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当青春变成鱼尾纹》作者：陶小西【完结】 起点中文网2009-05-12完结 内容简介： 十年青春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从18岁的青青校园，到28岁的事业职场； 从青涩少女到老道律师，从光洁的眼角到细微鱼尾纹。 十年之间，物是人非情仍在！ 第一章：相遇 “齐宇，我们竟然考到同一所大学，好巧啊！” 当历娆在新生报到处第一眼看到齐宇的时候，她拉拉裙角兴奋地冲到他的面前，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她伪装的矜持还是在那个无敌的前仆姿势中瞬间灰飞烟灭，过于激动一个没跑稳狠狠地向前栽去。尴尬的起身，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然后小步羞涩地走到齐宇的面前。 “历娆！你报的哪个专业？找到你们院报到的地方了吗”？略微惊讶之后，齐宇温和的问道。 “法学，还没有找到我们院呢，人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历娆无比惆怅、无比焦虑的表达了她的用意——揍是让人家帮她找。 “那我帮你找找吧，我已经报过了”，正中下怀。 齐宇边说边接过历娆的行李，干净修长的手指、和煦的笑容吹的历娆心旷神怡，跟吃了巧乐兹似的。 历娆和齐宇的相遇源于一场悲怆的人生经历——高考落榜。 那一年，所有的高考落榜生带着黑色的心情走到了一起——高四复习班，没有老师的耳提面命，没有舍我其谁的豪气干云，没有青春萌动，没有花季雨季，第一次的失败让这些原本青春无敌的少男少女们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一切情绪和想法都只能被重重地压抑。齐宇和历娆便是在这样的季候里怀揣着不甘与同一个目的在同一个地方遇上了。虽然被分在不同的班级，即使在校园里遇见也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历娆收起所有的笑容，她总会抬起下巴目不斜视匆匆地从齐宇身边走过，但是每次月考排名榜让彼此都清楚的知晓对方，知晓年级前十名的名单里有一个叫齐宇的白净高瘦的男孩，还有一个叫历娆的眉毛上挑笑起来嘴角有个酒窝的倔强女生。 “找到了，”齐宇指着不远处法学院的报道处。 “在这里，把你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然后到那边办理饭卡，一会儿我送你去宿舍”。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之后，齐宇将历娆送到女生宿舍，这是一个四人间的宿舍，其他的同学都还没有到。 “这是我宿舍的电话号码，你们宿舍的电话我刚才在楼下布告栏里抄了下来，给你一份，以后有事可以相互打电话，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去了”，齐宇将抄了电话号码的纸片递给历娆。 “谢谢你，齐宇”。历娆咧开嘴露出嘴边的小酒窝。 “不客气，那我先走了”。齐宇转身往楼下走去。 历娆走到窗口，看着齐宇远去的背影，想到了那个在同学中广为流传的事情：齐宇是为了一个女孩考到西安的，那么我呢，是为了他考到这里的吗？ 高四复习的日子除了书和没完没了的试卷之外没有任何调味剂，就连历娆一向爱写的周记都变成了一种制式，要讲逻辑，要三段五段论，要有论点、论据、论证……，不参杂任何感情色彩，更不能漫无目的的记录。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直到有一天。 进入复习班之后的第一次月考，按当年高考成绩排名，年级前三十名的在第一考场，坐在考场里等着监考老师进来发卷子，看着一张张皱折眉头跟便秘似的脸，历娆就悲从中来，是不是别人看我也是这样一副表情呢！妈呀，太可怕了，提前步入更年期，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正当历娆伤感无比的时候，一副美丽的画映入眼帘，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洒在她左前方四十五度角那个穿白色衬衣同学的身上，有点儿刺眼，沐浴在阳光下的那个少年微微侧过脸，笔挺的鼻子，紧闭的嘴唇，还有一圈朦朦胧胧围绕其身的光晕，构成一副极美的画牢牢定格在历娆的心里，这幅图太美了，美到甚至在多年后历娆想起那个阳光耀眼的秋季早晨时，那个侧脸依然清晰可见。一粒种子就这样种到了历娆的心里，悄悄生根发芽。往后的日子似乎有了某种寄托与希翼，更有了让历娆目光追逐的亮点。校园、食堂、操场，就连她一向讨厌的月考，也让历娆向往不已，因为她可以和他在一个教室待八个半小时，整个复习期间一共9次考试七十六又半个小时。这是他们人生的第一次非正式相处，接来下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但有些时候，人的努力会改变一些轨迹，万能的上帝还是会真心眷顾有心人的。 辗转打听到他报考大学的名字，毫无犹豫地她也在第一志愿表上填写了同一个名字，其他志愿一片空白，女人发起疯来是很可怕的，历娆就像个视死如归的赌徒一般，忘记了第一次高考落榜的打击和伤痛毅然决然地做出了选择。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一种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另一种就是什么都知道的人无畏。显然，历娆不属于后者，不过幸好，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要不然肠子都该悔青了！ 这是个保守的理工科院校，面积很大，规划的方方正正，教学设备也是国内一流的。孩子们中规中矩，刻苦用功，藏书众多的图书馆永远都坐的满满的。除去打工的时间，泡图书馆几乎成为历娆四年大学生活的全部，历娆喜欢书，尤其钟情于历史、人物传记和旅游方面的书籍。她没有从政的企图，以史为鉴的老生常谈与她来说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她只是喜欢一个个历史故事里透出的睿智，一个个鲜活的历史人物身上折射出来的生存法则。喜欢人物传记，是因为它可以给人继续下去的动力，可以看到比自己悲苦十倍百倍的人是如何取得人们口中所谓的成功，借助于阅读他们，寻找从中效仿的蛛丝马迹，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或多或少想要成为某人的理想。至于旅游书籍，个种原因很是卑微，因为没有钱可以支付远行的费用，历娆选择了书上旅游的方式，正如《似水年华》中刘若英提到意大利某处广场上那张木椅时，图书管理员黄磊就像真的去过那里一样地附和着。 对于单亲家庭长大的历娆来说，光靠母亲卖盒饭挣来的钱是远远不够支撑她完成大学学业的，还没有好好欣赏美丽的校园，历娆便将自己扔进了了形形色色的兼职市场。周一至周四晚上做家教，周六在学校超市做收银员，这样算下来，解决自己生活费用的同时还能略有结余，历娆坐在床上喜滋滋地打着小算盘。 “干嘛呢？大救星，又在算计你的小金库呢！”乔楚同学拖着拖鞋，披头散发，嚼着锅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乔楚是历娆在大学里收获的第一份友情，父亲纵横官场数十年，盘踞一方势力，母亲在手术室里动动刀子，给人家开开肚子。乔楚的物质生活相当富足，富就富吧，还长的贼美，据说她妈怀她时一滴酱油都没吃，从乔楚10岁开始就每天一勺黑芝麻，十颗大红枣的补着，这才造就了她皮如凝脂，发如黑段，五官精致，身段窈窕。 因为是文科生，再加上高数老师一口的陕北口音，让视数学如豺狼的乔楚同学苦不堪言。本以为升入大学以后就永远和数理化说byebye了，没想到学院以一句：“这就是我们理工科学校的特色”很爽地忽悠了所有痛恨数学的文科考生一把，不仅要学数学，还要学大学物理、化学、工业系统测量等工科课程，将电压表看成电流表是常有的事，还惊叫连连地说这电流也太小了吧。从此乔楚同学的生活便暗无天日，整天以泪洗面，更因为反应迟钝，同宿舍一浙江女孩对讲授一遍两遍都听不懂的乔同学恶语相向，嗤之以鼻，高傲漂亮的乔同学如何受得了这般待遇，跟她妈直嚷着要退学。 偶尔一次见到历娆给一个数学困难户讲习题时，乔同学十分好奇地凑过来，看着历娆同学逻辑清晰，思维敏捷，手法熟练地演算在她看来如天书一般的高等数学题时，乔同学百分敬佩地认真聆听着，再加上历娆是一女的，那更让乔同学千分羞愧，万分敬仰，就差当场卧地俯首称臣了！一遍没听懂，又讲第二遍，一直到第六遍之后，乔同学方如醍醐灌顶，顿时豁然开朗，虽然灌的时间比较长。至此以后，乔同学的天空再一次晴空万里，阴霾尽扫。从此，她和历娆结下了不解之缘，紧紧地围绕在以历娆同学为中心的数学课代表周围，大救星这个绰号也就这么叫开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不用去练舞吗？” 乔楚同学学舞十载，是学校舞蹈团的台柱子，还弹得一手好钢琴。舞蹈是她的爱好，但是钢琴却是她妈妈的爱好，她的哀嚎。按乔妈妈的说法：因为光荣而伟大的革命事业（文革十年），阻碍了我追逐文艺梦想的道路，现在我只能在你身上将它们一一实现了。因为这一声感叹，乔楚的生命从此不得安宁，钢琴，唱歌，跳舞，书法，绘画……，能学的都让她学了，唯一坚持下来的就剩下舞蹈和钢琴了。让乔妈妈痛心疾首伟大的遗传基因学并没有将她的梦想一一实现，而是在遗传变异的过程中残酷地将她的遗憾继续了下去。 “下午练过啦，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乔楚同学一屁股坐到历娆身边，用她那双油乎乎的芊芊玉手搂过历娆：“姐姐我看上了一帅哥，哈哈”，乔楚春心荡漾地淫笑着，跟叫春的猫一样。 “是吗？什么人能入你大小姐的法眼啊，我倒想见识见识，”历娆拍掉到处乱蹭的脏手。 “长的超有型，超像金城武的，哎呀娆娆，你什么时候也谈场恋爱啊，我告诉你啊，这高中时不谈恋爱，人生就少了二分之一，大学再不谈恋爱，人生又少了二分之一，你可千万别带着四分之一的生命离开我们啊。” “那祝您拥有一个完整的生命啊。” “我说真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打住！姐姐我不需要，留给你自己吧！”历娆将钱收好放到抽屉里。 “你是不是心有所属啦？说出来让妹妹我给你参谋一下，如何？”乔楚贼贼地盯着面色红润的历娆。 执拗不过，历娆将她对齐宇的暗恋之情都告诉了乔楚，乔大美人的怪招果然一招赛过一招，但是招招都是花架子，不顶用！看样子，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第二章：同心锁 因为是不同的学院，她和齐宇碰面的机会格外少，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仅止于问候而已。虽然每当晚上家教回来的路上，历娆心里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人，但是，总不能一而再地主动出击吧，这样到底有损小女人的尊严。尽管乔楚曾无数次痛心疾首地告诉她：“爱情是靠争取的，不是靠等来的，我的大救星”。但是尊严这个问题要是上纲上线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问题，所以，她要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必要时创造一下机会也是无可厚非的。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不出历娆所料，自己拿到了新生奖学金，一学期的努力学习没有白费。如果每学年都可以拿到奖学金的话，那么学费也就解决了。 机会总是给有预谋的人！这不，机会终于来了，放寒假的时候作为老乡的历娆和齐宇理所当然地一起回家，历娆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半载难逢的机会！历娆打电话给齐宇，说一个人回家太无聊，作为老乡能不能一起回啊，路上有人说说话时间过的快，而且一起订票的话座位号是连在一块儿的，到时候就不用为了换座位而麻烦了。明摆着齐宇当然不会拒绝啦，第一次预谋得逞。 中国最壮观的春运大潮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候车大厅里塞满了人，汗水味、方便面的味道、臭脚丫子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窒息。学生、民工，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混在一起，很有钱的人坐飞机，次有些钱的人坐软铺，一般有钱的人坐卧铺，硬座都是留给民工和穷学生的。检票口一开，所有的人带着大包小包、扛着蛇皮袋等等蜂拥而上，这是过路车，停的时间很短，晚一步就有可能赶不上车。 检完票，历娆跟着齐宇踉跄地往站台跑去，齐宇不时地回头看看历娆，可是人太多，他们被冲散了好几次，突然，齐宇拽起历娆的那只空手，急急地往前跑。当齐宇的手握起历娆的，历娆的心里轻轻地颤了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触电的感觉吧！历娆恍恍惚惚地跑着，好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一直跑下去。 她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推搡着上了车，历娆的手一松，心也跟着一松，原来齐宇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座位，正将行李放到架子上。在这个北方严寒的冬天，历娆的手心却沁满了汗水，她不动神色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手攥的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丢了什么似的。 齐宇收拾妥当之后在历娆身边坐下：“大学生活过的怎么样？”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上课都是一些基础课，还没有进入专业课的学习，我也没有参加什么社团，你听说过关于社团的一个段子没？说在大学社团里如果你不想或者是没有把握成为最高领导者，就不要加入这个黑暗的组织，所有的社团到最后都沦为它的最高领导者或者第二高领导者加学分混名声的工具。你别指望你加入个文学社就能够一夜之间扬名各大报纸，也别指望加入个摄影协会就能够拍出美仑美幻的作品。幻想，绝对的幻想！作为一个普通的社员你所需要干的就是开会和继续骗下一届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以此来表明该社的最高领导者没有不作为。这就是大学社团！”历娆跟亲身经历过的师姐一样语重心长地对齐宇说道，说完了才发觉自己不堪的形象暴露了太多。 “你这套理论很经典，我回去要跟我们宿舍那个参加了8个社团的哥们儿传达一下，他要是听完了铁定更加卖力！”说完齐宇递给历娆一瓶水。 “对了，你们学院有个讲民法的老师，课上的非常生动”。齐宇接着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也听师兄师姐说了，不过还没有上他的课呢”，历娆回过头来吃惊的问道。 “哦，我无意间看到选修课表上有这个课程就选了”，齐宇话有隐藏地说。 “你还挺好学的呀，你们专业和我们差的很远呢”。 “是啊，不过多学点总是不坏的，对了，除了上课，你平时都会干什么？” “也没什么可干的，就是打工吧”。 “晚上学校外面不太安全，你得多注意。” “咦，他怎么知道我晚上出去家教的呢？”历娆心里纳闷道。 其实有好多次晚上十点以后，齐宇都看到了历娆匆匆从外面赶回来，只是他没有上前和她打招呼而已，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样一个倔强好强的女孩来说，他的伸手帮助只会是一种负担，甚至会刺痛她敏感的心，其实他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起先只是因为她像她，一样的酒窝，一样上挑的眉毛，一样倔强的神情，但是相处下来，才发现彼此有太多的不同，历娆坚强敏感，自强独立，一头精干的短发在风中轻舞飞扬，而她有时候撒娇，有时候任性，长如瀑布的发丝一泻千里。对于历娆所受的苦他很心疼，但是他不敢轻易地说出帮助的话，只能提醒她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一路上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他们聊了很多，令历娆没有想到的是齐宇对法学专业和法学院的了解并不比历娆少，对法学界的专家也是如数家珍，甚至在这个理工科为背景的学校图书馆里哪一角有些什么法学专业的书籍他也一清二楚。历娆内心的小宇宙又在发光发热：“难道他也在注意我？这个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有了另一只手的加入，那我的计划岂不是可以提前完成！嘻嘻！”好戏赶快上演吧！ 寒假过的愉快而短暂，历娆约了几个同学去看高中的班主任。 “历娆，听说齐宇也考到你们大学了，真的吗？”当时班上最八卦的一个女生问道。 “是啊，真巧啊”，历娆波澜不惊地答道。 “哎，听说他是为了一个女生才考到西安去的呢，你知道不？我有个同学跟他挺熟的，听说他有个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从小两人关系特好，还相约一起考到西安去呢，因为那个女生特别向往充满人文古韵气息的十三朝古都，不过后来那个女生生病去世了，真可惜。哦对了，我看过那个女生的照片，眉毛长的很像你，也有个酒窝呢，不过是长头发”。 听了这番话，历娆的心里很难过，原来他对她的在意是因为自己长的像某人而已，想想又很生气，奶奶的，跟个死人比真是晦气，但是要是连个死人都比不赢更是他奶奶的窝气！这场比试势必要坚持到底了！ 寒假过的可真快，转眼就要回学校了，再次来到学校，没有初次的新鲜感，课业的压力让他们彼此见面打电话的机会越来越少，虽然身处同一所学校，吃同一个食堂，但是，直到五一劳动节他们都没有见过面了，因为历娆真的没有想出什么勾引他的办法，所以只能按兵不动了。 五一节前一天晚上，历娆做完家教回到宿舍，其她的同学不是回家了就是出去旅游了，所以宿舍只剩下历娆一人。把自己扔到床上想着如何找个接口约齐宇出来电话就响了，历娆慢腾腾的爬起来接过电话：“喂，你好”。 “你好，我找历娆”，久违的声音划过历娆的心湖，划的她心旷神怡，老天竟然听挺到她的声音啊，这可是想什么来什么呀。 “齐宇吗？我是历娆，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历娆努力克制住内心翻滚的小宇宙平静地问。历娆就是有这样的能耐，无论心里如何翻江倒海，面上嘴上永远都是波澜不惊。 “五一有什么打算吗？我和两个同学明天打算去爬华山，你要是没有计划就一起来吧”。 “好啊，正好我明天没有课，来了西安怎么能不去华山呢！”好一个来了西安怎能不去华山啊，历娆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如此矫情，看来人应该善于发掘自己多方面的才能，如果矫情也算才能中的一种的话。商定了出发时间和必带物品之后，历娆挂了电话，赶快拿上钱包去学校超市采购了一些必带的物品。 第二天下午两点，他们在学校南门碰面准备出发，同去的还有齐宇的两个同学，一男一女。 “这是王琪，这是任飞，我同班同学，这是历娆，我老乡”。本来齐宇打算和任飞再叫上历娆一起去华山，但是没想到大嘴巴的任飞将这事告诉了王琪，本来对齐宇就有些意思的王琪非吵着要一起去，没办法就带上了。 “你们好”历娆客气地向他们打招呼。 “你好”，王琪边说边从头到脚将历娆打量了一番，态度极其轻蔑，很是让历娆受不了，在她打量历娆的同时，历娆用她5。0的视力以迅雷的速度将她大小姐浏览了一番：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身高比自己高了点，胸部比自己大了点，腰比自己细了点，嘴巴比自己性感了点嘛！可是不也有人说个子高寿命短嘛，那么瘦的人能长那么一双大胸脯吗！保不齐是隆的呢！腰细怎么了，跟盘丝洞里的妖精似的，还有那丰满的嘴唇得浪费多少唇膏啊！历娆心里跳跃的语言小宇宙用无数的贬义词将王琪身上的诸多特征毫无保留地问候了一遍。 “你好，我和齐宇住一个宿舍，老听他提起你这个老乡呢，见到你真高兴”。任飞高大健壮，眼神清澈，彬彬有礼地打断了历娆心里愤怒并且不停工作的小宇宙。 “出发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坐火车过去”，齐宇提醒道。 一路上说说笑笑，但是王琪似有若无的对文科生的不屑让历娆嗅到了敌意，在这所理工科很强的大学里，文科专业的学生一直备受其他学院学生的歧视，尤其是王琪这样漂亮、耀眼的理科女生。倒是任飞好像对历娆的专业很好奇，一路上打听这打听那。 “听说你们还开法医学的课，是吗？”任飞问道。齐宇也转过头来好奇地听着。 “是的，一共四位老师讲课，主要上了法医病理学，法医精神病学，司法鉴定，精神药品学，很有意思，”历娆娓娓道来。 “那你害怕吗？”任飞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行，法医病理学比较可怕一些，有视频解剖还有各种图片帮助你辨认各种伤痕的受伤时间以及被什么凶器所伤，其他几项不牵扯血腥场面，不骇人的，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旁听啊。” “我噻，女中豪杰啊，”任飞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 “太恶心了，解剖人的身体，想着就恶心，真残忍，拿死人做实验，”王琪不屑一顾的撇撇嘴。 真是一个矫揉造作的美丽女人啊，历娆还没有感慨完就听见半路杀出的任咬金打抱不平地说道：“你懂什么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历娆笑笑，没有做声，但是心里可是爽歪歪了，原来并不是所有男生都会宠着这样的女生的，不免又要在心里发一番感慨：“原来世风有上扬的趋势啊，这种小妞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看来，姐姐妹妹们有出头之日了。” 傍晚十分，他们来到华山脚下，离上山的时间还早，就在四周随便逛了一下。华山脚下有很多卖工艺品的小店，他们走进一家卖锁的商店，这些锁各式各样，非常漂亮，每把锁上都有两把钥匙，钥匙上和锁扣上都用红色的绳子绑着，是那种很鲜艳的红色，不过历娆却被四句话吸引住了：“与你同心，对你忠心，一片痴心，永不变心”。 “老板，这些锁是干什么用的？”历娆很好奇的问老板。 “小姑娘，是不是还没有交男朋友啊，这些锁叫同心锁，每对情侣来爬华山都会买把同心锁，沿路或到山顶时将锁锁到铁栏上，然后把钥匙用力抛向悬崖之中，这样两心成一心，那么他们的爱情就会天长地久，永远打不开啦，关于这个同心锁啊，还有一个典故呢，很久很久以前，善良的女孩和忠厚的后生相爱了；可是做商人的父亲不想让女儿过穷苦的日子，偏偏把她许给官家的公子；婚期来临的时候，后生勇敢地抢出了新娘逃到了山里；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之际，他们挽着手从山上飞身跳了下去，消失在了山谷里，无影无踪，人们沿山谷寻找了数日，却并无尸首，只发现了一把刻有二人名字的石锁，传说这是天上的月老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将他们变成了这把石锁，好让他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后人为了纪念他们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便在每逢八月十五的月老诞辰前往月老庙系锁，未找到对象的人，结锁祈求月老早日赐得一段好姻缘，已结姻缘的男女，则将双方的名字刻在锁上祈求月老保佑他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走出这家店，历娆依然沉浸在那个美丽的故事中，她机械地跟着他们走着。“我们找家饭店吃点东西吧，要不然到不了山顶就饿昏了”，任飞建议道。 “说的有道理，那就这家如何？”抬头看到一家蛮干净的泡馍店，齐宇问道。 “可以啊，泡馍顶饱，不会太快饿，我们至少要爬5个小时才能到东峰看日出呢，”边说着任飞已经走进了店里，吃完东西他们又休息了一下才到出发的时间。 晚上11点整，是时候出发了。齐宇领头在前，王琪先历娆一步紧跟着齐宇，齐宇看了一眼历娆没有说什么，历娆虽然心里很不爽王琪的行为，但是面上嘴上依然不动声色，跟在王琪后面，任飞断后，一行四人踏上了征服天下第一险的征程。 唐朝诗人张乔曾在他的诗中写到：“谁将依天剑，削出倚天峰”，不愧是天下第一险，爬在仅容一人的石阶上，历娆紧紧地抓住两边的铁索，铁索两边就是万丈悬崖，四周漆黑一片，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不知何名的野生动物的吼叫声，让历娆毛骨悚然。 不过，几乎所有的护栏铁链上随处都可见环环交扣的同心锁。原来不论是传说还是迷信，人们总愿意相信那些美好的东西，有时候人的力量不能实现心中所想时，借助天的力量会是很多人的选择，哪怕这只是一种心里安慰而已。 起初的一段路是新鲜而刺激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拉长，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王琪不时地抱怨说累，要休息一下，但是大家都明白一旦休息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很可能会错过东峰上的日出。 没有办法，齐宇只好伸出一只手牵着王琪的手，拉着她往上爬。王琪很是得意地看了一眼历娆，像是在宣告着她的胜利。历娆盯着那对紧紧握着的手，想起了曾经握着自己赶火车的那只手，她听到了心里某处破碎的声音。她尽量忽视那双手，可是那双手似乎有某种吸引力，总是让历娆不能控制自己的眼光和心境。 “啊”，突然脚下一滑，历娆尖叫出声，幸亏后面任飞反应快及时抓住了历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历娆很可能成为葬身于华山的又一人，据说曾经就有很多失足跌下去的游人，历娆很尴尬，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小心，只注意那双手而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了。以前那个喜怒不形于色、将自己情绪控制很好掩藏的天衣无缝的历娆哪里去了，还是心中对齐宇的感情在逐步加深？ “没事吧”，齐宇停下脚步，担心地问道，“任飞，我和你换换位置，你开路，我断后”，不容任何人拒绝，齐宇已经来到了历娆的身后，任飞摸摸鼻子没有说什么走到前头，王琪生气地跺着脚。历娆发誓她不是有意的，她没有这样的心机，也做不出这样让人恶心的举动，确实是不小心滑了一下，尽管有人将她的行为解读成了故意的了。 齐宇走在身后反而让历娆更难受，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她无所遁形。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爬到了一块写着迴心石的石头旁。 “原来这就是迴心石啊”，王琪说道。 “以前从玉泉院到青柯坪的华山峪道并未整修，行走艰难，攀登华山的游人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而到此后，再往上行走山势只会愈加险恶，便有一些意志薄弱者不敢前进，回心转意，视险而归。也正因为如此，古人又在附近四周的悬崖上刻写着“迈进”、“余勇可贾”、“英雄进步”、“脚踏实地，步步留神”等激励的话。所以迴心石是华山对一个人意志的考验。在这里是继续上山，还是折身转回，每个人都要做出选择。迴心石是华山之险的一个见证。”齐宇娓娓道来迴心石的来历。 “你懂得真多，齐宇，好佩服你哦”，又是一个花痴。 历娆心里默默地记下这些话，她是一个不轻言放弃的人，无论对于学业、感情还是命运她都不会放弃，虽然有时候她还是很被动，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个懦弱、不敢付出、不敢面对、轻易放弃的懦夫。 入夜了，山上的寒气很重，但是因为一直不停地在耗费体力，所以倒不觉得冷，反而出了很多汗，大家的衣服都湿透了。爬山是件消耗耐力的事情，开始的激情和新鲜感退却之后，剩下的就是和体力耐力的较量了。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任飞提议讲笑话。 “我先抛砖引玉啊。上学这一天最痛苦的事儿是啥，你们知道嘛？就是去上课了，老师没点名！上学这一天最最痛苦的事儿是啥，你们知道嘛？就是没去上课老师点名了！上学这一天最最最痛苦的事儿是啥，你们知道嘛？是第一节课去了不点名，第二节课走了老师点名了！哈哈哈哈”。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任飞同学，哈哈哈哈”，王琪笑问道。 “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可是模范生呢，轮到谁了，赶快”。 一连串的笑话缓解了机械的爬山运动带来的单调和枯燥，尤其是在这号称“天下第一险”的华山上，朗朗的笑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响亮，远处传来的回音彰显着这群年轻人傲视“天下第一险”的豪情壮志，年轻真好！ 凌晨四点钟，越过最后一道险峻的屏障——垂直与地面成90度的云梯，他们终于攀到了华山东峰的观日台。果然如卖锁老板所说，陆陆续续上来的年轻男女们将刻有彼此名字的同心锁锁到了悬崖边的铁链上，然后将钥匙远远地抛了下去，然后甜蜜地注视着那鲜艳的红飘带缓缓下坠，直到消失不见。 “离日出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坐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齐宇说道。 “好啊，我还真饿了”，说完王琪便坐到齐宇旁边，拿出背包里的食物递给齐宇一份，然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任飞，给你吧，我自己带着吃的呢”。 “哎，他又不是没带吃的”，王琪叫道。 齐宇不顾王琪的叫唤将食物送给了任飞，掏出自己水和吃的，然后起身来到历娆身边，“累不累，吃点东西吧，我买了很多”。 “谢谢”，历娆接过齐宇手中的食物，心中的小宇宙很High了一吧，小样，这叫以静制动，懂吗？ 陆陆续续地，东峰上的人越来越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待日出的来临。历娆偷偷地瞟了一眼齐宇，他好像很是若有所思。 “这一刻的到来是值得期待的，元元，我终于站到了我们相约的地方等待你盼望已久的壮丽景观，你能感受的到吗？”齐宇在心里默默地对逝去的元元说。 元元就是齐宇为之考来西安的女孩，俩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相恋，没想到后来生病死了。当齐宇第一次看到历娆的时候，就觉得他俩长的很像，倒不是面像，而是神似，所以有意无意地他总是将目光放到历娆身上，时间长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她像元元还是自己真的很喜欢看她。 “出来啦，太阳马上就要出来啦”，有人兴奋地喊道。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往东方张望，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大家全都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生怕一出声就会吓跑翘头探路的太阳。 当第一缕阳光撒到历娆身上的时候，历娆心里的愿望小宇宙又跳了出来：“太阳之神啊，请您无论如何要保佑我，保佑我偷偷锁在北峰上的那个刻有名字的同心锁赶快将我和齐宇锁到一起去啊，而且要一生一世，要是这事儿成了，将来我带我儿子再来看你啊！”历娆双手合掌，十分虔诚地祈祷。 排除险峻这一特点，华山是个奇特又神乎其神的地方，如果是情侣一起上华山，那么他们的爱情会更加坚定，如果是徘徊在爱情门外的暧昧男女一起上华山，回来之后他们注定会走到一起，成为情侣。这是经过无数对男女亲身验证过的，绝对有证可考。华山既是爱情的粘合剂，又是爱情的催化剂，这样的说法让这个“天下第一险”不再那么冰冷无情，而是成为爱情的圣地，让它成为极富浪漫主义色彩的险峰峻岭。 第三章：千呼万唤始出来 大一很快过完，转眼就进入大二了，课业也越来越重，尤其是齐宇，理工科的试验太多，一做就是四五个小时，再加上历娆辅修了英文第二学位，平时还要打工，让历娆勾搭齐宇的机会变得少之又少，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看来只有找乔楚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对策。 第一次的英文辅修课是口语课，历娆找了个靠边的座位独自坐了下来，老师分配给大家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寻找一个partner，然后自我介绍。历娆环顾了一下教室，发现大家基本上都有搭档了，正在历娆犹豫的当下，一个全身nike，戴着一只耳钉的男生冲了进来，一边给老师作揖道歉一边寻找座位。 “哎，这位同学，你迟到了，下不为例啊，你就坐那儿吧”，老师指着历娆身旁的空座说道。 “Thank you so much，my dear teacher，you’re the greatest teacher I’ve ever met”，男生油嘴滑舌地说道。 “Nice to meet you，my name is YuYang，how should I address you，Miss beauty？”余阳冲着历娆咧开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Hi，you can call me LiRao”。 “哪个Li，哪个Rao啊”。 “历史的历，妖娆的娆”。 “你长的这么端庄，一点都不妖娆啊！”余阳故作不解的感叹道。 历娆没有理他，兀自打开书看了起来。 “Are you angry？I apologize，please for give me！”余阳可怜兮兮地望着历娆。 “No，I just think you’re so boring！” “是啊，我真的很无聊啊，求你别生我这个无聊人的气嘛！”余阳一副小媳妇受了千般万般委屈的模样。 “没有生你的气，好好听课吧”，历娆无奈地说道，原来这个沉闷的理科院校还是有那么个把两个有面部表情会说话的男生的，难得难得啊。 “Ok，everybody，now I’ll give you atopic，and each of you should make a three minutes’re presentation，the topic is‘What do you think is the greatestinvention in the world？’” 接下来每位同学各抒己见，有说电脑的，有说手机的，有说电视的……，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历娆的答案是火种，然后罗列了一些论据来论证自己的观点。轮到余阳了，只见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清了清嗓子：“Ithinkthegreatestinventionintheworldiscondom（避孕套）”。 “噗”，老师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还没有下去就悉数喷到了余阳的脸上，所有的同学包括历娆在内都吃惊地盯着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只见他用手抹了一下脸，用一张怎么看怎么假的脸严肃地说道：“别激动，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然后，从避孕套的来历，到世界上正在遭受艾滋病折磨的患者数量，从避孕套大大减少艾滋病的感染率，到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这个家伙引经据典、滔滔不绝、义正严词、口若悬河地用英文整整讲了十分钟，英文啊，远远超过了老师设定的三分钟时间，而且老师竟然没有打断他！ 这是个有意思的partner，这是一堂生动的口语课，这生动还将一直延续下去，因为有余阳的存在，他就像能给人带来快乐的音符，俊朗的外表，富有感染力的笑容，闪闪发亮的耳钉和眼眸，夸张的表情，再加上他的妙语连珠，想让人忽略他都难，好一颗璀璨发亮的钻石！ 周四晚饭过后，历娆有家教要做，比起乔楚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生活，历娆活得就比较酸甜苦辣，人间疾苦倒是没有尝过，非洲难民的饥饿也没有来过，但是，一日三餐，学费，生活费还得她一点一点地挣！历娆经常无比幽怨的掩面长叹：人跟人咋就这么不同呢！不是说人生而平等的吗！都是屁话，首先经济就不平等嘛。 