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男穿成后宫女主》作者:乔段 文案: 谈彦穿越了,一睁眼就在新婚之夜,身份是皇后。 可我是个男的啊! 听说皇帝喜怒无常,残bào不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 谈彦:???? 小道消息还说,皇帝荒yín无度,能夜御十女,有各种怪癖。 谈彦:!!!! 丫鬟&嬷嬷:娘娘,凭您的美貌,一定能成为最特殊的一个,独获恩宠! 谈彦:算、算了吧…… 众嫔妃:娘娘您真是救星下凡,陛下就jiāo给您了! 谈彦:我不是!凭什么!别胡说! 皇帝:你刚刚说什么? 谈彦:……TAT,您喜欢什么姿势?我都可以…… 【外表冰山冷艳内心五花八门受×想一出是一出蛇jīng病攻】 PS: 1、1vs1、HE 2、沙雕文,没逻辑,别带脑子,认真你就输了。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穿书 慡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谈彦(谈雪雁)、迟聿 ┃ 配角:穿梭在银河系中的反动派 ┃ 其它:穿梭在银河系中的反动派 第1章 有句话说得真贴切,人这一生,一闭眼,一辈子就过去了。 谈彦从没想到自己的一辈子这么短,才刚刚走上人生巅峰就戛然而止。 就像开着二百迈的迈巴赫,刚享受到风驰电掣的感觉,就撞在了防护栏上。 然后一睁眼,嚯,不但重生到了异界,还换了性别! 谈彦一个鲤鱼打挺,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茫然四顾。 直接来了个素质三连: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gān什么? 满室的红烛罗帐、双喜贴花,还有这雕花拨步chuáng上刺痛人眼的锦衾鸳鸯被。 除开这些,前方入门处七八米宽的刺绣折叠屏风,房间四角各置放了一尊一人高的彩釉瓷瓶。 最夸张的是,这将近三四百平的房间里,竟铺满了绣工jīng美的真丝地毯。 更别提分割空间的百宝阁木架上,各类玉雕奇石、玲珑盆景。 真是壕气冲天啊! 我读书多,见识也多,很识货的! 我这是躺到紫禁城里了,还是在做白日梦? “皇后娘娘,您还好吗?”一个头梳双髻的古装小姑娘坐在chuáng边关切地问。 谈彦慢慢地转过头:“娘娘?!” 我堂堂七尺男儿,哪一点像女人了? 等等,我声音怎么有点不对,是唱歌嚎伤了嗓子,还是说酒喝太多了? “皇后娘娘,陛下听闻您受了伤,已经赶往栖凤宫了。” 皇后陛下?什么玩意儿? 谈彦皱眉:“你谁啊,这是哪里?” 小姑娘疑惑地看了他几眼:“奴婢是红缨啊,这里是栖凤宫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心疼之色:“小姐,您已经嫁进宫里了,就、就别想着以前那些事了。您就算不为自个儿着想,也要为右相大人,为您的娘亲着想啊!” 嫁进宫里什么鬼? 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谈彦的脑海,不禁后背一寒。 难道我穿越了,还穿成了女人? 他哆嗦着双手伸进被子里的某处。 顿时松了一口大气:“还好,还好……” 大晋江还在。 “小姐,您……怎么了?”红缨连忙起身,用锦帕擦拭谈彦额头突然冒出的冷汗。 谈彦一言难尽地看着小姑娘,长得倒是清秀可爱,怎么眼神不好。 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好不?! 红缨似乎没看懂他的鄙视,兀自忧心地小声说:“奴婢斗胆劝小姐一句,您就认命吧。今晚可是您的新婚之夜,宫里多少人盯着呢。您这一头撞在柱子上,疼的是自己,别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我……”谈彦一看这架势不对啊,小姑娘表情也太真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问:“你、你拿镜子给我看看……” 红缨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方小巧的金纹琉璃镜。 谈彦迫不及待地接过镜子。 只见镜子里映着一张娇媚可人的女人脸,头戴繁复jīng致的凤冠,眉间贴艳红花钿,额头上还有一抹不自然的淤红,瞪圆的双眼满是惊恐。 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要揪心地疼。 虽然这张脸和他确实有五六分相似,但看上去完完全全是个女人! 如果不是之前确认过大晋江的存在,对哦,大晋江还在…… 等等! 这丫头之前说什么来着,今天是他的大婚之夜?皇帝马上就要来了? 谈彦左手“啪”地一声拍在脸上。 疼!真疼!这不是在做梦。 “呀!”红缨紧紧抓住他的双手:“娘娘您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啊!要是您弄伤了脸,陛下等会来了……” 谈彦完全慌神了,赶紧打断她:“你,你等会儿,先别说话,我捋捋……” 前几天他刚完成了个大单,给公司赚了一大笔钱,随即被晋升了经理。 同事们纷纷起哄让他请客。 人逢喜事jīng神慡,他也毫不吝啬地把同事们都请上了。 之后…… 当然是玩high了,喝high…… 就、就穿越了? “啪嗒”一声,琉璃镜砸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是在对命运悲愤的叩问。 真、真穿了? 老天爷为何对他如此残忍! 特、特么还不如穿成个女人呢!! 小丫头说皇帝要来了,他这身体怎么jiāo代?怎么jiāo代! 不,这不是真的! 绝不是真的! “娘娘,您怎么啦?”红缨将镜子拾起来,看着自家娘娘生不如死的表情,心力jiāo瘁地安慰道:“您冷静点。” 谈彦抹了一把脸,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狠狠摇红缨的肩膀:“你一定是策划部那边弄来恶搞我的是不是,他们部门最喜欢整这个了。是不是!是不是!” 红缨被他慌张的表情给带紧张了:“娘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你才说胡话!呵呵,你们真是下血本啊,搞得还挺像。可惜老子是不会上当的!” 红缨立马抓住谈彦的双手,惊慌失措地小声劝慰:“娘娘您清醒一点,陛下马上就来了,您不想活啦?!” 谈彦一把甩开红缨就要朝门外走去,结果衣服和凤冠太重,一脚踩在裙裾上,直接来了个平地摔,还好红缨手快,在他即将脸着地的时候给接住了。 谈彦惊了一身冷汗,头皮更是被沉重的凤冠给扯得生疼,差点没飙出泪来。 看着自己这一身喜色婚服,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袭上心头。 谈彦推开扶着他的红缨,提起裙裾就往外面狂奔。 他要好好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群guī孙子肯定就躲在外面偷看他的笑话,肯定! 红缨被他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跟上去:“娘娘!娘娘!您别再做傻事了!娘娘!” 谈彦根本听不进她的任何劝诫,铁了心要冲出去看个明白。 “娘娘,回来!” “娘娘……哎呀。”红缨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谈彦只恨这身婚服实在太厚重,影响他的发挥。 真是走一步比跑一公里还累人。 偏偏旁边还有个拖后腿的家伙。 “放手!”谈彦不仅要提裙子,还要抵挡来自红缨的阻挠,恨不得变身章鱼,多长出六只手来。 “快放手!” 红缨“噗通”一声,直接跪下:“娘娘!奴婢求您了,千万别出去啊!” 谈彦被她下跪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好在反应机敏,没让她抱住大腿。 这也太折寿了。都9102年,怎么说跪就跪。 惹不起,惹不起。 谈彦赶紧绕开红缨,趁她还没起来,加速朝门外冲去。 “哎哟!”这一冲,又踩在了裙角上,直接扑到了迎面进来的一个人。 刚才还寂静无比的栖凤宫顿时热闹起来,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比开演唱会还吵。 “陛下!陛下!” “皇后娘娘!娘娘!” “快,快扶陛下和娘娘起来……” 谈彦头戴重冠,这一摔,根根头发全都扯得生疼,泪水不要钱地往外冒。 “卧槽、卧槽,疼死我了……” “滚开!”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在谈彦耳边响起。 惊得他头皮发麻。 谈彦顾不上疼,睁眼看这个被他扑到的人。 这是一双怎样好看的眼睛,脑中瞬间浮起了一首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胡说八道什么!” 随着一声怒喝,谈彦被掀翻在地,凤冠再次扯得他飙泪。 这特么也太粗鲁了! 好在红缨及时扶他起来,才免于过分láng狈。 谈彦终于回过神来,只听得周围一大帮子人,全都担惊受怕地唤着“陛下”、“陛下”。 谈彦抬头望去,只见面前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这人身着红色喜服,银丝描云,金丝绘龙,在烛影下影影绰绰,熠熠生辉。 这人真高啊…… 还跌坐在地上的谈彦差点仰折了脖子,终于对上一双冰冷无情的眼,充满了bào戾和厌恶。 “右相口口声声称自己女儿娴静温雅、端庄大体,没想到如此放làng形骸,不成体统,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 谈彦完全呆住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森然冷酷的男人。 真真切切地领略到了什么叫天子之怒。 只见他身后跟着的乌泱泱一大群人,从面白无须的太监,到身披铠甲的侍卫,全都伏趴在地,浑身颤抖,头冒虚汗。 那恐惧惊骇的表情,跟复制黏贴似的,看得谈彦瘆得慌。 皇帝厌恶地甩了甩衣袖,跪趴在他脚边的太监赶紧爬起来,用拂尘战战兢兢地为他扫拭衣服。 “帕子!” 太监得令,迅速从袖中拿出一方雪白锦帕,双手奉上。 谈彦看皇帝拿着锦帕狠狠地擦拭自己的脸颊,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扑到他的时候,嘴唇似乎轻轻蹭到了他的脸颊。 “恶心至极!”皇帝擦拭完毕,极其厌恶地将锦帕丢弃在地。 谈彦看着雪白帕子上那一抹淡淡的胭脂红,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特么要不是大家都穿着喜服,还以为我们有杀父之仇呢! 谈彦在那双冷如寒冰的幽黑眸子的注视下,心也跟着一寸一寸地凉了。 看来是真的穿越了…… 那、那接下来可怎么办才好…… “还不快滚进去,丢人现眼!” 进、进去?进去gān什么? 谈彦看了看红绸帷帐的拨步chuáng,这、这特么简直是一穿过来就要挂的节奏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新气象,留言撒红包! 第2章 谈彦哪还敢进去。 但红缨绝不会让他一直缩在地上。 “娘娘,快起来。” 我不想起啊…… 谈彦心如死灰,四肢软得像面条,如果不是有红缨架着,他能躺到去世。 “哎哟!疼、疼……” “娘娘,你怎么了?”红缨着急地问。 谈彦咬着牙,再度飙泪:“脚,脚和腰都扭了……” 这特么什么破身体,身娇体弱易骨折,简直是对他健身房小王子称号的侮rǔ。 红缨秀眉一蹙,担忧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谈彦听到害他扭伤的罪魁祸首,对身旁的太监说了一句: “迎福,宣张太医。” 谈彦一愣,心想这家伙还是有点人性的。 刚才那么嫌恶他,听到他脚扭了,还是马上就宣了太医。 红缨转忧为喜,兴奋地朝谈彦挤了挤眼睛。 谈彦却笑不出来,太医只不过延长了他的死期。 脑袋顶上的死亡之剑还悬着呢,一旦揭穿了他的真实性别,随时能掉下来戳死他。 太监迎福应了一声,小碎步退了出去,向守在门口的侍卫传了旨,又飞快转回来,伺立在皇帝身边。 皇帝伸展双臂,迎福便为他宽衣。 谈彦刚被红缨扶到梳妆台前坐下,看到衣服一件件减少的皇帝。 只觉得那脱的不是衣服,而是自己的皮。 “娘娘,别看了。”红缨抿了抿嘴,低声打趣道:“您也该卸妆了。” 谈彦咽了咽口水,浑身哆嗦,仿佛是条被人摁在菜板上的鱼。 这不是卸妆啊,这是卸脑袋! TM的怎么就穿了呢?凭什么啊! 命运对他也太不公了! 人家穿越不是龙傲天,就是豪门纨绔,再不济也是小白菜身怀金手指打脸逆袭。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一穿即死。 谈彦绝望地任由红缨给他卸妆,完全沉浸在各种悲惨的想象中。 连太医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红缨见张太医给皇帝献了一盒药后就要离开,不由得慌了。 太医难道不是给自家娘娘请的吗? 红缨着急地看了眼自家娘娘,竟然一脸呆像。 是了,娘娘肯定在紧张即将到来的dòng房花烛,忘了自己受伤的腰和脚也是情有可原。 她这个做贴身奴婢的,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启禀陛下,娘娘将才不慎扭伤了腰和脚,还请张太医看看。” 红缨伏趴在地,感觉到皇帝那冰冷犹如实质的视线,如一把利刃贴在自己的头皮上。 久久没得到同意,红缨渐渐惶恐。 此时的栖凤宫,静谧得可怕,灯花炸裂的噼啪声,被衬托得尤为清晰响亮。 红缨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想起了进宫前关于陛下的传闻。 传说陛下轻贱人命,杀人如麻,性子更是专横毒辣、喜怒无常。 稍有不如意,当场喋血都是小事。 就在红缨以为自己要丧命于此之时,那道冰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张宣晖,给她看。” 红缨连忙磕头谢恩,这才有了魂归体内的真实感。 张太医提着药箱,趋步于谈彦面前,双膝跪下,拿出一方棉帕:“皇后娘娘恕罪,冒犯了。” 说罢,右手隔着帕子捏了捏谈彦的脚踝,再碰了碰腰。 询问了几句后,向皇帝回复道:“陛下,娘娘只是岔了气,臣只需……” “看完了,就退下。” “臣遵旨。”张宣晖没有一丝迟疑,非常gān脆地收了棉帕,低眉垂目地快速退出了栖凤宫。 谈彦:“???” 红缨:“……” 两人默默目送张太医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有点懵。 谈彦又把视线默默转回到皇帝身上。 此刻,男人仅着了一身单薄的白色亵衣,气势凛然地端坐在红绸罗帐的拨步chuáng边。 这一红一白的对比,称得他犹如血池中屹然不动的雪亮军刀。 肃杀之气迅速弥漫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只是这人咋就这么坏心眼,看病看病,不能光看不治啊! 不过撞了你一下,有必要这么睚眦必报吗? “退下!”又是一声冰冷简练的命令。 迎福诺了一声,边弯腰躬身要退下,见红缨还立在皇后身边,便喊了一声: “红缨姑娘。” 红缨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 谈彦知道自己死期到了,还是很有良心地不想牵扯到其他人。 生无可恋地朝红缨摆了摆手:“出去吧。” 红缨咬了咬牙,不敢再多看一眼谈彦,狠下心来跟着迎福退了出去。 随着两人那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谈彦的身子也跟着抖了一抖。 这特么不是关门声,是开启地狱之门的丧钟,皇帝就是那个手持长镰的死神。 明年的今天就是我谈某的忌日。 看过来了,看过来了,死神的眼神看过来了! 谈彦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十指紧紧抠着凳子。 可是等了半响,对方也只是冷漠地盯着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什么意思? 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绝不从的方针,随机应变。 找个什么借口好? 姨妈来了? 但是古代皇帝临幸妃子,都有掌记宫闱起居的彤史女官,做不了假。 更可怕的是,万一他要脱裤子检查呢? 拉肚子?脑阔痛?反胃想吐? 现在用筷子伸进喉咙催吐还来得及吗? 还没等他想好理由,对方突然起身,缓步朝他走来…… 那人墨发如瀑,星眸朗目。 身着一袭单薄白衣,称得他更是白璧无瑕,俊美无俦。 谈彦哪有心情欣赏这些,满脑子全是怎么扯谎。 “陛、陛下,我……” 还没等他说完,对方突然就朝他踢了过来。 “啊……痛、痛!” 谈彦抱着脚,疼得想哭。 这一踢的力道不轻不重,但刚好踢在他受伤的脚踝上。 他现在这具身体娇弱得不像话,疼痛感简直超级加倍。 谈彦眼泪汪汪地瞪着他。 你特么有毒吧! 但是他这副受气包的模样,似乎取悦了对方。 男人竟然露出一丝满意的冷笑。 谈彦内心就卧槽了,这是遇上变态了。 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有志青年,他可忍不了这种侮rǔ。 反正伸头一刀是死,缩头一刀也是死,还不如死得壮烈些! 想通这一点,谈彦也不再害怕了,随手操-起梳妆凳,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 “你特么再动我一下试试,老子今晚跟你拼了!” 男人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竟然还有这等魄力。 不过,确实很符合谈家的特色,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谈家,男人的脸色又冷峻了一分。 他不禁又朝前走了两步,看看这个娇滴滴的女人能拼个什么。 谈彦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见他再度靠近,抡起凳子就砸了过去。 他以前专门去学过散打和擒拿,拳脚功夫挺不错不错。 所有教过他的教练都说他是好苗子,还劝说他去学武术打比赛,不过他觉得学习更重要,就拒绝了。 捏起拳头,摆好架势,他就不信打不过这个被酒色掏空的变态。 对面的男人躲开了梳妆凳,表情非常惊诧,似乎没料到他真的敢砸凳子。 谈彦不屑地哼了一声,决定先下手为qiáng。 然后就…… 一阵混乱之后,谈彦趴在满地láng藉之中,差点没喘过气来。 这时,一双脚踱步到他面前。 谈彦仰头望去,只见男人正微微俯身,笑吟吟地看着他。 妈蛋,好气啊! 这变态看起来身体那么单薄,居然这么能打! 谈彦怒得握拳捶地。 就在此刻,谈彦看见那家伙抬起了一只脚,似乎要踩在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腰上。 “别!别啊!喂喂,别碰那里!” 他这一声嘶喊,对方终于在最后关头停住了脚。 接着他听见头顶的人说道:“以后乖乖听话?” 谈彦含泪点头:“听话……” 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算了,先应着吧。 随后,他听见男人又定了条规矩:“今晚,除了chuáng,你睡哪里都可以,别来打扰我。” 谈彦愣了,这是……不用侍寝了,小命暂时保住了? “没听明白?”男人声音微沉,暗含威胁。 谈彦赶紧点头:“明白,明白!” 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特么稀罕跟你睡。 看着男人转身离去,上了拨步chuáng。 谈彦这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撑着腰,瘸着腿,龇牙咧嘴地上了贵妃椅。 憋了一肚子气,浑身都是伤,谈彦丧气地靠在软垫上。 这一夜,注定无眠。 枯坐了一夜,终于挨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栖凤宫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太监迎福才跨了一只脚进门栏,红缨就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 小姑娘刚转过屏风,就见她家娘娘披头散发地倚坐在贵妃椅上,满脸的万念俱灰。 就像一朵初绽的娇花,遭了一夜的狂风骤雨,被摧残得枝折红落,好不凄惨。 红缨回想昨晚在门外听到的惨叫声,泪珠子簌簌落下,轻声唤道:“娘娘……” 谈彦看着小姑娘泪水涟涟的样子,也忍不住鼻尖一酸,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红缨悄悄觑了一眼屋子正中的红罗帐拨步chuáng,心想皇上也太狠心了,新婚之夜竟然让娘娘睡榻。 一时间心都揪碎了。 红缨抹了抹眼泪,拿起衣裳披在谈彦肩头,悄声问:“娘娘,您还好吗?” 以前就听闻陛下不仅残bào不仁,还有nüè待女子的癖好,一晚上更要好几个人伺候。 她一直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是真的,她家娘娘真是好惨啊。 谈彦回想起昨晚的事,只觉得悲从中来。 尤其是看到小姑娘积满泪水的红眼眶,顿时被传染了,也忍不住哭了出来:“那禽shòu简直不是人!我全身都好痛……” 红缨差点没跟着一起点头,心道禽shòu本来就不是人。 她没忍住转头又朝那边看了一眼,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正凉凉地看着谈彦。 红缨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扶起谈彦:“娘娘,快让奴婢为您漱洗,等会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谈彦惊了:“太后?” 红缨点头。 悲伤逆流成河,他一点都不懂宫里的规矩,看来小命又难保了。 作者有话要说:谈彦:新婚之夜敢拿凳子砸皇帝的,我肯定是第一人[骄傲挺胸.jpg] 皇帝: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 ps:本章留言仍有红包。 pss:这本文之前的设定不太好写,我折腾了好几个月,废了几万字的稿子,最终只能放弃。 于是改成了现在的样子。 如果小天使们还能认可喜欢,我当然非常高兴。 觉得不和口味,咱们只能有缘再聚啦,希望你找到心仪的文。 第3章 被红缨扶到梳妆镜前,谈彦这才有心思终看清这具身体的相貌。 真好看啊,就是看着眉眼太高冷了些。 以及熬了一夜,有点憔悴。 但架不住年轻底子好。 哪怕顶了个jī窝头,这逆天颜值也能荣登杀马特葬爱家族里,最闪耀的princess! princess?好像有哪里不对。 谈彦忍不住捧着脸,捏了又捏。 等等…… 脖子上竟然没喉结? 哪怕用指腹仔仔细细摸了好几遍,都是平滑一片。 这具身体少说也有十五六,正是男孩子开始显现生理特征的时候。 难道说发育缓慢? 这具身体确实非常纤弱,但外表装得再像女孩子,芯子还是个带把的。 记得红缨说过,这具身体的父亲是什么右相。 官拜至相,绝不是一般人家。 这种人jīng怎么会糊涂到送个男人进宫当皇后,不怕诛九族么? 这个问题他昨夜就想过好几次。 但他刚穿过来,人生地不熟的,连小命都难保,更别提去探究这背后的隐秘。 “娘娘,您看这个妆容还满意吗?”红缨放下粉盒,问道。 谈彦对妆容一窍不通。 但这张脸好看,鬓发上的头饰也jīng美华贵,反正是很赏心悦目的。 “好看。” 红缨得了夸赞,露出一个笑容:“陛下已经在外面等着您了,奴婢扶您过去。” 谈彦想到那变态就腰疼。 走起路来就像老太婆拄拐杖一样,弓腰驼背,好不凄惨。 一出门就看见那厮坐在辇车上闭目养神,好不惬意的样子。 谈彦在心里把他的直系亲属挨个问候了一遍。 在红缨的搀扶下,谈彦颤颤巍巍地爬上了辇车,坐在了右边的空位上。 整个过程皇帝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随便挥了挥手,随行的太监就高喊了声:“起轿!” 谈彦就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是有多不喜欢他这个皇后。 堂堂一个皇帝,不喜欢就别娶啊,还能有人敢bī你? 连看一眼都嫌烦的话,何必娶进来当皇后,莫不是脑子有病啊? 谈彦撇撇嘴,忍不住凑过去,看看这人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啧啧,这薄唇,这高挺的鼻梁,这长睫毛…… 俗话说,长得帅绝对渣男绝对坏,是这家伙没错了。 而且是渣爆表、渣破天际,渣得人神共愤! 谈彦看得是龇牙咧嘴,在心里把所有能用的贬义词全都给排列组合了一遍,还是不得劲。 “略略略……”谈彦无声地吐了个舌头,同时做了个非常鄙夷的鬼脸。 突然,对面的人睁开了眼。 还吐着舌头,皱着五官做鬼脸的谈彦:“……” 这特么就尴尬了。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表情不要太讽刺。 谈彦收回舌头,转过脸,正襟危坐,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的催眠术可是荣获过国家一级证书:我什么都没做过,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幻觉…… “甚丑。” 可恨,催眠术被打断了! 谈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不但变态,还眼瞎。 虽然他现在这张脸是很娘,但颜值是没话说,做鬼脸再可爱不过了,居然敢说他丑? 估计这宫里的太医,眼科技术不行。 接下来的路程里,谈彦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连脑袋都不敢转一下。 好在栖凤宫到太后居住的养心殿并不远,半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结果这轿子刚停在养心殿大门口,就涌出一大群美女,纷纷列立于两旁跪下。 “臣妾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卧、卧、卧卧槽!好多美女! 遥遥望去,满目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谈彦震惊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内心的嫉妒羡慕恨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了。 这也太性福了! 当皇帝真是太慡了! 只是旁边这家伙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谈彦就无语了,摆什么臭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男人的眼中仿佛没有这群美人的存在。 目不斜视地穿过层层脂粉彩云,径直朝里面走去。 辇车旁的红缨赶紧扶起谈彦,跟了上去。 身后还同时跟着两个随行伺候的嬷嬷。 皇帝走得很快,谈彦又是腿伤又是腰伤,哪里跟得上他。 一不小心又崴了脚,还连带着闪了腰。 “哎哟,我的腰……” 这一声喊,众妃嫔霍然抬头,一双双眼睛跟X光似的。 将痛苦皱眉,单手扶腰的谈彦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 好奇的、嫉妒的、愤怒的、看好戏的、嘲讽的……不一而足。 但更多的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妙眼神,让谈彦这个混迹各大网盘的老司机,瞬间惊了。 她们该不会是、是在以为他昨天晚上和那变态…… 真不是啊,小姐姐们别误会,昨晚什么都没有! “娘娘,小心点,腰还好吗?”红缨扶着他的肩。 身后两个嬷嬷赶紧为谈彦揉腰。 谈彦气炸,红缨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要在这个时候qiáng调这种事吗? “哼……” 一道轻飘飘的冷哼,传入了谈彦的耳朵。 他循声望去,是跪在前头的一个身着粉白宫装的女子发出的。 杏眼鹅蛋脸,俏鼻樱桃唇,娥眉淡扫,肤白如雪。 真像个误入人间的小仙子。 小仙子瘪着嘴,皱着鼻子,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倔qiáng不屑。 这气呼呼的小表情,很是可爱了。 谈彦一下子就看愣了,这特么也太好看了! 他心都要萌化了。 身后的一个长脸嬷嬷见状,凑到谈彦耳边说:“娘娘,这是瑶嫔,秦御史的女儿。” 说完,又重重咬音加了两个字:“次女。” 旁边一个身材微胖的嬷嬷也小声地对谈彦咬耳朵:“这位瑶嫔娘娘很得陛下宠爱,最见不得别的娘娘受宠,醋劲大着呢。” 谈彦面色顿时就难看了,这么漂亮的小仙女竟然喜欢那个渣男。 看她年纪小小,肯定是被渣男洗脑了。 心痛啊,真是bào殄天物! 两个嬷嬷见谈彦表情不悦,以为他对瑶嫔产生了不满。 立马挺直腰板,耀武扬威地瞪着瑶嫔。 瑶嫔进宫一年有余,因性格娇蛮,又得皇帝的纵容,从来不知道“委屈”两个字怎么写的。 区区两个嬷嬷敢瞪她,当即点燃了小辣椒脾气。 “居然敢瞪我?看我不……” 瑶嫔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一位高挑美女给摁住了肩膀:“瑶瑶慎言!” 接着又一脸歉意地向谈彦道歉:“皇后娘娘恕罪,瑶瑶年纪小,不是有心冲撞娘娘的。” 谈彦自诩为绅士直男,哪里会在意这些,甚至还笑了笑:“没事、没事……挺可爱的。” 而且小仙女的声音是纯正的萝莉音,甜而不腻、糯而不嗲,要是再多说几句就好了。 可惜他这张脸冷艳冰山,这一笑和那句“挺可爱的”落在别人眼中别有深意了。 此情此景之下,岂就是刺果果的不屑和嘲讽? 众妃嫔的眼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视线不停地在谈彦和瑶嫔身上摆动。 皇帝半只脚跨入养心殿大堂的时候,终于发现身后空空,没了谈彦的身影。 一回头,刚好看见他停在瑶嫔面前。 “还杵在哪里做什么?!” 谈彦回神,做什么?总不能说我想多欣赏几眼你的女人吧…… 等等,怎么有种被捉jian的感觉。 想想还有点小刺激呢。 皇帝的这一声呵斥,吓得所有人都敛眉收目,乖乖地跪好。 谈彦也只能惋惜地告别众美,跟了进去。 养心殿的高堂只上。 鬓发斑白,雍容华贵的太后正笑吟吟地倚靠在小榻之上。 进了养心殿,需向太后行大礼,红缨和两个嬷嬷只能退到一边。 谈彦只能一个人扶着腰,深一步浅一步地挪过去。 太后见状,不禁惊忧道:“哎呀,雪雁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到哪里了?” 雪雁?难道自己这具身体的名字叫什么雪雁? 谈彦对这太后的第一印象挺好的。 老太太慈眉善目,笑容满面,还关心他的身体。 谈彦刚想回一句客气话,就听见旁边的皇帝语调懒散地先开口了: “太后又不是不知道,朕正值壮年,每夜必御十女方休。谈相这女儿gān巴巴的没几块肉,实在不经折腾。” 太后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指颤悠悠地指着他骂道:“迟聿!你、你休得胡言!简直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谈彦惊得嘴巴都能塞下jī蛋了,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皇帝的那处。 哥们你行的啊,一晚上十个!真没chuī牛? 感觉到头顶凉凉地,谈彦抬头一眼,正对上他没有温度的眼神。 杀气凛冽,骇人无比。 谈彦被吓得不由得后退一步,还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 他这一吞,对面的脸色陡然就黑了,比锅底还黑。 谈彦念头一转,瞬间就联想到了,这特么误会大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相信我啊!你这玩意儿我也有,怎么会觊觎你的呢!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还是太后率先打破了沉默:“既然雪雁身子不舒服,就不用行礼请安了,来人看座、看茶。” 老太太您真好! 谈彦在心里给太后点了个赞,赶紧扶着腰离这渣男远一点。 结果没了人扶的他,就是个失去方向盘的司机。 尤其他没来得及适应古代女人的鞋子和裙子,一不小心又踩在了裙角上:“啊啊啊啊……” 昨晚的惨剧再度重演。 “你做什么!滚开!”皇帝怒得赶紧往后退。 我也不想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躲啊! 再摔伤他可就成残废了,谈彦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噗通—— 两人双双倒地,谈彦的脸正好压在某人的某处。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给陛下正一下名声,他因为童年yīn影,有厌女症,被女人碰后,生理反应身体上会出现红疹子。 所以他是非常讨厌接触女人的。 ---- 感谢: 深深深的地雷 “喻瑾”,灌溉营养液+5 “萌萝莉”,灌溉营养液+3 “掩与留”,灌溉营养液+1 “踏雪寻梅”,灌溉营养液+3 “二十四桥明月”,灌溉营养液+1 “衿琯”,灌溉营养液+1 “勿忘心安”,灌溉营养液+1 “充QQ币不”,灌溉营养液+1 第4章 谈彦能感到自己的脸贴在一个奇妙的部位。 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未像今天这么尴尬过。 迟聿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这种奇葩。 “你还要趴多久?!还不快滚开!” 谈彦下意识地抬头朝上看。 根本没想到他现在哪怕稍微动一下下,都是对某人的一种折磨。 迟聿忍无可忍,抬脚就要他踹飞。 只是这一脚没能踹下去,因为谈彦已经被见机敏捷的红缨给扶起来了。 谈彦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 这厮还真下得去脚啊,要不是他家红缨手脚快,这会儿估计已经残废了。 谈彦觉得自己真心很冤,狗皇帝是真的很渣: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一身的伤,你竟然还要踹我!” 迟聿的眼神已经不是想杀人那么简单了,他恨不得直接把这女人给凌迟处死。 太后赶紧下榻,来到两人面前,和气劝说道:“迟聿你也真是的,雪雁伤了身子,你该多怜惜她才是。” 谈彦见太后帮他说话,被皇帝的眼神杀赫得缩起来的肩膀,又伸直了。 太后继续劝说:“你俩都是夫妻了,应该相扶相持,恩恩爱爱。迟聿,雪雁可是谈相的掌上明珠,你就是打谁,也不能打她啊!” 不知为何,谈彦发觉太后提到“谈相”二字的时候,皇帝的脸色又冷了一分。 难道他这具身体的老爹,和皇帝很不对付? 果然,皇帝一开口就没好话:“若是早知谈相之女如此不知廉耻,就不该娶进宫来!” 不知廉耻?这话我就不喜欢听了。 你特么一个夜御十女的禽shòu也好意思骂我不知廉耻?! 谈彦翻了个白眼,小声bībī:“我不知道廉耻?是谁说自己夜御十女,昨天晚上又是谁反复折腾我的?!”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周围的人都不是聋子,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感觉到皇帝如铡刀一样的眼神,谈彦赶紧朝后挪了两步,紧挨着太后。 太后拍拍谈彦的胳膊,嗔怪地对皇帝道:“看你把皇后吓的,还不是你先说了混账话。她委屈几句怎么了?” 皇帝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了,问向谈彦:“皇后也觉得委屈了?” 这笑容真渗人…… 谈彦求生欲极qiáng,摇头抢答:“不委屈,不委屈!” 委屈当然是委屈的,可是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能说。 皇帝笑容更甚:“那我们今晚就玩点新花样。” 谈彦当即就懵了,什么鬼?今天晚上什么? 迟聿没有理会他的心情,转身就要离开养心殿。 太后赶紧叫住人:“皇帝,这早膳还没开呢,不用了再走?” 迟聿冷冷道:“这养心殿的东西,朕可消受不起。” 说罢就快步走了出去。 候在门外的妃嫔见了,连连跟在后方将他恭送出去。 辇车旁候着的迎福见迟聿这么快就出来了,很是惊讶:“陛下,怎么这么快就……” 迟聿面色隐忍而yīn沉,低声道:“上车再说。” 迎福眉心一跳,他伺候陛下十余年,最会揣摩圣心。 只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他连忙朝轿夫和贴身侍卫们招手:“起轿,回辰寰殿!” 见皇帝上了辇车,迎福赶紧跟了上去,悄悄从衣袖里拿出个小盒子。 每次见陛下露出这种嫌恶的表情,定是哪位娘娘又故意想和陛下亲近。 殊不知,陛下根本不能碰她们。 迟聿接过盒子,取出里内的小药丸快速吞入口中,眉头紧皱,似乎难以下咽。 即便吃了药,他还是觉得那股刻在骨子里的痛痒,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他已经许久没吃过这药丸了。 谈雪雁这女人,才刚来宫里两天,就让他吃了两颗! 好得很,这笔账他记下了! 迎福小声问道:“这回是哪位娘娘如此冒失?” 迟聿将空盒丢还给他,沉声道:“皇后。” 迎福顿了顿,道:“皇后娘娘新入宫,许多规矩还没来得及熟悉,日子久了,就不会再惹怒陛下了。陛下可不能和娘娘伤了和气。” 迟聿睨了他一眼:“你被谈文典收买了?开始帮他女儿说话。” 迎福咧了咧嘴:“陛下可冤枉奴才了,只是觉得既然谈相愿意送皇后娘娘入宫,他肯定也是想和陛下……” “谈文典那个老狐狸,把嫡女嫁到谢家,次女嫁到宫里来。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墙头草,两头讨好,呵……”迟聿嗤笑一声,瞥了眼迎福:“别以为你那点小动作我不知道。” 迎福尴尬地笑了两声,从怀里拿出两个荷包。 正是昨晚帝后大婚之夜,红缨在栖凤宫外塞给他的。 “陛下,奴才都放着呢,一个都没动。” 迟聿淡淡道:“你自己留着吧,朕还看不上这些东西。你去将谈文典宣进宫里来。” 迎福诧异:“这个时候?” 帝后新婚,大赦三天。同时百官也休沐归家。 这三日本是让帝后情浓蜜意,增进感情的。 皇帝突然在新婚第二日一早传唤皇后的父亲,岂不是在昭告百官,皇后德行有失? “怎么?”迟聿反问。 迎福不敢答话,陛下决定的事从不许人置喙。 迟聿冷笑一声:“既然他女儿给我找不痛快,我就让他整个谈家都不痛快。” …… 自从迟聿离开养心殿,现场的氛围瞬间就不一样了。 谈彦因为受了伤,太后体恤,特许他可以倚靠在小榻上接受妃嫔的觐见。 这群刚刚还大气不敢出的女人们瞬间现了原型。 到底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姑娘,正是青chūn活泼的年纪。 一个个开始自报家门,自我介绍完毕后,还会献上礼物。 谈彦被这满园chūn色围着,小姐姐们一个赛一个漂亮,就像到了仙境一样。 瞬间有一种达到人间巅峰的感觉。 尤其是三妃中的德妃,长得犹如一朵空谷幽兰,十分温柔可人,对他尤为关切热络。 甚至还主动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些话。 美得谈彦飘飘欲仙,看来这后宫也不像电视剧里演得那么勾心斗角嘛,相当和谐啊! 不禁暗叹迟聿这昏君真会享福啊,竟然网罗了这么多美人。 可惜这些美人他能看不能碰,简直心痛。 但还是不妨碍他逗一逗,撩一撩的。 此时正当瑶嫔上前献礼。 “瑶嫔见过皇后娘娘。” 谈彦眼前一亮,萝莉音小仙女来了! 旁人都会自报家门,哪里人、多少岁、住哪个宫…… 这瑶嫔只问候了一句,就不再说话,看来对他的怨念很深啊。 谈彦轻咳一声,微微板脸道:“瑶嫔,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瑶嫔撅着嘴,不甘不愿地说:“没有。” 谈彦装模作样,很没节操的说:“昨天晚上被陛下折腾得浑身都痛,你来给我捏一捏吧。” 这绝对是在炫耀!瑶嫔气得想跺脚。 而且她长这么大,只给爹娘捏过肩。 除开陛下,她还从没伺候过谁呢! 谈彦指指自己的肩膀:“就先捏这里吧。” 看着她那气呼呼的样子,心情就特别舒服。等会捏起肩膀来肯定会更舒服。 瑶嫔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就要拒绝。却被旁边的人给制止了。 这人就是刚刚在大殿外已经制止过瑶嫔的高挑美女——萧贵妃。 后宫之位,设一后四妃,四妃中贵妃最高。 据萧贵妃自己说,她是第一个入驻后宫的女人。 当年陛下还在太子的时候,她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加入后宫的。 这身份就有点尴尬了,太子妃晋升为贵妃,没能被立后。 在后宫矜矜业业管理了这么多年,突然天降皇后,夺了她的权利,想必心中不好受吧。 萧贵妃不愧是做了多年管理的,很有大家长的气质,长相也是张扬gān练的御姐范儿。 她对谈彦行礼致歉道:“皇后娘娘,瑶嫔年纪小,不知轻重,要不还是我来为您捏捏吧。” 这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的姿态,也是让谈彦敬佩了。 不禁在心底又给渣男记了一笔,看看,这样的人才放后宫里,真是làng费了。 瑶嫔一见最好的贵妃姐姐替她请愿,当即就着急了。 她从不知遮掩情绪,理所当然就瞪了谈彦几眼:“萧姐姐,你贵为贵妃,怎么能做这种事,我自己去!” 谈彦不禁乐了,这性子也太单纯了吧? 后宫就算再融洽,也是一群女人扎堆的地方。 不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吗,这放眼望去,起码有二三十个。 就在谈彦准备让瑶嫔捏肩膀的时候。 太后的贴身宫女前来传话,说早膳已经备好了,让各位娘娘前去就餐。 哦豁,美女捏肩服务泡汤了。 谈彦略微失落。 瑶嫔得意得扬起了下巴,欢快地跟谈彦告别,拉着萧贵妃走了。 谈彦哭笑不得,只得让红缨的搀扶他下地。 结果红缨却扶着他没让他走。 谈彦微微侧身,疑惑道:“怎么了?” 红缨着急地对他眨了眨眼,见他没反应,只得凑在耳边说:“娘娘,凤印!” 凤印?那是什么? 红缨见他一脸茫然,心里更急了:“后宫掌权的大印啊,娘娘您怎么忘了?您一定要主动找太后要,他们萧家和咱们谈家从来不对付,一定不会轻易给您的!” 我去!这信息量有点大,你怎么不早说。 亏我还夸太后面慈心善呢,没想到是个笑面虎。 合着老太太刚才在我面前装的?那我之前的表现岂不是非常傻bī?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后宫这么多美女,我只能看不能碰。 谈彦:我也是,好心痛。 ------- 大家情人节快乐! 今天有事耽搁了,更新迟了,抱歉! 第5章 通过红缨的话,谈彦还抓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太后姓萧,贵妃也姓萧,她俩会不会有什么血缘关系? 这古代吧,为了巩固阶层或维持血统纯正。 非常鼓励门当户对。 像太子妃这个位置,绝不是简单出身的女人能胜任的。 谈彦小声问:“那太后和贵妃的关系是……” 红缨都要急死了。 她家小姐自从一头撞在了柱子上,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要不是她伺候了这么多年,真怀疑是不是被谁冒充了。 礼法上,帝后大婚的第二天,皇后就会从太后手中接管凤印,掌控六宫。 在皇后向太后行了礼后,太后会第一时间送上凤印,然后才是介绍妃嫔,共襄盛宴。 偏偏将才被谈彦这么一搅合,皇帝拂袖离开。 太后借口让他去休息,转移话题,凤印两个字绝口不提。 本来皇帝离开,谈彦再向太后要凤印,就势单力薄。 红缨本以为她家娘娘会谋定后动,结果竟然跟忘了似的,和各位妃嫔娘娘其乐融融地闲谈起来。 现在,甚至连凤印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还问她太后和贵妃的关系? 但她能怎么办,自己家的娘娘,自己扛啊! “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孙女啊!您快去要凤印吧,不然相老爷知道了,一定会责骂您的。” 谈彦懵了。 他还是太傻太天真了,亏他之前还说这后宫和谐友爱,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然而现实教他做人。 刚才他还觉得太后在帮自己呢,没想到人家是故意把皇帝气走的。 还有萧贵妃,自己对她还蛮有好感的,没想到竟和原身是敌对关系。 此时妃嫔们都已经入座了。 众人都等着谈彦。 谈彦只好赶紧走了过去。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玉盘珍馐,谈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饿了一晚上,他早就前胸贴后背了,恨不得一口气把桌子上的东西全吃完。 管它什么凤印不凤印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拿起筷子就想横扫整个餐桌,却在即将动筷子的时候,被红缨给拦了下来。 “娘娘,您伤着呢,还是奴婢给您布菜吧。” 谈彦刚想说她,就见妃嫔们全都看着他。 她们一个个的坐姿端正,左手拈勺,右手执筷,仪容规范得跟复制的一样。 谈彦才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还好红缨及时挽尊。 他赶紧给红缨一个赞许的眼神,小丫头有前途,真是太见机了。 只是这筷子到了红缨手头,那夹的菜简直跟喂麻雀似的。 为了维持皇后的bī格,红缨一个盘子只动一次。 而且这些菜肴因为做得jīng致,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点,简直是越吃越饿。 谈彦这具身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是个男孩子,经不得饿,饭量也大。 这种吃的简直不是饭,是罪。 太后见谈彦脸色难看,不禁问道:“雪雁,这菜肴难道不合你胃口?” 谈彦看着老太太一脸关切的表情,简直找不到丁点破绽,不由得惊叹,果然人老成jīng。 既然吃不饱饭,谈彦决定找点事来做。 刚刚听红缨说,如果拿不到凤印,这具身体的老爹就会来算账。 那可是丞相啊!到时候稍微对上几句话,肯定就会怀疑他不是自己的女儿。 为了避免过早和原身亲属见面而被穿帮,谈彦决定死皮赖脸都要得到凤印。 如果等吃完饭,单独向太后要凤印,这老太太肯定会找借口不给。 但当着这么多妃嫔的面要,老太太总不能说不给吧。 于是谈彦清了清嗓子,对太后道:“母后,这有件事情一直悬而未决,所以我有点茶饭不思。” 太后很是关心地问:“是什么事情啊?” 好歹也是遭过社会铁拳毒打的房地产销售经理,谈彦的脸皮厚度没话说,直接道:“凤印。” 太后直接呆愣住了,她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她“bī宫”。 在座的妃嫔也是惊诧不已。 虽说大家心里都清楚萧家和谈家之间的龃龉,皇后想要凤印恐怕要很费一番周折。 任谁都觉得,这个刚入宫的小姑娘估计会采取迂回手段和太后周旋。 没想到路子这么野,一上来就当面要。 宫里的人都等着看好戏呢,甚至还压了赌注,没想到好戏来得这么快。 妃嫔们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激动地看了过来。 谈彦现在这张脸,犹如冰山雪女一样高不可攀,摆起架子来,更是相当威严庄肃。 太后看着他这张脸,没由来地慌了一下。 心中暗骂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有这种气势。 但她也只能蹙了蹙眉,温言细语地说:“食不言、寝不语,等用完了膳再说也不迟。” 谈彦微微一笑:“我已经吃完了,那我就在一旁候着母后了。” 他刚才已经仔细忖度了一通,萧谈两家不和,谈家还敢把女儿嫁进宫里来当皇后,这两家的势力肯定不相上下。 他也不怕得罪了太后。 太后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你这孩子就是心急……” 谈彦就看她能找个什么借口。 太后顿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想要这凤印也简单,雪雁你只要快些怀上龙子,我就把这后宫jiāo给你。” 什么鬼?生孩子? 谈彦是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个理由。 太后眼皮一耷,沧桑落寞道:“我如今已是六十有三,却连一个孙子都没抱上过。” ???你逗我玩呢? 皇帝看上去起码有二十几,萧贵妃和德妃、娴妃都说自己进宫四五年了,怎么会一个孩子都没有? 太后见到谈彦震惊又难看的表情,心情愉悦地说道:“你也别怪母后不jiāo凤印给你,这是先皇定下的规矩。当初贵妃、德妃、娴妃入宫后,一直没传来喜讯,先皇很是着急。” “先皇曾言,三妃中谁先诞下皇子,谁就能执掌凤印。这么多年过去了,宫里又陆陆续续进来这么多可人的丫头,却还是杳无音信。” 你特么一定是在骗我,皇帝那么yín-dàng,怎么可能生不出孩子! 但他看见妃嫔们全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萧贵妃和德妃、娴妃还主动请罪道:“都是臣妾们无能。” 太后拍拍萧贵妃的手,继续道:“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如今将你迎进宫来,就是让你统领六宫为陛下开枝散叶。只要这后宫中有人能诞下了皇子,你就能执掌凤印。” 糟老太婆坏得很! 谈彦咬牙,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甘拜下风。 他是真没想到皇帝那渣男虽然子弹多,但全都是哑弹啊! 太后笑吟吟地对姜恒说道:“整个皇宫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皇后啊,你可得努力啊!” 谈彦扯扯嘴角:“那要是……”没有人能生得出来呢? 后半截他没敢说出来 太后冷冷地盯着他:“皇后莫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妈蛋,好气! 我特么生不出来啊。 这顿饭最终不欢而散,等谈彦回了栖凤宫都还揣着一肚子气。 红缨见状,赶紧让人弄了两个小菜来安慰他。 谈彦一边吃着菜,一边吐槽:“那么多女人都生不出来,肯定是皇帝不孕不育!封建迷信害死人,生育出了问题就会找女人麻烦……” 他还没说完,一个个嬷嬷突然进来通报:“娘娘,右相大人来看您来了。” 我去! 谈彦赶紧把嘴里的菜给咽了进去:“红缨,快把这些东西都撤了,我去chuáng上躺着,你跟我爹说我不舒服,睡着了。” “娘娘,哎……”红缨还想劝劝他,结果一眨眼的功夫,人不仅上了chuáng,还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红缨无奈,只好收拾了碗筷,出门迎接右相。 谈彦躺在chuáng上,眯着眼看右相从屏风旁转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太监,手里抱着个黑漆大箱子。 右相一身官服,仪态威严,和谈彦在古装电视剧里见的官老爷十方相像。 他进来后确定谈彦真的睡了,有些不满的拈着胡须道:“既然她睡下了我就不说什么了,红缨,你生性机警,好好给她提醒提醒,别惹陛下不快。” 红缨答道:“奴婢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娘娘的。” 右相点点头,朝身后的小太监招招手:“把东西放下。” 带小太监放好东西,右相拍着箱子说道:“这是她母亲为她jīng心置办的,等她起来了,让她认真参详里面的东西,好好伺候陛下,早日生出皇子来!” 红缨作揖:“奴婢遵命。” 右相又看了一眼还在躺尸的谈彦,想起刚才皇帝召见自己后各种拐弯抹角的讽刺,恼怒地哼了一声,最终带着小太监走了。 红缨将人给送了出去,过了小半晌回来,凑到chuáng前对谈彦说:“娘娘别装了,相老爷已经走远了。” 谈彦小心睁开眼,朝四周觑了几下,确实没人了,这才爬了起来。 老头凶巴巴的,也不知吃了什么□□。 不过给他送了一箱子东西来,肯定是什么好宝贝,那点不愉快就算了。 谈彦迫不及待地去桌子旁打开箱子。 这一看,直接傻眼了。 除开各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小玩具,还有几本辣眼睛的书: 《让夫君满意的三十六式》、《你所不知道的生娃秘诀》、《学会这些情话,你就能掌握男人的心》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我们来造孩子吧 谈彦:……造不出来,你找别人吧。 皇帝:没事,我们可以只享受过程。 第6章 虽然这些东西非常辣眼睛。 但谈彦也算开了眼,谁说古代人都保守谦谨的。 瞧瞧这些玩具和书,古代人比现代人还会玩,而且招式名还取得贼雅致了。 谈彦拿起其中一个小道具,好奇地观看起来。 红缨在旁边脸都羞红了:“娘娘,奴、奴婢出去一下可以吗?” 谈彦笑嘻嘻地说:“害羞啦?” 红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用袖子捂住半边脸。 谈彦挥挥手:“去吧,去吧。” 说完自己慢慢看了起来。 不过这些东西就是图个新鲜。谈彦摆弄了一会儿后就把东西装进了箱子里。 只是装东西的时候,一个金色的小东西掉了下去。 他弯身找了找,没找到,便又不在意了。 当他把箱子放到衣柜里藏起来的时候,看见旁边的侧墙上立了两排书架。 上面搁置的典籍如云。 谈彦眼睛一亮,扶着腰走了过去。 随手翻阅了下,幸运的是这个世界的文字和汉字没多少差别。 虽然看起来有些费力,但能看懂已是万幸了。 书架上的书规规整整地分了类,倒是方便了谈彦。 他直接走到了史记类的面前。 翻开书页浏览,谈彦发现如今这个世界的历史时间线相当于中国古代的魏晋时期。 门阀林立,皇权被架之高阁。 名门望族手中不仅握着国内大多数的土地,还把持了朝政中近半数的权利。 只有一小部分散落在皇帝和其拥趸手中。 这里的社会阶层固化严重,小老百姓几乎没有出头之日。 名门望族之间尽是姻亲,关系网家家相连、户户相通。 仿佛一颗大树深埋地底的根系,粗壮繁杂,纠缠得密不可分。 而这些望族中,又以箫、谈、卢、程为尊。 读到这里,谈彦想起来早上各位妃嫔的自我介绍,德妃名为卢锦岚,娴妃名为程美月。 也就是说,四大家族里,每家都送了一个女人进来分割后宫的权势。 这些名门望族真牛bī啊,皇家的子嗣全都是你们家产的,这天下和你们自家的有什么区别?! 谈彦着重把萧、谈两家给看了一下。 不过因为是政史传记,写得非常官方简略,得到的信息有限。 他只好再看了下别的望门家史,果然和后宫女人们的姓氏几乎对的上号。 也就是说,他以后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是各大门阀的代表人! 这后宫生存等级一下子就从hard模式升为了地狱模式啊! 老天爷真是对他太残忍了。 红缨恰巧这时候进来,看到谈彦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关切道:“娘娘,您怎么啦?” 谈彦恹恹地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的心好累啊……” 红缨道:“娘娘还是身子不舒服吗,我刚才已经让张嬷嬷去找太医了。” 听她这么一说,谈彦倒是想起来自己身上的伤了,忍不住赞赏道:“红缨,你对我真好!以后要是我能从这宫里出去,我就娶你当老婆!” 红缨捂着唇,“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娘娘您说什么玩笑话呢!” 谈彦诚恳无比:“我说真的!你又聪明又能gān,简直是当老婆的理想人选。” 红缨只把这话当夸赞,心里也很受用,便说起了真心话:“娘娘这撞了一柱子后,倒是性子比以前活泼多了,还会取笑奴婢了。” 谈彦恨不得摇摇她的脑袋,把关于原主的信息全都抖出来。 不过这事还得循序渐进,他装作风轻云淡地说道:“我还是我,能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想开了些。” 说完又顿了顿,玩笑似的对红缨说:“那你觉得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红缨摇摇头:“我们做奴婢的,怎么敢置喙主子,娘娘就知道寻我开心。” 谈彦拉着她的手,拍了拍,鼓励道:“我不治你的罪,你伺候我这么久,还跟我进了宫,以后你就是这宫里,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我把你当妹妹。” 红缨听了,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赶紧用手帕擦掉。 他们这些被家人贱卖后,为奴为婢任人打骂。 主子能赏口饭吃就是积了大福,更别说被主子当人看,当姐妹。 “娘娘,奴婢长这么大,您刚刚那句话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谈彦被她突然落泪弄得有些无措。 他只是说了两句哄小姑娘的漂亮话,没想到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好了,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红缨赶紧擦gān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娘娘您真好。” 谈彦又哄了她两句,还想把刚才要套的话问出来,突然张嬷嬷就进来通报来了。 张嬷嬷长着一张长脸,看起来有些jīng明刻薄,说起话来也是尖细:“娘娘,杜太医来了。” “让他进来吧。”谈彦道。 张嬷嬷出去回了话,不多时就进来个花白胡子,身着灰青色长袍的老头。 老头身后还跟着个嬷嬷。 这杜太医别看年纪大了,jīng神却是极好,满面红光,手脚麻利。 带着嬷嬷给谈彦行礼后,笑呵呵地坐到了榻前:“听闻娘娘伤了筋骨,老夫专门带了宫里最擅按摩的杨嬷嬷,给您拿捏拿捏。” 谈彦对这老头的第一印象挺好:“杜太医有心了。” 杜太医回道:“为娘娘排忧祛病,是臣的职责所在。” 接着从药箱里拿出几盒药膏,笑眯眯地介绍:“这些都是太医院为娘娘们jīng心特制的活血化瘀、舒筋活络的药膏,这是桃花香味,这是腊梅香味、茉莉花香味、栀子花香味……” “等一下。”谈彦打断他:“这种香喷喷的能管用?有没有红花油、虎骨膏什么的,我觉得那种比较有效果。” 杜太医愣了愣,失笑道:“娘娘哎,红花油、虎骨膏的味儿太大了,您身子金贵,闻太久了会不适的。” 宫里哪个娘娘不喜欢自己香喷喷的,再说这两人帝后大婚,不是更该涂抹得香气宜人吗? 谈彦怎么可能打扮得香气宜人,他不仅全身涂满红花油,还要把这间屋子全都涂满红花油。 这样一来,皇帝那死渣男肯定不愿意碰他了。 今天谈经理又是机智满满的一天呢! “你就说有没有!” 杜太医点头:“有。” 谈彦拍手点赞:“那还不赶紧给我送来!” 杜太医摇头:“不给。” 谈彦就怒了,你这老头怎么回事。 刚刚还说为我排忧祛病是职责所在呢,你的医德呢? “你为什么不给?!” 杜太医对他挤眉眨眼,跟个老小孩似地说:“娘娘,红花油虽说见效快,但影响心情和兴趣啊。” 嗨!臭老头还卖萌! 谈彦板着脸:“就要红花油!” 杜太医捻着胡须,义正言辞道:“娘娘,您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整个王朝的未来,应该尽早为皇室诞下皇子才是。” 总不能说他今早上才压了一百两纹银在皇后身上,就赌她能生皇子吗? 听闻昨天晚上,陛下和皇后折腾了许久。 龙啸凤鸣之声,响彻整个栖凤宫,持续时间非常之久。 宫里每进来一个娘娘,他们就私底下开一次赌局,三月为期。 赌这三个月里新娘娘能不能怀上龙子。 这一晃快三年过去了,杜太医是赌一回输一回。 他亲手为皇帝诊治过很多次啊,每次都是身qiáng体健,血气阳刚,甚至长期jīng满自溢,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金枪神勇。 可为什么偏偏就怀不上呢?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听说谈家的女人都很能生的。 瞧瞧她趴在chuáng上,屁股多翘啊! 他坚信,皇后娘娘一定能生出龙子! 不仅会生龙子,还会生出一大堆龙子。 杜太医觉得自己真是为皇室付出太多,为整个天下苍生付出了太多! 他就当没看见皇后眼中愤怒的火焰,顶着被灼烧的危险,双手虔诚地奉上了他耗尽心血,研制了三个月的极品大阳丹:“娘娘,这是老臣为您和陛下专门研制的大婚贺礼,请一定要收下!” 你这糟老头真是坏得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谈彦怒了:“不要!” “老杜做了什么东西皇后说不要?”一道谈彦恨得牙痒痒的声音传了进来。 杜太医面色一喜,兴高采烈地就迎了上去。 特别谄媚地献上了自己的得意之作:“陛下,就是这个。” 他揭开盒子,洋洋自得地指着三颗褐色小药丸:“娘娘说她身子不慡,微臣特地献上大补丸。” 迟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杜老头年纪越大,心性越小,整日折腾些没用的药丸。 上回娴妃吃了拉肚子、德妃吃了失眠,还有好几个吃了昏睡三天才醒。 要不是这家伙对先皇有救命之恩,早就扔出宫去了。 这些年,也几乎没人找他看病。 如今还让他待在皇宫里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毕竟很有真才实学,还能教育后辈。 皇后也是真是运气好,找谁不行偏偏找他来看病。 迟聿对谈彦微微一笑。 谈彦背后一凉,不好的预感相当qiáng烈! 迟聿拿过装药丸的小盒子,把玩了几番,直把谈彦看着心惊肉跳。 “不能辜负了杜太医的一番心血啊。”迟聿把盒子丢给红缨:“去给你主子吃下。” 谈彦真的好想化身二哈咬死他啊!太贱了! 杜太医倍感欣慰地挺直了腰板,只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这么伟大过。 这次,我绝对会赢钱! 作者有话要说:谈彦:全皇宫都想要我生孩子。 杜太医:这次我一定能赢!皇后,你可以的。 谈彦:我!不!可!以! 第7章 吃药是不可能吃药的,这辈子都不会吃药! 谈彦四肢并用,死死地守卫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国土,绝不让人侵犯。 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所谓大部分的战败,都是从内部腐蚀开始崩塌的。 谁又曾料想,自己最信任的队友,竟然率先使用了核武器。 红缨这丫头,居然使出了挠痒痒绝技! “啊哈哈哈哈……”谈彦蜷缩在chuáng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说好的做彼此最信任的姐妹,你却一转身就抱上了大猪蹄子的臭腿! 红缨一边挠,一边温柔地劝说:“娘娘,陛下这是为您好呢。” 留着泪的我的脸,嘴里发出的却是笑声。 谈彦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哈哈哈,红缨……哈哈哈,我、看,哈哈哈……错你,了哈哈哈……“ 有着皇家第一按摩师称号的杨嬷嬷,绝不辜负她的盛名。 非常轻巧地就摁住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谈经理。 红缨拈起药丸,塞进谈彦的嘴里:“奴婢满心都是为娘娘着想,就算等会您将我千刀万剐,我也无怨无悔!” 说完她手掌顶着谈彦的下颚一抬,只听“咕噜”一声。 药丸已经被吞了下去。 作为发起人的杜太医,非常满意地拈了拈胡须,以一种高深莫测地姿态点了点头。 谈彦终于重获自由,赶紧伸出手指压在舌头上。 “呕……” 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迟聿凉凉地说: “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再让你吃一颗。” 要不是打不过他,谈彦恨不得糊他一脸口水: “谁知道这老头弄的什么东西,万一我吃出什么毛病呢!” 这句话让杜太医回想起了多年前,后宫娘娘们被他当作小白鼠所支配的恐惧。 以至于后来,再没人找他治病。 想他一代神医,多么萧瑟寂寞。 难得皇后娘娘信任他,找他治病,可他却,他却…… 杜太医搓搓手,不知为何,良心有点不安啊。 迟聿睨了杜太医一眼。 杜太医这个仿佛在大海中迷失了航向的舵手,突然冲破了浓雾,找到了久失的灯塔。 立即铿锵有力地拍着胸脯:“娘娘,微臣以自己的人品为担保,这药丸绝对没问题!” 你们这种毫无遮掩的YPjiāo易,真是好清纯好不做作。 谈彦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那要是吃出毛病来了呢?谁来负责?” 谈彦觉得自己该拿出一国之母的气势来。 他拍着chuáng沿,声色俱厉地吼道:“要是吃出人命来了呢?!” 杜太医差点鼓掌,心想: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翻盘在即,定能一雪前耻! 迟聿:“要是真吃出人命了,朕就赐太医院一人一颗。” 他转头看着杜太医,笑意融融:“你作为统领太医院的太医令,如果做出谋害皇后的大罪,就等着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陪葬吧。” 杜太医:“……” 迟聿又对谈彦道:“听闻皇后以前酷爱俊哥美男,太医院的人医术虽不怎么样,人倒是个顶个的俊。想必让这些人随皇后陪葬,你一定会很开心。” 谈彦:??? 这信息量有点大,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杜太医此人有一个底线,平时你怎么说他都可以,但绝对不能质疑他的医术:“要是臣的大阳丹能为陛下和皇后带来其乐无穷的好事呢?能给臣赏赐吗?” 谈彦:“等等,什么叫其乐无穷的好事?” 你们古代人词语搭配的能力真是好qiáng好任性啊。 杜太医很是不服气地直视皇帝:“陛下,您愿意跟微臣打个赌吗?就赌这大阳丹是好物还是劣物。” 迟聿:“准了。” 杜太医:“那就赌、赌一千两!” 难得能坑一次陛下,当然要坑够本。 迟聿挑眉。 杜太医心尖一跳,弱弱道:“那就八百两?” 果然皇家的钱都不是好挣的,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可偏偏抵不过诱惑。 迟聿笑了:“一千二,你一年的俸禄。” 杜太医张了张嘴,他现在全身上下就剩十二两了。 但是!我有我的自信! 小赌养家糊口,大赌发家致富!有财不发,对不起爹妈! “一千二就一千二!” 谈彦这个当事人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赌注,那真是相当不慡了: “你们有问过我的感受吗?” 杜太医笑眯眯地问:“难道娘娘也想下注?” 谈彦抄起枕头就给他砸了过去:“我特么想给你下降头!” 杜太医身手敏捷地闪过,赶紧向皇帝告辞走人。 谈彦却因为甩枕头,又闪了腰。 他真的要被这两个蛇jīng病给气死了! 这还没完,没等他缓过气来,渣男皇帝又开始作妖了。 迟聿:“听说你今天没能从太后手里得到凤印。” 谈彦:“谢谢您的惦记了。” 迟聿:“别这么见外,让人产生愉悦感的事情,总是容易记住。” 谈彦:“……” 好贱啊! 迟聿:“为了长久保持我的愉悦感,我决定让你让你帮我办件事。” 谈彦:“办了就能得到凤印?” 迟聿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对,所以你要竭力尽心为我办好。” 谈彦腹诽,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事。 但他有什么办法,为了凤印只能出卖自己孱弱的身躯。 “什么事?” 迟聿高喊一声:“迎福,进来。” 不多时,迎福抱着一个大藤箱进来了。 他把箱子往书案上一放,掀开盖子,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折子。 谈彦在红缨的搀扶下,慢慢挪过去一看:“这是什么东西?” 迟聿挑开一本,展示给他:“奏折。”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谈彦脑中闪过:“不会是……让我帮你批奏折?” 这就是他早上说的,玩点新花样? 迟聿略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满脑子装的都是香yín艳事,没想到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谈彦一下子就想到了早上发生的事,可是他也很冤枉。 “所谓yín者见yín,我只是不小心跌倒,你却偏偏要朝那方面想,可见你脑子里装的东西也挺不怎么样。” 迟聿嗤笑:“我后宫娇娥如云,不至于饥不择食。” 单身狗谈彦感觉自己遭到了bào击。 他突然想起在这个男权为天,一夫多妻的封建社会,他却连和女人谈恋爱的权利都没有。 真是何其悲凉! 迟聿见他耷拉下脑袋,竟有一种获胜的畅快感。 这种欢快的心情,他已经许久没在这个压抑的皇宫中感受到了。 连语气都不由得温和不少:“先把这些奏折批完,如果你批改得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帮你拿到凤印。” 谈彦飞快抓住重点:“你的意思是,以后我还要帮你批奏折?” 迟聿赞许的点点头:“咦,你脑子还是挺正常的啊,看来他们之前说你是个草包美人,是有偏见的。” 谈彦就奇了,原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听这渣男的口气,似乎又色又蠢的? 谈彦白了他一眼,说:“可我字迹和你不一样,这样也行?而且我对朝政的事也不了解。” 他虽然大学的时候练过一段时间毛笔字,但和古人比起来差远了。 再者,他对当今朝政一无所知,这厮就不怕自己乱批? 迟聿凉凉道:“这就是你要考虑的事了,拿得到拿不到封印,就看你的表现。” 谈彦那个气,就不能指望这渣男有丁点同情心。 迟聿指了指迎福:“你有什么事找迎福,别来打扰我。” 说完就径直到chuáng上躺着去了。 谈彦:“……”祝你一躺就是百年,千万别醒过来。 迎福却是早有准备应对谈彦即将问出的问题,他先是拿出一本明huáng小册,摊开:“娘娘,这是陛下的字迹。” 接着又打开一蓝色册子:“这是奴才归纳的,陛下常用的批阅用词。” 谈彦还没拿起毛笔,红缨就把磨好的墨推了过来:“娘娘请用。” 谈彦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红缨赶紧站到一旁,垂着脑袋装木偶。 谈彦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憋着。 算了,成功的人生总是长满了荆棘,还要遭遇各种极品奇葩的摧残。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 等等,这册子上写的什么鬼? 一本、两本、三本…… 这特么不是骂他爹谈文典的,就是骂他的。 什么右相把持朝政,只手遮天,胁迫皇室,其心可诛。 什么右相之女无貌无德,出身低微,玷污皇室,全民以此后为耻。 用的词语简直花样百出,不带重复的,也没有一个脏字。 可算是让谈彦见识到了什么叫文化人骂架,这层次和泼妇骂街简直不是一个次元的,真高级。 怪不得死渣男要让他批奏折,还以为他只是想偷懒罢了。 这厮的报复心也太qiáng了。 这要是能让他好好批阅才怪了。 不过也正好让他得知了朝政的现状,也对谈家和自己这具身体有了清楚的认知。 就是这认识的方式奇葩了点。 此时谈彦正好翻阅到一条谏言,来自什么中书侍郎宋真言: “谈相之女雪雁,品行不端、恣意妄为,诲yín诲盗、恬不知耻,此女定会为乱后宫,污皇室之名。望陛下三思,此等祸国妖姬不配为一国之母,应另择良姝。” 谈彦冷冷一笑,直接提笔在下面写道:“已阅,宋侍郎其心表表,朕甚感欣慰,后宫还未有男侍,虚席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忙,更新慢了。 第8章 奏折里除开骂得很有风骨的,还有各种奇葩言论。 一些俚语谈彦看不懂,去询问了迎福。 迎福草草浏览了下大臣们的谏言,表情是相当一言难尽。 都不好意思翻译出来。 妈蛋,看来是非常不好的话了。 他现在占据了这具身体,骂谈雪雁和骂他有什么区别? 谈彦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尤其是开了怼中书侍郎宋真言的先河。 提起笔就停不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脑子特别灵光,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各种怼人的话,就跟拧开水龙头一样从笔尖倾泻而出。 比如这个太常少卿的折子,先是写了一堆骂他的话,后面突然来了个神转折,向皇帝推荐起自家的表姐来了。 说他表姐年方十八,貌美贤淑,窈窕端庄,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做皇后。 谈彦直接在下面给批了个:无图你说个JB。 又比如中州刺史的折子,写的是谈雪雁这种无品无德的女人,以后生出的孩子,一定也是败德rǔ行。而且她很可能会迫害其他的皇子。 谈彦就在后面批了句:你连我未来孩子是什么样都想好了,我也想好了你的坟头种什么品种的花。 又比如一个什么羽林将军,说什么要是皇后骄纵蛮横,他可以进宫帮陛下管教。 谈彦冷冷一笑,批了个:我看你是被窝里放屁,能闻(文)能捂(武)。 谈彦越骂越兴奋,什么叫挥斥方遒?这就是! 文武百官全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真慡! 他霍然站了起来,看着桌案上铺满的奏折,不屑地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是针对谁,在场的全都是辣jī!” 就算再来十框奏折,他批起来都毫不费劲。 迎福和红缨一直都在旁边伺候着,眼睁睁的看着谈彦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大藤箱里的奏折给批完了。 震惊的表情就像定格了一样,直愣愣地望着这位不可一世,光芒bī人的后宫之主。 谈彦只觉得周身充满了力气,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也不费劲了。 整个人还轻飘飘的,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真带劲! 他的身体里仿佛充满了洪荒之力,如果不发泄一通,会憋坏的! 谈彦一把捧起桌上的奏折,健步如飞地冲到了chuáng边。 “哗啦”地全都撒在了迟聿身上。 “渣男,奏折我批完!凤印快拿来!” 迟聿一向浅眠,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 但对面前的状况还是有点懵。 谈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给拉了起来,然后非常嗨皮地打起了rap手势:“哟哟,入宫不是我的意愿,渣男你也别有意见。后宫的美女千千万,分我一个也划算,耶耶!百官都站我对立面,劳资我根本不稀罕,哟哟切克闹……” 迟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迎福和红缨吓得心惊肉跳,赶紧上去要把两人分开。 结果被谈彦一掌推开,一脚踹开。 “敢碰我,你们就死定了!” 红缨浑身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谈彦根本没理她,脑子里一片玄妙空灵,仿佛要升天了一般快乐。 他看迟聿还半躺在chuáng上,顿时就怒了:“睡你麻痹,起来嗨!” 迟聿本想反手一个巧劲掀翻他。 却没料到谈彦的手劲居然变得力大无穷,不仅没把他掀翻,反倒自己被拉下了地。 谈彦牵起迟聿的手,昂头挺胸,阔步前进:“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来吧宝贝儿,哥哥带你装bī带你飞,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迎福拦在前头,差点哭了出来:“娘娘诶!您快住手!” 他看皇后竟然拉着陛下的手,这画面太刺激,他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迟聿的脸色顿时就难看到了极点。 他掌心蓄力,正要甩开这个突然发疯的女人。 却被谈彦猛地一拉,差点没摔个跟头,然后就跌跌撞撞地被拖着跑出了栖凤宫。 谈彦觉得自己就像武林高手,脚尖点在水面上,凌波微步,好不潇洒。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唱着唱着,谈彦就摇摆起来。 这风骚的蛇形走位,让好几次想挣脱他的迟聿一次又一次的失手。 谈彦拽着他一骑绝尘地冲出了栖凤宫的宫门。 候在门口的御林军被他俩风风火火的架势给吓了一跳,齐齐懵bī。 但是看到陛下难看的脸色,都反应极快地围了上来。 谈彦见这些人竟然敢阻拦自己,大马金刀地一跨,大喊:“将无产阶级大革-命进行到底!汝可识锝此阵?!” 被迫摆好姿势的御林军:“……” 此时,栖凤宫里的宫人也全都跑了出来,乌泱泱地一大片人。 迟聿额头青筋直冒,怒喝道:“还不快拿下她!” 谈彦轻蔑地哼了一声,拽进迟聿的手不让他挣脱,视死如归地瞪着他,大喊道:“团战可以输,影魔必须死!” 御林军又怎敢大意动手,这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 伤到了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谈彦见缝插针,趁着御林军掣肘犹豫之际,又一阵风似地拉着迟聿跑远了。 一边跑还一边高喊:“为了希尔瓦娜斯的荣耀!” 迟聿一个不留神,脑袋“嘭”地就撞在了走廊尽头的门框上。 霎时间,眼前全是乱转的金星,再分不清东南西北。 谈彦见自己从那么多qiáng悍的男人手中突围出来,一时间兴奋地不能自已。 “达瓦里希,乌拉!