪了许久,只怕他就要落得和阮逸一个下场了。 外邦人派来的女探子怀了他儿子的骨肉,皇帝当日处决女子后直接气晕,在床上躺了好久,这事也把宜贵妃吓到了,在这之前还刚定下阮洛与她侄女儿的亲事,因为这事差点黄了。 宜贵妃非常后悔当初没有多加管教阮洛,悔的肠子都青了。 阮洛这事儿太丢人,皇帝下令让所有人闭紧嘴巴,一旦查到有谁乱说直接杖毙,所以没有外人听到风声,当日在场的几个官臣子弟都被关了牢里,他们父亲还不知做错了什么,早朝的时候都要嚷嚷许久。 皇帝如今只希望四皇子和五皇子不要学坏,还有个最小的公主即将周岁,他正在考虑要不要交给皇后或者品行端庄的妃子带在身边,公主的生母出自小门小户,皇帝怕这唯一的女儿被带歪了。 边疆。 转眼到了要启程回京的日子,南许的伤没那么严重了,所以回了趟军营。 从打赢仗开始南许就没在军营出现过,现下突然现身让许多士兵都倍感激动,毕竟这个计划是太子提出来的,往常打仗都力求稳,太子却要孤注一掷。关键是还赢了,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南许来军营收拾自己的衣物,顺便与其他将军说一声回京的事儿。柳老将军得知她回来,很快就找来了,开口问的第一句是:“殿下,您这三日去哪儿了?” “我在一位朋友那里养伤,伤的太重没办法来军营告知一声,真是让将军担忧了。”南许以为白书谨会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军营的其他人对此事一概不知。 “这样啊,可我那日看到太子妃救下并带走了您。” “那是我朋友,将军您看错了吧。”南许睁眼说瞎话。 柳老将军若有所思的点头,愧疚道:“想必是我看错了,还多嘴跟白将军说了这事儿,不知道白将军有没有误会。” “白将军那日找我说过这事儿。” 柳老将军放心了,眼神放到她肩膀上:“您的伤…” “都处理好了,有些痛罢了。”南许整理着仅有的两件换洗衣物,身上穿的是慕时臻临时找人做的,布料还挺好。 “殿下收拾衣物是要与我等一起回去?” “不,我还有点事情没做,晚一点跟朋友一起回去。” “这样啊。”柳老7788ZL将军叮嘱了几句小心伤口的话就走了。 南许收拾好包袱出了营帐,迎面碰到了朝这边走来的白书谨,后者看她这身行头,说:“我们午时用过膳就启程,你和他什么时候回去?” “比你们晚个一两日吧,我们乘坐马车行的慢,你们路上不必等。” 白书谨点头,失笑道:“好,可惜京城那些想要迎接你回京的姑娘都见不到你了。” 南许心想这样才好,她如今才知道慕时臻是个醋罐子,要事让他看到那样的一幕,她才有的受呢,“不多说了,我先回酒楼了,我们回京见。” “回京见。” 这次打仗很容易,外邦人没有侵犯到城里的任何人,城里很是安稳,他们都知道这是靠太子和士兵们血战换回来的功劳,得知他们要离京,附近的百姓都打算来送一场,其实主要是想见一见太子长什么模样,可惜南许不会一同离开,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南许回到酒楼却没看到慕时臻的身影,将包袱放在屋中下楼找到小二,问道:“暮公子呢?” 小二:“我们掌柜的知道你们最近要走,把暮公子叫去喝酒了,小的带公子去找他们。” 南许点点头,跟着他去了三楼。三楼清净,也不接客,只有两间大房,小二带她到了一间房门前,敲敲门:“掌柜的,小的带暮公子朋友来找他。” 这里掌柜的早就听小二说了关于慕时臻和陌生男子的事儿,听到人来了,留慕时臻一人坐在那里喝酒,他亲自过去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小二身后唇红齿白、面容姣好的公子,眼底笑意闪现,道:“这位公子请进。” 南许不喜他这般神情,碍于是慕时臻朋友所以给足了面子,说:“多谢。” 走进屋后看到了正在饮酒的慕时臻,后者看见她招了招手,笑道:“过来。” 他脸色不红,眼中并无醉意。可不知为何,南许就是觉得他醉了,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掌柜,眸光不明的走到了慕时臻身边。 慕时臻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轻声说:“快坐下,他这人酒楼没什么好吃的,自己的私厨却是不错。” 掌柜的听了这话不乐意:“我这酒楼菜色也不错,每日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足以证明好嘛。” 慕时臻不理会他,等南许在他身旁坐下,拿起筷子夹了许多肉到碗中,笑道:“这么多天没吃过好的,我们好好宰他一顿再走。” 南许觉得好笑,拿起筷子吃起来,一点都不客气。从离京开始,她几乎没吃过几顿好的,也瘦了好多,慕时臻一眼就能看出来。 掌柜的见他们你侬我侬,诧异之下不得不相信小二所说的话,放平心态后走过去:“小二说你们二人每夜都睡在一张床上,真的假的?” 慕时臻抬眼瞧他:“有问题?” 掌柜:“没问题,我这不是好奇嘛,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南许抬起头,微微一笑:“夫妻关系。7788ZL” “夫妻…”掌柜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听错了,下一刻又听到自己挚友肯定的声音。 “对,夫妻关系。” 第六十章 朕要把皇位传给祈儿…… 在边疆待了两日,南许和慕时臻乘坐马车启程回京,酒楼掌柜往他们马车塞了许多食物和水。 马车行的慢,只怕要行半月才能到京城,对此南许并不着急,还觉得这样悠闲的日子可以持续的久一点,因为路上只有她跟慕时臻二人,一旦回京就没有这么潇洒的日子了。 行了几日,路上实在无聊,南许出了马车蹲坐在慕时臻身旁,说:“昨日我接到了来自顾莫的信,他在信中提到了宫里发生的一些琐事,你想不想知道?” 顾莫的人遍布中原,想知道她的踪迹很简单。 “关于谁的?”慕时臻专心赶路,难得看她一眼。 “阮洛的。” “没兴趣。” 南许并不意外,慕时臻不喜讨论别人的事儿,但是她太无聊太想说了,索性道:“阮洛被查到跟外邦人派来的女奸细有勾结,当天被抓了,那女奸细还怀了他的孩子,把父皇都气晕了。” 她说的轻松,好像这其中的人物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冷漠的像个外人,说着皇帝气晕的话一点担忧的语气都听不到。 慕时臻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这一眼很不凑巧的被逮住。南许抱住他胳膊,很平静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明明是自己的至亲却一点都不关心?” 慕时臻摇头:“没有。” “你刚才的眼神告诉我有。”南许叹声气:“我跟他们包括皇后都没多少感情,具体我也没办法跟你说,但你要知道你比他们所有人都重要。” 这些亲情是阮祈的不是她的,只有慕时臻是她的。原剧本里的阮祈跟慕时臻虽有夫妻关系,却从未有过一点感情,慕时臻这个人都是模糊的,剧本上从未提过男主,南许猜测这个剧本或许没有男主的存在。 慕时臻不知该如何说出此时的心情,无言之下,他握住了身旁人的手,与之慢慢十指紧扣。 这样的行动无疑是最能表达心意的,南许唇畔漾起笑,问道:“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快了,再过一座城就能到了。”慕时臻全程看着路,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儿。 “这样啊,那我们到了下座城好好歇息一下再走吧。” “好。” 南许靠在慕时臻肩膀眯了一阵儿,一路上行的不稳,她也没睡着。到了夜里,他们抵达了那座城,他们刚走到城门前就被侍卫用长矛拦下。 “城门已经关了,天亮了才能进。” 南许下了马车,卸下腰间的一块令牌递了过去。侍卫随意接过查看,待他看清后蓦地一精神,想也不想便单膝跪在地上:“卑职参见太子!” 这一声惊动了守夜的人,皆是跪在了地上。 南许本来想低调行事不想拿出令牌,凑巧晚上赶到这里,眼前有座城还7788ZL留在外面过夜,她可不想这样,面对此情此景,道:“不必多礼,本宫经过这里,来住上一晚就走,切勿惊动其他大人。” “卑职明白。”侍卫站起来,向城门边上的两人招手:“开城门!让殿下进去!” 南许转身上了马车,道:“我们走吧。” 这座城和京城还有一段距离,城里的人没有见过太子妃,所以慕时臻不担心,也不用遮面。 进城后看到的是冷清的街道,他们找了家还开着门的酒楼要了一间上房,又点了几个小菜。 二人跟随小二来了上房,南许进去后环视一圈,对慕时臻说道:“应该让你朋友来看看,这才是酒楼上房该有的样子。” 边疆那上房和下房差不多,主要还是因为条件有限,南许能理解,现下不过是开个玩笑。 慕时臻关了房门,走过来拥住她,笑道:“下次见到人就让他过来好好学学,怎么能委屈殿下住那么简陋的房屋。” 南许笑出声:“只怕你太子妃的身份要暴露。” “那又何妨,殿下高兴就好。”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着他们点的菜进来,刚把菜放下,酒楼里传来一阵声响,小二着急往外看:“哎呦,刘大人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屋内的南许和慕时臻对视一眼,后者走到门前关了门,他们没有说话,专心听着外面的声音。 被小二称作刘大人的人说道:“本官听说太子殿下来了你这酒楼,特意来请太子去府上住一晚。” 大抵意思是,你这里太简陋,太子如何能委屈住下。 小二听到太子二字腿都软了,哪有心思关他什么意思,慌乱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只道:“大人啊,您的意思是太子来了我们酒楼?” “对,本官身边的人亲眼看到太子与一男子进了这酒楼。” 小二眼珠子转了转:“您说的不会是……”他正要说刚来的那二位,下一刻听到楼上厢房中传来的声音。 “刘大人,回去吧,本宫不过是在这儿小住一晚,明早就走了,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南许从屋中走出来,站在围栏边看向那位刘大人。 她是叮嘱了守城门的侍卫不要乱说,但这些官员有自己的门路。 