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专属抱枕》作者:狩心 文案: 错上影帝狂犬的车后,池钥成了韩盛的专属睡眠抱枕。 谨记抱枕的自我修养,池钥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就在等待工作结束时,池钥发现他的抱枕工作似乎逐渐变质。 抱枕的职责里有和人出去吃饭看电影约会还有亲亲吗? 雇主韩盛:抱枕的职责里没有,不过我的恋人里有! 池钥:恋人??? ……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池钥 ┃ 配角:韩盛 ┃ 其它:甜文,娱乐圈,宠文,伪直男 第1章 上错车 “池钥,你头挺烫的。”站在街道边,曾经的大学同学方洋见身旁的池钥在一阵冷风吹来打了个寒颤,又见池钥脸色突然不怎么好,因此伸手摸了摸池钥的额头。 谁知道这一摸,摸到了池钥发烫的额头。 “生病了?”方洋凑近池钥关心问。 “头有点晕。”池钥露出点微笑,为了不让朋友担心,这会能站着其实全靠意志力。 “哎,看来你身体太弱了,要不这会我陪你去诊所?” 虽然两人大学毕业,一个读研一个已经工作,但作为当初住在一起四年的室友,关系没有因为毕业分离而变得淡,彼此经常还有联系,这次方洋过来找池钥,两人约着吃了个饭。 “没事,你不是说你一会还有事?不用管我,我叫个车回学校就好。”池钥摇头,让朋友不用过于在意他。 至于去看病,池钥更多的是觉得可能酒喝多了,病本身不严重。 现在什么都贵,随便得个小病医药费都是以前的数倍,钱贵还好说,治不好白花钱就没必要了。 池钥读这个研究生,当初会选这个学校看中的就是学费全免,家里因为欠债的关系,池钥的生活费完全是靠自己在网上接点设计单做兼职,赚得不多,有时还得给家里补贴点,导致池钥现在非常的缩衣节食。 “真的没大碍?”方洋还是不太放心。 池钥摇头笑:“没事,小感冒而已。” “那行吧,我给你叫车。”池钥家里的情况方洋差不多都知道,因此出来吃饭这些都是方洋在付钱。 池钥有方洋的账号,方洋不说,池钥都会转一半过去,但很快方洋又把钱转回来。 一来二去,池钥也不和方洋客气,毕竟对方家里有矿,不像他家,有债! 方洋揽着池钥的肩膀说:“你还在读书,而我工作了,再说我找你出来让你陪你,你这样的大帅哥,要是真按小时来算,还是你吃亏了。” 话听着是开玩笑,但这个玩笑里确实有那么点真。 方洋家境殷实,玩得开,有另外一群朋友,和那一群在一块时方洋基本什么都玩过,有些时候还会有人带冰来,冰那东西方洋绝对不碰。 这一点方洋是受池钥的影响,他想池钥肯定不希望有一个吸冰的朋友。 两人家境相差得大,要不是同一个宿舍,可能根本成不了朋友。 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让原本两个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人住在了一个宿舍,大学四年里两人关系最好。 方洋一开始还经常挂科,后来在池钥的帮助下,挂科总算避免了。 方洋经常和池钥说,要他是个同,肯定第一时间就把池钥给睡了。 偏偏他不是,只能这么看着了。 方洋不是,但池钥是。 不过虽然池钥是同性恋,大学期间却没和谁谈过恋爱。 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受家庭影响,不太相信爱情。 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相爱,怎么听都像是在自欺欺人。 爱这个东西太脆弱了,别说池钥现阶段没有那个心思,就算有,身边也根本没有合适的人。 反而经常看到有分手劈腿甚至还闹得半个学院都知道的人。 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池钥现阶段就只想好好把研究生读完,毕业后找个工作,光是养活自己都显得不容易,池钥不想恋爱的事。 “好了,车叫好了,一会就过来。”这里倒是有出租车,不过离池钥的学校有点距离,叫过来方洋不可能直接先给车钱,于是就叫的网约车。 车子似乎来得挺快,汽车从对面开来,附近不好掉头,方洋就和池钥往对面街走。 走过去后,方洋接了个电话,接通后电话方洋走到一边和人说话。 先前方洋把手机给池钥看过,池钥记了下车牌和车身颜色。 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池钥看了下最后两个数字,加上车身颜色一样,池钥以为来的轿车就是方洋给他叫的网约车。 在拦停汽车前,池钥朝方洋看去,他想问方洋是不是那辆,方洋虽然看着这边,但和池钥摆手,让池钥自己上车,池钥不疑有他。 于是池钥走出行人道,伸手拦停了车。 司机本来看到一个陌生面孔拦车,不认识对方,自然准备直接开过去。 可就是那么凑巧,刚好前面有人横穿马路,司机一脚刹车踩下去,将车停了下来。 这一停,刚刚拦车的池钥拉开门坐了进来。 一坐到车里,车里开了空调,气温暖和,池钥就整个人往座椅里缩。 他将车门关上,头往椅背上一靠,眼皮就垂了下去。 刚一直在硬抗着,一到车里池钥身体松懈下来。 但没松懈两秒钟,池钥感觉到一点异样。 寻着那道异样气息池钥转过头看向左边。 那里竟意外还坐了个人,男人一身西服笔挺,虽然是坐着的,但周身凌冽威严的气息,让池钥下意识就呼吸微滞。 他第一时间想到自己是不是上错车的事,然后他又想应该不可能。 也许方洋给他叫的是拼车,那样一来车里有人也就不奇怪了。 池钥沉默着移开视线,虽然移开了,但整个人却没法像之前那样放松。 他转头去看窗户外还在打电话的方洋,方洋注意到池钥上了车,站在路边和池钥挥手道别,池钥也举手和方洋挥了挥,随后方洋转身离开,池钥目送了朋友一会。 车后有人摁喇叭,司机表情怀疑,他看着上方车镜,他是知道上来的池钥肯定是进错车了,这辆车除了载韩盛之外,没有载过第二个人。 只是司机这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坐在后座的那个人。 白天可能还好,尤其是晚上,韩盛情绪就特别容易暴躁。 有次某个可能不知道韩盛性格的媒体记者想偷拍韩盛,被韩盛给发现了,韩盛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人给踹的胃出血。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看着白净的青年,看对方手上没拿相机,应该不是狗仔。 就算是这样,司机还是替池钥捏了把汗。 池钥微微抬眼,对上车镜里面司机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奇怪,像是有担忧和同情。 池钥从开始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会仔细一想,好像司机没和他确认手机尾号。 正当池钥张口想问一声,旁边男人突然发话了。 “开车!” 男人声线低沉,带有迷人的磁性,如同大提琴的低音,令池钥猛地转头,这一转池钥彻底看清男人的脸。 然后池钥表情震惊加错愕。 他当然认得这张脸,前段时间他还去电影院看过男人出演的一部现代题材的电影。 池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眼见到韩盛。 虽然他不算韩盛的粉丝,池钥不追星,但对于韩盛的演技池钥却相当佩服,比起娱乐圈里那些仗着自己有张好脸,就忙着各种圈钱的明星来说,韩盛算是娱乐圈里的一股清流的。 如果韩盛性格上能够不那么狂躁的话,完全就是完美男人的模板了。 偏偏韩盛有个坏脾气,池钥不怎么关注明星的私生活,不过在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明星稍微出点什么事,都能在网络上占据新闻头条。 导致池钥这种不看八卦的,也能从身边了解到一些。 池钥记得比较深的一个关于韩盛的事就是,好像是韩盛受邀去参加一个宴会,宴会里似乎被人冒犯到,韩盛直接操起酒瓶就把对方脑袋给开了瓢。 后来事情以对方的道歉做结尾,不是韩盛出来道歉,反而是受伤的患者出来道歉。 这个事让许多人开始知道韩盛性格暴躁易怒,并且背景不一般。 包括网上那些口诛笔伐,都两天时间没到,被删除得一干二净。 众人的说法是韩盛家里似乎有点特殊背景。 怎么个特殊法,却没有个准确的结果。 池钥倒是不关心韩盛背景如何,但韩盛把人脑袋开瓢的事,本来池钥都快忘记了。 今天意外错上了韩盛的车,到这里池钥已经可以确定,他上错了车。 网约车是决计可能约到韩盛的。 于是池钥一瞬间就想起了这个事。 在韩盛的一声命令下,司机快速发动汽车。 池钥道歉的话涌到嘴唇边,在汽车启动时,又转瞬呑了回去。 车厢里气氛沉闷压抑,氧气好像被抽气机给一点点抽离,池钥微张着嘴好像才能呼吸到一点氧气。 下午出门那会其实池钥感冒还不严重,他自己没当一回事,和方洋吃饭中,两人喝了点酒。 池钥不嗜酒,就喝了点,没想到酒精作用下,一走出餐厅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池钥顿时就感到浑身不舒服。 在路边站着等车的那一小会,池钥还真怕自己会倒下去。 汽车过来,池钥开门上车,一口气刚松了片刻,跟着就发现自己上错了车。 闹了这么个小乌龙,池钥酒是完全醒了,身体上却越来越不舒服。 整个脑袋又胀又疼,前面刚好有个红绿灯,这会是红灯,池钥攥着掌心,指甲微微掐着掌心细嫩的皮肉,微疼感让池钥总算清醒了些,并且鼓起勇气在车内高压的气氛下出声。 “能麻烦在前面靠边停车吗?对不起,我看错车了,本来是叫的网约车。” 第2章 睡大腿 池钥以为红灯起码会持续一段时间,偏偏事与愿违,他话音刚落,前面红灯转绿。 司机更像是没听到池钥的话一样,车速别说减了,就根本没抬眼往后面看一眼。 池钥愣了愣,他本来和司机说以为了他上错车的事,司机会立刻停车,显而易见司机并没有任何决定权。 池钥当即转头去看身旁的韩盛,男人这时已经闭上了眼似乎在休息。 也是这个时候池钥才隐约看清楚,似乎男人眉峰好像一直拢着不见放松的迹象,而且男人整个神态间都透着疲倦。 车里空间狭小,男人的疲态瞬间扩散到池钥那里,加之池钥本来自己身体也不舒服,头晕脑胀,汽车在街道上高速行驶,像是没有男人的指令,车子不会停下来似的。 在强行让司机停车和安静坐下去,等汽车自己到了某个目的地停下,从而自身安危得到保障这两条选项,不用多思考,池钥肯定选第二条。 池钥后背往车椅上靠,他偏过头看向窗户外无数灯光点缀的夜景。 唇角微扬,池钥在想今天出门时要是看下黄历就好了。 缓缓呼出一口气,池钥将紧绷的身体缓慢放松,一直绷着神经也没必要。 汽车不会自己停下来。 靠着靠着,池钥眼皮沉重。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池钥不知道。 他属于那种睡眠质量好的,基本沾上枕头没多久就能睡着。 这天他醉酒加有点小感冒,于是睡得更快了。 汽车平稳行驶,后座坐着两个人。 两人都闭着眼,不过当池钥彻底睡着后,发出清浅的呼吸声,他左手边的韩盛突然睁开了眼。 按理来说车里多了个人,算是强行撞进韩盛的个人空间。 而韩盛这人领地意识特别强,非常不喜别人不经他允许离得他太近。 这天晚上似乎比较特殊。 车门打开误闯进来的青年,长相只能算是清隽,对于在娱乐圈待了多年,看过许多俊男靓女的韩盛而言,池钥这种容貌的人,可能连号都排不上。 但为什么韩盛没有让池钥下车,而是默许池钥坐他身边,那是因为韩盛从池钥身上感知到一种别样的气息。 随着池钥的靠近,那股气息越加清晰,韩盛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不是香味,韩盛非常反感别人身上喷香水。 那股气息干净暖和,本来韩盛最近失眠症状又更严重了,晚上吃安眠药都不管用,情绪方面极其难控制,稍微有一点不舒心,韩盛就容易燥怒。 而当池钥坐进车后,一瞬间韩盛竟觉周身的烦躁和沉闷都被一阵风给吹散了些。 虽然不确定池钥这到底是偶然错上他的车,还是早有预谋,这样的事曾经不是没发生过,但因为池钥的出现让韩盛情绪有所稳定,所以他没有将池钥给赶下车。 后面发生的事,池钥就这么坐在韩盛身边睡了过去。 听到池钥浅浅的呼吸声,韩盛还觉得奇怪,还从来没人能在他身边将他无视个彻底,并且还安稳地睡着,韩盛睁开眼视线沉暗地看向池钥。 后座的灯关了,韩盛视力好,昏暗中他注视池钥的侧脸,这一看韩盛眼瞳微微一缩,虽然池钥五官不算特别精致,但脸部骨骼轮廓分明,流畅的脸部线条,这种相貌,不是第一眼让人惊艳的,却是耐看的类型。 好看的人很多,只是多数保质期不久。 真正耐看的是那些属于骨相美的。 显然坐在他车里的这名青年就属于骨相美的人。 韩盛倒是知道娱乐圈里无论男女,为了镜头上看起来好看,或多或少都会去做一些整容,放眼整个娱乐圈,真正纯天然的脸,流量明星里几乎没多少了。 为了出名,为了红用这些手段来增加自身的筹码,在韩盛看来无可厚非。 颜值和演技都出众的,那样的天选之子,没那么多,更多是普通人。 青年睡得熟,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从刚刚青年看他的眼神里,韩盛知道青年多半认识他。 认识他,却在完全不知道他为人如何的情况下,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过去,该说青年神经大条,还是太过相信人了。 韩盛目光往下打量青年的身体,衣服一看就不是过于高档的品牌,但款式倒是可以,把青年瘦消的身体给很好地衬托着。 腰肢那里的衣服因为坐姿的关系,往下凹陷,看得出来青年有截窄瘦的腰。 韩盛目光突然落到青年的手上,那双手瞬间吸引了韩盛的注意里,修长而骨节分明。 这让韩盛想起圈里某个演员,就光是凭借他那双手,就吸引了无数的手粉。 那人的经纪人还给他的手买了份保险。 汽车开到一个红灯前停下,韩盛收回打量池钥的视线。 太阳穴突然一阵阵跳疼了,韩盛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前面驾驶位的司机默声朝车镜里看。 刚好韩盛抬眼,两人目光对上。 司机条件反射地心口一跳。 他控制着呼吸,眼睛往右后方斜过去。 抿了抿略干的嘴唇,司机好一会才出声:“韩哥,要不我叫醒他?” 韩盛脸色沉暗,出乎司机的预料,韩盛冷声道:“这会不用,等送了我之后,你再送他。” 司机惊得嘴唇微张,在韩盛充满压迫的目光下,司机没问为什么,他的职责就是听从韩盛的吩咐。 说起来司机刚开始还真替池钥捏了把冷汗,错上谁的车不好,竟然误钻到他这辆车里。 以为会激怒韩盛,没想到韩盛不仅不把人给扔下车,反而还让司机一会送青年一趟。 司机甚至觉得韩盛是不是和青年认识,不然怎么韩盛被人打扰到没有发怒。 这些都是司机内心的想法,没敢说出来。 汽车重新启动,在经过一个路口拐弯的时候,车子拐的弧度按理来说不大,但本来靠坐着的池钥身体突然往左边一歪。 这一歪,池钥就倒在了韩盛身上。 司机一开始没注意到,等他往后面瞥了眼,一口气瞬间提起来。 预料中的事没有发生,韩盛完全没发怒,只是眉头拧了拧。 司机吞咽口水,还真担心韩盛一个怒火蹿上来头,把这个看起来身体就瘦消的青年给打伤。 事实是司机完全多想了。 在池钥突然靠到他身上时,韩盛确实没想到,可怒气绝对没有。 反而因为池钥的脸依偎在韩盛肩膀上,明明隔了两层衣服,那一刻韩盛却觉有道微微酥麻的电流从他肩膀扩散开。 电流一路蔓延到韩盛的手指尖,韩盛手指缓慢卷曲起来。 不是他的错觉,指尖泛麻,确实是因为青年的靠近,才有的这些异样的感受。 甚至于韩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低头看着倚在他肩膀上那张白净清隽的脸庞,青年睡得太熟,导致靠到了韩盛身上还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睡意具有感染力,韩盛垂眼,眸光深邃,忽然间韩盛也有了点困意。 池钥此时的睡姿特别乖巧,鼻翼轻轻阖动,呼吸均匀。 细碎柔軟的短发紧贴着韩盛的脖子。 恍然间韩盛闻到了一点淡香,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头脸快凑到池钥的头发上。 池钥的头发散发着洗发水的浅香,这股香不仅不让韩盛反感,反而有种安抚的力量。 于是韩盛没有动,没有将靠他肩膀上的池钥给推开。 不光是池钥身上清冽的气息吸引到韩盛,还有韩盛这些天失眠,头疼始终不见好转,却在这个夜里,在这辆车里,因为一个陌生青年的出现,韩盛的头疼毫无征兆地得到一丝缓解。 韩盛黑眸沉寂无波地看着车窗玻璃正前方。 韩盛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这会发生的事,似乎对他的认知产生了一些冲击。 他吃药都不管用的头疼和失眠,在这名青年的出现后,莫名有了好转。 就像是青年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剂效果独特的药,对韩盛特别有效果的药。 韩盛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好笑,他嘴角轻微勾了勾。 韩盛并不喜欢对所有事追根究底,既然一个误会让青年到了他的车里,而青年的存在能暂时缓解他的头疼,韩盛暂时让人继续靠下去。 久违的困意袭上头,韩盛随后闭眼,这一次不是假寐,而是真的睡了过去。 对于后座的发展司机是完全看不懂了,向来没人敢靠近的韩盛竟然允许一个陌生的人靠他身上,而且他也闭上眼睡了过去。 司机眨眨眼,一度以为自己眼花。 但一直到他把车开到韩盛家,后面靠在一起的两人不仅没分开,反而其中那名青年直接睡在了韩盛腿上。 司机惊得睁圆了眼,完全无法置信。 他惊讶地看向韩盛,想和韩盛说一句已经到了,接收到来到韩盛的视线警告,韩盛在车停的那一瞬醒了过来。 “你先下车。”韩盛让司机下车。 “那韩哥你……”司机话说了一半及时止住声,轻轻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心中异常震惊,可无法忤逆韩盛的意思,抓着车门非常轻地把门关上。 司机转身离开,在快走远时他回头往车的方向看了眼,车门关着,里面的人没有任何要下来的迹象。 司机虽然心里对池钥有一点担忧,但比起自己的前途,司机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再说他印象里没见过韩盛身边有什么男的出现,韩盛就像个绝对禁慾者,对男女都不感兴趣。 哪怕是送到他床上的,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而是把衣服给扔过去,让人穿上立马离开。 那名青年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司机说服自己后快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这本文存稿完结,旧梗换新 第3章 摩挲 这一觉池钥没有睡太久,毕竟不是在自己床上,而是枕着某个陌生人的大腿,就睡着的那个姿势久了其实也不舒服。 池钥在准备翻身的时候突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由原来的坐着变为躺在别人腿上这个事实后,池钥浑身僵硬。 他几乎是立刻就蹭地坐起身。 不是羞红了脸,而是异常尴尬。 大概池钥活到现在,遇到最尴尬的事就是眼前这一件了。 躺别人腿上和先前上错车这点先比,显然是前者更让人难以预料。 池钥低垂着眼,他盯着自己的手,非常希望这是能够有个车缝,然后他好将自己给压扁成一张纸那样薄,这样就能从车缝里滑出去了。 当然这些只能是池钥的妄想。 现实就是他不仅滑不出去,还得独自面对身旁正拿一双漆黑沉甸的眼睛盯着他看的韩盛。 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若是司机还在的话,池钥决计不会这样紧张。 紧张到张开嘴巴,却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车里的氧气在一个瞬间突然被全部抽走,池钥呼吸着,却感到越来越窒息。 他指甲深深往掌心里面陷,尖锐的疼痛总算让池钥冷静了一些。 “对不起,我马上下车,打扰到你了,真的很抱歉。”除了对不起池钥也没有其他话可说,他连声道歉,眼睛就没怎么和韩盛锐利威慑的眼神对视。 他怕自己对视了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 池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哪怕不说话,只是一个眼神都让他非常紧张。 他和韩盛,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误上了韩盛的车,导致后来还睡到别人大腿上。 在慌张之余,池钥还有着点庆幸。 毕竟他对韩盛的那些了解,韩盛暴躁易怒,基本不会对他人有好色。 这里的韩盛虽然从始至终都一张冰冷严肃的脸,好歹没有因为池钥的冒犯把池钥给扔下车。 就这一点池钥竟觉觉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见韩盛只盯着他不说话,池钥也不敢多留,推开车门往外面走。 却在刚跨出去一条腿的时候,车里的人突然发话了。 这是池钥这天听到韩盛说的第二句话。 第一句是“开车”。 “你的名字。”韩盛声音冷沉,平淡的语气却给人强烈的命令感。 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压,面对他的询问,池钥停了下来。 回过身池钥下意识就回复道:“池钥。” 韩盛眉头拧了拧,显然池钥的这个名字不常见。 池钥本来还以为韩盛会就他这个名字说点什么,毕竟他这个名字池钥,音同吃药。 结果韩盛没再出声。 这似乎和池钥了解到的韩盛性格不太一样,不过池钥知道他们只是偶然的相遇,分开之后恐怕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这么想的时候,池钥抬眸朝韩盛看去。 韩盛的演技可以说相当的好,连续拿了几个影帝桂冠。 对方的电影池钥也看了好几部,能够在现实里遇到,应该算是他的幸运。 池钥盯着韩盛的脸仔细看,希望能够记在心里,这样回去哪天还能和朋友炫耀一番,他见到韩盛,还和对方坐一辆车里。 池钥从车里出来,他轻轻关上车门转过身离开。 和对方坐一辆这个池钥摇头笑了,还是不要说了。 到时候要是被问起为什么他会和韩盛一块,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池钥只当这次和韩盛的见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所以韩盛那边什么情况他没有过多关注。 他更是没有看到汽车里韩盛盯着他的眼分明带有特别的深意。 韩盛目送池钥峻拔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腿上没了重量,但刚才被人枕过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 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枕在他腿上睡觉,就连韩盛自己都相当惊讶,他竟然能够允许一个就见了一面的青年靠近他,并且睡他的腿上。 至于说这个原因,韩盛知道,因为青年的特殊性。 青年的靠近,好像车厢里的空气都变得柔和清新起来。 韩盛弯曲手指,他在青年睡着的时候,去轻轻抚模过青年的头发。 池钥的头发和他人一样柔軟。 这样一个人,由里到外透着股干净纯粹,韩盛发现他身边好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 娱乐圈里的人自然不用说,基本都是有企图心,没有企图心地也在娱乐圈也混不长。 韩盛指腹轻轻摩挲,很奇怪,青年已经走远,他却仍旧能感受到对方还存在的气息。 黑夜安静,这处小区是韩盛最近才置办的产业,虽然里城市中心有点距离,但韩盛看中的是这里的清幽和宁静。 没有车辆鸣笛的声音,到处一片安宁。 就在这片安宁里,韩盛坐在车里没有下去。 这一坐半个多小时过去,随后韩盛才擦下车。 回到屋里,房屋空旷,韩盛往书房里走。 刚在车里还有点困意,一回到屋里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在书房里看剧本看到凌晨,有了点困意,但又伴随着脑袋的隐隐抽痛。 到卧室洗过澡,韩盛躺上,床,和过往一样,这天夜里韩盛仍旧失眠,到早上五点多才总算能眯眼。 只是这一眯,到醒来七点钟,中间就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简单洗漱过后韩盛出了门,司机早早的就等在了汽车旁。 司机见到韩盛出门,神色微微变化,他挺想知道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在他离开后韩盛和那名长相清俊的青年间后来怎么样了。 但这个好奇心又只能压在心里。 韩盛走过,司机先一步拉开车门。 韩盛坐进车,一进车里意外的有种令人心安的气息。 那股气息相当浅淡,可韩盛就是感知到了。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干感知力这么敏锐。 司机询问韩盛准备去哪里。 韩盛说:“剧组。” 最近韩盛在拍一部电影,不过他不是男主角,导演和他有点私人交情,算是友情出演。 电影已经开拍有一段时间,前面韩盛都比较忙,档期没空出来,最近才相对空一点。 不过也就这周,下一周要出国去拍商业广告。 剧组那边特意配合韩盛的时间,先赶拍其他人的,随后才是韩盛。 韩盛有他自己的经纪团队,团队人员先一步到达现场,韩盛这人喜静,不喜欢身边跟太多人。 人一多,声音就多,一吵闹他就心情不太能控制住。 众人都知道韩盛这个性格,韩盛也不是随便对着哪一个人就发火,除非真的惹到他了。 所以虽然韩盛不好相处,但身边的人却对他并没有意见。 毕竟专业技能上,韩盛是挑不出任何缺点,甚至于不少人都受到过他的帮助。 尤其是那些和韩盛一起搭戏的演技不扎实的演员,就算之前演技不行,在和韩盛拍戏后,能够从韩盛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这也是韩盛踹人的事爆料出来后,圈里仍旧还有那么多人站韩盛的原因之一。 何况那个被踹的人,确实侵,犯到了韩盛的隐私。 坐在车里韩盛又闭上了眼。 昨晚失眠了半夜,早上才睡了会,现在韩盛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只是当坐下来后,汽车里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息浮荡过来,对韩盛起了一定安抚的气息。 韩盛觉得这可能是心里作用,毕竟昨天那名青年已经走了,过来一夜,车里应该不会再残留青年的气息。 大概是这种心理作用太大,是韩盛以前没遇到过的情况,能够让自己情绪暂时缓和一点,韩盛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不在掌控中,但他仍由它发展。 在去剧组的路上韩盛眯眼睡了会。 他睡眠浅,汽车一停下立刻醒了过来。 车窗外助理见到韩盛出现,小跑着过来。 助理弯腰恭敬地给韩盛开门,韩盛从车里下来。 助理目光和韩盛一个对视,韩盛面色冷沉无波,但助理跟了韩盛这么多年,哪怕是面无表情,助理也大概能看出来韩盛情绪怎么样。 这天让助理感到奇怪,他觉得韩盛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别人心情不错是微笑,对于韩盛这样微笑和他绝缘的人,他眼底的冷意不多,就是心情不错。 助理叫了韩盛一声韩哥,同时告知韩盛居住这边都协调好了,一会就可以马上开拍。 韩盛冷淡的嗯了一声。 助理的办事效率韩盛还是相信的,他往前走去。 司机从车里下来,助理朝司机看了眼,司机同助理点点头,算是告诉助理韩盛情况稳定,昨天到现在没有什么是发生。 助理微笑同时松一口气。 时间可以说相当得早,八点半,大概一些上班党这会还没出门。 但剧组里该到的人基本都到齐了,甚至有戏是在下午的演员们都早起过来了。 原因自然是因为韩盛。 而当人们看到韩盛过来,刚刚还有的说话声立刻就停了,大家都齐刷刷地注目着韩盛。 被许多目光凝视着,对于韩盛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他径直走到导演那里,其他演员来的时候导演坐着没动,韩盛一出现,导演快速起身,迎了过去。 这部戏算是小成本电影,拉来的投资不多,请的演员除了韩盛之外,没有一个是一线的。 对于韩盛能够帮他这个忙,导演非常感激,上前就热情去迎接韩盛。 “韩盛,刚还想你什么时候来,准备给你打电话,对了,你吃过早饭没有?”导演年龄比韩盛大一些,于是直接叫韩盛的名字。 “都准备好了?”韩盛没回答早饭这个问题。 “嗯,就等你了。”导演也没就早饭问题多问,点头道。 “我去换衣服。”说往韩盛就在助理的带领下去了换衣间。 他一走,安静的人群冒出点声音,不过和他没来时还是不太一样,大家几乎都可以放轻了声音,小声的说话。 “真的是韩盛,我还以为等我角色杀青了也没机会见到他。”一个小配角看向换衣间方向激动不已地道。 “能够近距离看韩盛演戏,我们运气也真好。” “是啊,要是能对戏就更好了。”有人小声感叹。 “快别,你要真和他对戏,怕是一句台词都说不出来。” 男二演员插,进话,真不是他危言耸听,因为这样的事过去发生过。 那个和韩盛对戏的人刚好和男二认识,对方后来给男二的说法是,自己站在韩盛面前,只觉眼前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得他踹不过气。 第4章 动物本能 拍摄现场有韩盛在,完全和其他时候氛围不同。 哪怕那些早晨没有戏要拍的,站在旁边看韩盛拍戏甚至比和韩盛拍对手戏的人还有紧张和投入。 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看着韩盛,希望从韩盛身上学到些拍摄技巧。 韩盛大概属于那种天生就会拍戏的人。 也就是上天赏饭吃的,外形俊朗冷峻,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气场爆棚。 和他一块拍戏,基本都是被他带着走,圈里也就一些老艺术家和韩盛一块,能不被他带着走。 一般的人,完全就是跟着韩盛的步调节奏。 等一场戏拍摄结束,很多时候那人还难以从戏里走出来。 毕竟直接和韩盛一块,跟着韩盛的节奏,被韩盛完完全全的带进戏里。 韩盛就是有那样一种特别的魔力,只要和他搭戏,哪怕是所谓的流量明星,都能在他的影响下,展现出一两分钟演技。 当然这种情况一般很少,韩盛不是流量明星,虽然他的名气在圈里是一线,可他将自己定位在演员,明星吃的是那点流量曝光度,韩盛不靠这些。 别人是被选的一方,韩盛拍戏从来都是他选影片。 按计划韩盛的戏可能要两三天拍完,韩盛的演技自然不用说,基本是一条过,但和他对手的演员就没那么容易了,有些就是和韩盛目光一对上,立刻被韩盛的威慑力给震到,台词半天说不出来。 又或者是能说出来,但吞吞吐吐。 这样一来就会耽搁时间。 这是导演一开始认为会发生的情况。 拍摄最初确实是这样,但只能说韩盛的个人能力就体现在这些方面,他将演戏看成是热爱的工作,他是绝对认真对待。 如果其他人表现不好,韩盛不会眼睁睁看着,等别人来调整好,而是会帮一两把,那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损失,能够早点结束工作,或者说是节约大家时间,对众人都有好处。 韩盛会对小演员们加以提点,告诉他们如何更好的理解角色还有投入进去。 知道小演员是害怕他,韩盛会主动给意见。 虽然他多数时候都是严肃着一张脸,可这份帮助可以说瞬间就拉近了和小演员的关系,让小演员打从内心里明白过来演戏就要用心去对待。 但凡拍一个新的剧,无论那些演员明星过去对韩盛印象如何,只要和韩盛说上几句话,很快就会被韩盛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因此毫无意外,在这部友情出演的电影里,韩盛几乎顷刻间又多了无数的迷弟迷妹。 在韩盛的影响下,后面的戏拍得相对顺利得多。 一上午就过了三分之一。 中午韩盛在剧组吃饭,剧本上虽然他早就了解透彻了,可今天早晨拍戏后,他又有了些新的见解,将这些见解给拿笔写下来,韩盛会让和他有对手戏的人过来,韩盛不管这部戏最后呈现出来怎么样,票房好坏与否,他来演仅仅是因为和导演私下有交情。 其他人演得如何,韩盛不在意,他只在意他拍出来的是不是最好的状态和效果。 而和他有对手戏的人,自然的,彼此会出现在一个镜头里,韩盛也希望对方能够表现好。 韩盛吃饭速度快,他胃口一直不怎么好,因为长时间失眠和头疼的关系,导致就算再美味的食物放他跟前,他也起不了什么兴致。 吃了点韩盛就没吃了,拿着剧本和早上对过几场的小演员一起,先是问对方对剧情怎么理解,打算怎么演,听过之后给一点意见。 小演员从韩盛那里出来,他一出来周围一圈人围了上来。 都羡慕且嫉妒着,羡慕小演员能够得到韩盛的帮助。 小演员压力非常大,生怕自己演不好耽搁韩盛的时间。 中午休息了一段时间,很快下午再次开机。 小演员过于紧张,导致半天进不了状态。 韩盛临时叫了停,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小演员放松。 小演员看着韩盛无波平静的脸,很奇怪,被韩盛这么一关心,似乎一下子就不紧张了。 下午的拍摄进度还算正常。 其他人晚上还得继续拍,韩盛的戏都没安排在晚上。 导演是清楚韩盛身体情况的,知道韩盛不太喜欢晚上工作。 要说白天韩盛看起来还算温和好接近,那么晚上的韩盛和白天如同两个人。 夜里韩盛和朋友约了一块吃饭。 朋友特别选了一家的安静的会所,会所名叫松涛公馆,开这家会所的人家里有点红色背景。 不过那点背景或许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相当大,要真和韩盛家比,可能还差一点。 虽然韩盛父辈经商,但他爷爷那一辈就背景雄厚的。 而娱乐圈里的人大多数只知道韩盛家是商人,不知道韩盛祖父的情况。 朋友不混娱乐圈,和韩盛是发小,对于韩盛家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 朋友姜岸很早就到了会所,除了他之外还叫了一些人,算是做陪的。 作陪的都到的早,屋里做了一圈人,但仍旧没有让上菜。 因为最重要的人还没有来。 姜岸起身到阳台给韩盛去了个电话,询问韩盛还有多久到。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冷沉:“已经到了。” 姜岸得到的是这个回复,他略微惊讶,转过身往关着的房门看。 这一看看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跟着身形钢骨挺拔的韩盛从门口走进来。 掐断电话姜岸走回屋里。 他坐在主位上,身旁还有个空位。 在韩盛来了后,姜岸走到位置边,他朝韩盛招手示意韩盛过去。 饭桌边其他本来在说话的人这会都停了下来,并且将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韩盛身上。 能够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韩盛,好些人都显得惊讶。 尤其一些娱乐圈里的人,在最开始看到韩盛出现时,还以为韩盛和他们一样,也是来作陪的。 心下疑惑,韩盛似乎很少出席这种场合,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讨好别人的人。 然后韩盛坐到了姜岸身边,甚至于姜岸等韩盛坐下来,他才随后入座。 看两人间熟络的神色,明显关系不一般。 许多人将心底的震惊给压下。 “可以上菜了。”姜岸同候在屋里的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弯下.身,异常恭敬地道:“好的。” “你口味还是和以前没变吧?”姜岸这之前都在外地,最近才回来,而这些天他和韩盛都忙,回来快一个月,现在才总算见上面。 多年好友,姜岸还记得韩盛喜欢吃的菜,提前就点好了,不过还是临时问了一句。 “没变。”韩盛点头。 一桌子人的视线差不多都在他这里,韩盛淡淡抬眸快速扫了一圈。 被他扫到的人都条件反射地低下了头,显然畏惧于韩盛的冷冽气势。 韩盛发现这屋里有好几张熟面孔,娱乐圈里的熟面孔,倒不是因为之前和这些人有过交集,娱乐圈就这么大,红点的人就那些。 在这里的有一两个是比较当红的,算得上二三线。 见韩盛看着他请来的别的明星,姜岸一边将右手落在了韩盛肩膀上。 “都认识吧,我没和他们说要请你来,要是不喜欢人这么多,我就叫一些人走。”姜岸微笑着和韩盛说。 他话音一落,在座的人都绷紧了神经,生怕自己是被点到的那个。 能够坐在姜岸的饭局上,这是花多少关系,可能就是挤破脑袋也未必能挤得进来的。 要是还没开饭就被请出去,这对他们来说不亚于是打脸。 被人知道怕是要狠狠嘲笑一番。 一些人甚至紧紧攥着手指,视线紧盯着韩盛,就怕韩盛突然点个头。 屋里人多,但都停安静,而且韩盛意外发现里面有个人脸孔有些熟悉。 这种熟悉不是因为韩盛曾见过那人,那是个不知名的年轻男演员。 年龄可能二十左右,长了一张非常显小的脸。 看起来脸嫩。 青年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让韩盛感到似曾相识。 于是韩盛就盯着那人多看了一会。 姜岸注意到韩盛盯着其中某个人在看,他同样注视过去,一张只能算清秀的脸庞,放眼娱乐圈,这种姿色就只能算普通的。 姜岸不是同,不过他知道他的好友韩盛是同。 准确来说,这次的饭局姜岸抱有那么点小心思,想给韩盛拉个线。 好友这些年身边就没看到有什么人出现,始终都是一个人。 让姜岸这个做朋友的,眼睁睁看着好友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对于姜岸来说,禁慾的生活就是苦行僧的生活。 x是生物的本能之一,与生俱来的本能,在韩盛这里,好像那种本能被对方死死的控制着一样。 一件那么快乐的事,韩盛不去享受,姜岸看不过去。 所以姜岸没吱声,要是韩盛能看上某一个,那他这次的安排就不算白费。 至于说这些人入股被韩盛看上会不会拒绝,不同意。 能够来他的饭局,就表明这些人是愿意接受潜规则的。 姜岸非常乐意看到好友能够看上某个谁。 韩盛注视那张略微熟悉的面孔时间不长,就只一会。 因为他很快发现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 就在昨天夜里,他见过的那人和饭桌上的男演员眉宇间有些相似。 不过两者间不同的是,这名男演员整体气质没有误上他车的青年清冽。 虽然对方控制得好,但韩盛还是看出来男演员眼底深处那种隐藏起来的慾望。 要是直接表露还好,这样装出来,也不知道打算骗谁。 韩盛低头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作者有话要说:没预料到会扑成这样,每天几个收藏?? 哪天有时间,20万存稿全部放出来算了 哎, 第5章 拉皮条 最初韩盛不知道姜岸的具体企图,饭局快结束的时候,姜岸突然靠近,问韩盛有没有看上的。 姜岸挑着眉头,一副要给人拉,皮条的模样,到让韩盛愣了愣。 “没有。”韩盛回复地干净简洁。 “真没有?”姜岸以为韩盛是和他客气。 韩盛嘴角微扬,他并非开心了才会勾起嘴唇,反而是不愉会露出点笑容。 和韩盛多年朋友,但哪怕彼此再熟悉,姜岸心里说真的是有点怵韩盛的。 姜岸立刻给自己找台阶:“行吧,没有就没有,哎,白费我一片好心。” “哪天你要是想通了,和我说一声,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找。” 说到这里姜岸突然眼瞳一眯,他靠到韩盛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询问韩盛:“不会你的爱好和一般人不同,喜欢特别的?” 至于怎么个特别法姜岸没明说,他不说清楚韩盛却是一瞬间明白过来。 毕竟是多年好友,有时候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韩盛没为自己辩驳,姜岸误会也好,不误会也罢。 关于身边找个人来陪的事,韩盛想过,但没去实施。 他失眠症严重,一个人待在安静的环境都难以入眠,要是身边再多个人,自己单独的私人空间被打破,韩盛怕那人还没到他床上,就让他给扔了出去。 这么想的时候,韩盛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俊白净的脸庞来。 那名青年似乎有点特别。 待在韩盛身边不仅没让韩盛反感不愉,甚至于青年倒在韩盛腿上睡过去,韩盛还被青年的困意给感染到,在车里眯眼睡了一觉。 虽然那一觉时间不长,韩盛却能够体会到瞬间入睡的感觉。 那种感觉太过久违,导致韩盛一时间很难忘记和忽略。 韩盛视线微抬,再次看向包厢里一名外貌和身形同青年有些相似的演员。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昨晚那名青年是娱乐圈里的人,他倒是能够找点方法把人弄自己身边。 可看对方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素人。 一个普通的,过着平凡生活的人,韩盛稍微一想就打消了念头。 他倒是还没有那么强势专.制,将一个完全的普通人给拉进自己的生活。 哪怕那名青年的存在,确实对缓解韩盛的失眠症有一定效果。 甚至于好像比安眠药对韩盛来说还有效。 吃过饭时间还早,这个会所不仅可以吃饭,其他娱乐项目都是配套有的。 包括泳池桑拿按摩这些都有,姜岸起身和韩盛先走出去。 等他两出去后,其他屋里的人才纷纷走出来。 姜岸站定脚,转过身让后面那些作陪的人自己随便玩,账都记他这里。 竟然韩盛没有看上的,姜岸也不强求,他有一种预感,好友这种单身的状态可能持续不了太久。 就是不知道后面会是谁这么特别,能够引起韩盛的兴趣。 他倒是有点迫不及待等着那天的到来。 “去游一场怎么样?”姜岸提议。 韩盛没意见,点头同意了。 “不过刚吃了饭,先走会。”吃了饭就剧烈运动,姜岸虽然不是特别养生,这一点还是会注意。 会馆周围包围着翠绿的松树,两人从出口走了出去,站在阳台外。 夜风吹来,松树摇晃,枝叶互相碰撞,发出沙沙的声音。 阳台上亮着灯,灯光照射得相当远,因而韩盛他们可以清晰看到松树在晚风下摇晃起伏,如同海浪波涛一样。 松涛会馆的名字也是因此得来的。 这个地方几乎寸土寸金,一般人连踏进这个地方的资格都没有。 会馆实行会员制,这个会员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买来的。 会馆主人修建这个会馆,也没打算靠这个来赚钱,更多是拿来自己或朋友休闲娱乐。 姜岸和对方有点商业上的合作,两人脾气比较相投,因此成为了这里的会员。 “这个地方怎么样?还行吧?”姜岸趴在栏杆上,微微扬起下颚,让清亮的风吹到脸上。 这里算是蓉城的中心地段,但身处会馆里,却听不到任何的汽车鸣笛声。 韩盛看着眼前摇晃的枝叶,四周清幽宁静,让人燥郁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 韩盛没说话,沉默就算是一种默认了。 “没事可以过来放松放松,这里有个按摩师技术不错。”姜岸之前来过一次,就是那名按摩师给他按的,技术是真没话说。 “行。”韩盛眼瞳深黑,似乎比这个黑夜还要黑。 姜岸手掌落在韩盛肩膀上摁了摁。 “你演戏,还没演烦?”姜岸话题转到韩盛的演戏上。 韩盛回眸目光深凝。 “怎么?”他反问道,声音听不出起伏。 姜岸笑着摇头,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韩盛会喜欢演戏,又赚不了多少钱。 “最近拍什么戏,我有点想到娱乐圈玩玩。”这里的玩不是姜岸进娱乐圈,而是打算做点投资。 “帮一个导演友情客串,年底的时候会有部戏。”和姜岸是朋友,在朋友面前韩盛有什么说什么。 “行啊,那我投资你拍的。”姜岸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韩盛目光移开,落回到发出沙沙声的茂密松林上。 他属于完全不缺钱的人,除了演戏之外,他另外也在做投资,只是投资的不是娱乐圈相关的产业。 会进演艺圈,完全是个人爱好,他喜欢演不同的角色。 这个世界让韩盛喜欢的东西太少,大多人为了金钱奔波忙碌,韩盛从一出生,就是天子骄子,钱从来不是他会担心的问题。 反而是令他喜欢的,这么些年来,好像就演戏这一样。 钱在他这里仅仅是个数字符号,对他没有太多的意义。 因此就算身边很多人,家人朋友都不太理解,韩盛仍旧不会退出演艺圈。 “休息得差不多了,走!”姜岸拍了拍韩盛的肩膀,示意好友去泳池里赛一场。 这个时候的韩盛完全不会知道,就在几天后,他的喜欢会多一样。 而这一样,会变成他此生的挚愛。 韩盛不知道,另外一个当事人池钥同样不会知道。 最近两天导师给了新的课题,池钥白天黑夜都泡在图书馆。 有时候为了节约时间,池钥甚至于不去食堂吃饭,就买了点面包一边啃一边做课题。 同班的同学好些都在外面租房子住,多数都有恋人,像池钥这样单身的,放眼过去没几个。 在图书馆里池钥遇到了同班同学罗秀,罗秀和池钥虽然同班,却不是一个导师。 每个导师手底下几名学生。 两人课题一样,因此就约在一起学习。 这样一来二去就相对熟悉了。 罗秀偶尔看向池钥的视线比较异样,她没说但池钥却不会察觉不到。 在有次罗秀试探性地问池钥女朋友的问题,池钥直接说他没有女朋友。 不等罗秀再问什么,池钥直接和罗秀摊开说他喜欢的是同性。 罗秀先是一愣,还以为池钥这是为了拒绝她找出来的借口,但在和池钥那双明亮的眼眸对视后,罗秀清楚池钥没有说谎。 “听到你这样说,突然就松了口气。”罗秀看着温婉秀气,实则性格却相对开朗。 “松口气?为什么?”池钥还以为罗秀听到他说喜欢男的,会有点失望和伤心。 “你这样优秀的人,如果真和哪个女的在一起,我想我一定会非常嫉妒。”这是罗秀的心里话。 和池钥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读研究生和当初在大学时不同,同学之间也许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什么面。 但罗秀却是对池钥相当有好感。 可以说是偷偷暗恋着池钥。 这份暗恋还没有变成明的,就这样无疾而终,心里是有些失落和遗憾,不过伤心的情绪不多。 “你太过夸奖了,我这样的可称不上优秀。” 那是你自己不觉得,连着两年拿国家奖学金,就这点在罗秀看来已经是一种优秀了,何况除这以外,池钥更是在外面做兼职,时间可以说充分得利用着。 罗秀盯着池钥俊秀干净的脸庞,她情绪转换的快,那点失落瞬间就变为了好奇。 “那你有没有男朋友?”罗秀一副八卦的表情。 池钥摇头笑了,他道:“我现在可没时间谈恋爱。” 罗秀愣了下也笑:“也是,天天做这些没什么用的课题,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 就算有恋人,可能都会因为被冷落而分手吧 。 罗秀猜测着。 彼此说开后,两人的相处更加的融洽,甚至于偶尔罗秀还会想着给池钥介绍男朋友。 谢过罗秀的好意后,池钥直接拒绝了,他也不隐瞒罗秀,说家里欠了几百万的外债,家人因为这个事身体不好,他目前暂时没心思谈。 罗秀知道池钥家里的情况后向池钥道歉,后面不再提给池钥介绍男友的事。 两人的关系逐渐加深,成为交心的朋友。 这一天罗秀和池钥说了个事,说他们导师让她出去吃个饭,饭桌上好像会有一些企业的老板高管。 导师的意思是给罗秀一个机会,让罗秀出去多认识一些人,多条人脉以后工作的事也顺畅些。 罗秀不是三岁小孩,不知道饭局的真正含义。 说的好听是去认识成功的人士,实则就是让她去当作陪的。 罗秀想拒绝,可她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拒绝导师,导师也半威胁地和罗秀说过现在学校有规定,他们的毕业论文做导师的必须把好关。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罗秀不太听话的话,那么将来论文的事,可能就没那么容易顺利通过了。 罗秀陷入两难,不敢得罪导师,但那个饭局她又非常不想去。 她知道同专业有女生,也是他导师手底下的,就是在参加过一个饭局后成了某个人的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太快导致水了,哎,这本你们随便看吧, 免费文, 第6章 拜金 那是对方的选择,罗秀不会有什么看法,但让自己去选,那样的捷径罗秀没兴趣。 她更喜欢靠自己的勤奋和努力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身边没什么人可以商量这件事,于是罗秀把事情大概给池钥说了。 希望池钥能够给罗秀出个意见。 然而对方是罗秀的导师,可以说能不能顺利毕业,和自己导师有直接关系。 导师第一次让罗秀出去和人吃个饭,罗秀就这样拒绝,而且老师还明里暗里暗示罗秀不能拒绝。 显然要是罗秀真不去了,谁也不能保证后面罗秀会不会被老师针对。 这样的事虽然听起来觉得很难让人相信,可无论是罗秀还是池钥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假如罗秀真的被针对,这个后果是两人都承担不起来的。 池钥虽然和罗秀是好友,但要是罗秀因为这件事而毕业不了,这一点池钥认为他承担不了。 就是罗秀有也一样无法承担。 两人家庭都不是那种特别有背景的,准确来说甚至是没有背景。 以卵击石的事不管是谁都做不了。 罗秀从池钥这里得不到意见,其实她心中不是不清楚,这个饭局她是肯定回去。 跑来找池钥,给别人无故添麻烦,罗秀向池钥道歉。 “对不起池钥,让你替我担心了。”罗秀笑容相当面前。 虽然两人不是男女朋友,但罗秀为人池钥是比较欣赏的。 看到朋友有困难,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池钥心中不是没负担。 “我看这样,具体时间是哪一天,我陪你去。”池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你陪我?不行,导师自让我去,我要是把你带着……”罗秀的话没说完,就让池钥给打断了。 “当然不是我跟着你一块去,而是我跟在你身后,你去了房间然后把房间号发给我,中间如果有任何事,你立刻通知我,我会去接你。”这是池钥的计划,这样做最起码能保证罗秀的安全。 要是席间有人灌罗秀酒的话,池钥没接触过,不代表他不知道一些事。 同为男性,池钥是真的觉得不少同性别的人,实在是行为卑劣肮脏。 “这样可以吗?”罗秀还有点担心。 “可以,如果怕被人发现你就找借口去洗手间,到时候我会以你男朋友的方式过去。”池钥露出微笑,语气相当温柔,他身上有那么一种气息,能够安抚人。 罗秀凝视着池钥明亮的眼眸,她重重点头:“好,谢谢你池钥。” “要不是你,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 罗秀是真的有种预感,那种预感相当不好,这两天因为这个事可以说她吃不好也睡不着。 现在和池钥说了后,有池钥的帮忙,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像一瞬间就消失了一样。 “说什么谢,我们是朋友。”池钥回复道。 罗秀盯着池钥的眼,逐渐流露出感激。 在和池钥分开后回宿舍的途中罗秀给导师回了个信息,说她想明白了,饭局她回去。 导师回了句“你能想通就好,老师也是为你好”。 看着对话框里的这句话,罗秀完全笑不出来。 为她好? 她实在想不明白导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来的这句话。 罗秀从小就聪明,虽然父母没有教导她,可她很早就学会了一个知识,那就是天上绝对不会掉馅饼。 没有平白无故会有的厚礼,一切的馈赠都需要付出回报。 这个信条一直都在约束着罗秀。 身边有不少的人在大学期间因为贪心不足的原因,而背负上欠款,但罗秀始终都独善其身,没有去赚什么不义之财。 所以当导师抛出美丽的诱饵时,罗秀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她对自身有一个非常清楚的认知,她学习成绩一般,性格也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长相更算不上大美女,最多只能算是清秀。 这样的她被导师青睐,得到和成功人士见面一桌吃饭的机会,罗秀没有被糖果外美丽的外衣给迷惑到,她清楚自身的实力和条件,如果是池钥的话,想到这里罗秀笑了。 池钥是男的,和她不同。 要是这种机会给池钥,罗秀相信导师是真的看中池钥的个人能力。 回到宿舍罗秀坐在自己位置上,困扰她多日的事情就这样突然就有了解决办法,罗秀打开电脑,继续做她的课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六。 罗秀的导师开车过来接罗秀,汽车离校门有点距离的地方。 罗秀没有刻意打扮,就穿着平时穿的普通衣服,甚至裙子都没有穿,直接套的牛仔裤。 在出门的时候罗秀给池钥打过去电话说导师在校外接她。 “好,我马上出门。”池钥正戴着耳机听歌,罗秀的电话打来。 挂了电话后他立即站起身,不需要特别带什么东西,手机钥匙就可以了。 走出门,池钥快步往楼下走。 他就住的二楼,倒是有电梯,不过等电梯的时间要一会,池钥不想浪费时间。 他得赶在罗秀前面走出校门。 池钥网上约了车,约车的时候池钥想到一个事,一周多前的某天夜里,那个小偶然让池钥和娱乐圈里某一线演员坐上了一辆车。 想到韩盛那张脸,比电视屏幕上的还要帅气。 收回突然分散开的思绪,池钥约好车后朝校外走去。 在他等车的时候罗秀从校门里走了出来。 两人隔着来往的行人对视了一眼。 池钥朝罗秀微微点头,罗秀顿时就感觉有了面对危险的勇气。 罗秀从池钥身边擦肩而过,朝校门左边方向走。 没走两步,看到那里停了一辆白色轿车。 车窗摇下来,导师坐在驾驶位。 导师见罗秀过来,眼睛将罗秀给上下打量一番,看到罗秀穿了身裤装,导师眉头拧了拧。 不过没多说什么,导师示意罗秀上车。 拉开车门罗秀坐到了后座。 那边不远处池钥叫的网约车也来了,池钥直接坐的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在司机准备开车时池钥让司机先等一下。 等罗秀那里的车开出去,池钥这才和司机说可以开了。 事先罗秀的导师没有透露具体是去哪里吃饭,因此池钥约车的时候也只是随便选了一个目标位置。 上了车后和司机说要更改位置,至于具体更改到哪里,就跟着前面那辆车。 司机虽然没有看到罗秀上那辆白色轿车,但汽车开动后司机看到驾驶位的中年男人还有后座的年轻女学生,再看坐在他车里的小青年,一瞬间就脑补了一出戏码出来。 虽然说是别人的事,能够凑个热闹还是有点乐趣。 司机立刻启动汽车跟上罗秀他们。 这样的情况之前没遇到,不过司机还是有眼力知道不能跟的太紧。 于是将车距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里,即视线里能够看到罗秀他们,又不至于会被对方轻易发现。 不知道目的地在那里,司机显然是个比较多话的,因此问了池钥一句:“那是你女朋友?” 司机映在内镜的眼瞳里有着明显的八卦神态,池钥立刻猜出司机可能误会了什么。 误会不误会的完全没关系,反正他和司机不会有什么关联。 池钥点头,他神色凝重。 看在司机眼里就直觉自己推断的没错。 司机又打量池钥身上穿着,不是什么名牌货。 于是司机仿佛像个过来人那样同池钥说起了他的人生经验和道理。 “现在的女人啊,爱慕虚荣,看到别人有点钱就巴巴地凑上去。” “可谁又是傻子,不过也是贪图他们年轻的身体,哪天厌烦了,也就是一脚蹬开的事。” “你也不用在意这种女人,为这种拜金的女人伤心,先把学习搞好,以后找个好工作,等你有钱了,有的是女人排队送上门。” 司机一番话说得像是情真意切。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对方的关心。 即便司机猜测的和事实完全不同。 别说罗秀是拜金的,就是池钥自己,他觉得自己恐怕做不到罗秀那样正直坚强。 在没有任何空闲时间,几乎都拿去做兼职了,池钥偶尔会在想,要是哪天有人能够帮他家一把,他愿意做任何事。 虽然只是一时的想法,但就这个想法让池钥知道自己的立场没有罗秀那样坚定。 罗秀还说他优秀,成绩好这点优秀,至少在池钥这里,他不觉得是多值得赞扬的事。 比起外在的成绩,池钥觉得一个人的内心,坚定不移的内心,更让人敬佩和尊敬。 这也是池钥和罗秀成为好友的原因之一,他能够从罗秀身上看到属于人性的闪光点,那些闪光点吸引着池钥。 他相信未来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那个人会真心喜欢罗秀,尊重和怜惜他。 汽车快速行驶,有一两次刚好碰上红路灯,导致池钥差一点跟丢,还好罗秀那车开的不开,后面红灯转绿后,又重新跟上。 后来白色轿车停在一家酒店前面。 这家酒店池钥知道,但从来没进去过,价格昂贵,可以说是蓉城最豪华的一家酒店了。 房间住宿费最便宜的都四位数一样。 最贵的一间,池钥是从学校同学口中听到的,六位数以上。 六位数,应该这样说,大部分的人工作一年都赚不到那个数。 而有的人住一天晚上就花了他人一年多的工资。 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第7章 企图 倒是没什么羡慕和嫉妒的,人生来就有区别,这一点池钥早就知道。 相比那些出生就残疾或者带有疾病的人,池钥活到现在基本无灾无难,池钥已经很感谢上天了。 家里欠的债虽然多,但池钥相信总会有还完的那天。 不管未来怎么样,今天都得好好过下去。 和之前一样,池钥等罗秀和她导师下了车,他这才跟上去。 罗秀走在后面,在进入酒店时,她悄悄往身后看了眼。 视野中一抹清俊的身影,当看清对方后,罗秀平静的脸上甚至有了点笑。 知道池钥在身边,虽然不是陪在她身侧,但罗秀心里仿佛有了依靠一样,前方的未知让她不再感到害怕。 好歹现在是法治社会,她要真不愿意她还不信有人会枉顾法律。 罗秀和老师乘电梯上楼。 电梯里刚好只有他们两个人,池钥小跑着过去,他站在电梯前,没有立刻摁电梯键,而是等罗秀他们乘坐的电梯停下来后他才按键。 电梯数字停在六楼,池钥于是知道罗秀他们应该去的六楼。 具体哪个包间就要等罗秀后来找机会给他发信息了。 池钥上六楼去了一趟。 走廊两边都是包厢,池钥没有透视眼,就这么看自然看不出罗秀他们在哪间。 一直在走廊里游荡可能会被酒店员工警觉,池钥坐电梯下楼。 酒店旁边有个小型花园,池钥去了花园里,他坐在一个长椅上等着。 等了会不见罗秀发短信来告知他具体房间号,池钥抿着嘴唇,思考着可能罗秀暂时找不到机会。 一般这样的饭局没那么快结束,池钥就戴上耳机听起了歌。 本来想看个电影什么的打发等待的时间,但怕看电影手机电量消耗得太快,到时候要是手机没电,就耽误事情了。 听歌池钥也没听太久,保存电量。 花园似乎看着小,池钥往花园深处走,越往里走发现花园里竟然还修建有住宿房间。 那些房间都是一层的小平房,有些周围还有小溪流环绕。 这个酒店位于蓉城东边,周围房屋的价格都在四五万万一平以上,估计还根本买不到。 这个酒店不仅修了花园,还是个相当大的花园,这要是拿来修建楼盘,不知道值多少钱。 池钥为自己冒出来的这些想法感到好笑。 大概是从家里公司破产欠债开始的,他自己好像也变得对钱特别在乎。 池钥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天空上有一群白鸽飞过,凉风吹来,池钥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瞬又吐了出去。 这边池钥在花园里随意走着散步打发时间,那边酒店包厢里罗秀被老师安排在了一个年龄比她父母还大的男人旁边。 导师给罗秀介绍这是某某公司的总裁,让罗秀多和周总交谈,也学习一下学校里根本学不到的东西。 因为知道池钥在外面,罗秀不再担心自己安危,她相信池钥这个朋友。 罗秀表现地从容且不卑不亢,她伸手和周总握手,脸上微笑即不谄媚也不冷淡,刚好在一个合适的度上面。 那名周总见过很多罗秀这样的学生,对于罗秀表现出来的不同以往那些人的气质,可以说一瞬间就有了好感。 罗秀心里门儿清,知道对方对她是什么想法,她面上神色始终柔和着,看向导师时也似乎是温柔的,感谢对方给她这个机会。 实则罗秀心里对导师曾经的那份尊敬已经荡然无存。 拉学生出来,美其名曰是为她好,让她能够早点接触社会,能够有往上爬的机会,实际上,罗秀那里会不清楚,导师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他自己。 因为他有利可图。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你好,起码罗秀不相信。 任何的得到都需要等价的付出,或者说高价的付出。 罗秀说她不怎么会喝酒,要是直接说不会喝,肯定会被人看成是不会来事,这里每个人都比她有权有势,罗秀也只是个普通人,在有限的范围里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 她外形上没有刻意装扮,穿得也是非常普通甚至是朴素的穿着,没有浓妆艳抹,因此她的青涩,反而让同桌的那些老板高管们不会像面对那些明显是作陪的人那样过于逼迫罗秀。 但大家都喝酒,罗秀不喝,肯定说不过去,在众多人的注视下,罗秀知道自己躲不过,于是喝了点。 她一喝,身旁的周总就把手放到罗秀肩膀上拍了下。 那名周总身体靠近罗秀问罗秀:“年轻人要多学会喝酒,你们这些学生在学校里学习就是容易变得死板,要知道现在很多事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周总一副我这是在给你说人生道理的过来人姿态。 落在肩膀上的手半天没拿开,罗秀忍着全身的那股不适,微笑着点头。 笑容完全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堆砌出来的假笑。 空腹喝酒容易醉,这一点罗秀知道,于是她没怎么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她的酒杯什么时候又被人倒满了,罗秀没有注意到。 只能说罗秀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这些人都是酒桌上的常客,劝人喝酒理由都不用刻意去找,随便说一两句都让人无从反驳。 于是短时间里罗秀就几杯酒下肚。 她在学校就没怎么碰过酒,突然喝起酒来,很快就脸红耳朵也红了。 