下课之后已经是十点多了，学生家长将这个月的费用付给了历娆，另外还多给了200块钱，因为孩子这次月考的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家长很满意历娆的劳动成果。对于每次家教，历娆可是费尽了心血，将自己二十年来总结的所有宝贝倾囊相授，对于相授的对象，那可是当自己亲生儿子女儿一样谆谆教诲，耳提面命，弄得每个孩子都不叫她姐姐，改叫她历大妈，哎，为了人民币，值了。 入冬了，大街上的人很少，历娆快步地向公交车站牌走去。突然一个身影擦过历娆的身体，还没等历娆弄明白，胳膊便被使劲地拉了一下，再看手上的提包，没了。 “抢劫啊，抢劫啊”，晓得是怎么回事之后，历娆一边追着那个抢劫的人一边喊着，可是这年头人情都是冷漠的，即使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他奶奶的，人心哪里是肉长的，比他妈的钻石还硬还无情。历娆低声咒骂着，不过脚上的步子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嘴的的动作而有丝毫的放慢，眼看着那人越跑越远，历娆不禁悲从心来，我的血汗钱啊，还没有唔热呢，回来啊，混蛋！突然，一辆摩托车从后面擦身而过，向那人飞驰而去。 只一会儿工夫，骑车的人身手利索敏捷地将历娆的提包从那人手中夺了了下来，然后调转车头骑到历娆跟前。眼见来了个厉害的骑车抢夺角色，那个抢包的人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地跑掉了。局势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历娆的心瞬间从抛物线的谷峰跌至谷底，然后又回到谷峰，人生真他妈的充满了跌宕起伏！ “谢谢你，谢谢你”，历娆气喘吁吁、感激涕零地连声道谢，只差没给人家跪下来了！ “你要怎么谢我啊，端庄同学？”车上的人摘下头盔。 “原来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历娆盯着余阳问道，顺便看了一眼车后座上化的面目全非的辣妹。 “先别管我怎么在这里，我问你怎么谢我啊，小端同学。”自从上次历娆解释完名字给他听之后，端庄这个名字就成余阳对历娆的专有称呼了。 “你想我怎么谢你？”历娆将包紧紧地护在胸口警惕的说，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但要是需要动用她的荷包那就更是不可能的。 “请我吃饭吧”，余阳不理后面辣妹的不耐烦兀自和历娆聊起来。 “吃饭啊，也行，不过地方得我选，”脑中电石火闪之后，历娆爽快的答应了。 “没问题，那你就等我通知吧，要我送你回学校吗，端庄同学？” 看了一眼车后座早已不耐烦的辣妹：“不用了，马上就到车站了，你们先走吧”。 “好的，别再被人抢了啊，再见，端庄同学”，说完余阳骑着摩托扬长而去。 “真是个贱人，不过幸亏有这个贱人，要不然我这个月的劳动加奖金就付之东流了，谢天谢地”，历娆护紧了胸前的包，跳上了回校的公交车。 回到学校已经快十一点了，历娆洗漱完后就窝到了床上，按照惯例将今天的收入存入私人小金库并且入账，看着钞票越来越厚，历娆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不知是哪个奋发向上的青年曾经说过：“每天早上起床我都要看一遍‘福布斯’富翁排行榜，如果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我就去上班。”这句话真是彻底地说出了历娆的心声，并且被她引为座右铭，说这话的人也被历娆视为偶像，每当她疲倦的时候，沮丧的时候，不想动的时候，她都用这句至理名言来激励自己，给自己动力，正是在此人此话的启发下，历娆挣钱的生活得以继续生生不息下去，历娆抠门的生活作风也得以发扬广大。 “大救星，我看你是一天不摸钱你就一天睡不着觉啊！”乔楚小姐穿着露肩黑色小礼服性感无比、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 “干嘛穿成这样，又要到哪儿招蜂引蝶去啊？你小心苍蝇粘上来赶都赶不掉！”历娆抬头看了一眼自我陶醉的乔楚小姐，然后继续打理自己的银子。 “明天晚上学校有演出，我们舞蹈团要上两节目，怎么能少得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年轻貌美、青春无敌的舞蹈团台柱子呢”，乔姐对着历娆搔首弄姿地说道。 “是啊是啊，那你也不用穿成这样吧，这可是冬天，大姐，您可真够美丽冻人的！”历娆配合地哆嗦了一下。 “你懂什么！为了我家金城武，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你没听说过啊，女为悦己者容嘛！告诉你哦，我家金城武明天也有节目，他可是学校乐团出了名的bass手呢！”乔楚花痴的本性瞬间暴露无疑。 “大姐，别犯花痴了，好不好！搞乐队的大多都花心，你小心点，别陷进去到时候拔不出来，我可救不了你！”历娆提醒正在腾云驾雾的乔同学。 “对了，你明天来看我演出吧，顺便看看我家金城武，让你大饱眼福一番！知道我们这个郁闷的理科院校里也是有帅哥滴，明天周五，你不是没有家教嘛，必须来，要不然我登报跟你断绝关系！”乔楚恶狠狠地说。 “还登报呢！哪家报纸啊，别告诉我是校报啊！估计审稿的老师看不上你的稿子，交点儿版面费就行了。对了，告诉你一件特刺激的事情！”历娆将晚上的经历简单地想乔楚介绍了一番，虽然简单但是情节描述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峰峦迭起。 “我说你有必要这样子采蜜吗？这次是劫财，下次要是劫色看你怎么办！到时候你哭天抢地也没有用了！及早收手吧！” 历娆也想收手，可是历娆命比较贫贱，别说像乔楚那样有钱有势的老爹了，历娆连自己的亲爹在哪儿都不知道，每次问老妈的时候，看到她一副期期艾艾、无限悲恸的样子，历娆只好打住，她不想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逼入痛苦的境地，只好每天没心没肺地在她妈面前装的比有爹的孩子还幸福。 “对了，你说我跟齐宇咋办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地把他弄到手啊！给姐姐出点主意吧，你不是在这方面很行的嘛！”历娆很是烦恼地问乔楚。自从上次去过华山之后，他俩虽然经常打电话，见过几次面，但是都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可把历娆给愁死了。 “这样，你明天把他带来一起看演出吧，首先得多多接触，然后再用苦肉计外加美人计，这个苦肉计是屡试不爽滴，至于美人计嘛，程度不同，结果当然就不同啦，必要时可以以身相许滴！”乔楚做诸葛亮状身经百战似的。 周五晚上，乔楚带着历娆和齐宇一起来到学校礼堂，给他俩找了个靠前的座位就去后台准备了。 学校每年都会举行各种各样的演出晚会，从筹备、策划、准备、排练、拉赞助、到最后的正式演出都由学生一手包办。大学和中学的差距就是除了上课基本上看到不到老师，以学生会为盟主的学生社团随处可见，这些初次离家进入群居生活的祖国小骨朵们已然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他们精心打理的形形色色的小社团组织有序、治理结构完整、人事制度完善……，总之，学生撑起了大学校园中的一片天，跟历娆看的那个关于大学社团的狗屁段子完全不成对称图形。历娆没想到学校的晚会这么精彩纷呈，歌舞、小品、乐器演奏、相声一应俱全，而且不落窠臼，引得场下阵阵掌声。 “亲爱的同学们，接下来请欣赏校舞蹈团街舞表演《打电话》！” “乔楚要上场了，快看快看，”历娆故意装作无意地抓着齐宇的手兴奋地叫道。 齐宇没有拒绝任由历娆抓着自己的手，时不时地转头温柔地看着历娆，他喜欢看她脸上丰富的表情，眼睛充满神采，兴奋的像个孩子，还有那个深深的酒窝很是具有吸引力。 音乐声想起，五个身穿黑色吊带，白色流苏裤，耳带银色大耳圈的年轻姑娘们酷酷地随着音乐尽情地舞动着，领舞的乔楚小姐搔首弄姿，香汗淋淋，如水蛇般的小蛮腰勾魂摄魄，引起场下阵阵掌声、口哨声、尖叫声。一舞终了，场下的观众意犹未尽，叫好声不绝于耳。 “这舞不错吧！跳舞的妞更不错吧！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吧！”历娆在齐宇的眼前挥了下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恩，的确好看，身材又好，再跳一段就更过瘾了，”齐宇砸吧着嘴巴故意说道。 “那我让乔楚给您来段独舞，您看怎么样啊！” “那真是求之不得啊！”齐宇顺着梯子往上爬，原来和她斗嘴也很有意思啊。 “聊什么呢？怎么样怎么样？我们舞够热吧？”乔楚已经换好衣服婀娜多姿地来到历娆面前，和齐宇打过招呼后就坐到了历娆身边：“对了，马上就轮到我家金城武上场了，好激动啊，你可得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的看，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乔楚甜蜜地警告历娆。 “大小姐，这是你第几次终身大事了啊？我数数啊，一、二、……”，历娆扳起了手指数了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快看快看，就是左边的那个bass手，怎么样？够酷够帅吧！哎呀，他还冲我笑呢！哈哈哈哈，”乔楚像是炫耀一个已经手到擒来的宝贝一样两眼放光、无比淫荡地笑着。 顺着乔楚手看过去，那个人正冲着历娆眨眼睛呢，“竟然是他？”历娆撇撇嘴闷声地说道。 “你认识他！”乔楚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那个bass手身上转向历娆。 “恩，是我们辅修班的一个同学，叫余阳，没想到他竟然还玩乐队！” “真的啊，太好了，你竟然认识他，那你得帮我跟他搭上线！”乔楚激动地说道。 “弄半天你俩还没有认识啊！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乔楚同学！” “人家不是害羞嘛！姐姐我限你一周之内给我搞到他的手机号、QQ号，MSN，外加生辰八字，要不然我们断绝同学关系、姐妹关系、师徒关系！”乔楚同学一本正经地对着历娆，弄得历娆和齐宇哭笑不得。 “这个任务有点艰巨啊，乔美女，我跟他又不熟，你给我的这个期限有点短啊，小的恐难按期完成大人交给的任务啊！”历娆可怜巴巴地说道。 “好吧好吧，鉴于任务比较艰巨，本座决定给你充分的发挥时间和空间，让你打入敌人内部，伺机而动，必要时可以略施美人计，您老不会介意的哦，俗话不是说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历娆，你可不能太过了啊，要不然他要是看上你了我饶不了你！” “遵命遵命，我的大小姐！”历娆万般无奈地说。 “对了，齐宇，你知道吗？历娆昨天晚上在家教回来的路上差点儿被人劫财又劫色呢，惊险万分！幸好有惊无险，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乔楚将历娆被劫的过程中绘声绘色地描写了一番，并将她添油加醋的本事淋漓尽致的发挥到了极致。 “真的有这事儿？”齐宇紧张地转头问历娆。 “有是有，但是没有乔楚说的那么夸张啦！”历娆心虚的说道。 “那我以后送你去家教！” “好啊好啊，这样最安全了！”乔楚对历娆眨眨眼睛，大功告成也。 历娆也半推半就地说：“那好吧！那以后就麻烦你了啊！” 然后，每次家教齐宇果然说道做到，除了有课之外，他都坚持送历娆去家教，然后回学校自习，到时间再去接她，如果地点远的话，就在附近转悠转悠，要不找个咖啡馆什么的地方看看书等她下课。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关系果然有很大进展，过马路的时候，齐宇经常很自然地牵起历娆的手，历娆心里的得逞的小宇宙又在欢快地跳跃！ 第四章：酸菜诗 周一上下午上毛概（毛泽东思想概论）大课，历娆和乔楚坐在一起，历娆用心地记着笔记，记得曾经有个师兄跟她说：“如果你把毛概看成是一门讲述毛泽东的自传课的话，你不仅会觉得这课很有意思，你还会打心底里发现毛泽东根本跳出了人的范畴，而是伟大的神，更能从他身上学到受益终身的东西。” 转头看看乔楚，她老人家早已不知道云游到哪里去了，估计周公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吧！忽然乘着老师转身板书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纸团，历娆孤疑地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到：昨天我的心受了伤所以我尘封了心窗今天我遇到了你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心窗昨天我不知生命在何方所以我漫无目的地飘荡今天我遇到了你引领我寻找到了生命的方向啊我的女神你就是我的灯塔我人生的航向我的重生我的太阳谨以此诗先给我的女神——乔楚小姐——一个一直爱慕你的人“乔乔，快醒醒快醒醒。”历娆用胳膊肘碰了碰睡得正香的乔楚。 “怎么啦？”乔楚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 “你自己看吧，”历娆将纸团递给疑惑的乔楚。 “这是什么呀，酸成这样！还我的灯塔，我的太阳，这人脑袋让驴给踢了吧！他家得似生活在刀耕火种的远古时代，长期不见天日，不过本小姐可不是他的救世主！一边酸着去吧！”说完继续神游周公去了。 “哎哎哎，你别睡啊，你打算怎么办啊？” “凉拌！别打搅我睡觉！Byebye。” 叮叮叮……，下课铃响了。 “终于下课了，走，今天天气好，我俩逛街去吧，”乔楚伸了个懒腰慵懒地对历娆说。 “乔大小姐，鄙人接下来还有课要上呢，逛街啊，你找别人陪你吧，”历娆收拾完之后快步地奔赴另一个战场。 踏着上课铃声，历娆气喘吁吁地冲进辅修课的教室。 “这儿这儿，”余阳冲历娆挥手道。历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余阳座位旁坐下。怎么看她俩都不是一路人，一个按部就班，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一个中规中矩，一个险招百出，一个乖乖学生，一个乐队混混……，要不是他流利地道的英语口语可以让历娆受益匪浅，她真想和他保持距离，哦不，是躲的越远越好。对了，还有乔楚交给她的艰巨任务，想起来头就大。 “端庄同学，没想到你专门来看我演出啊！”余阳自恋地说。 “谁是去看你的啊！你别自作多情了，”历娆摊开书不理他。 “Noweverybody，classbegins……”，一节课下来，余阳让历娆再一次见识到了他纯正的美音、严谨的思维逻辑、出其不意的招数，当然还有那张扬的个性。 “对了，能把你的QQ号给我吗？”历娆边收拾书包边问。 “怎么？被我风流倜傥的外形、卓尔不群的气质、出口成章的口才、流利地道的美语彻底征服了吧，忍不住对我感兴趣了吧！哈哈，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呢，我可是将你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的救命恩人呐！端庄同学！”余阳没脸没皮地说。 “行，没问题，就今天吧，我请你吃饭，但是说好的啊，地方得我选，不过我还得带个人，你不介意吧！”一个人影栩栩如生地跳到历娆的脑海中。 “不是那天陪你看晚会的那个四眼儿男生吧！”余阳酸酸地问。 “什么四眼儿，那是学问的象征，你嫉妒人家就明说呗！”历娆心情很好地挖苦他。 “那那个很有学问的四眼儿是谁啊？你男朋友？你要带的那个人是他？”余阳八卦地问。 “目前不是，不过马上就是了，姐姐我为了不打击你的自尊心，我就不叫他了，我要带的这个人呢是个女生，还是个美女哦，走吧。”历娆背上书包就往外走，人家不都说秀色可餐嘛，为了荷包瘪下去的幅度小一点，牺牲点儿小乔同志的色相也不会遭天谴嘛！而且小乔还巴不得让历娆利用呢，各取所需嘛！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滴！ “去哪儿吃啊？小端同学，我可是很期待你这个守财奴会请我吃什么！”余阳跟在历娆后面巴巴地问。 “跟着我走就知道了，快点，腿那么长走的这么慢！对了，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给同学打个电话。” 余阳将手机递给历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没有手机！？” “我没手机怎么了！没手机是对不起联通还是对不起移动啦！”打完电话之后历娆将手机还给了余阳，顺便赏了他一个白眼。 “你不会请我吃这个吧！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守财奴，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守财到这种地步！亏你想的出来——竟然请我吃食堂！”余阳跟中了黑煞掌似的叫道。 “食堂怎么啦！食堂干净、卫生，现在传染病这么多，SARS、禽流感、疯牛病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你不想成为下一个吧！再说了，‘欢乐时光’可是学校最好的食堂，菜价也比其他食堂的贵那么多，对的起你余大少了！”他们找了一个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乔乔，这儿，”看到乔楚出现在门口，历娆招手喊她，乔楚很high地跑过来。 “这是我同学乔楚，这是余阳，”历娆冲乔楚眨眨眼。 一顿饭下来吃的那叫一个宾主尽欢，各取所需。乔大美人的所有目的都在这个饭桌上全部达到了，QQ号，MSN，邮箱，手机号，能留下的联系方式全留下了，所以说中国人的事情都能在饭桌上办成那就是个铁铮铮的公理。 历娆起身结账，刚离开桌子，余阳就跟了上去，将自己大号的篮球服披到历娆的身上，历娆疑惑地转头看他，“干吗？这可是夏天，我又不冷，你绅士风度用错地方了吧！” “穿上，要不然一会儿出丑的是你！去那边坐着吧，我去帮你结账，”余阳转身往柜台走去。 历娆走到乔楚跟前：“怎么了？乔乔！”历娆不解地问。 “大姐啊，大姨妈来了都不知道！裙子都湿透啦！”乔楚敲着历娆的头小声地说。 “啊！那我不是丢人丢到非洲啦！”历娆尖叫道，引来周围同学的纷纷侧目。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害我出丑！”历娆掩口小声地责备她。 “那余阳不是先我一步嘛，没事儿没事儿，就我俩看见了，其他人都没看见，放心吧，啊！” 余阳已经结完帐回来了，历娆的脸马上蹭的一下全红了。 “好啦，端庄同学，你这下可欠我两顿饭了啊，我先记着，你逃不掉的，而且下次地点得我定，衣服先借你穿着，我就不送你们回去了，我先走了！Byebye！”说完余阳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掉了。 “乔楚！他在嘲笑我！你看见没有，你怎么能看上这么一丑陋的嘴脸啊！讨厌讨厌讨厌！”历娆绝望地叫着。 “娆娆，这衣服到时候能不能让我还啊！”乔楚跟没听见似的，盯着历娆身上的衣服贼贼地问。 “乔楚，你太过分了，都这时候你还顾着自己的事儿，传说中的有异性没人性说的就是你吧！”历娆万分伤心地哀嚎。 “姐姐，别生气了嘛，您的大恩大德我乔楚没齿难忘，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这样总行了吧！”乔楚拽着历娆的衣袖子哀求，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余阳的衣袖子。 “你……，这可是你说的啊！乔楚同学！给我记着！赶快走吧，嫌我丢人丢的还不够啊！”历娆裹了裹衣服走出食堂，乔楚屁颠屁颠地跟在历娆后边，喜滋滋地盯着历娆身上的衣服，无限遐想！ 又是一年迎新日，不知不觉这已经是历娆进入大学的第三个念头了，从生涩到适应，再到现在的如鱼得水，从18岁到20岁，从短发到如瀑的长发，虽然只有短短两年的时间，大学带给历娆的不仅仅是知识的汲取，还有性格的改变，友情的滋养！当然还有即将到来的爱情！ “哎呀，看着这帮青疙瘩小屁孩儿我就来气，人家说，这大一女生是芒果好吃不好看，大二女生是苹果好吃又好看，大三女生是石榴好看不好吃，大四女生是西红柿还以为自己是水果！”乔楚无限感慨地抚摸着自己的眼角，好像那里已经长出了深深地鱼尾纹一般。 “总结的太精辟了，石榴小姐！您的石榴裙下没少人趴着吧！” “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搞定齐宇啊，他送你家教都快一年了吧，怎么还不见动静啊，我老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快了快了，你不知道慢工出细活嘛，我争取今年把他拿下，绝对不辜负您老的栽培与厚望！” “抓紧抓紧，有时候必要的牺牲还是需要的，给他点儿甜头尝尝，献身都在所不惜，反正你也打算一辈子贡献给他了，早献晚献都一样！要不然小心你家齐宇被别的小妖给拐跑了！他们班不是有个王琪已经觊觎他很久了吗！” “我家齐宇才不会呢，我了解他，他是扛得住诱惑的人！”历娆自信满满地对乔楚说道，也像是对自己说的，想起王琪，她还真的抓紧啊。 “我告诉你，没有不吃腥的猫，不是姐姐没有提醒你啊，你得留点儿神！”乔楚警告历娆。 “我一定谨记您老的谆谆教诲，不过眼下你的麻烦来了！”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历娆打趣道。 “你们好！乔楚，那个那个……”，李来福挠着苍蝇都不带打滑的头发羞羞答答地支吾着。 李来福就是那个缺少阳光，没有人生航向的酸菜诗人。李来福是地道陕北人，别看他一副土老冒的样子，家里资产可是过亿的哦！在这个远离党中央核心地带的大西北，除了有漫天的黄沙飞舞、干旱的黄土高坡，还有就是那富裕了少数陕北农民、让无数针扎在贫困线上人眼馋的煤窑。李来福的父亲就是一腰缠万贯的陕北煤窑主。作为暴发户的第二代，贵族气质在他身上是压根找不到的，但是俗气倒是无处不在，就连花钱都俗气到底。所以，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是从资产过亿的家庭里走出来。 “有话快说，我赶时间，”乔楚不耐烦地说道。一旁的历娆用手肘捣了一下她。 “那个，我给你写的东西你都看了吗？”李来福憋着红脸梗着脖子问乔楚。 “没看，全当废纸扔了，你以后不要再浪费时间写那些儿没用的东西，我不感兴趣！”乔楚毫不留情地说道。 “可是我喜欢你啊，我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来福没有放弃的继续追问。 “大哥，您也不找个镜子照照您的尊容，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给扔了把胎盘养大了！长的难看也就罢了，个人卫生一塌糊涂，你看你的头发，养苍蝇呢！历娆，走！”乔楚拖着历娆往前走。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说话那么难听，小男生纯洁的小心灵怎么能够受得了！”历娆回头看着愣在远处的李来福。 “你看他，从头发到脚趾，从里子到面子，从名字到那些酸菜坛子里泡出来的诗，整一彻头彻尾的土包子。再看看本大小姐我，无处不散发着优雅的举止，无处不透露出高贵的气质，你说将一土豆放一莲雾（海南的一种漂亮的水果）旁，能搭吗！”乔楚歪理邪说地解释给历娆听。 “你啊，是常有理，但是也不能这样打击人啊，说人家长的像胎盘，太损了吧！你就不能……” “打住，这位大妈，你的麻烦也来了，瞧！” “历娆，请等一下！”王琪拦住历娆的去路。 “你好，王琪，找我有事吗？”先礼后兵向来是历娆的处事之道。 “你自己找罪受也就罢了，凭什么要拉上齐宇，”王琪像个护犊子的母亲，发现自己养了20几年的儿子被外面风吹草长的野花小手指一勾就给勾跑了，连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老妈子都不要了，心里能痛快吗？然后这个老妈子千辛万苦找到拐走儿子的狐狸精，质问她为什么要勾走自己的儿子，还让儿子跟着她吃糠咽菜受罪。 “你谁啊你！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儿！”乔楚首先发声，这种场合怎么能少得了她大小姐的牙尖嘴利！ “我又没有找你，你撒什么腔，这就是你们文科生的素质吗？”王琪不屑地从鼻腔中发出哼哼声。 “你他妈的嚣张什么呀你，泼妇！大脑是做试验时短路了还是被硫酸泼了，整容时医生是不是刀子动歪了顺带着把你鼻孔开的过于朝天了，嘴巴是不是骂人骂多人得中风了，眼睛是不是老是拿来斜人也给彻底斜过去了，别他妈的拿一伪上流社会的嘴脸到这儿撒泼，你站错地方了！”乔楚愤怒了，她最不能忍受地就是在这个理工科学校里理工科的学生鄙视文科学生，王琪这下是撞到枪口上去了。美女很容易被宠坏，在男人面前撒泼撒得好叫撒娇，但是，在女人面前撒泼撒得再好还是难免落个泼妇的恶名。 “你才泼妇呢，你们这群没有素质的文科生！我告诉你历娆，离齐宇远点儿！”王琪气急败坏浑身哆嗦不顾形象颜面尽损地吼道，然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估计这个试验做多了的理科女生没有经过后天任何的语言训练，在乔楚如此凌厉的攻势之下无所遁形，憋红了脸张了半天的嘴都没吐出半个字，弄的乔楚很是没有成就感。 齐宇因为晚上接送历娆家教，有几次非常重要的试验课逃了，后来被老师发现，老师本来想把齐宇试验课给挂掉的，后来王琪拖着老师软磨硬泡撒了很多谎才帮齐宇逃了过去，齐宇的课才得以没有挂掉。 “王琪，请注意你的形象，你好像在说现在的你，至于我和齐宇之间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争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他走到一起，然后我们会很幸福地走下去，如果你有时间，随时欢迎你关注我们的幸福！走，乔楚。”说完历娆拉着准备第二轮战斗的乔刀子同学朝宿舍走去，生怕接下来的排列组合喷薄而发的语句会让王琪当场歇菜，那她在齐宇面前辛苦建立起来的伪善良宽容的嘴脸会迅速土崩瓦解，那这段时间的努力岂不会前功尽弃了，她要有风度地忍。 乔楚不情不愿地被历娆拖着，“她奶奶地，敢跟老娘叫板儿，我让她死的跟马大元他老婆一样难看！”乔楚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愤怒里不可自拔，“今天还真邪门了，尽碰见些衰人，回去得上星座版看看，找点儿破解的方法。” “好了我的大小姐，你没看见她被你气的快梗屁了嘛！您就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她哪里是您的对手啊！”历娆恭维地拍着乔楚的马屁，要是不赶紧给她灭火，这势头大有继续发展下去的苗头，恐怕到时如星星之火，燎原不已，将自己都给烧的外焦里嫩的，不好收场！ 乔楚回到宿舍，没经历娆允许拿起电话就给齐宇拨了过去，表情迅速逆转，声音弄的跟林志玲似的，万般委屈地向他申诉王琪对历娆的恶行，历娆隐忍、宽容、善良的形象在乔楚的鬼斧神工之下立刻跃然纸上，瞬间变得高大无比，估计窦娥姐姐听到了乔楚的这段话也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向乔楚同学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晚上家教，齐宇照例送历娆过去，然后在附近一个咖啡馆里等她下课。十点钟，齐宇接历娆下课，在过马路时齐宇牵起历娆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过了马路之后，也没有放下，一直到校门口，齐宇放开历娆的手，转而双手握住历娆的肩，深情的看着历娆，弄得历娆以为自己在演琼瑶剧，也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朝思暮想的白马王子，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到来了。 “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齐宇的感情蓬勃而发，“不过，为了王琪以后不找你麻烦，我决定让你做我的女朋友，行吗？” 历娆盯着他足足有10秒，她等这一刻等了都快3年了，本是应该激动羞涩满面潮红捏着嗓子细声细气深情地对他说：好，我要做你的女朋友。可是他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什么叫为了王琪不找她麻烦，难道做了他女朋友就如进了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大圈圈里一般，其他怪兽都近不了身！那这个身份也忒玄乎了吧！ 好吧好吧，不管他是喜欢她还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先接受再说，以后再用自己无敌的魅力与智慧让他落入自己编制的情网里，对自己欲罢不能、不离不弃！ “好，我答应你！”历娆尽量让自己平静而略带羞涩地说出去。 回到宿舍以后，历娆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喜讯以光的速度传递给乔楚，两人感慨一番、欣喜一番、激动一番、相互鼓励一番之后，就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第五章：肮脏的世界 从大一到现在，历娆的家教工作一直持续着，而且越做越得心应手，越做越如鱼得水，学生成绩飞速提高，家长喜欢的不得了，一开始，还有一些家长别有用心地顺带考察一下她的道德品质，时不时地在显眼的光亮地点放一些贵重的物品和现金，虽然历娆出身贫寒，但是历娆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她始终相信通过双手幸苦赚来的干净钱花起来才踏实。通过两年来的实践结果，历娆在学校家教中心美名远播，俨然发展成为一抢手货，要是以后没饭吃了，发展一下教育事业也是可以养家糊口的嘛！ “历娆，我们这有一高三学生急需找家教，主要辅导英语，你的强项，而且待遇非常优厚，一小时一百，一次两小时，一周两次，怎么样？接不接？” “一小时一百！这么多，是真的吗？什么样的家庭给这么多啊？”历娆心中的算盘小宇宙迅速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一小时一百，一次两小时就二百，一周两次就四百，一个月八次就一千六！我靠，这可抵我拼死拼活做四个家教的钱啊！ “当然是真的啦，学校能给你放假消息？”家教中心的老师将家长电话递给历娆，“这是学生家长的电话，家长姓刑，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家长联系细节问题。”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历娆接过地址之后高兴地跑出家教中心，找到一电话厅赶紧打了电话，害怕晚了这活就让别人给抢了。电话拨通之后，家长很和气，和家长商量好试讲的时间之后，历娆挂断电话又给齐宇拨了一个告诉他这个天上掉金子砸她的事情。 周五晚上，本来齐宇是要送历娆过去的，但是因为要参加数学建模大赛的赛前集训，所以历娆只能自己过去了。顺着老师给的地址，转了一大圈，历娆来到一片欧式风格的别墅区，小区门口的保安个个头戴钢盔，一副训练有素时刻准备战场杀敌的样子，进出小区的车不是奔驰，就是宝马、凯迪拉克，还有一些巨拉风的历娆不认识的车牌子。我靠，这是什么一地儿，住的都是什么人啊，生平是没见过滴，历娆嘀咕地走进去。 找到那户人家，历娆按响门铃，紧张地等在门口。 “你好，你是历娆吧！快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略微有些发福的男人打开门将历娆让进屋里。 “是的，您就是刑叔叔吧！叔叔您好！”历娆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尽量显的不是那么没见过世面。 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历娆从没有到过的世界，这个世界拥有光鲜亮丽的外表，华丽的生命舞曲，令人向往的奢华生活，让人顶礼膜拜的物质享受。但是谁又能说这些看似美好的表层下面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藏污纳垢，没有最最丑陋的人心。 “来，小历，喝瓶饮料，我儿子还没有回来，不好意思得让你等一会儿。”学生家长递给历娆一瓶已经打开的饮料，在历娆对面坐下。 “没关系的叔叔，而且也没有到约定的时间，是我早到了，”历娆客气地说道。 “喝水嘛，小历，你今年多大了？家乡在哪儿啊？”邢先生盯着历娆问道。 “我今年21，上大学二年级，家在江苏，”历娆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拿着饮料的手心汗津津的，虽然口很干，也没有往嘴里面倒饮料，就这么拿着。 “你喝水啊，别紧张，喝吧喝吧，”学生家长边说着边坐到历娆身边的沙发上劝她和饮料，“小历啊，你这边上学边打工一定很幸苦吧，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心疼的。” “还好，”历娆举起手中的饮料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可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刑大款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好像要将自己剥光光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处女似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商人精明的眼神”？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精明的眼神，而是色迷迷的眼神啊！不是误入狼穴了吧？历娆有点儿紧张！ “历小姐，我是生意人，就不拐弯抹角直话直说了，我很喜欢你，尤其喜欢你这种靠自己不虚荣的大学生，我没有儿子要你教，我打着找家教的幌子是想给我找个生儿子的女人，只要你跟了我，给我生个儿子，以后你所有的学费、生活费我都包了，这个房子也是你的了，我每月还会给你三万块钱随你支配，怎么样？这可是很多大学女生一辈子求都求不来的！”我靠，原来是只肮脏的老狐狸，还给你生儿子，梦做的够大的呀你！ “您都说我是靠自己不虚荣的人了，您觉得我会答应您的要求吗！”历娆尽量镇定地将饮料放到茶几上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历小姐，难道你不认为这也是一种靠自己的方式吗？而且是一条捷径，一条一步登上人上人的捷径，我不相信你能拒绝！”刑叔叔自信满满地说道，脸上的猪油在通亮的灯光下越发地油腻。 “很抱歉，我不需要这样的捷径，况且你口中的这些东西在我看来微不足道，我有能力靠自己获得我想要的一切！再见！”说完历娆往门口走去，形象无比光辉，小红帽再不走估计就要被大灰狼给吃干抹尽，连骨头都不剩一块。 “你就别装清高了，你们这种穷学生我见的多了，你认为你进了这门还能出去吗？”刑叔叔露出面目狰狞的嘴脸挡在历娆的面前，“是不是觉得头有点晕啊？哈哈！” 一阵儿天旋地转袭来，历娆撑着头踉跄地往门边走，靠，竟然给她下药：“你竟然在饮料里下药！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稳住稳住，要用法律的威慑力对他进行教育，毕竟历娆是个学法的嘛！ “法律是什么，你太天真了，法律就是钱的奴隶！事成之后要告我也行，你有证据吗？你有时间精力吗？你不顾虑你的名声吗？说不定人家还会说你这种人想钱想疯了故意编造事故讹钱呢！小丫头，跟我斗，你太嫩了！”刑叔叔边说边拉扯历娆。 “你放手，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要是敢，我会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我要让你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历娆挣扎着往门口走，嘴上的工夫一点儿也不放松，难道她要在这里失身了？而且还是被一个长的跟猪一样的老男人，历娆想都不敢往下想！齐宇，快来救救我啊！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受到法律制裁的，不过也得让我做完受法律制裁的事情之后再说吧！”说完就开始撕扯历娆的衣服。 历娆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是她不想也不能放弃抗争，这是与坏人的抗争，这更是与命运的抗争，刑叔叔禽兽的本性暴露无遗，眼看着历娆即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经历她一生中的第一次阴谋，慌乱间历娆的手碰触到一个物体，毫不犹豫地拿起来朝眼前这个禽兽的头砸了下去，刑叔叔倒了下去，历娆扔掉手中的物体，夺门而出，还没有跑出小区大门历娆就倒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余阳将车停到车库走到家门口时就碰到了这样一副画面——一个姑娘躺在自家门口，上衣破败不堪，还有血迹。余阳蹲下来借着手机的光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人的脸，“端庄！快醒醒端庄！”可是被下了药的历娆怎么能醒的来呢！没办法，余阳只好先将历娆抱到屋里。 