刘大人早年时见过太子一面,不过那时的太子还小,哪想如今的太子这般让人惊才艳艳,一把年纪的官员笑的满脸都是褶子,说道:“殿下,这里实在简陋,不如您随下官去府上歇息一晚上?” “本宫说了,刘大人请回吧。”南许不喜欢这样胡搅蛮缠的角色,说这话时眉头稍稍蹙起。 刘大人很会观察悦色,看她有些不悦,心里有些害怕道:“下官知道了,太子若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下官,下官府邸在…” “刘大人,请回吧。”南许眼底闪过烦躁。 刘大人不再言语,来的时候有多风光,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他以为宫里的贵人一定住不惯这样的简陋之地,去他府上7788ZL好好歇息一晚不好吗? 刘大人这一闹,小二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太子在他们酒楼住下的消息告诉掌柜。 楼上房屋中,南许跟慕时臻吐槽着那位刘大人:“他本不属于太子一党,据说早年还巴结过阮洛,真是墙头草,我想低调一下都不行。”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自恋了,慕时臻没忍住笑了一声:“用膳吧,不要让这些不相干的人扰乱心情。” “嗯。”南许没什么胃口,吃的很慢,“我们明早快点走,我觉得那个刘大人可能会早早起来送我们。” “有那么夸张?”慕时臻深信不疑。 南许点头:“有,你要相信我的判断。” “嗯,相信你。” 用过膳后早早歇下,只等着第二日能够早起离开。慕时臻最近有点缠人,从她伤口不那么严重开始每夜睡觉都要搂着她,有时在林子里过夜,他也要让她靠在他怀里。 今夜也不例外,南许深夜醒了一次,身后人都睡着了还抱着她不松手,不知在梦里是不是也在拥抱她。 到了第二日两人很早就起来准备赶路,不想正巧碰到来酒楼的刘大人,不过对方被其他事缠身暂时没有看到他们,南许趁着这个时候拉着慕时臻快速上了马车。 “走走走,别让他看到了。”南许拽了下慕时臻的衣袖,后者好笑的拉起马缰,马车动了起来,“还真让你猜对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南许难得在慕时臻面前傲娇,眼中的笑意很容易感染人。 慕时臻心情非常好,一手拉着马缰,另一手揽住南许肩膀,语气平淡:“再有两三日就要进城了。” “对啊,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宫,告诉父皇我在路上找到了你,他调查不出什么痕迹的,你之后安安心心的待在宫里,想出宫也不用告诉我,随意就好,只要…不会再不声不吭的离开。” 慕时臻沉默一阵儿,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先前不曾确定感情,现在确定了他不会不负责,而且也不愿再离开,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陪伴眼前人。 与此同时的京城还沉浸在战争胜利的喜悦中,距离白将军带领人回来已经过了好几日,但胜利的气氛一直没有降下去,当初白承卿打胜仗回来也是如此。 人人都在等着太子归来,宫里的皇后却担忧了好几日,在白书谨回来之后她才知道阮祈受了伤,伤的挺重,肩膀都被利剑穿透了。 皇后在宫里一坐就是一晌,不曾外出走动,宫里的人知道她心情不好,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一名宫女端着一碗粥进来,道:“娘娘,您坐了一上午都没吃什么食物,喝点粥吧。” 皇后揉按着眉心:“端下去,本宫不想喝。” “这是皇上让御膳房给娘娘准备的。” 有了这句话,皇后终于松口了:“拿过来,本宫尝尝。” 刚端到这碗粥,外面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皇后抬起7788ZL眼,把粥放桌上,急忙出去迎接,走到门前后看到进来的皇帝,弯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免礼。”皇帝亲自把她扶起来,转而搂着她的肩说:“朕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 皇后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似乎一点都不期待。皇帝看她这般很是心疼,招了招手:“其余人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一众宫女弯身行礼之后离去。 只有很重要的事才会单独说,皇后很是不解,等到殿里只剩下她跟皇帝,她露出疑惑的目光:“皇上要说何事?” 皇帝拉着她坐下,感慨道:“朕打算退位了。” 皇后担忧阮祈心情很烦躁,听到这话没什么反应,过了片刻后才慢慢反应过来,抬起头:“皇上说什么?”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笑的眼角纹都出来了,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朕说,朕要把皇位传给咱们祈儿。” 皇后捂住了嘴满脸不可置信,眼里甚至闪着泪光:“为什么?皇上您身体好好的,怎么会想退位?” 她似乎没有很高兴,而是担忧起皇帝的身体,这个反应皇帝很受用,心情好的同时不忘安慰皇后,说:“别担心,朕没事,朕身体好得很,之所以退位只是累了,先前觉得祈儿做事不算太成熟,还想再让她历练一阵儿,不想近半年的表现出乎朕的意料,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可是…”皇后有些犹豫,说不高兴是假的,但这事太过突然,她很怕是皇帝故意在考验她。 “没什么可是的,朕的几个儿子中就属祈儿最优秀,其他的不提也罢。”皇帝叹声气:“朕早就累了,祈儿年轻盛旺,可以比朕更好的当一个明君,朕退位后不那么忙了,还能每日陪着皇后,皇后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这样的日子当然好,但皇后不敢点头。皇上好似没看出她的警惕,继续说:“事情就这么定了,朕先拟旨,等祈儿回来不久后就宣告天下,顺便……” 他后面的话没说,在心里补充了出来,顺便废了阮洛这个二皇子,逐出京城,永世不得进京。他赐死了一个要杀自己的儿子,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儿子,逐出京城是他想了许久的答案。 “皇上连着两三日不曾见臣妾,就是在想这件事情吗?”在此之前,她每次去给皇上请安都被回拒,不止是她,后宫的妃子都不曾见到皇帝一面。 “是啊,朕想了好多,决定先与你说一下此事。” 又时隔五日,南许与慕时臻进京了,他们在白日进京,行事低调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第一时间先去了慕府,南许答应了慕尚书要找到慕时臻,如今她把人找回来了。 尚书府近些日子一直没什么高兴事,连下人都能感觉到气氛的低落,他们都知道是因为二姑娘消失不见原因。二姑娘从小被送到老家庄子里休养,接回来后直接就7788ZL进宫当了太子妃,他们都以为二姑娘是有福气之人,谁想还不到一年就被人掳走了,这福气还没开始呢。 都到尚书府门前了,慕时臻还是身着男装,他好像不怕慕府的人看到,南许也没什么顾忌,敲响了尚书府的大门。 开门的管家之前见过南许,还没来得及行礼就看到了她身后熟悉的人,瞬间睁大了眼睛,转头向后大声喊道:“老爷!太子妃回来了!” 这一声彻底打破了尚书府低沉的气氛。 第六十一章 大摇大摆的牵着手 慕府一改往日的沉闷,主子们有了欢声笑语,下人们也安心下来,慕尚书近段时间一直愁眉苦脸,如今可算是笑了。 慕时臻去了自己院里换衣服,南许跟着慕尚书等人一同去了前院的屋内,慕夫人再次哭红了眼,好似慕时臻是她的亲生骨肉一样。 “这次真是多谢太子了,若没有你,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找到这孩子。”慕尚书很谦虚的对南许道谢,他们除了在京城有点人脉还能找找,到了外地真的不行。 “尚书大人不必谢我,这次真的是碰巧了。”对于在边疆遇到慕时臻这件事,南许并没有瞒着慕府的人。 “不不不,您能把这孩子劝说回来,就已经值得我们道谢了。” 南许抿唇一笑:“是他自愿跟我回来的。”其实她没有怎么劝说,倘若慕时臻对她没有丝毫感情,也不会这么轻易跟她回来。 自愿二字让慕尚书受了一点小刺激,他如今唯一纠结的是慕时臻接下来怎么办,真的要进宫和太子过一辈子?可太子以后当了天子,后宫中可不会只有一个皇后。 慕尚书愁啊,偏偏这忧愁还不能轻易说出口。 慕夫人在这时出声说道:“时臻这孩子都回来了,老爷不要想那么多了。” 南许抬眼看慕夫人,发现后者对她坚定的点点头,她回了一笑,知道慕家人担忧何事,他们知道慕时臻是男子,所以不想让他跟着一个同为‘男子’的太子,这是没有保障的事。 慕时臻很快就换好衣物来了这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前面的慕尚书忽然站起身,看向他,说:“时臻,你跟我去书房一趟。” 慕时臻与南许对视一眼,二人眼中情绪不同,慕时臻颔首一下跟着慕尚书离开。他们走了之后屋内只剩下南许还有慕夫人这个女眷,先前为了方便谈事没有让其余人进来。 没了外人,反倒方便了慕夫人说话,她起身走到南许面前,在南许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跪下。 南许站起身要扶她:“夫人这是做什么!” 慕夫人躲开她的手,磕了个头,不放心嘱咐道:“殿下,时臻身份不同于其他人,希望跟您进了宫之后过的都是好日子,您…也不要负他。” 这句话也算是认定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南许才是有苦说不出,只道:“夫人放心,我此生只会有慕时臻一人,不会7788ZL有别人的。” 慕夫人既欣慰又惊讶:“可您今后…” “今后如何,我还是能做的了主的。”