忽然耳垂像是被人碰了一下,罗秀条件反射地身体一颤。 她愣愣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周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已经离得她特别近,甚至把手臂都放到了她的身后。 罗秀心中警铃大作,她连忙站起身。 醉酒让她身体微微摇晃,罗秀攥紧掌心,在周围其他人还有导师都看过来时,导师那里的眼神分明冷漠且可怕,像是在怪责罗秀不懂事,不会看场合一样。 当时罗秀险些爆发出来,可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罗秀还是控制住了。 “我、我去上个洗手间。”手腕罗秀就仿佛逃一般走去了洗手间。 包间里就配备有洗手间,罗秀进去后一个心仍旧砰砰砰快速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到嗓子眼。 罗秀摁着胸口喘息了片刻,随后她赶紧拿出手机,把这个包厢的房间号发给池钥。 没有给池钥打电话,怕房门不隔音,被外面的人听到。 在输入信息的时候罗秀发现自己手指都在发抖。 突然之间一股强烈的委屈和难受涌上心头,罗秀眼眶迅速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像是知道这会罗秀情绪快要崩溃,罗秀的信息发出去没几秒钟,池钥就给她回复过来。 “好,我马上过来,不要害怕,我就在外面,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这句话有着神奇的魔力,罗秀每个字每个字地看着,她两只手紧紧抱着手机,如同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走到洗手台前,罗秀洗了把手,同时她抬头看向镜子里那个眼眶湿润的人。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要坚强!”在这样做过心理准备后,罗秀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自然。 那些人,年龄都差不多和她父亲一般,甚至有比她父亲还大,然而这些人看她的眼神让罗秀感到害怕。 罗秀知道这个社会没有那么简单,但当自己直面的时候,她还是被惊讶到了。 调整好情绪后罗秀往外面走去。 一走出去数道目光落她身上。 罗秀低垂着眼眸,在坐回座位上后,旁边的周总依旧离得罗秀很近。 “是不是喝醉了,后面有个花园,要不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周总语带关心地说。 罗秀一听花园记起来刚池钥和她说过他就在花园里。 不过这个时候池钥可能再往这边赶,要是现在就出去也许会和池钥错开。 于是罗秀摇头,她笑容浅浅的:“我还有点饿。” 刚刚罗秀其实吃了不少东西了,但听她这样说,周总立刻往罗秀碗里夹了块肉。 “你太瘦了,也别天天想着减肥,该吃的还是要多吃,小心把身体搞差。”周总神态关心。 罗秀醉酒,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导致她反应慢了半拍,看着碗里的肉,罗秀胃里反胃,面上不动声色,甚至礼貌道了声谢,夹起周总给她的菜吃了起来。 后面罗秀就婉拒了周总的好意,自己夹菜吃。 手机调成振动,在感知到有振动时,罗秀知道池钥应该是找来了。 之前在洗手间他们约定了一下,要是罗秀不方便接电话,那么池钥就发短信振动让罗秀知道他上楼了。 罗秀放下筷子,转头和周总说她吃得差不多了,可以去花园里走走。 周总一看罗秀这么上道当即眼睛都亮了。 两人先后起身,罗秀走在前面,她悄悄打量了一番导师的表情,那是一张充满了笑意的脸。 那抹笑让罗秀想直接打碎。 只是罗秀又深知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和导师对抗的力量,她的未来还被导师给拿捏着,能做的也只能是一些被动的反抗。 甚至于她还得期待,这之后导师不要给她小鞋穿。 罗秀一打开门,门外没有人。 但当她视线往右边转的时候,那里站着一个人。 青年手里拿着电话似乎是在和人通话,只是在罗秀一出现后,青年就侧眸过来,两人目光交汇了一瞬间。 罗秀紧绷的心缓缓落下去。 她站在门口等里面的周总。 周总和其他人说了电话,罗秀没怎么听。 她心情一瞬间就好转起来。 甚至在面对对她有企图的周总时,笑容比先前真诚许多。 两人一起往电梯方向走。 只是刚经过池钥身边的时候,突然池钥放下电话。 池钥在看到罗秀之后,表情瞬间一变,变得震惊和难以置信来。 他诧异的目光转到罗秀身旁的中年男人身上后,池钥的震惊转为愤怒。 “罗秀这就是你说的出来和朋友吃饭?”池钥往前猛地走了一步,他目光凌冽,直接厉声质问起罗秀来。 第8章 攀高枝 罗秀对池钥的瞬间入戏给怔了怔,但她反应很快,在池钥的带领下也快速走进事先就安排好的戏码里。 “池钥你、你怎么在这里?”罗秀惊讶地问。 池钥勾唇冷笑,他目光充满冰冷:“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还是说你要和别人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所以才不喜欢我出现?” 池钥一番话冷嘲热讽,罗秀身边的周总通过两人的对话基本立刻猜出两人的身份。 知道他却当不知道,反而温声询问罗秀:“罗秀这是你同学,不介绍一下吗?” 周总好歹是见过世面的,虽然眼前这这两个人关系多半是情侣,只是学校里的恋爱关系能有多牢靠。 看青年身上穿着,一看就不是什么高档货,廉价的爱情在金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周总仍旧胜券在握一般。 甚至在看到罗秀男朋友找来,反而有种优越心。 青年除了年龄上有优势,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年轻和资历相比,拥有是资历更有优势。 周总于是认为但凡聪明点的,都该知道怎么选。 所以他丝毫不担心快煮熟的鸭子一会会飞走。 “我是罗秀的男朋友池钥!”不等罗秀介绍,池钥先一步自报姓名。 “池钥,吃药吗?这个名字挺特别的。”周总一听池钥的名字,立刻就联想到了同音的吃药。 这种误会经常有,池钥已经见怪不怪,但话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他脸色相当不好看。 “你好,我姓周,是你女友的朋友。”周总完全不见外,不过和罗秀认识了一两个小时,立马就把自己放在了朋友这个角色上。 他目光里染着微笑,那笑隐隐又带着轻视的意味。 池钥迎视男人伪善的脸孔,他眼瞳收紧,当周总伸过来手的时候,池钥仿佛没看见般,直接无视了。 他一把抓住罗秀的手腕,把人给拽到了自己面前。 “罗秀如果你想攀附高枝,你直接说,不用骗我说出来和室友吃饭,我还不想哪天自己头发上长绿草。” “你最好想清楚。” 池钥这话与其说是说给罗秀听的,不如说是给周总听的。 周总眯了眯眼,他从池钥身上看到了一种青年人特有的朝气蓬勃的气质,那一刻周总突然有种预感,罗秀可能依旧会选她的男友。 “池钥我,我导师带我出来吃个饭,说能多认识些人,还有你误会了,我和周总真的什么都没有,周总人很好,像长辈那样很尊重我。”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只是怕你多想,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说着说着罗秀眼眶里就聚集出了泪水。 她声音更是哽咽起来。 罗秀抓着池钥的手腕,向池钥解释。 池钥表情阴郁,似乎对于罗秀的解释不相信。 罗秀心里一急,忙转过身让周总也帮她解释一下。 “周总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你看我喝醉了,就打算带我去楼下花园,是这样的,对吧?” 周总对上罗秀的红彤彤的眼睛,面前的小情侣站在一块,怎么看怎么郎才女貌,周总虽然对罗秀挺感兴趣,但他不太喜欢人哭,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周总温和笑着点头:“是,是这样。” “池钥你听到了吗?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罗秀委屈地哭出声来,这时的流泪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知道危机解除,心里突然放松下来,同时又涌出一股难受,所以这才哭了。 见到女朋友难过流泪,池钥表情缓和了些,他把罗秀给搂进怀里。 “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别瞒着我,我也会为你担心。” 池钥一边轻轻拍着罗秀后背,一边他掀起眼帘看向后周总。 那一眼十分冷冽,甚至带有一种隐隐的威慑力。 周总感到一点惊讶。 “周总谢谢您照顾我女朋友了,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一步。”说完池钥搂着罗秀走了。 留周总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面色异样。 走到电梯里,电梯门关上。 门一关罗秀身体骤然脱力般,好在她靠在池钥怀里,被池钥给及时接住。 池钥把罗秀给紧紧搂怀里。 “好了,已经没事了,你安全了。”池钥温柔安抚着罗秀的情绪。 罗秀脸埋在池钥的怀里,小声抽泣着,流出的泪水把池钥衣服打湿了一些。 两人走出酒店,时间不算晚,酒店外竟然没看到有出租车。 罗秀说自己头晕,想找个地方坐坐。 池钥四周看了下,没有过去花园,朝旁边有灌木从遮掩的小走廊走去。 他和罗秀坐在走廊上,罗秀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池钥伸手过去握住罗秀的手。 罗秀转头看向池钥,她笑容显得勉强,但她还是对池钥真诚地道谢。 “谢谢你池钥,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罗秀这时心里突然就后怕起来。 “和我说什么谢。”池钥揉揉罗秀的头发。 池钥没有兄弟姐妹,家里就他一个,他倒是挺想有个妹妹的。 某种意义上,池钥确实当罗秀是妹妹。 罗秀点点头,靠在了池钥肩膀上。 脑袋晕沉,罗秀闭上眼没一会就似乎睡了过去。 周围安静,偶尔一两辆车缓缓开过去。 池钥倒是没什么睡意,于是就那么坐着戴上耳机听起了歌。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夜里气温降低,风吹来脖子都感到冷。 池钥唤醒罗秀,说:“该回去了。” “嗯。”罗秀点头,整个人显得特别乖巧。 酒意散了些,罗秀没让池钥扶,两人走出走廊,走到路边等车。 学校离这里比较远,直接打出租不太划算,池钥于是打算用手机叫快车。 刚把学校地址选中,眼前一辆黑色轿车滑了过来。 汽车刚好停在池钥和罗秀面前,挡住了两人。 两人下意识往后面退,准备给车里的人让道。 结果车里的人没下来,而是摇下了车窗。 池钥往车窗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他愣住了。 车里的人同样也盯着池钥,男人眼眸深邃凝沉,被那样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池钥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袭来。 池钥又往后面退了一步。 罗秀也朝车里看,但她站的位置只能看到后座坐了个人,没法看清对方的具体模样。 她挪开视线,然后看到司机推门从车里走了下来。 司机绕过车头下一刻径直走到了罗秀和池钥面前。 “两位好,韩先生请两位上车,这个地方不好叫车,我们送你们一程。”司机神态恭敬,仿佛池钥他们是身份尊贵的人。 “韩先生?那是谁?”罗秀一脸困惑不解。 “韩盛,和池先生认识。”司机礼貌回复。 “韩盛?”这个名字罗秀相当熟悉,甚至可以说她就是韩盛的粉丝,她非常喜欢韩盛。 “是那个演员韩盛吗?不可能吧,池钥这不可能吧?” 罗秀猛地转头她太过激动,直接抓着池钥的手兴奋问道。 池钥看罗秀见到偶像这么兴奋,涌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呑了回去。 “是他,不过,还是不用麻烦了,应该不顺路。” 池钥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司机连忙接话:“不麻烦,这位同学是韩先生的粉丝吧,外面站着风冷,还是先到车里坐着吧。” 司机看出来池钥想拒绝,于是立刻把目标转到罗秀那里。 显然从罗秀这里找突破口更容易。 不过让他没预料的是,下一刻罗秀居然也拒绝了。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已经叫了车,车子一会就过来,真的特别感谢。”罗秀没有被见到偶像的事给冲昏头脑,理智回笼,她看到池钥拒绝了,自己要是直接冲过去,并不合适。 司机脸色微变,韩盛给他下达的命令他没有完成,司机不知道该怎么给韩盛交代,车里的韩盛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他眼瞳深暗下去。 要说让司机下去邀池钥他们上车的事,在吩咐后韩盛就有了点后悔,毕竟他和池钥严格来说其实没关系。 突然邀约对方,被拒绝是正常的。 韩盛在司机投过来视线时,略微颔首,司机领会韩盛的意思,和池钥他们说了一声打扰后随即回了车里。 然而就在司机准备把车开车时,原本站在路边等车的两人突然牵着手走了过来。 不仅走过来,两人还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车门嘭嘭两声关上,司机满脸惊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而当看清两人都凝重的表情,司机直觉可能是发生了一些事。 池钥和罗秀坐在车里,两人表情如出一辙,同时他们都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酒店门口放向。 从门口里走出来几个人,那几人边走边谈话。 声音不高,但这附近安静,没什么车辆来往,因此他们的说话声池钥他们这边都可以听到。 “……叶老师,下次还是别找有男朋友的人来,你看现在这事弄的。”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笑着说,笑容透着股奸诈。 叶刚,也就是罗秀的导师陪笑着:“事先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罗秀有男友,也不叫她了,本来是想提携她,没想到她这么不懂事。” “那就找别的懂事的。” “下次我会注意。”叶刚走在几人身旁,明眼都看得出他的地位和几人不同。 在另外那几名老板都上车离开后,叶刚脸上的笑骤然一收,表情顿时阴沉到了极点。 叶刚拿出手机就给罗秀打了过去。 罗秀听到兜里电话响起来,整个身体颤了一下。 她把电话拿在手里,没有立刻接听电话,而是回过头往车后看。 上车时罗秀自发就坐到了副驾驶,因为司机话里的意思是池钥和韩盛认识,所以罗秀没坐后座。 她往池钥那里看,向池钥寻求意见。 “我来接。”池钥伸手从罗秀那里拿过电话。 第9章 一接通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听得出气急败坏。 “罗秀,你怎么离开都不和老师说一声?”叶刚压抑着怒气质问。 池钥语气不咸不淡:“老师,我是罗秀的男朋友,罗秀喝多了,现在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是她男友?你知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我好不容易给罗秀找到的这个机会,现在就被你给破坏了,罗秀的未来你能给她承担起吗?” 毕竟是做老师的人,明明是不正当的事,到他了嘴里瞬间就冠冕堂皇起来,好像他真的是在为罗秀好。 到底好不好大家心知肚明。 “老师您的好意秀秀她心领了,不过以后这样的机会老师还是给别人吧,秀秀她不是那种喜欢走捷径的人。” “谢谢老师对秀秀这么关照,您的关心我们很感激。” 直接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池钥心中是想走下去给叶刚一拳的,只是那样一来受影响的只会是罗秀。 “行,等罗秀醒来你告诉她,没有以后了。”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械忙音,捏着电话池钥脸色阴郁到了极点。 他把电话还给罗秀。 罗秀担心地问:“老师以后会不会……”会不会故意刁难她,罗秀担心这个。 “我开了录音功能,而且这个事如果真说出去,对他的名声不会有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很多事经过网络的发酵,能瞬间就爆炸。 池钥知道这个事,他相信老师同样也知道。 罗秀靠坐回去,她两手攥在一起,不安的内心难以平静下来。 池钥和罗秀对视一眼后,出声安慰道。 罗秀低垂着眼帘,忽然她猛地抬眼侧头看向斜后方,刚刚因为导师和其他人走出来,两人情急之下上了韩盛的车。 现在老师走了,车里气氛忽然变得沉闷和压抑。 罗秀微微张着嘴唇,她小心翼翼往池钥那里看,想问池钥这个时候他们是不是该下车。 然而还不等罗秀的意思传达给池钥,坐在池钥身旁的韩盛一如上次那样,直接让司机开车。 司机自然是听从韩盛的命令,发动引擎,直接把车给开了出去。 汽车行驶起来,车里原本不该坐进来的两人神色都难以保持平静。 前面正好有个路口,池钥和韩盛坐在一块,男人没有和他说话,但对方越是沉默,池钥越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对不起韩先生,能麻烦在前面路口停车吗?”这天的情况好像又和上次差不多,池钥在说了这话之后,抿起了嘴唇。 那次是池钥一个人坐在这里,这次还有罗秀,池钥是真害怕韩盛会突然被他们的不礼貌给惹怒。 之前拒绝过别人一次,这一次不经允许跑别人车里。 “你们回校在哪?”出乎池钥的意料,韩盛这次不是一言不发,而是开口询问两人的学校位置。 池钥惊地转头去看韩盛的脸。 男人有张男性意味浓烈的脸庞的,这样一张脸和当下娱乐圈里那些所谓的花美男有明显区别。 池钥本身就是个同,虽然没打算和那个男性谈恋爱,但不妨碍他看到相貌气质都俱佳的人不会有心动。 当然这种心动是一种对男人的欣赏,而不会抱着要和对方有点进一步发展的念头。 想一想也明白,他和韩盛之间根本不可能有别的关系。 除了陌生人这一条。 韩盛眉目似凝结着风霜,他盯着池钥,看起来平淡的眸色却给人一种威慑感。 已经上了韩盛的车,而且对方还没有生气,并且一再地表示出友好。 池钥不至于还要继续拒绝他人的好意。 那样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不知好歹了。 池钥舌尖抵了下牙齿,然后把他们学校的位置告诉韩盛。 “开过去。”韩盛同司机命令道。 司机视线看向内镜,目光落在池钥脸上时隐隐有些变化。 他给韩盛开车有些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似乎韩盛对这个年轻的青年态度不太一样。 司机去过池钥他们学校附近,因此没有用导航,直接开过去。 车厢里又一次恢复宁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 坐在副驾驶位的罗秀心下有点好奇,好奇池钥怎么会有韩盛认识。 两人怎么看都像是八竿子打不着。 这点好奇冲淡了些前面对导师的担忧,罗秀转过头看向窗户外。 事情已经是这个结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等着了。 同时罗秀有种感觉,似乎比起她的导师,坐在池钥身边的韩盛更让人畏惧。 作为韩盛的粉丝罗秀自然是知道偶像的一些情况,甚至可以说知道得比池钥详细得多。 罗秀知道韩盛之所谓脾气会不太好,完全是因为常年的失眠和头疼,据说去国外也检查过,但就是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于是韩盛只能这样每天都承受着失眠的折磨。 罗秀想想自己有时候也会失眠,比如凌晨三点左右才睡,睡到六七点醒过来,然后那一天基本情绪都特别糟糕,易怒暴躁。 而韩盛不是一天,是很多天,甚至是很多年。 多年失眠困扰下,韩盛只是偶尔脾气暴躁点,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控制着的,除非真有人惹怒到他了。 就这点上,罗秀非常理解韩盛,甚至非常心疼偶像。 现在和韩盛坐一辆车里,看到韩盛眉宇间笼罩着的沉暗,罗秀猜想韩盛最近一定又睡得不好。 只是让她去关心韩盛,以粉丝的身份去关心一两句,罗秀内心紧张且忐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车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引擎轰鸣的声音。 池钥一开始神经略微紧绷,后来发现身旁的韩盛闭上眼假寐,池钥视线控制不住地往韩盛肩膀还有腿上落。 不久前的某个夜晚浮现在池钥脑海里。 那天他太困了,导致上车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后面怎么倒在韩盛腿上的池钥没印象,只知道等自己醒来汽车已经停下,并且韩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就那么一直看着他。 那会池钥因为过度震惊起身就连忙道歉。 现在回想起来,池钥隐约记得当时韩盛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很可怕。 就像是猛兽盯住他的猎物一般。 摇摇头,池钥弯唇笑了,只觉得完全是自己多想了。 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安静的氛围总是很容易让人有困意,加上还是黑夜,到处都亮着路灯。 不过池钥还是忍着没闭眼,甚至于怕出现上次的类似的情况,他悄悄往车门方向靠了点。 池钥歪头看向窗外的夜景,他如果能够回头看一眼的话,就能看到原本闭着眼假寐的人这时忽然睁开眼,并且对方用一种深暗慑人的眼神盯着池钥。 韩盛手指微微摩挲。 明明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似乎当池钥出现后,再次坐在他身旁后,他突然清晰记得当时用手去抚模池钥头发的感觉了。 青年靠着车椅,整个身体都快贴到车门上,韩盛几乎瞬间就发现了一个事,那就是青年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虽然车里空间就这么大,只是知道这个事实后,韩盛心中涌出那么点不愉。 被人刻意远离的感觉令韩盛不愉。 难道池钥这么不愿意靠近他? 这个想法快把韩盛自己给逗笑了,因为他立刻想到那天夜里,池钥睡着睡着就倒在他肩膀上,后来更是从他肩膀直接滑到他腿上。 这么大的动静,换了其他人肯定早就醒过来,但青年睡得沉,在韩盛腿上睡了许久才醒过来。 醒来时整个人犯迷糊,盯着韩盛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那会车里灯关着,可韩盛视力好,看到了池钥脸上的种种情绪变化,惊讶,难以置信,慌张还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估计这样的情况对于池钥来说也是第一次。 想起当时的画面,韩盛心里因为池钥远离的不愉顷刻间就消散了,转而他眸底深处甚至浮现出一点笑意。 靠着车窗的池钥隐约感觉到压在肩头的压迫力好像小了些,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他握着的手指松开了些。 之前池钥觉得和韩盛的那次相遇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结果没想到算是立了个flag,没几天又遇见第二次。 这一次肯定是最后一次了,哪能每次都那么凑巧。 虽然两次和韩盛相处的时间都是在车里,加起来也不过几个小时。 彼此间根本没说上两句话,池钥却在内心深处觉得韩盛是个挺好的人。 两次都没有把他给扔下车,看来网上那些对韩盛的性格暴戾的评论,也许更多的是网友带有主观色彩来评论的。 韩盛踹过的那些人,估计是真的惹怒到了韩盛。 前面已经能够看到学校了,池钥坐直身。 “就在前面靠边停,再往前走很长一段路都不能掉头。”池钥不认为韩盛的家会和他们学校通路,所以让司机停在汽车可以掉头的地方。 第10章 司机先是看了眼韩盛,得到韩盛的点头后,他这才和池钥说:“好的。” 汽车停下,司机打开门锁。 在推门下车前,池钥转过身和韩盛诚挚道谢。 “韩先生谢谢!” 韩盛深凝的眼瞳看向池钥。 如果说上次池钥坐在他身旁,韩盛头疼的症状有所缓解,或许是一种巧合,那么这一次,韩盛已经可以确定,那不是巧合,而是池钥这个人的存在,真的仿佛一剂药,能够缓解韩盛的头疼,并且让韩盛的失眠症也得到一时的改善。 “留个电话。”韩盛一开口说出来的话令其他三人都相当惊讶。 司机转头怔忪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司机跟在韩盛身边,自然见过很多事。 韩盛这话的潜层意思司机瞬间就猜出来了,但同时他就更加震惊。 池钥因为心底下意识就对韩盛有很大好感,于是从韩盛这话里没有听出别的意思来。 别人特意送自己一程,留个电话也是应该的。 池钥念出自己手机号。 结果韩盛没有拿手机出来记,池钥情绪没控制太好,想什么都表现在那张脸上。 看到池钥疑惑的表情,韩盛说道:“我记下来了。” 只是听一遍韩盛就记住了。 这如果换成是韩盛的粉丝,大概率会直接尖叫出声。 池钥虽然没尖叫,心脏在那一刻还是漏跳了一拍。 “那韩先生我们就先走了。”池钥推门下车,转身把车门轻轻关上。 他和罗秀站在路边目送着韩盛的车在前面路口掉头,并且很快消失在车水马龙里。 “池钥,你和韩盛……你们……”罗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想问他们是不是认识,但如果认识,不可能韩盛会问池钥的电话号码。 要是不认识,韩盛却特意送他们回学校,罗秀看向池钥,希望池钥能够解释一下。 “几天前我遇到过韩盛,那会我把车牌号给记错了,导致上了韩盛的车。”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既然罗秀问了,池钥没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这样?那你运气太好的吧!”能够误上韩盛的车,在作位粉丝的罗秀看来,就是一种幸运。 池钥笑了,这种幸运他可一点都不想要。 他内心深处虽然对韩盛有好感,只是隐隐的又觉得最好离韩盛远一点。 “你好些了吧?”池钥关心罗秀,罗秀喝了太多酒,先前连路都走得太不稳。 “嗯,睡了一觉好多了。”罗秀扬手撩开额头落下来的一缕头发。 路灯的照耀下,罗秀半张脸笼着晕黄的光芒,整张脸透露出一种迷人的自然美来。 这种美完全的纯天然,没有经过任何的雕饰,这种美最能打动人心。 池钥盯着罗秀,有一会没说话。 罗秀微笑着走到池钥眼前,她靠近池钥的脸,然后笑着对池钥说:“如果现在改变性向还是可以的。” 池钥也笑。 知道罗秀再开玩笑,池钥却较为认真地回复:“改不了,让你喜欢女生,你会喜欢吗?” 罗秀直起身,退了回去,她眼睛看向远方的黑夜。 “不会。” “回去早点睡,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不要一个人承担。”池钥眉目春风和善,他并非是老好人,只是因为罗秀是他认定的朋友。 “好,池钥你以后会喜欢什么人?我真的很羡慕他。”能拥有这么温柔善良的池钥,有那么一刻罗秀在遗憾,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是男的,这样一来她就能追求池钥了。 “不用羡慕,也许根本没有那个人。”池钥没有太多期待。 罗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随后她和池钥各自回了自己宿舍。 池钥在给出去自己电话后,有那么一两天总觉得韩盛会给他打电话。 但电话没有想过,池钥放下那种期待,投入到学习中。 罗秀的导师在给罗秀牵线不成后,对于罗秀虽然没给什么小鞋穿,但态度上明显有了变化。 罗秀心里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她没有试图去挽回导师对她的好感,她只是更用心地把自己该做的事给做好。 那个事好像就那样过去了,无论是对罗秀还是池钥都没有什么影响。 然后距离那天过去了快一个月时间,池钥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看到电话的第一眼他以为是推销电话,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因为当时池钥正在图书馆里。 随后对方没有再打电话,而是给池钥发了条短信。 短信振动,池钥拿出来看了一眼。 这一眼池钥骤然愣住。 要不是后面署了个名,池钥甚至要以为是谁在和他开玩笑。 池钥盯着短信看了几秒钟,随后他起身往图书馆外面走,走到偏僻无人的角落里,池钥给对方回了个电话。 电话打通响了几声那边很快就接了。 听到冷沉的熟悉的嗓音,池钥视线看着图书馆外面翠绿的芭蕉叶,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韩先生?”池钥不太确定地问。 “池钥,你在学校吧?” 韩盛直接询问。 池钥神色愣住,两秒钟后回复:“嗯,在。” “晚上有时间吗?”韩盛的语气仿佛和池钥是熟悉的朋友。 但严格上来说,他两根本算不上朋友。 “晚上没课。”池钥不是不会拒绝别人,只是因为电话的对象不同。 这个人,他的存在似乎就让人很难对他说出拒绝的话。 如果是面对面可能池钥还能找到借口,电话里突然间好像语言系统卡壳了一般。 “晚上出来吃个饭,对了可以把你女朋友叫上。”韩盛像是随口提到的一样。 “罗秀不是我女友。”下意识的池钥就把这话给说了出去,等说了后他立刻就有点后悔。 “我以为你们是情侣。”韩盛语气像是有了那么点起伏。 “那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记住别不接。” 电话那头被人挂断了。 池钥垂眼看着暗沉下去的手机屏幕,他眼眸眨了眨,翻看手机通讯录,看到片刻前的通话记录,他是真的和韩盛通了电话,而不是他的幻觉。 只是这个电话之后,池钥眉头就微微拧了起来。 他想不通韩盛这样的人主动接近他是为了什么,总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池钥返回图书管里,把和韩盛的通话给暂时抛到脑后。 到晚饭时间池钥去食堂吃饭,快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猛地想起来几个小时前他和韩盛通过电话的事。 池钥站在路边拿出电话。 可能就是那么凑巧,在池钥正思考着韩盛会什么时候打来时,电话铃声突然想起。 池钥当时没预料到,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电话给扔到地上。 等铃声响了会,池钥划动接听键。 “我在你学校门口。”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随时都那么沉厚无波,但仍旧透着迷人的磁感。 学校有几个大门,池钥因为询问:“具体是哪个门口?东门还是西门?” 池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这样平静,和他通话的明明是韩盛,娱乐圈的一线明星,拥有多个影帝桂冠。 可能正是因为对方离得他遥远,反而池钥无法有那种真实感。 不知道具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对方,于是干脆不想了,就像普通的陌生人那样。 “……西门。”韩盛停了片刻,让司机下车询问。 司机速度很快,叫住一名学生,从对方口里得知到他们当下所在的地方是池钥学校的西门。 “好,那你稍等,我在学校食堂,一会就过来。”池钥说了后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当即就沉默了下来。 那边同样有几秒钟没有声音。 显然韩盛从池钥突然说漏嘴的话里知道可能池钥把他约他吃饭的事给忘记了。 不过韩盛大概知道这会池钥那里在尴尬着,所以没就这个话题多谈下去。 “之前你说是在图书馆对吧?”韩盛问。 池钥点头:“是。” “那先会宿舍把书给放了,然后再出来。”韩盛虽然离开学校多年,但对于校园生活并不是太陌生。 说起来今天之所以会到池钥学校来,也是因为他有个好友的弟弟,那个小孩今年打算考这所学校的研究生。 “好。”池钥在韩盛面前如同乖巧的学生般,韩盛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小年轻声音异常清澈,听在人耳朵里只想一直听下来。 韩盛把电话给拿在手里。 他向来对自己想要什么非常清楚。 若说只是和池钥见了一面,对方身体的特殊性,对韩盛的头疼和失眠像特效药一般,韩盛不会想要把池钥拉进自己的生活中。 但缘分就是这么奇特。 让他们又见了第二面。 这座城市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 能够在半个月不到时间里见上两次面,韩盛觉得这种巧合,就仿佛是上天注定的。 似乎好像老天知道他终日被失眠症给折磨着,导致情绪暴躁易怒,所以特意给他送了这么个人过来。 既然都送到他面前了,他不采取点行动说不太过去。 第11章 韩盛并不认为自己是多正直的人,他也有自私的一面。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会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 毕竟失眠症折磨了他这么多年。 突然间冒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在韩盛眼里看来,似乎就是专门为他来的。 上天专门送到他面前来的。 而和青年的两次短暂相处,韩盛大概能看清一点青年的性格和秉性。 还在学校读研究生,没有被外界的浮华给过多的沾染。 这样纯粹而美好的人,韩盛缓缓弯起唇角,他心中有了个注意。 池钥还不知道这一顿饭吃了过后,将是他人生中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他只当是一次普通的吃饭。 他不会想到他的存在对韩盛意味着什么。 更不知道那个在校园外等待他的人对他有什么企图心。 池钥快步回了宿舍,没有在路上耽搁多少时间。 宿舍里其他舍友都不在,有女友的出去陪女友的,没有的则是本地人,回家里住去了,因为是周末。 池钥放下资料书籍后给罗秀打过去电话,那边直接挂断。 随后罗秀给池钥发短信,说她这会在忙,问池钥什么事。 池钥想了想没说是韩盛过来请他们吃饭,他直接说:“本来想请你出来吃个饭的。” “今天不行,有点忙,改天我请你啊。”罗秀短信发过来。 “好。”池钥下意识的就不想让罗秀知道真实原因。 从宿舍出来,走在路上时池钥看到前面走着的两个男的靠得很近,虽然两人没牵手,但同样身为同性恋,池钥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出来年个人的身份。 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那些小互动,池钥嘴角下意识就扬了起来。 有那么点小羡慕,不过也就是羡慕。 走出校门口,韩盛的车牌号池钥记得,他站在路边寻找。 这时停靠左手边一棵树下的汽车车窗玻璃摇了下来,池钥刚好视线看过去,看到熟悉的时机面孔后,池钥迈开长腿走过去。 走到汽车旁边,池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见池钥上车,跟着启动汽车,车子开上街道。 “罗秀她临时有点事。”池钥解释了一句。 韩盛略微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张嘴。 池钥背景挺直,一坐进车里就感到和外面不同的让人感到沉甸的气氛。 在汽车开了有十多分钟后,池钥转头看向韩盛。 刚好韩盛也在看池钥,而且看他神色似乎盯着池钥看了有一会。 池钥嘴唇微张,想问韩盛为什么会约他吃饭,话都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然后池钥心下一片后悔。 当时在图书馆怎么就答应出来出来吃饭了,他和韩盛的关系远远达不到能够坐一桌吃饭的亲密度。 就是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而已。 如果他睡过韩盛的大腿这事算的话,池钥忙把这个念头给从脑袋驱赶出去。 汽车开了四十多分钟,来到一处僻静清幽的街道边。 车子停靠路边,周围几乎看到什么人,池钥先推门下车,他转过身看着随后从车里下来的韩盛。 当男人一走出来,高大峻拔的身形瞬间就让池钥愣住了。 因为之前的两次见面,韩盛都是坐在车里,池钥先离开。 这一次应该是韩盛第一次从车里走下来。 池钥是知道韩盛个子很高,但那都是在荧幕里看到。 现在韩盛就站在对面,瞬间就让池钥感到很有压力。 池钥自己不算矮了,一米八左右,他看向韩盛还得微微扬起头。 “走吧。”韩盛站在汽车边,话这样说了,可他没有立刻就走。 而是站在那里等着池钥。 池钥绕了过去。 他走到韩盛旁边,先前都是在车里,彼此没有这样直接面对过。 这时池钥对上韩盛那双眼瞳,深褐色的眼瞳,深邃迷人。 同时池钥心口颤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莫名的不适感。 那种感觉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因为以前没有遇到过,所以池钥还不知道这是他身体的本能在提醒他。 只是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已经没有退路无法逃离了。 跟在韩盛身后,两人一栋看起来像是私人别墅的房子走过去。 走到门口,池钥这才看到一个招牌,原来不是私人别墅,而是一家私人餐馆。 想想也对,韩盛这样身份的人,真的随便找一家店吃饭的话,怕是要别人给围观。 说起来明星能够赚很多钱,出名,被很多人熟知,看起来似乎挺爽的,不过同时他们也受到约束。 任何一点小问题,只要是明星犯了,瞬间就会被无限度放大。 然后被各路人马口诛笔伐。 池钥走在韩盛身后,就连韩盛这样演技精湛的人,也因为性格上的特别导致网络上很多人对韩盛评价相当糟糕。 池钥看着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不知道男人在面对网络上那些不好的言论时会是什么心态。 这个问题池钥压在心底,他和韩盛的关系让他无法问出这样过于私人的问题。 显然韩盛是这家店的常客,他一出现服务生就立刻迎了上来,询问韩盛是不是老位置。 韩盛整个人透出股生人勿进的冷冽,让跟在他身后的池钥渐渐就落后得远了。 余光里注意到池钥离得他较远,韩盛直接停了下来。 他侧身站着,盯着池钥的视线如同一张网,将池钥给裹缠着。 池钥微微提了一口气,加快步伐。 服务生在前面带路,把两人往餐馆里引,领到一间靠走廊末尾的房间。 一推开门,一阵暗香扑过来,池钥表情微微惊讶,他抬眸朝窗户外看,窗户外繁花似锦,显然这间房屋的位置特别好,在这里吃饭可以说没胃口都能被周围的环境给影响,胃口瞬间好起来。 走进屋,池钥坐在韩盛对面。 侧头就能看清窗外盛放的鲜花。 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韩盛直接点了几个菜,他的专,制体现在一些地方。 池钥不挑食,基本没有忌口的,所以没在意韩盛点了什么。 他坐在椅子上,在服务员出去后,房间里陷入一瞬间的宁静。 那份宁静让池钥心脏微微收缩。 只是他这人不擅长拉开话题,更多的时候池钥是做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等菜上来还需要一点时间,韩盛视线在服务生离开后,基本就定格在池钥那里。 被人直视着,而且还是一个人气极高的明星,没压力是不可能的。 但池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沉默总是好的选择。 他沉默韩盛却不会。 现在池钥在韩盛眼里,已经等同于一个可以治疗他失眠症的特效药了。 他目前则计划好了,得一步步将这个特效药给拿到身边来。 “早就想联系你,不过出了一躺国。”韩盛把话题给拉开。 他深邃的眼眸落在池钥脸上,池钥放在桌子下的手因为内心的紧张而手指弯曲。 “你好像有点紧张?”韩盛嘴角浮现一点笑。 虽然那抹笑转瞬即逝,但池钥看清楚了,韩盛确实笑了。 池钥没吱声,说不紧张他身体说不了谎,要说紧张就明显表示他在戒备着韩盛。 “放心,只是吃一顿饭而已。”韩盛说道。 他视线转向窗户外,窗外的美景对于韩盛而言没有多少吸引力,至少没有对面坐的青年对他吸引力大。 “觉得这里怎么样?”韩盛像是故意说这些来缓解池钥的紧张。 池钥目光移到艳丽的花朵上,他神态间放松了一点,都已经坐到了这里,一直都绷着神经没有益处。 “环境挺好的。”池钥说道。 “这家店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开的,我自己也投了点资,如果喜欢这里,以后可以经常来。”韩盛这话就有明显的暗示了。 这种暗示让池钥惊讶。 他瞬间想到一个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事。 那是一个男的偶像歌手,不过对方是个异性恋。 网络上有段时间就曾爆出来那名歌手睡粉的事。 而且不是睡一个,而是很多个。 池钥还不会傻到韩盛连自己说的话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而且就在这话之后,池钥明显感觉到韩盛盯着他的眼神有了变化。 那瞬间池钥有种自己是猎物,被韩盛盯上的猎物的错觉。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池钥完全想直接起身离开。 “谢谢,不过这里离学校太远,最近都挺忙的,没什么时间。”这已经算是委婉的拒绝了。 池钥不信韩盛会听不出来。 他思考过如果韩盛真的摊开来说,他的态度不会改变,不管韩盛什么身份,让他去做违背自己底线的事,他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拒绝。 韩盛从池钥突然就戒备起来的神色里知道这个青年和他想到一样,相当敏感。 就在池钥以为韩盛准备再说点什么时,韩盛直接转了话题。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放下茶杯韩盛一脸的面无波动。 “喝点茶,一路过来应该口渴了。”韩盛很少用这样相对温和的语气和人说话,更多的时候他是用那种冷淡的语气。 池钥底下眼看向自己的茶杯,杯子里的茶水清透,散发着怡人的茶香。 自己不点头,没有人能够逼迫他。 池钥还是相信像韩盛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做出逼迫人的事。 毕竟对方怎么说都是公众人物。 韩盛却是不会逼迫池钥。 但只是现在,至于后面会不会,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当然希望一切能够平和的进展,可要是发展遇到阻碍,韩盛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纯良者。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动用某些手段,在他看来只要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就是了。 第12章 关于直接约池钥出来吃饭,并且向对方透露了一点自己的意思,这后面池钥会不会躲着他,这一点韩盛不担心。 池钥目前还是读研究生,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学业,只要他还在学校了,韩盛就有时间慢慢把人弄到身边来。 韩盛清楚每个人都有弱点。 没有坚不可摧的人,真有的话,那样的人可能已经称不上是人了。 而池钥的弱点,就在上一次的见面里,韩盛就察觉到了。 那名女生,女生应该是他的粉丝。 通过女生接的那个电话,还有先前听到的交谈,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可是完全不妨碍韩盛管中窥豹,推测出整个事情的真相。 这种事或许对于池钥他们来说不常见,但对于韩盛这个在娱乐圈待了多年的人而言,可以说见怪不怪了。 本来韩盛还以为池钥和女生是情侣关系,现在知道两人不是情侣,韩盛对于这个消息,是乐于看到的。 虽然他对池钥的想法,和池钥认为的不同,他确实是想让池钥到他身边陪他,不过这里的陪,就真的只是单纯意义上的配。 对眼前的这名青年,韩盛认为还达不到喜欢的层次,只是对池钥有些好感。 给池钥一些提示,是让池钥有点心理准备。 免得未来哪天他另外做出点什么事,会让池钥一点准备都没有。 看着池钥眼底深处的疏离和排斥,韩盛并不在意。 他想要得到的,从来都能到他手里。 菜上的很快,只是那些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吃到嘴里味道确实可以,但因为知道坐在对面的人对自己有点别的想法,就让池钥觉得吃进嘴里的食物有点呑咽不下去。 两人都各有心事,这顿饭吃的过程里基本没怎么说话。 韩盛倒是想叫点酒,不过想想还是决定算了。 估计叫了池钥也不会喝。 吃过饭后池钥以明天还有作业需要交,先一步道别。 他是想自己打车回去,再坐在韩盛的车里,他怕自己脸上神色控制不住。 池钥把情绪控制着,只是控制得不好,至少在韩盛面前,他心里有什么想法,韩盛看得一清二楚。 韩盛让司机送池钥回学校,他自己则没有一起坐进车里。 见韩盛不会跟着一块,池钥沉甸的心缓和了一点。 坐在车里,池钥坐在副驾驶位,拉过安全带系身上。 池钥靠在车椅上一声不发。 汽车开到学校门口,池钥和司机简单道了声谢便推门下车。 下了车后,池钥第一时间把韩盛的电话号码给翻了出来,随后池钥将男人电话给拖进黑名单里。 韩盛返回店里,他去了一间茶室。 坐在茶室里,韩盛没有让服务生过来泡茶,他自己动手煮茶。 茶快煮好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好友姜岸走了进来。 姜岸一到店里,就有员工和他说韩盛过来的事。 韩盛向来事忙,不是忙着拍戏就是各地到处飞,接受采访或者拍摄广告等,倒是出乎姜岸的预料,韩盛百忙之中会来这里吃饭。 并且姜岸还从底下员工那里听说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次韩盛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了个人。 一个长相清俊的青年。 似乎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一张陌生面孔。 姜岸推开门后快步进屋。 反手关门,他几步走到韩盛面前。 拉开椅子姜岸坐了下去,韩盛还在泡茶,姜岸暂时按捺住好奇心,等茶水终于煮好,韩盛将洗好的茶杯倒满白茶后,姜岸端过一个杯子喝了口,放下茶杯,姜岸两只手撑在茶桌上。 他整个身体微微往前倾,一股八卦感兴趣的模样。 “听他们说你带了个人来,怎么没看到?”姜岸眼底闪烁兴味的光芒。 “已经走了。”韩盛眼睛没抬,端起他面前的杯子缓缓喝茶。 他人长得帅,周身气质非凡,简单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如同杂志封面。 “走了,怎么不让人等等,我还想认识一下。”明显姜岸对那名已经走了的青年特别感兴趣。 “哎对了,你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和韩盛这么多年朋友,姜岸还真不知道韩盛竟然是个同性恋。 这就让人惊讶了。 “我也不知道。”韩盛语气平淡地说。 姜岸盯着韩盛看了片刻,然后笑出了声。 “你这个笑话还真好笑。”姜岸笑得身体往后仰。 只是很快他笑声戛然而止。 “对了说真的,那人是谁?你还从来没带人到这里来吃过饭,某个不出门的小明星?” 姜岸似乎非要问出个结果来。 “不是,还是读书。” “你老牛吃嫩草啊?”姜岸挑眉看着自己的好友,话音一落后他还啧啧了两声。 “研究生。”韩盛今天也就二十八,怎么就成了老牛了。 这话他听着可不太喜欢。 “研究生啊?怎么认识的?你们谈起来了?”姜岸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韩盛抬眸冷冷睥睨了姜岸一眼。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不愉的表现。 姜岸知道自己话多了,可他和韩盛多年好友,知道韩盛忍耐的底线大概在哪里。 不等韩盛回答,他便自己接着说:“看来是没成了,要不要我帮个忙,交你怎么追小男生。” 姜岸和韩盛同岁,但他在读书期间,可以说高中时代就开始接触公司上的事。 而不是等到毕业。 所以像那些还在学校的学生,在姜岸这里都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小男生。 姜岸换情人速度快,有时候身边还不只一个,他出钱那些人出美色,大家各取所需。 虽然没有正经追过谁,但对这些事总归是比韩盛经验多些。 姜岸手掌抵着下颚,非常想参与到好友的追人计划里。 “不用,我自己来。”况且那不是追认,只是让人到他身边陪他而已,和追人八竿子都打不着。 姜岸眯起眼,知道韩盛这人做过的决定不是他人可以更改的,只是让他就这样一点都插手,也行,但围观总可以吧。 姜岸嘴角露出期待的笑容来。 端起茶杯把剩下的都喝了,随后姜岸拿过茶壶自己另外倒了杯。 没有就那名青年的事谈论过多,两人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其他地方。 那天吃过饭后,池钥把韩盛的电话给拉黑了。 有天夜里韩盛给池钥打了个电话,那会韩盛喝了点酒,有点醉,但睡意仍旧不多,当时想到池钥,韩盛发现哪怕只是听到池钥的声音,似乎情绪都能得到一定的平静。 结果电话拨过去,那头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机械提示。 韩盛隔了点时间再次打过去,还是一样的提示。 拿着电话韩盛走到窗户边,窗外夜穹漆黑一片,没有星也没有月。 周围一片宁静,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沉睡着。 韩盛却在这两通没打通的电话里,连酒都彻底醒了。 他手放到窗台上,看着那一片浓稠的黑暗,韩盛还不至于猜测不到为什么会打不通。 显然是池钥将他的电话给拉黑了。 这种明显的拒绝,让韩盛能够感受到池钥那里的情绪。 大概池钥很惊讶吧,没想到自己会对他别有企图。 只是如果池钥以为这样就能逃掉的话,那么就太天真了。 还没等韩盛让人去制造点什么机会,看来老天都站在他这边,帮他送了个绝佳的机会过来。 罗秀完全没想到,因为一点征兆都没有。 导师让人给举报了,有人匿名举报导师生活作风有问题,拿毕业做威胁让手底下的学生听他的话,和他出去参加各种酒局,实则是拉皮条,给自己扩宽人脉。 这个事爆出来罗秀直接呆了。 而在随后面对导师的质问,罗秀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举报信不是她递交的,可导师却认为就是罗秀。 因为匿名信里提到的某个人,虽然对方没有描述的太过具体,但导师手底下的几个学生里,长相比较漂亮的就是罗秀了。 不只是导师这样认为,学校里其他的人也开始各种扒人身份。 学校论坛里很快就有人把罗秀个扒了出来,并且还贴出了罗秀的照片。 那个帖子罗秀去看过,看到那些恶意揣测的评论,罗秀就看了几条,整个人就备受打击。 甚至有人说罗秀跟着导致出去陪很多人睡过,所以做的那些课题才会那么快通过,分明就是走的后门。 现在之所以会举报,肯定是和导师有什么矛盾,或者说没有谈拢,两人算是狗咬狗。 论坛上的那些语言,似乎因为是躲在网络后,许多人毫无顾忌地散发着自己的恶意。 学校就那么点大,加上罗秀的照片还被贴了出来。 没两天时间罗秀走在路上就开始被人指指点点。 罗秀算是坚强的了,换成一般人可能看到那些恶毒的揣测都能立刻受到影响。 罗秀这里的影响也有,但好在她身边还有池钥陪着。 没有继续在宿舍里住,罗秀住到了外面的旅店,池钥只要有时间都会去陪罗秀。 学校已经成立了调查组调查匿名举报的事,这个事不只在论坛里闹开了,有人不嫌事大,直接把事情给弄到网络微搏上,有大V将事情给整理出来,自然是带有非常浓的主观意识。 那些所谓的大V,很多其实根本不在乎事实的真相,他们只要流量。 至于说得到流量的时候,会不会伤害到别人,既然是别人那就和他们无关。 就是池钥看到网络上各种恶意尖锐的言论,都愤怒不已,他直接让罗秀把手机给他,暂时没让罗秀接触手机。 池钥的个人力量有限,学校方面出面稳定了一下,给了个说明,可因为没有调查结果,事情在网络上发酵。 这一次池钥可以说体会到了网络暴力有多可怕。 那些敲击键盘的人,无所顾忌地说着自己认为的真相。 池钥第一次有一种感觉,想把那些网络暴力罗秀的人给找出来,然后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只手同时池钥也知道,这些是他的妄想。 他能做的也就是陪伴罗秀。 无论是池钥还是罗秀都是普通人,当面临无法预料到的事时,似乎除了接受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可行。 …… 等待的过程显得异常漫长。 在这期间罗秀的一名前追求者方伟对罗秀表达出了一定的关心。 当初罗秀以暂时不想谈恋爱为由拒绝的方伟。 后来方伟就自动放弃了。 这次举报的事闹得很大,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就连不是学校的,很多网络上的网友也都知晓。 自然罗秀的这位前追求者方伟也听到了一些消息。 方伟有罗秀的电话,最先是给罗秀发短信,短信内容里方伟都是关心和安慰罗秀。 当时罗秀身边除了池钥之外就是方伟了。 而池钥要去学校外面做兼职的缘故,并不能随时都陪在罗秀身边。 那个时间的罗秀内心相对脆弱,于是方伟的关心就比曾经要更容易打动到罗秀。 因此当方伟约罗秀出来,罗秀没有拒绝。 两人在校外见面。 就是见面,罗秀也是选的晚上。 因为白天在学校里许多人都认识罗秀,并且对罗秀指指点点。 导致哪怕是在学校外,可能不会被人轻易认出来,罗秀已经有了一点应激反应,看到身边有人,都下意识地想躲。 看到罗秀由曾经的非常自信变成今天的小心翼翼,方伟神色里露出担忧和怜悯。 罗秀目前住在校外一家旅馆里,方伟看罗秀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两人去了家小的咖啡厅。 坐在咖啡厅角落里,方伟同罗秀表明自己的看法:“我知道网络上那些评论基本都是污蔑,你不会做那些事,学校方面在做调查,很快那些网络喷子就会知道他们都错了。” “罗秀你放宽心,事情会水落石出的,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人在脆弱的时候情感很容易受到波动。 当初对方伟没什么好感的罗秀,因为困难时方伟的主动靠近,哪怕对方没有做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能够给予安慰,对于罗秀来说已经足够了。 罗秀眼眶泛红,她声音柔弱:“谢谢你方伟。” “说什么谢,你不要把那些恶意评论放在心上,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我其实挺难想象的,为什么他们根本不认识你,不知道你的为人,就能做出那些恶意满满的推断。” “罗秀,不要担心,何况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 应该说方伟这人非常明白这个时候罗秀最需要什么。 就是安慰和陪伴。 他也确实做得还不错。 将罗秀的心给感动到了。 兼职回来的池钥给罗秀买了些水果,他提着水果正要给罗秀打电话,凑巧就看到罗秀和方伟一块往旅馆方向走。 池钥站在路边,当看清罗秀身边的人是谁是,池钥眼睛眯了眯。 虽然说他对方伟了解的不深,但不妨碍他在看到方伟的一瞬间,对方伟有不太好的感觉。 没有把这种感觉给表露出来,池钥等到罗秀他们走过来,然后将手里给罗秀买的水果递上去。 罗秀接过水果,给池钥和方伟互相介绍对方。 方伟自然知道池钥,当初追罗秀失败后,虽然他没有再刻意接近罗秀,但图书馆去过几次,那几次几乎每次都看到罗秀和池钥在一起。 曾经一度他以为两人是恋人关系,后来再仔细一看,似乎又不是。 应该是罗秀单方面暗恋池钥。 原来罗秀喜欢这种类型的人,池钥论外貌和学习是比他强点,可身上那些穿着就怎么都不像是有钱人。 方伟知道罗秀不是他过去追的那些女生,花钱买东西就能轻易打动。 方伟本来都打算放弃了,结果某天他偶然看到了一副画面。 方伟追求这么多人还从来没被拒绝的那样干脆。 虽然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实则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这个疙瘩要是不除去,他就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罗秀不会知道,她能够有今天的遭遇,走在学校里被人指指点点都是因为他当初拒绝了方伟。 方伟看着罗秀毫无防备的漂亮的脸,只要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方伟暖笑着和池钥打招呼,他站在罗秀身旁,脸上的姿态仿佛他是罗秀男朋友,而池钥是普通的过路人一样。 池钥盯着方伟的眼睛,他从那双眼睛里隐约看出来一点冷蔑和挑衅。 至于挑衅什么池钥不知道,他对方伟的了解不多。 看到罗秀有人陪了,池钥就没再插.进去,他兼职一天,身体比较疲倦。 “罗秀晚上早点睡,不要熬夜,我给你找的那几部电影,睡觉之前可以看一看。”池钥专门给罗秀找了些电影,推荐给罗秀看。 罗秀轻轻点头,其实比起方伟陪在她身边,她更想要的是池钥,但看出池钥眉宇间的疲态,罗秀就把这个想法给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池钥和罗秀道别,穿过街道往学校走去。 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池钥停了一下。 他不是看不出来,方伟在追求罗秀。 只是他不太喜欢方伟这个人,看起来脸上时刻带着笑,但那笑让人感到不善还有邪性。 不过对方追求的是罗秀,如果罗秀真喜欢,谈恋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和罗秀是朋友,但感情方面的事池钥还是知道,不能随便去插手。 回到宿舍池钥先是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池钥爬到床上拉过被子睡觉。 打算睡几个小时然后再起来做功课。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十点。 迷迷糊糊中池钥醒来,先是拿出手机,一看竟然十点了,池钥蹭地坐起身。 一边打着哈欠池钥一边翻看手机短信。 罗秀给他发了几条,拧眉看着发来的几条信息,池钥思考着应该怎么回。 信息里罗秀和池钥说方伟向她告白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半年前方伟曾追求过我,不过那个时候我拒绝他了。”罗秀短信里提到了这一点。 “池钥你觉得我该答应他吗?” 池钥是罗秀最好的朋友,因此她想听听池钥的意见。 “你怎么想?关键看你喜不喜欢他。”池钥问。 罗秀拿着手机,池钥的信息回复的第一时间,她就看到了。 “我不清楚,至少现在我还不想和谁谈恋爱。”她被人误会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这个时候方伟和她告白,罗秀脑袋里一团乱,被感动是真的,可如果因为这种感动就答应方伟,罗秀认为是对他们彼此的不负责。 “那这样,你就和他说等学校调查结果出来你再回答他,我想他应该可以理解。”池钥给出他的意见,没有让罗秀直接拒绝。 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罗秀采纳了池钥的意见。 “好,谢谢你池钥。”和池钥说过后,罗秀心情瞬间就好转了些。 “不用谢,晚上早点睡。”池钥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坐在书桌边给罗秀发过去信息。 “嗯嗯,你也是。” 转天罗秀就和过来陪她的方伟说了昨晚想好的说辞。 方伟先是愣住,随后他就笑了。 “没想到有被你拒绝了啊!”方伟自嘲地笑道。 这句话让罗秀顿时觉得很过意不去。 拒绝一个给了自己陪伴的人,罗秀感到些自责。 看罗秀整个人不安起来,方伟立刻又补充了一句话:“好吧,那我就等到事情结束后再向你表白。” “希望那个时候你给我的答案是另外一个。” 说着方伟伸手揉揉了罗秀的头发。 这种行为已经算是亲密了,两人看起来不是恋人关系,但一些行为上,至少在别人眼里差不多已经是了。 方伟没有为罗秀的拒绝感到多不快,反而他对自己相当自信,他相信罗秀早晚有一天会答应他。 这点时间他还是可以等的。 方伟经常出校陪罗秀,带罗秀去外面吃饭,罗秀将自己宿舍的钥匙给了方伟,请方伟帮她到宿舍拿东西。 两人的关系可以说越来越亲密。 关于导师的调查,进展得相当缓慢,半个月过去了还没出结果。 