苏维埃战士用不谢幕!” 这一路上,栖凤宫的人、皇帝身边的御林军、还有宫中行走的宫人…… 知情的,不知情的,全都汇拢进来,吊起了一串长长的火车。 迟聿真的要疯了,刚刚那一撞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又被谈彦拽着狂奔乱窜。 这一下又不知道撞在了哪里,疼得他两眼一黑,不知今夕何夕。 此时,有不少妃嫔正在宫中散步、乘凉、闲谈。 一派岁月静好、花美风清的恬淡画面。 突然一位宫嫔叫了起来:“瞧,那边是什么?” “咦,那是……我好像看到陛下了……” “后面那是御林军?” “拉着陛下跑的人是皇后?”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位宫嫔惊愕地捂住了嘴,害怕道:“陛下一向冷静自持,怎会做出在宫中乱奔这等失仪的事,难道说……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呀?!” “难道说是有人在bī宫?” “bī宫?!” “天啊,太吓人了!” “你们看,后面跟着好多人啊,真的是在bī宫啊……” “那,那我们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一时间妃嫔们全都惊慌起来,提起裙摆朝四面八方疯逃。 丫鬟们、嬷嬷们、太监们…… 全都惊慌失措地奔走相告: “bī宫啦!快跑啊!” “御林军造反啦,在追杀陛下!” “快跑啊,bī宫啦,杀人啦!” 一传十、十传百,不消片刻功夫,bī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所有宫人全都惶恐起来。 跑路的跑路,躲藏的躲藏,收拾包袱的收拾包袱,哦,还有趁乱偷东西的…… 常年寂静无声的皇宫,陡然间热闹起来。 而此时的谈彦,看着后方跟着的原来越长的尾巴,既镇定又从容。 源源不断的力气让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 甚至有了一种独孤求败的寂寥心情。 “一群战五渣!”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迟聿终于清醒过来,捂着疼痛的额头,第一次产生了人生最意料之外的茫然情绪。 这种,事情完全脱离掌控,并朝着越来越疯魔的方向发展的情况,让他非常不适。 谈彦回转过身,一脸高深莫测地对他说:“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镇定真诚,也可能是迟聿一时间头脑发热,竟然非常期待的问了一句:“做什么?” 谈彦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但悲催的发现,人家比他还高一个半的头。 不服气地“嗤”了一声,只好踮起脚,右手一巴掌拍在了迟聿身后的墙壁上,来了个壁咚。 谈彦右手摸着他的脸,用着充满光辉的、神父般的语气,对他说:“愿圣光与你同在……” 说罢,一把摁下迟聿的肩膀,嘴唇贴上了他的额头:“孩子,主爱你!” 迟聿一脸黑气,这女人不光碰了他的手,还亲了他的额头! 千刀万剐都算便宜的! 迟聿抬手就是凛冽地一掌。 谈彦不以为意,觉得自己肯定能轻松躲过。 咦,怎么身体突然就变软了,躲避的动作也变慢了…… 等等,别,别劈我…… 脖子上一阵剧痛,谈彦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迟聿捂着额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御林军和宫里的侍卫,以及一大群莫名其妙卷进来的宫人终于姗姗来迟。 现场的画面有些微妙。 迟聿冷声下令:“来人,将皇后抬回去,禁足一个月!” 栖凤宫的人全都缩成了鹌鹑状,手脚并用地把谈彦给围拢裹紧。 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朝栖凤宫的方向冲了回去。 真是太丢人了。 迟聿看着面前窜动的人头,呵斥道:“还凑在这里做什么!” 宫人们吓得哆嗦不止,瞬间做鸟shòu散掉。 迎福哭丧着一张脸,凑了过来:“陛下,大事不好了啊。” 迟聿沉了一口气,耐心问:“什么事?” 迎福哽咽道:“娘娘拉着您到处跑,御林军在后面追,也不知是谁传的谣言,说御林军造反bī宫,要杀您,现在整个皇宫都乱了……” 迟聿:“……” …… 清冷的玄月之下,栖凤宫花池之中的假山之上。 突然蹲了个落寞的黑影。 走进一看,正是咱们刚入宫的皇后娘娘。 谈彦身影萧瑟地蜷缩在假山上,默默地流着泪,拾捡自己为数不多的节操。 红缨跪在花池边,心疼地看着他:“娘娘……” 她家小姐被陛下惩罚今晚只准睡在外面,也不准吃饭,真是太可怜了。 “我真傻,真的。”谈彦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说:“我单知道要和他作对,忘记他是封建社会最有权势的男人,我不仅乱批奏折,还拉着他满皇宫的跑,说了那么多胡话,还亲了他一口,我要死了,要死了……” 红缨抹着眼泪,抽噎道:“娘娘,就算死,奴婢永远都跟在你身边。” 谈彦喃喃道:“你不懂,我竟然亲了他一口,我已经不纯洁了,我的身体好脏……” 红缨:“……” …… 而此时,栖凤宫内。 迟聿掀开帷帐,看着满chuáng的奏折,只觉得头又疼了。 迎福赶紧上前分忧:“陛下,奴才马上收拾。” 迟聿抬手,制止了。 他记得自己根本没睡多久,谈彦就捧着这堆东西把他砸醒了,嘴里还喊着已经批完了。 “皇后批完这些奏折用了多少时间?” 迎福:“不到一个时辰。” 迟聿意外地挑起了眉,拾起一封奏折翻开。 草略地看了下官员们那些陈词滥调,视线很快就落在了末尾朱笔。 别说让她模仿笔记了,也别提狗啃一样的字迹。 看着这些批注,迟聿不知道自己该头疼还是该笑。 “我吃你家大米了?管的宽!” “你脑子进胡萝北了?!” “我看你是井里划船,根本没前途可言!” “哎哟,有空一起去吃鱼啊,我看你挺会挑刺的。” 这些都还能看懂,只是后面这些东西又是什么? 就像今天下午,他喊的满嘴胡话一样,让人费解。 “没图你说个JB!” “你是阿基米德的后人吧,整天就知道杠。” 迟聿招来迎福,点着上面奇怪的名称,“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迎福摇摇头,虽然他不懂,但是他很好学:“奴才出去问问皇后娘娘。” 迟聿摆手,转身在chuáng边坐下。 他摊开双手,长久地凝视。 今天下午被,他被皇后抓住手后,一直没来得及吃药。 后来甚至渐渐给忘了。 此时,他的双手光洁如初,身上的肌肤也并未出现被女人触碰后长满的红疹。 皇后,她究竟是个怎样神奇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迟聿:糟了,第一次被女人亲,是心动的感觉。 谈彦:我已经心肌梗塞了。 第9章 帝后新婚的第三天,本该由皇后宴请宫妃,回赠礼物,jiāo流感情。 但因为出了昨天那场闹剧,皇后被禁足思过,宴会也跟着取消了。 谈彦不仅被罚面壁思过,还要抄宫规一百遍,扣三年例银。 禁足和扣例银,他倒还能接受。 栖凤宫的活动空间够大,跟个公园似的,他不会觉得闷。 例银他也没啥概念,反正皇宫包吃包住,是饿不死的。 问题就在抄一百遍宫规上面,而且是用毛笔抄! 这特么也太没人性了! “啊,我的人生为何如此多灾多难……”谈彦一把扔掉毛笔,倒身躺在蒲团上。 宫规的第一遍连一半都没抄完,他的手已经抽筋了。 红缨贴心地为他捏手:“娘娘,想吃些什么零嘴解乏,奴婢给您做。” 谈彦生无可恋地说:“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jī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jī,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 红缨:“……” 谈彦越想越觉得可气:“凭什么我要被惩罚啊!凭什么啊!” “要不是死渣男非bī着我吃那个辣jī药丸,我能发疯吗?我能吗?” 红缨拍拍他的背,为他顺气。 谈彦看着案几上的一堆宫规,就是一肚子火。 “他才该抄宫规,好歹是一国之君,居然说话不算数。” 谈彦一把抓起宫规册子就要撕烂,红缨惊慌地拦了下来:“娘娘!使不得!” “别拦着我,就要撕!”谈彦咬牙道:“还有那个狗屁杜太医,老子一定要去他们太医院医闹!” 今天早上刘嬷嬷跟他讲了杜太医的黑历史,他才知道这老家伙有多可恶。 宫里的人,任谁见了他都要而绕道走。 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么倒霉,就找了这鬼老头来看病?! 红缨也是自责不已:“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请来了杜太医,害得娘娘……” “行了,行了!别说了。”谈彦烦得不行。 一想起昨天他发疯gān的蠢事,就尬得想找个地dòng钻进去。 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在笑话他呢,太尼玛丢人了! 就连栖凤宫的下人,偷看他的眼神都非常微妙。 这日子没发过了! 就在谈彦决定要不要一头撞死算了的时候,张嬷嬷突然进来禀报。 “娘娘,德妃娘娘求见。” 德妃? 谈彦翻开记忆,很快找到了关于这位妃子的印象,毕竟是昨天才见过的人。 德妃名为卢锦岚,貌若深山溪涧中的一朵空谷幽兰,端庄优雅,说话也是轻声慢语。 昨天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些话,特别关心他的伤情。 简直就是“真、善、美”的化身。 谈彦对她第一印象极好。 但是吧……关于这个“第一印象”的事情,他已经栽过三个跟头了。 第一次觉得太后好,结果太后把他坑得好惨。 第二次觉得萧贵妃好,结果人家是自己的世仇死对头。 第三次觉得杜太医好,这特么!简直剧毒! 现在他是不敢再觉得任何人好了。 不过来者是客,又是品阶比很高的德妃,谈彦只好同意。 片刻功夫后,就见一蓝色宫装女子,提着个三层漆花食盒走了进来。 她妆容jīng美隽丽,墨发摇曳,裙履飘飘,恰似画中仙子踏着星辉,翩然而至。 谈彦一下子就看呆了。 此时,一直在他身旁伺候着的刘嬷嬷,悄悄地跟他告状:“娘娘,您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只能着素妆,这德妃打扮得艳光四she,走起路来都要拽上天了,是在向您挑衅呢!” 谈彦陡然惊醒! 是的了,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把他的脸都打肿了。 可不能再轻信于人。 德妃姿婀娜地行了礼,声音更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真、真好听! 刘嬷嬷小声咳了两下,谈彦立马绷紧了脸,正色道:“免礼。” 好险,美色误我! 这德妃好厉害,一颦一笑都仿佛在刻意勾引人似的。 让他这个钢铁直男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变得像纸片一样薄弱。 现在谈彦不觉得她像空谷幽兰了,反倒像一朵盛绽的玫瑰,妖艳惑人。 女人的性情都这么多变吗? 德妃眉眼弯弯,亲昵地对谈彦道:“娘娘,臣妾昨日见您身子伤到了,曾说过要亲手为您做些活血通气的药膳,这不,刚做好就送了过来,您瞧,还是热乎的呢。” 说罢她就提着食盒,款款到了谈彦的面前。 说实话,谈彦非常惊讶。 他以为昨天德妃只是说的客套话,没想她竟然真的做了。 红缨上前要捧过食盒,却被德妃给拒绝了。 德妃殷殷地望着谈彦,剪水双瞳柔情万千:“这是臣妾的一份心意,让臣妾亲手拿给娘娘吧。” “谢谢你了啊,真是太麻烦了……”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谈彦哪还说得出拒绝的话。 她的眼睛可真漂亮,像会说情话一样,看得谈彦很不好意思。 张嬷嬷见谈彦被对方完全碾压,着急地在他耳边说:“娘娘,她好嚣张!” 谈彦茫然,他真没觉得德妃有多嚣张,反而觉得她是真心实意地做了一份药膳。 但是张嬷嬷是谈家jīng心挑选出来伺候他的,玩过的宫斗宅斗戏码比他吃的米都多,应该……错不了。 难道就像网上说的那样,直男分辨不出绿茶? 不过人家现在什么都没做,也不能撕破脸皮。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谈彦对红缨吩咐道:“去把案几收拾出来。” 红缨手脚麻利,很快就把堆满笔墨纸砚的案几收捡gān净。 德妃身形袅娜地坐到蒲团上,半倚着案几,纤纤玉手如拈花掇玉般,优雅地揭开了食盒。 一层、两层、三层。 将里面jīng心摆盘的药膳全都展现出来。 “皇后娘娘,快来尝尝锦岚的手艺。” 谈彦只觉得心都化了,不仅仪态美,这手艺也美得没话说! 看看那小巧圆润的雪玉丸子,看看那玲珑可爱的雕花,再看看那憨态可掬的小动物糕点…… 真的都是德妃亲手做的? 德妃又从食盒底部,抽出一层薄薄的小隔间,取出一方小碟和一双玉箸。 亲手夹了菜送到谈彦面前:“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切莫要嫌弃锦岚手笨。” 谈彦突然有一种被幸福砸到的感觉。 难道老天爷看他这两天太倒霉,终于良心发现,派个天使来治愈他? 谈彦端过小碟子,夹起里面的食物送入嘴中。 唔…… 真是太好吃了!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谈彦瞬间做出决定,德妃是个好女孩! 在这一刻,管她有什么目的,管她是不是真心实意,反正他现在超满足。 红缨和张嬷嬷看着谈彦一脸幸福的样子,都暗自揪紧了心。 她家娘娘怎么就这么没防备心呢! 红缨更是恨不得使劲摇摇谈彦的脑子,让他清醒一点。 德妃唇角含笑,期待地问道:“娘娘,好吃吗?” 谈彦狠狠地点了点头,竖起拇指夸赞道:“太好吃了,你手艺真好!” 德妃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水盈盈的眸子更是像盛满了星辰般闪烁。 “娘娘喜欢就好,那要不……以后锦岚天天给您做?” 谈彦当然是巴不得天天都有好东西吃,但人家很可能只是客套话。 “那怎么行,你的手这么漂亮,要是变粗糙了多让人心疼。” 德妃却是一愣,随即朝前挪了挪身子,贴近谈彦,呵气如兰:“娘娘的气质看着清冷疏离,没想到心地如此温柔。” 谈彦被她突然贴近,紧张得心都在狂跳。 这可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挨得这么近,连气息都jiāo缠到了一起。 谈彦不适地往后挪了挪,那边德妃却比他先一步的拉开了距离。 谈彦蓦地松了一口气。 结果还没等他完全缓过来,德妃突然拿走他手中的筷子,亲手夹了一个小丸子送到他的嘴边: “娘娘,尝尝这个。” 谈彦被迫张开嘴,眼睛里全是她白皙细嫩的皮肤,脸颊上胭脂般的红晕,还有柔嫩的唇。 “好吃吗?”德妃饱含期待地小声询问。 谈彦鼻子萦绕着她的体香,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心神。 心跳得像在擂鼓一样,连耳膜都在震动。 他的脑子好像有点转动不过来。 德妃没得到答案,再度欺身上来,复问:“好吃吗?” 谈彦的舌头已经完全品尝不出来丸子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想张开口说话,那丸子竟然一下子就滚进了喉咙,滑进了胃里。 谈彦被丸子呛到,捂着嘴猛烈咳嗽起来。 德妃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将谈彦圈进怀里,用手给他拍背顺气,笑道:“娘娘怎么如此不小心,慢慢吃,这些都是您的,没人和您抢呢。” 红缨和张嬷嬷着急地要过来接管,又被德妃给挡开了。 她冷冷地瞥了红缨一眼:“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一边候着去吧。” 红缨咬了咬唇,只能应下。 她和张嬷嬷私底下对视了一眼,有些着急。 张嬷嬷悄悄地向她对了个口型,示意她稍安勿躁:“陛下,早朝。” 这边谈彦终于畅了气,抬起头来喘息。 德妃赶紧拿出绢帕,轻轻地为他擦拭眼角的泪,温情柔意道:“都怪臣妾,下次再也不做这劳什子樱花雪玉丸了。” 谈彦摇摇头:“无妨……” 等等,怎么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 他猛然醒神,才发现德妃已经半坐在了他怀里。 还有胸前这软软的触感…… 霎时间他脑子里警铃大作,这可是渣男的女人! 只能看不能碰! 他可不敢推这位娇滴滴的美人,手挨到哪里都不合适,只好撑着双手自己往后挪。 “你,你离我远点……” 德妃蛾眉紧蹙,不解道:“可是臣妾哪里冒犯了娘娘?” 接着她又伤心委屈地说:“臣妾一片赤诚之心,只是想为娘娘擦擦泪水……” “已经擦、擦gān净了,你好好坐好……”谈彦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薄汗,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气氛太暧昧,给紧张出来的。 德妃这是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啊。 德妃遗憾地“哦”了一声,就要起身。 突然,她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似的,一下子就扑倒在谈彦身上。 “啊——” 德妃一声嘤咛,整个身子压了下来。 谈彦避无可避,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眼对眼,鼻尖对鼻尖,再差一点就能双唇对着双唇了! 在即将发生错误的那么0.01秒,谈彦及时躲开,惊得一身冷汗,差点魂飞魄散。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刚刚德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惋惜之色。 “你,你快点起来……” 德妃哎呀一声,似乎摔疼了,起不来。 谈彦只好伸出手去扶着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红缨和张嬷嬷刚要冲过去帮忙,就看见遮挡大门口的屏风处转进了一个人。 能不经通报就敢闯栖凤宫的人,只有一个人——皇帝。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迟聿的眼中,恰巧看到的就是德妃压在谈彦身上,谈彦的双手扣着德妃的肩膀。 两人亲密无间,脸庞挨着脸庞,仿佛即将亲吻一般,姿态暧昧得引人遐想。 迟聿知道宫中的女人,因常年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就会另辟蹊径。 帕jiāo磨镜就是最常见的方式。 但一般都进行得非常隐秘。 没有哪个妃嫔敢明目大胆地做这种勾当。 是以这个念头在迟聿脑中一闪而过后,就给否定了。 尤其是德妃的表情如此淡定自若。 “陛下,臣妾一时脚滑,摔到了皇后娘娘的身上。” 德妃挥开红缨和张嬷嬷的搀扶,自己一个人站了起来。 她此时又恢复那空谷幽兰般只可远观的高高姿态,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样。 看向皇帝的双眼更是凉若秋水,和刚才娇滴滴的媚态判若两人。 谈彦直接给看愣了,这是什么状况? 迟聿走了过来,看到了桌上的吃食,有些意外:“德妃为皇后送吃食来了?” 他记得这是德妃的拿手菜品,曾经见识过。 德妃淡淡道:“正是。听闻皇后娘娘被禁了足,臣妾猜想她一定闷得慌,就来为娘娘解解闷。” 她顿了顿又道:“既然陛下来了,那臣妾就告退了。” 谈彦怔愣地看着她远处的身影。 她和皇帝有仇?怎么态度这么冷淡。 迟聿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很舍不得似的。 他心中一动,食指和拇指犹豫不决地捻了捻,最终还是伸出手,狠狠捏住谈彦的脸颊,质问道:“你脸这么红是怎么回事?” 谈彦的心脏差点没从嘴里跳出来,总不能说我刚才差点亲了你的女人吧。 还好我及时刹了车。 “我皮肤水色好,白里透红……好看吧……” 迟聿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还以为你对德妃动了歪念。” 作者有话要说:迟聿:你们在gān什么?! 谈彦:想要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戴点绿。 第10章 辰寰殿。 迟聿正在批改奏折。 大婚三日,积压的政务繁重,他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没歇停过。 迎福上前拨了拨灯芯,小声提醒道:“陛下,已经酉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 迟聿揉揉酸疼的脖子和肩膀,确实困乏得很。 迎福道:“陛下忙了一整天,也该歇歇了,现在该去栖凤宫用膳了。” 栖凤宫…… 迟聿捻了捻手指,回忆起昨天捏皇后脸颊的触感。 细嫩柔滑,像个软乎乎的面团。 究竟是自己碰到女人就会长红疹的怪病已经痊愈了,还是只有碰到皇后才没反应呢? 他想验证一下。 “今晚不去栖凤宫。” 迎福错愕地抬头:“不去?” 本朝开国之际,先皇曾规定帝后大婚,皇帝必须陪伴皇后三天,以示尊敬,亦为培养感情。 但自武宗皇帝起,因与皇后伉俪情深,婚后缠绵数日,此后便默认延长至了五日。 今天是第四天,皇帝理应夜宿皇后的栖凤宫。 但是想想这两日皇后的所作所为,她又是谈相之女,以陛下的性子,确实不会想去。 迟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翻牌子。” 迎福诺了一声,转身出去传唤执掌yīn令的太监。 yīn令管事端着牌子进来,恭敬地置放在迟聿面前。 迟聿随手一翻,上书着“秦瑶瑶”。 “就去瑶嫔那里。” …… 此时的栖凤宫中,谈彦正翘着腿啃jī腿。 他抄了一天宫规,手已经完全废了。 红缨心疼他,对他提的任何要求都百依百顺。 谈彦突然无比想念炸jī腿的味儿,红缨便专门去御膳房寻了两只稚jī。 炸出来的jī腿一点都不比他以前吃的差,真是香嫩细腻,汁多味美,还不塞牙。 谈彦对红缨的手艺大加赞赏:“红缨,你比德妃做的菜还好吃!” 红缨笑道:“娘娘喜欢就好。” “娘娘,不好了。”张嬷嬷突然紧张兮兮地跑了进来。 谈彦觉得吧,这张嬷嬷人确实挺好的,就是特别喜欢八卦。 头顶上简直长了两根雷达,哪里发生了事,都逃不过她的掌控。 谈彦问她:“什么事啊?” 张嬷嬷看他还优哉游哉地啃着jī腿,焦心道:“娘娘诶,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吃jī腿。” “这是饭点啊,不吃jī腿吃什么。”谈彦白了她一眼,有什么事能比吃饭重要? 张嬷嬷急道:“我刚听辰寰殿那边当值的太监说了,陛下今晚不来栖凤宫了。” 谈彦乐了,不来真是太好了! 不过面子上他还是要装一装:“陛下日理万机,政务缠身,已经在我这里歇息三日了,肯定积压了不少要事须处理。” 张嬷嬷狠狠拍了下大腿:“不是的娘娘!” “陛下今晚要去飞莺院,瑶嫔娘娘那里。” “瑶嫔?” “是啊!秦御史的女儿,秦瑶瑶!” 啪嗒…… 谈彦手中的jī腿掉在了盘子里。 他好心痛,他的小仙女。 张嬷嬷唉唉叹气,看吧,娘娘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还是很难受。 帝后大婚后,皇帝理当陪同皇后五天的。 结果三天刚过去,皇上就着急着去瑶嫔那里。 这岂不是在打皇后的脸吗? “他怎么能这样呢……” 一想到皇帝那个渣男对小仙女做各种禽shòu的事情,谈彦的心口就疼痛得不能呼吸。 “是啊,陛下怎么能这样对您呢!太不应该了!”张嬷嬷义愤填膺地跟着唾骂。 谈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是啊,太不应该了!” 小仙女还是个未成年呢,他怎么下得了手。 “娘娘,趁现在陛下还没过去,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到栖凤宫来。”张嬷嬷小声建议。 死渣男禁他的足,罚他的例银,还让他抄一百遍宫规,自己却风流快乐,简直欺人太甚。 谈彦当然很气,但他又有什么办法。 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 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他的合法妻子,他临幸谁都是天经地义的。 “唉……”谈彦长叹一声,满目怅然。 这表情落在红缨和张嬷嬷眼中,那真是替他又难过又着急。 谈彦突然又觉得有些庆幸,还好渣男很讨厌他,三天了都没让他侍寝。 以后他想临幸谁就临幸谁去吧,只要别临幸我就行了。 “算了,咱们吃饭。”想通了这一点,谈彦又继续啃起jī腿来。 张嬷嬷和红缨对了下眼神,两人悄悄地走到了角落里。 红缨一边觑着谈彦,一边对张嬷嬷悄声道:“瞧娘娘都委屈成什么样子了,陛下太过分了。” 张嬷嬷:“可不是,就五天时间都等不急!前天晚上还被罚在外面过夜呢!” 红缨年纪尚小,对这些事经验浅薄,只能追问道:“张嬷嬷,这该如何是好?” 张嬷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相老爷把咱们送进宫伺候娘娘,就是想让咱们为娘娘分忧解愁,这事儿你等着看。” 红缨面色一喜:“真的?” 张嬷嬷道:“小妮子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找刘嬷嬷,保证马到功成,不过呢……” 红缨疑问:“不过什么?” 张嬷嬷嘿嘿一笑:“你且附耳过来。” 红缨凑过去,很快脸颊就红了一片。 闲话不表,张嬷嬷行动能力极qiáng。 她的拿手绝活在打听消息上面,办事出主意还得靠刘嬷嬷。 两个嬷嬷合作多年,默契非凡,可谓是双剑合璧,威力无双。 果然,这两位高手一出马,还真就把迟聿从半路上给拦了下来。 而栖凤宫这边,谈彦刚刚吃完饭。 红缨命人收了碗筷,便对他说:“娘娘,奴婢已经把汤池为您备好了,亵衣也准备好了。” 谈彦微微皱眉:“刚吃了饭洗澡,对胃不好啊。” 红缨早就想好了借口:“您忘了明日要宴请妃嫔,需早起呢。” 谈彦恍然大悟,这里的早起可不像他以前的六七点,而是四五点。 确实要早点睡才行。 “好吧,我去沐浴。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跟你说,饭后洗澡真的很不好,一点都不科学。” 红缨哪管它好不好,科学这个词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双手都紧张得冒汗了。 “娘、娘娘,这亵、亵衣您还喜欢吗?” 谈彦随便瞟了一眼,是件桃粉色的。 心里虽然不喜欢,但看红缨那饱含期待的眼睛,就不忍心拒绝。 粉色就粉色吧,谁还不是小公举呢。 反正他还有很长一段女装大佬的路要走。 “喜欢。” 红缨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娘娘一如既往的信任她,没打开看。 谈彦哼着歌,朝右耳房走去。 栖凤宫专门用了一个大大的房间修砌了一方汤池,专供皇后享用,全后宫独一份儿。 据说是当年武宗皇帝为讨皇后欢心,特地修建的。 谈彦对这个大浴缸相当满意,每次都要把皮肤泡得皱巴巴才恋恋不舍的起来。 转过遮挡的屏风,谈彦开始脱衣服。 红缨就在外面伺候着。 自家小姐在沐浴的时候,从来不许她帮忙,红缨最开始还疑惑过,不过日子久了,倒也习惯了。 不过今晚有点不同。 红缨心跳得厉害,看着屏风上曲线毕露的纤细身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她蹑手蹑脚地朝外面走去,刚到正厅的门口,就看见皇帝走了进来。 红缨心尖都跟着在颤抖,一时间竟然忘了请安。 迟聿看她傻兮兮的样子,眉头一压:“你杵在这里做什么,你主子呢?” 红缨赶紧定了定心神:“回禀陛下,娘娘正在汤池里沐浴。” 迟聿嗤笑一声,颇为讽刺:“不是说她生病了吗?还有闲心泡汤池。” 他不是没被妃嫔玩过半道截人的把戏。 但是,一想到皇后如果真的生病了,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定让人瞧了心里很慡快。 鬼使神差的,他命人掉头来了栖凤宫。 果然这女人不是生病,而是和那些妃嫔一样,想玩弄手段勾引他。 实在可笑。 可笑归可笑。 有一句话叫:来都来了。 迟聿还是决定进去看个究竟。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得响亮……” 谈彦唱到这里,还鼓着嘴闷进水了,模仿青蛙叫:“咕呱~~咕呱~~~” 洗澡的时候怎么能不开演唱会呢! 不仅要唱得响亮,还要换各种不同的曲风,方显我谈经理的绝佳唱功! “借我一双小翅膀,就能飞向太阳,我相信奇迹就在身上……啦啦啦啦……” “快乐的一只小青蛙~~~快乐的一只小青蛙~~~” 谈彦一边唱,一边伸展双臂轻轻拍打着水,摆出要起飞的姿势。 那模样跟个沙雕智障没什么区别。 迟聿在后边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态。 明明很恶俗粗鄙,却又很想看。 这皇后有毒! “糟糕!”谈彦突然举起了右手。 迟聿也跟着眼皮一跳。 接着谈彦又“啊”了一声,用左手紧紧压住右手,语气沉重:“这水池的封印越来越qiáng大了,不好。我麒麟臂的力量又要觉醒了!岂可修!” 迟聿:“……” 谈彦双手紧握,仿佛举着一柄重剑,狠狠地劈向水面:“呵,这个肮脏的世界,就由王来劈斩,王来清理,王来净化!” 迟聿:“你刚刚说你是什么?” 谈彦骇然回头,瞪圆了双眼。 迟聿赫然就站在他背后,冷冷俯视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洗澡的时候开演唱会,都唱哪些曲目啊~~~ ----- 感谢: 康娜扔了4个地雷 “稀饭饭”,灌溉营养液+47 “踏雪寻梅”,灌溉营养液+2 “隔壁老王”,灌溉营养液+10 “泠柠溪”,灌溉营养液+10 “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灌溉营养液+15 第11章 谈彦赫得脚底一滑,整个人都淹进水里,呛了好几口水。 还来不及顺口气,他赶紧用双臂捂住胸,千万要保住自己的秘密。 不得不庆幸,之前他为了保险起见,洗澡的时候都用浴巾围住了胸口。 特么的,渣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去小仙女那里了吗? 迟聿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皱了皱眉。 不是他故意把自己引来的吗,表现得这么吃惊害怕是什么意思,难道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你,你怎么来了?”谈彦慢慢地后移,离他远点。 这傻bī来了也不说一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想到刚才自己开演唱会,玩中二台词被他看到,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羞耻了!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都能发生各种翻车尬事! 迟聿见他羞愤欲绝的样子,还真有些新鲜感:“不是你派人说自己生病了,非要朕来看看你?” “我没有!”这话就太莫须有了! “难道你是说,你的嬷嬷假传懿旨?”迟聿闲闲道。 谈彦张了张嘴,没敢接下去。 最近他抄了宫规,知道宫女嬷嬷假传主子的命令是会治罪的。 论罪行轻重进行惩治,小则罚钱,重则丧命。 嬷嬷假传皇后懿旨,是大罪。 迟聿见他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既然你费尽心机邀请朕来,朕就勉为其难……满足你的要求吧。” 说罢,就开始宽衣解带。 “不用勉qiáng,不用勉qiáng!”谈彦慌的一匹:“你先别、别脱衣服……” 迟聿顿住手,气定神闲地俯视他。 谈彦扯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这水我都洗脏了,要不,要不我让她们再换一池水您再洗?” 迟聿见他的双手一直捂着胸口,脖子以下全埋进水里,跟个贞洁烈妇似的,道:“你邀请朕来,又拒绝朕,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谈彦紧张得指甲都要戳进掌心的肉里。 迟聿定定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更加担惊受怕,惶惶不安。 “既然不敢,那就起来伺候朕宽衣。” 嗨呀好气!你丫还得寸进尺了! 奈何谈彦敢怒不敢言,只能怂怂地说:“我手笨得很,要不,我叫红缨来帮你……” 迟聿看着他张皇失措的样子,就觉得赏心悦目。 连批了一整天奏折的劳累心情,也瞬间舒畅了。 “可是朕想要皇后亲手伺候。”迟聿说见谈彦几欲张口,直接打断他:“难道皇后连这点小事都不肯为朕做?” 一出水不就露馅了,他哪里敢出去! 谈彦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来,只能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 “难道皇后的脚长在池子里了?”迟聿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谈彦被他看得心头发紧,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的脚,它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不想,不想动了……” 迟聿冷笑:“看来皇后是不想要自己的脚了,朕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朕就叫人砍了你这双不听话的脚。” 谈彦:“……” “壹。” “贰。” 谈彦:“你等等!” 迟聿哪里会等他,很gān脆地说出:“叁……” “叁”字的音调刚出了一半,谈彦“哗”地一声从水里冒了出来:“我来,我马上来!” 迟聿好以整暇地站在原地等他。 就看着他三步一挪,两步一退的在那里磨蹭。 “朕觉得皇后可能确实不想要自己的腿了。” “想要,想要!”谈彦憋了一口气,以一副英勇就义的慷慨模样站了起来,朝岸边走去。 接着他又垂着脑袋,缩着肩膀,扮做受气包小媳妇的样子。 他偷偷瞅了好几眼自己的胸,因为用双臂紧紧搂着夹着,终于努力地在胸口中间夹出了一条沟。 小小的、浅浅的一条沟。 哎,就算有沟,但是胸还是太平了,做女人真难…… 迟聿:“皇后不用这么费劲的挤,朕已经知道你的胸平得跟地板一样了。” 谈彦:“……” 啊啊啊!死渣男你好烦!真的好想一头撞死算了,太羞rǔ人了! “过来!”迟聿展开双臂:“给朕宽衣。” 谈彦缩手缩脚地走了过去,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圆面团。 “我、我都洗好了,先、先去穿上衣服?” 迟聿:“宽衣。” 谈彦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死死勾着脑袋,下巴都要戳到胸口了,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 却不知他自以为减小存在感的做法,落在迟聿眼中却显得相当矫揉造作。 迟聿的身高,高出谈彦许多。 此时谈彦故意畏缩着身体,又要为弯腰弓背为他宽衣,便显得身形更小了。 从迟聿的视角,确实看不见他的正面,于是入眼的就是他背部光luǒ的一大片雪肌。 他将长发扎成了一个松散的发髻,慵懒的垂在耳垂和肩头旁。 几缕沾了水的墨发蜿蜒地延伸在白净如瓷的背上。 倒是有一番妖异的美感。 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妃嫔们勾引他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久而久之都麻木了。 但是皇后,似乎哪里有点不一样。 修长如嫩笋的颈项、略微坚实的肩膀、过分削瘦的肩胛骨,还有肌肤紧实的背部。 细想之下,皇后的一举一动,也是大开大合,英气勃勃。 鲜少见小女儿的娇态。 如果硬要区别,那么,妃嫔们的身体就像是娇花,而皇后的身体却像松竹。 随着衣服的一件件脱落,迟聿发现,皇后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雪白的背部覆上了一层薄粉,耳垂更是红得能滴血。 刚说她没有小女儿的娇态,这不就有了。 迟聿伸出手,捏了下他的耳垂。 就见他跟一只受了惊吓的猫似的,浑身炸毛,一双眼凶巴巴地瞪着自己。 “你是朕的女人,朕碰一下怎么了?” 女人……女人…… 谈彦被这两个字雷得浑身一个哆嗦。 “愣着做什么,继续脱。” 你特么四肢健全,又没有残废,底裤自己脱行不行? 谈彦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发作。 真要感谢以前工作时遇到过的各种奇葩客户,让他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害羞,不好意思脱。” 迟聿十分嫌弃:“真没用。” 谈彦捏紧了拳头,又松开,再捏紧,如此三五次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有句话说得好,不要企图和一个傻bī争论,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一样的水平。 迟聿自己动手除掉最后的衣物,径直下了水。 谈彦见状,大大松了一口气,趁着他背对着自己,赶紧跑路。 结果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声。 “过来。” 谈彦背部一僵,微微侧身,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容:“我都洗好了,您慢慢洗、慢慢洗,我不和您挤。” “过来给朕搓背。” 懒不死你! 谈彦再次委婉拒绝:“我笨手笨脚的,要不让迎福……”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谈彦无奈转身,委屈巴巴地下了水。 死渣男就跟个大爷一样,悠闲自在地靠在水池边,等待着被人伺候。 谈彦不甘愿地伸出手,为他搓起背来。 死渣男身材真好,比他以前在健身房长期锻炼出来的身材都好。 谈彦酸酸地看了眼自己现在这副身体,比白斩jī还白斩jī, 只能默默留下两行柠檬泪。 “今日批了一整天的折子,肩膀乏得很,你给朕捏一捏。” 就你屁事多! 内心再怎么吐槽,手上的活却不敢慢,不然死渣男又要找他麻烦。 过了小半晌,突然听见渣男说:“还以为你一无是处,没想到按摩的手法不错。” 谈彦:“你把前半句去掉,我会更高兴些。” 以前在健身房里健身,肌肉疲劳或者拉伤,就需要小伙伴们互相帮忙按摩。 这些技巧都是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能不舒服?! 真是便宜你了。 迟聿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法不错。” 突然听到人渣说了一句好话,谈彦很意外。 刚要露出一个笑容,就听见对方付说:“这么会捏,就再多捏一会。” 谈彦:“……” “继续,别偷懒。” 谈彦咬牙,告诉自己要忍耐。 只是捏着捏着,他发现渣男一直闭着眼睛,呼吸也越来越均匀。 这难道是睡着了? 谈彦渐渐地放松了手劲,见他没反应,又小声唤道:“陛下……” 还是没反应。 “陛下?” 真睡着了? “死渣男!” 终于把心里话骂了出来,舒坦多了。 谈彦心头一喜,赶紧朝岸边爬去。 半只脚刚要踏上去,突然感到手腕被紧紧拉住了。 谈彦僵着脖子,一点点地转回去。 “皇后刚刚叫朕什么?” 谈彦露出一个职业化的,无比真诚的微笑:“我叫您陛下啊。” “真的?” 谈彦连连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 “皇后这是要去哪儿?” 谈彦无比贴心地说:“我见您睡着了,想去叫迎福把您给扶起来。” 迟聿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迎福哪里比得上皇后,今天晚上,就由皇后来服侍朕。” “服侍”两个字的音,咬得尤为重。 作者有话要说:迟聿:皇后唱歌真好听,以后可以在全国巡演。朕可以让全民都为皇后打call。 谈彦:谢谢,不用。 第12章 服侍的意义有很多种。 幸好,都不是谈彦以为的那种。 “怎么?皇后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迟聿斜视他。 谈彦赶紧摇头:“绝对没有! 他心里是真是松了一口大气,原来不是侍寝,只是睡前读书而已。 迟聿:“朕最讨厌读书没有情感的人,明白吗?” 谈彦点头:“明白,这个我很在行的,您放心。” 这你就找对人了,想当年谈哥我不仅获得过诗歌朗诵第一名,业余时间还当过CV,有不少粉丝呢。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记得那么多中二台词。 迟聿很是满意他能说出这句话:“之前你饱含深情的喊出那些胡话的时候,朕就觉得这件事以后就非你莫属了。” 谈彦尬笑:“还是别吧,我这不是抢了迎福的饭碗?” 迟聿肯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乖,你可以的。” 谈彦别开头,严肃道:“陛下,请别用摸狗的方式摸我。” 迟聿收了手:“那你就好好念。” 虽然不太喜欢女人,更不喜欢碰女人。 但皇后是个例外,碰了她不会发病,这让他很有些好奇感和新鲜感,忍不住就想碰一碰。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谈彦去了更衣间,拿了gān净的浴巾擦gān身体,然后换上了红缨为他准备的新亵衣。 对,就是那件桃粉色的。 不知为何,谈彦始终觉得这件衣服穿起来有点怪怪的。 等他走出去的时候,看见皇帝惊讶的眼神,就知道肯定糟了。 “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迟聿笑而不语,把书扔给他。 谈彦接过一看,差点没被雷死。 《倾世痴念:冷面君王的独宠》,作者乔段。 我特么以为你让我读的就算不是《chūn秋》、《史记》那种书,好歹也应该是文学专著之类的。 这么羞耻的东西,你听着不觉得辣耳朵,我念的人辣嘴啊! “怎么,不识字了?”迟聿说这话时已经上了chuáng,正一派闲适地等着他。 “……”谈彦咬了咬牙,忍住吐槽的心:“认识。” 你还真自恋,竟然看自己是主角的小说。 “从第七十三页开始念。” 谈彦到chuáng边坐下,翻开了第七十三页:“谈雪雁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红媚衫亵衣,这亵衣千金难求,料子为桃粉色。平时放在那里,并不太起眼,可一旦贴身沾了体热,这亵衣就会成半透明,让肌肤和曲线若隐若现……” 谈彦:“……” 糟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迟聿侧身躺在chuáng上,神色自若地看着他:“继续念啊。” 谈彦清了清嗓子,qiáng迫自己镇定下来:“我还是先去换件衣服。” 然而他红透了的耳朵,早就出卖了他。 迟聿淡淡一笑:“皇后不用觉得羞耻,朕觉得挺好看的。” 好看你妹!你这色胚! 谈彦好想一头撞死!红缨你这个猪队友,坑死爹了! “我去换!”谈彦一把丢下书,冲进更衣间,狠狠地把这件辣眼睛的衣服扯了下来。 丢人都到太平洋了! 再出来的时候谈彦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 迟聿用食指点了点书页。 谈彦捧起书,看到刚才那段描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耻感又涌上来了。 忍住,忍住。 “谈雪雁以为自己能用身体留住皇帝,没想到在男人的眼中,只有厌恶……” “陛下,您就看雪雁一眼吧!” 这特么没法读啊! 迟聿睇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很在行?” 谈彦怒而拍书:“能不能换本书!” 迟聿指了指chuáng头的匣子:“随便换。” 谈彦还以为这个被迎福小心翼翼抱进来的匣子,装了皇帝多贵重的东西,结果特么全是这种辣jī书。 从厚厚的一叠书里重新抽了一本。 《泪洒京都:爱从今夜绝》,还是那个智障作者,乔段。 迟聿:“第八十五页。” 页码记这么清楚,你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 谈彦认命地打开,念道:“谈雪雁流着泪,心痛欲绝。她大声对皇帝喊道:‘原来一切都是骗我的,你只是在利用我,根本没爱过我!’ ‘朕从来没爱过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朕真正爱的是锦岚!’ ‘不可能!不可能!’ ‘来人啊!把她打入冷宫!’” 这台词也太智障了,写书的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谈彦又忍不住想,死渣男让他念这种东西,是在预示自己以后会是这种下场? “别停,念。” 谈彦白了他一眼,继续往下念,念着念着,终于捋出了大致的剧情。 这本书的主角是皇帝和德妃卢锦岚。 写的是皇帝为了获得政权,和四大望门展开了激烈的明争暗斗。 德妃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卢家的人,理当帮助族人,却深深的爱上了皇帝,左右为难。 皇帝也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德妃。 但是作为皇帝,他不能只宠幸德妃一人,还因为皇后谈雪雁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嫉妒心极qiáng,看不惯任何一个和皇帝亲密的女人。 这种瞎几把扯的剧情,当然是nüè恋情深啦,反正就是各种误会就行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书虽然感情戏写得辣jī,但事业线非常清晰明了。 当谈彦读到四大家族全都被灭门的时候,瞬间就清醒了。 谈家,重犯全部砍头,剩余的人男的发配苦寒之地,女的充入贱籍。 谈雪雁在冷宫中上吊自杀。 谈彦这才发现自己好长一段时间没念出声了。 他竟然被这坑爹的剧情吸引了,聚jīng会神地看了下去。 辣jī小说废我时间、耗我jīng神、坏我心情,呸!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绝不会再看。 谈彦揉了揉脖子,发现渣男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睡觉的姿势很标准,平躺着一动不动,双腿伸直,双手jiāo叉放在肚子上。 谈彦赞赏的点点头,不错,可以直接放入棺材了。 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是手中的书还剩十几页,马上就要到大结局了。 他很想知道,皇帝和德妃最终究竟有没有在一起呢。 的女生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甲:这种辣jī书看了多没品位,不要看! 乙:看吧,只有十几页了,以后不看就是了。 甲:不要看了,你明天还要早起! 乙:十几页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看吧,看吧。 都看了那么多了,大结局不看总觉得缺点什么。 谈彦最终还是翻开了下一页,争取早点看完。 然后,谈彦就哭了。 “这结局也太特么nüè了,为什么要这样!辣jī作者,以后再也不看这辣jī作者的文了!” …… 次日,迟聿醒来。 刚要起chuáng,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转头一看,竟然是皇后坐在chuáng边睡着了,脚边还散落了一本书。 正是昨夜念的那本,不过结局部分已经被撕烂了。 迟聿拉开他的手,谈彦跟着脑袋一歪,露出脸来。 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稳,脸颊上全是压出的红痕。 小模样真委屈,让人瞧了怪心疼。 此时,听见屋内动静的迎福和红缨相继走了进来。 两人看见里面的状况都是一愣。 皇后怎么睡在chuáng踏板上了…… 迟聿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 便下chuáng将谈彦抱了起来,动作极轻地放在了chuáng上。 红缨小声道:“陛下,来参加还礼宴的娘娘们马上就要到栖凤宫请安了。” 迟聿道:“让她们候着吧。” 这是在关心我家娘娘吗? 红缨按捺住欢喜,又道:“可是,这样让众位娘娘等着,也实在不妥,奴婢还是把娘娘……” 迟聿打断她:“朕会跟她们说。” 红缨惊喜不已:“奴婢替娘娘叩谢陛下。” “下去吧。” 红缨一脸兴奋地退了出去。 迎福惊疑不定地走上前来,询问道:“陛下,您碰了皇后,身子真的没问题?” 说着还拿出了个装药丸的小盒子。 迟聿:“没有。” 迎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陛下被女人碰后,就会浑身长满红疹,痒痛不堪,几欲把人折磨得发疯。 年少时尤为惨,一个不查被碰到,就会把自己挠得浑身是血。 后来继位登基,积出了威仪感,才让那些女人不敢造次。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不会让陛下发病的女人,简直就像是上天恩赐的礼物。 可偏偏,这个女人姓谈。 “那陛下……皇后她……”迎福都忍不住为此忧心。 陛下是肯定会对谈家进行大清洗的,到时候他和皇后的关系可就…… 迟聿冷冷地睇了他一眼:“更衣。” 迎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这厢迟聿刚洗漱完毕,栖凤宫中就迎来了它的宾客。 二三十位妃嫔,身边又带着宫女嬷嬷,摇曳多姿地走了进来。 远远望去,真是衣香鬓影,群芳争艳。 真是相当热闹惹眼。 众位娘娘依次入座,皆等着明堂上座最尊贵的那一位亮相。 结果正主没等到,却等到了皇上。 众妃嫔惊愕不已,却还是纷纷起身行礼。 “臣妾拜见陛下。” 众人心中都疑惑不已: 皇帝不是最讨厌女人扎堆的地方吗? 还礼宴不是历来都由后宫妃子参加的吗? 为什么皇后没来,皇帝来了? 迟聿穿着一身朝服,行走至大厅正中:“昨夜皇后累极,身子乏得厉害,还未醒来。” 一石激起千层làng,妃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累极?乏得厉害? 累得到现在还没醒来? 看来这位皇后是真的厉害啊。 昨夜不仅抢了瑶嫔的侍寝,还让皇帝如此偏心关怀。 此时,最难受的莫过于瑶嫔。 小姑娘瞬间就红了眼,泪珠子挂在眼眶处,要掉不掉的:“陛下,昨夜、昨夜您明明该来臣妾的飞莺院!” 迟聿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朕要去上早朝了,众妃在此处静候皇后醒来。” 没等他的脚跨出栖凤宫的门栏。 突然从寝殿中传出一声痛呼。 “啊啊啊啊,痛死我了,我的脖子,落枕了!” “我的腰也好痛,为什么这么痛?我的脚也麻了……” “迟聿这个王八蛋,肯定都是他的错!” 第13章 谈彦的禁足期限从一个月增至了两个月。 抄宫规的次数,也从一百遍变成了两百遍。 “呵。” 不就是骂了你一句?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红缨在旁为他摇着扇,道:“娘娘,再过两日您就要归宁了,到时候可以回相府住上三日。” 归宁? 谈彦仔细回忆了下,才想起这是古代婚嫁习俗中的规矩。 女子出嫁后,根据各地风俗规定的时日,由丈夫领回娘家做客。 谈家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回去了岂不是是要穿帮! “红缨,咱们能不回去吗?”谈彦问。 红缨惊道:“娘娘,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啊,我现在可是被皇上禁了足,圣命不可违,你懂?” 红缨放下桃扇,劝说道:“娘娘,您新婚归宁乃国家大事,怎能取消。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归宁之期没回去,都是要被人取笑的。” “而且,归宁理当由丈夫带着新媳妇回娘家,如果没有丈夫带领,说明这个女子非常不被夫家所喜,是一件相当丢人的事。” “娘娘是一国之后,被天下百姓仰慕,如此重要之事,岂能儿戏。” 谈彦撇撇嘴,他怀疑皇帝如此厌恶自己,到时候会愿意领带他回去? 事实证明,皇帝就是皇帝,做戏从来都是做全套的。 即便他如此厌恶四大望门贵族,尤其是谈家。 按照皇家的规定,帝后大婚的第十日,应由皇帝领着新后归宁做客。 皇后可在娘家小住三日。 这天一大早,谈彦就被红缨给弄醒,洗漱装扮。 谈彦打着哈欠,不自在道:“别整这么复杂,压得我脖子疼。” 一根根金钗玉环,跟不要钱似的往脑袋上堆。 更别提耳朵上,脖子上,专挑最贵重的挂。 红缨嗔道:“那怎么行,娘娘今天一定要盛装归宁,好好杀杀大小姐和大夫人的威风。” 谈彦一下子清醒了。 他马上就要回相府了,却对这具身体的亲人一点都不熟悉。 这两天有意无意的打听了些,但话到嘴边又不能问得太明显。 红缨和两个嬷嬷,行事谨慎,鲜少谈及相府的事,就怕被哪个别宫的jian细听去。 导致他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状态。 此时红缨主动提起,谈彦赶紧打起jīng神套话。 “我哪里杀得动她们的威风。” 红缨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为他打气:“娘娘,您现在是皇后了,举国之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用再怕他们了。” 谈彦还想问,外头等候的公公已经扯着嗓子催了起来。 红缨将他扶起:“娘娘,咱们走吧。” 谈彦不由得忐忑起来,就像当初去见太后一样。 也不知这一趟是吉是凶。 当他出去的时候,皇帝已经在辇车中等着他了。 谈彦已经有五日没见到他了。 听说这几天他把萧贵妃、德妃、娴妃三妃都睡了个遍。 真特么qiáng。 谈彦由衷佩服。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年少不知jīng可贵,老来望X空流泪。 年轻人啊,你现在不知道节制,以后磨成绣花针了有得后悔的。 谈彦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却觉得跟恰了柠檬似的,连五官都要酸变形了。 迟聿将他脸上的变化看在眼里:“皇后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谈彦没好气的说:“没有。” 迟聿挑眉,问:“不知宫规抄了几卷了?” “……”你可真会聊天,谈彦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在隐隐作痛。 真是谢谢您了,我的毛笔字有了长足的进步呢,真是可喜可贺。 迟聿:“看来是抄的少了,连朕的话都敢不回了。” 谈彦拧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抄少了,手腕现在还痛着。” 迟聿:“痛?真的?” 那埋怨的口气,和明媚生动的五官,看起来跟撒娇似的。 谈彦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 这表情落在迟聿眼里,却有了别样的解读:又在撒娇。 皇后总是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表面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撒谎称病把他半路拦回栖凤宫,故意让他看到自己沐浴,又是装作不小心穿红媚衫。 为了勾引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连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 啧,就是手段实在太低级了,一眼就被看穿。 不过为什么这矫揉造作的手段,他却偏偏有点受用呢? 迟聿一把拉过他的手,握住手腕,用拇指揉搓起来。 谈彦被他的举动下了一跳,赶紧抽回手,警惕道:“gān嘛!” 迟聿:“给你揉揉。” 谈彦深表怀疑:“你有这么好心?” 迟聿点头,肯定道:“你是朕的皇后,朕当然要对你好。” 谈彦每次看到他笑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嫌弃道:“少拿那些哄小女孩的手段放在我身上,我跟你说,不管用!” 老子乃是钢铁直男,怎么可能上你的当。 迟聿却是怔了怔,忽而一笑:“就说今日的皇后气性为何如此大,原来是怨朕这几天没去看你。” 谈彦一阵恶寒。 迟聿继续道:“你既然抄了宫规,就该知道圣恩要雨露均沾,你是皇后,更不能吃醋任性。” 简直冤枉死了,谈彦就费解了:“你从哪里看出我吃醋的?我没有!” 迟聿看着他那矢口否认的样子,只觉得好玩,敷衍的做了妥协:“好好,你没有。” 不是,你听不懂人话么? 搞得我好像很喜欢你一样,脑补过度是病啊喂! 算了算了,和直男癌计较什么。 他们的脑子都是低等次元的。 从皇宫到右相谈府的距离并不远。 由宝马驱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相府的大门口。 谈家一家老小,只要是有点身份地位的,全都在门口翘首候着。 右相谈文典第一个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向皇帝行了礼。 原本他作为臣子,也当向皇后行大礼。 但是因为皇后是他的女儿,这大礼就变成了小礼,只是拱了拱手。 谈文典可以只拱拱手,他身后跟着的一大帮子家眷可就不能简单了事。 那可是实打实的要下跪磕头。 谈彦明显看到人群中不少人在叩拜他的时候,表情相当的别扭难看。 果然原身在这个家庭不受欢迎啊。 不过,既然现在他接管了这具身体,以前的事可以不追究。 从今以后发生的事嘛……小事可以化了,大事绝对不会姑息。 一行人热情万份的把迟聿和谈彦给迎进了门。 在大堂里客客气气的寒暄问候了几句,走完个过场,人群便自行散去了。 只留个谈家几位有分量的人物。 皇帝要拜见“岳父、岳母”,只得留下来话一些家常。 谈彦因为还要见自己的亲生母亲,便先行离去。 红缨在前头带路,颇有些扬眉吐气的兴奋感:“二夫人肯定早就盼着见到娘娘了。”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的话也变得多起来。 从出了大堂开始,就叽叽喳喳个不停。 谈彦不置可否,一边观察着府内的景致,一边听着她念叨。 这谈家的府邸可真气派,刚才在大门外,看着古朴充满年岁感的门楣还不怎么觉得。 没想到里头别有乾坤,比起皇宫也毫不逊色。 光是从这些宅邸的建筑就能看出谈家的辉煌和奢贵。 必定要耗费上百年的时间,且不断用金钱浇筑,才能沉淀出如此浑然的底蕴。 望族门阀,真是令人心惊的存在。 谈彦不禁想起了前几天皇帝让他读的辣jī小说。 虽然里面描写了不少四大家族是如何如何牛bī嚣张,但真真切切的站在这里,才有了切实的体会。 谈彦兀自思索着,突然被红缨拉住了手。 “怎么了?” 红缨咬了咬牙,垂首行了个礼:“见过大小姐。” 谈彦看过去,是一位身着huáng衣的妙龄少女,正是谈家的大小姐,谈海雁。 之前在大堂里寒暄的时候,谈彦也借此机会,大致把一些重要人物的面容给记了下来。 谈彦真想吐槽一句,谈相还真会取名字,还在眼前这位叫海雁,不然就亏大发了。 谈海雁身后还跟着两个漂亮的姑娘。 谈彦之前没见到,但看相貌和穿着,应该也是有些来头。 果然他就听见红缨又行了礼:“谢二小姐、卢六小姐。” 原来一个是谢家的,一个是卢家的。 这卢六小姐是四大望门里卢家的庶女,排行第六,不算稀奇。 谢家就有点不一样的意思了。 现在四大望门中的萧家日渐式微,排在后列的家族都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这谢家便是最近风头最劲,最有可能上位的望门。 谈相打了一副好算盘,把大女儿许给了谢家的嫡长子,二女儿送进皇宫当了皇后。 真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谈海雁带着两个姐妹花,大摇大摆的拦住了去路,意图不言而喻。 谈雪雁朝前踏了两步,用手中的团扇戳了戳谈彦的肩膀,轻蔑无比地说: “嚯哟,当上皇后真是了不得,学会摆架子了,见到姐姐也不知道行礼了。” “刚才我在外面对你又磕头又下跪,你心里肯定得意极了,我呸!我告诉你,现在你给我磕十个回来,不然有你好看!” 旁边的谢二小姐不赞同的拉了拉谈海雁的手臂:“海雁,这样……不好吧。” 谈海雁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当然不会真让谈雪雁下跪磕头,礼仪尊卑她还是知道的,况且皇帝此时还在她家呢。 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再说,谈雪雁的性格懦弱无能,以前再怎么捉弄她都不会还手的。 谈海雁放心大胆的捉弄起人来:“愣在这里做什么,快磕啊!” 谈彦对她的作态真是一言难尽,跟个犯了中二病的太妹似的。 忍不住语重心长的劝道:“海雁啊,你可长点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月底啦,求求大家给点那种白色的液体。 第14章 海燕可能会长心,但谈海雁是不会长心的。 她可是京城谈家的嫡长女,千金小姐中的千金。 谈海雁知道谈雪雁不会下跪,为了天家颜面,就是死也不会下跪。 她只是找个借口最大限度的找她难堪罢了。 她这个懦弱无能,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妹妹,真是令人作呕。 偏偏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最招男人喜欢。 就连京城第一才子谢家长男也为这女人神魂颠倒。 这叫谈海雁如何忍得下,那可是她的未婚夫! “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我的名字,姐姐两个字被你吃了?!”谈海雁秀眉一竖,把原本明丽漂亮的五官拉扯得狰狞无比。 谢二小姐拉住她的手,劝道:“雁雁,她现在是皇后了,我们理当对她尊重些。” 谈彦将目光放在这谢二小姐身上。 小姑娘穿着一身chūn绿色的长裙,身姿婀娜,容貌俏丽。 柳叶眉桃花眼,挺翘的鼻子,一张粉樱唇,两颊扫了淡淡的胭脂。 这些还是其次的。 小姑娘漂亮归漂亮,但还比不上宫里头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也比不上空谷幽兰般的德妃。 可是这小姑娘生了一双顶漂亮的眼睛,真正灵动勾人,欲语还休。 让人瞧了,心里就跟风chuī湖面,撩起一层层涟漪。 谈彦心头一叹:妖孽啊! 谈海雁没听谢二小姐的劝,冷笑道:“皇后?要不是她生在谈家,皇后的位置能让她当去?再说了,这个位置还是我让出来,她才腆着脸坐上去的。” “得了我的好处,还要我对她低三下四?!” 谈彦听到这里也算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这谈家大小姐不愿意进宫,估计是怕了渣男皇帝,就让自己的妹妹替自己跳火坑。 我特么帮你受罪了,你居然倒打一耙。 搞得还是我这个受害人的错一样。 这我可就不gān了。 谈彦朗声道:“你这口气,说得好像皇后这个位置就是你谈海雁的囊中之物,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随便丢弃,可真是了不起啊,比天子的权利还高。” 谈海雁脸色瞬间一变,赶紧呵斥道:“你说这么大声gān什么,找死啊!” 皇权虽然暗地里被四家望门分瓜,但表面上皇权还是高于一切,乃国之象征,民之所望,绝不允许任何人置喙挑衅。 谈彦不慌不忙道:“怎么,敢说不敢承认了?你可是谈家大小姐,嫡亲长女,有什么好怕的呢。” “谈雪雁,你!” 谈彦快步朝前,直直bī视她,大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皇后的名讳!娘娘两个字被你吃了?!” 这是把之前谈海雁骂她的话给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谈海雁被他突如其来的qiáng势被完全震住了。 她这个妹妹,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怎么去了趟皇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但谈海雁又怎么会因为这两句话就被吓到。 她双手狠狠把谈彦推了一把,恶声道:“你这种喜欢捡我剩饭吃的人,当了皇后又怎么样,还不是上不了台面。” 她话锋一转,幸灾乐祸道:“听说你刚一进宫就惹了太后讨厌,第二天又发疯拉着皇帝满皇宫的转,闹了一场bī宫的笑话,后来又当众rǔ骂皇上,不仅被禁足两个月,还要抄几百遍宫规。” “呵!你真是把我谈家的脸都丢尽了!” 谈彦挑眉:“咦,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这就是所谓的黑粉吧,恨死了你,又对你的一切了若指掌。 谈海雁扬起下巴,无不得意:“最可笑的是,你到现在都没拿到凤印,爹爹对你失望之极,你就等着被修理吧!” 旁边的谢二小姐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一步劝道:“雁雁,这凤印的事还不是萧太后作梗,也不能全赖皇后娘娘……” 谈海雁脸上恶意的笑容散去,拧着眉怒视谢二小姐:“我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呵呵……我想起来你再过段时间就要进宫当娘娘了,怪不得啊,原来是在卖人情找帮手。” “我看你是打错算盘了,这位皇后娘娘,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你想找人帮忙,还不如找卢家的德妃呢!” 谈海雁骂完,一把抓住旁边卢五小姐的手,啐道:“咱别和这见利忘义的人玩,走!” 谢二小姐一下子红了眼眶,泫然欲泣:“雁雁,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不要误会我,我也是为你们姐妹着想……” 谈海雁蔑视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要不是我喜欢你哥,我才懒得搭理你,没想到你还蹬鼻子上脸,敢管起我的事了。这还没当上娘娘呢,装腔的话就一套一套的,以后当上了娘娘还得了。” 她说着,眼珠子在谈彦身上转了一圈,讥笑道:“你们两个惯会装可怜的小白莲正好凑一对儿,小五妹,咱们走!” 谢二小姐朝前追了两步,谈海雁却拉着卢五小姐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只能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遥遥望着。 谈彦上前拍拍妹子的肩膀,安慰道:“绝jiāo了也好,她那种人不值得。” 谢二小姐却摇摇头,抬起一张泪水涟涟的小脸,认真道:“雁雁她其实很好的。” 哎哟,这泪汪汪的桃花眼也太勾引了吧! 谈彦忍不住就心疼起来:“她那样骂你,你还说她好?” 这姑娘也太实诚了,好善良啊。 谢二小姐点头,小声抽噎:“以前她帮了我许多,待我极好,是我,都是我的错,自以为是的逾矩了……” 谈彦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觉得爱心泛滥,忍不住问道:“刚才听说你要进宫?” “是的,爹爹想将我送进宫去。” 谈彦皱眉,多好的妹纸啊,进宫落在渣男的手上太糟蹋了! “为什么要将你送进去,宫里已经有很多女人了。” 谢二小姐朝周围看了几眼,确定没什么人,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红缨,欲言又止。 谈彦道:“她是我的贴身婢女,嘴巴严实得很,无妨的。” 谢二小姐这才道:“娘娘肯定也知道,你我谈谢两家结盟携手,说起来也是我谢家高攀了,所以爹爹想将我送进宫中协助娘娘,制衡箫家和程家。” 谈彦算是明白了。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豪门世家的小姐公子们确实过着优越奢侈的生活,但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比如他们的婚姻和前程。 但如果皇帝是位仁君、明君,倒还有个念头,但现在当权的可是个人渣啊! 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落入魔爪,谈彦心疼啊! “你真要嫁啊,能不嫁吗?你是不知道,皇帝太渣了!” 谢二小姐一脸疑惑:“什么叫……渣?” 谈彦解释道:“就是特别坏,特别无情无义,特别凶残霸道,没有人性。” 谢二小姐果然吓得脸都白了,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以,以前有过一些,一些传闻,我还以为、以为是假的呢……” “我跟你说,千万别进宫!你想啊,皇帝有那么多女人,就算他每天晚上宠一个,要多久才宠得到你啊,进去了不就跟守活寡似的。“ “再说了,你这么年轻漂亮,家世也好,青年才俊随便你挑,嫁给谁不好,偏偏要进皇宫……” 红缨见谈彦这苦水越倒越没个把门,赶紧劝道:“娘娘!慎言!” 谈彦扯扯嘴角,这不好不容易遇见个能吐黑泥的人,发泄发泄压力么。 天知道他一个大好青年,突然穿到没冰箱空调,没wifi,没手机电脑的古代,是多么的苦bī。 他自己遭罪就算了,总不能见着一个花季少女也落入魔窟吧。 那多没良心啊! 谢二小姐听了谈彦这番话,似乎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开始犹豫不定起来。 “可是父母之命……” 谈彦见状,那股子同情心再度涌上来,又止不住嘴的婆婆妈妈起来:“你回去好好跟父母说说,就算是联姻,跟哪家联姻不是联姻,当个正妻怎么也比进宫qiáng。” “真的,我不骗你,皇帝那个死渣男,太渣了!瞧我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人不像人的,哎!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明明不是我的错,死渣男却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太可气了!” “咳咳……” 这声音…… 谈彦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 呵呵,真是每次都该死的巧呢…… 他的便宜老爹谈文典和皇帝死渣男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呢。 刚才那一声咳嗽正是谈文典发出的,老人家一张脸黑成锅底,怒气值快破表了。 迟聿似笑非笑道:“皇后这是在说谁呢?” 谈经理身经百战,瞬间换了副表情。 房地产经理的职业笑容,温暖和煦,家一般的感觉,您值得拥有。 “陛下,您听错了。这里风大,要不您换个地方?” 迟聿道:“皇后的意思,是朕的耳朵有问题?” 谈文典狠狠瞪了谈彦一眼,转身拱手作揖,就要下跪请罪:“陛下,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责罚。” 迟聿用手把他轻轻一托,道:“谈相言重了。” 谈文典怒叱道:“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请!马上请! 不就是道个歉吗,多简单。好男儿能屈能伸,谈经理完全可以。 谈彦走过去,正要弯身作揖,迟聿却一把拉住他的手道:“皇后想要赔罪的话,就带朕在谈府里走走吧。” 咦,今天这么好说话? 谈彦怀疑的看着他。 他清楚的记得上次当众骂了这家伙,可是罚自己多禁足一个月,还多抄一百遍宫规。 迟聿向谈文典辞别,拉着谈彦的手朝前走。 刚路过谢二小姐身边的时候,小姑娘很有存在感的跪了下来。 “臣女谢佩珊见过陛下。”小姑娘的声音娇腻得像蜜糖一样。 谈彦心头一紧,这个时候你找什么存在感啊! 被渣男看上就惨了。 结果等谈彦一看,这特么走向不对啊。 姑娘,你这操作有点骚啊。 你怎么抬起脸来了,还羞嗒嗒的?! 原本女子向男子行礼,应当俯身低头,以示矜持。 更别提面对的是皇帝,绝不能直视天威。 小姑娘不仅扬起了脸,还眨巴着她那双含了一汪chūn水的眼睛。 果然这道过分娇媚的声音引起了迟聿的注意。 他的视线落在谢佩珊的脸上。 “你是谢家的女子?” 谢佩珊完全无视了谈彦使的眼色,娇滴滴对望着迟聿,柔声细语:“回陛下,小女子正是谢家次女。” 真是哗了吉娃娃了,合着我刚才说了那么多,是在làng费感情?! 谈彦转头看向迟聿,不得不说,这厮虽然人品不行,但这张脸确实是非常好看的。 小姑娘,你醒醒啊,颜值不能当饭吃! 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就往火坑里跳啊! “皇后又吃醋了?” 右耳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就像是塞耳机的右声道,磁性悦耳,还带着温热的气息。 谈彦耳根子一苏,瞬间红了脸。 “吃,吃个屁呢……” 迟聿轻笑了一声:“走了,带朕去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 以前住的地方? 我哪里知道! 谈彦赶紧对红缨道:“红缨快带路。” 迟聿却道:“让她退下,朕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谈彦气得心肝疼,为什么要单独待一会儿。 你怎么老是要和我对着gān!我找不到路啊! “皇后,带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谈彦:我怎么每次都看错人,是不是该去看看眼科了? 迟聿:是该去看了,因为你每次都看不到我的好。 感谢: 雨萌扔了1个地雷 笔星星扔了3个地雷 -------------------- “不死川”,灌溉营养液+6 “隔壁老王”,灌溉营养液+10 “雪羽”,灌溉营养液+2 “恒坑者,天坑也”,灌溉营养液+2 “藏青láng”,灌溉营养液+1 “”,灌溉营养液+10 “”,灌溉营养液+1 “缪斯邮”,灌溉营养液+10 “WDX”,灌溉营养液+10 “雨と猫”,灌溉营养液+1 “”,灌溉营养液+1 “一清”,灌溉营养液+1 “夕见”,灌溉营养液+1 “踏雪寻梅”,灌溉营养液+4 “夕见”,灌溉营养液+1 “YY”,灌溉营养液+9 “爱鱼爱”,灌溉营养液+2 “隔壁老王”,灌溉营养液+10 第15章 带路?带你妹的路。 一带一路的路线我都比这相府的路线熟悉。 但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于是才走了没几步,谈彦就突然捂着腿痛呼起来:“哎哟,哎哟,好疼好疼!”。 “皇后这是怎么了?”迟聿转过身问道。 谈彦皱着五官,痛苦地说:“我脚崴了。” 迟聿似笑非笑:“皇后这脚崴得真不是时候啊。” 谈彦装模作样的呻-吟了两声,无比遗憾道:“就是啊,本想带陛下好好逛逛的,都怪我这脚不争气!” 迟聿轻叹道:“既然如此,就只能这样了。” 谈彦:“怎样?” 迟聿走到他面前,半蹲着躬起身子,道:“朕勉为其难背你过去吧。” 咦,有这等好事? 怎么感觉有诈。 谈彦还想在思考一会儿,突然身后就走出个人来。 “陛下是九五之尊,怎能折了身份,还是让佩珊来扶皇后娘娘吧。” 谢佩珊说着双手就搭上了谈彦的胳膊。 谈彦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她,好嘛,怪不得穿了一身绿,原装绿茶没错了。 但是为什么,同时觉得自己的头顶也有点绿。 “谢二小姐倒是善解人意,那就由你扶着皇后吧。”迟聿迅速起身,在一旁赞赏道。 等等,说好的背我呢。 你不坚持一下吗? 好一个“善解人意”啊! 别以为我没看到,谢佩珊一过来,就站起来了,是算计好的吧?故意给小绿茶制造机会! 心机渣男! “谢陛下夸赞。”谢佩珊飞快地瞟了一眼迟聿,羞涩地垂下了脸。 你确实值得称赞,我都想给你点三十六个赞了,太会抓住机会了。 谈彦算是明白了,人家王八绿豆看对眼了。 自己这脚崴得正中下怀,刚巧给人家制造了亲近的机会。 谢佩珊扶着谈彦往前走,语气无不羡慕地说道:“陛下竟然肯屈尊降贵背娘娘,可见陛下对您是多么的关爱,让佩珊看了好生羡慕。” 死渣男果然不愧是开后宫的,撩妹手法真高超。 居然用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妹子倾心。 谈彦皮笑肉不笑的对迟聿道:“听见没,人家说好羡慕。” 迟聿理所当然道:“当然值得羡慕,朕乃天命之人,一国之君,是何等的尊贵。朕自降身份背你,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看把你能的。 谈彦撇嘴。 迟聿:“皇后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谈彦:“不敢动,不敢动。” 迟聿眼睛一眯,听出了他的文字把戏。 意味深长道:“皇后总是这么有趣。” 谈彦被他看得浑身都起了jī皮疙瘩,决定不和他胡扯。 既然这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他就不当电灯泡了。 “陛下,我走不动,不如就让谢二小姐陪您逛逛,我找个下人送我回房就行了。” “皇后又使性子了。” 迟聿看到他动气的样子,心里就不自觉的舒慡。 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逗弄他。 谈彦就无语了,他哪里使性子了。 这不是在给你们俩制造二人世界么? “你们慢慢逛,我自己先回去。” 都说出这种气话了,还没使性子? 迟聿见把他捉弄得差不多了,估计再逗两下就要发火了,便道:“行了,朕怎么会丢下你,朕扶你回去。“ 谢佩珊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互动,着实嫉妒。 皇帝和传说中bàonüè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不仅俊美非凡,还温柔多情,比起她见过的所有英才贵胄都要迷人。 