南许垂下眼眸道出这句话,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慕夫人微微怔神,也不知道相不相信这句话。南许伸手将她扶起:“夫人相信我,我会好好待慕时臻。” 恰巧这时门外传来了慕迟青的声音,很是激动:“母亲,我听说时臻回来了。” 慕迟青走进来,看到南许后行了一礼:“下官参见太子。” 南许颔首一下:“免礼。” 慕迟青走近了些,问:“时臻呢?” “跟你父亲去了书房,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慕夫人情绪不佳,道完就要离开,显然是要让慕迟青跟南许单独说会儿话。 慕迟青拿慕时臻当嫡亲弟弟看,整个慕家都把慕时臻当做自己人,不管是离开还是回来都能牵扯到全家的情绪。 “你不会也要不停的叮嘱我要好好对待慕时臻吧?”南许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会,下官只是想说声谢谢。”慕迟青是明事理的人,对待任何事都有不一样的看法,对于表弟愿意进宫陪太子这件事,他能做到的只有不参与,跟随自己的内心就好。 南许笑了笑:“谢谢倒不用,这都是我该做的。” 二人在屋内说了许多,几乎句句都离不开慕时臻,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慕时臻与慕尚书进来了。 “大哥。”慕时臻面向慕迟青,眼中露出笑意。 慕迟青拍拍他的肩膀,为他高兴:“既然摆脱了那些人,就安心过日子。” “我知道。”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宫,我听时臻你们进了京还未回宫见皇上。”慕尚书语气担忧,按照规矩,太子与太子妃外出离京,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进宫见皇上,他们先来了尚书府,若是被人知道了又要说不懂规矩。 “不碍事儿的,没人知道我们回来。”有了上次低调还被发现的例子,南许只会比以往更低调。 慕尚书松口气:“这就好,天色不早了,你们尽早进宫。”他说完顿了一会儿,抬起眼犹豫道:“太子一直在外,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吧。” 南许不解:“什么事儿?”难道是关于阮洛那件事? 慕尚书看了眼慕迟青,后者抿了抿唇,说:“二皇子…不对,是阮洛被赶出京了,永世不得再进京。”现在不是二皇子了,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南许甚是惊讶,前两日听到的消息还只是关进牢里,如今就不是二皇子了,莫名其妙少了一个原剧本的劲敌,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按照剧情,阮洛这个人没有下线,最后是个闲散王爷。 如今却… 慕时臻看她神情不明,走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对慕尚书说道:“我们走了。” 慕尚书:“我和迟青送送你们。” “不必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南许拒绝,能让尚书大人亲自送一程的人7788ZL,一定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如此也罢,那你们路上慢些。” “好,我们走了。” 来的低调,走的也低调,慕府的下人只知道太子与太子妃回来了,却不敢多说什么。慕时臻换了女装不便抛头露面,南许身份摆在那里也不方便,慕尚书找了慕家的马夫送他们。 马车中。 南许掀开车帘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叹了声气:“终于理解了物是人非这个道理。” 她走了还不到两个月,皇宫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走之前想过这一去就会改变原有的剧情,想不到变化这么大,连阮洛这个人的结局都变了。 “阮洛做这些事情之前就该想过后果。”慕时臻没有丝毫同情,他本就厌恶阮洛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 “是啊,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阮洛这个结果还算好的了,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却没有流放也没有赐死,算是幸运了。”皇帝终究还是舍不得再失去一个儿子,南许忽然有些同情皇帝了,明明在权利的最高处,经历的不是父子相残就是被儿子背叛。 一路相谈,很快就到了宫门前,南许率先下了马车,转过身要扶慕时臻,不知想起了什么收回了手,直到他跳下马车,她伸出了手:“牵手。” 慕时臻好笑的与她牵住。 侍卫见到他们,很激动的单膝跪下行了一礼:“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如今的太子不同于往日,打了一场胜仗让所有战士都佩服不已,百姓更是直呼明君之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百姓直呼太子明君了,而且皇帝不止一次的听到,每一次都没有阻止过百姓这么说。 一路上想了那么多,南许早就收起了复杂的情绪,手中还牵着心悦之人的手,她笑道:“都免礼。” 太子回来了,还带着太子妃一起,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皇宫。 坤宁宫里,皇后与容妃说笑着,自从前两日跟皇帝谈过之后,她心情逐渐变好,没有前些日子的沉闷了。 “皇后娘娘!娘娘!太子回来了!”一名宫女激动的跑进宫,很是激动,到了皇后面前行一礼,高兴道:“娘娘!太子带着太子妃一起回来了!” 皇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和容妃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你说什么?” “娘娘,太子带着太子妃回来了,他们已经进宫了!”宫女是贴身侍女,知道皇后这些天有多么想念太子。 容妃对皇后道喜:“真是恭喜娘娘了。” 容妃是自己人,皇后什么话都会跟她说,所以她知道皇上要退位,还要把位置传给太子这件事。 皇后高兴的眼冒泪光,伸出手:“快!快带本宫去见太子!” 贴身侍女走上前扶住她:“奴婢听说皇上将太子叫去了养心殿。” “我们就去养心殿。” 容妃识趣的跟在她身后,也没说要走,太子这次回来是件喜事,她作为皇帝的妃子本该迎7788ZL接一下。 养心殿。 南许一直牵着慕时臻的手没有松开,跟皇帝讲着路上怎么遇到的慕时臻,她没有讲细节,只是大概的说了一下。 显然皇帝也不在意这些细节,点了点头,目光放在慕时臻身上:“回来就好,这一路上绑匪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绑匪对他做什么坏事吧,许多女子被掳走,很容易没了清白。 慕时臻察觉到手里的那只手动了,他轻轻握了一下,很平静的摇头,“我被掳走的第二日就被好心人救下了,他们本想送我回京,却因有急事不得不给我一些盘缠让我自行回来。” 接下来就是碰到了太子,与之回来。破绽很多,恰恰是因为有这么多破绽,皇帝才信了,还松了口气:“这就好,明日京城的百姓应当都知道你回来了,朕会派人看着,但凡有人说你坏话,朕就把人押进牢里关几天!” 一旦慕时臻的名声坏了,太子名声也会跟着不好。皇帝担忧的是后者,不是慕时臻。 皇帝这番说辞让慕时臻觉得很是好笑,“多谢父皇。” 这等处事着实不像明君,慕时臻不曾想皇帝这么看中阮祈,可以为了维护阮祈的名声来维护他的名声。 南许觉得这个话题不能持续,想了一会儿,说:“不说这些,儿臣给父皇讲讲战场上的那些事儿吧。” 皇帝满意点头:“好,朕听说你在战场上提出过许多妙计,祈儿不妨跟朕说说是如何想到的?” 南许不得不动脑筋跟皇帝讲解这样的事情。 没过多久皇后来了,外面的公公来不及进来说一声她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容妃。 这事要放在平常皇帝就生气了,但今日皇帝高兴,就没计较。皇后见到南许眼睛都湿润了,走了过去把慕时臻挤到一边,拉着南许不停的嘘寒问暖,还问了许多。 “祈儿,你身上的伤好了吗?路上辛不辛苦啊?母后听说你肩膀都被穿透了,是不是特别疼啊。”皇后说着都哭了。 南许有些无措,皇后何时哭成过这个样子?她轻拍皇后肩膀安慰:“母后放心,儿臣很好,那伤口痛是痛了些,但儿臣赢了啊,这点伤不算什么。” “怎么会不痛呢,都穿透了一定很痛,你真是让我担心死了。”皇后语气中有些埋怨,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好好守着不让阮祈去打仗。 皇帝很少跟子女腻歪,看到皇后哭成这样心里免不了有感触,还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抹眼泪,除了慕时臻无人发现他这个小动作。 皇后哭着问长问短的,南许想让她停下,向她身后的容妃投了一个不明的不光,容妃适当的上前出声:“娘娘,太子行了那么久的路程一定很累了,您让她歇息歇息吧。” 容妃要事不提这事儿,帝后都忘了这茬。皇帝转过身来,咳嗽两声:“对,皇后不要问那么多了,让祈儿好好歇息,以后有的是7788ZL时间。” 皇后是个听劝的人,松开了南许,道:“对,祈儿快去歇息,可别累到了。” 南许心想可算是结束了,看了眼殿内的皇帝,说:“父皇,那儿臣就先回东宫了。” 皇帝点头:“晚点记得起来用晚膳。” “儿臣知道。”南许对慕时臻伸出手,笑意盈盈:“走吧,太子妃。” 慕时臻眼眸含笑的与她牵手。 等他们两人走后,帝后无言对视一眼,谁都能看出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感情更和睦了,之前虽然也不错,但从不在外人面前招摇,今日竟这么大摇大摆的牵着手。 “看来这一路上发生了许多。”皇帝不由感慨。 第六十二章 传位于她 东宫。 南许走进寝殿,感概道:“终于知道外面与宫里的日子相差多大了。” 自由和富贵是不能同时拥有的。 