网络上对于这件事的关注度低了,网友们都是几秒钟记忆,很快就被别的事情给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将他们在现实世界无法发泄出去的情绪,无所顾忌地在网络上对着陌生的、没有见过面的人,站在道德制高点,进行高谈阔论。 不过学校里大家的热度就没有散的那么快。 在外面住着肯定不是办法,罗秀住回宿舍。 宿舍里的几名同学显然站到了一块,当罗秀回来后,直接采取冷暴力。 当面冷暴力,背着罗秀就说罗秀的坏话,好像自己亲眼看到罗秀做了某些事一样。 有天罗秀在厕所里,舍友回来,他们以为罗秀不在,说着说着话题就转罗秀那里了。 说罗秀绿茶,最近看到她身边又有个男的,和之前的不同。 都脏成那样,竟然还有人能够看得上。 “说不定两人也是金钱交易呢?”一名波浪卷长发的舍友说道。 “也是,还别说,她那张脸是真有欺骗性,长得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特别会勾引男人。” “她前面那个男友是谁来着,我记得好像是池钥,有不知道池钥当时眼神怎么了,会看上她。” “现在不分了吗?估计池钥是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卷发舍友冷讽着说道。 “她现在的男友是方伟对吧,我倒是知道一个事。”两个舍友不知道罗秀就在厕所里,听到他们的谈话,罗秀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 “什么事?”外面有人问。 这时罗秀也往前走了一步,想听听什么事。 …… “方伟啊,前一个女友,不对,是之前的某个女友,怀了他的孩子,他给了对方几万块钱让去医院打了。” “方伟家挺有钱的,经常换女友。”卷发女生拿过镜子,一边照一边笑着说。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不会你之前也……” “方伟那种我可看不上眼,也就算个小富二代,除了那点钱,身上没一点可取之处,我倒是挺喜欢池钥的。”卷发女生话题突然转回到池钥身上。 听到卷发女生对池钥有想法,罗秀手指紧紧攥着,她嘴唇颜色这会已经褪了不少。 应该出去的,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可她又想再听听,看外面两个人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池钥是长得还可以,那张脸帅。” “对啊,如果拿来做男朋友的话,带出去多有面子。”卷发女生拿过唇膏对着镜子涂抹起来。 她眼睛弯着,眉眼里透着股勾人的媚态。 “但我怎么听说他好像不喜欢女生,而是喜欢男的?”另外那名长相比较普通的女生疑惑问道。 “应该不是吧,他不是和罗秀在一块?” 卷发女生说道这里表情微变。 “也是,那样的人最好是喜欢男的,这样不就证明罗秀也只是痴心妄想吗?” 就在卷发女生说完这话之后,阳台外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屋里正在谈话的两人同时停了下来,一起转头看过去,在看到出现的人是谁时,两人直接愣住。 彼此对视一眼后,再次回眸过去。 罗秀从屋外做了进来,她径直穿过两人中间,没理会两人震惊诧异的表情。 那个相貌普通的人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点什么,但随后闭上了嘴巴,没有出声。 罗秀拿了些资料书,没有在宿舍里多待,这个屋子里空气让她觉得厌恶,罗秀一言不发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在关门的时候,罗秀往两人看去。 两人也看着罗秀,都以为罗秀会开口说话,结果罗秀只是冷冷盯了两人一会。 嘭一声响,房门被罗秀用力关上。 她转过身往楼梯方向走。 一路上遇到些人,似乎认识罗秀,那几个人的神色比较怪异。 罗秀以往都是低着头不和他们对视,这一天罗秀不仅没低头,反而当对方盯着她时,她直接回视过去。 她眼神冷淡平静,对视片刻后反而是那些人好像有所畏惧,直接撤开眼从罗秀身边快步离开。 罗秀嘴角扬了扬,她早就发现到了,你要是稍微表现得一点弱势,别人就会顺势往你身上踩。 而你强势后,那些人就顿时变得欺软怕硬了一般。 不能软弱,要坚强,至少不能让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有机会来笑话她。 最开始那会罗秀真觉得受到的打击很大。 不过当身边始终都有池钥陪伴后,后来有方伟,不过罗秀心中清楚,她在意更多的是池钥。 对于方伟,是有感动,可罗秀似乎忽然就明白过来,也许也是从石室友那里听到的关于方伟让人打胎的事,这个事罗秀虽然不确定是否是真的,也许室友也是想胡乱揣测她和池钥一样,也是胡乱猜的。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当初罗秀就不怎么喜欢方伟,现在方伟的故意接近,开始罗秀可能因为心情的原因,没怎么察觉到。 后来仔细一想,罗秀想到了一个事。 事情出了快一周多时间,方伟才联系她,等事情都发酵得差不多,方伟突然出现。 对方确实对她挺好的,但罗秀始终都觉得看不透方伟的心。 现在想一想,兴许方伟根本就没怎么对他用心。 一个让前女友打胎的男人,在罗秀这里,如果这个事是真的,连方伟这个人,罗秀都完全不想搭理。 这个事罗秀不方面直接去问方伟,方伟身边的朋友。 突然罗秀意识到一个问题,方伟身边的朋友他一个都不认识。 方伟和她出去吃饭,从来都是他们两个人,罗秀不认识方伟的同学还有朋友。 罗秀走到楼下,手机短信响起,是方伟给她发来的短信。 方伟短信里说有点事,今天陪不了罗秀了。 “没关系,你忙你的。”罗秀对于这条消息还挺高兴的。 毕竟她一时间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方伟。 罗秀其实身边交好的朋友不多,她知道要和被人称为朋友,这份感情需要经营。 罗秀其实不太喜欢麻烦。 朋友不再多,有一个两个能够交心的就好。 对于池钥,两人相处这么些时间,对彼此性格都非常了解,这个朋友,罗秀知道,他们间这份友情会持续很久。 如果要在池钥和方伟之间选一方的话,毫无疑问罗秀的选择必然是池钥。 罗秀不确定方伟具体抱着心态来接近自己,无论是什么,她已经打算慢慢疏远了。 相信方伟看得明白。 学校的调查在将近月底的时候给了出来。 调查得出匿名举报信里的内容都是胡编乱造,学校把罗秀给找了过去。 罗秀手里没有证据,而且那天过后导师的态度虽然变冷淡了,却没有给罗秀太多小鞋穿。 罗秀不是那种过于绝情的人。 她心中知道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走捷径,对于老师的做法,估计换成其他人,对于利益金钱过度喜好的人,她相信在他们眼里,肯定会感谢老师给她这个机会。 因此面对调查组的人员,罗秀就帮导师隐瞒了,没有把自己遇到的事和调查组的人说。 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如果罗秀说了,肯定会把池钥给拖进来。 下意识的罗秀不想这些事打扰到池钥。 调查组从罗秀这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罗秀和池钥提过这事,说她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罗秀真说了,可能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加之罗秀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个事说不定后面会不了了之。 那样一来罗秀不会换导师,仍旧会在叶刚手底下做课题。 想也知道真那么做了,未来等待着罗秀的会是什么。 这在罗秀看来是比较好的做法了。 关于罗秀的隐瞒池钥没说话,他们这些小角色严格来说撼动不了什么人或者事。 要知道在很多时候,人们更愿意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而不是解决问题。 学校方面未必会站在他们一方,因为如果真查出来老师有问题,宁愿私下解决,也不会希望事情大范围爆发出来,让学校的名声受损。 罗秀的一番好意,到了她导师那里,导师没有领情。 甚至于在导师叶刚眼里,也觉得那封匿名信就是罗秀写的。 因为除了罗秀之外,导师想不出还会有谁会做这个事。 于是导师开始各方面给罗秀找麻烦,故意卡罗秀的课题,让罗秀各种重做。 罗秀不是迟钝的人,一来二去,几次过后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罗秀主动找过导师,向导师解释匿名信的问题她事先毫不知情。 但导师已经坚信就是罗秀做的。 毕竟当初罗秀答应去那个饭局,结果后面竟然让男朋友过来接她,完完全全就是摆了老师一道,让老师在那些老板面前低头陪笑。 这个事虽然周总不在意,可在老师心里如同一根横着的刺。 只是看在罗秀平时听话温顺的模样上,老师没有和罗秀计较。 谁知道转头就出了举报的事。 调查组没查出东西,但还是给老师的生活带去了不小的影像,那根刺往老师心里越扎越深。 不□□老师夜不能寐。 不管罗秀怎么解释,老师都不听,甚至以自己还有事忙,直接把罗秀给赶走了。 独自站在走廊里,罗秀勾着唇角想笑,可完全笑不出来。 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地步的,罗秀不知道,老师现在坚定地认为是她举报的,罗秀彷徨无助,不知道该做什么让老师改变意见。 根深蒂固的观念,让她不是去反抗老师,而是想让老师知道她没有举报。 因为一直都在麻烦池钥,关于老师故意刁难她的事,罗秀独自一人承担着,不想池钥再为她担心。 池钥做兼职最近都忙,和罗秀的见面时间不多,过了大概一周时间,池钥空闲一点,约罗秀出来。 当看到罗秀时,池钥还以为认错了人。 罗秀整个人状态异常地糟糕,面无血色,眼睛里布着红血丝,眼眶下面也浓浓的黑眼圈。 池钥非常担心罗秀,问她最近怎么了。 “没事啊,就课题突然多了,我没事。”罗秀想用微笑来让池钥别担心,她如果这时照镜子的话,完全可以看到自己的笑容有多惨淡。 池钥心口微微一紧,他预感到这些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在池钥的追问下,罗秀终于像是扛不住般,直接委屈悲伤地哭了出来。 在罗秀断断续续哽咽的声音里池钥知道了罗秀正在遭遇着什么。 他把人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罗秀后背。 “怎么办,池钥你说我现在怎么办,老师以为是我做的,可是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啊,池钥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去举报老师!”罗秀相当的委屈,能够诉说的人只有池钥了。 …… 池钥深深拧起眉头,照这样下去,罗秀被老师针对,要不罗秀和学校申请换导师,要么就得一直被导师针对。 说不准罗秀根本毕不了业。 至于说换导师这个,操作难度也太大。 要是当初他们站出来,直接指出叶刚确实和举报信里提到一样,把自己手下的学生带出去参加饭局,说不定能够给老师一点教训,让老师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现在调查结束,这个时候他们在站出来,估计学校根本不会理会他们。 池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对了,池钥眼前忽然一亮,他想起来一个事,就是那个匿名举报的人,对方既然能够知道得这么清楚,说不定那人手里有导师的直接证据。 要是能够找到对方,和对方谈一下的话,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池钥现在差不多算是抓到一点线索就不打算放手了。 另外他也问罗秀的意思,要不要和学校申请,换一个导师。 罗秀摇头:“要是没有导师愿意接收我怎么办?” 那样一来被叶刚知道了,估计会更加针对她。 “我去和他谈谈。”池钥心里有了个注意。 池钥从罗秀那里拿到她导师的电话,池钥给导师打过去电话,约了个见面的时间。 是在教学楼里。 叶刚知道池钥是为罗秀来的,池钥在电话里说他是罗秀的朋友。 叶刚严肃着一张脸,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池钥。 他以为池钥是来让他不要针对罗秀,结果池钥没有说这些,而是告诉叶刚他会去把匿名举报的人找出来,作为交换条件,导师不能再针对罗秀,并且允许罗秀换导师。 导师心中大概清楚事情多半不是罗秀做的,只是目前匿名者找不到,导师自然把这些账算罗秀头上。 池钥肯去帮忙找,导师自然没话说。 不过同时导师不认为池钥能够找出来。 从导师那里离开,池钥联系上以前大学的同学。 有大学同学做网络安全相关的工作,要查某个人的ip地址非常容易。 学校论坛里爆料的帖子里,池钥发现有人在明显带节奏。 虽然用的不同账号,不过发言似乎语气像是一个人。 甚至也是那个人把罗秀的照片给贴出来。 池钥有种预感,对方应该非常讨厌罗秀,才会做这些事来挑起网络暴力。 只是摆脱朋友后,朋友查了ip,却没能将带节奏的人给找出来。 好像对方也是找了电脑方面的人,看起来像是有预谋一般。 事情一时间陷入僵局,往前走不了,池钥看着罗秀一天天瘦下去,为罗秀担心不已。 就在十月初的这天,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不知道什么原因,罗秀的导师被学校给外派了出去。 说是外派出去学习深造,从一些知情者口中池钥打听到,似乎是学校高层直接下达的命令,明面上是出国学习,实则是变相的打压。 好像是叶刚得罪了某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就没人知道了。 困扰池钥和罗秀多日的问题,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解决了,仿佛这些天的担心和忧虑变得多余起来。 池钥转头就把这个事和罗秀说了,罗秀布满愁云的脸上总算露出点笑。 “老师得罪了谁?”罗秀很好奇那个人,因为是对方帮助了她,虽然那人可能根本不知道。 池钥眼瞳深沉,他摇头:“问过其他人,都不知道。” 然而在池钥心里,他又觉得事情应该不至于这样巧合,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要是知道是谁的话,真想当面对他说声谢谢。”罗秀说道。 池钥抿紧嘴唇,看似事情告一段落,池钥有预感,也许还会有事。 确实有事,没两天学校论坛又出现一条帖子。 帖子内容里说叶刚之所以会突然离开都是因为罗秀又勾搭上某个很有权势的人,那个人动用关系让叶刚不得不离开。 许多人看到这个帖子后,可以说一瞬间就高,潮了。 普通的校园生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比较无趣,能够有刺激的事情出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观看慾之后,都纷纷发表各自的看法。 有人开始羡慕罗秀,这么有能力可以搭上有权势的人。 如果自己有罗秀一半魅力就好了。 看起来好像真的是羡慕,只是话里行间都带着某种优越感和轻蔑。 池钥一度以为这个帖子会很快发展成为热帖,他开始担心要是罗秀看到新的帖子后,会不会承受得住。 接二连三的事情,就是自己这个旁观者,都好些天睡不着觉,何况是当事人罗秀了。 结果池钥预料的事情没有发生。 帖子存在时间不到两个小时,就突然被删除了。 后来有人继续发类似的贴,那人号直接被封了。 罗秀还没有看到帖子,帖子删除,相关内容被禁止发表。 要说没有人在后面操控,池钥自己都不信。 可那人到底是谁,池钥感激对方的同时,又有一点对未知力量的担忧。 池钥千想万想都完全没想到做这些事的人会是韩盛。 知道这个事不是因为韩盛给他打电话,池钥已经拉黑了韩盛。 而是罗秀和他说。 罗秀告诉池钥,韩盛的助理联系她,约她出去见个面。 罗秀电话里说她和韩盛并不认识。 见过一面在罗秀这里不能算是认识。 随后助理就和罗秀说了那些她一直好奇但不知道的事。 无论是她还是池钥都好奇到底哪个有权势的人帮了他们。 两人都比较想知道。 可是谁都没有把这个人往韩盛那里想。 因为彼此差距太大,很难想象韩盛会帮助他们。 但助理说的那些事又分明不是一般人会知道的,罗秀不怀疑对方话的真实性。 怎么说都再次得到帮助,上一次是乘坐韩盛的车,对方送他们回学校。 这一次,原本对罗秀来说是进退维谷的处境,就在韩盛的帮忙下,所以难题瞬间迎刃而解。 起码一声谢谢得当面对韩盛说。 罗秀答应了见面的事。 转头她和池钥说了。 另外罗秀其实还想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韩盛为什么要帮助她。 平白无故受别人这么大的帮忙,自己却什么都不付出,这不符合罗秀的性格。 她想要知道一个原因,想感谢韩盛。 从罗秀那里得知到事情的真相,池钥心绪一时间无法平静。 他没有和罗秀说,在这中间他和韩盛见过一面。 那一面里韩盛表露出对池钥有想法的事。 其实后来池钥想想,总是想不太通,韩盛看上他那点,他这张脸,韩盛作为娱乐圈一线明星,认识的俊男靓女数不胜数。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池钥都不觉得自己能和娱乐圈里面的人相比。 可韩盛却似乎对他有想法,或者是当时自己看错了。 或者是韩盛在和他开玩笑,在池钥拉黑韩盛的号码后,池钥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因为差别太大,就算是走在一起,池钥都觉得和韩盛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方的那个世界,池钥不认为自己能够走得进去。 后来似乎韩盛没有联系过他,池钥觉得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这次多亏有了韩盛的帮助。 罗秀不怀疑,池钥就更不怀疑了。 他不认为韩盛会随便把别人做的帮助揽到自己身上。 默默助人的人肯定有,但池钥更多的认为,大多数人是会说出来的。 对于韩盛的邀约,池钥没有意见。 到了约见的这天,池钥在校门口等罗秀。 他和罗秀一起走出校门。 熟悉的汽车停靠在路边,车窗玻璃关着。 很奇怪,就算是关着看不到里面,但某个瞬间,池钥有种被人紧紧盯着的不适感。 两人一起走过去。 司机从车里下来,走到池钥他们面前。 司机拉开后座,车门一打开池钥就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 好像他们的几次见面都是类似的场景。 每一次池钥都觉得会是最后一次。 怎么想他都不可能和韩盛会有交集。 似乎命运就是这么无常的东西,总是和池钥预想的不太一样。 池钥和罗秀对视一眼,罗秀先一步坐到了副驾驶位。 罗秀虽然是韩盛的粉丝,但她下意识有种感觉,也许自己做前面更好。 况且池钥和韩盛似乎关系有点异样。 池钥坐进车里,司机关上门。 “韩先生。”池钥坐下后,脸色显得没那么柔和。 身体也不是完全的放松。 前面的罗秀也礼貌称呼了韩盛一声。 “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不介意的话,叫我韩哥或者盛哥就可以。” 韩盛在池钥一进到车里,先前还冷沉的空气突然就多了中令人心安的气息,燥郁的心在那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抚慰着,韩盛眉目里可见一些何其。 池钥眼眸微微闪烁,没有出声。 感知到后面气氛好像怪异起来,前面的罗秀也就没出声。 第13章 汽车行驶的路线有点熟悉,池钥看了会发现似乎是往某个方向走。 当穿进一条幽静的小路后,池钥知道确实是他熟悉的地方。 应该说上次韩盛就是带他来的这里。 汽车停下,池钥和罗秀先下车。 另外一边韩盛推门下来。 隔了有些天,池钥只觉恍如昨日,但此时的心态已完全和彼时不同。 “这是家私房菜,本来上次就想请你来,结果你好像临时有事。”韩盛走了几步后停下,他看向罗秀说道。 罗秀一头蒙圈:“上次,什么上次?” 听韩盛的意思好像韩盛曾经邀请过她出来但她拒绝了一样。 然而她记忆中完全没有这回事。 韩盛见罗秀满脸的不解,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一样,他微微眯起眼,视线转到池钥那里,池钥正盯着韩盛,两人目光对视,韩盛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我记错了,走吧,上楼。”韩盛把话题给岔开,表示是他自己记错了。 罗秀在韩盛从她身边走过去后,她侧过脸去看池钥,她看到池钥神色古怪,罗秀睁大眼,一脸困惑,想问池钥怎么了。 池钥调整表情,他到罗秀面前:“走。” “哦,好。”罗秀愣愣地点头,怎么感觉池钥出来后整个人状态和在学校时不太一样。 依旧是上次见到的服务生,对方将三人领到走廊靠末尾的房间。 可以说这个包厢就是韩盛专属的。 不管店里来多少客人,这间房都会空出来。 毕竟姜岸开这个私房菜店,可没想着靠这个来赚什么钱。 几人到了房间,刚坐下没片刻,茶都还没倒好,门外进来一个人。 那人长了一双桃花眼,桃花眼往屋里两张陌生脸孔上一扫,顿时就笑得更灿烂了。 姜岸走到屋里,不等韩盛介绍他,他先一步十分就表现得十分热络。 “韩盛,带朋友来也不只会我一声?” “两位小朋友好,我是姜岸,韩盛的好友。” 姜岸拉开椅子坐在韩盛身边。 池钥和罗秀则坐在对面。 姜岸长相十分的俊美帅气,不比娱乐圈的那些流量明星差。 尤其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人看时仿佛眼波流转。 罗秀没在现实里见过姜岸这种类型的人,可以说就是学校的校草,和姜岸在一块,也完全被对方的容貌和气质给比下去。 甚至姜岸坐在韩盛身边,也丝毫不逊色,两人的外形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放在一起没有可比性。 罗秀盯着姜岸,显然被姜岸的俊美给吸引了。 在姜岸故意咳嗽一声后,她像是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目不转睛的看,还被人给发现了,罗秀一张脸迅速绯红。 罗秀立马底下头,不敢去和姜岸对视。 姜岸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打量过罗秀后转到池钥那里。 池钥长相清隽,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立刻吸引人的,不过姜岸这人眼光尖锐,立刻就看出来池钥的骨相相当好。 正脸看着或许没那么惊艳,但换个角度,应该说换其他人任何角度,都看不出多大的缺点。 脸部线条恰到好处,五官不算特别精致,组合起来却让人感到非常舒适。 池钥的长相是非常能给人好感的。 面对姜岸的热情,他们不回应显得不礼貌。 池钥露出点温和的微笑:“你好,我是池钥,这是我同学罗秀。” “不是恋人?”姜岸是故意这么问的。 他观察力敏锐,进来后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个事。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叫池钥的青年应该就是上次韩盛带来的。 那次之后好像不见韩盛有什么行动,姜岸还以为好友放弃了。 没想到韩盛行动得挺快的。 “不是,就是同学。”池钥回复道。 “你说你叫池钥,哪两个字?”姜岸第一时间也把池钥的名字给听成吃药,但他没有立刻就说出来,而是另外问道。 “池塘的池,钥匙的钥。”池钥这个名字真的很容易让人听叉。 不过他自己是习惯了,所以如果姜岸真的听成是吃药,甚至说出来,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钥匙的钥匙,好像也可以读成玥。”姜岸想了下那个字怎么写,随后说道。 “是可以,不过我家里人都是这样叫的。” 姜岸微张着嘴唇,沉默片刻后他笑了。 “点了菜没?”姜岸转头问韩盛。 韩盛略微摇头。 “店里新开发了几款新品,正好你们来了,我让厨师做出来给你们尝尝。”姜岸笑容似乎一直噙在嘴角。 “这家店是你开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罗秀这时出声。 她一出声几道视线都落她脸上,罗秀本来就红的脸颊更加艳红了。 “是啊,这样一来想吃什么让厨师做就好了,比较方便。”姜岸像个邻家大哥哥般表现出来的姿态都相当和善。 “那挺好的。”罗秀没敢说太多话。 “之前韩盛都是一个人来,没带过朋友,我想你们一定是他很在意的人。”姜岸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池钥的。 和姜岸是第一次见面,但姜岸盯着自己的视线,总给池钥一种好像对方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姜岸和韩盛是好友,池钥垂低眼眸,他端过面前的茶杯喝了口。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就不聊了,我一会再过来。”姜岸起身拍了拍韩盛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 姜岸一走,包厢里一瞬间就陷入安静。 似乎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空气缓缓凝固起来,呼吸好像隐约开始不畅。 罗秀目光在韩盛和池钥那里来回转了转,跟着罗秀开口打破房间里的死寂。 “韩先……韩哥,谢谢你,谢谢你帮助我。”本来是想叫韩先生的,罗秀临时改了口。 韩盛坐在那里,背脊笔直,似乎就很少看到他背部弯曲的迹象。 “举手之劳而已。”韩盛眼瞳深邃,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他这时心里真实的想法。 韩盛的情绪很少外露。 “我、我能不能问下,韩哥你为什么帮我?”这个问题罗秀非常想知道。 随后她得到的答复,让她惊讶。 “因为你是池钥在乎的朋友。”韩盛给了这个回答。 话题在毫无征兆里转到自己身上,池钥眼瞳猛地一紧,他看向对面注视着他的韩盛。 搁在腿上的拳头悄无声息地握了握。 罗秀呆住了,她怔怔地转头,在她视线里,池钥的脸色似乎相当的冷肃。 罗秀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池钥,一瞬间她心脏紧缩,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而且这个事好像是池钥不喜欢的。 “是、是这样吗?”韩盛因为池钥而帮助她,这话听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不对。 只是罗秀还是拧起了眉头,如果池钥和韩盛真的认识,特别熟悉是朋友的话,这样当然没有问题。 可罗秀看到的分明就是池钥和韩盛并不熟悉的一面。 而且池钥看向韩盛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朋友。 陌生人的话,池钥好像都还要态度温和些。 她想把这个问题问出来,话到嘴边,旁边的池钥出声打断了罗秀的话。 “学校的事,谢谢韩先生,如果没有你,事情肯定不太容易收场,非常谢谢。”池钥态度礼貌但又疏离,非常的公式化地道谢。 对于池钥冷淡的态度,韩盛没有在意。 他两手都搁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那种姿态似乎是在谈判桌上,而手里握有非常重要的筹码。 他要开出筹码,而对方只能接受,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我这里另外还查到一个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 胁迫人,不,韩盛不做胁迫人的事。 他向来是给人做选择。 只是选择的答案只有一个而已。 罗秀去看池钥,她抿了抿略干的嘴唇,受到屋里低气压的影响,她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事?” “匿名举报的人,还有那个发帖人是同一个。”韩盛在爆料出来后,当时他在外地,委托人调查。 显然对方有备而来,差一点就没查不多,对方手脚不干净,留下了一点痕迹。 这点痕迹导致了对方身份的暴露。 “是谁?”这话是池钥问的。 池钥先前就有点怀疑,为什么发帖的人会知道举报的事,按理来说学校没有把事情公开,结果对方却知道得那么清楚。 韩盛没有太过吊两人的胃口,给了一个池钥和罗秀都熟悉的名字。 “方伟。” “方伟?”罗秀惊呼出声。 乍然间听到这个名字池钥同样怔住了。 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方伟。 “怎么会是他?”罗秀难以相信。 池钥心中也浮出为什么。 “这个就不清楚了,他们既然是你们同学,我想原因应该你们清楚才是。”不会有平白无故的恶意,具体缘由韩盛没调查到,所以才把两人一起叫出来,告知他们情况,让罗秀他们自己去思考原因。 罗秀眼瞳几乎瞪圆了,她心里冒出一个猜测来,可是又觉得不可能是那样。 第14章 “池钥,怎么会是方伟,我听错了是不是?”罗秀想向池钥寻求帮助。 池钥见到方伟的第一眼就觉得那人心术不正,结果对方竟然是这样可怕伪善的人。 一面在背地里抹黑陷害罗秀,一面又主动接近罗秀。 这样的人,池钥觉得太令人可怕。 罗秀大概想笑,可是笑的不成功。 她的笑脸看着和哭差不多。 “我以为当初拒绝他之后,他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这么恨我。” 恨到用这种方式来伤害她。 罗秀眼眶逐渐发红,她手指紧紧攥着,指骨可见的泛白。 池钥伸手过去握住罗秀的手。 不过只是握了一下,随后池钥又放开。 知道这个事之后,他们能做什么,这点是池钥在意的。 对方伟的了解也只是在表面,但从方伟的穿着还有这些行为来看,方伟家可能有点势力。 池钥看向韩盛,既然韩盛能够把方伟给这个始作俑者给找出来,而且还能动用关系将罗秀的导师叶刚给调出学校,池钥知道韩盛同样有着他的能力。 甚至这种能力,也许惩罚起方伟来,同样不在话下。 但是直接让韩盛帮忙,对方已经帮过罗秀了。 那份人情债已经不好偿还,再让对方相助,池钥舌尖抵了抵牙齿,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方伟那里,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自己来。 罗秀是他的好友,池钥不会这么眼睁睁看着方伟伤害过罗秀后,没事人一样在那里自在逍遥。 池钥不是那种过于情绪化的人,但他这些天来亲眼看着那些伤害和污蔑是怎么落在罗秀身上的。 池钥不敢说自己能够感同身受,他不是罗秀,他不敢那么说。 但心疼是真的有。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事,这件事我和罗秀会处理,就不麻烦韩先生您了。”池钥想过后抬起眼朝韩盛看过去。 韩盛眼睛里浮出点池钥看不懂的情绪,池钥选择忽略,他不太像和韩盛有太多牵扯。 哪怕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其实算是过河拆桥。 “行,如果处理不好,随时通知我。”可以说韩盛是故意不处理方伟,就等着池钥的这句话。 不管池钥接下来会做什么,韩盛都相信以池钥的个人能力,无权无势的情况下,要对付家里有点背景的方伟没有那么容易。 何况还有罗秀。 他等着池钥处理不了,然后主动找上他。 那个时候就不会像现在了,他所做的一切事,都有他的企图。 韩盛不是纯善者,不图任何回报。 他要回报,而且要的回报很大。 菜是姜岸点的,店里新开发几款新品也一起让厨师做了。 韩盛是他多年发小,或许在其他人面前姜岸会有点架子,在韩盛面前不会。 认识多年,两人间的相处仍旧和过去一样。 姜岸甚至自己还端了盘菜到桌上。 他坐在先前坐过的位置上,向同桌三人介绍店里的新品。 房间里没有服务生,姜岸充当起服务生的角色。 十足的好客和热情。 让池钥和罗秀都有些招架不住。 后来韩盛拧着眉让姜岸话少点,姜岸这才安静了一些。 话虽然少了,视线却不时从韩盛那里转到池钥身上。 池钥全程话不多,不过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有种清冽纯粹的气质。 虽然脸不时特别的惊艳,但就是这种未经雕琢的外形,让人非常有好感。 经过和池钥他们的一些对话,姜岸知道了池钥的学校,知道他们正在读研究生。 姜岸甚至还问两人有没有恋人,没有的话,他可以帮忙介绍。 “现在功课多,没时间。”池钥直接拒绝。 他下意识朝韩盛那里看了眼,正好韩盛也在看他。 池钥心中颤了下。 男人的视线总给池钥一种沉暗感,甚至好像自己是他的猎物。 池钥眉头微微拧了拧。 “罗秀你呢?”姜岸把问题抛到罗秀那里。 “我?谢谢不用,我暂时没有什么心情。”姜岸还不知道罗秀先前遇到过什么事。 之前谈话时姜岸没有在包厢里。 吃过饭后时间还早,姜岸本来想留两人继续喝点茶。 池钥拉着罗秀,先一步说明天他们还有课,就先回去了。 同时谢谢韩盛请他们吃这段饭。 韩盛目光深邃不见底,在池钥准备转身离开时,他突然问了池钥一句:“你是不是把我电话拉黑了?” 池钥身体陡然僵住,好几秒钟后他才回过头。 而听到这话的姜岸的还有罗秀都拿奇怪的眼神看着池钥。 不等池钥说话,韩盛走了过来。 他伸手把池钥左边耳朵上一缕略微翘起来的头发给压下去。 拿回手,韩盛声音听着没起伏,但眸底深处有波涛翻滚。 “记得回去把我电话拉出来,我不想下次给你打电话却打不通。” 韩盛的司机开车过来,司机下车打开车门。 坐上汽车后池钥神色猛地变化,像是才从刚才的情况中回过神。 车子往学校开。 一路上池钥表情沉重。 罗秀也坐在车后,和池钥坐在一块。 她多次想开口问点什么,看池钥并不好看的脸色,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等汽车听到学校门口,两人下车,池钥走在前面。 走了两步发现罗秀没有跟过来,于是他暂时停了一下。 罗秀走到池钥身旁,她大概可以猜到一些事,她甚至能感觉到池钥似乎不太喜欢韩盛。 而因为韩盛帮过她,所以连带着池钥也不得不去面对韩盛。 罗秀从来没有这么挣扎和纠结过。 一方面不想池钥不开心,另一方面韩盛帮过她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无法再更改了。 “池钥,要不我去和韩哥说,让他不要再和你联系,他是帮的我,我会想方法报答他的人情。”罗秀直接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你怎么报答?”池钥倒是不认为罗秀只是为了故意安慰他说这些话。 罗秀被问得怔住,好一会她才出声:“我、我会给他钱……” 等她毕业后工作了,她会赚钱给韩盛。 “韩盛不缺钱。”池钥指明这个问题。 罗秀急的脸胀红:“那怎么办?池钥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受到影响。” “不会的,好歹他也是公众人物,不会做什么不合适的事,你别那么多,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吧。” 接下来就是收尾了,池钥这样认为。 “池钥你真的要去对付方伟?要不还是算了,我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以后我也不会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了。”罗秀庆幸当初没有因为方伟的关心,而感动答应和方伟交往。 这大概是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了。 “好,我听你的。”池钥安抚住罗秀。 罗秀松了口气,她点点头。 池钥嘴上说事情就这么结束,可他心里不想就这么过去。 一个人做了错事却连一点惩罚都没有,法律无法惩戒到罪犯,那么就由他来。 只是具体怎么实施,池钥觉得需要一个计划。 他也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人,直接就找上方伟,然后把人给揍一顿。 方伟身边有不少朋友,池钥私下里打听到其中有个和方伟闹僵的朋友,那人的女友被方伟给挖了墙角。 后来女友还让方伟给搞大了肚子。 对方可以说对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方伟非常憎恨。 池钥和那人联系上,有可以说是故意接近。 这天池钥和对方一起出去,去了家酒吧,刚好看到方伟也在。 方伟身边又换了新的女友,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快。 池钥见身旁的刘杨盯着方伟的眼神完全是想把对方挫骨扬灰,池钥于是给刘杨提了个意见。 虽然说暴力不值得提倡,但对于方洋这样的人,暴力却是再好不过的惩戒方式了。 说了计划后,池钥起身离开。 他走到方伟身边,手上端着一杯酒,故意趁着身边有人走过来,池钥手一歪,将酒洒在了方伟身上。 方伟一瞬间就站起身骂了起来:“谁他们不长眼?” 池钥将酒杯掩藏在衣服里,快速转过身,只让方伟看到一个背影。 加上正好周围人多,池钥直接挤到了人群里。 池钥快步回到刘杨那里,他把空的酒杯放到桌子上,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池钥对刘杨露出抹计划完成的微笑,刘杨从凳子上下来,他手落在池钥肩膀上,用唇语对池钥说谢谢。 随后刘杨就从池钥身后走了过去。 走的方向是厕所,不是方伟那里。 但刘杨没过去多久,方伟也去了洗手间。 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池钥拉回视线,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玻璃杯壁。 “谢谢!”他对着酒杯说谢谢。 实则是对刘杨说谢谢。 谢谢刘杨帮他给方伟一点教训。 洗手间里的灯有开关,当方伟进去后不久,灯突然关了。 周围一片漆黑,漆黑中他感知到似乎有人朝他靠近,随后他脑袋上被一个硬物狠狠砸中。 啊,方伟一声惨叫,额头被人开了瓢,肚子还在随后让人猛地踹上一脚。 方伟倒在地上,破裂的额头鲜血直流。 …… 黑暗中他努力想看清楚袭击他的人是谁,但周围漆黑一片。 鲜血涌淌,很快模糊了方伟的眼睛。 恍惚中他看到门打开,有人走出去,但脑袋钝疼,方伟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脚,还有离开的背影。 黑暗重新袭来。 厕所那里没有监视器,刘杨的进出没有人发现,他还特意把衣服后面的帽子给戴在了头发上,这样就算有人看到他,他低垂着头,对方也看不清他的脸。 酒吧里灯光闪烁,忽明忽暗,音乐声劲爆,地板都跟着震颤。 刘杨径直往酒吧外面走,走出酒吧后他转身继续,在到了一个巷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站在光线晕暗的小巷口,刘杨背靠着墙。 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指这会还微微颤抖着。 那个砸破方伟额头的酒瓶还在刘杨手里,他在拿衣服擦干净指纹后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把头上的帽子捋到后面,刘杨缓缓呼出一口气。 等了五六分钟,一个颀长清俊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那抹身影来到刘杨面前,两人目光对上,几秒种后刘杨嘴角裂开,露出异常兴奋的笑:“我砸了,把他的头给砸破了!” “太他妈爽了,敢给老子戴绿帽子。” 刘杨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大笑出声。 相比刘杨的激动,池钥就冷静得多。 甚至于他还提醒刘杨:“你身上这套衣服以后最好别再穿了。” 刘杨先是不解,随后点头:“行,这点衣服也不值什么钱。” “这戏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心里这口恶气还不知道要攒到什么时候。” 刘杨感激道,在他看来池钥简直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池钥笑笑,没说话。 “对了,你看我发型要不要也换个?”刘杨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 “可以啊。”池钥笑着说。 “反正时间早,就现在吧,你要不要也洗个头,我请你。”刘杨爽朗道。 池钥看了下时间,洗个头应该花不了多久,于是没拒绝刘杨的好意。 就是原本的洗头后来变成了剪头发。 本来池钥自己是不想剪的,后来在刘杨的怂恿下,自己确实很久没换过发型了,于是池钥也就同意剪了。 剪过之后池钥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里面的人似乎有点陌生。 旁边刘杨走过来,一胳膊揽池钥肩膀上。 刘杨抓着池钥额头一缕头发拉了拉。 “都说人靠衣装,怎么你换个发型整个人都帅了不少?”刘杨转过眼和往镜子里看。 镜子中的池钥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池钥头发有点天然卷,尾端微微的上卷。 之前头发长,好像不太明显,剪了之后,发尾卷曲着,一瞬间池钥的颜值就提升了不少。 对于自己换个发型颜值提升的事池钥本人没有多惊讶,每天都在照镜子,他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帅。 走出去不会吓到人而已。 离开理发店,两人叫了个车。 坐在车里刘杨嘴角的笑似乎仍旧保持着。 他觉得这天晚上可能自己会兴奋得睡不着。 毕竟横亘在心中的刺总算拔了下来。 至于说后面会不会被人给查出来,酒吧里里有监控,不过洗手间那里没有。 再说酒吧里人那么多,估计画面里人影也会很模糊。 他不认为自己会暴露出来。 回到学校,两人在一个路口分开。 住的不是同一个宿舍区,间隔有些距离。 池钥一边走一边拿出电话,他给罗秀发了条短信,说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罗秀那边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池钥说的事情可能是什么。 比起去惩罚方伟这个事,罗秀倒是更在意池钥的安危。 她忙问池钥会不会出事。 “不会,不是我动的手。”他只是提醒了刘杨一句而已。 甚至决定拿酒瓶去砸人这事,也是刘杨自己想到的。 “是别人吗?”罗秀接着问。 “嗯,具体你明天就知道了,不过这个事记得不要和别人说。” 池钥提醒罗秀,虽然知道罗秀应该会口风紧。 “我知道,池钥事情这样吧,你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事了,我有点害怕。”害怕再出任何意外。 “好。”池钥答应罗秀,这次是真的。 第二天关于方伟在酒吧受伤的事,虽然学校里没有传开,不过刘杨第一时间就把他知道的相关信息告诉了池钥。 同时刘杨还说了个事,特别凑巧,酒吧的监控临时出了问题,昨晚的任何画面都没有拍到。 “你说,是不是老天都在帮我们?”没有监控,加上现场许多人,也没有身份证登记,要把他们找出来,几乎不可能。 刘杨确定自己已经可以完全松口气了。 或者说是高枕无忧了。 “可能吧。”池钥在电话这头说道。 “对了,过两天我过生,到时候你要来哦。”经过昨晚的事,刘杨差不多将池钥给当成了好友。 池钥点头答应到时候会来。 只是当池钥刚一挂断电话,他发现罗秀给他发了一个视频过来。 原本罗秀是想给池钥打电话的,不过池钥正和刘阳通话,于是罗秀就先把别人发给她的视频转发给池钥。 池钥看着视频,心里生出奇怪的感觉。 他点开视频,当清晰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时,尤其是看到从门口走进酒吧的他还有刘杨,池钥脸上的错愕压制不住。 他立刻给罗秀打过去电话,询问罗秀视频是谁发给她的。 罗秀说她也不知道,突然有个陌生人加她好友,然后二话没说发了这个视频过来。 视频里出现了池钥,罗秀点开看过,只是她不清楚事情原委,这个视频她就看得云里梦里。 她不知道,池钥却非常清楚。 让罗秀把那个陌生人的号分享给他,随后池钥就加了那名陌生人。 申请加好友,池钥直接输入自己性命,能把这个视频发罗秀,显而易见对方是认识他们的。 池钥心中万分忐忑,他甚至有种可怕的猜想,如果这个陌生人是方伟会怎么样,而对方发视频过来,明显是想拿视频威胁他,至于威胁他做什么,目前不得而知。 池钥微微提了一口气,等待着对方的好友验证通过。 通过的速度不快,池钥等了十多分钟,才显示通过。 看着陌生的对话框,池钥手指悬在按键上,他舌尖勾了勾唇角,吐出一口气后,池钥先一步发了句话过去。 “视频我看到了,请问你是谁?” 这句话发过去后,瞬间跟石沉大海一般,那边的人通过好友后,就突然消失了一样。 捏着电话的手逐渐收紧,就在池钥耐心几乎快耗尽的时候,对面总算回了条信息过来。 “忙,一会。”极其简短的几个字。 看着这几个字,池钥直接笑了一声。 刚刚还拧紧的眉头骤然舒展开。 突然他就有种预感,发视频的人绝对不会是方伟。 要真是方伟对方早气急败坏了。 对了,方伟额头被砸破了,这会还躺在医院,看话里的意思,对方再忙。 显然不会是方伟。 之前还焦急的心,这会直接就不急了。 反正是对方主动发视频的,肯定是对方向他提要求。 他急什么呢。 再说他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就算对方想要钱,他也拿不出来。 再说监控只是拍到他而已,又没拍到是他拿酒瓶砸人,就算把视频交给警察,也不可能定池钥的罪。 想明白这个后,池钥把电话放到一边。 打开资料书准备老师布置的课题,一投入到课题里,时间过的很快。 手机似乎来了信息,有时候会有些垃圾广告,因此池钥没有拿过手机来看。 到后面铃声响起,池钥才忽然想起来还有个事。 不过打电话来的是韩盛,那次韩盛让池钥把他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后,池钥听话地拉了。 不能不拉,韩盛帮过罗秀,池钥知道自己还不能就这样把关系给闹僵。 接通电话,池钥没有立刻说话。 那边男人磁感的声音穿过电话传过来,虽然说池钥对韩盛的好感度随着某个事骤然降低,不可否认的是韩盛的声音是真的好听迷人。 池钥曾在网络上看到一些粉丝对韩盛的评论,粉丝们评价韩盛的声音是那种让人听了想给他生一群猴子的声音。 虽然是夸张,但韩盛声线好听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粉丝说的猴子,池钥觉得好笑。 关于自己怎么就笑出声了,池钥最开始没察觉到,还是那边韩盛的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笑了。 “有什么好事发生吗?”韩盛问道。 池钥陡然收起笑,回复:“没有。” 接着韩盛后面的问题让池钥措手不及。 “视频收到了吧?” 池钥怔忪地眨眨眼,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罗秀没转发给你?” 韩盛没听到池钥的回复,又问道。 “……是你?”池钥呢喃出声。 “酒吧里有监控,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不过你还是挺聪明的,至少没有自己动手。”韩盛在电话那头夸赞池钥。 这个夸赞他可一点都不想要。 …… “洗手间那里没监控。”池钥后槽牙猛咬了一下,送开后他一起生冷地道。 “是,那里是没有,不过你往人身上倒酒的画面拍摄了下来。”韩盛提醒池钥道。 隔着电话,池钥却似乎能想象得到这会韩盛脸上是什么表情,一定是觉得他做事不干净利落。 “有什么要求请直接说。”池钥不想和韩盛再多说关于视频的事。 “电话里不太合适,晚上见个面。” 韩盛看向窗户外湛蓝的天空,他知道他应该收网了。 将那条他看中的小鱼给收进网里。 “韩盛你威胁不了我,就凭这个视频,能证明什么?”池钥讨厌这种被人拿捏住的感觉。 对方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和语气也让池钥相当反感。 他很难想象,拥有那么多粉丝,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的韩盛,原来私底下会是这样一种称得上恶劣的性格。 “你误会了,池钥我不是在威胁你,我不会威胁你。”这不是威胁,只是他给池钥的一种选择。 同时韩盛还抛出了一个事。 “你为罗秀做这些,她知道吗?” 池钥眼瞳缩紧,他几乎是咬着牙警告韩盛:“这个事你不准告诉她。” “好,那晚上见。”韩盛那边挂断电话。 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池钥好半天才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走到阳台外,窗户外蓝天白云,明明阳关温暖,但找到池钥身上时,他却觉得周身有点发冷。 功课是做不下去了,池钥走出宿舍,在校园的人工湖旁边找了个长椅坐下。 要问池钥后不后悔接近刘杨,然后怂恿刘杨去对付方伟,这个事池钥不后悔。 至于说后悔的事,大概就是见到韩盛。 明明他们不该认识才对。 时间似乎过得相当快,很快天色就黑了。 池钥在回宿舍的路上接了个电话。 不是韩盛打来的,而是韩盛的司机。 司机说他已经在学校外,受韩盛的吩咐过来接池钥。 这个效率是真的高。 池钥于是没回宿舍,转过身朝校门方向走去。 汽车停在老地方,很容易就找到。 池钥走了过去。 坐进车里池钥一言不发。 汽车引擎发动,太阳正在缓缓西沉,池钥只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压着,同时那种全身被桎梏束缚的感觉令池钥相当不舒服。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韩盛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同意。 池钥把手机录音给调出来,准备到时候录个音。 池钥转头看向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模糊的影子,他看到里面的那个他嘴角扬起抹冷笑。 汽车越开似乎越偏僻,周围高楼大厦越来越少,池钥拧起眉头,神色里都是戒备。 不过他仍旧没有出声,例如询问司机这是准备去哪里。 很快汽车停在了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楼前面。 司机下车给池钥打开车门,池钥走下车。 司机在前面领路,把池钥领到小洋楼的正门前。 摁响门里,等了片刻,屋里有人出来开门。 看到出现的人是韩盛后,池钥略微抬起下颚,无论是神态还是表情,都在表达着一种抵触和拒绝。 韩盛却是将目光移到司机那里,司机微点头,随后转身开车离开。 司机一走,就剩下池钥和韩盛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夜里气温渐渐降低,池钥穿的不薄,却在一阵冷风里缩了缩脖子。 “到屋里谈。”韩盛示意池钥进屋。 虽说自己不是女生,但直接到一个对自己有企图的人家里去,池钥还是瞬间感到一种危机感。 韩盛知道池钥在戒备什么,他向池钥解释:“我不是同性恋。” 这句话让池钥脸色微变。 “我确实对你有些想法,不过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到你。” 韩盛一番话说得似乎情真意切。 但他在池钥这里好感度早降得很低,池钥眼底的冷意没有丝毫退散。 甚至觉得韩盛这是在欲盖弥彰。 哄骗人也不是这么个哄骗法。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池钥对上韩盛的视线,他忽然耳朵微微泛红。 他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以韩盛的身份想要什么人得不到,会真的看上他? 池钥似乎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他怎么会觉得韩盛是看上他,想要和他发生点特别关系。 池钥心头十足的震惊。 想到这个后,池钥再去看韩盛的眼睛,对方似乎看透了池钥内心的想法。 池钥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脸红。 他朝韩盛走过去,走进屋里。 走到客厅,韩盛让池钥坐沙发上。 接着韩盛将茶几上一份病历递给了池钥。 韩盛深堪怎么去攻破一个人的内心,这些年的演戏生涯让他不仅演戏快速提升,对人形的掌控也可以说非常娴熟。 这个发展在池钥预料之外,他顺手接过了韩盛递过来的一叠纸张。 在仔细看清纸张上写着什么后,池钥先是无法相信,他抬头向韩盛看过去。 韩盛则同池钥说:“慢慢看。” 说罢韩盛拿了个干净杯子接了杯水,他走回来将水杯放到池钥面前。 那是一叠病历,不是一份。 还是每一份都在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韩盛有重度失眠症。 失眠症的同时还伴有不同程度的头疼。 这些病症导致了韩盛情绪的暴躁易怒。 基本都是相同的内容,前面的几份池钥仔细看后,后面都是看个大概。 看完后池钥表情有所变化,因为他看到了病历上面的时间,时间跨度有七八年之久,也就是说这七八年来韩盛都在被重度失眠给折磨着。 眼前的人是一名患失眠症的病人,下意识的,池钥那份抵触心就淡了些。 要是他失眠这么久,恐怕这会早就快疯了。 而韩盛还能维持着比较正常的状态,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只是池钥思绪转回来,韩盛拿他的病历给他看是什么意思。 池钥心里想什么,基本都表露在脸上。 所以就算他没有说话,韩盛也知道池钥在疑惑着什么。 韩盛走了过来,因为池钥对这些给他的病历非常的困惑,不知道韩盛什么意图。 他本来还以为韩盛会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没想到到了屋里韩盛却不是最先说话,而是给他一叠病历。 由于心里太过困惑,导致韩盛走到池钥面前,两人间的距离非常近,池钥没有立刻后退。 “很奇怪我为什么那这些给你看?”韩盛身高比池钥高半个多头。 走到池钥面前,他微微低垂下眼帘,看着咫尺间青年白净清隽的脸庞。 似乎这张脸越看越吸引人。 不过正如韩盛之前的想法一样,他对池钥的喜欢,更多是一个钟身体上的。 或者该说是他的身体需要池钥。 面对韩盛的发问,池钥微微点头。 韩盛嘴角扬起抹极小的弧度,让人怀疑那是否能够被称为一抹笑。 池钥是坐着的,而韩盛是站着的,韩盛的身体宽阔,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峦,立在池钥眼前,给池钥一种沉甸甸的压迫力。 但池钥神色里仍旧不卑不亢,他并没有任何所图,他也不是韩盛的粉丝,所以对于韩盛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有所畏惧,或者因为过分尊敬对韩盛就态度所有不同。 “我失眠很多年了,网络上经常报道我脾气不好伤人的事,那些事是真的。” 韩盛拉开了话匣子,似乎准备慢慢说。 黑夜正在窗户外徐徐弥漫,池钥是想让韩盛快点说明意图。 但男人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池钥催促的念头自己就消散了下去。 池钥坐在沙发上的背景挺直,他略微仰头看着忽然间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安眠药吃了不顶用,我也到国外做过检查,没检查出什么病因,花了段时间做针对性的治疗,结果你肯定能猜到,没有效果。” “心理医生同样也找过,靠催眠倒是能面前入睡,可离开了医生那里,回来后失眠症仍旧存在。” “神经科同样去过,能够想的法子都想了,全都没有效果。” 韩盛说道这里,笑了笑,这抹笑就真实了,他视线锐利,盯着池钥。 见池钥在他这一番话之后好像更加不解了,韩盛眉目里似乎染上了温和。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 这次池钥出声回复了:“是。” “因为……”韩盛突然卖了个关子。 这个关子持续时间没有太长,在池钥望向他的黑曜石般清透明亮的眼睛里,韩盛告诉了池钥原因。 “你能够让我入睡。” 池钥呆住,在韩盛具有压迫力的注视下,池钥眼瞳缩紧,他听得懂每个字的意思,但合起来要表达的东西,池钥就不懂了。 什么叫他能够使韩盛入睡,难道他是失眠症特效药。 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荒唐。 看得出池钥可能猜到点事实,不过显然池钥不认为这是真的。 韩盛往前突然又走了一步,这一步直接把他和池钥间的距离给缩短为几厘米。 然后韩盛手臂一伸,将坐在沙发上的池钥给拉了起来。 如果说突然被人拽起来让池钥预料不到,那么接下来的事,则让池钥惊讶乃至震惊。 面前的男人毫无征兆就抱住了他,两人身体骤然靠近,中间距离直接缩短为零。 …… 池钥在愣怔片刻后,反应过来,反应后的第一时间他抓着男人胳膊,准备把人给推开。 以为会花不小力气,结果轻轻一推韩盛就放手了。 池钥盯着面前的人,全身充满戒备。 “韩盛,你到底什么意思?”池钥一双眼里顿时就充满了怒气。 韩盛却一副好像他什么都没做的表情。 他经过池钥身旁,池钥警惕地往右边撤了好几步,拉开同韩盛间的距离。 然后换成韩盛坐在了沙发上。 “抱歉,我无意要冒犯你,只是想用行动向你说明一个事。” 池钥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刚还对韩盛有那么点怜悯心,因为对方这么多年都在遭受失眠症的困扰,结果转眼男人好像就利用他的怜悯心,居然过来搂他了。 池钥脸色极度的不好看。 “那我再解释一下,你的身体能够治疗我的失眠症,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睡着,头疼的情况也会得到缓解。” 和韩盛预料得差不多,他这话一出,池钥全然不信,甚至眼神里在表露着一个想法“你在说什么,我不会相信”。 就是韩盛自己,也觉得这个事挺难说服人的,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韩盛周身凌冽慑人的气势在顷刻间就快速变化,同时他眉宇间露出疲态来。 这里有演戏的成分,但多年来不能睡好觉,也确实折磨着韩盛。 韩盛基本不会在第二人面前露出这种可以说是脆弱的一面,只有池钥,因为池钥的特殊性。 池钥觉得韩盛今晚可能人不太对劲,先是和他说,他的身体能够治疗他的失眠症,现在又说让他帮他。 怎么帮? 池钥一脸的冷漠,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过来,听韩盛说这些笑话。 心里虽然这么想,池钥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去。 因为随后韩盛就露出了池钥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包括银幕上也没有。 这个娱乐圈当红的实力派演员,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他背脊没有往日的挺拔,而是微微躬着,眉头深锁,神态里都是疲倦。 仔细看的话,是可以看出他眼眶下的黑眼圈。 池钥不是绝对心肠冷硬的人,看到韩盛的这一面,心中的恻隐之心再次浮了出来。 他想韩盛肯定不会在别人面前这样。 就只是在他面前,毫无缘由的,池钥当时有这个念头。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觉得我说的这些很可笑?”韩盛抬头,他笑容忽然怎么看怎么有点悲伤。 池钥为这个念头给震了下,等他再对上韩盛的眼睛时,那股悲伤没有了。 显然是他看错了。 “是有点。”这话可以说是故意说的。 但韩盛说的这些,池钥相信换成任何其他人,估计都会和他一样。 说不定有人直接掉头就走。 “我也觉得可笑,不过它是真的。”韩盛的表达听起来似乎苍白无力。 他深邃的眼瞳注视池钥,提出了一个要求:“两个小时可以吗?留在这里两个小时,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只希望你坐在我身边。” 池钥眼瞳微微睁大,他怀疑韩盛脑袋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他想建议韩盛去看精神科的医生,而不是找他这样一个一点医术都没有的人。 “韩盛,我觉得我帮不了。”池钥说道。 “两个小时而已,这两个小时之后,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改变意见,我以后不会再联系你。”韩盛给出了他的诱饵。 池钥迟疑了,就凭韩盛为他还有罗秀做的这些事,如果真的只是让他呆两个小时的话,他不应该这么冷漠。 “真的就两个小时?”池钥担心韩盛会反悔。 这句话就足够证明池钥在动摇了。 “是。”韩盛拿过放茶几上的手机,定好两个小时的时间。 韩盛还把是给池钥看了眼。 池钥视线在时间和韩盛脸上来回移了两圈,他觉得这一起的发展挺奇特的。 或者说他遇到韩盛,就是件奇特的事。 韩盛往旁边移动点位置,然后他背脊往后靠,靠在了沙发背上。 “你坐我身边就行,不用做其他的,如果想看电视,记得戴上耳机。”韩盛怕池钥这样坐着无聊,给了个小建议。 不用他提池钥也会那么做。 两人间隔了点距离,身边坐了个人,池钥转过头去看男人时,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 韩盛就那么靠坐着,闭眼睡了过去。 