余阳的父母都是驻美大使，上学以前他一直和父母住在美国，所以才练就了一口地道纯正的美语，后来回国念书，和爷爷奶奶住在这套别墅里，自从前几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除了每年的寒暑假去美国看父母之外，余阳就一直一人住在这里。 拿来急救箱，到处检查了一下，可是没有发现她受伤，那么说她身上的血迹是别人的！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衣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没办法只好让她穿成这样了，盖上被子，看样子只有等她醒了才能搞清楚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阳看着她苍白的脸，紧皱的眉，从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刻开始，他就感觉到历娆嘻嘻哈哈，无比坚强的面具底下其实有颗敏感而脆弱的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喜欢注意她，每次和乔楚网上聊天也总喜欢询问她的一些事情，得知她没有父亲，家庭不富裕，需要自己赚钱养自己，功课永远都是第一……，她的周身就像有巨大的磁场一样总是把他吸引，难道他是喜欢上她了！他可是打算游戏人间至死不渝的啊！这么快就缴械投降损失岂不是很大，余阳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历娆赶紧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衣服完好有损地穿在身上，说明自己没有失身，而且还被好心人给搭救了，这世界还是有好人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下床穿鞋，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在找这个吗？端庄同学！”余阳拎着两只鞋外加一套女生运动服两眼放光、吊儿郎当地走进来。 “怎么是你！这是你家！？”历娆不可置信地问道。 “对，正是我家！先换上这身衣服，把鞋穿上下楼吃饭吧，有什么疑问一会儿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余阳将衣服鞋子递给历娆转身出去了。 低头一看，衣领下面两粒纽扣在昨晚的扭扯中不见踪影，大片春光暴露在阳光之下，想到刚才余阳看她的眼神，历娆的脸蹭的一下子全红了。连齐宇都没有见过自己身上这么大的面积，便宜这小子了！穿好衣服鞋子，历娆走下楼，看到余阳在厨房吃早饭，想着刚才的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过来吃早饭啊，愣在那儿干吗？”余阳抬头看着历娆尴尬地站在客厅里。 “那个，我……”，历娆走过去坐到桌子旁，“谢谢你，余阳！”这句谢谢是发自肺腑的！她发誓！仔细想一想，自己每次出丑好像都是他在帮自己解围，每次出现都是恰到好处，就跟每次孙猴子解决不了难题时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总是会现身相救一样！ “不用客气，反正你在我面前的狼狈相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余阳咬了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 “对不起，每次都给你添麻烦了！我……”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差一点就……，历娆忍了又忍，还是没有憋住早就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 余阳立马慌了手脚，“别哭别哭，我不逗你了，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吗？”余阳走到她身边抱着她的头轻声地哄着。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天真了，太容易相信人了，”历娆像得了救命稻草，双手拽着余阳的衣服，不仅没有停住掉眼泪，反而由刚才的无声哭泣顿时演变为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蹭，反正在他面前的丑已经出的够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余阳轻轻拍着历娆的背安抚地问道。 “你可以不问吗！我没事，你能答应我别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吗？尤其是乔楚！”主要是害怕乔楚这个大嘴巴会添油加醋到处乱说，搞不好最后都能演变成自己真的被奸污了一般，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的，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快吃饭吧！”余阳松开历娆，将饭推到她面前。 吃完饭，余阳和历娆一起回到学校。一个晚上没有回宿舍，难免不被乔楚盘问，历娆只好告诉她孩子是如何喜欢她，如何舍不得她，非要她留下来陪，弄的自己跟孩子失散多年的亲妈第一次见面一样，以前历娆也有过在孩子家过夜的事情，所以乔楚没有一丝怀疑就信了。 “哎，历娆，我觉得余阳不喜欢我，反而对你很感兴趣！”课堂上，乔楚小声地对历娆抱怨。发现没人反应，她用胳膊肘捣了捣，“喂，跟你说话呢，神游到哪儿啦？” “什么？你说什么？”历娆仍然没有从昨晚的噩梦中苏醒过来，脑子里总是盘旋着那可怕的场景。 “你到底怎么啦？今天有点不对劲，噢，是不是被我说中啦！他对你感兴趣！”乔楚吃味地说。 “你说谁呢？谁对我感兴趣了？”历娆终于恢复了神智清醒！ “余阳，我说余阳！”乔楚撑起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 “你瞎说什么呢！” “我没瞎说，每次我和他聊天，他问的问题都是关于你的，好像我俩之间除了你之外就没有话题似的，我这样儿的大美女站在他面前他愣是没有任何反应，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他不会看上我这种人的，你放心吧，他喜欢天使脸蛋儿，魔鬼身材的女人，刚好这些气质你都具备，而我一样儿没有！” “真的？！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乔楚立马来了精神。 “因为我看到过啊，我看到他骑车带过一个女生，跟我完全不搭的！我敢保证他永远不会喜欢我，而且我也不会喜欢他那样的！小混混似的，哪儿能跟我家齐宇比！”意识到自己在贬低小乔同志心中的万人迷，历娆立马改口：“我不是说他不好，只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眼睛里就只有齐宇。” “这可是你说的啊，余阳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啊！”乔楚孩子气地说道。 “不抢不抢，抢也抢不过啊！对了，那个酸菜诗人还给你写情诗不？”历娆马上叉开话题，要不然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那将会是一万年。 “写着呢，而且更勤了，一天一封，一天比一天酸，牙都倒了还几颗了！”乔楚不耐烦地说。 “被你打击成那样了，还坚持着呢！心智很顽强嘛，而且你看看人家，”历娆看向李来福的座位方向，“自从被你说成胎盘之后，他的形象可是大变啊，头发不再乱糟糟油乎乎了，衣服也不皱巴巴黑乎乎了，仔细看看，除了憨厚一点之外，长的也不错！看样子，他是打算对你长期奋战下去，不炸了你这个碉堡他是不会放弃的啦！”历娆无比赞叹地说道。 “算了吧，除了董存瑞，我这个碉堡要是任哪个小角色都能攻下的，我还是乔楚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要不然他亿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乔楚坐直了身体，抬起下巴，挺了挺胸脯，仿佛自己现在真的就是一碉堡似的。 “历娆！”下课后走出教室，齐宇已经等在门口，“看到你真好！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来？也不打个电话给我！急死我了！”齐宇将历娆拉到自己怀里，深深地吸着她头发上好闻的味道，也不顾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焦急的问道。 “我不是好好的嘛！我没事，昨天下课太晚了，学生父母都不在家我就在她家陪了她一晚，开始给你们宿舍打电话没人接，我想你肯定还在集训就没给你打手机，后来太晚了就给忘了，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下不为例！请您原谅小的，大人！”历娆在齐宇怀里撒娇地说道，这个怀抱真舒服。 “下次记得无论如何都得给我打个电话，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不过现在没带在身上，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拿给你，我三四节还有课，我先去上课了，下午等我电话啊！” “什么礼物啊？能不能透露一下！”历娆露出嘴角可爱的小酒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得走了，快上课了，晚上见！”说完齐宇往上课的教室跑去。 “历娆没出什么事情吧？”齐宇刚坐到座位上，任飞就问道。 “她跟我说被学生留宿了一晚，但是我总感觉她的神情有点不对。”齐宇担忧的说。 “其实我觉得你对她的关心不够，别整天都待在实验室，女朋友得花时间陪，要不小心被别人抢了。” “我知道，我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一点儿都不称职，以后我会注意的！” “还有，不是我要提醒你啊，那个王琪你最好少招惹她为妙，全班同学都知道她看上你了，要是让她给粘上了，那可比狗皮膏药粘性大，估计你这辈子都揭不下来！” “谢谢你哥们儿，我知道怎么做了，放心吧！”自己真的疏忽太多细节问题了，他得想想接下来如何做。 第六章：第一次 “齐宇，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吧？”齐宇刚走出教室，王琪这个粘性无敌的狗皮膏药就跟了上来。 “对不起，我晚上约了历娆了！”齐宇客气的说。 “这样啊，没有关系，女朋友要紧嘛！”王琪装作很大度地摆摆手。 “对了，你数学建模大赛准备的怎么样了？”王琪若无其事地问道。 “一直都在训练！”齐宇漫不经心地说。 “那你们组的队员确定了吗？”王琪试探道。 “还没有，这个要等教练确定。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说完齐宇头也没回就走了。 “嗳……，”王琪心有不甘，但是人已走远了。 数学建模大赛是由美国数学科学会组织承办的，旨在鼓励、培养、发掘全球在数学方面有特别兴趣和天赋的大学生，比赛分为初赛和决赛，初赛由每个国家各自举行，成绩优秀者进入决赛。参赛队员必须三人组成一组参加，不仅考察选手的数学能力，处理问题的能力，其他方面的知识能力，更重要的是考察他们团队合作能力。学校理科学院的学生只要数学还不错的一般都会参见，因为一旦获奖，不仅可以获得丰厚的奖金，最重要的是可以免试保送研究生，说不定可以保送清华北大。 “老师，你好！”王琪来到办公室。 “哦，王琪啊，什么事？”负责数学建模的老师问道。 “我想问一下分组名单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怎么了？” “那我们可以自己选择队友吗？” “没有硬性规定，不过我们会考虑学生的特长和不同情况酌情听取学生意见的。”老师说道。 “那您能把我跟齐宇分到一组吗？我们是一个班级的而且是好朋友，他擅长逻辑分析，而我擅长论文写作，正好互补，希望老师听取我的意见，将我们分到一组。” 王琪成功的说服了老师将她和齐宇分到了一组。只有这样，她的计划才可以得以实施。 晚上历娆和齐宇按约定来到食堂，“这个给你！”齐宇递给历娆一个NOKIA的盒子。 “是手机吗？”历娆抬头问他。 “恩，这样我们以后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我可以随时知道你在哪里！”自从经历昨晚之后，齐宇心里很害怕，害怕这种到处找不到人的感觉。曾经的那次失去让他痛苦了很长的时间，不想让这样的痛苦再重复一次。 “可是……”，历娆很是为难，她不想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尽管她笃定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但是，她还是很难一时之间接受齐宇物质上的帮助，不是她矫情，她只是不习惯接受。 “没有可是，这次你要听我的！”齐宇霸道地说道。 历娆没有说什么只好收下，她也知道如果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情或者被劫那样的事，有个手机在身边是能起很大作用的。而且，如果再拒绝他的话，不仅显的自己过于矫情，最重要的是可能让他产生不安全不被依赖的感觉，男人不都喜欢小鸟依人型的女生吗！据说不论再怎么不济的男人，比如武大郎这样儿的，都喜欢时不时地大男子主义一下，所以女人不能过于刚强了。 “对了，我们马上就要比赛了，以后陪你的时间会更少，你不会介意吧？”齐宇环住历娆的肩，其实历娆一直都不是粘人的人，但是他真的很希望她能够像其他女生那样粘着男朋友撒娇耍赖，但是她好像很少这样。 “没事，你忙你的，再说我现在的课也很多，加上辅修我这学期一共有十六门课呢，快考试了，我得复习做好准备！”历娆倚在他身上。 爱情相处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漆似胶的、相敬如宾的、相濡以沫的、吵吵闹闹的，每一种都可能白头到老，外人看来吵闹的未必就不幸福，外人看好的未必就可能走完一生。 “对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大三马上就结束了，进入大四我们就得考虑毕业的事儿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是上研还是工作？”齐宇问道。 “我倒是想过这事儿，我想继续上研，不过我想考到北京去，北大、人大、还有中法大这些法学环境都比较好的学校，我想换个环境。你呢？”历娆对齐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想去北京，只要我可以在这次数学建模比赛中获奖，再加上我这三年来年级前三名的成绩，我想试试保送北大或清华，”齐宇很有信心地说，“对了，你的成绩不也一直是系里第一吗！可以先试试申请保送，实在不行就考过去，怎么样？” “恩，是个不错的注意。”历娆眼里的小星星一闪一闪地说道。 商量完前途走向，这两个勤奋上进的青年再次奔向各自的阵地继续奋斗去了。今天晚上著名知识产权法学家吴汉东教授将在学院做讲座，知识产权一直是历娆的兴趣所在，当然不能错过与大师见面的机会了！齐宇也去接受仅剩几次的赛前集训去了。 一场讲座下来，历娆看看表，时间还早，齐宇肯定还没有结束，那就先去他集训的地方等他吧，给他个惊喜，他不是老觉得自己不黏人嘛！ 沿着梧桐东道历娆走到数学建模大赛的训练基地，传说学校经常闹鬼的东二楼。历娆也在这里上过课，乔楚告诉过她一个鬼故事：说以前有个男生在这座楼里的一间教室上晚自习，大约十点多的时候同学们陆陆续续的都回去了，就剩下不远处坐着的一个白衣女生和他了，然后这个女生过来问他一道线性代数题，这个男生很是厉害，三下五除二就做了出来，然后这个女生对他说：“谢谢你同学，这个题目已经困惑我整整80年了。”吓的这个男生当场拔腿就往外跑。 妈妈以前对历娆说过一句话：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比鬼可怕的是人心！虽然不知道妈妈是基于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历娆一直将人性看的过于美好，如果没有经历过抢劫、那个人面兽心的刑先生，还有这两年在律师事务所、法院的实践，历娆还会一直的天真下去，人总是要经历些什么才能客观地看待问题，利弊兼顾。 走到东二楼下，循着齐宇以前说的教室号，历娆来到集训的教室门口，站在窗口偷偷往里看，映入历娆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王琪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齐宇弓着腰站在她的身后，手撑在王琪身体两旁的桌子上，两人的脸贴的不到五公分距离，热切的讨论着什么，时而严肃，时而温馨的笑看着对方。多么和谐美丽的一幅画啊，原来自己的世界离他的尽是这样的远，历娆第一次因为自己的专业而自卑。无疑，她是嫉妒王琪的，嫉妒这样的一幅画面，停留了一会儿，历娆没有做声转身下楼，这一切都被王琪看在眼里。 历娆坐在楼下的长椅上等齐宇，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齐宇和任飞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一起走下楼来，王琪站在他身侧说着什么，多么耀眼的一对人。忽然王琪脚一崴，齐宇伸手一拉，王琪就顺势倒在了齐宇的身上，“没事吧，怎么样了？”齐宇关切地问道。 “我的脚扭到了，好疼啊！”说完还不忘挤巴出两滴眼泪。 “那我扶你下楼吧，小心！”齐宇扶着王琪小心的下楼，看到历娆坐在长椅上也正看着他，齐宇将王琪交给任飞就跑到历娆面前。 “你怎么来了！”齐宇惊讶地问。 “讲座结束的早所以我就过来了。”历娆笑笑，仿佛刚才那一幕根本不在她眼里。 “那我们走吧，”说完齐宇对任飞挥了挥手说：“我先走了，你负责把王琪送回去吧，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拥着历娆就走了。 “王琪很喜欢你啊！”听不出历娆口中的语气。 “是吗！”齐宇高兴地问道。 “别人喜欢你，你就这么高兴吗？”历娆生气地说。 “我当然高兴了，不是因为别人喜欢我才高兴，而是因为你在吃醋我才高兴！”齐宇停下来轻捏着历娆的下巴说道，没等历娆反驳一个吻便印下来，历娆大脑顿时空白一片，齐宇先是浅浅细啄，突然，趁着历娆犯傻的当时，一个不注意撬开历娆的贝齿，力道由浅入深，吻得历娆仿坠云端，浑身瘫软的挂在齐宇身上。一直到两人都缺氧之后，齐宇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历娆，历娆此时的脸火烧火燎的，不敢抬眼看他，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不过很美，不是吗？ 一个吻就解决了问题，结束了争吵，怪不得人家老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呢！中国的老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接吻，做爱，这些都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即所谓的食色性也！无需任何授课学习，与生俱来，尤其是男人。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想的真是周到，与其说性是人类的生理需要，不如说性是人类享受生活的一种形式，它在解决人类需求的同时，更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生理满足和感官享受。所以说，生活因性而变得丰满，变得有欲望。 第七章：来福同学的语出惊人 期末考试紧张而忙碌，不仅要应付十门专业课，还要顾及六门辅修课，好在以前一直努力没放松过，历娆的复习生活不像其他同学那样昏天暗地，乔楚就属于昏天黑地中的一个。每天早晨七点坐进教室，晚上十一点回到宿舍，整的比考研还忙。如此巨大的复习强度，都没能挡住乔楚考试时向历娆发出的求救纸条。这种合作方式已经持续快三年了，尤其在当年的高数考场上，凭着历娆抄给她的价值24分的三大题答案，乔楚破线而出，以61分的成绩千辛万苦地通过了从此再也不需要碰触的高等数学。自此，历娆在乔楚心中的地位扶摇直上，牢不可破。 这天的金融法考试，当乔楚一遍又一遍解读怎么都读不懂的案例题时，她再一次地想起了和历娆的合作方式，在手纸上抄下题号，乘着老师打瞌睡的机会，乔楚振臂一扔，没想到这次力道有点过，手纸团直直地朝着历娆左边的李来福砸去。李来福捡起纸团莫名其妙地往后看，正好看到乔楚焦急地看着自己。 “糟糕！怎么扔到他那儿去了！”乔楚抱怨地看着李来福。 李来福心中一阵窃喜，乔楚焦急抱怨的眼神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求救的眼神，这就是身在暗恋世界里无法自拔的痴情少男对他爱慕的人的解读，果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经过多少失败，经过多少等待，乔楚终于看到自己了，还信任的向自己伸出求救的纸团。李来福还给乔楚一个坚定的、我能行的、我不会辜负你的眼神之后就急急的打开纸团，接着奋笔疾书将答案一一写下。然后胸有成竹地做投掷状，一看就知道这位老兄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举手投足间的笨拙之态都被监考老师尽收眼底。 “李来福，你干吗？”监考老师严厉地喊道。 所有同学的目光如小李飞刀一般冲着他齐刷刷地射来，乔楚赶紧低下头。 “我，我……，我在扔垃圾呢！嘿嘿！”这个脑筋急转弯来是异常迅速，平时的迟钝瞬间一扫而光，我们在惊讶之余不禁感叹道：爱情的魔力啊！连乔楚都抬起刚低下的头佩服地看着他。 “扔垃圾！往哪儿扔呢？啊！垃圾拿来给我看看！”老师边说便往讲台下走。 说时迟，那时快，来福同志打开手纸往鼻子上一盖，随着一声擤鼻涕声，写满答案的手纸这下地地道道地变成了一团恶心的垃圾了。 “老师，您还要看吗？”来福同志恭恭敬敬地将擦满鼻涕的手纸送到监考老师面前。所有同学都张大嘴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夸张和不可思议，但是更多的是在说：小子，你真牛叉，作弊方法得当，手道奇特，反应迅速，随机应变能力超群，这比那些吃纸、吃屎，装傻充愣的傻帽们可高明百倍千倍啊！值得学习，值得借鉴！没想到一天到晚只知道写酸菜诗的傻小子尽然能有这么一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佩服佩服！ 看着可以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中的写满答案的纸团就这样在她面前生生地变成了垃圾之后，除了赞叹李来福同志的应变能力之外，乔楚同学是彻底地绝望了！看样子自己这科是挂定了。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能收拾你了吗？依然算作弊论处！”监考老师气急败坏地说道。 “老师，咱都是法律这道道的，凡是应该讲证据，你怎么能够置国家法律于不顾，置学校校规于不顾，置专业精神于不顾，如此草菅人命！”李来福慷慨激昂、正义凌然地说道：“如果您能拿出充分的证据证明我有作弊嫌疑，我甘愿受学校校规的处罚！”李来福有理有据有节的辩词顿时引来同学们一阵热烈的掌声，考场反倒变成了辩场了！乔楚更是惊讶地看着此时一副惊世辩才嘴脸的来福同志，“怎么从前没看出来他还有这套本事！”乔楚终于正眼地瞧了一下一直仰望她的来福同志。 “都给我好好考试！”监考老师气急败坏地吼道，谁让她恶心那坨纸不敢揭开看呢，没办法只能受气了！ 考试结束后，李来福巴巴地跟在历娆和乔楚屁股后面，“乔楚，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求你别生我气啊！” “我又不是扔给你的，谁让你自作多情了！还搞出这么一出！还算你有眼色没把我供出来，以前怎么就发现你还有这口才啊！”乔楚生气地说道。 “那不是你以前都没有正眼瞧过我嘛！我回去一定好好练习，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出现这种事儿了！”李来福知错就改地说、“还有下次啊，算了吧您那！对您没有任何指望！”乔楚拉着历娆继续往前走。 “请等等，虽然我的那些诗没有得到你的任何回应，但是怎么说我也写了快三年了，而且我的形象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很大的改变，我不需要你在感情上给我任何的回馈，但是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给我成为一个朋友的机会总该行吧？”李来福无比真诚地说道！ 从大一开始到现在，李来福的变化是前所未有的，以前浓厚的乡土气息经过几年城市空气的沐浴基本上是没有了，考场的侃侃而谈无疑是口才、知识长进的最佳见证，对乔楚的穷追不舍也说明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羞涩胆小的来福了。大学果真可以将人改造的人不像人，神不像神！ “你就这么想和我做朋友！？”乔楚停下脚步。其实他的诗她也看过一些，对他的存在和执着她也不是完全视而不见的！只是第一印象已经形成，想改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其实，不管追求你的男生有多么的不堪，你多么的不喜欢，但是至少说明这个女生是有那么一些吸引力的，不管你吸引的是王子还是青蛙，甚或是蛤蟆！女孩子的虚荣心往往会在男孩子的追求中得到满足，尽管乔楚从来都不需要通过李来福这样子的男生的追求来证明自己的吸引力，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当然！”李来福坚定地说。 “那好吧，本小姐就给你个机会，交了你这个朋友了。现在我要走了，请你别挡道！”乔楚像个皇帝一样御笔一挥，李来福就上了她朋友的名单上。 “好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个值得交的朋友的，”李来福冲着远去的背影喊道：“我也会证明我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朋友的！”后面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当年，李来福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偏偏就看上了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乔大小姐，一头栽下去愣是没出来，多少同学骂他执迷不悟，冥顽不灵，人家乔大小姐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家世巨好，怎能看上他一土包子。但是，李来福同学情比金坚，硬是要在一棵树上吊的死死的，还在宿舍发誓道：生是乔家人，死是乔家鬼！弄得宿舍兄弟们瘆的寒毛直竖！ 其实，他看上的不仅仅是她漂亮的外表，一开始更不知道她显赫的家世，而是新生开学晚会上乔楚的那只独舞彻彻底底地征服了他，从那以后他便不可自拔。当年，乔楚宛若坠入凡间的仙子穿着一袭白裙翩翩起舞，当场就将来福同志震得七荤八素，不辨东西。后来接触之后，发现她活泼、直率、心无城府，更是喜欢的不得了，然后就挥笔写下了：娶妻要娶乔楚女！ 有句名言是自称为对爱情了如指掌的乔楚不知道的，那就是：男生不喜欢你时，就不会想要和你做朋友，喜欢你的话，就不仅仅想要和你做朋友。李来福怎能满足于一个朋友的称谓呢！乔大姐，您还不是一般的太天真啊！ 第八章：看透你的心 自从乔楚允诺李来福把他当朋友之后，李来福就经常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乔楚走哪他跟哪儿，除了女厕所和宿舍。一开始乔楚极其反感，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有这样一个跟屁虫还是有很多好处的，累了有人替自己拿东西，渴了马上水就递过来了，课堂笔记有人帮助做，以前虽说都是历娆记笔记，但是还得自己动手翻抄不是，现在好啦，李来福一人做两份，自己倒是一劳永逸了。更为重要的是，考试的合作对象又多了一个，有这么一朋友好处还是大大地有滴。但是想要上升到男朋友的位置，一个字：No！因为乔小姐心里永远被风流倜傥、俊逸非凡的余大少满满地霸占着。 “终于考完啦！彻底解放啦！娆娆，晚上陪我出去玩好不好？”躺在宿舍的床上，乔楚对历娆说。 “去哪里玩？” “去酒吧！”乔楚翻身两眼放光的说。 “干吗去酒吧？我不去！你也别去，那种地方太乱了！”历娆很是珍惜生命地说。 “你太老土了，现在去酒吧是一种时尚，懂不！求你了，姐！你就陪我一起去嘛！”乔楚撒娇道。 “干吗非要去酒吧啊？”历娆的语气顿时软下来，最受不了她撒娇了。 “哎呀，你要是不放心我叫上李来福跟我们一起去，你再叫上你家齐宇，就去一次，求你了！” “齐宇最近忙着数学建模比赛的事情，再过一周就比赛了，他肯定去不了！而且他也不喜欢我去那种地方” “我不告诉齐宇，你要是不放心我叫上李来福，行了吧，姐！就满足小妹我这次小小的请求吧！”乔楚拽着历娆的胳膊乞求。 “好吧好吧，但是我先说清楚啊，不能超过十一点，到点就得回来，答应我才能陪你去！”历娆严肃地说。 “你太好啦，我保证！”乔楚跳下床。 “干吗去你？”历娆坐起来问道。 “梳妆打扮去也，你也好好收拾一下！”说完飘然而去。 晚上八点，历娆、乔楚，还有李来福一行三人来到地下酒吧1+1，历娆穿了一件白色短袖T恤外套一件亚麻色棉布吊带长裙，脚上一双白色帆布鞋，黑色长发用天蓝色丝带随意一扎。乔楚上身一件军绿色露背紧身小吊带，下身一条紧身牛仔短裤，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脚蹬一双Nike运动鞋，大波浪的头发高高束起。经过三年城韵的熏陶，贵族气质的感染，虽说来福同志没有彻底洗掉乡土气息，但是土包子的行事作风已经荡然无存，再加上乔楚怕她的跟屁虫给自己脸上摸黑，会给他很多专业指点，来福兄弟每次出场的造型都有很大进步。来福兄弟上身一件白色NikeT恤，下面一条Wrangler牛仔裤，脚上一双Converse帆布鞋，配上180的身高，也算人模狗样没给乔楚丢人，三人一起走进1+1。 震耳发聩的音乐扑面而来，这是个年轻人的世界，形形色色的人等带着五花八门的目的来到这里，有寻找解脱的，有寻找刺激的，有寻找放纵的，有寻找堕落的。酒吧本身就容易让人往歪里想象，加上主人给它的打扮，好像它天生就是个不正经的淫贱胚子，也只有不正经的人才会来这里，男男女女们带着不正经的想法，穿着不正经的衣服，喝着不正经的酒，做着不正经的事儿。 找了个空桌子坐下，乔楚招手叫来酒保，随便要了瓶酒，反正对点酒三人是一窍不通，只能从menu的下面往上找个价钱合适的酒点了就是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呢？”历娆趴在乔楚的耳朵上大声地喊道，没办法音乐太响了，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这难道也是酒吧的特色！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乔楚神秘地喊道。 舞台上几个暴露的妞们抱着个铁管子拼了命地扭动着，看的来福兄弟血脉喷张，乔楚回头看到来福这幅德性，不屑的撇撇嘴：小样儿，平时装的跟个柳下惠似的，闻到鱼腥还不都一样。来福看到乔楚不屑的眼神，赶忙低下头来，这种阵仗他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见，在他们那旮旯，民风淳朴，衣着保守，哪有这样的，他不吃惊都难。 一瓶酒加两瓶绿茶，混合在一起，丢下几块冰块，入口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坐了大约半小时后，舞女们下去休息了，换上了一群帅气的小伙子，当然不是跳铁管子舞的，他们个个手拿武器，一连串的摇滚音符从那些武器里倾泻而出，引起台下阵阵共鸣的掌声，勾引出人们内心压抑的原始躁动，更有人随着音乐毫无章法地跟个章鱼似的舞动起来。乔楚兴奋地拉着历娆手让她看台上，历娆终于知道乔楚为什么而来了。 爱情可以让一个女人失去理智，为了爱情什么疯狂的举动女人都做的出来，更何况只是逛酒吧这种小case呢！乔楚就是冲着那些个帅气小伙们中的一个而来的，自从知道余阳在这家酒吧演出之后，乔楚就摩拳擦掌跃跃欲来，今天终于让小妮子得偿所愿了。为了能和余阳经常在一起，乔楚小姐差点就来应征铁管子舞娘了，怎耐世俗偏见让她不敢贸然行动，她还得顾虑她老爹的面子不是。 音乐一直是余阳的兴趣所在，来酒吧驻演没有什么原因，心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这么简单，简单才会快乐。比起因为所以利弊分析，让心牵引自己去做心里想做的事情，后劲儿才更能持久，结果才更让人满意。太多的算计只会让人缩手缩脚，太过理智的生活里没有惊喜。 余阳专注地摆弄着他的武器，帅气的脸庞和娴熟的动作赢得了场下女人们热辣的眼神和阵阵尖叫。 “二位美女，我们能坐这儿吗？”四个流里流气的猥琐男人带着满身酒气过来打招呼。酒吧里男人女人对搭讪这事儿驾轻就熟，不知是环境使然还是酒精作用，看着孤身美女或没有男人陪伴的女人，总会有人过来搭讪，决不会让你落单。李来福这个不中用的，喝了几杯酒就往厕所跑，还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已，不知是掉粪坑里了，还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不可以，请你们离开，”历娆嘴硬地说道，虽然心里害怕，嘴巴上的气势可不能丢。乔楚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别看她在学校里对付男生一套一套的，到了这种地方竟然掉链子，关键时刻还得历娆挺身而出。 “哟，还挺厉害的嘛，哥哥喜欢，哈哈！”接着很淫荡地将手搭到历娆的肩上，其他三个很配合地淫笑着。历娆霍地站起来，“请你放尊重一些，这是公共场合！注意你的行为！” “尊重，什么叫尊重，我碰你就是尊重你！”说完按着历娆的肩往沙发上坐，其他三个也不规不矩起来，拉扯着历娆和乔楚陪他们喝酒。乔楚吓的尖叫着呼救，可是在这种地方，人们对于这种场景已是见怪不怪，甚至盼望这种事情多多发生，要不然哪来的热闹可看！ 历娆已经被灌下一杯酒，乔楚更惨，因为穿的少，不仅被灌酒还连带着被吃豆腐。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们！”此时此刻，来福同志唱陕北民歌的浑厚嗓音在头顶如惊雷一声炸响，犹如耶稣的福音从天而降，怎么以前没有发现来福哥哥是如此的英勇帅气，可亲可敬，来福的形象在乔楚的心中顿时伟岸起来。咔咔咔，历史图片就这样定格在乔楚的脑袋里。 “小子，学别人英雄救美呢！也不看看你这小身板儿，哥哥劝你珍惜生命，留着好好孝敬父母！”为首那人戳着李来福的胸口说道。 来福没有理会，拉起乔楚就要往外走，可怜的历娆还在魔掌控制之下，人类的身体里果然种着重色轻友的因子，只是发现时间的早晚而已。 “敢坏老子好事，给我揍！”为首那人对其他三人命令道。 一拳砸下，来福哥哥的眼镜就找不到了，两拳下来，来福哥哥就成了国宝大熊猫，三拳下去，来福哥哥蹲了下来……，但是他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乔楚的手。让人好生一顿感动，场面已经混乱不堪，正在这时，只听两声玻璃瓶碎掉的声音，四人中的两人手捂着头就倒了下去，历娆左手拿着半截儿玻璃瓶子，傻愣当场，谁说女人天生就是弱者，抡酒瓶子砸人这事儿女人照样能做，而且还做的干脆利落，正当历娆依然沉浸在自己抄起酒瓶子开人脑袋的震撼举动中，右手就被某人牵起径直往外跑。听到一个好听的男中音喊道“快跑”，来福哥哥从地上爬起拉着乔楚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跟着前面俩人也跑了出去，虽然大长腿没有起到加速的作用。他们跑啊跑，跑到最后快没气儿的时候停了下来，历娆的手依然被人握着。 “怎么是你！？”历娆拿着那碎了的半截儿玻璃瓶指着握着自己右手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大姐，能不能先把你手中的危险武器丢掉，我脆弱的小心肝儿受不了惊吓！”余阳小心翼翼地将历娆的手指一根一根剥离那个危险物品，“我知道你热爱我，可是也没有必要非要到这里来看我吧，还搞的这么惊天动地的！”余阳没脸没皮地说道。 “李来福，你没事吧？”历娆没理他径直走到李来福面前担忧的问道。乔大小姐此时此刻也忘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儿，忽然眼泪奔腾而下，边哭嚎边说：“你木头桩子啊，白长那么大一个儿，你不知道还手的啊！” “总不能看着你被别人欺负吧，我没事儿，你别哭了，呵呵，”来福同志扯着已经变形的面部肌肉傻傻的对乔楚笑。她终于看到我了，挨点儿打也是值得的。来福哥哥心里感叹道。 “好了好了，别在这儿煽情了，赶紧走吧，等着被人追杀呢！”余阳提醒道。 四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学校而去，“刚出酒吧咋没拦车呢，害得我跑的差点儿断气！”乔楚阴雨转晴地抱怨道。 