她舍不得离开,她还想多看几眼这个男人。 “陛下,还是我扶着娘娘吧。” 迟聿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退下。” 刚才不过为了逗皇后才给了这女子点好脸色,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 谢佩珊还有些不甘的抓着谈彦的胳膊,却也不敢违抗圣命,只好退开两步。 迟聿等她撤了手,才上前去扶谈彦。 谢佩珊焦急地咬了咬唇,难道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刚才皇后明明是假装崴脚,演得那么明显,她不信皇帝没看出来。 既然皇后作假都能得到他的关爱,那么我也摔一跤…… 谢佩珊对自己的姿容一向很有信心,多少男人见了她都目不转睛。 她就不信自己投怀送抱,皇上会不动心。 “哎呀!”谢佩珊故意朝前挪了两步,脚背拐在花坛边的石头上,腰身一拧,就朝迟聿倒去。 但她哪里知道,迟聿早就对女人的各种“意外”有了丰富的应对经验,几乎下意识地就朝后退开了。 可惜,事情总是喜欢朝着意料之外发展。 他下意识地躲,谈彦却下意识地去接人。 但是因为谢佩珊是朝迟聿扑去的,角度刁钻,谈彦一个没接稳,也跟着倒向了迟聿身上。 电光石火之间,迟聿来不及闪躲,被谈彦压到身上。 而谢佩珊的手,好死不死巧碰到了迟聿的手。 这下还得了,迟聿想都没想,一把拉过谈彦,再一脚把谢佩珊给踹在了地上。 bào怒道:“混账,找死!” 谈彦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给弄懵了。 他猜得出来谢佩珊想来个投怀送抱,按理说正常男人都不会介意这种香艳美事。 更何况皇帝这个大色鬼,肯定非常喜欢。 可他怎么突然就发怒了,还一脚把人给踹了? 瞧瞧人家小姑娘摔在地上多疼啊。 迟聿甩了甩手,恶心至极,恨不得赶紧用水冲洗个十来遍。 “朕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说罢就直接走人了。 谈彦看着他匆匆离去了身影,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是刚才那一幕好像有点熟悉啊。 哦!对了,和他新婚之夜扑到在皇帝身上的情况太像了。 当时皇帝也是一脸恶心嫌弃,还用帕子狠狠擦了脸,后来更是踹了他一脚。 这男人什么怪毛病,真奇葩。 听见谢佩珊的痛吟声,谈彦也不好意思放着不管,弯身去将她扶起来。 “都跟你说了他不是好人,你不信,现在见识到了吧。” 谢佩珊沉默地坐起来,没有去接谈彦的话。 谈彦见她这模样实在有些可怜,撇下先前的不愉快,安慰道:“你快回家吧,以后别想着进宫了。” 谢佩珊道:“确实是我刚才冒犯了皇上,他发怒也是正常的。” 谈彦是真搞不懂她的脑回路了,这是斯德哥尔摩了,还是抖M。 果然渣男之所以渣,确实是魅力大,让人欲罢不能? “他刚才踹了你一脚呢!” 谢佩珊仰着头,认真道:“他一定是无心的。” 那他后面那句话你咋没记住,他说不想再看到你啊! 谢佩珊却突然话锋一转:“陛下对娘娘可真好,什么都宠着您。” “不是,你那只眼睛看到他对我好,还宠我的?”谈彦就闹不明白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眼瞎的人。 谢佩珊忽地笑了:“娘娘,等佩珊进宫后,可要劳您多多关照。” 哈?你还要进宫啊。 你这话题跳跃有点快,我接不上,我们中间的谈话是不是被剪辑了,我怎么觉得少了很大一部分。 “算了,你开心就好。” 既然是劝不动的人,谈彦也懒得理她。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谢佩珊看着他那副无尤无怨,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令她呼吸都觉得困难,憋得人发疯。 她是谢家次女,从小死了母亲,在大夫人的严苛管教下长大,过了十六年仰人鼻息的日子。 家里什么好东西的都是大姐的,就算是烂了扔了也轮不到她。 家中还有三妹、四妹,虽说她们的吃穿用度也一样比不上大姐,但她们有母亲护着,会为她们争。 可她谢佩珊没有,什么都没有,唯一出人头地的方式就是嫁个好人家。 偏偏上头有个大夫人管着,家中大姐、三妹、四妹都还没婚嫁,她落不着任何好处。 京城中的青年才俊,她奢望不上。 资质优越的轮不到她,条件差的,谢家不会让她嫁。 指不定以后会把她送给哪个糟老头填房。 放眼这京中,剩下的唯一往上爬的机会,就是进宫伺候皇帝。 如果能生下龙子,这辈子就再不用愁了。 皇宫的妃嫔,设立有一后四妃,娴、良、淑、德。 现在已有萧贵妃,德妃、淑妃,还剩下一个淑妃的位置空着。 “这个淑妃的位置,我一定会得到的!”谢佩珊咬着牙,恨恨说道。 …… 而谈彦哪里知道这些,他刚找到红缨,准备让她带自己回房休息,就被她拉着朝二夫人的院子去。 “娘娘,二夫人等您好久了。” 谈彦想想都觉得心慌,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诶! 那真是一谈话就要穿帮。 “我能不去么,我好累啊,好想睡觉啊……” 红缨为难地说:“可是二夫人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说。” 这话让谈彦脑中闪过一道激灵,是了,这具身体的母亲肯定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男人。 敢把男人送进宫当皇后,绝对做好了被砍头的准备。 结果现在不但没被砍头,还在皇宫里混了十天,皇帝又亲自带他归宁省亲。 这位二夫人不慌才怪,这十天也是寝食难安吧。 细想之后,谈彦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去见一面这位二夫人。 原身到底是为何要扮做女儿身,又为什么会被嫁入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下基友的文,超级萌的小甜饼。 ------ 《我老公是国家发的》by堂堂海棠 文案 姜南十八岁成年那天,接到了中华妖jīng婚姻包办处的电话:国家,给他安排了一只老公! 没错,作为一只稀有妖jīng,他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生育幼崽这种令人羞耻的重任。 “我还是个孩子哎喂!你们真是丧心病狂……” 姜南看着结婚对象停了嘴——真是帅的让人尾巴疼! 老公嘛,还是国家安排的最大~~~ 结婚第一天,高冷影帝躺在婚chuáng上瞄了一眼旁边的姜南,“听说你们狐狸jīng都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所以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麻烦你控制一下。” 还是处的小狐狸表示:这是有色眼镜,种族歧视。 后来,姜南捂着酸痛的腰咬牙切齿,“到底是谁管不住下半身!” 影帝慵懒的露出自己的九根尾巴,“结婚第一天我就说了,我们狐狸jīng都是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 【我们稀有妖jīng是不能单身的!】 食用指南: 1. 小机灵鬼新晋流量·良家野生小狐狸受 vs 高冷腹黑三金影帝·上古神shòu九尾狐攻】 2. 娱乐圈先婚后爱小萌文,萌甜萌甜~~~ 第16章 之前在相府门口,以及厅堂之中,谈彦曾暗中注意二夫人。 但因天子威仪不可冒犯,女眷及一些次要人物,都隔得比较远。 以至于谈彦连这具身体的亲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此时跟着红缨去见人,谈彦刚开始还很是忐忑紧张。 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反倒淡定下来。 虽然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是有些愧疚,但这件事也不是他故意为之。 再说,就算被发现借尸还魂,难道谈家人还敢拿他怎么样? 他这个皇后的位置是谈家推上去的 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 红缨领着他进了一方院落,名为:凝雪。 院子雅致宜人,清幽秀丽。 房门口有杂役候着,见来了人,赶紧行了礼,然后要进去通报。 红缨笑着直接把谈彦领到了门口。 她轻叩门扉:“二夫人,皇后娘娘来啦。” 里头应了一声,有丫鬟从内打开了门,恭迎两人进去。 谈彦抬眼望去,客厅正中立着一个美貌妇人。 妇人容貌秀美,气质清冷,脸上几乎没什么岁月的痕迹,年轻得不像生过孩子。 她的相貌和谈彦现在这张脸,有五六分相似,应该就是原身的母亲了。 二夫人的眸子淡淡地扫了眼自己丫鬟,道:“彩袖,你许久未和红缨见面了,出去叙叙旧吧。” 名为彩袖的丫鬟福了福身,便拉着红缨的手出去了。 门扉被扣上,室内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不少。 谈彦沉着地看着眼前的妇人,斟酌片刻后,说道:“母亲。” 也不知道平时是不是这个叫法,但总归要先向长辈行礼。 二夫人也不言语,目光晦涩的停留在他身上。 谈彦任由她打量,只觉得这母子见面的场景着实有些怪异。 母亲见到儿子大难不死,难道不该各种关心,各种激动么? 过了半晌,二夫人才开口道:“皇帝没碰你?” 这话问得很有水准啊。 谈彦立马提高了警惕,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包含了相当多的信息。 母亲见到儿子活着回来,能如此镇定淡然就很不对劲了。 不先过问儿子在宫中的近况,可见她对儿子没多少关爱之情。 一开口又直戳重点,一般人听到这个问题,保管会倒苦水般自己主动全说出来。 当然其中的含义还远远不止这些,但已经没多少时间容许谈彦细想。 于是他忽然笑了,轻轻松松道:“碰了。” 二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极度不可置信,连声音也尖利起来:“碰了?他、他碰了?!” 谈彦没想到自己使了个诈,就诈出这种效果。 对不起啊渣男,把你说成基佬了。 二夫人好像非常失望一样,根本没顾忌自己的儿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谈彦心思一转,道:“母亲,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二夫人脸色铁青,连五官也揪拢起来,变得狰狞。 她压低气息,粗声道:“呵,好事?你倒是很有本事,竟然让皇帝,让他……” 谈彦挑眉,静听她把有用的消息抖出来。 只是等了片刻,她却住了嘴,很是谨慎的什么都没说。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帮你说出来。 “陛下很喜欢我。想必母亲也听说了,我在宫里闹了那么大的事,他也只是轻微责罚,做做样子。母亲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二夫人眸光一凛,视线如尖刀般一寸寸向开谈彦的身体,冷笑道:“高兴?只有你高兴,只有谈家高兴罢了!” 她目光游离,神色癫狂,仿佛陷入了某种魔怔当中。 忽然间,她又对谈彦厉声道:“不可能!这么好的一个把柄,皇帝不可能不用来对付谈家!” 谈彦眉头微皱,谨慎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二夫人被他镇定自若的表情弄得更加崩溃,她扶着桌子想坐下,却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慌手慌脚地扒住桌子,才颤颤巍巍地坐到了凳子上。 谈彦上前,拿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双手奉到她面前。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此时此情下,这种举动很容易激怒对方,促使她说出更多的话。 果然二夫人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茶杯摔在地上,打湿了珍贵的地毯。 “好得很!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了,翅膀终于硬了,好得很,你滚!你滚!” 谈彦忽地跪下,面色哀戚:“母亲就从未为我担心过分毫吗?也从未在意我在宫中过得好不好?” 二夫人见他这副低姿态,一时间竟然怔住了,目光呆呆地望着他。 谈彦膝行向前,抓住她的手道:“母亲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吧?” 努力挤出两滴泪水,谈彦黯然地凝望她,哑着声音道:“娘亲,我现在是皇后了,可以护着您了!娘亲!” 二夫人被他情真意切地叫了两声娘亲,眼眶一红,两行清泪瞬间就滑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谈彦一看有戏,赶紧用脸去摩挲她的手背:“娘亲,我在新婚之夜一头撞在柱子上已经死过一回了,是陛下他没嫌弃我。” 二夫人连忙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小声问:“还疼吗?” 谈彦摇摇头,却用额头去蹭她的手心,就像一只幼shòu对母亲舐犊之情的本能渴望。 二夫人终于哽咽地哭出了声来。 谈彦抬起右手,用拇指揩去她眼底的泪水。 二夫人猛地拥住他,崩溃地喊着:“雪雁,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谈彦轻轻拍着她的背,静静等待她抒发情绪。 二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见这谈彦进宫这十天的时间里,对她造成的压抑有多重。 谈彦耐心极好,中途一句话都没说,让她尽情发泄。 等他膝盖都跪疼了,二夫人才堪堪停了下来。 她双手捧着谈彦的脸,无比愧欠道:“雪雁,你怨我吧,怨我吧!” 谈彦认真道:“我从不会怨娘亲。” 二夫人又落了泪,脸上的妆完全花了,眼中全是悔恨和颓然:“是我的错,是我没本事,活生生地把你往死路上bī。你是个好孩子,却偏偏遇上了我这样的娘亲,真是造孽……” 谈彦眉眼温和地看着她:“子女本是前世缘,有缘才合。” 二夫人似被他这句话感动,说话时连双唇都在颤抖:“好孩子,这些年你过得太苦了……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关心你,我今天就告诉你。” 二夫人擦了擦眼泪,缓缓道:“十六年前,我也是你这般的年纪,原本已经和尤溪傅家的公子定了亲,没想到谈文典到我家做客,看上了我,非说要娶我为妻。那时我与傅家公子情投意合,自然是不肯。怎奈何谈家势大,根本得罪不起,你外公只能将我嫁入谈家。” “结果没想到谈文典只是想得到我陈家的一块封地,那封地内竟有两大铜矿。如若他得了矿产,依旧对我陈家好,那便也就算了。” “偏偏,此时方家的嫡女,也就是大夫人看上了谈文典,死活要嫁入谈家。他们方家乃是新贵,比陈家身份地位都高出许多。于是我被贬为侧室,她被扶为正妻。” 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段事。 谈彦起身倒了杯水给她,二夫人接过茶杯却有些不好意思。 谈彦笑道:“不碍事,母子哪有隔夜仇。” 二夫人点点头,抿了一口水,怅然道:“方芸这毒妇,在府中一手遮天,横行霸道,什么好处都让她得了,却还是不满足,不仅迫害府中姬妾,连我也不放在眼里。” “你可知这些年,为何府中只有你大哥一个男丁?就连女孩,也只有你和你大姐?” 谈彦心想这太容易猜到了:“是大夫人迫害的?” “嗯。”二夫人回想起过往的一切,眼眸中的恨意如火般燃烧起来:“那时你爹对我尚有几分情意,惹得方芸十分妒忌,三天两头找我麻烦,但你爹还算护着我,她不肯罢休,就把主意打到了我陈家头上,联合谢家迫害我陈家,竟将我父亲给活活……气死了!” 二夫人抹着泪,咬牙切齿道:“谢家和方家都是我的杀父仇人!” “父亲死后,陈家一蹶不振,谈文典这个唯利是图的伪君子便再也不管我的死活。那时我正怀了你,举步维艰,还是卢家大小姐见我可怜,将我接去卢府安胎,才将你保了下来。” 没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这么曲折。 谈彦听了也是心疼,安慰道:“辛苦母亲了。” 二夫人摸摸他的头,忍着泪道:“哪家生了男丁不是张灯结彩,偏偏你呱呱坠地之时,我却只能担惊受怕,生怕你被方芸那毒妇给残害了去。最后还是卢大小姐出了主意,找了个女婴替代,让我带回谈府骗了方芸。” 谈彦:“所以我自小就以女装示人?” 二夫人愧疚地看着他:“苦了你了。” “我临盆之际,方芸害怕我生出男孩,又去陈家闹事,你外婆气不过,上前理论,结果被他们一推搡,就……就再也没醒来过……” “卢家大小姐为让我安心生产,硬是给瞒了下来,等我出了月子才告诉我,我竟然连自家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听到这里,谈彦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具身体会以男子之身入宫当皇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比较沉重,明明是沙雕文来着 _:з」∠_ 感谢: 言笙扔了2个地雷 康娜扔了3个地雷 终寂扔了1个地雷 -------------------- “易卜生”,灌溉营养液+1 “雲翎”,灌溉营养液+2 “醒”,灌溉营养液+36 “九点差五分”,灌溉营养液+10 “不死川”,灌溉营养液+10 第17章 杀亲之恨蒙蔽了二夫人的双眼,她厌恶谈家的一切。 又因为身低位卑无法报仇,性情常年郁结。 导致她最终,将压力全都发泄在幼小的儿子身上。 一年前新皇登基,需在各大望门中择贵族闺秀为后。 四大家族中,箫、卢、程各占了一个妃位,这个后位自然落在了谈家头上。 谈家适龄女子有二人。 嫡长女谈海雁惧怕坊间对皇帝的传言,更不想被禁锢在皇宫之中,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 便迅速与谢家长子订婚。 于是,入宫人选便成了次女——谈雪雁。 “说出你是男儿身的事实,谈家颜面蒙羞,肯定再容不下你我。入宫为后,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待你入宫被皇帝发现身份,如此欺君大罪,谈家不死也会脱层皮,我也算报了仇……” 说到此处,二夫人再不敢看谈彦的眼睛,别开脸,无比羞愧道:“自你进宫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谈家同归于尽,却不料只传来你大闹皇宫、rǔ骂圣上的传言,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 谈彦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轻声道:“都过去了,娘亲放宽些心。” 二夫人别着脸,谈彦越是安慰她,她心中就越愧疚。 “这些年来,娘亲亏欠你太多,太多了……我以前总是冷落你,将母亲的死,陈家的破败怪罪在你身上。呵斥你,苛责你……” “我不是个好母亲,你就是不认我,我也别无怨言。” 谈彦当即表态:“哪有子女不认父母的,母亲再别说这种话!” 二夫人转回头来,泪水涟涟地看着他:“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值了!” 谈彦佯作怒状:“母亲!” 二夫人忽地破涕为笑,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母亲问你件事,你定要如实回答。” “母亲问。” 二夫人表情顿时严肃起来:“皇帝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皇帝没一刀剁了我是看在谈家的面子上。 但谈彦还是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陛下待我极好,总是迁就我。” 二夫人哑然,似乎还是没有消化好这个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以前只听闻他好女色,每天,每天都……咳咳,还从不知他对男子也……” 谈彦能怎么办,只能尬笑。 二夫人缓了好半天,才发现自己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过于纠结,这对儿子岂不是一种伤害。 她用帕子擦擦脸,拉着谈彦的手道:“好孩子,来,母亲jiāo给你一些东西。” 谈彦跟着她走到卧房,又被带到了chuáng的背后。 这后方原本是女子夜间出恭的地方,乃是晦气之所。 二夫人将墙角的一方立柜挪开,用小铁锹撬起一块地砖。 谈彦弯身下去,见她从里面掏出一个褐色包裹。 二夫人将包裹小心展开,里面还裹了一层防水的油纸:“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谈家和方家的罪证,你拿着这些把柄,保管他们以后不敢过分威胁你。” 谈彦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 他现在可不怕谈家找他麻烦,毕竟他这个皇后的身份还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一旦bào露身份,皇帝会找他麻烦啊。 有了这东西后,就可以和皇帝谈条件了。 二夫人将几本薄册子拿开,露出最底下一个模样奇怪的铜块,还有一个手掌长的卷轴。 “雪雁,母亲今日把陈家最重要的东西jiāo予你了。” 谈彦接了过来,疑惑道:“这个东西是……” “调动西南五万重兵的兵符和诏书。”二夫人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谈彦讶然:“这也太……不仅有兵符,还有诏书……” 这么说来,陈家当年也是一方豪qiáng啊。 二夫人道:“开国太-祖之时,为防止四大望门拥兵自重,将兵权暗中拆分,得聚齐兵符和诏书才能调动兵力。我陈家祖先有开国之功,得太-祖器重,得了这五万兵权。” “这十几年来,我不止一次想投靠南王,率领大军屠了谈家、方家、谢家。但我只是一介女流,不敢与虎谋皮。如今你成了皇后,比我更适合拿这兵符。” 谈彦不得不感叹一声天下父母心。 想想原身谈雪雁在何等悲愤绝望之下,选择一头撞死。 他若有灵魂,也不知能不能听到今日二夫人的一番肺腑之言。 希望他在九泉之下,能想开一些。 谈彦接过兵符和诏书,由衷道:“谢谢母亲。” 这可是保命的王牌,一定要好好保管。 二夫人怜爱地看着他:“今日能见到我儿平安归来,恨了十几年,怨了十几年,再大的仇,还是抵不上你过得好。我看开了,只要你以后平安快乐,我此生无憾!” 谈彦看着手中如此厚重的物品,心中霎时间转动了千万个念头。 处在他这个位置,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更没有退路可言。 最终,他郑重地对二夫人道:“母亲放心,定不负您的期望!” 此生,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接下来两人收捡好东西,又聊了些话。 二夫人打开了心结,拉着谈彦说了好些谈雪雁小时候的事。 一边说着又一边流泪,后悔那时候对幼子的冷漠,现在想弥补,却隔了一堵宫墙。 谈彦听着,也觉得原身实在挺惨。 好好的一个男孩,硬bī着穿女装生存,爹不亲娘不爱,还要受尽别人的白眼。 想来外界的那些不雅传闻,也是有心人抹黑的。 比如大夫人和所谓的大姐。 两人聊着,就到了傍晚。 直到有人来传唤开晚宴。 今日的晚宴是特地用来宴请皇帝和皇后的,办得尤为盛大奢华。 地点设在一处花园中,水榭花亭,奇石彩幔,风雅至极。 佳肴美酒、歌舞丝竹,无一不jīng。 谈彦放眼望去,谈家族人子嗣几乎都在此列。 人头攒动,很是热闹,这排场真不小。 办这么一场晚宴,怕是花销不菲吧。 此时皇帝正在谈文典的躬身邀请之下,缓步而来。 所到之处,无人不跪拜行礼。 一下午不见人,谈彦见他神色平静,便随口问道:“陛下消气了?” 迟聿看了眼谈文典,主动伸出手牵了谈彦,柔声道:“倒是皇后一下午跑哪儿去了,都不来找朕。” 谈彦从未听过他这么温柔可亲的对自己说话,差点牙都酸掉了。 但也知道他这是在做戏给谈文典看,只能忍着恶心,跟着演起来。 “臣妾知错了。” 谈文典赶紧请罪道:“雪雁性子笨拙,给陛下添麻烦了。” 迟聿道:“不妨事,皇后天真烂漫,朕很喜欢。” 谈文典听了哈哈大笑,很是高兴。 一时间,在场众人皆开始chuī捧起来。 说什么皇帝皇后天造地设,金玉良缘。 说什么谈相福星高照,更上一层楼。 谈文典虽然一再谦逊推拒,但眼神中的得意是骗不了人的。 跟在他身后的大夫人及长子谈星华则诚实得多,颇为享受众人的恭维和羡慕。 迟聿嘴角一勾,对谈彦似笑非笑道:“你们谈家不愧是百年世家,这排场连皇室都比不了。” 谈彦想起白天二夫人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暗忖以后对付谈家,还得靠上皇帝才行。 于是说了一句自己都恶心的话:“我已经嫁给了陛下,再不是谈家的人,而是迟家的人。” 迟聿端着酒杯的手瞬间顿住了,很是意外地看着他。 “皇后最好说到做到。” 谈彦执起酒杯,轻轻与他碰了一下,抬眼对视:“敬陛下。” 迟聿不期撞入他如狡黠灵动的目光中,怔住了。 真像他小时候在冷宫中偷偷喂养的白文鸟,机敏聪慧,活泼好动,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谈文典见他二人眉目亲昵,大笑道:“微臣为陛下和娘娘特地准备了一道菜肴。” 他拍了拍手,传唤道:“传香雪抱鲤。” 接着,就有美貌侍女端着两个巴掌大的小盅上来。 分别放在谈彦和迟聿面前。 谈文典介绍道:“这香雪抱鲤汤是由深海雪鲤及十六味上品药材,再添高山雪水,耗费十二个时辰煨制而成,有大补之效,还请陛下和娘娘品鉴品鉴。” 在座之人听了无不惊叹,称羡谈文典的大手笔。 别看他说得到是简单,这香雪抱鲤汤的名头可是极为响亮,多少人有钱也喝不到。 皆因这深海鳕鱼和其配料的药材都罕为寻得,就连望门之人也难见。 这是侧面向众人展示他谈文典的权势通天。 谈彦虽然没听过这个名头,但看这些人的反应也知道非比寻常。 耳边传来迟聿的一声轻笑,颇有些讽刺的意味。 如此大张旗鼓的在皇帝面前炫富摆排场。 谈文典果然是装的表面孙子,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是他奢侈惯了习以为常,还是故意在皇帝面前显摆。 谈彦可管不了这么多,因为眼前这汤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虽然小小的玉盅里全是水,没什么特别的。 但闻着这味儿,就让人食指大动。 他刚才可是看见谈海雁瞪着自己的双眼都要喷火了。 嫉妒羡慕恨的酸臭味,隔了这么远都闻得到。 谈彦挑挑眉,对她别有意味的笑了一笑,端着盅就要喝。 “你真要喝?”迟聿突然出声提醒。 谈彦眨眼:“这么好的东西,不喝太làng费了吧。” 谈文典那老东西总不会在汤里下毒吧,众目睽睽呢,借他百个胆子都不敢。 谈彦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疑惑道:“你不喝?” 迟聿意味不明道:“朕最讨厌这种汤汤水水,真是朕讨厌什么,谈相就专gān什么。” 谈彦撇撇嘴:“唯美食与好景不可辜负,你讨厌他,但美食是无罪的!” 迟聿修长的手指对着小盅推了一下,略含深意地说道:“既然皇后这么晓以大义,就替朕喝了吧。” 有这等好事? 谈彦惊喜不已:“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出更新了,感觉自己的发际线岌岌可危。 第18章 谈彦生怕迟聿后悔,赶紧用汤匙舀了一勺。 放在鼻息下,馨香悠然,令人神魂为之一醉。 小小抿了一口,清冽鲜妙,口腔犹如被清泉冲刷般,慡洌通透。 明明是温汤暖水,却偏偏尝出了冰雪甘冽的味道。 简直是神仙滋味。 谈彦迟疑了下,再问迟聿:“你真的不吃吗?” 迟聿微微一笑,幽邃的眸子中全是溺人的温柔。 “朕疼爱你,好东西自然要留给你。” 谈彦果断没有心理负担地伸处,将属于他的玉盅挪了过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那我就一起喝了哦!” 迟聿看着他润泽的红唇,笑意款款:“慢些喝,都是你的。” 为什么看到他笑,后背升起一股恶寒呢? 谈彦舔了舔嘴角的汤汁,如此美味的东西,不吃真是可惜了。 不过想想人家是皇帝,从小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也许这汤都喝过百八十回,早就喝腻了。 于是谈彦慢悠悠地喝了起来,不过一盅就那么点,很快就喝完了。 等他把汤匙伸向另一盅,刚尝了一口,就听到了一道煞风景的声音。 “皇后怎么能将属于陛下的那份儿香雪抱鲤汤喝了!” 谈海雁目光灼灼地盯着谈彦,一脸义愤填膺的正义模样。 谈文典之前正在和人寒暄,一时间没注意到上座发生的事。 经谈海雁这一提醒,赶紧抬头望去。 果然见两个小玉盅都摆在谈彦面前,其中一个已经空了。 谈文典神色倏地一凛,勃然而起:“谈雪雁,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竟敢吃了陛下的东西。” 谈彦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迟聿就已解释了:“谈相,是朕赐予皇后的。” 谈文典听了此话,脸色却变得更难看:“陛下,您不用顾及微臣的面子惯着她,这香雪抱鲤乃是我耗尽……” “啪嗒”一声脆响。 迟聿将手中的玉箸丢在了案几上:“谈相,你这是在置喙朕的决定?” 谈文典面色一僵,拱手行礼:“陛下,微臣并无此意,只是小女做出如此任性之事,不仅显得我谈家管教无方,也是对皇室宫规的不敬,微臣倍感羞愧。” 迟聿冷笑一声:“你谈家管教有没有方,我将才已经感受到了,一个小小的女眷也胆敢在我面前撒野,质疑我的皇后。再者,你说皇后对宫规不敬,不知是对哪一条不敬啊?” 谈文典不曾想今晚皇帝如此下他的面子,一时间竟然有些错愕。 但他是个活了半百岁的老狐狸,又怎会被这样一番话堵住了嘴。 正待辩驳,却见谈彦已经立直了身。 “父亲,近日来我应陛下的教诲,倒是对这宫规很是熟悉,并未见到有哪条哪款说不能接受陛下的赏赐。反倒是第三十四条写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天恩不可违,受者理当感恩戴德,常存于心。” 这番话落在谈文典耳中,可真是吃惊不小。 他这个小女儿从小便是唯唯诺诺,何曾有此时的咄咄bī人,锋芒尖利。 谈海雁更是如此,她把谈雪雁压在鞋底欺rǔ了十几年。 搓圆揉扁,肆无忌惮,从来都没见她反抗过。 不过是去皇宫里头住了十天,又用那身狐媚术勾引住了皇帝,以为有了靠山就能腰板硬了? 白天见面的时候还敢跟她甩脸子了,简直不自量力! 她谈海雁现在就让她彻底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谈海雁霍然起身,指着谈彦厉声呵斥:“谈雪雁,你胆敢跟父亲如此说话?!” 谈文典右手拍案,怒喝道:“海雁闭嘴,坐下!” 谈海雁最受大夫人方氏溺爱,跋扈惯了,谈文典也对她颇为宠爱,哪怕有时她犯错,也是不忍责罚。 是以,谈海雁这次也并未将谈文典的警告放在眼里。 她不仅没坐下,反倒再次指着谈彦道:“明明是她的错,她为人子女,竟然敢斥责父亲,而且那盅香雪抱鲤本该……” 后半句话她自知失言,赶紧住了嘴。 她又哪里是为了谈文典叫骂谈彦,只是心里气不过那种人竟然能喝到香雪抱鲤。 她也只是在及笄之时,仅仅喝过一次罢了,至今对那味道念念不忘。 谈文典又哪里不知道大女儿的心思,此时见她坏事,只恨平日里对她过于宠爱,竟敢在陛下面前造次。 迟聿可不是先皇那般好脾气,yīn狠诡谲、乖张恣睢,很难相与。 他横眉怒目对方氏道:“丢人现眼,还不快给我带下去!” 众人见状,也开始劝说起来,好好的异常宴会,别因为一些小口舌伤了和气。 “海雁小姐不过是心疼父亲,一派孝心说快了嘴。” “年纪小不懂事,两姐妹有什么好拌嘴的,都是一家人。” 方氏暗中狠狠瞪了谈彦一眼,但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耍威风,赶紧摁住谈海雁的肩膀要带她走。 谈彦见着这些人和稀泥的虚假姿态,个个都为了谈海雁说偏话。 以他的性格,哪里吃得下这个哑巴亏。 谈彦起身,高声道:“慢着。” 众人回头,都望着他。 谈文典眉头紧皱,不悦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谈彦右手端着盛汤的玉盅,从上座缓步而下。 他身量高挑,面容冷艳罩霜,神色肃然威仪,颇有几分神女降尘凌驾世人的高高之态。 谈海雁缩了缩肩膀,对着他清贵得不可直视的姿仪,竟然产生了一丝敬畏感。 谈彦道:“谈海雁,你刚才说这香雪抱鲤是谁的?” 谈海雁咬牙,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谈雪雁连名带姓的叫她名字。 心头恨得要呕血,却也知道此时她根本无法反驳。 谈彦继续道:“是陛下的对吧?” 谈海雁瞪红了一双眼。 站在她身旁的方氏更是竖眉怒目,恨不得把牙都给龇开,狠狠咬下谈彦一块肉来。 谈彦直接无视她,指着玉盅对谈海雁说:“这汤是陛下赏赐给我的,理当是属于我的东西,而我也有处置权。” 他说到这里,转头问迟聿:“对吧,陛下?” 迟聿勾唇一笑,一副看戏的闲适模样:“是。” 谈文典怒而走出席间,来到谈彦面前:“够了,还嫌不够丢脸?回去!” 长子谈星华也站出来,暗含威胁:“小妹,别做出不合时宜的事。” 谈彦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对谈海雁笑道:“我看你似乎很想喝这香雪抱鲤,这样吧,看在你我是姐妹的份儿上……” 他缓了缓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拖长音调:“我,赏,给,你!” 谈海雁的脸色霎时间青白jiāo加。 她、她竟然被,竟然被谈雪雁在众目睽睽之下赏赐东西?! 此话一出,众人瞠目结舌。 谈彦扬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了,高兴坏了?还不快跪谢皇后娘娘对你的恩赏。” 谈文典终于装不下斯文儒雅,bào跳如雷地怒叱起来:“谈雪雁,你给我滚回去坐着!” 方氏也是气得面目狰狞起来,一张风韵犹存的容貌此刻变得犹如厉鬼般可怖:“谈雪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谈彦把玉盅“咄”地一声放在案几上,冷冷地直视谈海雁:“怎么,你要抗旨?” 迟聿恰如其分地发声:“这可是皇后的懿旨,亦是我对你谈家的恩赐。” 谈海雁终于慌了,她看着这盅价值连城的汤,再也想不起当初令人神魂颠倒的美味,反而像□□一样让她避之不及。 “不,我不……” 谈彦面无表情的地把谈家人都给扫视了一遍,端起玉盅,递到谈海雁面前:“还不快下跪谢恩!” 谈海雁咬着牙,慌张地看向谈文典,见他虽然僵着一张脸,却并没有开口为自己说话的意思。 再望望母亲张氏,却也无法维护她。 大哥……大哥的脸已经别向一旁。 谈文典终于出声:“跪下吧。” 谈海雁只觉得耻rǔ至极,从来只有她羞rǔ谈雪雁的份,从未想过一天会被她如此报复回来。 她眼中含着屈rǔ的泪,死死地瞪着谈彦,暗暗发誓,今日所受之rǔ,他日定要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最终,谈海雁还是屈下了她的膝盖,跪在了谈彦面前。 谈彦笑了笑,将玉盅抵到她嘴边,命令道:“喝下去!” 谈文典突然脸色大变,连声音也怪异起来:“她都跪下了还不够吗?这汤你拿回去!” 谈彦置若罔闻:“喝!” 谈文典紧张地要去抓过玉盅:“你哪里配喝这个,还不快滚下去!” 谈海雁似乎被激起了性子,双手猛地地抢过玉盅,连骨节都在发白。 她双眼如利刃般刮向谈彦,把这盅汤水,想象成谈彦的血肉,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凰扔了2个地雷 ------- “SSEoEV”,灌溉营养液+10 “赤鲤啊啊啊”,灌溉营养液+3 第19章 一场耗资不菲的晚宴在无尽的尴尬中结束。 谈文典和方氏送完宾客,已是满脸疲惫。 此时已是亥时三刻,夜深至静。 但偏偏一处女眷闺房中,传来一阵阵令人浮想联翩的呻-吟声。 谈海雁躺在chuáng上,四肢全被捆了个结实,上下还有两个丫鬟压住她的手脚。 她面色cháo红,眼色迷离,显然已经失了神智。 即便被捆住、压住,但身体还在不断的扭动,渴求着某种能填补她身心空虚的东西。 方氏站在chuáng边,看着女儿被折磨得如此惨状,心急如焚。 她咬碎了牙,对身旁的丫鬟恨声道:“药什么时候煎好?!” 丫鬟连忙回答:“夫人息怒,奴婢立马去问。” 方氏怒骂道:“这个张大夫简直就是个庸医,都喝了三帖药了,根本不管用!” 她在chuáng边来回踱步,气得连手帕都扯烂了两三条。 谈海雁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力气大得连两个丫鬟都压不住她了。 她伸出红艳艳的舌头舔着gān燥的双唇,大声呼唤起来: “谢、谢郎,谢郎……一然,一然……” 方氏站在chuáng边,听着她对谢家长子一声声的呼唤,又气又心疼。 谈文典坐在远处的书桌旁,听到这叫声,脸上再也挂不住,憋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寡廉鲜耻!” 方氏听他如此说自己的女儿,当即就不gān了。 “什么叫寡廉鲜耻?老爷,这可是您的亲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方氏越发拔高声音:“这明明是谈雪雁那贱人的gān出的事!居然赖在海雁头上,如果不是她非bī着海雁喝这汤,海雁能成这样?!” 谈文典眼中煞气横生,与他原本文质彬彬的儒雅象形相去甚远。 他冷冷瞥着还在chuáng上扭动不停的谈海雁:“当时我已经要去抢下那盅汤,是她自己受不得激,非要抢过去自己喝下去,怪得了谁。” 方氏哪里肯依他这番推脱之辞,不甘道:“你当时站得离海雁那么近,她抢过去了你再抢回来又有何不可?再说了,谈雪雁那贱人一开始要bī海雁喝汤的时候,你就应该好好收拾她,而不是光说她两句。” 谈文典无情的双眼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语调森冷:“方芸,你这是在质疑我?” 方氏张了张嘴,瑟缩地收回了视线,最终咬牙闭住。 谈文典面色越发yīn沉:“我几次三番然让你把她带下去,你当时又杵在那里做什么?以为我会为了这个死丫头跟皇帝对着gān?敢当众不给皇帝面子?” 方氏被戳中心事,但还想qiáng撑着为自己粉饰:“给皇帝面子是应该的,我没意见。但老爷可是谈家家主,什么时候竟然怕上自己庶出的女儿了?今晚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指不定明天会……” 谈文典直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明天怎么样?说啊,怎么样?” 这蠢妇到了现在还拎不清,还想着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花招。 方氏被这巴掌扇偏了脸,瞬间就红肿起来。 她眼中恨意渐盛,但在触及到谈文典的双眼时,却又很快被击溃。 “妾身失言,妾身知错了……” 谈文典警告地对她道:“她现在是皇后了,是谈家以后最大的筹码。这点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别再跟我胡搅蛮缠!” 方氏心中一阵冷笑:皇后?呵呵,这皇后之位还是海雁让给那贱人坐的,凭她的出身根本不配! 而且,皇帝在她宫中只留宿了三天就想去别院,还是她使了个下作手段半路截人,才让皇帝迫不得已去了栖凤宫。 但这些话她根本不敢说出口。 方氏只能侧面讽刺:“可是这进宫十天了,她根本留不住皇帝,如何能生出皇子?” 谈文典与她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哪能不知道她心中那些弯弯道道。 他无不嘲讽道:“你也好意思说这件事。当初让海雁进宫为后,她不肯,你也由着她的性子来,死活要和谢家长子订婚。行,作为父亲我顶下族中人的抗议,满足尽量她的婚姻大事。当初种的什么因,现在就得什么果。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指长说短!” “现在谈雪雁是一国之母,别说是海雁,就是我!”谈文典用力指了指自己,硬声道:“就是我也得下跪!” 方氏被他吼得不禁退后两步,一时间心乱不已。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她忍不下这口恶气。 谁能想到懦弱了十几年了谈雪雁,进了一趟皇宫,突然就变得气焰嚣张无比。 不仅敢当众找海雁的茬,还敢呛自己的亲爹。 “那,那以后就由得她这么嚣张,她可是连你也不放在眼里了?” 谈文典不屑地睇着她,再次警告:“在她生出皇子前,你少去找她麻烦,尤其是你这个乖女儿,让她离谈雪雁远点。” 凭什么?! 方氏很想吼一句凭什么。 难道以后真的要让这个贱人踩在她们头顶拉屎拉尿。 现在没生出皇子就目中无人了,以后要是真生出来,那还不要上天?! 谈文典这句话完全就是在温水煮青蛙,蒙蔽她而已。 方氏不蠢,瞬间想通。 她不甘地拉着谈文典的手臂,愤懑地问:“老爷,就算以后我们避她远远的,但要是她故意找海雁的麻烦呢?” 谈文典呵呵轻笑,他右手小幅度拍了下方氏的脸,吐出的话没有任何感情起伏:“怪得了谁呢?皇后这个位置是你们自己让出来的。” 忽地,他脸色冰冷无情到了极点:“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今日我就正式告诉你这个皇后之位有多重要。” “这天下明着姓迟,但谁都知道是四大家族轮着姓。先皇是程家女人生出来的,原本这一次应该轮到我们谈家,却千算万算,最终便宜了迟聿这个从冷宫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背后不沾任何一家望门。” “但是,下一次坐上皇位的,必须是我谈家的血脉,你懂?” 方氏被他yīn晦狠辣的脸色吓得一个哆嗦,连忙点了头。 谈文典见她点头,又笑了起来:“你要是不甘心,也不是没办法。明天就去跟谢家退亲,然后把海雁送进宫,现在宫里还空着一个淑妃的位置,海雁去正好不过。” “她们两姐妹一起入宫,生下皇子的概率更大,岂不美哉!如果海雁用点心,自己爬上皇后的位置,我也是没意见的。” 方氏听到这里不由得沉默了。 这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反倒是非常清楚。 可天下父母心,儿女都是母亲身体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又如何不疼惜自己的孩子。 海雁长得那么聪明可爱,理当嫁一个疼爱她、关心她,并能与她门当户对的夫君。 皇宫深院,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里面不光有自私冷漠的皇帝,更有虎视眈眈的代表各大家族的妃嫔。 每一天睁开眼,不是勾心斗角,就是防微远虑,根本没一天舒心日子可言。 她如何舍得把女儿送入火坑。 再说那谈雪雁,以前明明很好拿捏,她那个故作清高的母亲也被她狠狠收拾过。 等等,谈雪雁的生母可还在谈府,她总不能不顾及自己的生母吧。 想到这里,方氏黯下去的心又瞬间被点亮。 只要掐住了陈氏的脖子,还怕谈雪雁不肯就范? 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放肆! 正当她想到此处,之前被她呵斥出去的丫鬟带着张大夫走了进来。 方氏赶紧整理了下仪容,上前问道:“张大夫可找到了办法?” 张大夫很是惭愧地垂下了脸,尴尬道:“这,这药着实诡异,老夫、老夫才疏学浅,无法破解……” 方氏横眉怒目:“废物!谈家养你这么多年,从来好吃好喝供着,竟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张大夫原本确实愧疚,他受谈家恩惠极多,今日没能为族长嫡女制出解药,老脸很是挂不住。 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为金钱屈了膝。 这些年来,他拿多少钱,也为谈家办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腰板还是非常直挺的,绝不肯轻易背锅。 他效忠谈家多年,自然熟知这些望门贵族间的龌蹉事。 他敛了敛眼,很是羞愧地对谈文典道:“家主,这药着实很怪异,男子吃了,只有普通的催-情作用,可女子吃了,便会露出最为极致的yín-态,一般解药根本无法清除,必定要缠着男子……” 张大夫听着里面房间里陆陆续续的娇吟,加快语速:“这药药性之霸道,恐怕一个男子都无法……” 他说到一半赶紧顿住,躬身请退:“老夫无能,还请夫人另请高明。” 说罢,就跟火烧屁股似的飞快地跑路了。 谈文典拍案而起,连案几上的茶杯也摔碎在地,这回他是真的怒了,颤着手指指着方氏骂道:“看你做的好事,自作自受!好好的一件事jiāo给你,竟然给我暗中使绊子。” 原来这香雪抱鲤的汤是当初方氏主动接手过来,说让下人做不放心,非要自己亲手监制。 没想她怀了私心,想要谈雪雁在皇帝面前出丑! 但此时说这些都无用了,方氏慌得直接倒在了地上,六神无主道:“这,这可怎么办才好……那醉chūn楼的婆子根本没和我说清楚……” 她当时只说找个专门治女人的狠点的药,没想到会狠到这种地步。 所以之前海雁吃下去后,她以为找张大夫开两副药就会没事…… 谈文典越想越气,他只是让方氏放点壮阳催-情的药,让皇帝今晚和谈雪雁多多jiāo融,早日生下皇子。 原本皇帝就因为雪雁姓谈而不喜,现在出了这种事,怕以后更是厌恶与她同房。 谈文典快步上前对着方氏就是狠狠一踹:“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 方氏被踹得疼得快喘不过气,但心系女儿,用极大的耐力忍住疼痛,问道:“老,老爷,救救海雁啊!” 谈文典气得头疼,怎么救?总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当解药! 方氏见他一时间愣住,倒是在这方面心思转动极快,她忍着疼说:“要不,要不让人去谢家邀谢一然来,反正,反正他们就要成亲了……” 谈文典眉头一皱,在心中仔细计较。 忽然道:“就谢一然那文弱的身板……刚才张大夫可是说……” 方氏提出找谢家长子的办法,已经很是丢了脸面。 哪里还在意张大夫说的那种荒唐话。 她不敢细想,只想赶紧安抚自己女儿:“先别管那么多,他是海雁的未婚夫,这是他该做的。” 谈文典眉头一展。 方氏以为自己说动了他,就要召唤丫鬟去办事。 结果就听见谈文典说:“这世上能碰海雁的人,又不是只有谢一然一个人。” 方氏被他说懵了:“什么?” 谈文典笑了:“皇帝不是喜欢夜御十女么,此时找他帮忙,岂不是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被好多小天使猜到了,这汤里面的东西就是X药。 第20章 “汤里是不是有东西?!” 刚一进门,谈彦就追问迟聿。 迟聿倚在门棱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狭长幽邃的眼里,全是戏谑:“有。” 谈彦简直气炸:“有你怎么不告诉我!” 之前谈文典极力阻止谈海雁喝汤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对劲。 但他当时在气头上,一心想给谈海雁难堪,竟然给忽略过去了。 真是太脑抽了! 谈彦懊恼不已,但最可恨的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在面前。 都是这个渣男搞出来的。 迟聿旋即走至小榻上坐下,眉峰轻挑:“朕暗示过你,是你自己贪吃,怪得了谁呢?” 谈彦回忆,他第一次要喝汤的时候,迟聿确实突然开口问他是不是真要喝。 现在想来,那句话是有些突兀,但这种马后pào的事已经无意义了。 更何况当时自己还问了他好几遍,他却一个劲的把汤推了过来。 这厮当时绝对是故意的! “你就不能把话清楚?!你肯定是故意的!”谈彦吼完这句,就觉得身上热腾腾的,心里有一种在看完爱情动作片时才有的冲动。 “汤里放的什么?”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谈彦还是想挣扎一下。 迟聿右手撑着下巴,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微笑:“就是你想的那种东西。” 谈彦的嘴里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特么是要掉马的节奏?! 要死了! 他警惕地看着迟聿,慢慢挪动步子,和他拉开距离。 赶紧露出一抹假笑:“呵呵……估计就是一些让人壮阳补气的东西,呵呵……” 迟聿的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好比猛shòu吞噬猎物前,进行一场玩乐性质的观赏和逗弄。 “所以朕最讨厌汤汤水水的东西,以前不知道多少人用过这种下作手段想算计朕,谈相的脑子还在朝政上比较管用,偏偏要跟我玩这种低级花样。” 谈彦背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头。 皮肤渗出粘腻的汗水,心跳声狂躁地敲动着耳膜,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好难受,好想发泄…… 死渣男的脸长得真好……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共同沐浴时,他的那副好身材,摸起来一定很…… 打住!打住! 他可是直男,才不是死基佬! 谈彦晃了晃脑袋,狠狠咽了一口唾沫,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迟聿突然起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你gān嘛!”谈彦连忙后退,一不小心脚勾到柜子腿,跌跌撞撞晃了两圈才勉qiáng稳住了身形。 迟聿修长的双腿一步步朝他迈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腰间。 谈彦慌得满头是汗:“等、等会儿……” 长长的腰带落在地上,迟聿的双手慢条斯理地解开盘口:“可是朕觉得皇后有点等不及了。” 谈彦想哭。 他要是个女的他就gān了,可他是个男的啊! “你别脱,别脱!咱们有话好好说……” 随着迟聿手指的拨弄,衣襟渐渐敞开,露出他覆着一层薄肌的胸膛,坚韧结实。 “可以啊,咱们到chuáng上慢慢说。” 谈彦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往后退。 混蛋你变了,你以前都不和我睡一张chuáng的。 迟聿长腿一伸,蓦地踩在他双腿之间。 谈彦一下子就被他震住了,不敢再挪动。 更多的是,他看见近在咫尺的胸膛,半掩半遮色气至极,很没骨气的失去了抵抗力。 美色误人啊! 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吞咽声。 迟聿俯身,墨色长发垂落,扫过谈彦的脸颊,苏痒得令他禁不住颤抖。 “你,你离我远点……成不……” 这男人真他妈好看!真想扑倒! 不,不!我不是基佬,我爱的还是妹纸! 迟聿颀长的食指勾起他的下巴,qiáng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皇后这副模样,倒是可爱非常。” 霞飞丹染的一张脸,迷离醉眼,红唇吐舌,实在勾人。 迟聿拇指用力地压在他的唇上,狠狠地碾了过去。 舌尖碰到了指尖,吓得谈彦赶紧收回了舌头。 迟聿脸微微一侧,渐渐与他贴近,最终含住他的唇瓣。 突然,他进攻的举动顿住,迅速拉了和谈彦的距离。 他听到了脚步声。 “啧。”迟聿遗憾地起身,捏着谈彦的脸颊,道:“可惜谈海雁也中了药,以朕对谈相的了解,有五成的可能他会送自己的女儿来这房里,还是小心为上微妙。” 谈彦瞬间清醒了不少,赶紧朝后退了好几步。 恼怒道:“那你还不快走!” 迟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锦囊,倒出一枚药丸,塞到谈彦手中。 “好了,不逗你了,解药拿好。可别太想朕。” 说罢掀开房间后侧的窗户,利落地翻了出去。 谈彦见他说走就走,虽然奇怪,但心里是松了一口大气。 小命又苟了一波。 他颤抖着手,想把药丸吞进口中,却因为眼花手抖,药丸滴溜溜地滚远了。 “呼……”真麻烦。 谈彦只好双手撑着身体爬过去捡药丸。 结果等他刚抓到药丸,突然大门就被打开了,然后又“嘭”地一声被关上了。 难道是迟聿去而归来? 谈彦撑着身子看去,却见进来的人竟然是谈海雁! 只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靠在门上,嘴里呢喃自语,仿佛发了癫似的。 谈彦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完全呆愣在原地。 还真他娘的被迟聿说中了,谈文典这辣jī真的把谈海雁送过来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没了束缚的谈海雁终于遵从内心地放飞了自己。 她双眼在房间内逡视了一圈,最终凶狠地落在了谈彦身上。 谈彦背脊一凉,直觉不好。 谈海雁简直化身进击的巨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冲了过来。 谈彦被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架势吓得一个哆嗦,转身要跑,结果一下子就被“噗通”摁在地上。 “卧槽啊!疼死我了,你放开我啊!” “不要啊,不要亲我,我是你妹啊!” “呸呸,我是你弟啊,我是你亲弟弟啊!” “死了,要死了!” 谈彦被折腾得实在够呛,手里还紧紧攥着那颗解药。 直到被□□得不成样子了,才趁着谈海雁放松攻势的时候,快准狠地塞进了她嘴里。 谈彦也顾不得再怜香惜玉,连踢带踹的,把她给踹翻在地。 然后赶紧跑去卧房旁的更衣室,迅速用门栓锁住门。 外面是谈海雁发疯的叫喊声,谈彦在里面只想流泪。 刚才被蹭得浑身是火,谈彦心里难受,但是身体还处在爆发崩溃的边缘。 于是他只好一边流着屈rǔ的泪,一边用挊撸大法,努力让自己纾解出来。 真的太憋屈了,真的太憋屈了! 他后悔了,他当初不该为了一时慡快去羞rǔ谈海雁。 直到身体被各种意义上的掏空,谈彦的神智终于归为平静,而外面的谈海雁也不再叫唤了。 谈彦拖着一双软面条般的腿,半步半步地扶着墙走了出去。 果然见谈海雁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睡着了。 “夭寿哦……”谈彦滑落在地上,身心jiāo瘁,筋疲力尽。 但是这大半夜的,更深露重,躺在地上会着凉。 谈彦只好再爬到chuáng边拉了条被子下来,盖在谈海雁身上。 而他自己也是累得不行,直接倒在她旁边睡了。 …… 清晨,谈彦是被一阵刺破耳膜的尖叫性吵醒的。 他难耐地睁开眼,还没完全看清眼前的形式,脸上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谈雪雁!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谈彦茫然地坐起来,皱着眉看着眼前头顶jī窝头的女人。 仔细辨别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她的五官。 原来是谈海雁啊。 昨夜疯狂的记忆涌现在脑中,谈彦简直头疼欲裂。 谈海雁见他一声不吭,又怒又气:“我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她拉过被子,捂住自己敞露的雪白的胸口,慌张又凶蛮地吼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谈彦被她吼得脑仁更疼,这起chuáng气一爆发,直接把她给放倒在地板上。 “闭嘴!” 他拧着眉,本就冰冷的面容变得更为慑人。 谈海雁从未见过他如此戾气横生的样子,顿时被吓住了。 但很快她就对自己胆怯的行为感到恼怒,再次挣扎着放狠话:“放开我!不然我有你好看!” 谈彦冷冷地睇着她,看着她娇蛮任性的样子,突然计上心头。 “你给我什么好看?经过了昨晚,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在我身下婉转吟哦的了?” 谈海雁被他这句话说呆了,停顿了好半天,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爆红。 谈彦俯看着她,渐渐bī近,语调恶意道:“姐姐的身体还真是美味,让我到现在都回味无穷。” 他伸出舌尖,缓慢地舔了舔嘴角。 谈海雁完全吓到了,怔怔的看着他,身体不自觉地在慌张颤抖。 “姐姐可能不知道,以前你欺负我的时候,为什么我不反抗呢?” “姐姐一直讨厌我,从不肯跟我玩,更不曾正眼瞧过我。可是啊,我眼睛,一直都追寻着姐姐的身影。” “姐姐是那么漂亮,那么耀眼,而我出身卑微,根本配不上你。” 谈彦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蛋,柔声细语:“我最期待姐姐欺负我的时候了,只有那时候,姐姐的眼睛里才有我的存在。” “我好高兴,我现在当上皇后了,有了权力,就能得到姐姐了。” “昨晚真是令人惊喜,母亲和父亲亲手将你送到了我的房里,哈哈哈哈……” 谈海雁被吓得浑身哆嗦,眼里全是惊恐。 她“啪”地挥开谈彦的手,也顾不得走光,连滚带爬地要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不是真的,昨晚肯定不是真的! 不!不!她一定是在骗我…… 谈彦一掌压在她的腰上,将她重重摁在地上,欺身上前:“姐姐要到哪里去呢?你都是我的人了,身子都给我了,怎么能离开我呢?” 谈海雁听他这声音,犹如一条毒蛇缠在了自己身上,她瞬间就吓哭了:“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没有,没有!” 谈彦另一只手时轻时重地摸着她的背,懒懒道:“我可没有胡说哦,昨晚姐姐一直缠着我不放,可把我累坏了。姐姐真的好热情,我好喜欢……让我数数呢,姐姐在我身下丢了几次呢……一、二、三……” “啊啊啊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谈海雁捂住耳朵疯狂摇头,她快要被bī疯了。 这时,突然大门被撞开,连带着冲进来两个人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 谈彦抬眼望去,看见方氏和谈文典正站在门口。 两人被完全被眼前的境况惊呆了,嘴巴张大得能塞下jī蛋。 方氏定了定神,艰难地问道:“你们这是在gān什么?” 谈彦挑眉,眼波流转慵懒,闲闲道:“母亲难道看不出来么,我们姐妹俩玩得正开心呢……” 谈文典的手紧紧抓住门框,骨节泛白,他沉声问道:“陛下呢?” 谈彦呵呵一笑:“昨晚他送我回来后,直接走了。” 此话一出,方氏和谈文典的脸色彻底大变。 方氏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昨、昨晚,陛下,他、他不在?” 谈彦拉长了语调:“是,的,哦……” 方氏脸色煞白,双唇颤抖:“你、你是如何帮、帮海雁解决、解决……” 谈彦gān脆利落地朝她比了个中指。 那根修长的指头,笔直地立在她面前。 方氏一声崩溃的尖叫,翻了个白眼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迟聿:头顶的青青草原更茂盛了。 -------- 感谢: 雨萌扔了1个地雷 妖灼扔了1个地雷 康娜扔了4个地雷 “安久”,灌溉营养液+1 “工页青”,灌溉营养液+1 “安久”,灌溉营养液+1 “皮休”,灌溉营养液+5 “嗯哼哼”,灌溉营养液+10 “时间之外”,灌溉营养液+5 “鳕鱼饼要撒盐”,灌溉营养液+4 第21章 张氏倒地,谈海雁啕嚎大哭,丫鬟仆从赶紧冲进来帮忙。 “大夫人!大夫人……” “大小姐,奴婢扶你起来!” “快!快来搭把手,我一个人抬不动!” 整个场面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谈彦老神在在地看戏,很是惬意。 就是地上坐着有点凉。 谈文典揉揉太阳xué,大声怒喝道:“都别叫唤了,闭嘴!” “咦,谈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谈文典脸色一僵,立即转身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迟聿迈着闲适的步子,一脸疑惑:“哟,你的夫人和大女儿怎么都在这里。” 谈文典脸皮抽了抽,很快又镇定自若道:“贱内本是想来看望皇后,没想到突然犯病晕倒了,让陛下见笑了。” “哦……”迟聿恍然:“那就快让人扶下去吧,可怜的。” 谈彦看着他那假惺惺的样子简直绝了。 装得真像啊,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真相,还真会被他的演技给骗过去。 谈文典怕迟聿再问些什么,赶紧让下人带着方氏和谈海雁离开。 那匆匆而去的模样,就像是偷食的野狗,被主人发现后拿棍棒撵着打,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 这群人来的突然,去得匆匆,只留下一地láng藉。 谈彦心里乐开了花,但面子上还是要装作一本正经。 他扶着腰站起来,身体还虚得不行,一摇三晃。 迟聿上前贴心地将他扶到凳子坐下:“皇后这是怎么了,不是吃了解药吗?” 你说你怎么不多给我一颗呢? 害得我差点被谈海雁糟蹋了,我和她可是亲姐弟啊,多可怕! 谈彦撇撇嘴,找了个颇为信服的借口:“昨夜不小心滚到地上睡着了,腰板受凉,有点痛。” “哦,地板上睡了一夜?”迟聿眯了眯眼,凑近他低声问道:“皇后没做什么对不起朕的事吧?” 谈彦脑子里瞬间浮现起昨晚各种危险的画面。 赶紧正色道:“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迟聿看了他两眼,似笑非笑道:“如此甚好,皇后可不能有二心哦。” 谈彦直接道:“我觉得我昨晚做的一切,清晰地说明了我的立场。” 迟聿终于满意的点头:“朕心甚慰,既然如此,那朕就能安心的摆驾回宫了。” 归宁的风俗里,丈夫带妻子回娘家,会待上三至七天不等。 皇帝乃是一国之君,政务繁忙,故而只有一天的假期。 皇后倒是可以在娘家待上三天。 谈彦见他要走,赶紧道:“陛下,既然我已给出了诚意,陛下是否能帮我一件事?” 迟聿转身看着他。 谈彦上前两步:“我此番回来,已经完全得罪了谈家,恐怕大夫人方氏会对我母亲不利,所以想恳请陛下护我母亲安全。” 迟聿笑了笑:“你倒是很有孝心,准了。” 谈彦心头一宽,就要跪拜谢礼。 迟聿右手托起他的胳膊:“先别急着谢朕,朕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 谈彦怔住,难道皇帝知道了他从陈氏那里得到的兵符和诏书? 你也太jī贼了吧! 我还没捂热乎呢! 不对,万一他说的是别的呢? 可他身上也没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想想他昨晚如此断定,谈文典会把谈海雁送到房间里来套路他。 这厮的城府这么深,指不定知道了兵符和诏书的事。 谈彦咬紧后牙槽,管他的,只要打定主意死不承认,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迟聿看着他焦躁不安的样子,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有件事朕特别遗憾,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皇后的关系更亲密一步呢?” 更亲密一步? 我都嫁给你了,刚刚又投了诚,还能怎么亲密? 谈彦迟疑了下,试探性地问:“要不,我叫你爸爸?” 迟聿:“……” 谈彦看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陡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他满脑子都是兵符和诏书,真是一时间没往那么方面想。 迟聿拇指碾压在他唇上:“帮你回忆一下。” 唇瓣骤然发烫,谈彦吓得连忙倒退。 迟聿收回手,眉峰一挑:“想起来了?” 你这想法很危险啊,我保证脱了裤子你会萎。 谈彦gān笑:“哈哈哈……我想起来早饭还没吃,好饿啊……” 迟聿看他被吓得不轻,不再逗了:“行了,你去吃饭吧,不过要记得你答应了朕一件事,回宫后就办。” 谈彦一愣,还真是正事啊。 “办什么事?” 迟聿意味深长地说:“回去你就知道了,是件好事。” 说罢,就离开了。 谈彦皱眉,能有什么好事? 渣男坏得很,绝对没安好心。 此时,久久等在院子门口的红缨和陈氏,才终于得了机会进来。 陈氏的脚刚踏过门槛,就一把抱住了谈彦: “雪雁,你有没有怎么样啊?担心死娘了。” 谈彦连连安抚她:“没事没事,我这不好好的。” 红缨在旁边帮腔道:“娘娘,您不知道二夫人担心死你了,昨晚听说了那种事,从半夜就在门口守着,到现在都没合眼。” 这特么也太尬了吧。 谈彦扯了扯嘴角,问陈氏:“您就在外面听了一夜的墙角?” 陈氏腮边一红,恼怒地打了他两下:“胡说什么呢!我是怕海雁害你。” 原来昨晚凌晨,彩袖得了这惊天消息,赶紧把陈氏叫醒,匆匆来了谈彦的院子。 房内有皇帝,她不敢进去。 陈氏只好顶了一夜的更深露重,焦急地候在院子外头。 她心头是又恨又恼,就这么纠结到天亮。 直到早上方氏和谈文典带着人来捉jian,后来又惊愕地看到皇帝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再后来谈文典带着方氏和谈海雁灰溜溜地跑了。 陈氏到现在还是满肚子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谈彦就把事情简单给她说了下,陈氏听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这……”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谈彦想起谈海雁当初崩溃大哭的样子,就觉得又畅快又好笑。 “他们那叫偷jī不成蚀把米。” 陈氏后怕地拍拍胸口,惊吓之余,又不禁笑了起来。 在谈家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方氏吃了这么大的亏。 “你不知道,你昨晚当众找谈海雁麻烦的时候,都要吓死我了。” 谈彦拍拍她的手道:“别怕,我将才已经和陛下说过了,以后会护你周全,不用受他们的气。” 陈氏一愣,没想到他这么为自己着想,瞬间红了眼眶,泪水也蓄了起来。 谈彦赶紧道:“哭什么呢,这是好事啊。先不说这些了,我快饿死了。” 陈氏用绢帕擦擦眼角,满心感动地对红缨吩咐:“快去备些吃的来。” …… 而此时,在chuáng上躺了好一会儿的方氏终于悠悠转醒。 她一睁眼,就觉得脑仁疼得厉害。 好半天缓过神来,之前发生的事陡然灌进脑子里,又疼得她直叫唤。 守在chuáng边的丫鬟赶紧扶她起来:“夫人,要请张大夫吗?” 方氏一把甩开她的手,想起张大夫那副嘴脸,就更来气。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海雁呢?” 丫鬟指了指斜对角贵妃椅上裹着被子的人,小声道:“大小姐在那里。” 方氏连鞋都来不及穿,直奔过去。 看着原本娇滴滴的闺女突然变成了huáng花菜,她一颗心被揪成了七八瓣。 她伸出双臂抱住谈海雁,哭喊道:“海雁啊,我的女儿,你受委屈了……” 谈海雁呆呆的蜷缩在被子里,散乱的头发盖住了脸,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方氏隔着被子,轻轻抚摸她的背,恨声道:“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瞧瞧她闺女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都是谈雪雁,都是这个贱人! 那种低贱之人,竟然玷污了她高贵的女儿,实在是将她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而把脸埋在被子里的谈海雁,却满脑子都是早上谈彦对她说的那些话。 “姐姐是那么漂亮,那么耀眼……” “姐姐一直讨厌我,从不肯跟我玩,更不曾正眼瞧过我……” “可是啊,我眼睛,一直都追寻着姐姐的身影。” “你都是我的人了,身子都给我了,怎么能离开我呢?” “昨晚姐姐一直缠着我不放,可把我累坏了……” 原来在谈雪雁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她竟然对我,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 昨晚的事她记得不太清楚了,但也知道自己中了药,最初被父母捆在chuáng上不得发泄。 后来又被扔到了谈雪雁的房间里。 就在她以为会失身于皇帝的时候,结果进了房间只有谈雪雁在。 然后就…… 她的记忆停留在把谈雪雁压在身下的场景,后来的事就完全模糊…… 但那种欢愉到极致的感受,却深深的烙在了她的身上。 方氏还在她耳边咒骂个不停:“谈雪雁这个贱人,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谈海雁听到这里彻底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满腔的怨愤爆发出来:“还不都是你和爹爹出的馊主意,非要把我送给皇帝,如果你们当初找来谢一然,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第22章 谈彦吃了早饭,又重新睡了个回笼觉。 再一睁眼,就到了下午。 伸个懒腰,jīng神百倍。 出了皇宫,皇帝也不在身边,一下子恢复人身自由,还有点不习惯呢。 突然这么空闲,做点什么好呢? 来了古代,一睁眼就在皇宫,还没逛过大街,见识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呢。 好,就决定去逛街! 耶! 谈彦忍不住做了个奋力划船的动作。 红缨问他:“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 谈彦兴奋道:“我要出去làng!” 红缨小声提醒道:“娘娘,这可不是好词儿。” 谈彦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仅要làng,还要làng到飞起,红缨,咱们走起!” 双绣一甩,就像放出笼的鸽子,迫不及待奔了出去。 红缨没法,只能提起裙子在后面猛追。 她哪敢让皇后一个人上街,赶紧叫来皇帝指派的四名御林侍卫,跟在后面护卫谈彦的安全。 谈彦很赞赏的点点头,红缨办事就是让他放心。 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乱窜。 就是头上戴着个斗笠,蒙了层面纱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好在这点小麻烦并不影响他的心情,能忍。 说实话,纯古代的街市看起来,并没有现代社会打造的风景区漂亮。 但胜在行人的穿着都是古香古色,商铺中卖的各色商品也是新奇有趣。 谈彦觉得挺新鲜好奇。 一路走走逛逛,东家买点没见过的吃食,西家买一点漂亮玩意儿。 得亏谈雪雁身家不菲,一般人还真不敢这么大手大脚。 谈彦手捧着一包瓜子磕着,路过一家规模不小的茶馆。 突然听见二楼爆发出满堂喝彩,不禁抬头看去。 模模糊糊从侧开的窗户中,看见里面坐满的人,都在鼓掌叫好。 莫不是说书的? 谈彦顿时来了兴趣,抬步就往里走。 红缨跟旁边疑惑道:“小姐上次不是说再也不来这了吗?” 谈彦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含糊道:“是么,我都忘了。” 红缨义愤填膺道:“这家的说书匠最喜欢编排您,坏死了。您当时气不过,就说再也不来这汇茗轩了。” 编排我? 呵,文武百官都被我怼过,一个说书的我还能怕? 看我不怼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走,去看看他最近又编排出什么新话来说我。”谈彦大步朝前,很快就到了二楼。 红缨见他这么硬气,也是jīng神一振。 立马上去买了个前排的雅座。 谈彦刚上二楼,不得不感叹古代人民的娱乐生活匮乏。 瞧瞧这汇茗轩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凳子坐满了,旁边还站着不少人,挨挨挤挤地抻长了脖子。 好在有御林侍卫为他开路,不然这堪比chūn运火车站拥挤的架势,他根本走不过去。 只不过他刚到位置上,还没坐下,就被隔坐一道倩影吸引住了视线。 漂、漂亮啊! 她的穿着颇有些异域风情,很省布料的那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更有惹火的身材。 还有那chūn水盈盈的眸子,蛱蝶长睫,丹漆朱唇,真是勾人心魄。 真是个极品尤物! 红缨见谈彦一直盯着这女人看,安慰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姐,咱们就当没看见她。要不咱们走吧。” 谈彦不解,是小姐姐不漂亮还是相声不好听,为什么要走? “怎么了?” 红缨只觉得心疼不已,她家小姐又在qiáng撑了。 她忍不住为谈彦抱不平:“陛下也真是的,才与您大婚,又要纳这个梁国公主,太气人了!” 公、公主? 这么漂亮的小姐姐竟然又要被迟聿那个禽shòu糟蹋?! 上天不公!bào殄天物! “啪嗒”瓜子撒了一地,谈彦痛心疾首。 红缨见状更难过了,瞧这消息把小姐的瓜子都吓掉了。 她的双眼瞬间酸涩出泪花:“他们梁国的人就是您大婚时候来的,说是庆贺大婚,结果来了就赖着不走了,还想把公主送进宫,结两国之好。” “我、我也是前天知道这个消息的,一直没敢告诉您……” 好气啊! 谈彦忍不住埋怨起来:“她怎么就不走呢,嫁给谁不好,非要进宫!” 红缨狠狠点头附和:“就是!” 她家娘娘太可怜了。 隔坐的公主似乎察觉到一直有人看着她,微微转头看了过来。 正面更好看啊! 谈彦屏住呼吸,这是什么天仙下凡! 公主倒是挺自来熟的,竟然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起来:“你好呀,我是梁国公主,路羽柔。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去!她的笑容好美丽啊,就像小太阳一样明艳耀眼。 谈彦正准备自我介绍,突然上方的说书先生重重一拍惊堂木。 “啪”。 老先生撩起袖子,一脸正气,张口更是铿锵有力:“至此,那谈雪雁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被关入了天牢,从此再无翻身之日,最终不堪忍受这种痛苦,一头撞死的牢墙之上。” 小太阳听到此处,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拍得“啪啪”响,忍不住连叫三声:“好!好!好!” 谈彦:“……” 你国民风真彪悍,竟然敢在京城里当众编排皇后,惹不起惹不起。 小太阳喊得酣畅淋漓,慡过劲了才又看向谈彦。 眉飞色舞地开始安利:“这个先生说得特别好,我已经连听两场了。你等着,一会儿还有一场呢!” 谈彦是拒绝这个安利的,没人喜欢听别人骂自己。 公主有些惊奇,一般她自报家门后,别人都会主动结jiāo她,这位女子为什么直接就走了。 谈彦的举动瞬间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见人要走,不怕生的把谈彦拉住:“哎呀,别走啊,陪我一起听吧。旁边都是大老爷们,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法找人聊天分享。” 真是谢谢您了。 公主gān脆坐到他这桌来,好奇的问他:“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红缨在旁边看着来气,正要吓她一吓。 谈彦把红缨推到身后,坐到公主旁边,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来自葬爱家族,名叫尼古拉斯·彦彦。” 公主显然被这么霸气的名字给震慑住了,她呆了呆,竟有些微微的崇拜感:“你家族的名字听着就很大气,你的名字也很好听,我从未听过这么奇特的名字。” 谈彦道:“那是当然!我家族可厉害了!” 能不厉害吗,杀马特第一大贵族。 公主是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四位jīng壮威武的御林侍卫,对他的说法深信不疑。 顿时起了结jiāo之意。 她即将进宫为妃,近日来多和贵族望门来往,积极打点结jiāo,就是为自己未来的日子筹谋。 她说道:“我来京城好些日子了,也认识了不少贵族少女,我们晚上有个赏花宴,你要去吗?” 谈彦正愁没地方玩,当即答应道:“好啊。” 公主眉眼一弯,很是高兴,热情的拉着他的手说:“今晚可有不少京中的才俊哦!” 谈彦还没来得继续开口,突然外面的人群爆发出惊人的喧闹声。 “快来看啊,东王回来了!” “战神凯旋了?!” “这是提前回来了?怎么这么突然,之前还说战事吃紧呢!” “皇后的老情人回来咯!” “这下可有得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物、新副本。 迟聿: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 明天入V,谢谢大家支持。 第23章 旧、旧情人? 那是什么东西?开么子玩笑, 我像是有旧情人的那种人吗? 路羽柔兴奋地拉着谈彦往人群里挤。 “快, 咱们快去看看。听说这个战神长得特别俊美,不知道比起皇帝如何。” 这公主身边也带了两个身高体壮的护卫。 一路给两人开道,很快便到了窗边。 谈彦倾身俯瞰。 只见大街上人头攒动, 喧闹嚷嚷,将道旁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翘首朝城门的方向望去。 “哎,原来人还没到啊。”路羽柔挽上谈彦的手, 喋喋不休起来:“我来到你们大商,为了了解你们当地的情况, 每天都来这汇茗轩听书, 听得最多的就是皇后和战神迟函的故事。” 谈彦正想了解一下原身的八卦, 便道:“都说的是些什么?” 这句话正中路羽柔的下怀,天知道她多想和人分享讨论! “我跟你说哦,他们都说谈雪雁和迟函是一对儿, 可是我觉得迟函和皇上才是一对儿呢!” “哦……嗯?”