慕时臻比她离开的还久,看着眼前的宫殿,脑中全是和阮祈的各种回忆,弯了弯唇:“休息吧,不要想那么多了。” 提到休息二字,南许回头看他,眨了眨眼睛,问:“你以后应该不会跟我分房睡了吧?”他们关系都进展到这个地步了,要是再分房就太没道理了。 “不会,如果你不说一个人睡,我会每夜都陪着你。” 听到这个答案,南许满意了。 二人更衣躺床上休息,到了晚膳时间并没有传膳。 翌日。 南许一早便起来上早朝,毫不意外的听到了许多人的夸赞,以为这次早朝还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重要事,却不想皇帝提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 “诸位爱卿觉得太子怎么样?”皇帝心情不错,说这话的语气很愉悦。 众人不解,只道出自认为的一面,说的几乎都是好话,有一两个不好的也是说能力不足。南许站在这些人前面听得清清楚楚,对于好坏的议论都是一副很平静的表情。 皇帝等下面议论的声音变小了,他道:“朕今日是想宣布一件大事儿。” 众人静声,面面相觑等着皇帝宣布大事。 南许也很好奇他要宣布什么大事。 皇帝看了眼左手边的老太监,说:“宣圣旨吧。” “诺。”老太监笑着应一声,接过身后宫女递来的圣旨,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宫女的位置并不隐蔽,许多人都看到了,还猜想过这圣旨的内容是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太和殿内走出了许多大臣,南许身边围绕着许多趁机说好话的大臣,耳边全是恭喜的话语,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皇帝要传位于她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突然,不过是去了趟边疆,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完全脱离了原剧本的走向。 原剧本的结局是什么她不清楚,当时只看了一半的剧情,皇帝是退位还是传位于阮祈她也不清楚。 南许没注意身边的人具体说了什么,抬起眼在周围巡视一圈,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抿了下唇,开口道:“各位大人,本7788ZL宫有急事要办,麻烦让个路。” 周围太多人了,她根本找不到可以出去的缝隙。 有了她的提醒,这些臣子才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了,急忙道歉,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南许走出人群松了口气,走了一会儿又被人叫住,这次的倒不是外人。 “我在此处等你许久了。”白书谨走到她跟前。 南许情绪平和:“想问什么就问吧。” “太子妃不是慕家人,对吧?”白书谨倒是一点都不掩饰。 南许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什么人,只点头却不说话。白书谨轻笑,继续自己的猜测:“你上次在军营问我的问题,是因为他对吗?” 有时候南许真的很佩服白书谨,但凡抓住一点不对劲,他就一定能调查清楚。 “不对。”面对白书谨的直视南许丝毫不心虚,还抬起眼看他:“你能不能猜点正常的,那个问题怎么可能会扯到慕时臻身上。” 承认慕时臻不是慕家人,因为这个瞒不住,在顾莫赌坊就暴露了。否认慕时臻和那个问题相关,是因为这个秘密除了慕家人和她谁都不能知道。 消息是顾莫调查的,所以这个不可避免,再多一个白书谨得知此事真的大可不必,她不想把慕时臻的底牌暴露在这些人面前,哪怕是亲表哥。 听到她否认,白书谨不再纠结那个问题,接受的很容易,“好吧,是我猜错了,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知道表哥是关心我。” 白书谨笑了两声,拍拍她的肩膀,打趣道:“再过几天我就担不起这声表哥了,父亲今日有事没来,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为你骄傲。” 跟他谈了一会儿,南许被剧情扰乱的心情逐渐变好,眼中露出笑意,道:“再过几天我们人前是君臣,没人的时候你白书谨只是我表哥,舅舅也只是舅舅。” 白书谨听了她的话心情也不错,“我不继续拦着你了,快去坤宁宫找姑母吧,我瞧着你也没多少耐心应付我了。” 南许眼底划过诧异,她跟官员们说有事就是要去坤宁宫找皇后,白书谨当时不在场,现在却能看出来。 “谁应付你了,应付谁都不敢应付白大将军。” 白书谨自打仗回来就往上升了,虽说还远远比不上白承卿,但人人都承认将军府有两位白大将军,白书谨的路还长,以后只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两人又打趣了几句,南许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路上很不碰巧的遇到了宜贵妃,许是因为阮洛被逐出京城,她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好,黑眼圈重的不正常。 宜贵妃不像往常那样带了好几个人,这次只有一个小宫女扶着,她也看到了南许,眼神变得非常狠毒,甩开扶着自己的宫女,一步步朝南许走过去。 宫女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一颤,跟了过去,试图拉住宜贵妃,声音发抖:“娘娘,咱们回宫吧。” “滚开!”宜贵妃发了疯似的推开宫女。 南许就在7788ZL不远处,冷眼瞧着这一切,没有丝毫忌惮。说到底,阮洛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和宜贵妃这个好母妃脱不了干系,如果宜贵妃好好教养,不教那些歪点子根本不会有如今的结局。 宜贵妃慢慢靠近了南许,看她站在那里不动,忽然声嘶力竭:“阮祈!我要杀了你!” 说完,从头上抽出一根细长的簪子,不顾一切的朝南许刺过去。 一个不会任何功夫的人如何与武功精湛的南许相斗? 南许很从容的往旁边一躲,那边刺空的宜贵妃不甘心的又冲过来,她现在不想伤人,只躲却不动手,只因远处来了几个侍卫,是被宜贵妃那声嘶力竭的声音还有宫女惊吓的尖叫声引过来的。 侍卫跑的很快,到了南许跟前,两招就把宜贵妃擒拿,后者还在发疯,平日里非常在意形象的人在这时非常不顾及自己如何难堪,嘶声力竭的让人都替她觉得伤嗓子:“阮祈!你这个恶人为什么还不去死!你还活着干什么啊!” “凭什么我的儿子就要被逐出京城,你这个从小欺负他的混蛋还能登上皇位!不公平!这不公平!” 南许站在原地没有动,眸中冷的仿佛有冰碴子一样,从到这里不久阮洛就说过差不多的话,她不知道阮祈曾经对阮洛做过什么,但阮洛要害她这事儿早就证据确凿,宜贵妃也早就有了让她死的心。 侍卫不知如何处置宜贵妃,特意上前:“殿下,不知如何处置贵妃娘娘?” “把人关进宫里,等皇上处置。”南许不想掺和这事儿,毕竟是皇帝的女人,还是留给皇帝处置为好。 虽说离登基不远了,但她还是能认清现在的身份,不能因为一道圣旨抬高了自己,免得最后事情泡汤笑都笑不出来。 侍卫得了命令,压着宜贵妃走了,而宜贵妃并没有停止疯狂,骂阮祈的话持续了一路,直到声音消失,南许把目光放在刚才扶着宜贵妃的宫女身上。 宫女见到这情况想也不想的就跪下,不停的磕头,带着哭腔说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扶着娘娘来这里,冲撞了太子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太子不要怪罪娘娘,娘娘没了二皇子,精神已经失常了。” 南许还是满眼冷意,说:“本宫不打算处置她,她的后果是什么全凭皇上说了算。” 说罢就要走,哪想被这宫女拉住了衣摆,哭哭嚷嚷的说:“太子不能告诉皇上,您如今如此受人追捧,若是皇上知道娘娘要杀您,她会没命的。” 南许眉头紧蹙,推开这宫女,“她有命没命关我何事?”说完,不等宫女再开口便走了,身后响起宫女的辩解声,但她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去。 走了没多久,转了个弯到了坤宁宫。 她走进去,直面碰上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侍女见到她行一礼,道:“娘娘等太子许久了,太子请跟我来。” 南许微微挑眉,她怎么觉7788ZL得皇后早就知道皇帝要退位的事儿? “太子快进来吧。” 听到侍女催促,她跟着走进殿内,看到皇后坐在桌前,而桌上还摆着没有动用的早膳。 皇后见她进来,好心情都写在了脸上,“祈儿快坐下,本宫准备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南许抿唇一笑:“多谢母后。” “唉,什么谢不谢的,如今咱们可算是熬出头了。”皇后指着身边的位置:“快坐下。” 南许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选择坐在了对面,看着一桌的早膳并没有很好的胃口,原是想着跟皇后说些事情就回宫陪慕时臻用早膳,不想皇后这里准备了,她也不能说拒绝。 “来,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咱们一边吃一边说会儿话。”皇后不同于往常,今日非常热情。 南许以为她要说关于登基的事儿,等了许久却听到她愧疚的语气:“祈儿,你会怪我吗?” 南许顿了许久,才问:“母后指什么?” “我妄图控制你的一生,害你连恢复身份都没有机会,到了关键时刻还要上战场,以前种种,你都怪过我吗?” 第六十三章 太后的逼迫 南许觉得有些可笑,皇后这话说的太晚了,她代替阮祈回答注定是一场不公。瞧着眼前等着答案的皇后,她低下头,抿唇一笑:“母后,以前种种都是为了今日,从前虽有过责怪,如今却不后悔。” 