难道这人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看到只要他坐在他身边他就可以睡着吗? 韩盛是演员,很容易演的吧。 而且对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只是闭上眼,池钥觉得自己也许根本分不清楚。 自己可能也脑袋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答应韩盛这样的要求。 池钥摇头笑了笑,没有出声,他拿着手机,在找部电影出来看之前,池钥打开网页,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一个问题“怎么看出失眠症的人入睡了”。 这个问题好像挺奇怪的,池钥还是摁下搜索键。 出来的一系列答案都和问题有出入,池钥翻看了片刻就退了出来。 他尽量让自己动作弧度显得小一下,以不影响到旁边的韩盛。 男人闭着眼,眉宇间舒展着。 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放松,如果单是这样看的话,看不出韩盛被失眠症给困扰着,池钥沉目想了想,翻看韩盛过往的一些视频和照片。 花了会时间找到有韩盛的视频,里面韩盛在片场拍了戏后靠在椅子上休息,然后视频里的韩盛眉头始终都微微拧着,显然休息地不好。 哪怕隔着手机屏幕,池钥都能感觉到韩盛状态的不好。 反观现在,坐在他左手边的人,男人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样。 睡着了? 池钥愣住,然后他一双眼凝视着韩盛,就一会时间韩盛好像真的睡着了。 不会吧,是在装睡吧。 想要去验证这个事实,但池钥又不知道怎么验证。 可以说池钥是自己往坑里跳的。 两个小时而已,一会就过去了。 看部电影的时间。 池钥戴上耳机,找了部国产的评分较高的电影。 等电影开播,视频里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后,池钥似乎反应过来,这人此时就在他身边,靠着沙发熟睡着。 男人的呼吸浅浅的,隐约可以听到。 池钥按了暂停键,他回头去看韩盛。 对方闭上了眼,那股冷冽威慑感减少了许多,光是看这张脸的话,典型的东方面孔,眉骨硬朗,脸部线条凌厉,薄唇抿着,整张脸棱角分明。 韩海的杂志硬照非常好看,他的五官极其立体。 看着看着池钥想到一个事。 好像这么些年没看到什么关于韩盛绯闻的事,似乎绯闻和韩盛绝缘似的。 他身边男的女的都没出现过。 在看韩盛这个房间,空荡荡的,虽然房间装修豪华,但相当的空寂,坐在里面只觉得有凉风往身上吹。 韩盛一个人抓在这里,池钥竟然在想男人会不会觉得空寂。 及时打住这个念头,池钥收回视线继续看视频。 知道是韩盛演的,池钥没有换其他的,继续看下去。 时间在悄无声息里快速飞过,视频两个多小时,池钥后面直接看入神了。 加之他戴着耳机,因此当两个小时时间到的时候,提醒音响起,池钥没有第一时间听到。 等铃声继续响动了一段时候后,池钥听到一点声音,他取下耳机,到点的铃声显得突兀。 池钥伸手拿过韩盛的手机,把响铃声给关了。 关了后他去看韩盛,出乎意料的,这么大的声音都没有把韩盛给吵醒。 韩盛仍旧闭眼睡着,仿佛许久没有深眠过的人一样,这一次像是终于能够入睡,所以沉静在睡梦中,没有睁眼醒来。 池钥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过了。 从学校出来那会六点多,现在快接近九点。 窗外的天色完全黑暗,这里离外面街区有段距离,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木,于是坐在屋里,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 听不到汽车鸣笛的声音。 整个世界像只剩他和韩盛了一样。 按理来说他该叫醒韩盛的,只是在看到男人那张沉静睡梦里的脸,池钥张开的嘴巴缓缓合了上去。 他或许不该这么残忍,让一个备受失眠症困扰的人从好不容易睡着的情况下醒过来。 时间不算晚,再等一会。 加上电影还有几十分钟才结束。 池钥接着看下去。 看电影的时间眨眼就过,仿佛只有几分钟似的,池钥取下耳机,把视频关了,将手机放在兜里,他觉得时间差不多,该叫醒韩盛了。 等池钥一侧眸,立马对上一双沉暗的眼,那双眼凝视着自己,那瞬间池钥呼吸一顿。 缓缓呼吸,池钥将心中那点颤动给克制住。 他和韩盛看着彼此,最开始竟然谁都没有说话。 你醒了? 几个字涌到池钥舌尖,只是在韩盛陡然慑人的注视下,池钥把话给呑了回去。 第15章 韩盛醒来后没有立刻去看手机,他估计可能两个小时已经过了。 至于为什么池钥没有选择叫醒他,而是继续看电影,韩盛没问缘由。 他看着池钥的眼睛,从短暂的相处里,韩盛大概能够了解池钥。 这人大概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韩盛打算调整一下计划。 这个结果他知道一定会如自己所愿,但步骤调整一番,也就是说需要再等等。 这点时间他能够等得起。 韩盛直接站起身,他一站起来,先前淡化一点的凌冽气息陡然扩大。 “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池钥同样站起身,他面露一些惊讶,怎么听韩盛这意思好像是放弃了。 他还以为…… 随后池钥表情微微变化。 韩盛瞧着池钥,眼瞳深处那种隐约压制着的情绪令池钥感到心悸。 “先别给答案,你再回去想想,两天后再告诉我。”韩盛从池钥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池钥的决定没有改变。 如果这个时候让池钥给答案,必然不会是韩盛想要的。 韩盛原本没打算走那一步,现在觉得还是走一走。 他得让池钥没有选择,或者说只有一个选择可以选。 池钥走出房间,汽车停在门外,他坐进汽车里。 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韩盛,男人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有种奇怪的脆弱感。 用力将这种赶去给驱散开,池钥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收回视线池钥缓缓呼出一口气。 汽车开出去较远,但仍旧能看到后面的房屋。 池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人还站在那里。 如同一尊雕塑,仿佛定了身一般。 心头突然有什么东西压着,让池钥一时间难以平静下来。 明明一个多月前还没有这些事。 换成以前,如果有人和池钥说他会遇到韩盛,他绝对不会相信。 可现实就是这么毫无征兆,给人许多的惊讶。 池钥一度觉得自己不会改变主意。 让他帮韩盛,他的身体对韩盛的失眠症有特别作用,只要他坐在韩盛身边,男人就能轻易入睡。 这个事实,池钥看到过了。 虽然他还存有一点疑惑。 但又觉得以韩盛的身份,不至于拿这样的事来欺骗他。 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骗的。 他这个人吗? 只要韩盛愿意,池钥相信多的是人愿意被他睡。 韩盛不可能,也不会看上他。 所以转来转去,就真的应该是韩盛说的那样。 不过让池钥就这样去帮韩盛,池钥还是不愿意。 因为他有种预感,一旦他点头了,他的生活或许会发生很大变化。 池钥不喜欢太多的变化,他更喜欢安定的较为稳定的生活。 韩盛不是普通人,他是明星,身边经常会有记者狗仔,要是哪天池钥被拍摄到了,然后被爆料出来,网络上的人通常不会去管事实真相如何,他们只在乎自己认为的真相。 网络暴力池钥不想承受。 池钥最初态度是坚定的。 两天时间,他不觉得就能让他有所改变。 直到这天中午,池钥去食堂吃饭时,家里给他来了个电话。 他父亲打来的,说有人提他们家还了银行几百万,所有的债款全部还清了。 池钥惊讶,询问对方是谁。 父亲说是一个叫姓韩的人,具体名字不知道,对方身份保密,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 这等同于上天在帮助他们。 几百万,每天的利息都足够一家人捉襟见肘。 那名帮助他们家的人,没有要求他们偿还利息,甚至于还款的年限都没有要求。 最开始池钥父亲非常震惊,但在了解过后,就只剩惊喜了。 本来已经决定好把家里最后一套住的房子给卖出去,但那套房子住了多年,早就有感情了。 有人帮他们之后,房子不用卖了,每天也同样不用那么辛苦。 池钥父亲丝毫没想过那个姓韩的和自己儿子有关系,他完全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父亲喜悦的声音透过电话池钥都能感知得到。 他那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边父亲在高兴地说着,发现儿子半天没回复,父亲停了下来,然后和池钥说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少做点兼职。 钱的事家里会想办法,让池钥好好工作。 池钥什么都没说,嗯了一声后又问了下他母亲的病情怎么样。 父亲表示已经稳定了下来,后续再好好调养,会恢复过来的。 通话结束后,池钥整个人还没缓过来。 他可能千算万算都绝对没有算到,韩盛会从他家里那边着手。 这就等同于抓住了池钥的一个软肋。 真卑鄙! 池钥冷笑着道。 然而同时池钥又无法不感激韩盛,将他们家从债台高筑中解救出来。 承了别人这么大的恩情,要是自己什么都不做,甚至再冷眼相对,那就是他真的冷心不知道感恩了。 池钥抓着阳台的栏杆,宿舍楼下道路上来往的学生,似乎每个人脸上都无忧无虑。 那一刻池钥羡慕着他们。 池钥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很大问题。 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觉得韩盛是在加害他。 可事实真的是吗? 明明不是。 如果真的是韩盛说的那样,他可以缓解韩盛的失眠症,明明他们是互相帮助才对。 韩盛帮了他们家,作为回报,他也该帮助韩盛而已。 只是陪一名失眠重症患者睡个觉而已。 而且如果是像上次那样,他就坐在韩盛身边,韩盛就能入睡,那么其实他这个回报,严格意义上来说比起韩盛为他家所做的,根本不值一提。 若是韩盛是他的朋友,甚至不需要韩盛付出什么,池钥会非常愿意帮助对方。 所以他在纠结和挣扎什么。 好像自己会失去什么东西似的。 明明他什么都不会失去。 像是一瞬间就彻底想明白过来,甚至池钥还能站在韩盛的角度上去思考这个问题。 当然这一切有个前提,就是他真的对韩盛的失眠症有治疗作用。 若是他失眠多年,还伴随有经常性的头疼。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人。 偶然出现了一个人,对方的存在可以一定程度的帮助自己入睡。 真有的话,池钥绝对会想各种方法接近那人,并且让对方能够陪自己。 在韩盛的位置上,他能等待这么久,到最近才提出来,池钥想如果是他的话,可能等不了这么久。 早就行动起来了。 池钥就这样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 不要等到明天,所谓的两天后。 池钥拿出电话就联系上韩盛。 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好像韩盛正在忙,没有立刻接电话。 挂了电话池钥盯着手机屏幕,几分钟过后,他发了条短信过去。 “好,我同意了,但需要有个时间期限。”不能没有时间限制。 这是池钥的要求。 发了信息后,池钥心中那块一直压着的石头像是一瞬间就没了。 弯着嘴唇,池钥也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发自内心松了一口气般的微笑。 整个事情,池钥没有向第二个人透露。 就算韩盛那里不提,池钥也决计不会和任何人说。 估计说给其他人听,肯定都不会有人相信。 他就坐韩盛身边,便能让韩盛入睡。 太神奇的事了。 池钥突然间有种,似乎他和韩盛的相遇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推动一般。 快到晚上的时候韩盛忙完打电话给池钥。 他心中当然清楚池钥会这么快答应是因为什么事,他了解池钥,知道池钥不是那种别人帮了他却什么都不回报的人。 和他预料的一样,池钥同意了。 比较意外的是,池钥会这么干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没有问责他拿他家里来逼迫他。 既然池钥都这么干脆,韩盛于是同池钥说:“晚上没课的话,你收拾一下,我过去接你。” 这句话里的意思就是让池钥今天晚上就住到韩盛那里。 池钥眼瞳没眨,瞳色深沉。 他脑袋里冒出一个词。 那个词让他感到好笑。 在某种程度上他算是被韩盛给‘包养’吧,对方出钱,他去陪韩盛。 只不过是另类意义上的包养。 池钥淡然嗯了一声,两人没在电话里多谈,具体怎么个陪法,需要当面再谈细节。 池钥从阳台回到房间里。 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就带了套睡衣,拿一个小袋子装着。 另外池钥还带了些课题,夜晚还是有那么长,总不能他就那么干坐着。 再说太早睡,他也睡不着。 池钥以为韩盛不会那么早过来,他还想去食堂吃过晚饭,然后还没等他走出宿舍,韩盛的电话打了过去。 对方等在校门外。 因为是周末,校外停了不少车。 池钥找了会,才看到站在车门边的司机。 快步走过去。 池钥身边也有些女生打扮得美丽妖娆,朝着和他大致相同的地方走。 路边一侧停了许多车。 池钥给人让了下路,其中有女生视线往他身上看。 池钥发现对方打量自己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在走过去拉开车门的时候,那名女生再次看向池钥。 这一次池钥看懂了女生眼里的意思。 坐到车里,池钥眉头微拧。 感知到旁边投过来的视线,池钥转眸盯过去。 他表情淡淡的,隐约透露点不怎么高兴。 韩盛不知道池钥刚刚经历了什么,他以为是池钥心里不大愿意,却被迫不得不坐在这辆车里。 于是他就没有立刻出声说话。 司机沉默无声地发动汽车,汽车开出去,融入到一旁的车水马龙。 没过多久,韩盛觉得身旁人的气息似乎有所变化,他看了池钥一眼,就看到池钥靠在车门边,正面容宁静祥和地看着窗户外急速倒退的景色。 韩盛收回目光,心情没有来的舒畅。 大概是自己所图的,总算到了手里。 大概是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单是这个就足够让韩盛心情愉悦。 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韩盛在汽车停到一个红灯路口时询问池钥:“吃过晚饭了吗?” 池钥正专心看窗外景色,被人突然一问,他猛地回头。 “……还没有。” “喜欢吃什么?”韩盛比较喜欢池钥的眼睛,那双眼尤为干净,不染丝毫尘埃般。 “中餐吧。”池钥比较想吃饭。 而不是那些火锅什么的。 “去潮皇阁。”韩盛转头同司机命令道。 司机点头道了一声“是”。 这家店池钥不熟悉,听这名字就知道估计是他消费不起的。 池钥发现好像和韩盛见的这几次面,他身边都只有司机,没看到他的助理。 不知道对方工作时,或者说拍戏是什么样的。 池钥眼睛回到窗户外。 因为心态上的转变,在面对韩盛时,池钥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人抵触和戒备。 他直接将韩盛放在一个换重病的病人身上。 长期失眠头痛,一般人连续一周失眠,估计整个人都会变个样子。 像韩盛这样的,如果情况再得不到改善,指不定哪天就会突然猝死。 池钥思绪发散得太快,直接发散到韩盛会猝死这个上面。 韩盛的粉丝很多,知名度也非常大。 要是哪天他真出什么事,估计不只是娱乐圈,对外界同样会造成非常大的震动。 池钥稍微设想了一下,没敢往深里想就立刻止住了念头。 这样一个有演技有实力的演员,对演艺界来说是不可缺失的人才。 虽然和自己不算是朋友,但池钥想想还是不希望对方真的出事。 池钥已经开始会为韩盛的身体着想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我攻略。 汽车快速行驶,随后停在一家酒楼前。 韩盛没有下车,让池钥先下去,酒楼外人来人往,要是韩盛出去,立刻就会被人认识。 他倒不在意被人认出来,但若是和池钥一起,被人给拍摄下来,他不担心那些影响,不想池钥被牵扯进来。 于是他包厢地址给了池钥,示意池钥先上楼。 等池钥离开后,汽车往酒楼后面开。 夜色渐深,周围灯光并不是那么亮堂。 韩盛下车,一双大长腿,迈得极快,从行人身边经过时,对方只感觉到有阵冷风掠过,等抬头去看时,只来得及看清韩盛高大挺拔的背影。 在房间里没有等待地太久,韩盛推门进来。 点过菜后屋里沉寂下来。 沉寂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韩盛先开口:“时间暂定六个月。” 什么时间韩盛没说,但池钥知道。 六个月一百多天,池钥心想很快就会过去。 他没意见。 “要是六个月过后,你如果愿意的话,时间可以延长。”韩盛突然补充一句。 池钥眸光凌冽,延长是绝对不会。 “我有时候晚上有课,偶尔导师会布置课题,得熬夜做出来。”池钥表情平静地道。 “一周三到四天时间,期间如果我去了外地,那么就暂停。”他也不能让池钥跟着他去外地,虽然私心里韩盛是想这么做。 不过他还不想把网收得那么紧。 人已经到自己身边,他会让池钥后面改变主意。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 “好,还有我不希望这个事被其他任何人知道。” 不用池钥主动提,韩盛都会保密。 “当然,具体的规则我过几天会让人做一份文件出来,到时候你再看看。”韩盛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个事情,不是口头上彼此这样说一说就成了。 互相之间签订一个协议,对彼此都有保证。 这倒是池钥没想到的,他还觉得就靠道德来约束。 如果有协议当然再好不过。 池钥把这个当成是某种意义上的兼职,只是内容是陪人睡觉的兼职。 具体细节这天没有谈论的太多,吃过饭后池钥乘坐韩盛的车去了韩盛的家。 房屋里仍旧空旷,屋里似乎比外面要冷那么一点。 韩盛提前就买好了拖鞋,他将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示意池钥穿上。 看着韩盛把鞋放在他脚边,这一幕对池钥有些冲击力。 他抿着唇角没出声。 换过鞋子后,韩盛领池钥到楼上。 先是带池钥去了一间客房。 池钥没拿什么东西,就一个小的袋子,里面装着睡衣。 “你就住这间房。”韩盛站在门口,同池钥道。 池钥进到屋里,把手里提的袋子放在床尾,他转过身和门口的韩盛深凝的眼眸对视上。 在池钥较为困惑的眼睛里,韩盛和池钥说道:“你不用一整夜都陪着我,只需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坐在身边待一会,等我睡着后,你就可以回这边单独睡。” 要是你一直不睡呢?池钥想问这个问题。 不过他没问出来。 但那双眼睛如同会说话般,表露出他心里的想法。 “放心,只要有你在,我很快就能睡着。”韩盛情绪不错地说道。 “在这个屋子里你想做什么都随意,客厅里的水果也随便吃,我还有点事要做,大概到十一点左右。” 韩盛无论神情还是语气,都似乎没有先前的那种生人勿进的冷漠,变得相对平和。 池钥站在屋里,略微点头后看着韩盛走出去。 韩盛离开的时候还顺手把门给池钥带上了。 房门一关上,池钥平静的神色出现一点波动。 都已经来了这里,再想其他的没有意义。 房间里有个小的书桌,池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除了睡衣还带了点书,打开书池钥看了起来。 看书的时间流速飞快,似乎没多会池钥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起身的同时拿过手机看了眼,还没有到十一点。 九点半左右。 这会韩盛就困了? 怀着好奇,池钥走过去开门。 房门他没有反锁,然而屋外的韩盛却没有直接推开门走进来,哪怕这个房子就是他的。 池钥拉开门,看到韩盛站在门外,同时他手里还端着一杯泛着热气的开水。 “给。”韩盛将水杯递给池钥。 接过杯子,池钥以为韩盛有话和他说,谁知道韩盛就真的只是过来给他送水的。 门重新关上,池钥盯着门看了一会,端起水杯他喝了一口。 水温刚刚合适。 这种相处很奇怪,明明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却好像认识了许久似的。 池钥摇头笑笑。 经过这哥小插曲,池钥没继续看书了,他拿着睡衣去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睡衣时间仍旧没到十一点,池钥靠坐在床头,刘杨给他发来一条短信。 刘杨家里算是小康生活,经常有时间就到各地去旅游。 这两天去了外地,在当地看到一些特产,偶尔会发信息过来问池钥喜欢什么,他好顺路带回来。 被刘杨一酒瓶砸破脑袋的方伟从医院出来了,报了警,但酒吧监控临时出了故障,什么都没拍摄到,于是这个袭击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关键是方伟得罪的人不少,给人戴绿帽的事不只是刘杨这里,还有其他一些。 所以要想找敲他的人,不说大海捞针,但总归不是那么容易。 也就是这一酒瓶,方伟除了摸摸忍受之外,别无他法了。 那事让刘杨直接将池钥当成了交心的好友,刘杨这人属于那种对人热情的。 本来池钥只是打算利用刘杨,这么一来二去,深入了解后,逐渐成为了朋友。 特产什么的池钥不是很在意,让刘杨随意,不带也没关系。 他开玩笑和刘杨说:“我也不是你女朋友,你给我这些,送再多都没用。” 刘杨顺着池钥的话往下:“但你是我男朋友啊!” 刘杨还不知道池钥是同性恋的事,看到刘杨的玩笑话,池钥有一会才回复。 两人没有聊太久,因为池钥房间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和刘杨道了个别说自己有事要忙,池钥拿上耳机走向房门方向。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门打开后池钥走了出去。 他跟在韩盛身后,两人先后进了韩盛的卧室。 韩盛的卧室整个色泽偏暗,一进去池钥就感到一种压抑。 窗户是打开的,但风好像吹不进来。 门池钥没有关,他站地离房门不远。 “你先坐,我去洗个澡。”说完韩盛就去了浴室。 他手上没有拿睡衣,池钥当即冒出一个念头,不会一会韩盛倮着出来吧,想想池钥又笑了。 估计睡衣或者浴袍在浴室里。 池钥朝床头走去,盯着床头犹豫了一会时间,池钥掀开被子坐上去。 他背靠着床头,房间里一股让人似乎呼吸不畅的气息。 这是韩盛的卧室,池钥有一种闯入别人领地空间的被排斥感。 缓缓呼出一口气,浴室方向传来水流声,进去的人开始洗起了澡。 池钥戴上耳机看视频。 那股被排斥感随之淡化了不少。 韩盛出来时步伐下意识放得较轻,一推开门看到自己床上靠坐一个人。 这是他这张床上第一次有第二个人。 就那么站在浴室门口,韩盛盯着床边低眸专注看视频的池钥看了数分钟。 屋子里瞬间就多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这股气息让韩盛感到心口似有温柔的水流涌淌过。 以前韩盛从来没想过,会存在这么一个人,仿佛是上天专门为他设置的一样。 这人的存在带给他无比的安宁。 困扰他多年的失眠症,只要青年在他身边,就自动得到缓和。 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有池钥身体的这种特别魔力。 比安眠药的药效还要好。 韩盛走了过去。 池钥余光里注意到有抹身影靠近,他眼眸抬起来并且看过去。 韩盛走到床的另一边,这一个场景,要是换成其他人,接下来必定是会发生某种事。 有那么一刻,池钥心口微微一紧,拿着手机的手指也收紧了。 他脸上保持着镇定和不动声色。 不过微微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一点他内心的情绪。 另外一边韩盛坐到了床边。 宽阔的床铺因为韩盛的坐下,微微摇晃了一下。 池钥直接把手机给放下来,他看向韩盛。 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候表情什么样子,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有着不安和一点慌乱。 整个人就突然显示出一种柔弱来,这种柔弱看似无力却非常能触动旁人。 至少韩盛看到后,有那么一秒竟然想把池钥给拉到怀里,让他不需要不安。 只是随后韩盛意识到,他就是让池钥不安的存在。 韩盛掀开被子一角,床很大,以往韩盛都睡在中间,这天他睡在角落边,甚至是非常靠边,稍微翻一下身,也许都会掉下去那种。 韩盛不想池钥害怕他,所以他什么都没多说。 睡下去之前他和池钥淡声说:“一会我睡着后,记得离开时帮我关下灯和门。” 然后他在池钥透亮的视线里躺了下去。 闭上眼没有过太久,韩盛就睡了过去。 呼吸声沉稳。 眉宇间拧起的痕迹也随着沉睡逐渐舒展开。 池钥小心翼翼从床上下去,一直坐着姿势没变过,因为怕稍微一动就惊醒韩盛。 甚至池钥走的时候还想把拖鞋给拿下来,换光脚踩地上。 鞋子最后没脱,池钥走到门边往床上看过去,被窝里的人睡得很熟,让池钥产生点怀疑,是不是韩盛根本没有失眠症。 关了灯随后拉上门。 回到客房,房间里的灯先前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关,池钥径直走到床边。 在闭眼之前池钥忽然在思考,会不会一会韩盛又醒过来,像之前在客厅沙发那里一样。 不过那个时候和他没关系了。 他已经陪过韩盛了,这是他能接受的底线,要是让他直接和韩盛躺一张床上,池钥觉得到时候可能失眠的就会是自己了。 关了灯池钥把被子拉到身上,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池钥这天夜里一夜无梦。 第二天池钥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 睁开眼看到陌生的房间,脑袋一时间卡壳,坐起身缓了会他记起来这里是哪里。 换过睡衣,池钥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准备装进袋子的时候池钥停了一下。 只是把书给放进袋子里,睡衣就没有了,直接叠放在床头。 似乎事情比池钥以为的还要简单,如果以后都是这样的话,那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推开门池钥走出去。 刚好碰到从书房出来的韩盛,看韩盛一身衣冠整齐,而且那神色,分明就是醒来很久了。 池钥没问韩盛什么时候醒的,担心会听到对方口中说他没睡多久,半夜醒来就再也没睡。 “起来了?”韩盛早起问候。 阳光从走廊一边的窗户洒进来,韩盛站在阳光下,那一刻整个人身上笼了层光。 池钥看着阳光里的韩盛,他听到了加快跳动的一点心跳声。 “我想先回学校了。”池钥眸色显得浅淡。 他喜欢男的,而韩盛无论外形还是气质,都相当的吸引人。 抛开一些其他因素,韩盛这样的,对池钥有吸引力。是肉,体上的那种吸引。 池钥身体健康,心理也健康,没有任何不适。 关于自己会对韩盛身体有想法,池钥不觉得自己这是有问题。 反而在他看来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只是池钥又清楚,韩盛和他不同。 韩盛不是同性恋。 “吃过早饭再走。”韩盛没有阻止,不过让池钥先吃早饭。 池钥有些惊讶,他下意识以为韩盛做了早饭。 “不是我,请来的阿姨做。”韩盛解释。 池钥感到耳朵有点发热。 从楼上下去,餐桌那里已经摆放上了早饭。 围着围裙的阿姨端着碗筷出来。 早饭都做的相对清淡,但样式却不少。 怎么看都不只他们两个人的分量。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让阿姨都做了些。” 韩盛在池钥坐下后,说了一句。 池钥目光扫过半桌的早餐,被人这样细心地照顾着,池钥反而非常不习惯。 “我不挑食,早饭只要不是太油腻就好。”过于油腻的池钥就吃不太下了。 韩盛点点头,他转向做饭的阿姨,让阿姨以后就做两个人的量。 安静吃过早餐后,池钥先坐车离开。 在他离开的时候,韩盛的助理开车过来,那时池钥还在吃饭。 助理就等在一旁。 助理显然对于池钥的存在很好奇,视线不时往池钥那里落。 池钥去看韩盛,不知道这人会怎么对助理介绍他。 但吃完饭后,韩盛没有理会助理,而是亲自将池钥送到门口,在看到池钥坐进车里后,韩盛才回身进屋。 池钥从侧方镜往后面看,房门已经关上,不知道为什么,池钥心里像是有点失落。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工具人。 一个可以帮助韩盛入睡的工具人。 池钥摇摇头,把那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给甩出去。 有专门的车接送,杜宇池钥来说,只是换个地方而已。 对于他的学习和生活,好像没有多少影响。 最起码开始那一段时间都是。 韩盛作为一线明星,经常会外出工作。 一个月里待在蓉城的时间可能不到一半。 池钥在连着四天去过韩盛那里后,这天在池钥早晨吃过早饭离开时,韩盛同池钥说他要离开大概一周时间。 这一周里,自然的,池钥就不用过来的。 池钥什么都没说,能够睡在自己宿舍肯定比住在韩盛家要自在得多。 心中开心,脸上池钥控制着没表露出来。 后面这一周时间,池钥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韩盛。 作为一个合格的工具人,池钥明白自己什么角色和职责。 他没联系韩盛,韩盛则是因为忙,同样没有和池钥联系过。 不过韩盛虽然没给池钥打过电话,但每天夜里都会想到池钥。 刚过了几天能够入睡的夜晚,转眼离开,没有池钥的陪伴之下,显然韩盛的失眠症重新回来。 甚至情况好像更加严重了一些。 别说睡意了,一闭上眼睛心情就燥郁烦闷。 韩盛夜里喝醉,喝多了醉了,睡过去。 就是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 酒这东西喝多了始终不好,他身体本来就被失眠给困扰得厉害,韩盛还是放弃了依靠酒精来入睡。 几天的工作计划,韩盛为了能够早一点回去,或许该说是能够早点有个好的睡眠,将工作给尽可能的压缩。 他娱乐圈地位毕竟在这里放着,能够提前结束,合作方当然没意见。 都配合着韩盛。 很快工作结束,韩盛返回蓉城。 因为是提前结束工作,韩盛回去时没有时间联系池钥。 池钥身边朋友不多,韩盛直接让接机的司机将车子开到池钥学校外。 到了学校外,韩盛这才给池钥打过去电话。 不算意外,电话打通了没有人接听。 这个时间点,也许池钥在上课,晚上也会有课。 因此韩盛转而给池钥发短信。 离深夜还有点距离,韩盛就坐在车里闭眼假寐。 前面司机将车开到一边人少的位置停下,然后司机下了车。 司机有点烟瘾,不过基本不会在韩盛面前抽烟,他在一个垃圾桶旁边重抽了支烟,抽过后又嚼了块口香糖。 在路边站了好一会,不远处汽车那里仍旧悄无声息。 司机仰头朝校门口方向看,进进出出许多年轻面孔,然而没有熟悉的那一张。 返回车里,司机安静坐着。 他是没多少睡意,就这么一直同韩盛等着。 等了可能有一个多小时,韩盛睁开眼。 拿过手机,韩盛看了下,没有回复。 难道又把自己拉黑了? 韩盛这样想过,不过既然能够打通就说明没有。 韩盛盯着发出去的信息,转而又打了次池钥的电话。 这一次对面提示池钥的手机已经关机。 这就不能不让韩盛多想了。 下意识就觉得池钥这是在躲他,韩盛眼瞳黑沉得不见底。 “不用等了,回去。”韩盛眸光沉甸,声音更是异常冷硬。 司机看向内镜,在看到韩盛沉暗异常的眼眸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敢问什么情况,他只是司机,清楚自己的工作职责,不该问的别问。 汽车里安静,只有引擎的声音。 车窗打开,有风吹进来,然而司机仍旧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韩盛抬眸看向前方玻璃窗,一双眼底惊涛翻滚。 此时正和刘阳在酒吧里的池钥不知道韩盛提前回来了。 出门的时候忘记给手机充电了,但他料定不会有什么人给他打电话,大晚上的,就算给他打,估计也不是什么急事。 因此手机没电关机,池钥看到了,却没有多在意。 这天刘杨生日,先是叫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去吃了顿火锅,这里面自然有池钥,吃过后就约着来了酒吧。 这家酒吧就是当初刘杨那酒瓶给方伟脑袋开瓢的那家。 现在监控修好了,不过那件事连警方都没调查出任何线索,所以刘杨这里是丝毫不畏惧的。 刘杨那些朋友和池钥交情一般,不过大家年龄都差不多,聊起来天来没什么距离。 几个朋友喝了会酒就去舞池跳舞了,也可以说是去猎艳,刘杨和池钥坐在卡桌旁边。 酒吧里的酒都是小瓶装,桌子上没一会就摆放了多个空瓶。 池钥对酒喜好程度一般,刘杨喝了两三瓶,他一瓶都还没喝完。 刘杨右手搭在池钥左肩上,池钥侧眸看着灯红酒绿下身体晃动的年轻男女,他是不常来这种娱乐场所,钱少是一回事,里面音乐声咚咚咚地,对于池钥这种不经常听的人而言,最开始还真和噪音差不多。 后来喝了点酒,酒精作用下,声音就显得没那么让人烦躁了。 不过就是渐渐的,池钥有点犯困。 他打了个哈欠。 耳边的头发突然被人扯了一下,池钥转头过去,看见刘杨正拿手指玩他的头发。 池钥身体往旁边侧了侧,避开刘杨的手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杨好像喜欢扯他的头发。 池钥想哪天得和刘杨明确说一下,他可不太喜欢被人扯头发。 “困了?”刘杨看到池钥打哈欠了,音乐声震耳欲聋,因此刘杨嘴巴几乎贴着池钥的耳朵,对池钥说话。 细微的热气扑到耳朵上,池钥眉头微微拧起,眼底浮出点不悦。 “你该多出来玩玩,别一天到晚闷在宿舍或者图书馆。”刘杨仿佛一个过来人一样在规劝池钥。 池钥斜了刘杨一样,嘴角扬了点弧度。 “哎那边,往那边看,那里有几个女生一直在我们,要不要过去认识一下?”刘杨笑得别有深意。 池钥顺着刘杨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能看到几个年轻女生,都穿着相当的时尚潮流。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池钥笑着说。 “真的不去?有时候也给生活增加一点色彩啊!”刘杨话里有话。 “你去增加!”池钥不受刘杨的催促。 刘杨手掌用力拍拍池钥的肩膀,他走下凳子,没有继续再劝池钥,牛和喝水他也不能强摁着。 再说以池钥这个颜值,只要池钥想,有的是人愿意凑过来。 反而池钥不跟着也好,免得一会美女们都盯着池钥看,把他给忽略了。 刘杨是酒吧的常客,搭讪更是有一手,没几分钟时间,就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了。 池钥这边看着,却丝毫不会羡慕,因为他喜欢的类型就和刘杨完全不一样。 池钥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 看这情形估计刘杨今晚是不会那么快回学校了,池钥扫了圈周围沉浸在音乐声里面的红男绿女,突然就有种想立刻离开的念头。 只是刘杨生日,自己就这么走了,未免不礼貌,池钥于是坐在桌子边。 好在那边刘杨没有真的把池钥给忘记,和女生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回来。 刘杨让池钥也换到女生们那边,池钥干脆找借口说自己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 “你还真不懂得享受。”刘杨佯做生气道。 池钥耸肩:“我哪像你这种夜猫子,一到晚上就容易犯困。” 说着池钥又打了个哈欠。 看池钥确实困了,一双眼睛都能看出来困意,刘杨没坚持。 “那小心点。”刘杨关心道。 “现在漂亮的男生出门在外也不太安全。” 刘杨一脸的笑意。 被人用漂亮的形容来形容,池钥沉了沉目,他推了刘杨一把。 “你也是,小心肾虚。”池钥不是不会怼人,只是很少而已。 刘杨顺势往池钥身下看,然后对比两人的某个地方。 “这个你就不用替你杨哥担心了,肾虚是不可能的,你才是,小心憋出病来。” 池钥勾着唇冷笑出声:“谢谢关心。” 大家是朋友,所以都知道对方在开玩笑。 从酒吧出来后,池钥没有打车,而是去地铁站乘坐地铁。 坐了趟地铁公交已经收车,公交站台离学校不远,池钥扫了辆单车,骑单车回学校。 到了宿舍第一时间给手机充上电。 拿着睡衣池钥去了洗手间,每个宿舍都装置有热水器,不是像高中那样,还得去楼下澡堂洗澡。 洗澡的时候顺便把头发给一并洗了。 拿毛巾擦着头发,池钥坐到书桌前面。 手机充了些电,池钥开机。 刚一开启,几条信息冒出来。 有提醒他手机快欠费的,还有一条,来自韩盛的。 在打开信息之前,池钥点开未接来电看了下。 同时是韩盛给他打来的。 电话打过来时,池钥在酒吧里,完全没有听到。 至于短信,时间则更要早一点,那会他正和刘杨他们吃火锅。 皱眉盯着短信,内容是韩盛到了学校外面,等池钥出去。 可池钥没看到短信。 短信和电话之间间隔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韩盛在校门口可能等了他一个多小时。 池钥咬着嘴唇,之前还在想自己得做个合格的工具人,转头就把雇主给放了鸽子。 现在打回去会怎么样? 池钥拿着电话犹豫起来。 他估计韩盛那里说不定会误会他故意不接电话。 池钥手指悬在拨号键上面,思前想后,池钥没有把电话拨出去。 但接下来他立刻起身换衣服,头发也胡乱擦了下,没有完全擦干净。 拿上钥匙手机,电量充了有三分之一,差不多够用了。 快速离开宿舍,池钥更是疾步走向校门外。 为了不耽搁太多时间,池钥叫了个快车,坐进快车里,地址是韩盛的家。 过去的路上运气比较好,没遇到什么红灯,可以说都畅通无阻。 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就开到了韩盛所在的小区外。 汽车不能进去,于是停在门口。 从车里下来,往入口走的时候,池钥被铁门拦了下来。 他没有门禁卡进不去。 在门卫那里做登记,被问到是要去哪里时,池钥刚说了一点韩盛家的住址后他突然止了声音。 门卫肯定知道韩盛住在这里,如果他直接说是去找韩盛的,这个时间点,深夜了,他还独自一个人,池钥转过身离开了入口。 走到旁边一棵树底下站着,池钥拿出电话给韩盛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没有立即出声,导致池钥还以为自己没打通。 看到时间在走,池钥知道对面有人。 “我在小区外,没有门禁卡进不去。” “等会。” 那边总算有了声音,只是隔着话筒池钥都仿佛能听到对方心情的不悦。 “对不起,我朋友生日,我陪他过生,电话忘了充电。” 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太对,池钥不推脱,诚恳向韩盛道歉。 “没事,你在外面等会,我让人过去接你。”韩盛声音依旧冰冷。 拿着电话的手臂落了下去,池钥手指紧紧握着电话。 一阵冷风吹来,池钥打了个寒颤。 他刚好站在了风口。 没有等得太久,五六分钟时间,有人从入口走了出来。 一张不是特别熟悉的面孔,那人走出来找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和池钥。 然后他小跑着过来。 “你好,韩哥让我过来接你。”来的人是韩盛的助理,这人先前和池钥见过一面。 池钥有些歉意:“麻烦你了。” “不麻烦,走吧,我带你进去。”助理相貌和善,长了张不显年龄的娃娃脸。 池钥跟在助理身后,经过门卫的时候,门卫朝他们看了过来。 之前都是坐车进去的,今天则走进去。 坐车时没怎么发现,走的时候池钥感觉韩盛的房子距离大门有点距离。 助理把池钥带到门口,就没有继续了。 他同池钥礼貌道了声再见,转过身很快消失在深夜里。 房门关着,从一些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池钥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似乎感到点不安。 走上前池钥摁响门铃。 等了片刻,屋里的人过来开门。 看着站在屋里的韩盛,池钥第一句话就是说的对不起。 面对池钥的道歉,韩盛一言不发。 池钥在电话里解释过不接电话的原因,韩盛相信池钥说的是真的,没有对他撒谎。 但他特意提前赶回来,还到池钥的学校门口去见池钥,结果等来的是联系不上池钥。 心头蹿起一股无名火。 知道这股怒火其实不应该,但韩盛就是心情相当不愉快。 他转过身往屋里走,似乎将池钥给无视了。 走进客厅里,池钥将门给关上,同时在玄关处把鞋给换了。 看着前面背过身往楼上走的男人,池钥突然生出了一种好像自己是渣男的感觉。 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好笑,池钥摇头无声笑了笑。 他跟着韩盛身后也走上楼梯,楼梯架空旋转的,两人步伐一样,中间隔了段距离。 上了二楼韩盛直接回的卧室,池钥跟在后面,来到韩盛的卧室门口。 这会时间差不多十一点过了,对于夜猫子们来说或许算早,不过往常这个时候池钥差不多是睡了的。 在门口没有停顿太久,往前走了两步,池钥似乎想起来什么,转过身去了一边的客房。 韩盛虽然没有回头看池钥,从脚步声里知道池钥突然转身离开了。 那一刻韩盛以为池钥是不准备陪他到睡着,压在心底的怒气疯狂涌动。 韩盛走到床头,看到上面放着的水杯,拿起杯子他手指越握越紧。 嘭一声炸响,陶瓷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杯子四分五裂,陶瓷片碎了一地。 杯子里还有水,水甚至溅到了韩盛裤腿上。 那时池钥在屋里换睡衣,突然听到响声他惊了跳,转过头往门口方向看。 他进来时没有把门关上,只是掩着,因此隔壁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心脏猛地一颤,快速换好衣服后池钥走过去,走去韩盛的卧室。 一推开门,看到地上摔碎的杯子,池钥一瞬间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缓缓抬起眼望着站在屋里的韩盛。 韩盛这个时候也转过身盯着池钥,那一刻池钥浑身僵硬,被野兽盯上的可怕感让他脊背发寒。 有瞬间池钥甚至在担心韩盛会不会伤害自己。 池钥下意识想往身后退,但随后他似乎从韩盛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那种情绪让池钥止住了后退的步伐。 克制中心中那点对韩盛的恐惧心理,池钥走了上去。 他顿下,身,开始捡地上的碎片。 房间里有垃圾桶,大的碎片池钥都捡了,小的需要拿扫帚来扫。 不过因为有水,池钥决定还是拿拖把先拖一下。 拖把池钥知道放在哪里,他转身出去。 在池钥清扫地面的时候,韩盛就那么沉寂无声地站着,一张脸阴暗到了极点,仿佛怒气随时要爆发出来。 只是到清扫完,池钥洗过手走到床边,韩盛始终克制着。 理智让他冷静下来,不能随意伤害别人。 池钥不知道怎么同这个状态下的韩盛交流,没有经验,也怕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再激怒到韩盛,索性就不出声。 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池钥从另外一边到床上。 这张床他坐了有些时间,不算是睡,之前的每次都是他坐着等韩盛睡着,然后再去客房。 韩盛入睡得很快,所以不会花太多时间。 这天虽然出了些状况,不过坐到床上后,池钥觉得应该和往常一样,不会有多少变化。 他将被子盖在身上,后背靠上床头。 身体窝在柔軟的床被里,已经是深夜,加上又来回奔波一趟,先前还在酒吧喝了些酒。 种种原因的中和下,池钥靠坐着没多久感到眼皮越来越沉。 那边韩盛雕塑一样站着,池钥觉得对方好像要一直这样站下去。 等了好一会不见韩盛有动静,池钥忍不住问了句:“你不会睡吗?” 这话说出来池钥都觉得相当有歧义,他拉了拉被子,视线里韩盛总算动了。 不过却是去浴室。 洗澡的话估计要一会时间,他先眯一会。 池钥眯着眯着身体就滑到了棉被里,他侧身躺着,看着浴室方向。 水流声淅淅沥沥的,仿佛催眠曲。 在水声的催眠下,池钥眼帘完全合上。 韩盛冲的冷水,没有用热水,直接洗了个冷水澡。 冷水从头浇到脚,将身体里翻腾的怒气给浇灭了一些。 这股怒气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韩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间控制不住。 甚至于他有种想要破坏的残忍念头。 冲过冷水澡后,韩盛穿着浴袍出去。 头发湿透,韩盛随手擦了两下。 走出浴室,床上的和以往不太一样的一幕让韩盛眼神越加深凝。 以往是靠坐在床头的池钥这天直接睡了过去。 甚至好像就在韩盛洗澡过程里,已经陷入了深眠状态。 韩盛走到池钥那边,他站在池钥旁边,低垂眼眸看着躺在他床上闭着眼面容安宁柔和的池钥。 池钥整个人由里到外透露着一股毫无防备,无声地躺在那里。 他侧身躺着,那一张线条柔和的侧脸,在屋里暖白色的灯光渲染下,竟隐约在发光一般。 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韩盛靠近了一点看。 然而靠近了之后,韩盛又被池钥细腻光洁、甚至于好像没有丝毫瑕疵的脸庞给吸引了。 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注视着池钥,仿佛里似乎有种吸引力,来自池钥身上的吸引力,什么时候自己伸出手韩盛不知道,在手指即将模到池钥的脸庞时,韩盛及时停了下来。 他猛地收回手,同时往身后退了一步。 韩盛脸上的平静出现龟裂的痕迹,他像是难以置信般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虽然没有模到池钥,但刚才那个行为给了韩盛一种提醒。 那道提醒让韩盛去观看自己的内心。 韩盛嘴角勾了勾,看起来打算笑,不过脸部肌肉没有运动的痕迹。 回到他的那头,韩盛坐到床上,没有立刻躺下去,而是垂目视线极度可怕地盯着触手可及的池钥。 如果是某个原因的话,韩盛知道自己为什么今晚情绪这么不容易控制的缘由了。 其实早就有征兆了,只是他没有正面去看。 这天晚上的事让韩盛意识到原来他对这个能缓解他失眠症的人真的别有想法。 韩盛盯着池钥看了许久,熟睡中的池钥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这天晚上看清了自己,并且当即觉得采取相应的行动。 为了能够得到池钥。 房间里的灯关了下去。 以往池钥都是在韩盛睡着后离开,这天池钥先一步睡过去,于是他就睡在了韩盛的床上。 身边多了个人,对方不是坐着,而是躺着,在关灯后没多久,池钥就翻了个身。 明明屋里漆黑,应该看不清楚池钥的脸,但韩盛却隐约能从黑暗中感知到池钥脸庞的轮廓。 那道轮廓异常的诱人,韩盛手指微动,伸到池钥脸边。 不过下一刻韩盛抚上了池钥的头发,因为他不想惊醒到池钥。 柔軟顺滑的发丝在指间滑过,一瞬间像是有电流往韩盛指尖蹿,他只觉手指开始微微泛麻。 睡着后的池钥非常的乖巧,基本不会有太大动作。 这天晚上似乎是个例外,也可能是深眠中做的梦的关系。 梦境里的池钥发现自己坠入了一个深海中。 身体随海水飘荡起伏,茫茫大海里只有他一个人。 看不见任何其他存在。 那种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自己的可怕孤寂,让池钥打从心底里感到一种恐惧。 而这种恐惧导致池钥偶然间看到海面上漂过来一块浮板的时候,想也没想池钥就奋力挣动四肢游了过去。 一到浮板旁边,池钥就双手双脚地缠了上去。 将这块浮板当成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海水冰凉,浮板却泛着点温暖的热度,于是后半夜池钥就缠着浮板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池钥睁眼醒来,看着近在咫尺间韩盛那张放大的俊脸,他呆了好半响。 随后意识到自己四肢都缠在韩盛身上,知道这个意外的事实让池钥耳根霎时就红了。 至于自己怎么在韩盛床上睡着了这个事给池钥带来的尴尬和不适,则排在了缠着人身体这事。 好在似乎韩盛没有醒,眉宇间舒展开。 这应该是两人距离最近的一次,池钥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凝在韩盛脸上。 那张脸眉骨硬朗,脸部轮廓异常的鲜明凌冽,像雕刻师拿雕刻刀一寸寸雕刻出来的一样。 这是池钥现实生活里见过的最帅气的一张脸,池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池钥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四肢给收回来,一边收一边时刻观察韩盛的表情。 等手脚都拿了回来,而韩盛没有正眼醒过来时,池钥沉沉呼了口气出去。 他动作弧度非常轻地掀开被子走下床,没有穿拖鞋,把鞋子拿在手里,垫着脚走出去。 在关门的时候又往床头觑了眼,韩盛还在沉睡着。 缓缓关上门,这一关悬在心口的那块巨石总算落了回去。 返回自己屋里,这天早上没有课,池钥突然就想进被窝再窝一会。 只是刚一进去,被窝里泛冷,让池钥响起在旁边卧室里搂着另外一个人时,对方身体传来的热度,那股热度仿佛在残留在他身体上,池钥低垂着眼眸,他的身体似乎有点眷恋那道温暖的热度。 第16章 池钥不会知道他刚一关上门,屋里原本睡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应该说在池钥醒来后不久韩盛就醒了。 本来韩盛是想睁眼的,发现池钥轻微细小的动作,韩盛思索了一瞬,决定还是不睁开了。 他能够猜测得到,如果他睁眼和池钥四目相对,池钥肯定会觉得非常尴尬。 虽然韩盛是有点想看池钥尴尬时的表情,不过对方夜里翻到他怀里,一直搂着他睡了一晚,哪怕是无意识的行为,这个行为可以说让韩盛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 怀里骤然多了个人,换成以前,韩盛不喜别人离他太近。 对方是池钥,那种不喜反而变成了某种期待。 他期待着池钥能够更加靠近他。 原本韩盛只是将池钥看成是能够缓解他失眠症的特效药般的存在,现在韩盛知道他的心态已经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其实很容易想通。 仍是谁,韩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面对池钥这样整个人都透着股清冽气息的人,都会很容易就起好感。 韩盛不只是起了好感,他发现自己甚至想和池钥有更深的发展。 韩盛这么些年来没对谁动过心,突然就动了,他从床上坐起身,旁边还残留着有人躺过的痕迹。 怀抱里这会没了人,但韩盛能够清楚记得池钥靠在他怀里时的那种感觉,整颗心都仿佛被什么填满了,泛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韩盛弯曲手指,那一刻像是在握着什么。 池钥想睡一会的念头因为被窝里有点泛冷于是放弃了。 他起身换过衣服,想在韩盛醒来之前离开。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停了。 不打一声招呼的话,是不是太不礼貌。 想到这里池钥抿着嘴唇,面露挣扎。 他醒的时候韩盛还在睡,看对方神态,应该睡得挺沉,所以他八爪鱼一样缠着韩盛的事,韩盛应该不知道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躲着韩盛。 池钥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后,觉得情况应该是这样,调整过心情后下了楼。 煮饭的阿姨不住在这里,但已经提前过来了,甚至把早饭都做好了。 池钥下去的时候就直接坐在了餐桌边。 阿姨见到池钥询问韩盛醒没有,池钥摇头说不知道。 韩盛失眠症严重,这天有个好睡眠,让他多睡会也好。 阿姨这样说道。 池钥垂着眼,阿姨没去过楼上,显然对方还不知道韩盛能睡得好完全是因为他的□□。 池钥没多说,拿起筷子吃早餐。 刚吃了两口,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 池钥手里动作一顿,转头看过去。 见到换好衣服的韩盛走了下来,看着下楼的韩盛,池钥脑海里却浮出不久前他手脚缠着韩盛时的画面,想到这里池钥觉得脸颊有点发热。 他猛地收回视线,希望韩盛什么都没有发现。 池钥的小动作韩盛都看在眼里,之前没发觉到,现在看着池钥因为躲避他,甚至视线里有着忐忑,这些都让韩盛觉得生动和鲜艳。 失眠症的困扰,让韩盛觉得周围的人和景物都让他觉得烦躁,而现在池钥的出现,让韩盛只觉突然有了抹鲜艳的色彩。 这道色彩韩盛想抓在手里,成为自己的独有物。 感到有股芒刺在背,池钥抬头看过去,这时韩盛收敛了眼底的锐利,池钥只来得及看到对方脸上惯有的冷淡和严肃。 关于自己昨天怎么就在韩盛的床上睡着的事,池钥自己没有主动提,总不能和韩盛说自己太困了吧。 池钥埋头吃饭,韩盛同样没提这个事。 两人像是都有默契的将昨晚的意外给一起封口。 不过在吃饭中,韩盛还是和池钥说了个事:“以后电话都记得充好电。” 韩盛不想再有第二次类似的情况出现。 “嗯,我会注意的。”池钥乖顺地点点头。 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池钥没有替自己反驳。 池钥先吃完饭,他同韩盛道别,提前离开了。 回到学校罗秀联系池钥,问池钥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池钥同意了。 罗秀现在换了个导师,这名导师为人很好,跟在导师手下,罗秀觉得整个人都松了口大气般。 走在校园里偶尔还有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罗秀,但在她原有导师被调出去后,大家也差不多私下里猜测肯定是导师品性不好。 对于罗秀也就有了些认可。 这些认可罗秀不在意。 她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那些人的视线。 她悲伤快乐也好,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影响不了他们分毫。 经过这事后,罗秀学会了自己排解。 生活在随后缓缓恢复平静。 拿着书本到图书馆,池钥提前到了,两人坐在常坐的位置上,跟着投入到学习里。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午饭时间。 在食堂吃午饭,罗秀突然想到了韩盛,只是她不知道具体该怎么问。 于是就只是问了:“池钥,韩哥那里……” 池钥抬起头对上罗秀好奇的眼神,他知道罗秀在困惑着什么,但他和韩盛间的事,他不可能告诉罗秀。 “机缘巧合下认识的,其实不怎么熟。” “我以为你们很熟,不然他这样帮我。”罗秀想起先前的事。 “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有什么压力。” 池钥说道,不算说谎,确实对韩盛而来,只是他一两句话的事。 但他做这些事却有他的企图。 池钥低眸时嘴唇弯了弯,没有让罗秀看到。 “对了,前段时间我听说方伟他出了事,让人在酒吧里把脑袋给砸破了。”罗秀说的时候看了下周围,她压低着声音道。 “是吗?”池钥问。 罗秀看池钥表情不惊讶也不意外,她心中于是有了个猜想。 “池钥不是你吧?”罗秀非常担心,如果池钥为自己做这个事,如果查出来,对池钥有很大影响,说不定会被拘留。 “不是我,你想多了。” “不是吗?那就好。”听到池钥说不是他,罗秀放了点心。 “但我记得你那天好像说过……” 罗秀的话没说完让池钥给打断了:“开玩笑的,本来我确实想给他点教训,后来想想没必要,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这话是真的,只是池钥没亲自动手,怂恿别人动的而已。 吃过饭后回宿舍睡了会午觉,下午有四节课。 到晚上池钥另外又拿了点书准备去韩盛那边,还没走出宿舍,刘杨的电话打了过来。 刘杨和朋友在校外吃饭,让池钥也出来一起吃。 池钥想说自己在食堂吃就行了,刘杨随后一句“你昨晚就半道跑了哈”,成功让池钥的回绝给收了回去。 池钥走出学校,按照刘杨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到的是家干锅店,还没走进就远远看到了刘杨。 坐刘杨旁边有两个人,一张熟面孔,昨晚见过,一张陌生面孔。 那张陌生脸孔长相帅气,在池钥走过去时,对方本来低着头看手机,听到刘杨的招呼声,青年抬起头来。 池钥视线放到刘杨那里,没注意到刘杨朋友盯着他的目光隐隐有些变化。 那是一种对某个人起了兴趣,想要靠近接触的目光。 池钥坐了过去,四个人各坐桌子一边。 菜刚上不久,还没怎么吃,加了池钥一个,刘杨又把老板叫过来,让多加了一份干锅排骨。 刘杨同池钥介绍他左手边的朋友。 于是池钥知道对方的名字叫钟择。 钟择最初听到刘杨说池钥的名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杨笑着道:“是不是很像吃药?池钥,吃药,哈哈哈!” 池钥已经习惯了,确实是他自己名字的问题,不能怪别人会听错。 至于刘杨拿来打趣他,大家是朋友,而池钥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我看你还是离我远点,天天和我一块,那天你就真吃药了?”玩笑话池钥当然也会说。 刘杨笑声停了,拿一种暧,昧的眼神瞅着池钥:“如果是吃你的话,我非常愿意。” 池钥上半身微微往后仰,无论是表情还是身体都在像刘杨诠释一个意思“你理我远点,我不想被变态给传染”。 刘杨眯起眼,转而打量起池钥来。 “我发现池钥你好像不喜欢女生,昨天那几个女生里可是有人看上你了,结果你转头就走了,池钥你老实说,是不是……”后面的话刘杨没说,但在桌的几个人都知道他的潜台词。 刘杨的两个朋友都一起看着池钥,等着池钥接下来的话。 就在几人以为池钥会摇头否定的时候,谁都没想到池钥竟然承认了。 “是啊,我不喜欢女的。”这不是需要特别隐瞒的事,池钥也不从来不认为自己喜欢同性有什么错。 既然女的都能喜欢男的,为什么男的就不能喜欢男的。 “不是吧?你别唬我!”刘杨不太愿意相信。 池钥笑了声,他朝刘杨挑眉,这表情池钥不经常做,但他做起来,突然就有故意勾人的意味。 “我骗你做什么,真的,我喜欢男的。”池钥仍旧笑着,不过眼神已经有所变化,带有认真和坚定。 刘杨盯着池钥的脸凝视一会,意识到池钥多半不是在开玩笑,他摇着头:“你藏得还真够深。” “还有,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说完刘杨两手交叉在身前做保护自己的模样。 池钥微下颚,直接给了刘杨一个嫌弃的眼神。 “你这号的我不喜欢,你尽管放心,你非常安全。”大家都是同龄人,池钥知道刘杨他们对于同性恋的接受程度高,所以告诉他们自己的性向有没什么。 要是有谁拿异样或者轻视的眼神看他,那么这样的人不做朋友就是。 池钥可没兴趣去讨好谁。 “那就好,那你看看,这两个哪个是你的号?”刘杨指向他旁边两个朋友。 池钥朝两人看过去,在和钟择视线对上时,池钥隐约能感觉到钟择似乎和刘杨他们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池钥说不太清楚。 就是一瞬间他觉得钟择可能和他一样。 据说会有同性雷达,池钥自己是同性恋,但他没交往过男朋友,所以对于雷达一说不太清楚。 “谈恋爱太麻烦,浪费时间,目前一个人我觉得挺好的,暂时不想改变这种状态。”池钥说着自己的看法。 “是麻烦,所以约炮比较爽。”刘杨没有顾忌地说道。 大家都是男的,没女生在场,话就都随意说着。 对于刘杨的这种态度,池钥没什么意见。 注意安全就行。 “什么时候我如果遇到有不错的,帮你介绍啊!”池钥都说暂时没兴趣了,结果刘杨还这么说。 知道是玩笑话,池钥就不当真了。 吃过饭后,刘杨他们还要继续夜生活。 应该说他们的夜生活才开始而已。 池钥找了个借口,说明天有昨夜得交,还得回宿舍继续做,就不能去了。 “我发现你们老师是不是布置了很多作业?”经常晚上约池钥出去,都被池钥拒绝。 刘杨微拧着眉头问。 “是有点多,但没办法啊,必须得完成。”池钥无奈地道。 “行吧,又只能下次了。”刘杨没坚持,其实他大概知道池钥不太喜欢晚上出去玩,在有的时候刘杨会有种池钥和他们不是一路人的感觉。 所以很多时候都不会强求。 就这样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不能强行要求别人改变过往习惯。 在路边分开。 走向不同的方向。 池钥提前给司机说了他和朋友出去吃晚饭,大概得一两个小时。 司机先把车开了过来,停靠在一个路口边。 和刘杨他们分别后,池钥给司机打过去电话,询问对方的位置。 得到具体位置后池钥想起书本没带出来。 和刘杨他们说的是假的,有作业但却不是马上急着交。 想了想池钥就没返回学校了。 坐进车里,池钥询问司机韩盛大概几点回来。 司机告诉池钥,韩盛这晚要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可能会比较晚。 只要不是一两点回来就好。 池钥心里想着。 到了韩盛家,时间还非常早。 睡是肯定睡不着,不知道韩盛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池钥在客厅坐了回,去了一间放了电脑的房间。 电脑似乎是崭新的,没怎么用过。 池钥打算和人组队玩游戏打发时间。 他不常玩游戏,账号等级低,随即匹配了队伍。 玩的是一款最近比较流行的游戏,队友等级高,全程池钥差不多就跟在队友身后,基本算是躺赢。 两人互相加了好友,后面几局都一块玩。 池钥躺赢了不少物资。 期间聊天,了解到对方和自己一个城市,都是网络里,可能有的人会编造一个虚假的身份,池钥没有,单纯玩游戏,交友也非常简单。 