回到学校，历娆给齐宇打了个电话，绝口没提晚上发生的事情，这要是让他给知道了，估计以后乔楚就上历娆朋友的黑名单了，人就是这样被带坏的，要不怎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乔楚没有回自己的宿舍，反正放暑假，历娆宿舍那三同学都回家了，乔楚就跟历娆挤一张床，她经常和历娆抢一被窝咬耳朵，讨论伟大人类亘古不变的主题——爱情，顺带着畅谈一下人生理想，当然更多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余阳同学。 “历娆，我觉得余阳对你有意思！”黑夜里看不清乔楚的面部表情，平静的口气也探寻不到任何情绪的蛛丝马迹。 “怎么会！你别瞎想了！”历娆都觉得自己的回答很牵强，毫无说服力。人类在感情面前是很有洞察力的，虽然历娆嘴里不愿意承认，但是隐隐约约还是有些感觉的，只是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要不然她和乔楚的友情估计会受到致命的打击，她不想这样！ “每次我和他在网上聊天，谈的最多的，他问的最多的都是你，上次他给你穿外套时看你的表情，还有今天晚上他的种种表现，都证明了他在意的人是你！”乔楚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对历娆说话，这样的乔楚让历娆很是不安。都说女人嫉妒起来很可怕，尤其当这事儿牵扯到男人，女人的理智便荡然无存，好朋友反目成仇的例子不胜枚举，电视上没少演。没等历娆回声乔楚接着说：“从大二到现在我和他认识已经快两年了，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进展，我和李来福都可以从对他的无限厌恶到变成现在的朋友，但是我和余阳之间就像磁场的同极一样，走到一定距离之后就再也前进不了了，再前进就产生排斥现象了，反而你们之间的关系却那么顺其自然地发展着，有时候我很羡慕你甚至嫉妒你，为什么你身上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周围的人总是愿意靠近你，包括我自己，即使明知道余阳喜欢的人是你，我还是对你讨厌不起来！” “乔楚，谢谢你跟我说你的心里话，大学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也将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你愿意。以前我的心是灰色的，爸爸的离去给妈妈带来了刻骨铭心的打击，她传递给我的天空总是布满乌云，可是进入大学后，我遇见了你，你的笑容是那样的富有感染力，照的我心里很暖很暖，更没有想到的是你会把我当朋友，而且是知心朋友，让我真的很感动。后来，我又收获了爱情，我爱齐宇，我的爱也得到了回馈，有你们我很满足。至于余阳，我想说的是，他只不过是我生命里一个匆匆的过客，我很感激他为我做的那些事情，但是我不会用爱情感激，因为我的心里只有齐宇一个人，请你相信我！”历娆握着乔楚的手说道。 “我知道你和齐宇的感情很深，但是每当我看到余阳看你的眼神，保护你的举动，我就会嫉妒！我无法控制我自己！历娆，请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是说万一有一天你喜欢上了余阳，我希望你能第一个告诉我，不要隐瞒我，好吗？”乔楚很认真很认真的说。 “好！”历娆紧紧地握着乔楚的说似是对她保证，也似是对自己保证。 这晚，历娆做了一个梦，梦见余阳用热切、真诚的眼神望着自己，突然乔楚愤怒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杀来，将她削的支离破碎。 第十五章各忙格的酒吧事件让乔楚看清了自己和余阳之间的关系，更看清了余阳的感情指向，为防止自己将来受伤很深，及早抽身乃上上策，乔楚不是一个敢义无反顾什么都豁出去，然后在失败的时候还潇洒地甩一甩头说没什么的人，别看她大大咧咧一副缺心眼儿的样子，其实她比谁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酒吧事件之后，乔楚对忠心护着自己的李来福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冷嘲热讽，不再白眼相向，不再有事儿的时候招来，没事儿的时候挥去。她和李来福的关系虽然没有发展成为来福同志期望的那样，但是也是很和谐的革命友人，因为一起复习准备考研，而且来福同志决定追随乔楚同学而去，乔楚考研报什么学校，他就报什么学校，比狗皮膏药贴的还粘活。校园里总会看见这样一副场景，一憨厚朴实的大男生身上挂着俩书包，一个巨man，一个巨woman，手里拿着俩水杯子，一个巨man，一个巨woman，屁颠屁颠地跟着一妙龄少女的屁股后面，脸上还挂着乐此不彼的下贱表情。 英文辅修课在历时两年的学习之后也划上了一个句号，余阳再也没有机会在课堂上见到历娆，于是，自从酒吧事件之后，他经常给历娆打电话，上次历娆那一酒瓶子砸下的狠劲儿成为余阳对历娆没事儿找事儿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我说端庄同学，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身手敏捷的一面呢！你是不是拿酒瓶子开过无数人的脑袋瓢子，要不然下手怎会如此快狠准呢！”偶尔余阳也会试探性地问她毕业后的打算，毕竟进入大四之后就离毕业不远了，历娆总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清淡到余阳抓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余阳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到美国继续攻读硕士学位，也在积极地帮儿子申请那边的大学，而且已经有几所大学对他十分感兴趣，相信不久就有offer寄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她的身影，是帮她抢回包包的一刹那，是为她披上衣服的一刹那，是抱起她的一刹那，是一节节英文课累积起来的无数刹那，还是牵起她的手逃跑的一刹那，余阳无从追忆起。每当在校园里碰见她和她的他的时候，余阳的心里就像被锤子重重的砸过，被机车狠狠地碾过，但是看到她开心地笑，他又会很释然地对自己说：爱她不就是希望她幸福吗！ 暑假的校园里空空荡荡，大部分的同学都回家了，少部分剩下来的同学多是准备考研的。历娆没有回家，一方面是要打工，另一方面也要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做打算。最近一直没有机会和齐宇见面，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们正在闭关苦练，搞得跟岳不群闭关练葵花宝典似的，两人之间的唯一联系就每天晚上十一点以后固定的半小时电话。这种细水长流平淡类似亲情的爱情一直是历娆想要的，大多数女人憧憬撕心裂肺、痛苦纠结的爱情看似山崩地裂、刻骨铭心，但是一经时间的冲洗与消磨，再深的痕迹也会转淡直至最后被磨平。最美丽的爱情都是早早就夭折了的爱情，长命的爱情最后往往是因为变异为亲情才得以长久存在。 晚上打工回到学校，走在人影稀拉的梧桐道上，路灯透过树叶撒下斑驳微弱的光亮。这是历娆一天当中最享受的时光，一个人静静慢慢地走着，回想着过去展望着未来。未来的走向，历娆也曾计算过，她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她曾精细到秒的计算过自己的未来，她喜欢有计划的活着，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让她安心，那种不知明天为何物的生活让她很恐惧。其实，女人追随男人，也是对未来方向的一种选择，既然选择了，就不会放手，她就是这样笃定的女子。 明天，齐宇就要去北京参加比赛了，他打来电话说想见她，约好在学校西花园见面。花园一直是学校情侣约会的最佳场所，谁说只有昂贵的烛光晚餐、华丽的香水玫瑰才能创造出浪漫来，囊中羞涩的大学生们除了将智慧用在学业上之外，发明创造浪漫情调的手段可谓是登峰造极。花园里的爱情故事或惊涛骇浪，或凄婉动人，或千般浓烈，或万般决绝，不输给任何钻石红酒玫瑰打造出来的物质爱情。 坐在木椅上等着她准备厮守一生的人，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是可以肯定的。对于一个大学尚未毕业，没有任何情感历练的小女生来说这种笃定有些可笑，就像手里拿着一块钱的5岁小男孩儿对着4岁小女孩儿豪气干云地说：你就从了我吧，我将用我手里的巨额现金来养你一辈子一样不靠谱。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在我们的青青岁月里没少上演，而且有向着越来越年轻化的方向发展。25岁时回头看看15岁时发誓非君不嫁的那对象，很多女人都会不明就里的问自己：“我当时是瞎了狗眼了，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人！”也许若干年后，待历娆回头看自己这段感情时，她也会为自己当时的心境感到可笑吧！虽然她不曾后悔过。 “对不起，等久了吧！”齐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没有，我也刚到，”历娆从包里拿出纸巾细心地给他擦汗，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认识四年，相恋两年，他们很少吵架，两个同样温和人谈的恋爱也是温和的。 齐宇握起历娆的手，将她带入怀中，头抵在历娆的肩上，轻声地说：“明天我就去北京比赛了，比赛完之后我会留在那儿一段时间，去北大和清华咨询一下保研的事情，以我们现在的成绩保送本校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还是想去北京，我想顺便帮你也打听打听，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学校的法学专业在全国排名很靠后，不像你们专业那么强，我担心北京那些好的学校不愿意要我们学校的学生。”历娆说出心里的忧虑。虽说人往高出走，但也得看看自己脚下的垫脚石够不够分量啊。谁让他们学校理科可以轻轻松松排到全国前十，文科用放大镜在前一百的排行榜上都找不到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大不了咱到时候考过去！”去北京上研是齐宇大学一直以来的一个目标，历娆心里很清楚，其实她并不是不想去，只是她有她的难处，妈妈一直盼望着她早点工作挣钱，缓解家里的经济负担，虽然她想继续读研，但若是考研的话她得考虑很多不确定的因素：第一，至少半年时间要静下心来好好复习，不能打工，就没有收入，生活费就没有保障；第二，万一要是考不上，不仅努力白费，还会错过找到好工作的最佳时间；第三，即使考上了，如果不是公费的，那每年八千块钱的学费自己是万万付不起的。而保送本校的话就不会存在上述的问题，不仅不用考试，学费全面，每个月学校还会发数目不小的生活补助。历娆不得不对此做出利弊比较，尽管如此，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试试北京的高校，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恩，好吧，那我会准备成绩单和其他的资料，到时候寄给那边的老师，实在不行，我就考！”历娆坚定的说。 “好，那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回来后我们再做具体的计划！”齐宇握着历娆的手，好像已经预见了他们的未来一样，心里亮堂堂的。大学生的头脑就是过于简单，凡事想的都过于美好，等到结果出乎意料之外之后，哪里经得起从云端直直入地的疼痛，因此自杀事件没少在学校上演，不久前还有一如花少女因为被北大拒绝门外而选择从七层楼的高处做自由落体运动，坠地的那一刻当场毙命。父母赶到时哭天抢地，差点儿没跟着一起去，那个场景相当惨恸！ 在外人看来，与其说他们是恋人，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革命友人，他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永远是学习、理想、未来，那种如胶似漆，女生撒娇耍赖、刁蛮任性，男生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的大学恋情在他们身上永远找不到任何痕迹。乔楚曾经说：这样的恋爱很boring，也就历娆这种人能忍受！看看，她竟然用忍受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们之间的爱情，多么的不可忍受！这个世界上，爱情相处的方式有很多种，看的见的看不见的，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它们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乔楚不屑一顾的正是历娆一直追求的！ 第九章：果然心很痛 八月十号，齐宇去北京参加比赛了，比赛要进行三天，十一号开始，十三号结束，一组三个人吃住都在一起，整的跟要进行什么抢劫之类的秘密行动似的。不过，如果能够得奖的话，无论奖项大小都是有很大的边际效应的，大奖有大效应，小奖有小效应，除了拿奖金奖状之外，名次低一点的话可以直接保送本校研究生，名次好的话保送清华北大都不成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学校那么多的孩子都趋之若鹜的原因。其实生活中，每个人都在追逐人生中的大奖小奖，好像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证明自己的就只是这些奖了。 十三号夜里两点，历娆翻来覆去睡不着，按说齐宇比赛完了应该给自己打个电话总结一下比赛盛况的，可是等到两点了手机都没有动静，实在是躺不住了，煎熬死了，历娆坐起身，拨了齐宇的电话，等了好久好久就差移动人工服务台礼貌的小姐说：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时，一个遥远而又熟悉的女人声音如达姆弹一样在历娆周身炸开，然后带着无数碎片穿透历娆的身体，肆无忌惮地到处乱窜，让人疼痛的想要自杀。 “喂，历娆你好，我是王琪，齐宇他睡了，要我叫醒他吗？”王琪抚摸着齐宇的眉、眼、鼻子、嘴唇，声音嗲嗲地说，但是历娆听着却如此刺耳，如针一样！ “不用了！”说完历娆挂掉电话，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心真的很疼，以前听人说失恋就像拿把刀子戳到心里还冷笑，现在自己的心里果真像被刀子狠狠地刮着，跟凌迟似的，肉一片一片被刮下，血滴滴答答地，真他妈的疼。 历娆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乔楚进来的时候，历娆依然保持着这个僵尸姿势，还是个死不瞑目的僵尸。 “娆娆，你怎么了？”乔楚从来没有见过历娆现在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齐宇跟王琪睡了！”历娆蠕动着干涸的嘴唇，波澜不惊的说道。 “什么！你听谁说的，齐宇不是在北京比赛的吗？怎么可能跟王琪睡了！”乔楚不敢相信眼前这具喘着气的僵尸嘴里出来的话。 “我昨天夜里两点给齐宇打电话，接他电话的人是王琪！” “这对狗男女！他妈的，我非浸他们猪笼不可！”乔楚说完就往外走。 “乔乔，回来！”僵尸突地坐起身，终于复活了！“他们还在北京！没人让你浸猪笼！” 乔楚走回到床边紧紧地搂着历娆，“乖，想哭就哭吧！” 本以为眼泪在昨天夜里已经流干了，没想到乔楚吴侬软语的一声“乖”让她的泪腺再次决堤，眼泪不受控制的奔腾而下。爱情真他妈的不靠谱，最后留在身边安慰自己的仍然是友情。 很老套的剧情不是吗！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乔楚眼中完美无瑕的男朋友身上。历娆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一直追求的、奉为信仰的东西一瞬间全都崩塌了，而且是如此轻易的崩塌。乔楚说的对，精神的愉悦远远赶不上肉体的愉悦，没有不吃腥猫，如果他不吃，一定是身上的某个男性器官出了毛病。 手机响了，历娆没有接，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应该说些什么，乔楚拿起手机开口就骂：“你他妈的脑子给猪踢了？王琪那种女人你都上！你眼瘸了吧！好人死了那么多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大爷的！别让我碰见你，碰一次我削你一次！”乔楚骂完之后恨恨地挂上电话，没给齐宇任何说话的机会。 “宝贝，哭够了，起来去吃点儿东西好吗？”乔楚拍着历娆的背劝道。 “乔乔，你说为什么爱情这么脆弱呢，一点儿都经不起诱惑，我本以为这样狗血的剧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可是结果呢，活生生地发生了，好讽刺！历娆已从恸哭中恢复过来，幽幽地说道。 “历娆，你不能因为一次感情的伤害就彻底否定所有人所有的感情，虽然结果不完满，但是你也在这个过程里享受到了甜蜜、欢乐和幸福，放开一段情，结束一段情，会有无数段美好的爱情在等着你，你不能至此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拔不出来！”乔楚总会在关键时刻说出很富哲理的话来，当你高兴忘乎所以的时候，她会兜头一盆凉水，将你拉回现实，当你极度悲伤不能自已时，她会给你呈现出一副美丽无比精彩纷呈的宏伟蓝图，让你顿时觉得生活无限美好，还有什么比活着更美的事儿吗！ 洗漱完毕，历娆被乔楚拉出去吃东西，爱情没有了，生活依然要继续，索尔贝娄说：“更多的人死于心碎。”但是她不是琼瑶剧里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女主角，所以，即使心碎了，她也不会死。 一切已无悬念，什么申请都不用了，历娆的成绩全系排名第一，可以直接保送本校研究生，不需要犹豫也不需要考虑，历娆和学校签了继续攻读研究生的协议。 历娆从院里出来，看着手中准备申请外校的材料，好像在嘲笑自己，还有什么用呢，历娆顺手一扔，扔的很有艺术感，一张一张的白纸漫天飞舞，四散地飘，她的力气在刚才的那一扔中消耗殆尽，历娆无力地蹲下来，双手抱着肩无声地哭了起来。 当余阳从学校行政楼将准备寄往国外的成绩单取出来之后，就看到了历娆双手抱肩蹲在地上，浑身剧烈的抖动着，是那样的悲伤。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环住她的肩膀。突然间的依靠让历娆哭的更加肆无忌惮，也不管此时抱着她的人是谁，从开始的无声到后来的嚎啕大哭，惹得路人纷纷侧目，还以为眼前的这个男生将她怎么样了一样。 半个小时之后，历娆终于偃旗息鼓，吸了吸鼻子说，“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要不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好啊，不过我要是在这儿脱岂不是免费让人看到一副活生生的帅哥裸体图嘛！我不是亏大了，这生意我不能做！来，我拉你起来，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余阳一改刚才的嘴脸，正经的问道。 “被生活愚弄了！”历娆一笔带过，不想宣扬太多，太多人知道并不能够缓解她的悲伤，反而徒增别人烦恼。“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今天我想彻底的放松一下！” “没问题，小的一定将老佛爷伺候的周周到到的，走。”余阳的摩托车停在校门口，戴上头盔，坐上车，“抱紧了啊，我们要出发了。”余阳发动摩托驶出校园。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余阳将带她驶去何方，路越走越荒凉，今天就将自己彻底交给他吧，只要他能让她忘记悲伤。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她们来到城市北部郊外的一处湖泊，逃离了城市的喧嚣，高楼大厦，满眼的全是湖水与杨柳依依，四周一批荒凉。 “走，带你玩个刺激的！”余阳拉着历娆往湖的那边走去，远处有人的尖叫声，那声音带着恐惧、宣泄、惊喜、兴奋，诸种情绪肆意的挥霍四周，惹人侧目。 “敢不敢玩这个，就像上面的人一样，落下的一刹那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将你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去，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余阳指着高高的蹦极对历娆蛊惑的说道。 “好！”只一个字，传达了历娆心中所有的答案，她要蹦极，她要宣泄，她要忘掉过去，她要重新活一次！ “我陪你一起跳！”余阳似是询问又似是请求，他是有私心的，蹦极运动不仅仅是一项运动，有勇气参与这项运动的人都是经历过一些自以为的不同寻常，都想试图忘记一些自以为的痛苦不堪，在跳下的一刹那忘记过去，在弹上来的一刹那展望未来，过去与未来就在反复的上下弹回中交替轮回，直至只剩下未来。目的是否能够实现，只有各人心知肚明了。如果能和她一起经历类似于忘记过去展望未来的的这一刻，是不是代表着他在她的生命中是以未来的角色参与进来的，那么他们的故事才是刚刚开始。 “不，我一个人跳！”历娆神色坚定的说。 一步步走上高台，接近80米的高度让历娆腿有点儿抖，手心直冒汗，往下看了看，脑袋直发晕。奶奶的，谁这么变态发明了这么个变态的运动。 这样的运功是有一定挑战性的，挑战自己的勇气和胆量，对于受了刺激的人来说，刺激本身就是一股勇气的动力，对于那些想自杀又不敢自杀的人来说，蹦极去吧，蹦极会让让你享受如同自杀一样的快感。 工作人员将绳索在她身上固定劳，又在她身上绑了几圈宽的透明胶带，“准备好了吗？我要推了哦！”工作人员提醒道。 “不用你推，我想自己跳！让我自己来？”历娆无限豪气地转头对工作人员说道。 “那好吧！”工作人员站在历娆的身后，再一次确定她身上设备的安全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历娆双手平展，身体前倾，幻想着自己是即将展翅高飞的鸟儿，“再见了齐宇，再见了历娆，再见了我的爱情，再见了悲伤的过去！”历娆轻轻地往前倒下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往事一幕一幕在脑中穿梭而过，她没有像其他的人那样大声地叫喊，就让这一切都默默地来默默地走吧！ 绳索解开，坐在小船里的历娆早已泪流满面，余阳走上前去将她搀扶下来，历娆投进余阳的怀抱，放声恸哭！余阳紧紧地搂着她没有出声，只是紧紧地搂着，像要将她揉入骨髓一般，就这样和过去说再见了！ 回到学校，余阳将历娆放到校门口，历娆将头盔递给他，“谢谢你今天抽时间陪我，再见！” “我希望你好好的，快快乐乐的，如果要感谢我，就给我个笑容好吗？”余阳盯着她认真地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过。 历娆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的酒窝深深地陷了下去。 “这样才最好看，”余阳看着她勉强的笑容，眼带鼓励地说道。 “谢谢！我回去了，你路上骑车小心！”说完历娆转身往宿舍走去，背影清瘦寂寥，四周围绕着哀伤的气氛，浓到化不去。 走到宿舍楼下，看到齐宇正在门口，终于还是来了，那就做个彻底的结束吧，历娆甩甩头发走上前去。 “历娆，你终于回来了，为什么不开手机，我找了你好久，急死我了，你去哪儿了！”齐宇抓着历娆的手焦急的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历娆抽出手冰冷地问道。她不想他碰她，因为会恶心。 “我……”，手中落空，齐宇尴尬地搓着手，不知改说什么好。 “你如果不好意思说，那就我来说，我们分手吧！”历娆平静地将这五个字说出口。 “历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齐宇只能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但是这三个字不是很好的说出他心中的答案了吗！还以为他会解释，会挽留，本来历娆还有些许幻想，原来她太过自作多情，高估了自己的分量，真可笑！也罢，这样，历娆的心里再也没有任何侥幸任何希翼，就这样说再见吧！ “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就再见吧！”历娆转身上楼，齐宇楞楞地站在原地，一句再见结束了两年的感情，在别人眼中他们定是要走到白头的，可是感情是何等的脆弱，任何外力都可以将之毁灭于无形。 躺在床上的历娆已经筋疲力尽，手机响了又响，最后还是接起，竟然是任飞，任飞约她见面。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因着A认识了B，按照逻辑关系，和A断绝关系了，B不是也应该断了吗？刚走进学校的咖啡厅，任飞坐在位子上冲她招手，落座之后，历娆没有说话，轻轻啜着手中的咖啡。 “你真的打算离开齐宇吗？他是有苦衷的！”任飞说道。 “是吗？但是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们分手了！”历娆抬头看他。 “那次是个意外，而且后来王琪割腕自杀以死相逼，齐宇才……”任飞吞吞吐吐地说道。 陷入爱情之中的女人都是被灌了迷魂汤，都是孤注一掷的赌徒，不论结局如何，也要孤注一掷，倾其所有，哪怕血本无归。以死相逼，好壮烈的爱情，她就没有这样的勇气，当爱情是需要用死为代价换回，还能叫爱情吗？这样的爱情能幸福吗？不如拱手让人吧！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对了，麻烦你将这个交给齐宇，这样我们彼此就没有任何牵绊了！”历娆将装着手机的盒子递给任飞，然后走出咖啡厅。秋天的太阳还是有些灼人的，是释放还是坦然，不明所以的情绪用来形容此刻历娆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该断的就全部断了吧！ 第十章：回忆 下午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忧伤铺天盖地而来，就这么结束了，两年的感情，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从18岁到22岁，从青涩到逐渐成熟，历娆收获了学业、友情、爱情，同时也失去了爱情。是不是人生总要失去些什么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长，是不是只有感情上的挫折才能让人真正成熟，你总想逃避的事情往往是对你成长有帮助的事情，逃不开就面对吧，穿过之后除了不能言说的痛之外还是痛！ 乔楚推门而入，看着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历娆，心里很难过，曾经让自己如此羡慕的感情说没就没了，历娆一直是她心中的神，她坚强、独立、隐忍、乐观、上进……，所有她渴望的品质她身上都有，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将历娆奉为知己偶像的原因，即使在得知余阳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历娆时，她也恨她不起来，仍然一如继往将她放在心中朋友的第一位置上。乔楚走过去抓住历娆冰凉的手，紧紧地握住，试图将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她，就像武侠电影里的大侠们相互传输真气一样，可是那毕竟是虚构的不是。 “娆娆，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乔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因为你够坚强够隐忍够乐观够上进，坚强隐忍乐观上进到让我吃惊的地步，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无论这困难有多大，你的表情永远是平静如水的，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只有20多一点儿的女孩脸上，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或许说在你人生的前18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造就现在的你！作为你的朋友，我心疼你，非常非常的心疼，我想分担你的苦你的痛，可以吗？”乔楚深深地看着历娆。 “曾经有个农村女孩，长的非常漂亮，解放前，她的母亲在她8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的父亲是私塾先生，早早地就教她读书识字，女孩儿很聪明，学得很快，她22岁那年，村里来了几个城里的知青，有男有女，其中一个男知青平时除了劳动就抱着本书没完没了的看，他长的眉清目秀，和女孩儿平时接触过的皮肤黝黑的农村男孩儿一点儿都不一样。从此，她经常往知青的住处跑，乘人不注意时偷偷地塞个面饼或者窝头给他，那时的人们是吃不饱饭的，在那样的年代里，天空永远是灰色的，人生就是没完没了的斗争，未来在哪里没人知道，人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女孩儿还是一如继往地对男知青好，渐渐地，那个男知青有了回应，如果回不去了，留在这里娶这样的一个女孩儿也是不错的，于是那个男知青接纳了女孩儿。再后来，知青一批一批的返城，那个男知青坐不住了，他一封一封地往城里写信，经过城里父母的四处奔波和活动，终于弄到了回城的名额。临走的时候他告诉女孩儿一定会回来接她，让她在家安心地等他，女孩儿高兴地点头答应。男知青走后不久，女孩儿就怀孕了，父亲拖着她去卫生所堕胎，女孩儿死活不同意，因为她相信那个男人一定会回来接她，后来，她生下了他们的女儿，守着他们唯一的女儿，背负着未婚先孕的恶名，承受着村里人的白眼和唾沫星，她等啊等，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那个混蛋男人并没有履行他的诺言，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个女儿，什么脏活累活她都干，受尽别人的白眼与冷遇，但是她都挺了过来。从女孩儿变成女人，从20多岁到40多岁，她没有嫁人，她变得敏感而神经质，在女儿面前不断地重复过去的事情，一件小事可以重复十遍二十遍，想起美好的事情时视女儿如珍宝，百般疼惜，想起混蛋男人的绝情时视女儿如敝屡，拳脚相加。那个被抛弃的女孩儿叫历明华，就是我妈，后来生下来的那个女儿就是我。一开始，我很恨她，恨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犯的错惩罚到我的身上，恨她为什么不能像其他母亲疼女儿那样疼惜我，恨她为什么总是将自己的情绪强行塞入我的脑子里，让我跟着变得心里阴郁。但是现在，我很理解很同情很心疼我的母亲，我难以想象母亲是如何在那样唾沫星淹死人的岁月里独自一人将我抚养长大的，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在将来的岁月里好好心疼我的母亲，将她从过去的生活中解脱出来。”历娆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故事讲给乔楚听，而此时的乔楚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好像历娆故事中所讲的人是她一样，历娆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姐姐，你瞎哭什么呀，难过的好像应该是我哎！” “原来你笑容下面淡淡的忧伤源于如此深切的痛，以后我来疼你！宝贝！”看样子乔楚是决定以后要将历娆妈妈的单子接过来了。 “好的，乔妈妈，谢谢你！”历娆很配合地在乔楚怀里撒娇。 “你还笑的出来！真是服了你了！”乔楚擦擦眼泪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那你和齐宇真的完了吗？你舍得吗？” “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而是应不应该的问题，”历娆回归正题：“爱情本应该是一件特别美丽的事情，与其说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种相处形式，不如说是我们心里面的一种感觉，相恋也好，失恋也罢，虽然结果迥异，但都体会了爱的滋味，王琪对齐宇的爱不是真正的爱，而是占有，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爱都停留在占有阶段，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怨恨，自杀，甚至是相互伤害，虽然我和齐宇最后分手了，但是我也享受到爱情的滋味了，虽然最后有点儿苦涩，不过我在这个过程中成长了也成熟了，你应该恭喜我才对！把爱留在心里只会寂寞腐烂，不如把爱送出去，搭一座桥，成全别人的幸福。”说完历娆对着乔楚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到你笑真好，希望你真能放下这一切，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和你分担，并肩作战！” “其实你已经分担了我很多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时我就好像沐浴在阳光底下，一点儿霉气都没有，你难道没有觉得我的阴郁气质越来越少了吗！”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哦对了，我还有件事儿要告诉你，我听说余阳准备放弃出国，留校考研了！” “是吗？” “我觉得他这样做肯定和你有关，你知道的，他一直喜欢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终于让他逮着了，他还不好好把握住啊，我说要不你就从了他吧，我就不跟你抢啦，让给你，怎么样？”刚才还苦天抢地的，这会儿本性又回归了。 “我说乔妈妈，我还沉浸在上段感情带给我的痛苦当中没出来呢，你又打算将我推进另一段深渊，你这妈妈是咋当的啊！” “我哪有，我跟你说啊，治疗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展另外一段感情，我就不跟你争了，把他让给你了，……” “大姐，打住打住，这事儿您就别费心了，您啊就赶紧忙您的考研吧，再过两个月就考试了，我可等着您老的好消息啊！”历娆赶紧岔开话题，可不能给她机会继续八下去。 “哎呀，你要不提考研的事儿我都忘了，李来福还在自习室等我呢，我得赶紧过去找他，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我考完了再找你好好玩啊！byebye！”乔楚慌慌张张往外跑。 想起余阳，历娆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没想到他的号码她竟然无意间都记住了，“喂，余阳，我是历娆，我想和你见个面，晚上八点学校的咖啡馆见，行吗？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晚上，余阳早早地坐在咖啡馆等历娆，看见历娆出现在门口，他高兴地冲着她招了招手，“历娆，这儿这儿。” “不好意思让你等我！”历娆抱歉地说。 “没事儿没事儿，我也刚来，坐，我帮你点的咖啡！”余阳将咖啡端到历娆面前。 “我就直话直说不拐弯抹角了，我听说你要放弃出国的机会，考本校的研究生，是吗？”历娆直接进入正题。 “消息传的这么快啊，没想到大家这么关心我！”余阳打哈哈地说道。 “余阳，你是为我留下来的吗？”希望不是自恋，历娆低下头接着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对你说，一点儿这个必要都没有，虽然我和齐宇结束了，但是并不代表着我会立刻进入到另一段感情，我们的生活轨迹本就不同，人与人的心从来都是有距离的，就如在两个陡峭的山头，我们遥遥相望，以为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即彼此，其实真要走在一起，脚下还有千山万水。如果有爱，天涯即咫尺，如果没有爱，咫尺也天涯，所以，不要试图做这样的努力，也不要给我这样的压力，好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余阳没有再说话，历娆一次次的拒绝并没有就此打消他继续的决心，只不过他会换另一种方式来继续，现在说永远太傻太天真太苍白太没有基础，他会等，换种方式来等，等到青春变成鱼尾纹，等到他可以对她说：永远。 日子再次恢复平静，历娆又回到了大一时的生活状态，图书馆、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单纯也单调。再也没有听说过齐宇和王琪的消息，校园里也没有碰到过他们，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到过历娆的生命里，鬼魅地消失的彻彻底底。余阳最终去了美国，乔楚他们的考研成绩也出来了，如愿以偿，她和李来福都考上了上海财大的研究生，剩下的日子除了离别就是离别。 2月14，情人节，也是乔楚的生日，乔楚约了历娆帮她庆祝生日，地点在海底捞火锅店。