阮祈是一个野心很强的人,让她重新来过,或许还是会选择走这一条路,皇位和权利对阮祈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皇后许是被她的话安慰到了,明显松了口气,露出几分笑容:“如此便好,我们不说这些了,快用膳。” 用过膳后,南许告退离去,路上遇到的一些宫女太监见到她就行礼,比之前还要积极,想必今日早朝的事儿已经传开了。 回到东宫,在殿内看到了太后身边的人,那人见到她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太后有请。” 南许微微抬眼,也不问是何事,说道:“走吧。” 走出殿后,她路过一名宫女面前停下,小声问:“太子妃呢?” “刚才慕大人来了一趟,太子妃说他随慕大人在宫里一起走走。” 南许点点头,回头看了眼太后身边的人,那人谄媚一笑,她转过头:“本宫去一趟太后宫中,太子妃回来若问起就如实回答。” “诺。” 到了太后宫中,南许和往常一样走进殿中,见到坐在椅子上的太后行了一礼:“皇祖母。” 太后闭着眼睛,身后有名宫女在给她捏肩,许是太舒服了,她都不曾睁开眼睛,说:“哀家听说太子妃找回来了?” 问到此处,南许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无非又是关于纳侧妃等事,如今身份不同,太后恐怕也等不及了,“对。” “先前你用太子妃不在的理由拒绝了哀家给你的人,今日人都找回来了,可不能再拒绝了。”太后对远处的太监招招手,7788ZL那太监立马心领神会的走上前来。 “殿下,谢家的姑娘在外面等着呢,您要不要见见?” “谢依遥?”南许不否认她只认得一位谢姑娘,还是太后介绍给认识的。 太监摇头:“不是谢依遥,是她妹妹。” 南许转头看前面的太后,有些想笑,这老太婆真是铁了心想让她纳侧妃啊,她最不喜欢这样的逼迫,旁人越是让她做什么,她就偏不做:“皇祖母,我与太子妃刚相聚不久,不想旁人打扰。” 太后睁开眼睛,眸中不满很是明显,“哀家都是为了你考虑,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哀家,难不成是对哀家有什么不满吗?” 这话像是急着定罪一样,南许摇头失笑,说话不留情面:“我与太子妃感情和睦,不曾有过一丝矛盾,太后这么急切的往东宫塞人又是为了什么?” “放肆!”太后重重拍了下桌子,身后的宫女乃至殿里的太监都吓得跪下,太后语气凌厉:“你是觉得快要登基了,哀家的话就不用听了是吗…” 南许心平气和:“这些都是太后觉得,我不过是想跟太子妃有一段无人打扰的感情,为何太后屡屡出面打扰?” 与她相比,太后才像一个失了礼的人。 “别跟哀家在这儿狡辩,今日这谢姑娘你不见也得见!”太后转头看跪在地上的太监,声音冒火:“跪什么跪!还不快去请谢姑娘进来!” “诺。”太监颤巍巍的站起来,不安的向外走去。 南许冷眼和太后对视,眼看着对方露出得意的目光,她挑了下眉,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行动。 太后以为她是被自己震慑住了,终于露出满意的神情。 不一会儿,太监带着那位谢姑娘来了。南许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在声音停下的那一刻,趁那姑娘还没开口,先一步说道:“我还有事,就不陪太后了。” 说罢,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她告退的那句话也是丝毫没有尊重。 刚进来的谢姑娘非常讶异,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现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太后震怒不已,口出狂言:“你再敢往前走一步,哀家就让皇帝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南许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正当太后以为自己的话对她造成威胁的时候,听到她说:“太后自便。” 皇帝与太后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皇帝会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太后废了自己的亲儿子? 其实太后也知道其中道理,只是妄想用这话威胁南许,为了往东宫塞人,太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南许这次哪也没去,直接回了东宫,刚走到东宫门前,碰到了刚回来的慕时臻。 “你怎么了?”慕时臻很容易就发现了她情绪不对,走到她跟前牵住她的手:“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南许摇摇头:“没事。” 太后逼她纳侧妃这事她并不打算告诉慕时臻,反正也不会纳。 “你用过7788ZL早膳了吗?要不要传膳?”慕时臻摸着她的手特别凉,抬眼看她穿的又单薄,皱起眉:“天变凉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少,跟我进去添件衣服。” 南许被他拉着,感受着他手中的温暖,嘴角控制不住的张扬:“时臻。” “怎么了?”慕时臻回头看她一眼。 南许沉吟道:“你对以前的我是什么感觉啊?” 慕时臻没说话,拉着她进了殿里,吩咐宫女:“去拿一件殿下的外袍进来。” “诺。” 他拉着南许坐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喝点茶暖暖。” 南许端起呡了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要听实话?” “不然呢?” “我对之前的你没什么好印象。”慕时臻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还不忘观察她什么脸色,继续道:“以前的阮祈有点像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我见过你惩罚下属的模样。” “哦?”南许深信不疑,身为女主,阮祈应该不会那么坏吧。 “你亲自惩罚的,将人打的浑身是血,还…剁了那人的手指。”那一幕早已让慕时臻难忘,他对阮祈的印象全都来自于那天,“几个月前你开始变了,变得出乎我意料,连我自己都动了情。” 进宫本是躲避追杀,却多了件让他控制不住改变原有计划的人。 南许听得心中惊讶,面上不露任何异样,阮祈比她想象中的要心狠手辣,她现在不得不怀疑阮洛和宜贵妃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可是不管殿下以前怎么样,又有多心狠手辣,但你从未伤害过我。” 这是来这里这么久,南许第一次想知道阮祈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慕时臻看她思绪沉重,薄唇轻抿,手搭在她肩上:“不说这些,我听兄长说了今日朝廷的事情,恭喜啊。” 南许深呼吸,微微一笑:“是同喜。” 慕时臻站在她身旁,手指摸着她脸颊,往旁边挪了些,意味不明地捏了捏耳垂。南许躲了一下:“瞎捏什么啊,痒。” 话音刚落,慕时臻忽然低头弯身,在她脸庞亲了一口,恰巧正是这个时候,宫女拿着准备好的衣物进来了,刚好看到这一幕,吓得急忙走出去。 南许余光瞥到这一幕觉得甚是好笑,伸出手臂勾住慕时臻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一口。她上辈子没谈过恋爱,这辈子更别说了,不知道夫妻之间该如何相处,觉得现在这种亲吻应该是日常所在吧。 她亲了这一下就要叫宫女拿着衣物进来,奈何被搂住了腰,慕时臻揽着她的腰舍不得松开,低声说:“昨晚怎么样?” 简单的一句话,南许愣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抬眼看到他微动的喉结,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躲避他的目光:“昨晚吧…还是挺好的,就是你能稍微听一下我的意见就更好了。” 慕时臻捏捏她脸蛋,哼笑:“你的意见没我的好。” 南许脸色泛红,伸手推开他,轻咳两声:“我们不说7788ZL这些,我待会儿还要出宫一趟,你要不要随我一起?” “去哪儿?” “赌坊啊。”她都回来了,总要去赌坊见顾莫一面,还有一些事想问,之所以叫上慕时臻,是因为不想让他一直闷在宫里。 “我随你一起。”慕时臻不知道她去赌坊干什么,却知道赌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看出他的担忧,南许笑道:“放心,我只是过去见一位朋友。” 她让人准备了马车,半个时辰后出发。 京城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热闹,南许跟慕时臻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探出头往外看一眼,“赌坊掌柜名叫顾莫,不知你听过没有。” “顾莫?我还真听过,传闻他掌握多方消息,天下就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情,没想到殿下还认识这等人物。”慕时臻觉得他可能知道这么久以来是谁在调查他了,对方特别难缠,他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摆脱掉。 “对,我得到的许多消息都是来自他那里,如今他是我们这边的人,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让他查就是。”南许说的很随意,话语中却有几分不对劲。 慕时臻目光微动,道:“他听你的不奇怪,我吩咐他不好吧。”毕竟是个人物,不是什么人都能命令的。 慕时臻看着身边的人,都觉得她目光有些躲闪,抿了抿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莫名被拆穿了心思,南许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你呢。” 