队友得知池钥在读研究生,转头就问池钥有女友没有。 池钥当然是回答没有。 “那男朋友呢?” “也没有。”池钥回复的语气染了笑意。 “听你这语气,你喜欢同性?”显然这名队友相当敏锐。 “是啊。”今天挺奇怪的,类似的情况发生了两次了。 “我靠,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男的啊!”队友惊呼出声。 “你身边有?” 池钥听出队友话里的意思。 “是啊,对了,有必要我给你们拉个线?”队友热情道。 “谢谢,等我哪天有需要的再请你帮忙。” 池钥没有直接回绝。 “行吧行吧,以后玩游戏记得随时找我,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短暂的相处,随即匹配到的队友就变现出非常大的热情。 只能说是被池钥的魅力给吸引的。 池钥声线好听,而队友算是个声控。 后来还央求池钥发个照片过去。 池钥发了张表情包。 队友伤心欲绝,直说池钥欺骗了他的感情,他要去拿橡皮筋上吊。 “去啊,记得拍照摄像。”池钥丝毫没同情心地道。 “啊,你等着,哪天见面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队友发了个叉腰的表情包后,愤愤不平地道。 池钥被队友的开朗给感染到,也笑了起来:“好啊,我等着那天。” 时间一晃过去几个小时,一直坐着没怎么动,脖子有点僵。 池钥退出游戏下线。 走出房间回了客厅。 韩盛还没有回来,而做饭的阿姨也在白天就离开了。 整个硕大的房间里留池钥一个人。 身处在空寂的房间里,池钥感到一种漫无边际的空寂。 想象韩盛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忽然池钥好奇起来,以韩盛的条件,想要找个人陪伴轻而易举,估计只要他说一声,多的是人排队上来。 为什么韩盛仍旧是一个人。 因为失眠症的困扰? 想想可能确实是这个原因,一直都睡不好,导致情绪不好,情绪不好就多半不能花心思在恋人身上。 恋人? 池钥想到了这些天,韩盛的失眠症有所缓解,能够顺利的入睡了。 这样一来是不是未来哪天韩盛会和人交往。 那么他的存在,被他恋人知道的话,怕是肯定会误会。 这个念头让池钥错愕的同时,转眼池钥又自嘲地笑了。 他想那么远做什么,只是半年六个月而已。 难道自己还能一直在韩盛身边。 肯定不可能。 等韩盛的失眠症有明显好转后,他的职责差不多就算完成了。 那之后他将和韩盛没有关系。 别人也不会知道他和韩盛之间曾经有过这样的陪,睡协议。 韩盛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回来的。 池钥则为了等韩盛,正常履行他的抱枕任务,就坐在客厅沙发边等着。 一开始池钥还精神可以,后面越等困意越浓。 去房间里拿了个毯子盖在身上就那么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池钥睡眠质量一直都不错,因此当韩盛回来后,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池钥睡在了沙发上。 走路声没有唤醒池钥,池钥一边脸圧着沙发,身体卷缩着。 沙发并不宽敞,池钥侧身躺着。 韩盛走到沙发旁边,低垂眼眸盯着沉睡中的池钥。 这算是他第三次见到池钥的睡脸的。 第一次也是他们最初的偶然相遇。 韩盛似乎很难忘记那一次,池钥睡着睡着就躺到了他腿上。 或许这就是命运对他的馈赠。 命运送给了韩盛很多东西,财富名誉地位。 而眼前这一个,韩盛觉得才是他最想要的。 韩盛盯着人无声看了许久,在池钥翻身快要掉下来时,韩盛一步上去,把池钥给接住。 突然的一个掉落,虽然没掉下去,把池钥从睡梦里惊醒。 睁开眼往上方看,韩盛一张冷峻的帅脸映入视野。 韩盛那时没有收敛眼底的某种情绪,于是那种锐利的侵略感池钥感知到了。 坐起身,池钥向韩盛道过谢后挣脱开韩盛的手。 “你回来了。”两人间的气氛显得异常,池钥觉得有只无形的手在抓着他心脏般,他下意识就开口道。 “嗯,困了就上楼睡,不用特意等我。”韩盛目光沉甸,一潭古井似的,令被他凝视的人身体骤然间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了。 “你喝酒了?” 话一出口池钥脸色微变,本来只是在心里说,结果居然问了出来。 韩盛那里似乎不觉奇怪,甚至还平静地回答:“喝了一点。” 池钥低垂下眼,似乎在想着什么,重新抬眸他也站了起来。 “那不早了,早点睡。” 池钥转过身往楼上走。 落在自己背后的视线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异常的灼烫,池钥想问个缘由,又突然有种预感,最好什么都不要问。 池钥坐在床头,等韩盛去浴室洗过澡后出来。 今天一定不能睡着了。 池钥这时仍旧以为他八爪鱼一样缠着韩盛睡的事韩盛不知道。 韩盛从床铺另一头上,床,灯他没关,躺下去没和池钥说任何多余的话,闭上眼就睡了。 池钥一直等着,等着韩盛呼吸逐渐平稳,看起来像是睡着后他掀开被子准备离开。 但好像因为坐得太久,姿势不正确,一直脚酸麻。 脚一落地池钥身体刚起来一点他又立刻跌了回去。 动静不少,本来韩盛没睡着,今天喝了太多酒,意识反而比平时更加清醒。 本来是想等池钥离开再睁眼,结果池钥这里一个意外动静,让韩盛猛地睁开眼。 池钥正回头看向韩盛,两人视线直接对上。 池钥嘴唇微张,好一会后他才和韩盛道歉,打扰到对方的睡眠了。 “没事,反正我这会也没什么困意。”韩盛坐了起来。 他一坐着,整个身体就给池钥带去一股无法忽略的压迫力。 韩盛不睡那自己是该留下还是离开? 池钥困惑这个事。 准备开口说离开,但看韩盛不太好的脸色,池钥一时间没有出声。 酒喝多了,韩盛脑袋胀痛,他抬手摁揉太阳穴。 只是好像缓解不了多少。 “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吧。”池钥突然出声。 不等韩盛回答什么,他快步朝楼下走去。 算是池钥找的借口,能够从那间气氛压抑的房间里走出来的借口。 出来后池钥感觉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不好。 醒酒汤其实他不会煮,到了厨房后池钥在网上搜索做法。 非常简单,十多二十分钟就煮好了。 装了一小碗汤,池钥端着热汤上楼。 可等他去韩盛卧室的时候却发现韩盛没在屋里。 池钥退了出去,朝书房方向走。 书房门没有关,半开着,池钥推开门进去,池钥坐在书桌边,似乎在看什么。 池钥走过去,发现韩盛在看一个剧本。 大概瞥了眼,没有细看。 池钥把醒酒汤放韩盛手边。 韩盛抬起眼帘看着池钥。 那双深邃的眼瞳布着红血丝,并且对方整个神色看起来相当难看。 浑身都透着股燥郁,池钥心头微微一紧,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要不我帮你按按?” 帮韩盛按头! 池钥为自己的过界的话惊讶,他等待着韩盛拒绝。 结果等来了韩盛的点头:“谢谢。” 那句谢直往池钥心口钻,他从来不知道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让他心口麻麻的。 池钥走到韩盛身后,他没什么给人按揉的经验,不知道自己力道如何,于是就询问韩盛是否合适。 韩盛眼眸往左边转,看不到池钥的身体,但他知道池钥就在他身后。 放到太阳穴边的手指泛着点凉意。 昨天夜里池钥往他怀里钻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池钥的身体比较凉。 此时这股凉一触到韩盛的皮肤,就让韩盛感到丝舒服。 显然池钥的摁揉技术不能算好,但因为是他在给韩盛摁,光是这个事实就让韩盛心头涌出异样的情绪。 压制着想把人给拽到怀里的那股冲动,还不能这么快,会把人给吓着。 得循序渐进得来。 韩盛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整个身体放松,享受着池钥给他摁揉太阳穴。 拧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池钥可以感知到韩盛那里的放松。 书房里逐渐荡开一种安静且祥和的气息,和刚刚在卧室那会截然不同。 韩盛闭上眼,甚至好像睡着了。 池钥见状放轻了声音:“去屋里睡吧,这里睡着不会舒服。” 韩盛是仰头靠着的,池钥一出声他就倏然睁开眼,视线极具穿透性,穿透过池钥的身体,仿佛看透了池钥的所有想法。 池钥呼吸微微一滞。 后面池钥跟着韩盛去他卧室,只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前面的人转过身。 韩盛让池钥不用陪他,自己去睡。 池钥想问一句那能能睡着。 在韩盛深暗的眼瞳下,池钥把涌到嘴唇的话给呑了回去。 到了自己屋里,池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都睡不着。 下意识的他就有种预感,也许旁边韩盛也会失眠。 池钥走到窗户边,脑袋伸出去,往右边方向看。 和他猜想的一样,韩盛房间的灯亮着。 池钥不知道过去韩盛都是怎么度过一个个失眠的夜晚,在亲眼看到对方被失眠症给困扰后,池钥就不太能当做没看见。 何况他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作为工具人,来帮韩盛治疗失眠症的。 要接受自己身体对韩盛失眠有作用这个事并不难,池钥接受得很快。 返回屋里,池钥关了灯,睡半天还是睡不着。 后来怎么就出了门,还走到韩盛门外池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敲响了韩盛的门。 屋里的人过来开门,池钥一抬眼看到韩盛精神状态不太好。 池钥没吱声,要是说我过来陪你睡,这话池钥有点说不出口。 于是干脆保持沉默。 从韩盛身边走过去,池钥走到床边就躺了上去。 心里给自己暗示,我就是个工具人,是个人形抱枕。 这样好像真的有效果。 将被子拉到身上盖着,只露出脸,池钥朝韩盛看过去。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是主动送到别人床上。 把这个可笑的念头给挥开,池钥翻过身,面向着墙壁。 他想自己这个行为韩盛应该知道什么意思。 他只是在帮助一名重症失眠患者,没有抱其他任何想法。 池钥的意外过来,还一个字都不说地就窝他被窝里,韩盛眼瞳深凝,不确定池钥这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在池钥盖着被子看过来的那一眼里,他知道池钥只是单纯过来陪他睡,而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例如和他一样,有异样的想法。 啪一声屋里的灯光关了。 两人躺在一块。 和之前不同,这一次池钥没有先一步睡着,虽然彼此身体没有挨到,但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事实再清楚不过。 呼吸间似乎都是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侧身躺着,池钥没有闭眼,睁着眼盯着黑暗的墙壁。 身后同样没动静。 池钥眨眨眼,不知道对方是闭眼了还是睁眼。 维持着一个姿势久了不太舒服,池钥小心翻了个身。 周围漆黑,但似乎有道视线落自己脸上。 当池钥小心翼翼朝韩盛那里去看时,似乎那道视线又没有了。 估计是自己多想了吧。 快点睡,少想点。 池钥心里对自己暗示。 同时在闭眼后他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再往别人身上趴了。 带着这样的暗示池钥睡了过去。 本来还以为不会睡这么快,结果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没有多久就睡了过去。 至于第二天,该说是意外还是没算意外。 池钥又八爪鱼一样趴在韩盛身上。 只是这次韩盛没有继续装睡。 他先醒过来,身体被人圧着,伸手想把人给推开,手碰到池钥的肩膀后,停了下来。 韩盛甚至还故意将手臂揽在池钥身上,想看看一会池钥醒来是什么表情。 之前那次没有看到,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了。 池钥回到学校,哪怕是到了教室里,一张脸仍旧红得有些异常。 尤其是耳垂,身边同学凑过来,看池钥脸色不正常,关心询问池钥是不是生病了。 池钥表情有点呆,对方手背放到他额头,他反应过来,往后下意识躲了一下。 “温度挺正常的。”同学说道。 池钥眼眸往其他地方看,隐隐闪烁。 “池钥,要是不舒服一会下课了还是去看一下。”同学建议道。 池钥没法说自己脸色异常是因为早上起来发生的事。 甚至于他连早饭都每次,直接就走了。 他八爪鱼一样缠着韩盛的身体已经足够让他尴尬,后来当池钥准备起来时,另外发生的一个事,让池钥一张脸可以说瞬间通红。 池钥完全不敢去看韩盛的脸,他更不知道该怎么给韩盛解释,大清早他沉寂的东西为什么兴奋的缘由。 池钥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逃回客房。 在客房里池钥以飞快的速度换上衣服,没有和韩盛道别,匆匆跑下楼离开了。 那会司机还没过来,池钥疾走出小区,走到小区外他气喘吁吁。 兴奋的状态已经归于沉寂。 但池钥脸颊的热潮却难以消散下去,哪怕是在教室里,池钥仍旧觉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道视线看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看到了他居然有了反应。 太羞耻了,池钥从来没感到这样羞耻过。 他已经不知道晚上该不该再去韩盛那里。 韩盛肯定会觉得他癞□□想吃天鹅肉吧。 池钥突然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跑那么快,应该向韩盛解释清楚,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不信韩盛会没有。 对了,对啊,韩盛也是男的,肯定也知道的吧。 池钥特别善于自我开导。 而且好像当时韩盛什么都没说,也没故意嘲笑他。 那个人其实本质上是和善的。 哪怕那天生气,也就是摔了个杯子。 没有任何方面地伤害到他。 池钥根本不知道,正是他的这些想法,让他在面对韩盛后面的攻势里,自己将退路都给断了。 韩盛今天心情相当不错。 身边的人都有所察觉。 甚至于当有人冲撞到韩盛,按韩盛遗忘的性格,大概能一脚把人给摔开,这天他却只是看了那人一眼。 不过就是这一眼,也足够骇人了,那个冲撞到他韩盛的人膝盖发軟,差点跪下去。 好友姜岸约了韩盛出去喝茶。 韩盛上午忙完后,下午就和姜岸坐在了一家茶楼的阳台外。 一看到韩盛过来,姜岸明显感觉到韩盛身上有些变化。 等人坐下后姜岸凑过去问韩盛:“发生了什么好事?看你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韩盛微微眯眼,神态里更是有了丝不常见的笑意。 “算是好事吧。”韩盛卖了关子。 “我猜猜,难道是那天的那个小可爱你搞定了?”毕竟是韩盛的好友,知道韩盛对金钱权利这些喜好程度一般。 像韩盛这样生下来就算是天之娇子的存在,钱对于他的吸引力,早就打了很大的折扣。 按照最近姜岸的了解,他有理由相信韩盛心情愉悦的原因应该和池钥分不开。 这些年来韩盛身边还没有过什么人,突然出现了一个,看的出来韩盛喜欢对方。 姜岸端详着好友,看他的表情变化。 “我没猜错吧?” 韩盛点头:“嗯,虽然猜得不完全对。” “怎么,还有你拿不下的人?总不至于他喜欢女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直掰弯确实不容易。 搞不好会把人给吓跑。 “不,他是同性恋。”早晨兴奋当然常见,但韩盛分明就清楚感知到抵着他身体的某个小可爱,似乎因为他的注视更加兴奋。 这可不是直男会有的反应。 本来韩盛确实有过担心,如果池钥是直男会怎么样。 倒是没预料到,会在这样一种情形知道对方的喜好。 而根据他找人去做的调查,池钥没有在学校里交往男友。 对方是单身,要攻略一个单身的人,而且应该说是身体对自己能兴奋起来的人,韩盛觉得已经能够看到未来的那个结果了。 “哎哎,我要不要给你找块镜子,好让你看下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姜岸两手隔桌子上,提醒韩盛注意表情。 韩盛侧眸过来,嘴角微微扬起。 “我能预感,以后你要是把那个小可爱给推倒了,你怕是得到处撒狗粮。”姜岸连连摇头道。 韩盛挑眉:“你难道还嫉妒我?”这个朋友身边的情人经常换,韩盛只当姜岸在开玩笑。 “那不一样,我有预感,你自己小心,别把心给配进去。”玩玩就好了,把心也赔了,在姜岸看来不划算。 韩盛没说话,他和姜岸有一些理念不同,例如对待感情上面。 他要么不动情,要么就奔着一生一世。 这样的想法说出来可能没多少人信,韩盛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的人生,他一个人全权操控。 □□这个事在那天开始有所变化,池钥不想让韩盛以为他是在故意躲着他,也不想对方知道自己是对他有想法,于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和韩盛夜里睡在一起。 不能每次都是他等着韩盛回来,然后等韩盛睡了他再走。 这样的方式实行起来总会有不方便的地方。 好在韩盛的床很大,就算睡三个人四个人都没有问题。 池钥怕自己会翻到韩盛怀里,另外买了个小的长条抱枕。 他将抱枕放在他和韩盛中间。 关于会不会被韩盛认为是幼稚,总比早上醒来他四肢缠着韩盛要好得多。 习惯是一种挺可怕的东西。 在这样相处了快一个月后,这一个月里,韩盛偶尔会外出,住在外面。 这天韩盛给池钥电话,说他要出国一趟,这一趟得七八天时间。 换做以前池钥可能会非常高兴韩盛离开。 但就在当天晚上,池钥因为有东西放在韩盛家里,需要过去拿,他就直接在那边住下了。 睡在床上,房间空荡荡的,身边没有另外一个人。 那时池钥才意识到习惯其实很容易变成可怕的事。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床边有一个人,那个人身体是暖热的,有对方在,似乎给人无限的安定感。 坐起身,池钥加了件外套下楼。 茶几上放了很多水果,住这里的就他和韩盛,而韩盛工作忙,经常早出晚归,这是没拍戏,哪天韩盛要是进剧组拍戏,池钥知道那就不是一两天不在,而是几个月甚至更久。 坐在沙发上,,池钥拿了个苹果过来削皮,削完后他啃了一口。 原本脆甜的苹果似乎味道变了点。 有个事实池钥知道自己否认不了。 那就是韩盛的长相是他最喜欢的那种,虽然对方性格上,外露出来的是冷漠的专.制,在相处中,池钥能够触碰到韩盛心底的柔軟。 哪怕只是细微的一点,也足够打动人。 同时池钥又相当明白,他和韩盛是两个世界的人。 以韩盛的地位和社会经历,他必然见过许多优秀的对象。 那些人他都不喜欢,又怎么会喜欢他这样一个没多少优点的人。 他性格不是讨喜的那种。 池钥摇头自己笑了。 看到大概是无债一身轻,所以还有心情想这些问题。 这可不太好。 随后他开始怀念以前家里欠债的事了。 池钥母亲身体不好,之前住在医院,后来从医院出来回到家里,目前在家里休养。 什么时候得回家一趟了,池钥边啃苹果的时候边这么想。 在回家之前,在韩盛从国外回来之前,池钥身边发生了一个事。 不久前认识的刘杨的朋友,一个叫钟择的,那人后来估计是钟择那里拿到池钥的电话,联系上池钥。 最开始是通过游戏这个话题接近,那会池钥没什么警觉。 游戏他喜好程度一般,拿来打发时间。 他技术也属于只能跟在别人身后的那种,要让他自己独自来,有时候跳个山他都能落地成盒。 钟择却不嫌弃池钥技术不好,主动提出带池钥。 正好最近课不多,导致不只的作业也少,韩盛那边也不用去,晚上的时候池钥多数时候拿来打游戏。 和钟择组队就不能和前面在网络里认识的某个网友组队了。 不过池钥还是调整了一下时间,先跟钟择几把,然后就去网友那里,等着网友带他躺赢。 被网友问道怎么前面不在,池钥说和别人组队去了。 网友顿时嫉妒了,问池钥是不是背着他在外面有别的野男人。 池钥能怎么解释,当然是回答“对啊,有别的野男人了,我们分手吧”。 把网友给气得简直想跳起来打人。 隔着网线,打人是不可能打到,也就只能通过语音表达一下自己愤怒的情绪。 两人算是比较熟悉了,在网络中说话没太多顾忌,池钥知道网友不算是真的生气,所以没安慰。 至于后面带他在游戏里躺赢的网友假哭的时候,池钥相当不走心地安慰几句。 网友清歌勉强原谅池钥了。 但他还是觉得不爽,让池钥必须线下请他吃顿饭。 其实不用清歌明说,池钥也打算请人吃饭。 毕竟清歌带着池钥躺赢了这么些天,他捡了不少战备,等级也上升许多。 池钥笑着说:“好啊,你想吃什么?” “最贵的!能把你吃穷的那种。”清歌丝毫不客气地道。 “好,没问题。”池钥嘴上答应着,心里已经打算等清歌来了,他请对方去吃他们食堂的饭菜。 清歌和池钥就在一座城市,不过清歌比池钥年纪小点,目前在上大学。 两人约定了周五这天下午见面。 刚好那天刘杨也打算约池钥,不过因为晚了一步,池钥就回绝了刘杨。 清歌转了几次车来到池钥学校,池钥问清歌外面穿什么衣服,一会方便找人。 清歌没明说,反而这样道:“你直接出来,长得最帅的那个就是我。” 那会池钥还觉得清歌这是脸皮厚地自夸,等真的走到学校外,一眼就看到来往行人中站在校门入口处的一个瘦高身影。 对方有一张漫画里才有的美少年的脸,看着仿佛只有十七八岁,或者叫少年也不会觉得突兀。 清歌让池钥出来不用给他打电话,看他们两谁先把对方给认出来,输了的人则要满足对方一个要求。 池钥身边的同学和朋友似乎没有清歌这样性格的。 开朗活泼,给人感觉似乎有无限生命力。 池钥停下来看了那人几秒,对方站在那里,两手插在兜里,嘴巴里似乎在嚼着口香糖,偶尔吹个小泡泡。 这些动作由他做出来,因为十分高的颜值,只让人怎么看怎么帅。 几乎是下意识的,池钥就觉得那名男生可能就是清歌了。 池钥略微低头朝清歌走了过去。 清歌个子瘦高,比路过的好些人都高那么点,视线在出校的人脸上扫过,似乎没看到什么可能的身影。 清歌问过池钥的长相,池钥对自己的评价是吓不死人。 根据清歌多年玩游戏的经验,越是这样说自己丑的人反而长得不错。 声控之外清歌有点颜控,谁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这是人之常情。 要是池钥真长得普通,那也没关系,反正他自己长相还挺过关的。 就他站在校门口这一会,身边经过的一些女生都频频回头看他。 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对于清歌来说早就见怪不怪。 他现在就对池钥特别好奇,不过事先说了不能打电话,只能这么等,等谁先认出对方来。 清歌叹了口气,他站在这里,池钥一出来肯定能立马看到他。 但始终没人过来,难道是池钥看他长得太帅,产生自卑心理所有躲在哪里不出来。 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然后清歌就被自己的这个脑补给逗笑了。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笑,帅是帅,就是怎么看都有点傻。 池钥从清歌后面走过去,当清歌笑着转过身时,池钥面带微笑地看着清歌。 清歌给吓了跳,想说你这人理我这么近干嘛,在和池钥四目相对后,清歌意识到了什么,他试探性地问:“你是‘我不吃药’?” 池钥在游戏里的名字就是‘我不吃药’。 池·我不吃药·钥点点头,虽然两人是在现实里第一次见面,不过似乎仍旧和网络里一样,没有任何的隔阂。 “你刚在笑什么,跟个傻子一样?” 清歌微愣,见池钥一脸调笑,他一把往池钥肩膀上搡了拳。 “我在笑你是不是长得丑,看到我太帅然后躲起来了。”清歌把笑的原因告诉池钥。 “那怎么样?我丑到你了吗?” 池钥和清歌站在校门口外说话。 两人身形差不多,都属于又高又帅的那种。 而且还是不同的帅法,清歌是那种明朗的帅,池钥则眉目都透着股温柔。 墨色的眉目,跟水墨画似的,他嘴唇不像一般人那样是粉色的,而是透着股艳,像染了层薄红一样。 这会两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 甚至有人悄悄拿出手机偷拍下来。 偷拍地不太成功,被清歌给发现了。 发现了但没说什么,他也不是明星,被人拍就随便拍。 清歌一把揽过池钥的肩膀,把人给揽身边。 “丑到我了,我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你得补偿我,我要求也不高,晚饭就吃个百儿一千的吧。” 池钥斜了清歌一眼,带着人去对面找店铺吃饭。 上次和刘杨吃过的一家干锅池钥觉得还可以,他问清歌的意思,问对方能不能吃辣。 “开玩笑,你直接拿小米辣来,我也能给你吃下去。”清歌扬起下颚说。 这神态跟挺起胸膛的小鸭子似的。 不过这话池钥没说出来,怕说出来清歌会跳脚。 穿过街道,穿过一个小的过道,转弯就能看到那家干锅点。 大概是周末,店里人挺多的。 两人选了个外面的位置。 点了一个干锅虾还有一个干锅兔,在等菜中,清歌拿出手机,一边低头捣鼓一边问池钥:“一会要不要去看个电影?” 周围除了池钥他们,基本坐着的都是男女情侣,现在又听清歌说要看电影。 池钥拿某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清歌。 半天没人回应,清歌抬头,对上池钥别有深意的眼神,他放下手机,转而佯做认真的道:“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追求你了。” 池钥同样表情严肃地点头:“好,那你现在去跳支脱衣舞,我立刻就答应你。” 怎么说都是认识了游戏时间的网友,池钥怎么会不知道清歌在开玩笑。 还以为自己能骗到池钥,结果没想到池钥嘴巴这么尖。 清歌把手机屏幕转给池钥看:“这个新上映的电影口碑不错,我一直想去看,你去不去?”他的语气很诚挚。 池钥分得清什么是玩笑话什么不是。 朋友的邀请当然去。 他点头让清歌选个最近的时间点。 “买了两张,一个小时后,吃完过去应该差不多。” “行。”池钥自然没意见。 干锅虾和兔子都先后送了上来,清歌选的麻辣度,直接让老板给超级辣。 真吃起来,辣得清歌额头上都开始冒汗水,茶水更是喝了一杯接着一杯。 嘴巴里又麻又辣,清歌感叹池钥学校外面的东西比他那边辣多了。 池钥也很少吃这么辣的,不过还好,他还能接受。 就是比平时多喝水而已。 吃过后两人走去电影院。 隔得不算远,两站路的距离,因为时间还早,所以走过去,当做消化。 走的时候清歌感叹:“要是跟我一起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不等池钥回复,他靠近池钥身旁,对池钥小声说:“要不药药你去变个性。” 池钥一个冷笑,视线往清歌衣摆下某地瞥:“我觉得你更合适。” 清歌脚步骤然一停,他转头去看池钥的脸,好像最开始和和池钥认识那会池钥好像不是这样。 难道跟他学坏了? 清歌上手去捏池钥的脸。 刚捏到,还没过于感受到那份柔軟和细滑,就把池钥给挥开手了。 说话就说话,突然捏人脸,池钥身体略微后仰,戒备地盯着清歌。 清歌看看自己的手指又去看躲避他的池钥。 “啊,对不起啊,不知不觉就……池钥你皮肤是不是太好了点,这么细滑,平时用什么洗脸的?”清歌好奇问。 “香皂洗脸。”池钥皮肤是天生的,就算太阳底下晒也完全晒不黑。 “羡慕!”清歌说,他皮肤就比较敏感,经常会过敏发痒。 你一个直男说羡慕是不是太让人误会了? 池钥开始怀疑清歌也许根本不是直男。 不过至于清歌是不是在隐藏,没什么关系,只是做朋友的话,对方什么性向不是问题。 到了影院离电影开始还有几分钟,清歌去买了可乐和爆米花。 看到对方两手拿着食物的样子,这要是池钥是女的,他在想可能会心动。 光清歌这个长相就足够俊美帅气了。 不过池钥是男的,而且他喜欢的类型不是清歌这种。 至于是哪种,池钥脑海里浮出一个名字来。 看过电影后时间十一点多,算是晚了,清歌询问池钥要不要找个KTV唱歌。 清歌专程跑过来一趟,到他学校来,明天没什么事,熬个夜没什么影响,池钥点头,准备继续和清歌当一回夜猫子。 学校周围的KTV池钥没怎么去,所以不太熟悉。 用手机在网上找了一家评分还可以的,查了下路线,几分钟就走了过去。 倒是出乎意料,刚坐电梯上楼,出了电梯就在KTV大厅遇到了熟人。 要说熟也不算特别熟,见过那么几次面。 两人都有共同认识的朋友刘杨。 不只池钥意外,钟择同样也是。 在看到池钥身边跟了个完全陌生帅气的面孔,两人间关系看起来相当不错时,钟择眼睛眯了眯。 两个人一起过来,显然也是来唱歌的。 既然都遇见了,大家认识,年龄都差不多,钟择立刻提议就一块。 正好他那边人不算特别多,加池钥他们两人,大家都热闹些。 清歌算是客,站一边没吱声,看池钥的选择。 池钥转身问清歌的意思,清歌摊手:“我无所谓。” 都是玩,他没什么要求。 “那好吧。”池钥看向钟择,眉目柔和,点点头同意了。 钟择就直接要了个豪华大包。 服务生在前面带路,把一群人给领着去包间。 路上钟择一个单眼皮、身形偏魁梧高壮的朋友揽着钟择的肩膀悄声问钟择怎么认识池钥他们的。 这个朋友是个双,但视线敏锐,在和池钥对视的瞬间就猜到池钥和钟择一样是同性恋。 池钥的脸虽然不比旁边的人要出彩,不过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那种气质更吹拂过来的春风般怡人,让人顿生好感,同时就想接触接触。 钟择眸光睥睨,他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我先看上的,你别动,旁边那个随便。” “那个一看就是直男,你让我去把人掰弯,算了吧,我可不挑战高难度的事。”朋友勾着嘴唇笑容充满邪气。 “你之前不是干过这事吗?怎么现在怕了?”钟择故意激将。 “那个还没甩干净,一直想让我负责,我怎么负责?有没让他怀孕。” 成建满目的轻蔑。 钟择没搭话,他在外面玩有他的一个准则,那就是直男不碰。 不过要是对方本身就是个弯,而又让他非常感兴趣的话,那他就可能会动点心思了。 正好借着这次偶然的机会,也增进一下彼此的关系。 一群人了到了房间里,开了两箱酒,服务生把瓶盖都给起了,酒放在桌子上。 人多光是唱歌没意思,因此钟择提议玩点游戏。 池钥手机开了震动,出门之前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手机,基本每次他都会注意,手机电量还足够。 在钟择说游戏规则时,池钥兜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池钥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韩盛打来的。 好像距离韩盛出国有一小段时间了。 不会这次也提前回来吧,当时池钥心里这么想。 房间里太吵,池钥推门出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和池钥猜想的一样,韩盛还真提前回来了。 对方刚到机场,询问池钥有没有在学校。 “和朋友在外面唱歌。”池钥靠在墙壁边说话。 “两个小时,够吗?”韩盛限定了一个时间。 外出的这段时间,也就是说池钥没在他身边,困扰他的失眠症没有池钥这剂特效药,再次卷土重来。 韩盛有数天没睡个好觉,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 当然了,得有池钥在他身旁。 韩盛没明说,池钥也知道对方的情况,他沉默了片刻,思索着两个小时应该差不多,那个时候时间也凌晨一两点。 “好,我会尽量提前。” 第17章 接完电话池钥返回包厢,里面一群人已经玩起了游戏。 原本池钥是和清歌坐在一块的。 他就离开片刻,清歌身边都坐了人。 虽然认识的不多,不过都是年龄相仿,池钥就另外找了个空位坐下。 右手边一张陌生面孔,他同那人微笑招呼。 那人视线在池钥转过头后突然浮出点别有深意,盯着池钥的侧脸,充满了打量。 好像是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游戏池钥倒是没怎么玩过,没玩过但听这个游戏的字面意思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 他倒是没什么秘密,就有一个,那一个的话,估计根本不会有人能够联想到。 回来的晚了,导致池钥第一局只能坐在旁边看。 先看看了解下规则也好。 真心话大冒险,就是有两个选择,输了的话如果拒绝回答别人询问的问题,那么就做一个冒险。 可能是第一局,大家都在熟悉,熟悉游戏熟悉其他游戏玩家,那些问题或者冒险都看起来中规中矩,不算出格。 池钥倒是有种预感,接下来或许会慢慢变得刺激起来。 到了第二局,池钥加入进去。 桌子上有骰子,通过摇骰子点数大小来看输赢。 目前规则是顺时针,前一个人输赢,然后和左右两边的人来真心话或者冒险。 清歌的运气似乎都不错,他投的点数都大,于是他问下一个人多少厘米。 这话一出,众人都盯着清歌。 看不出他外表长得跟画册里的美少年,说出来的话倒是充满黄,色。 “可别撒谎哦,是要去厕所验证的,要是乱说一个数,那就得来冒险了。” 显然清歌对于玩这类游戏非常有经验。 他后面是名看起来个子不太高的男生,男生被众人视线盯着,脸颊有些烫,小声说了个数字。 随后一众人跟着起哄。 “哦……” 池钥虽然没起哄,却还是露出了会心的笑。 大家都是男的,玩这种游戏没多少顾忌,只要不太过分,就都可以。 男生说了个数字不太高,看这情况应该差不多,要是他直接把自己说成十八或者二十厘米这种,那可能就没法使人信服了。 既然说得短,那就不用去厕所验证了。 随后是男生来投骰子。 该说是他运气不好,居然投输了。 输了的人则由上一个人来提出要求。 于是就又回到清歌那里。 “你随便找个人,然后对那个人说三句我爱你。”清歌看男生脸颊都胀红了,想了想要求就没提的太过分。 他自认为不太过分,但对于没跟人明确表白过的男生来说,关键在座的都是男的,也就是说他得向一名同性说我爱你。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男生就超级尴尬和说不出口。 只是游戏都玩起来,要是这会说不玩,面子挂不住,也相当不合适。 忍着发麻的头皮,男生视线左右转了一圈。 然后去了和他关系还行的朋友面前。 对朋友说,总比和陌生人说要好些。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男生垂着头,这是耳根同样一片通红。 “喂喂喂,你刚说话了吗?我没听到,你们听到了吗?”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直接嚷嚷出声。 “没有!”其他人附和。 男生身体一哆嗦,最后迫于众人的压力,只能扯开嗓子吼出声。 “我爱你……”他对他相熟的朋友道。 朋友自然也是个看戏的,在男生对他表白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然后作势去亲男生的嘴巴,男生一脸惊恐,看得出来是个真直男的。 在快要亲到的时候,朋友停了下来,他同样是直男,可没亲同性的爱好。 “知道了,回去洗干净今晚到我床上伺候吧!”不喜欢同性是一回事,但玩笑还是要说的。 男生回到自己位置,只感觉到整张脸上的热度难以消散下去。 男生后面一个就是池钥,于是骰子转移到池钥手上。 骰子点数得在三以上才算赢,不包含三。 池钥随手投了一下,倒是没想那么多,输也好赢也好,都是玩玩而已,池钥虽然不怎么出来这样玩,可要说放不放得开这个问题,池钥是放得开的。 不知道是不是上个人的霉运感染到了池钥,池钥投了个三出来。 池钥看着这个点数,转眸回看男生。 输了的人需要满足上一个人提的要求。 池钥嘴角边浅浅的微笑,一张脸初看时会觉得一般清秀,但他的五官是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无论是正脸还是侧脸,应该说正脸比较一般,当他脸颊呈现一定角度时,例如现在,他微微侧过脸,嘴角边清浅的微笑,眼眸在彩色灯光照耀下,意外显现出一种魅力来。 这种魅力模糊了性别,只要审美正常的人,基本都会被吸引。 毫无意外坐在池钥右手边的男生被池钥那张清隽无害的脸给吸引了,本来他想好一个比较刺激的要求,就是让人脫件衣服,包厢里开着暖气,大家进来后都脫了外套,池钥也不例外。 要是让池钥脫一件,那直接就半倮了。 在池钥那双琥珀石般惑人的眼瞳注视下,男生就提了个相当普通的要求。 “喝两杯酒!” 这个要求让池钥都愣了愣,不等其他人嚷嚷,池钥拿过酒杯仰头就喝了,杯子空了后,池钥又接着倒满,再喝。 喝完后好像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指责男生在做什么,这是明显的放水。 “我才是被某人的美色给迷惑了。”钟择排位比较靠后,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摩挲着冰冷的玻璃杯,嘴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视线在池钥脸上徘徊着。 他思考着下一场游戏将规则做一下更改,不是指定两边的人,而是可以现场随便指定某个谁。 那样一来估计会更刺激。 池钥这里的冒险结束了,接着轮到他后面的人。 那人就是之前和钟择勾肩搭背的人,名叫简逸,名字和外形有点出入,光是听名字的话回觉得应该是个比较柔和的人。 然后简逸的外形完全和柔和搭不上边。 一张脸眉骨硬朗,体魄看起来比常人健硕多了。 至少比起池钥他们这些在学校里天天埋头做课题的人要有力量得多。 穿着件短袖,能够清楚看到手臂上的肌肉轮廓。 池钥和其他人一样将视线放到了简逸身上,大方地打量着简逸。 几乎是无意识的,池钥将简逸和某个人放在一起打量。 简逸身上的肌肉看情况似乎是健身房锻炼出来的,不像另外那个人。 池钥好几次都在睡着后滚到了男人怀里,从他感知到的那些肌肉痕迹,相当的紧实,没有多少柔軟感,池钥想着想着又想到某天清晨自己醒来,大清早某个地方就兴奋地杵着别人。 于是没有真心话或者刺激的冒险,池钥靠一些有颜色的回忆就让自己耳朵逐渐有点泛红。 简逸拿着骰子开始摇起来,他是非常想赢的,连什么冒险都已经具体想好了。 投出来的数字是六,比他预想地还要好。 规则规定是前后都可以,随便哪一个,而不是强行规定对后面的人来真心话大冒险。 简逸先是朝钟择那里瞧了眼,两人目光对视的那瞬间,就达成了某种意见。 “这样,真心话我有不来了,就来个冒险如何,很简单,现场随便抓个人,你去亲他一口。” 确实简单,但这个事一出来,大家都止住了交谈,然后目光聚焦在池钥身上。 “加个附加条件,不能找朋友,我说的这个朋友是和自己一起来的,怎么样?做啊?” 简逸勾起嘴唇,一副兴致浓烈的表情。 池钥倒是不怎么惊讶,竟然是冒险肯定这样的事就有可能发生,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 屋里的人除了清歌之前没有其他人知道池钥是同性恋,池钥心想要是被他亲的人知道他是同性恋,不知道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完全去亲一个陌生人,池钥觉得不太行。 清歌和他一起来的,自然不能去亲对方。 池钥瞧了清歌一眼,看到对方故意露出来的难过和失望。 附加条件是简逸提的,他没法更改,所以只能无视清歌那里。 另外的人,不需要过多思考,他认识的就钟择了。 池钥于是起身朝钟择走过去。 钟择坐在沙发上,视线随着池钥的走動而缓缓移動。 当池钥来到他面前时,钟择仍旧坐着没動,只是脸略微抬了起来。 池钥还没主動亲过人,这算是他的初W吧。 什么初W不初W的,要真算起来他的初W不是给他爸就是给他妈了。 他自己不在乎这些东西。 池钥弯腰朝钟择倾身靠近。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 忽的腰后揽上来一只手,池钥眼瞳微眯,面前钟择露出歉意的笑:“抱歉,习惯了。” 习惯去搂别人,也就是说钟择这方面经验可能相当丰富。 丰富又怎么样,反正和他无关。 没规定说具体亲哪里,嘴唇肯定不可能亲的。 池钥一手搭在钟择肩膀上,低头在钟择额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速度太快,等他退开身后钟择表情还是错愕的。 他以为没开始却早就结束了。 那边简逸很久没见过钟择这样迷惑的表情,直接笑出了声。 这就是看戏的乐趣所在了。 回到自己位置,池钥端过杯子喝了口酒。 后面估计都是看戏了,应该不会到他身上。 确实是这样。 不过后面的几个人玩地特别开,其中有个让另外一个人脫了褲子在屋里跳十秒钟。 那人红着一张脸,跳的时候让池钥非常怀疑他会立刻躲到厕所里。 厕所里没有躲,大概是自己把羞耻心给抛开,于是就显得放得开了,甚至跳完后还问众人有没有想看他跳脫衣物的。 “别,身上没三两肉,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话虽然尖锐,可简逸说的也是事实。 这话由他说出来,配和他那副强健的体魄,不会有人觉得不对。 大家还一同把想要脫光露出下半身的人给轰回座位。 第二轮游戏结束。 时间在两轮游戏里过去一个多小时。 池钥低头看了下时间,再玩一轮应该就差不多了。 玩了两轮休息了片刻,有人去洗手间。 池钥和清歌中间的人暂时离开,清歌直接坐了过来,他手一抬就放到了池钥身后,虽然没碰到池钥的背,放在沙发上,在别人看来就跟搂着池钥一样。 池钥转头眉目染尽笑意。 “怎么样?”池钥问清歌喜欢这种玩法不。 “还行啊,不过我想要看到的还没有发生。”清歌略显遗憾。 “你想看什么?” 池钥顺着清歌的话往下问。 然后清歌就凑到池钥耳边,吐息湿热:“想看你跳脫衣舞!” 池钥耳朵相对敏感,被热气一扑,他身体就微微抖了下,清歌离地近,发现池钥的这点变化,然而恶作剧心态上来,又往池钥耳边吹了一口气。 这口气就明显了,吹地池钥脸色微变,甚至推了清歌一把。 “你这是什么毛病?” 池钥表情不愉地道。 清歌一脸无辜,好像刚刚恶作剧的不是他一样。 “想看我跳脫衣舞啊,等着吧!”刚好池钥还没想到要是自己赢了让别人做什么,正好清歌就自己送上来了。 池钥拿玩味的眼神瞧着清歌。 清歌直接惊得微张开嘴巴,他隐约感觉到一点危机感。 未眠之后自己跳脫衣舞,清歌立刻态度一边,顿时变得谄媚讨好起来。 他抓着池钥的胳膊,声音委屈:“池钥我错了,如果你赢了的话,你让别人跳吧,我好不容易过来看你一趟,你不想没有下次吧?” “你这个脊梁是不是弯的太快了?”池钥眯眼打量清歌。 “能不弯吗?生活所迫啊!” 这两者好像没联系吧,池钥心中在想。 正要说点什么,人已经到齐,钟择和众人解说第三轮游戏的规则。 “这次和前面不一样,改一点,赢的人可以指定现场任意一个人,让对方完成真心话或者大冒险。”钟择目光快速扫过众人。 大家互相看彼此,一个人提问:“那会不会出现都指定某个人的情况?” 也就是说故意选择那个人,让对方来进行真心话和大冒险。 这事还真有可能。 “加一条,不能连续指定同一个人,这样就可以吧?”话听着像是建议,不过钟择的眉目却显得凌冽和有丝咄咄逼人。 一些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反而觉得如果都特定某些人,说不定玩起来更有趣。 “我没意见了。”那名提出问题的人说道。 “其他人怎么样?”钟择视线和池钥的对上,池钥笑着摇头。 “那就开始吧。”开始也不是随便从哪个人那里起头,而是大家一起抽牌,谁抽的点数最大,就从那人开始。 这次池钥运气好,他抽到了最大的点数。 因此游戏就池钥这里开始。 摇投掷出来的点数六,也是大。 看来自己这盘手气挺不错。 这个开头很好。 可以随便指定某个人,池钥眼睛最先看的清歌,清歌身体往沙发后面躲,就差双手举起来在胸口前交叉了。 整张脸都在向池钥表达一个意思,不要选我。 好歹是真的坐了一两个小时车过来,池钥想想决定暂时放过清歌。 他对钟择有那么点好奇,于是真心话选择问钟择。 “钟择,你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池钥问道。 “高二上学期,和同班一同学。”这个问题没难度,钟择微摇头,觉得池钥错过了好机会。 “高二,那会你成年没有?”有人接话问。 “当然,我可不做犯法的事。”钟择笑容浸满了眼底。 “犯法的也可以。”那人朝钟择挑眉。 池钥将骰子转手给下一个人。 随后的那人就没池钥这么祥和了,那人投出来是四,算是他赢。 赢了后他指定其中某人,那人上一场让他脫了褲子跳舞,他这次直接让对方把里褲给脫了,光档来玩游戏。 还是给对方留了点面子。 对方去厕所一趟,回来后掌中按着条短褲,那条短褲在众人的注视下,扔到垃圾桶里。 第三个人是简逸,因为之前中场休息时大家位置有所变化。 简逸居然也投出来的四,连着三个人都赢了,也就是可以随意指定其他人做大冒险。 真心话没意思,動動嘴皮子的事,毫无难度。 简逸手指搁在桌子上,有节奏地点了点。 “玩把刺激的!”简逸出声满脸先得邪性。 “钟择给你个机会,你在某个人脖子上种个草莓。” 简逸这话可以说是直接整了两个人。 “哇,有意思哦,钟择赶紧挑个人上,这可是不可多得地福利!”跳过舞的人一脸兴奋和期待。 “有意思吗?上一场好像有类似的吧。”钟择面上无動于衷,实则心里已经兴奋起来。 他看向简逸,感谢这个朋友给他制造的机会。 “不一样吧,上一场我压根就没看清楚,你自己说说感觉吗?”跳舞的人弯唇询问道。 “我要真有感觉可就吓到人了。” 钟择四两拨千斤地说。 “别浪费时间,选一个,要是不选就大家给你指定,你们觉得怎么样?” 简逸在一旁煽风点火。 “指定可以啊,我看看谁,他吧,这里就他长得跟女人一样。”有个人不客气,伸手就指向清歌。 清歌嘴角有笑,不过那笑顿时有点危险。 他最不喜欢别人评价他像女人,可以的,这人上来就触犯他的逆鳞,清歌盯着那人,那人酒喝得多,没能感受到来自清歌那里的危险气息。 “女人?这里有吗,我看你眼神可能不太好?”清歌是自己朋友,虽然对方不说话,池钥和对方坐在一块,瞬间就感知到了清歌神色的变化,他一句话直接怼回去。 那人被怼得眯起眼,不过好在没醉太厉害,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要是自己别人说像女人,可能拳头直接就上去了。 “抱歉,酒喝多了。”那人立刻道歉。 话里有歉意,不过脸上看不出来,他同清歌目光对上,甚至还笑了下。 那笑就如同挑衅一样。 清歌本来见人道歉决定放过他,这么一来一会可就怪不得他了。 那边钟择站了起来,往旁边走去。 走的方向是池钥和清歌。 清歌直接拧起眉,心想对方不会真打算给他颈子上挵出个痕迹吧,随后钟择停在了池钥面前。 “喔!”有人兴奋出声。 上一场池钥去亲钟择,结束得太快,众人都觉遗憾。 果然,这一场游戏直接就把大家的遗憾给弥补了回来。 池钥旁边的清歌沉目瞧着身边一站一坐的人。 突然间他反而希望钟择选择的对象是他。 本来看池钥和清歌认识,心里就有点吃味,他这人虽然喜好女,不过有点独占慾。 竟然想池钥的朋友只有他一个。 只是进展到现在,似乎池钥和钟择关系不错。 房间里这么多人,而且还在游戏里。 心里倒是想叫个停,不过那样一来肯定会被人说玩不起。 不能玩不起啊! 清歌唇角扬了扬。 于是他什么都没做,看着钟择一把将池钥给推到沙发靠背上,这不是蜻蜓点水就能完成的。 等花点力气。 自然的姿势就得有所改变。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池钥和钟择身上。 后背靠上沙发,池钥抬了下胳膊,因为之前没有这样类似的境遇,所以下意识就想把人给推开。 周围多个目光带着兴奋和激動,池钥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下巴被人给捏住,然后池钥的脸仰了起来,他前面站着钟择,对方朝他逐渐倾身。 眼看着钟择的嘴唇就要碰到池钥的颈子,池钥骤然想起来一个事,晚上他还得去韩盛那里,韩盛不久前给他来过电话,给他两个小时,然后让他过去。 如果他颈子上让人给种个草莓,整点痕迹出来,以韩盛的阅历必然能猜到这是什么痕迹。 虽然说是玩游戏造成的,可同时池钥生出一种危机感,要是真的让韩盛看到,说不定韩盛会生气。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韩盛的着火点在哪里,但这里,池钥知道最好是阻止继续这么下去。 韩盛外出工作一趟,回来就看到他身上有被人挵出来的W痕,显然表明他这个抱枕不太合格。 靠近池钥身体,隐约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钟择嗅到了一股迷人的气息。 不是香水的甜腻,而是另外一种钟择没闻到过的气味,淡淡的尤为迷人,甚至让人多嗅几口有种要醉的感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在池钥身上吮出点痕迹来,如同是在对方身上做出自己的标记。 这个念头一起,钟择就觉得內心克制不住的兴奋。 然而变故陡生,钟择顿住,他缓缓低眼看着抵在自己身上的手,顺着那只手钟择看到了池钥明灿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似乎映出有自己影子,只是彼此隔了点距离,钟择想要靠近看得更清楚一点。 跟着他看到池钥比常人色泽要艳丽些的嘴唇开合,池钥说了句令众人惊讶的事。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他今晚出差回来,如果让他看到我身上有痕迹,我怕他会不高兴。”说着池钥推开了钟择,两人间原本国金的距离骤然就拉开了。 包厢里一瞬间的安静,后面是清歌凑过来调笑了一句:“什么有男朋友的?我竟然不知道,你小子瞒得太紧了吧。” 他语调轻松,随着他的笑声,屋里突然凝固起来的气息似乎得到缓解。 钟择面色有片刻的沉暗恢复过来,有人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但都没有刻意去提出来。 “钟择我看你还是另外选个人吧,你运气不好,选的是有主的。”简逸这话只有钟择知道,他话里有话。 钟择笑起来,他返身回去,直接拉过右边一个人,在那人啊的惊呼声里直接在人颈子要吮了一口。 松开手,钟择坐会座位。 旁边被他突然袭击的人捂着自己颈子,向钟择抱怨:“你下嘴是不是太狠了。” 他感觉颈子火辣辣地疼。 不过当钟择冷淡的视线投过来时,那人被那股冰冷所慑直接止了声音。 “接着来。” 这个算是小插曲,虽然不尽如人意,不过没有过多的去浪费时间。 但一直到结束,池钥眼底的笑意都不太多。 因为他从刚才钟择捏着他下巴时,对方的眼神向他透露着某个事实。 虽然之前没怎么有过,池钥却没那么迟钝,猜不出来钟择可能对他有意思。 不过他谎称自己有男友,相信钟择明白他的意思。 后面基本都是冒险,没多少人选真心话。 当骰子到了钟择手里,他投出的点数为大后,他向池钥问了一个问题。 “和你男友睡过没有?”钟择怀疑池钥在说谎,所以有了这个问题。 池钥眸色微微变化,在钟择隐隐压迫的目光下他点头:“睡了。” 还真不是池钥说谎,他确实和韩盛睡过,池钥谎称的男友是韩盛,毕竟有个目标人物的话,谎言会显得更加真实。 钟择应该问和池钥有没有和男友做过,这样一来池钥如果点头,那么也许能看出他说谎的痕迹。 可惜钟择没有。 从池钥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来,钟择嘴角略扬,他之前就觉得池钥是个同,在池钥自己说有男友后,已经可以确认这个事。 两个男的之间能有多少真爱,多半也是玩玩。 虽然他不愛好撬别人墙角,不过如果对象是池钥的话,他倒是想知道一下让池钥動心的那个人是谁。 要是对方不太优秀的话,那么他就想撬下墙脚了。 游戏最后结束在清歌那里。 他和池钥做一块,池钥开始,他结束。 清歌投出的六,他点名简逸。 彼此坐下后互相介绍的名字,他善于观察,隐约查出来简逸和钟择之间总是在眉来眼去交流着什么。 于是他让简逸去亲钟择。 无论是简逸还是钟择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不过都是玩得起的人,再说只是亲一下,简单得很。 简逸往钟择那里走。 话说他们两成为朋友这么些年,好像还没親过。 彼此喜好的对象不同,玩倒是经常玩。 两人更多都是处在强势的地位。 简逸来到钟择面前,钟择这人不喜欢屈居人下,哪怕是这样的游戏里。 他同样站起来。 钟择比简逸身高低那么一两厘米。 他略微扬起头,简逸一把扣着钟择的手臂把人给拽过来。 周围大家没看过两人做这个事,都出声起哄,还有人拿出手机把这幕给拍摄下来。 到时候上传到朋友圈,想必会有很多人点赞。 池钥和清歌自然也看着。 清歌胳膊揽在池钥肩膀上,他下巴也放过去,咕哝着和和池钥说:“早知道我就让给你。” “让给我什么?”池钥没明白清歌那话的意思。 “你怕你男友生气,那你在我身上种个草莓,我带着你留下的痕迹回去,我绝对一周不洗澡!”清歌羡慕地看着那边已经拥着种草莓的两人。 池钥曲起手肘往清歌身上来了一下。 “你别把自己掰弯了,到时候我可不负责!” 池钥侧目高冷地说。 清歌一听不愿意了,赶紧两手把池钥给搂话里。 整个人就差脚也缠着池钥。 “不,要是我弯了你得负责,不然我去学校吊你宿舍门口。”清歌委屈巴巴。 “随便!”池钥扮演着渣男角色。 那边两人分开,钟择模了模被親的地方,好像肿了一点,他抬头眯眼看向简逸,这人还真不嘴下留情啊。 这个痕迹不知道几天才能消,不知道的估计以为他和谁做的时候多激烈来着。 玩到这里似乎差不多了,大家坐着喝酒。 池钥这时站起了身,一旁清歌同样也是。 他两走出桌子,到了钟择身旁。 “我得去机场接个人,今天就不继续了,下次有空再一块玩。”池钥解释道。 “接你男友?”钟择斜扬起脸,视线从下往上睥池钥。 池钥不否认:“是。” “行吧,那就下次了。”钟择点点头。 池钥和桌边其他人也道了个别,跟着和清歌离开包间。 一出去清歌就问池钥:“真去机场接人?” “不,他估计已经到家了。”池钥说。 “你们同居了?”清歌无法不惊讶。 “嗯。”这个谎言看来得继续下去,毕竟要全盘解释起来,麻烦不说,估计还没几个人会相信。 就是到了现在,池钥还有种命运奇特的念头。 因为池钥要去韩盛那里,自然就不能继续陪清歌了。 两人出了ktv在门口分别。 清歌到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池钥则站在路边打车。 说是打车实则是在等司机。 司机车停在学校那边,池钥打电话过去让司机到他现在的位置。 汽车开过来后池钥坐上车,到了车里池钥问司机韩盛回去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司机答复。 那看起来还不久,池钥微微点头。 酒喝得倒是不多,不过现在凌晨了,一到车里封闭和狭小的环境,困意快速上头。 池钥靠着车椅闭眼睡了过去。 到了韩盛的住处,司机转身轻轻将池钥唤醒,池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外面天空一片漆黑,整个夜空无星也无月。 和司机说了声谢谢,池钥下车往前面走。 房门是密码锁,密码韩盛给了池钥,他上去输入密码。 在屋外就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知道韩盛这会还没有睡,池钥心底涌出一股略微沉甸的情绪。 走上楼,池钥往书房走。 敲了敲门,池钥推开,没有走进去就站在门口。 隔了有一周多时间没见,时间不算长,但突然间池钥就有种似乎有段时间没见的错觉 屋里的人面孔仍旧熟悉,熟悉中似乎又有些陌生。 “我先去睡了。”池钥声音浅浅的。 韩盛起身往门口走,池钥本来准备转身离开,见韩盛走过来,步伐随即一停。 等韩盛走到面前,池钥略微抬头。 男人身高比他高些,站在眼前,池钥只觉同时有股迫人的压力侵袭过来。 “和朋友出去玩?”韩盛眼瞳一片漆黑看不到底般。 池钥神态异常温顺,他点头:“嗯,学校的一些同学。”没有说有网上认识的游戏网友。 “下次别玩这么玩。”韩盛是自己失眠所以被迫熬夜。 这话里分明就有关心的意思,池钥眸光猛地闪烁,去看韩盛时,韩盛一张脸冷沉不见多余的情绪波動。 两人一起走回卧室。 韩盛回来那会就洗过澡了。 池钥没有,他的睡衣就在屋里,在他睡到这边后,就放在韩盛的卧室了。 这个时候拿着睡衣说他去隔壁洗,怎么看好像都不太对,池钥就没吱声,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快速洗过澡,池钥穿着睡衣出来。 一张脸被热水蒸的微微泛红,无端有股惑人的意味在里面。 池钥自己是察觉不到。 但屋里另外一个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头发尾端被水打湿,有一些透明的水珠滴落到他后颈。 从韩盛那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那些滚落的水珠,水珠落到池钥后颈那片暖白的皮肤上,然后往后衣领下滚。 滚出小小的水痕。 那些水痕按理来说再正常不过,只是韩盛因为对池钥有些别样的心思,所以看到那些痕迹时,就感到隐隐地惑人。 甚至想拿指腹去抹一把,抹去那些水痕。 同时也想感受一下池钥后颈那片皮肤是什么样的触感,猜测一下估计是暖热是细滑的。 不想还好,一想下去韩盛的思绪就有些控制不住。 目光顺着池钥倮在外的后颈往前面转。 转到了池钥的耳垂上,精致饱满的漂亮耳垂,小小的一只,色泽不是平时的颜色,泛着点红,那红似比盛开的红花还要美丽。 韩盛唇角渐渐抿地紧,知道这样盯着人池钥可能会察觉到异常,但这一周多的时间身边没有池钥。 原本以为池钥陪他这么些天,失眠症该有所缓解,然而事实是只要池钥以不在他旁边,失眠症就气势汹涌的卷土重来。 严重困扰着韩盛。 现在回来了,池钥重新出现在他眼前,这个人不会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伸手过去把他给拽到怀里来。 韩盛觉得心中仿佛空寂了一块出来。 而那一块空荡只有眼前的人可以填满。 他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動了下,韩盛缓缓吸了口气。 他靠坐在床头,睡意因为思维的激越而一时间竟然没那么多。 “你们去哪里玩了?”韩盛视线深凝地瞧着池钥的侧脸。 池钥刚想打个哈欠,被韩盛的一句话给惊了一瞬。 将哈欠给控制下去,池钥转头回视韩盛沉甸甸的漆黑眼眸。 看韩盛的状态似乎没什么困意。 要和他聊天吗? 但自己其实困了。 “吃了个饭,然后去KTV唱歌。”池钥下意识脫口而出。 “你们年轻人都挺喜欢唱歌的。” 韩盛话说得老气横秋。 池钥视线落到韩盛脸上:“说得好像你年纪很大的样子,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韩盛似乎有点惊讶,不过没有过多表现出来。 “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我已经进娱乐圈了。”韩盛视线从池钥那里转开看向了对面墙壁,看他神色应该是在回忆过往。 他们怎么就聊起天来了,还像两个熟人朋友那样。 不过住这么些天,换其他人估计早就聊开了吧。 但他和韩盛间的关系,朋友不算,雇主和陪,睡人员? 似乎这个更合适。 谈话一时间中断了下来。 池钥侧眸过去,看到韩盛眉宇间透露出一点疲态,他随后出声问:“工作是不是挺累的?” “还好,严格来说不算累。”就是经常要外出去其他地方,本来就失眠,一外出就得住酒店。 关键韩盛不喜欢酒店的环境,于是到了外地,失眠症只是更加严重。 这些韩盛没和池钥说,他觉得没必要。 池钥低垂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他微微弯曲手指。 他没有怎么被失眠给困扰过,偶尔晚上睡晚点,但第二天会有时间补回来。 对于韩盛的情况,他不能感同身受。 如同当初罗秀在网络上被人网络暴力那会,池钥发现自己能做的似乎相当的贫乏。 那种无力感突然涌了上来。 安慰的话没有力度,池钥嘴唇张了张,随即又闭上了。 “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点睡!”池钥身体往下滑,滑进棉被里,床铺宽阔,躺两个人绰绰有余,彼此中间隔了段距离。 最近池钥睡觉老实多了,不会再往韩盛怀里钻。 躺下去后池钥朝韩盛那里略微转头,看到韩盛视线仍旧盯着对面某处,那一刻池钥似乎从韩盛身上感受一种脆弱来。 让池钥想去抱抱韩盛。 这个想法让池钥嘴角勾了勾,韩盛这样的人怎么会脆弱。 肯定是他多想了。 池钥摇摇头,把脑袋里可笑的想法给甩出去。 他打了个哈欠,跟着眼帘垂落睡了。 身边始终没動静,池钥也不好催促对方赶紧睡,总觉自己这样躺着让另外一个人睡感觉很奇怪。 池钥闭着眼缓缓放松身体,让自己能够尽快进入睡眠。 只是睡了好一会,睡意有但就是半天睡不着。 刚想睁开眼池钥发现身边的人似乎在動。 估计是去关灯了,床头有开关。 房间里骤然暗沉下来,池钥眼皮微微颤抖。 又等了会,不见韩盛有躺下来的迹象,都关灯了还不准备睡,那准备做什么。 跟着池钥感到有股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那道视线存在感太强,让池钥放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攥了起来。 潜意识里池钥觉得自己应该睁开眼来看看什么情况,可突然內心深处冒出一道声音。 那道声音让池钥再等等。 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发生。 能有什么发生,总不至于韩盛是想靠过来亲他吧。 这个念头一起池钥心底就难以平静。 意识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一边在说快睁眼,不然小心真的被人亲。 另外一边则在说“你不是同性恋吗?本来就对韩盛有想法吧,这个机会不是正好,要是他真偷亲你,那你不正好可以顺水推舟,这么优质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过了这村没这店”。 “店什么店,两个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难道还能谈恋爱不成,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池钥你自己想清楚,本来躺一块就是问题了,现在还想和韩盛谈恋爱,我说你清醒一点吧”。 两个声音在池钥脑袋里吵起架来。 这么一吵,池钥错过了睁眼的最佳时间。 或者其实哪怕他转一个身都好。 但正如有个声音说的,池钥有种期待。 黑夜会激发人內心深处的某种隐念,这个时候那种隐念无限膨胀开来,胀得池钥的心砰砰砰的,他即忐忑不安又分明是在期待着。 期待着有什么发生。 