走在街上，一对对情侣擦肩而过，幸福甜蜜的相拥在一起，卖玫瑰花的小孩子到处都是，拖着手挽女孩儿的男孩的腿死乞白赖地让人家买他的花。年轻人不再满足于春节、中秋这样的节日，因为这些节日不属于他们，当情人节、圣诞节进口进中国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娱乐自己的机会，徜徉在西方的节日里乐此不彼。 走进海底捞，乔楚、李来福已经等在那儿了。 “对不起，寿星，来晚了啊！”历娆抱歉地说。 “太不给面子了啊，道歉是不够滴，罚酒三杯！来福倒酒！”乔楚嚷嚷道。 “好，今天就给你大小姐个面子，拿酒来！”历娆卷起袖子豪气干云地拿起酒就往嘴里灌。 “哎呦，大小姐，停，我逗你玩呢，你那点儿酒量我还不知道啊！”乔楚夺下历娆手中的酒杯。 “娆娆，跟你说个事啊！”乔楚握起李来福的手对她说：“我们打算在一起了，祝福我们吧！” “真的吗！那我更应该喝一杯了！来，恭喜你们，这下可是三喜临门啊！来来干杯！”历娆举起酒杯开心地举起来。 “好，干杯！为了我们的明天干杯！” 回到宿舍，历娆问乔楚：“你真的决定跟李来福好了吗？你爱他吗？” “一开始我是讨厌他，讨厌他的名字，讨厌他的诗，讨厌他的衣服，讨厌他的举止，总之，他身上没有一点儿是我看的上的，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他早上六点起床给我买早饭占座位，中午给我打饭，晚上给我打水，他包容我一切的坏毛病，他不是敷衍我，是真心的对我好，他总是憨憨地对我笑，我说他哪儿不好他马上就改。我到哪儿还能找这样一个对我的人呢！到现在，我不知道我对他是爱还是感动，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可能你会觉得我很俗气，在你们看来，乔楚追求的一直都是轰轰烈烈、撕心裂肺的爱情，乔楚的男朋友就应该是高大英俊，风流倜傥型的，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平淡无奇的爱情，虽然高大但平凡的李来福！你能理解吗？历娆！”乔楚无比认真地对历娆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乔乔，能看透这些说明你成熟了，我为你高兴！衷心地祝福你！亲爱的！”历娆紧紧地搂着乔楚。 第十一章：离别 离别的日子说来就来了，所有的离愁别绪都在散伙饭桌上肆意的宣泄，低气压盘旋在毕业班同学的头顶上空，分道扬镳的友情和爱情，不受控制潸然而下的泪水，积攒下来的拥抱……，都在这最后的半年里一次性上演完毕。 火车站，历娆和乔楚紧紧相拥。 “娆娆，我在上海等你，你一定要来啊！” “好的，宝贝，我答应你，毕业后我就去上海找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乔楚依依不舍地上了火车，李来福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手机铃声想起，历娆接起电话：“喂，你好！” “历娆，我是齐宇，我明天就要走了，能和你见个面吗？”久违的声音想起，历娆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个声音这个人埋进了心里，可是没想到，听到他声音的一刹那，她努力筑起的隔离墙瞬间土崩瓦解，原来自己一直努力试图遗忘的过往是如此轻易地就会被勾起，时间在治疗痛苦的同时也加深了痛苦，和他之间的纠缠什么时候才是个结局，应该会随毕业一同逝去吧。 “好！”历娆承认，对他的感情远比自己想像的深，她总是被这种想见他的感性和不想见他的理性两边撕扯着，最终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齐宇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并将一直在内心深处继续深爱的女子，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清冽，以前浓浓的爱意一点儿都找不到了，齐宇是悲伤的，是后悔的，后悔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后悔是比损失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叫做后悔药的东西，所以，只能选择接受结局。 “恩，挺好！”历娆轻云淡风清地说道，尽量避免在他面前泄露情绪。 “你，最后选择保送本校研究生了，是吗？”齐宇继续问道。 “是的，你呢？最后去哪里了？”历娆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眉、眼、鼻梁、嘴、干净修长的手指曾经都让自己极度迷恋，她也曾用自己的手指一遍一遍地在他脸上描画着他面部硬朗的线条，可是现在，只能这样看着。 “我，准备去法国，明天就走了！”齐宇的话将历娆拉回现实。 “那恭喜你啊！你离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近了！”历娆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揶揄，但是听起来却讽刺味儿十足。 接下来是尴尬的沉默，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刷、冲淡很多东西，他们之间竟然沦落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那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历娆拿起包起身，她可不想在这里受煎熬，赶紧找个借口逃离这里。 “历娆，让我再抱你最后一次可以吗？”齐宇抓住历娆的胳膊问道。 历娆沉默了许久许久，她以前是如此贪恋他的怀抱，老是赖在他怀里不肯出来，可是现在呢，这个男人的怀抱不再属于自己了，永远！不过历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就让她在放纵自己最后一次吧。齐宇轻轻的拥着历娆，然后越拥越紧，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髓，有泪流进历娆的脖子里，热热的，但是历娆的心却是凉凉的，不知过了多久，历娆开口说道：“抱够了吗？你可以放手了”。 齐宇无力地放开历娆，看着她一步步走远，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就这样的放手了，不甘、不愿、不舍，太多的不字，但是，他最终还是放手了，因为他不配再拥有了，与他与她，放手都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齐宇的日子：第一年他们走了已整整一年了，我总是有意无意的会想起和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承认，我是个喜欢回忆的人，是个喜欢生活在过去里的人，这一点可能继承了我的母亲。我和乔楚经常通电话，她过的很好，李来福很疼她，一如继往地疼，没有因为环境的变化而作任何改变，真替她高兴，有时候你死命追求的未必就适合你，停下脚步看看四周，说不定风景相当美丽。余阳没有再联系过我，可能是伤心了吧，那样不可一世的小破孩儿！这样也好，总比给他希望然后再让他失望的好。齐宇，这个名字总是我努力不愿意想起可是偏偏很容易就跳出来，原来要忘记他真的很不容易，每跳出一次，心就疼一次，不过那疼痛在慢慢减轻，果然，时间是个最佳的疗伤药剂。 纠结，对抗，你知道这是你必须经历的一个成长的坎，和别人无关，你只需要放下心，去问问自己。不要再听任何人说任何人教你怎么做，你只需要勇敢的去面对你自己。用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如何做，然后理智将引导一切回归到一个安静的状态，那会是你、以及他都愿意看到的美好。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脆弱的人，但是没想到人承受痛苦的潜力是你自己都无法估量的。没有齐宇的第一年，我过的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悲伤，那么痛苦，那么不堪。我很积极的生活学习，一顿饭不吃就饿得慌，我对每一个人笑，不是敷衍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妈妈经常给我打电话，念叨最多的就是让我赶快找个男朋友，然后叮嘱我什么样的男人可要，什么样的男人不能要。对于过去，对于我的父亲，她仍然时不时的唠叨一下，与其说是跟我聊天，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我知道，这一辈子，她就是指望着这点儿破事儿活呢，如果让她忘记，就像让她放弃生命一样。作为唯一的女儿，我需要做的就是体谅我的妈妈，尽量引导她回忆快乐的过往，忽略那些痛苦的记忆。 马上就进入研二了，过去的纠结将随风而去，迎接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会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 没有齐宇的日子：第二年这一年，很忙碌，忙碌到我差点忘记了齐宇，爱情果然没有人们想的那么重要，爱情存在时天昏地暗，爱情失去时天崩地裂，爱情远去时以为自己会活不下去，可是结果呢？开始时会痛，但是我们有在伤口上秀出花朵的能力，我们依然好好的活着，吃饭，睡觉，上厕所，没有一样会因为爱情而忘记，渐渐地，疼痛慢慢减轻，直到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伤口的痕迹，只看到一朵花绽放得异常绚丽。成长的过程就是破茧为蝶，挣扎着褪掉所有的青涩和丑陋，在阳光下抖动轻盈美丽的翅膀，闪闪的，微微的，幸福的颤抖，我还没有成蝶，但是已经蓄势待发了。 生活的重心已经全部转移到学业上，跟着导师做了几个案子，发现理论和实践真的差的很多，律师行业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和斗智斗勇，几秒的时间就可以扭转乾坤，反败为胜，我在导师的身上见证了这样运筹帷幄的能力，对于我这个即将入行的青涩新人，无疑这是一种激励也是一种警示，不做好心里准备与专业准备就不要试图踏进这个行业，但是，我还是打算要进入，因为我喜欢每天面对不同的工作，时而紧张，时而放松的感觉，这一刻你可能闲得发霉，下一刻就可能忙的昏天暗地，这样的工作很有挑战性。当然，还有很庸俗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你在这个行业做好了，收入将很乐观，那么我想让妈妈过好日子的心愿就可以顺利地达成了。 这将是我接下来的奋斗目标，当我如此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心意，我便不愿放弃，我将一追到底，我就是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充满斗志积极进去热爱生命奋勇向上的当代大学生。 没有齐宇的日子：第三年这一年注定是个忙而乱的一年，忙到我很少有时间去追忆过去，乱到我没有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心情，找工作，写毕业论文，两件大事如两座大山压在了所有毕业生的肩上，我也不例外。乔楚打来电话，告诉我她要和李来福留在上海，考上海的公务员，这也是大多数法学学生的选择，因为公务员行业具备了压倒一切的品质，那就是稳定。好久没有余阳的消息，有时候我会想起他，想起他一次次帮自己解围，想起他的耍宝，想起他的吊儿郎当，想起他眼中的深情……，原来，他在我的生命里是这样的清晰，如果我先遇见余阳，或许我会爱上他吧，那么结局也可能不一样吧，说不定我现在正窝在男朋友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跟老太太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韩剧。可是，历史不可以假设，这是高中历史老师早就交给我们的真理！齐宇，王琪，这两个名字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从我的记忆里抹去，因为他们曾经带给我的是如此深切的痛，只是现在回想起来痛已不在了而已。 人的生命当中总会有一些过客，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当你回忆的时候，不会带有任何情绪，悲伤，愤怒，高兴，激动……，这些情绪已经在当时充分的发挥过了，现在只有一个个镜头的不断切换，岁月就这么轰隆隆地碾过了生命中的一个又一个切片，我就是一个带着理想抱负和无限憧憬即将奔赴职场的社会主义小青年儿！ 第十二章：上海我来了 三年研究生活将历娆的专业知识夯得很扎实，本科生教育是一种通识教育，讲究的普遍性，每一门专业课都学，但都不深入。本科阶段，虽然对专业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但是够不上非常喜欢的地步，本科很多选择工作的同学大多从事的行业和法学没有多少相关性。而研究生不同，讲究的是专业性，七年专业的学习，三年的实践，历娆越来越喜欢法律，不，应该说是热爱，所以，研究生一毕业她就进了上海一家美资律师事务所，这家律所在全美排名前五，汇聚了哈佛耶鲁等法学院的顶尖高手，历娆对它心向往之久矣。 上海，这是个创造传奇又毁灭传奇的地方，在这里有许文强、冯程程的爱情，有马永贞跌宕起伏的人生，有黑帮老大杜月笙，有颠倒众生的阮玲玉，有十里洋场，有纸醉金迷，有无数的梦想在跳跃，又有无数的理想在破灭。上海就是这样一个大熔炉，它包容一切三教九流，有钱的似比尔盖茨，没钱的似街边长发纠结到一块儿面目全非的乞丐，无论你是谁，有钱没钱，在这里都有一席之地，只是地方不同而已。 一开始，历娆是拿着导师的推荐信去的，而且那家所里还有一个高级律师是导师的学生，自己的师兄，不过后来她并没有将推荐信呈给应聘她的人，也没有报出导师和师兄的大名，她想试试自己的实力，看看凭借自己的能力到底能否留在这个自己一直向往的律师事务所，到最后实在不行的话，再拿出来也不迟。 经过两轮笔试（专业知识的笔试和外语笔试），三轮面试（一轮群面，两轮单面），外加一轮性格测试，一轮比一轮变态，连性格都得测试一下，这是那个高人发明的招聘考试程序！不过，历娆还是过了五关斩了不知多少将，终于在包括复旦，中法大等众多名校的毕业生中脱颖而出，以总分第三名的成绩被录取了，第二天就可以上班。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拿出导师的推荐信，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不是吗！ 走出律师事务所，历娆拨了个电话给乔楚，三年未见，不知道她的变化大不！ “喂，亲爱的乔妈妈，我是历娆，我到上海啦！”接着听到电话那头一声连坟墓里死尸都能叫醒的尖叫！历娆赶紧将电话拿离自己30公分开外的距离。 “真的吗？太好啦！等着我啊，我要马上见到你！”说完挂断电话。 抬头看着眼前的金茂大厦，那四个大字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昱昱生辉，上海，我来了，历娆在心里对上海说。 “亲爱的，我来啦！”乔楚在看到历娆的一刹那从几十米之外火速飞奔到历娆跟前，然后一个大大的拥抱，抱的历娆差点儿憋过气去。 “快放开我，我要被你勒死了，大姐！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呢！”历娆使劲的掰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八爪子。 “想死我了，让我多抱一会儿嘛！”乔楚撒娇地赖在历娆身上，历娆放弃了弄下这个八抓鱼的徒劳之举，这才看到后面跟着的气喘吁吁的来福同志，等到来福同志蹒跚到她俩跟前，将乔楚从历娆身上弄下来时，乔楚才好好地将历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小样儿，三年不见，变漂亮了啊，这架势、这气质和以前是大大地不一样了啊，果然有大律师的范儿了啊！” “你这贤妻良母的改造过程是相当的失败啊，我怎么在你的身上一点儿贤良的影子都找不到啊！倒是你家来福同志，好像变的越来越有居家妇女的味儿了啊！”历娆转头看着手拿肩挂、大包小包、菜篮子的来福同志打趣的说道。 “吆喝，几年不见，口才见长啊！历大律师，走，跟我回家，让你见识见识我入的厨房，出的厅堂，贤良淑德，天下无双的绝世厨艺！今天，本小姐给你做饭吃！”乔楚拉着历娆的手就走，不管不顾后面的来福同志，无奈，来福同志只能装隐形地跟在后面，谁让他找了个这样的媳妇儿呢！ 毕业之后，乔楚考进了上海公务员的面试线，靠着家里老爸的关系，踏入了公务员的行列，来福同志的爸爸没有关系，但揍是有钱，硬是拿钱砸出了一个公务员，现在两人双双都是捧着铁饭碗的国家干事。后来，来福老爸出钱给她俩在上海买了一套一百四平方的房子，两人生活无忧无虑，分外惬意，怡然的很，就差领证办事了。 “进来进来，这个就是我的窝啦，三室两厅一厨两卫，姐姐我特意给你留了一间，走，看看去。”乔楚将两个朝阳房间中的一个留给了历娆，房间布置的整齐温馨，乔楚已经完全将历娆当作自己闺女儿看待了。 “谢谢你，乔楚！”历娆抱着乔楚感激的说。 “别酸啊，我受不了！这可不是白给你住的啊，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样样都不能少，我这个包租婆是要定期检查的哦！走，做饭去，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乔楚拉着历娆往厨房里去。 来福同志已经在那里做准备工作了，乔楚进了厨房，有模有样地蒸炒炸焖，来福同志打下手，历娆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只能站在门口和他们聊着这三年的点点滴滴。不大一会儿工夫，四菜一汤已然上桌，色香味俱全，果然，人不是只能看外表滴，没想到，三年不见，一向闻着油烟味就过敏的乔大小姐竟然练就这般武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真好吃！”吃着乔楚做的饭，历娆由衷地赞叹。 “那是，这才只是本小姐工夫的九牛之一毛，以后还有待你继续发掘！”乔楚毫不谦虚的说。 “来福，你有福气喽！” 来福同志傻傻地看着乔楚，满眼地幸福，大口大口地扒着碗里的饭，也不怎么说话。没想到七年过去了，他对乔楚还能一如继往，这让历娆是很感动，原来最平实的感情才是最长久的，那些看似美好、披着坚贞外衣的感情有时脆弱的如瓷娃娃，稍微一戳就应声而碎，很不耐糙。 吃完晚饭，来福同志被乔楚小姐使唤着洗了碗，然后又将他一个人扔进了房间独守空闺，因为乔楚小姐说她要和历娆说话，要把三年的话都说尽。躺着床上，就像大学那会儿一样，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个夜晚。 “历娆，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三年了，每次我回去你都不在西安，这下好了，你来上海了，我们又可以鬼混在一起了！好好啊！”乔楚依然没有从刚才的兴奋中走出来，“这三年你过的好吗？每次电话都是匆匆忙忙的，都不好好跟我说话，对了，你小子这三年来有桃花没有啊？” “自从结束了和齐宇的那段感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展开任何其他的感情，这并不是说我有多么的专情，也不代表着我没有走出伤痛的阴影，只是没有遇见合适的人而已。你知道吗？姐姐我去年有点儿魔怔，特地去了趟著名的八仙庵求了一签，那老道告诉我要等待，万事强求不来，还特仙儿地告诉我说在我28岁的时候姻缘就会主动来找我了，在这之前让我千万别轻举妄动，离我28岁还有3年，所以目前我只能等待，不能行动！懂吗？”研三论文答辩完之后，历娆很魔怔地跑到八仙庵去求了一签，老道问她求什么，她还很是羞涩地说“姻缘”，于是老道神乎其神地对她的过去总结了一番，然后又神乎其神地对她的未来展望了一番，最后总结说她的姻缘要到28岁以后才能来临，要她耐心等待。 “姐姐我跟你说正经的事儿呢！那个余阳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你？”乔楚拍了一下历娆的头。 “他哥们儿估计是被我彻底伤透了心，躲哪儿疗伤去了，一直杳无音信啊！”历娆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夜里。 “你把人家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女人见了抛夫弃子的宇宙无敌美少年炙热的爱情无情地给咔嚓了，人家能不黯然神伤吗！说不定正躲在地球某个角落舔舐着身上的伤口，同时在暗中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呢！” “姐姐我现在的生活重心不是男人，三只脚的蛤蟆不好找，两只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我现在要以事业为重，我要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赚钱行业中去，这样，当我在回首往事时，就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因虚度年华而悔恨啦！懂吗你，家庭主妇？” “好，大姐，我看你能逃脱的了家庭主妇的命！我就等着你这个白骨精变成黄脸婆的那一天！” 聊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先闭上了黑色的眼睛，黎明即将来临，璀璨的太阳还会远吗？ 第十三章：小荷要露尖尖角 当历娆穿着自己没名没牌的制服，蹬着接近10公分的高跟鞋走进金茂大厦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打扮和这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果然就如乔楚说的一西北刘姥姥走进了东部大观园，土溜溜地转悠于世界各大奢侈品牌中间，还感觉倍儿地美。制服是自己在西安时淘来的，那是个西安城中村里某个隐蔽的旮旯，老师傅四十年的手艺裁剪出来的流线不比那些奢侈品牌差到哪儿去。输啥也不能输了气势，历娆昂首挺胸，就像身上穿的是价值上万的GUCCI，而不是连牌子都没有的300块钱都不到的手工艺品，这样盲目的自信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滴！ 历娆被分给了Teresa做助理，Teresa是这家律所的高级资深律师，四十多岁漂亮的中国女人，原名杜静兰，北大毕业后直奔耶鲁大学，拿了个SJD（法学博士）之后应聘到这家美资律师事务所，前几年在美国，后来因为能力很强被派到中国成立分所。Teresa严肃苛刻，思维敏捷而跳跃，言语犀利，身上永远是最新款的ARMANI，GUCCI，PRADA等奢侈品，头发一丝不苟盘于脑后，化精致典雅的淡妆，表情永远只有一种——就是没有表情。这让历娆想起了《穿PRADA的女魔头》里那个有着金色短发、挑剔无比的女魔头，一股阴风刮过，明明是夏天，历娆却有点儿不寒而栗，这个律所真有钱，冷气开的这么大！ “Cherry，进来一下！”Teresa在电话那头毫无声线波动地通知历娆。历娆本来没有英文名字，但是为了配合外资律所的大环境随便给自己起了一个，Cherry这个名字好啊，发音和cheer很像，外国电影里举起酒杯的时候最喜欢说cheer，外国人照相时也喜欢说cheer，就跟我们说茄子、田七一样，多喜庆一名字啊！别人叫着喜庆，自己也喜庆，就它了！ “Teresa，有事儿吗？”历娆毕恭毕敬地站在Teresa桌子前，小心谨慎地问道。以前无论到哪儿历娆总喜欢叫人家老师，哪怕是一扫大街的也叫老师，没办法校园综合症，到了所里，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当然谄媚地叫了声老师，没想到Teresa立马就怒了，但是面部依然是没有表情，声音仍然是平线波形：“这里不是供你学习的学校，更没有你的老师，什么都得自己学，别指望别人手把手地教你，不许再叫我老师，叫我Teresa，understand？” “是的，Teresa！”历娆胆战心惊地应道，女魔头的威力真是幻化于无形，在历娆周身迅速蔓延，威力无比。没办法，身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不就一称呼嘛，叫啥子都一样，叫你大爷都行！ “你把国家和上海市所颁布的所有有关房地产方面的法律法规都给我查出来，整理成册，明天上午上班之前将书面的册子给我！”Teresa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是要装订成册吗？是单面打印还是双面打印？用多大的纸张？要封皮吗？”历娆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再踩着地雷。 “这些问题不要问我，自己解决！出去！”Teresa毫无声线波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历娆只好尴尬地退了出来。自己搞定就自己搞定，怕你不成！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分，距离明天早上上班还有近17个小时，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历娆出来之后，没有急着去搜集资料，而是向所里的前辈们咨询了做资料册子的一些意见，然后才进入状态。 在网上把所有的资料都搜出来之后已是晚上七点多，下楼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历娆继续工作，将所有国家的、地方的法律法规整理到一个文档上，设置的标准的格式，编了目录，开始打印，看着纸张哗哗地从巨大的打印机的嘴里吐出来，历娆想起了自己在学校帮导师整理资料的日子，以前觉得做这些基础工作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其实，不论你做多小的事情，都会在将来的某个时间显现出它的价值，帮你度过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难关。 打孔、制作封面、装订成册，一气呵成，历娆抬手看看表，快十点了，将做好的册子放到抽屉里，锁好门，历娆背起包包走出了金茂大厦。回到乔楚家已是十一点，历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这就是历娆第一天的律师生活。 律师有很多种，有追求社会地位的，有追求物质享受的，有追求心里满足的，有把赚钱当作第一位的，也有不看中钱的，历娆追求的是哪一种？说实话，哪种她都想要，好像贪心了一点，都说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果然没错。她就是要做一个贪得无厌的二十一世纪的拜金女！拜金女怎么了，又不犯法，连道德底线都没有打破，他们凭什么指责！说到底，那些只会背后对人指指戳戳的人的内心里藏的是嫉妒与不甘，自己想要却又不敢去争取，看到别人得到了又愤愤不平，这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第二天历娆早早地来到所里，战战兢兢地将前一天做好的册子交到Teresa的手里，然后很是低眉顺眼的站立一旁等待号令。奶奶地，这张千年寒冰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好歹你也给我个是好是坏的讯息嘛！历娆心里直打鼓。 “回去将有关国有企业改制中土地的处理方式都找出来，做上记号，下午三点之前做好给我！”Teresa依然没有抬头的下达她的命令。 “那要分重点吗？”虽然害怕她，但是也不能什么都点头打哈哈，该问的还是要问，要不然最后把事情给搞砸了结果更惨。当初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起初有点儿胆怯，心里有问题不太敢问，有次差点儿就耽误了一个律师出庭，失了官司，幸好那个律师人很好，只是说了她几句，但是，这件事儿却给了历娆很大的教训，那以后，凡是别人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她都会问的一清二楚方可去做。 “自己处理！”幽灵一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历娆摸摸鼻子走出Teresa的办公室，她奶奶的，又是这话，我又不是算命的，知道你有什么要求啊，整天拿些个神神叨叨的话来考验姑奶奶的理解力，用不了多长时间，姑奶奶我就变成一能和幽灵神交的当代巫婆啦！好，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我还就不信了！ 坐到座位上，打开法律汇编，看本言情小说都得一天时间，更何况是这么一大本厚厚的、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法律汇编。中午的饭都没有顾得上吃，终于在下午两点四十九分来临的时候，结束了最后一页的阅读。历娆站起身，去休息室冲了杯咖啡，回到座位上刚喝了一口，电话内线就打了过来：“Cherry，准备一下，三点跟我出去，顺便带上那本法律汇编！”Teresa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两点五十九分，Teresa手拿公事包来到历娆的办公桌前，只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走，就昂首挺胸快速蹬蹬蹬地出了律所，历娆快速拿起收拾好了包包和那本厚厚的用各种颜色的笔做了记号的法律汇编，像个太监跟着贵妃一样一路小跑地跟着Teresa出了大厦，Teresa领着历娆来到她的红色保时捷前，自己坐进去，然后让历娆上车，历娆只好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Teresa发动了车子。这可是历娆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这感觉、这效果，果然和大众很是不一样啊！正当历娆陶醉的时候，Teresa的声音从历娆的左耳传入经过交感神经直达大脑中枢，“把你做标记的法条从头到尾都给我念一遍！” “啊，要全念吗？”历娆做标记的地方可不少啊，全念的话得多长时间啊！ “是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第XX条……”历娆字正腔圆地念道。 “速度放快，你这速度，见客户之前我怎么能听完。”Teresa眼睛盯着前方打断历娆。然后历娆用直线声波以泼妇骂街的速度再一次字正腔圆地朗诵那些法条，那些死的法条在历娆的演绎下顿时活了起来，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 终于，在Teresa将车停在浦东汇丰大厦的门口时，历娆完美的唇线收住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完全沉浸在自己像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主播一样的身份当中，表情严肃而活泼地合上了手中的东西，刚刚吸进嘴里的气体还没有来得及长嘘出口女魔头的声音再次幽幽传入耳中，震的历娆活生生地将气体吞下，那表情跟吞了个屁似的。 “跟我上去见客户，记住，不许出声！”Teresa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步入电梯，历娆紧随其后。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是袁氏集团，Teresa径直走向前台自报家门，漂亮有礼的前台小姐用甜美无比的声音说：“您好！杜律师，袁总在房间等您，请这边走。”又是一整儿高跟鞋的蹬蹬蹬声，Teresa带着历娆来到袁总办公室的门口，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说进来之后她们才推门而入。 “杜律师，你好！好久不见啊！”袁剑天五十岁上下的样子，作为五十岁的男人保养的还算不错，头发依然完好浓密的矗立在头顶，略微有点儿发福，面色健康红润，眼神异常锐利，一看就是个长期活动在鳄鱼潭里伺机而动等待猎物出现的巨型鳄鱼。袁氏集团靠房地产发家，目前的项目除了房地产之外还有酒店、软件、石油等等，袁剑天的父亲以前是国民党军官，国民党撤退台湾的时候没有跟着走，文革的时候被斗死了，袁剑天蹲过牛棚，下过乡，什么苦都受过，文革过后白手起家创建了袁氏集团，一步步走到今天。 “袁总，你好，这是我的助理历娆。”没想到女魔头会介绍自己，历娆赶紧屈身向前：“袁总您好！” “历律师你好！”袁剑天伸出手很是有风度，而且没有大小眼瞧不起自己这种小娄娄，历娆受宠若惊地伸出自己的手，这就是传说中创造了无数财富的如来之手吧，手感真是好啊。还没有陶醉完手就没了，历娆从云里雾里清醒过来。 寒暄几句之后，直接切入正题，袁氏集团打算买一个即将倒闭的国有企业的土地，但是限于国家对土地的严格控制，存在很多法律问题，Teresa是袁氏集团的法律顾问，这些问题都需要她来解决。 最最领历娆吃惊的事情还在后头，Teresa的脑子是计算机的内存吗？历娆口干舌燥在车上呱呱呱的所有东西她竟然悉数记在脑袋里，然后用自己的语言重新排列组合之后再用她那从胸腔里发出的没有波形的声音极富逻辑性地解读出来，怎么听都觉得比历娆嘴里出来的要有文化有知识有气质有内容的多，没有人会相信这些从她嘴里吐出来的一个小时价值4000RMB的东西是历娆在前一个小时之内吹进她耳朵里的，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如果说历娆是个在连云港海边游啊游的一条小青蛇，那么Teresa就是那个拥有千年道行的白蛇精，听的历娆目瞪口呆叹为观止，Teresa的形象在历娆心中顿时高大无比，偶像，我要将您奉为我一生追求的偶像，历娆用无比崇拜敬仰的目光看着Teresa，以后有的学了。 袁剑天时不时地插上一两个问题，一个小时快过去了，他们的话题依然在继续，历娆在旁边仔细观察她偶像的一举一动，时不时地在本子上记下她的战略战术，她可以不教你，但是并不代表你不能够从旁学习，记着记着，历娆发现偶像犯了个错误，刚想开口提醒，但是偶像上来之前好像叮嘱自己不许出声的啊！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她，直接说出口岂不是很拆台，可是不说的话万一后来客户发现了不就拆律所的台吗？想了又想，有了，历娆在桌子底下给偶像发了条短信，然后用手轻轻地碰了下偶像，没想到Teresa心领神会，快速看了下手机，不动声色地在后面的咨询当中补充进去，历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个小时过去了，偶像和袁总的谈话终于结束了，二位领导人握手畅想了一下未来之后就挥手告别了。 坐到车上，偶像发动了车子准备回律所，“谢谢你！”偶像嘴里地吐出了这三个字，是对我说的吗？可是这三个字之前没有主语啊，但是车里也没有其他人啊，应该是对自己说的吧，历娆内心的小宇宙用两秒的时间考虑一下面前的问题然后恭敬地答道：“不用不用，应该的！” 第十四章：初战告捷 自从上次从袁氏集团回来之后，Teresa对历娆的态度好了很多，转眼间历娆来到这家律师事务所已经快一年了，一切事情都做的顺风顺水，历娆觉得自己简直适合死了这份职业，别人整天抱怨工作的辛苦和劳累，但是她却爱死了那份忙碌的感情，恨不得连周末都没有，只要平时没有什么私事（也就是陪乔楚逛街的事儿），历娆就往律所跑，那份将律所当作家的敬业精神也深深地打动了Teresa，年终发奖金时特意包了个大大的红包给她，这让历娆更加谄媚热爱自己的事业了，寒假休假回来之后，谄媚热爱的程度几近达到了变态的地步。 年终休假的时候历娆回家看了看妈妈，大学到现在，一共七年半的时间，从四十二岁到五十岁，妈妈真的老了很多，每天依然沉浸在对那个抛弃她的男人的怀念和思念当中。历娆想，等她在上海站稳脚跟，一定要把妈妈接过去跟自己住，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Cheery，进来一下！”偶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放下手中的活儿，历娆快步走进Teresa的办公室，“Teresa，你找我！”历娆恭顺地立在Teresa面前。 “我记得你研究生期间主攻的方向是知识产权法吧，把这个案子拿回去研究一下，下午下班之前给我出个方案，”Teresa递给历娆一个厚厚的案卷袋子。历娆非常激动，这是Teresa第一次将案子单独交给她去研究，以前总是做一些打下手的工作，虽然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明显不够过瘾，这下终于可以小露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历娆十分激动地接过案子紧紧地抱在胸口，万分感激地对她的偶像连声说谢谢，Teresa抬头看着像中了彩票一样的历娆，“给你个案子，没有必要兴奋成这样子吧。”历娆的表情就像是一只饿了三天的小狗狗突然在路边捡到一根被剔的干干净净的不到五公分的骨头，虽然没肉而且短小但是她依然如获至宝。 “谢谢你Teresa，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好的，没事儿了，你先出去吧。”