慕时臻盯着她,目光一动不动。南许轻咳一声:“好吧,反正瞒不住你。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你的身份顾莫知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就这事儿?” “对啊。”南许重重点头。 慕时臻好笑的搂住她肩膀:“你都说了他是我们这边的人,没关系的。” 第六十四章 流落街头的阮洛 赌坊。 南许带慕时臻进去,小二似乎等他们许久了,见到人来凑过去说道:“公子您来了,我们掌柜的正等着您呢,请跟我来。” 小二多看了两眼慕时臻,不知他是什么人物,只晓得很漂亮。 他们跟着小二去了地下的房间,这里出乎慕时臻的意料,他以为就算是白日这里也会很乱,现在却没看到一个赌客。 小二带他们来到南许经常跟顾莫谈话的房屋门前,敲了敲门:“掌柜的,公子来了,还带了位…朋友。” 等了片刻,门开了。 顾莫本来有好多话要跟南许说,却在看到她身后的慕时臻时顿住,收敛起随意的姿态,往旁边挪了一下让路:“二位快请进来。” 南许牵着慕时臻的手进去,小二关门走了。 屋内。 顾莫对慕时臻拱手一礼:“太子妃,久仰。” 慕时臻颔首,嗓音冷清:“我才是久仰,当初在背后调查我那么长时间的人是你吧。” 顾莫轻咳一声,用扇子指着南许:“我只是奉命行事,您有事怪她。” 南许撇开7788ZL他的扇子,挡在顾莫和慕时臻中间,开口道:“我们不说这些,说说别人的事儿吧。” 顾莫:“不,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跟您说。” “什么话?” “恭喜啊,今后罩着我的人就是天子了。”顾莫庆幸当初坚持跟着她,若是选了别人或是不选,怎么都不可能有今日的风光。 天下掌握消息的人比比皆是,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直接找了个天子当靠山。 南许失笑摇头:“现在还不是,恭喜的话不要说太早。” “不早了,我听说半月后就是登基大典,我得好好备一份礼。”顾莫打开扇子扇了几下:“对了,这次来找我是关于什么事儿?” “关于阮洛的事,外邦奸细能混到他身边不容易,我想让你调查一下京城内是否还有其他外邦奸细。”南许顿了一阵儿,看向慕时臻,继续说:“还有关于他的,我们不确定追杀他的人是否还在,你查一下,若是有直接拿我的令牌派人捉拿。” 这才是她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慕时臻是跟她说那些人走了,但谁也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有没有走干净,彻底调查一遍才能够安心。 “放心吧,我知道。”顾莫看向慕时臻,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了。 慕时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有了这话,顾莫也没什么顾忌了,说:“你的身份是我下属查到的,所以他也知道,我…很抱歉。” 慕时臻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没事,不必道歉。” 南许要跟顾莫好好了解一下她走的这段时间京城所发生的事情,所以留下来用了午膳,虽然不在酒楼,但顾莫是个享受的人,有个私人的厨子厨艺很不错。 南许都留下了,慕时臻自然也不会先走。 用膳用到一半,白书谨来了,见到他们三人坐在一起用膳很是惊讶,在四方桌的其中一边坐下,说道:“这大喜的日子,二位怎的都出宫了?” 皇帝宣布传位太子,可不就是大喜的日子。 “宫里事多,出来清净。”南许说话没有避讳,只因这里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确实啊,皇上这消息一宣布,找你道喜的人挺多吧。”顾莫感概说道。 白书谨想到今日所见的情形,笑道:“今日从太和殿出来,殿下被围的走不出来。” 南许想到那个情形就觉得够了,平日里连句话都说不上的大臣也要凑上来说几句,着实让她看清了权利的影响有多大。 “不说这些,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儿?”顾莫说完不等白书谨应声,抬起头:“再拿双筷子过来。” 远处小二:“好嘞!” 用过膳后,南许跟慕时臻乘坐马车回宫,白书谨留在赌坊与顾莫说话。 回宫的路上慕时臻一直向窗外看着,忽然提道:“我好像看到阮洛了。” “阮洛?”南许倾身过去,掀开车帘往外看,果不其然看到一个跟阮洛极其相似的背影,旁边还有一个女子正拉着7788ZL他的手说什么。 “要去看看吗?”慕时臻提议道。 南许想了片刻,说:“你先回宫,我一个人去看就好。” 人多不方便行事,而且慕时臻穿着女装,很容易引人注目。 “好。” 马车停下,南许下了车,看到那个背影像阮洛的男子还站在原地不曾走动,她觉得是像被那女子给拦住了。 她慢慢靠近,在一个摊子跟前停下,假装是在买东西的人,所有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还隐隐听到二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发生了争吵,具体说什么她听不清。 为了更容易听清,南许走到了前面一个摊子,和那人只差了一辆马车的距离,这次听得清楚了一些。 “若不是姑母硬凑成这次的婚事,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啊,出身比所有人都好,混的比所有人都不堪,我跟我阿娘都看不起你!”那女子语气很是气愤,听着还有几分哭腔。 “说的好像我愿意娶你一样,不愿意跟着我就走啊,我倒要看看你回到家要怎么交代。”男子的声音就弱了许多,好像怕丢人一样。 南许站在这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要提别人,附近很快就来了一些人围观,通过那女子的话她觉得前面的人有些像阮洛,只是当下不敢确定。 围着的人变多了,那男子急了,拉住女子的手腕:“别丢人现眼了,跟我回去。” “谁要跟你回去躲躲藏藏啊!我不去!” 南许转过身,刚好看到了男子的正脸,那人就是阮洛,对方也看到了他,神情更显慌乱,强硬拽住女子的手腕:“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女子哭着被他拉走了,围观的人没有一个上前帮忙,南许也没过去多管闲事,她能做到不管不问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皇帝将阮洛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再进京,按道理来说应该没人会放阮洛进城,听那女子的话,现在阮洛会出现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宜贵妃。 宜贵妃就算精神失常,也不会轻易让自己儿子流落在外,还把自己的侄女儿塞过去照顾儿子,对此她只觉得这一家子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听说阮洛那个表妹仗着宜贵妃这个姑母,暗地里欺负了不少跟自己同龄的女子。 人走了,周围的人却还在说他们。南许没兴趣听,正要离开时听到一人说:“二皇子能有如今的结果,和当今太子脱不了干系。” 此话一出,多的是人为太子辩解。 “老头你胡说什么呢!太子一直在边疆为我们守护中原,才回来还不到两天就被你这样污蔑,你是何居心啊!” 南许朝说话的老头看过去,看清老头长相,眼底多了些意味不明地笑意,老熟人啊,这不就是当初在茶馆凑上来喝茶的老翁吗,像知情人一样替阮洛道说冤屈,还倒打一耙将她拉下水。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老夫句句属实,你们以为太子远在边疆就不能对二7788ZL皇子怎么样?太子在边疆经常接触外邦人,说不定就收买一两个让其来京城对二皇子下手,等太子回京刚好能听到二皇子没落的消息,自己摆脱的干干净净。” 南许慢慢凑近老头,到了他身边鼓起掌:“你这老翁心思可真多,这样的事儿都能想出来。” 老翁以为有人相信自己,脸上刚露出笑容,转头看到南许后瞬间大惊失色,张了张嘴一句话说不出。 旁人以为南许在帮老翁说话,有人呛了几句,意思大概是不管你怎么说,我们都不会相信。 南许察觉到一些人气愤的目光,觉得好笑,道:“本宫在边境应战,外邦人见了我恨不得千刀万剐,更不要提能听我说话还被我收买,你这老头好大的污蔑。” 现在许多人隐约听出这位容貌姣好的公子是何身份,再看这公子的穿着与气度,明白的人直接跪下来:“拜见太子!” 有一人跪,就有第二人跪,越来越多,很快就跪了一片。 “诸位免礼。”南许一手揪住老翁的衣领,对众人轻笑道:“这人是二皇子的人,本宫要带进宫处置,对于他的话各位不用在意。” 百姓们自然相信她的话,没有一个人发出异议。 对于这样的情况南许深感意外,不想去了趟边疆能得到这么多人支持,眼中笑意深了些,拉着老翁的衣领:“你跟我走吧。” 老翁从见到她之后到现在一句话没说,或许是觉得解释没用。 步行回宫还需一段路程,南许在街边买了一匹马还有一条绳子,用麻绳将老翁的双手绑紧,另一头她抓着上了马,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的百姓见到这一幕很是不解,但没人上前多管闲事。 南许没有骑多快,确实有考虑到后面老头年纪大了,毕竟抓回去还要审问,上次茶馆掌柜是阮逸的人,这老头究竟是谁的人需要一番调查。 到了宫里,南许下马后拉着老头进去,她不信任别人,所以要把老头交给随身侍卫。路上时见一个宫女急匆匆的往外跑,还是个眼熟的。 那人是今日扶着宜贵妃的宫女,她开口叫住那宫女:“站住。” “殿下。”宫女对她鞠一躬。 “这么急去做什么?” 那名宫女抹着眼泪:“贵妃娘娘快不行了,想闭眼前最后见一眼家人,奴婢出宫去请丞相大人。” “不行了?”南许想到不久前还对她喊打喊杀的宜贵妃,想不到短短几个时辰里就快要不行了。 “殿下,奴婢要去请人,不能再耽误了。”宫女抹了下眼泪,小跑着离开。 “可算是要结束了。”