韩盛以为池钥睡着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靠近池钥,甚至想在那张暖白可爱的脸上亲一下。 或许这种想法早就有了。 在前面的某个夜里,池钥无知无觉地翻到他怀里那天。 那天韩盛就没忍住抚模了池钥的头发。 韩盛一手撑在池钥的脸侧,一边朝着那张即便是黑暗里,仍旧轮廓在他眼里显得清晰的脸颊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彼此呼吸都清晰可闻。 甚至于池钥那里能够感受到扑在自己脸上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温暖气息。 韩盛神态始终都是冷肃和严厉的,但他的身体还有气息却异常的温暖。 那股暖意往池钥身体里面蔓延。 两人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在那一刻池钥却感到指尖似乎都在开始发麻。 等待始终煎熬,同样也让池钥內心有丝雀跃。 就算韩盛什么都不做,立刻退回去,他能靠自己这么近,想必不是完全把自己当纯粹的抱枕。 这个念头让池钥心绪不太能平静下来。 他眼帘微颤,屋里漆黑,池钥希望黑暗能够隐藏他的所有,让韩盛察觉不到他是在装睡。 韩盛盯着池钥,对方的脸就在眼前,只要他想就能触到。 刚刚还有的念头在这一刻却突然打住了。 韩盛想到自己竟然趁着池钥睡着才敢偷亲人,就对自己有些鄙夷。 他什么时候是这么胆小和懦弱的人。 完全不符合他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 说出去怕是没几个人会相信。 或许这就是喜欢,源自內心深处真正的喜欢。 不知道到对方的心情,所以反而会滋生一种忐忑和畏惧心理。 韩盛几不可察地叹了声气,他以为池钥没听到,以为池钥睡着了。 然而池钥根本没有睡着,甚至整个人这会比韩盛还要慌乱。 那声叹息分明昭示着男人的某种心理。 像是放弃了,也像是在遗憾。 遗憾他睡着而不是醒来吗? 池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只知道哪怕周围一片黑暗,他似乎也能从那片漆黑里看到他身体上方韩盛脸部的轮廓。 还有那一双异常深邃锐利的眼。 那种如同被人死死盯上的看上蜘蛛网一样缠绕着池钥的身体,他就那么和韩盛在黑暗中目光对视。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那一刻。 池钥张开嘴,刚说了一个字:“你……” 后面的话没能再说出口,因为身上的人倾身W了上来。 池钥整个身体猛烈一颤,条件反射去推韩盛。 手刚抬起来,手腕就被韩盛给摁住了。 摁住后池钥没在挣扎,因为有可怕的强烈电流从他手腕那里扩散开。 同时被親到的嘴唇,也有酥酥,麻麻的电流直接往他头皮蹿。 头皮发麻,这种感觉是池钥目前为止从未感受过的。 即让他害怕又不舍得感觉离开。 池钥手指弯曲,似乎想去抓什么,但手腕被扣着,无法挣脫。 黑暗无限蔓延,韩盛先是轻轻W着池钥。 后来似乎不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他试着用牙齿抵开池钥的嘴唇,非常顺利,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随后两人的舌尖触道。 轰隆隆巨响,池钥听到脑海里有震耳欲聋的响声。 那瞬间他只觉地動山摇,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而他的身体开始往无尽的深渊里坠落。 一直坠落,坠落到不见天日的底部。 忽然坠落停止,池钥缓过神来。 什么时候手被放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搂着韩盛的肩膀他也不知道。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和韩盛拥着,仿佛两个相愛的恋人般身体紧紧拥菢,深w着对方。 身体里氧气逐渐变得稀少,池钥没和人这样w过,像是忘记了还能用鼻子呼吸,他想张嘴呼吸,但嘴巴被人堵着。 于是攀着韩盛肩膀的手转而变成抓紧对方衣服把人给推开。 韩盛察觉到池钥的这点小動作,他此时心情从未有过的愉悦。 从池钥的各种反应来看知道池钥可能不常和人接W,因此他舌头从池钥嘴里退了出去。 略微抬起身,黑暗中两人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韩盛温柔抚开池钥额前落下来的头发。 他低头额头和池钥的额头抵着,抵了片刻随后他直接起开,坐回到了旁边。 黑暗中池钥睁大着眼,他眨了眨,如果不是嘴唇上还微微泛麻,他大概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他的一场幻想。 身边的人坐了回去,传来窸窣的响声,随后屋里沉暗的黑被刺目的光亮驱散。 光亮中池钥下意识朝韩盛那里看去,对上韩盛深沉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眼睛。 池钥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坐起身。 他嘴角抿着,脸上的神色显得错愕且带有丝茫然。 毕竟这个情形没有征兆,就这么发生了。 导致现在池钥还处在恍惚中。 他注视着韩盛,期待着韩盛给他们之前的行为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心中在思考难道韩盛喜欢他? 可是在这之前好像没什么征兆。 对方如果喜欢他,又能喜欢他什么地方? 池钥不是没有自信的人,而是本身他和韩盛的差距就太大了。 这种差距让他在潜意识里就觉得韩盛不可能喜欢他。 “你是同性恋,对吗?”关于这一点韩盛之前就能够确认了,通过某天早上池钥的一点小状况知道的。 池钥沉默点头,这个时候否认,明显没有说服力。 他盯着韩盛,没问出来,但神色里其实在反问韩盛,问韩盛什么性向。 “我吗?我不确定,但我可以和他这样说,在这之前我没有对其他任何人動过心,男女都没有。” “我对你很有感觉,池钥你对我也同样是,对不对?”韩盛没直接说他喜欢池钥,喜欢这个词,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韩盛觉得地点和时间都不对。 冒然说出来那两个字,韩盛认为是对他们彼此的一种不负责任。 池钥想摇头的,可是面对韩盛那样一张脸,还有他眼底从来没有过的神情,池钥在那个瞬间冒出韩盛爱自己的错觉。 就算两人刚才親过了,池钥仍旧觉得韩盛不是因为喜欢他。 刚好他在对方身旁,只是这个刚好而已。 韩盛眼看着池钥眼睛里的光似乎暗沉了下去,甚至或许在脑补什么不对的事,他倾身过去,将池钥给圈在自己身体还有床头的墙壁之间。 “现在时间不对,我也知道你可能感到惊讶,换个时间我们再谈这个事,不过不要多想,这不算是临时起意,不是因为你刚好在我身边所以我才W你。” “而是因为你,因为那个人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韩盛基本没对池钥一次说过这么多话,池钥睁大眼注视咫尺之间放大的俊脸,除了点头之外他感觉自己好像不会其他動作了。 韩盛看池钥乖巧地点头,他伸手在池钥挺翘的鼻子上刮了刮。 无论是神态还是周身气息都和平时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池钥能够感受到来自韩盛眸底深处的那份温柔。 正是因为韩盛平常都以冷漠示人,现在突然温柔起来,这份转变令池钥根本无力地方。 加之他原本就对韩盛有想法。 到屋里的灯重新关上,而韩盛不再似以前只是躺在池钥身边,这天直接胳膊一捞,就把池钥给捞到怀里搂着,池钥感受着另外一个人暖热的体温,他听到自己砰砰砰加速的心跳声。 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那么他希望这场美梦可以长一点。 至少不要那么快结束。 整个身体都隐隐通了电一样酥麻,尤其是指尖,始终都麻麻的。 嗅着另外一人身体的气息,池钥闭上眼睛。 那种被人搂在怀里,被人拥着的感觉,是池钥以前不曾有过的。 那一瞬他感到自己是幸福的。 转天池钥醒来,一睁眼看着自己靠在韩盛怀里,两人相互拥着,宛如真的恋人那样。 池钥回忆昨晚的事,睡着之前他还在想别是自己的一场梦。 现在看来这场美梦不会那么快结束。 池钥贪恋着韩盛身体的温度,醒了但不想离开。 明明在昨天之前他们的关系连朋友都称不上,他过来陪韩盛只是完成一项任务而已。 作为抱枕工具人的任务。 只是一个夜晚过去,两人间的关系完全就是突飞猛进。 韩盛还在睡,眼睛闭着,一张帅脸在睡着时似乎显得更吸引人。 池钥偷偷抬眼打量韩盛。 之前都刻意避着韩盛的眼睛,这会趁着韩盛睡着他仔细地打量,可以说是一寸寸的拿眼睛去描摹韩盛脸部的线条和轮廓。 就在池钥视线落到韩盛抿着的薄唇上时,韩盛突然睁开眼。 偷看人被人抓了个正着,池钥心中一谎就想躲。 他好像忘了自己正靠在韩盛怀里,而对方的胳膊还揽着自己的背。 池钥这么一動,韩盛胳膊又骤然用力,于是身体起来一点的池钥被拽了回去。 还是直接跌下去的。 这一跌直接跌到韩盛身上。 池钥瘦是瘦,但怎么说也是成年人。 砸韩盛身上还是让韩盛发了道声音出来。 池钥于是更谎了,只是那会韩盛已经彻底将他给搂紧了,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 “刚你是不是在偷看我?”韩盛像是故意想看池钥脸红,开口就问道。 池钥不只脸红,耳根还微微泛红。 为自己辩驳完全就是欲盖弥彰,所以池钥干脆以沉默来对待。 “不说话?是想让我W你吗?” 韩盛就跟那具皮囊里换了个灵魂一样,突然间就变得不像他了。 还和池钥开起了玩笑。 池钥就差在眼睛里写你是不是被人占了身体这话。 韩盛低头下去,落了个浅浅的W在池钥头发上。 细柔的短发,抚在人脸上带来令人心中舒畅的感受。 池钥眸光隐约闪烁不定,在韩盛离开后他表情还显得呆呆的。 韩盛手指捏了下池钥柔軟的脸颊,池钥拉开韩盛的手。 掀开被子池钥走了下去。 “我、我过去换衣服。”他的衣服在旁边客房,这个房间是韩盛的。 池钥只是穿着睡衣过来陪,睡而已。 身后的视线灼烫,似乎池钥再继续待下去能将他整个身体都给烫化了一样。 池钥快步离开房间,回到自己卧室,池钥站在床边,几秒钟的沉默后池钥趴到了床上。 他搞不懂为什么事情就这样发展了。 还有他怎么不拒绝,就那么让韩盛搂着他。 应该立马拒绝的。 不过韩盛身上的气息让人迷醉,池钥想沉沦下去。 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池钥安分守己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做过任何和别人不同的事。 就这一次,他在心里和自己说,如果哪天韩盛要他离开,他二话不说就走。 在这之前,能够和韩盛一起,有一段的话,池钥在床上翻滚了一圈,他甚至隐隐开始期待着以后。 至于说他们现在什么关系,池钥清楚算不上恋人。 他不在意这些,韩盛是单身他正好也是,两个单身的在一块,没有什么问题。 池钥抓着被子,在被子里啊啊啊闷叫了几声。 起身后池钥面上表情恢复正常,仿佛刚才行動如同小孩般的人不是他一样。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池钥把睡衣给换了。 他出去时韩盛已经比他先一步下了楼并在客厅坐着。 时间挺早,阿姨还在厨房做早饭,池钥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和韩盛相处,总觉得脸颊发烫,他想到屋里继续待,楼下客厅的韩盛像是背后长了眼睛,韩盛转过头望向池钥。 被人看到了池钥只要走楼梯下去。 他走到沙发边准备坐上去,本来是离韩盛有点距离,结果还没坐下手腕让韩盛给捉住。 随后池钥就被拉到韩盛身旁,挨着坐了。 男人一只胳膊特别自然地放到池钥身后,将人给圈在怀里。 就像不是第一次这样,而是过去做了许多次。 看韩盛神色过于自然,池钥始终僵着身体,完全放松不下来,池钥看向韩盛线条冷硬的侧脸,他嘴角微微蠕動,片刻后池钥神经不再紧绷,而是伸手拿过桌上的苹果打算咬一口。 还没咬到,苹果让韩盛给拿走了。 池钥顿住,不明白韩盛抢他苹果干嘛,难道自己要吃,可是从他手上拿? 但跟着韩盛把苹果放了回去。 他的视线也从手里的杂志上挪开。 “先喝点热水再吃东西。”韩盛收紧搂着池钥腰的手。 掌心温热,那股热度透过衣服钻进池钥身体里,池钥心口悸動不已。 “那我去接热水。”不等池钥起身,一杯热水递到了他面前。 在池钥伸手去接时,杯子直接抵到他嘴唇边。 “张嘴!”一切做起来都那么自然,不是韩盛故意想这么做,而是看到池钥就不自觉地想要去宠这个人。 想把人放在掌心里宠。 这个人是这样特别,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韩盛有理由相信,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所以遇到了,他就得牢牢抓在手里,不给池钥任何逃走的机会。 第18章 池钥似乎被蛊惑到了,不知道反抗,张开嘴巴被韩盛喂了口水。 等池钥喝过后韩盛拿回杯子,就在池钥的注目下,韩盛就着池钥喝过的地方也喝起水来。 看着韩盛嘴巴触到他刚挨过的地方,池钥脑海里浮出四个大字——间接接吻! 池钥就在自己冒出来的小心思里,让自己脸颊微微泛红。 在韩盛看过来之前,怕被韩盛发现他脸红,池钥猛地起身。 起地太急,反而引起韩盛的瞩目。 这时恰好阿姨从厨房端菜出来,池钥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说了句我去帮阿姨,转过身就走了。 或许说逃要更合适点。 韩盛看着池钥逃走的身影,嘴角浮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似乎只从池钥来这个屋里后,整个屋子都有了股热度和火力。 原本只是住宿睡觉的地方,因为另外一个人的陪伴,顿时就成为了家。 成为了让韩盛哪怕在外面也心里牵挂的地方。 吃过早饭池钥以为还和以前一样,他是回学校而韩盛去工作,两人坐不同的车。 结果韩盛和他坐进了一辆车。 汽车启动,韩盛没说他要去的地方,吩咐司机送池钥去学校。 池钥坐在韩盛身旁,狭小的车内空间里,身旁那人的气息浓烈令人心绪无法平静。 昨晚韩盛似乎说过等明天再来谈,所以池钥一直等着,等着韩盛给他一个解释。 为什么突然就亲他了,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如果只是因为刚好他在他身边,两人正好又都是单身,昨晚池钥还觉得这个理由他能接受,突然间自己又贪婪起来,希望得到别的解释。 哪怕那个解释池钥觉得是他的妄想。 到汽车停到校门口韩盛也没解释任何话,池钥心中无数的话,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下车之前韩盛突然开口,同池钥说:“晚上我再过来接你。” 然后汽车在池钥眼前快速离开,看着消失在街角的汽车,池钥垂低眼帘,数秒钟后他抬起眼,嘴角扬了扬。 回到宿舍,有个舍友在,这人有女友,和女友在外面租房。 一学期半年下来,基本看不到人。 大家的导师也不同,所以交流得就更少了。 室友见池钥从外面回来,有点疑惑:“你刚回来?” 应该不是出去买早餐,室友打量了池钥一番,发现池钥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变化。 变得好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对了,脸上荡着春情。 室友走到池钥面前,他歪头盯着池钥:“交朋友了?” 池钥愣住。 看室友这表情,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有喜欢的人’几个大字了。 “校外的吗?”室友似乎对于池钥的恋情比较关心。 没法不关心,在室友眼里,池钥算是他们宿舍最帅的那个,还有最优秀的那个。 刨除家里因素的话。 池钥应该是早就有女友的,一直单身到现在,室友不太能理解。 “……嗯。”池钥本来想摇头,出口的却是承认。 “那加油,争取毕业前最好抱一个。”研究生里有的人已经孩子他爸他妈了,因此室友这样鼓励池钥。 “刚认识不久,要加油也是你先吧!”谎言多说几次好像就没什么障碍了,池钥微笑着道。 “可能要分手了,她家里有点关系,毕业后应该会去外地银行,我也不可能跟着去。”室友面色露出点失落。 池钥上前拍了拍人的肩膀。 “现在交通发达,不远的话就别分啊。”池钥劝说道。 在学校里的恋爱相较外面要单纯些,要是能一直走下去,走到将来结婚当然最好了。 “不说这个了,有时间把你女友约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室友结束前面的话题。 池钥嘴唇微张了一下,好字在舌尖又滚了回去。 “有时间的话。” 这天在学校一如往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再平静不过了。 上课的时候遇到罗秀,罗秀换了个导师,那名导师非常的温和还有负责。 罗秀目前虽然因为课题忙碌了起来,但这种忙碌不像之前,是被导师故意刁难,所以就算忙,她也不会觉得多累。 心里是愿意忙的。 和池钥的接触时间慢慢少了,两人偶尔手机上联系。 再过一个多月就放寒假了。 往年池钥寒假都没怎么回家,在外面做兼职打工,临到春节的时候才回去一趟。 这年因为有韩盛的帮忙,家里的事摆平了,池钥肩膀上的重担也随之放下来。 今年他想好好放松一下,不准备再去找兼职了。 池钥下课后和罗秀一块往池塘走路,路上两人说着这事。 “你是该休息了,一直都在忙,就没见你怎么玩过。”其他人只要有空就去外面玩,很少有待在学校或者出去兼职的。 很多人家里情况都不错,没几个外出打工。 “嗯。”池钥微笑着。 “那你直接回家?” “应该不,还是会在学校待一段时间。”池钥没有告诉罗秀的事,那就是他和韩盛住在一起。 这个事从开始就隐瞒,到现在如果再告诉罗秀,在一起的原因池钥觉得不好解释,解释出来罗秀估计不会相信。 反正他们很少一起出来在外面,而且池钥心中总觉得未来哪天这种关系会结束。 他有这种观念,觉得很多事情不能长久。 两个原本陌生的人突然之间就在一起,也许也会突然之间就分开。 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吃过午饭各自回宿舍,睡过午觉后池钥起来做课题。 期间清歌给他来了短信,问池钥空不空,有空一起组队打几局。 池钥回复在忙,没多少时间。 “好吧,那什么时候不忙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先和别人组两局。” “好。”池钥发了条过去,放下手机继续学习。 时间过得快,转眼窗外天色就逐渐暗了。 池钥起身去接水喝,端着杯子走到阳台外,喝了口水后伸了个腰。 学校里一片安宁祥和,这种生活让人下意识就放下了节奏和步伐。 池钥靠在栏杆上,看着楼底下来往的学生,思考起来今年寒假该怎么过。 随后他想到韩盛那里,韩盛的失眠症有他在的时候就明显好转,但好像他们一分开,韩盛外出后,失眠症又严重起来。 不过这些韩盛从来没明说,是池钥自己推测出来的。 池钥抿着嘴唇,舌尖勾了下嘴角。 这种心里突然有个人几乎占据自己所有的思绪,这种情绪该怎么来形容? 让人忐忑的同时又分明期待着。 早上两人分开那会韩盛说晚点会过来接他,于是这一天池钥心里都有点小期待。 到了晚上,韩盛的助理突然给池钥来了个电话,说韩盛那边临时事忙,要晚点过来。 “……他现在在哪里?”池钥问了出来。 问出声后想把这句话给收回来,但那边助理不只给了地址,还问池钥是不是要要去,他可以安排司机去接池钥。 本来池钥是想说不用麻烦,助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池钥拒绝的话没说出口。 “我想如果韩哥一会忙完就看到你,心情估计会变好。” 这话似乎有潜台词,那就是韩盛这会心情不好。 池钥于是问:“他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遇到个眼睛长头顶的投资商,说话不怎么好听。”助理轻描淡写地道,这样的事他们见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池钥却有种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但忍住了好奇心没有多问。 “我坐车过去吧,不用专程过来接我,坐地铁的话还不会堵车。”然后池钥就问了具体地址。 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就把宿舍门钥匙带了,同时还揣上了公交卡。 先坐了趟公交然后转地铁。 地铁里人挺多,没有找到空位。 池钥靠着车门戴着耳机听歌,许多人都拿着手机在玩,池钥视线转向外面,看着窗外急速掠过的那些广告,池钥对接下来的事期待值满满的。 关于池钥回来的事,助理故意没和韩盛说。 助理去过韩盛家,知道池钥和韩盛住一起,那个真实的缘由助理不知道,韩盛也不会同助理解释。 于是助理理所当然地认为韩盛和池钥同居在一起。 换句话说池钥是韩盛的情人。 这是事非常普遍,很多明星演员,有的哪怕结婚了,甚至有小孩了,身边都会有情人,或者瞒着另一半,或者另一半知道。 这些事如果放到网上,必然会引来很多口诛笔伐,然而也就网络上那些网友们的道德标准高,实际上现实里,更多的人则是道德感非常低。 韩盛在圈里这么些年,助理是清楚的,身边男女都没一个。 外界还一致有人认为韩盛是不是身体方面有隐疾。 包括韩盛身边的,他团队里的工作人员,私下也讨论过韩盛是不是某些地方有问题。 或者就是绝对的单身主义者。 不管是哪一个,都已经认为韩盛不可能和谁在一起。 可突然之间韩盛身边就出现了一个人,还是个长相较为清俊的青年。 对方不是娱乐圈里的人,怎么认识的没人知道。 有人问过司机,司机口风紧,丝毫没透露。 毕竟拿着韩盛给的高工资,给别人做事,还是需要一点工作责任的。 因此没有人知道韩盛和池钥的认识是因为一次小意外。 更没人知道两人之所以会同居,源自池钥的特殊性。 有他在,韩盛燥郁的情绪顷刻间就能得到缓解。 只有在韩盛家才能遇到池钥,助理是对池钥充满了好奇心,因此这次也有点他的私心,所以瞒着韩盛让池钥过来。 坐地铁仍旧得转车,好在距离不是特别远,很快池钥就从地铁站出来。 来到陌生的地方,池钥手机定位,定到助理给他提到的位置。 一路走过去,池钥方向感比较强,没废太多时间就顺利找到了。 找到后池钥给助理发短信,说他在外面找个地方等着。 直到这会池钥好像才记得问一个问题:“韩哥还需要忙多久?” “应该快了,最多半个小时。”助理估摸了一下后说道。 “那好,一会结束了你联系我。” 挂了电话池钥在附近街道逛着,没有目的地,当来到一个大型商场的时候,池钥走了进去。 虽然不买东西池钥还是打算逛一逛。 逛到一个精品区的时候,池钥记起来最近罗秀快过生日了。 于是走进精品区打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看了一圈,看到一个手工雕塑还挺好看的,本来想直接买下来,但转念一想,他一会会和韩盛见面,要是他手里提个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准备送给韩盛的。 池钥把雕塑给放了回去,神色里不免有点小遗憾。 半个小时时间转眼就过,不等助理打电话过来,池钥提前走了出去。 站在路边吹过来的风太冷,池钥换了个地方。 到一个被风的地方。 在那里站了片刻,刘杨突然给他打电话,问池钥要不要晚上一块去山上露营。 “我没在学校。”池钥眼瞳微微眯起后道。 “和你男友在一块?”刘杨从朋友钟择那里知道了池钥是同性恋,并且还有个男朋友的事。 池钥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谁告诉刘杨这个事的。 他点头:“是。” “要不把他也叫上?” “他还在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也就是说时间还不确定,哪怕这会韩盛不忙了,池钥也会找理由不让刘杨他们知道韩盛是谁。 甚至不只是现在,以后同样也是。 如果韩盛不是娱乐圈的人,是别的身份,池钥不介意让其他人知道韩盛的情况,但韩盛偏偏就是一线明星。 池钥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他所谓的男友是韩盛。 “那行吧,下次,下次可别再推脱了。”那边刘杨语气遗憾。 池钥回答了一个好字,心里却想的是,见面是不可能的。 结束了简单的通话,池钥手机揣兜里,两只手也揣进了兜里。 猜测着韩盛会从哪个方向出来,池钥就一直盯着那里。 他给助理发过短信,说自己大概站在什么地方。 等了一段时间,没看到什么熟悉的身影。 难道没有忙完,时间又往后延了。 就在池钥这样想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并停在路口边。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冷峻帅气的脸庞。 池钥感到有人盯着自己,寻着那道尖锐的视线看过去,下一刻和韩盛四目相对。 对视的时候,有行人从两人间路过,但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池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车里开着暖气,一坐进去池钥身体就抖了抖。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池钥下意识想抽回手,对方握得很紧。 “怎么不多穿点?”韩盛抓着池钥的手没有立马放开,而是将那只骨节修长的手给两手攥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掌心里冰冷的手。 一股暖热从手上往身体里蔓延,池钥垂目盯着两人握在一块的手,心脏漏跳了几拍。 “出来的时候不觉得多冷。”池钥控制着内心的悸动,没有过多表现在脸上。 韩盛朝池钥的脸看去,池钥的皮肤比一般人的还要白,且相当细腻光滑,韩盛微眯眼,有点想碰碰池钥的脸。 “最近要降温了,出来都多穿点。”关切的话自然脱口而出,无论是司机还是池钥都感到惊讶。 司机悄无声息往上方车镜里瞥,他是可以清楚感知到韩盛这些天来身上的变化。 因为池钥的存在而有的那些变化。 让韩盛整个人周身气息都温和了许多,不会像以前哪怕是和韩盛是视线对上,都让人心底下意识紧缩起来。 池钥眼眸里的惊讶明显,片刻后他撤开眼睛。 和韩盛目光对视,池钥总觉得对方的眼眸像一个漩涡,能把人魂魄都给吸进去。 和这样的人在一块,池钥相信不管是谁可能都会轻易就沉沦进去。 池钥产生点害怕的心理。 他觉得韩盛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陷入爱情里的,而他自己,池钥没多少把握,继续和韩盛这样下去,他觉得可能到了某天他根本就没法抽身。 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拒绝韩盛,回到先前他们纯粹的□□关系。 他的职责只是陪韩盛睡,等韩盛睡着了他就离开到别的屋睡觉。 如果真回到那种状态,池钥知道自己是不舍的。 能够和韩盛这样的人有一段的话,池钥觉得那是上天给他的一种恩赐。 他舍不得放开手,生活一直平淡平静了这么多年,不说是死水,变化没有。 突然间有狂风海浪吹过来,池钥内心里隐隐有挑战和征服的慾望。 他想征服韩盛。 这是作为雄性生物的一种本能。 所以池钥不打算拒绝。 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这一刻他不后悔。 好或者不好,他都会坚强地去承担。 至于说目前,还是好好享受这份让人艳羡的关系。 池钥没有收回手,仍由韩盛就那么握着。 韩盛让司机把车开去松涛会馆,之前姜岸请他去过的一个地方。 那里环境不错,休闲娱乐的清幽场所。 汽车行驶,车厢里相当安静。 手掌已经被暖热了,甚至于池钥感到掌心似乎在起汗。 但韩盛依旧没有松开手。 池钥眼帘垂着,细长而卷翘的眼睫毛似乎在跳动。 车里灯光暗淡,只是韩盛视线敏锐,他看到池钥的眼睫毛像两扇羽毛在轻轻飘飞。 往他心里飘。 韩盛手指微动,忍住去拨撩池钥眼睫毛的那股冲动。 汽车停在会馆门口,立刻有员工过来迎接。 在这里工作的员工不只颜值身材好,学历也比其他地方的服务生学历高。 当然,工资也高,要是不高这些高学历的也不会来。 被一名员工领着去了个房间,房间宽阔,对面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玻璃外面茂密翠绿的松树。 夜风吹拂,松树摇晃,那一片绿像波涛一样起伏绵延。 池钥走到落地窗前面,注视着外面地这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美丽景色。 这里聘请的厨师也是高档厨师,韩盛看池钥在玻璃窗那边,没去打扰。 让服务生把菜单来开,点了几个招牌菜。 服务生询问是否要点酒,同时推荐了几款店里比较受欢迎的几款。 韩盛思索了一会,点头让拿瓶红酒来。 这里的酒都是从原产地直接运过来的,不存在像其他很多地方那样,都是用伪劣的假酒来仿冒好酒。 池钥在玻璃窗前,这个地方他猜测估计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如果不是跟着韩盛,可能他不会有机会来。 这里位置是在城市中心,却听不到汽车鸣笛的声音,修建在一处公园的深处,远离的城市喧嚣一样。 要是晚上在这里睡,应该会有个好睡眠。 池钥回过身,他可不会忘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转过头,见到韩盛朝他走来。 这张以前只能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的脸,如今就在他眼前。 池钥没有动,看着韩盛走到他面前。 随后发生的事,让池钥眼瞳瞬间睁大。 韩盛一手撑着落地玻璃,一手轻捏着池钥的下巴,低头在池钥嘴唇上啄了一下。 他眸底深处浮出丝笑意。 被人快速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要不是对方手还捏着他下巴,池钥几乎要以为刚才的那个吻是他的幻觉了。 嘴唇似乎有点麻,池钥于是舔了下自己嘴唇。 然后他整个身体紧张起来,面前的人盯着嘴唇的视线突然就灼烫起来。 池钥手抵在韩盛身上,他眼睛琉璃石一样通透迷人,令他前面的韩盛备受蛊惑。 韩盛扣着池钥的手,再次倾身过去。 池钥心如捣鼓跳个不停,在韩盛靠过来时,他头往旁边一偏,不是把人推开,而是脸庞躲开。 在韩盛周身散发出来的那道沉甸的压迫力之下,池钥只觉得手脚都像骤然失力,无法用力推开韩盛,因此他选择躲开。 就是这一躲,反而把左脸给露了出来。 于是韩盛就亲在了池钥左脸上。 对方嘴唇滚烫,被亲的地方像随时要着火般。 池钥觉得整张脸颊都滚烫起来。 他知道如果这会有镜子,他一定能在里面看到自己发红的脸。 “池钥,我能够追求你吗?”韩盛一开口说了句令池钥满目震惊的话。 “请让我追求你!” 韩盛没有直接说喜欢池钥,而是请求池钥让他追求他。 池钥眨眨眼,没有和他说过这样的话,因此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回应。 “我才你可能会觉得我不是真心的,而是因为你的身体能够让我正常入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证明,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和你在一起。”韩盛拉过池钥的手,放到自己心口。 池钥眨了眨眼,喉咙似乎干涩得厉害,突起的喉骨滚动,他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样?”池钥低声问道,声音显得低哑。 “你不会,你这里……”韩盛手指落到池钥眼尾,他轻轻摩挲着那里那抹浅浅上扬的弧度,这抹弧度像把小钩子,始终勾着韩盛的心。 “它在说你不会拒绝。” 韩盛看着池钥的眼睛,这里的它指的也是池钥的眼。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池钥还不太会隐藏情绪,他的眼睛已经在向韩盛诉说着池钥的内心在那一刻的想法。 眼睛旁边落了只手,池钥还想躲,但他身后就是玻璃窗,自然无处可躲。 房间明明很宽阔,在那时池钥却感到屋里空气在急剧变得稀薄,导致他感到呼吸困难。 脸颊似乎更加涨热了。 池钥就像个从未踏足过了情爱这个领域的人,在韩盛的猛烈攻势下,根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韩盛看着池钥发红的脸颊,他的手指往下,落到池钥脸上,没有停留太久,随后移到了池钥耳朵上。 耳朵玲珑精致,像熟透的果实,惑人去采摘。 捏着小小的耳垂在指间揉搓了片刻,韩盛成功看到池钥眼底无尽的羞赧浮上来。 好在韩盛知道一个度,没有真的做得太过分。 好歹刚刚他还和池钥说让他追求他。 现在太过分,真把人给吓着了,可就不对了。 韩盛放开手,并退后两步。 “觉得这里怎么样?”那个问题池钥没有给准确的回答,其实他不用回答韩盛也能猜到他怎么想。 不能把人逼太紧,得适当的放松。 这个道理韩盛还不至于不知道。 他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和池钥并肩而站。 两人肩膀间隔了点距离。 池钥侧眸过去,瞥了眼站过来的身姿峻拔的人。 他微微呼了口气出去,随后他也望向刚才看过的怡人风景。 “很安静,感觉挺舒服的。” 池钥并不吝啬对这个地方的赞美。 “那要不要今晚住这里?”韩盛回头眸底暖意流淌出来。 他以前给人的感觉都是冰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池钥能够从韩盛身上感觉到一股暖意。 甚至于那股暖意似乎只有当自己在时,才会出现。 这个意外发现的可能让池钥感到心颤。 住在这里吗? 池钥有些犹豫。 那意味着他会和韩盛睡一块。 虽然两人在韩盛家里时就是睡在一起的,但这里是外面,不是在家里。 两人这样换了其他人,完全就是约会了。 好像,他们这样也算约会。 毕竟他没有明确拒绝过韩盛。 只要不是明确拒绝,就已经算是一种同意了。 这里还提供有温泉可以泡澡,吃过饭后两人休息了一会,一起去温泉。 韩盛不喜人太多嘈杂,虽然这里来的人本来就不多,因此同池钥到了个小型温泉。 服务生只待了片刻就转身离开。 温暖的温泉池就只剩下池钥和韩盛两个人。 池钥还没泡过温泉,但看到温泉就能联想到泡在里面时浑身的舒爽,整个人直接就松懈了下来。 去换过衣服,虽然他和韩盛在一张床上躺了许久,但每次池钥都是穿着睡衣的,像现在这样外面不穿衣服,只穿一条褲子的情形,对于池钥来说算是第一次。 走出去的时候韩盛已经换好了并且泡在了温泉里。 池钥一拉开门,听到声音的韩盛就转过头。 男人眼神锐利,看得池钥想点头回换衣间多穿几件衣服。 可也就想想,真要这么做了,怕是他自己都要笑自己了。 尽量无视男人投过来具有深意的视线,池钥从池边走进水里。 没有离得韩盛太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靠坐在水池边,整个身体都没入到水里。 说了水的这样,哪怕水是清澈透明的,但那种羞涩感总算得到了一些缓解。 池钥慢慢放松全身,微微吐出一口气。 安静享受着这一刻全身心的舒适。 泡着泡着池钥就有点想睡觉,他朝韩盛那里瞥了眼,看到韩盛已经闭上了眼。 温泉房里十分宁静,只有外面传来的松涛声,令人有种好像所有烦恼纷扰都远离自己了一样。 池钥也闭上眼准备好好享受一会。 这一闭,不知道过去多久,耳边有人呼喊他。 “池钥,醒醒!” 池钥睁开眼,一张近在咫尺地帅脸,男人五官深邃,眉骨硬朗,眼睛幽亮,池钥看到自己映在韩盛眼瞳里的身影,浸在水里的手抬了一下,又悄悄落了回去。 池钥起身背脊离开池壁。 “别泡太久,小心头晕,要睡的话回那边屋里睡。”韩盛提醒道,他脸上有水珠顺着硬朗的眉骨往下滑落,滑过轮廓分明的脸颊,从他下巴处滴落到水里。 池钥盯着那条蜿蜒出来的水痕,他非常想上手把那条看起来有点像是泪痕的水痕给抹了。 池钥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没有和谁谈过恋爱,在恋爱这方面,池钥可以说是一张白纸。 池钥不知道这样做合不合适,所以干脆选择不做。 韩盛和池钥不同,虽然韩盛之前也没喜欢过谁,但他可不会看着喜欢人的在自己面前,无动于衷。 何况这时池钥还一幅鲜嫩可口的模样,一双明亮的眼透着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韩盛两手撑在池钥身边,把人给圈在怀里。 这样的姿势带有强烈的控制意味,池钥想推开韩盛,但对方和他一样身上都没衣服,池钥不想去碰韩盛倮着的肩膀。 他嘴唇微动,眼神在躲闪:“你说的追人是这种追法?” 韩盛略挑眉,他声音像是裹着笑意:“这不冲突,我追你和我想靠近你,甚至吻你,我不认为这两点有冲突。” 怎么不冲突? 真的是追人的话,就表明他们还不是恋人关系,不是恋人可以随便亲吻吗? 池钥觉得韩盛这是在强词夺理。 于是池钥真的就笑了。 他略仰头望着韩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打?” 池钥之前没这样在韩盛面前笑过去,他的笑染在眉脚。 “好像是,你打吗?”韩盛手指绕着池钥耳边一缕头发把玩起来。 池钥意识都了一个问题,他发现似乎自己在韩盛面前过于拘谨和小心翼翼。 明明可以不用这样。 是,他无法否认,无论在任何地方,地位权势,还是财富年龄,他都没有可以和韩盛比拟的东西。 但现在情况是,韩盛说要追求他。 他一个被追求的,为什么要在韩盛面前这么小心翼翼。 这不对。 完全不对。 他没有必要在韩盛面前一直以脆弱的状态示人。 表现得好像自己很弱的样子。 不应该。 池钥像是突然想明白过来一样。 于是整个人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光,那光芒极端吸引人。 韩盛身体往前靠近,本来他就是把池钥给圈在他和玻璃墙壁之间,这样一来两人间的距离更加进而来。 甚至韩盛额头都快碰到池钥的额头。 韩盛目光犀利,望进池钥的眼瞳深处,池钥微抬起下颚,毫无畏惧地回视韩盛。 韩盛眼眸微微眯起。 下一刻池钥手臂一抬,将韩盛从面前推走了。; “如果是追人的话,韩盛你这样的追法可不正确。”池钥从韩盛面前走开,他侧过身,那是一种韩盛不曾见过的神色还有眼神。 似乎是在隐约挑战韩盛。 韩盛盯着池钥闪烁璀璨光芒的眼睛,对视有那么一会,韩盛赞同地点头。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话是这么说,韩盛的眉宇间可不见多少道歉的姿态。 池钥大概清楚韩盛的性格,本质上男人是挺独断专行的。 池钥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上面放着有沏好的茶水,池钥端过来喝了一口。 茶水有点温了,喝起来口感似乎差了那么点。 池钥靠着沙发背,他没有看韩盛,而是看向窗户外的松林。 这么看起来似乎自己的吸引力没有松林的大,韩盛突然对窗外那片翠绿的松林产生了一点嫉妒心。 然后韩盛自己就笑了。 什么时候他竟然会嫉妒一片松林了。 两人坐着后来没怎么说话,都安静欣赏着周围的宁静和清幽。 服务生过来敲门,饭菜已经做好。 菜都放在推车里,一起推进来。 房间是个极大的套间,有专门的餐厅和餐桌。 食物放在餐桌上,服务生躬身快速且沉默地退了出去。 坐到餐桌边,池钥往桌上看,所有菜都摆盘精致,他嘴角微微扬起,估计如果是换了喜欢拍照的人,肯定会拿出手机把这一桌菜给拍几张照片下来。 点餐的时候叫了瓶红酒,服务生离开前给两人都倒好了一杯。 池钥对于红酒喜好程度一般,并不觉得这类酒有多好喝。 比起酒他倒是更喜欢这一桌闻起来就令人流口水的菜。 就是后面喝了一口,酒香在舌苔上爆炸,池钥这才大概清楚,原来之前那些红酒不好喝只是因为它们确实不好喝而已。 后来池钥越喝越起劲。 一瓶红酒有大半都进了池钥的肚子里。 坐对面的韩盛没有阻止,反而似乎乐于看到池钥把自己喝醉的场景。 红酒喝的时候不会马上上头,但喝完没多久,池钥就感觉整个人头重脚轻。 脚踩在地上跟踩在一团棉花上似的。 他自己能感觉到自己醉了。 走路身体都在摇晃。 还差一点摔倒在地。 韩盛抚了池钥一把,池钥绯红着脸说谢谢。 醉酒状态下的池钥,皮肤可以说白里透红,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醉人的酒香。 韩盛没喝太多,他之前经常喝醉是因为失眠症困扰,喝醉酒能睡一会。 现在有池钥在他身边,只要池钥在,他的睡眠就相当好。 韩盛把池钥扶到椅子上坐着,池钥抓着韩盛的手臂,声音粘稠:“今晚住这里?” 池钥是真醉了,导致思维已经越发迟钝。 “你想不想住这里?”韩盛给池钥下诱饵。 “挺想的,早上睁眼醒来看到外面那一片松林,我觉得肯定会非常爽。”池钥微笑着,笑容充满期待。 “那今晚就住这里。”韩盛受不住醉酒状态下池钥的诱惑,低头就在池钥嘴唇上亲了口。 池钥一只手突然扬起来。 然后就是啪的一声脆响。 池钥一巴掌甩在韩盛脸上。 打的不重,但突然被扇耳光,韩盛整个人震惊。 他以为池钥这是讨厌他,醉酒后把真实的想法表露了出来,韩盛心脏骤然一凛。 只是随后池钥咕哝了一声:“别动不动就亲人,你有亲吻饥渴症吗?” 醉酒的池钥和平日里的他似乎有很大差别。 如同彻底解开了身上所有束缚,他打过韩盛后,手抓着韩盛领口,把人拽自己面前。 他眨眨眼,目光完全不客气地打量和审视韩盛。 这会池钥理智残存的不多,但凡他清醒点,绝对不会用这样的姿态和韩盛说话。 “……我估计是,你都有失眠症,多来个亲吻饥渴症好像也说得过去,你啊,是不是觉得我特别随便,想亲就亲,下次再敢乱来,信不信我把你打哭!”池钥开口说着威胁人的话。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里的威胁人,一点力度都没有。 反而令被他威胁的人想把他给挵哭。 韩盛这时知道池钥是真的喝醉了。 他目光露骨地盯着池钥,笑着说:“好吧,我知道了,下次会征求你的同意。” 这样就可以了吧。 韩盛眯起眼,眼底闪烁狡猾的光芒。 池钥点点头,手还拍了两下韩盛的脸:“这样就对了。” “你看你这么帅,只要你说,我肯定让你随便亲。” 池钥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出去。 韩盛停了一下,拿出手机,他觉得这个样子的池钥太难见到了,得拍个视频记录下来。 “你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韩盛给池钥挖坑。 池钥把头歪到另外一边,他对着眼前韩盛拿在手里的手机说:“你要亲我得和我说,让我有个准备,这样你想亲多久都可以。” 韩盛拍好视频把手机给收起来,他扣着池钥的手,轻轻摩挲,感受指尖触到的那股细滑和柔軟。 “我现在就有点想吻你,请问可以吗?” 韩盛声音非常的恳切,一双眼,如果池钥没醉的话,就能看清楚那双异常灼亮和滚烫。 抿着嘴唇池钥似乎真的在思考。 “嗯,可以!”池钥郑重点头。 一得到准许韩盛就倾身上去。 然后这一次的吻不像之前任何一次,不是简单的浅尝辄止,而是带着要把池钥身体里所有扬起都给挤出来的架势。 当然没有真的全部都挵出来,不然就得叫救护车了。 韩盛坐在沙发上,而他怀里着靠着池钥。 搂着池钥细窄的腰,韩盛拿胳膊丈量了一下,一只胳膊基本就能圈住。 韩盛低头吻了吻池钥耳边的头发,那会池钥已经闭眼睡了过去。 时间九点过,要说晚还不算晚。 不过就这么菢着人韩盛觉得什么都不做,一颗心都被填的满满当当。 他当然知道要是他真对池钥做点什么,池钥也无从反抗。 不过那样趁人之危的事韩盛不会做,也不屑于做。 这个人已经在他手里了,跑是绝对不可以跑掉的。 他可以等,等到池钥主动愿意的那一天。 毫无意外,第二天池钥是在韩盛怀里醒过来的。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他四肢都八爪鱼一样缠在韩盛身上,换以前他可能要脸红躲开了。 现在池钥干脆破罐子破摔,懒得脸红别扭了。 把手脚都收回来,在收的时候韩盛睁开眼盯着池钥。 顶着男人具有压迫力的目光,池钥退到一边。 刚想离开起床,腰被人一揽,然后池钥又回到了韩盛怀里。 床铺因为池钥的重新倒下微微震动,池钥抬眸去看韩盛。 韩盛眉目染着和煦,池钥眨眼,觉得眼前韩盛的神态有点不真实。 看池钥盯着他似乎愣住了,韩盛嘴角扬起。 他声音沉稳充满了迷人的磁感,相当的蛊惑人。 “怎么,看到你男人这么帅,被迷住了?” 池钥上手掐了把韩盛的脸,下意识的行为,等捏了后觉察到自己做过什么,表情有些变化。 但他没道歉。 “对啊,你确实帅,你要是但凡丑点,我可看不上你。”池钥弯唇说道。 韩盛在池钥醉酒的时候就知道池钥这张嘴巴有点厉害。 所以现在池钥这么说他不觉得惊讶。 “那我真庆幸自己长得不差。”韩盛目光里都是深情。 池钥盯着看了会,就觉得那股感情太浓烈,他推了韩盛一把。 “该起来了。” 韩盛随即松开手。 他看着池钥把衣服换上,往屋外走。 等人走了后,韩盛这才起床。 池钥去洗漱,洗漱过后接了两杯热水。 他自己端着一杯站在落地窗户边看清晨的松林。 有鸟儿在林间鸣叫,微风轻拂,池钥缓缓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去。 好像一切都这么自然,他和韩盛间的相处。 会馆提供有早饭,不过两人没留下来吃。 直接离开了会馆。 汽车开出去开到街边一家早餐店停了下来。 池钥在司机下车前他先推门下去。 走到早餐店外买了份早餐。 只是不等池钥返身回去,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店里突然有人吵起架来,似乎是某个年轻女生拿着手机在拍照,然后她身后的中年人觉得自己也被拍到了,直接上前去一脚踹在女生坐的凳子上,凶神恶煞地威胁女生把照片删除了,不然就要她好看。 女生把照片翻出来给那人看,说没有拍到对方,但那人蛮横不讲理,反正不管女生怎么说,哪怕翻出照片来给他看,他也不息事宁人。 让女生删除照片后不放过人,还直接把人手机抢过来摔到了地上。 摔过后,显然看女生是一个人,觉得人好欺负,一脚踩上去。 将女生的手机给踩烂了。 女生身体瘦弱,而中年男体魄健硕,天气十多度,但那人就穿了一件衣服。 一脸的蛮横不讲理,周围大家看中年男一脸横肉,都不敢上前,怕伤到自己,有人倒是劝了,可后面女生手机被踩烂后,众人都止住了声音。 抱着种不是自己事,不插手的想法。 女生早就被吓到了,浑身发抖,眼眶发红,眼泪从眼眶里留出来。 按理这样就足够了,中年男该放过小女生了,可是那人不仅不放过女生,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指责起女生来,说女生没礼貌,不经过他允许拍摄他,现在只是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这个社会不是学校里那么简单。 女生身体瑟瑟发抖,她想离开,但路被中年男给挡住了。 显然女生的胆怯和害怕助长了中年男的气焰,让他变得更嚣张了。 池钥是从旁边的人口里得知到事情的大概情况,男人踩女生手机这一幕则是他亲眼看见的。 拧起眉头,池钥盯着那名嚣张狂妄的中年男,再看女生那里,整个人身体摇摇欲坠。 看起来分明就是孤立无援。 女生让池钥想到了身边的一个朋友,两人在身形上有些相似。 没有过多思考,池钥走了上去。 他走到女生面前,挡住了中年男的视线。 中年男以为池钥只是路过,没在意池钥,继续他口无遮拦的谩骂。 随后见到池钥居然不走,还拿令他不愉的眼神盯着他。 中年男伸手猛推了池钥一把,把池钥推了退了一步。 “你小子是谁?想逞能啊,就你这个身板,给我滚到一边去!”男人气势嚣张。 池钥冷漠瞥了男人一样,一幅懒得搭理对方的模样。 他回过身问女生:“你手机买成多少钱的?” 女生抽泣哽咽,抬起通红的泪眼,视线里出现一张清俊秀美的脸庞,这张脸庞白净干净,一双眼温柔而明亮。 声音更是极致的温柔。 一瞬间女生只觉得更难受和委屈了,她呜咽着,在池钥又问了句手机多少钱时,女生哽咽回答:“四、四千多。” “四千多是吗?好,我的手机你用,报警,就说有人故意损坏你的私人财产。” 池钥说着把自己手机给了女生。 女生愣住,显然因为情绪上的害怕和恐慌,导致她忘记了男人踩她手机的做法是在侵犯她的财产。 中年男见池钥让女生报警,法律意识淡薄,甚至觉得池钥是在危言耸听。 于是在一边冷嘲热讽:“报啊,赶紧报警,到时候我好跟警察说你们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池钥背对着男人,嘴角勾起,笑容冷漠而讥诮。 肖像权? 这个人是想笑死他吗? 池钥看女生状态不稳定,拿过手机他转而帮女生报了警。 那边韩盛坐在车里,刚好来了个电话,所以池钥有一会没回来就没太在意。 挂了电话发现身边没池钥的身影,朝早餐店看过去。 就看到早餐店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而池钥站在一名女生前面。 等了片刻不见池钥回来,韩盛沉了沉眸,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池钥报了警,店里有老板作证,一会警察来了这个男人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让女生坐着等,还抽了几张纸巾给人擦眼泪。 池钥想起韩盛还在车里等自己,先把早餐拿过去,免得人以为他在这边做什么。 刚转身走了两步,突然他的手被人猛地打了一下。 手里提着的早餐掉在地上,池钥买了豆浆,豆浆盖子盖得不牢,豆浆直接洒了出来。 看着落到地上的早餐,池钥眼瞳猛地一紧,他抬头看向中年男,对方拿一种你能怎么样的挑衅眼神瞧着池钥。 池钥控制着心头蹿起来的怒气,他并不喜欢用暴力解决事情。 何况是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和对方动手他觉得会脏了自己的手。 池钥斜了那人一样,淡漠的眼神仿佛带着来自骨子里的轻蔑。 他去重新买了三份早餐,把司机的一起买了,还没等他转身,肩膀上落过来一只手。 那只手力道很大,将池钥给拉拽回身。 中年男抓着池钥的肩膀,一张脸此时充满怒气。 “你他妈刚刚那是什么眼神?”男人因为池钥的一个冷漠注视就控制不住怒气,他拳头攥紧,挥起手臂眼看着就要往池钥脸上砸。 不过不等池钥做什么反应,男人举起的手突然不能动了。 中年男愣住,一边拧头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又他妈谁不长眼过来找打?” 中年男没看清抓着他手的人是谁,他肚子上就挨了一脚。 这一脚相当猛烈,直接把中年给踹得倒退了好几步,并且摔到地上。 倒地的声音巨大。 “我草你x的!”男人跌倒后愣了两秒钟,随后快速爬起来。 握着拳头准备把踹他的人好好收拾一顿,他一对上韩盛那双阴厉的眼睛,直接就顿住了。 韩盛朝中年男走去,他走到中年男面前,周身散发出一种极其危险可怕的气息,连带着周围围观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可怕的低气压。 一些人直接屏住了呼吸,动都不敢动。 “你刚说什么?”韩盛低头目光冰冷的俯视中年男。 中年男个子比韩盛矮不了多少,甚至在体型上,中年男的身体似乎还有健硕些。 然而面对此时神色可怖瘆人的韩盛,中年男嘴巴张了一会才发出声音。 “你、你他……又是谁,管什么闲事?”中年男没敢再污言秽语地骂人,他质问韩盛是谁,突然就跑出来了。 “闲事,你打我的人,说我管闲事,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韩盛走到男人身旁,用很低的声音说。 外面有汽车经过,掩盖了韩盛的声音。 只是池钥离得近,于是他听到了。 池钥眸色隐隐有些变化。 中年男慑于韩盛的威慑力,脸上压抑着怒气,却不敢像先前那么嚣张。 警车来的很快,中年男仍旧不觉得自己踩人手机是错,坐在店里等警察来。 池钥和韩盛在警车来之前先走了,店里老板还有一些客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需要他们留下来做什么证人。 两人离开时中年男投过来愤恨的眼神,却又畏于韩盛的气势,不敢来找事。 坐回车里,池钥给了司机一份早餐,他同韩盛道谢:“刚刚谢谢了。” 要不是韩盛及时阻止,保不准他就会挨男人一拳。 转过头池钥看到警察到了店里,池钥记了个女生的电话,她电话坏了,估计手机卡还可以用。 “以后这种事离远点。”韩盛刚看到拳头往池钥脸上砸,是真的感到担心。 “我知道,但你也看到了,那个人太过分了,而且那名女生,总得有人帮她。”如果他不站出去,还不知道事情最后会怎么解决,对于女生而言,手机坏了可能还是小事,这种事说不定就会影响到她整个人。 池钥不想看到那样的事发生。 韩盛低眸看向池钥的手,刚他就隐约注意到池钥的手背好像红了。 拉过来一看,确实红的不太正常。 “刚没注意,让那个人打了一下,不过没事,不疼。”池钥说着动了动手指。 不疼是假的,对方打得非常用力,现在池钥整只手都在疼。 韩盛拉着池钥的手,给他轻轻揉了起来。 没怎么用力,池钥就唔了一声。 “不疼?”韩盛拧眉不愉地问。 池钥看谎言被戳破,只好讪笑:“就一点。” 韩盛一张俊脸阴沉沉的,前面司机看着后面的情况,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专心致志地开车。 韩盛把池钥送到了地铁口,他临时有点急事,没法送池钥去学校。 “到了学校给我发条短信。”韩盛声音冷冷的,就差在脑门上写‘我不高兴’。 池钥突然觉得韩盛身上像是有某种孩子心性,他在离开之前,凑到韩盛脸颊边亲了口。 关于自己怎么就亲上去了,池钥给自己的解释是这是个大小孩,他得哄着对方。 “那晚上见。”池钥看韩盛因他的一个吻就表情异变,心情当即愉悦起来。 不等对方回复池钥走下车,关上车门池钥同韩盛挥了挥手,然后他步伐轻快地走进了地铁站。 最近课程少了,要到期末,得准备考试了。 平时时间相对多了起来。 池钥有的时候就住在韩盛那里,而不是回学校住宿舍。 宿舍里就他一个人,其他舍友早搬出去了,或者回家住。 韩盛似乎也忙碌起来,有时候几天不见人。 但韩盛外出不会将池钥带上,关键也不可能带上。 怎么说韩盛都是公众人物,如果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还不是他的助理,外界恐怕会有各种猜想。 不过除非是真的不能回来,韩盛都会尽量赶回家。 哪怕是凌晨,也会回家里住,而不是选择住在外面酒店。 住酒店他会失眠,只有池钥在他身边,他才能安稳睡个好觉。 虽然看着最初是韩盛强行要求池钥在他身边,但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的话,其实是池钥在制约着韩盛。 只有他在,韩盛才能睡着。 这个世界再也不可能有第二像池钥的人了。 一些时候池钥睡得熟,韩盛回来都不知道。 到第二天自己被人搂着,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池钥这才知道韩盛回来了。 偶尔池钥在想,要是哪天晚上这个屋里进了小偷,他这个警觉性,怕是屋里被人搬空了都不会醒过来。 想想池钥就笑了,这里安保严实,不说小偷,就算小偷真来了,也进不了这个屋子。 小区里夜晚会有保安骑着电瓶车到处巡逻。 和韩盛的相处,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不过要说真没有,也不是。 就是韩盛如果出去,会经常给池钥打电话,虽然基本没什么事,但会表示出他的关心。 经常给池钥带些东西。 不会直接送看着就名贵的物品,而是送一些吃的。 估计是看池钥瘦,一天夜里韩盛搂着池钥,问了池钥一句:“你多少斤?” “一百二。”池钥说,他这个体重搭配他的身高来看,明显就是偏瘦了。 “太瘦了,抱着咯手。”韩盛表示。 “那请你别抱,离我远一点。”让他搂着已经够可以,居然嫌他瘦,池钥拉下脸。 韩盛揉了揉池钥的头发,目光充满爱怜。 只是在池钥的角度,怎么都有种韩盛看他跟看宠物一样。 后来韩盛确实快把他当宠物了,也不管他喜不喜欢,往家里堆各种食物。 东西多了,韩盛也不怎么吃,池钥虽然时间多,可他胃就那么大,自然也吃不完。 一些没开封的池钥带着去学校给其他宿舍的同学。 多数都是肥宅或瘦宅,靠外卖生活度日。 对于池钥送过去的食物,同学们感激涕零,然后快速消灭。 消灭之后问池钥还有没有,池钥说有啊。 然后同学们跟着池钥回了宿舍,把池钥带回来的那些韩盛送给他的食物都给打劫一空。 就给池钥留了一点。 第19章 池钥另外给了罗秀一些,最近有人在追求罗秀,是高一年级某班的班长。 人还不错,罗秀挺喜欢了。 问了池钥的意见,池钥没什么意见,罗秀自己喜欢就行。 某天罗秀给池钥打电话,说她男友想请池钥吃顿饭。 罗秀已经答应那人的告白。 对方知道池钥的存在,还知道罗秀和池钥关系很好。 几人约到外面吃火锅。 趁着罗秀去洗手间的空档,男友同池钥说:“罗秀告诉我的,说你喜欢男生,要不是知道这个,我可能真的会嫉妒你。” 池钥对罗秀男友的印象还不错,对方的外形和气质给人非常温和稳重的感觉。 “你不需要嫉妒我,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你。”池钥知道罗秀男友在担心什么。 “我有男朋友了。” 池钥突然说道。 “真的?没听罗秀说过。”龚延惊讶道。 “刚交往不久,所以没告诉她。” 池钥道,关键要是罗秀问起他,他男友是谁,池钥不确定该不该告诉罗秀是她见过的人,是韩盛。 “应该是校外的人吧。”龚延给出他的猜测。 学校里面的,他预感应该不是。 池钥略微诧异,随后他点头:“是,在外面偶然认识的。” “你们这样的,有点人比较花心,你自己多留个心眼。”龚延认识有同性恋的同学。 可以说是相当花心,学校里有男友,又在外面勾搭上其他人。 龚延看池钥是罗秀的好友,于是关心了一句。 “谢谢,我会注意的。”这份好心是真实的,池钥不会拒绝。 至于说龚延说的让他多留心,他觉得他不要多注意什么,和韩盛在一起,就算未来哪天两人关系有了另外一层发展,池钥也不认为那会是自己的损失。 能够和韩盛谈场恋愛,这恐怕是很多人都羡慕的。 那边罗秀回来,池钥和龚延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 饭后罗秀和男友去逛商场,池钥就没跟着一起去当电灯泡了。 他往学校走,韩盛目前又去外地了,要后天才回来。 这两天池钥就回学校住。 经过一家水果店时池钥停下来打算进去买点水果,刚一转身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声音有些熟悉,池钥转过头看到刘杨和钟择走在一起。 两人都看到了池钥,并且一块走过来。 “一个人啊?买水果?”刘杨一手揽着池钥肩膀问。 “是啊。” “我们打算去打台球,一起怎么样?”夜晚时间长,所以出来玩玩打发时间。 “台球我不怎么会。”池钥倒是有打过,但是技术不行。 “不会有什么关系,杨哥教你。” 刘杨揽着池钥,不给池钥拒绝的机会。 搂着人就往前面走。 池钥这会也没多少困意,回了宿舍估计也是打开电脑玩游戏。 最近网友清歌好像跟朋友外出旅游了,清歌大四,早就没多少课,每天都空闲时间多。 遇到刘杨他们,一起去打个台球,拿来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再说之前刘杨约过池钥几次,都被池钥拒绝了,再拒绝说不过去,而且还得找理由。 就这么本来准备回宿舍的池钥遇到刘杨他们后,转头就跟刘杨一起去了家台球店。 要了个单独的房间,在房间里面玩,环境安静些。 外面人多,显得嘈杂。 “我再另外叫几个人来。”刘杨让池钥和钟择两先玩,他到一边打电话约人。 钟择先是拿了根杆子,转手递给池钥。 “谢了。”池钥微笑着道谢。 钟择也笑,他盯着池钥的脸,视线隐隐锐利。 当池钥感知到一点异常看过去时,钟择快速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桌子上的球提前就摆好了。 两人划拳,谁赢谁先来。 钟择赢了。 他拿着杆子走到台球桌旁边,弯下腰将球杆放到桌上。 一杆下去,桌上堆积在一块的球全部被打散开。 刘杨和人通话似乎有什么事,走到窗口边去说话了。 钟择起身,示意池钥来。 “我打的不好。”池钥说道,让钟择有个心理准备。 “没事,都是玩。” 钟择靠在一边,球杆竖立在自己身前。 池钥选了一个球,然后一杆下去球打偏了。 于是换钟择来。 钟择技术不错,第一杆打进一个球。 打第二杆的时候,他突然停顿片刻。 然后弯下腰,一边打他一边分心和池钥说话:“我知道你男友是谁。” 这话一出池钥愣住。 他看着起身的钟择,等着钟择的下句话,然而钟择突然不出声了。 只是朝池钥抬了抬下巴,示意该池钥了。 池钥嘴角扬起来,这一次运气可以,打进了一个球。 不过随后就打了个空。 转而又轮到钟择。 还是和之前一样,他在打球的时候继续刚才的话:“网络上看到的,有人把你们图片放到网上了。” 钟择起身后回看池钥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布满了疑惑和惊讶。 “网上?”池钥微微拧眉,他以为是被狗仔队拍到了,不过他好像没看到网上有什么风声。 难道钟择是在诈他,池钥暂时不动声色。 知道池钥可能有怀疑,钟择随即抛了句话出来。 这句话一出,池钥明白钟择不是在诈他。 “你男友上半年出演的那部现代电影我去影院看过,演得非常棒,我觉得他凭借那个角色估计又能拿一些奖,最佳男主角?” 钟择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明显了。 在钟择让池钥过去打时,池钥没有动,他目不转睛盯着钟择。 钟择笑了出声:“不用这么戒备,我虽然知道,但不会大嘴巴到处说。” “至于说网上那些,照片虽然拍摄到了,不过谁都没有猜测你们两是恋人关系,都在谴责那个踩女生手机的人。” 池钥本来还想问钟择具体是怎么知道的, 显然钟择不是那种故意卖关子了,转眼就把一切都给池钥挑明了。 “有人把照片放网上了?”池钥当时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就是后来他到网上看过,没有相关信息,以为那些人没有认出韩盛来,毕竟韩盛出现的时间前后加起来没两分钟。 想不到居然有人拍了照片。 不过似乎又有个问题,就是好像这个事没有被报道出来,池钥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却也知道一些事,韩盛打了人的事,只要被一些媒体发现,肯定会添油加醋报道一番。 