Teresa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打开案卷，原来又是袁氏集团的案子，有个软件公司一个技术开发人员带着几项技术跳槽到袁氏集团，他们要告袁氏集团侵犯了他们的商业秘密，还弄了一份据说是一个非常知名的知识产权司法鉴定所出具的商业秘密鉴定报告。将案卷来回看了两遍，历娆回顾了在学校时导师交给她的知识和方法，对于这个案子她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理了一下思路，历娆打开WORD文档开始起草解决方案，下午四点不到，方案已经出来，拿着案卷和自己草拟的方案，历娆敲开Teresa办公室的门，“Teresa，我的解决方案写完了，给您看一下。”历娆将文件递给Teresa，很是忐忑地等着她发话。 迅速浏览之后，Teresa抬起头，“明天上午9点你去袁氏集团跟袁总讨论一下这个案子，告诉他你的解决方案。” “就我一个人去吗？”不会吧，让我一个人去，我还没有单独见过客户呢，历娆心里直犯嘀咕。 “怎么？不行吗？”Teresa盯着历娆平静的问道。 “哦，不是不是，可以的，我行的。”历娆赶紧说道，这不是一次难得证明自己的机会嘛，得抓住，历娆心中的梦想小宇宙再次亢奋起来，不断地鼓励她接下这个活儿，哪个律师不是有了第一次才会有层出不穷的第二次，第三次……呢，嘿嘿，我的梦想算是真正起步了吧，历娆的内心充满了力量感。 第二天历娆起了个大早，坐上公交奔赴袁氏集团，公交里头挤满了朝八晚六为一日三餐奔波的各行各业的人们，历娆挤在人群当中，虽然是早春，天气还很冷，但是历娆后背都出了汗，没办法，像她这样的小娄娄目前还只能挤公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打车。八点四十五分历娆来到袁氏集团，秘书告诉她袁总在处理一些私人事情，然后将她带到袁总的办公室等着。九点二十分，袁总踏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办公室，“不好意思历律师，我女儿马上要回美国了，非要拉着我陪她吃早饭，让你久等了吧。”袁剑天面带歉意的对历娆说。 “没有关系，我也是刚到一会儿，没想到袁总这么疼爱自己的女儿，有您这样的爸爸，您女儿真幸福啊。”拍马屁谁不会啊，想当初，乔楚用他爸爸纵横官场几十年的亲身经验教导历娆，“是人呢都喜欢听好话，你越是赞美他他越高兴，还有，光赞美他一个人是不够滴，顺带着赞美赞美他的老婆孩子，老爸老妈，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家里的猫猫狗狗，反正能赞美的全都带上就是了！保准对方被你赞的云山雾罩不知东南西北，到时候还怕你的目的达不成吗！” “哎，这些年我光忙着自己的事业，很少陪她，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是惭愧啊，”袁剑天无限感慨地说。 “这么大一个企业都得您一个人撑着，您也有您的难处啊，我相信您的千金一定会体谅您的！”历娆有理有据有节地迎奉道，没想到自己还是个马屁精外加一见风使舵的高手，连历娆自己都想扇自己的嘴巴，痛恨自己可真够市侩的。 “谢谢你的安慰啊，历律师，对了，我的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她要是像你这么想我就心安了。” “我相信她一定会理解您的，对了袁总，这是我对这个案子提出的解决方案，您先过目一下，”历娆赶紧叉开话题，不想再在这个问题想纠缠不清了，她怕自己在阿谀迎奉的词汇上马上就要黔驴技穷了，还是来谈一些自己拿手的吧！ “你看我差点儿忘了正事，好的，我听杜律师说历律师研究生主攻的是知识产权法，而且导师还是全国有名的知识产权法的专家，所以这个案子交给你我还是放心的。”袁剑天立刻收起刚才慈父的面容回归商人的精明，这个脸变得吆，那叫一个速度！ “袁总客气了，虽然这个方案是我起草的，但是也经过了杜律师精心的指导，如果遇到什么难题我还会咨询我导师的意见，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处理的，那我们就说说这个案子吧。”历娆语带双管地说道，既告诉他杜律师并没有撒手不管，还让他吃了颗定心丸，因为有泰斗级的人物在后面给她顶着呢。 “好好，那一切就拜托你们啦，来，坐下来说。” “对于这个案子，袁总有什么打算吗？或者说想要什么结果？”历娆开门见山地说。 “我就直话直说了，我想能不上法庭就不上法庭。”袁剑天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先和对方谈一下，先礼后兵争取和解，这是我罗列的筹码：第一，那份鉴定报告只是对方公司委托的鉴定所做的，证明力存在质疑；第二，商业秘密一般情况下是不能通过鉴定来判定的，他们的鉴定报告不能说明一切；第三，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个技术开发员带来的技术不能算作是职务发明，而是他利用业余时间做的发明，而且现在也已经被我们袁氏申请了专利，但是他们公司依然在使用，如果真要走到诉讼程序，我们可以提起反诉，反咬一口，告他们公司侵犯我们的专利权。我想我们暂时可以利用这三点来跟他们谈判，如果他们坚持要起诉，那我们就奉陪到底，袁总，您认为如何？”历娆将自己的方案简洁地向袁剑天做了汇报。 “恩，很好的策略，就照你说的去办，不过这个谈判你也得参加历律师。”袁剑天很赞同历娆的解决方案，没想到历娆年纪这么轻处理起事情来却是有条不紊，逻辑严谨。能和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这年头什么都好吃，就是官司不好吃。 “那是当然，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历娆胸有成竹地说。 “好，那我让秘书安排和他们的见面时间，到时候请历律师跟我一起去。” “没问题，那约好了时间麻烦您给我打电话就行了，袁总，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就先回去了。” “好，回去顺便带我向杜律师问好啊！谢谢她给我们公司又培养了一个得力的好帮手。”袁剑天握着历娆的手由衷地说道。 “袁总谬赞了，你的问候我一定带到。”历娆和他客气的握手，但是内心备受鼓舞。 过了两天，袁剑天就带着历娆和对方公司进行了谈判，一切都按照历娆预想的方向在发展，对方公司答应了和解，在历娆的努力下，袁氏集团不仅没有拿出一分钱来赔偿，而且还停止了对方对那几项技术的使用。结果那叫一个完满，袁剑天是相当的满意，谈判结束后袁剑天还请历娆吃了顿价格不菲的饭，吃完饭之后又用他的奔驰座驾送历娆回家，历娆心里那叫一个美啊，看着头顶的月亮，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它那么圆呢，“我得儿意地笑，我得儿意地笑，笑看红尘把今朝……”哼着小曲儿就上楼了。 “小样儿，什么事儿那么得意啊！说出来也让姐姐乐呵乐呵贝。”乔楚盯着一脸春风得意陶醉无比的历娆，难得大小姐今天这么开心啊。 “哈哈，我今天漂亮地完成我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案子，是单独一个人做的哦，Teresa没有给我任何帮助哦，乔楚，我仿佛看到自己的前方有万道霞光，耀眼无比啊！”历娆用力地摇晃着乔楚差点儿把她摇散架儿。 “大姐大姐，手下留情，你当我是拨浪鼓啊，摇死我啦！”乔楚扒开历娆因激动而颤抖不已的手，“切，没劲儿，我还以为你被哪个款给看上了呢，”乔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继续看她的脑残韩剧。 “你个家庭主妇，一天到晚就知道看这些个老太太的裹脚布，”历娆坐到她旁边，“对了，你和来福都好了这么多年了，工作稳定，房子也买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闺女儿，我怎么舍得抛下你一个人自私地跟别的男人走呢，你还没有长大成家，孱弱的小翅膀上刚刚才长了几根细毛，还扑腾不起来，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自己去享受幸福和快乐的。”乔楚满目含泪深情地对历娆说道，就像是个单亲妈妈对着自己的女儿在说话一样。 “乔妈妈，谢谢您为了我牺牲了您伟大的幸福快乐，这让我很是内疚惶恐惴惴不安，您就成全我吧，别让我一直生活在愧疚当中不可自拔，赶紧结婚再生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或妹妹给我！”历娆紧紧地勒着乔楚的脖子，很是配合。 “快放手，勒死我啦，不至于嫉妒我想把我给弄死吧！”乔楚拽下历娆的不规矩的手，“等我看到你身边有人了之后我就结婚，”乔楚正色地对历娆说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解签的老道说我28岁姻缘就会出现了，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就28了，到时候肯定就有了，您老就放心吧，我可不想你家来福将来视我为仇人，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了，”想到来福同志咒怨一样的眼神，历娆就浑身哆嗦，这得被他咒死多少回啊。 “他敢！他要是敢我就休了他！”研究到最后，也没有将母女两的终身大事研究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这样的无果之辩经常上演，究竟到什么时候才会开花结果呢，难道真如那签文上说的一样，那也没办法了只好等了！ 第十五章：偶然的机会总是蕴含着必然性 人总是有依赖性，当对你用的顺手了之后，便会产生信任基础，Teresa对历娆就产生这样的信任基础，再加上历娆在日常工作中逐渐表现出来的聪明、谨慎、踏实、努力，Teresa给历娆提供了很多机会，现在的历娆大多数都是自己接案子项目，不过Teresa遇到大案子时还是会叫上历娆帮她，两个人合作的很完美。偶然的机会总是蕴含着必然性。 来到这家律所快三年了，三年里历娆做过很多案子，跟着Teresa做的，自己单独做的，这些案子让她成长成熟了许多，当然也让她从一个律师助理变成了一个有助理的律师，薪水翻倍的增长更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历娆很感谢Teresa曾经对自己的尖酸刻薄，她是自己人生当中的又一个导师，教会她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从一开始的排斥到接纳再到后来的喜欢，这不就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形成过程吗？只不过这个过程在历娆和Teresa之间过于长久了一些。历娆一直很感激她，感激她对自己的挑剔、帮助和提携，没有Teresa，估计自己不会上升的这么快，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历娆一向铭记在心。 “Cheery，袁总打电话找您，要接进来吗？”助理Janet通过内线问历娆。 “接进来吧。” “喂，袁总，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历娆客气地寒暄，自从给袁氏集团做过几次案子之后，历娆跟袁剑天有了一些交情，这是必须要处理好的关系，历娆明白，维持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为自己带来很多潜在的客户。 “历律师你好啊，有了你这个金牌律师，我的生意一直风生水起啊！”袁剑天爽朗的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袁总，您太客气了，不知道袁总今天打电话来是什么事情？”寒暄过后总是要步入正题的，这不是和乔楚在磕牙。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公司是做高科技产品的，最近有点小问题，我想你在知识产权这块儿做的那么好，所以想请你帮忙，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约上我的朋友，我们见个面详谈一下，好吗？”袁剑天说明来意。 “可以，没问题，我明天下午就有时间，袁总你看可以吗？”一听到有案子接历娆就亢奋，有人说你在一个行当里干久了就会产生疲惫感，后来会厌倦麻木。做律师已有三年光景，历娆没有任何的疲惫感，相反越干越起劲，越喜欢，甚至到了热爱痴迷的地步，或许是时间不够久的缘故，但是至少目前她是喜欢的是快乐的，这就够了。 “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商定了时间地点，袁剑天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历娆走出金茂大厦坐进自己的座驾：银灰色奥迪A4里面，发动车子驶往目的地。三年下来，历娆小有积蓄，本来想买房子的，付个首付戳戳有余，但是乔楚死活不让她搬出去，只好作罢。想着自己每次出去见客户总不能挤公车，干脆买辆车好了，反正自己在大学时也考了驾照了，正好派上用场。 他们约见的地点就在袁氏集团楼下的一个咖啡馆里，历娆将车停在门口走了进去袁剑天背靠着门口而坐，他旁边坐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因为是背对着所以看不清脸，历娆快步走上前去，“袁总，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让您久等了！”历娆在袁剑天对面坐下抱歉地解释，当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马上又恢复了职业性的笑容。对面的年轻男子一脸阳光地看着历娆，浓密的剑眉，笑意浓浓的桃花眼，挺立的鼻梁，上翘的嘴角，如果说和10年前那个阳光俊朗的美少年相比，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多出来的就是无数女人梦想的成熟稳重和男人味，女生惧怕时光腐蚀，可男生却需要年龄的修饰，没想到这小子出落地越发的迷人啦。 “你好历娆，好久不见！”余阳如以前一样微笑地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余阳。”略微震惊之后历娆即刻恢复平静，职业性地跟他问好。 “你们认识？”袁剑天很是惊讶地问。 历娆刚想开口，余阳抢过话去：“是的，我们是大学同学，不过自从毕业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没想这次袁叔叔帮我请的律师会是历娆，好巧。”余阳向袁剑天解释的同时似是也在说给历娆听。 “既然认识那就更好说话了，不用拐弯抹角，余阳啊，就把情况直接说给历律师听听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公司了，”袁剑天说完之后起身走出了咖啡馆。 “你和袁剑天怎么认识的？”余阳一直盯着自己让历娆浑身不自在，他大爷的，看什么看，虽然姑奶奶长的是不错，你老兄也用不着拿这样儿一眼神盯着我吧，看的我跟个被丈夫逮回来的抛夫弃子离家出走的小媳妇儿似的，历娆心里嘀咕道。 “我父亲和他是多年的朋友，”余阳耳朵嘴巴的功能并没有丧失，但是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历娆。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拿那一副怪里怪气的眼神盯着我行不，盯的我毛骨悚然，跟我欠你多少钱似的，快说正事儿，要不然我可走了啊，”历娆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反正袁剑天都走了，她的形象也不用继续维持了。 “你说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不是该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相拥而泣的吗，彼此追忆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的嘛，你咋这么不应景呢，够冷血的啊你！”余阳成熟稳重的外壳之下隐藏的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相。 “好，请问大哥您什么时候从大洋彼岸学成归乡的？您在美国的日子没有吃糠咽菜吧！你怎么就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公司的老总了呢？您打算如何为您的故乡做贡献呢？请问还需要我继续关心您的过去未来吗？”历娆很是认真地询问眼前这位归国故人。 “这就说来话长了啊，这个啊……，”余阳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了一口，还真打算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说你还真的蹬鼻子上脸啊，打住，您不管不顾你公司了啊！你们不是有麻烦吗？不用解决了啊，有你这样的老板，我真替你们公司那些替你卖命的员工不值啊。”历娆靠到沙发的椅背上，端起咖啡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你大爷的都不急，我干嘛着急呢。 “好好，不开玩笑了，咱们言归正题，事情是这样子的……，”余阳仔仔细细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历娆。 “这个事情不难，虽然中国和美国的法律不同，而且还牵扯到管辖权的问题，但是他们公司的产品侵犯了你们公司的专利权这是个事实，我们可以将管辖权争取到国内，我是这么想的……，”听完案情介绍，历娆立马恢复到律师该有的亢奋状态，神采奕奕两眼放光随时准备抓捕猎物。 讨论完案件，已是傍晚十分，“走，我请你吃饭，”余阳站起身自顾自地拉起历娆，不让她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不就一顿饭嘛，又不是吃我，怕你不成，历娆拿起包包跟着余阳走出咖啡馆。历娆开着车跟着余阳的大奔来到世纪大道上一家高级的西餐厅。 从18岁到28岁，从当初的青涩少年，到现在眼角微微出现的鱼尾纹，整整十年，十年时间大家都在变化，但是总有一些东西因为执着深埋在心中，不仅没有变质，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烈。 “你还欠我一顿饭呢，端庄同学！”余阳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但是对于历娆来说，她忽略了眼前的这幅美男图，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余阳所说的话上，今天这顿可够贵的，不是想我付钱吧，她虽然赚的还不错，但并不代表她是个浪费的人啊，对与她这个守财奴来说，除了迫不得已约见客户之外，这种高档餐厅她是能避免就避免的。 “你够小气啊，一顿饭要记上六七年的嘛，但是，今天是你提议要出来吃饭的啊，跟我无关，钱你自己付，至于我欠的那顿饭，改日再议改日再议啊！”想到这里，历娆用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荷包。 “改日再议啊，好，当然好啦！”目的达成，就知道她是个堪比葛朗台的小气鬼，就是要让她一直欠下去。 饭桌上，他们聊了这几年来各自的情况，余阳从麻省理工毕业之后，就跑到硅谷创建了自己的公司，一开始很辛苦，也曾失败过，经过一番波涛汹涌的折腾之后，终于风生水起如日中天，然后想起了生他养他的祖国母亲，毅然决然地将公司搬了回来投入祖国母亲的怀抱。 酒足饭饱之后，饭钱当然是余总付的啦，历娆和余阳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各自驱车回各自的窝。看着小奥迪扬长而去，余阳嘴角掀起笑意，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回到家里，乔楚依然沉浸在潸然泪下的韩剧当中，来福依然一如既往地坐在她旁边给她端茶倒水递零食递纸巾，历娆坐到她的另一边，“乔楚，我今天碰到了个熟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谁啊？”乔楚终于从她的剧情里转过头来。 “余阳，是余阳，你还记得他吗？”这个消失了六年的人，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见到他的一刹那，历娆的脑子是空白的，然后往事如潮水一般涌来，淹的她喘不过起来，那些青涩岁月和青涩爱情，她承认自己在感情上是个懦夫，走不出过去的伤痛，不敢迎接新的感情。 “真的吗？他回来了啊，太好啦，他是不是重新追求你啦！你终于可以嫁出去了，谢天谢地啊！”乔楚激动地尖叫着。 “喂，大姐，不会吧，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嫁不出去的滞销货啊，你是不是早就想甩掉我这个包袱啦！”历娆挠着乔楚痛心地喊道。 “停停停，大姐，我错了还不行嘛，哎，跟你说正事儿啊，你现在也不小了，要不你就从了他吧，想当初上学那会儿，他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呢，考虑考虑呗！”乔楚很是热心地提议道。 “顺其自然吧，对了，你和来福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来福，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让你暂时不能把美娇娘抱回家喽。”历娆很是歉意地看着李来福。 “没关系，没关系的，”李来福赶紧摆摆手，只要是他家乔楚决定的事情，什么他都答应，这应该比传说中的二十四孝男友还二十四孝吧，应该是二十四的平方才对。 “乔楚，我还要跟你说件事儿，我在浦东那边买了一套房子，首付都付了，”历娆严肃认真地对乔楚说。 “什么？你都没有跟我商量就买房子了，你要抛弃我吗？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说走就走了，我好难过啊，”乔楚抱着李来福苦天抢地，就跟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儿对自己说：老太婆，我将来不养你老，死神来找你时你就买瓶安眠药去见他吧！ “你先别激动嘛，听我说，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妈，我那混蛋爸爸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妈一天一天老了，她一个人在老家很孤单而且不方便，我想把她接来上海和我一起住，方便我照顾她，你能理解我的，对吗？”历娆将自己心里的打算告诉她。 “对不起，历娆，我光顾着我这个后妈了，忘了你亲妈了，那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我们要经常见面！”乔楚从来福的怀里钻出来。 “好，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经常来骚扰你的！”历娆抱着乔楚说道，她很庆幸自己可以交到这样一个一生中的朋友。 第十六章：我的好父亲 “Cheery，这是袁氏集团托人送来的请帖，请你签收。”助理Janet将请帖放到历娆的办公桌上就退了出去。因为Teresa已经升级到合伙人，很多业务忙不过来，袁剑天又非常的欣赏历娆的工作能力，所以Teresa干脆就将袁氏集团法律顾问的位子传给了历娆，每当袁氏集团要办什么宴会一般也会邀请历娆参加。 这种场合历娆一般都会参加，因为这种场合里一般都汇聚了很多成功的商界人士和一些政界人士，别误会，历娆的确是要去钓鱼，但却不是去钓金龟婿。作为一个事业刚刚起步的半大的律师，她需要人脉和源源不断的客源，总不能去大街上倚着电线杆拉客吧，搞不好人家还把她当成从事某种不正当行业的小姐呢！所以，袁剑天给自己提供的这些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啦。 穿上ARMANI小礼服（这可是自己花了血本专门为各大宴会准备的几件礼服之一），宝石蓝将历娆粉白的肌肤衬托的更加明媚，领口开的恰到好处，没有露出小乳沟，历娆一向不喜欢暴露的着装，她觉得这样比较有损律师形象，虽然律师形象不是靠衣服维持的。头发高高盘起，显得脖子更加修长，小化了个淡妆，对着镜子照了照，恩，perfect，可以出发了。 准时来到会场，历娆将车子停好之后，抬头挺胸走进了宴会大厅，带着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一一和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打过招呼，顺便寒暄几句，虽然有时候她也很讨厌自己这么虚假的笑，但是职业需要她变得这么玲珑，在不出卖道德底线的情况下她允许自己这么做。 拿了一杯饮料历娆挑了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坐下，看着周围一个个光鲜亮丽的人儿，是什么将他们变得如此得体又虚假，不管熟与不熟都能聊的很熟，不管那是真心还是假意，最后还不忘问上一句：“您贵姓？”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还可以聊的这么起劲，历娆很是感慨，人类伟大的语言能力啊！ “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参加袁氏集团的二十五周年庆典，接下来有请袁氏集团的董事长袁剑天先生讲话！”主持人的声音将历娆的目光拉向大厅前方的主席台。 “谢谢各位今天赏脸能来参见我们公司的庆典，我袁剑天能有今天离不开在座各位的提携与帮助，我不会忘了在我困难的时候你们伸出手拉我一把，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我和大家的合作会更多更紧密更成功。还有一件事，今天也是小女袁薇二十五岁生日，小女刚此美国大学毕业回来，以后会到袁氏集团工作，将来也是我的继承人，希望各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多帮助她，谢谢大家！” 这时一个女孩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走上台前，应该就是袁剑天的女儿了吧，女孩长的很漂亮，大红色的礼服穿在曼妙高挑的身体上越发显得高贵无比，深红色的大波浪卷发自然地散落在肩上，五官精致迷人，真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她挽着胳膊的那个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余阳很绅士地将袁薇送到台上就退到了一边，眼光飘到历娆坐的这边，她今天很美，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穿礼服的样子，保守的设计并不显得呆板，反而更加凸显她的清纯，虽然清纯这两个字用在一个28岁的女人身上有些牵强。宝石蓝色调又让她显得如此神秘性感，余阳的眼球挪不动了。历娆注意到了余阳火辣辣的目光，她扭过头去看台上讲话的人，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却发现袁大小姐时不时用爱慕的眼神看向一旁矗立的余阳。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准确，果然是个招蜂引蝶的祸水，历娆恨恨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奇怪，管我什么事，我干吗生气！ 领导讲完话之后，袁剑天带着自己的女儿巡视全场，向场上的客人逐一引荐，来到历娆跟前时，袁剑天对他女儿说：“这位就是爸爸跟你提起过的历律师，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是很有成绩！” “袁总过奖了，令千金学历高相貌好又聪明，用不了几年时间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的！”历娆的马屁话说到就到。 “就是嘛，等我到她的年纪，我也会做的很有成绩的，您就等着看吧。”袁大小姐很不服气地撅起了嘴。什么叫到我的年纪，你大小姐不过比我小三岁而已，搞的比我小三十岁似的，哎，又是一个被惯坏的千金小姐。 “大言不惭啊，那好，我就等着看你做出成绩！”袁剑天宠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历律师，我们先失陪一下，”袁剑天带着女儿开始下一站的巡回见面礼。 “您先忙，不用招呼我，”历娆很客气地说道，但是心里却说：赶紧走吧，我可不想伺候您这位千金。 历娆优雅地穿梭于人群之中，突然胳膊被某人拽住，回头一看，原来是余阳先生。 “你今天很美，端庄同学，”余阳由衷的赞美。 “打住，余总，把您的溢美之词留给那些喜欢听的小妞吧，比如那个，”历娆芊手一指，指向了到处巡礼的袁大小姐。 “可是只有你够资格享用我的溢美之词。” “那我岂不是要好好谢谢你，余总！”历娆觉得将斗嘴事业进行到底，要是败给你岂不是对不起我律师二字。 “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帮我们公司争取到了那么大的权益。”经过和对方公司的反复谈判，历娆不仅没让案子进入司法程序，还为余阳他们公司争取到了几百万的赔偿金。 “要谢我当然容易啦，记得把酬劳按时按量打入我们律所的帐户就行了，当然超量的话我们也不会介意的。” “你明天就可以让你们律所的财务去查帐户了，”余阳好笑地看着历娆，她的脑袋里是不是除了钱就不装别的东西了，我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视钱如命的主儿了呢，余阳无奈地遥遥头。 “真的吗！太感谢你啦，”历娆握着余阳的手激动的说，想着自己的帐户也会蹭蹭地往上涨，历娆内心的财务小宇宙禁不住就跳跃了起来。 “那我能请你跳支舞吗？”余阳已然绅士地伸出手。 “手都伸出来了，我能不给余总面子吗？”历娆将手搭到他的手上，余阳带领她滑入舞池。余阳轻拥着历娆，握着她的盈盈细腰，从他的高度来欣赏眼前的人儿别有一番风味，浓密的睫毛像两排小刷子扑扇扑扇地挡住了到处灵动的眼珠子，小巧挺直的鼻子下面是倔强红润的双唇，嘴角小酒窝若隐若现，多久没有见到她的酒窝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她成熟了很多，眼角也有了几根细微的鱼尾纹，但是有很多东西依然没有改变。 历娆靠在他的胸前，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抱在一起，她的手心略微出了一些汗，从来没有觉得他是如此有压迫感，历娆抬起头正好看到他牢牢地盯着自己，干咳嗽了两声，历娆开始没话找话，“那小妞好像很喜欢你呢。” “我可以把你的行为理解成吃醋吗？”余阳翘起嘴角看着紧张慌乱的历娆。 “虽然你身上喷了古龙水，但我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儿，”历娆回归常态。 “我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小端同学，可能是体香，”忽略她后面那句话。 “您的体香可真够特别的，我建议你得用大剂量的香水去覆盖那特别的体香，要不然这股人渣味儿得熏死多少人啊！”历娆边说便配合地拿手在鼻子跟前甩两下，然后手就被另一只手捉住放到了这个人的肩膀上。 一曲刚刚终了，一个人影跳到他俩跟前，热络地挽着余阳的胳膊撒娇地说：“余阳哥哥，陪我跳支舞吧！”袁大小姐已经结束了她的巡礼来到他俩面前。历娆从余阳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很是客气地说：“我去那边喝点儿东西，你们跳。”说完历娆转身走出舞池。略微迟疑一下，余阳挽起袁薇的手，继续下一只舞。 历娆拿了杯水看着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那对男女，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啊，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郎才女貌吧！一看就知道小妮子已春心暗许了，余大少却彬彬有礼，距离保持的恰到好处，就不相信你余大少看不出来，你就装吧。 无聊而冗长的宴会终于要结束了，有人带着微笑离开，可能目的已达成又签了几单生意，有人唉声叹气的离开，或许是没人愿意帮一把拯救自己即将破产的公司。利益，是这个圈子里的永恒话题。 挥手说byebye，历娆驾着自己的小奥迪扬长而去。一个月前历娆搬进了自己的新房子，而且把妈妈也接来了上海，房子面积不大，八十多平方，两室一厅，但是足够两人住了。打开门，妈妈还没有睡，坐在客厅看电视。上海的夏天湿而热，妈妈有点儿不适应陌生的环境，每天都是闷在家里做家务看电视，很少出去。 “妈，我回来了，”历娆甩掉脚上的枷锁。 “回来了，很累吧，吃饭了没有？我煲了汤，给你盛一碗给你喝。”历明华起身走到女儿身边，从来不知道女儿是如此的辛苦，自从来上海和她住在一起的这一个月里，女儿晚上很少十点之前回来，回来也是一脸的疲惫，洗个澡倒头就睡，她给自己施加了太多的压力，以前自己太少关心她了，而且还将自己悲伤的过去强加到她身上，她一定过的很辛苦，历妈妈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不用了，妈，我吃过饭了，”历娆换了身睡衣，“妈，你来上海都一个多月了，我都没有好好陪过你，对不起哦，正好明天我休息，我陪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既然休息就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我也不想出去，大热天的，到处都是人，”历明华很体谅自己的女儿。 “不用，我精神好的很，而且我也想买点东西，说好了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啊，不早了我去洗澡睡觉啦，你也早点睡吧！” 第二天，历娆带着妈妈来到南京路上，上海的南京路是上海最热闹最繁华的商业大街，被誉为“中华商业第一街”，历娆和妈妈走进一家服装店，训练有素的售货员带着职业笑容恭立一旁，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得冷淡，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妈，试试这件衣服，”历娆拿过一件衣服往妈妈身上比。 “太年轻了吧，好像不太适合我，”历明华拘谨地说道。 “这件是今年夏季新上的款，最适合四十岁的人穿，”售货员带着微笑介绍道，顺带着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马屁，历明华已经五十有余，虽说看起来比五十岁要年轻许多，但也年轻不了十岁啊。 “妈，你看人家都说你才四十岁呢，去试试啊，一定很漂亮，”历娆在一边鼓励道。经不住女儿和旁人的怂恿历明华走进试衣间。 “爸爸，你说今天要陪我买衣服的哦，不许耍赖哦！”历娆抬头看着娇滴滴的发声源，袁薇和她爸爸袁剑天推门而入。 “这么巧，袁总，陪女儿买衣服！”历娆走上前去打招呼。 “是啊，这么巧，历律师今天不用工作吗？”袁剑天很是好奇，一向视工作如人生乐趣的历律师怎么会出来逛街。 “哦，是啊，我陪我妈妈出来逛逛，她刚来上海。”没等历娆说完，历明华就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娆娆，你看这衣服是不是太艳了啊，我看还是算了吧，”她局促不安地说道，可是，当她抬头看到眼见的这个男人时，她的思想她的行为停滞了。 “妈，妈……，”历娆看着母亲目光呆滞地盯着袁剑天，叫了好多声之后，历明华才如梦初醒，“娆娆，我有点儿不舒服，我们回家好吗？” “怎么了妈？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吧。”为什么妈妈看到袁剑天会是这样的表情，难道她们以前认识？历娆很是疑惑。 “不用，可能有点儿中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历明华说完就走出了服装店，连衣服都忘了换。 “小姐，多少钱？”历娆急忙付了钱，拿了妈妈换下的衣服就跟着跑了出去，“不好意思，袁总，我妈妈不舒服，我先走一步了，”历娆匆匆地跟袁剑天告别。 看着慌慌张张夺门而出的人，袁剑天陷入了沉思。 “爸爸，这件好看吗？”袁薇从试衣间里飘出来，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好看，”袁剑天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随便的敷衍道。 “小姐，就这件了，”丝毫没有注意到父亲情绪的变化，袁薇自顾自的试衣刷卡。 回到家里，历明华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泪流满面，历娆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她还是问出了口：“妈，为什么你见到袁剑天会反应这么大？你们认识吗？” 他果然是袁剑天，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这个在自己心里念了三十年的名字和人，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今天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本以为自己对他是恨之入骨的，没想到，见到他的时候却恨不起来。 “妈，你不是认识袁剑天？”历娆急切地看着神不守舍的历明华，“妈，你告诉我啊！” “娆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亲生父亲的名字吗？今天我就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叫袁剑天。”说完历明华放声恸哭。 历娆的头顶好似一盆狗血兜头泼下，这种狗血的剧情到底要在我身上发生多少次呢，历娆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不断地上演着各种各样狗血的韩国电视剧，当她渐渐淡忘自己的身世有了自己的事业，开开心心地打算和母亲好好生活下去的时候，那个混蛋父亲竟然出现了，而且还是跟自己合作了很多次的自己佩服无比的袁剑天。历娆不知道应该哭还是笑，她和母亲不同，她对父亲的记忆都是母亲灌输给自己的，没有父亲对于她来说就是小时候经常被别人骂做野种而已，至于现在，父亲这个生物的存在与否对她来说意义并不大，她不再是个需要窝到父亲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儿，没有他，她不是一样过的美美的。只是母亲，她会放的下吗？ “妈，我没有父亲，我也不需要父亲，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自己照顾你，我只希望我们两个以后可以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好吗，妈？” 历明华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也许她的心里是有希翼的，可是看着女儿坚决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妈，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律所一趟，”历娆拿起车钥匙飞飙到律所。 第十七章：梦想里包着屎 “Janet，帮我联系Teresa，就说我想终止和袁氏集团的顾问协议。” 不一会儿，Teresa打电话过来，“Cheery，能告诉原因吗？袁氏集团可是条大鱼，你要是拱手让人的话，你的损失可不小，”Teresa提醒道。 “对不起Teresa，一些私人原因，我不能告诉你，麻烦你了，帮我转给其他人吧。” 挂上电话，历娆拿起手机，“喂，乔乔，我想你了，见个面呗，好，我现在就过去。”历娆拿上包包走出办公室，驱车直往乔楚家奔去。 “历大律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乔楚打开门看着风尘仆仆的历娆。 “先给点儿水喝喝呗，渴死我了，”历娆将自己狠狠地扔进沙发里。乔楚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给她，“说吧，什么事？” “恭喜我吧，我那个混蛋的失踪了三十年的亲生爹爹终于找着了，”历娆有气没力的说道。 稍微愣了一下神，乔楚在她身边坐下，“可是我怎么一点儿也没从你身上感觉到喜庆呢。” “你知道那个混蛋是谁吗？”历娆将一杯水悉数灌下接着说：“就是那个我一直崇拜无比的一直巴结的一直给他卖命的一直供我收入的财神爷：袁剑天！多有钱一主啊，难道不值得恭喜吗？”历娆自嘲地说道。 “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你这一女儿吗？”乔楚问道。 “应该不知道吧，我也不清楚。” “那你和你妈妈打算怎么办？”乔楚问到事情的关键。 “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是不打算认这个人的。” “对，不能让他白捡了这么大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儿，这太便宜他了，”乔楚恨恨地说，“不过，历娆，你妈妈会愿意吗？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独身不结婚，不就是在等待你的亲生父亲吗？”乔楚说出了历娆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是啊，妈妈一直苦苦等待的不就是这个人的出现吗？这个人现在真的出现了，不是她一句不认就可以解决的，毕竟她不能代替母亲做决定。 “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历娆总算说出了心中的答案，“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他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却不管我，他让我的母亲痛苦地生活了整整三十年，他让母亲将她的痛苦强加到我身上，他让我从小就被别人骂做野种，他让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叫父亲什么叫父爱，他让我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的悲哀与不幸，他让我永远活在见不得光的世界里……，我凭什么要原谅他，他不配他不配！”历娆抱着乔楚放声大哭，“他不配他不配……。” 乔楚紧紧地拥着浑身颤抖的历娆泪流满面，她知道她一直都在强撑着，这么多年来，除了和齐宇分手时她哭过之外，她在别人面前再也没有滴过一滴眼泪，在外人看来，无论遇到多大的难题，她都能挺过去，她就是有这种化解悲恸的功力，可是只有乔楚知道，她将所有的悲伤都凝结到一起，然后和着氧气吞下去，一直咽一直咽直到它们再也不会出来骚扰自己，接着再带上一张坚强无比快乐无比的面具行走于各色人等之间。 哭够了之后，历娆从乔楚的怀里爬出来，“真不好意思，乔乔，每次都上你这儿哭，你嫌弃我不？” “废话，不上我这儿哭你上大街上哭啊，走，吃饭去，来福把饭做好了，想哭的话等吃饱了饭再哭，姐姐的怀抱借你用个够，”乔楚拉起历娆向饭厅走去。 “不了，我妈一个人在家呢，我得回去，没事儿了，我就发泄一下，现在爽多了，放心吧，我走了，改天再找你，”说完历娆起身往外走。 “那好吧，既然你妈一个人在家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再过去找你，开车小心点儿。” 回到家里妈妈正在做饭，“妈，我回来了，好饿啊，饭做好了没有啊？”历娆收起刚才的悲伤回归以往的处变不惊。 “马上就好了，你先吃点儿零食等一下，”历明华的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呆滞与悲戚。 沉默紧紧地笼罩着整个晚饭，吃完饭之后，历娆洗了个澡就睡觉了。她们都在小心地回避着同一个问题，可是她们却忽略了，问题并不会因为你的逃避就不存在了，它依然完好地摆在那里，时间越久问题越大，直到最后大到无法遁形，嘭的一声就爆炸了。 第二天刚上班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了，“Cheery，袁氏集团袁总的电话，”助理Janet将电话接了进来。 “喂，袁总你好！”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总得去面对。 “历律师你好，我想和你谈谈，我们见一面行吗？”袁剑天急切地说道。 “有什么事儿电话里说吧，我很忙！”历娆冷冰冰地拒绝道，自从知道了自己是他遗落在乡间的野种之后，历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他毕恭毕敬地说话了，没往他脸上泼硫酸已经对的起他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想和你见一面，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袁剑天在电话那头恳求道。 “好，我中午有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你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见一面。”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花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中午过去找你，再见。”挂上电话，袁剑天再次陷入沉思中。 中午十二点，历娆下楼，袁剑天的车已经等在那儿了，历娆径直走过去。 “历律师，上车吧，先找个地方吃饭，”袁剑天摇下车窗对走到车前的历娆说。历娆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们来到离律所不远处的一家中餐厅，袁剑天要了个包厢，落座之后，历娆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袁总，找我什么事情？”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终止和我们公司的顾问协议？” “因为我很忙，所以不得已只能放弃一些业务，”历娆冷冷地说道。 “是不是我们公司给的酬劳你不满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再往上加的！”袁剑天有点儿低声下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历大律师有通天本领，弄的客户跟着屁股后面求她签约呢。 “不是，跟酬劳没关系，就是我不想继续做了，”你现在低声下气了，当初你把我妈抛弃的时候不是很毅然决然嘛！ “那我还想问问，你妈妈叫什么名字？”袁剑天吞吞吐吐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小样儿，终于憋不住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不就是冲着这事儿来的嘛。 “我妈叫历明华，历史的历，明天的明，中华的华，”历娆抑扬顿挫地逐字介绍给他听。 手一抖，袁剑天碰翻了手边的杯子，水顺着桌沿淌到他的腿上，他好像没知觉一样。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要让你下半辈子生活在痛苦和内疚当中，比起我跟我妈受的罪，你这点儿算个屁，历娆恨恨地嚼着嘴里的菜。 “怎么？袁总认识我妈？”历娆假装不知故意地问道。 “哦，不认识！你妈长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故人，昨天见了之后，我还以为是呢，所以就问问你，那你父亲呢？”袁剑天立刻恢复常态。 我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不承认是吧！那就别怪我口不择言六亲不认了，“我父亲啊，那您得听好了，我父亲那就是一彻头彻尾道貌岸然披着人皮的混蛋加骗子，是一个自私自利对感情不负责任的衣冠禽兽，是一个抛弃妻子的当代陈世美，是一个被金钱地位绑架了的奴隶，是一个让深爱着自己的女人活在痛苦中整整三十年的负心汉，是一个生儿不养没有责任心的父亲。”看着袁剑天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再变成死尸状，历娆心里无比的激动，她内心沉睡已久的骂人小宇宙终于被唤醒了，原来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掘呢。 “袁总，您还要继续听听我对我父亲的评价吗？”历娆盯着袁剑天猪肝色的脸很是解气。“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要问的话，我要回去上班了，谢谢你的饭，再见。”擦擦嘴巴，历娆走出饭店，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律所而去。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川流而过的高楼大厦，没想到母亲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竟是这样一个对感情畏畏缩缩的胆小鬼，历娆为母亲痛心更为母亲不值。一个女人死守着心中一个抓不着的梦活了整整三十年，三十年之后终于让她抓着了这个梦，但是打开一看，发现自己苦苦追求的梦想里面藏的竟然是一坨屎，你说她是该冲着这坨屎哭呢还是该破口大骂，亦或是潇洒地抬手一挥，将那坨屎扫的远远的，然后洗洗手告诉自己继续追寻下一个梦。 第十八章：人之初 性本恶 回到律所，历娆拼了命地将自己忙碌于工作中，她想让工作来麻醉自己的神经，晚上八点多，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律所加班会很晚才回家，让她不用等自己了。拿着包包走出大厦坐进自己的车里，历娆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就这么开着车游荡于大街上，她不想回去面对自己的母亲，她不是恨她，而是不愿意看到她那张期期艾艾的脸，那种表情好多年没有出现了，现在又挂在母亲的脸上，那个表情曾经让她害怕，让她变得抑郁，让她愤怒，让她抓狂……，她想好好地活着，活在现在，活在未来，不想回到过去。 历娆就这么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边有个酒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酒吧，让她想起了大学时跟乔楚来福去过的那次酒吧，她还一个酒瓶子开了人家的脑袋，不过现在再也不是当时的青涩少年了。历娆停下车，挎着包走了进去。 坐到吧台边的椅子上，帅气的调酒师将调好的酒递给历娆，轻轻地啜了一口，味道不错，历娆不是个贪酒的人，对于酒也没有任何研究，在她看来喝酒就像喝饮料一样，只有两种：好喝与不好喝。不时地有人过来搭讪，历娆笑笑没有理他们，原来不论何时何地，酒吧这种地方总是带着些许暧昧色调，当一个单人女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喝着酒时，总会引起好色男人的无限遐想。舞池里的少男少女疯狂地舒展着自己年轻的身体，叫嚣着体内用不完的精力，历娆羡慕地看着他们。不过，还有一对舞动的男女更是吸引历娆的眼球，袁薇穿着性感热辣的露背装和短裤，香汗淋漓地贴着余阳如蛇般地扭动着她的腰肢，余阳几次想逃离舞池都被她缠着复又拖了进去，然后无奈地杵在那儿当铁管子让袁大小姐大跳铁管子舞。 你大小姐命够好，有爹疼妈爱，有花不完的钱，有美国大学念，你老爹不是很疼你吗！不是把你放在手心里吗！不是舍不得你受一点儿罪吗！好，我就来给你上人生里的第一堂苦难课吧。眼睛盯着余阳，恶毒的念头在心中盘旋着，原来，荀子所说的人之初性本恶是没有错的，只是一开始没有给它滋生恶毒的土壤而已，一旦条件具备，人类内心的毒汁毒液便会汩汩而出不绝不休，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感觉到有道灼灼的目光看向自己，余阳寻光而去，就看到历娆端着酒杯冲自己挑衅地笑。余阳扯开挂在自己身上的袁大小姐，径直地向历娆走过来，袁薇被余阳扯下来不满地跟着他也出了舞池。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余阳讶异地问，不管不顾身后不满的袁薇。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就光许你来啊，”历娆头一仰，将手中的酒一气儿灌下去。 “我只是提醒你千万不要再拿酒瓶子开人脑袋瓜子啦，”余阳坐到她旁边，看着略微有些醉意的历娆，因为酒精的作用脸蛋儿红红的，煞是迷人。 “你怎么尽拿些陈年旧事来挖苦我，有聊没！”历娆一手挑着余阳的领带，动作极其暧昧，惹的后面的袁大小姐怨气冲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历娆眼带笑意又要了一杯酒。 “你还喝，再喝就醉了，怎么开车回家？”余阳夺下历娆手中的酒杯，今天的她有些不对劲，她一向不会这么没有分寸放纵自己的，她心事？ “别管我，让我喝，”历娆抢过酒杯，虽然历娆不胜酒力，但是今晚喝醉也没有关系，因为有身边这个人在不是吗？ “别喝了，我送你回家！”余阳拖着历娆不容分说地就往外拉。 “我不回家，我还没有喝够呢，”历娆挣扎着，但是力道不够，被余阳硬塞进他的车子里。 “余阳哥哥，那我怎么办啊？”袁薇在车门口生气地跺着脚。 “对不起啊，袁薇，我不能送你了，你就打车回家吧，啊，”说完余阳发动车子绝尘而去，完全不顾袁大小姐冲天的怒气。 “气死我啦！”袁薇在车子后面抓狂地叫着，“历娆，你最好给我记住。” 看着身边微醉的历娆，余阳心里很难受，她今天是怎么了？据他对她的了解，工作的压力不会让她有这样的反应，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不回家，求你别送我回家，我不想回家，好吗！”历娆拽着余阳的胳膊楚楚可怜地哀求道。 “好，我们不回家，不回家，乖，你别乱动，我在开车，危险！”余阳一边安抚她一边把着方向盘。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历娆果然不动了，乖乖地坐在一边。 余阳将车子开到自家楼下，转过头来准备叫她下车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脸，这是第二次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流连，距离上次已有八年的时间了。八年里，他没有忘记她，他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他一直在努力，努力可以对她说永远，八年之后他回来了，带着他的永远回来了，这一次，他不会再将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了。余阳打开车门，将历娆抱下车，一直抱上楼。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到床上，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不过现在不行，余阳将被子给历娆盖上，刚准备要转身出去的时候，手就被某人拽住了，“不要走不要走，”历娆口中呓语。手被紧紧地攥住，余阳只好转身回来，“好，我不走，我在这儿陪你，你乖乖睡觉。”可是历娆并没有上次那么乖，她胡乱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嘴里还不停地喊热，余阳想要阻止她但是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不一会儿，胸前的春光已经大泄，但是她好像还没有停手的打算，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儿的，余阳上前试图阻止她不规矩的手，但是因为太紧张一个趔趄扑到了历娆的身上，刚想爬起来却被历娆死死拽住，更没想到的是，历娆的唇已经贴了上来，余阳愣了一下，然后使劲地扯着环绕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他是很爱她，很想一辈子把她留在身边，但是他不想趁人之危，不想等她醒来之后会后悔，不想她恨她，不想刚刚建立起来的还算不错关系被轻易打破。可是没想到喝醉了酒的人力气竟然这么大，历娆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松手，再次将自己唇压向余阳的，衣服在拉扯当中也已打开大半，此时的余阳喘气粗重，身体的某处已有明显的变化。男人始终无法抗拒女人的引诱，尤其是自己爱着的女人，他真的很怀疑柳下惠是否真有其人，坐怀不乱，放他妈的狗屁。 受不了啦，这明明是在引诱我嘛，这可是你自找的，明天千万别要死要活地闹自杀啊，不过你这技术也太烂了吧，这种事情还是应该男人主动，余阳反客为主，对着笨拙的嘴唇压了下去，他撬开她的唇瓣，越吻越用力，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 衣衫褪尽，余阳的手在历娆的身上游移，他能感觉自己怀中人儿的战栗，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等了八年，此刻他只想将这八年的思念与欲望全都告诉她。 “好痛！”历娆咬着余阳的肩膀吃痛地喊道，谁说这档子事儿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还用什么巫山云雨腾云驾雾来形容，这不扯蛋嘛，爽的都是男人吧。疼痛与不适贯穿始终。 终于结束了28年的处女生活，历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是的，她没有醉，她都是装的，在得知自己的生身父亲就是袁剑天的时候，滋生她内心恶毒种子的土壤出现了，看到袁薇爱慕地缠着余阳，她知道这颗恶毒的种子可以发芽了，她不是可以忘掉一切宽容一切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她要报仇，她要搅得他们鸡犬不宁，虽然她的牺牲有点儿大，将人类自古以来看的就非常重的女人的贞操给贡献了出去，多少女人曾经为了失去它而自杀，多少男人曾经为了它而抛弃的自己的女人，但是，自己不在乎，只要能达到目的，值了。 余阳温柔地放慢速度试图缓解她的疼痛，他吻着她纠结的眉心，“我爱你！”听到这三个字，历娆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只顾着自己的仇恨而将无辜的他拉进了自己的棋局，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但是，事已至此，她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只能抬头向前走了。 余阳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余阳勾起嘴角，“小端庄，你逃不掉的。” 历娆回到律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头的工作一点儿没动，都发了一个上午的呆了，怎么收场啊，原来想是一回事儿，做又是另一回事儿，正当历娆发愁的时候手机响了，看了来电显，历娆犹豫到底接不接，可是那铃声没有停下来的痕迹，一直在那儿叫嚣着，最后历娆还是接了起来，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喂。”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吧，”余阳的声音暧昧的响起，不就跟你睡了一夜嘛，用得着搞的这么暧昧吗！历娆翻翻白眼，“没空，忙的很！” “没关系，我有空，我过去找你，就这么说定了，byebye！”余阳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喂喂……”，他奶奶地，太霸道了吧，你说定就定啦，姑奶奶还不乐意呢。挂掉电话，历娆开始忙手头的工作，计划要实施，但是工作仍然要做银子依然要赚，要不然拿什么养活自己跟妈！ 抬手一看已经十二点了，还是工作好，工作时什么都可以忘记，历娆收拾好东西拿起包包走出大厦，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余阳靠在车子旁冲她挥手，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小端同学请上车”，余阳绅士地打开车门。 “我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小端端庄地叫啊，太恶心了，叫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以啊，那我以后就叫你sweetheart或darling或者……”，余阳边调侃边帮历娆打开车门。 “打住打住，大哥，我已经彻底领教了您将恶心贯彻到底的本领了，真受不了，赶紧开车，饿死了！” 余阳将车停到了一个高档西餐厅的门口，真够服了这帮子假洋鬼子的（当然也包括身边的这个啦），西餐又贵又难吃，跟中国博大精深各种菜系比起来那差的可不是一般的十万八千里，可是为什么大家一个个还如此的趋之若鹜的。历娆翻翻白眼跟着他走进去，虽然她喜欢中国菜，但是谁让人家请客呢，只能客随主便了。 各自点了餐，吃的那叫一个惨淡。余阳一直试图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历娆一直试图回避，两人就这么围着桌子打起了太极。 “怎么？不好吃？”余阳看着历娆没知没味地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忍不住问道。 “想听实话吗？”看到余阳一个请说的表情，历娆扔下手中的刀叉开始她的谴责之语，“好，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这西餐啊，真的不怎么地，又贵又难吃，要想跟咱中国菜PK，那它可真是自不量力，你还记得西安的那些小吃吗？凉皮肉夹馍臊子面油泼辣子……，你说你这个出了几年国的假洋鬼子干吗喜欢这种低级趣味！”说完历娆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说的好，我也这么觉得，那你一定是没吃饱啦？” “当然没吃饱啦，这点儿东西怎么能吃饱呢？”历娆抱怨道。 “那走吧！”余阳起身走到历娆身边，看着她疑惑地坐着不动，伸手去拉她，干吗拉拉扯扯地历娆刚要针扎，一个声音破空而出。 “你们干吗？”袁薇放开挽着她爸爸的手冲到他们面前，本来软磨硬泡拉着爸爸陪她来吃饭，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让她跳脚的一幕：她朝思暮想的余阳哥哥和那个老是找她晦气的历娆正在暧昧地拉拉扯扯。 本来还在针扎的历娆听到袁大小姐凄厉的叫声，反而顺手挽起余阳的胳膊，亲密地靠在他身上，叫唤，使劲凄惨地叫唤，越凄惨姑奶奶我越高兴。余阳很是吃惊她的转变，不过他还是顺势拦上了她的纤纤细腰。这样的举动让面前的袁大小姐差点儿抓狂。 “这么巧啊，袁总，带令千金来吃饭啊！”历娆甜甜地打着招呼。 “是啊，历律师，好巧。”袁剑天尴尬地回应着，自从上次被她指桑骂槐地痛批的一顿之后，袁剑天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妥善地处理这件事儿。 “把你的手放开！”袁薇恨恨地叫道。 “为什么？我挽着我的男朋友有错吗，袁大小姐？”靠，你叫放我就放啊，你以为我是你老爸呀，还真把你自个儿当慈禧啊，可惜我不是李莲英，历娆一边在心里暗爽一边向余阳靠去，气死你！ “余阳哥哥，原来你说约的人就是她，你就是因为她才推掉我的，是吗？”袁薇冲到余阳面前热泪盈眶地质问道。 “对不起袁薇，袁伯伯，我们要先失陪了，走，历娆。”余阳拦着历娆往外走。 “爸，你看！”袁薇跺着脚气急败坏地冲她爸撒娇。 “乖啊，我们先吃饭！”袁剑天若有所思的哄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大哥，还不放开你的手！”历娆拍着紧紧搂着自己的手。 “你都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当然有权利搂着自己的女朋友了！”余阳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不是没吃饱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揩油就揩吧，反正昨天晚上该揩的都揩了。 第十九章：直面正义的勇气 自从上次之后，余阳每天中午都过来找历娆吃饭，每天晚上都护送她回家，俨然一对恩爱的情侣，历娆的小奥迪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亲近她的主人了。历娆不知道自己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初那样做只是为了报复姓袁的，但是她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就这么暧昧着吧，只要能让袁薇痛苦，让袁剑天头疼，这就够了。 “Cheery，Teresa电话，”助理Janet将电话接了进来。 “HiTeresa，什么事情？劳你大驾给我打电话。” “是这样子的，有个版权侵权的案件比较棘手，下个星期就开庭，客户指名要你代理，但是新疆是侵权行为地在新疆，所以管辖法院是新疆的一个中级法院，你需要过去一趟，一会儿我把资料和客户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抓紧时间了解一下情况，有问题的话直接和客户沟通。” “好的Teresa，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Cheery！”Teresa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Teresa发来的资料，历娆心里已经有了底，对方当事人是一个盗版团伙，几年来通过卖制造贩卖盗版产品获利几千万，而这些盗版产品侵犯的版权就是历娆委托人的版权。这个案件的关键不是胜诉的问题，而是如何帮委托人争取到最大的赔偿。 中午余阳照旧来接历娆吃饭，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她下来，余阳只好上楼找她。 “大律师，该吃饭啦，熬坏了身体我会心疼的。”余阳走进历娆的办公室，发现她正在忘我地埋头做事。 “你来啦，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历娆头也没抬继续她的工作。余阳拉开她桌前的椅子坐下，很少看她工作的样子，很认真很严肃，不过分外迷人，越看越好看。 当历娆的工作终于暂时告一段落抬起头的时候，她就看到余阳双手托腮一副花痴的模样盯着她。 “大哥，你不饿噢？”历娆边说边收拾手头的工作。 “秀色可餐嘛！” “赶紧的，起来，你不饿，姐姐我还饿呢！”历娆拉着余阳走出办公室。 “对了，我下个星期要去趟新疆，你就不用过来接我吃饭和下班了。”历娆津津有味地嚼着嘴里的糖醋里脊。 “是吗？新疆不错啊，那什么时候回来？我会想你的。” “不知道，得看出庭情况了。”对于他的甜言蜜语，基本上处于麻木状态。 “好吧，那我祝你出战顺利，早日回来，干一杯！”余阳举起酒杯预祝历娆出庭胜利。 接下来的几天历娆一直忙着这个案子，和委托人沟通，整理证据，撰写代理词……，忙的历娆根本没时间搭理余阳，不过余大少够死皮赖脸倒是每天都来找历娆吃饭，接她下班。 “明天就去新疆了，一路顺风啊！”余阳将历娆送到她家楼下。 “谢谢，再见！路上开车小心！”历娆说完转身上楼，却被余阳拉入怀中，历娆没有反抗，他俩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好久好久，余阳才放开历娆，“上去吧，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余阳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宠溺地说。 “好，我上去了，再见！” 第二天，历娆踏上了去新疆的飞机，只是她不知道同一架飞机上还坐着一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人估计她从新疆就回不来了。 下了飞机来到委托人早已订好的酒店，洗了个澡稍作休息，历娆就和委托人商量第二天上庭的策略。对方当事人带有黑社会性质，而且在新疆很有势力，委托人让历娆做好审判庭一边倒的准备，总之，这个案子有很多非主观因素，不是历娆凭专业知识就可以解决的。 第二天开庭，历娆终于见识到了委托人所担心的事情，本来历娆对中国的司法系统充满了信心，她一直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公平正义的存在，可是审判庭一边倒的态度让历娆的心凉到了冰点，她试图跟法官沟通但是却被法官像呵斥小狗一样，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奶奶的，果然统统让对方当事人给收买了，你们还真当自己是握着别人生死的审判官啊，好，我就跟你们玩玩。 “请问原告方，申请回避吗？”法官摆着一张臭脸厌恶地问道，好像吞了只苍蝇似的。 “申请回避！”历娆坚定的像个正义的斗士，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申请谁回避？”法官不耐烦地再次问道。 你大爷的，不耐烦是吧，一会儿老娘让你们鸡犬不宁。 “所有人！”历娆不卑不亢的声音刺透每一个的耳膜，更是震得三个法官傻愣当场，半天回不过神来，历娆在关键时刻就是有这种二五八万的二劲儿。你大爷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今天，本小姐就要用我手中的这把正义之剑将你们手中的权利全部削掉，看你们怎么拿国家赋予的权力去鱼肉人民。 “鉴于情况特殊，本庭宣布暂时休庭，开庭时间等待通知。”三傻帽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在桌子低下一阵儿狼狈为奸之后给出了这个结论。 “历律师，这样可以吗？”委托人疑惑地问历娆。 “我没想到对方当事人的地下工作会做到这种地步，你刚才也看到了，整个法庭都被他们收买了，一边倒向对方当事人，如果我们不选择重组审判庭的话，不仅拿到不赔偿，说不定还会败诉，所以我只能做这样的选择了，我相信这个法院总会有公正的法官存在的，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准备和等待了。” 历娆确实没料想到局势会这样，她以为对方当事人顶多收买了一两人法庭内部的人而已，可是没想到整个法庭都倒向了对方，更为可恶的是做的还这么明显，没有一点躲躲藏藏，完全不顾国家的司法尊严，这场仗不容易打，历娆的战斗力再一次被挑起，好，我就跟你们斗到底，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回到酒店，历娆将材料仔仔细细地反复研究，争取不漏掉任何细微之处。手机铃声想起，历娆接起来但是眼睛依然放在资料上，“喂，你好。” “我不好，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好想你，”余阳肉麻地在电话那头叫唤。 “我没心思跟你贫，这个案子比较棘手，真让人头疼，”历娆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困难能难住你历大律师啊，少见噢。” “要是专业知识可以解决的话就好了，对方是黑社会，买通了法庭上所有的人，一个个完全无视国家法律法规，我的话根本没人听，”历娆气恼地向他抱怨。 “这个世界总有些地方被乌云覆盖着，你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守住自己的原则，尽量不让乌云覆盖到你的头上，如果真的覆盖上了，你要用你的能力将这片乌云的温度降到可以下雨的地步，雨下来之后，天晴的那一刻就不远了，娆娆，我相信你，加油！你一定会让天空放晴的！”余阳鼓励的话语抚慰了历娆焦灼的心情。 “谢谢你的鼓励，余阳，不过我真的不能跟你聊了，我还得好好准备开庭的事儿，没事儿我就挂电话了啊。” “好的，那你好好准备，注意身体，byebye，”余阳说完就挂了电话。 等了一天时间，法庭终于通知再次开庭。 新组的审判庭法官态度好了很多，最起码是长着人耳朵听人话的，历娆将起诉状、证据目录都给法庭呈了一份。本来她打算只要对方赔偿委托人的损失就行了，但是经过前次开庭之后，发现对方很有钱啊，整个法庭都能买通，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历娆和委托人商量，不仅要他们赔偿所有的损失，还要他们将吃下的统统吐出来。 开庭过程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费了历娆无数脑细胞，最后法庭宣判：第一，对方当事人必须赔偿自己委托人的全部损失，第二，获得的利润上缴国库，第三，罚款人民币三十万，第四，诉讼费用都由对方承担。 “历律师，真的太感谢你了！”委托人握着历娆的手万分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历娆客气地说，“既然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也该回上海了，再见。” 走出法庭，历娆顿觉轻松不少，天气真好，阳光灿烂，我就说嘛，这世界还是有公道的，不是每个人都能被收买的！ “等一下！”历娆转头一看，原来是对方当事人。 “有什么事儿吗？”历娆停下脚步。 “别以为赢了官司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在我们的地盘上最好给我小心点！”对方当事人嚣张地警告她。 “谢谢您的提醒，我一定谨记在心，不过我告诉你，邪永远战胜不了正义，再见。”历娆不卑不亢昂首挺胸地往前走。 回到酒店历娆给Teresa打了个电话，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出庭的结果，挂断电话，洗了个澡历娆躺到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睡不着啊，要不，给他也打个电话吧，历娆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铃声刚响一下就被接了起来。 “喂，想我啦！”脸皮果然够厚，历娆翻翻白眼。 “睡不着，闲着没事儿就给你打电话了，你在干吗？”虽然他们貌似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但是历娆从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也没有试图正经地跟他聊过天，因为历娆很清楚她的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她的计划也实施的顺风顺水，她和余阳在一起的时候碰到过袁薇打电话给余阳，每次都是约他看电影或吃饭，都被余阳拒绝了，袁薇甚至到律所找过历娆撒泼，但是历娆总是当她不存在，自顾自的做事，不管她说再难听的话都不搭声，因为历娆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种侮辱人的方式就是不搭理她，你和她打和她骂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重要，但是如果你悠然自得顺便倒杯水给骂的口干舌燥的她，估计她的火气不仅没从骂你的过程中得到任何缓解，反而有可能使她更加暴跳如雷，气绝于胸，你没看那些苦情戏里恶毒的女配角大骂悲悲戚戚默不作声无限委屈的女主角时，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是自己被气的抓狂，形象尽毁。袁大小姐就无数次的扮演过这些个女配角，丢尽了人，出尽了洋相。不过袁剑天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找过自己，估计是没脸了。 但是，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他的关心，他的体贴，他的好脾气，他的霸道，他的幽默，他含情脉脉的眼睛，他时不时创造的浪漫，甚至是他的甜言蜜语，渐渐地透过历娆周身的空气，不着痕迹地钻进她的皮肤，进入她的血液，直逼心脏而来。八年前，这个男人的前生也曾这样对过自己，但是却被自己关在的心门之外。八年后，他再次出现，带着更加炙热的让人盈眶的情感，烤的历娆不知所措。历娆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对她说：你爱上他了。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你是为了报复。历娆纠结在这两个声音里，不断地被撕扯着，每次他送她回家，她都被这种纠结撕扯煎熬着，毫无疑问，她是内疚的，是不忍的，是针扎的。她应该放弃还是选择继续走下去？ “我啊，我现在正在想你喽，我猜你今天一定赢了官司对不对，”余阳走到窗口，天上的星星很亮很亮，没有受到任何污染。 “余阳，我明天就回上海了，回去之后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历娆的选择在心中已经成形。 “好啊，正好我也有事情对你说，等你回来后我再找你，”余阳把玩着手中的钻戒，是的，他要向她求婚，本来发生那件事儿之后他就打算向她求婚，但是怕她一时不会接受自己，迟迟没有下手，八年都等了，又何必在乎这一年半载呢，不过，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巨大的转变，她没有拒绝自己的亲近，更没有拒绝自己任何亲昵的动作，最重要的是她甚至把第一次给了自己，这应该是一种默示吧，所以，他决定要握住这个机会。 “好的，那我休息了，byebye，”历娆挂断电话，我应该给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历娆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酒店大厅办理好退住手续之后历娆走出酒店，拦了辆出租车就朝机场驶去，到了机场之后，历娆将行李从车上拿下来，正当她给司机付完钱提起行李的时候，后面冲出一辆黑色面包车，历娆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人重重地推出好远，狠狠地摔在地上，紧接着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历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膝盖和手掌被水泥地擦的鲜血殷殷，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口，她要看看肇事者到底是谁，可是那辆面包车早已扬长而去，而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却躺着一个人，身边还有斑斑血迹，历娆一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一边着急地拿出手机拨打120，等她走近一看，却发现躺在地上的人竟是——余阳。历娆的泪瞬间落下，像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余阳，怎么是你！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历娆一边哭一边喊道，她是很大胆很二，但是这种阵仗她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她不敢碰他，只能等待医生来处理。 “我没事儿，你放心，”虽然疼痛无比，好像撞到腿了，但是他依然给她挤出一个放心的微笑，但是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这个微笑有多么的狰狞。 “你先别动，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了，坚持一下，”历娆心头潮涌，声泪俱下，像是要将这辈子所有的泪水都攒到今天一气儿哭尽。 “那你也别再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已经哏屁了呢，我可不想被人家当死人看啊。” 但是余阳的话并没有让历娆停止哭声，相反，他腿上汩汩而出的鲜血让她哭的更加肝肠寸断。 “姐姐，别再哭啦，不死也被你哭死啦！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话说一壁虎误入鳄鱼池，丧命之时，壁虎急中生智，一把抱住鳄鱼大叫：妈妈！鳄鱼一愣，立刻老泪纵横：都瘦成这样了，别再上班了！放假吧。你看你都瘦成壁虎了，回去也该放放假啦！”余阳撑着疼痛逗历娆开心。 “好好，我不哭了，你别说话了，好吗？”历娆止住哭声，握着余阳的手，“再撑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救护车将余阳和历娆送到医院，余阳在这次车祸中成功地扮演了英雄救美的角色，光荣地折了一条腿，除了腿之外，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医生给他的腿打上石膏，处理了伤口，要求他必须住院观察几天。 “这次车祸不是个意外，应该有人故意想伤害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余阳担忧地对坐在他床前的历娆说。 “我能猜出是谁干的，这次案件的对方当事人是黑社会，他们还警告我让我小心点儿，一定是他们干的，但是我当时没有看清楚撞你的那个车牌号，又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告不了他们，对不起哦，害你替我白白受伤，”历娆愧疚地说道。 “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我这点儿伤小菜一碟，不算什么，”余阳握着历娆的手，即使是让他替她死他都愿意。 “以后不要这么傻了，我不值得，”历娆心里很难过，一直以来，他总是在付出在给予，而她，只是被动的接受，当路越走越远的时候，她怕她陷入报复的漩涡中无法自拔，无法回应他的情感，最后反而会伤害他，毕竟一开始她接受他的动机就不纯。 “当然值得，八年前，我就在心里认定你了，但是我晚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你伤心难过，我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早一点儿把你从齐宇的手中抢过来，今天，我再也不会放手了，娆娆，嫁给我好吗？”余阳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放到历娆面前。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历娆不知所措，她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戒指说不出话来。 “娆娆，嫁给我吧，”余阳清澈的眼睛真诚恳切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历娆。 “让我考虑考虑行吗？等到回了上海我一定答复你，”历娆的心情很乱，她没想到余阳会这么快就向她求婚，她真的没有准备好，她需要时间考虑清楚，她不想后悔，更不想伤害他。 “好，我等着，多长时间我都等着，”余阳虽然有些泄气，但是他不会逼她，他要等，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谢你，余阳，对了，你为什么回来新疆？”历娆疑惑地问道。 “哎哟，我的腿好疼！”余阳痛苦地叫道。 “哪里疼？我去叫医生，你忍一下，”历娆焦急地往外跑，果然这女人虽然强悍聪明，但是碰到狡猾的狐狸还是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希望她别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等过了两个月之后就可以拆石膏了。 历娆订了回上海的飞机票，带着个帅哥瘸子上了飞机，惹得一群没事做的大妈万分惋惜的阵阵低语：长的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就瘸了呢，真是可惜啊！这么好一姑娘，咋就找了个瘸子，废了废了！中国人的热心肠总是会恰当好处地用到不该用的地方，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可是很多人连自己家的经都念不好，还总是惦记别人家的经。 第二十章：相离徒有相逢梦 历娆回到家里放下行李，“妈，我回来了，”但是没人答应。 自从上次碰见袁剑天之后，历明华心里的伤疤再一次被揭起，历娆去新疆的这一个多星期里，袁剑天来找过她。那天，听见按门铃的声音，她以为是女儿回来忘带钥匙了，开门一看竟然是他。鬼使神差地她让他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听着他的忏悔，历明华的心里竟然升起层层暖意，自己的一生都耗在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曾经，她快乐过、幻想过、憧憬过、绝望过、痛苦过、爱过、恨过，人类所有的表情和心情都在她的脸上和生命里上演过，所有情绪的源头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他，遇见他时要将他碎尸万段，但是一切的恨在见到他的那刻起烟消云散。女人的恨看似千般浓烈万般拒绝，但是经不起男人的百转千回，只要男人低下头编造自己的无奈和不得已，然后再指天指地的发誓忏悔，女人的恨顿时土崩瓦解，这就是女人。 历娆走进母亲的卧室，发现她正躺在床上，“妈，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历娆抚着母亲的额头，没有发烧。 “没事儿，娆娆，你饿了吧，妈给你做饭去，”历明华下床穿鞋准备给女儿做饭。 “不用了妈，你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去吃，我先把行李收拾一下，马上就好，”历娆转身却发现床头柜上有张支票，拿起来一看，历娆的脸色就变了。 “妈，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他给你的？”历娆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妈妈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除非是他给的。 妈妈的脸色很苍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 “你说话啊，到底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 历明华的眼泪扑朔而下，但是依然没有说话。果然是他给的！ 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历娆拿起支票夺门而出，一路飞飚到袁氏集团，直直的冲进袁剑天的办公室，袁剑天惊讶地抬起头，历娆将支票狠狠地摔在他的办公桌上。 “你想干什么？拿钱来赎罪吗？早前你干什么去了，我妈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妈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妈生我的时候差点儿难产而死你在哪里？我妈一个人捡破烂卖盒饭时你在哪里？我被同学骂做野种时你在哪里？我没钱上学时你在哪里？这30年来你有想过我妈一点点吗？你又曾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个女儿吗？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帮你赎罪吗？我告诉你，你的罪永远赎不清，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历娆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次的云淡风清她装的好辛苦，这一次她算是彻彻底底地发泄了出来。 “娆娆，不是的，我拿钱给你妈，只是希望你们能过的好一点，希望你不要再那么累！我……，”看着自己的亲身女儿这样地指责自己，他心里很难过，30年前他自私的离开，他不知道明华怀了孩子，可是后来他派人去找过她，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就作罢了，再后来他娶了别人生了袁薇。但是这件事情一直埋在他的心里，他一天也没有忘记过她妈妈。那天第一次见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怎么处理所以就向历娆撒了个谎，说不认识，这些天他一直试图在解决这个问题。他给她们钱真的是想在物质上好好弥补她们，而且他知道历娆工作很卖力很辛苦，他心疼，但是没想到会让她这么生气。 “我们过的很好，我现在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养活我跟我妈，你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晚了，晚了你知道吗？” “娆娆，其实当年我并不是有意要抛弃你妈跟你的，我不知道你妈怀了你，后来我去找你们，你们已经不在那里了，你相信我好吗？求你让我弥补你们所受的委屈，好吗？”袁剑天颓然地哀求他的女儿，往昔的精明干练锐利一扫而空。 历娆的心里有一霎那的恍惚，她曾经是如此的渴望父亲的疼爱，甚至在梦里她都会梦到自己在爸爸的怀里撒娇，她期待那么多年的父亲，也是她痛恨了那么多年的父亲，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请求自己的宽恕，还有妈妈，妈妈虽然不说但是她心里清楚，她等待这么多年不仅仅是因为心里的恨，更多的还有爱，历娆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了下来。 “我知道你和余阳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我，你知道薇薇喜欢余阳，我不想你们姐妹两个之间闹的不开心，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幸福，娆娆！” 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儿，历娆差点儿以为自己的父亲真的想认自己和妈妈，没想到说到底就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了，你不就是为了袁薇才这样做的吗？我告诉你，我不会把余阳让给她，我就是要让她痛苦，比起我跟我妈受的苦，她的算个屁！”说完历娆摔门而出，撞上门口呆立的袁薇，历娆看都没看她径直走出了袁氏集团。 原来爸爸还有这样一个秘密，妈妈到死了还以为自己的丈夫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结果呢，袁薇冷笑。还有余阳哥哥，她竟然为了报复爸爸而利用余阳哥哥，余阳哥哥还把她当宝一样，可是她呢，不行，我要告诉余阳哥哥，我要拆穿她，我要余阳哥哥只喜欢我一个人。袁薇转身走出袁氏，看见历娆在等电梯，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余阳哥哥，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先别挂电话啊，千万别挂电话啊！”电梯开了，历娆走了进去，袁薇快步跑过去跟着冲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人，袁薇将电梯锁住。 “历娆，你刚才跟我爸爸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袁薇挑衅地说道。 “噢，是吗？那你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历娆看着她冷冷地说道。 “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叫你姐姐的，因为你不配！” 历娆不屑地看着被惯坏了的袁大小姐，家教可真够差的，幸亏自己是被抛弃的，要不然历娆可不敢想自己变成眼前这个人的样子。历娆没搭理她，准备打开电梯，却被袁薇死死地挡住了。 “我很忙，请你让开！”历娆正色地说道。 “原来你和余阳哥哥好就是为了报复我爸爸，你明知道我爱余阳哥哥，所以你就故意拆散我们，对不对！”袁薇将电话拿至胸前大声地质问历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大小姐管的是不是太宽了，走开！”历娆推开袁薇打开电梯降至一楼，历娆走出大厦驾车回到家里。 “喂，余阳哥哥，你都听见了吗？”袁薇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但是听到的却是盲音。 原来她的转变另有原因，自己却一厢情愿地认为是自己感动了她，让她喜欢上了自己，难道我真的不值得你爱吗？娆娆！余阳紧紧地握着手机。 历娆回到家里，妈妈依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妈，我们谈谈好吗？”历娆坐到母亲身边，轻声说道，“我们不能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回避是没有用的，您能告诉我您内心的真实想法吗？您为什么要收下他的钱？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种侮辱您知道吗？” “娆娆，妈妈并不是想要他的钱，真的，他放在这儿我没看见，等我看见了他就走了，你相信我！”历明华握着女儿的手解释道。 “妈，我相信你，但是，问题还是要解决的，这毕竟是你和袁剑天之间30多年的结，我不能代替你做决定，您能告诉我您的想法吗？”历娆拦过母亲的肩膀。 “娆娆，妈妈这些天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以前我是恨他的，恨他的无情，恨他无缘无故的抛弃，让我们母女俩吃了这么多的苦，但是，现在，妈妈都看开了，因为妈妈有你，有你一个人就够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放心，我不会再纠扯在过去的事情当中，也不想从袁剑天那里得到什么，我和他早就结束了，以后，妈妈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等你结婚生孩子，妈妈还要帮你带孩子，好吗？”历明华平静地看着历娆，她该放手了，她和袁剑天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去了，为了女儿她也该放手了，再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不能因为担心她而不开心，所以，她要放弃，让所有的恩恩怨怨都随风散去吧。 “妈，你能忘记过去，真好！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我会赚很多很多钱养你的，你放心！”妈妈终于看开了，历娆心里好高兴好轻松，就像是一直扛在肩上的担子突然被人卸去，顿时无比轻松。 回到律所一个星期了，历娆将堆积的工作一一清理，这天下班比较早，历娆决定去看看余阳，最近一直忙工作，都没有好好去看看他，只是打电话问候了一下，至于他的求婚，历娆早就忘之脑后了。 按门铃，保姆打开门，自从他从新疆回来之后，为了照顾他的腿伤，历娆就给他找了个保姆，五十多岁的阿姨，人很慈祥，跟妈一样。阿姨告诉他余阳在书房，历娆走进书房，屋里没开灯，很暗，历娆打开灯，发现余阳坐在窗口。 “最近怎么样？腿还疼不疼？”历娆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关切地问。 “你会在乎我吗？”余阳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她。这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此刻却让他的心如此之痛。 “我当然在乎啦，你是为我才受伤的嘛！”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啊，历娆心里毛毛的。 “如果我不是为你受的伤你就不在乎了是吗？” “喂，你今天是怎么了？哪根筋搭错了吗？”历娆笑着打哈哈。 “娆娆，告诉我，你当初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袁剑天吗？”余阳将这几天一直折磨自己的问题问出口。 历娆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慌乱，她转过头去，盯着外面的天空没有说话。 “娆娆，告诉我好吗？告诉我你心里的答案，好吗？”余阳幽幽的开口，她眼神里的慌乱，她的不说话不都证明了，他还有什么好期望的，难道非要她说出口他才会罢休吗！ “一开始当我知道袁薇喜欢你时，我的确是想报复袁剑天才接受你的，”历娆转过头来看着余阳认真地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余阳转过脸不看她，心里痛的无法呼吸，他的小小幻想就这么破灭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他以为自己的痴情等待会感化她会赢得她，可是他太过自信了，太自不量力了。 “但是……，”历娆急急的想说什么，却被余阳打断了，“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余阳手指着门绝望地说道，他不想再看到她。 历娆麻木的转身往外走，为什么不听完她的话呢。 但是，后来他们一起吃饭看电影，他送她下班，他特地去新疆，他将她从车轮子低下推了出去，他为她受伤……，还有八年前的每一件事情，她并没有忘记，她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哪一件事情都足够打动她，在新疆的时候她便决定回来后要告诉他：她爱上了他。虽然她没有马上答应他的求婚，那是因为她还没有把他介绍给妈妈。可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历娆走出余阳的家，驱车直奔乔楚那里。 乔楚打开门，看着泪流满面的历娆，“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了，告诉我！”乔楚将历娆拉进屋里，让李来福去拿湿毛巾，“乖，擦擦脸，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乔楚接过来福递过来的毛巾给历娆擦脸。 “乔乔，我把事情搞砸了，余阳不理我了，”历娆边哭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乔楚，说道最后，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 “那你告诉我，你爱他吗？”乔楚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恩，”历娆梨花带雨地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把他追回来不就行了，”乔楚往沙发上一躺，如释重负。 “我是被赶出来的，你让我回去追他，多没面子啊，”历娆继续抽抽搭搭。 “大姐，你的面子重要还是终身幸福重要啊，人家为了你八年都等了，你知道这八年里他快把我烦死了，让你回个头认个错你都不愿意，你当你是圣姑啊，别人得供着你啊！”乔楚揶揄她。 “你说什么？什么叫烦死你了？”听到乔楚的话，历娆坐直了身体抓着乔楚的手警觉的问道。 “我说什么了啊，来福，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你不是产生幻听了吧，”乔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盯着来福镇定地疑惑地说道。 “不可能，乔乔，你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告诉我，好吗？求求你了，”历娆使劲地晃着乔楚的肩膀。 “大姐，我要散架啦，快住手！我告诉你还不行嘛！”乔楚痛苦地喊道。 “好，你快说，”历娆停下手中的动作，严肃地看着乔楚。 “这些年，余阳他并没有放弃你，他一直和我联系，打听你的一切消息，他告诉我说他要等到可以对你说永远的时候再来找你，娆娆，余阳是真心爱你的，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后悔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后悔是比损失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所以不要后悔。我们都希望你幸福！”乔楚望着泪流满面的历娆真诚的说道。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历娆抱着乔楚，紧紧地，她是修了什么造化，得到这样一个一生的好朋友。 第二天，历娆迫不及待地给余阳打电话，但是手机一直关机，她一直打一直打，但是始终没开机，终于熬到下班时间，历娆一路狂奔到余阳家里，按了半天铃声都没有人开门，历娆只好怅然地回到家里。他的腿伤了，能去哪里？ 隔日上班，历娆给余阳的公司打电话，他的助理告诉她，余阳去美国了，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余总没有说。他就这么走了，连让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一定是伤透了心，所以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 曾经，一个我想与他有故事的男人，在我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因为情节的突变而已经落下了帷幕。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我的剧情已经终结，我必须得匆匆退场。现在，又有一个我想与他有故事的男人，在我明白他的真心想要抓住他的时候，却因为自己的畏惧与自私而让幸福远去，在幸福即将消失于眼际的时候，我还能追到他吗？历娆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窗外灯火灿烂的上海夜景，回想往事的点点滴滴。走入她生命里的两个男人，她会都失去吗？ 第二十一章：正果 余阳去美国已经两个多月了，两个月来历娆每天的功课就是工作、回家陪妈妈和想他。原来他在自己的生命里已经留下了如此之深的痕迹，深到不用调动任何大脑细胞就可以想起，一旦想起久久不能停息，感情的事情很奇怪，你很抽离的时候，对方又偏偏很投入，你很投入的时候，对方很抽离。可是对方的抽离，却是你自己不珍惜他的投入造成的结果。 乔楚要结婚了，结婚的日子就定在2月14日情人节那天，也是乔楚的生日，这些天里，乔楚一直在忙着结婚的事情，历娆有空的时候会去帮帮她，置家具置礼服，写请柬订酒席，原来结婚这么麻烦，乔楚整个人都快散架了，顺带着把历娆也使唤的不知东西。 “娆娆，余阳还没有消息吗？”坐在肯德基店里，乔楚吸溜吸溜地喝着手中的可乐问对面的历娆。 历娆眼睛看向窗外，有点儿忧伤，“没有。” “那你就一直打算等下去吗？” “我会等他，他都等了我那么多年了，也该换回我等他了。” “你一定会等到的，相信我，他一定会回来的！”乔楚握着历娆的手坚定地说。 2月14日情人节乔楚准备了很久的婚礼终于到来了，虽然天气依然很冷，但是婚礼大厅开足了暖气，身穿佩拉迪欧梦皇后系列婚纱的乔楚宛若皇后一般高贵典雅，笑颜如花，人们都说女人在做新娘子这天是最美的，果然是没错的。李来福一身笔挺的西装将峻拔的身材衬托的更加伟岸，十年的成长与历练，再也看不见往昔那个唯唯诺诺傻憨无比的陕北大汉，当然私下里在乔楚面前，让他往东他是不敢往西。 作为乔楚唯一一个没有结婚的好朋友，历娆理所应当的是乔楚的伴娘，看着眼前的一对壁人，历娆发自内心由衷的说：“乔乔，来福，祝福你们！祝你们白头到老！” “谢谢你，娆娆，”乔楚走过去抱着历娆，泪花闪烁。 “傻瓜别哭，哭花了妆怎么见人啊！”历娆捧着乔楚的脸轻声哄道。 亲朋好友纷至沓来，高朋满座之时婚礼进行曲奏响。专业的婚庆公司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颇有些西方婚礼的形式，乔楚挽着爸爸从门口缓缓走进，大厅里唯一的一团光打在她的身上，衣服上的亮片反射出来的光亮是如此的耀眼，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像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白天鹅，好美好美。乔爸爸将女儿的手交给面前的年轻人，年轻人眼神笃定地接过新娘的手挽在自己的手臂上，转身继续向前走着，当司仪宣布交换戒指时，大厅了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喝彩声口哨声，喝过交杯酒，乔楚去休息室换了一身大红色金边旗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曼妙无比，女人穿旗袍果然别有一番风情，难怪巩俐出席重大国际场合总是会穿上各色改良旗袍。 婚礼仪式结束，宾客举杯畅饮，新人穿梭于酒桌之间，接受人们的祝福，历娆跟在乔楚身后，手拿托盘，托盘上放着装满雪碧的酒瓶和酒杯。终于将最后一桌宾客敬完，乔楚拉着历娆走到休息室门外，“进去吧，宝贝，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剩下的就看你的了。”说完乔楚挽着来福的胳膊向大厅走去。 历娆疑惑地推开休息室的门，对上一双饱含相思的潭目，接着整个人便被紧紧地拥进怀里。历娆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余阳捧起他朝思暮想的脸庞，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泪，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当两唇碰触的刹那，彼此都感应到了对方的思念与渴望，好久好久，余阳放开历娆，“娆娆，我爱你，嫁给我！”余阳掏出戒指放到历娆眼前，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恩！”历娆的泪水再一次决堤，一切不言自明。 果然如八仙庵的老道说的一样，在历娆28岁的岁末，她成功地将自己嫁了出去，用历娆妈妈的话说，我家姑爷是要学问有学问，要人品有人品，要财力有财力，那就是一个万般皆上品！乔楚再一次抱着历娆声泪俱下，“娆娆，你终于嫁出去了，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过下半辈子了，我好高兴啊！” “我说这位大妈，敢情我就是你一拖累！”历娆无奈地抱怨，“亏我差点儿将你看做是我的再生父母呢！” 洞房花烛夜，历娆刚从浴室走出来就被某人打横抱起，还未惊呼出声便被人用口封住，余阳吻得焦灼用力，仰面倒向床上的时候，历娆必须用力克制才不会叫出声，余阳眼神迷离，动作如火如荼，每到一处都如燎原之火烧的历娆浑身战栗，这样私密的快乐，这样清晰的快乐，和第一次完全不同，历娆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呻吟之声从口中溢出，这样才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淫荡。耳边有声音想起：“娆娆，我爱你！” “我也爱你！”历娆的轻喃竟是如此撩人。 像是得到指令一般，余阳的吻更深更用力，带领他怀中的人儿走向传说中的翻云覆雨！ 结束之后，历娆趴在余阳宽厚的胸膛上，喘息未定。余阳将一串漂亮的白金细链戴到她的脖子上，链子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钥匙，历娆拿起钥匙把玩，发现钥匙上竟然刻着余阳的名字。 “这是什么？”她在他的胸膛撑起，发现他的脖子上也有同样的一条链子，链子上的小钥匙上竟也刻着她的名字。 “我听乔楚说过华山同心锁的故事，她说你曾经去过华山还在上面锁了一把同心锁，大四毕业的时候我也去了华山，我把那把锁锁在了华山南峰极顶上，但是我并没有把钥匙扔下悬崖，而是带了回来，我告诉自己，如果这辈子我可以娶到你，我要亲手把它戴在你的脖子上！”余阳环抱着怀中的人儿，六年之后，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而此时的历娆早已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历娆主动递上自己的红唇，大好机会，余阳怎会错过，又一轮翻云覆雨继续上演！ 两年后“点点，你给我站住，再跑小心我把你绑回来卖给人贩子！”历娆跟在一岁半的女儿后面气急败坏地喊道。 明明生的是个女儿，但是性格偏偏像个男孩儿，历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医院里抱错了孩子，但是那张五官和余阳一摸一样的脸告诉她，她的怀疑被彻彻底底地否定掉了。 “老婆，别生气，小心气坏身体，我去追她，你在这儿等着啊！”余阳谄媚地哄着自己的老婆，然后快步走上前去将调皮捣蛋的女儿一把拎起来抱在怀里！ 历娆满眼幸福地看着眼前斗气打闹的父女，无奈地叹叹气。今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本来是准备将女儿丢在家里给妈妈带，俩人出来过二人世界的，可是这个小家伙撅着屁股非要跟着出来，一向溺爱孩子的余阳只好将她带上。 “你再这么宠她会把她惯坏的！”历娆走到父女俩跟前，一边帮老公擦汗一边责备道。 “女孩儿应该宠着养！亲爱的，别吃醋，我会加倍地宠爱你的！”余阳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拦过自己的老婆。 自从结婚之后，余阳一直很爱她，甚至像宠女儿一样宠爱她、历娆的妈妈跟他们一起住，帮他们做做家务带带孩子什么的，虽然这些活都有保姆在做，但是妈妈闲不住，就只能由她了。他们没有跟袁剑天相认，因为没有必要，袁薇被她的父亲送到美国去了，没有再来骚扰他们。袁剑天总是会通过各种途径给律所介绍很多客户，历娆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是她没有过问，太过执着只会让自己更加忘不了过去，他愿意这么做就让他做吧。 乔楚生了个儿子，小家伙长的跟他妈一样漂亮，不过偶尔透露的憨气儿很像李来福，乔楚的儿子比点点大两个月，但是经常被点点欺负，看着漂亮的小帅哥，历娆总是叫唤着要让他跟自己女儿结娃娃亲，好东西总要自己先霸者嘛！可是每次都让乔楚决绝地拒绝了，说她家儿子现在就让小点点欺负的不敢喊妈了，这要是长大结婚了，还不被点点给欺负的不知东西，估计到时候家里只有岳母没有亲妈了，说不定将来自己的孙子都得跟着姓余了，不成不成，在点点被训练成淑女之前，这种赔本的生意不能做！ 幸福，原来就在身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