谈彦震惊地看着她, 姑娘你很有想法啊。 皇帝那个大猪蹄子,坐拥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是基佬?! 路羽柔神秘兮兮地凑近他:“众所周知,谈雪雁痴心战神,两人也认识那么多年了, 为何一直没订婚?说明不爱她啊!” “然后皇帝一宣布婚事,迟函就领兵出征,说要拿下几座城池当献礼。这明摆着,就是负气离家出走, 上战场杀敌发泄心中的怨恨。” 谈彦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能是他对谈雪雁求而不得,听闻婚讯,就伤心离开呢?” 路羽柔一脸正色,摆出语重心长的架势,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谈雪雁这女人多坏啊,在家欺rǔ长姐,忤逆父母,在外风流放làng,四处勾搭。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喜欢她。” 谈彦:……少女,以后你进宫了,一定有你好看的。 路羽柔又道:“听闻皇帝和迟函小时候jiāo情很好,后来因为夺位之事才分道扬镳。” 谈彦诧异:“还有这事?” 这段时间在宫中被禁足,他哪里也去不了。 宫女太监们的嘴巴都跟蚌壳似的,闭得紧紧的,他根本无法知道太多信息。 更不知道皇帝还有个兄弟叫迟函,还是什么东王战神。 路羽柔道:“据说皇帝小时候长得特别好看,像个小姑娘一样,迟函还说过要娶他为妻。” 皇帝长得好看他是知道的,同样是皇子,迟函应该长得也不差吧。 “看,来了!”路羽柔激动地叫了起来。 谈彦转头看去,尽头处的人群像拉链一样从中间自发拨开。 一队身披铠甲,骑着马,赶着车队的士兵整齐有素地缓缓而来。 而中间一匹枣红大马上,正端坐着一位肩披玄色大氅的高大男子。 他双手执髫,面容英挺俊逸,神态肃穆威仪。 沉冷疏离的姿态与周围热情的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个人声鼎沸的纷杂环境中,他反倒像一副束之高阁的画,遗世独立,不染尘埃。 “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好看。”路羽柔感叹道。 她转过头来,撩了撩谈彦的面纱,好奇道:“隔着两层纱,你还能看清?快摘了吧。” 我怕摘了你要吓趴下。 谈彦为难的对她说:“我的面纱是不能摘掉的。” “为什么?” 谈彦叹息道:“这是我葬爱家族的族规,我族女子从出生起就戴着面纱,哪个男子解开我们的面纱,我们就要嫁给谁。” 路羽柔瞬间就震惊了:“天啊,太可怕了,你们家族的族规也太变态了!” 红缨在旁边听到,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她发现她家娘娘越来越会胡扯了。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的族规呢!”谈彦义正言辞道:“族规也是为我等好,免得容貌被男子看去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也不知以后会是谁解开我的面纱。” 路羽柔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是同情又是嫌恶。 最终只能换了个话题道:“那你家族的女人一定长得特别漂亮!” 嘿嘿,这话我爱听,把女人两个字去掉就更好了。 此时,下方有人突然喊道:“哎呀,皇帝陛下也来了,来亲迎东王凯旋。” “陛下来了?哪里,哪里?” “快了,我好像看到辇车了。” “好难得见到陛下一面,真想念他。” “我也是,很喜欢皇帝陛下。” 人群骚动得更厉害了,激烈的喊叫声快要冲破云霄了。 谈彦被身后的两声尖叫震得耳朵都在发疼,赶紧捂住。 这倒是让他很诧异,不是说皇帝荒yín无度,残bào不仁吗,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迟聿。 这时,远处的皇帝步撵的华盖渐渐显出明huáng色尖顶,正朝着迟函的方面前进。 大批的侍卫穿梭在街道中维持秩序,却还是抵挡不住百姓如cháo水般的涌动。 他们就像海啸前的巨làng,一波又一波的前仆后继。 这也太夸张了,就跟粉丝见到爱豆一样疯狂。 谈彦不禁问路羽柔:“皇帝这么受欢迎吗?” 话才喊出,就被高亢的人海声给淹没了,他不得不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 路羽柔gān脆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好不容易听清楚后,为他解释道:“因为皇帝的生母不是四大家族任意一家的,也非望门,不代表望门的利益。从他当政以来,实施了许多惠民政策,百姓都很喜欢他。” 这话听在谈彦耳朵里断断续续的,但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粗略翻译下,迟聿就像是草根出身的实力派,让百姓觉得有亲切感,故而拥戴他。 没想到这渣男还是有优点的啊…… “陛下来了!陛下看我!” “陛下,我可以,我可以!” “啊啊啊啊,陛下看我了,他看我了,要死了!” “今天的陛下好帅!我要一个月不洗眼睛!” 迟函的军队和迟聿的仪仗队渐渐地拉近了距离,眼见就要在临近汇茗轩的楼下汇合。 路羽柔兴奋地抓住谈彦的手:“咱们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啊,可以看得这么清楚。” 谈彦心想可不是嘛,就在眼皮子底下。 简直是VIP中的SVIP。 而就在这时,后方的人见皇帝马上要和东王会面,更加激动起来。 人多力量大,所谓三人市虎。 这些人再不怕谈彦和公主的侍卫,牟足了劲狂涌过来。 因为是茶馆酒楼,这二楼为了采光和扩展视野,栏杆本就设得低,还不到人腰的地方。 这一挤,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 “哎呀,别挤别挤,快掉下去了!” “快让我看看,楼下都下不去了,只能在上面看了。” “让我看陛下一眼,就一眼!” “都说了别挤了,要掉下去了!” 谈彦也被挤得胸腔都要压扁了。 还好有侍卫和红缨护着,不然他真的要变成压缩饼gān。 咔嚓—— 一声清脆无比的响声。 前面的抗力突然一松。 谈彦愣住了,低头一看。 ……这???? 栏杆断了……要、要垮??? 别啊,我还不想摔死! 谈彦赶紧抓住旁边的柱子,还没等他抓稳,栏杆就彻底断裂成碎木掉下去。 啊啊啊啊—— 谈彦恐惧地闭上眼睛,惨了惨了,我要摔成肉饼了。 下面还有那么多人,一人一脚,得把我踩成糍粑,肉馅糍粑。 好惨啊!太惨了! 死得也太没脸面了! 咦?好像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有惊无险地塞了回去。 谈彦紧张地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清晰的大帅比脸。 这张脸有些熟悉啊,似乎在哪里见过。 “雪雁?” 哦想起来了,是迟函,才见过的。 真是太感谢你了啊大兄弟,完美的帮我挽回了颜面,没让我变成肉馅糍粑。 谈彦感激道:“谢谢你了啊,幸好有你接住我,不然就摔死了。” 说罢赶紧从人家怀里跳下地。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那双眸子里复杂的情绪太过外露,看得连谈彦都不自在起来了。 “那个,谢谢了啊,没事我先走了。” 头纱掉了,不远处还有皇帝。 谈彦顿时想起来,原身和这位大兄弟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的。 妈妈我好怕,这可是大型修罗场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溜!赶紧溜!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 “彦彦,你没事吧。” 那头,红缨和路羽柔也跑了过来关心他的情况。 喂喂,这不科学啊,为什么你们没事啊。 还有,别喊了,再喊就露馅了! 路羽柔一双大长腿冲刺在混杂的人群里,竟然如鱼得水,跑得飞快,一下子就到了谈彦面前。 “彦彦,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那群护卫今天喝的稀饭吗,看着那么壮竟然一点用都没有。” 谈彦一把抓住她:“别说了,我有点不舒服,咱们快走。” 路羽柔见他抬头,惊住了:“彦彦,怪不得你们家族要你们蒙面纱,你可真漂亮啊!” 她目光吃吃的,情不自禁道:“真好看啊……” 谈彦要哭了,姑娘你现在别整这些了好吗,你这个猪队友。 此时,谈彦那群喝稀饭的御林侍卫终于灰头土脸地姗姗登场。 “娘……小姐,您没事吧。” 红缨是真是吓惨了,一向乖巧的她竟然敢对着御林侍卫破口大骂:“你们真是一群废物!竟然连个人都保护不好。还好我家小姐没事,不然你们就领死吧!” 然而,有人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 路羽柔的性格从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惊喜地叫了起来: “彦彦,你的面纱是在东王面前掉了,他第一个见到你的容貌,相当于他揭了你的面纱,按照你家的族规,你要嫁给他呢!真是因祸得福,太美好了!” 谈彦要窒息了,真的窒息了! 姑娘,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我好后悔…… 什么叫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我今天认识到了,我现在就想活埋了我自己。 迟函拉住他的胳膊,疑问:“雪雁,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谈家还有这种规矩?” 谈彦僵硬的转过头,就看见了迟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陛下,你可来得真及时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忙了,暂时只能更这么多,明天再补上。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4章 谈彦觉得自己就像大街上被恶霸qiáng抢的民女, 可怜、弱小又无助。 谁来解救他啊!!! 解救是不可能解救的, 恶霸他权势滔天,是万恶旧社会金字塔尖第一人。 “还不快给朕滚过来!” 谈彦缩了缩脖子,乖乖向黑恶势力低头。 好不容易早上才脱离了魔爪, 一眨眼,下午就回到了渣男身边。 命运对我好无情无义啊! 迟函沉默的看着谈彦艰难而去的背影,是如此孤立无援。 或许是太过不忍, 他右手还维持着空握的姿势。 迟聿看在眼中,更冷沉了一分。 这么舍不得? 路羽柔一时间震惊得无语言表:“这, 这究竟是……我怎么有点……”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是惊得瓜都要掉了。 “雪雁, 他刚才是叫的雪雁吧?” “谈家, 是那个咱们大商最有名的谈家吧?” “所以这个女人……是谈雪雁?!” 路羽柔先是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礼:“羽柔见过陛下。” 迟聿淡漠地“嗯”了一声:“公主有礼了。” 路羽柔瞅了眼缩在他身旁做鹌鹑状的谈彦。 内心熊熊的八卦之火,让她终于鼓起勇气,顶住了迟聿冷漠的威压, 开口问道:“陛下, 这位是……” 迟聿冷冷一笑,眼尾瞥去,如冰刀划在谈彦的身上:“说啊,告诉公主你是谁。” 谈彦往他背后又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球。 “那个, 那个……我是……”完全不想说自己的大名啊。 “我是皇后……” 迟聿无情的戳穿他:“你是皇后,你也是谈雪雁。” 谈彦怒瞪他,就你有嘴,就你会bībī。 路羽柔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她气愤的指着谈彦道:“那你刚才告诉我你叫什么,尼古拉斯彦彦,还说你来自什么葬爱家族,你太坏了!你这个骗子!” 妈蛋,你别这样啊,简直是公开处刑! 谈彦老脸一红,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人了。 迟聿似笑非笑地看着谈彦:“你脑子里的花样还挺多啊。” 吃瓜群众也适时的给出了这一事件的评论和反馈。 “没错,皇后就是这么坏,一如既往,风雨无阻。” “她的坏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永无止境。” 但是也有人有不同意见。 “没想到啊,谈雪雁长得这么好看……” “她站在高大的陛下身边看起来好娇小,好可爱,两个人好般配。” “长成这个样子确实有资本làng啊,我要是有这张脸,我也làng,从今天起我对她路人转粉了。” “我黑转路人了。” 谈彦惊了,你们的节操呢?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黑我,怎么能因为一副皮囊放弃原则! 路羽柔听见周围夸赞谈彦的声音越来越多,更加气愤了:“你还骗我什么族规必须戴纱巾,你太坏了,太心机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只是跟你开了小玩笑,你竟然骂我坏。 谈彦反驳道:“我就是没说我的真实身份而已,可是你说了我多少坏话,到底是谁坏了?” 路羽柔一怔,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哦。 但是我堂堂公主不要面子啊! “我不管,是你骗我在先,大家都说你很坏的!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这还了得,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再骂我,我就不是尼古拉斯·彦彦,而是钮钴禄·彦彦! 谈彦威胁她道:“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以后进宫还想不想混了。” ……嗝? 路羽柔瞬间就呆住了,是哦,以后进宫还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嘤嘤嘤,坏女人! 小姑娘悲愤地捂着脸跑掉了。 谈彦:“……” “妈妈,你看皇后在恃美行凶,她好霸气啊!” “长得美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我觉得我又要爱上了。” “我也爱上了,我可以!” 你国人民的思维真跳跃,怎么能这墙头?! 谈彦对这群只看脸的百姓绝望了。 迟聿拽住他的手:“闹够了?” 求生欲让谈彦狠狠点了个头。 迟聿:“闹够了就给朕滚到步撵里去。” 好的好的,你长得帅你说了算,我马上滚过去。 谈彦很没骨气的快步朝辇车走去。 在旁边沉默了半晌的迟函终于发声了:“陛下,雪儿刚才说她不舒服,恐怕是受伤了,还请……” “还请东王叫她皇后。”迟聿无情的打断他。 迟函顿了顿,语调变得有些冷硬:“皇后他似乎受了伤,还请陛下尽快召太医为她医治。” 迟聿:“朕知道了,这点小事不劳东王费心。” 谈彦上了辇车,转头看向后方还在对话的两个人。 气氛似乎不太好,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辇车四周缀有纱幔和水晶帘,模糊了外界吃瓜群众的视线。 勉qiáng为谈彦的羞耻心挽了个尊。 “倒霉死了,害得我尴尬癌都犯了,太羞耻了太羞耻了!” 不多时,皇帝就回到了辇车上,在谈彦身旁坐下。 谈彦姿势摆的端正无比,垂下脸,眼观鼻鼻观心。 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迟聿勾起他的下巴,qiáng迫他与自己对视。 “上次是苏维埃战士,今天是尼古拉斯·雁雁,你的名儿可真多啊。” 别,别说了,我尴尬癌快到晚期了。 “陛下,您、您记性可真好,棒棒哒!那都是我胡诌的,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忘记吧,忘记吧!” 迟聿再度挑高他的下巴,语调如冷水淙淙清寒:“你还有什么名儿,今日一并告诉朕吧。” 谈彦有点懵,今天怎么突然在名字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了。 “怎么,舍不得告诉朕?” 他狭长的眼眸中有某种深沉的情绪在激dàng,眼尾甚至浮起了一抹淡色的红。 谈彦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其实我真名叫谈彦,就这一个,真的。” 迟聿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松了手。 “谈雁倒是挺不错的,把雪字去掉,雪儿雪儿的,矫情又难听。” 谈彦:“……” 抱歉,我不是很懂您的点,不过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喜欢被叫雪儿就是了。 不过这还没结束。 迟聿又问道:“你想嫁给东王?” 大佬,这是送命题啊,我不傻! 谈彦赶紧挂上讨好的笑容:“不不不,我只想嫁给您,而且我已经嫁给您了,绝不会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我谈经理百分百钢铁直男,眼里只有妹纸,相信我。 迟聿终于满意的点了头,连语气也缓和下来:“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朕非常讨厌背叛。” 谈彦狗腿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无二心。” 迟聿看着他水波dàng漾的双眼,鲜活灵动,情意款款。 每次被他用这双眼认真注视的时候,那种毫无保留的诚挚之情,都令他觉得异常满足。 是被需要和肯定的期许。 然而陛下并不知道,这是房地产经理与奇葩客户经年累月练就出的高级本领。 美其名曰:给您家的温暖。 皇帝此时仍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悸动之中。 谈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珠子忍不住转动向别处。 迟聿不悦地捏了捏他的脸。 谈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张皇地朝后退。 他惊恐失措的样子,让迟聿瞬间就想起了昨夜谈府闺房中,他跌坐在地上,慌不择路的一幕。 昏烛罗帐,美人如玉。香腮颊红,呵气如兰。 他昨晚只是想逗弄他一下,却没料到自己能把他唇舌的滋味记得如此清晰。 出于动物的本能,谈彦突然感到眼前的人很危险,赶紧偷偷把屁股朝边上挪了又挪。 咚—— 不敢动了。 谈彦紧张地看着耳边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 就是这只手阻挡了他的退路,还把他给禁锢在了背后的靠板上。 “陛、陛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不要没事玩什么壁咚,很吓人的。 迟聿:“我想换一种方式说。” 不要啊,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快住手! 谈彦欲哭无泪:“我、我今天吃了很多大蒜,还、还有韭菜,还……唔……” 后面的话被完全堵了回去。 两人贴合在一起的姿势,透过纱幔,形成了一个无比暧昧的剪影。 “天啊,陛下和皇后这是在……” “啊啊啊啊啊,我的心脏快受不了了,快,快送我去医馆!” “我好想冲进去看!” “亲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好làng漫!” “我大商的福利就是好,陛下不仅让我们有口福,还有眼福,倾情出演!倾情出演!” 谈彦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蒸汽机,快要蒸熟了。 太、太羞耻了! 迟聿捏着他的脸颊,哑声道:“专心。” 这场景没法专心啊啊! 谈彦别开脸要逃,却被某人再度霸道的覆了上来。 “别,唔……” 呼吸都快被夺走了,四肢也是发软,浑身热得出了一层薄汗。 明明外界是这么喧闹鼎沸,但唇齿间勾缠的水啧声还是清晰的钻进了他的耳中。 “莫怕,张开嘴……” 苏麻感一层层叠加,身体也禁不住颤抖。 谈彦的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任由迟聿摆布。 两人在辇车中忘我纠缠。 而车队后方,亦有一人,双拳紧紧捏着,指甲戳进了掌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嘻。 ---------- 然后推荐一下自己的预收文,本文完结后就开。 《纸上yīn阳》,点击专栏即可收藏。 文案: 齐宣大学毕业后,没有选择出去工作,而是继承了爷爷的扎纸铺。 扎个小纸人为自己端茶递水收快递。 扎只小狗看门护院。 再扎顶轿子当坐骑,跑得比宝马还快还稳…… 日子过得是相当惬意潇洒。 却不想爷爷留下的yīn阳风车“嗒嗒”转动起来。 七门调——搭棚扎纸,渡yīn魂、躲yīn差、拘魂摄鬼,调yīn兵遣yīn将,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 麻烦找上门,齐宣只好重拾老手艺,走上一条纸上yīn阳的道路。 放làngbào力美人受X忠犬舔狗但有house攻。 第25章 “你从茶楼掉下来可有受伤?” 谈彦摇头。 东王接的很及时, 他一点伤都没受。 之前骗东王不舒服, 是找借口跑路。 迟聿看着他酡红的双颊和颤动不安的双睫,心中又是一动。 “真的没有?” 谈彦把脑袋压得特别低,根本不敢看他一眼。 之前那绵长羞耻的一吻, 让他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嘴里被侵占的异物感仍旧qiáng烈。 “没有……” “没有朕就放心。”迟聿俯身,额头与他相抵,肌肤相触, 亲昵再生。 “你便在前方的安永门下车吧,朕还有事要与东王商议, 你先回栖凤宫。” “嗯……”谈彦僵着身体, 根本不敢动弹。 迟聿拇指不禁摩挲起他的脸颊, 只觉细滑软柔。 仿佛能黏在手上,说不出的熨帖。 他嗓音低沉,气息炙热。 “晚上有为东王准备的接风宴, 你且好好装扮一番, 与我共赴大宴。” 谈彦别扭得不行,小声答道:“好……” 迟聿轻笑:“你倒是少有这么安分的时候。” 谈彦心里乱糟糟一片,恨不得安永门快点到来。 浑身不自在到了极点,每一秒都是煎熬。 “安永门到了。” 谈彦心头一松,赶紧要起身告辞。 “那我……” “骗你的。”迟聿道。 谈彦猛地抬头, 错愕地瞪着他。 迟聿笑道:“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当我小学jī吗? 以为我会被如此拙劣的撩妹手段给弄得心砰砰跳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好了,这回是真的到了。” 谈彦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微微起身撩开帘子。 果然前方不远处的门墙上书着“安永门”三个字。 此时辇车的速度渐缓, 很快就门口处停了下来。 谈彦gān脆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说罢就起身下车。 左脚刚要踏下去,就被人给拉了回来。 一个转身,压在了柱子上。 迟聿锢着他的腰,温热的吻再次落下。 只不过这次浅尝辄止,很快放开了他。 “晚上朕会去栖凤宫,嗯?” 你说啥?你今晚要去哪里? 谈彦连怎么下车的都不知道,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直到坠在队伍后面的红缨赶上来叫他,他才恍然惊醒。 “娘娘,奴婢真为您高兴!太好了!” 红缨想起宫外那一场当众亲吻,就激动不已。 谈彦脸色青红jiāo加,耳朵还回响着迟聿将才那句话。 红缨还在那里兀自兴奋:“娘娘,可见陛下对您是真心喜欢的,他还从未对别的女子这样宠爱过呢!” 谢谢,勿要与我说这虚无的爱。 谈彦真是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在辇车上迟聿会亲他。 大庭广众之下好吗,那么多人看着,都不羞耻吗? 他的脸皮是不是比城墙还厚,甚至拿砂纸都磨不穿。 难道他是为了气迟函? 有这个必要吗,我都嫁进宫来了,还能跑了不成? 谈彦狠狠地擦了两下嘴,那股子苏麻感仍旧挥之不去。 呸呸! 劳资的初吻,居然给了一个男人!太糟心了! “娘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啊?”红缨拉住他自残的手。 谈彦皱眉,憋了一肚子气:“走,回去漱口。” 哎?! 红缨不明所以,赶紧跟上去:“娘娘,今晚有接风宴,咱们要好好装扮装扮。” 谈彦忽然顿住脚,郑重万分的对她说:“红缨,你赶紧收拾包袱回老家还来得及。” 红缨一对杏眼睁得圆圆的:“娘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谈彦悲从中来,因为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死期啊! “娘、娘娘,您怎么了?” 红缨担忧的拉住他的手,温柔询问:“娘娘有什么烦心事,就跟奴婢说说吧。” 谈彦丧着一张脸,对她说:“因为今晚可能就是我的死期了……这段时间你对我极好,我也不愿意看你因我而死。” 红缨怔了怔,有点慌:“娘娘,您别吓奴婢,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您是千岁,好日子长着呢。” 谈彦顿了顿,支使她:“要么你回谈府,把我昨天带回去的行李拿回来?” 红缨连连摆头。 谈彦试探性地问:“要么你回去帮我照顾几天二夫人?” 红缨瞬间眼眶都红了:“奴婢哪里都不去,只待在娘娘身边,您别赶我走。” 这实心眼的孩子! 谈彦用掌心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他果然是被渣男亲傻了。 脑子秀逗了才会跟红缨说会死的事,应该一开始就把她骗回谈府才对。 “娘娘,您别打自个儿。” 谈彦郁闷得肠子都要打结了,今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再苟一波命呢? 等两人回了栖凤宫,他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算算时间,现在已是申时三刻。 离晚宴的时间也不过两三个小时。 红缨和张嬷嬷、刘嬷嬷已经忙碌起来。 侍女和太监在栖凤宫中不停歇的穿梭。 华丽的衣裳,jīng美的首饰,还有水汽腾腾的汤池。 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娘娘,今晚要不穿这件孔雀蓝的锦缎百褶裙?” 红缨兴冲冲的朝谈彦展示,但见他一双眼空dòng无神。 “要不,这件玫红色的?” “那……这件鹅huáng的?” “月牙白?” 红缨放弃衣裳,咬了咬唇,在他身边蹲下:“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谈彦摸摸她的头,叹息道:“你不懂。” 红缨朝前一靠,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轻声道:“娘娘,奴婢只会帮您挑挑衣裳、化化妆、做做饭,一点都不能为您分担解忧,真是太没用了……” “傻丫头,别这说自己,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谈彦听她的一番话,又心酸又难过。 想他一个大好青年,一朝穿越,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别人都是金手指比大腿粗的龙傲天、赵日天,他却成为一个女装大佬。 别人呼风唤雨、左拥右抱,他却每天都在夹缝里求生存。 简直是过的卖白菜生活,操着卖白-粉的心。 好!苦!bī! “娘娘,您别苦恼了,快快打起jīng神来,晚宴就要开始了,咱们快梳洗打扮吧。” 谈彦恹恹的被红缨搀扶着进了汤池。 等脱了衣服进了池子里,被热水一熏,谈彦陡然清醒。 这可能是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次享受了。 开心过是一分钟,颓废过也是一分钟,为什么我不开心点?! 想通这一点,谈彦的心情终于舒畅起来。 管它的,死就死吧,好歹死前还能吃一顿大餐,想想也不亏。 …… 这场专为东王准备的接风宴,是在一处叫长英殿中举办的。 虽然时间仓促,但因为皇帝格外看重,所以置办得倒也盛大。 此次东王举兵东进,夺敌国五座城池,大获全胜。 然而,最大的功绩并不在此。 东王拿下最东边的封川城,获得封川海港,对大商国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封川城坐拥两大良港,舳舻千里,渔业兴达,各国商客往来紧密,互通有无,繁荣至极。 封川城的获得,标志着大商一个内陆国家,终于获得了航海权,打通了链接海外世界的通道。 谈彦到的时候,长英殿中已是鼓乐齐鸣、歌舞jiāo织,盛筵大开。 军中将士多为豪率之人,不太拘于礼节。 大商又历来政风民风开放,这些人竟没等皇帝皇后到来,已经喝上了。 偏殿中,迟聿还在与几位将士畅聊。 谈彦进来,怕打扰他们,便想退出去。 迟聿却先一步起身,笑道;“皇后来了。” 众将士纷纷起身抱拳告辞,朝两人行礼后,一一退了出去。 谈彦问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迟聿牵过他的手,搂住他的腰:“无妨,都谈得差不多了。” 腰肢纤细柔韧,一只手臂刚好圈住,契合无比。 谈彦被他搂得浑身不自在,下午被亲吻的苏麻感再度被唤醒。 他试着与迟聿拉开一点距离,但搂着他腰的手却如钢铁般无法撼动分毫。 此时的迟聿已换了身朝服,是为向凯旋而归的将士以示敬重。 朝服将他的仪表称得愈发英挺威严,将上位者的霸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说实话,谈彦看着这样的他,更加心虚: “宴、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我、我们……” “无妨,他们自在惯了,见了你我反倒拘束。” 迟聿左手托起他的脸颊,仔细打量了一番,嗓音越渐沉缓:“皇后果然是玉芝佳兰,令人心驰。” 迟聿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且顺从本心,一旦作出决定,更是雷厉风行,不罢不休。 既然意识到自己对皇后产生了某种欲望,他便不会委屈自己。 谈彦被他过于赤-luǒ的视线看得心惊肉跳,有种被命运掐住了脖子恐惧感。 但偏偏这人平日里冷俊自持,一副生人勿进的禁欲之态,此时眉梢眼角沾惹上了色-欲,端的让人心悸难控。 尤其是他的双眸,如星渊碧海,令人沉湎神往。 谈彦不禁想起了新婚之夜,他把迟聿撞到在身下的那一刻。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句诗用在他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 “皇后在想什么?”迟聿的手指划过他的颈项,引得怀中人一个颤栗。 谈彦躲避不及:“痒……” 迟聿在他耳边一声轻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根。 谈彦只觉一股细小的火花窜进了神经,血液迅速加热。 迟聿锢住他乱动的脑袋,作势又要亲吻。 谈彦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以及那双性感的薄唇,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美色误人!快打住! 谈彦推着他的胸膛,道:“别,口脂会花掉……” 迟聿:“怕什么,没人敢说你。” “还、还是不好……” 迟聿在他耳边轻啄一口,贴着耳根哑声道:“宴会结束后,朕再亲口为你抹掉。”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尽力了,从昨晚20点写到2点,早上8点写到14点。 12个小时……我竟然只写了3000字…… 手残都不足以形容我,躺平任嘲_:з」∠_ ----------- 推荐下基友的预收文,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收藏一下。 这位基友开坑必填必完结,日六打底,经常日万,比我qiáng太多太多了。 作者:雨洛萌,书名:《闭关十年后,我怀孕了!》,简介:魔祖闭关十年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并且还是死对头的! 第26章 说实话, 谈彦觉得在这个宴会上, 自己的存在有点尬。 就跟个摆设似的。 除开之前的一句致辞,便再没他什么事了。 倒是迟聿在旁边说个不停。 因为这一场仗打得实在漂亮,乃是举国欢腾之事。 所以要对所有参战献力的将领们, 进行封赏。 那一长串名单就够念上好一阵的。 末了,迟聿还需亲自犒劳将士。 推杯换盏,觥筹jiāo错。 这种喧嚣热闹的场景, 倒是让谈彦想起以前工作时,永无止境的应酬。 那时喝晕喝吐是常态, 烦得不行。 每次听到应酬两个字, 胃就生理反应的痉挛。 现在, 竟然有种怀念的感觉。 谈彦漫无目的想着。 并暗暗祈祷今晚皇帝会喝个烂醉,最好醉到不省人事。 那样他就能再苟一天了,也许多一天就能想出活命的办法。 于是谈彦一直偷偷注意着迟聿, 没见他喝一杯酒心里就欢呼一声。 耶!十七杯了! 快, 后面还有两个穿铠甲的呢,再去敬酒! 前面那些喝过的也别拘谨害羞啊,今晚正是讨好上司的好时机,赶紧麻溜的再回敬一次啊! 很好!十九杯了! 武官就敬得差不多了,文官也上啊, 你们难道不替你们的陛下高兴高兴? 所谓宁可胃上烂个dòng,不叫感情裂条缝! 赞!二十三杯了! 简直就是声控敬酒啊! 谈彦不禁兴奋起来,这感觉就像是文武百官都在听他的话似的,让他们敬就敬。 可惜的是, 古代的酒杯实在太小,浓度也低。 迟聿喝了三十杯了,也不见醉。 他身长玉立,犹如一棵劲松挺拔地被众人簇拥着 眉目间清明如朗月,说出的话更是条理分明,不见分毫醉态。 嗨呀这家伙,真的很欠啊! 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谈彦的兴奋劲降低了不少。 酒已不知过了几巡,迟聿功成身退,重新返回到谈彦身边。 谈彦默默地注视着他,力图在他脸上找到点喝醉的证据。 却最终发现,倒是他自己因为心虚焦急,喝了两口酒压惊,有点微醺上头。 连反应都迟钝了。 迟聿在桌下握住他的手,促狭低笑:“皇后刚才一直看着朕,莫不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谈彦一个激灵,想赶紧抽回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居然,居然被误会了…… “以前别的女子这样看朕,朕只觉得烦。”迟聿的拇指轻轻的碾动他的掌心:“但是将才皇后这样看朕,朕很是欢喜。” 没,您想多了,我只是想看你喝醉没喝醉。 迟聿看着他飞霞满颊,双眼迷离的样子,心头瞬间快速跳动了两下。 喉间滚动了下,在他耳边许诺道:“别急,这宴会是有点长,但朕今晚去栖凤宫的承诺,是不会变的。” “我,我没……”谈彦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说出口的话却含糊不清。 嗯?嗯? 我这是怎么了,连话都说不清了? 迟聿瞧着他迷糊的样子,只觉得越看越可爱。 皇后醉酒了。 像猫儿般挠得人心痒痒。 恨不得搂在怀里。 只是现下并不是好时机。 谈彦被他暗沉的眼神看得不禁浑身一软。 都是男人,这种感觉他懂。 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谈彦狠狠地甩了甩头,还用双手揉了揉眼。 这举动看在迟聿眼中,却有如猫儿洗脸,小脑袋晃得尤为可爱。 可惜这宴会还有还一会儿才会歇下。 皇后虽然没什么作用,但身为一国之母,必须得待到最后。 迟聿怕他醉酒昏睡过去,只得对迎福道:“皇后醉酒了,那点醒神的茶来。” 迎福应声而去,很快便端来一碗提神的清茶。 迟聿端着茶,亲口喂他喝下。 这茶实在过于醒神,谈彦才喝了两口,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脑子一片清醒。 这具身体也太没用了,那么点酒都能醉。 迟聿见状,对他道:“你再耐心坐会儿。” 谈彦想起自己刚才做的事,心里就懊恼得想撞墙,赶紧道:“您忙,您忙。” 快走吧您,只要有您在,尴尬癌的癌细胞就扩散得特别快。 迟聿却以为他是被戳穿了害羞,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真乖,就在这里等着朕。” 谈彦简直没眼看了,心里慌的一匹。 要不我现在就跑路?但是皇宫戒备森严,他贵为皇后,连阿猫阿狗都认识他,知名度贼高了。 要不跳水潭里?然后假装受惊,然后再感冒发烧来一套? 还是那句话,这宫内到处都有人盯着,还没等他跳呢,估计就有人拦住他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突然见迟函从席间走至大殿中央。 迟聿要离席的步伐也顿住了。 迟函拱手下跪行礼,高声道:“陛下,臣此次破获封川城,城主为表达投诚的诚意,特献上绝色美姬两名。” 长英殿中的将士们轰然大笑起来,神色间更是暧昧不已。 似乎这两位美人是他们jīng心准备的压轴戏,等待好戏上场许久了。 谈彦心头一酸,忍不住看了迟聿一眼。 真特么好艳福啊,前头一个尤物公主还等着入宫呢,现在又多了两名绝色美姬。 迟聿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酸涩,不禁微微一笑,对迟函道:“城主的心意朕领了,不过朕后宫妃嫔众多,这两名姬妾就算了。” 迟函却跪着没有起身,抬头与迟聿直视,声音铿锵有力:“这两位美姬乃是城主的双生千金,难道陛下忍心伤害如此赤诚的忠心吗?” 迟聿沉默了。 如果是一般的姬妾,他可以随便拒绝。 但封川城才刚纳入版图,城主主动投诚,还送上自己的双生千金,这份献礼不可谓不重。 事情走到这个节点上,他不纳下就显得不近人情了,还会与封川城产生芥蒂。 以后怕是难于管制。 他微微侧脸,看了眼谈彦。 也不知皇后会不会介意? 不然今晚就告诉她朕碰不得别的女子,让她别多心。 谈彦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狗皇帝命真好,双生花啊!多美好啊! 姐姐妹妹一起什么的……想想就好污好刺激…… 迟聿被他看得心头一个咯噔,果然介意了。 迟函还在下方跪着,颇有誓不罢休的势头:“陛下,不过是纳两名美人,您居然不肯答应吗?” 此时,一位威望极高的老将军霍然起身,很是不悦道:“我等将士出生入死,耗时半年为陛下夺得封川城,占下两大良港,为后世千秋谋福,难道陛下想让我等忠君爱国之人的义胆忠肝,付之东流吗?” 迟聿皱眉,正要开口。 旁边又是一位老将走出席间,与迟函并排跪下。 不过这次他禀告之人并非皇帝,而是皇后。 “皇后娘娘,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乃是您义不容辞的天责所在,难道您会为陛下多纳两位美人而心生嫉妒吗?” 谈彦眼睛一亮,瞬间激动起来。 迟聿心头一紧,这群武夫肯定又被文臣给忽悠了,只觉得烦躁不已。 正要开口呵斥,却听到旁边的谈彦喊了一声:“本宫自然是不会的!” 迟聿诧异地转过头,看着他端庄的坐姿,和严肃冰冷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正式与矜重。 谈彦恨不得给这老将军点一百八十个赞! 救人于水火啊,大兄弟! 现在不得不感谢前段时间皇帝让他抄宫规,让他对这些枯燥的内容在呕吐之余,还记性很好的倒背如流了。 宫规第七十六条写有,一些身份特殊的女子,在入宫的当晚,皇帝必须临幸。 其实这“特殊”二字,就是指一些位高权重的官宦之女,或者就像是封川城这种政治献礼。 皇帝为表态,当晚必须宠幸这些女子,来安抚臣子的心。 “为皇室延绵子嗣是本宫的职责所在,当然不会如此小心眼。”谈彦顿了顿,仪态大方的继续道:“封川城乃是我大商日后发展的重心所在,城主为表诚意送上自己的爱女,本就是双喜临门之事,本宫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嫉妒?” 他说罢,转向迟聿。 嘴角弯起一抹得体的笑容,郑重道:“臣妾在这里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迟聿完全怔住了,看着他犹如带着一张面具的脸,心中微微发疼。 明明约好了今晚在栖凤宫中相会,她是那么的期待。 此时却为我着想,为江山社稷着想,甘愿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别的女人。 她的心里,该有多痛苦酸涩。 谈彦努力维持自己人设不崩,真是差点没兴奋的叫出来。 苟命一时慡,一直苟命一辈子慡! 他缓缓道:“陛下,封川城城主既然如此有心,您便应允吧。” 迟聿定定的看着他,第一次有了心疼一个人的感觉。 他沉敛着眸子,藏住了思绪,看向下方跪着的两个人:“朕准了。” 三个字,让下方的众人欢笑不已。 一时间整个长英殿的气氛空前高涨。 迟聿却双唇紧抿,看向自己的皇后:“对不起,朕……” 谈彦一脸的情真意切:“无妨的,您是皇上啊!” 大猪蹄子,还不快感谢我! 瞧我多为你着想,这世上还有比我更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皇后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揭开皇帝为啥不碰女人,她们却帮着瞒谎的秘密。 -------- 感谢: 江停停扔了2个地雷 叶枫染染扔了1个地雷 雨萌扔了1个手榴弹 康娜扔了3个地雷 -------------------- 感谢: “我最爱猫猫了”,灌溉营养液+4 “沙雕网友大杂烩”,灌溉营养液+1 “”,灌溉营养液+1 “”,灌溉营养液+1 “喵大人”,灌溉营养液+20 “呐呐布拉”,灌溉营养液+5 “╮蕥”,灌溉营养液+10 “枕夜”,灌溉营养液+16 “欧阳洛琴”,灌溉营养液+1 “青岑”,灌溉营养液+3 “哈士奇”,灌溉营养液+10 “沈鳅”,灌溉营养液+1 “哈士奇”,灌溉营养液+10 “哒哒”,灌溉营养液+1 “来,日方长”,灌溉营养液+12 “秋暝杳霭”,灌溉营养液+5 “一只迷迷小鱼gān”,灌溉营养液+1 “鱼木木”,灌溉营养液+3 “Puff”,灌溉营养液+2 “隔壁老王”,灌溉营养液+10 “恕马”,灌溉营养液+1 “媛媛”,灌溉营养液+5 “e。”,灌溉营养液+3 “易卜生”,灌溉营养液+1 “青岑”,灌溉营养液+3 “SVT的小克拉?”,灌溉营养液+5 “鸩”,灌溉营养液+5 “”,灌溉营养液+11 “莫柏”,灌溉营养液+1 “你说啥”,灌溉营养液+10 “媛媛”,灌溉营养液+2 “莫柏”,灌溉营养液+1 “”,灌溉营养液+1 “媛媛”,灌溉营养液+5 “鸩”,灌溉营养液+5 “安久”,灌溉营养液+1 “佯去一人祝安”,灌溉营养液+1 “加菲在熬夜”,灌溉营养液+19 “SVT的小克拉?”,灌溉营养液+1 “秋暝杳霭”,灌溉营养液+5 第27章 薄薄的红色纱幔中上, 映出两个曲线婀娜的身影。 两人齐齐俯身拜下, 声音悦耳如huáng莺:“奴婢,听音/知乐,拜见皇上。” “嗯。抬起头来吧。” 两姐妹惴惴不安, 还是有些不敢动弹。 若是仔细看,还能看清两人的娇躯在微微颤抖。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俩就被父亲告知以后会被送给达官贵人。 这对于花样年华的少女来说, 无异于是最致命的打击。 小小年纪的两姐妹,早已对未来绝望。 一直以为会被送给某个肥头大耳的高官享乐蹂-躏。 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被……被玩腻后, 在多人的手中转送。 却不料, 一朝变天,大商国竟然无比凶猛的打了过来。 仅仅耗费半年时间,不仅连攻四城, 还将丰饶富有的封川城给拿下了。 封川城靠海, 一直以来最大的忧患是海寇。 故而封川城的士兵更擅于海战。 突然遭遇陆战之王的大商军队,被打得一败涂地。 封川城主很是识时务,主动打开城门投诚。 好鱼好肉招待,并送上金银白箱,以及……她姐妹俩。 当时两人还以为会被送给俊美骁勇的东王, 为此兴奋得觉都睡不着。 却没想被东王一口回绝了。 就在两人心如死灰之际,爹爹再提出献给皇上。 听闻大商皇帝虽然年纪轻轻登上帝位,却荒yín无度,残bào无能, 一言不合就会杀人。 姐妹俩再度绝望。 “怎么,耳朵聋了?” 两姐妹终于惶惶地抬起了头。 而这一抬头,两人都彻底呆住了。 眼前人是她们未见过的丰神俊朗,尤其是那一身笔直熨帖,裁剪合体的明huáng朝服,更是将他衬得英挺不凡,犹如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威严天神。 这……这就是她二人以后要服侍的皇帝吗? 只见天神微微皱眉,不耐道:“喜欢跪就跪着吧,朕乏了,别来打扰朕。” 两人的神智陡然清醒,往昔被刻意调-教的暧昧回忆瞬间苏醒过来。 姐妹花同时出声:“陛下,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只是那道颀长的背影,并未因她二人刻意柔媚的声音停下。 反倒是一个太监在她二人眼前甩了下雪白的拂尘,拈着尖细的嗓音说道:“两位娘娘请留步,今夜大宴犒赏三军,陛下已是困乏至极,还望两位娘娘勿要惊扰了陛下。” 姐姐听音有些不甘道:“公公,我二人极善按摩解乏,正好为陛下舒缓舒缓。” 妹妹知乐在旁边连连点头:“让我姐妹俩为陛下放松一下吧。” 迎福摇摇头:“两位娘娘的好意,奴才替陛下心领了。请娘娘尽早去洗漱歇息,明个儿还要早起呢。”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还想再做努力。 只是面前这位太监突然冷下了脸,很不好相与的样子。 她二人初到皇宫,还是小心行事的好,只好听命去了侧房睡下。 两姐妹刚来这陌生的皇宫,见到了如天神般俊美的皇帝,心中又激起了希望。 辗转反侧了许久,才勉qiáng睡了过去。 …… 晨曦的微光才刚刚掀开窗户的一角。 还皱着眉头沉睡的两姐妹,就被伺候的迎福给叫醒了。 两人还来不及漱洗,就被叫到客厅之中。 皇帝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坐在罗汉chuáng上,右手支着头假寐。 在稀薄昏暗的晨光中,他的侧脸如被浅墨晕染,有种虚幻的美感。 听音、知乐在他面前跪下,虽然垂着脸,却还是忍不住上抬眼皮,偷偷瞧看。 “你二人身体如此羸弱,不太讨喜,待增qiáng些体魄,朕再来临幸你们。” 姐妹花听了都想心头一跳,正待要辩解。 却听皇帝说:“迎福,这二人就jiāo给你监管。” 迎福应诺,对姐妹花道:“两位娘娘,咱们现在就开始吧,会蛙跳吗?” 蛙、蛙跳? 妹妹知乐小声道:“公公,是士兵们……平日里锻炼的,那个么?” 迎福微微一笑:“娘娘聪慧。” 这这、这和我们想象的皇宫生活不一样啊! 蛙跳是个什么鬼,我姐妹俩长得不好看吗? 迎福拍了拍手,清脆的巴掌声引起了两姐妹的注意:“娘娘们,要跳够一百个哦。” 听音:…… 知乐:…… 而就在两人刚蹲下要蛙跳的时候,突然门外有人通报。 迎福听了来人的声音,脸色一肃,赶紧去开门问话。 不多时他返回屋中,面容凝重,步履匆匆的走到迟聿身边,手掩着嘴,小声禀告: “陛下,大事不好了。” 迟聿扬眉。 “昨夜皇陵塌了一角!” 迟聿揉了揉眉心,可真是个烂消息。 皇陵出问题,乃是国家大事。 在位的皇帝不仅要亲自前往勘察,还要在皇陵里住上七日。 沐浴焚香、斋素戒欲,请求祖宗原谅,为天下祈福。 “摆驾,速去皇陵。” …… 听音、知乐跳够了一百个蛙跳后,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两人根本站不起来,gān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茫然的发呆。 然而给她们休息的时间根本不多,很快有宫人进来梳洗打扮。 因为按照规矩,第一次入宫的女人,需要先去给太后请安,再向皇后请安。 “娘娘们,时辰不早了,再耽搁就要触怒太后了。” 姐妹俩生无可恋地从地上爬起来,拿手当脚用,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父亲虽然把她们当宠物饲养,但生活起居jīng致细心,连张帕子都没洗过,哪能承受一百个蛙跳这种折磨。 进来伺候的嬷嬷见状,忍不住笑道:“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勇猛,两位娘娘好福气。” 听音、知乐:“……” 开始怀疑皇帝让她俩蛙跳的目的了。 难道皇帝其实不行,但要用这种方式维持男人的自尊? 那么俊美的男人,哎…… 真是太可惜了! 姐妹俩在宫女的搀扶下,风摇欲坠的去向太后请了安,得了些夸赞和赏赐。 还没缓过气来,又偏偏倒倒的朝栖凤宫去。 只是两人才走到半路上,就被一群人给拦了下来。 搀扶着两人的宫女赶紧小声介绍道:“这位是德妃娘娘,跟在她身后的都是嫔御、美人。” 姐妹俩赶紧下跪行礼:“见过德妃娘娘,见过众位娘娘。” …… 而此时在栖凤宫的谈彦,被通知今早上姐妹花会来向他请安,不得不早起。 结果等了半天不见人,却等来了皇帝去皇陵的消息。 嘿!肯定是迟家祖宗见渣男一天到晚太好色,给他的惩罚和警告。 皇帝出了宫,谈彦又没等到人,就想着出去晃dàng晃dàng。 也许在半路上遇到了,还能让两个饱受摧残的小姑娘少走几段路。 瞧瞧,他多怜香惜玉啊! 这一出去没走多远,果然就见到了那对绝色姐妹花。 只是这现场有点不对劲啊,霸凌? 德妃带着那么多人挡着姐妹花,是想gān什么? 谈彦一把拉住红缨的手,让她不要说话,然后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偷看。 只见德妃气势凌人的站在跪下的姐妹花面前,语调悠长的质问道:“昨夜陛下宠幸你二人了?” 谈彦惊得微微张开了嘴,她的空谷幽兰呢?她的不染尘埃呢? 眼前这个霸气外露、嚣张跋扈的御姐是谁? 姐妹花楚楚可怜的用双手抓着膝盖,很是不安。 德妃旁边一个美人,柳眉一拧,呵斥道:“德妃娘娘问你们话呢!” 姐姐听音心头一横,gān脆道:“回禀德妃娘娘,陛下昨夜确实宠幸了我姐妹二人,这一宿都没怎么睡,我二人现在腰酸腿疼,很是难受,还望娘娘怜惜。” 谈彦大吸一口冷气。 渣男!太渣了! 昨夜还承诺一定要到栖凤宫来,走之前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结果一转身就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德妃冷哼一声:“是吗?” 听音头皮一麻。 皇帝不行的事,在宫中肯定是禁忌。但是皇帝不宠幸她二人,就会式微受欺。 她姐妹俩乃是封川城城主的女儿,犯不着对这德妃过于忌惮。 一定要捡有利的话说。 她就不信这位德妃敢动她姐妹。 “德妃娘娘,我和妹妹还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再迟些恐怕要惹皇后娘娘不快,德妃娘娘可否高抬贵脚?” 德妃却是微微一笑:“你可要记得你二人今天说过的话。” 听音、知乐心头顿时明朗了,原来是皇帝的帮手,来监视她二人有没有乱说话。 知乐感激的看了姐姐一眼,庆幸她反应及时。 德妃右手一抬,命身后的人让开道路。 姐妹俩一脸喜悦的道谢。 德妃却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二人今晚到本宫的玉馨宫来,本宫要好好教导你们宫中的规矩。” 姐妹俩连连答应,以为她是想教导叮嘱皇帝不行的事。 她俩喜出望外,顿时觉得皇宫真是个好地方。 “去吧,快去给皇后请安,别误了时辰。” 姐妹俩兴奋地携手朝栖凤宫的方向而去,仿佛在奔向光明美好的未来。 谈彦见状,也赶紧带着红缨回了栖凤宫。 德妃目送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 粉色的舌尖探出了红唇,慢慢地舔过嘴角。 她身旁的一位嫔御,幸灾乐祸地摆了摆头,嗤笑道:“瞧这走路的姿势跟螃蟹似的,也不知做了多少个蛙跳。” 而另一个美人则小声问道:“娘娘,什么时候才能把皇后也拉到咱们圈子里来,妹妹我想她好久了。” 德妃眸光流转,回忆起某人那张如冰山雪女的容颜,心头一阵火热。 她睇了眼问话的美人,不悦道:“她也是你能肖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以为后宫的女人为了面子,都在努力的维持假象。 只有德妃微微一笑:这全是我的功劳,谢谢,你这个没用的男人。 因为大半个后宫都已经是她的人了。 ------- 感谢: 山遇扔了1个地雷 叶枫染染扔了1个地雷 布詺扔了1个地雷 -------- 感谢: “简单点就好”,灌溉营养液+1 “露露是我身下受”,灌溉营养液+10 “碎觉觉”,灌溉营养液+1 “祁柒”,灌溉营养液+5 “山遇”,灌溉营养液+10 “公子有礼”,灌溉营养液+1 “喵”,灌溉营养液+1 “喜欢的呀”,灌溉营养液+1 “”,灌溉营养液+2 “我最爱猫猫了”,灌溉营养液+1 第28章 谈彦酸了, 嘴里像恰了十几个柠檬, 酸破天际。 太漂亮的! 乖巧的坐在对面的姐妹花,真是太漂亮了! 粉衫翠裙,顾盼生辉。满池菡萏, 夏风送香。 双生花,并蒂莲。 芙蓉向脸两边开。 不禁让他想起那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瞧瞧她俩羞涩的小表情, 还有那风摇欲坠,怠倦不堪的身体。 可以想象昨晚到底有多激烈。 谈彦的心, 就像被刮丝刀狠狠地推过去, 刮成一丝一丝的。 “昨晚, 真是累坏你们了……” 姐姐听音抿唇一笑,娇羞道:“谢皇后娘娘关心,服侍陛下是臣妾的职责。” 嫉妒了!嫉妒了! 谈彦脑子里不禁闪过一个T的某种资源。 《帝王と姉妹の情熱.a-vi》, 《宮中の密かな愛.a-vi》…… 我恨! 张嬷嬷看到他微变的脸色, 心里很不服气。 明明昨晚上迎福公公特地吩咐过,说陛下会来栖凤宫,让他们好好准备。 结果突然窜出两只狐狸jīng,不仅抢了娘娘的恩宠,一大早还来炫耀示威, 真是不能忍! “不过两位娘娘的身体也实在太娇弱了些,竟然弄这这副模样,啧啧……”张嬷嬷还想yīn阳怪气讽刺,被谈彦及时打断。 “张嬷嬷!”谈彦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但没必要。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张嬷嬷说到“娇弱”这个词的时候,姐妹俩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听音才被德妃敲打过,再次遇上这种话题,心想这肯定是皇后在试探她姐妹。 她腼腆一笑,小手指轻轻勾了下鬓边的青丝,微红了脸: “自然是陛下威猛qiáng悍,非凡人能比……” 听音说着,还偷偷给妹妹知乐使了个眼色。 知乐赶紧接上话头,羞涩不已地说道:“陛下天人之姿,我姐妹二人自然是难以承恩的。” 啊啊啊啊!会心一击! 谈彦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已经不是恰不恰柠檬的问题了,他宣布,从今天起他就是个百分百纯正的柠檬jīng! 一男二女,折腾了一晚上还游刃有余。 他体力未免太好了! 红缨看着谈彦难看的脸色,心里跟钝刀子割了似的。 这两个女人真是太坏了! 张嬷嬷也是握紧了拳头,两个小骚蹄子才刚进宫,就敢在皇后面前撒野挑衅。 长此以往还得了?! “我看你二人得了次恩宠,就不知道姓谁名谁了!竟敢在皇后娘娘……” 听音、知乐一怔,难、难道说错话了? “噗通”一声,听音立即拉住妹妹跪了下来。 不应该啊,皇帝的事难道不该是后宫女人公开的秘密吗? 谈彦眉头一皱,扬手打断张嬷嬷的激情发言。 “你们既然得了陛下的恩宠,就是这后宫的一份子了,以后得遵守宫中规矩。并且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听音、知乐惊愕地抬起头。 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谈彦:“怎么了?” “是,谨遵皇后娘娘的教诲!”听音、知乐赶紧应下。 心道这句话,肯定是用来应付宫人的场面话吧。 谈彦嫉妒得是身心疲惫,直接道:“如此,你二人就退下吧,回去好生歇息休养。” 两姐妹得逐客令,终于缓了一口大劲。 高高兴兴地磕头跪谢,出了栖凤宫。 谈彦目送两人的身影走远,站在栖凤宫宽阔的庭院中,一脸沧桑。 这个世界让我承受了我不该承受的痛苦。 红缨心疼地挽着他的手,安慰道:“娘娘不必介怀,在陛下心中,您才是最特殊的一个,她们,她们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谈彦摇头。 他肯定不是渣男心中最特殊的一个,没见着他昨晚多凶猛吗?把一对娇滴滴的姐妹花折腾成了huáng花菜。 呵,男人的话果然是不可信的。 张嬷嬷也在一旁劝道:“娘娘,您可是皇后,一国之母,无需和那些狐媚子计较,陛下最在乎的人还是您!” 谈彦长叹一声:“你们不懂,我们葬爱家族有一句话,如果爱,请深爱,如不爱,请别伤害。” 红缨:“……” 果然娘娘受到的刺激不浅,又开始说那一套胡话了。 谈彦指着栖凤宫里的的芳花碧木,却再感受不到一丝美感。 他沉痛道:“红缨,我国可有柠檬树?” 红缨点头:“有的。” 谈彦道:“本宫甚是喜欢柠檬,将这栖凤宫给我种遍柠檬树!” 红缨:“???” 他刚说完这句话,在外院当值的刘嬷嬷突然进来禀告。 “娘娘,瑜嫔娘娘求见。” 瑜嫔?哪个瑜嫔? 后宫好几十号人,谈彦早就记不清了,来者是客,那就见见吧。 后宫佳丽无丑人,这位瑜嫔也是位袅娜的美人。 谈彦见了她的相貌,才隐约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 后宫妃嫔似乎分成了两波抱团,一方是跟德妃混的,一方是跟萧贵妃混的。 这位瑜嫔,恰巧是萧贵妃的人。 “瑜嫔找我有何事啊?”谈彦将跪拜在地上请安的瑜嫔虚扶起来。 瑜嫔娇俏的面容上绽开一抹笑容,嘴角边的酒窝甜美可人:“皇后娘娘,臣妾听闻您喜爱花卉,近日来臣妾院子里的郁金香徐徐绽放,想请娘娘到我院中赏花。” 赏花?我是那么风雅的人吗? 你一个萧家阵营的人请我赏花,莫不是搞错了。 谈彦道:“我还在陛下定的禁足期内,不能外出。” “娘娘,陛下去了皇陵,要七日后才回来呢,再说了,昨日他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那般宠爱您,又怎会为禁足一事与您计较。” 瑜嫔挽着他的手,一边说着话,一边带着他走到了花坛旁。 确信周边没人后,才塞了个东西在谈彦手里。 谈彦眼角微微扫过手心,见是一枚玲珑小巧的玉坠。 这是个啥玩意儿? 瑜嫔道:“娘娘要去我院中赏花吗?” 有些意思啊。 难道原身和瑜嫔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谈彦心中盘算了一番。 反正闲着无聊,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行吧,那就去你院中赏花。” 瑜嫔倒也是个玲珑人,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好听。 这一路上,与她聊起天来,简直是种享受。 尤其是她长了一对小酒窝,笑起来特别讨喜。 可有了太后,萧贵妃,杜太医的前车之鉴,谈彦不敢再轻易相信后宫中人。 到了瑜嫔的院子中时,小径两侧的苗圃里果然种满了郁金香。 红huáng粉黛,争奇斗艳,煞是美丽。 可是谈彦并不懂得欣赏这些。 瑜嫔道:“皇后娘娘,咱们去屋内品茗观花,如何?” 谈彦点头,知道重头戏来了。 红缨也要跟着进去。 瑜嫔却道:“你在外面候着吧,有事会叫你们。” 红缨看了看谈彦的眼色,见他同意,只好站在院子里。 进屋之后,瑜嫔装模作样的斟了两碗茶:“皇后娘娘请品茶,臣妾去去就回。” 谈彦没敢动茶,只坐在藤椅上静等她弄出个什么花样。 只是这一等,没等来瑜嫔,却等来了个万万没想到的人物。 “东王?!” 来人正是东王迟函。 迟函定定的看着眼前人,面色一暗,失落道:“雪儿,你以前从不这般称呼我。” 咦?没想到原身和东王真的有私情啊。 谈彦道:“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迟函错愕的看着他,英俊的五官难过得耷拉了下去,好半天没说话。 谈彦可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要是被有心人看到,简直比捅马蜂窝还恐怖。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迟函一听,赶紧上前几步拦住他,眼眶中的血丝红得有些吓人。 “雪儿!当初你说的话难道不算数了吗?” 卧槽,原身当初给东王承诺过什么? 大兄弟,你别激动。 谈彦怅然长叹:“我已是皇后了,又能怎么样呢? 说起来,怪不得昨天皇帝说什么“雪儿这个称呼听起来矫情做作”,原来是这回事。 迟函双手压住谈彦的肩,手背上青筋鼓胀,他痛声道:“是你自己说的,如果我能拿下封川城,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我现在已经做到了,你又怎能食言?” 我,我去……真牛bī。 竟然因为原身的一句话,你就在半年内连攻五城,还拿下了封川城。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昨晚接风宴上,谈彦听各位将士谈论此次的大战,了解到半年连攻五城,还拿下丰饶富有的封川城简直难如上青天。 其难度和荣耀指数,堪比当年铁木真一路打到欧洲去。 这是一件利在千秋,泽福百代的大事。 足以在史书上流芳万年。 结果这样的壮举,仅仅是恋人随口提的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要求。 谈彦能够想象原身那时肯定很为难,他身为男子,怎么可能嫁给东王,只好提了个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却没想到,东王竟然做到了! 大兄弟,我真的,真的敬重你! 我要是个女人,我也心动,太特么牛bī了! 迟函双手紧紧扣着谈彦的肩,沉声道:“你可是喜欢上迟聿?” “没有!”这个一定要否认,不然多败坏我的审美。 我又没眼瞎,怎么会喜欢上大猪蹄子呢。 渣男的人品与你相比,就是地上的一滩烂泥! 迟函听他否认,脸色终于缓和许多:“那你为何不肯跟我走?” 谈彦无奈道:“我现在已经是皇后啊,怎么走?” 迟函一听“皇后”二字,心头就疼痛难耐,脑子里总是不断想起昨天大街上,迟聿当众拥吻她的事。 迟函qiáng迫自己清空脑子的画面,郑重道:“只要你想,我就能带你出去!” 他看着谈彦表情怀疑,解释道:“我已收买了一些守卫,迟聿去皇陵要守七日,你尽管放心,等他出来了,绝对找不到你。” 等等,我仿佛闻到了yīn谋的味道。 谈彦小声询问:“皇陵塌了的事,是你gān的?” 迟函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谈彦被震惊得无以言表,你是个láng焱! 迟函深情款款的承诺道:“只要你跟我走,从今以后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他顿了顿,满目的畅想之态:“你以前想去封川城看海,我陪你去;你还想去骊云山看红枫,我陪你去;你还说想去玄天峰看雪景,我也陪你去……” 虽然这段话挺俗,但他诚挚的表情和极具煽动性的语调,让谈彦心动了。 破皇宫当然比不上外面的花花世界,他一个大男人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未免太尴尬了。 谈彦沉默了下,问道:“那我母亲……” 迟函斩钉截铁的保证:“我保她周全,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让人伤到!” 谈彦倒吸一口气,爱了爱了! 我要是个女人,我马上嫁给你! 但是他并非原身,又是个男人,东王知道后还不晓得要怎么样呢。 这个事得从长计议。 迟函见他再度沉默不语,沉不住气的追问道:“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所有的路我都为你铺好了,你只要跟我走就行了。” 我也想啊! 谈彦纠结道:“你突然这么说,我有点害怕,你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迟函心中虽不快,但他思慕谈雪雁已久,自是不想太让她为难,只好道:“只有七天的时间,你要快些给我答复。” 谈彦点头:“好。” 迟函听他答应得gān脆,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不安。 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半年了……这半年来,他一直在外拼杀死斗,随时都可能战死沙场,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就是回来和心爱的人团聚。 现在他回来了,他一定会拥有这个人。 迟函双肩微倾,慢慢地要覆上去。 喂喂,你想gān嘛?! 谈彦赶紧推开他,差点节操不保。 被渣男亲了就够扎心的,你怎么也要来掺和? 谈彦装作羞涩道:“你别这样,宫里人多嘴杂,我先走了,会尽快给你答复。” 迟函被拒绝,也不好再qiáng迫他,便道:“我等你。” 谈彦一刻都不敢多留,快速出了院子,带着红缨回了栖凤宫。 …… 谈彦回了栖凤宫后,日思夜想着出宫的问题。 出宫,他肯定是想出的。 谁愿意在这堵厚厚的围墙里,làng费大好的青chūn时光。 但东王带他出去后,知道了真相,又会不会大怒之下一刀把他给剁了? 要是出去的话,陈氏也会落在东王手上,到时候怕陈氏也危险了。 哎,好烦人啊! 红缨见他这几日里神色恹恹,茶饭不思,总是靠在贵妃椅上假寐。 很是担心。 这天,她拉着刘嬷嬷、张嬷嬷到花园的小角落里。 “红缨妹子,啥事啊?”张嬷嬷道。 红缨左右查看了下,确信没人,才开口:“两位嬷嬷,我家娘娘的月事迟了三天了!” 刘嬷嬷道:“嗨,迟个月把也是常有的事。” 红缨道:“不是的,娘娘月事从来都很准时。这还是第一次迟来,而且啊……” 张嬷嬷问:“而且什么?” 红缨问道:“那个,怀孕的人都有哪些症状啊?” 张嬷嬷、刘嬷嬷:“这……”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有些不信。 张嬷嬷道:“嗜睡?” 红缨点头。 刘嬷嬷:“jīng力不济?” 红缨点头。 张嬷嬷:“嗜酸?” 红缨指了指满院子生机勃勃的柠檬树。 张嬷嬷、刘嬷嬷:……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激动了怎么办? 红缨忍不住扬起嘴角,兴奋得想蹦几圈! 张嬷嬷和刘嬷嬷活了一大把年纪,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张嬷嬷搓了搓手,努力按捺下心里的情绪:“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咱们……“ 刘嬷嬷握住她的手,颤抖道:“咱们先去找太医!” 张嬷嬷狠狠点了下头:“这回不准找杜太医了,糟老头坏得很,我去找张太医。” 红缨握拳道:“就去找张太医,陛下跟前一直是张太医伺候。你俩去找他,我去和娘娘说一声。” 刘嬷嬷和张嬷嬷领命,走起路来像踩了风火轮,瞬间冲出了栖凤宫,留下一地尘埃。 …… 谈彦此时正在看书,可惜书都拿倒了。 他忍不住从花瓶里摘下一朵花来,扯着花瓣:“出去,不出去,出去,不出去……” 红缨进来,站到他身旁:“娘娘,您近日来似乎凤体不愉,奴婢帮您宣太医看看?” 谈彦皱眉摆手:“别打扰我数花瓣,出去,不出去……” 红缨道:“娘娘!就看一下吧,您这个样子,我和两位嬷嬷也担心得很。” 谈彦:“不出去……出去……” 红缨气恼地跺了跺脚,看他那样子像入魔了似的。 她心一横,道:“奴婢现在就去宣太医,你就是打我骂我,我也认了!” 谈彦懒得管她,专心数花瓣。 哎哟我去,这破花的花瓣也太多了! “不出去……嗯?不出去?!混蛋!怎么能是不出去呢?!” 谈彦气得不行,一把抓起茶壶灌了口凉水。 他在房间里踱步不停,从东到西,从西到动,忐忑不安。 还剩三天不到了,大猪蹄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出去是死,不出去还是死? 俗话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拼一拼,吉普变马丁。 好!决定出去! “娘娘,张太医来了!”红缨和张嬷嬷、刘嬷嬷,满心雀跃的走了进来。 张宣晖还是那副面瘫样,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跟在三人后面。 谈彦满头问号,我什么时候召见太医的? 张宣晖拱手行礼,道:“微臣见过娘娘,还请娘娘坐下,让微臣替您诊治。” 谈彦“……我没病!” 红缨拽了下他的胳膊:“哎呀,人家张太医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就让他看一下吧。” 谈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张太医。 行吧,来都来了。 谈彦在桌边坐下,把右手递出去。 张太医揽了下衣袖,将指头轻轻放在了谈彦的手腕上。 谈彦百无聊赖地看着他。 张太医却突然眼皮一跳,常年面瘫的脸终于露出错愕的表情。 谈彦心一惊,怎么了?难道真的有病? 红缨和两位嬷嬷却兴奋地咬着牙齿,揪着帕子。 张太医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谈彦蹙眉道:“怎么了?” 张太医的手略有些颤抖,他顿了顿,将手收了回去。 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起身拱手行大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喜脉。” 谈彦:????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 而远在皇陵的迟聿,正在批改奏折。 迎福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高声呼喊着:“陛下,陛下,大喜事!大喜事!” 迟聿正在批阅,被打扰很是不耐:“大呼小叫什么!” 迎福咧嘴大笑,露出两排白牙:“陛下,皇后娘娘有喜啦!” 迟聿猛然抬头:“什么?” 迎福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小jī啄米似的点头:“真的!真的!” 他说着,掰着指头数起来:“张太医、杜太医、胡太医、赵太医四大圣手都把过脉了,是喜脉!” 迟聿:“……”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喜脉哦,本文不生子,原因下一章会解释。 虽然喜脉是假的,但是把脉能分出男女性别,嘿嘿…… ---------- 感谢: 叶枫染染扔了1个地雷 Ramo79扔了1个地雷 --------- 感谢: “少年兮”,灌溉营养液+13 “月下荒城”,灌溉营养液+2 “浅浅”,灌溉营养液+10 “一染斯年”,灌溉营养液+10 “牧”,灌溉营养液+12 “酒君”,灌溉营养液+1 “远山淡影”,灌溉营养液+10 “天下为攻”,灌溉营养液+5 “璇”,灌溉营养液+1 “k.w”,灌溉营养液+5 “一笑清荷”,灌溉营养液+74 “藏青láng”,灌溉营养液+1 “加菲在熬夜”,灌溉营养液+10 “沈鳅”,灌溉营养液+3 读者“狐言”,灌溉营养液+1 “小回忆”,灌溉营养液+10 “碎觉觉”,灌溉营养液+1 “喜欢的呀”,灌溉营养液+5 “苦涩的玛奇朵”,灌溉营养液+2 “不吃鱼的狐狸君”,灌溉营养液+5 “非酋家的欧皇”,灌溉营养液+1 “醉一场大梦”,灌溉营养液+5 “沙雕网友大杂烩”,灌溉营养液+1 第29章 太医院。 一桌四椅, 一壶四盏。 顺时针方向数过去, 分别坐着: 杜太医、张太医、赵太医、胡太医。 四人正襟危坐,皆是面色凝重。 胡太医焦躁地拈了拈胡须,看向隔坐三人, 慌乱道:“这……” [皇后的脉象,是男人吧?] 杜太医食指敲着桌子,拖长了声音:“这……” [你们在说什么, 老夫不知道。] 赵太医皱眉,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沉声道:“这……” [老师, 您就别装了!这事到底怎么办?] 胡太医抖着腿, 不安的对杜太医疑问道:“这……” [皇上到底知不知道皇后的真实身份?] 他这一声疑问,大家的目光反而齐聚到张太医身上。 [你在皇帝面前当值最勤,他最信任你, 快说!] 张太医的面瘫脸抽搐了一下, 长叹道:“这……” [我也不知道啊。] 说罢把目光看向了杜太医。 [老师,您怎么看?] 杜太医在众人火热的注视下,缓缓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搓拈起来。 [给钱。] 其他三位太医:“……” 默默从衣兜里拿出了大把银子。 当初皇后进宫的时候,宫里的人设了大赌局。 赌三个月内能不能传出喜讯。 了解皇帝身体隐秘真相的张太医, 当然选“否”。 张太医办事牢靠,沉着稳重,深得皇帝信任,大家都在他身后跟风下注。 更因为, 宫里前前后后进来几十个女人,没一个有出息的。 皇后虽然占了优势,按照宫规,皇帝每月需在栖凤宫夜宿十日,但她是谈家女,皇帝肯定不喜。 所以,宫中大多数压的皇后怀不上。 唯独杜太医,豪迈地压上了全身家当。 最终,逆风翻盘! 杜太医挺直了腰杆,慢吞吞的把银子一个一个地收入自己的口袋中。 每拿一个,都要发出“啧啧”的炫耀声。 等他终于把银子收完了,才耀武扬威地捻着白胡须,得意洋洋道:“赚了赚了!老夫这就去收其他人的钱!” 不过他刚抬脚出门槛,就撞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迎福公公?” 迎福拱手行礼:“哎!正是奴才,杜老爷子别忙走,皇帝陛下让您和张太医、赵太医、胡太医,一同去栖凤宫问话。” …… 谈彦此时还在懵bī状态。 怀孕是怎么回事? 他可还是个处女啊,呸呸,处男! 红缨和两位嬷嬷兴奋得手舞足蹈。 一会儿说要炖补品,一会儿说要缝小衣裳,一会儿说要给皇后做几件宽松的衣裳备着。 红缨把栖凤宫压箱底的好绸缎搬了出来:“这件月白色的料子如何?” 张嬷嬷:“哎,不行。刚出生的小孩不能穿白的,不然特别爱咬人。” “那这个粉huáng的?” 刘嬷嬷拿过来摸了几下,满意道:“这个好,软和!” 刘嬷嬷笑眯眯的掐着手指:“算算日子,会在初chūn的时候生,哎,那时候冷,得做厚点。” 谈彦:“……” 这个世界太疯狂,生得出来我撞墙。 “哎呀呀,哀家听闻皇后怀上了皇子,迫不及待地就来了。” 谈彦一抬头,双眼就撞进一抹红色的喜庆身影。 领头的是太后,后面还跟着三妃和众嫔御、美人。 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 宝宝心里好苦。 谈彦心里在流泪,但还要露出一张笑脸来迎接众人。 连太后都知道消息了,皇帝估计也差不多了。 谈彦是如坐针毡。 这下不仅跑不了路,还把皇帝给提前召回来了。 怎么会怀孕呢? 这不科学! 难道太医都被谈文典那个便宜爹收买了?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到别的。 太后一把握住他的手,柔声问道:“皇后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谈彦勉qiáng扯了扯嘴角:“有些胸闷气短,脑子昏沉沉的。” 德妃上前一步,覆住谈彦的另一只手说:“皇后娘娘,这是福气,多少人想要都要不来。” 谈彦瞧见她眼睛里冰冷的恨意,吓得浑身一哆嗦。 小姐姐你别误会啊!我真的没有! 结果等他再细看,德妃眼中又是温柔一片。 “皇后娘娘您多保重身体,以后臣妾就常来这栖凤宫陪您,聊天、解闷。” 德妃嘴上说着贴心话,暗中却咬碎了银牙。 皇帝那厮不是不行吗,不是不愿意碰女人吗? 怎么能碰她的皇后! 可恨!竟还让她怀孕了! 这般如冰雪纯净的女人,在这世间是多么难得啊,竟被个臭男人夺去了第一次。 德妃捏紧了拳头,恨死自己没早点下手。 而一旁的嫔御、美人,亦有不少面露不甘。 如此美好的人,竟然被皇帝玷污了,真是bào殄天物。 谈彦瞧着这些人怪异的表情,只觉如芒在背。 果然女人嫉妒起来好可怕啊! 萧贵妃缓步而来,细声慢语道:“皇后到底是使了何等法宝,我们众多姐妹这些年来连个一子半女都没生出,遭了多少白眼嘲笑,皇后娘娘可否传授些经验,让我等姐妹也尝尝为人母的滋味。” 谈彦对上萧贵妃那双充满妒忌和恨意的眼睛,头皮都在发麻。 连她身边跟着的瑶嫔,也是红了眼,酸溜溜地看着自己。 太后扯了扯他的手,语调慢悠悠,却暗含威胁:“是啊,皇后也该让她们为皇室延续血脉。” 这句话听在刚进宫的姐妹花耳中,也是心头一跳。 还以为皇帝不行呢,结果不是。 如果、如果能怀上龙子,那她俩的未来就有保障了。 两人心虚地看了眼德妃,又低下头暗自计较起来。 谈彦心累得不行,根本不想理这群勾心斗角的女人。 他如今逃生无望,还要背个不洁之名。 也不知皇帝回来后会怎么处置他,想想就觉得脖子拔凉拔凉的。 “陛下驾到……” 谈彦心脏骤停,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你坐火箭的吗? 宫嫔们赶紧起身到门口迎接。 迟聿却看都没看他们,直接朝谈彦走来。 谈彦垂手而立,低着头,不敢看他脸色,连呼吸都停了。 “你们都退下,朕有话问皇后。”迟聿转而对太后道:“此时该用膳了,母亲也请回去歇息吧。” 太后冷淡地“嗯”了一声,牵着不甘心的萧贵妃走了。 等人都消散gān净。 栖凤宫里渐渐恢复了安静,但此刻的安静,比平日里更为沉闷粘稠。 谈彦抠着指甲,连抠破了皮也不觉得疼。 迟聿抓起他自残的手,肩背上单薄的衣衫被崩得笔直,仿佛有凶猛的怒气会冲撞而出。 他沉声道:“孩子是谁的?” 谈彦慌得一匹,赶紧否认:“我没有,没怀孕! “四个太医共同出诊,还能有错?!” 谈彦手腕被他捏得生疼,龇牙皱眉:“轻,轻点,我真没有,那群庸医不是误诊就是被人收买了,我,我……” 迟聿略微松了点手劲,紧着嗓子质问:“你什么?” 谈彦想要收回手,没成功。 不能硬刚,先把他稳住了再说。 轻咳了一声,谈彦装作羞涩不已的模样,垫脚仰头,在他耳边说:“我还是处女,你最清楚不过了。我从未被别的男人碰过。” 