但现在却一片平静。 池钥于是再想,是不是事情还没被发现。 接着钟择又解了池钥的疑惑。 “一个论坛的帖子,就存在了几个小时,然后照片就被删除了。”知道这个帖子存在不是偶然,因为钟择暗里找人去调查池钥,或者说是去调查池钥口里所说的男朋友。 他这人就是有这个小习惯,看上的人,总会仔细了解清楚。 池钥是钟择这些年兴趣比较大的一个,看外表只会觉得池钥和煦容易接触,真的接近后。钟择发现那只是表面,池钥的温和有一个度,而要跨过那个度,就不那么容易了。 钟择找的人调查的结果其实已经找到池钥的男友可能是韩盛,照片送到钟择手上,钟择觉得难以相信,然后池钥和韩盛基本住在一起,虽然拍摄不到两人在屋里的照片,钟择却基本可以肯定了。 之所以说是网上的事,当然是钟择不想让池钥知道他在调查他。 “被删除了吗?也许有人保存了下来。”池钥沉着眼说道。 “你也不用担心,根本没人怀疑你和他的关系,很难想象,要不是你说你有男友,光是看照片,我可能也不会觉得你们是恋人。” “说起来你们交往多久了?韩盛怎么说都是公众人物,和他谈恋爱,应该不轻松吧?” 钟择看似语气关心。 但池钥却能从他眉宇间感觉到一种似乎在看戏的姿态。 “也不算多难,未来怎么样我没想太多,就维持目前的状态,我觉得可以了。”不能像普通恋人那样一起随便出去,这一点在池钥看来不是阻碍,相反他倒喜欢安静些的环境。 不需要别人来认可,那只是他和韩盛两个人的事。 “也就你看得开,换了其他人,肯定会想大众知道,怎么说韩盛都是当红演员,喜欢他爱慕他的人很多。” 钟择似乎对池钥和韩盛的事比较感兴趣,话题一直由他在带。 “对了,我想起来一个事,好像韩盛脾气不大好,有点暴力倾向,你……要不要小心点,小心别做什么惹怒他!” 钟择想起来关于韩盛性格的一个事,曾经网络上还闹得沸沸扬扬,韩盛把人一脚踹进医院的事。 具体原因钟择没关注,能把人踹进医院,说明韩盛不是那么能控制情绪。 “谢谢关心,目前我们相处还可以,他脾气挺好的。”池钥淡声说道。 钟择眯眼观察池钥的神色,好像池钥真的不在意韩盛暴力不暴力的事。 话说回来,钟择始终好奇为什么池钥会和韩盛在一起。 两个人怎么看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交集。 可就是这么真实的在一起了。 钟择总觉得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而那个原因在他看来肯定会很特别。 刘杨打电话回来,间钟择和池钥似乎聊得还不错。 刘杨是知道钟择性向的,也知道钟择对池钥有点兴趣。 不过后来从钟择那里知道池钥有男友的事,刘杨还调侃了钟择一句“你运气不好,晚了点”。 当时钟择的恢复是:“晚一点有什么关系,未来的事谁说的清。” 看钟择语气,似乎没有因为池钥有男友的事而选择放弃。 兴趣依旧浓烈。 “池钥是我朋友,和你一样,你别把他当成你以前那些情人就行。”虽然钟择和他认识更久,不过池钥这个朋友,刘杨是挺喜欢的。 目前还不想两人间这份友情受到别的什么影响。 钟择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站到台球桌旁边,刘杨双手环胸在一边看两人打台球。 池钥的技术不怎么行,基本都是空杆。 一局下来钟择几乎是碾压势地赢了。 刘杨叫了点酒,光是打球不喝点酒不够味。 他拿了一瓶给池钥,池钥接过去但没喝,随手又放到了一边。 他没什么酒瘾。 第二局池钥退了,让出位置给刘杨和钟择打。 那两人技术相差不多,刘杨提议加点东西来打,输赢有点激励和惩罚,打起来才更刺激。 钟择没意见,让刘杨随便提。 刘杨于是表示来三局,谁要是输了谁就出钱请客去松涛会馆玩一天。 听到松涛会馆一旁看着两人的池钥眸光微微变化。 不久前他和韩盛去过那个会馆。 没想到会从刘杨他们嘴里听到这个地方。 “行啊,没问题,池钥你来做个证,免得一会有人输了不认账。”钟择朝池钥看去,示意池钥过来。 池钥走过去,嘴角浅笑:“好啊,我来作证。” “切,你别放大话,一会你别哭才是。”去一趟松涛会馆不是几千就能完事的,而且刘杨的意思,可不是他们三个,还包括他刚电话通知过来的那些人。 这要是一起都去会馆,输的人得大出血了。 钟择嗤笑一声,完全不受刘杨的挑衅。 两人猜拳决定谁先来。 钟择赢了,他拿着球杆弯腰打球。 刘杨叫的人都来的很快,一局没结束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屋里原本空旷,突然多了几个人,立刻就显得狭小起来。 一局下来钟择险胜,他拿擦子擦着杆头,朝刘杨走过去。 刘杨一脸平静,只是输了一局而已,算是练手,接下来才是真的开始。 钟择从刘杨身边走过,故意道了一声“加油”。 刘杨勾着唇没有回应。 其他人也都知道两人比赛的赌注,无论谁输谁赢他们都是获利者。 因此都露出开心的表情。 众人围在球桌旁边,看两人打球。 “池钥你希望谁赢?”第二局开场没多久,刘杨在打进一个球之后准备打第二颗时,突然问了池钥一句。 这一句成功让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池钥那里。 有的人观察里敏锐,察觉到了刘杨和钟择之间有□□味。 而这个□□味,似乎在刘杨提出问题后,更加浓烈的。 一看火力像是突然集中到自己身上,池钥微微拧眉,他买上不动声色,思索了片刻。 似乎是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回答。 也就是两方都不得罪。 起码大多数人认为池钥是在想这个。 只是随后池钥回答了一句话:“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当然希望刘杨你赢。” “原因嘛,刚刚钟择赢我了一场,知道我是新手,却不让着我点,这让人不太爽。” 池钥摆出一副我弱你就该让我的表情。 大家都愣住,就刘杨哈哈哈笑出声。 “就凭你这句话,你杨哥绝对赢一个给你看。”刘杨说罢给了钟择一个你等着输的表情。 钟择冷笑瞥开眼。 第二局刘杨赢了。 赢了后他情绪显得相当不错,拿起酒瓶就灌了一大口。 第三局开始,所有人都有点紧张。 池钥则平静得多,虽然他嘴里说希望刘杨赢。 不够似乎有种预感,他觉得刘杨可能赢不了。 确实,到最后是钟择赢了,钟择一直发挥稳定,而刘杨则打滑了几个球。 相当于是把胜利送到钟择手里。 赢了后钟择把球杆往旁边一递,一个有眼力的人立刻接过球杆。 钟择抬眸玩味地盯着刘杨,刘杨脸上基本没笑了。 不是因为要花一大笔钱请这里的人去玩,而是因为自己输了。 刘杨感到脸上有点过不去。 钟择笑着问刘杨:“怎么样,愿赌服输!” 刘杨目光沉暗:“我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 “这不是怕你输了不开心直接遛了?” 钟择似乎不担心刘杨真生气,故意开玩笑道。 刘杨眼瞳收缩,心底那点不愉慢慢消散。 出来玩,怎么会玩不起。 钱的事在他这里都是小事。 “那你可能要等到下辈子。”以为他会遛,怕是想多了。 刘杨从球桌边退下来,他同池钥站一块。 “池钥你放心,你杨哥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刘杨怕池钥误会他是因为钱脸色不好,向池钥解释道。 不用他特意解释,池钥也知道。 “放心,我当然放心。”池钥的笑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刘杨头一歪,突然靠在池钥肩膀上。 他个子和池钥差不多,这一靠,姿势显得别扭。 池钥肩膀一抖,就把刘杨的脸给抖了下去。 球桌旁边钟择和其他人玩了起来,视线却偶尔关注池钥他们,见两人间互动亲密,钟择眸光有些异变。 不过他没做什么事,收回目光继续打球。 屋里设置有沙发茶几,池钥和刘杨坐到了沙发上,其他也有人做过来。 喝酒聊天,看打球,时间转眼就快到深夜。 钟择的意思不用等明天了,今晚就去。 去松涛会馆住一晚上。 “你还真不给我省钱啊!”刘杨同钟择埋怨道。 钟择视线朝刘杨左腕上看,那里戴着一只手表。 “把你手表卖了,不久够了,还能剩一半。”钟择给刘杨出意见。 刘杨一胳膊肘顶过去,把钟择给推开。 “这东西我可不卖。”他前年生气他妈专门从国外给他捎回来的,他要是把这表给卖了,回家可能要挨打。 “那我借你?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利息就算你低点,十成怎么样?” 钟择一脸我是好人的模样。 只是话确实实打实的奸商。 刘杨懒得搭理钟择,揽着池钥肩膀带着人离开了酒吧。 人加起来有八个,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刘杨还另外叫了六个人来。 六个人里有四个女生,不算是朋友,就叫来凑个数,人多点热闹。 也有人开了车,几辆车启动,朝着消费层次异常高的松涛会馆驶去。 叫来的几人都没来过会馆,一下车都显得有些激动,这里才真的是寸土寸金。 脚踩在上面都会下意识在想,自己脚下的地砖值多少钱。 刘杨和钟择走在前面,池钥和其他人在后面。 相比其他人一进会馆后,就被里面的豪华精致装修给惊艳到,不停地四周打量,池钥要平静得多。 在前台做等级的时候,钟择回头看了眼后面的人。 见池钥一副淡然的模样,就好像来过这个地方似的。 钟择浅笑,应该不可能,这个地方不对外开放,只有会员才能进。 而且会员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只是突然钟择想到一个人,那个人是池钥男友,那么池钥也许之前还真来过这里。 登记好后,服务生领他们往里面走。 这里的装修可以说都非常精致,墙壁上挂着的画一看就价值不菲。 还有那些盆栽,造型别致。 他们人多,于是要了一个大的套间,光是房间费都过万。 套间里还有卧室,显然要是想做点什么别的,直接去卧室就行。 房间里有吧台,吧台旁边配置有酒架,酒架上面都是相当高档的酒。 有的一瓶就是普通工作党一两年的工资。 不过对于刘杨的家庭来说,这点钱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让大家想喝什么尽管拿。 客厅一个巨大红色沙发,屋里的装修偏艳色,透着股奢华糜.烂。 池钥本来想坐偏一点的位置,被刘杨给一把拉到了身边,然后另外一边钟择坐了过来。 于是这么一来池钥仿佛成了人群的中心。 都是群年轻人,而且无论是钟择还是刘杨都是超级会玩的人。 到了这里,这里安保严,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人闯进来。 钟择提议今天就玩大一点的。 他说玩大点的时候视线刻意看向池钥,池钥好奇之前的真心话大冒险不算大的话,那么还能有多大。 随后钟择的话让池钥微微拧起了眉。 钟择大家一起玩牌,不过这里的大家不包含几个女生,就他们几个男的玩。 输了的人,就随便挑一个女的,让对方给他来个小服务。 至于这个小服务,就是让女生跪地上给对方做某事。 钟择没直说,但神态和语气都足够明显。 池钥虽然没这种相关经历,开始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他看着钟择,仿佛对方很陌生。 当视线转到几个女生那里时,女生们神色都再自然不过,甚至有的人仍旧讨好地微笑着。 显然在这之前这些人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了。 池钥比较困惑,他哪里给了他们这种错觉,以为自己会和他们有相同兴趣。 池钥又把视线转到刘杨那里,看到刘杨好像对钟择的这个提议有点意见的样子。 “服务就不用了吧,把你这个特别的喜好收一收,不要吓到人。”刘杨倒是不介意这些事,不过这天池钥在,在池钥视线看过来时,刘杨察觉到池钥微微拧起的眉头。 他还想和池钥的友情继续保持,没有想着非得将池钥完全拉进他们的圈子里面。 池钥眸色里的诧异收了起来,要是刘杨不出来阻止,池钥会考虑要不要继续待下去。 刘杨朝钟择看过去,给了钟择一个略微警惕的眼神。 钟择自然也注意到了池钥的表情,他说刚才的话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哪怕刘杨不出声阻止,他也打算以开玩笑的口吻把事给揭过去。 只是刘杨突然出声,显得好像坏人他在做。 钟择这就有点不高兴了。 不高兴归不高兴,钟择随后一句话:“开个小玩笑,大家不会真当真了吧。” 就算钟择这么解释了,池钥从他刚才的神态知道他这个玩笑可能根本不是玩笑。 无所谓,反正池钥没打算和钟择深交。 至于说他感觉到的钟择对他有点兴趣的事,他不同意,对方还能用强的? 怎么说这还是法治社会,钟择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池钥跟着玩了几局牌,没有加赌注,不过当有人赢了,例如赢了钟择,钟择会从身上解一颗钻石纽扣下来,那颗钻石价值过万,然后把纽扣扔地上。 赢的人趴在地上去捡。 池钥看着这一幕,大概知道这些来作陪的人是为了什么了。 没什么可置喙的,各有各的目的。 钟择他们为了乐,而这些人则贪图一个钱。 时间一晃就到凌晨一点钟了。 池钥不常熬夜,生物钟在这里,他先离开去睡了。 这个屋里有两间卧室,池钥没有住在这里,而是出去另外找房间住。 那两件卧室就留给刘杨他们。 喝了一点酒,后劲倒是比预料得还要大。 池钥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转过身听着窗外的松涛声。 之前来的时候是和韩盛一起,在这里住了一晚,那会身边有韩盛,不像现在宽大的被窝里只有他一个人。 习惯是挺可怕的事。 只是一两个月时间,好像已经彻底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 甚至当对方不在的时候,会有种浓浓的孤寂感。 想念那个人的怀抱。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池钥拿出手机就看起了视频。 不知道怎么的,就搜索起了关于韩盛的事。 看到一个韩盛最近几天的采访视频。 打开视频池钥看了起来,视频里的男人坐在那里,背脊钢骨挺拔,和旁边的主持人仿佛不是一个话锋。 主持人始终都面带微笑,反观韩盛则俊脸肃穆,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开心的痕迹。 采访提取了一些粉丝的提问,韩盛回答的滴水不露,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隔着手机屏幕观看韩盛,让池钥隐约有种陌生感。 随后主持人问了一个问题,她询问韩盛最近是否还是单身。 这个问题显然许多粉丝都关注着。 池钥微微坐直身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知道韩盛的答复。 韩盛点头:“是,还是单身。” 这话一出池钥心口沉了那么一下。 知道这对于韩盛的身份来说,这样回答其实最好了,可突然就有种不快的心情。 池钥勾勾嘴唇,他有什么理由不快呢? 他和韩盛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适合向大众公开。 池钥想关掉视频,下一刻韩盛说了一句话,让池钥愣怔住。 就听到他突然语气有了明显变化:“有个正在追求的人。” “盛哥你在追求别人?真的吗?难道不是只要你和对方表白,对方立刻就答应吗?”主持人相当惊讶,无法想象韩盛喜欢的人会不喜欢他。 韩盛似乎勾了下嘴唇,太快了,导致池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准确来说我还没和他正式表白。”韩盛话里说的是他,不过字母上却打出来的是她。 这个细节也就两个当事人知道。 砰砰砰,池钥听到了突然跳快的心跳声。 他盯着视频里的人,正好这时韩盛抬眼朝摄像机看过来,于是仿佛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上了。 池钥心口悸动。 有那么一瞬他想立刻见到视频里的男人。 以前池钥觉得喜欢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两个陌生人,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从陌生到熟悉,到相知相爱。 池钥觉得这个过程没有那么简单。 但事实告诉他,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神奇。 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偶然就这么认识了。 现在同居在了一起。 关了视频,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池钥关了灯躺在床上,黑暗里他睁着眼,盯着眼前那一片黑暗。 内心似乎还有些悸动,池钥手指弯曲起来,他嘴角无声勾起来。 这一夜池钥一整夜脸上都带着笑。 睡着后池钥做了个有色彩的艳丽的梦。 梦里他和某个人拥着,两人的体温互相交,缠。 转天池钥醒得很早,不确定刘杨他们昨晚玩到几点,池钥出去后就没找刘杨他们,只是发了条短信过去,说自己在哪个位置。 会馆外面一片茂密的松林,池钥吃过早饭后,独自走了出去。 在安静的松林里散步,池钥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四周茂密的松树,跟着他把照片发送给了韩盛。 发送过后池钥眸底染满笑意,心意异常的愉悦。 在松林里呆了可能有半个多小时电话响起,是刘杨打过来的。 对方问池钥具体位置,池钥也不知道,只是说他沿着小路就往里面走了。 刘杨随后提到会馆有温泉,问池钥要不要一块泡。 “早上泡?” “那就吃过午饭再泡。”刘杨在电话那头说。 “行啊,我马上往回走。”池钥也逛得差不多了,转过身回会馆里。 回去的时候看到大家基本都醒了,只有一两个没在。 恰好钟择就是那两个里面的其中一个。 没过问昨晚他走后他们都玩了什么,池钥的好奇心不那么重。 走到刘杨身旁,那里有个空位,只要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 和刘杨叫来的其他人不同,要论背景家室,池钥其实比不上某些人。 但刘杨当他是好朋友,而不是作陪的,于是反而是那些人对池钥有些讨好。 甚至这种讨好中带着点小心翼翼。 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会馆里有专门健身的房间,配套的娱乐设施都相对丰富。 刘杨拉着池钥去了健身房,其他一些则去看电影,或者去吃露天烧烤,还有人跑去桑拿房蒸桑拿了。 刘杨和池钥去了羽毛球馆,两人在球馆里打了会球。 上午的时间池钥基本都是在健身房度过的,打球,跑步机上跑步等。 快到中午时钟择找了过来,站在球馆外看了会才走进去。 一番运动下来,池钥身上衣服都湿透了,抓着衣摆下就把身上的T恤给脫了下来。 刚一脫没片刻,感觉到有到异样的目光落自己身上,池钥回过身,见到钟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靠在一个高低杠旁边注视着池钥。 两人都是男的,身体构造一样,不过钟择落池钥身上的目光却隐隐有点侵略意味,池钥转过身把刚脱下的衣服给重新穿上了。 穿上后对方露骨的视线收敛了一些。 钟择抬脚走向池钥,池钥倒是没避,不过冷下去的视线足够表明他这会的心情了。 钟择却故意问了池钥一句:“衣服不是都湿了吗,脫了又穿上干什么?还是说你在怕?” 池钥视线戒备:“我怕什么?” “你自己知道的。”钟择卖关子。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池钥从钟择身边走过去,他发现钟择好像不知道人和人交往需要一个尺度,钟择明显是在试探,想跨过朋友的尺度。 池钥刚走了两步,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他眼瞳一紧,盯像钟择的眼睛已经彻底冷下去了。 “池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钟择笑容充满深意。 “我拒绝!”池钥知道钟择想说什么,他二话没说就甩开了钟择的手。 钟择看着自己被甩的手,他手指弯曲,指腹轻轻摩挲,池钥手腕的皮肤相当细腻,那截腕骨也细窄,抓着的时候想让想多抓会。 “别这么快,他时间能有我的多?肯定没有吧。”一夜过去,似乎钟择不再控制,看向池钥的眼眸也相当锐利,仿佛已经将池钥视为了猎物。 这种眼神池钥在韩盛那里见过,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钟择的让他十分不喜。 “钟择……”还不等池钥的话说完,那边刘杨跑步结束,取了耳机就听到这边的谈话声。 他依稀听到一点,但拼凑不出具体的情况,因此快步走过来问池钥和钟择在谈论什么。 池钥眯眼盯了钟择一眼,钟择微笑转头:“没什么,我在问池钥食量似乎不小,为什么人却还这么瘦。” “是吗?我估计池钥体质这样吧。”刘杨朝池钥望去。 池钥没出声。 刘杨看了看池钥又去看钟择,感觉两人间的气氛有点怪异。 猜测是自己想多了,没有问出来。 离开健身房几人去餐厅是午饭。 餐厅里其他人都到了,但都只是坐着,甚至菜都没点,等着池池钥他们。 吃过饭后众人去泡澡。 会馆有提供专门的衣服,在换衣间里换过后,池钥走进温泉里。 这个温泉不是上次池钥还有韩盛呆的那个,这一个算是公共温泉。 除开他们意外,还有些别的人。 池钥安静靠在池壁边,余光里有人走过来,池钥看到是钟择。 他以为态度够明显了,结果钟择反而变本加厉。 当钟择走过来,走到池钥面前,甚至还打算挨着池钥一起泡时,池钥直接站了起来。 他冷冷盯着钟择。 钟择一副等着池钥发作的态度,对于自己的行为已经算是对池钥的一种冒犯这事,好像丝毫都不在意一样。 池钥怒气升上来一瞬,又在钟择的平静里缓缓降了下去。 他和钟择这样的人发火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让自己心情变得更糟糕而已。 钟择想逼得自己情绪变化,他为什么要如钟择的愿。 池钥坐了回去,甚至还朝钟择露出了一个笑,冷淡地挑衅的笑。 就钟择目前做的这些,就只是视线上的冒犯而已,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池钥靠坐着,要是钟择真敢做点什么事,那时候他再发火也不迟。 就只是这样,反而让池钥突然觉得钟择可能就只会虚张声势。 就是个胆小鬼而已。 钟择微微惊讶,他以为池钥会直接发火,毕竟他目光不可谓不露骨,但池钥眼底的怒气一瞬就消失了。 这倒让钟择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钟择在凝视池钥片刻后,转过身和池钥坐在一起。 两人间隔了一点距离,稍微靠近就能挨到对方。 钟择转眸瞧着池钥线条勾人的侧脸,这张脸毫无瑕疵,白净地令人心动。 “池钥,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池钥眸色极其淡,他回视钟择锋利的眼眸,回了钟择一句话:“如果想追我,请用正当点的手段,别让人看不起。” “你不是有男友吗?竟然允许我追求你?”钟择将两腿舒展开,水温舒适,坐在里面让人身心都极其放松。 “我不会喜欢你。”池钥突然而来的话令钟择愣住。 几秒钟后钟择摇头笑了。 “池钥,话别说太满了。”显然钟择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至于说去追一个有男友的人,这里面涉及到的道德感,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甚至反而因为池钥有男友,而且那个人还是某个一线当红影帝,这种挑战是以前不曾有过的,钟择相当地期待未来自己成功的那天。 差不多自己知道简单几句话不可能说服钟择,让这个人打消对他的念头,池钥也懒得管了。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给任何回应。 随便钟择做什么,他都不会给回应。 在会管理呆到下午快晚上的时候离开,虽然这地方环境清幽,各种娱乐设施配套齐全,但因为身边的人的缘故,让池钥没有之前和韩盛过来时类似的舒畅感。 池钥坐刘杨的车离开,没有继续和刘杨他们一块,而是去了韩盛的房子。 输入密码打开门,屋里有两天没住人了,推门进去整个屋子透着股冷清。 不过这股冷清里分明又有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池钥洗过澡换上舒适的睡衣,时间还比较早,于是上网联系到网友清歌,约着人一起组队打游戏。 游戏中清歌和池钥提了个事,就是今年寒假他约了其他几个同学,几个人打算寒假去外地玩一圈,问池钥有没有时间。 家里的债都还清了,池钥手里有点闲钱。 之前一直都忙着兼职工作,准确点来说确实没有好好放松一下。 其他同学不是和恋人到处玩,就是约着朋友一起。 要说不羡慕那不可能,池钥心中是非常想一块搭个伴,只是随后他想到了韩盛。 要是他出去旅游了,显然就不能陪韩盛。 男人的失眠症必然又会重新严重起来。 池钥思来想去,答应的话在嘴边转了圈又吞了回去。 “现在还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安排。”池钥给了个这种回复。 “怕不是因为要陪男朋友吧?”池钥有男友的事清歌知道,因此清歌故意说道。 池钥没反驳。 那边清歌立马哟哟哟了起来。 “行吧,不打扰你谈恋爱,如果哪天分手了,记得第一个通知我。”清歌开着玩笑。 池钥也笑:“好,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池钥现在的游戏技术在清歌的带领下,不说有了质的飞跃,比以前还是好了不少。 至少不会直接来个落地成盒,偶尔还能帮清歌一把。 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清歌带着他躺赢。 几局游戏下来,已经快到深夜。 池钥一般不做夜猫子,提前下了线。 走到卧室里,现在他都睡在韩盛的房间。 宽大的床铺上池钥一个人躺着,翻了个身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不知道这个时候韩盛在做什么。 韩盛正站在一间酒店房间里,他面前的地摊上有个女明星跌坐在地,正浑身瑟瑟发抖,眼眶里弥漫着泪水。 韩盛一张俊脸冰霜凝结,他目光极其冷戾,导致女明星在那道可怕的威慑力之下,别说离开这个房间,就是自己站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于此时的她而言异常困难。 女明星脸上泪水滚落下来,哭的楚楚动人。 换了其他人怕是要为她这番柔弱和可怜动心,起码得上前扶人一把,D但她前面站着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韩盛。 韩盛周身气势骇人,女明星完全不敢动,包括哽咽声也只是发出了那么一声,然后她就紧紧咬住了嘴唇。 韩盛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着疼。 外出一周多时间,这些天池钥没在他身边本来就睡得不好。 失眠自然导致韩盛精神状态不太好,情绪更是很难控制住。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觉得他喝的酒多了点,就往他的房间里走,还企图爬到他床上,韩盛很想撬开对方脑子看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竟然把注意打他头上来了。 韩盛低垂着眼眸,视线利刃般锋锐,他面色十足的阴郁,女明星感到屋里的气压降低,甚至温度也降到了冰点一样。 “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来送你出去?”韩盛声音里都是压制着的怒气,他眼睛里有着明显的红血丝,那是这些天严重失眠的最佳证明。 先前吃饭时周围到处都是声音,就吵得他脑仁,以为回到房间里会安静一点,结果没想到会有人来爬他床。 韩盛攥紧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要不是看对方是女人,他估计已经一脚踹上去了。 没有立刻把人给扔出去,是韩盛努力控制怒气的结果。 他还不想被人看到这一幕,然后又被人添油加醋一番。 到时候他有暴力倾向的事再次被播报出去,韩盛自己倒是不介意外界怎么看他,他自己认为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现在他有了顾忌。 不希望这种报道出现,然后被池钥看见。 韩盛声音里都夹杂着火气,他目光森冷,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的女人。 他发了话可女人似乎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 韩盛缓了口气,拿出电话给助理打过去。 “过来一趟。”没说缘由,韩盛让助理过来。 助理来的很快,几分钟后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助理站在门外平复了片刻呼吸,他抬手敲门。 门里的人过来开门。 助理最先只看到韩盛,没有看到屋里的另外一个人,于是询问韩盛:“韩哥,什么事?” 韩盛身体侧了点,让出一个通道。 这时助理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女人跌坐在地上,一张脸煞白,看她眼神惊恐万分,不过身上衣服倒是整齐完整,助理跟了韩盛有段时间,一看就差不多猜出眼下是什么情况,这种情况还别说,以前发生过。 不过那会那个人是自己离开的,倒是不像今天,直接被吓得坐在地上,一副恐慌的模样。 “带出去!”韩盛声音有多冰冷,脸色就有多冷漠。 助理忙疾步走进屋,他弯腰将女人快速扶起来。 女人低垂着一张脸,不敢再和韩盛阴郁黑沉的眼神对视。 助理扶着女人走了出去,在出门前还是往左右观察了一番,看到走廊里没有人,这才带着人离开。 房门关上,屋里恢复了平静。 韩盛走到靠窗的沙发边坐下,脑袋疼得厉害,他拿手摁揉太阳穴。 似乎没多少缓解。 韩盛想起来手机里的一个视频,于是拿出手机。 找出视频并且打开,视频里一张醉酒驼红的脸。 这是那天池钥喝红酒喝醉之后韩盛拍摄下来的。 本来是想拿着第二天给池钥看,结果第二天没有。 后来视频就一直放在手机里,没有拿出来看,也没有删除。 现在想起来一打开,看着视频里池钥那张可爱的迷人的脸庞,韩盛只觉头疼像是瞬间缓解不少。 视频韩盛来回看了几遍,关了视频后韩盛又把池钥先前发给他的一张照片点开。 照片里一片浓郁的绿,那是一张清幽的松林图。 松林隐约熟悉,韩盛收到照片的时候正在忙,于是没有询问池钥是什么时候拍的。 现在在问,韩盛猜测这时间点池钥肯定意见睡着了。 不知道池钥这会是在学校宿舍里还是在他家。 如果是在他家里的话,池钥应该是睡在他的床上。 一想到池钥,想到关于池钥的事,韩盛就觉得烦躁的心绪好像得到了一些抚慰一样。 他将手机给放下,起身走到窗户边。 明天忙完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那个地方,有池钥存在能称为家的地方,放两个月前韩盛都不觉得会有多么想回去。 现在,韩盛离开一天,都觉得那二十四小时相当的漫长。 女明星的事韩盛相信对方自己会处理好,这个事他没多管。 第二天因为有合作,所有两次再次见面。 韩盛看女人的神色淡漠平静,似乎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他不会把私下的情绪带到工作里来。 反而是女明星不时会出点小差错。 导致本来中午大概能完成的工作,推迟到了下去。 等韩盛回到蓉城的时候,天色已经灰暗了。 出去一趟,也就是一周多时间没好好睡过觉。 虽然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但韩盛最想做的就是搂着池钥睡一会。 提前给池钥打过电话,池钥就在屋里,没有回学校。 韩盛风尘仆仆赶回家,池钥正拿着一袋薯片坐在客厅看综艺。 听到门外有汽车驶近的声音,池钥放下薯片袋子走向门口。 在韩盛走过来之前,池钥拉开门。 韩盛前行的脚步停了停,他看向站在门口的池钥,在那一刻他感到内心里被填的满满的,那股胀感,令人似乎手脚都有点不受使唤。 在池钥的注目中,韩盛走了上去。 助理跟在韩盛身后,手里拖着行李箱。 池钥往旁边退了点,把位置让出来,好让韩盛进屋。 只是当韩盛走到他面前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突然停下并且抓住池钥的手,下一刻池钥撞进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里。 被人双手紧紧搂着,池钥惊讶地下意识就抬手去推。 搂着后背的手骤然收紧。 池钥抬起来的手臂缓缓落了下去,他似乎从韩盛身上感受一种特别的情绪,那股情绪让池钥不忍拒绝韩盛。 甚至于池钥重新抬手,然后他回抱住了韩盛。 韩盛发现池钥的主动,眸光闪烁。 他退开一点,抬着池钥的下颚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池钥惊得愣住,感受到韩盛试图撬开他牙齿舌头好钻进去,池钥闻着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人迷醉的荷尔蒙气息,在快要沉醉进去时余光里突然注意到了提着行李箱的助理,池钥浑身一颤,忙一把用力推开韩盛。 被骤然推开,韩盛诧异中表情里竟像是有受伤,他以为池钥在拒绝他,随后看到池钥逐渐泛红的脸颊,还有池钥躲闪的目光,韩盛转头目光极其凌冽。 助理被那道视线盯着,全身僵住,僵直想立刻在地上刨个大洞,然后一头钻进去,再努力刨土把自己埋了。 围观到韩盛和池钥的亲吻,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扣工资。 不,或许不是被扣工资那么简单,也许这份工作都可能要丢了。 助理感到自己委屈又无辜。 在韩盛极具压迫里的注视下,助理不敢出声。 后来是池钥走了过去,从助理手里接过韩盛的行李箱。 “我来拿吧,你应该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池钥看助理脸上也有明显的疲态,想必跟着韩盛应该工作不轻松,他语态温和。 助理看池钥一脸的柔軟温柔,对比那边韩盛整个人更冰雕似的可怕,助理顿时感动万分,想不到池钥这么温柔。 池钥见助理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好像助理年龄比自己小一点,池钥把对方当小辈,因为下意识就比较关心。 拿过行李箱池钥拖着往屋里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行李箱又被韩盛给拿了。 池钥没去争,行李箱里的东西自然都是韩盛的。 韩盛提着行上楼,池钥关了门后走在韩盛身后。 两人到了卧室,池钥以为韩盛会收拾一下行李箱里面的衣服,起码得拿出来。 然而韩盛完全没有,他走到池钥面前,拉过池钥的手就把池钥给推倒了下去。 身体落到床被上,弹了一下。 池钥想起身,肩膀让韩盛摁住。 池钥微微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韩盛在脫衣服。 这是什么发展?韩盛想做什么? 难道,池钥抿了抿嘴唇,只觉喉咙干涩。 他以为的事没有发生。 脫了外套的韩盛同样倒在了床上,但他却没有做池钥猜测的某个事,而是胳膊一捞,把池钥给捞进了怀里。 韩盛把头埋在池钥颈边,他声音低沉带着倦意。 “我有点困,你陪我睡会。”不是过去的类似明令的口吻,而是带着一种明显的请求。 别说是请求,哪怕真的是命令,池钥也不会拒绝这个状态下的韩盛。 他扬手抚着韩盛头发,这个动作下意识就那么做了,等意识到时,池钥没有拿开手。 “嗯,那你睡吧,晚点我再叫醒你。”池钥放松身体,仍由韩盛把他搂着。 韩盛微微点头,似乎回了一声,又好像没有。 整个屋里宁静无限蔓延。 池钥听到了韩盛发出的呼吸声,也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男人好像真的累了,靠着池钥没几分钟就呼吸逐渐平稳,直接睡了过去。 池钥睁着眼,没有太大动作,就轻微地低头,他视线盯着韩盛的脸,用目光一寸寸描摹男人脸部的轮廓。 眉骨硬朗,眉毛墨黑,鼻梁高挺,娱乐圈里一些人为了外形更好看,还专门去整容,估计整也很难整得像韩盛这样的脸型。 池钥目光往下,落在韩盛抿着的嘴唇上,刚刚这张嘴親过他,池钥舌尖勾了勾自己嘴唇,似在回味那个味道。 韩盛这一觉睡的久,从六点多睡到了晚上十一点,其实他还能继续睡下去,不过知道身边还有池钥,所以有意识地控制着睡眠。 他睁开眼时屋里灯关着,导致他还以为凌晨了。 灯打开等后看了下手机,还没有到十二点。 一边池钥也闭眼睡了,睡得迷迷糊糊没有完全睡着。 韩盛叫醒池钥,池钥打了个哈欠。 “晚饭你是不是每吃,起来吃晚饭。”韩盛把池钥给搂起来。 池钥快睡着了,现在醒过来,一张脸就拉着,似乎有点生气。 韩盛上前亲了亲池钥的鼻子,池钥觉得痒,伸手去抓了两下。 “你饿了?我好想还没饿。”池钥一天没怎么活动,所以暂时不觉得饿。 “这会吃饭,你不怕长胖?”演员的话,应该很在意规律饮食。 “我不会长胖。”韩盛拿过一件外套让池钥穿上。 池钥直接伸手,韩盛停了一下然后走过去给和池钥把外套穿上。 在给池钥整理衣领的时候池钥脸色大变,他震惊地看着韩盛。 他居然就这么让韩盛给他穿衣服了? 韩盛揉了把池钥的头发,没说话。 他也加了件外套,现在天气冷了,只是穿一件的话,很容易着凉感冒。 池钥还在纠结自己怎么会让韩盛给他穿衣服,他也没断手断脚。 韩盛看池钥站在那里不动,过去拉着池钥的手,跟拉一个小朋友那样,把人带着出了门。 池钥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在家里他们还牵手,池钥不知道别人怎么相处,他觉得他和韩盛两个人,好像都不太对劲。 “要我抱你吗?”韩盛发现池钥不走了,回身问道。 池钥啊了一声。 韩盛走过去,摸了摸池钥柔軟细滑的脸颊。 “我看你好像不想走路的样子,要不要我抱你下楼?”韩盛这么说的时候,还真在考虑抱起池钥来。 池钥看着瘦,还是有点重量,不过韩盛觉得他肯定还是抱得起的。 “不用,我自己能走。”池钥连忙拒绝,怕自己说晚几秒钟,韩盛真的会抱他下楼。 两人下楼,这个时间点让酒店送吃的来,可能等也得等一定时间,时间不早了。 韩盛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放了些食材。 鸡蛋番茄都有,韩盛转过身,池钥站在厨房边,一脸的难以置信般。 “鸡蛋面吃吗?”韩盛询问池钥。 池钥看着厨房里的韩盛,似乎对方打算下厨的样子。 “好。”池钥本来想说他来做,临时改了口。 他还没吃过韩盛煮的东西。 “你到客厅坐会,我很快就弄好。”韩盛让池钥不用站在那里,去等着就可以了。 池钥其实想看看韩盛下厨的,但韩盛都这么说了,他转身去了客厅。 第20章 番茄蛋面煮起来简单,就切下番茄可能要动点手,其他就是普通操作而已。 韩盛家里厨房虽然东西齐备,但他下厨的时间几乎屈指可数。 主要是自己都不经常在家,工作的原因,不是今天在这里就是明天在那里。 因为池钥的缘故,这个家里才勉强像个家了。 煮两碗面,韩盛端出去放到餐桌上,池钥坐着玩了会手机,闻到面香了,放下手机走过去。 说到下厨,池钥也不常做,要么吃学校食堂,要么是到外面吃。 宿舍里不能煮东西。 拉开椅子他坐下去,从韩盛手里接过筷子,闻着扑鼻的面香,本来没有多饿,这会池钥也觉得好像突然就有了食欲。 他低头开始拿筷子夹面,面有点烫,池钥轻轻吹了两口,然后吃进嘴里。 很久没吃过鸡蛋面,而且这还是韩盛做的,或许有这个的缘故,池钥觉得这是他这今年来吃到最好吃的面。 “好吃。”池钥一边吃着一边夸赞道。 韩盛也吃起他碗里的面,不过吃的时候不时去看池钥,见池钥一脸吃到美食的开心,他心里也觉得欢喜。 吃过后池钥主动提出他来洗碗,不能都让韩盛做了,他光吃不做不太合适。 池钥去厨房用很快的速度把碗洗了,把灶台都给仔细擦拭干净。 刚吃完就去睡,对胃不大好。 两人坐在客厅,电视打开,不过池钥其实心思更多的是放在韩盛那里。 “你那天的采访视频我看到了。”池钥小声提道。 “哪天?”韩盛这次出去接受了几家媒体的采访,于是没猜到池钥提到的哪一家。 只是不能池钥回复,从池钥微微变化的眼神里韩盛一瞬就明白过来。 “你什么想法?”韩盛问池钥的观感。 他什么想法,池钥不知道,反正没有不高兴。 准确来说,有一点小开心。 “你这个学期快结束了吧?”韩盛提到池钥学校的事。 池钥点头:“嗯,还有一个多月。” “寒假有计划吗?放假后直接回家,还是出去继续做兼职?”韩盛调查过池钥,清楚池钥在这之前因为家里潜在的关系,不论寒假还是暑假都基本没回家,在外面兼职赚钱。 池钥抬头看向韩盛,他隐约猜测到韩盛可能有什么事要说。 他想了一下回复:“可能找个兼职吧,回去太早每天闲着也是浪费时间。” 不如找个兼职既能赚钱又能早点接触社会。 “嗯,可以,那找好没有?”韩盛又问。 “还没有。”这时池钥摇头了。 韩盛目光逐渐锐利起来,他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之前池钥课程还没结束,既然不久后池钥放假,他不想再和池钥分离得太久。 不光是他失眠症只有池钥可以治疗和缓解,还有就是这是他喜欢上的人,喜欢不是光看着对方就好,而是想拥有想占有。 他希望和池钥间的关系能够再进一步,希望池钥可以尽快接受他。 他对池钥的喜欢,带有慾。 “要不趁着寒假,来我身边做助理?”韩盛盯着池钥的眼睛说道,他眼眸深邃幽沉,盯着人时能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那股压迫力让池钥难以挪开眼。 “我没经验。”池钥没有直接就拒绝。 “不需要太多经验,工作都相对简单,而且我相信你能够很快胜任。”就算胜任不了也没关系,韩盛更多的是想让池钥陪着他,复杂点的工作都是交给其他人在做,就算池钥想,韩盛也舍不得累到池钥。 池钥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知道如果给韩盛坐助理意味着什么,那就是韩盛工作时他也会在一旁。 他会参与到韩盛工作中去,对方的生活他已经参与了,池钥有一点迷茫。 “不用现在给答案,等你学校放假了,那个时候再答复我也可以。”韩盛没有立刻让池钥做决定,给池钥很大的思考和缓冲时间。 池钥嘴角微微扬起,他发现韩盛为人非常有分寸,总是这样,明明非常强势,却给人缓和的期限,让人竟然觉得要是不按他说的去办,就会有浓浓的愧疚心一样。 你看我都给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了,你要是不把握,那就是对不起我。 池钥觉得就像这样。 消化得差不多两人回楼上。 池钥是下午那会比较早就洗过澡,因为他直接就窝到被窝里,韩盛没有,他去浴室冲了个凉,带着一身水汽出来。 掀开被子韩盛躺下去,已经是一种习惯了,韩盛胳膊一捞,把旁边的池钥捞到怀里。 池钥靠在韩盛怀里,屋里的灯关上。 分离了一周多时间,重新睡在一块,两个人空寂的心都得到了一定的满足。 黑暗里池钥闭着眼听着耳边男人节奏有力的心跳声,在对方的心跳声中沉沉睡去。 关于学校里的事,池钥基本很少和韩盛提起。 之前罗秀的情况,也是韩盛主动让人去查才知道并且摆平的。 后来事情解决了,韩盛就没再过多地去干涉池钥学校里的情况。 因此池钥目前正在被另外一个人追求的事,韩盛不知道。 说是追求,其实是对方一头热,池钥态度再明确不过了,钟择做什么他都不给回应。 钟择追池钥这事,他瞒着刘杨,两人虽然是朋友,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互相知道。 池钥也不会到处和别人说。 他觉得钟择这样的人,就是几分钟热度,自己都这么冷脸了,对方还贴过来,池钥不认为钟择会这么厚脸皮。 只是显然池钥低估了钟择对他的兴趣程度,钟择攻势越来越猛烈。 韩盛工作忙,一般和池钥都是晚上见面。 白天池钥在学校的时间更多,导致经常都能遇到钟择。 这些遇到自然是钟择有意为之。 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池钥思考什么时候干脆撕破脸皮算了,就是可能会失去刘杨这个朋友。 在刘杨和继续被钟择骚扰之间,池钥还是更在乎自己一点。 只是什么时候撕破脸,池钥还没想好。 因为钟择似乎也不算太过分,就是经常出现在他面前找存在感而已。 钟择追人很多时候都是送礼物,他送给池钥昂贵的手表,价值十多万。 池钥认得那个品牌,大概猜得到价格,可能送给别人,对方大概就答应钟择了,但池钥是真对钟择没感觉。 何况他和韩盛在一起。 他喜欢的是韩盛那种类型的。 哪怕他不和韩盛在一起,也肯定不会和钟择交往。 这样的话池钥和钟择说过,但钟择跟没听到一样,大概他的脑回路就和自己不太一样,池钥心里叹气,要不是看在刘杨的份上,他可能早就把钟择给踹开了。 这天池钥出校吃面,上次韩盛给他煮过番茄蛋面之后池钥就喜欢吃面了。 偶尔会出来吃。 他一个人出去找了家店。 结果吃到一半钟择出现了。 池钥甚至怀疑他身上是不是有定位器,导致钟择总能很快找到他。 钟择坐在池钥对面,他已经吃过了,所以就那么坐着看池钥吃。 池钥垂着头尽量将钟择给无视。 吃过后他去付款。 钟择就跟他旁边,拿一种好像他是美食的眼神盯着他,池钥走出面店。 他往一旁的商场走,准备去商场买点日用品,钟择寸步不离地跟着。 池钥走到路边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钟择,钟择脸上带着浅笑,盯着池钥不转眼。 “你以前也这么追人?”池钥有点好奇。 “没有,你是第一个。”钟择说。 一开始只是对池钥有点兴趣,后来随着接触得深了,他发现池钥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具体什么气质,钟择说不出来,反正他就是喜欢。 而池钥的脸,骨相特别耐看,看过池钥后再去看其他人,钟择觉得那些人的好看只是浮于表面。 池钥的表情,无论是笑还是生气,亦或者没有表情,在钟择看来都让他喜欢。 他以前没这么对一个人兴致这么大,他非常想知道追求到池钥后会是什么情况,自己会不会就兴趣淡了,又或是兴趣更加浓烈。 因为和过去不同,钟择把这当成是一种挑战。 “我猜也是,不然你这会可能早被人打断腿了。”池钥以前还控制着,现在对钟择说话已经不怎么客气了。 没必要和钟择客气,这人是你稍微退一点,他就往前快速逼近。 厚脸皮成钟择这样,池钥这些年也是很少见到。 明明长得可以,家里条件也好,想要什么人得不到,非得到他这里碰钉子。 还是说钟择性格就是这样,就是喜欢看别人给他冷脸。 他有这爱好,池钥可没想跟着钟择一起疯。 “钟择,你自己说,要我做什么,你才会放弃?”池钥直接发问。 “你喜欢我,我就放弃追求你。”钟择不要脸到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了。 池钥被逗笑了:“那你等下辈子吧,不,不对,下辈子都不可能,除非哪天我眼瞎了。” 池钥是笑着说的,可这些话已经足够伤人。 钟择以为池钥不会这么直接,看来是他想错了,真要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 而显然的,池钥不是兔子。 转过身池钥快步走向超市,步伐迅速,很快就将钟择给远远抛在了身后。 倒是意外,钟择没有继续跟上。 站在原地钟择盯着池钥峻拔的背影好一会,他弯起嘴角,眸底的笑分明志在必得。 钟择回过身往后面走。 走到一辆停靠路边的汽车旁,车窗摇下来,驾驶位坐着一个人。 朋友两手都搁方向盘上,一脸兴味地看着钟择。 在钟择拉开车门坐进去后,朋友直接笑着说:“哪那么麻烦,你有额就是想睡他而已,没必要花这么多心思。” “再说我看他也就那样。” 朋友语气轻浮地评价着池钥。 钟择瞥了朋友一眼,关于池钥和韩盛在一起的事他没有同朋友。 不过朋友的这话倒是一定程度的提醒到了钟择。 确实他对池钥的兴趣,也就是想睡一次池钥罢了。 还真谈不上爱,他们这样的人,没那么容易喜欢上别人。 钟择交往过不少人,差不多都是开始有兴趣,得手后兴趣瞬间就淡了。 变得索然无味。 钟择摇头笑:“他和其他人还是有点不同。” “因为有男友,撬墙角的原因?”朋友话总是能说道根本上。 “算是吧。”钟择身体王后,靠在车椅上。 “走吧。” 没就池钥的问题多谈,钟择示意朋友开车。 还有别的乐子要玩,不至于就真的目标只有池钥。 池钥出来时没看到钟择,料想对方也不会真的继续在外面等他。 如果能在撕破脸之前,钟择自己放弃,当然再好不过了。 回到宿舍池钥刚把东西放下没多久韩盛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对方说他几分钟后就到池钥学校,过来接池钥。 这个时间点还早,池钥之前和韩盛说了,不用每次都让人来接他,他坐车过去就行,不需要特意让司机或者助理过来接他。 因此池钥问什么事。 助理没明说,只说是韩盛的吩咐。 然后还提到韩盛这会在忙。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池钥给韩盛打电话,韩盛多半不会接。 不知道什么事,拒绝肯定不可能。 池钥把东西收整过转身出了门。 出去的时候,校门口停了一些车。 和之前某次看到过的情况类似,这次池钥也看到一些女生打扮得艳丽往车里进。 池钥倒是没关注太多,一边情况能够读研究生,表明大多数人家庭情况不错,自己家有车或者男友,甚至自己有车都是有可能的。 池钥从那些车辆旁边经过,找到助理汽车旁。 池钥拉开车后门,弯腰坐进去。 助理转过头看向池钥:“盛哥在拍摄杂志照,可能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才结束,让我过来先接你过去。” 池钥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需要做的就是安静听从安排。 汽车启动,冬季的白天时长明显短了起来,才五点多,天空就阴沉沉的,好像夜幕随时要降落下来。 这里将池钥带去了一家咖啡厅的包间,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包间有个小阳台,池钥坐在了阳台外,这里地段相当好,阳台外就是一个小型的园林。 能够听到汽车喇叭声,不过看着那片园林,让人感到宁静。 助理点了咖啡,和池钥说自己还有事,得先离开一会,池钥先在这里等着,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 池钥让助理忙自己的。 助理转脚离开。 服务生很快把咖啡端了上来,池钥端着喝了一口,浓郁的香甜,闻起来让人心里甜甜的。 一边放着有杂志,池钥随手拿了一本。 谁知道这一随后,拿到的是韩盛做封面的杂志。 似乎有韩盛的专访,池钥打开杂志看了起来 这份专访里面有问道韩盛家里的情况,有些事是池钥没有在网络上看到的。 韩盛母亲早年亡故,后来父亲一直都单着没有再找人。 似乎韩盛和家里关系一般,很少听到他主动提及到自己家里。 采访里记者问韩盛过年会不会回去,韩盛的回复是看情况,如果有工作的话,可能就不会回家。 关于韩盛的情感问题,似乎外界大众都相当关心。 这份杂志是去年的,当被问道打算多久结婚时,韩盛表示他个人不觉得婚姻是必需品。 “要是真的遇到那个合适的人呢?”记者追问。 “那我会主动求婚。”韩盛回答的语气平淡,让人有种他只是在回答问题而已,没有过多的思考这个问题后面的情况。 之后的问题就是关于韩盛演的电影方面的事了,池钥大致扫了眼,没有过多的关注。 放下杂志,池钥心里想起记者提到的问题。 关于结婚这个事。 他和韩盛,结婚是肯定不可能的。 池钥甚至知道,这段关系恐怕都不会对外公开。 他倒也不是期盼公开,公开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也许会破坏他现在平静的生活。 和韩盛交往,想一下都知道被他人知道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跑来围观他。 池钥抿着嘴唇,他觉得韩盛未来多半还是会结婚,他家里就他一个独子,而且家里的家产,肯定得有自己的孩子来继承。 池钥这里他清楚自己是个同性恋,他不会因为要后代就去骗一个女人。 代.孕这种本质上是买卖的事,池钥更不会去沾染。 韩盛的话,也许会找个女人或者找人代.孕。 池钥对这段关系持有一种相对悲观的状态,他觉得韩盛和他不会一样。 转过头看向窗外,刚刚还怡人的景色,突然之间好像就没那么吸引人了。 咖啡凉了些,不想刚刚那么烫,池钥喝了口呑进喉咙。 他无声笑了起来,自己是不是脑补太多了。 现在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 有多少人会和一个人谈了后,就直接未来都和那个人在一起。 这样一生一世的,少得可怜。 更多的可能是对方只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过客,或者自己是那个过客。 过好今天就行了,想那么做什么。 他以前可没这么优柔寡断。 池钥往椅背上靠。 转瞬又想到钟择那里。 好像在这之前没有人这样追求过池钥,大学时期倒是有,不过都是在池钥明确表达过拒绝后,对方立刻就放弃,不会像钟择这样好像听不懂别人的话似的。 有时候给池钥一种错觉,好像自己魅力多大一样。 他自己什么样他心里清楚。 钟择那里,池钥明白对方多半也是因为没有得到。 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 池钥第一次觉得这句话是真的有道理。 时间在这样思考中似乎过的挺快,没多久助理再次过来。 当门被人敲响并推开时,池钥第一时间以为是韩盛,他转过头眸光里有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待。 而在看到来的人是助理后,池钥眼底的光仿佛都暗淡了一些。 助理走过去说韩盛已经工作完,现在在另外一个地方,他来带次池钥过去。 这附近人挺多的,池钥一想就自己想明白了。 韩盛是公众人物,有时候行动受到限制。 跟着助理离开咖啡厅,往一栋大型商场里走去。 乘坐电梯上楼,看着眼前出现的电影院池钥有点懵。 “他在影院里?”池钥好奇心压制不住。 “是。”助理回复。 “影院里不是人更多?”池钥已经猜到韩盛这是打算和他看电影,但难道韩盛不担心其他人认出他。 随后池钥知道为什么韩盛不担心了,因为韩盛在一间vip房里,也可以说是情侣间里。 房间相对狭小,里面两张座椅,椅子前面放置有茶几,上面摆有一杯茶。 助理推开门,随后站到了一边。 在池钥走进屋后助理将门给关上。 房间里一瞬间就剩下池钥和韩盛两个人。 韩盛转过头看向池钥,屋里的灯光晕红,落在韩盛脸上,给那张雕塑般冷肃的脸笼上了一层异样绯色的颜色。 池钥走过去,他是准备坐韩盛旁边那张椅子的,还没坐下,突然让韩盛一拽,池钥被拉到了韩盛身上。 突然坐到韩盛怀里,池钥惊地挣扎起来,偠间一只胳膊跟铁臂似的,箍得池钥挣扎不脫。 池钥拧头瞪着韩盛,声音圧低了道:“放手!”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但池钥还是没敢太大声。 韩盛不理会池钥满脸的不开心,把人搂在怀里,他靠在池钥耳边親了親池钥的发尾,池钥躲开,于是韩盛就親在了池钥耳朵上。 耳朵显然是池钥的感敏区,被韩盛一触,他身体就过电似地颤了一下。 跟着他就听到了来自身后男人低沉的笑声。 显然韩盛心情因为池钥的这点反,应相当悦愉。 池钥却更加不开心了。 可不等再开口,韩盛突然来了一句话:“让我搂会,就一会。” 池钥转头盯着韩盛,之前没注意,这会发现韩盛眉峰拧着,显然可能脑袋又在疼。 池钥安静下来,不再挣扎,温顺地靠在韩盛怀里。 池钥身体和韩盛的紧紧相贴,感受着来自对方身体的体温,那到体温极为温暖,让人只想就这么沉沦进去。 电影开始,池钥小弧度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身后的人突然一把摁住池钥。 耳边一把湿热性感的嗓音,同时却带着似灼烫和警告:“别在乱動了。” 池钥先是一愣,但感受到韩盛那里明显的兴奋时,池钥整个神色错愕不已。 他僵着脖子去看韩盛,对上一双尖锐甚至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的可怕的眼睛。 池钥那一刻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他感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然而又在韩盛的警告声里真的没有再動。 那之后虽然电影在前面播放,电影相当精彩,耳边都是电影声音,然而池钥心脏却好像始终砰砰砰的。 有东西抵着他,那东西到电影结束后似乎都没有偃旗息鼓的状态。 池钥还是首次这么直观地感受着,他不知道那时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惊讶的同时,似乎又在期待着。 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在期待着什么。 屋里的灯关了,只有电影的光亮不时闪烁,池钥庆幸韩盛是在他身后,这样或许就看不到他此时此刻通红的脸颊了。 一场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对池钥而已突然变成了一种煎熬似的。 他在心里期盼电影快点结束,结果时间无限延长了一样。 后来电影总算结束,池钥直接松了口大气。 他从韩盛身上几乎是跳下去了。 说了声他去趟厕所,然后池钥就走了。 或许用跑更合适。 看着落荒而逃的池钥,韩盛则笑了起来。 笑过后他神色微微变化,看来池钥是真的能够带给他很多欢乐。 这个世界恐怕也就只有池钥是这样特别了。 韩盛坐着暂时没起身,他靠上椅背,心绪逐渐平静,然后某个兴奋的地也在这种平静中慢慢地沉寂下去。 在沉寂完全后,韩盛这才起身从房间里离开。 出去的时候韩盛走到大厅里,池钥已经等在了那里。 两人隔着人群对视。 池钥没有上前,因为旁边已经有人认出韩盛来。 显然是韩盛的粉丝,粉丝们涌过去,想和韩盛要给签名或者拍个照,助理这时立刻疾步过去,挡住粉丝们,不让粉丝们把韩盛给围起来。 韩盛没吭声,冷淡疏离的眼神扫了粉丝们一样,粉丝们刚好高涨的心立刻就紧绷起来。 韩盛往出口走,经过池钥身旁的时候韩盛瞥了池钥一样。 那在别人看来是淡漠的,但只有池钥能够感受到,那一眼里有某种异样的情愫。 在韩盛走过去片刻,池钥跟了上去,不过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段距离里有着韩盛的粉丝,粉丝们虽然畏惧韩盛周身的凌冽,可这是自己的偶像,好不容易在现实里遇到,肯定是想多看几眼。 韩盛走到了电梯前,粉丝们也走过去,将电梯间入口都给占满了似的。 韩盛转头说了一声:“不要影响别人。” 粉丝们愣住,片刻后反应过来韩盛在和他们说话,一个个都好像激动不已,忙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道。 他们一让,倒是把后面的池钥给让了出来。 韩盛看向池钥,粉丝们实现追过来。 被这么多人目光盯着,有一瞬池钥心里打起了鼓,担心他和韩盛的关系被暴露出来。 于是本来准备后退的脚步往前走。 穿过人群,池钥走到韩盛身边,刚好这时电梯下来,两人先后走进电梯。 外面的粉丝跟过去,只是在韩盛沉凝的视线下,没有人进电梯。 就这么看到电梯门徐徐合上。 电梯里除了两人外人不多,只是到了下个楼层人群突然涌进来。 池钥被挤到了韩盛面前,韩盛低着头盯着靠过来的池钥,注意到池钥微微泛红的耳垂,其他人进来后都转身面对着电梯门。 韩盛抬手快速捏了下池钥精致可爱的耳垂。 池钥身体猛地一颤,似乎难以置信,他望着捏他耳朵的韩盛,男人眉目平静,仿佛刚刚动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池钥缓了缓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电梯到了一楼,池钥快步走出电梯,没有回视身后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烫的视线。 汽车停靠的位置池钥不知道,因此就站在路边等着。 韩盛和助理从一边走过去。 整张脸平静无波,两条大长腿走得尤其快,导致周围一些人只大概看清韩盛的长相,觉得他面孔隐约熟悉。 想再仔细看时,韩盛已经和助理离开了。 助理个子矮一些,腿自然没韩盛的长,韩盛疾走,他则基本是小跑着。 池钥等在路边,没有人关注他,大家压根不知道他和韩盛关系匪浅。 熟悉的汽车开过来,停在路边,池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汽车停下到重新开出去,三十秒钟都不到。 那些韩盛的粉丝从电梯里下来有的干脆跑楼梯,走到外面四处搜寻,然而没有找到韩盛的身影。 倒是有人看到池钥了,刚电梯那里韩盛和池钥一块。 那人走过来问池钥知不知道韩盛走的哪个方向,池钥看粉丝一脸兴奋的焦急,摇头说自己没注意。 粉丝失落地转头离开。 她刚离开片刻,一辆汽车开过来。 池钥坐上汽车。 粉丝不知道那辆汽车里就坐着她的爱豆。 车窗玻璃是单面的,外面的人不能看到里面的。 池钥坐进去后没出声,刚韩盛在电梯里偷偷捏他耳朵,池钥想起来电梯里有监控,要是商场的员工有谁注意到的话,那段视频恐怕得引起点小的轰动。 池钥冷瞥韩盛,这人都不在意,他替他担心什么。 池钥偏头看向窗户外的街景。 汽车往前行驶,车里异常安静。 前面的道路越来越熟悉,池钥认出是回去的路。 他还以为会是在外面吃饭,结果就这么回去了。 回去的话,冰箱里有很多食材,他们自己做也可以。 池钥把耳机拿出来,刚戴了一只耳朵,另外一边就让韩盛给拿了过去。 池钥拧眉盯着抢他耳机的人,韩盛直接就塞进了他的右耳。 这人怎么有时候行为跟小孩子一样。 池钥拧着眉头,想想还是算了,他放了首网上下载的轻音乐,听着音乐眸光渐渐沉甸下去。 搁在膝盖上的手被人拉了过去,然后旁边的人和他十指紧扣。 对方掌心温热,那股热度不管什么时候都让人眷念着。 池钥没拉回来,反而回收握过去。 两人就这么拉着手,一块听着歌,前面开车的助理朝车镜里看了眼,将车速给缓了点,并且汽车开得相当平稳。 韩盛提前给阿姨联系过,让阿姨买菜到家里做晚饭。 回去的时候菜差不多都做好了,一推开门池钥闻到了扑鼻的饭香,胃里的馋虫离开被勾引得跳起舞。 两人换了鞋洗过手坐到餐桌边。 这天阿姨做了糖醋排骨,阿姨虽然不是专业厨师,做出来的饭菜却相当好吃,应该说有种浓浓的家的味道。 