老翁忽然意味不明地感叹道。 南许回头看他,“你很希望宜贵妃没了?” “并非如此,老夫只是觉得自作孽不可活,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太子,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老翁说完哈哈大笑几声。 南许听得眉头紧皱:“你是想说你不是阮洛的人?”难道也是阮逸7788ZL的? 她压根没有把‘还是太子’四个字听进耳中,她这副身体是这本书的主角,若真是不在了,那才是有问题。 老翁又没了声,就像被她刚抓到那会儿,一句话都不说。 南许最讨厌这种说话云里云雾的人,真想骂这老头几句,深呼吸忍住不气,拉着老头去往东宫。 宜贵妃快没了不是小事,但那都是宜贵妃宫里的事,其他宫里的人几乎不会多管闲事,她回到东宫将老翁交给了侍卫,“把他关押起来,我晚点过去审问。” 第六十五章 (完)痴情专一的帝王…… 南许走到殿门前,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慕时臻,慕时臻欲言又止,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走进殿内,让殿里的其他人都出去。 “你下去后看到人了吗?”慕时臻到了两杯茶,坐下等着对面人的回答。 “看到了,的确是阮洛,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宜贵妃的侄女儿。”南许觉得宜贵妃能把人留在京中,皇帝或许是知道的,没有人能躲得过皇帝手中禁卫军的追查,世家大族任何人都不会。 皇帝终究是舍不得阮洛,说到底阮洛能被大臣追随不是没有原因,皇帝当初是真的宠爱他,可惜他只顾得和阮祈比,觉得自己始终没有得到过皇帝的看重。 南许见慕时臻陷入沉思,喝了口茶,说道:“不必担忧,他虽留在京中,却没了任何权利。” “这样啊。”慕时臻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会看错,太过担心阮祈才会想要确认,万一阮洛留在京中是为了东山再起,这对阮祈来说是件坏事。 “我回来时碰到了宜贵妃身边的人,宜贵妃好像快不行了,宫女出宫去喊丞相来见最后一面。”南许觉得,宜贵妃一族也只有丞相一人让她钦佩,终究是宜贵妃毁了他们一族的荣誉。 “不行了?她几个时辰前不还在你面前发了疯,这么快就不行了。”慕时臻神情复杂,感叹事情变化之快,仅仅是感叹却不会可怜同情,宜贵妃坏事做尽,早就该死了。 “不说这些,宜贵妃不行了我也要去看一眼,你要随我一起吗?”南许还未登基,怎么说都是小辈,规矩不能坏。 “我和你一起,免得旁人对你诟病。” “好,我们不换衣裳了,待会儿等到消息了就去。”今日出宫穿的很素,恰巧不用再更衣,宜贵妃不在的消息定会有人通知各宫,南许只等有人来报,她才不想主动过去。 宜贵妃走的比南许想象中的要快,她回到东宫待了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有人来禀报此事。 南许与慕时臻牵手共行,宜贵妃宫里的人跪了一片,丞相一把年纪了,一滴泪都没掉,谁人都知丞相是最明事理的,知道宜贵妃坏事做尽,这么久以来父女俩许久都未曾见面说过话。 丞相赶来的时候宜贵妃已经没了,父女俩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阮洛不在,宜7788ZL贵妃兄长姊妹皆没来,丞相夫人早没了,若不然此时还会有人趴在宜贵妃跟前哭一阵儿。 南许拉着慕时臻站在一旁,不久后皇帝来了,皇帝和宜贵妃同床共枕多年,如今到了这里和丞相一样,连滴眼泪都没掉。 丞相见到皇帝要行礼,被后者拦下了:“今日不分君臣,丞相勿要再行礼。” 丞相摇头叹气道:“是臣当初没有好好管教她,才使得她一生坏事做尽,如今落得这个结果。” “不怪丞相,是宫里的风气让她变成了这样。”皇帝有段时间很宠爱宜贵妃,看见她如今这个样子走了,心里多少是有些复杂的。 “皇上,老臣年纪大了,想辞官回乡。”丞相话说的很慢,明白人都知道他有些受不了。 如今年纪到了,也是时候衣锦还乡了。 皇帝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早就有过准备的他点了点头:“朕允了。” 宜贵妃走的这日宫里还算安静,没有人提起宜贵妃走前还跟太子闹了场矛盾,连皇帝都未曾说起,就好像不曾发生一样。 当天夜里,南许被皇帝叫到跟前说事,其中就有登基后选妃的事,还有太后三番几次想给南许介绍姑娘的事情,太后因为她不同意气的不轻,又不敢真的发脾气。 “朕觉得太傅家的小女儿不错,你要不要抽个时间宣进宫里看看?”皇帝亲自为南许挑选妃子。 南许只听他说,自己还未开口说过一句,只因一直在脑中想怎么应对这次选妃的事,得找一个好点的理由拒绝。 “祈儿看了那么多,没有一个看上的?”皇帝见她不语,不由得出声询问。 南许回过神摇头:“这些姑娘都很好,只是…” “只是?” “儿臣目前一心只在太子妃那里,他前段时间消失乃是因为儿臣宫中看管不严,害他吃了那么多天的苦,儿臣愧对于他。”南许经常在皇帝面前用苦肉计,知道这一招百试百灵。 皇帝听后沉默一阵儿,点头:“的确是我们愧对太子妃了,行吧,既然你现在不想选妃,那就等日后想的时候再说,朕退位后会慢慢辅佐你,等你熟悉了再彻底放手。” “多谢父皇!” 深夜,南许回到东宫发现慕时臻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的更衣,慢慢掀开被褥躺在塌上,刚松了口气,原本背对着她熟睡的人慢慢转过身来,睁眼瞧着她一语不发。 南许眨眨眼睛,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莫名心虚:“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慕时臻伸手摸着她脸蛋,顺手捏了两下,意味不明道:“父皇找你说了选妃的事儿?” 南许眼睛眨得飞快,故作平静:“谁告诉你的?” 她本不想跟慕时臻提这些烦心事,一个人承担就好,何必再牵扯到另一人。 “猜的,本来不确定,现在看你的反应确定了。”慕时臻薄唇轻抿,低声说:“如果实在推不掉,就应下吧,我一人知道你的心意就7788ZL好。” 南许不想让慕时臻为这事担忧,慕时臻也不想她为这事烦恼。 南许听后摇头,毅然决然道:“我不会应,先前对你承诺的一切我都会做到,没人能挡在我们之间,任何人都不可以。” 有她这样的话,慕时臻很高兴,手指缠绕着自己后肩滑下的一缕头发,捏着发尾轻挠南许额头,眉眼含笑,有妖姬之魅惑。 南许被他搞得心猿意马,脸颊逐渐泛红,很是别扭的说道:“长这么好看还这样诱我,太坏了。” “坏?我瞧着殿下很是喜欢。” “慕时臻,你注意一点形象,你可是…”清冷美人,忽然这么妖,怪让人受不了的。 南许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慕时臻揽住了腰,慕时臻带着她翻了个身,南许趴在了他身上。 “我只在殿下面前这样,殿下要拒绝今夜吗?”慕时臻眸含深情,眼底爱意与不明的暗光交织在一起。 南许红着脸,轻声说:“才不要拒绝。” 这一夜窗外的月色很美,宫内一片寂静,无一人打扰东宫寝殿。 半月后。 新帝登基,天现奇观,众臣在太和殿前跪拜,京城百姓一片欢喜。 昔日的太子妃已是当今皇后,传闻皇后惊才艳艳,与皇上感情浓厚,皇上是太子时就不曾纳侧妃,如今已是天子,依旧没有要选秀的意思,让天下女子羡慕不已。 太皇太后是太后时手里就无权无势,如今新帝登基她依旧没有权势,久而久之就放弃了往南许身边塞女人的打算。 登基第二日,南许午时去了太后那里一趟,见到太后与容太妃有说有笑,二人见到她反应不同,容太妃行了一礼,太后坐在那里没动。 “儿臣见过母亲。”南许像往常一样行礼,唯一不同的是她如今穿了身龙袍。 “来了啊,快坐吧。”从皇后成了太后,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同,也没感受到什么欢快,先前计划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后衣食无忧,如今都成了,她却笑不起来。 南许不拘束的坐下,看了眼容太妃。 容太妃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于是起身告退。 等人走了,太后揉按着眉骨,叹声气:“以前好奇这个位置有多好,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南许心情倒是不错,问道:“父亲不在这里?” “他啊,跟着你舅舅出去钓鱼去了。” “和舅舅去钓鱼了?”南许没忍住笑了一声:“看来父亲早就有了退位的想法。”她才登基第二天,做父亲的就那么放心的跟别人出去钓鱼。 “是啊,他同我说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舒坦,时长觉得有人要杀害自己,多年待在宫中不曾出去,如今可算是没有束缚了。” 南许垂下眼眸一语不发。 “祈儿,我作为母亲,先前的那些想法都是错的,如今才知道快乐才最重要,你现在坐在龙椅上舒坦吗?夜里睡得着吗?”皇后失魂落魄起来:“你父亲以前经常失眠,昨夜就睡的很7788ZL好,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南许本来心情不错,听她这么说,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母亲放心,这个皇位我坐的很舒坦,没人能对我怎么样。” 自古皇帝都会多疑,哪有那么多人会刺杀,自欺欺人罢了。 “哀家不放心,哀家担心你。” 去慕时臻宫里的路上,南许满脑子都是太后担忧的话语,她当时没有说实话,其实她有一点害怕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待着,倒不是怕死,而是怕跟慕时臻分离。 帝后的位置被众人盯着,他们做任何事都不便,但这是权利的最顶端,只有站在这里才有话语权。 “臣参见皇上。” 南许被一道声音打断,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慕迟青,如今的慕迟青才真是受到了重用,文官这里只有他和商辞远最让南许看重,武官就多了,毕竟南许跟许多将军一同打过仗,知道他们的能力有多强。 “来看慕时臻?” “正是,顺便送一些我母亲亲手做的糕点。”慕迟青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南许了然颔首:“一起进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慕时臻的宫门,慕迟青跟在南许身后,忽然提了一件事:“皇上,臣有一事告知。” “尽管说。”南许早已把慕家的人当做了自己人。 “臣的岳父病了,臣要陪妻儿往南边一趟,希望皇上准许。” 南许微顿片刻,慕迟青如今所在要职,平日里是少不了人的,“要几日?什么时候?” “快则十日,慢则半月,明日启程。” 不论快慢,慕迟青给的话已经是最快的了,南许听慕时臻讲过慕迟青妻子的出身,祖上是南边一带的商人,从京城往那边来回的跑都要五六日。 “朕准了,到时要快去快回。” “臣明白。” 慕时臻在宫里晒太阳,见到他们进来起身走过去,要行礼时听到南许说:“我都说过很多次了,你不用对我行礼,是不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慕时臻有些好笑:“这么多外人在…” “外人怎么了?谁敢嚼舌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南许说着瞥了眼周围的宫女,毫不意外的都低着头。 慕迟青见他们相处的如此融洽,含笑提起食盒,说道:“皇后娘娘,这是母亲亲手做的糕点,她让我带给你。” 慕时臻接下,递给身后的宫女:“进来坐吧。” 慕迟青随意看了眼周围,皱眉道:“你这宫里侍卫太少。” 南许下意识的回答:“时臻喜欢清净。” 慕迟青点点头,慕时臻喜欢清净,他们慕家人谁都知道,“毕竟是皇后,还是多派些侍卫守着为好。” 南许看向了慕时臻,昨日她不是没派众多侍卫来守着,夜里就被慕时臻一场‘美人计’蛊惑了,今早才撤了那些人,她才冤屈的,弄得左右不是人。 “兄长别说她,那些侍卫是我赶走的,你知道我的,向来不喜人多的地方。”三人进了殿,慕时臻让其他人下去,亲7788ZL自倒了茶。 慕迟青叹了声气:“可算是等到你为别人说话的一天了。” 慕时臻当了皇后,慕家人并不开心,生怕南许有一天有了别的女人,慕时臻这辈子就完了。 慕时臻很是好笑,弯了弯唇,说:“你别说我,母亲平日里训嫂嫂,你不也都帮着嫂嫂说话。” 慕迟青语塞,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了。 这边的南许早就打开了食盒吃了两块糕点,最后一口差点被噎到,看到旁边的人递来一杯茶,她急忙接下喝了一口。慕时臻走到她身边:“慢一点,都是你的急什么急啊。” 南许吃的嘴边还带着点渣,喝了几口茶之后不好意思的说:“这糕点太好吃了嘛。” 慕迟青从未见过他们这样相处,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二人的角色有点像反过来的? “那个…我在这里是不是太打扰你们了?”慕迟青难得说话没有轻重,只因眼前这画面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他不出声,南许还沉浸在和慕时臻的甜蜜当中,回过神后为了挽回形象,说:“朕今日没用早膳,太饿了。” 慕迟青含笑点头:“我懂。” 懂个毛线啊,南许在心里吐槽,抬眼看慕时臻,后者抿唇一笑,“现下也到了午膳的时辰,兄长留下来与我和皇上一同用膳吧。” 他语气虽带着笑意,目光始终落在身穿龙袍的人身上。 慕迟青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拱手一礼,说道:“臣还要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下朝后需尽快启程,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便走了。 慕时臻低头问南许:“兄长要去哪儿?” “嫂嫂父亲病重,他们要回去看一眼。”南许又拿了一块糕点慢慢吃着。 “这样啊。”慕时臻若有所思,忽然提起一人:“我听说商辞远最近又升了?” 南许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糕点,抬起头:“你为什么打听他打听的那么清楚,我要不高兴了。” 当初就因为不知道慕时臻的真是身份,看到慕时臻引荐商辞远,她真是郁闷了好久,清冷美人没跟她说过几句好话,居然有助人为乐的一天。 “他是我引荐进来的,若是做的不好,我会觉得对不起你。”慕时臻捏捏她的小脸,佩服她能想那么多。 南许哼气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你引荐的,你不用一直提醒我。” 慕时臻笑了笑没说话。 南许同他一起用了午膳,还有朝政处理就走了,慕时臻在宫里待不住,换了身衣服出宫了,他没有带任何人,只是独来独往。 太上皇赶在酉时前回来了,南许得知后放下手中的奏折去找他,先前去太后那里就是为了找太上皇,有一些不懂的事不知该如何处理,就搁置在一旁没有动,现下可算是把人等回来了。 太上皇退位后喜清净,宫里也没多少人看守,南许进来后看到有人要行礼,伸手制止,说:“太上皇睡了吗?” “未曾。7788ZL” “朕有事要问,你进去告知一声。” “诺。” 南许在外等了一会儿,去禀报的宫女走回来:“皇上,太上皇让您进去。” 南许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祈儿来了啊,有事要问?”太上皇坐在床边泡脚,一脸享受的模样。 南许站在他跟前,没想着坐下,把困惑了自己一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翌日早朝。 南许坐在龙椅上听着两位大臣因为琐事争辩起来,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以前在下面站着,从来没感觉到无聊,现在只觉得困的睁不开眼。 下面的争吵好不容易才消停,一位大臣站出来说道:“皇上,如今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很是空置,臣觉得该添一些新人,也好为皇上延绵子嗣。” 这才登基第三日,南许就听到了子嗣的催促,感觉到一阵头疼,按了按太阳穴,道:“如今琐事繁忙,爱卿说的这事不必那么急。” “皇上,延绵子嗣也是国家大事,您不能耽误啊。”又一位大臣站出来说道。 南许闭了闭眼,觉得这个话题一旦开始并不好结束。接下来的事果然不出她所料,上了年纪的老臣都要站出来提一句,当然这其中也有带着私心的人,有些臣子的女儿正到了适合的年龄,趁着这个机会把女儿送进宫里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有人催促,自然也有人站出来为南许说话,比如慕迟青商辞远,还有白书谨乃至当初跟随南许的一些人。 “各位大人,皇上不过二十有二,子嗣的事不用那么急吧。” “臣觉得各位大人完全不用着急,目前后宫有皇后娘娘已经够了,皇上刚登基,还需以朝政为主。” 殿上争论声不断,南许叹了声气,这样的日子刚开始,不会要一直持续到她不在吧,要真是这样,这个皇帝当的可真够累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朝,南许想去慕时臻宫里歇息一阵儿,奈何总有人来破坏她计划。 “皇上,太皇太后想见您一面。”来人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一位老太监。 南许被他挡了路及其不爽,皱着眉说道:“若是关于选秀的事,就免了吧,朕还有要是要办。” “不不不,不是关于选秀的事,太皇太后只想见您一面。”老太监说的急,生怕她不答应。 南许深思熟虑一阵儿,点头:“行,朕去见一面。” 本要去慕时臻宫里的,半路转弯去了太皇太后宫里。 南许登机前还跟太皇太后闹过矛盾,她以为太皇太后是要面子的人,闹翻后怎么着都不会再找她,谁想还是来了。 太皇太后宫里守着的人多,原本没那么多,是找了太上皇嫌宫里人少,生怕有刺客,太上皇又找了南许,这才有了那么多人。 “参见皇上。”宫内的一众人跪下齐声说道。 “免礼。”南许跟着老太监去了太皇太后寝殿,当初是太子的时候她不畏惧,如今更是没有丝毫忌惮。 太皇太后已7788ZL是白发苍苍,脸上皱纹也变多了,见到南许后笑了几声,笑的很心酸:“你登基了,我奈何不得你了。” 南许垂下眸子,平静说:“我没登基时你就奈何不得我,如今也一样。” “真看不得你风光的模样。”太皇太后当初是太后的时候跟皇帝说话小心翼翼,到了南许这里却不管规矩,说话都不顾及身份了。 “可你还是见了。” “阮祈,我自认为没有害过你,为何你屡屡与我作对,我找了多少好姑娘介绍给你,你都不领情,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太皇太后质问道。 “真的没害过我?如果我没猜错,当初帮着阮洛刺杀我的人是您吧。”南许也是后来才查清的,所以从来没有好态度。 没人知道皇上和太皇太后谈了什么,只知道皇上走了之后,没过多久太皇太后就割腕了,等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敢将此事牵扯到皇上。 南许去了慕时臻宫里,后者一直在等她,见她来了才传膳。 南许含笑坐在慕时臻身边,“下次要是来晚了就不必等我了,饿久了对胃不好。” “我没有等你,是你来的巧了。”慕时臻给她夹了许多菜。 “我有那么好骗吗?” “有,尤其是到了夜里,我随便哄骗两句,你就什么都听我的。” “慕时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南许笑着道出这句话。 慕时臻抿唇一笑,他没有说,这辈子只对心悦之人这样。 皇上与皇后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用膳,守在一旁的宫女感叹帝后感情真好,自古以来少有这样痴情专一的帝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