手腕骤然被松开,他小心抬眼觑了眼迟聿,发现他别开了脸,耳根还有些发红。 嘁,老司机装什么纯情。 “是么……”迟聿颇有些不自然地以拳抵唇,似乎想遮挡些什么。 但显然,他还是被这句话取悦了。 此时,外头传来敲门声,迎福喊道:“陛下,四位太医到了,要召见吗?” “让他们进来。”迟聿赶紧转身到书桌边坐下,刻意与谈彦拉开了些距离。 四个太医依次入内,齐齐拜在书桌前。 谈彦看见他们几个就来气,恨不得一人赏一套拳法。 迟聿也不绕弯子,直接问:“皇后怀孕是怎么回事?” “这……”杜太医看了眼张太医。 [你来。] 张太医看了眼胡太医。 [还是师兄来。] 胡太医看着赵太医:“这……” [机会要多留给年轻人,师弟你来。] 赵太医咬紧后牙槽:“这……” [混蛋,你们太坏了!] “这这这,这个屁!张宣晖,你说!”迟聿最讨厌他们这套哑谜。 张太医无法,只能道:“陛下,其实是您前几天吩咐我等制造皇后娘娘怀孕的假象。今日我等突然受栖凤宫召见,以为是您的主意,就……顺水推舟……” 迟聿:“……” 谈彦怒瞪他,原来是你搞的鬼! 害得我好惨! 迟聿揉揉眉心,尴尬得无以言表。 想他回来的路上,气得差点把马都给勒死了。 没想到竟是一场乌龙,他摆摆手:“既然澄清了,你们就下去吧。” 四位太医身上的压力骤减,脸色也好起来。 杜太医起身后,上前一步,双手拱礼:“陛下,太医院祝您和皇后娘娘百年好合,恩恩爱爱。” 迟聿一看,竟然是两个玲珑小巧的宽口瓷瓶,很是笨拙可爱的样子。 瓶身上勾勒着jú花图案,颇为雅致。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臣等告退……” 四位太医献礼后,就一一告退了。 谈彦大步朝前,怒而拍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迟聿不好意思地捏了下鼻子,竟然没斥责他拍桌子的犯上行为,反而拉着他的手道:“之前在谈府的时候,朕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帮朕做一件事?” 谈彦回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你说的事……是假怀孕?” 可是你当初说是好事,怀孕算什么瘠薄好事啊! 迟聿见他面色更为不愉,耐心解释道:“太后不是跟你说,只有怀孕才能得凤印?” “……”谈彦无语,咱们就不能换换别的方式吗? 迟聿继续道:“朕本打算借此一箭双雕,剪除太后在后宫的势力。” 谈彦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你是想让我假怀孕得到凤印,然后再流产嫁祸给太后?” 迟聿赞赏的点头:“聪明。” 聪明个屁。 谈彦想起今天下午受的惊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你就不能先跟我说清楚?我今天下午人都要吓疯了!” 迟聿倒是难得好脾气地放低了姿态,任由他骂个不停。 静静的在一旁看他生龙活虎,气势汹汹的样子。 “好好,皇后受委屈了,是朕的错。” 谈彦骂完了才察觉自己失言,就算有天大的不对,他也不该这么骂皇帝。 他讪讪地闭上了嘴,开始不安起来。 天已入夜,皇帝今晚会不会……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迟聿起身揽住他的腰,道:“怎么不骂了?今晚朕允许你骂个够。” “不敢,不敢……”谈彦双手撑在两人中间,害怕和他的近距离接触。 真是才跳出火坑,又掉进láng窝。 今晚被剁脑袋的命运难道逃脱不掉了? 迟聿的拇指压在他的唇瓣上,低声道:“留点力气待会再骂,也不迟。” 谈彦浑身毫毛都竖立起来了:“还,还是别了吧,今天我,吓坏了,现在……” “无妨,一切jiāo给朕就行了。”迟聿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直接将人压在了书桌上。 “唔……” 谈彦感受到身上不可动摇的重量,还有两人之间没有缝隙的紧贴。 还有俩腿间…… 不行,绝对不行! “唔……唔唔……”让我说句话行不行?! 谈彦拉住他作乱的手,挣扎的力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于迟聿而言,他乱动的手反而是一种羞涩的情趣。 越发觉得可爱着迷,恨不得再掠夺更多。 腰带,腰带掉了!!! 混蛋,色鬼!不准摸进来! 等迟聿的战场好不容易转移到了颈项上,谈彦终于能喘口气了。 “等,等一下……” 迟聿却哪里等得,在他耳边轻啄,留下湿溽的痕迹,哑声道:“朕不想等了,待会儿再用膳……” 谈彦别开脸,忍住浑身的苏麻,努力发出声音:“你,你冷静一下,万一,真的怀上了呢?” 迟聿的动作骤停。 制定假怀孕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并未想过要和谈雪雁发生关系。 现在…… “总不能真流产吧?” 谈彦小心觑着他yīn沉的脸色。 “……”迟聿沉默。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谈彦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但不敢动弹分毫,生怕又蹭起了火。 迟聿仍旧压在他身上,只是动作缓慢了许多,仿佛在汲取更多的慰藉,抚平身上燃烧的火焰。 谈彦乖巧的任由他抚摸,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男人禁不起撩拨。 迟聿是,他也是。 你特么再摸下去,我要升旗了啊! 迟聿的手摁在他胸前,突然道:“梓潼的胸好小啊,以后生了孩子,怕是没有奶水,朕的孩儿真可怜。” 谈彦:“……” 奶水你大爷!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耽美版块分频啦,把现耽分成了现代都市耽美和 幻想耽美。 不过app需要大家手动更新。 喜欢幻想耽美的小天使,可以更新后,去淘淘自己喜欢的文哦。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6226907 1枚、Puff 1枚、龍王 1枚、叶枫染染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魚嵐 20瓶、鲤鱼池 14瓶、容诛 10瓶、露露是我身下受 10瓶、祁柒 5瓶、k.w 5瓶、沈鳅 4瓶、抹茶蛋糕 3瓶、云端旅人 2瓶、此非白无 2瓶、Poriu 2瓶、枫前 1瓶、桃花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30章 “娘娘, 这是封川城主特贡的海产品, 陛下特地派奴才送来给您尝尝鲜。” 迎福拂尘一掠,门口十余名侍女托着银盘玉碟,鱼贯而入。 谈彦狠狠咽了口口水, 差点没流下来。 渣男还不错嘛,知道对他这个革命战友好点。 瞧瞧,瞧瞧! 这橙红鲜香的大螃蟹, 这肥美多汁的大虾,还有累累叠加的海螺, 肉质细腻剔透的生鱼片…… 迎福一边布置, 一边介绍道:“封川城主不仅让他的嫡子送来各种海产, 还安排了两名大厨,专为陛下和大臣们烹制美食。” 这城主真会做人,先送来容貌绝色的亲女儿, 又送美食附赠大厨。 从身到心, 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红缨站在一旁布菜,刚剥好两只蟹钳。 谈彦迫不及待地就要入口。 “娘娘!使不得!”张嬷嬷箭步一冲,抓住他的手腕,紧张道:“您现在怀了皇子,可吃不得这东西!” 红缨、迎福皆是一愣。 香美的蟹肉就在嘴边, 谈彦馋得直吞口水。 煮熟的鸭子你告诉我要飞了? 迎福问道:“张嬷嬷,这话怎么说?” 张嬷嬷抓紧了谈彦的手,使劲拽了下来,将蟹肉抖回了盘子里。 谈彦:“……怎么就不能吃了?” 张嬷嬷苦口婆心道:“娘娘, 您就听奴婢一言,千万别吃啊!” 她这才转头向迎福,缓缓道:“迎福公公,您有所不知。老婆子年轻时在一位富商家中做事,那时富商的一位老友就赠了几只海蟹海鱼。他夫人也正怀着孕,他便将这稀罕物全都让夫人食下,结果大夫人当夜就流产了!” “啊!”红缨大惊失色,手中餐具一滑,“叮叮当当”地砸在盘子里。 迎福也是脑门瞬间渗了一层冷汗:“老天爷……” 刘嬷嬷在旁道:“怎能证明是这蟹的问题?” 张嬷嬷道:“嗨,那富商起初也是不知原因,是请了个大夫才知道原因的。那大夫原籍是海边的,故而知道这些。他们那边的女人怀孕后从不吃蟹。后来啊,这富商老爷是气得不行,还和那朋友断了关系,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谈彦:“……” 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迎福心悸地拍拍胸口,赶紧对候在一旁的侍女道:“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把这些东西撤了!” 谈彦张着嘴,眼睁睁看着两盘大螃蟹被迅速端走。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红缨也是一阵后怕,连声音都在颤抖:“还好、还好张嬷嬷有见识,不然咱们今天酿成大祸了!” 张嬷嬷道:“咱们大商远离海域,那些海产很难运过来,咱们这里的人都没吃过,也就不晓得这种事了。” 迎福用帕子擦了擦汗,感激道:“今儿个真是托了张嬷嬷的福,救了咱们几个的性命。” 谈彦:“……” 你们不用这么方,我没怀孕,我能吃。 我能…… “那其它的东西估计也都不能吃,全都撤了吧?”迎福继续道。 谈彦:“……” 算你狠。 红缨瞧着谈彦那不舍的样子,心里也难过。 只好温柔劝道:“娘娘,咱们大商收了封川城,这些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吃,为了小皇子,您就忍忍啊……” 眼见着一盘盘佳肴被接连端走,谈彦哪里忍得住: “也许就只有螃蟹会流产,别的不会呢?” 他怎么记得以前沿海的人民没这么多破规矩。 张嬷嬷语重心长道:“娘娘,这有句俗语叫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您现在怀的可是皇子啊!多少年了,皇宫里终于得来了这么一根独苗,您就忍忍吧。” 谈彦:“……” 受伤的总是我,无fuck可说。 刘嬷嬷道:“娘娘,这头三月是最关键的,什么山楂啊,木耳啊,茶酒,生冷食物,腌制品之类的都不能吃……” 谈彦彻底怒了,直接摔了筷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仅失去了出宫的机会,还被迫怀了孕。 怀孕就算了,还要吃清汤寡水的孕餐?! 红缨推搡了下刘嬷嬷,让她少说几句。 “娘娘,奴婢想到一个法子。” 谈彦抬起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红缨道:“就像娘娘说的,也许只有螃蟹不能吃,这别的能不能,遣人去问问刚入宫的两位娘娘,不就知道了。” 谈彦绷紧的脸终于松缓下来,赶紧叫住还在撤菜的侍女:“站住!站住!等遣人问了再撤。” 迎福立即遣了个小太监去问话。 小太监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过去,很快便折了回来。 谈彦等了这一会儿,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红缨让他添点粥,他都不gān。 反正今天杠上了,我就要吃海鲜! 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一进门就扑在地上,答道:“回,回禀皇后娘娘,那两位娘娘说……她们那儿的女子怀孕后确实不吃蟹,但其它的还是如常进食……” 谈彦嘴角一翘:“我就是说嘛!” “只是……”小太监咽了一口口水,小心地看他的脸色。 谈彦的脸色很不好:“……” 迎福呵斥道:“只是什么?” 小太监硬着头皮道:“只是她们那里的人千百年就是如此吃法,却不知咱们大商的人,能不能吃……” 谈彦气得心肝脾肺肾全都在疼。 我就知道你们不想让我吃! 红缨、张嬷嬷、刘嬷嬷、迎福四方上阵,都劝他要深明大义,一定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我肚子里连根草都没有! 谈彦气得摔了筷子,大步朝门外走去。 红缨赶紧跟上去:“娘娘,你不能什么都不吃啊,奴婢马上让御膳房重做。” “不用了,我去散散心!”谈彦此时一肚子气,哪还吃得下东西。 想想那么大一桌海鲜,竟然连一口都没尝到,太欺负人了! 红缨急得团团转,想跟上去又有点不敢跟。 张嬷嬷拉着她的手道:“别担心,这怀孕的人啊,气性就是大,一会儿就好了。” …… 谈彦刚到栖凤宫外院,就撞到一个提着食盒的人。 她穿着一袭长裙,外头罩着一件薄如轻纱的连帽罩衫,步履匆忙。 这身形有些熟悉啊。 谈彦努力思量了下,突然喊道:“谈、海、雁?” 那女子惊愕地抬头,果然是谈海雁。 谈彦上前,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番,道:“你来gān嘛?” 谈雪雁骤见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脸。 谈彦就奇了,这跋扈丫头今个儿怎么安分起来了。 “喂,问你话呢。” 谈海雁双手不安的捏这食盒的把手,嘟着嘴道:“还不是爹爹听说你怀孕了,命我来探望你。” 谈彦翻了个白眼,明知道你我不和,他怎么可能让你来。 “那怎么他自己没来?” 当爹的没道理不来,况且他做梦都在盼孙子。 谈海雁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没说清楚一个字。 最终恨恨的瞪了一眼谈彦。 还不是我特地跟爹爹说要代替他来看你,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láng! 谈彦被瞪得莫名其妙,很是不慡:“东西我收到了,你回去吧。” “你!”谈海雁错愕地看着他,突然就红了眼眶。 谈彦拧眉道:“你什么你,你现在见到我了啊,还要gān嘛。” 小丫头片子怕了吧,栖凤宫可是老子的地盘,你敢放肆,我就敢收拾你! 谈海雁一把将食盒塞到他手里,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的手现在还疼着呢。 今天天不亮就起来做糕点,刚做好就马不停蹄的赶到栖凤宫,就想让她趁热吃,结果,结果她竟然…… 谈彦正好饿着,掀开盖子,清香扑鼻。 jīng巧的玉碟上,整齐摆放着五枚梅花状的糕点,煞是可爱。 一看就很就食欲。 谈彦直接拈了一块放进嘴里。 谈海雁紧张的看着他,这可是她第一次亲自下厨。 家里的嬷嬷丫鬟都说她做得好呢。 “恶……”谈彦一口给吐了出来。 卖相那么好,里面却半生不熟,尤其是果酱被蒸热后,那种败坏的口感,更是令人恶心。 “这也太难吃了,你想毒死我啊!” 谈海雁怔怔的看着他嫌弃的表情,心脏像被浸了苦瓜汁,难受得直接哭了出来。 谈彦一看小丫头哭了,赶紧抹了把嘴,安慰道:“算了算了,我今天心情不好,说话难听,你别忘心里去。” 谈海雁挂着泪,鼻子也流出两道清鼻涕。 谈彦不记得谁说过,一个人如果是真情实感的伤心,一定会流鼻子。 啧,也就是说,这糕点很有可能是谈海雁做的? 不然被嫌弃了,她这个千金小姐怎么会哭得这么惨。 千金丫头年纪轻,还处在冲动的中二年纪。 高贵的自尊心被人踩在地上碾了几脚后,什么话都吼出来了。 “谈雪雁,你怎么能这样!我寅时不到就起chuáng为你做糕点,做好了立即用快马送进宫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为人下厨,这么贵重的东西,多少人想吃本姑娘还不给呢!你竟然敢嫌弃!你……” 谈彦把糕点直接塞进她嘴里:“你自己尝尝,你吃得下去,我跟你姓!” “呕……”谈海雁扶着墙,把糕点全都吐了出来。 居然会这么难吃,可她明明按着嬷嬷说的顺序做的,一步不差,到底是哪里错了。 似乎还嫌不够,她又用手指压着舌头催吐了几下,但嘴里那股恶心的味道仍旧驱之不散。 谈彦挑眉,幸灾乐祸道:“好吃吗?” 谈海雁用手绢抹着满脸的泪,根本缓不过劲来。 要不是扶着墙壁,怕是四肢都要软在地上。 谈彦看把她折腾够了,善心大发道:“你回去吧,下次别送这种东西给我了。” 谈海雁又用力擦了下嘴,倔qiáng地盯着他:“我才来,你就赶我走?你现在怀了孩子,得了皇帝的宠爱,就忘记你我之间的事了?” 谈彦一愣,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那天鬼扯的话,不仅没让小丫头片子恨上他,反而还…… 谈彦无语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个傲慢跋扈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是个抖M。 谈海雁见他意外懵懂的表情,彻底崩溃了,大声嚎了起来:“我恨你,你怎么这么讨厌!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我每天都在想着那天的事……” 谈彦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 吓死爸爸了,姑娘你肺活量怎么练的,小小的身板竟然能吼出这么大的声音。 “你想死啊,这里是皇宫!” 谈海雁的眼泪就像拧开的水龙头,“哗哗”流个不停。 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谈彦是怕了她了:“别嚎了,好好说话。” 谈海雁点点头。 谈彦这才松开手,警告道:“你长点心好不好!什么话都敢乱说。” 谈海雁憋着嘴,眨巴着眼里的泪花,委屈道:“那你以后还气我不?” 谈彦一个头两个大,这剧本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你怎么就是个抖M呢? “快说!”谈海雁凶巴巴的扯着他的袖子。 谈彦敷衍道:“我哪里敢气你,你少气我就好了。” 谈海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咬了咬唇,声若细蚊道:“以,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谢谢您了,我觉得你还是欺负我比较好。 谈海雁扭捏地搅动他衣袖的布料,脸上全是动人的cháo红:“这几日我每夜都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直到听到你怀孕的消息,我才彻底清醒过来,如果我再不行动的话,你就是别人的了。” 谈彦此时心里只有一句话:迟聿,我恨你。 这特么全是你惹出的祸。 谈海雁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雪儿妹妹,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你现在是皇后了,可,可以行使,嗯……权利,对,对我,为所欲为……” 她说着,羞涩的闭上了眼。 不安的眼睫在颤动,脚尖微微踮起。 紧张地将双唇朝前送。 谈彦:…… “皇后娘娘,您和海雁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呢?” 谈彦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心脏都停了。 谈海雁更是吓得一个趔趄,红红的脸蛋瞬间没了血色。 谈彦将谈海雁挡在身后,尬笑:“德妃,你怎么来这里了?” 德妃站姿端庄淑雅,淡淡一笑:“臣妾不是说过,以后要常来栖凤宫陪您聊天解闷。” 不知道为何,谈彦看到她的笑容,只觉得背脊发凉。 “是,是吧……” 德妃嘴角微微上扬,美丽的眸子里全是慑人的寒意。 亏我以前把你当做冰清玉洁的宝贝,没想到你是这种妖艳贱货。 作者有话要说:谈彦:听说你想把我拉入你的圈子。 德妃:是的呀,宝贝儿快来! 谈彦:这可是你说的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康娜 2枚、狐言 1枚、祁柒 1枚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来个T开了 18瓶、洛洛洛奕 10瓶、粉红酒。 10瓶、新词 6瓶、鹿柒柒 5瓶、31441891 3瓶、立花芥子 3瓶、静jing 1瓶、伟大的蒁岷 1瓶 第31章 “如果臣妾没记错的话, 皇后和海雁小姐, 似乎……是亲姐妹?” 德妃莲步轻移,朝两人走来。 谈彦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 虽然不知道德妃听到了多少, 但古代一没监控,二没录音机。 只要矢口否认,她也拿不出证据。 谈彦努力站稳阵脚, 不慌不忙解释道:“我俩确实是亲姐妹啊。将才一阵风chuī来,沙子迷了海雁姐姐的眼, 我正为她chuī眼睛呢。” 他脚后跟踢了下谈海雁。 谈海雁也不笨, 赶紧露出 脸来。 她将才哭过, 眼睛通红,眼角还挂着泪,擦脸的绢帕沾了泪水和鼻涕, 已经揉皱了。 这模样, 确实和沙子迷眼的情况很像。 德妃仍旧狐疑,怀疑的目光像解剖刀,想把两人之前的行为剖析个清清楚楚。 谈海雁心头一紧,她突然觉得,自己躲在谈雪雁背后的动作太刻意了。 跟做贼一样。 这样不行! 更不能bào露她和谈雪雁的秘密。 灵机一动, 谈海雁双手掐腰,板着脸,嚣张地大力扯谈彦的胳膊,怒道:“要你有何用, chuī个沙子都不会,我眼睛现在还疼着!” 咦,你这小丫头还挺会演戏的嘛。 谈彦默默给她点了个赞,表面上却装作委屈道:“我命人请太医给姐姐看看吧?” 谈海雁不屑地冷哼道:“就你?能安好心?怕不是找人给我下毒!” 谈彦被她吓得得缩了缩肩膀,小声道:“怎么会……” 谈海雁看见他委屈可怜的样子,与记忆里曾经欺负他的画面重叠。 一时间,心中塞满了愧疚之情。 “我……”堆积在喉咙的狠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德妃见状,之前的疑虑已完全消除。 她也只是看见谈海雁垫着脚,一副求吻的羞涩样,还以为她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此时谈彦受rǔ,她哪里还忍得,一把将谈彦拉到怀中护住。 “谈大小姐,以前就听闻你经常欺rǔ皇后,本宫还以为是讹传,没想到你真敢做这种事。” 谈海雁张了张嘴,正要反驳。 但她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哪里是浸yín宫斗四五年,且爬上顶峰的德妃的对手。 德妃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气势凶猛地冷睇她:“以前在谈家的事就算了,这可是皇宫,绝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就算你爹谈文典来了,见了皇后也需行礼,你算哪根葱?!” 谈海雁被她训得火冒三丈:“这是我们谈家的事,你又算……” “本宫是德妃!皇后统领后宫,与我如长者尊者,亦如知己。除了陛下,她和我等后宫姐妹才是最亲近的,你还觉得我管不了这事?!” 德妃说一句就朝前迈一步,直把谈海雁被bī在了墙角里。 这宣言霸道了,谈彦突然有种被霸总呵护的错觉。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德妃把谈海雁怼成了鹌鹑,才功成身退到谈彦身边。 看到他手中食盒里的糕点,再看墙根那坨被呕出的秽物。 立刻猜出,糕点应该是谈海雁进宫看望皇后带的礼物。 这糕点简陋的形状和颜色不均的外表,一看就是垃圾货色。 德妃不客气的拈了一块,就要品尝。 谈彦赶紧止住她:“别吃!” 德妃心中更是了然。 果然是谈海雁这坏丫头,带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来侮rǔ皇后。 这叫她如何能忍? 德妃莹白的手指将糕点对半分开,露出里面揉捏不均匀的小小灰面团,还有变质的果酱。 “这个……”谈海雁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她这么聪明伶俐,怎么会做出这种东西! 这绝对不是她做的,她不承认! “这不是我做的,是我府上嬷嬷做的……” 德妃对她的欲盖弥彰讽刺一笑:“本宫不想听你苍白的解释,反正这糕点是你谈家的,真是丢人现眼!” 谈海雁瘪着嘴,手指狠狠抠着墙壁,骨节全都泛白了。 谈彦见谈海雁羞愤欲绝的样子,有些不忍,对德妃劝道:“德妃娘娘别这样,她也是无心的。” 德妃略过谈彦的劝说, 姿态高贵地睨着谈海雁:“本宫劝你以后少来打扰皇后,我见一次,就好好训你一次!” 野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在我面前撒野。 这些年来经我手调-教出来的,就没有不听话的。 谈海雁彻底被德妃凶悍的气势压倒了。 向来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此刻像朵被疾风骤雨打残的娇花,可怜巴巴地焉成一团。 德妃将食盒丢到她面前,里面剩下的三枚糕点咕噜噜滚在地上,雪白的外皮沾满了灰尘。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皇宫!” 谈海雁紧咬下唇,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三枚糕点。 她辛苦了一早上的心意,就这么被人糟蹋了…… 谈彦光是瞧着都有些心疼,弯身就要去把东西捡起来。 德妃手臂一展,将他拦住:“你怀着身孕呢,哪能做这种活。走吧,咱们别管她,去里面聊天。” “可是……”谈彦还想去捡。 德妃环住他的腰道:“别污了你的手,走了。有些人,你越是善良示弱,她就越是得寸进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能退缩求平安。” 谈彦被她柔软的身躯紧贴着,再不敢动弹分毫。 两人亲密相拥的身影,在谈海雁看来真是刺眼至极。 似乎被羞rǔ得再也受不了了,她愤然转身,冲出了栖凤宫。 谈彦望着她决绝而去的背影,竟是那么的可怜。 明明只是演出戏,结果却走向了现实。 德妃见谈彦眉心不展,忧虑怅然的模样,劝道:“这种人就不该给她脸,你现在是皇后了,犯不着怕她。” 果然皇后还是那个冰清玉洁,心地善良的玉女。 顿时满心的疼惜之情,再次涌遍全身。 我倒是不怕她,我有点怕你。 谈彦尬笑:“谢谢德妃如此维护我,真是太让人受宠若惊了。” 德妃抿唇一笑,眼波微dàng:“对皇后,再宠都是值得的。” 她说着,完全倾身贴在谈彦身上。 某个丰满弹软的部位,在他的肩上和胸膛上亲昵的蹭动。 教、教练!!!她犯规,她带球撞人!!! 这谁顶得住?!!没有谁顶得住! 谈彦的大脑彻底当机了。 德妃见他傻乎乎的呆样,冰雪般的人儿,露出如此可爱的表情,她的心脏都要炸裂了。 忍不住了! 德妃低下头,探出粉色舌尖,就要去触碰那魂牵梦萦的唇瓣。 “你二人在做什么?” 谈彦和德妃同时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拉开距离。 德妃反应极快,神色如常地福身行礼:“臣妾拜见陛下。” 谈彦愣愣地看了她一眼,这矜持疏冷的女人是谁? 刚才带球撞人,还想用舌头狂甩我嘴巴的又是谁? 这变脸的技术比翻书还快,堪比秒拍秒得。 迟聿快步走来,脸色并不太好:“朕问你二人刚才在做什么?” 这场面好像有点熟悉啊,好像不久前才经历了一遍。 淡定,淡定!稳住稳住! 谈彦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将才一阵风chuī来,沙子迷了德妃的眼,我正为她chuī眼睛呢。” 你特么怎么每次来,都不让人通报一声。 搞得跟中学班主任一样。 德妃:“……” 这句话似乎有些耳熟啊。 迟聿幽邃的眼瞥着他俩:“那为何又伸出了舌头?” 德妃面不改色,甚至还微微一笑:“陛下,将才谈家大小姐给皇后送糕点来,臣妾担心皇后,便帮她试了一口,没想那糕点简直不堪入口,还伤到了我的舌头,您瞧……” 她指着角落里的食盒,以及滚落在地的糕点。 迟聿眸光一凛:“谈海雁?” 他来栖凤宫的路上,确实看见谈海雁流着泪,羞愤欲绝地跑出去。 想来这里刚发生过一番激烈的争吵。 前几日陪皇后归宁,与谈家彻底撕破了脸。 谈海雁这个毒丫头定是恨死了皇后,想方设法的的来作妖。 看来又需要再敲打敲打谈文典了。 谈彦见迟聿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拉偏,不得不佩服德妃编故事的能力。 因为……根据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圆得毫无破绽。 小姐姐您真是生错了年代,如果去向现代社会当编剧,写出的剧本肯定大爆。 迟聿得知了真相,对他俩的态度瞬间缓和下来:“德妃,你有心了。” 德妃得体一笑:“为陛下和皇后分忧,是臣妾应当做的。后宫这么多年终于迎来皇子,臣妾心中欢喜,眼中是决计见不得那些宵小之辈的龌蹉伎俩。” 迟聿点点头,赞赏道:“那以后德妃就多来陪陪皇后,免得她遭小人妒忌。” 德妃盈盈一拜道:“谢陛下信任。” 谈彦总觉得这个发展很危险,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佬的世界我不是很懂。 迟聿对她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你且回去吧,朕有些话要和皇后说。” 德妃矜持地点点头:“臣妾告退。” 走得是gāngān脆脆,毫不拖泥带水。 谈彦额头薄薄的一层冷汗,被风一chuī,脑门心透凉透凉。 这日子过得比走钢丝还刺激。 迟聿朝他招招手,颇有些神秘的样子。 谈彦不动不知道,一走路才发现腿都软了,差点来个平地摔。 迟聿及时接着他,戏谑道:“都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有身孕你妹! 谈彦抓住他的胳膊,稳住身形,还有点后怕。 看来得忽悠东王,尽快安排他出宫。 就目前这复杂的形式,他估计自己过不了几天就会小命玩完。 “朕听说专门为你送来的海鲜,都因为忌口的问题给撤了。”迟聿道:“朕知道你委屈了。” 知道我受委屈了,所以专程来安慰我吗? 没想到你还挺不错的嘛! 看来我心心念念的海鲜又能重新回到嘴里了。 谈彦心里兴奋得想尖叫,表面上装作不好意思地推诿了下。 成年人的虚伪社jiāo习惯,让他说出了以下的话:“没什么啦,这个计划对你我都重要,我能明白的。” 迟聿嘴角微扬,目光柔和的落在他的脸上:“朕喜欢你的善解人意。” 谈彦:???? 我只是客气以下,你真的不打算弥补我吗? 迟聿摩挲着他的手:“朕吃了那封川城城主进贡来的特产,十分的寡淡无趣。你不吃也罢,回头朕再命人为你做些可口的吃食。” “不是,我……”谈彦还想挣扎一下,直到他看到迟聿从袖中拿出了一本书。 《孕期小常识:如何诞生出健康的宝宝》 谈彦:“……” 迟聿拉着他的手,朝寝殿中走:“今天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朕,你也该学学孕妇有哪些行为习惯。” 我想打死你! 迟聿领着他进了卧房,将一gān奴才婢女关在门外。 细心地为谈彦在书本上勾出重点。 “这个注意一下,孕吐。” “怀孕了就不会来月事,要不然每月那几天你到我辰寰殿来住?” “怀孕的人还会嗜睡,突然喜欢吃自己以前不爱吃的东西,还特别喜欢半夜加餐。” …… 谈彦:我谢谢你大爷了。 结果迟聿翻着翻着,突然就没了声音。 谈彦等了半天没反应,疑惑道:“怎么了?” 迟聿还是没动作,书页也没翻动。 谈彦忍不住斜过身子看去,只见上面写着: “生产后,部分女子rǔ汁稀少不通,rǔ部肿痛难忍,需丈夫啜rǔ通奶。” 下面还贴心的画了个小图,解释用什么姿势和嘴型。 谈彦:“……” 这个还不算,他发现皇帝的手指正停在某一处更不忍直视的地方。 那里大致写着,孕中期时,夫妻可适度行房,方便扩张产道,让婴孩出生时更顺利。 迟聿被他愤怒的目光瞪得心头一跳,口唇发gān。 他舔舔唇,不知道为何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梓潼的胸有些小,为了孩子着想,要不提前试试?” 谈彦一把扯过书撕成碎片。 简单粗bào地证明自己一点都不想试。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下大纲,耽误了一天。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阳 1枚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啦啦啦啦啦 60瓶、花十一 30瓶、珉柒 10瓶、凌小仙 10瓶、琨璎 10瓶、抱抱熊熊猫 10瓶、灼雪 5瓶、洛洛洛奕 5瓶、壇庭 5瓶、呐呐布拉 5瓶、冷阳 5瓶、沉浮。 3瓶、枫叶 2瓶、喵宝 2瓶、提灯看江河 2瓶、赤司今天吃糖了吗 1瓶、要不,你打120吧 1瓶、静jin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32章 自从“怀孕”后, 皇帝终于有了点人性。 之前罚的百遍宫规, 禁足的禁令,还有三年例银。 为了体谅他“孕期”的辛劳,都一并赦免了。 谈彦顿时还觉得不错, 如果皇帝不再每天想方设法缠着他就好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东王凯旋归来。 皇帝就各种想和他做**的事情。 按宫规中的规定,皇帝每月在皇后的栖凤宫留宿十天即可。 但迟聿明显有长期住下去的架势。 后宫里可有好几十号美人儿呢, 他怎么舍得让那么多如花美眷独守空房。 是他都玩腻了,还是新来的姐妹花不够刺激? 为什么偏偏要缠着他呢。 谈彦百思不得其解。 迟聿这家伙最近看他的眼睛都在冒绿光, 凶残得很。 简直就像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 天天想着拱白菜。 谈白菜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裹紧自己的白菜叶, 生怕被扒下来。 就这样,脖子上还被啜了两个红草莓。 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看来还要早点忽悠东王带他出去。 不过自从皇帝回宫后, 东王就再没联系过他。 莫非是听说他怀孕了, 就放弃了?! 不要啊,大兄弟。 你半年攻五城的气势呢?你弄塌皇陵的狠劲呢? 你怎么能放弃呢! “哎……”谈彦仰天长叹,很是惆怅。 手指摸着脖子上的红草莓,微微的刺痛感还很qiáng烈。 红缨赶紧抚摸他的背,为他顺心:“娘娘, 咱们到后花园里去散散步吧?” 两位嬷嬷千叮万嘱,说怀孕的人心思敏感纤细,稍有点不如意就发愁,愁着愁着还能哭半天。 红缨最近伺候他越发小心翼翼。 “走吧。”谈彦懒洋洋地应了下来。 去看看后宫的小姐姐们, 洗涤洗涤心情。 红缨赶紧为他披上一件罩衫,又命两个宫女跟在身后小心伺候。 两个宫女一人提着个大篮子,里面有糕点,有温水、有水果、有膏药、有书籍…… 反正是决不让谈彦感到无聊。 结果忙活了好一会儿,四人刚走到门口,就被十几名嫔御、美人给堵住了。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听听这娇媚悦耳的声音,一下子就让人身心愉悦了。 尤其是前头还站着瑶嫔这个小仙女。 谈彦温和一笑,道:“快平身。” “谢皇后娘娘……”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么多小姐姐突然来找他,肯定是有事想求。 谈彦虽然高兴,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们怎么想起来我栖凤宫了?” 这群小姑娘里瑶嫔等阶最高,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瑶嫔扯了扯衣角,不情不愿地朝前一步,对谈彦道:“是,是臣妾们想请教姐姐些事情……” 谈彦喜欢听她说话,又糯又软的萝莉音。 奈何刚进宫就把小仙女得罪惨了,每次见到他都不屑地掉头走人。 这次竟然屈尊降贵地主动找他? 联想到她对迟聿的迷恋,再加上自己突然“怀孕”。 谈彦瞬间明白这群人是来gān嘛的了。 来者是客,谈彦只好折回去,顺道让红缨去准备准备,招待小姐姐们。 谈彦一边和她们闲聊,一边将来的人分辨了下。 多数是萧贵妃那边的,三四个是德妃那边的人,新来的姐妹花也在其中,就是不知道她们站队哪边。 众人依次入座后,又有宫女端上果盘吃食。 谈彦先是与她们说了些寒暄话,将气氛缓和下来。 挨着瑶嫔的两个美人,一个扯了扯她的衣袖,一个戳了戳她的手臂。 坐得远的,更是不停地朝她使眼色。 瑶嫔在众人的明指暗示中,扭捏地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巴巴地对谈彦道:“皇后娘娘,让这些伺候的宫人都撤下去吧。” 她瘪着嘴,心里委屈极了。 她看到了皇后脖子上的红印,好刺眼。 明明她有好好锻炼身体,每天都坚持不懈的蛙跳。 现在能一次性做七十个蛙跳呢!而且大半年连风寒都没得过,身体健康得不得了。 为什么陛下就是不肯亲近她! 当初说好了等她体魄qiáng健了,就会来宠幸她。 皇后的身材还不是瘦得跟竹竿似的,凭什么她就能得到陛下的宠爱?! 不公平!!! 小姑娘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心思,谈彦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委屈和不甘。 谈彦被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得心疼不已。 但是你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办法啊。 谈彦依言把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撤下去了,连红缨也不例外。 然后他问道:“人都走gān净了,什么事你们说吧。” 几位美人不放心地起身,四处检查了一番,确保真的没人,才又坐下来。 谈彦就有点不高兴了:“本宫的话你们不信?” 几位美人赶紧下跪告罪:“娘娘,此事gān系重大,臣妾也是迫不得已,望娘娘恕罪。” 谈彦无语了,有什么重大的,不就是问我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怀上孕的么。 难道你们以为我只告诉你们,不告诉其他人? 你们也太小心眼了。 瑶嫔性子直,见谈彦不耐的表情,起身离席道:“皇后娘娘,明人不说暗话,您是怎么同意陛下同你圆房的,能否告知姐妹们?” 谈彦:? 我哪里敢和他圆房,怕不是嫌命长。 等等,你这话很奇怪啊,什么叫同意与我圆房? 另一位嫔御站起来,殷切地望着谈彦:“是啊娘娘,您就大发慈悲地告诉我们吧,自入宫后,我等从豆蔻枯等到了韶华,陛下是看也不看我一眼,臣妾心里苦啊。” 谈彦看着她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和窈窕的身段,扯扯嘴角:“你是说这么多年,陛下都没碰过你?” 你特么在逗我玩呢? 你长得这么美,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好吗。 那嫔御被谈彦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一张俏脸羞愤发红,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咬唇别开了头。 谈彦:…… 还真是了? 怪不得要遣散宫女,还要关门了。 而此时,另一位美人站了出来。 她似乎胆子比较大,腰背挺直,眼神坚毅,勇敢地与谈彦对视。 “岂止是不碰!臣妾当初不知天高地厚,想勾引皇上,没想只是用手指挨了下他的脸,就被他推翻在地,还罚了两百个蛙跳。” 美人双膝一屈,“噗通”一声跪下,恳切道: “皇后娘娘,我们不求能得陛下多少宠爱,只求膝下能有一子半女承欢,好度过这后宫漫长的岁月,也给家里一个jiāo代。求您指点指点臣妾吧!” 谈彦被吓得不轻,搁在扶手上的指尖都在颤抖。 蛙跳是个什么鬼?你特么在逗我玩? 你这话我听了瘆得慌,迟聿那个大色魔怎么可能不碰你们这些千娇百媚的尤物。 那美人俯身磕头,“咚咚”有声。 连带着不少人也跟着跪到她身后,口口声声道:“求皇后娘娘指点。” 指点你妹啊! 谈彦听着就头疼:“都起来,别动不动就跪。” 不过…… 谈彦突然想起来大婚之夜,他把迟聿撞倒在地上,那厮直接就把他给掀翻了。 那时候,他的嘴刚好亲在他脸上。 结果迟聿非常嫌恶地用帕子擦掉了胭脂。 最开始的时候,迟聿确实非常讨厌和他触碰。 直到归宁回谈府,那一夜被下了药,才发生了意外。 后来…… 在大街上发生的尬事,迟聿大概是和迟函较劲,才故意和他亲近的吧。 瑶嫔上前一步,恳切道:“皇后娘娘,新婚之夜听闻您撞倒了皇上,惹他大怒。想必那天晚上被罚了不少蛙跳,不然第二天不会连走路都困难。这些都是后宫公开的秘密,您就和我们敞亮了说话吧。” 谈彦:……我真不知道怎么敞亮了说。 那天晚上我没蛙跳,而是扭了脚和腰,还被揍了一顿。 至今记忆尤深,真的好疼。 说起来,第二天早上去给太后请安,你们看我的表情不是嫉妒羡慕恨,而是幸灾乐祸吧。 阿西吧,现在回忆起来更尴尬了好吗。 瑶嫔继续道:“娘娘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们求,只要我们能做到!” 其他嫔御、美人也跟着道:“还请娘娘可怜可怜臣妾……” 那对姐妹花此时也泪水涟涟道:“娘娘,臣妾父亲将我姐妹送进宫,隔着千山万海,一个亲人也没,还请娘娘施舍我姐妹一个念想。” 谈彦震惊得无以言表。 等、等会儿,你们说的我有点消化不良啊。 看着下面跪着的十几个风华正茂的美娇娘,一个个长得比女明星还漂亮。 你们跟我说,皇帝不碰你们? 他又不是阳痿…… 嗯,确实不是阳痿。 昨天晚上还感受过,特别特别嚣张。 吓得他jú花自发的就疼痛。 谈彦清了清嗓子,坚决不掉进她们的坑里:“本宫不知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众美人惊愕地抬起头,不甘地瞪着他。 谈彦被瞪得背脊发毛,你们瞪我也没用啊。 我和你们一样没和迟聿上过chuáng,怀的孩子也是假的。 瑶嫔突然咬紧了唇,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心。 一步步走上台阶来,跪在谈彦面前,天仙似的面容上尽是屈rǔ:“皇后娘娘,只要您答应,哪怕是让我向德妃她们那样伺候您,我也毫无怨言。” 谈彦满头问号。 “德妃她们哪样啊?” 瑶嫔被羞rǔ得恼怒道:“臣妾之前得罪了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臣妾吧。那种事您不是最清楚吗?这几天她不是天天来找你……” 谈彦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德妃的那些亲昵的行为…… 带球撞人,伸出舌头,故意压在他身上什么的,竟然是真的要和他、和他搞百合?! 夭寿哦!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此时,那对姐妹花也膝行上来,跪在瑶嫔旁边。 姐姐听音殷切地拉住谈彦的手,哽咽道:“皇后娘娘,我等句句属实,陛下真的没碰我们,不信你看!” 她给妹妹知乐使了个眼色,两姐妹同时脱下了上衣,露出雪白的肩背和彩绣肚兜。 谈彦尴尬得别开眼,用手捂住。 听音却道:“请娘娘看我们这里。” 她指着右肩上的一颗红痣,道:“父亲曾找一位巫师为我姐妹俩点了守宫砂,是完好无损的。” 这不过是父亲为讨达官贵人欢心的一个手段,没想到最终竟用在了皇后身上。 谈彦手指翕开一条缝。 果然看见两姐妹雪白晶莹的肩头,都有一颗红艳艳的痣,性感迷人。 古代人真牛bī,居然真的有这种桌面快捷方式。 等等,也就是说…… 迟聿确实是不碰女人的?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他最近可能只是在逗我玩而已。 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呢? 他不碰女人的话,我的人身安全岂不是就得到了保障! 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遇上了些烦心的事,耽搁了更新,非常抱歉。 我看了下晋江后台,剩余的JJ币差不多能发150个红包,大家先到先得,发完为止。 爱你们,么么哒。 第33章 伟大诗人海子有句诗: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chūn暖花开。 是多少人一辈子的梦想。 现在,我有一座栖凤宫,虽然不是面朝大海, 但确实chūn暖花开。 专人伺候,不愁吃穿。 睡到自然醒,不用还房贷。 想想这生活, 不就是社畜拼搏几十年所梦想的生活吗? 而且后宫里有这么多美丽的小姐姐,光是看着就慡心悦目, 岂不美滋滋。 这世上到哪里去找这种神仙日子啊! 出宫了又要谋生活, 又要经营家业, 多辛苦。 再说古代社会环境挺危险的,还是皇宫最安全。 想着想着,谈彦出宫的心开始动摇了, 如果皇帝真的不碰他的话。 留在宫里真是再好不过了。 众美女见皇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都是眼前一亮。 这是代表有戏? 姐妹花历经多年调-教,最擅长察言观色。 两人立即脱掉外衣,只剩了肚兜,扑到谈彦怀里,一边占了个位置。 听音纤长的藕臂, 柔弱无骨地抚摸着他的胸膛。 知乐樱唇轻启,呵气道:“皇后娘娘,今晚就让臣妾伺候你吧……” 她最后一个的尾音拉得悠长,媚眼如勾子一样, 勾得你心脏躁动不已。 谈彦浑身一苏,电流从尾骨一路窜上头顶。 这,这个太厉害了! 吃吃、吃不消,吃不消…… 众美人见机会被姐妹花抢走,皆是嫉妒不已,眼刀子不要钱地丢过来 谈彦被她们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挥开姐妹俩。 “行了行了,你们离我远一点。” 就算皇帝不碰她们,但还是皇帝的女人,碰不得。 听音委屈道:“皇后娘娘,我们是真心想伺候您的。” 说着又黏了上来。 旁边一个美人讽刺道:“没听到皇后让你们离远一点?还是我来吧。” 听音、知乐死死抱着谈彦的腰不放手:“娘娘只是害羞罢了,等会知道了我姐妹的好,一定离不开我二人。” 另一位嫔御讥笑道:“果然是小地方来的,真的不知羞耻。” 听音、知乐听了气得眼眶都红了,委屈巴巴地望着谈彦,指望着他这个皇后娘娘做主。 谈彦被抱着已经是尴尬不已了,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美女争着抢。 幸福来得太突然,完全反应不过来。 那嫔御用手指捋了捋鬓边的发丝,娇柔道:“皇后娘娘,臣妾自幼jīng通音律,且擅长歌舞。听闻娘娘也颇爱这些风雅之物,臣妾愿与娘娘共同探讨至深夜。” 旁边又有一美人跪了过来,聘聘袅袅地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资本:“娘娘,臣妾擅长拿肩捏脚,jīng通按摩之术,想来娘娘孕期体乏,正好可以用上臣妾。” “娘娘,臣妾有一盏流星飞花灯,在夜间点亮,整个房间如星火闪烁,又如飞花翩然,我想如果您见了,一定会日日都有好心情。” “娘娘,臣妾……” “娘娘,还是听臣妾一言……” 谈彦看着这跟菜市场有得一比的喧闹场面,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这群女人在见到自己拒绝后,以为他是在哄抬要价。 于是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引他,得到秘诀。 打个比方,皇后是掌握绝对权力的甲方,这些妃嫔是想要获利的乙方。 所谓甲方nüè我千百遍,我待甲方如初恋。 这种被簇拥和恭维的滋味真慡啊。 前世作为一直被nüè的乙方,一朝翻身,享受权力带来的刺激感,真是好让人沉迷。 看着眼前十几位国色天香的美人为他争风吃醋。 谈彦觉得自己就像个膨胀的氢气球,快飘了,飘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简直是人世间最美妙不过的事。 不过,有些事情,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谈彦很快清醒过来,把变身八爪鱼的美女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咳咳……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美女们不甘不愿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但都在伺机钻空子。 谈彦想起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皇帝为什么不愿意碰你们啊?” 众美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奈地摇摇头。 谈彦有点懵,他看了眼一直缩在旁边不同流合污的瑶嫔,朝她招招手: “瑶瑶,你来说。” 瑶嫔被他叫了小名,很嫌弃地觑了他一眼:“臣妾不知。” 谈彦把身边围了一圈的嫔御、美人挥开,对瑶嫔道:“你过来坐到我身边。” 小仙女摆着一张臭脸,写满了“我非常讨厌你”六个字。 她后悔了,这女人刚才一副享受不已的样子,看起来好惹人厌。 谈彦道:“刚刚是谁说的什么事都愿意?” 瑶嫔咬着唇角,还在挣扎。 谈彦挑眉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出去吧。” 众美人见状,都一脸期待。 她们早就察觉皇后对待瑶嫔的态度很不一般,若是少了一个qiáng敌,她们的希望就更大了。 巴不得瑶嫔像平日那样使小性子,快点退出去。 瑶嫔哪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心里是又气又急。 不,她不能退出! 为了陛下,为了能得到他的宠爱,一定要忍下去。 最终只好咬着牙,坐到了谈彦身边。 谈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感受到她的僵硬,心中闷笑不已。 他专门找了小仙女,耳根子瞬间清静不少。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的手乱摸,差点摸到大晋江,吓死他了。 还是小仙女最乖,不吵不闹的。 谈彦又挑了两个美人问道:“你们说说,皇帝为什么不碰你们?” 两个美人秀眉轻蹙,无奈道:“臣妾真不知,刚进宫那晚,陛下就让我睡的偏房,第二天早上让迎福公公监督我跳了五十个蛙跳。” “臣妾也是。” “我也是……” 众美人在旁附和不停。 蛙跳? 一想到蛙跳带来的后遗症,谈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迟聿一直是靠这种方式维持男性的尊严,也太搞笑了吧。 众美人还以为他在嘲笑她们,纷纷怒道: “皇后何必嘲讽我等,您得了陛下的宠爱,就看不起姐妹们吗?” “皇后,您太过分了。” 谈彦赶紧止住笑,摆手道:“我没有嘲笑你们的意思,我是笑皇帝,他自己不行,却要用这种方式来折腾你们证明自己,太没人性了。” 坐在一旁的瑶嫔不gān了,漂亮的眼瞳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 “不准你这么说陛下!” 谈彦道:“可这是事实啊。” 瑶嫔撅着嘴,大声道:“陛下是天子,怎么可能不行!皇后你说这话是大逆不道。” “哎呀,瑶嫔你别这么轴,下人都遣散gān净了,皇后说说又怎么了?” “是啊,就你一天陛下长,陛下短的,他可有宠幸你?“ “就是,他不仁,你何必一颗心痴缠在他身上,早就劝你和姐妹们及时行乐才是正道。” 谈彦在旁边听得是笑个不停,这群妃子也太实诚了。 突然,那对姐妹花又缠了上来,妖里妖气地说:“是啊,皇后娘娘,咱们来及时行乐吧。” “你俩怎么逮着空子就钻,好狡猾,皇后娘娘,我给您按摩按摩。” “我也要,让开点,别挡着了。” 谈彦赶紧推开她们缠过来的手:“别别,别这样,怎么一言不合又开始了?” “皇后就别矜持了,来嘛,和姐妹们一起玩。” “对呀,对呀,皇后娘娘喜欢玩什么?” 谈彦吓得打哆嗦,怎么突然就变了画风,你们平日里的矜持高贵哪去了? 我特么哪敢跟你们玩,脱了衣服怕是命都要玩完。 “喂,真要扒我衣服啊,住手啊!” “啊,皇后的皮肤好滑哦!” “真的呀,摸起来好舒服……比我的还滑……” “我也要摸!我也要摸!” “皇后的腰好细啊,比我的还细。” “皇后的胸好平,居然比我这个后宫最平还要平。” “皇后身上好香,这种幽香是用的什么香膏,闻起来好舒服……” “难道陛下喜欢的是,腰细、平胸、体香幽幽的女人吗?” “啊?这样吗?我的腰还可以再收紧一点,可是胸怎么减?” “哎,好愁人,我的胸可是后宫第一丰满,怎么办啊。” 谈彦努力抓着自己的衣服: “喂,你们给我住手!” “不要扒我衣服!” 但是双拳难敌十几个八爪鱼,很快就被扒掉了外衣。 妈蛋,因为嫌肚兜那东西娘们兮兮,他一般都不穿的,再扒就要打光棍了! “听见没!给我住手!” 可惜,根本没人听他的话。 “哎呀,皇后没穿肚兜,没想到她私底下这样的哦~~” “嘻嘻嘻,岂不是更方便。” 谈彦要崩溃了,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这和我想象中的和谐快乐的后宫生活不一样啊,这群女人太疯狂了。 我又不是超市打折商品,有什么好抢的!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熟悉的男声,伴随着被推开的大门,明媚的阳光扑涌进来,将殿内的X乱不堪现场的照得一清二楚。 众美人大惊失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朝门口的男人行礼。 “臣妾,拜见陛下……” 人群消散开,被玩弄成破布娃娃的谈彦蜷缩在地上,清晰地被bào露出来。 衣衫凌乱,发髻松散,肩背露出大片肌肤,仿佛再来迟点,就会被剥得gāngān净净。 迟聿向来冷静沉着的脸上,鲜少地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众美人见状,一个个像游鱼似地从门口溜了出去,很见机地趁天子还没来得及发怒,跑路了。 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谈彦揪着衣领防止走光,差点没爬起来。 也不知那群女人做了什么,身体好痛。 迟聿见他雪白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眼得过分。 就像被凌nüè过。 他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谈彦尴尬地摇摇头,总不能告诉你,我和你的女人在密谋怎么上你吧。 “只是一起玩闹过头了,没什么的。” “这还叫没什么?!”迟聿的修长的手指划过他肩上的痕迹,怒火不可遏制地就燃烧起来。 “嘶……”还真疼,她们下手也太狠了。 谈彦抓住他的手腕:“别碰。” “先把衣服穿上。”迟聿拉过他的亵衣衣领,为他整理。 谈彦是累惨了,就靠在他怀里让他弄。 迟聿的目光落在他白嫩的颈项上,几缕青丝调皮地钻进了衣领里,若隐若现地遮住了一块淡紫色痕迹。 很像某种事后的印记。 他忍不住拇指覆上,在印记周围轻轻抚摸。 谈彦被他摸得发痒,笑道:“不用揉的,没事。” 他顶着一头散乱的发髻,在他怀里乱蹭,声调微喘,缱绻得好似时间陡转到了深夜的某个时刻。 迟聿手掌压在他的后颈上,掌心炙热,烫得皮肤发麻。 谈彦偏了偏头,想躲开。 迟聿在他头顶,哑声道:“皇后的肚兜去哪里了,怎么没见着。” 谈彦的脖子瞬间僵住。 “快去找来,朕为你穿上。” 作者有话要说:谈彦:后宫的美人们我来了! 美人们:快来一起百合呀。 谈彦:……对不起,打扰了。 第34章 穿个屁的肚兜。 你的想法很疯狂啊! 谈彦揪紧了衣服, 想躲开一些。 又被紧紧锢住。 后颈上的滚烫的温度在向下移动。 谈彦抓住他的手, 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你怎么突然来了?” 迟聿漫不经心道:“再来晚点,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了。” 谈彦道:“她们也不是有心的,只是来看望一下我。” 迟聿想起之前那种混乱的场面, 总觉得有点怪异。 说是在欺rǔ皇后,一个个笑嘻嘻的又不像。 说是在玩闹,做法又有些过分。 “刚才红缨突然来找朕, 说瑶嫔带了许多人来找你,不仅遣走了所有侍女, 还闭紧了门窗。怕她们对你不利。”迟聿解释道。 谈彦了然。 怪不得来得这么及时, 红缨真是他的小天使。 但是照目前的情况, 无异于刚跳出了火坑,又掉入了láng窝。 脖子上的触感鲜明,令他整个人都在颤栗。 谈彦无法拒绝得太明显, 只好找个话题转移一下:“她们虽然不是有心的, 但我这个皇后一直没什么威信。现在孩子也怀上了,什么时候拿凤印呢?” “再过两天太后才会回来,到时候朕会安排。” 自从谈彦“怀孕”,太后以祈福祭祀为由,当天就出宫去万宝寺吃斋念佛。 就是为了拖延jiāo出凤印的时间。 迟聿拨弄他耳垂边的发丝, 苏麻的痒意窜遍全身。 将他羞怯不安的样子看在眼里。 谈彦脑子里越来越混乱,这几天来,拒绝求欢的理由都快想秃头了。 刚才那群女人口口声声说迟聿碰都不想碰她们一下。 为什么对我又搂又抱? 老天爷总是对我区别对待! 刚刚还做着美梦,想在皇宫里混吃混喝到死。 现在当头棒喝, 才知道太天真了。 不仅要应付皇帝,还要应付一个热情奔放的百合团。 真可怕。 感受到手指在继续向下的力度,谈彦的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 叩、叩——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陛下,大梁的三皇子还在辰寰殿等着您呢。”迎福说道。 谈彦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下去。 感受到怀里人骤然的放松,迟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朕不逗你了,还有要事要和三皇子商议。” 谈彦真是又气又尬,恨不得用胶布封了他的嘴。 死渣男一天到晚都把他当猫玩。 迟聿拢好他的衣衫,嘴唇在他额间轻轻贴了下,笑道:“去换身衣裳,好好休息一下,梓潼要照顾好朕的孩子哦。” 说罢,就开门出去了。 迎福让守在门口的红缨进去,自己迎上迟聿:“陛下,娘娘没事吧?” 之前的场面也太混乱了,那些宫嫔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欺rǔ怀孕的皇后。 迟聿没有搭理他,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腕。 迎福看着上面的淤痕和抓破皮的指甲印,吃惊道:“陛下,这是……” 这点伤痕迟聿并不觉得疼,反而皇后过度的反应令他更在意。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清楚认识到,皇后拒绝与他发生亲密的行为。 刚才居然紧张到在他手腕上留下淤痕,还无意识的用指甲戳破了他的皮肤。 迟聿讽刺一笑,垂下手,衣袖瞬间将手腕淹没。 是他自作多情了。 这世上,任何美好的东西,从不属于他。 从小就明白的道理,这几日怎么就冲昏了头呢? 迟聿对迎福道:“今晚就不来栖凤宫了,去碧cháo苑。” 碧cháo苑正是刚进宫的姐妹花居住的院落。 迎福错愕,不是说这段时间为了安胎,都要宿在栖凤宫吗。 将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红缨将谈彦扶起,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关切道:“娘娘,您还好吧?” 谈彦心不在焉地点头:“还好……” 红缨吸了吸鼻子,声音些微哽咽:“她们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竟然敢这么对您!” 谈彦听她声音不对,这才回过神来:“别哭别哭,都是闹着玩,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 红缨悄悄抹泪:“都是您太善良了,她们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您还袒护她们。” 谈彦摸摸她的头,心里倍感慰藉。 “好姑娘,多亏你机敏,把皇帝找来了。” 红缨撇撇嘴:“那时候奴婢急得团团转,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壮着胆子去找陛下。” 她说着又高兴起来:“娘娘,您不知道,陛下听了,直接撇下了大梁皇子,一路跑过来的。” “是,是吗?”谈彦听了倒有些不好意思。 红缨重重点头,激动得脸颊都涌出了红晕:“真的真的,陛下好在乎娘娘,奴婢真替您高兴!” 谈彦顿时觉得后颈好不容易淡下去的温度,再次变得炙热。 他赶紧打断红缨的滔滔不绝:“你瞧这裙子上全是脚印,太脏了,快扶我回寝宫换衣服。” 红缨不疑有他,立即应允,看着被踩脏踩皱的裙摆,气愤道:“那群女人真的太坏了!陛下一定不会轻饶她们的。” 回寝宫的路上红缨一边安慰他,一边喋喋不休地咒骂那群宫嫔。 更多的则是对迟聿的歌颂和赞美。 谈彦听得耳朵都出茧了,怎么转移话题都不行。 直到回了寝殿,才终于清静下来。 “你在外面等着我,我换下衣服。”谈彦对她吩咐道。 红缨乖巧点头,去了门口的屏风处等候。 谈彦一直都未让红缨贴身伺候,起初穿这些复杂的衣裙还不熟练。 现在日子久了,竟然渐渐地学会了怎么搭配了。 时间和习惯真是太可怕了。 谈彦龇着牙,哀悼自己日渐扭曲的人生。 女装大佬什么的,难道要装一辈子? 哎……果然不能贪图荣华富贵。 很多东西是有命得到,没命享。 这后宫待不得。 谈彦脱下外衣,将亵衣的衣领褪到胸口处。 背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肩背上全是青紫痕迹,看起来好不凄惨。 “啧啧,怪不得这么疼,真是太狠了!” 谈彦想起之前混乱的场面就头皮发麻,这群女人简直就是战斗机中的轰炸机。 迟聿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放着一群千娇百媚的老婆不碰。 现在好了吧,养老婆变成了养蛊,瞧瞧把一群独守空房的女人祸祸成什么样子了。 我看德妃简直就是这群毒蛊中的蛊王,太可怕了。 “嘶,好疼……”谈彦拿出一盒活血化瘀膏,小心地涂抹。 正当他涂得专心致志的时候,突然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 “啊!”谈彦惊叫一声,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手里的膏药也掉在了地上。 “嘘,别动,是我。” 红缨听到叫声,赶紧跑过来:“娘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谈彦定了定神,心脏还在狂跳。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男人,qiáng行镇定道:“没事,别进来,在外面候着。” 红缨顿了顿,还是不放心:“娘娘,真的不需要奴婢伺候吗?” 谈彦道:“只是东西没拿稳,掉了,没事的。” 红缨听了,听话地走了出去。 谈彦拍开还贴在自己背上的手,低声呵斥道:“你吓死人啊,突然出现!” 迟函眼中全是yīn翳:“你身上这些都是什么,迟聿就这么对你?我把你当宝贝捧在手心,你却被他这么糟蹋?!” 谈彦赶紧解释道:“不是他弄的,你误会了。” 迟函英俊的眉眼尽是寒霜,他冷笑:“误会?这宫里除了他,谁敢对你动手?” 谈彦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总不是说宫嫔们想找他搞百合,才弄出这身伤的吧。 他只能解释:“真的不是他,我只是和宫嫔们玩耍,不小心……” 迟函厉声打断他:“你不用骗我!” 手指颤抖地抚摸上那些刺眼的伤痕,眼眶中忍不住蓄起了泪光。 “雪儿,你怀了他的孩子,心就向着他了吗?” 谈彦皱眉,脑子里一片混乱,现在这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真特么什么破事全都撞到一块了。 “我不是,我没有向着他。” 迟聿眼眸中全是痛恨之色:“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特么也想知道为什么啊,你来得真是时候。 谈彦揉揉太阳xué,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迟函双手箍住他的肩膀,继续将暧昧的痕迹bào露展示。 每一处都在刺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哥哥,发生过何等激烈的情-事。 “你当年每次拒绝我都说我游手好闲,没挣到半点功绩,好,我为了证明给你看,我把封川城打下来了,可是你呢?什么要进宫,为什么?” 谈彦用胳膊挡开他的手,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家里的情况,谈海雁不想进宫,自然只剩下我了。” “我不管!我不管!”迟函显然已陷入了疯魔的状态。 “他从不碰女人的,为什么要碰你?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没有!他没碰我!我还是处,我也没怀孩子!” 去你妈的,gān脆一次性说清楚得了。 反正要忽悠迟函带他出宫,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他的情绪。 迟函听了果然神色轻松了许多:“你说的是真的?” 谈彦点头:“真的,我没骗你,而且我……” 迟函却突然眸光一冷,凛凛bī人,眼中尽是疯狂之意:“我要自己亲自证明。” 说着,他双手直接将谈彦压在了梳妆台上,覆身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瑞雪堪平川 30瓶、抱抱熊熊猫 10瓶、时间之外 10瓶、祁柒 5瓶、此非白无 4瓶 第35章 亲自证明? 证明你妹啊! 突然被大力压在桌子上, 撞得肩胛骨生疼。 谈彦疼得皱眉, 双手撑着他的胸膛,隔开距离:“你冷静点!” “你让我如何冷静?”迟函手指摩挲他身上痕迹,一滴泪砸在青紫痕迹上, 温度被晕染开,很快变凉。 “你说你没怀孕,当时四大杏林圣手集体诊断, 太后及三妃都在场,你难道还能买通所有太医?” 谈彦道:“是迟聿让太医这么说的。” 迟函冷笑, 声音沙哑:“迟聿疯了, 搞一个假怀孕?你说你还是处子, 那这些痕迹是如何而来?” 谈彦倒是冷静了不少,有些事情,及早解释清楚对谁都好。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迟函眼睛不适地眨了眨, 泪水接二连三地滴落在谈彦身上。 眼眶下是疲倦的眼袋, 下巴上是青黑的胡茬。 谈彦顿时心软了下来,觉得接下来坦白的事,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迟函爱谈雪雁爱得那么深,会不会接受不了而发疯。 “你不是要证明给我看?”迟函讽刺道。 谈彦推开他的手,gān脆利落地扯下自己的上衣。 露出平坦的胸膛。 迟函瞪大的双眼, 看着眼前这刺激的一幕,脑子瞬间就停止了转动。 一直拒绝他的雪雁,第一次如此主动。 入眼的是冰肌雪肤,红梅灼灼。 那惑人地颜色, 刺激得他心中的所以不甘和仇恨都被涂改掉。 只剩下去啜取这对红梅的想法。 迟函忍不住低下了头,嘴唇微张,甚至还有些情不自禁的颤抖。 谈彦惊了,浑身jī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大兄弟,你脑子怎么了?这你也下得去口。 谈彦推了他一下:“你疯了?” 迟函恍然清醒,他咽了咽唾沫,不好意思道:“雪儿,你真美……” 他似乎还没放弃去叼含两个小东西的渴望,眼睛痴痴地看着。 妈蛋! 我错了,我以为你会发疯,没想到先发疯的是我。 谈彦拉起衣服,堪堪遮住:“你有病是不是啊?” 迟函脸上的遗憾之色一览无余:“雪儿,别遮上,让我再看看。” 谈彦无语了。 迟函祈求的目光紧紧地看着他,那双眼就像有温度一样,似乎能把衣服烧穿。 谈彦道:“你就没发现有哪里不对?” 迟函怔怔地,忽然就委屈了起来。 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狗,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你。 谈彦又不禁心软起来:“你脑子清醒一点好吗,我的胸……” 我特么有一对A啊,你要不起的。 迟函再次把衣服扒拉下来,再次见到蛊惑自己的小东西,变得更加激动。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谈彦的肌肤上,惹得小东西都挺立了起来。 “雪儿,你的胸很可爱,我好喜欢……” 谈彦要疯了,他忍不住摇晃起迟函肩膀:“你睁大眼睛看看啊,我的胸是平的!” 迟函笑了,柔情万分:“只好是你的,我都喜欢,平不平,都可以。” 谈彦一窒,大兄弟,你比迟函那渣男好太多了。 他之前还嫌我胸小。 突然有点感动是为什么? 谈彦咬牙道:“你不觉得平得有点过分吗?” 迟函定定地注视着他,承诺道:“雪儿,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他顿了顿,又安慰道:“你别担心,你还小,以后还会长大的,听说生了孩子就会变大。” 谈彦:…… 我收回刚才的感动,你和你哥没什么区别。 “雪儿,别拒绝我……” 谈彦不得不怀疑他的眼睛在看谈雪雁的时候,到底加了多少滤镜。 这你都看不出来,也不知该说你眼瞎还是心瞎。 大兄弟,本来承诺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但是现在我被bī得没办法了。 谈彦快手解下腰带,拉开衣服,脱下裤子,明明白白地将自己展现在他面前。 迟函:…… 谈彦:“现在呢?” 迟函松开手,终于站了起来,错愕地看着那个多出来的部位。 秀气,白净,和主人一样惹人怜。 谈彦:“这就是我一直拒绝你的理由,现在你还要和我纠缠不清吗?” 说罢,拢好衣服,终于从梳妆桌上站了起来。 迟函呆呆地站在原地,失了魂一般。 谈彦心中很是不忍。 虽然他很想忽悠迟函带他出宫,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无法隐瞒下去。 迟函最终帮或是不帮,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对不起,以前隐瞒了身份,欺骗了你。” 谈彦见他还是没有反应,道:“这里是后宫女眷之地,你还是不要久留,快点离开吧。” 迟函终于出声了:“所以你一直是爱我的?” 谈彦愕然,他并不知道原主爱不爱迟函。 如果说“爱”是什么结果,说“不爱”又会是什么结果? 最终,谈彦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迟函拉住他的手,道:“那你愿不愿跟我出宫?” 谈彦诧异:“你……” 迟函伸出双臂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摸着他的头:“你真傻,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这些年,雪儿一定很辛苦吧。” 谈彦感到肩膀上的衣料被打湿,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浸染。 他听到耳边男人哽咽的声音。 “雪儿,对不起,没能好好保护你。你的心里一定比我痛苦……” 谈彦彻底呆了:“你、你说什么?” 迟函拍拍他的背,温柔地说:“雪儿等我,我一定要带你出去!” 谈彦拿出袖中的绢帕要给他擦泪。 迟函却突然转身背对着他:“这么丢脸的样子不给你看,你说过,你喜欢我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样子,什么困难都难不倒我。” 谈彦听他喑哑的声音,从后面将绢帕塞进他手里:“流泪的男人也很帅。” 迟函笑了一声,却仍旧没回身:“我走了,你等我。” 谈彦站在原地,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 是夜,栖凤宫的灯火,一直到半夜还没有熄灭。 红缨看着谈彦抱着双膝坐在贵妃椅上发呆的身影,咬了咬唇,眼眶禁不住地红了。 刘嬷嬷低叹一声:“陛下怎么突然就不来了,瞧瞧娘娘多孤单寂寞。” 刘嬷嬷见红缨那哀戚的模样,又恨声道:“太可气了,那对狐媚子可真厉害啊,竟然能把陛下勾到她们院里去。” 红缨走过去,轻轻摇了摇谈彦的手臂:“娘娘,更深露重,您还是去歇息吧,别凉了身子。” 谈彦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红缨劝道:“娘娘,陛下今日公务繁忙,应该不会来了。” 谈彦终于有了点反应,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了窗外。 迟聿不来更好。 这反应看在红缨眼里,更是心疼,娘娘是多么期盼陛下啊。 可是陛下今夜却宿在了碧cháo苑。 刘嬷嬷朝红缨招招手。 红缨折回来,小声问:“怎么了?” “我去给迎福公公说一声吧,娘娘这样子,太伤身子了。” 红缨迟疑道:“万一惹了陛下不高兴……” 刘嬷嬷看了眼谈彦,也是忧愁不已:“咱们娘娘怀着小皇子呢,陛下也真是的,多陪娘娘几天又能怎么样。” 寂静的寝殿中,除开灯芯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更漏反转的声音。 红缨:“亥时三刻了。” 刘嬷嬷跺了跺脚,下定决心:“不管了,我现在就去碧cháo苑。” 红缨本想拉她一下,结果刘嬷嬷动作极快,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红缨追到门口,却迎来了张嬷嬷。 张嬷嬷面色凝重,还喘着粗气,看样子是一路快跑回栖凤宫的。 红缨疑问道:“张嬷嬷,您这是怎么了?” 张嬷嬷道:“出大事了!” 红缨惊道:“这大半夜的,能出什么大事?” 张嬷嬷关上门,拉着红缨去了谈彦身边,噼里啪啦倒豆子般地说道:“皇后娘娘,今夜咱们相老爷宴客,请了不少贵宾,那谢家也来了不少人,本来其乐融融的,却没想出了一件大丑事。” 谈彦发了大半天的呆,终于回了神:“什么大丑事?” 张嬷嬷小声说:“那谢家长子,也就是谢一然竟然猥亵了柳家千金,被当众抓住,咱们相老爷勃然大怒,大小姐哭着说要解除婚约!” 张嬷嬷叹息不已:“哎,太丢人了,你说他一个大才子,长得又俊,什么时候找女人不好,偏偏要在咱们相老爷的宴会上,真是太恶心了!呸!” 红缨也是大吃一惊:“不、不会吧,那谢公子看着文质彬彬,以前爱慕咱们娘娘的时候,一直很有礼节。” 张嬷嬷很不屑地啐道:“男人还不都是那样,大猪蹄子!” 谈彦虽然未与这位谢才子见过面,但因为此人是谈海雁的未婚夫,且与原身也有些纠缠,就稍微打听过。 印象中是个翩翩公子,文质书生,不该这么孟làng,做出此等龌蹉之事。 “此话当真?” 张嬷嬷道:“假不了,现在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老奴起初也是不信,找了好几个人打听呢!” 作者有话要说:迟函这个名字,谐音是痴汉来着。 第36章 纤长的玉足在地毯上轻跳、回环, 灵活地勾画着诱人的弧度。 听音细腰一拧, 娇柔的身躯下倾。 罩在身上的轻纱如流水般潺潺滑下,香肩苏胸如冲洗过玉石,莹莹照人。 偏偏想照的这个人, 正冷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灯蕊烛光。 听音心中是又恼又怨。 她都跳了快一个时辰了,皇帝却连看她几眼都吝啬, 更别提碰碰她。 本来今晚接到传令,说皇帝会夜宿碧cháo苑。 两姐妹还兴奋了好一阵, 以为机会终于来了, 兴冲冲地准备了一番。 没想到皇帝来是来了, 结果先批阅了一个时辰的奏折,还不准人打扰。 两姐妹丧气地以为又会像上次那样,被赶到偏房睡一晚。 突然皇帝又让她俩展示才艺, 助兴解乏。 两姐妹立即打起jīng神来, 一人chuī箫,一人跳舞,配合默契。 使出浑身解数,诱惑这位年轻俊美的帝王。 结果这一chuī一跳,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时辰。 听音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要断了, 知乐也chuī得口gān舌燥得快冒烟了。 知乐与姐姐对视一眼,故意出错了几个音,嘲哑难听。 所谓:曲有误,周郎顾。 听闻陛下亦是擅于音律之人, 不会连这个都听不出吧? 然而,皇帝却不知何时闭上了眼,也不知睡没睡着。 一点反应都没有。 听音气得gān脆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皇帝太可恶了! 只看不碰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迎福突然从门外进来,走到迟聿身边,附耳道:“陛下,栖凤宫那边来人传消息,说皇后娘娘到现在都没睡,守在窗户边等着您呢。” 迟聿睁开眼,看着他。 迎福又道:“来的嬷嬷说,谁劝都没用,娘娘坐了快两个时辰了。” 迟聿的目光落在伏趴在地的听音身上,冷声道:“跳。” 听音伸展了下柔弱无骨的肢体,像一条美女蛇,就这么贴地游了过来,堪堪停在迟聿的脚下。 她仰着头,美眸楚楚:“陛下,臣妾好累了,可否换个地方跳。” 苏人入骨的娇嗔中,全是引诱。 迟聿不为所动,语气甚至有些反感的凛冽:“跳!” 听音恼恨无比,无法,只好不甘地折回去,拖着疲惫的四肢,要死不活地继续跳舞。 倒是迎福知道他的心思:“陛下,两位娘娘都忙活了一个时辰了,怕是累坏了。” “……” 迟聿揉揉眉心,终于露出了疲态:“有这么久了?” 迎福对听音、知乐两人挥了挥手,使了个眼神。 姐妹花如释重负,赶紧溜到偏房去了。 此时,更漏翻转,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迎福低声道:“陛下,亥时三刻了。” 迟聿的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继续沉默。 迎福等了片刻,便道:“奴才伺候您更衣就寝?” 迟聿睨了他一眼,终于道:“去栖凤宫。” 迎福掩鼻,偷笑了两下,道:“奴才这就去备轿。” 抬轿的侍卫早就睡下了,骤闻陛下要移驾栖凤宫,赶紧起chuáng穿戴起来。 不禁暗忖,皇后真是霸道厉害,这是第二次把皇帝从别的娘娘那里给抢回去。 好嚣张! 迟聿上了软轿,踏上铺满冷霜月辉的石板路。 挟寒裹露的夜风也无法将他的神智chuī醒。 憧憧的宫墙黑影中,他看到的全然是皇后黛眉不展,痴痴守在窗边的画面。 仿佛在召唤他,一定要过去将她哄到chuáng上,好好歇息才行。 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平日里矫健的侍卫怎么突然就慢了脚程。 这么短短的一截路,竟然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马上就是子时了,栖凤宫中恐怕又要添灯油。 “落轿。”随着迎福的一声高喊,软轿稳稳地置放在地上。 迟聿双袖一拂,快步朝寝殿中走去。 迎福被他这走路带风的架势惊了下,提腿小跑,差点没跟上。 早有宫人通报皇帝的到来,迟聿一进去,所到之处皆跪了一片。 “皇后呢?” 红缨答道:“娘娘还在贵妃椅上。” 迟聿剑眉一皱,转过屏风,就见人已经蜷缩在贵妃椅上睡着了。 只盖了一件薄被,可怜地蜷缩成一团。 “怎么不将人扶到chuáng上,凉着了你们这群奴才担当得起?!” 红缨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跪地俯身。 之前娘娘睡着了,她也想将人扶到chuáng上,却被两个嬷嬷制止了。 说是一定要让皇帝亲眼看到娘娘这副为情所伤的姿态。 还要在皇帝来的时候,撤走厚被子,只留张薄衾。 红缨昧着良心,惶恐道:“陛下恕罪,娘娘不准许奴婢扶她上chuáng,说是……如果陛下进来,她想第一眼就见到。” 迟聿哑然,竟不知是这样的原因。 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就像被压扁的棉花,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 睡着的某人,手指小心地揪着被子,和他紧蹙的眉一样不安。 迟聿弯身,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步履沉缓地走向了chuáng边,轻轻放下。 迎福在旁道:“陛下,那今晚?” 在他的记忆中,帝后几乎不睡在一张chuáng上。 每次迟聿来,必睡这张拨步chuáng,而皇后要么睡偏房,要么睡贵妃椅。 迟聿道:“宽衣,朕乏了。” 意思很明显。 跪在旁边的红缨面色一喜,向迎福投去感激的眼神,便快速告退出了寝殿。 迎福为迟聿洗漱宽衣后,也退了出去。 迟聿掀开被子,躺上了chuáng。 第一次与人同chuáng共枕,这种异样感觉,让他有些许新奇,也有些许期待。 明天早上,皇后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谈彦感到有人抱住了他,还亲吻了他的额头。 这个人很温柔,只是轻轻地环住了他。 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似乎是某个酒楼的包间。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 竟然是迟函。 他听到自己发出惊喜的声音:“函哥,你来啦!” 迟函穿着一袭宝蓝色的袍子,腰佩白玉,发束金冠。 风流倜傥,俊美非凡。 迟函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雪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无妨,我也才来。” 谈彦欣喜地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雪花状的小巧玉坠。 正是之前瑜嫔jiāo给他的那枚。 迟函握着谈彦的手道:“这就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了,你不准拒绝。” 谈彦羞红了脸,目光温柔地看着玉坠:“我很喜欢……” 画面陡然再转。 谈彦,不,谈彦有些反应过来,此时他看见的人应该是谈雪雁。 谈雪雁正在对镜梳妆,谈文典和方氏带着圣旨进来,要他入宫为后。 无论她如何祈求,都被无情拒绝。 甚至还被禁足在家,成婚前不准和任何人接触。 谈雪雁伏案痛哭,日渐憔悴。 每天都倚窗眺望,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但什么都没等到,最终心如死灰地让红缨将玉坠送了出去。 画面再是一转。 已是红烛罗帐,大红喜字,以及凤冠霞帔。 谈雪雁支开红缨,面沉如水,视死如归地冲向柱子。 嘴里似乎喊了一句什么话,迎头撞了上去。 身体一软,委身倒地。 看到这里,谈彦忍不住心头一酸,怅然若失。 仿佛与谈雪雁产生了共情,无数绝望苦涩的情绪向他袭来,痛苦得快要发疯。 他终于听清谈雪雁最后那句话是什么了。 “迟函,我恨你……” 谈彦无法抑制地跟着喊了出来,悲切哀婉:“迟函,我恨你……” 迟聿抚摸谈彦脸颊的手顿住。 刚才那五个字,他听得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的晋江有毒,不让我更新……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康娜 2枚、祁柒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IG牛bī 20瓶、19938223 20瓶、cmq 10瓶、鹤小老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37章 皇后鸦黑的睫羽, 不安地颤抖,像被惊吓的蝶翅。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滴在枕头上,氤出暗色的小点。 一滴、两滴、三滴…… 伴着轻微的抽噎声, 伤恸、凄怨,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迟聿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指尖从腮边划过。 他起身下chuáng, 随手披上外衣, 走到了窗边。 横斜的枝影, 将靛蓝的夜空分割成不规则的块状。 像极了小时候各种灰暗的记忆画面。 那时的自己, 还是个冷宫中的小邋遢鬼。 方寸大的院子, 荒败脏乱, 堆满了杂物, 是旁人最嫌弃的地方。 连个伺候的老嬷嬷都没有。 偏偏这里是迟聿幼年的住所。 那时候, 母亲还在。 她的神智,有时清醒, 有时混乱。 清醒的时候,他就有口饭吃,混乱的时候,他可能会挨一顿毒打。 但小孩子对母亲有着天生的依赖和亲切。 不管是咒骂还是挨揍,还是渴慕从母亲身上得到一丝丝关爱和疼惜。 甚至有时候还会做些“坏事情”来博取她的关注, 获得卑微的存在感。 在迟聿的记忆里,母亲的怀抱并不温暖,也不令人安心。 每次母亲清醒之后, 看见满身是伤的儿子,就会哭哭啼啼地把他拥入怀中。 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着他道歉。 可惜她并不知道,这种方式只会崩裂孩子的伤口,再次加剧疼痛感。 除开这些,他还要忍耐难闻的仿佛馊掉的味道,跳蚤和虱子。 但他从不会抗拒。 即便有时候母亲为了弥补他,会抱着他这么睡一夜。 第二天起来,全身疼痛,长满了红疹。 在遇到迟函之前,他从不知道母亲还有另一种姿态。 美丽端庄,温柔优雅。 只有疼惜关怀,没有nüè待。 天堂和地狱也不过如此。 然而惨烈地对比不仅仅于此。 对方不仅有趋于完美的母亲,还有完美的生活。 迟聿从未奢望过的父皇的疼爱,全都倾注在了迟函身上。 太傅的赞许,弟弟妹妹们的簇拥,宫里所有人都围绕在他身边。 偏偏他又聪颖好学,为人洒脱豪慡。 就像是个发光体,人人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没有谁不羡慕他。 迟聿也一样。 羡慕他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任何东西。 羡慕他生来就是上天的宠儿。 迟迟钟鼓,衾寒锦薄。 就这么在窗前站着,不知不觉,曙光已至。 听到chuáng上传来动静,迟聿转身望去。 他看见皇后打着哈欠下了chuáng。 谈彦揉了揉眼,还有些睡眼迷蒙。 他是被尿憋醒的。 因为贵妃椅边的窗户在拨步chuáng位置之后,他并非发现窗边多了个人。 解决掉生理需求后,脑子竟然清醒了不少,顿时没了睡意。 也懒得再回chuáng上。 晨晚的更衣沐浴,他都不假红缨之手,全靠自己倒腾。 起初很不习惯,现在已经轻车熟路了。 chuáng尾的置物柜上,红缨一如既往地搁放了第二天穿的衣物。 谈彦脱掉亵衣,袒露出上半身。 迟聿不由得屏息,心跳声紊乱如鼓点咚咚,急促而紧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后的胴-体。 双手用力揪着衣袖,捏成重重的褶皱。 纤长的手臂穿过衣袖,微微侧身。 等等,那是怎么回事?! 迟聿怔怔的看着他象牙白的躯体,肩背上还有昨天嫔御们留下的青紫痕迹,不过已经淡了很多。 这个人确实是他的皇后。 可是,那过于平坦的胸部又如何解释? 即便没和女人发生过亲密关系,迟聿还是知道,女人的胸部即使再小,也会微微隆起。 以前摸的时候,确实觉得很小,但亲眼见到,竟然真的跟地板没区别。 迟聿怔愣地看他系好了里衣的带子。 然后……褪下了亵裤。 修长白净的双腿,弧度挺翘的臀-部,都是极好的模样。 可是前面微微凸起的部位,是不是有点多余? 谈彦穿上里裤,再从桁架上取下裙子,慢慢地从盘扣处一一对上。 这个步骤有些繁琐,他每次都要弄半天。 勉qiáng穿好衣裙,剩下的就由红缨来整理好了。 谈彦朝着门外喊了声:“红缨,可以进来了。” “哎,奴婢这就去备好热水。”红缨住在寝殿门口的右侧,那里隔出了一个小间,专供皇后的贴身大丫鬟起居使用,便于伺候。 红缨应了一声后,开了寝殿的门。 谈彦乖乖走到梳妆台边坐下,等待着红缨来为他漱洗打扮。 迟聿晃了晃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看到谈彦把脑袋搁放在梳妆台上,懒洋洋地闭眼假寐。 他才轻轻地迈着步子,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端着盆子正要进来的红缨,见皇帝脸色怪异要往外走,赶紧行礼:“陛……” 迟聿赶紧打了个手势让她别说话。 红缨惊讶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迟聿再对她招手,让她跟到了门外。 “别跟皇后说朕来过。” 红缨诧异不已:“可是……” 迟聿沉了脸色。 红缨赶紧道:“奴婢遵旨,也会告诉栖凤宫的嬷嬷宫女,都不许和娘娘提。” 迟聿见她如此知趣,点点头,踩着飘忽杂乱的步子,逃也似地离开了栖凤宫。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出来了,今天暂时这样。 还差榜单一万……明天jīng神好的话,就是万更,不然我就只好进小黑屋了。 第38章 在软轿的颠簸中, 不管是侍卫还在太监。 都发现他们的皇帝陛下,今日很不对劲。 一向威仪有度的他,竟然走路同手同脚。 跟抽了魂似的,上软轿时, 差点一脚踩空。 迎福觑了几眼他眼下的青黑之色, 担忧道:“陛下, 是昨夜没睡好么?” 迟聿怔了怔, 眼珠慢慢地转动过来:“迎福,朕今年多少岁了?” 迎福眼睛眯成一条缝, 思考起这个有点奇怪的问题:“陛下,您今年二十有四……” 迟聿喃喃:“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啊……” 迎福很是疑惑:“陛下,您今早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迟聿目光幽幽,直看得迎福浑身发毛。 “陛……陛下?” 迟聿问他:“皇后长得如何?” 迎福咧嘴一笑:“那自然是国色天香,美如天仙, 与陛下乃是天造地设地一对儿。” 迟聿:“当真?” 迎福嘿嘿笑道:“可不是嘛!这世上女子陛下都,都……唯独皇后娘娘能与您琴瑟和鸣, 而且皇后还怀上了小皇子呢!岂不就是老天爷的馈赠,多美好啊!” 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迟聿冷冷道:“你觉得朕能碰他,是老天爷的馈赠?” 迎福立刻收敛的笑意,迟疑道:“这……” 难道我说错话了? 忽然间, 迟聿想起了许多细节。 皇后抗拒亲密的接触的姿态太多, 就不提了。 浴池中勾胸驼背的样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举止。 对了,太医院那四个老狐狸, 肯定早就知道了。 还送了他两盒不明不白的膏药。 现在他知道那玩意儿是用来gān嘛的了。 谈文典的胆子真是够大的,竟然敢送个男人进宫给他当皇后。 实在是太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 话说红缨目送皇帝飘然离开的姿势,还有些懵。 为何不告诉娘娘他昨夜来过呢? 但天子的吩咐就是圣旨,红缨只好安排下去,让两个嬷嬷命栖凤宫的人都闭嘴不提此事。 “红缨,今早上怎么这么慢?”谈彦的脑袋搁在梳妆台上都不知滚了几圈,差点又睡着了。 红缨赔笑道:“都怪奴婢手笨,打翻了一盆水。” “哦……”谈彦慢悠悠地抬起头,等她来伺候。 红缨心中一松,还好皇后从不过问这些杂事。 “娘娘,您昨夜睡得还好吗?” 谈彦皱眉,不好的回忆翻涌而出。 昨晚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才导致他今天早早就起了chuáng。 他似乎梦到了谈雪雁的过去,还有和迟函的那些纠葛。 没想到谈雪雁和迟函真的有过一段。 那时,谈雪雁因男儿身的秘密饱受折磨,好几次想斩断和迟函的关系。 然而迟函俊美如斯,又专情痴爱,为博他欢心,多次豪掷千金,穷追不舍。 谈雪雁当时仅有十四五岁,面对如此炙热疯狂的追求,哪能不动情。 心情是一半如火焰,一半如冰水。 迟函潇洒英俊,爱慕他的京中贵女数不胜数。 谈雪雁冷艳瑰丽,追求者亦如过江之鲫。 这两人走在了一起,自然惹了不少人的酸醋嫉妒。 但他们不敢编排东王,只能暗地里诋毁谈雪雁。 再加上谈海雁的煽风点火,谈雪雁不贞不洁,狐媚làngdàng,喜欢勾搭青年才俊的谣言,甚嚣尘上。 这些谣言,打击得谈雪雁心力jiāo瘁,终于下定决心斩断情丝。 谈雪雁不想迟函làng费大好青chūn在自己身上,于是故意呛迟函,说他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甚至胡乱许下,除非攻破封川城,自己才会嫁与他的承诺。 谈雪雁以为迟函会愤而分手。 却没想他当了真,当即披挂上阵,帅兵东进,连破两城。 而就在迟函踌躇满志的时候,京都却传来了谈雪雁即将入宫为后的消息。 一对有情人,就此各奔东西,yīn阳相隔。 谈彦回想起来,一时间唏嘘不已。 谈雪雁年少不经事,在家里又是爹不亲娘不爱,还要遭受那么多诋毁,也是可怜。 造化弄人啊,他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迟函爱他已经超越了性别。 昨天,解开衣服,只不过片刻功夫,迟函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但没有责骂他之前的欺骗,反而还安慰他,体谅他这些年的不容易。 谈彦自问做不到这么大度。 “哎……” 红缨拿着梳子为他勾起一缕滑落的发丝,问道:“娘娘叹什么气?” 谈彦道:“你说当年我要是早早答应东王做他的王妃,现在岂不是就没这些事了。” 他也用不着穿越过来活受罪。 红缨赶紧朝四周望了望,发现没人,才不赞同地对谈彦道:“娘娘说什么胡话!您现在可是一国之母,还怀有小皇子,是多少人几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谈彦扯扯嘴角,哪来什么小皇子,我可生不出来。 难道要我去大街上贴小广告重金求子? 说起来迟聿这个不碰女人的毛病,估计只有重金求子这条路可走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碰女人? 谈彦左思右想,只有两种可能: 一、厌女症。 二、GAY。 但他为什么又喜欢碰我? 难道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迟聿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想和我搅基? 谈彦倒吸一口冷气。 红缨吓得手哆嗦:“娘娘,是不是奴婢弄疼您了?” 谈彦脑门心一层薄汗,摆摆手:“没事,我被自己的一个想法吓到了,吓死我了,吓死了……” 搅基什么的,jú花好痛,还是算了吧。 迟聿想不想和他搅基他不知道,但迟函肯定是想的。 谈彦只觉得脑仁疼。 …… 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两天,太后终于舍得从万宝寺回来。 连同回来的,还有一同去祈愿求福的萧贵妃和娴妃。 于谈彦而言,拿凤印的时候到了。 说来奇怪,这两天迟聿都没来找他,连着两晚都宿在了碧cháo苑。 平时好歹有个问候关心的信儿,这两天简直像回到了刚进宫那阵,搞得栖凤宫都冷冷清清的。 红缨和两位嬷嬷焦虑得头发都要白了。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把皇后给撩到一边晾着。 “那两个狐媚子趁着娘娘怀孕的时候勾引皇上,着实可恨!”张嬷嬷啐道。 红缨秀眉不展,哀叹一声:“太医说了,皇后娘娘头三月不能行房事,陛下他只能去找别的娘娘了。” 张嬷嬷怨道:“相老爷给娘娘送来那么多小玩意儿呢,又不是不能玩!” 红缨一下子羞红了脸,嗔怪道:“张嬷嬷!” 皇后新婚的第二天,谈相就送来一箱子闺房情趣的物件,她当时瞅一眼都臊得慌。 张嬷嬷虎着脸说:“小妮子羞什么羞,我这是在说正事!” 红缨拉了拉她的衣袖,看了眼躺在贵妃椅上发呆的谈彦,小声对张嬷嬷道:“嬷嬷您瞧,娘娘和我一般大,哪能不害羞,相老爷送来的东西,娘娘当时就翻了一下,然后锁衣柜里了。” 张嬷嬷“哎哟哟”捶着胸,好不惋惜埋怨:“我的娘娘哟,真是的!真是的!这后宫里头遍地的狐媚子,她可别像做姑娘的时候那么清高了。” 红缨羞得不行,但还是拉着张嬷嬷地袖子,qiáng迫自己去问她:“那,那咱们怎么办啊?” 张嬷嬷抿着嘴,皱着眉,半阖了眼细细想。 红缨屏息望着她,就盼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嬷嬷赶紧想出个办法来。 这时,在栖凤宫门外当值候着的刘嬷嬷突然走了进来。 红缨正要拉着她一起想办法,就听刘嬷嬷说道:“大事不好了!” 张嬷嬷一睁眼,同红缨一起问她:“出什么事了?” “大梁的公主要进宫当淑妃了!” 她这一声吼得极为响亮,把发呆的谈彦也给惊动了。 红缨:“这才刚进来两个城主千金,现在又要来公主……” 张嬷嬷长吁短叹:“真是雪上加霜。” 红缨瘪嘴道:“那公主长得妖艳惑人,穿着打扮也,也……” 刘嬷嬷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们大梁人都这样,女子大胆得不行,最会勾引男人!” 谈彦也回想起当初在茶馆里看见公主的样子,妖冶尤物,风情无限。 哎,可怜的妹纸。 去哪里不好,非要来皇宫。 两个嬷嬷听到谈彦的叹息声,纷纷上前安慰。 红缨也各种给他捏肩捶腿,让他开心些。 谈彦懒得解释,挥挥手让她们退到一边去:“跟你们说了也不懂。” 被嫌弃地三人组不甘心地退了出去,发誓定要做出一番壮举让皇后刮目相看。 …… 下午的时候,便有辰寰殿的太监来传信。 说是今夜大宴梁国的三皇子和公主,让皇后早早梳妆准备,出息宴会。 红缨为了让谈彦艳压群芳,牟足了劲给谈彦打扮。 “这钗子也戴着太多了。” “裙子是不是太艳了,布料会不会太少了?” “我要不再披一件纱衣……” 红缨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道:“娘娘!咱们决不能被大梁公主给比下去!” 谈彦看看自己平坦的胸,再想想路羽柔的波涛汹涌。 根本就不用比,直接就被KO出局。 “红缨,人家公主本来身材就好,没法比。” 红缨不赞同道:“娘娘怎么能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您就听我的吧!” 谈彦越发觉得不妥,要换衣服。 “不行,不行,赶紧换掉,这像什么样子。” 万一在皇帝面前bào露了怎么办? 红缨拗不过他,只好拿了件纱衣。 恰巧这时停在外面的软轿轿夫来催促。 “皇后娘娘,您好了吗?再不走时间赶不上了。” 谈彦就这么被半推上了轿子,一路上都觉得怪怪的,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扯了扯裙子和衣袖,暗中后悔不该听红缨的话,这穿的都是什么啊,也太薄太透了。 赶紧裹好纱衣,小心护好自己的马甲。 “娘娘,长英殿到了。”随行的太监对他喊了一声,随即传唤道:“皇后娘娘到……” 谈彦掀开纱帘,抬步踏出去。 红缨已经伸出手来搀扶他。 长英殿门口侍从宫女来往穿梭,恭迎着文武百官。 此时听到皇后驾到,全都涌过来请安拜礼。 谈彦点点头应了,这时一个小太监上前道:“皇后娘娘,谈相在莲池旁的揽月亭等您。” 谈文典? 说起来,自从他“怀孕”以来,这个便宜爹竟然没来看过他一眼。 连他那个便宜大妈还有亲生母亲陈氏,也都没有入宫看望过他。 这倒有些奇怪。 谈文典虽然渣,但他渣得有原则,很会做面子功夫。 更何况,他是非常期盼这个孙子的。 今天借着宴会来找他,谈彦倒要看看他这次来送个什么温暖。 当他走到揽月亭的时候,谈文典正坐在大理石桌边,静静地望着湖光水色。 “父亲。”谈彦道。 谈文典赶紧让随从守到亭子外,以防有外人打扰。 “雪雁,多日不见,你都瘦了。” 可去您的吧!我进宫后不是吃就是睡,昨天红缨还说我脸上有肉了呢。 “来来,让爹爹好好看看你。”谈文典说着拉着谈彦说了好些家常。 一会儿问他睡得好不好,一会儿问他吃得好不好,各种殷勤。 嘘寒问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疼人的父亲。 谈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到什么都“嗯嗯”点头。 好在谈文典很会看人脸色,知道他听得不耐烦,终于开始说正事。 “爹爹这段时间没来看你,实在不应该。主要是近日里家里发生了大事,想必你也听说了,爹爹为此奔波了许久。” 谈彦道:“可是姐姐的婚事?” 谈文典觑了他一眼,点头道:“那竖子,有了海雁这么好的未婚妻还不满足,竟敢在我谈府做出那等苟且之事,哎……气煞老夫!” 谈彦嘴角抽抽,不置可否。 真相究竟是什么,还不好说。 那个谢一然身为谢家嫡长子,有貌有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就算他色胆包天,也不敢在未来岳丈的家里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怕不是嫌命长。 谈文典又数落了谢一然一阵,才道:“你姐姐遇上这种事啊,又哭又闹,你大娘哄了好久才劝消停。” 谈彦可不想听他唠这些闲嗑,便道:“父亲,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要不……” 谈文典拍拍他的手背道:“为父要说的事,跟此次宴会关系甚大。” 谈彦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结果这一听,差点没气出老血栓。 他真的还想说那么一句:海雁啊,你可长点心吧! “你大娘说要再给她介绍好婆家,结果那丫头说是被谢一然伤透了心,死活要出家。” “我气得打了她一顿,她还是不松口。倔得又绝食又上吊,闹得家里jī犬不宁。” “我gān脆说,你要出家,还不如进宫当皇妃。” “没想她竟同意了,宁愿进宫为妃。” 等等,下午的时候还听大梁的公主要进宫当淑妃来着。 现在谈海雁也要当妃。 后宫中只有四个妃位,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 而现在已有了贵妃、德妃、娴妃。 三缺一。 这是要和大梁公主抢位置啊。 谈彦好吃一瓶速效救心丸,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虽然怀疑过谈海雁悔婚一定有目的,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那天被德妃羞rǔ后,竟然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 不仅栽赃自己的未婚夫,还要为爱进宫为妃。 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打脸一时慡,事后火葬场。 “有我在宫里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送她进来,你就不怕我们争权夺势,闹崩吗?” 谈文典长叹一声道:“海雁跟我保证过了,一定和你相亲相爱地在一起。” 装,我看你装! “雪雁,今晚的宴会是为大商和大梁结盟举办的,公主作为和亲对象被送过来,除了嫁给皇帝,还可以嫁给皇族宗亲。对你而言,也少了个劲敌。你应该明白爹爹的意思。” 我明白你个大头鬼! “你先去吧,爹爹随后就到。” 谈彦是看都不想看他,直接走人。 一定要想个办法阻止谈海雁进宫才行,不然这后宫肯定要闹得天翻地覆。 谈文典这个老狐狸也是够没节操的,上次还想把中□□的谈海雁送到皇帝的chuáng上,来个姐妹双飞。 结果没成功。 这次谈海雁主动献身,他心里肯定乐开花了吧。 谈彦忍不住恶毒的想,要是你知道皇帝根本不碰女人,估计要气得呕血。 谈彦边走边想事,突然胳膊被人拉了一下,拉进了旁边的竹林里。 红缨“哎”了一声,见拉人的是谈海雁,赶紧噤了言。 正想着你的蠢事呢,你就出现了。 谈彦朝红缨做了个手势,让她稍安勿躁。打算和谈海雁好好谈谈。 “雪儿妹妹,爹爹都把事情给你说了吧?”谈海雁甜蜜地望着他,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状。 谈彦气不打一处来:“你脑子秀逗了啊,gān嘛进宫当妃子?!” 谈海雁嘟着嘴,轻轻抚摸他的背,撒娇道:“消消气嘛,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婚姻能当儿戏吗?你如此污蔑谢一然,毁了人家的名节,你都不后悔吗?”谈彦真想挖开她的脑子里,看看是不是装满了海水养鲸鱼。 谈海雁拧眉道:“我哪里亏待他了,那个柳家是一等一的富,柳露长得也美,喜欢他好久了。肯定感激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我。” 你特么还有理了?! 谈彦之前还觉得她不过是个中二少女,惩罚惩罚应该就懂事了。 没想到这丫竟然是个任性妄为的二世祖。 “我不管你那些,反正我不会让你进宫的。” 谈海雁脸色一僵,笑容一点点地消失,yīn沉沉地盯着谈彦:“为什么?” “皇宫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进来了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皇帝可能是个基佬,妃嫔们全是百合,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谈海雁冷笑道:“该不会是因为德妃吧,你有了新欢,就想踹掉我?” 谈彦正想说和德妃没关系,但转念一想,也许这样就能断了谈海雁的念头。 于是,他说道:“正是,这后宫中美女如云,我gān嘛要守着你一个人,我现在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 谈海雁攥着他的手腕,力气大得连谈彦都觉得疼。 “放开,宴会马上要开始了。” “不准走!你明明说过从小喜欢我的。我知道是我以前不对,你不要说气话来伤害我。” 谈海雁张开双臂,拦住去路,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 “还真不是,德妃、娴妃还有那么多嫔御,个个美若天仙,又温柔可人,比你qiáng多了!” 谈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谈海雁顿了顿,似乎被这句话给伤到了,眼眶瞬间红了:“我不信,你肯定是爱我的,你只是不忍心我进宫,被皇帝那个色鬼玷污。” 谈彦挑眉,嗤了一声:“你想多了,真的。” 谈海雁一把抱住他,说着仿佛能催眠自己的话:“我不怕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这点事难不倒我。” “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放开。”对付这种有妄想症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理她。 谈海雁不但没放开他,反而抱得更紧,她垫了垫脚,在谈彦耳边,小声说:“你不要怕,我已经和爹爹商量好了,只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他就是太子。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把皇帝弄死,这个天下,就是我谈家的,就是你我的。” 谈彦震惊地看着她,小姑娘,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谈海雁开心地笑了,痴痴道:“到时候就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连这个天下都是我们的,你喜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上一章掉马没写好,起初,我不是这么想的。 忧伤。 有一种警察叔叔接到线报,说广场上有炸-弹,急冲冲跑过去一看,结果包裹里装的是一对鬼王加四个二……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Tanink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叽酱酱 50瓶、婵媛萌萌哒! 20瓶、Tanink 10瓶、鹿柒柒 10瓶、加菲在熬夜 3瓶、一串乱码 2瓶、昭沅 1瓶、26790803 1瓶、予君長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39章 谈彦是真的被谈海雁那番话惊到了。 也不知后面怎么进长英殿的, 整个人都有点飘。 这肯定不是谈海雁的想法,而是谈文典的计划。 这个家伙一直盯着皇位,早就恨不得取而代之。 他此时正值壮年,家族势力qiáng大, 朝堂更的独揽大权。 要不是有其它三大家族牵制, 恐怕这大商早就姓谈了。 根据这段时间对大商的了解, 普通百姓与名门望族的对峙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国家要么改革, 要么灭亡。 封川城的攻下,就是一个改革的契机。 迟函能如此迅速攻下五城, 全靠迟聿在后方无条件的支援。 不论是粮草还是钱币,完全是倾尽所有。 封川城拿下,海陆打通,大商的格局面临洗牌。 一个新的王朝即将诞生。 谈文典已经坐不住了。 谈海雁进宫,就是拉开这场夺权之战的序幕的信号。 不然大梁公主进宫, 亦是为了打击两国联盟,剪除迟聿的势力。 现在一条岔路口摆在了谈彦面前, 支持迟聿,或者是谈家。 不过还有一线生机,就是迟函能不能将他带出宫。 “皇后在想什么?” 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谈彦赶紧收敛思绪, 露出一个笑容:“皇上……”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还不快就座。”迟聿说罢,直接上了主座。 谈彦跟着上前一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坐上了座位, 他才反应过来。 以往只要迟聿在他身边,不论走到哪里都会牵他的手,今天,却主动与他拉开了距离。 突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 紧接着是帝后致辞。 迟聿说完了他那套长篇大论径直坐下,自斟自饮。 轮到谈彦致辞时,他发现,以前一直盯着他看的迟聿,目光却放向了别处。 似乎……在看公主? 谈彦定了定神,将自己那几句简短的话说完后,坐在迟聿身旁。 而他一句话都没说,便举着酒杯,对梁国三皇子敬酒。 上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被瑶嫔那群人折腾的时候,他突然冲进来救急。 后来走的时候,还温柔地吻了他的额头。 怎么短短几天,变化如此之大。 谈彦甩甩头,怎么搞得跟被抛弃的怨妇似的,想一些没意思的东西。 今日不仅来了不少文武百官,四大望门的重要成员全部到齐。 后宫中的妃嫔,论得上品阶的也全部到场。 比起谈彦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场晚宴都要盛大。 可见皇帝对今晚的结盟之事,非常看重。 只是……看着下方环伺的群láng,恐怕今晚的一切并不会顺利。 这是一场鸿门宴。 果然,那三皇子站起来,兴高采烈道:“愿大商与大梁从此互通有无,亲如一家,结百年之好!我父皇为表诚意,特地命我护送他最疼爱的女儿——羽柔公主,嫁与陛下。” 三皇子摇晃着脑袋,红光满面地朗声道:“我妹妹貌美倾城,能歌善舞,温柔解意,大商的陛下英武非凡,雄韬大略,正是天赐的良配,愿大商与大梁,永世相亲!” 宴会上稀稀拉拉地响起了一些掌声,这些人都是亲皇派。 应当是迟聿扶持起来的势力。 更多的人,左右摇摆,还未真正站队。 眼珠子转个不停地观风望火。 而剩下的,便是代表贵族利益的望门。 其中一位老者便站了起来。 先是赞美了一番两国来之不易的情谊,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公主身份高贵,陛下后宫中已是妃嫔如云,怕是委屈了公主,不如挑一位皇室宗亲,更为两全其美。” 不少人听了连连点头,根本不在乎这番话对皇帝是多么的大不敬。 更有甚至,竟然站起来对三皇子接二连三的奉劝。 搞得三皇子一阵火大,几次反驳,都被那群老头给搪塞了回去。 这时,谈文典起身道:“微臣看东王殿下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他模样俊美,身份尊贵,更是年纪轻轻立下丰功伟绩,被百姓称赞为战神,王府中还未立妃,和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霎时间,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还有人厚脸皮地向迟函说“恭喜、恭喜”,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和公主入dòng房似的。 迟函脸色一黑,正要站起来驳斥。 没想那公主竟然先一步站了起来,杀气腾腾地,还掀翻了盛放佳肴果酒的案几。 “本公主就是喜欢皇上,我想嫁谁就嫁谁,我父皇都管不着我,你们凭什么在这里唧唧歪歪,gān你们屁事!”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一群人被公主凶悍的气势给吓得噤了声。 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有个老头竟然一屁股摔在地上。 众位贵族优雅讲究惯了,走到哪里都端着高人一等的架子。 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如此庄重才场合发飙乱骂。 谈彦倒是忍不住想为她喝彩。 现代社会的时候就极讨厌那些bī婚的三姑六婆,每次都碍着面子不好怼回去。 这姑娘做了一件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旁边的迟聿忽然道:“皇后喜欢公主?” 谈彦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又有些别扭。 前段时间他已经改口叫自己都称“梓潼”,一次比一次喊得亲热。 难道是今晚的场合比较庄重,所以喊的皇后? 但迟聿并不是那种受约束限制的人。 谈彦赶紧压下这种异样感,回答道:“公主为人豪慡快意,自然是喜欢的。” 迟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上次在茶楼上,你和公主在一起,还诓骗了她?” 谈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都是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而此时的下方,谈文典作为四大望门的代表,见惯了大风大làng,自然不会被公主的“泼妇”行径吓到。 他甚至还拱手行了个礼,一本正经地问道:“公主难道对东王有什么不满之处?” 路羽柔嗤笑一声,冷冷地看着这群老不羞。 亏她之前还花大力气和京中贵族jiāo好,没想到一个个拿了好处还反咬她一口。 怪不得皇兄之前就说她在白费力气,看来是真的喂了狗了。 “本公主对东王没什么不满,我只是心仪陛下,不可以吗?” 他们大梁和得到封川城的大商一样,深处内陆,又因为国力较为微弱,无法触及到海洋,连同海运。 当初听闻大商东王连攻四城,即将拿下封川城。 父皇立即命三皇兄带着各种奇珍异宝,连同她这个公主,一同送往大商联姻。 为的就在赶在别国之前,先和大商的皇帝结盟。 以获得海港的行使权。 东王是亲皇派,封川城的归属权皇帝所有。 而这位刚登基不久的新皇,谋略出色,手段过人,胸怀沟壑,有大志向。 大商的政权,即将迎来一场洗礼。 他们大梁,选择了和皇帝合作。 这个后宫,她大梁公主是进定了。 估计是从没见过这么敢说敢爱的女人,众位老贵族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这下子就轮到亲皇派的臣子开始反攻了。 整个长英殿瞬间变得像菜市场一样热闹,只看得文武百官唇枪舌战,争论得不可开jiāo。 谈彦看得叹为观止,不由得侧脸对迟聿道:“你不管管?” 迟聿却是一笑:“纳妃乃后宫之事,似乎该归皇后管,不如皇后为朕做决定,大梁公主是纳还是不纳?” 这个马蜂窝我可不敢捅。 谈彦连连摇头:“公主入宫,兹事体大,全看陛下的意思,我没任何意见。” “皇后倒是谦虚,你们谈家从来任意妄为,什么时候不敢发表意见了?”迟聿哂笑。 谈彦觉得他话中有话,难道还在怀疑我的立场? 谈彦握住他的手,拿出自己百分之二百的诚意道:“陛下,我的决心你应该很清楚的。” 迟聿反手拉他进怀里,在他耳边问道:“当真?” 谈彦有点不适应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自己,但还是点头道:“当真。” 好在下方的人吵得沸反盈天,不暇顾及他和迟聿的亲密行为。 迟聿忽然说了一句:“前段时间你求朕护你母亲,朕答应了你。自从你怀孕后,朕便借由让她老人家去万宝寺吃斋念佛,为你烧香祈福,保胎安命。” 谈彦望着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仿佛有无数个含义。 很明显,陈氏被迟聿捏在了手里。 他当初不以为意的一句话,只是给陈氏讨一个保命符,没想到现在却成了牵制他的套索。 谈彦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谢陛下考虑周详,让您费心了。” 迟聿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皇后客气了,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于朕而言,也是重要的长辈。” 谈彦捏紧了拳头,默默地转过头去,只觉得心底有点发寒。 迟聿倾身靠着他:“从此,她便脱离了谈家,再不会受到刁难。皇后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谈彦缓缓地吸了一口气,qiáng作镇定道:“怎么会,只是下面这些人吵得我有些头疼。” 迟聿挑眉,点了点头。 他手中的茶盏往案几上一磕,清脆作响。随即拍案呵斥道:“成何体统!” 大殿之内,瞬间肃清。 众臣的战斗不得不偃旗息鼓,随即一一告罪,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朕将才和皇后商议了此事,纳妃乃是后宫之事,当由皇后定夺。”迟聿转头向谈彦:“就由皇后来向众卿家阐明吧。” 谈彦定定的看着他,陡然间被推到了风尖làng口,仿佛变成了一个挡箭牌。 迟聿嘴角微扬,低声道:“皇后表达诚意的时候到了。” 谈彦看着下方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从未觉得做一件事会如此艰难。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gān,缓慢地吐字: “本宫与羽柔公主一见如故,很是喜欢,大梁能与大商结为秦晋之好,亦是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喜事,焉能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二更~~~ 第40章 皇后出身谈家, 理当代表贵族利益。 谁也不曾想到,在如此重要的一个节点上,她站到了对立面。 有人惊愕,有人诧异, 亦有人做壁上观, 笑看这场好戏。 贵族中人更有大加指责谈文典, 讽刺他教出了个好女儿。 嫁进皇宫, 怀了龙子,就开始胳膊往外拐。 谈文典怒不可遏,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隆重的场合下,丢了大面子。 “皇后,慎言!” 谈彦平静地看着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他讨厌被胁迫。 虽然不清楚迟聿为何突然转变了对他的态度, 谈彦却迅速为自己谋划了一个不算被动的方案。 谈彦起身而立,打了个手势: “众卿家, 稍安勿躁。” 众人的怒火并没有平息,都抻着脖子,等他给个说法。 谈彦道:“相信众卿家心里与本宫一样,都期望大商和大梁友好往来, 也希望羽柔公主有个好归宿。” 众人不屑地看着他, 对这等冠冕堂皇的说法明显不买账。 谈彦话锋一转:“不过这些,都不是本宫能决定的。本宫入驻后宫后,还未得到太后传赐凤印, 故而对后宫妃嫔的选纳,是没有决定权的。” 众人错愕,被他这个骚操作急转弯,给吊了一口气在半中央,上不去也下不来。 耍人很好玩吗?! 文武百官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被皇后批阅奏折时支配的恐惧。 谈文典脸颊上的肉也是抽搐不止。 骂也不是,训也不是。 谈彦侧颈向迟聿:“陛下,您说呢?” gān脆利落地把皮球踢了回去。 迟聿眸光闪了闪,幽邃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眼前人从容的模样。 他挺直的背,齐平的肩,嘴角微翘,眉眼温雅,端庄得体,风采有度。 迟聿忽而就笑了:“皇后说得对,此事是要先向母后禀报,容她老人家定夺。” 太后是萧家人。 皇帝此话将出,百官的视线自然就落到了萧家掌舵人的身上。 左相——萧长海。 萧长海有些花白的胡子细微地抖了抖,对于这把烧到自己身上的无名火,很是恼怒。 心里更是谈彦和谈家,翻来覆去骂了十八遍还嫌不够。 萧长海抬了抬袖子,伸出一双gān瘦的手,行礼道:“听闻太后刚从万宝寺祈福归来,正在歇息。不如这件事搁置再议?” 众人听他这官腔,倒也顺耳。 是大家熟悉的“拖字诀”。 然而迟聿和三皇子,又那容得他们拖拉推诿,只怕到时候夜长梦多。 最担心的是怕公主发生不测,直接毁了两国结盟之事。 迟聿看着下方端坐的萧贵妃道:“既然太后不便,就由贵妃去请太后懿旨。” 萧贵妃此时的脸色,比谈彦那张出名的冰山脸还要冰上三分。 “母后此时已经歇下了,要不还是明天再劳烦她老人家吧。” 迟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贵妃还是去看一看的好,万一没睡呢?” 萧贵妃拧着眉,怒气外溢:“臣妾……” “不用去喊了!”路羽柔娇斥一声,大大方方地朝前迈了两步。 “本公主已经怀了陛下的孩子,你们难道要让皇家骨肉流落在外吗?” 文武百官:“……” 谈彦错愕,也不知该说这姑娘胆大嚣张,还是称赞她对迟聿的真爱。 他悄声问:“她真的怀了?” 迟聿不碰女人,路羽柔这个孩子肯定是捏造的。 就像他一样,假怀孕。 但看迟聿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谈彦又有些动摇。 也许他只是不想碰这些世家塞进来的女人,不让世家拿住孩子当筹码。 正巧公主是个和亲的外来户,她怀的孩子继承皇位,其实更符合迟聿一直以来割裂施家门阀的决策。 朝中大臣也不是好糊弄的。 立马就有三人站了出来。 领头那位说道:“微臣一直以来身有微恙,病久成医,倒懂得一些医术,公主可否让老夫切脉确定一下。” “正是,皇家血脉可容不得你胡诌乱来。” “老身也学过歧huáng之术,公主若是真的有了身孕,我一把脉便知。” 公主冷笑两声后,大马金刀地往掀翻的案几棱弦上一座,直直地伸出手臂: “本公主还怕你们不成,可先说好了,要是我真怀孕了,你们这几个嘲笑我的人,全都要跪下叫我娘娘,等我入宫的时候,还得给我备一份厚礼。” “这……” 不少人迟疑起来。 三皇子适时开口挑衅道:“怎么,大商的百官敢做不敢当了?连个小女子也怕了?” “哼!来就来,老身还能怕了一个丫头?” 那老者说着就走到了路羽柔面前。 “公主,得罪了。” 路羽柔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快看。” 老者的四个指头搭上她的皓腕,凝神思量。 诊断喜脉并不耗费时间,那老者先是“嘶”吸了一口冷气,突然又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路羽柔。 旁人都被他这一惊一乍的举动闹得光火,纷纷追问。 “到底怎么回事?” “究竟怀了孩子没?” 那老者不信邪地挪了挪指头,再次诊治。 片刻后,终于皮笑肉不笑地憋出几个字:“恭喜公……” 路羽柔不悦地瞪着他。 老者只得改了口:“恭喜娘娘,是喜脉……” 路羽柔得意一笑,对老者道:“有劳了,可别忘了我进宫那天来喝喜酒,还要准备一份厚礼。” 那老者讪讪地点了点头,颓败地退到了一边。 “苏老估计是年纪大了,把不准,公主可否让我来试试。” “对,苏老去歇息一下,我也来诊一诊。” 路羽柔也是来者不拒,任由他们把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谈彦看见萧贵妃怒得掰断了自己的筷子,眉头一跳。 转而又见迟聿一副看戏的懒散样子,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涩。 迟聿双眼看着路羽柔,却对谈彦说了一句:“皇后,可是有意见?” 正巧这时下方又传来惊呼声。 “真,真的是喜脉……” “恭恭、喜娘娘……” 路羽柔嚣张伸出手指,一个个点过去:“你、你、你还有你,说话算数,赶紧跪下叫我娘娘!” 谈彦觉得手心和十指好像有些不舒服,在衣裙上擦了擦,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为路羽柔诊脉的可不是太医院那几个被皇帝买通的太医,而是代表望门势力的高官。 他们的诊断,绝不会出错。 如此说来,她确实怀了迟聿的孩子。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更何况皇帝。 谈彦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对迟聿说:“恭喜陛下,喜得贵子。” 迟聿眉峰一挑:“皇后似乎有些不高兴?” 谈彦下意识地抬手否认:“怎么会……” 手背不小心撞到茶盏,打翻了一碗清茶,洒在了衣裙上。 谈彦尴尬道:“我去换一身衣裳。” 说罢,也不等迟聿的反应,直接就下了席位,朝后方的偏殿中去了。 迟聿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眼神中有些许逃离的色彩。 敛了眼,抿了一口酒,静静看着摇晃的杯中酒,忽然觉得有些发涩,这酒似乎不大好喝。 无人管束的场面,闹哄哄地不成样子。 迟聿高声冷斥道:“放肆!你们当长英殿是什么地方,还不快给朕滚回去?!” 天子一怒,百官噤寒。 不少人更是夹着尾巴,缩着肩膀灰溜溜地回了席位。 场面一旦肃清,恢复整洁。 迟聿才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 …… 谈彦去了偏殿专为帝后备置的厢房,褪下了外面的纱衣。 也不知刚才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迟聿估计要误会他吃醋耍性子吧。 谈彦自嘲一笑,还以为自己这个盟友在迟聿心中是特殊的。 没想到人家有更好的选择。 大梁公主确实比他这个谈家女,有价值得多。 更别提现在人家真怀了龙子。 谈彦一边拿出红缨为他准备的备用衣裳,一边解开盘口。 正好脏了换一套衣服,身上这件也实在太bào露了。 刚解开胸侧的第三颗扣子,忽然就被人拍了肩。 一转头,就看见迟函那张俊美的脸,正雀跃地看着他。 谈彦刚转身,迟函就红了脸。 结果这厮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看。 谈彦赶紧那纱衣遮在胸前,这一遮又觉得怪怪的。 我一男的有什么好遮的,真是gaygay的。 “你怎么来了?万一被皇上看到就遭了!” 迟函晃了晃神,眼神中直白地流露出“可惜”两个字。 顿了顿,才道:“雪儿,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的母亲,人不见了。” 谈彦道:“没事,不怪你,是我之前求迟聿保护她,刚才他跟我说,已经将她送到万宝寺了。” 迟函却摇头道:“不是,我早就接到线报说迟聿将她送去了万宝寺。我本来已派人去万宝寺接人,没想到人不见了。现在万宝寺也在找人。” 谈彦愣住:“你说什么?” 迟函歉意地低下头,“对不起,雪儿……没能遵守对你的承诺……” 谈彦也顾不得纱衣遮不遮胸,脑子里一片杂乱。 怎么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了? 是迟聿的障眼法,还是谈文典这个老狐狸在暗中作梗? 还是萧家在背后使怪? 迟函握住他的肩膀,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母亲的。” 谈彦魂不守舍道:“麻烦你了,一定要找到她。” 迟函看着他神伤的模样,心疼不已,忍不住就想搂入怀中安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谈彦一个惊醒回神,就见迟聿正站在门口,神色冰冷地看着他们。 谈彦赶紧推开迟函,拉开距离。 这一分开更坏事,他忘了自己现在的衣着有多引人遐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海伦妮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粉红酒。 5瓶、捕捉到一只路人甲 5瓶、奇意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41章 谈彦赶紧罩上纱衣, 遮住自己露白的腰侧。 就知道穿这破衣服会出事,果然不出预料。 点背到家了。 谈彦脑子飞速运转,试图找个勉qiáng说得过去的借口。 迟函先一步把他护在身后,直面迟聿:“臣只是来找皇后说些事情。” 迟聿缓步走来, 每一步都踏得极重, 他冷声道:“有什么事情非要在更衣的厢房里说?谈雪雁, 给朕过来!” 谈彦心里正虚得慌, 听到他冷得掉渣的声音,下意识地就朝外走。 迟函拦住他, 对迟聿道:“请陛下不要责罚皇后,都是臣一人……” “够了!”迟聿打断他:“皇后是朕的人,朕如何处置,还轮不到东王插手。” 他眉峰高隆,眸光如利刃, 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周身紧绷着慑人的怒气。 谈彦还是第一次见到迟聿动真怒的样子, 比起新婚之夜还要可怖。 好比出鞘的宝剑,见血方休。 “你走吧,多说多错。”谈彦小声对迟函劝道。 房间并不大,哪怕再小的声音也能让人听个清楚, 更何况双方距离并不远。 “可是……”迟函仍旧护在他前面, 眼神中全是无法忽视的担忧。 迟聿修长的手臂一挥,推在迟函的肩膀上:“让开!” 迟函晃了晃身形,额头青筋凸起, 憋着一股劲稳在原地不动。 迟聿却是借力一推,直接将他推斜了身子,然后一把将谈彦给拉了出来,厉声下了逐客令:“东王,你可以出去了。” 迟函伸了伸手,看见谈彦眼中否定的色彩,只好收回去。 恳请道:“一切都是臣的错,请兄长……” 他搬出兄弟情义,妄图让迟聿看在这个份儿上,不与谈彦为难。 可他却听见迟聿讽刺道:“既然知道朕是你兄长,就该敬重长嫂,保持距离。” “我……”迟函开始为自己今晚的冒失为后悔。 本以为长英殿中一场大闹能牵制住迟聿,却没想他竟然来得这么快。 好些天没见到雪儿,他想得发疯。 脑子里全是那天在栖凤宫中雪白诱人的胴-体,日夜辗转,不寐不眠。 以至于昏了头,铸成大错。 谈彦见状,赶紧为迟函开脱:“东王只是来问我一件事,我们之间并没有……” “闭嘴!”迟聿将人箍在怀里,再次向迟函下逐客令:“东王,不管你以前和皇后有什么关系,民间有句话叫长嫂为母,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位置。” 迟函似乎被“长嫂为母”捏四个字刺激到了,他愕然且痛苦,捏紧拳头。 英俊的眉眼间仍有几丝隐忍和不甘。 “出去!”迟聿沉声呵斥。 迟函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离开了厢房。 “臣告退……” 谈彦绷紧了背,心里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 这家伙刚训完迟函,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果然,迟聿一把将他推在软榻上,双臂撑在他两侧,倾身压下。 他俊美的脸上,全是嘲讽:“你还真是招人喜欢。” 谈彦尬笑:“您、您说笑了……” 迟聿冷冷道:“朕没说笑。” 谈彦被他幽邃不见底的黑瞳看着,浑身发毛,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仔细算算,你进宫不过月余,竟能闹腾出那么多事。第一次朕撞见德妃压在你身上,第二次是众妃嫔围着你哄抢,第三次,就是今晚……” 迟聿一边细数他的罪状,一边再俯身下压。 天子威仪尽显无疑,好似泰山倾摧,令人喘不过气来。 “嘭”地一声,谈彦彻底躺倒在软塌上。 他与迟聿之间仅有一拳之距,连彼此的呼吸都能jiāo融在一起。 “都是闹着玩的,您别当真……” 迟聿嗤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可以,前面的朕可以不当真,朕比较好奇,归宁谈府的那天晚上,你和谈海雁究竟是怎么渡过的。” 谈彦心脏“咚咚”乱跳,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一时间又理不出头绪。 只听迟聿继续道:“前几天,谢一然这个京城第一才子,竟然在未来岳丈的眼皮子底下,猥亵女人。谈海雁当众退婚,这几天又忙碌着想进宫当妃子,你说,她这脑袋瓜子里怎么想的?” 谈彦对这句话深表赞同:“她肯定是脑子里进水了,真的。” 迟聿蓦地就扯开了谈彦腰侧的衣襟,露出大片的胸膛。 谈彦大惊,赶紧捂住:“你gān嘛!” 迟聿盯着被他用手臂遮掩的部位,恶意勾起一抹邪笑:“你人都是朕的,还有什么不能看?” 谈彦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面团。 “我,我害羞不行啊……” “害羞?”迟聿不屑地捏着他的下巴:“有本事你一直捂着上面,朕看你有几只手能忙活过来。” 谈彦眨眨眼,没怎么听明白。 不过对方很快就用实际行动给他解释。 裙摆被撩起,小腿上突然覆盖了坚实炙热的手掌,一路□□,顺杆而起。 谈彦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蜷缩起双腿,一只手臂护着胸,另一只手去抓住他的手臂。 “外面还有宴会,大家都等着呢!” 迟聿的右手没有再前进半寸,但并不代表他放弃。 他低下头,含住谈彦的耳垂,低语腻言:“你今晚穿得如此风骚不就是为了朕,朕不表示一下,岂不是说不过去?” “我没……”谈彦被他唇齿间炙热的气息烫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红缨误我! 迟聿声音骤冷:“为了迟函?” 妈蛋,真是捅了马蜂窝。 谈彦是个非常识时务的怂怂,立马解释:“是丫鬟备的衣服,没别的意思。” 迟聿摸摸他的头,道:“再给皇后一次说真心话的机会。” 谈彦吞了吞唾沫,简直想飙泪。 他终于听明白了迟聿的意思,但真要说出口,太羞耻了。 等了半晌没等到想听的话,迟聿的掌心开始移动。 谈彦赶紧丢掉自己为数不多的节操,狂点头:“是、是为了你,我错了!” “为了我什么?” 那修长的手指马上就要触及某个禁地。 谈彦紧闭双眼,违背着良心豁出去:“为了勾引你!” 迟聿亲亲他的脸颊,语气忽然间无比温柔:“你果然招人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了月末的时候,求一波营养液啊。 皇后需要浇灌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瑞雪堪平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大橘为重 53瓶;瑞雪堪平川 28瓶;八分之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换衣服, 外面的宾客还等着。” 迟聿轻啄他脸颊, 用食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谈彦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在冒烟,他刚刚说了什么? 勾, 勾什么来着? 他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迟聿见他还舍不得抬头,道:“别仗着招朕喜欢, 就任性。” 谁稀罕你喜欢! 真希望现在有瓶洗涤剂和钢丝球, 好好把自己的脑子给洗一洗。 黑历史啊!! 谈彦红着的脸,一半都埋在了胳膊里。 他是一点都不敢面对迟聿。 “要不你先出去,我换好马上就来……” 迟聿道:“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东王’, 朕不放心。” 谈彦哪敢在他面前脱衣服, 可怜地抱紧膝盖,妄图用这种毫无防御力的姿势捍卫自己的国土。 迟聿:“难道皇后是想要朕亲自帮你换?” “……”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我换衣服? 你这个色-情的家伙。 迟聿无奈地摇摇头:“啧, 既然是梓潼的要求, 那朕就勉为其难帮你换吧。” 说着双手就放在了谈彦的领口边。 谈彦赶紧抓住他的手,祈求道:“不敢劳烦您,我自己来, 自己来……” 迟聿收回手, 仍旧稳如磐石地站在他面前:“换吧。” 谈彦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 故作扭捏地讨价还价:“皇上,我害羞, 您看着我换不了。” 迟聿嘴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也不是不可以。” 听这话的意思是有条件? 谈彦尝试性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迟聿略抬眉峰:“求人的时候,应该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哦,你说这个我懂了。 权色jiāo易。 我没有权,只剩下色。 谈彦刚退烧的脸, 再次变得滚烫,左顾右而言它:“要不我给您唱首歌,一曲忠诚的赞歌?” 迟聿:“……” 果然不该这么快就原谅他。 真是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 谈彦见他脸冷沉,赶紧道:“要、要不我给您按摩按摩,放松放松心情……” 迟聿彻底黑了脸:“赶紧换,我在门外等你。” 谈彦赶紧点头:“好好好,马上换!” 迟聿拂袖而去,谈彦亲眼看着他关了门,绷紧的四肢才渐渐松开。 长时间紧张的蜷缩,让他的肢体都僵硬了,伸展得极不自然。 “呼……” 三下五除二剥光脏衣服,赶紧套上gān净的。 一边换,一边回想刚才尴尬得要往地dòng里钻的对话。 谈彦猛然发现,迟聿的问话很令人心惊。 先质问他和德妃的关系,以及和众位妃嫔胡闹的场景,再怀疑谈府那晚和谈海雁如何顺利渡过的原因。 这些都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他作为当事人亲眼所见,之前也都没怀疑过。 现在翻旧账,肯定是中途发生过什么。 难道真像他猜的那样,迟聿知道他是个男的了? 谈彦扣扣子的手顿住。 问题来了,如果迟聿是弯的,那么他这是要拉着自己搞基。 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问题。 妹纸多好啊,为什么要做基佬。 迟聿这家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谈彦想起宫里那群如花似玉的妹纸,脑子里骤然出现了那天被围攻玩弄的画面。 如果把画面中的自己置换成迟聿。 …… 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等。 万一迟聿并不知道我的真实性别,刚才那些话只是在诈我呢? 谈彦蹙眉凝思。 门外响起敲门声:“好了没?” 谈彦赶紧扣好最后两颗扣子:“来了。” 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只能用死气沉沉来形容,百官大多没什么好脸色。 暗嘲明讽了几句后,不欢而散。 公主大获全胜,不但羞rǔ了一批贵族高官,还敲诈了一笔厚厚的礼钱。 而且入宫的时期定在十日后。 四妃中的淑妃之位,虚席以待。 谈彦特意关注了谈海雁退出长英殿时的表情。 满目的恨意和志在必得。 这丫头竟然还没放弃。 幻想着要进宫和他一起把持朝政,太疯狂了。 先不说谈彦自己对朝政不感兴趣,以前当个经理就够累的,更别提管理一个国家。 再者,他绝不会和谈海雁姐弟骨科。 最后,他拒绝当谈文典的傀儡。 “皇后又在发什么呆?” 谈彦白了他一眼,我这明明是在想事情。 “走吧,回栖凤宫。”迟聿牵起他的手,往辇车的方向走。 谈彦刚才在宴会上得知,公主因怀有身孕,便特准留在宫中养胎,不用宫内宫外来回奔波。 “你不去陪陪公主?” 迟聿回头,凝视他:“你希望朕去陪她?” 背后通明的烛火,映得他脸一半明,一半暗,就像一道对错题,等待着人选择。 谈彦淡淡地笑了笑,选择了暗的一面:“她如今怀有身孕,初入皇宫,肯定有些怕生。” 迟聿的脸微微一侧,被光亮完全笼罩:“你倒是挺为她着想,是不是……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怜香惜玉?” 他的五官骤然清晰,疑惑的眼和浅笑的唇。 谈彦怔了怔,扯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皇后,理当度让公正,使宫里的每位妃嫔雨露均沾。” 迟聿将他塞进辇车中:“言之有理。” 谈彦问道:“那您现在是要去公主那里?” 迟聿弯身坐进来时,对随行的迎福吩咐:“栖凤宫。” 谈彦愕然:“等等,你刚才不是说……” 迟聿冷笑:“皇后心胸之大度,令朕宽慰。不过,既然皇后说要雨露均沾,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谈彦:“……” 能不搞基吗?听说很疼的。 迟聿突然说道:“别怕疼,朕知道你是第一次,定会倍加温柔。” 咱们能不唠这个吗,你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迟聿继续说:“还记得上次,太医诊断你怀孕,朕审问他们的事吗?” “记得……”那四个奇葩的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 但迟聿并不想和他谈论四位太医的相貌。 他说:“那时,他们送了朕两样东西,据说药效是一等一的,非常舒适。皇后不用觉得疼。” ???? 谈彦心里毛得发慌,他膝盖夹着双手使劲搓了搓,提议道:“公主她今夜……” 迟聿凛冽的目光bī视着他,猛地将他压在软榻上,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唔……”谈彦懵得瞪大了双眼。 男人qiáng悍的气息将他全方位锁住,结实的胸膛压得他不敢动弹。 鼻息间霸道的勾缠,是绝不允许抗拒的气势。 片刻之后,迟聿才捏着他的唇瓣,声调沙哑:“从现在开始,你这张嘴就给朕闭着,不准说话。” “……”谈彦艰难地喘着气,双手无处安放,惶然无措。 迟聿揽着他的腰,一个用力转身,就将他坐到了自己的身上。 迟聿双手一松,辇车前行的惯性,谈彦的身体猛地往后栽,他吓得赶紧环住了迟聿的脖子。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再次感受彼此上升的温度。 谈彦磨牙:“你故……” “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巴又被捏住。 “朕告诉过你,不准说话。”迟聿单只手臂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脚踝。 两个部位一样的纤细,但触感却不尽相同。 腰软而韧,踝骨巧润。 感受到手掌肆无忌惮地往上游移,以及臀间存在感越来越qiáng的某物。 谈彦慌得一匹,挣扎着想下车,赶紧跑它个一万八千里,谁也找不到。 “别动!”迟聿闷哼一声,将额头抵在他胸前,极力压抑着喘息。 谈彦去掰开他箍住自己的手,却发现那手臂就像上锁的钢圈,焊得死死的。 “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谈彦的声音中不禁带着一丝哀求。 “闭嘴!” “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今晚要不……” “闭嘴!!” “迟聿!你……”谈彦再说不出一个字。 自家小兄弟被逮捕了,狠狠地扣押了。 爆、bào露了…… 然后,小兄弟遭到了粗bào的审讯、鲁莽的羁押以及恶意的拘禁。 整个流程一个不拉。 最终,流下了忏悔不堪的铁窗泪。 “嗯……”谈彦紧咬的牙关,还是忍不住泄出了一丝低吟,淹没在粼粼的车轮声中。 他瘫软的身体急需一个依靠,好在,这个依靠触手可及。 他别无选择地依附上去。 无力的双腿有轻微的痉挛,刚落脚的时候,甚至无法站立。 迟聿将他拦腰抱起,步子倒是沉稳地下了辇车,只是步伐有些急。 迎福刚喊了一声:“陛……” 就落后了一大截的距离,任劳任怨的大总管赶紧跟上。 只是,为什么陛下怀里抱着一个人,都比我走得快??? 难道是我最近偷吃得太多,长胖了? 迎福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栖凤宫中当值的宫女侍从,见皇帝抱着皇后进来,步履匆忙,神色yīn沉。 一时间都以为皇后出了大事,赶紧一层层通报过去。 还在寝殿中忙活的红缨和两位嬷嬷一听,吓得魂不附体。 赶紧收拾chuáng铺上、桌椅上堆满的各种小玩具。 三人刚商量着今晚一定要给娘娘来一场“爱的教育”。 没想到这人囫囵着去了,竟然损着回来了。 结果东西还没收拾完,就见皇帝身形如闪电般冲了进来。 三人吓成了木头人,一动不动,手中捏着的小玩具齐齐掉落在地上。 一颗镂空的象牙小球“咕噜噜”地滚到了迟聿脚边。 里面似乎还藏有铃铛,声音清脆,“铛铛”作响。 谈彦:…… 你们三个猪队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我们来唠一唠铁窗泪。 谈彦:拒绝 迟聿:你要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 推荐一下我的接档文《穿成被七个Alpha退婚的Omega》,点击专栏即可收藏。 文案: 何欢穿成了一个被退婚七次的omega。 何欢:竟然有人因为没有体香被退婚? 呵呵,作为一只合欢树jīng,你要的信息素我全都有。 然后,之前悔婚的Alpha全都跪下求复合。 某财阀:“宝贝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遣散所有情人。” 某贵族:“只要和我结婚就能分享我的爵位,动心吧?” 某将帅:“喜欢哪个星球,我给你打下来。” …… 何欢被缠得烦不胜烦,随便在大街上拉了个男人当挡箭牌。 “新未婚夫,了解一下。” 众人跪:“太、太子殿下……” 何欢:…… 好像惹到了大人物,要不再退一次婚?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pào]的小天使:kaya云雀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妖星双子、Tanin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潇江知夜 112瓶;Ilove 103瓶;汜 50瓶;月入晨星 43瓶;瑞雪堪平川 30瓶;清韵 22瓶;糖小仙、萌萌哒的我、吃吃吃藕爹、叫篍傅拿、19938223、忘记设昵称不能怪我 20瓶;吾乃轻茗、焦墨墨墨、heizel、shuihaizi、三月汀州今天也想改名、风信子89、念、唐卿 10瓶;阿津 7瓶;小生不是狐狸jīng 6瓶;にゃん、捕捉到一只路人甲、衿琯、粉红酒。、她的小梨涡?、细水水呀、22595073、球球、浮生、画农点靖 5瓶;三千 3瓶;兔子 2瓶;鹤小老板、佳々、空白、无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三人吓得冷汗涔涔, 扑地告罪。 “奴婢该死!” 谈彦赶紧从迟聿怀中跳下来:“还不快滚出去!” 三人知道这是皇后在帮她们脱罪,二话不说以最快的速度从眼前消失。 谈彦真的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 这三猪队友真是嫌他死得不够惨, 竟然把谈文典送来的那些东西给拿出来了。 谈彦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捡进盒子里。 其实他更想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 或者一把撞晕迟聿, 让他失个忆? 迟聿拾起一本盖在桌子上的书。 《让夫君满意的三十六式》。 随便翻了翻内页,不知是谁用朱笔在上面勾画, 标注出了重点。 迟聿弯身, 指着一个被朱笔重重圈出的白描插图。 “梓潼喜欢这个姿势?” 谈彦还在捡东西,抬头一看, 这种高空作业的姿势怕不是要骨折!! “不是我!” 让他知道了是哪个背时的家伙勾的重点, 他一定要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迟聿随手一翻, 又是一幅被画重点的图。 “那喜欢这种?” 谈彦一把夺过书,愤愤地砸进箱子里:“没有!” 迟聿转身, 拾起将才滚落到脚边的象牙小球。 核桃大小, 圆润光洁,镂空处有小孔,雕刻得花纹jīng致。 内置有小球,轻摇有脆响, 十分悦耳。 象牙难得,如此jīng湛的工艺更难, 被制成闺房趣物, 更是难以寻得。 “皇后眼光不错,这小东西挺不错。” 谈彦一看,脸都黑了。 他又伸手去抢, 迟聿将小球攥紧在手中,迅速收到背后。 谈彦站起来,倾身去抢。 “皇后如此主动,真是盛情难却。”迟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道:“这个小东西朕就笑纳了。” 谈彦气得呕血,懒得理他。 比起这个小球,收拾后面的烂摊子才更重要。 迟聿朝着门外喊了声:“沐浴。” 尽心尽责的红缨当然不可能真的滚远,一直在门口候着。 她答道:“回禀陛下,早已准备妥当,可随时沐浴。” 旁边的张嬷嬷用手肘戳了戳红缨,提醒道:“快问需不需要燃香。” 刚被填鸭教育过的红缨,想起燃香的用处,脸蛋臊红。 张嬷嬷催促道:“快问!” 红缨鼓起周身力气,颤悠悠地,声音尖细地喊了一声:“陛下,燃香否?” 略微停顿了片刻,里面传来皇帝带着笑意的声音:“燃。” 紧接着又是一道气呼呼的声音:“不准燃!” 燃香,顾名思义,燃的是催-情的香。 是皇帝宠爱妃嫔的一种象征。 据说本朝帝王登基以来,还从未在哪个宫燃过香。 皇后开了先河,是独一份的殊荣。 是以,红缨刚才是冒着极大的风险问出这话,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她闪亮的杏眼望着两位嬷嬷,三人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 好比历尽千辛的万里长征,胜利会师。 然而,寝殿里的一切,并不如她们想象得那么绮丽和谐。 谈彦才把东西锁到柜子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人给拦腰抱了起来。 公主抱的姿势实在太羞耻了。 刚才被一路抱进来就颜面扫地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让抱。 迟聿挑眉:“那就换一种。” 谈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抗在了肩上。 血液倒灌,直冲大脑,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眼见着要被丢进汤池里,谈彦才回过神来: “等、等一下,啊……” 噗通—— 一声巨响,伴随着高高溅起了水花,打破了氤氲缭绕的雾气。 谈彦质觉得自己在汪洋中沉浮,刚清醒的脑子再次死机。 好在池子并不深,他也会浮水。 疯狂地摆弄了半天四肢后,好不容易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你有病……” 后面那个“啊”字直接被咽了回去。 因为这个画面真是太具有冲击力了。 从他被丢进池子里,再到他站起来,也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 对方竟然已经脱光了衣服,正一脚踏进池子。 宽肩窄腰,身形颀长。 肌理匀称地遍布整个身躯,却并不单薄,反而因覆了一层薄肌,看起来结实有力。 尤其是块状分明的腹肌,更为他增添了一丝性感的侵略性。 这些撇开不谈,最重要的是某处苏醒的巨物。 看得谈彦心肝都在发颤。 绝对不行! 这玩意儿要是进来了,简直是一步到胃,会死人的! 汤池前的屏风处,有个窈窕的身影闪过。 将一个灯盏似的剪影放置在案几上,就悄然退了出去。 红缨这丫头的动作也太快了! 谈彦连忙后退,朝岸边跑去。 奈何某人腿长手长,身形敏捷。 就像猛shòu捕捉猎物般,迅速利落地将他压倒在岸边,还拿捏住了命脉。 “皇后体力不错,可以做久一点。” 谈彦挣扎了几下,发现被钳得死死的,心慌得魂不附体。 “能、能不能放过我……” 迟聿单手剥着他的衣物,说道:“现在怀孕的事jiāo给了大梁公主,梓潼就假戏真做,给朕生个白胖小子。” 谈彦又气又急:“我哪里生得出来?!” “梓潼别担心,朕以后日也为你浇灌,总能生出来的。” 迟聿嫌衣物太繁琐,直接将他再推入池中,趁着他手忙脚乱之际,直接将衣裳撕开。 谈彦赶紧捂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节操:“生个屁!你自己去找她们生去!” 不知为何这么羞耻的话,却听得他耳根发烫。 脑子里不禁出现了自己怀孕挺肚的样子。 太可怕了! 赶紧甩甩头,把这个疯狂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迟聿拉开他的手,顺着衣领往下扯。 谈彦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可怜相,欲哭无泪。 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做最后的挣扎。 搅起水花无数。 年轻的帝王终于没了耐心,直接将他的皇后压在了岸边。 决定用一种特殊的惩罚,让猎物彻底臣服顺从。 脖子上的嫩肉,被印上了疼痛的红痕,一股难以言喻的苏麻之意,如电流,窜遍全身。 “唔……你,轻点,疼……” 这轻飘飘的一声,听着似抱怨,又像撒娇。 以至于引来更激烈的对待。 谈彦不堪其扰:“真、真的疼,你压疼我了……” 迟聿在他耳边嗤笑,拇指碾着他的唇:“真疼?” 谈彦躲开他:“……疼。” 迟聿再次笑道:“那你的双腿在摩擦什么?” 谈彦的脸轰的一下就熟了,再没有比当众揭穿更让人尴尬的事了。 迟聿继续道:“很jīng神,梓潼有些口是心非啊。” “胡说,这不过是正常反应!” 迟聿用食指轻轻弹了弹,听到怀中人吸气的声音。 “住、住手!” “朕不想听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还是用你的身体来表达,更诚实。” 迟聿摊开手,掌心中躺着刚才那颗象牙小球。 月牙白的釉质,被水浸润后,闪烁着细碎暧昧的光,莹莹亮亮,靡靡缭乱。 “你、你给我把这东西拿开!” 迟聿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 然后将核桃大小的小球塞入他的口中。 “叮铃——” “唔、唔……” 闷闷的铃铛响声从嘴中传出来,别有一番韵味。 不过叮当声并不稀奇。 这颗小球的真正妙用,人声从小孔中传出来,经过一番曲折的变幻。 犹如魅魔在低喃吟唱,妖媚动人。 尤其是那无意识被拉长的尾音,婉转放làng,如绕指柔般,能将万物都融化。 迟聿紧绷的身躯伏在他肩头,沉默了半晌,才嘶哑道:“梓潼乖,再叫两声。” 谈彦默默留下两行泪,被后面杵着的大棍子,吓得浑身颤抖。 迟聿缓缓吮掉他脸颊上的泪珠,手指轻轻拨弄他口中的小球。 “乖,听话。” 谈彦紧紧闭上眼,对他不容抗拒的命令,终于顺从。 抛掉羞耻心,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 然后。 他得到了他想要了。 他等到了他想要的。 只是,这场相互间的不分伯仲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池子里的水,像巨làng一样,连接不断地扑打在岸边。 一层接着一层,一làng高过一làng。 沙漏倒转。 灯台中的灯油耗尽,熄灭了一盏又一盏,只有微弱的烛光还在摇曳,再无力照出那对密不可分的剪影。 汤池中的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屏风外的红香,早已落了一地香灰。 栖凤宫中当值的侍从们,几乎一夜未眠。 待到灯盏中的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升腾袅袅青烟。 便有曦光从纱窗格子间,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 先是爬过了地毯,慢慢地攀上了拨步chuáng的纱幔。 只是这纱幔着实有些厚。 以至于里面的人还不辨晨昏。 “梓潼,最后一次,好不好。” 年轻的帝王难得的用了祈求的语气。 但是没有得到回答。 他的皇后奄奄一息地缩在他怀里,青丝缭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苍白脆弱。 五指从青紫jiāo错的痕迹上慢慢地抚过。 惹得怀中人惧怕地颤抖。 “不要,了……” 迟聿拨开他沾在额间的发丝,温柔地落下一吻。 “好。” 然后怀中人紧蹙的眉头,终于有所舒缓。 迟聿的心中忽然有些微的触动,紧紧地将人箍在怀里。 缓缓躺下,拉上被子,闭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Tanin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愿你长心 57瓶;半谌 20瓶;略略略 17瓶;汜、哈士奇、萝卜gān、heizel 10瓶;月下黑白乱纷纷、衿琯、大橙子、皮休 5瓶;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4瓶;武陵人捕鱼为业 2瓶;29993392、八分之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谈彦醒来的时候, 眼皮沉得有千斤重。 难以睁开。 他抬了抬手臂,似乎被什么压着, 无法动弹。 身体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像一块沉木, 被湍急的河水冲刷得七零八落。 意识昏沉,不辨今夕何夕, 更别提身处何方。 略微侧了侧身, 牵扯到身上的疼痛处,令他低吟出声。 qiáng健的手臂揽住他的腰背, 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头顶响起低沉喑哑的男声, 性感慵懒:“皇后醒了?” 谈彦陡然回神, 昨夜发生的一切骤然涌入脑海。 震惊得僵成了块石头。 迟聿的手掌从他的肩胛一路往下,细致地安抚:“睡得可好?” 谈彦庆幸自己的脸埋在他胸口, 欲盖弥彰地学小乌guī缩壳里, 苟一时算一时。 迟聿任由他一动不动地偎在自己怀里,体贴他的害羞。 他像享用完猎物的雄狮,餍足而惬意。 一时间气氛宁静而温馨,但又似乎蕴藏着一场随时可能降临的风bào。 谈彦的脸贴着他肌理分明、坚韧结实的胸膛, 耳边是清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声声,就像是倒计时。 渐渐地, 心跳声似乎开始加速。 头顶的呼吸也越发滚烫。 某种疼痛又疯狂到极致的感觉, 再次袭来。 那双抚摸自己背部的手,在他柔软的臀上,加重的力道。 紧接着, 谈彦感觉到罪魁祸首,蠢蠢欲动。 这回他再也坐不住,恼怒道:“你够了啊!”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破裂,喉咙也疼。 迟聿一只手锢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压着他紧贴自己的身躯。 低头亲吻他的脸颊和耳垂,嗓音压抑:“不够。” 谈彦忍无可忍,用力推开他,清清嗓子道:“昨晚已经……”那么多次…… 算了,他还要脸,后半截说不出口。 迟聿起身,修长的手臂伸出帷帐,从chuáng头柜上端来一碗蜜糖水。 “来,喝点。” 谈彦嗓子渴得冒烟,也顾不得那么多,半坐起来,借着迟聿的手喝了起来, 糖水清甜甘冽,很好地缓解了他的不适感。 疲惫的身体也舒缓了许多。 迟聿放下空碗,再将他搂进怀里,一起靠在chuáng头。 “出力的是朕,皇后倒是累得不行。” 谈彦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要弄那么多姿势。 想起昨晚的一切,谈彦就觉得自己的节操被碾成了碎屑,随风chuī散,再也找不回来了。 节操没了归没了,但他想知道是为什么没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男的?“ 迟聿道悠悠道:“这个不重要,朕倒是想问问,你和迟函背着朕在密谋些什么?” 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谈彦赶紧表明立场:“没什么……” 但是听着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迟聿捏了捏他的脸,缓声道:“你不说朕也知道。” 谈彦微微仰头看他。 迟聿注视着他,深邃的眸子像利剑,戳穿了他想掩盖的秘密: “昨夜他来找你,是向你说你母亲失踪一事。朕先前用陈氏来压你,bī你做出决定。他急冲冲地告诉你陈氏失踪,是要你明白不用再受制于朕,快点跟他出宫找你母亲。” 谈彦愕然,他当时确实很想尽快跟东王出宫找陈氏。 一是,他有急切出宫的念头。 二是,想确保陈氏的安危。 陈氏一天找不到,他就一天不能心安。 很可能铤而走险,求东王尽快带他出去。 迟聿半敛下眼,神色莫测:“梓潼想出宫么?” 谈彦怔了怔,脑子里快速想对策。 皇帝问的这句话,一个不好就会惹出大祸。 片刻后,他为自己鼓了鼓气,小心翼翼地扬着脖子,嘴唇对着迟聿的下巴,轻轻地碰了一下。 小声道:“想……” 迟聿瞬间睁大了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谈彦不好意思的地别开脸:“如果皇上同意我出去,当然是最好的,主要是怕你同意……” 迟聿捏着他的下巴,bī迫他用微红漾水的双眼看着自己:“朕要是不同意,你就去找东王?” 谈彦讪讪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迟聿冷哼一声:“你现在倒是学会卖乖弄巧了,敢威胁朕?” 谈彦眨了眨眼,讨好道:“是恃宠而骄。” 似乎这句话很有效地取悦了帝王的占有欲,他的脸色骤然就温和下来。 迟聿翻身将他压在chuáng上,轻吻他微肿的红唇:“朕不管你以前和东王有什么,从今往后,给朕断得gāngān净净!” 谈彦赶紧点头。 迟聿道:“朕亲自带你出宫,去找陈氏。” 谈彦愕然:“她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是真的失踪了?” 迟聿歉然道:“是朕有负你的嘱托,竟然让人给劫走了,暂时还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万宝寺劫人。” 谈彦问道:“会不会是我爹和方氏?” “还不清楚,不过他们这么做的可能性不高。”迟聿顿了顿,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别担心,朕定会帮你找到你母亲的。” 谈彦谢过之后,不敢再与他在chuáng上过久纠缠。 借口腹中饥饿,向人传了膳,同时催促迟聿起身洗漱。 迟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倒也没说什么。 两人洗漱后又用了膳,时间过了午时。 迟聿不得不离开栖凤宫,回辰寰殿处理自己的政务。 临走时吩咐到今夜还会再来。 谈彦吓得jú花一紧,双腿打颤。 您今晚可别来了,吃不消。 红缨和两个嬷嬷以为他是害羞,不禁围上来打趣。 谈彦想到自己落到今日这个下场,这三个猪队友真是功不可没。 刚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三人就告罪求饶,只是脸上嬉皮笑脸的卖乖,哪里有认错悔改的意思。 甚至还打起了感情牌。 “娘娘,我们一门心思都是为了娘娘着想,还不是盼着您能独得恩宠。” “是啊,老奴拼了命也是想让娘娘幸福。” “再说那公主不仅怀了孕,还要当淑妃,娘娘,您可不能懈怠啊。” 一说到公主,谈彦的心情就沉了下去。 之前怀疑迟聿是基佬,现在看来,人家是男女通吃。 至于为什么不碰后宫妃嫔,大概就是不想她们怀上自己的孩子,被当做贵族门阀的把柄威胁。 如果是男人,生不出孩子,就没有那么多顾虑吧? 刚才问他原因,没有得到答案。 也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在玩我而已。 所以迟聿在知道自己是男人的身份后,不仅没降罪,也没有利用这一点打压谈家,甚至非常适应地与他发生了关系。 帝王的爱,浅薄又寡淡。 决不能奢想。 就当是被狗啃了吧,而且他还是慡到了的。 一旦做好放弃节操的心里建防后,谈彦很快在自我安慰的jīng神胜利法中,寻找到了人性的平衡。 只是出宫的事被戳破了,东王那条线也断了。 “娘娘为何愁眉不展,陛下这么疼爱您,是好事呢!”红缨问道。 张嬷嬷得意道:“昨夜陛下还为您燃了香,这可是后宫独一份儿。” 刘嬷嬷笑吟吟道:“起初还怕娘娘怀有身孕,吃不消,现在看来,当时做得太对了!” 对个头!你们可把我害苦了。 谈彦斜瞥了她们两眼,最终还是舍不得惩罚。 想她们两老一少,都是忠心耿耿地伺候自己,口头警告两句,便作罢了。 这时,突然有养心殿的宫人传报,说太后召见。 谈彦心思一转,想来肯定是关于凤印的事。 如若是平时召见,倒没什么。 偏偏他被折腾了一夜后,骨头都要散架了。 后宫宫规中,品阶低的妃嫔去向品阶高的请安,只能步行着去,以示尊重。 太后召见,谈彦这个皇后也只能走着去,决不能坐软轿。 想到要走那么远的距离,谈彦的脸瞬间变成了一根焉苦瓜。 稍微收拾了一下后,便踏上了迢迢的长征路,一步一喘,比上岸的人鱼公主还痛苦。 他本以为去了,最多是和太后以及三妃jiāo谈。 没想到一只脚刚踏进养心殿的大门,再次被全后宫妃嫔的围观。 “参见皇后娘娘……”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个画面,瞬间让他回到了当穿越过来的时候。 当初他陪迟聿来养心殿给太后请安,便是被这么多美女围观。 只是上次他是扭伤了腰和脚,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这次他是真的被摧残了一夜,腰酸背痛地挪着步子进来,遭到了真实的嫉妒羡慕恨。 看来燃香一事,不过一晚的时间,已传遍了整个后宫。 但他此时已顾不上这些妃嫔的想法如何,在红缨的搀扶下,进了主殿之中。 太后仍旧是那副慈眉善目,亲切和蔼的模样,见了他更是笑容满面,看着不似装出来的。 身边跟着的萧贵妃也是脸色和悦。 太后在萧贵妃的搀扶下,走过来拉着谈彦的手,眉眼温善:“哀家好些日子没见着皇后,甚为想念。” “谢母后挂念。” 谈彦从善如流地回答。 他现在怀了孕,按照当初怀了皇子便能得到凤印的说法,太后应当兑现承诺。 她笑得这么开心,莫非是有对策? 想起太后和萧贵妃昨天才从万宝寺回来。 难道陈氏的失踪和她们有关? 谈彦心中的不安开始扩大。 直到太后说要与他品鉴一枚玉佩的时候,之前不好的猜想终于被证实。 “哀家近日得了一宝物,想让皇后掌掌眼。” 在丝绒铺就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质地光润、雕刻jīng巧的莲花形玉坠。 正是陈氏戴在脖子上的贴身之物。 谈彦抬头,正与太后、萧贵妃别有深意的目光对上。 “皇后觉得这宝物如何啊?”太后笑吟吟道,那模样神态,像极了活菩萨。 谈彦冷冷道:“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瑞雪堪平川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玖玖、大中华的烤夭之、珉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子非鱼 40瓶;总裁 26瓶;水涅^_^、° 20瓶;她的小梨涡? 15瓶;习习习习习习习、略略略、深藏蓝、珉柒、三月汀州今天也想改名、L 10瓶;大橙子 8瓶;白焰、画农点靖、假期宅女 5瓶;汤米 2瓶;相手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太后将玉佩拿在手心把玩,目光亲切:“这玉佩是哀家在宝光寺偶然得来的, jiāo予寺中主持, 说是谈府二夫人之物,哎……可惜这人突然间失踪了, 哀家便做主, 将此物带回来jiāo予皇后。” 谈彦听她语气慢条斯理, 却暗含威胁, 断定陈氏落在了她手上。 “谢太后。” 太后见他神色平静, 倒是有些诧异:“皇后倒是越发显得沉稳,哎……称得哀家愈发老咯, 也是时候把身上的担子jiāo给年轻人了。” 谈彦哪里有表面上展现的平静, 只是不想输人又输阵。 他对陈氏没有多深的母子情谊, 毕竟相识不到一个月,相处的时间还不够一天。 但陈氏于他而言, 只要他活着一天, 就是一天责任。 养她,敬她,奉她。 陈氏一个弱质女流被挟持,怕是受了不少罪。 谈彦心中担忧, 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应对太后。 只是太后这话,究竟又是个什么意思? 今天难道不该是用陈氏的性命来威胁自己放弃凤印的么? 萧贵妃上前,她的双眸像一簇燃烧的火苗,直直地盯着谈彦的脖子。 谈彦不自在地耸了耸肩。 他中午梳妆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脖子像被狗啃似的。 惨不忍睹四个字都不够形容。 还被红缨和两个嬷嬷取笑了好久。 正在辰寰殿与大臣商议事情的迟聿, 突然打了个喷嚏。 心想,难道是皇后想我了? 萧贵妃眼毒,即便谈彦穿了高立的衿领,还是从边沿看到了密密的红痕。 她刚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唇抖得厉害:“皇后,听闻昨夜栖凤宫燃香了……” 说起这个就尬,谈彦浑身都在疼,尤其是jú花。 qiáng作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萧贵妃喉咙梗了梗,声音有些喑:“我……入宫六年,第一个,入太子府……与,他是结发夫妻……我……” 等等,怎么突然就要哭了,这剧本不对啊。 谈彦看着她瞬间通红的双眼,怔住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萧贵妃是个jīng明能gān的jīng英御姐。 没想到会看到她如此悲情脆弱的一面。 结发夫妻,这四个字…… 莫名的,谈彦竟然觉得喉头有些堵塞的酸。 太后拍了拍贵妃的手,半敛了眼。 轻轻道:“哀家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当然,皇后可能觉得哀家这般做法不是在求人。” 谈彦越发疑惑,但面上镇定十足:“太后有事请讲。” 太后将那枚莲花玉佩缓缓地放到了谈彦的面前。 “如果不是昨晚燃香,哀家也犯不着这么急就跟你摊牌,你说吧,你是如何让皇帝碰你的。” 太后拉着萧贵妃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充满了爱怜。 “你若说了,这枚玉佩就是你的了。” 萧贵妃殷切地看着他,红通通的双眼水光闪闪。 谈彦愕然,瞬间明白过来。 昨夜长英殿公主想入住后宫,谈彦反将迟聿一军,说自己没凤印,做不了主。 当时左相萧长海被推出来,狠狠地落了面子。 萧家日渐势弱,若不是还有个太后在后宫把持着,怕是要从四大望门的位置跌下去。 萧家日盼夜盼,就想着萧贵妃能怀个一子半女,好稳固后宫局势,接替太后,掌管凤印。 偏偏入宫六年,一无所出。 为此,萧家在京城中被人嘲笑了许久。 直到后来德妃、娴妃进宫,肚子也是杳无音信。 萧家女不争气的流言才好了些。 皇后进宫一个月就传来喜讯,帝王更是为他燃香专情。 一夜之间恐怕不仅传遍后宫,更是传遍了整个京城。 谈彦陡然心中发寒,那岂不是迟函也知道了? 太后见他脸色不愉,道:“你也见到了,哀家将后宫妃嫔都请来了。只要你点个头,不仅这玉佩是你的,凤印也是你的。到时候哀家会当着妃嫔的面,让她们做见证,亲手将凤印传给你。” 谈彦赫然抬头,竟然只是因为这件事?! 太后忽然又脸色一凛,道:“但此时你要指天发誓,只告诉贵妃。” 谈彦:…… 这怕是有点难度。 太后见他皱眉踌躇,冷冷道:“皇后已经怀有龙子,得皇帝专宠,还有什么不满足。哀家只是想让贵妃膝下有承欢子息罢了。” 萧贵妃见谈彦还是不说话,咬了咬唇,忽然跪在他面前,沉声道: “皇后,我萧诗雯历来心高气傲,除了父母、天地宗亲,从未对任何人低过头下跪。今日,还请皇后圆我一个梦想。” 大妹纸,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你性别不对啊。 等等,人家公主还怀着孕呢。 谈彦纠结,上次瑶嫔也带了一群人来求他,甚至打算做出献身这种牺牲。 现在萧贵妃和太后,挟持了他娘,还拿凤印做筹码让他传授魅惑君王的秘诀。 可是,他真没秘诀啊! 鬼知道迟聿是怎么看上他。 萧贵妃见谈彦沉默不语,眼泪如断线珠子般落了下来。 “皇后,您就可怜可怜我,我是真的很爱皇上,六年了,他每次来我宫中歇息,从未碰过我一下,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我和他是结发夫妻,我等了他六年了,为什么啊……” 她眼中仿佛在控诉,为什么你才进宫一个月就能得到他的专宠。 她耗费了六年的青chūn,却得不来心上人的半眼垂怜。 谈彦说实话,被她的表情被震撼到了。 入宫这段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深宫怨女的痴情绝望。 悲切到整个人都卑微了。 谈彦看着萧贵妃抓着自己的手,纤长白皙,却骨节泛白,青筋冒起。 偏偏用了这么大的力,却没有抓疼他。 她在克制,不敢伤到他。 像德妃她们,早就及时行乐,好不快活。 萧贵妃却一心一意地等着迟聿。 实在有些可怜。 “皇后……扣押您母……” 太后厉声呵斥道:“诗雯住口!” 萧贵妃瑟缩了下,才惊觉自己差点失言。 她抹了下泪,又仰着头看谈彦,情真意切:“皇后难道还有什么不满吗?” 谈彦看着有些不忍,牵起她的手:“你先起来。” 萧贵妃疯狂摇头,美丽的脸庞上全是祈求:“皇后不想要凤印么,您就告诉我吧……” 谈彦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 目光落在她胸前,遗憾道:“好吧,我就告诉你,皇帝他喜欢平胸,跟地板一样平才好。” 萧贵妃讷讷地垂下头,看着自己高挺的胸。 谈彦爱怜地摸摸她的头:“我这个才是标准的。” 萧贵妃抬起一张布满泪水的脸,傻傻地看着谈彦过于平坦的胸,不知所措。 仿佛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时间之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生不是狐狸jīng、小姑娘 20瓶;十木艮 18瓶;衿琯 5瓶;莫柏、芳心、相手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萧贵妃一时被震住了, 太后可没老糊涂。 她手掌狠狠拍在桌上, 怒道:“皇后,撒谎也该找个好点的借口!哀家好心找你商量,你却存心戏耍。哀家虽然年纪大了, 但还没痴呆!” 谈彦斜瞥了她一眼。 这老家伙先抓了陈氏做人质,现在倒打一耙, 很可恶。 谈彦挺了挺胸,自信的望着她:“太后, 口说无凭, 不信您自己摸摸看, 我这可不是一般的平。” 太后怒容未消, 狐疑地盯着他胸口看。 谈彦倾身朝她的方向探了探, 甚至双手扯开了外襟。 太后迟疑地抬了抬手,看着他过于真诚的表情,最终伸出了手。 颤抖的指尖怀疑地贴上谈彦的胸口,一触即开,像是被电着了似的。 “这、这……老天爷……” 谈彦挑眉:“太后信了吧?” 太后怔怔的看着他, 眼神恍惚, 没了神采。 萧贵妃突然站起来, 双手袭上谈彦的胸。 谈彦大大方方地挺胸让她摸。 萧贵妃双手抖个不停, 在谈彦的胸口上摸了一遍又一遍。 泪眼婆娑, 哭声哽咽。 抽泣断断续续,快要断了气。 这种摸法谁受得了,而且感觉怪怪的。 谈彦一把挥开她的手, 道:“现在你们信了吧?” 太后的脸色仍旧不好。 她以为谈彦是找的借口,可真当摸了上去,她真是没见过哪个女子的胸能平成这样。 比地板还平。 皇帝的口味还真是奇特。 不,不是奇特,简直是奇葩!有病!脑子坏了! 而在辰寰殿中刚被骂是狗的迟聿再次打了个喷嚏,大臣纷纷关切问候。 他想,可能是昨夜在水池中泡太久的缘故吧。 脑子里不禁出现谈彦cháo红迷离的模样,神魂一dàng。 萧贵妃跌坐在地,崩溃的大哭起来。 太后心头怒火难平,听到她的哭声更是火上添油。 但想她痴心六年青chūn韶华,却得来这样一个荒谬的结果,也着实可怜可悲。 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怅然失神。 谈彦耐心地等着她俩平复情绪,斟茶喝茶,倒是显得有些悠闲。 太后看他那样子更是火大,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 “你去叫外面候着的妃嫔进来,哀家言出必行,现在就把凤印给你!” 谈彦道:“那我母亲?” 太后抓起桌上的玉佩,狠狠砸给他。 谈彦不生气,心平气和的收下。 再去请众妃嫔进来做个见证,亲手从太后手里接过了凤印。 然后在太后嫌弃的眼神中,用一瘸一拐的双腿,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扬长而去。 谈彦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凤印,当他把印章捧在手心的时候,还有些做梦的感觉。 凤印。 一国之母权利和地位的象征。 有了它,才能真正的统领后宫,凌驾于妃嫔之上。 执掌管理后宫一切事务,调度所有宫人的去免存留,赏罚奖惩。 最重要的是,它能影响妃嫔每月侍奉皇帝的次数。 谈彦将这半块砖大小的玉器颠在手里反复看,冰凉沁手,破有坠感。 四方印通体幽翠,上雕有半截凤身,仰头向天,长喙尖锐,威仪十足。 下方四角皆嵌有金箔银纹,jīng巧细致,贵不可言。 红缨在旁看着,也是喜不自胜:“恭喜娘娘,终于得到了凤印,这下也给相老爷jiāo差了。” 谈彦点头赞许:“是不错,这东西拿来砸核桃肯定比你那把小锤子,好用多了。” 红缨:“娘娘又胡说,这可是凤印!” 谈彦指着长方体的印身:“你瞧这多厚实,砸起来最得劲。” 又指着凤头上的长喙:“你看这嘴多尖,还能把旮旯里的肉掏出来,简直是砸核桃的不二之选。” 红缨:“……” 回了栖凤宫,就听当值的宫人说谈相和大夫人来了。 谈彦扶着腰,屁-股没挨着板凳,就要先向谈文典行礼。 旁边的方氏直接忽略了。 谈文典扶起他,关切道:“你有身孕,就不必行礼了,快坐下。” 说罢让跟来的侍从拿出几个礼盒,里面装着些补品,虽然名贵,但也不见得多稀罕。 比起迟聿装模作样赏的补品还差好长一截。。 谈彦暗中撇撇嘴,开过眼界的他,对这些完全看不上眼。 他不客气地直接往贵妃椅上半躺,安抚自己快散架的身体。 “您难得来栖凤宫,是有什么事?” 方氏皱起了眉头,这坐姿还有这说话的语气,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甚至还有些高高在上的架势。 哪有半点以前唯命是从的乖顺样。 果然当初不该送她进宫当皇后,真是后悔死了。 “老爷,你看看她那样子!” 谈文典没理她,面色如常。 气得方氏脸都歪了。 要不是为了海雁,她一点都不想来见这无礼的丫头。 谈文典想的却是她怀有身孕,确实身份地位非同以往。 这人一旦得势了,难免膨胀。 谈文典虽心有不悦,但所谈之事紧要,便主动将此抛之脑后,开口道:“雪雁,你进宫已有月余,当初太后借由子嗣一事搪塞你,不jiāo出凤印。现在你身怀龙子,怎么还不去找她将凤印讨来?” 谈彦刚要说得到了凤印,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才知道自己亏大了。 太后今日肯将这东西jiāo出来,一是没了借口霸占,二是丢掉这个烫手芋头。 大梁公主要入宫为淑妃,需要凤印认可。 谈海雁想要淑妃的位置,也需要凤印盖章通过。 其实这代表的是后方两股势力的角逐。 皇帝和世袭门阀。 他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接过凤印,正好被推上了风尖làng口。 反应过来,谈彦顿时怄了一肚子的气。 太后这老jian巨猾的家伙,太坏了。 她先是用陈氏做饵,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一心想着陈氏的安危。 然后再借此东风,顺水推舟拿出凤印。 最大限度地降低了他的怀疑猜测。 不过按照谈家的利益,这时候得到凤印是最有利的。 但也直接得罪了皇帝。 方氏说如此重要的事,谈彦还在走神,不禁怒道:“雪雁!此事gān系重大,海雁能不能入宫,就看你能不能拿到凤印,你真是太不争气了!” 谈彦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对谈文典道:“父亲本事通天,一个小小的凤印又如何奈何得了您的决定。” 谈文典将他的讽刺听成恭维,还觉得心里舒坦了些,便又好言道:“爹爹为了让你入宫为后,已是花了大力气,得罪了不少同僚,你也要为爹爹考虑下。” 他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对谈彦道:“谈家才是你这辈子最坚实的依靠。” 谈彦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láng窝都比你谈家qiáng。 “既然是最坚实的依靠,我怀孕这么久了,连个来看我的人都没有,也没什么表示,哎……我还以为我被家里忘记了。” 谈文典脸颊上的皮肉抽了抽,确实有些不周到。 但是他这个小女儿逆来顺受惯了,他也就没考虑这么多。 再者,前段时间归宁,当着族人的面大闹一场,让他很没面子,故而想晾她一晾。 方氏却竖眉毛瞪眼道:“你当上皇后锦衣玉食,还要怎么样?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这位置让出来给你坐的。” 谈文典低声呵斥:“闭嘴,说的什么话!” 谈彦看他俩一个□□脸,一个唱白脸,都要气笑了。 “要不我把皇后这位置让出来,让给海雁坐?” 方氏双眼一亮,但很快明白这是句嘲讽的话,立马拉下脸来。 谈彦却从她稍纵即逝的表情里读取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这两人确实有这个想法。 可笑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女儿进宫是什么目的,恐怕告诉这两人肠子都要悔青。 这时,外人通报,大梁三皇子和公主来求见。 谈文典目光一动,对谈彦道:“我和你大娘到后方去。” 谈彦不得不叹一声老狐狸,脸皮厚,城府也深。 三皇子和公主这个时候来拜访,目的不言而喻。 定是听到他得到凤印的消息,来收买人了。 三皇子长得人高马大,步步生威。 他五官英挺,轮廓深邃,目露jīng光,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起来很是gān练机敏。 路羽柔跟在他身后,穿着上已经完全贴近于大商女子的打扮。 只有头饰上仍保留了些许大梁的风格。 两人不仅打扮得颇为隆重,后面还跟着好四名侍从,手中皆提着大箱子。 谈彦见此,赶紧下榻迎接。 三皇子虚身行礼,一脸体贴:“怎敢让皇后亲自相迎,别扰了贵体,快坐下。” 路羽柔更显得亲热,直接抢了红缨的活,挽着谈彦的手臂,乖巧道:“我来扶皇后。” 谈彦可不敢劳她大驾,看了眼她的肚子,用自己都不曾发现的酸溜溜的语气说道:“你自己就是孕妇,怎么能做这种下人的事。” 路羽柔扒着谈彦的手臂放下,笑嘻嘻道:“应该的,应该的,以后还要仗仰皇后娘娘多照顾。上次都是羽柔的错,还请娘娘别跟我计较。” 三皇子也道:“小妹顽皮,惊扰了皇后,我这个做兄长的当晚就罚过她了。不过光罚她不顶事,最重要的是娘娘要原谅她,所以,这次我就带了些薄礼,来给皇后娘娘赔礼道歉。” 他拍了拍手,后面四位侍从便将大箱子放到谈彦面前。 四个箱子整齐并列,依次打开。 分别装满了:奇珍异宝、珍贵药材、金银首饰、一尊小孩高的白玉葡萄树。 别的不提,就这通体莹透的玉雕,葡萄寓意多子,如此大一块美玉经巧匠雕琢而成,价值连城。 这比谈文典出手阔绰多了,也有诚意多了。 谈彦心里不禁猜想起谈文典夫妻此时的脸色,一定非常jīng彩。 三皇子见他嘴角带笑,以为他对此很满意,不禁道:“这里还要恭喜一声,娘娘得了凤印,真正掌管了后宫。” 谈彦的眼角朝后方拐角的隔空间的屏风处瞥了一眼,心想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 作者有话要说:鸽了一天,没做到按时更新。 给你们发红包道歉。 见者有份。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552054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子非鱼 40瓶;一笑清荷 31瓶;饼gān酱、哈士奇 10瓶;加菲在熬夜 8瓶;杏花树下喝酒 6瓶;略略略、XBT 5瓶;不看你的眼、空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谈彦知道这件事不会善了, 但绝没想到整件事会像脱缰的野马,还是被狂踩油门的那种。 三皇子还在那里侃侃而谈:“娘娘贵为六宫之主, 天下之母,理当受万民敬重。本皇子却听闻相府中人,不仅不敬, 还苛待您的生母, 实在目中无人, 尤其是那位嫡千金,更是口无遮拦, 四处诋毁您的名誉……” 路羽柔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我也是才知道, 之前会误会娘娘, 全拜谈海雁散播的流言!” 三皇子又道:“现在娘娘终于能光正后宫, 如果再被这种人gān预, 简直是国之不幸。” 路羽柔亦是连连点头:“我等都是一心向着陛下, 只盼两国繁荣和谐, 断不会做出任何让娘娘为难之事。” 兄妹俩一唱一和, 把利害关系扯开了说,又将谈家人明讽暗贬了个遍。 说得激情愤慨, 很为谈彦不值。 谈彦品茶微笑,静静看着俩人的表演,很是惬意。 忍不住地去想躲在屏风后面的谈相和大夫人,脸上是何等表情。 会不会跟打翻了调料盘一样,jīng彩纷呈。 可惜这般好心情还没品位个够,张嬷嬷突然高喊着跑了进来。 “娘娘, 海雁小姐气冲冲地闯进来了。” 路羽柔和三皇子连珠pào的话瞬间卡壳,脸色不免慌乱。 但也只是一瞬。 三皇子很快镇定下来,眼珠子一转,安抚地拍拍路羽柔的手,笑开了:“娘娘,羽柔怀有身孕,不便剧烈行动,不如就到屏风后面暂且躲避一下?” 话音刚落,也不给谈彦反驳的时间。 雷厉风行地对伺候在旁的红缨下令:“你去拦住谈小姐,叫我的人进来搬箱子!” 谈彦扬了扬眉,放下手中的茶盏。 心里有点气,又觉得好笑。 这家伙倒是和谈文典打了一样的算盘,想躲在后面听墙角。 谈文典好歹是他的亲爹,听墙角勉qiáng师出有名。 三皇子脸皮堪比城墙厚,腆着脸就要自己qiáng势与他站一队,谨防他同意谈海雁进宫。 三皇子拉着路羽柔的手,从谈彦面前匆匆而过,瞥见他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心绪骤然一慌。 但还是不停歇地冲进了屏风后。 这一转身,刚巧和先一步躲在屏风后的谈相、大夫人打了个结结实实的照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双方的视线如枪pào战火般jiāo汇,硝烟无声无息地弥漫。 那几位跟着三皇子而来的侍从,手脚麻利地将宝箱搬往了侧室。 房间里刚空敞出来,谈海雁的脚就狠狠跺在了地上。 后面跟着竭尽全力的红缨。 谈彦起身相迎,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先开口道:“什么事这么气呼呼的,屋里头闷热得很,我们去凉亭里说。” 谈海雁的双眼跟个监考老师似的,将屋子里扫视仔细扫视了一遍。 还想到屏风后面去检查一番。 后头已经有四个人了,谈彦不想把事情闹大。 赶紧拦住谈海雁,面露不悦道:“你一言不发就到我栖凤宫兴师问罪,还要搜查?!” 谈海雁见他辞严厉色,迟疑片刻后,脸色稍缓。 但很快又竖起眉毛来:“你和皇帝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昨夜宴会上发生的事让她辗转不成眠,今日临近午时刚睁眼,就被告知皇帝宠幸皇后,甚至还点了香! 谈海雁气得肺都要炸了,哪里坐得住。 草草漱洗就直奔皇宫。 一路上脑子里全是谈雪雁与皇帝、后妃、东王纠缠的画面,刺激得她快疯了。 她们之间的爱算什么? 她牺牲家族的利益,诬陷谢家,拼死拼活进宫又算什么? 谈彦就知道她这冲脾气说不出好话,也不会看时机说话。 语气不免qiáng势道:“你跟我到外面去。” 谈海雁哪里受得了他这等态度,刚压下去的火瞬间窜得比天高:“我就要在这里说!我一定要进宫,我不管你现在……” 谈彦额头青筋直跳,赶紧捂住她的嘴。揽着她要往外面带。 谈海雁挣扎得厉害,一口咬住他的手,疼得他不得不松开。 “谈海雁,我告诉你!是你说喜欢我的,是你先招惹我,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你要摆脱我,绝对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太久,手太生了,今天先更这么多。 第48章 就知道要遭! 谈彦顾不得咬出血印的手,扶额长叹。 谈海雁发完脾气, 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白净如雪的掌边, 殷红的血珠更显触目。 “你……”谈海雁窜上天的火焰瞬间扑成了小苗, 局促不安起来:“对, 对不起,疼吗?” 谈彦只觉得肝疼, 真的疼。 他刚才还幸灾乐祸看谈文典和方氏的笑话, 现在自己变成笑话了。 完全不敢去想那两个老家伙现在是什么表情, 三皇子和路羽柔又是何等卧槽了。 “闭嘴,跟我到外面去。”谈彦qiáng拽着她的手,往外拖。 谈海雁触及到他的怒气,姿态再次放低:“雪雁妹妹你别生气,我错了……” 躲在屏风后的谈文典和方氏,哪里见过谈海雁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 再加上两人暧昧不清的对话, 方氏抬腿就要冲出去。 谈文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yīn沉着脸摇了摇头。 方氏五官都扭曲了, 双手死死抓住屏风的竖棱。 从缝隙中看到谈海雁小心翼翼的模样,跟个没骨头的丫鬟似的。 三皇子从惊天的诧异中回过神来, 瞧见方氏和谈文典的青白jiāo加的表情。 原来这对爹妈也不知道两个女儿背地里的关系。 一瞬间, 他竟然诡异地有点理解这对夫妻的心情,酸慡得牙齿都在打颤。 这算个什么事儿? 路羽柔只觉得亏惨了,刚送出那么多绝世珍宝求合作,还说了那么多挑拨离间的话。 没想到人家表面掐得你死我活,背地里却暗度陈仓, 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你们大商的贵族真会玩! 不,你们大商的女人真会玩! 也不晓得皇帝知道了这对姐妹的事,会作何感想。 谈彦哪里敢让皇帝知道,他现在要赶紧打发谈海雁走人,然后找个借口搪塞住三皇子和公主。 别让他们产生误会,跑到迟聿面前打小报告。 “你知道错了就好,现在乖乖听我的话。” 谈彦拉着终于安静下来的谈海雁朝凉亭的方向走。 纵观所有过程的红缨彻底麻木了,下意识地机械为谈彦安排一切。 把周围碍事的下人全都遣散gān净,连同张嬷嬷和刘嬷嬷,绝不让任何人知道这惊天的秘密。 做完这一切,她的神智恍惚得就像摇来摇去的不倒翁,怔怔地看着凉亭里jiāo谈的两人。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就见谈彦对谈海雁厉声呵斥了一句。 谈海雁脸一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讨好地扯了扯谈彦的衣角,突然牵起那只受伤的手,弯身张口就去舔。 红缨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 定神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东王殿下!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简直是煞神齐聚! 谈海雁的舌头刚接触到伤口,手就被谈彦冷漠无情地抽了回去。 还没来得及撒娇抱怨,肩膀蓦地遭到痛击,整个人直接被震飞出去,后背猛地撞在凉亭柱子上。 “贱人!你竟然敢咬伤他!” 迟函抓起谈彦的手腕,看着掌边清晰的血红牙印,瞬间修罗阎王附体,那噬人的凶恶眼神,恨不得将谈海雁扒皮拆骨。 谈彦赶紧解释:“不是的,不是她咬的……” 迟函怎么突然来了,难道和谈海雁一样,因为昨晚的事受刺激了? 迟函心疼不已:“怎么不是她咬的,这齿痕的大小和口径的大小,明显是女子之口所为,难道这栖凤宫还有丫鬟敢动你?!” 谈彦哑口,果然是战神,对伤口的了解当然经验丰富。 迟函见状,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谈海雁不过是个娇蛮的千金小姐,被他十成力道击了一掌,肩膀直接脱臼,背脊也疼得蜷缩不了,只能挺直地承受断骨般的痛苦。 谈彦听见她痛苦的呻-吟,就要冲过去扶她。 迟函却一把拉住他的手,气愤道:“别去管这恶毒女人,她根本枉为人姐,雪儿你太善良了!” 谈彦又怎么能放任她不管,只得好言相劝:“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她真不是故意伤害我的,快帮我将她扶起来。” 谈海雁脸都痛变形了,面上全是泪水,哭得一抽一抽的,实在凄惨。 谈彦看着都疼,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谈海雁偎依在谈彦怀里,泪水扑簌簌地就下来了:“雪,雪雁……我好疼……” 谈彦见她这可怜相,禁不住心疼,温柔地为她擦眼泪,转头对红缨喊道:“快去喊太医来!” 谈海雁瞧见他担忧的模样,奇迹般地觉得身上的疼痛也轻了不少。 被喜欢的人关心,是多么欢喜的事。 有一瞬,她甚至觉得这回伤受得也值了。 果然雪雁妹妹心中是有她的。 忍不住用双手紧紧抓住谈彦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让两个人的心贴得更近,更温暖。 谈彦小心地将谈海雁抱起,正要将她送回屋子。 一只手臂却拦在他面前。 “雪儿,这是怎么回事……”迟函的手臂渐渐往上,伸出食指,轻轻地触碰了下谈彦的颈项。 谈彦身体一僵,微微垂首,发现自己的衣领被谈海雁拉下了不少。 脖子上的吻痕…… 怀里的谈海雁也微微仰头望去,刺眼的痕迹近在咫尺。 她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心中胀满的柔情蜜意瞬间被碾碎,眼泪流得更凶了。 凉亭里静得出奇,连过往的微风都不敢靠近,缩着胆子从旁边溜走。 迟函嗓音低沉,仿佛极力在压抑着什么:“昨晚……是真的?” 谈彦不想欺骗他。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没有回头路。 “是。” 迟函无力地垂下手,喃喃:“为什么?” 谈彦心中微微一痛,却无法给出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谈海雁抬步朝外走。 只是半步都没迈出去,就被迟函拉住。 “雪儿,你是被迫的,是吧?” 谈海雁也定定地望着他。 两个人就像沙漠中濒临渴死的旅客,奢求他赐予一口生命之泉。 哪怕只是饮鸩止渴,骗骗也好。 可惜,谈彦没有接下这个捧到脚下的台阶。 昨晚是不是自愿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迟聿。 只要他在这皇宫中一天,他就是迟聿的所有物。 发生关系可以是昨晚,也可以是今晚,一切都由迟聿做决定。 “函哥,对不起。” 听到这声久违的“函哥”,迟函耳朵里却嗡嗡直响,像被塞进了一个蜂巢,闹得他所有神经都在崩裂的边缘。 谈彦与他擦身而过,双脚踏出凉亭。 迟函没有再阻碍。 就在谈彦以为能将人好好送回屋子的时候,刚刚离开的红缨去而复返。 一路狂奔过来,慌乱得不成样子。 “娘娘,不好了,陛下来了,似乎有急事,来得很快!” 谈彦:“……”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是一个个的组队来把他当boss刷? 连个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怀里抱着谈海雁倒是不成问题,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迟函才是定时炸-弹。 谈彦刚决定不理人,现在也只能开口道:“你快走,迟聿来了。” 迟函冷冷地注视着他,表情陌生得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来了,你就赶我走?” 谈彦皱了皱眉头,他不想对迟函这么残忍。 可是现在情势bī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妥善处理。 迟函见他不说话,嘲讽道:“你进宫不过一个月,就变心了?” 谈彦转头,望着他。 第一次有了很想倾诉自己真实身份的欲-望。 不是谈雪雁一个月就变了心,是他一个月前就死了。 “谈雪雁没有变过心,但是皇后变心了。” 迟函听到这句话,愣住了。 谈彦不免有些酸涩,转过头不敢继续看他的表情:“我接受了皇后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生病断更一个月,有点点感触,想和大家说一下。 这段时间,我被迫提前体验了一段老年生活。 整宿整宿的咳嗽,无法睡觉,白天发热却又不是低烧,整个人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 白天家里就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看书,发呆。 晚上家人回来,我也是一个人躲在小房间里关紧门,不想咳嗽影响了他们休息。 然后,医生开的药,我吃了浑身发抖,手抖得像帕金森一样。 无法码字,连筷子夹米都跟夹豆子一样困难。 但是,说这些呢,不是想博得同情,也不是想大家原谅我这段时间断更。 因为我有一天突然想到,七八十岁的老年人,每天都过着和我一样的生活,甚至更惨。 不少人每天都要打吊瓶才能维持生命。 jīng神恍惚,jīng力不济,混的每一天都在等死。 他们太可怜了。 希望大家能给家里的老人多一些关爱。 他们年纪大了,自卑自弃,就会产生qiáng烈的孤独感,实在太令人窒息了。 第49章 我接受了皇后的身份。 这句话,于谈彦想表达的意思, 是一种拒绝。 也是对谈雪雁和迟函情感的一种告别。 谈彦可怜这对有情人, 但是他已经无力再负担这份感情。 “陛下马上就要到了……”红缨硬着头皮提醒了一句。 谈彦:“你快走吧。” 迟函没有动, 固执得像一尊平地而起的铜像, 存在感qiáng烈而惹目。 “走什么走!你把我女儿伤成这个样子,不给个说法别想离开!” 方氏像颗pào弹冲到迟函面前, 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就开始推搡砸人。 原来谈彦拉着谈海雁出了屋子后, 方氏等人就躲在门口围观。 迟函重伤谈海雁自然被方氏看了个正着,当母亲的哪能不心急发狂。 尤其是听到谈彦让迟函走。 这还了得?! 方氏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shòu,疯狂地对迟函咆哮。 “混蛋!竟然敢伤我的海雁!打死你!” 谈文典虽然不喜方氏泼辣无礼的样子,却也因为担心女儿没有gān涉。 而迟函此举,更是挑衅到谈家的颜面权威。 哪怕是东王,当着他的面伤了嫡亲女, 这件事绝对不能善了。 迟函又哪里能让方氏肆意打骂,反手一拧就将她制住。 谈文典脸色骤沉:“东王殿下!” 迟函手腕一转, 将方氏推回他身边。 方氏还要冲过去,谈文典拉住她:“你去看看海雁, 我和东王说。” 迟函一脸冷傲, 毫无惧意,更没有半点歉意。 谈文典历来藏得深,此时也压不住怒火如在荒草上蔓延:“不知海雁哪里得罪了东王,竟惹得你下如此重手!今日你不给老夫一个说法,我谈家绝不甘休!” 迟函道:“那你就自己问问自己的乖女儿, 先对雪雁做了什么。” 谈文典脸皮抽搐了两下,厉声道:“那也是我谈家的事,和你东王有何gān系!” 爱女心切的方氏一听这话,目光猛然就对向了谈彦。 差点忘了东王和他曾经有一段。 进宫当了皇后还不老实,背地里还和东王勾勾搭搭。 这女人简直是个不要脸的祸水,甚至敢染指她的女儿! 方氏奈何不了迟函,却完全不怕得罪谈彦。 在她心中,这个庶女虽然当了皇后,腰板比以前直了,但还是她能随意碾压的小蚂蚁。 “你也太不知廉耻了!都是你,害得海雁遭了这么大的罪!” 平白遭殃。 谈彦知道被方氏当出气筒了,特么真当我是软柿子,让你随便捏? “还不快将海雁抱进去放好,然后宣太医给她看!你是不是故意要加重她的伤势,你怎么那么歹毒!” 谈彦直接将谈海雁送到方氏怀里。 方氏突然接手,她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哪里有抱人的力气,差点没把谈海雁给摔地上。 谈彦面无表情地对她道:“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自己照顾吧。” 方氏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贱人!你竟敢如此……” “右相夫人骂谁呢?!” 方氏狰狞的面孔瞬间凝结,望着来人,惶然喊了一声:“皇上……” 迟聿步履匆匆而来,径直停在谈彦身侧,视线从现场所有人身上掠过,淡淡道:“朕来得真是时候,很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更得了这么多。 谢谢大家的关心。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花萨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妖星双子、sunny、玄冥、今天的绿帽也是别样的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水涅^_^、老鱼跳波 10瓶;衿琯 5瓶;空白、爱猫后脑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迟聿的突然出现, 除了一开始就知道的谈彦和迟函。 其他人全都懵了。 一个个不得不先放下仇恨, 先给皇帝请安。 迟聿面无表情地受了礼:“难得看见皇后的栖凤宫这么热闹,众位齐聚一堂是为何啊?” 三皇子趋步上前,奈何谈文典这老狐狸老辣得多。 他两个阔步就跪在了迟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声色俱厉道:“陛下要给微臣做主啊!” 三皇子面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老家伙要倒打他一耙! “陛下,我有话……” 谈文典快速抢话道:“陛下!这梁国三皇子心术不正,他竟敢鼓动皇后和东王在一起,还许下重诺, 您要是不信,可到屋中亲自查看, 四箱子价值连城的宝物可都在屋子里摆着呢!” “绝无此事!陛下,他污蔑我, 本皇子指天发誓绝没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三皇子也顾不得贵胄的尊严, 立即下跪解释:“陛下!我谨遵父皇与大商jiāo好的旨意,带着皇妹前来和亲结盟。您作为一国之君,必能辨忠识jian,这些时日的相处, 您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 绝不会做出这种违背盟约之事。” 谈彦被谈文典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惊得瞪大了眼, 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几个不好的猜测在脑中火光般闪过,谈文典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qiáng烈的求生欲让谈彦也直接跪了下来:“绝无此事,三皇子只是来恭喜我得了凤印,顺道送了些贺礼!” 谈文典嗤笑道:“贺礼?什么贺礼值得四大箱奇珍异宝。所谓眼见为实, 陛下不如亲自去看。” 事已至此,谈雪雁这个皇后只能当做棋子牺牲掉。 不过进宫月余,竟然长硬了翅膀不服管教。 之前在屏风后面,他将这丫头的表现看了个真切。 面对自己的威胁和三皇子的利诱,他应对得游刃有余。 阅人无数的谈文典,试着将谈雪雁作为自己女儿的身份剥离开来重新察看。 这一察看,顿时心惊不已。 小丫头已经不是后院里懵懂天真的小姑娘,蜕变成了一个颇有城府的掌权者。 她如今得了皇恩盛宠,如果有梁国公主做依撑,再加上东王的支持…… 想到此处,谈文典的心脏都不由得紧缩起来。 怪不得前几天陈氏被皇帝下旨,让她去寺庙里祈福。 原来是特意把人弄出去保护起来,不再受谈家挟持。 谈文典内心冷笑不已,真是他的好女儿! 他好心送她当上皇后,成为大商地位最尊贵的女人。 没想到养了一只白眼láng,要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爹! 谈文典正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对迟聿道:“陛下,任何人进宫,进后宫,皆需请示登记,不知东王殿下进栖凤宫可记录在案?” 这一句直中要害。 迟函每次来栖凤宫都是仗着武艺高qiáng,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今天肯定也是如此。 迟聿原本只是冷淡的目光骤然yīn沉。 他对迎福道:“让掌事出入记录的太监呈册子。” 到了这等地步,迟函依旧处变不惊:“不用查了,没有。” 谈彦瞬间冷了半截身子。 大兄弟,你做人为何如此gān脆,没见到局势越来越遭吗? 服个软、撒个谎不是挺好的吗? 这六个字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几乎等于他和迟函有通-jian之嫌,指不定暗度陈仓多日了。 果然迟聿彻底怒了,幽黑的眸子里全是bào戾的杀意。 谈彦立刻拉住迟聿的手:“我没做过背叛你的事!” 迟聿垂眸,眼中的森寒得能冻死人。 迟函无所畏惧地与他对峙:“我用兵权和你jiāo换雪儿。” 第51章 用军权换一个女人? 夸张任性的程度堪比不爱江山爱美人。 有史以来, 还从未出现过这么没骨气的男人。 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谈彦, 心脏就像被狠狠揪住一样,疼痛不已。 因为在谈雪雁的记忆里, 迟函母族虽是将门之后, 但他从小不喜舞弄刀枪。 他向往的是簪花问酒, 醉眠歌坊般潇洒快意的生活。 若不是被舅舅压着在军营里长到十八岁, 恐怕早就成了个纨绔。 就这样一个少年人, 好不容易从军营里放飞出来。 为了恋人的一句话,又心甘情愿地又滚了回去。 披挂上阵,半年连攻五城。 谈雪雁最初的目的。 一是为了拒绝他。 二是觉得他一身武艺,不去施展, 实在làng费。 三是建功树业, 为自身增添保障。 但是现在,谈雪雁良苦用心谋划的一切, 迟函都肯轻易割舍。 “我用兵权和你jiāo换雪儿”。 他如此轻易的说出这句话,在向所有人宣告, 他爱谈雪雁胜过一切。 谈彦可以qiáng忍着不为所动, 但谈雪雁不行。 他对迟函的爱,恐怕不比迟函少,不然也不会在新婚之夜选择自尽。 更何况, 又有谁能抵挡得了一个男人纯粹真挚的爱情。 情绪忽然失控,酸涩、心疼、感动、悔恨,还有为这句话鼓噪涌动的爱意。 泪水无法抑制地冒了出来。 谈彦紧紧攥着衣料,还是阻挡不了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多。 这是属于谈雪雁的感情。 他甚至忍不住要回头扑到迟函怀里。 这一副情难自禁的模样落在迟聿眼中, 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扎在了心口。 谈文典一听此话,那还了得。 膝行向前,痛心道:“都是臣无能,教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还请陛下准许罪臣将她带回家中管教。” 皇帝的势力日渐壮大,刚和梁国结盟,要是再得了东王兵权,那还不反了天了! 东王之前一直是亲皇派,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兄弟阋墙。 正是挑拨关系的最佳时刻。 谈文典疾言厉色,抓住谈彦的胳膊:“还不快向陛下请罪,跟我回去!” 回去后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个问题。 谈彦想甩开他的手,但此时受原身情绪影响,脱力严重,使不出劲。 迟函哪见得他受委屈,冲过去钳住谈文典的手,要将谈彦解放出来。 “谈相,放手!” 谈彦赶紧后退两步,与他两人拉开距离。 迟函被他疏离的举动伤到,眼神黯淡下去。 谈彦别开脸,求生欲极qiáng的站都了迟聿身侧。 谈文典趁此挣脱迟函的牵制,一脸痛像的揉着手腕躲到了旁边。 愤怒不已地对迟聿喊冤:“陛下,东王对老夫如此无礼,实在欺人太甚,还请陛下为老夫讨个说法。” 迟聿看着迟函仍旧不以为意的傲气样子。 想一柄淬火的□□,任由风雨雷电的侵袭,岿然挺立,锋芒不减。 是铁血军人最刚qiáng的样子。 同时也蠢得别具一格,让人恨不得重现给他安一个脑袋。 迟聿深吸一口气,有种自己寿命短了三年的感觉:“东王确实无礼,谈老乃是朝中重臣,又是一国之相,连朕都要恭敬以待,东王不仅重伤谈家千金,还冒犯了谈相,是犯了大不敬。” 谈文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等待一个满意的答复。 迟聿和迟函这对异母兄弟,因为利益关系,才不得不捆绑在一起。 并不像外界宣传的那般兄弟情深。 当初送谈雪雁进宫,也是他故意挑拨两人关系的筹码。 没有谁会天真的把筹码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他只是想给两兄弟下眼药水。 谁能料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竟成了最厉害的杀手锏。 谈文典摆出一副凛然不屈的样子,心中却为自己当初的明智之选而得意。 迟聿温和地对谈文典笑了笑:“朕绝不会让谈老受这等委屈的。” 谈文典拱手致谢,对皇帝的偏袒早就了然于心。 历朝还没有哪个皇帝敢对宗室门阀不敬。 片刻后,他看见迟聿那张俊美的脸上,薄唇弯起一个弧度,笑吟吟道: “不过……东王刚刚班师回朝,更为大商创下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绩,乃是大商所有人的英雄,连朕也自愧不如。此时东王,在民众心中,可是比朕这个皇帝的地位还要高啊。” “为了这等事情,责怪一位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似乎又有些不妥。” 迟聿话音一落,迟函的脸顿时白了下去。 他凯旋而归,连攻五城,还拿下了封川城这个海港城市,正是万民所向最热烈疯狂之时。 历朝历代,皇帝最忌讳功高盖主的臣子。 每每将军之流大获全胜归来,多半会面临帝王的猜忌和刁难。 更有甚者,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押入天牢抑或砍头。 但迟聿并没有这样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尊敬关爱有加。 赏赐给他和兄弟们的东西,半点不少。 如果迟聿因为刚才那句话,贪图军权,夺了他大将军的位置。 大商一众将士会怎么看迟聿,大商的万千百姓又该如何看待迟聿。 必然是朝野上下,一片骂声。 迟函“噗通”一声跪下,为自己一时的鲁莽后悔请罪:“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他违背了他和迟聿结盟夺取皇位时,许下的诺言。 ——肃清望门,开明盛世。 他和迟聿,一人主内,一人主外,要为百姓谋福,为百姓谋利,铲除贵族门阀这颗毒瘤。 他为人冲动,不喜朝政尔虞吾诈那一套,便领命当了大将军。 正是因为有了迟聿的信任和无条件的后方支援,他才能在半年内连攻五城。 而今他建立了丰功伟绩,又被一帮兄弟捧着供着。 早就飘飘乎忘了当初的诺言。 此时被兄长当头棒喝,才幡然醒来。 哪怕他对雪儿再执着,也不该当面下了迟聿的面子,更让谈文典这个老狐狸有机可趁。 冷汗裹身,不禁又说了一句:“恳请陛下重罚!” 谈文典眼色一冷,赶紧道:“陛下莫信了他的片面之词,将才他那般气势汹汹,蔑视皇权,还说要用军权换皇后。此时又下跪请罪,陛下不如就收了他的军权,给他一个教训。” 同时他心中也十分疑惑,迟函这个只懂得吃喝玩乐、舞刀弄枪的莽夫,怎么突然又脑子清醒了? 迟聿瞥了谈文典一眼,仍旧是笑意融融:“谈相说得有理。” 谈文典忍不住裂开了嘴角。 迟聿偏头,对谈彦道:“皇后意下如何?” 谈彦原本只做壁上观,突然被问自己的意见,他不敢与迟聿对视,下巴都要垂到胸口了。 “一切……听从陛下的意思。” 迟聿点点头,道:“朕倒是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跪在下方的谈文典和迟函,都忍不住抬头往着他。 迟聿道:“谈相乃肱骨之臣,东王万民敬仰,哎,手心手背都是肉,罚在你们身上,痛在朕的心上。不如这样,朕先削了东王大将军一职,令他备上重礼,到谈相府上,亲自照看谈千金。什么时候谈千金康复了,东王再回军营中接大将军一职。” 这道处罚,看似是公平的各打五十大板,实则是对他二人的一种警告和打脸。 谈文典第一个不服,哪有未婚男女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在女子闺房中亲自照料独处的?! “陛下,此时不妥!臣的嫡女还是huáng花大闺女,岂能和陌生男子独处一室!” 谁知道东王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女儿照顾死了! 迟函也顾不上那么多,发出抗议:“皇兄三思!万万不可!” 就连一直杵在旁边的方氏,也禁不住反对:“陛下,臣妾的女儿还未出阁,这么做岂不败坏了名声?” 偎在她怀里的谈海雁,说不出话,还是伸出手胡乱地舞动着,表达自己的愤怒。 谈彦忍不住觑了迟聿一眼,正被他冰冷的眸子扫住。 好似只要他敢说一个字求情,就会让他好看。 谈彦赶紧缩了缩脖子,暗暗为迟函做了个祈祷。 帮不了你的大兄弟。 迟聿冷冷一笑,缓缓道:“怎么,东王觉得只是照顾一个谈家千金,还觉得委屈了?” “臣只是觉得不利于谈小姐的名声。”迟函掌心向下触地,弯身将额头压在手背上:“臣可以为谈小姐请大商最好的大夫,再找上最好的嬷嬷伺候她,还会备上厚重的赔偿金,谈相只管吩咐,微臣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迟聿道:“谈千金乃是大商第一望门谈家的嫡女,身份高贵,貌美倾城,朕昨夜听闻她向往皇家生活,故而才有此安排。东王乃是朕的兄弟中,最丰神俊朗的一位,战功赫赫,被百姓尊为战神,你二人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由冤家变成亲家,简直是皇室之幸,大商之幸。” 谈文典脸都绿了,就要开口反驳,就被迟聿厉声打断:“谈相是觉得王妃之位,配上你的女儿?!” “臣不敢。” 迟函又哪里愿意取谈海雁这个朵霸王花:“陛下,臣以为……” 迟聿语调冰冷:“难道战神觉得第一望门千金配不上你?!” “臣不敢……” “既然都不敢,就各位其位比较好。”迟聿的话音像冰冷的利剑斩落下来:“谈相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女儿,重伤成这幅模样,还不赶紧回家医治,别到时候朕喝不到喜酒,喝丧酒。” 谈文典怒不可遏,但想到女儿的伤势,却不得不把这口怒气给咽回了肚子里。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想朕留你们吃晚宴?脸皮一个比一个厚!” 众人听他这不留情面的抱怨,只能揣着一肚子的不满,灰溜溜地离场。 三皇子和路羽柔却还是腆着脸留了下来,因为这一家人的家事虽然说清了,他俩这两只被殃及的池鱼,却没有洗清身上的嫌疑。 “陛下,您可得相信我们!而且今天的事,我和柔柔眼瞎耳聋,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路羽柔讨好地去扯谈彦的袖子:“皇后娘娘,您可要给我们作证,别让陛下误会我们。” 三皇子眼珠子一转,脸上堆满笑容的解释道:“陛下,皇后娘娘可是被谈相给污蔑了,我和柔柔只是拿了些礼物来恭喜娘娘得了凤印,想让娘娘多多照顾柔柔,却没想谈文典夫妇看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那个谈家嫡女更是各种撒泼谩骂,说了不少羞rǔ娘娘的话。” 谈彦不得不感叹说话的艺术,三皇子没说一句谎,但表达的意思却差了千八百里。 怪不得大梁皇帝会派他来当外jiāo官,确实是个人才。 又听到三皇子叹息一声,道:“这谈家千金真是跋扈,还敢对皇后娘娘动粗,这个……东王殿下乃是战神,武力超群,您知道他们习武之人耳力也相当过人,他可能是办事路过,听到栖凤宫院子里有吵闹声,便出手相救。” 路羽柔下巴点得跟小jī啄米似的,铿锵有力地对迟聿道:“就是这样!我和皇兄看到的经过就是如此!谈家人太坏了,不仅污蔑善良的皇后娘娘,还挑拨离间伤害两国同盟的感情,陷害我和皇兄,其心可诛!” 三皇子也是不甘落后的大骂谈家气焰嚣张,绝口不提东王那句大逆不道的话。 听得谈彦目瞪口呆,做外jiāo的果然不一般。 同时也对三皇子和路羽柔的维护,非常感动,默默受下了他们这个人情。 迟聿没做什么表示,等二人激情高昂地说了一通后,连忙表示谈相是忠良贤臣,东王是国之偶像,都是大商值得尊敬的人物,绝不是他们说的这样。 三皇子连连告罪,说他自己狭隘了,以后还需要陛下多多提点。 谈彦眼观鼻鼻观心地等他们演完戏,明明是很搞笑的一场虚伪政治戏码,他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等迟聿送走这两人,接下来遭罪的就是自己了。 心里就跟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手心全是汗。 到底会遭到怎样的处罚? 昨晚好歹还□□情了,总有点同chuáng共枕的情分吧。 古人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三皇子和路羽柔还好心解释了一番。 应该不至于太过分吧? 要不撒个娇? 算了,有点恶心。 要不脱光了请罪? 算……了,太羞耻做不到。 我还是等死吧。 然而迟聿什么都没对他说,送走了三皇子和路羽柔,就当没看见他似的,直接朝屋内走去。 谈彦傻眼,还是赶紧跟了进去。 红缨自己都一脸苍白,还小声安慰谈彦:“娘娘,您好好跟陛下请罪,温柔一点,撒娇卖乖,他准心软。” 说罢就关了大门。 随着关门的“吱嘎”声,屋内的光线也黯淡下来。 昏暗得有些闷人,似乎连空气都瞬间稀薄了。 谈彦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过去。 不敢发出丁点声音,生怕惊扰了某人。 迟聿挺拔的身影像一座冰雕,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寒气, 拒绝让你的靠近。 谈彦张了张嘴,心里发憷,又闭上了。 脚步也定在原地,不再朝前。 “陈氏找到了。” 谈彦想起之前红缨的话,她说陛下来了,很匆忙的样子。 他一定是很想把这个喜讯告诉他,却没想到一来就被戴了绿帽子。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愤怒,更何况这个人是皇帝。 谈彦给自己打气,过去拉住迟聿的手:“谢谢你。” 迟聿面无表情抽回自己的手,冷漠道:“收拾东西,跟朕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码字,手生得很。 于是我昨天把微博、微信、B站,知乎…… 还有所有的游戏 都删了……(仿佛失恋了一样,心里各种空虚。) 这是今天的一更,0点前再更一章。 第52章 大商的都城繁华热闹, 晚上并没有宵禁。 夜间, 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商贾百姓,都乐于呼朋唤友, 结伴寻乐。 尤其是主gān道上, 熙熙攘攘, 车马难行。 街道两旁, 摆吃食的、卖杂物的、耍杂技的。 还有酒肆、茶肆、戏场…… 喧闹声就像大海中的波làng, 一làng比一làng高。 载着谈彦和迟聿的马车,在此间艰难前行。 谈彦不仅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也想看看古代都市夜晚是什么样子。 更何况这一路走来,街边小吃的香气就像带诱饵的勾子, 不停地钓起他肚子里的馋虫。 奈何车子里还坐着一尊冷面大佛。 谈彦正襟危坐, 动也不敢动,更别提去掀帘子围观。 下午迟聿留下一句话, 让他收拾东西跟着出宫。 在没说别的,就走了。 后来他通过迎福才得知, 这趟出宫的时间不短, 要多做准备。 作为一个社会人,出差这种事轻车熟路,随便准备准备就行了。 结果红缨死活不gān, 这个要带,那个要带。 恨不得把自己也别在谈彦的裤腰带上。 好说歹说的情况下,居然弄了整整四大箱。 还好迟聿见了没说什么。 随行有三辆马车,一辆坐人, 一辆专门用来置放日常用品,最后一辆是随行的侍卫和太医。 当东西放进车厢里的时候,谈彦才知道自己装少了,里面还空了不少地方呢。 等谈彦上了马车,才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没做。 光顾着收拾东西,以及忐忑不安的想着迟聿带他出宫是做什么,居然没来得及吃饭。 一会儿想要赶紧跟他解释,自己和迟函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会儿想要是他不相信,该自己自证。 现在差不多是酉时二刻,谈彦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忍啊又忍,终于没憋住,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声响。 虽然车外吵得能掀翻天。 诡异的是,车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喧闹声穿过车壁,就像走了一遍净化器,消减了不少分呗。 于是谈彦肚子发出的“咕咕”声,清晰地传入了车内每个人的耳朵里。 脸皮再后也得红啊,谈彦连耳根都红了。 坐在前方的迎福脸上堆满了笑,对闭目养神的打坐大佛说道:“陛下,前方有一家聚宝楼,主打名菜酱香鸭,皮薄焦脆,肉质鲜美,汁香慡口,再配上葱丝和酱料,以及独家腌制的泡菜和薄饼……” 谈彦忍不住悄悄咽了一口口水,尤其是听到泡菜两个字的时候,那酸辣的味道,仿佛就在口中炸开。 口腔不争气地就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 我怎么能这么没用啊! 谈彦唾弃自己,生怕吞口水的声音又被人听到,只能慢慢咽下去。 委屈又可怜。 “那酱香鸭的肉和清慡的泡菜丝配在一起,简直就是……” “闭嘴!”冷漠的一路的某人终于忍不住出声。 迎福被骂了,反而笑嘻嘻地说:“陛下,您晚上都没用膳,奴才现在去给您买一份儿,怎么样?再配上它家酿制的米酒,据说口感甘甜,清冽……” 迟聿冷冷道:“你胆子太肥了?!” 谈彦没想到他也没吃晚饭,肯定是被自己气得吃不下。 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谈彦也顾不上他会不会生气,对迎福道:“你快下去买,除了酱香鸭,再买点别的吃食回来。” 迎福gān脆慡快地应了一声,还不等迟聿开口责骂,微胖的身体异常灵活地跳下了马车。 少了一个人,车厢内的气氛就更加安静了。 明明外界的吵闹声不曾减少,从迎福离开的那一刻,耳朵就像被堵住了,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到了。 “咕咕——” 肚子又叫了!! 谈彦的耳根再次红了起来。 这也太丢人了吧,比刚才更尴尬了! 等等,似乎不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唤。 谈彦眼珠子转到眼角,偷摸摸地看向迟聿。 他还是端坐得像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但是耳根那薄薄的一层红色,还是出卖了他。 谈彦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袖子里装了两个荷包,红缨怕他路上晕车孕吐,还抱怨迟聿不让她随行照顾孕妇,就给他装了点酸甜的零嘴。 一路上他没敢吃,现在终于有借口拿出来了。 锦绣织成的jīng致荷包一打开,那香甜的气味就让谈彦口舌生津。 倒出一枚糖果,摊在手心。 “这个味道不错,是橙子味的。” 迟聿睁开眼,面前摊开了一张白净纤细的手,嫩白的掌心躺着一颗橙huáng色的小球。 馥郁的果香在鼻息间徘徊,触动着神经。 蓦然地就想到昨夜这只手搭在他身上的画面。 一会儿五指攥紧,一会儿无力地张开。 “拿开!” 手掌似乎被他bào戾的呵斥声吓到了,晃了晃,连掌心的小球也颤抖地滚动了几下。 不过没有缩回去。 “尝一尝……很甜。” 迟聿闭上眼,不再理会。 自以为这只手会收回去。 但手的主人并不这么认为。 突然唇上被什么东西压住,他下意识地张口,一颗小球就滚了进来。 清甜的香气骤然绽放,驱散了他所有的呵斥。 谈彦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乖乖地坐回了座位上。 生怕被骂,鸵鸟心态地紧闭双眼,也闭紧了双唇。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关他的事,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迟聿看着他那副天生怕死的样子,上下牙齿用力一合,圆滚滚的糖球碎成了渣渣。 那清脆的声响,听在谈彦耳中,就像那颗糖球就是自己,被“咔嚓”一声砍了脑袋。 下意识地又缩了缩脖子,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就在这种犹如凌迟般的枯坐中,终于等来了迎福的回归。 谈彦热泪盈眶,胃就像被放气的气球,扁得不能再扁了。 “陛下,娘娘,奴才不仅买了酱香鸭、米酒,还有蒸牛肉,炒青笋……还有一碗银耳莲子汤……”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食盒里端出菜碟,不一会儿就摆满了马车中的小桌子。 “时间有限,奴才就简单弄了些,两位主子将就着吃。”他从桌子下方拿出gān净的碗筷摆放好,就恭敬地退出了车厢。 这哪里是简单弄了些,这家伙简直是开了一桌宴席。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下这么多菜,肯定花了大价钱。 谈彦决定明天给迎福发个大红包,真是太贴心了。 食物的香气在车厢中弥漫,谈彦的口水分泌得越来越多。 怎奈某人还是岿然不动。 谈彦忍了又忍,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都不见他脸上有任何动静。 你就装吧,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反正我是忍不下了! 亏待什么也不能亏待嘴和胃,谈彦拿起筷子就要开动。 不过开动前,还是礼貌性地问了声:“吃饭了。” 对方根本不理他。 谈彦夹了一筷子酱香鸭,名字虽然叫酱香鸭,其实跟烤鸭很相似。 只是配菜从huáng瓜胡萝卜换成了泡菜。 味道确实不错,外皮焦脆,肉质鲜美。 一口咬下去,蕴藏在鸭肉中的汁水争相涌了出来,带着油汁,但并不腻人,因为被泡菜的酸辣味冲淡了。 再抿一点点米酒,更是提升了味蕾的层次,变成了另一种感受。 对谈彦这种饿空肚子的人来说,简直是绝世美味中的绝世美味。 吃了两口后,他还不忘记有人空着肚子呢。 “真不吃吗?” 电光石火间,喉结刚才是动了吧? 应该动了吧。 谈彦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夹起一块蒸牛肉就往他嘴边送。 “我闭上眼睛了,什么都没看见!” 鼻息间的肉香,和这句掩耳盗铃的话。 迟聿不得不睁开眼,果然这个惹人心烦的罪魁祸首又紧闭了双眼。 鸦黑纤长的睫毛,在眼皮用力的紧压下,不受控制地颤抖。 和他向后缩的肩膀如出一辙的小心翼翼。 喉结无可抑制地动了动,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刻意讨好给取悦了。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将筷子上的那块肉含进了嘴里。 谈彦弯了弯嘴角,但很快给压了下去。 演戏要演足。 谈彦又转过头,夹了一块鸭肉配着泡菜丝送了过去,仍旧是紧闭双眼。 就这么一个闭眼投喂,一个勉为其难的接受。 五六次后,终于没了动静。 谈彦迟疑了片刻,睁开眼,对方已经偏开了头。 “你自己吃。” 谈彦怔了怔,这意思是心疼他? 没由来的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肚子在抗议,他也不推迟,赶紧塞了几口。 只觉得这顿饭,不但美味可口,似乎还有点别的意思。 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又说不清楚。 肚子稍微饱了点,又想起了投喂计划。 夹起一块青笋,正要继续送过去。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拿起了桌上空着的白玉碗。 谈彦将青笋落在了那只碗里,也没多说什么,埋头自己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吃着饭,不言不语,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 外界的被降低分呗的喧嚣热闹,成为两人之间唯一的点缀。 明明隔得很近,距离却隔着万千人海。 心情刚明朗了点,顿时又空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吃饱了,再好吃的酱鸭也有些腻,忍不住就多添了几口米酒。 还当自己是社畜中的千杯不醉,早忘了自己这具身体沾酒就晕。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意识还算清醒,眼睛看东西却跟戴了老花一样。 碟子有了重影,桌子变成了四张,连迟聿也一会儿变成了三个,一会变成两个。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谈彦打了个酒嗝,脑子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告罪:“抱歉抱歉,我错了,我错了……” “我错了”三个字,联想到迟函的事,满腹委屈忍不住倒了出来:“我没错!我没错!” 外头和车夫坐了半夜的迎福弯身进来:“陛下,避暑山庄到了。” 话毕,就看见皇后歪到在皇帝的膝盖上,说着胡话闹腾着。 迎福愣了愣,瞧见皇帝脸上的表情不悦,道:“奴才让嬷嬷扶皇后进去吧。” 迟聿一把将人抱起,冷声拒绝:“不用。” 说罢就抱着人下了车,踏着月色和山庄门口一长列灯光,走了进去。 寂冷了大半年的豪华庄园,终于等来它的主人。 冰凉的夜风从山间、树林中鱼贯而出,想要把这些不速之客赶走。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还在嘟囔自己没有错。 “本来就没错,我和迟函没关系……我又不喜欢他……” 迟聿顿住脚,用长袖遮在他身上,将这些扰人的风全都阻挡在外。 第53章 谈彦醒来的时候, 想抬手揉揉眼。 手臂却好像被什么压住, 动弹不得。 睁开眼,面前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放大的脸。 吓得他猛然朝后退了一些, 隔了些距离才看清。 迟聿竟然躺在他身边? 他、他们昨晚又同chuáng共枕了?! 谈彦以为自己没被丢出去喂láng已经很好了。 果然当皇帝就是心胸宽广, 还能不计前嫌和他躺一个被窝。 不枉我昨晚费尽心机地讨好。 再一次苟住了小命。 想想昨晚发生的狗血事件, 就心有余悸。 严重程度堪比火星撞地球, 差点就可以去地府报道了。 挨得也太近了, 谈彦挪了挪位置。 发现自己的两支胳膊都被人压在怀里。 他的掌心正抵着坚实温热的胸膛,随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均匀地起伏着。 莫名地,谈彦就觉得有点烫手。 手臂似乎变成了良好的传导介质, 滚烫的温度很快传染到了他的脸上。 还是赶紧把双手抽回来。 小心地, 一寸一寸挪动,尽量减少动静。 双方的肌肤不可避免地摩擦, 温差在逐渐缩小。 挪一寸,就不得不歇一会儿。 搞得跟做地下工作似的, 每行进一步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连自己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憋红了一张脸都毫无所知。 压得也太紧了! 退到手腕处的时候,因为掌心朝上折,很难将手掌抽出来。 这可是个大工程。 谈彦紧张地呼出一口气, 决定用手肘支起身体,换个角度将手抽出来。 他身体一抬,视线正巧对上了一双幽黑双瞳。 哦豁! 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谈彦露出一抹尬笑:“早上好啊……”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瞧这目光跟看傻X一样, 着实有些气人,但又无法反驳。 迟聿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松开手臂,坐了起来。 谈彦梦寐以求地解放了双手,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掌心还残留着微烫的余温,手臂麻麻的,藏在被子里悄悄揉捏。 迟聿醒了,他也不敢睡懒觉,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 掀开被子才发现穿的亵衣材质是陌生了,并非红缨准备在箱子里的那几套。 这么说来……昨晚,难道是皇帝屈尊降贵帮他换的衣服? 真有点不好意思。 谈彦搂着被子,悄摸摸地看了一眼身边人。 就这么悄悄地一眼,还被人逮了个正着。 “更衣。” 谈彦愣了愣,给皇帝穿衣这种贴身接触的事,一直都是专属于迎福的美差。 当然,谈彦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美差。 但讨好的机会还是不容错过的。 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家伙已经消气了? 迟聿已经下了chuáng,站在chuáng边正面对着他。 谈彦只好跪在chuáng上,为他褪去发皱的亵衣。 尤其是胸膛那处的布料,皱痕尤其多。 谈彦看得手有些无处安放。 虽然不是第一次为他更衣,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赤身…… 但两人才发生了亲密关系,实在有些难为情。 低下头,自欺欺人地催眠起来。 ——就当他是商场里的塑料模特、塑料模特、模特……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伸出去的手还是颤抖的。 塑料模特的胸膛是冰冷的,皇帝的不是啊! 温热、坚实、充满了压迫感,还有不可抑制地,令人产生无数想法的性感。 谈彦从不觉得他是个好色的人,现在他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 难道被上了一次后,就彻底弯了吗? 不不,美好的身体大家都喜欢,我的直男svip身份不能丢。 一个走神,指尖触不及防地就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 谈彦恨不得重新钻进被子里,再裹上个三五层,谁都别想打开。 “再磨蹭天都黑了。” 头顶传来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线,贴得太近,像一束火花炸裂在谈彦的耳朵里。 胡说! 窗户外的天色还没完全亮呢! 吐槽归吐槽,这件事避无可避。 与其磨蹭时间,还不如一鼓作气快速换完。 深呼吸,将上半身的亵衣脱下。 挺拔的身躯上,还残留着前夜的痕迹。 白净的肌理上,星罗棋布,暧昧而显眼。 就像点开了录像的开关,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重放。 某些痕迹,甚至一些画面还会重放×2、×3…… 谈彦这只刚打满气的气球,瞬间又焉了,萎靡地缩成了一团。 本就不挺直的脊梁,弯得堪比歪脖子树。 “要,要不还是让迎福……” “不如让所有人都进来看看,你连个衣服都不会穿。” 迟聿提着他的肩膀:“跪直了。” 好气! 谈彦挺直背,抓过chuáng头准备的衣服,粗bào地就往他身上套。 女装和男装在某些地方的设计,有不小的差别。 穿越过来,他只穿过女装,而且还是最近完全学会的。 这头一次碰上男装,手脚不利索不说,还弄错了好几处。 迟聿皱眉:“怎么这么笨?连这个都不会!” 谈彦道:“我是皇后,怎么可能会这些。” 这种粗活不该都是下人做的。 迟聿对上他不满的抱怨,好似帮他穿个衣服受了多大的委屈。 “正因为你的皇后,更应当会。入宫的时候有嬷嬷专门教学,你当时上课做什么去了?” 谈彦:“……” 谈雪雁的记忆硬盘在给我传送资料的时候,全都是关于迟函的,根本没有记录过这些。 坑死个人了。 “你教教我?”谈彦厚着脸皮小声道。 迟聿:“……手伸过来。” 谈彦乖乖把手递了过去,一下子就被迟聿攥住。 “这里,应该朝上折两层。” 双手被有力的握着。 谈彦的心不由得落了两拍。 “认真学!” “哦哦……” 很快,内衬将他的躯体完全遮掩住。 谈彦自在了不少。 学起来也更为专注。 chuáng头堆放了不少衣服和配饰,但在迟聿在指导下,竟然很快就完成了。 好在今天穿的是便服,简单了不少。 如果是往日里的朝服……谈彦以前经常见迎福给迟聿更换朝服,不是一般的麻烦。 万一以后回宫,这家伙要我给他换朝服…… “这几日你先学会替朕更换常服,回宫后再换朝服。” 谈彦猛然抬头,你特么来真的? 老实招来,你是不是有读心术?! “怎么,不愿意?” 我敢拒绝吗? “愿意!”谈彦奋力给他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迟聿颇为欣慰的拍拍他的脑袋,扣住他的后脑勺朝自己怀里一带。 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很好,孺子可教。” 说罢就转身门外走去:“尽快收拾了出来,就能见到你母亲了。” 陈氏? 谈彦想起昨天他确实对自己说过,陈氏找到了。 他想问陈氏怎么样,现在在哪里,却没有得到回答。 原来出宫是目的,是带他来见陈氏。 谈彦将手放在额头被他亲吻过的位置,好似还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而逝的柔软。 两名陌生的嬷嬷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万福,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 谈彦想着能见陈氏,便道:“动作快些。” 两位嬷嬷赶紧应下,手脚麻利地伺候起来。 因为催的急,一切从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收拾完毕。 谈彦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出,迎福竟然还候在门口。 看样子是专门等他。 “娘娘,请随奴才去南王妃的院子。” 谈彦怔了怔:“南王妃?” 不是该带他去见陈氏吗? 迎福笑盈盈道:“娘娘跟奴才去了,就知道了。” 谈彦问:“为什么要先见南王妃,南王不是该镇守西南边境,怎么跑京城来了?” 迎福笑得颇为神秘:“娘娘,陛下说要给您一个惊喜。” 谈彦见他确实不会说,只好按捺不问。 惊喜什么的,还不如说是惊吓。 当初陈氏jiāo给他的兵符,恰巧能调动南王的五万jīng兵。 等等…… 难道是南王抓住了陈氏,bī她jiāo出兵符。 陈氏哪里jiāo得出,估计是被南王严刑拷打,bī供出了兵符的下落。 这个南王妃,肯定是来劝说他jiāo出兵符的。 谈彦一路忐忑地跟在迎福后面。 脑子里要么是陈氏奄奄一息的样子,要么是南王妃威bī利诱的凶态。 还好这段路不长,迎福很快停在一方jīng致的院落门前。 “娘娘,奴才不便进女眷住所,您自己进去吧。” 谈彦点点头,舔了舔发gān的唇,由候在门口的两个丫鬟给请了进去。 穿过门口的照壁,朝着大厅中而去。 迎面就走来一个着装华丽的贵妇人,一把拉住谈彦的双手:“雪儿!” 谈彦惊呆了! “娘,娘亲?!” 眼前这位妆容华美的贵妇人,竟然就是陈氏。 和谈彦想象中受苦受累的样子大相径庭。 “你,你怎么……”谈彦定了定神:“还好,还好,没受苦就好。” 陈氏好歹是皇后亲母,是谈相的二夫人,他也不敢轻易下手。 谈彦朝四周望了望,道:“南王妃呢?” 陈氏羞涩地低了低头,有些嗔怪的说:“什么南王妃,尽胡说八道……” 谈彦有些懵:“迎福说要带我见南王妃,难道她现在不在这里?” “母亲这几日受苦了,你好好的在寺庙里祈福,怎么突然消失了?” 陈氏不好意思的说:“南王非得让下人称我南王妃,我之所以会消失,就是因为南王他途经万宝寺……然后……” 谈彦:“……” 这和我想象的十分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软萌小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老鱼跳波 22瓶;叶枫染染、俊熙欧尼 6瓶;软萌小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因为手握能调遣南王jīng兵的兵符, 谈彦曾经打听过南王。 开国之初, 太-祖皇帝为确保江山稳固。 便派了两个亲兄弟,两个大将军分别驻守东、南、西、北四大边防。 其中东、南两个方位由亲兄弟驻地称王, 世袭接替。 西、北驻地, 便由皇帝亲自委任调遣。 迟函能成为东王, 便是因为他外公乃前一任东王。 而这位南王世袭到了前一任, 膝下子嗣稀薄, 最后只剩了个幺女。 王位亟需传承,没法招了个上门女婿。 结果幺女难产而死,老将军悲痛之余也跟着去了。 南王之位,竟然落在了一个外人手上。 前南王手下的人自然不服, 多次抗议造反。 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南王, 手段了得,不仅镇压了数次造反, 还恩威并施,将所有人都安抚招顺。 这个南王之位, 一当就是十二年。 如今这位南王的年纪三十有六, 只比陈氏大两岁。 谈彦就想不通了,南王正直壮年,听闻外貌也是英俊潇洒。 他找什么女人不好, 偏偏看上了皇后生母,谈文典的二老婆。 都不知道说这人胆大包天还是色-欲熏心,不但掳了一位命妇,还要人当南王妃。 “母亲……你和这位南王……”谈彦看陈氏娇羞不已的样子, 就头疼。 陈氏听了儿子不怎么愉快的语气,赶紧收敛了表情。 她勾了勾鬓边的发丝,拉着谈彦朝客厅里走:“咱们一边用早膳,一边说。” 等落了座,陈氏将一gān人等都遣散了,才对谈彦小声叙述这几日的遭遇。 原来南王在得到了迟函连破五城,并拿下封川城的消息后。 受皇帝之邀,上京商议开凿运河,连通海港,将东南丰饶的物产销往海外。 南王带着部下一路北上,临近京城时,途径万宝寺,便进去借住一晚。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遇见了。 陈氏说道此处,长叹一声,眼眶中隐约有莹莹泪光。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当年我有一位情投意合的恋人,差点就要成亲,却被你爹生生拆散了。” 谈彦点头,这事他记得。 “他生于尤溪傅家,名为傅骞。”陈氏道。 南王入赘后改名,成为皇室一员,姓了迟,名为迟骞。 谈彦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南王就是你当年的未婚夫?” 陈氏点头,颇为感慨道:“命运真是奇妙,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际遇,而我与他还能重逢。” 谈彦也被这反转给搞懵了。 之前还以为她被南王抓去刑讯bī供,没想到人家是破镜重圆。 挺好、挺好…… 这位南王够大胆,说掳人就掳人,还给人安了个南王妃的身份。 霸气,威武。 但是——谈彦道:“那谈文典……” 陈氏面上一冷,怨愤道:“谈文典当年不仅害得我陈家家破人亡,连傅家也没放过,不然傅骞也不会流亡到南方。” 谈彦瞬间脑补了几十出狗血大戏。 爱恨情仇、一波三折,各种反转,比电视剧还jīng彩。 “所以他这次上京,也存了找谈文典复仇的决定?” 陈氏恨声道:“当年谈文典对我们做的一切,都会讨回来的!”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他早就想摆脱谈家的钳制。 谈彦突然想起一个可能,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氏见他迟疑不决,似乎有什么话要问:“雪儿,怎么了?” “就是,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氏拉着他的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谈彦凑在她耳边,小声问道:“那我是谁的孩子?” 陈氏:“……” 她很是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温柔的眉眼一寸寸冷下去,拳头痒得想揍人。 谈彦赶紧朝后躲开,告罪求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 没有谁喜欢让一个恶人当自己的爹。 这话有点歧义,说得好像他有得选一样。 谁让人的本性是贪婪的。 如果他是南王的儿子,指不定还有从皇宫走出去的机会。 伴君如伴虎,昨天发生的事就很能证明这点。 而且,和宫中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时间久了,肯定抑郁。 迟聿从外面回来,看见他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发呆。 好看的眉峰高高隆起。 谈彦听到声响,抬头一看迟聿回来了,赶紧露出一抹笑容:“你回来了?” 这脸变得还真快。 迟聿:“……见到你母亲了?” 谈彦点了点头,狗腿地为他斟茶,还亲自送到他面前:“感谢您帮我找到母亲。” 迟聿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无事献殷勤…… 谈彦乖巧地坐到他身边,非常真诚的发问:“陛下,我想问您一件事……” 就知道你有事的时候才想得起我。 瞬间觉得这杯茶不香了。 “说吧,什么事。” 谈彦:“就……我娘亲和南王这件事……您认为,认为这个……” 原来刚才是在为这件事发愁。 迟聿放下空茶杯。 谈彦很有眼力的马上续上,邀功道:“我亲手为您一个人泡的。” 迟聿斜了他一眼,莫名又觉得杯中茶还是有点香的。 “这是南王的事,他自己解决。” 谈彦揭开桌上放置的一个食盒,端出盘点心:“这是我特地跟厨娘学了,专为您一人做的杏仁苏。” 说着就拈了一块,亲手送到了迟聿嘴边。 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心里难免有些涟漪。 杏仁苏的外表坑坑洼洼,形状很不规整,确实是新手制品。 咬了一口,味道有点怪。 谈彦小心观察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怎么样?” 他做了好几锅,尝得味觉都麻木了。丢给厨娘家的旺财吃,旺财都嫌弃。 但是厨娘说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应该……味道还好吧。 迟聿端起茶杯一口而尽,终于把那股怪味冲淡了不少。 “还好。” 谈彦把堵在喉咙里的那口紧张的气给呼了出去。 无比真诚地推荐:“那你多吃点。” 迟聿:“……” 拿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谈彦清清嗓子,铺垫这么多,终于觉得可以说正事了。 “您之前跟我保证过,会护我娘亲周全的。” 迟聿看着手中空掉的茶杯,对方完全没有续杯的意思。 果然这家伙顺杆爬上去后,就会蹬掉梯子。 于是尊贵的皇帝陛下,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 遇上这种人,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果然不该这么快原谅他。 “那我说过的其它话,你还记得么?” 谈彦gān笑,您说过那多话,我怎么知道是哪句。 不过,这事儿难不倒我。 “皇上,以前是我不懂事,惹出些让您不高兴的事。但是!以后您说什么,我不仅记在脑子里,还会放在心上!” 迟聿睇着他写满“相信我”三字的脸,真想拿张帕子给他擦一擦,看脸皮底下是不是也是这三个字。 表面上跟他说和迟函没关系,背地里却藕断丝连。 跟宫里的嫔妃,也是各种暧昧不清。 果然进宫前的名声,不是空xué来风。 明明知道他特别爱东勾西搭。 还是无可救药地栽在了他身上。 迟聿用力捏了捏茶杯,又松开。 好在,他现在不得不仗仰自己生存。 他起身,漠然道:“口说无凭,你倒是证明给朕看看。” 谈彦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早消气。 不过也可以理解,昨天那事搁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他现在倒是很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诚意,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机会啊。 谈彦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了屋子。 “请陛下明示。” 迟聿侧头,看着他一双诚挚认真的眼,道:“朕需要一个继承人。” 谈彦:“……” 可惜我没那个功能。 “路羽柔不是怀孕了吗?” 想起这事就有点酸。 “没有。” 谈彦:???? 开、开玩笑?当着满朝文武把的脉,确实是喜脉啊! 难道公主也买水军了? 迟聿:“他们大梁宫廷中流传着一种秘方,女人吃后能诊出喜脉。”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瞬间联想到了各种宫斗电视剧的情节。 迟聿又道:“门阀们千方百计阻止公主入宫,为了能顺利结盟,才出此下策。” “哦……”谈彦才不承认自己的嘴角翘了起来。 迟聿叹了一口气:“朕不喜欢女人,也无法触碰她们,所以宫中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子嗣诞生。百官三天两头上奏折催促,后宫中的女人也越来越多。所以,朕非常需要子嗣,堵住悠悠众口。” 谈彦瞪圆了双眼,惊得无法言语。 这句话的信息量比刚才还要大,他有点消化不良。 缓了好半天,他才勉qiáng凑出一句话: “你是说……你不能碰女人?为什么?” 迟聿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谈彦只好换了个话题:“那我也不能生孩子啊,难道去领养一个?” 这孩子不仅成为了皇帝的孩子,以后很可能要当太子,总不能随便挑一个吧? 迟聿道:“见到南王和你母亲后,朕有了一个想法。” 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谈彦的脑海,你该不会是…… 迟聿:“展示你诚意的时候到了。” 谈彦:不想展示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兵符的问题,时间久了可能有的小仙女忘记了。 兵符是陈氏家族的传家宝,是开国皇帝为了分释兵权,秘密赠了一块兵符给陈家。 恰巧是调遣南王jīng兵的兵符。 前文中,陈氏给了谈彦。 第55章 迟聿一副难道你的承诺不算数, 连这点事都不肯帮我,算了,我还是看错你了。 就这样吧, 不为难你了。 别打扰我, 我想静静。 谈彦:…… 别问我为什么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这么多内容。 反正我就是知道, 谁让他幽怨的样子,确实让我有些不忍。 迟聿失落地摇摇头, 快步朝院落外走去。 莫名的, 谈彦又从他的背影上读出了萧瑟的意味。 我一定是有病, 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了解他。 陈氏都三十有四了, 放现代来说,怀上孩子就是高龄产妇。 古代的生产水平又没有剖腹产,真怕到时候陈氏会有生育风险。 再者, 陈氏和南王, 熬了十几年才终于走到一起。 就算两人想生孩子, 但是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结晶,怎么舍得送出去?! 谈彦追上去, 把自己这些顾虑都说了出来。 迟聿语重心长道:“你想想, 你弟弟一出生就能继承皇位,多美好。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地位,多少人为此机关算尽争了一辈子都得不到,他一出生就有了。” 真·有皇位·继承。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谈彦又问道:“为什么你想要我娘和南王的孩子,怎么不是迟函……呃,东王的孩子, 毕竟你们是兄弟……” 迟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迟函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成亲的,等他愿意成亲生孩子,huáng花菜都凉了。” “……”躺地也中枪,谈彦忽略他意有所指的眼神,说:“那你昨天还要给迟函和谈海雁赐婚,难道是吓他们的?” 迟聿道:“你觉得能成?” 谈彦摇头,细想之下,以迟函那个硬脾气肯定不会同意娶谈海雁。 而谈海雁这个任性的大小姐,也会千方百计摆脱这门亲事。 “我还以为你会qiáng制他们在一起,让他们互相伤害,消消气。” 迟聿:“你很庆幸?” 我当然庆幸啊。 迟函一个大好青年,和谈家捆绑,多糟蹋人啊。 要是让谈雪雁知道,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仇人结为夫妻,怕是要气得天天在你chuáng头唱“我不甘心”。 但是,迟聿这句不信任的套话,还是及时解释清楚比较好。 从昨天事发后,一直没有好时机说清。 多数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就是开解不善产生的。 更何况,产生误会的人是皇帝。 谈彦停住脚,也拉着了迟聿的手腕:“这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和迟函……” 他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告诉这个人,他不是真在谈雪雁。 而是一抹从异世界而来的游魂,和迟函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迟聿静候了半晌,却始终没听到下一句。 尤其是后面那四个字,组合在一起,就无法令人保持冷静。 本是谈彦握住他的手腕,此时,已是他反握住谈彦的手腕。 微微的刺痛让谈彦回神。 迟聿眼中的情绪,像深冬冰面下暗涌的海水,刺骨且不见底。 谈彦此刻就堪比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会遭遇冰裂的危险,失足跌落。 炎炎夏日里,谈彦却打了个冷颤。 “我和迟函,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对他,没有半点不该有的情感。” 海面的冰层似乎有所消融。 谈彦再道:“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比较一根筋,执着一件事就很难走出来。也许时间会慢慢改变他的想法,在他改变想法之前,我绝不主动与他见面,如果不小心碰面了,我也绝不会主动和他接触。” chūn暖冰消,重现了碧波万顷,但仍旧寒意料峭。 迟聿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是么?” 谈彦自觉已说得够清楚,顺道做了保证。 也不知道哪里不和他老人家的意,还臭着一张脸。 “我也不主动和他说话?” 还是没变化,真特么难哄。 “就算他找我说话,我也不搭理他?” 迟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踏下院门口的台阶,步履如风。 是握不住的风,随时能从指缝中溜走。 太难伺候了吧?? 难道我说得不对,态度已经很坚决了好吧? 等等,他刚才那眼神似乎有点失望啊。 谈彦顿下脚步,陷入了沉思。 这种时候,如果置换成爱情片里的狗血剧情。 哦!我知道了! 谈彦又小跑追了上去,抓住迟聿的胳膊。 正要说出那些在肚子里酝酿了半天,雷人无比的台词。 结果一张口,就卡在喉咙里,死活说不出来。 妈蛋,真的很难为情好吗。 迟聿挑眉,将他左右踟蹰,嗫嚅支吾的急态看在眼里。 是不是有些太难为他了? 要不,还在再等一些日子,等他真正开窍。 迟聿抬起另一只手,正要拍拍他的脑袋,说出妥协的软话。 骤然听到谈彦闭着眼,红着脸,使出浑身力气憋出来的一句表白: “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只喜欢你。” 迟聿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去摸摸他的头,还是该将他搂进怀里。 等这句话很久了,久得好比亲手种一棵树,得从种子开始。 浇灌施肥,jīng心养植,小树苗长成小树,再开枝散叶,茁壮成荫,才能开花结果。 而此刻,这颗小树苗骤然间结出了让他期待已久的果实。 浓烈的喜悦不亚于辛勤耕种了大半年,终于在秋季大获丰收的农民。 谈彦并不知道自己被当做果实收割了,也不知道皇帝心系种植大业,还把他当作物给播种了一波。 此时他被搂进怀里,紧紧的压在胸膛上。 一双有力的手臂,箍得他快窒息了。 “真乖。” 谈彦瞬间红了脸,羞耻感爆棚。 他居然说出来了…… 轻微的疼痛感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找个地dòng钻进去的迫切感更qiáng烈。 他就知道,自从迟聿说了,他不喜欢女人,更不能碰女人后,他就飘了。 虽然还不清楚原因,但无法控制地,心境产生了变化。 他想他一定是中了蛊,不然为什么会脑门发热。 在黑历史中,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56章 在谈彦的想象中, 南王应该是个威严凌厉,不苟言笑的硬汉。 以入赘之身,最终力压群雄, 登上“南王”高位, 任谁都会认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结果, 见面之时,竟然异常的瘦弱斯文。 身着白衣, 头戴素冠, 面容怠倦没什么血色, 典型的病弱书生形象。 很难想象他能gān出掳人老婆这种事。 不过他目光沉敛, 像青山古刹中被雨水浸润,布满翠苔的镇山石。 令人往之而心静。 气势弱的人见了他,恐怕还会生出敬畏感。 总之, 南王的外貌和他的行事风格, 差异巨大。 陈氏乖顺的坐在他身旁, 神色温柔缱绻,目光中有着无法忽视的爱慕和眷恋。 贴心地为他添茶, 又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身旁。 南王看向她的时候, 亦是chūn风微露,点滴间无声地呵护。 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真有点酸。 谈彦跟着迟聿进来,门口的动静引得两人回头。 陈氏面染薄红,就要抽回手来。 南王反手握紧。 陈氏略微挣扎了几下,奈何紧握的力道太大, 只能作罢。 南王在她耳边道:“无妨。” 陈氏双颊绯红,羞得垂下了头。 被他的霸道弄得无处安放。 谈彦:“……” 就连迟聿也为南王的大胆而意外。 抢了别人妻子,不好好藏着掖着,反倒高调宣扬,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嚣张得令人侧目。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南王这才松开陈氏的手,起身行礼。 陈氏也跟着福身。 “平身。”迟聿领着谈彦入座后,同时也对他二人打了个手势:“坐。” 南王与陈氏再度入座后,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谈彦身上。 这个与他的恋人有着血脉关系的儿子。 这种感觉很微妙。 明明是仇人之子,他却不得不压下这份仇恨。 而这个人,以男子之身,入宫为后,还得了盛宠。 倒是有几分传奇。 这般想着,南王的视线又看向了迟聿。 抓着这么大一个把柄,却没向谈家施压问罪,看来是真的很喜爱这位皇后。 想及此处,南王将目光落在迟聿身上。 较之上午,这位年轻君王似乎遇上了什么舒心事,一扫早上的沉凝和疲惫,喜色难以自胜。 南王轻轻一笑,又如chūn风过境,令人心生好感。 “陛下似乎遇上了喜事,神采奕奕,不知微臣可否有幸同乐。” 这么明显? 谈彦侧头,简直没眼看,你就不能矜持点。 衬托得我刚才的傻bī指数直线上升了。 迟聿当然学不会矜持,眉峰一挑,似乎很乐意与人分享自己的初恋。 “刚才皇后对朕、对朕……”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大腿被掐了。 此时正好有侍者上菜,谈彦挂上得体的微笑,介绍道:“鎏金玉参,只有宫里才能吃到的名菜,快尝尝。” 迟聿抓住那只使坏又想跑路的手:“对朕说,想要一个孩子了。” 谈彦怔住,还以为他要说自己的黑历史,不料话头一转,就说到了刚才商议的话题。 而南王和陈氏也同时愣了。 两人皆知谈彦的真实性别,怀孕一事就是障眼法。 虽然不知皇帝存着什么打算才搞了这出空城计,但敢拿皇嗣做文章,必定所图不小。 现在说想假戏真做,而一个孩子,又要从何而来? 倒是陈氏这个妇人,在此问题上比南王这位聪明人要敏感得多。 很快就省悟过来。 南王百思不解,见身边人露出恍然之态,便问:“是怎么了?” 陈氏略有为难,温热的目光落在谈彦身上,很快又转为一种深切的愧欠。 和天下母亲一样,她愿意为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哪怕于人伦上不符。 更何况,当初她被仇恨冲昏的头脑,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欠他的太多了,现在能弥补,自然是甘愿的。 “陛下若是有这样的需求,臣妾理当为您分忧。” 谈彦震惊不已,他以为陈氏不会答应。 就算答应,也要思虑很久,甚至需要做好几次思想工作。 “母亲,你这样……” 陈氏眼中融融温暖的母爱,让谈彦说不出话来。这么荒唐的事,她竟然直接答应了。 南王还是一头雾水,又问道:“怎么回事?” 陈氏面向南王,瞬间变得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骞哥,你之前许诺我的事,还当真么?” 南王想也没想就答道:“自然是当真的。” 陈氏突然落了泪,她何德何能,能与心爱的人重逢。却又对他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 “骞哥,我想要一个孩子。” 南王笑道:“这有何……”最后一个“难”字被咽回了喉咙,笑容也凝固了。 瞬间明白了皇帝和陈氏之间的对话。 迟聿道:“南王意下如何?” 南王瞬间清理掉脸上所有的表情,目光深沉地看着迟聿,一时间并未答话。 但这冷淡的态度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 迟聿:“朕会将他看做自己的孩子疼爱,而且他出生后,就会被立为储君。” 这回轮到南王错愕了:“储君?!” 陈氏被这句话吓得手足都无措起来:“陛下,您、您……在说笑?” 迟聿理所当然道:“朕与皇后的孩子不当太子,谁来当?” 南王:“……”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离经叛道的,没想到qiáng中自有qiáng中手。 不愧是皇帝,自己玩起了狸猫换太子,恐怕是史上独一位了。 换个角度想,他对皇后是真的爱得深沉。 不介意他是男人,甚至还想弄个孩子为他巩固地位。 据了解,皇帝和谈家的关系并不和谐,甚至颇有仇怨。 皇帝能和仇人之子如此恩爱……勇气可嘉? 但不可否认,“储君”这两个字的诱惑,确实让人心动。 南王的脸色很快就缓和下来,陷入了沉思。 陈氏彻底懵了,只能无措地看看谈彦,又看看南王,像一颗在狂风中摇摆的草。 谈彦赶紧坐到她身旁,安慰道:“这只是一个提议,你们不愿意就算了,不qiáng迫的。” 陈氏只是个简单的深宅妇人,能答应帮他生孩子已是违背礼教。 此时告诉她,要让她的孩子当太子,混乱皇室血脉,这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有了儿子做依靠,慌乱的陈氏渐渐镇定下来,但脑子里肯定还是乱糟糟的。 “雪儿,这可是……这可是……” 南王很是不悦她靠在谈彦身上,将人拉回了自己怀里,安抚道:“莫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又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宽慰的话,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才对迟聿道:“陛下这话可有什么保证?” 迟聿指着谈彦道:“皇后就是保证。” 谈彦莫名躺枪,喜、喜当哥又喜当娘? 想想就觉得膝盖疼。 南王的神情也是一言难尽。 迟聿道:“南王莫不是忘了,早上你与朕商议运河一事,朕让利那么多,可是白给的。” 南王:“……” 怪不得早上提的大多数要求,皇帝都答应过于gān脆。 迟聿继续道:“说起来还是朕吃的亏多,不仅帮你养儿子,还把皇位传给他,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南王显然被他惊世骇俗的言论吓了一跳:“现在孩子连个影子都没有,万一,生的女儿呢?” 迟聿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如果南王不介意的话,朕多一个女儿也是很开心的。” 亏你说得出口! 谈彦风中凌乱了,简直找不到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南王也差不多,颇有些觉得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迟聿道:“此次带皇后来避暑山庄,也是存着让他‘养胎’的打算。王妃也可在这里住下,直到诞下麟子。这个山庄里都是朕的人,位置也十分隐蔽,不知道南王意下如何?” 这是早就把坑挖好了,让他们跳进来。 南王沉吟,皇位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极致的诱惑,但其中的风险也不能忽视。 “容陛下给微臣一点时间。” 迟聿点头:“朕日理万机,还望南王明日早上能给朕答复。” 南王皱眉,显然这点时候还不够他理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迟聿却轻笑道:“朕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想的,还不如抓紧时间早点办事,皇后可是‘怀孕’有一个月了。” 南王一直被步步紧bī,终于露出愠怒之色:“陛下,说一千道一万全都是口头承诺,您也该给出点让臣定心的东西。” 迟聿道:“自然,明日朕回宫就立诏书,告天下人。” 南王的表情却不见轻松:“明日早上,臣会给陛下一个答复。” 此事关系甚大,他还需和心腹商议。 更况,他自己也三十有六,至今没有子嗣。 陈氏年纪也大了,生育对她而言,负担不小。 把第一个孩子送进宫后,他自己还能不能有孩子,很难说。 但在谈彦看来,南王其实已经动摇了。 再加上陈氏此时已经缓过劲来,似乎也对这件事有自己的思量。 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认自己的弟弟当儿子,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第57章 一场夜雨, 将院落里的残花扫落满地。 折断了枝丫,赶走了燕雀。 凉秋来了。 谈彦早上起来,推开窗, 晨风裹挟着凉意的水汽,扑面而来。 触不及防, 冷得他一个哆嗦。 躺在chuáng上的陈氏发出迷糊的声音:“怎么了?” 谈彦赶紧合上窗:“没事, 母亲再睡一会儿。” 陈氏怀孕两个月了, 身子不稳。 尤其是夜间,燥烦不安, 无法入寐。 三伏天热得人发慌, 今年气候更是异于常年,连避暑山庄也降不下这股异燥热。 陈氏很是受了些罪。 由于南王处理政务,又要避免代孕一事bào露, 久居京都。 谈彦便接下了照顾陈氏了重任。 今天终于入秋降热,倒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高兴两天,陈氏又开始孕吐。 一连好几天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眼见着削瘦下去。 为此南王还和皇帝吵了一架。 谈彦和陈氏劝得嘴都起皮了, 也不管用。 无法, 只得请了个老医师来,一番诊治后,说是正常反应,又开了不少保胎缓乏的药材。 两人这才消停。 不过通过这次事件,倒得到个大好消息。 老医师喜气洋洋连说恭喜, 他认为陈氏很可能怀了双胞胎。 似乎也说得通,为何陈氏孕期反应如此之大。 谈彦看着对面两个兴奋得不能自已的男人,也跟着高兴。 事情朝着一个无比美好的方向发展。 陈氏说屋子里闷,谈彦扶着她去花园的凉亭里。 等两人走远了,留在屋子里的两个男人,激动褪去,很快安静下来。 只有案几上的茶炉散着热气,冒出轻微的“咕咕”声。 短暂的静默后,南王突然道:“经过微臣这些时日的观察,陛下想要过继我的孩子,除开修建运河,加qiáng与南疆的联系,恐怕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吧?” 迟聿不置可否,垂首煮茶。雾气氤氲,他的眉宇像淹没其中的山水画,过分的宁静悠远。 南王见他不答,自顾自地说道:“恐怕还是想利用皇后母亲的血脉,才能把他留在身边。” 迟聿抬头,静默地看了他一眼。 左手轻抬手腕,为他斟了一杯茶。 南王近日在京中听了不少关于皇后和东王的传闻,加上陈氏与他说了些谈府内的辛秘之事。 再结合帝后两人相处的模式,便有上面那种猜想。 迟聿转头朝窗外望去,谈彦母子俩在凉亭中说着什么,一派温馨祥和。 不管从什么角度,都非常符合一个帝王的审美——其乐融融。 迟聿道:“南王莫非,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南王摇头,摩挲着白瓷茶杯,意有所指:“并非有什么不妥,只是敬佩陛下一箭四雕,我辈不及。” 得了子嗣,牵制了皇后,拉拢了南疆,掣肘了谈家。 迟聿仪态闲适,嘴角露出一抹兴味的笑:“也需要南王配合才是,怎么说得像是朕一个人搞出了这一摊子事。” 南王失笑:“一般人可想不到陛下这么大胆的做法。” 迟聿眼睑微抬,慢条斯理清洗茶具:“南王说笑,若不是有人qiáng抢了谈府二夫人做王妃,朕可想不到这点子,说到底,朕还要感谢这位有志之士。” 南王扶额。 迟聿道:“近来,谈相三番五次问朕二夫人的去向,说是在万宝寺未见其人。南王,你说朕该如何回答?” 南王挑眉,双眼中是与斯文面貌完全不符的冰冷:“既然他还有心思关心后院之事,那便让他忙个够,臣已经布置妥当,即日便可先向方家下手。” 谈彦刚进屋就听到这句话,不禁有些惊讶。 方家,难道是方氏的娘家? 迟聿见他进来,招手让他来身边:“怎么进来了?” 陈氏还在凉亭里坐着。 谈彦道:“风凉,我来给母亲取件外衣。” 南王起身:“我去取。” 为了对付谈家,还要处理运河的相关事宜,许久才能来一趟避暑山庄。 陈氏孕期不能陪伴,他心中已是十分愧疚。 每次来这里,必然要抓紧时间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谈彦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便问迟聿刚才听到的话题:“我进来的时候听你们说要对付方家,是我想的那个方家?” 迟聿点头,与他道:“正是那个方家,接着会是谢家……来,尝尝朕泡的茶。” 望族门阀尾大不掉,把持着商朝大部分财政以及半数以上的军权。 自迟聿登基以来,步步蚕食bī近,很快就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这场关于皇权和贵族权利的战争,一触即发。 谈彦品了一口茶,清香甘冽,很适口。 但他心中不免担忧,贵族百年根基,权势遮天。 回想古代两晋时期也是如此,南北朝对立,五胡十六国,经历一百六十多年的大分裂时期,后来才由隋文帝逐步平定,到了唐朝才终于实现了统一。 而迟聿正处在这个历史节点的开端,想要撼动这个庞然大物,实在难以成功。 谈彦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迟聿却浑然不见焦虑。 “与其想这些头疼的事,你不如想想咱们的孩子叫什么。” “……”请把“我们”两个字去掉。 迟聿:“别急,慢慢想,还有九个月的时间。” 第58章 九个月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 在众人殷切的期盼下, 陈氏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呱呱坠地。 如老医生说的一样,龙凤胎, 一男一女。 坐月子, 又耽搁了一个多月。 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多大不大,说小不小。 所幸的是,迟聿和南王在与望门贵族对弈的过程中,一直稳步向前。 再就是谈家和萧家,原本隐藏在冰面下的矛盾, 终于如火焰喷发。 谈彦只从迟聿的口中得知了一个大概。 这次携着孩子回去,在宫门口看见夹道相迎的文武百官。 谈文典就站在队伍的前列。 谈彦乍一眼看到他,差点没认出来。 离宫前谈文典还是满头乌黑,不过十个月, 鬓边已是霜星点点。 五官略微耷拉,显出了老态。 谈彦这才对这场政治战争, 有了直观的了解。 看你过得这么不好,我就放心了。 等百官散退, 谈文典便一脸渴望地恭步到迟聿面前,说想看看皇后和孩子。 迟聿瞥了眼站在身旁的南王,笑容和蔼:“即便谈老不说,朕也会邀请你一同前往栖凤宫,走吧?” 谈文典兴奋地不住拱手谢恩。 此刻差不多是近段时间来,他心情最好的一天, 连脸上的褶皱都抻平了。 “老夫终于抱上孙子了!” 南王的脸色却像盖了层冰,散发着丝丝寒气。 谈文典与南王的不对付,朝野皆知。 谈文典瞧他脸色难看,拈须笑道:“南王,你与老夫年龄相仿,如今却连个子女都无,心里可是嫉妒啊?” 南王嘴角诡异地抽搐了下,没有回话。 谈文典哂笑,眼角的尾纹都被喜悦冲淡了。 他一副宽慰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南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多努把力才行啊,别到时候我儿孙满堂了,你才老来得子,是吧皇上?” 迟聿闻言,摸了摸下巴,对南王道:“是啊,南王得多努把力,早点生个儿子继承南王之位。” 南王:“……” 是哪个厚脸皮把我儿子忽悠走的? 谈文典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对迟聿道:“陛下,那咱们去栖凤宫?” 迟聿轻轻一笑:“走吧。” 谈文典拢了拢长袖,快步跟上。突然察觉身边多了个身影,侧头一看。 “南王,你跟来做什么?” 去看我儿子。 南王睨了他一眼,用了句颇为玄妙的话:“谈相看什么,本王就看什么。” 谈文典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他是去看女儿和孙子,南王能看个什么? 哦,倒是忘了,南王和陈氏还有一段前缘。 谈文典收敛了所有笑意,嘴角拉出个锐利飞弧度:“老夫去看妻女,难道南王的妻女也在里面?!” 南王身量比他高,此刻眼睑微阖对他对视,颇有一种低睨的不屑感。 南王嗤笑道:“也未尝不可。” 这话让谈文典直接冷了脸,正要发难。 迟聿的声音从前方的辇车中传来:“两位若是要吵这些私事,出宫去,别吓到了朕的孩子。” 孩子这两个字,有种近乎神奇的魔力,两人都闭了嘴。 却还是能从双方的眼里,看到近乎实质的暗涌。 栖凤宫内,迟聿刚一进门,就看见众位妃嫔已经早一步到了。 花团锦簇般将谈彦围在中间。 妃嫔们的手像海底招摇的水草,争先恐后地去抚弄谈彦怀里的孩子。 小婴孩从没受过这等热烈的欢迎,吓得呜呜直哭。 这哭声让一众女人更加母爱泛滥,又心疼又急。 “让我来抱,我以前在家照顾过弟弟,有经验!” “你那算什么经验?我在家带过三个妹妹!” “我来,我来……” 谈彦一脸无措,只能尽量躲开她们的魔爪。 迟聿看得眉头直皱,呵斥道:“看到朕,连行礼都忘了,你们是想被禁足?” 众美女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开谈彦,下跪行礼。 嘴里喊着拜见皇上,眼睛却瞟向襁褓里的小婴孩。 迟聿懒得理她们,径直走到谈彦身边坐下。 用小被子裹着,只露出了一张粉嫩的小脸,瘪着嘴,皱着眉眼,委屈地抽噎着。 迟聿用手指轻轻划了下他的脸蛋,惹得小孩哭得更厉害了。 迟聿:“……” 还不等他把手拿开,还跪在下方的妃嫔就不gān了。 齐刷刷地抬头瞪着他。 等在一旁的谈文典和南王,早就急不可耐。 双双趋步向前。 谈文典先下手为qiáng:“陛下,我这个外公抱抱,也许就不哭了?” 他这话一出,首先遭到了妃嫔们的敌视。 她们都没抱过呢! 宫里好不容易才喜得龙子,而且还是皇后生的,真叫人又疼又爱。 皇帝跟她们抢就算了,这两个臭男人来凑什么热闹。 迟聿对谈彦道:“把孩子给谈想抱抱。” 谈彦一直哄着孩子没注意,经他提醒才看见谈文典来了。 不仅他来了,旁边还跟着南王呢。 这特么岂不是修罗场? 还好陈氏在侧室休息没出来。 不然场面更混乱。 谈彦起身,看了一眼神色莫测的南王,将孩子递给了谈文典。 “父亲,小心。” 他忍不住看着谈文典的头顶,金冠玉簪,很符合他的身份。 但就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片广阔的青青草原。 谈彦神色复杂,虽然早就幻想过各种谈文典和孩子见面的场景。 也早就觉得他是咎由自取。 当这个时刻来临之际,还是觉得他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小孩到了谈文典的手里,“哇哇”地哭得更厉害了。 谈文典瞬间就懵了,手足无措地瞪圆的眼睛,搂着婴孩轻声哄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chuī破了婴孩娇嫩的皮肤。 所谓隔辈亲,谈文典青年得子的时候,对儿女的出生固然喜悦,但他忙着巩固势力,自然疏于亲近子女。 而及至中年,家业守成,剩下的最大愿望就是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他的大儿子虽已成亲,可惜媳妇们的肚子一直没有好消息。 其实,比起儿子生出的嫡长孙,他更在乎的是女儿生出皇长子。 他的双眼热切地看着怀中堪堪月余的婴孩,仿佛看到了谈家未来百年的繁荣昌盛。 滚烫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腔。 对婴孩的喜爱达到了一种近乎心疼的程度。 众人见到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谈相,竟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都有些诧异。 谈彦浑身都是jī皮疙瘩,不由联想到,如果谈文典知道了真相,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迟聿倚靠着软榻,手掌撑着腮边,看向“爷孙”的眼中,是惬然的笑意。 南王站在一旁不发一言,但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佳。 终于在孩子哭声越来越响亮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地出了声:“都说婴儿双眼澄澈,能看透人心,小皇子才如此惧怕谈相,你是做多少亏心事?” 谈文典怒道:“南王少血口喷人,有的人天天装高风亮节,就真是君子了?” 南王嗤笑:“小皇子乃是天运之子,慧眼通透,不若将小皇子让在下抱抱,让上天作证,谁是小人,谁是君子。” 他转身拱手,对迟聿道:“陛下,您意下如何?” 迟聿抚掌大笑。 看得一众妃嫔面面相觑,不知什么事情引得他如此开心。 小婴孩能懂什么,啼哭不过是第一次见谈相,面生害怕罢了。 南王又能好到哪里去。 谈相、南王之争早不是新闻。 自从南王进京,没由来地就与谈相处处作对。 朝堂吵完不算,私下撞见也没好话。 南王领地原处边陲,与京中贵族鲜有来往。 他来京后公然呛声谈相,行事高调,竟然迅速聚拢了一批志趣相投的拥趸,很快立足京中。 将近一年的光yīn,便形成一股新兴的、qiáng大的势力。 迟聿突如其来的笑声同样让谈文典不解。 不过他顾不上这么多,愤怒的矛头直指南王。 他以前只应付以萧家为首的反对派就颇为费神,从去年至今,代表平民之声的南王改革派,不停找他麻烦。 偏偏每次都是小打小闹、隔靴搔痒,没证据下重手,处理起来又劳神费财。 就这么折腾了一年,忙得他焦头烂额,面容越显老态。 今日好不容易遇上桩喜事,偏偏南王又来搅合。 南王睇了眼他额头冒起的青筋,道:“谈相,莫不是不敢?” 谈文典自然是不信什么天运之子、通天慧眼。 冷笑一声,就将孩子送到了南王手中。 谈彦偏开了头,有点不忍直视。 但听到妃嫔们的惊呼声,好奇心又占了上风。 南王小心接过孩子,那抱孩子的姿势倒是熟稔。 他手掌轻轻拍了两下,再温柔地哄了几声,小皇子果然渐渐地息了声音。 谈文典脸上还残留着不屑的表情,硬生生转变成了错愕、惊怒,五官都扭曲了。 他在朝中翻云覆雨二十载,还从未如此丢脸过。 妃嫔们惊喜连连,就像目睹了了不起的稀奇。 “小皇子真不哭了?!” “小皇子对南王笑了,为什么不对我笑?” “看来南王确实是位品性高洁的君子……” 南王伸出手指逗弄:“再笑一个?” 婴儿竟然从襁褓中伸出粉白的小手,抓他的手指摇晃起来。 咯咯的笑声,清脆嘹亮。 一gān妃嫔羡慕得都要晕了过去,直呼太可爱了。 谈彦去看谈文典的脸色,果然—— 和头顶的草原一样葱葱郁郁。 嘴唇颤抖,拳头紧握,眼中全是杀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杀人。 谈彦赶紧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劝道:“父亲,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他还是个小孩子,千万别和他计较,这种事我们都不想的,小孩不懂事还能怎么办,原谅他吧!” 第59章 原谅他? 谈文典总觉得谈彦的话哪里不对, 但他能怎么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为难一个小婴儿? 谈彦扯了扯他的胳膊:“父亲,这么多人看着呢。” 谈文典双眼冒火地看着对面其乐融融的一大一小, 气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但谈彦说得对,这么多人看着, 他只能忍下这口气。 谈文典硬生生松开了拳头, 愤然甩袖。 南王却嫌他心火烧得不旺, 再添了一把油:“谈相,老天爷看得明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再明显不过了,是吧?” 谈文典刚压下去的火气轰然爆发,连脖子都气红了。 偏偏又不能动手。 谈文典狠狠地瞪了南王一眼,猛然转身面向迟聿, 凛然道:“大商乃是陛下的大商,臣子是陛下的臣子,谁好谁坏, 只有陛下最清楚, 老臣我躬身为国, 侍奉过两代君王,忠心可表, 陛下以为呢?” 谈文典一番激昂陈词, 搬出了朝纲,搬出了自己的老资历。 还把烫手的皮球踢给了迟聿。 迟聿对上他那双灼灼的双目。 再熟悉不过。 自他登基以来,望门出身的老臣们,总是用这种眼神无声威胁。 谈文典更是其中之最! 迟聿笑了笑, 散漫倦懒地靠在手枕上:“谈相国之脊梁,一片丹心;南王固守边疆,为国为民,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们总不能让朕剜肉吧?” 谈文典眉头高隆,在心中猜测他这句话的意思。 迟聿道:“肉乖乖长在手上,就是好肉。剜下来,烂了、臭了,就不是好肉了。两位爱卿觉得朕说得在理吗?” 化音刚落,南王便躬身跪礼,掷地有声:“臣对陛下,对大商,忠心不二,感遇忘身。” 两人配合得跟唱戏似的,谈文典的胸口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得他背都挺不直了。 偏偏谈彦还在旁边帮腔:“陛下,我父亲必然也是忠君爱国的良臣。”他说着又拉了拉谈文典的手臂,笑道:“是吧,父亲?” 谈文典双眼充血,死死地瞪着他。 微微鼓起的两腮,昭示着他正紧咬牙关控制情绪。 谈彦笑意不减:“父亲,陛下还在等您回话呢。” 谈文典剜了他一眼,推开他,不甘愿地学南王在迟聿面前跪下:“老夫之赤诚日月可鉴,陛下就算是怀疑谁,也不该怀疑老夫。” 他口气仍旧傲慢,答的话也是模棱两可,甚至还冷哼了一声。 迟聿达到目的,便不予理会这些虚头胜负。 说了两句客套话,再让两人平身赐座。 谈文典本是想直接离去,不受这三人的挤兑。 但陈氏还在宫中,到现在都未露面,只好留下来。 谈文典见南王还把小皇子抱在怀中,心里那股子恶气是越堵越恨。 “南王,老夫才是小皇子的外公,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南王逗弄小婴孩的手指顿住,抬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迟聿摆摆手:“南王,你就将孩子给谈相抱抱。” 南王面色晦暗,还是将孩子送到了谈文典怀中。 谈文典嗤笑一声,伸出双臂揽住孩子,正低头去看。 婴儿乌溜溜的眼睛对着他那张脸转了转,然后委屈地瘪了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得比刚才还要大声。 谈文典整个身体就僵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就算用笔墨,都难以描绘他现在的心情。 谈彦赶紧把孩子从他怀里抱出来,刚张口要哄他。 “孩子怎么又哭了,可是饿着了?”陈氏一边整理鬓边微乱的发丝,一边从侧室里匆匆而来。 刚入了厅堂,突然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吓得倒退了两步。 尤其触及到谈文典和南王两人的视线,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胸口。 谈彦快步走到她身前,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这个贴心的举动,成功将陈氏安抚下来。 谈彦将孩子送到她怀里:“吵到母亲歇息了?” 陈氏抱着孩子,心里终于踏实下来:“无妨,只是听到昀儿哭得厉害,忍不住出来瞧瞧。” 她小心觑了谈文典一眼,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谈彦憋着笑,用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声音道:“小孩不让他抱,一碰就哭。” 陈氏动了动嘴角,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谈文典已经qiáng势地走了过来。 “你离家一年,现在皇后已安然诞下皇子,就不必再去礼佛了,跟我回府。” 谈文典走近了才发现,陈氏多了许多变化。 原本冰冷的五官变得柔和,身材也丰腴了不少,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像一颗饱满的、待人摘采的诱人果实。 看得他心里竟然有些火热。 陈氏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 过去的十几年,谈文典是她命运的掌控者。 哪怕如今她有了疼惜她的人,有了会给她撑腰的儿子,面对这个男人还是会犯悚。 谈彦用手握住陈氏的肩膀:“母亲不是说要在宫中陪我,难道不作数了?” 陈氏被他这么一鼓励,顿时有了底气:“相爷,雪雁第一次做娘,许多事不熟悉,我想留在宫中些日子,照顾他和小皇子。” 谈文典不满呵斥:“宫里这么多嬷嬷,比你有经验的多了去了,你凑什么热闹?!” 陈氏拧眉,勇敢与他对视:“相爷,旁人的手哪里有我细心,再说月子期间,也是我一直照顾小皇子,他粘我得紧。” 谈文典有一瞬的错愕,很快目光变得深沉。 一年不见,那个在自己面前拘谨敬畏的陈氏,竟然敢反抗他了。 “休拿小皇子说事!” 他眼神冷凝地在陈氏身上转悠了一圈,而后看向不远处的南王。 再对陈氏讽刺道:“我看你是想明修暗度吧?” 陈氏一个激灵,但很快有稳住:“不知道相爷在说什么,我只是心疼两个孩子。” 南王在旁边看得心疼,好几次想上前护着陈氏,都被迟聿给制止了。 谈彦自然也知道南王和陈氏的为难,也厌烦谈文典的固执霸道。 他轻轻搂着陈氏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父亲,陛下已经拟了圣旨,要封我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如果回了相府,还是个妾的身份,屈居于大夫人之下,实在有些丢本宫的身份。” 谈彦不待谈文典回答,在他惊愕的表情中继续说道: “再者,父亲后院中可以有无数美姬,但大商太子,却只有一个外婆,孰轻孰重,本宫想父亲刚向陛下表过忠心,肯定能拿捏清楚,是吧?” 谈文典终于被气得绷不住脸了,浑身颤抖地用手指指着谈彦:“你、你……” 谈彦蔑了他一眼:“父亲三思。” 谈文典满腔的恶气堵到了嗓子眼,刚才在南王和迟聿那里吃了大闷亏,已是很不慡了。 但因为是常年争斗的政敌,倒也在接受范围内。 而陈氏和谈彦,却是他手里的两颗棋子。 现在棋子翅膀硬了,不仅要脱离他的控制,还要和他作对。 这对于控制欲极qiáng的,身为谈家一族之长对他而言,无异是巨大的羞rǔ和挑衅。 但此时众多外人在场,谈雪雁母凭子贵,这里又是皇宫。 天时地利人和,都于对方有利。 谈文典气极,却也只能哑着声爆喝道:“混账!” 谈彦不悦道:“父亲慎言。” 随后他又忽然缓了语气,言笑晏晏地对谈文典道:“其实女儿也能明白父亲的心情,与母亲分割十月,想必也是思念得紧,不如这样吧,今天中午就留下来用饭,大家好生聚聚,岂不乐哉?” 谈文典一个晃神,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幼女。 记忆中,她性子胆小,唯唯诺诺。 每次见到自己问安,都是缩着肩膀,声音像蚊蝇般细小。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牙尖嘴利,甚至还敢和自己公然叫板。 恍惚见,他想起了十月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带着方氏来宫中,要求她协助海雁入宫,挤掉大商公主的妃位,共同掌管后宫。 没想到这丫头不仅奇货可居,背地里和东王拉拉扯扯,表面上又公然站队皇帝。 那次他就认清了她的心机和城府。 只是这一年中他忙得焦头烂额,便淡忘了许多。 今日又被皇长孙冲昏的脑袋,才忽略了他这个小女儿早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谈文典还在晃神中。迟聿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皇后说的是,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诸位举杯共庆。” 谈文典怔怔地望着迟聿,心里顿生一种无力感。 谈彦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怎么有种谈文典又变老了些的错觉。 谈文典脸色僵冷,再难维持情绪:“老夫府中还有些事,时辰不早了,还得回去处理,就不打扰众人的兴致了。” 谈彦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挽留了下。谈文典哪里还有脸留在这里,岂不是竖成靶子让人打。 谈文典深深看了几人一眼,对迟聿道:“臣告退!” 谈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如一年前那般笔直。 此时,一声婴儿的哭啼声再次响起,众人的注意力迅速从谈文典的身影上转移到了陈氏怀中。 陈氏用手指去逗弄了下婴儿的小嘴,小孩努着嘴要去叼。 陈氏笑道:“这回是饿了。” 随着她这一笑,屋子里沉闷的气氛骤然轻松下来。 妃嫔们是最会看眼色的,立马叽叽喳喳地热闹起来,很快将最后一丝不愉快的气息也赶走了。 “看这小嘴,多着急啊……” “真可爱!臣妾的心都要化了!” “皇后娘娘,快给小皇子喂奶,瞧瞧他多可怜!” “就是,皇后娘娘快喂奶。” 喂奶? 这两个字瞬间让谈彦打了个冷颤。 对上妃嫔们充满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期待的眼神,谈彦后怕地退了两步。 妃嫔们拉着他的手,兴奋地把他往里屋推:“走吧,我们一起去后面帮你。” 谈彦:“……”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下基友的文,勤快日更。 文名: 穿成替身omega后我渣了霸总[穿书]by软檬 文案: 安风清穿成了一本abo文里的替身男配。 男配与攻签下恋爱合约,明知道攻不会爱他,还是心甘情愿成了白月光的影子,只要能留在攻的身边就好。 安风清: 男配你脑子进水? 作者你出来挨打! 现在他穿成了omega男配,第一件事就是毁了这垃圾契约,踢开渣男,再享受被众多alpha捧在手心里的五彩人生! 后来—— 帝国出现了个医界大佬,专治医疗舱也搞不定的疑难杂症,连史上最大医学难题脱发也能治好。 全星际的权贵们出重金想求大佬面诊,却得知还要抢号,一个月一个号。 崔玦转账千亿、qiáng行插队。 安风清:腿疾不是帮你治好了?你还有病? 崔玦:这病是绝症。 安风清:有这种病? 崔玦:爱你成疾的心病。 白月光找上门来,楚楚可怜地问:崔玦,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吗? 崔玦面无表情:别乱说,我不想我老婆误会。 第60章 喂奶是不可能喂奶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喂奶。 谈彦恨不得脚板钉根钉子,阻挡妃嫔们的狂cháo大làng。 一位妃嫔突然说道:“皇后娘娘的胸这么平,真的有奶吗?” 旁边一个反驳:“怎么没有, 我姐姐的胸也小, 我侄子还吃不完呢!” 这一吵起来,就有人把问题推到谈彦面前, 好奇质问:“娘娘,你有没有奶?” 谈彦:“……” 你们如此大胆的议论这种事, 真的不脸红吗? 关键时刻, 还是迟聿能镇得住这群叽喳麻雀。 “吵死了,住嘴!” 众妃嫔嘟着嘴靠到一边, 不满的小情绪特别明显。 迟聿揽着谈彦的腰,睇着她们:“朕重金招的奶妈是摆设?皇后能为这种小事操劳?。” 众妃嫔:“……” 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皇帝好烦。 迟聿手臂一挡,妃嫔们抻长脖子的样子就像站在了城门下。 再不能靠近谈彦半点。 迟聿:“今夜大宴,还不快会去准备。” 众妃嫔这才三步一回头地出了栖凤宫。 …… 晚宴。 名目上,今晚字是个为皇后、皇长子接风的宴会, 但举办得十分盛大。 非常明显地表达了皇帝对皇后和皇长子的喜爱和重视。 而且,今晚还会向百官宣告,将封皇长子为太子。 明日早朝,便会宣读诏书, 昭告天下。 实际上,这件事并非什么秘密,早就人人皆知。 文武百官更是翘首盼了十个月, 一直期待着和太子见面。 谈彦抱着孩子出场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座下大臣们的激动,一双双眼睛像火一般烧在他身上。 连同坐在前端的谈文典也是一脸期待,欣然喜悦地接受别人的恭喜。 如果不是刻意观察,再加上他身边的方氏怨憎的视线。 谈彦还不知道谈文典在演戏。 早上被如此羞rǔ过,晚上还能没事人一样演戏。 谈彦只能说一声佩服。 而除开这两个人,还有两个许久未见的熟人,表情也不大好。 一个是方氏身边的谈海雁,一个是刻意坐远的迟函。 当初迟聿惩罚性地要给这两人赐婚,显然是不会成功的。 听闻在这十月里,俩人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其中,还发生一件重要的事。 谈家和谢家变得比以前更为紧密了。 兜兜转转,谈海雁再次和谢家长子——谢一然定亲了。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成亲的日子就在下月。 恰巧是chūn暖花开之时,寓意着两家的未来能如万物生长的chūn天,勃勃蓬生。 两大家族会不会勃勃蓬生,谈彦不知道。 但谈家和谢家这一出炒冷饭,却让他有些唏嘘。 反正谈海雁和谢一然的婚姻,是绝不会如chūn天般温暖。 刚这么想着,谈海雁就端着酒杯过来了。 如此盛大的晚宴,她却这化了个浅轻的妆面,表情平静冰冷,看起来十分寡淡疏离。 “听父亲意思,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谈彦答道:“各人有各人的立场。” 谈海雁嗤笑了一声,看着他怀中孩子的面孔,突然道:“长得很像你。” 谈彦看着她。 谈海雁与他对望,突然道:“和皇帝一点都不像。” 谈彦:“……” 所谓经历失败的恋情会让人变聪明? 谈海雁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渍沾染在她苍白的唇上,更显脆弱。 “你离开了将近一年,我找了很久,都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有想过我吗?” 谈彦摇头,态度gān脆。 谈海雁轻轻放下,目光有些涣散。 “那我们以后,就是敌人了。” 谈彦看她的态度坚持,似乎酝酿着某种qiáng烈的情绪。 想起她以前固执任性,为所欲为的性格。 谈彦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拉住她的手道:“朝堂上的事你不要参与。” 谈海雁眼色冰冷,用力握住谈彦的手腕:“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谈彦没有回答,不过是一句好心的提醒罢了。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答案,谈海雁眼中的光彩彻底淡下去。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jiāo握的手,主动分离。 谈彦看着她带着恨意离去的背影,就像在走向一个不可挽回的深渊。 迟聿回来时,正好看见他怔愣的样子:“怎么了?” 谈彦便将和谈海雁的对话告诉了他。 迟聿劝慰道:“她有一句话说对了,确实不用你管。” 谈彦还是略有担忧。 迟聿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只需要管好朕和孩子,就行了。” …… 待到月依东山,杯盏尽倾。 筵席终于在狂欢后的láng藉中收场,百官才由其家属搀扶离宫。 谈彦累得快直不起腰,好在孩子早被陈氏抱走,不然就真的废了。 有句话叫:养儿方知父母恩。 照顾迟昀的这段时间,谈彦才知道养一个小孩有多累。 回了栖凤宫,宫人们都打着哈欠候在一旁。 红缨为他洗漱:“娘娘离开这么久,可想死奴婢了,好几次求陛下让奴婢去照顾娘娘,都不准许。” 谈彦笑:“我这不是回来了?” 红缨抿嘴笑了笑,又说了几句想他的话,才特地降低了声音,道:“娘娘,您走后,东王还来了好几次栖凤宫。” 谈彦:“是吗?” 红缨说着有股可怜味:“每次来都一个人坐许久,有一回喝醉了,在屋子顶睡了一夜,听说后来害了场病。” 谈彦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不能彻底熟悉这张脸。 却又无法剥离谈雪雁的人生。 红缨懊恼:“奴婢不该大半夜和娘娘说这些。” 但她确实一想起东王失意颓废的样子,就不忍地心疼。 谈彦想,现在他已接受了皇后的身份,打算和迟聿在一起。 又有了孩子的牵绊,早已歇了逃离皇宫的心思。 迟函那边,是时候说清楚,做个了断。 …… 了断的机会来得很快,谈彦一睁眼,直接懵了。 头顶是颜色陌生的帷帐,被子也不是红缨新准备的那一张。 他这是一觉醒来又穿越了? chuáng头搁置了新衣服,谈彦穿好后,推门而出。 黎明的天披着浓重的铅色,不能将远处的景物辨清。 回廊的栏杆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醒了?” “迟函?” 迟函自栏杆翻身而下,双腿僵硬地顿了顿,再走到他面前:“饿了吗,想吃什么?” 谈彦那还有心思吃饭,但触及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还是下睑的青黑。 顿时火气就下去了。 “有什么意思呢?十月前的那一次,我表达得还不够明显?” 迟函挺拔如松的背,像被厚雪重积,不堪承受地弯折。 沉默了半晌,他才道:“抱歉,我忘不了,也放不下……” 谈彦:“趁现在天还没亮,你送我回去。” 迟函望着天边隐约出现渐变的光,忽然问道:“孩子是谁的?” 谈彦有些后悔当初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性别。 “孩子自然是我的……” 弟弟。 迟函嘲讽地冷笑:“他和别人生的孩子,你也能视如己出?你就这么爱他?” 谈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误因为孩子是迟聿跟别的女人生的。 这…… 迟函见他沉默,更是印证了心中猜想。 苦笑道:“他真的值得你这么牺牲?” 谈彦听出了他这句话隐藏的不满和愤恨。 ——你可以为迟聿牺牲这么多,那我呢? 迟函沉声道:“可你始终是男人,你想一辈子待在皇宫里,和无数女人一起伺候他吗?” 这句有点灵魂拷问。 谈彦想了想,道:“那……你有没有觉得,孩子和我长得有点像?” 迟函张了张嘴:“……”话头卡在喉咙,出不来也下不去。 表情呆滞得像被飓风夺走了门窗的民房,呈现出一个标准的“囧”字。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沐黎歌 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8451445 2瓶;怕是每月要吃土的修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谈彦其实好几次想跟迟函说明真相。 他信不信倒不重要。 重要的是,以他如此固执激进的性格, 会不会一刀把自己结果了, 试试谈雪雁会不会回来。 他那么爱谈雪雁,非常可能为了这么一个渺茫的猜想铤而走险。 也有可能, 他厌恶别人占据自己爱人的躯体, 还和别人在一起了。 谈彦为了小命着想, 还是打算继续渣到底。 “你该送我回去了。” 迟函站在原地没动, 绝望的气息像一张不透风的网,将他笼罩。 谈彦已经摆明了态度,不再去打扰他。 只希望他能尽快想个清楚。 原本以为这个过程会很长,没想到迟函很快就出声了。 “你不是雪儿吧?” 谈彦断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就像盛夏忽然落了雪,让他一颗心都凉了。 “你、你说什么?” 迟函定定道:“我以前就怀疑过了, 但是我不想相信……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紧抿着嘴唇,眼泪迅速裹满了双眼, 却倔qiáng地张开,固执地想看清眼前的人。 谈彦简直无法与他对视,他红着眼流泪质问的样子,就像是逝者的家属在对着坟冢嘶声呼唤。 “你和雪儿一点都不像,他不会这么对我。”迟函终于垂下了头,像是被炙阳融化的冰雕,失去了坚硬的躯壳, 也失去了生命。 最后,留下一圈水渍, 证明他存在过的痕迹,可很快,也被阳光蒸发。 在谈彦眼中,迟函就是如此可怜。 于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迟函似乎也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雪儿去哪儿了?” 谈彦想起梦中的种种,就是说不出的酸楚和难受。 谈雪雁去哪里了? 去了你知道,却不愿意知道的地方。 “你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谈彦道:“他去了一个很奇特的地方,和这里完全不一样。哪里有比山还高的房子,比马还快的车子,还能在天上飞,想去哪就去哪儿,不会被困在一个小院子里。” “那里的女孩从小都要到学堂里读书,可以做官也可以经商,和男孩享受同样的机会和权利。” “那里的风俗提倡自由恋爱,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迟函怔愣地看着远方悄悄探出头的晨光,喃喃道:“真是个好地方。” 但是这缕晨光,始终照不到他身上。 屋檐的yīn影将他包裹,困在小小的角落里。 …… 谈彦回去的时候,正巧见到迟聿领着一群御林军在找人。 他赶紧奔了过去,紧紧抱住一脸焦急的迟聿。 “你去哪儿了?!”迟聿捧着他的脸,仔细检查了一番:“你眼睛怎么这么红,谁欺负你了?” 说着又要去撩他的衣袖,看看有没有伤口。 谈彦拉住他的手:“我没事,只是有个朋友邀请我去做客罢了。” 迟聿脸一黑:“哪个朋友?迟函?!” 谈彦小声劝道:“别生气,我和他说开了。” 迟聿拉开他,冷着脸:“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 谈彦抱着他:“迟函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迟聿疑虑未消,却还是对他的主动拥抱软了心:“真的?” 谈彦将脸贴在他胸前,低语:“迟聿,我们能在一起太好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迟聿莫名,但想来很可能和迟函有关:“他跟你说什么了?” 谈彦道:“他说,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迟聿如有所感抬头,望见远处钟楼上,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洪钟回dàng在京城的上空,听起来并不如以往宏伟壮阔,像极了某种悠长的沉吟,久久没有散去。 没多久,谈彦就听闻了迟函领兵东行,前往驻地镇守边塞的消息。 谈彦甚至想偷偷送他一程,但据说他是半夜乘着一路月霜而行,除了一匹快马,别无他物。 岁月经年,当迟昀都能朗口诵诗的时候。 谈彦正在辅导他功课,骤然听见红缨从门外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在后宫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红缨,已经鲜少露出这种慌乱的表情。 她眼眶中有哀痛:“娘娘,东王去了。” “去哪里?”谈彦接完话,看到她眼神,才发现有些不对:“是不是听错了,他那么qiáng健一个人,前几天不是说只受了箭伤,jīng心休养就好了,怎么可能……” 红缨看着他愈来愈语无伦次的,直接道:“东王薨了。” 谈彦倏地就落了泪,脑子像浸入了冰冷的深渊,完全不能思考。 红缨轻声道:“据说他弥留之际,只提了个要求,死后葬进封川城的东海里,他说他和妻子约好了要在那里见面。” 如果真的能在再见面,就太好了。 …… 迟函的离去,给整个商国带来了巨大的伤痛。 战神两个字,不仅仅是个称号,更是百姓心中的信仰。 出殡之时,前来祭拜的人cháo,从宫门口一直拥堵至了城门口。 哪怕狂风劲雨相阻,也没能挡住众人的脚步。 可能上天也可怜英才的不幸,yīn沉的天气一直延绵不去,鲜少放晴。 直至年底的时候,方家的突然倒台,才为这个沉闷的王朝带来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每一次望门的倒台,都伴随着无数不可预料的腥风血雨。 不过谈彦最关心的还是谈海雁的情况。 当年她和谢一然成亲后,沉寂过一段时间。 但以她的性格,又怎会甘于寂寞,很快就传出她与谢家不和的消息。 有方家和谈家在后面撑着,倒没人敢为难她。 现在方家即将从望门贵族的名单上抹去,以前和她有过节的人,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狂涌而至。 连带着她在谢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谢一然纳了一房又一房小妾,完全不过问她的意见。 原本谈海雁和谢一然孕育过一个孩子,是个女孩,有三岁大。 后来横生了场意外,也或许不是一场意外,孩子没了。 仿佛这个孩子的离去,也带走了谈海雁对生活的所有热情。 闭门谢客、日渐消瘦。 她走的那一天是有雪,或许是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差了人去宫里,想让谈彦见她最后一面。 雪片似飞花柳絮,将她居处的荒凉院落换上了新装。 很久没人来铲雪了,积雪圆滚滚地成堆趴在屋顶,望着推门而入的谈彦。 谈彦呵出一口气,没想到以前那么风光气派的一个人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谈海雁坐在一张躺椅上,连张遮身的毯子也没有。 人倒是打扮过,苍白的脸上点了绛红的胭脂,与她死气沉沉的双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像在办喜事的同时,又在办丧事。 “听说东王死的时候你哭了,那我死的时候,你会哭吗?” 谈彦沉默了片刻,问:“房子里怎么连个炭火都没有?” 谈海雁笑了笑,眼眸中有碎光:“我不想要这些俗物,也不愿人来扰我,冰雪能让我神智清醒些,怕自己撑不到你来。” 谈彦将抱在怀里暖壶送到她手边,叹了一声:“我来了。” 谈海雁侧着脸望他,这个角度,她的下巴尖瘦得吓人。 “是啊,你来了。每次都是我巴巴地去找你,结果你掉头就走。这次……我要比你先走,让你怎么也赶不上。” 谈海雁说着就闭上了眼,眼尾润了一汪泉。 她双手轻轻地摩挲暖壶:“真暖和……” …… 谈彦从谢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狂风裹挟着雪花,席卷了整个京城,扑灭了一盏又一盏檐下灯。 一件狐裘披风盖住了他的肩头,随即一道黑色的原型yīn影遮了下来。 谈彦:“红缨?” “是我。” 谈彦抬头,发现竟然是迟聿。 他发顶和肩头落了些雪,手中执了一柄大伞。他眼神温暖,莫名地给了谈彦安定感。 “你怎么出来了?” “左右等你不回去,今日宫中少事,就出来寻你了。”迟聿拉住他的手:“怎么这么凉,暖壶去哪里了?” 谈彦的手被他包裹着,暖到了心里。 “有个人要远行了,我怕她冷,就让暖壶代我陪她走一段路。” 迟聿道:“你倒是好心。也陪朕走一段路。” 谈彦望着这萧冷寂静的街道:“天都暗了,还是早些回宫吧?” “今日难得出宫,此时天地素裹,只有你我二人,岂不美哉?”迟聿将伞往他那边靠了些:“这边,小心些……” 谈彦抓紧他的手,在厚重的雪毯上慢慢前行。 这一路相扶相持,走了一身汗,谈彦才终于反应过来:“倒是变成了你陪我。” 迟聿道:“能陪你走完这一生的,自然只有朕。”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连载新文: 《穿成被七个Alpha退婚的Omega》。 文案: 何欢穿成了一个被退婚七次的omega。 何欢:竟然有人因为没有体香被退婚? 作为一只合欢树jīng,你要的信息素我全都有。 然后,之前悔婚的Alpha全都跪下求复合。 某财阀:“宝贝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遣散所有情人。” 某贵族:“只要和我结婚就能分享我的爵位,动心吧?” 某将帅:“喜欢哪个星球,我给你打下来。” …… 何欢被缠得烦不胜烦,随便在大街上拉了个男人当挡箭牌。 “新未婚夫,了解一下。” 众人跪:“太、太子殿下……” 何欢:…… 好像惹到了大人物,要不再退一次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