那份排骨基本都是被池钥给吃完的,韩盛见池钥喜欢,把排骨给端到池钥面前,池钥盯着韩盛的手看了几秒钟,美食的直接诱惑下他没和韩盛客气,一会时间就把排骨都给吃了,碗旁边堆放了许多骨头。 韩盛给池钥盛了一碗汤,让池钥喝。 池钥道了声谢,结果碗喝了大半。 吃饱后池钥靠在椅子上,甚至还打了个饱嗝。 打了嗝后他感到脸颊有点热,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看韩盛那里表情没什么变化,低头优雅吃饭,池钥也就懒得在意这些细节了。 他不需要去可以讨好韩盛,也没必要。 已经有许多人在做类似的事,他再讨好韩盛,并不能做出什么不同来。 吃过饭后时间八点多,池钥想起白天答应清歌上网和他组队玩几局,于是起身离开座,他和韩盛说了一声自己去玩会电脑。 池钥去了房间。 刚刚登陆账号,池钥听到了开门声,那时他还没把耳机戴上。 转过头池钥看到韩盛走了进来。 韩盛也来打游戏? 池钥眯眼,总觉得韩盛这样的性格,估计不会喜欢打游戏。 只是随后韩盛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问池钥在玩什么游戏。 池钥打开游戏,让韩盛自己看。 韩盛看了看池钥的角色等级,突然起身,他让池钥等一会。 池钥错愕地看着进来片刻又快步走出去的人。 清歌已经在线上,看到池钥上线立刻私信池钥,同时发出组队邀请。 池钥找了个理由说电脑有点问题,他得处理一下,一会再组队。 清歌不疑有他,转头和其他朋友组队了。 池钥坐着等韩盛。 几分钟后韩盛再次进屋,手里拿着个笔记本。 他把笔记本放桌上,拉过椅子和池钥坐一块。 韩盛电脑里竟然也有这款尤其,而且打开后登陆账号。 坐直了点身,池钥朝韩盛电脑上看,当看到韩盛的角色等级后,池钥眼瞳微微睁大,当时还真怀疑韩盛是不是请了人代练。 不然怎么等级会这么高。 韩盛注意到池钥神色的变化,他解释说:“以前失眠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搁下了。” “多久?”池钥的意思是韩盛玩了多久。 “一两个月。”韩盛熟练地操作着,他视力好,一眼就瞥到了池钥的账号名,因此搜索到池钥的名字后向池钥发过去好友邀请。 一两个月就到这个级别,池钥相信不光是技术好的问题,恐怕韩盛还氪了不少金。 羡慕是肯定羡慕的。 就是后来怎么和韩盛组队还一起玩池钥自己都觉得奇怪。 以为韩盛一段时间没玩,可能会手生,然后池钥知道完全就是他自己多想了。 韩盛的操作技术在池钥看来可能他在玩个几年都追赶不上。 跟清歌组队时池钥是躺赢,跟韩盛一块,不只是躺赢,差不多吃啊哟是横着走,蓝条长血厚,韩盛背包里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时不时送池钥点,掉落的物品韩盛也不会去捡。 池钥跑上去把东西都给捡了,留着不捡就便宜别人了。 于是本来是要和清歌组队,变成了韩盛组队。 清歌那边给池钥发来信息问池钥怎么不等他,跟野男人跑了。 池钥快速打字:“不是野男人。” 不等他做过多解释,那边立刻回复:“我知道是谁了,这么大晚上的,你男友是不是?” 池钥停了片刻,回复了一个是。 他以为聊天界面拉得小,一边韩盛就看不到。 不知道在他聊天开始韩盛视线就看了过来。 韩盛视力极佳,看到了池钥和清歌的谈话。 心下挺惊讶,原来池钥和网上朋友说他是他男友,知道这个事让韩盛心情没由来的愉悦。 清歌看池钥和男友一块,佯做生气地骂了两句有异性没人性。 池钥纠正清歌话里的语病:“同时,我和他都是男的。” “呸,踹翻狗粮!”说完清歌发了张他走了的图片,然后就不再搭理池钥。 池钥将对话框给光了,注意到韩盛盯着他,池钥看过去。 韩盛面色没有变化,没有指出他刚才看到的事,和池钥玩第二把游戏。 他知道要是他真问出来,可能池钥的脸得红吧。 大概这个屋子也待不下去了,而是离开。 和池钥这样平和的相处,一起打游戏韩盛觉得这种氛围很好。 到十一点多的时候韩盛取下耳机,退出账号。 池钥看了下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但在他准备退之前,清歌突然叫住他,让池钥陪他一局,不然就和池钥绝交。 知道清歌是在开玩笑,不过说起来自己今天确实放了对方各自,想来想去池钥就答应了。 韩盛起身站在池钥椅子边,注视着对话框。 池钥知道韩盛在看,就没和韩盛说了。 韩盛瞧到池钥耳边一缕头发似乎有点卷,他撩起那缕头发在手指间缠绕了两圈。 池钥侧眸瞧见韩盛在玩他的头发,这应该算是一种过分亲密的行为了。 池钥没阻止,等韩盛自己玩得差不多放开手,池钥略微紧张的心放下一点。 只是还没等完全放下去,他脸颊被人偷亲了。 偷亲他的人转过身走出房间,拉开门在门口站了片刻。 “别玩太晚。”韩盛侧身同池钥道。 看着男人走出去的高大挺拔身影,池钥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 被偷亲过的地方似乎有点烫。 心里一团火在烧,池钥仰头,后脑勺放在椅子上,他望着天花板猛地闭上眼睛。 池钥将两只脚给拿到椅子上,椅子宽阔,脚放在上面盘起来都没有问题。 池钥和清歌组队,两人一块玩了一局。 清歌是夜猫子,池钥看马上要到十二点了,和清歌道了声晚安就挂机站起身。 伸了伸懒腰,池钥扭动脖子。 他转头看向旁边已经空了的椅子,不久前韩盛在那里做过。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他都不会料到会和韩盛有这样相处的时候。 离开房间去了卧室。 韩盛已经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之前差不多都是池钥先在那里等着。 这天倒是有点不同,是韩盛先一步。 见到这一幕,池钥似乎有点明白韩盛当初看他的眼神为什么会有点异样。 那种被人等着他的这个事实,确实让人会有不寻常的心情。 池钥去浴室洗澡。 他的速度很快,十多分钟就结束了。 洗过后池钥走到床边。 掀开被子他先坐下去。 “我关灯了。”池钥和韩盛说,对方没说话,池钥伸手摁灭了床头的灯。 黑暗侵袭下来,池钥躺了下去,身边的人仍旧没有动静,安静地躺着,但对方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哪怕这会彼此身体没有任何的接触,池钥仍旧知道对方在看他。 池钥躺了会觉得哪里不对劲,随后他想起来是韩盛没有伸手过来搂自己。 两人间隔了点距离,这点距离让池钥躺了好一会都像是没有睡意。 困到是困,但就是睡不着。 池钥翻了几个身,后来躺着不翻了,怕影响到韩盛。 他闭着眼,精神相对清醒。 听着旁边沉稳的呼吸声,池钥觉得韩盛应该是睡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刚一翻他身体被人给搂着,然后撞进一个人的怀抱。 “睡不着?”韩盛低沉磁感的嗓音在池钥耳边响起。 温柔的吐息扑在池钥敏.感的耳朵上。 池钥身体微微僵着,没出声他身体的反.应却给了韩盛答应。 “那要不要来做点别的?”韩盛这话池钥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 黑暗里池钥眨眨眼,极度怀疑韩盛是不是睡迷糊了。 韩盛低头就親在池钥额头上,他嘴唇滚烫,被他親到的地方,池钥只觉得有团火再烧。 那团火迅猛,一路往池钥全身蔓延。 烧得池钥指尖都微微过了道电流一样。 池钥的不拒绝在韩盛那里就等同于他的默许。 于是韩盛嘴唇往下,直接親住了池钥。 池钥身体的反,应最直接,只是被韩盛親到,他就哆嗦了一下。 韩盛没让人调查池钥过往的交友情况,不过他估计就池钥的这个性格,还有这些反,应,他估计以前没和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 似乎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种唯一的心态,知道池钥过去没有和人親密接触过,而他应该是第一个池钥的人,这个推测让韩盛觉得愉,悦。 他一把搂紧池钥,同时把人紧紧扣在怀里,不给人任何逃离和抵抗的机会。 他低头親池钥,牙齿抵开池钥嘴唇,往里深探,两人呼吸缠绕着,屋里空气开始升温。 黑暗里面前的人似一座点点的山峦,屋里空气凝固起来。 池钥想张嘴呼气,但嘴巴被人给堵着。 鼻子成了装饰品,池钥好像忘记了用鼻子呼吸。 于是身体里的氧气不断被挤出去。 他听到了自己鼻子发出的哼声,听起来黏腻柔媚,完全不像是自己会发出的声音。 那团火,烧着他身体的火,因为韩盛的靠近和親近,燃烧得更旺。 像被倒灌了一箱汽油,火焰滋滋地燃烧着。 当感觉到男人想更进一步时,一种身体对危险的本能冒了出来,池钥猛的阻止了韩盛的行为。 韩盛略微抬起身,黑暗里他大概只能看清池钥的脸部轮廓,不过对方沉沉的呼,息声韩盛听得一清二楚。 池钥紧紧抓着韩盛,他偏过头呼吸,整个身体都有股燥热,只是池钥又分明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 不是他不喜欢韩盛,也不是他对这种事反感,而是他的心,对这种不曾经历过的事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池钥嘴唇紧抿,身体呈一种紧绷的状态。 韩盛将池钥衣服给拉下去盖着他身体,同时低头安抚地親着池钥的头发。 “对不起,我失态了。” 韩盛搂着池钥向池钥道歉。 池钥瞥过眼,哪怕周围一片黑暗,他也不敢去看韩盛的眼睛。 因为就在刚刚,他手指微微弯曲,竟想搂上韩盛的背,然后告诉对方不用道歉,他也想要。 池钥不敢抬头,怕自己会受不住韩盛的引诱。 他知道两人在一起,某个事肯定会发生,但不该是现在,他得再做点心理准备。 毕竟怎么说他们其实认识也就一两个月时间。 韩盛突然掀开被子起身,他走下床,朝浴室走去。 浴室门关上,浴室的门不太隔音,因此池钥能够听到里面的声响。 只是韩盛走进去后却半天悄无声息的,让池钥怀疑韩盛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 就在他这么思考的时候,池钥神色突然异变。 因为他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道一样的声音。 那道声音池钥并不陌生,他知道那是什么原因。 池钥咬了咬嘴唇,黑暗里他视线看向浴室方向。 不多时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水流声持续的时间不久,很快里面的人拉开门走了出来。 对方走到床的另一头,再次躺了上来。 池钥感受到随着对方上来时的一股冷气。 那股冷气在随后被驱散开,随着池钥被韩盛给搂到怀里后。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池钥听着韩盛令人心安的呼吸声,这一夜睡得相当好,一夜无梦。 那天晚上的事后来谁都没有主动提及。 两人相处和以前一样。 学校里似乎生活也再平静不过。 池钥不知道有个小的风暴,关于他的,在暗地里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钟择那里似乎放弃了一样,后来不再隔三差五就跑来池钥面前晃。 池钥一度以为对方是真的放弃了。 这天池钥在图书馆复习,罗秀打了个电话过来,约池钥晚上一块吃个火锅。 池钥直接同意了。 等到了晚上池钥出去,很意外地看到不止罗秀在,钟择还有另外一张熟面孔也在。 两人竟和罗秀的男友认识。 显然这个世界是真的小了。 钟择主动招呼池钥,态度看不出异样,至少没有在罗秀面前表示出来什么。 池钥下意识就觉得这个巧合,是不是不太像巧合了。 按捺住心底的那点疑惑,他觉得钟择应该不会为了他去故意接近罗秀。 多了两个人还是认识的,池钥没表示什么意见。 几人一块去了家较为高档的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全国连锁,价格贵是贵,不过菜品味道是真的好。 池钥之前吃过一次,对这个味道一直有点想念。 几个人就罗秀女生,大家看起来兴致颇高,叫了几瓶啤酒。 罗秀则单独喝牛奶。 池钥饭桌上一般更多是吃东西而不是说话。 他和罗秀坐在一起,池钥不时照顾罗秀,对面钟择看了,笑着同罗秀男友说:“哎你不主动点,不知道的可能要以为池钥是罗秀男友了。” 罗秀男友笑起来,他已经知道池钥喜欢的是男的,没觉得池钥是威胁,甚至感谢池钥能够成为罗秀的朋友。 “误会就误会,反正都是不认识的。”男友显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池钥抬眸去看钟择,钟择的笑分明就是想搞事。 池钥又转眸到罗秀男友那里,还好罗秀男友不介意,不然他可能真的得避嫌了。 “池钥这样的,如果真当他女友的话,我会压力很大。”罗秀把嘴里的肉给嚼吃咽下去,她眼底澄澈明亮。 一边男友立刻拉长了脸,他放下筷子,不太高兴:“秀秀你这话是不是说我没池钥优秀?” 罗秀推了男友一把,怎么看都是在打情骂俏。 “你就不能不说话吗?”罗秀眼里都是警告。 男友立刻抬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那边钟择看到两人这动作,摇头笑了:“看来你真被罗秀给降服了。” “怎么,你羡慕了?你还用羡慕我?”罗秀男友话里有话。 钟择身边的人每次都和上次不大一样,男友可不觉得钟择该羡慕他。 “有点啊,羡慕你们之间的爱情。”钟择话是这么说,可熟悉他的都知道,他这话只是浮于表面。 “牛肉可以吃了。”池钥提醒大家。 他夹了一块起来沾了酱一口吞下。 其他人暂时停了谈话,也吃起肉来。 点了有虾,罗秀喜欢吃虾,男友就夹了几只到碗里,拨了壳再给罗秀。 罗秀吃着虾神态里都是暖暖的幸福。 一开始几个都在和啤酒,后来不知道谁提了一句,喝点白酒,然后就叫来服务员,让服务员拿白酒来。 店里有梅子酒,这种酒比白酒口感好些,不会喝下去太过烧喉。 也给池钥叫了二两,池钥喝了口,似乎味道还可以。 于是和钟择他们碰杯,二两酒一会就喝完了。 后来又叫了二两,池钥觉得喝四两应该不会醉太厉害,这里离学校也不远,到时候坐个三轮车回去也行。 就没太顾忌,等到四两酒下去,起身走出火锅店时,池钥走路有点晃,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喝醉了。 上次醉得厉害,但那时适合韩盛在一起,现在韩盛不在,身边是罗秀他们。 罗秀和男友打算去夜市逛两圈,罗秀没喝酒,她男友似乎有点酒量。 四两酒下肚完全看不出任何醉意。 池钥站在路边看罗秀和男友离开,他则准备去路口等红绿灯回宿舍。 刚走了两步,手腕让钟择而给抓着。 池钥对钟择印象已经极度不好了,现在被人抓着,而且又醉酒了,池钥直接一把用力甩开了钟择的手。 本来以为钟择会抓着不放,结果轻松就甩开了。 绿灯亮起,池钥走过去。 没和钟择道别,转过身背影怎么看冷漠疏离。 钟择脸上丝毫笑意都没有了,显得异常阴冷,朋友过来,拍了拍钟择肩膀。 “早告诉你了这样没意思,你看吧?”朋友嘴角一抹意义不明的邪笑。 钟择没出声,盯着池钥逐渐走远的身影。 在池钥快被周围人流给遮掩身影时,钟择和朋友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朋友笑着在钟择肩膀上重重圧了一下。 跟着朋友拿过手机拨了个号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朋友和对面命令的一声:“人过来了。” 对面的人回复:“好。” 池钥沿着学校外面的围墙走,身后钟择没有跟上来。 他还以为钟择对他失去兴趣了,没想到原来还没有。 那么下次见面可能就是直接撕破脸皮了,对方都这么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他也懒得再给对方留了。 池钥走着走着,脑袋晕地似乎有点厉害。 他觉得只是喝了四两酒而已,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晕得整个人走路都似乎在飘。 走了会池钥停下来,他站在路边手扶着树干打算缓一缓。 缓了片刻,池钥兜里手机响了,他估计应该是韩盛给他打来的。 池钥伸手去兜里拿手机。 手机还没拿出来,余光里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 轿车就在池钥身边停下,从后面下来两个人,那两个人看面色有点不善,池钥没想太多,不觉得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只是下一刻两人径直走到池钥面前。 不等池钥反应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池钥,也可以说是扣着池钥的胳膊把池钥给拖进车里。 事情发生得太快,池钥愣神的一瞬,已经让人塞进了车里。 等他反应过来想挣扎时,那两个人坐进车里,把池钥逃开的路给堵住。 汽车停了十几秒钟,重新开了起来。 池钥手里拿着的电话还在响,确实是韩盛打过来的。 只是池钥没有机会去接电话,嘴巴上一张湿帕子捂了过来,黑暗袭来,池钥闭眼昏迷了过去。 手机让右边一人拿过去一把挂掉,那人更是将池钥的电话给直接关机。 汽车从学校外面离开,开往了某个人的家里。 被挂掉电话的韩盛盯着手机屏幕,心中一股怪异感冒出来,他试着再次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械音“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韩盛摁掉电话。 他不觉得池钥会突然不接他电话,难道是临时有什么事,韩盛发了条短信过去,信息石沉大海一般。 韩盛没把事情往太糟糕的地方想,或许池钥真在做什么,他打算过一会再联系池钥。 不能一没打通就怀疑池钥,韩盛将电话放到一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韩盛又查看手机,没有池钥的回电,也没有相关短信。 突然韩盛感到哪里不对劲,池钥说过今晚没课,他和朋友出去吃饭,晚一点会过去。 而且他之前也特意提醒过池钥,出门把手机电充好。 韩盛拿着手机沉默了片刻,他拨了另外一个号。 当初查池钥时留了罗秀的电话,池钥和罗秀走的近,韩盛于是联系罗秀。 罗秀正和男友在校外夜市逛,两人站在一家奶茶店前面买奶茶。 电话来的时候周围正好有音乐声,导致罗秀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在铃声快停止时,罗秀听到了,拿出手机见是陌生号码,最初觉得可能是电话推销,还打算不接,只是想了想还是接了下来。 然后她听到了一把隐约熟悉的声音。 “罗秀,池钥的电话突然打不通了,你有没有和他在一起?” 罗秀表情愣了愣,忽的她记起来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的。 一脸的难以置信,她试探着问:“你、你是不是韩盛?韩哥?” 韩盛嗯了一声,重复刚才的问题:“池钥有没有和你在一块?” 罗秀缓过神,立马回复:“刚刚一起,我们一块吃了个饭,池钥酒量小,喝得有点醉先回宿舍了,他电话打不通吗?” “打不通,提示关机了。”韩盛语气冷彻。 隔着电话筒罗秀都能感觉到韩盛那里情绪的异样。 “那我去他宿舍看看,一会见到池钥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罗秀见韩盛似乎有事找池钥,而且还有点急的样子,罗秀当即表示她回学校,到池钥宿舍去找人。 “谢谢了。”韩盛道谢。 罗秀顿时受宠若惊:“不、不用,我先挂了。” 罗秀打电话时男友就在旁边,听了个全部,听到罗秀叫对面的人为韩盛时,男友面色震惊。 “秀秀刚给你打电话的不会是那个韩盛吧?”那个,当然是指娱乐圈里外貌和实力并存的影帝韩盛。 “是他,我们回学校,他好像有事找池钥。”罗秀拉着男友的手就跑着回学校。 “他居然和池钥认识?不对,他和秀秀你也认识,你们怎么认识的?”男友对于罗秀和韩盛认识的事显然非常关心。 罗秀回过身就掐了下男友的嘴巴:“给我闭嘴。” 现在最首要的是去看池钥,而不是在这里叽叽歪歪。 男友被掐嘴巴,露出可怜委屈的表情。 罗秀看也没看,加快速度。 第21章 夜市离学校后门不远,一般走路可能十多分钟,跑步的话就快了。 几分钟后罗秀来到池钥宿舍楼下面,研究生的宿舍楼和大学不太一样,男女都可以随便进。 宿舍楼有电梯,两人看电梯在楼上,没时间等,于是选择跑楼梯。 当他们来到池钥寝室前时,罗秀上去敲门,敲了咚咚咚响,不见里面有人来开门。 和池钥分别时,池钥醉了,但自己走路应该没问题。 应该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只是这会不管他们怎么敲门都没人来开,还吵到了旁边寝室的人,罗秀和对方诚恳道过歉之后,她又给池钥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提示关机,池钥的手机关机了。 一般情况下,池钥不应该关机才是。 反正罗秀和池钥接触这么久,没有见过池钥电话打不通的情况。 “对了,钟择他们!”罗秀想起来池钥是和钟择他们一块离开的,池钥会宿舍,钟择他们不知道回没回,也许几个人是一路的。 居然把这个重要的事给往了。 罗秀没有钟择的电话,她男友那里有,于是男友给钟择打过去。 电话打通了,但没有人接。 男友看着自己挂断的电话,停了一会,再次打过去。 这一次那边接通了。 “什么事?”听钟择的语气好像有点被人打断什么好事的不愉。 男友和钟择算是一个学院的,有些接触,不过其实了解得不太深。 倒是知道钟择经常在外面玩。 男友估计这会钟择身边可能有人。 “问你个事,我们分开后你是和池钥一块走的,他看到他回学校了吗?”男友询问道。 钟择给了个回复:“一块走了一截路,后来池钥单独穿过街道离开了,好像是往学校走的,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池钥电话打不通了,韩……有人找他有事。”男友差点把韩盛的名字给说出来,及时止住了声音。 他虽然没说完全,对面的钟择却听得一清二楚。 何况钟择知道池钥和韩盛关系不一样。 不过他没有挑明任何事,包括池钥这会就在他床上的事。 “这样啊,需要我帮忙吗?”钟择扮演起好人来。 “不用了,你忙你的。”男友挂了电话,同罗秀摇摇头。 罗秀突然间有种第六感,觉得池钥是不是出了某种状况。 她还记得要给韩盛回复,因此联系上韩盛。 把宿舍里没找到池钥的事和韩盛说了,罗秀心里七上八下,等着韩盛那边说话。 有一瞬间的无声,跟着罗秀听到韩盛再次和他说谢谢,并表示他这边另外想办法。 罗秀立刻提议如果需要的话,她会继续帮着找池钥。 韩盛再次婉拒。 他打算找专业人士了。 韩盛手里资源很多,要在蓉城找一个人,不是太难的事。 只要不是真的被完全隐藏起来。 就可以找到。 带走池钥的那两个人看到有个来电,不过当把人送到钟择的家之后他们没有把这个事和钟择说,两人都觉得无关紧要。 加之电话上的显示名字只是一个H,没有具体姓名,因此他们不觉得那个h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把人送到目的地之后,两人拿过剩下的钱开车离开。 钟择和朋友在屋里,两人开了瓶酒,朋友拿着酒杯倒了半杯。 他低头喝酒,缓缓咽下喉咙,抬起头朋友目光充满了邪性。 “人给你送过来,今晚上你可以慢慢和他交流。”朋友微笑说着,他说的人已经昏迷,至于这个交流,自然也就不是语言上的交流了。 “谢了,让你破费了。”钟择坐在沙发上,他右手端着酒,如同鲜血颜色的液体在酒杯里轻轻摇晃,透着股艳丽和锐利。 “这点钱小意思,千金难买一个高兴。”朋友站着没有下去。 钟择一口把杯里的酒都给喝了。 他站起身往卧室方向走。 就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朋友突然出声:“你和他交流过后,不介意我也来吧?” 钟择顿住脚,他回转身,看向朋友的眼神似乎在看陌生人。 只是片刻后钟择弯唇笑起来,好东西一起分享给朋友,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行啊,要是你现在就想一起,我是没意见。”钟择甚至开口来了这么一句,好像真的无所谓。 朋友则摇头拒绝。 “这会就不用了,你先!” 正是因为知道朋友的性格,钟择才会那么提议。 他回身走进屋里,顺手将门给掩上。 他完全不担心明天池钥会报警或者把即将发生的事给说出去,这个人看着温和,其实却难以接近。 遭遇了某个事,应该只会自己独自承担,他不会说出去的。 钟择思考着,为防万一,打算一会结束时还是拍个照,有照片作为把柄,要是池钥好睡的话,以后这种关系也许还能继续。 钟择走到床边,他坐在床沿上。 旁边就躺着昏迷过去的池钥,池钥一张脸泛着醉酒的浅红,呼吸浅浅的。 大概在做什么不好的梦,眉头紧紧拧着。 钟择伸手试图去抚平池钥的眉头,手刚碰到池钥的额头,就被对方偏头给躲开了。 看来就算昏迷了,池钥也不喜欢他。 可怎么办? 现在你就在我手里,我可以对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人都到了这里,钟择突然不那么着急了,反正他们有许多时间可以慢慢来做身体方面的交流。 钟择不知道池钥和韩盛睡过没有,假定睡过,只是就算这样,该做的准备工作还是的做。 要是没有,这点钟择想过,觉得多半不可能。 不过要真这样,那就是他赚到了。 不知道他要是成了池钥的第一个男人,池钥会不会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 钟择起身脫外套,他拿了浴袍去浴室,打算先洗个澡。 钟择洗得很快,没一会就出来了。 回到床边,钟择先是拿手背极其温柔地抚模过池钥的脸颊,光是看着时就觉得肯定细滑柔軟,触到后果不其然,柔滑地令人心颤。 韩盛的速度相当快,请的人以极快的时间就锁定了池钥手机的位置。 虽然关机了,不过手机卡没有取出来,所以仍旧可以查到。 那是在一栋公寓里,只是具体哪一层哪一个房间目前不得而知。 然后只要确定了大概位置,要查出来池钥在哪里其实相当容易。 韩盛坐上车朝池钥那里赶过去。 不只是他和助理还另外有人,警局里有朋友,对方和韩盛交情不错,在韩盛联系上对方后,立刻就让底下的人出警。 到了公寓,第一时间找到监控室,从监控里查看前面一个小时里面的所有监控。 大概用了十多分钟,就从众多监控里发现了可疑的痕迹。 在将画面一放大,虽然池钥是低着头,身上的外套好像也不是韩盛熟悉的,然而发型还有露出来的那一点下颚弧度,甚至身形都是韩盛再熟悉不过的了。 电梯停在十二楼,池钥被人带去了十二楼。 电梯出口有监控,不过转个弯没有设置监控,那套公寓一层有十二户,一边六户,要找起来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从监控室里离开,韩盛走在最前面,一身冰冷的煞气,令跟在他身后的人包括警察也都没有过多的出声。 乘坐电梯来到十二楼。 助理还有两名警察前去敲门,有的屋里有人,开门询问对方有什么事。 陌生面孔,而且看对方平静的神色,家里还有孩子,显然不大可能是对方家里,但警察还是进去找了一番。 没找到池钥转而又去敲另外的门。 有的似乎家里没人,敲了一会门不见有人来开。 因此转到下一间,同时也公寓的物管那边也有人过去,找十二楼的房主,都留着有电话,一个一个打过去。 有租房的,电话不太好早,但核对监控里的视频,租房的人是女生,似乎可以排除了。 韩盛站在走廊里,看着前面的人在一间间敲门,物管把这几家人的信息都找到并且带了上来,带着给警察看。 有两个房门始终没人过来开,其中就有女生租房的,剩下的一个,上面写着房主钟择,年龄二十多。 韩盛盯着钟择的名字,他下意识觉得可能带走池钥的人说不定和池钥认识。 韩盛给罗秀打了个电话,他开口就询问罗秀认不认识一个叫钟择的。 那边罗秀异常惊讶,她先是立马回复:“认识,今天吃饭的时候他就和我们一起,难道池钥和钟择一块?” 罗秀的脑筋转得快,立刻就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韩盛没回答罗秀的问题,他只说了马上就找到池钥了,然后挂了电话。 愣愣地看着手机,罗秀想回拨,但还是控制住了。 她心口猛跳,刚刚韩盛的声音分明就可怕森冷到了极点。 仍旧有人在监控室里看监控,就在池钥被带到十二楼不久,另外又有两名青年一起乘坐电梯上楼,那两人年龄和池钥相仿,且也是在十二楼下的。 这么一来某个事实就相对明显了。 买房信息里有钟择的联系电话,韩盛拿到号码后没有第一时间打过去,之前敲门都没有人回应,估计就算打电话,里面的人也不会接。 因此韩盛让定位池钥手机的人转而查钟择父亲的电话。 几分钟后钟父的号码发到韩盛手机上。 韩盛给钟父拨打过去,开门见山就说:“钟总,我是韩盛,你儿子钟择動了我的人,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出来开门。” 这句话里包含了太过信息,钟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钟父虽然不怎么解除娱乐圈,但韩盛他是知道的,不只知道,而且知道得比媒体报道出来的还要多。 韩盛虽然进了娱乐圈,父辈也是主要做生意,但再往前面数一代,他祖父那一辈的背景实力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商人可以比拟的。 现在韩盛给他打电话说他儿子动了他的人,钟父不认为韩盛会和他说谎,决计是自己那个喜欢在外面玩的人,这次视力不好,真动到了韩盛头上。 钟父立刻在电话里同韩盛道歉:“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我立刻给我那个逆子打电话,钟择他年轻不懂事,有时候会不长眼,韩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希望不要同我家那个逆子计较。” “让他出来开门,我现在就在他门外。”韩盛不想听钟父给他儿子求什么情,现在他也不可能给对方做任何承诺,因为他还不知道池钥情况怎么样。 但凡池钥有任何意外,他不只要钟择负责,还要整个钟家付出代价。 钟父转头给儿子打过去,结果是打通了但是没有人接听。 钟父简直焦头烂额,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钟择以前没做过这种动到被人头上的事,倒是他那个朋友,钟父觉得两人都是小年轻,玩玩也没什么,只要不惹大麻烦。 现在看起来这不只是打麻烦那么简单,要是真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他们整个钟家都得倒霉。 钟父给钟择朋友打过去。 朋友电话没开静音,门外的敲门声他听见了,甚至还看到了韩盛。 韩盛他当然认识,但因为了解得不多,只当韩盛是一般明星,一线又怎么样,没有直接理由就想闯进来,那就是私闯民宅。 因此朋友没有去开门。 倒是没多久钟父的电话打了过来。 朋友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钟父可能和韩盛的到来有关系。 果不其然电话一接通对方连忙焦急询问钟择是不是和他在意。 “钟叔,我和小择不在一块。”朋友否认道。 “不在一起?刚韩盛给我打电话了,说钟择身边有一个人,那个人的外形就是你,我不管你和钟择打算做什么,现在立刻停下,韩盛不是你们招惹得起的,他在门外等着,你把钟择叫出来,你们去开门。” “要是真出了事,我保不了钟择,你爸爸同样更是保不了你。” 钟父话说得异常严重,朋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钟叔韩盛他不就是一个朋友明星吗?难道他背后还有什么人?”朋友语气终于变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冷静和无所谓。 “不是他背后有什么人,是他韩家,他韩盛不是随便哪个人可以撼动的,立刻把钟择叫出来,把韩盛的人还给他。”钟父愤怒地命令着。 电话没有挂断,朋友拿着电话进了屋,屋里钟择洗过澡,正俯身在池钥身上,已经将池钥的衣服扣子给解了。 至于钟择则从抽屉里拿了管东西出来。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还有落身上的视线,卧室非常隔音,钟择大概听到一点敲门声,不过以为是楼上或者隔壁的,而且朋友也没进来过。 现在发现朋友突然推门进来,钟择以为朋友这是想和自己一块。 之前不是拒绝来着? 钟择起身回头,然后看到朋友一脸异样。 “怎么?”钟择询问。 朋友快步上前,抓着钟择胳膊把人拉到床下。 “这人是韩盛的?他给你爸打电话,你爸转头联系我了,韩盛的人不能动,动了我们都要遭殃,听你爸的意思,好像他不光是一个小明星,钟择现在怎么办?你爸的意思,是让你立刻停下,然后出去开门。”朋友语气急速,一张脸布满了忐忑。 这还是钟择第一次在朋友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 他心也瞬间沉了下去。 “我爸给你打电话了?”钟择震惊,他缓缓拧头去看昏迷躺在他床上的池钥。 他居然不知道原来韩盛还有别的身份。 难怪娱乐报道基本不报道关于韩盛的事,他暴力打人或者其他事,消息都只是出来片刻,很快信息就没了。 钟择以为是韩盛团队公关做地好,现在看来估计是因为韩盛的背景。 “收手吧,没有别的办法了。”计划是朋友提出来的,结果真出了事,也是他先想着退出。 钟择看着朋友,他嘴角勾了勾。 “我要是不收手怎么样?”钟择冷笑道。 朋友惊住:“钟择你还想做什么?” “我就不信他们能这么闯进来,到时候如果池钥说他是自愿的,你觉得韩盛还能有理由来找我麻烦吗?” 朋友脖子微微往后仰,他以较为陌生的眼神盯着钟择。 要不了多少时间。 钟择有个非常恶劣的计划,他不信池钥还有什么身份,一个普通的研究生,没怎么经历过社会,他要拿捏他,钟择不信自己还做不了。 钟择转身回床边,他一把将池钥给搂了起来。 搂着人去浴室。 将人放进浴缸里,直接开始放冷水。 同时他还拿花洒对着池钥脸冲冷水,冰冷的水一刺激脸颊皮肤,池钥就唔了一声眼皮剧烈颤抖,随后他从昏迷醒了过来。 昏昏沉沉的,头疼欲裂,池钥脖子左右转,似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浴缸里。 他注意到身边站了个人,那人俯身过来,池钥缓缓抬起头看向对方。 熟悉的脸孔,池钥一张脸苍白,他抓着浴缸边缘,试图起身,但手上没什么力气,起来一点又跌坐下去。 当他想再次起来时,肩膀被钟择给一把摁住。 “钟择你……”池钥声音嘶哑,他咳嗽数声,头太不舒服,导致整个身体都感到难受。 “池钥,韩盛来了,就在门外,他让我出去给他开门,我想想还是打算过一会再去开门。”钟择一脚跨进浴缸。 他将冷水调成热水,钟择把池钥给推下去。 临时的请来的专业开锁人员快速赶来,开锁人一道就立刻拿着工具开门。 没两分钟就被门给撬开了。 两名警员先走进去,客厅里朋友正面带焦急地思考要不要由他去开门,然后说这件事是钟择的意思,他并没有过多的参与。 只是没等他想好,门锁开了。 朋友一抬头,对上从门口走进来的韩盛。 男人满脸阴沉,周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那股低气压一进到屋里就疯狂爆炸,炸地朋友往后退了几步。 韩盛走到朋友面前,猜测这个人不是钟择,他从对方身边走过,落在朋友身上的视线冷冽、不带丝毫感情,如同在看路边的一个死物一般。 其中一间卧室的门半开着,里面似乎没人,不过浴室那里似乎传来水流声。 寻着声音韩盛走过去。 浴室的门没上锁,韩盛拧开门把走进去。 一进去看到正在进行的事,韩盛完全出离愤怒。 他上前一把将池钥身上的人给拖出来。 不等对方做任何反应,一脚猛踢上去。 啊!钟择痛叫一声,身体踉跄着跌倒向墙壁。 韩盛不解气,走过去对着钟择的腹部又狠狠来了一拳。 这一拳直接把钟择打得弯下腰,甚至身体站立不住,他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 其他人也都聚集到了卧室门口。 有人眼尖注意到里面的情况,只是那人立刻往后面退,和其他人摇头,示意别往里面看。 韩盛眼眶发红,怒火在里面疯狂燃烧,他周身仿佛形成了一股真空地带,没人敢不要命地上前。 脫了外套,韩盛把衣服披到池钥身上,将人给裹起来。 然后他把池钥从温水里给抱了出来。 打横抱着人,池钥眨眨眼,意识半清楚半模糊,开始只看到有人进来,然后钟择被人拽开。 进来的人给他披了件衣服,又把他搂怀里。 池钥下意识挣扎,当耳边传来一声再温柔不过的:“池钥,是我!”池钥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整个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他往韩盛怀里靠,低哑着和韩盛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韩盛他交错了朋友,没有认清对方。 也没有更好地保护自己。 韩盛听池钥竟然和他说对不起,心口顿时抽疼。 韩盛低头吻了吻池钥的脸颊。 “没事,我不怪你。”韩盛知道池钥这会出于自责中,所以这样安慰池钥。 池钥点点头,露浅淡的微笑来。 韩盛搂着人走出浴室,其他人都看到韩盛亲池钥了,原本就猜测池钥和韩盛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两人是关系亲密了。 池钥余光里注意到有人,他很快就把整张脸都埋在了韩盛怀里,只让人看到的后脑勺。 韩盛将怀里的人紧紧搂着,两名警员过来想问点情况,在韩盛阴郁到了极点的森冷目光下,不再往前。 抱着人韩盛快步往楼下走。 关于钟择还有朋友怎么处理,韩盛暂时没心情关,让警员先带回看守所,他则快步下楼去了车里。 到了车里,韩盛先把池钥放进去,随后自己坐进车里。 助理跑着跟在后方,韩盛怀里抱了个人,行走的速度却比先前更加快。 到了车里助理坐进驾驶位,他转过头,控制着眼睛没有往韩盛怀里的人看。 “韩哥,是直接回去?”本来助理还想问问是不是需要去医院,他们在屋外站了些时间,找过来也花费了许久,要发生某个事可能早就发生了。 加上就助理看到的,池钥上半身赤倮,一声凌乱,怎么看都像是已经有过事了。 助理眼睛没眨,等着韩盛的回复。 “回去!”韩盛嗓音裹着坚冰似的。 助理眼眸微微闪烁,没有问过多的事,他跟在韩盛身边有几年,当初韩盛发火踹人时,明显没有现在这样怒气大。 那股怒气让助理都觉得心口紧缩,像随时要窒息一般。 韩盛把池钥给搂在话里,他拢紧裹着池钥身体的外套,池钥身上都湿透了,那些水渍自然而言浸湿了韩盛的衣服,韩盛虽然没洁癖,但要是以往,如果衣服打湿肯定会不太愉快,只是眼下他全部心思都在池钥身上。 韩盛知道事情应该还没来得及发生,池钥上衣虽然没了,但褲子还在身上。 而且就刚刚池钥说话的语气,还有他的脸色,韩盛知道他到的及时。 要是自己在晚点,韩盛突然不敢想那个可能。 如果池钥真的被人動了,韩盛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当场将对方给挵死。 好在及时,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池钥的头发湿透,头发沾着池钥的脸颊,韩盛将黏着池钥额头的几缕头发捋开。 发尾有水滴滴落到池钥后颈,池钥打了个寒颤。 韩盛收拢手臂,将池钥搂地更紧。 他低头亲亲吻啄池钥的头发,再轻柔和缱,绻温柔不过了。 到了家里,韩盛放了刚热水,然后将池钥给放进去。 当身体一接触到水的时候,似乎不久前某个记忆回笼,池钥下意识拒绝。 他胳膊猛地一扬,啪一声打在了韩盛脸上。 这一声两人都愣住,池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脸的难过和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后面的话池钥没有说,他不说韩盛却相当清楚,韩盛眼底风暴和怜惜一同在翻搅着。 池钥伸手去抚模韩盛的脸颊,问韩盛他打得疼不疼。 韩盛抓住池钥的手,低头在池钥掌心落了个吻。 那个吻清浅地像是羽毛拂过,池钥感到掌心里发痒。 他笑出声。 那一刻他脸上笑容春风明艳。 “谢谢你及时赶到,让你替我担心了,对不起。”清楚自己的事让韩盛有多担心,池钥抓着韩盛的胳膊,他身体没多少力气,因此算是半趴在韩盛怀里。 池钥略抬头,他直接吻在了韩盛嘴唇上。 韩盛深暗的眼瞳猛烈一颤,他一把扣紧池钥的腰,胸口因为一股无法发泄出去的怒气,而上下起伏。 “我没什么力气,你要帮我洗澡吗?”池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也知道这个时候韩盛如果想对他做什么事,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他从韩盛眼底看到了担心、怜惜还有深爱。 他知道韩盛哪怕对他有慾望,但在这个时候韩盛不会趁人之危。 要是韩盛没控制住对他做了什么,池钥心中在想,那他不会反抗,如果对方是韩盛的话,池钥想他是愿意的。 韩盛的自制力从没受到过如此程度的挑战。 喜欢愛怜的人就在眼前,身上不着半缕,而他则在帮对方洗澡。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在这个晚上拥有他。 他深凝池钥琥珀色的眼瞳,那双眼睛里是对他的完全信任。 将整个身体都放松了,让韩盛帮他洗澡。 韩盛洗过池钥的肩膀,池钥身后的肩胛骨微微突起,如同两扇蝴蝶羽翼一样美丽诱人。 盯着拿两扇蝴蝶谷,韩盛突然间就受不了诱惑,他嘴唇轻轻贴上去,吻住了池钥的左肩。 嘴唇下的身体微微一颤,韩盛以为池钥可能会躲开,或者拒绝,然而池钥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低下了头,耳根一片艳丽的红。 韩盛抬眸间就看到了池钥绯红的耳垂,像极了成熟的果实,散发着惑人心扉的光泽。 韩盛努力克制着,只是用眼睛盯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眼神有多吓人,但凡池钥有点什么行为,估计韩盛的自制力就会告罄,然后扑上去。 池钥没有動,他缓缓呼吸着,哪怕浴室里的氧气在逐渐减少,他能够感受到韩盛那里的情况,对方目光尖锐滚烫,盯着池钥身体哪里,那里就仿佛着了火一般。 这场洗澡,不管是对池钥还是对韩盛都是某种程度的煎熬。 韩盛以为洗完了,这种煎熬就算是结束。 后来他才只是,不过是开始。 用浴巾将池钥给裹着,然后擦干净身上的水,池钥身体太过无力,如果光是醉酒,不会真醉这么厉害,另外池钥还被人用了迷药。 池钥没有和韩盛说,他估计说了只会让韩盛更担忧而已。 韩盛已经为他担心这么多了,池钥不希望再增加一些。 擦干净水后,韩盛把池钥放到床上。 浴巾后来拿开,拿开的瞬间韩盛视线往池钥身上扫了一圈,池钥一身被热水泡得微微粉白,韩盛喉骨上下滚動,他努力将视线给挪开。 一直以为自己算是定力好的人,原来那是因为没有遇到能够诱惑到他的食物。 现在这个极具诱惑力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还半丝不挂地躺在他的眼前,韩盛撑到池钥身上,他问了池钥一句话。 “如果我想做和钟择一样的事,你会怎么样?”韩盛居高临下地俯视池钥,他眼睛猛兽一般幽深。 池钥不怀疑,要是他这会点头,让韩盛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他一定会被男人给拆吃入腹。 池钥错开眼睛,韩盛的视线太深邃迷人了,被他深暗的目光给盯着,像是灵魂都会控制不住地沉沦进去。 池钥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一副乖顺到了极点的模样。 不拒绝在韩盛这里就已经是一种很好的回应了。 韩盛揉揉池钥的头发,池钥的头发还是湿的,只是拿毛巾擦了会。 “我去拿吹风机。”韩盛起身离开。 池钥看着走向屋外的韩盛,要是那个时候韩盛回头看一眼,他就能看到池钥注视他的眼神有多么的专注。 头发吹干后,池钥躺进了被窝里,这么一通下来韩盛也感觉到疲惫。 他去快速冲过澡穿着睡衣出来。 到了床上韩盛意识到一个问题,池钥身上没有衣服,也就是倮睡着。 韩盛搂着池钥的身体,整个人似乎分裂成了两个。 后来终归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都克制了这么久不能现在功亏一篑。 池钥靠在韩盛怀里,他闭眼后没两分钟就彻底睡过去了。 这天夜里韩盛后半夜才睡着,前半夜都因为兴奋状态维持着导致睡不着。 而怀里的池钥已经睡得很熟,发出轻缓的呼吸声。 知道对方可能不会醒,韩盛却不忍心有任何异动,以免吵到池钥。 半边身体似乎都僵麻了,韩盛还是没有换姿势。 睡着后第二天韩盛僵麻的半边身体则仿佛感知迟缓一样。 池钥还在睡,不见醒来的迹象。 韩盛下床,大清早起来,怀里一个倮着的人,况且对方还是韩盛所喜欢的,自然而然韩盛就举旗了。 到浴室花了会时间把旗帜给降下去。 回房间时池钥还在睡。 韩盛走到池钥身旁,他抚了抚池钥额头的碎发,在池钥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过。 走下楼韩盛去看早饭做好没有。 阿姨还在厨房忙碌,韩盛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电话里有多个未接来电,韩盛没仔细看,直接都滑过了。 他给警局的朋友打过去电话,问警局那边钟择他们的情况。 两人的父母都赶去了警局,现在两人处于拘留接点,证据还需要后续调查,目前可以保释。 但保释这个事,如果对方不是得罪韩盛的话,是很容易做到的。 可惜他们谁的人不动,偏偏惹到韩盛头上。 警局那边以二十四小时拘留为理由,暂时没有放人。 二十四小时来找证据,显然对于手脚不利落干净的钟择他们而言,证据找起来相对容易。 加之还有池钥这个直接受害者,只要池钥愿意指控两人,那就不是二十四小时的拘留了。 钟择的父亲自然可以猜到警局那边的意思,也清楚这些多半是韩盛的授意。 知道自己儿子招惹到了韩盛,钟父一整夜都没睡好,焦头烂额。 连夜赶到警局,没有见到钟择。 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再次赶过去。 好在这次总算见到了儿子。 钟父上去就给了钟择一耳光,把人直接打得嘴巴吐血。 钟择被韩盛踹得那两脚,他一直忍着没喊痛,但其实内脏似乎被踢破了。 他爸地这一巴掌则将钟择的忍耐给打碎。 钟择嘴巴吐了点血,身体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跟着钟择靠着墙壁坐了下去。 他低垂着头,整个身体颤抖不已,一张脸更是完全没有了血色。 钟父还在怪责钟择不长眼,突然间钟择没反应了,钟父走过去一看,发现钟择脸色煞白,表情痛苦和难受。 送去医院做了个检查,钟择胰脏轻微破损。 钟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韩盛,韩盛有暴力倾向的事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是警员把他儿子打成这样的。 要是换成其他人,钟父必然立马找那人给个说法,不只要给说法,他儿子伤到哪里,恐怕也得让对方也一样受一受。 然而打伤他的人是韩盛,不仅不能去找韩盛,现在最首要的反而是得尽快和韩盛见上一面,他就钟择这么一个儿子,完全是捧在掌心里宠。 要是钟择出什么事,那个后果他不敢去想。 钟父给韩盛连打了多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钟父站在儿子病床边,面色十分焦急,又给韩盛打了一个,用钟择的电话打的。 电话号码陌生,韩盛看到后接了起来。 对面的人不陌生。 钟父先是一通道歉,道歉过后立马询问韩盛今天什么时间有空,他想和韩盛见一面,电话里道歉他觉得歉意不够,希望可以当面道歉。 这当然是场面的话,本质上钟父是希望韩盛可以网开一面,饶恕他儿子这一次的犯错。 钟父打听到了池钥的名字,在电话里关心了池钥一句:“韩先生你的人,这会醒了吗?可以的话,我也想给他当面道个歉。” 钟父宠溺儿子,对于儿子基本是放养状态,给钟择不限制的钱用,不管钟择在外面怎么玩。 当儿子惹了事,却还是钟父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自己儿子。 “今天暂时没空,改天。”韩盛现在姓钟的任何人都不想看到,冷漠回了一句直接挂断电话。 那边钟父想再回拨,知道这会韩盛绝对还在起头上,钟父缓缓放下手臂。 之前去看守所那会,钟父也见过朋友,从对方口里得知钟择还没来得及得手韩盛就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钟父可以说松了一口大气。 到时候只要把事情往年轻人贪玩,开个小玩笑上面靠就行了。 钟父这样抱着庆幸的心想着。 同时钟父知道突破口不是在韩盛那里,而是在韩盛的人上面,也就是那个叫池钥的人身上。 钟父想法很好,确实这个事从池钥那里更好下手,反而是韩盛那里,估计会直接碰个硬钉子。 但池钥和韩盛住一块,目前住在韩盛家里,想接近池钥目前没那么容易。 韩盛最近其实挺忙的,突然池钥出了状况,池钥的事他不可能交给其他人来办,自然得自己经手。 那些试图伤害池钥的人,韩盛不打算发过。 这不是个人容量的问题,要是直接冒犯到韩盛,说不定韩盛会网开一面,偏偏对方不长眼,敢去动池钥。 他放在手心都还来不及宠的人,居然有人胆大包天。 韩盛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 甚至于某个时刻他想将那个動过池钥的人,那里碰过池钥,就把哪里给砍断。 那股突然冒出来的嗜血和暴戾,是韩盛自己都惊讶的。 他努力克制着,没有真的去做。 哪怕他真做了,也不会有任何事,但他知道那肯定是池钥不愿意看到的一面。 韩盛失眠伴随有躁郁症,手上沾染了血,找个医院开个精神方面的证明,要逃脫责任轻而易举。 不过韩盛控制着怒气没有真的那么做,他不想池钥知道然后疏离、远离他。 早餐做好,韩盛端着上楼,直接端到床边,池钥还在睡,韩盛注视池钥柔暖的睡颜,有点舍不得叫醒池钥。 他一会还有出去一趟,怕池钥起来太晚错过早饭,韩盛还是轻轻将池钥给叫醒。 池钥做了个,只是被叫醒后,忘记了那个梦是什么。 睁开眼面前一张染着柔情的俊脸,这张脸不久前还是一脸的冷肃,现在似乎像是变了个人。 池钥是被叫醒的,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还不太清楚,以为可能是在梦里。 他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往韩盛脖子上搂。 韩盛没动,想看池钥要做什么。 池钥搂住韩盛后把人往下面拽,韩盛撑着床,没有真的圧池钥身上。 池钥凑上去在韩盛嘴角亲了亲,然后他满目的小开心。 跟偷了腥的狐狸一样。 韩盛被突然露出这一面的池钥给引诱到,抬起池钥的下颚就打算吻上去。 池钥突然转过脸,导致韩盛嘴唇落到池钥脸颊上。 韩盛抬起头,眼瞳骤然一紧,显然池钥的拒绝让他脸色冷了下去。 池钥转过脸,一对上韩盛那双冷肃的眼睛就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我没刷牙。”池钥咕哝了这一句。 然后他自己脸颊有一点红。 因为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刷了牙就可以随便亲。 韩盛目光顺着池钥的往下移,池钥昨晚睡的时候就是倮睡,自然不可能中途起来穿衣服,这会也就全身都倮着。 而他此时搂着韩盛的颈子,两只白皙的胳膊还有肩膀都露在外面,韩盛目光于是定格在了池钥光倮的肩膀上,白皙的皮肤仿佛反光般,那股光泽令人心颤。 韩盛沉默盯着池钥的肩,好一会没出声。 池钥觉得奇怪,顺着韩盛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自己的肩。 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是倮睡着,池钥抓着被子往上拉,不只是把肩膀给盖住,连脸都遮了大半。 这个行为怎看都像小孩子,韩盛怕池钥捂着,将被子往下移了点。 饭放在床头柜,韩盛转身去拿池钥的衣服,不能让人倮着身吃饭。 拿过衣服后韩盛在递给池钥的时候停了瞬。 “要不要我给你穿?”韩盛一脸的善意温和。 如果他目光能不那么灼烫就更好了。 池钥拒绝:“谢谢,我手脚没问题。” 池钥抓过衣服,一边韩盛似乎没有出去的迹象,这个卧室也是韩盛的,对方还给他把早饭都端了上来,让人离开他换衣服似乎不太合适。 好在不是夏天,身上有被子。 池钥在被子里快速换上衣服。 头还有一点晕,不过穿自己穿衣服是完全没阻碍。 换过衣服后池钥扣扣子,前面韩盛一直盯着他,池钥骤然有种好像两人有过什么然后这是事后的念头。 将这种有颜色的念头给丢开,池钥坐起身。 旁边饭菜飘来香味,池钥拿过来在吃之前向韩盛道了个谢。 “谢谢。”虽然两人睡一起,池钥也在外人面完说过韩盛是他男友,但似乎两人没有明确说过这个事,当初是韩盛在提请求,让池钥给他机会,好让他追求他。 那时自己没拒绝。 不过没拒绝好像不表示他就同意他们交往了。 都睡一块还没交往,池钥觉得他们间这种关系,可能其他人不可能再复制。 池钥吃饭的时候韩盛就等在旁边,等池钥吃过后,韩盛抽了纸巾给池钥,韩盛做这些似乎是一种习惯,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做了。 池钥靠坐在床头,看着韩盛转身离开的峻拔身影,要是这会韩盛问他能不能在一起,池钥想自己肯定会点头。 韩盛下楼去吃饭,他先给池钥吃了自己才做到餐桌边吃饭。 吃过后韩盛上楼,他还有点事得处理,以往可能直接就走了,出了昨晚的事,韩盛其实内心深处是担心池钥的,他到屋里,池钥靠坐着正拿着手机和人聊天。 过于专心,韩盛走到面前了池钥才发觉到。 池钥把手机放下,见韩盛盯着他,他解释说:“罗秀给我发短信,问我情况怎么样?” “你怎么回的?”韩盛走过去。 “我说没什么事,让她不用担心,手机临时落到水里,导致关机了,这个事请你也被和罗秀说。”池钥不想罗秀替他担心。 “行,今天别去学校,就在这里休息,我会找两个人过来。”韩盛神色恢复了一些严肃,不过仔细去看他眼底的话,可以看到丝容易察觉的温柔。 “嗯。”池钥知道韩盛是关心和在意他,他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离开。 韩盛伸手揉了揉池钥的头发,他目光一瞬就温柔起来。 “乖乖在家里,我处理好工作就回来。”韩盛垂眸同池钥道。 韩盛上来时顺便还接了杯热水,他将热水放床头,这次离开就真的是出了房子,坐车去忙工作的。 罗秀那边虽然池钥说了没什么事,但她心里非常不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池钥那里的说法是没事,再追问肯定池钥也不会说,罗秀记得韩盛后来另外又给了她一通电话,那通电话里问她钟择的事。 罗秀觉得钟择可能是突破口,她其实也没见过钟择,昨晚吃饭和钟择第一次见面。 比较意外钟择居然和池钥是认识的。 罗秀没钟择的电话,她男友有,罗秀于是让男友给钟择打电话,想看看钟择那里知不知道池钥的一些事。 只是电话打过去完全打不通,直接提示关机。 对了,还有韩盛那里,罗秀翻出韩盛的电话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好半天,终于还是没有拨过去。 既然池钥都明确说他没事,哪怕真的有事,罗秀相信池钥肯定是不希望她担心。 罗秀想起不久前她身上发生的事,那时是池钥一直陪着她。 而现在池钥可能有事,但她却无法陪着对方。 罗秀感到一点难过,只是转念她想到此时陪在池钥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人绝对比她厉害,她根本无法和对方相比,她只是池钥的朋友,而对方是池钥的…… 罗秀想到这里愣了愣,她心里有个想法,觉得那不太可能,可昨天韩盛打电话时的语气罗秀现在都还记得。 罗秀还一直在想池钥会喜欢谁,会和谁在一起。 现在看来,或许已经有人了。 那个人强大而无畏,罗秀将担忧的心慢慢放了下去。 他肯定能很好的保护和守护池钥。 早上吃过早饭,后来池钥困意又上头,醒了没多久,又倒头睡了下去。 这一睡睡到中午,要不是阿姨做好饭上来叫池钥,可能池钥还得继续睡下去。 阿姨不知道昨晚出过什么事,早上看到韩盛把饭菜端到楼上,阿姨心中有了个猜想,中午上楼来叫醒池钥,韩盛离开时给阿姨的叮嘱是把饭端到楼上。 阿姨是打算先叫醒人再端饭菜上去。 敲了会门,屋里没人应答。 似乎睡着了一样,阿姨停了会又再次敲响,这时屋里传来略微沙哑的声音。 阿姨推开门,没有完全推开,她站在门口同里面的池钥说饭菜好了,她一会就下去端上来。 池钥坐起身,整个人透着股倦懒,身体像是无力般。 阿姨在知道池钥是和韩盛一起睡后就将池钥看成是韩盛的情人了。 没有朋友会睡在一块。 这会又见池钥一早上没下过楼,还浑身懒洋洋的,阿姨不得不推测昨晚可能发生过某个事。 看池钥的年龄估计也就二十多,整个学生模样,和韩盛在一起,明显是底下那个。 阿姨家里孩子比池钥年龄小点,阿姨对池钥就有种对晚辈的担心。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池钥和韩盛两人的事。 阿姨看池钥要下来,立刻阻止道:“小池你身体不舒服就在床上躺着,阿姨给你把饭拿上来,你快坐着。” 池钥听到阿姨语气急切,他看向阿姨,注意到阿姨眼底的关心,池钥先是不解,突然他表情微变,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池钥走下床,同时他向阿姨解释:“我没什么事,昨晚酒喝多了些,所以早上起不来。” 那边阿姨发现自己完全推测错误了,脸上神色有些讪。 池钥另外加了件外套和阿姨下了楼。 坐在餐桌边阿姨把饭菜端上来。 池钥让阿姨也坐下吃,这会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在,阿姨拿了碗筷坐过来。 吃过饭后阿姨去洗碗,池钥则走出门。 在床上睡了半天,睡眠过量池钥想出去走走。 房屋所处的小区绿化面积异常地宽阔,池钥出了门后在小区里逛着。 他随便走着,没有什么目的地,小区里设置有篮球场还有乒乓球场,经过那些地方的时候,池钥停下来看了会。 之前都没怎么在小区里逛,看到有篮球场,池钥思考着或许哪天可以来打篮球。 韩盛估计不行,他要是过来了,可能会被围观。 池钥继续往前面走,路上遇到了有一只橘猫,橘猫长得黄胖黄胖的,身上毛发看起来相当好,池钥于是停下,他蹲在路边和小橘猫打招呼。 小橘猫见陌生人,本能让它背脊躬了起来做攻击状态。 池钥被橘猫的喵喵声给逗笑了,他笑了出声。 没有伸手去碰小橘猫,池钥知道这种野猫攻击性会比较强。 橘猫转过身摇着尾巴快步离开。 池钥盯着橘猫离去的身影缓缓站起身。 池钥出来时身上没带电话,他打算走一会回去。 逛了半圈池钥打算从另一边返回时,路上遇到一名面色焦急地中年人,对方眉宇间隐约有点熟悉。 那人向池钥问路,问池钥多少号房往那边走。 池钥给对方指了条路。 等男人道谢并且离开后,池钥突然意识到男人问的房号好像就是韩盛家的号。 所以这个人是去找韩盛的,不过这会韩盛也没在家。 对方过去也是白跑一趟。 池钥想到这里皱起了眉头,既然对方找韩盛,理论上应该有韩盛的电话才是,就这么直接找上门,也不和韩盛联系一下,怎么看都好像有别的缘由。 跟着池钥想起来男人眉宇间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不正是和昨晚的某个人相似。 随后池钥立刻就猜测男人可能会有的身份。 关于钟择他们后续怎么处理的问题,池钥没有问过韩盛,现在看起来应该这个处理不会那么简单。 按照他和韩盛这些天的相处,倒不是池钥的自夸,他知道韩盛真的喜欢他了,之前有天他没接韩盛的电话,都让韩盛不愉,这会有人企图伤害他,虽然伤害没来得及造成,要是换成是他,如果他喜欢的人被这样对待,池钥觉得他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因为猜出中年男人的身份,池钥甚至能够预感到对方趁着韩盛不在家的时候过来,可能不是因为没联系过韩盛,相反正是因为联系了韩盛,被韩盛拒绝见面,所以钟择的家人这才找过来。 多半是想从他这里做突破口,让他去劝韩盛。 池钥嘴角勾了勾,对方这个想法看起来是好的,不过难道是以为他真那么气量大。 池钥无声地笑,他气量可没那么大。 既然都犯了错,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原谅,还不受任何惩罚,或许在别人那里可以,池钥还记得昨晚的事,虽然他喝醉了,还让人下了迷药,但他记忆没丧失。 他记得钟择当时的神色,记得对方解他衣服扣子时说过的一些话。 他说:“池钥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只是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你看这不能怪我,你要是接受我的追求多好,我会和韩盛公平竞争。” “但你偏偏不给我这个机会。” 显然钟择颠倒黑白的能力相当出色。 “池钥,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话对一个女的说可能还有点信服力,不对,应该说更没信服力才对。 违背别人的意愿强行和他人发生关系,别说是出于喜欢,那在池钥看来就是对喜欢的一种侮辱。 钟择这种人根本不配和他说喜欢。 池钥想到当时钟择的那些话,就觉得钟择这人别说做朋友,就是做路边的垃圾,也只会让人觉得厌恶。 池钥走到一个分叉路口,他这会要是回去,应该还能碰到钟择家人。 不回去对方就找了个空。 回不回池钥犹豫了片刻,随后他选择既然韩盛在处理这个事,他就不去插手了。 他相信韩盛会给事情画一个很好的结尾。 钟择父亲找到韩盛家,只是那会池钥出去了,家里阿姨告知对方这个事,钟父不相信,还打算闯进去找人。 刚好那会韩盛请来的两个保镖赶了过来,韩盛有时候去外面工作或出席活动身边会找点安保,这些人都是经常有过合作的。 两人过来直接挡在了钟父面前,都身形高大体魄健硕,两人站在门口,跟两尊沉重的塔一样。 钟父被两人的气势所慑,冷静下来后往背后退,刚才也是一时激动,现在想想幸好两人过来,不然要是他真的闯进去,那就真的又得罪韩盛一层了。 钟父看池钥似乎真的不在,他也不能白跑一趟,于是让两名保镖如果一会看到池钥帮他带句话。 池钥返身回走,在回到房屋外时,站在了一个较为隐秘的位置,那个位置他可以看到门前的大概状况,但对方看不到他。 门口站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和他问路的钟择家人。 另外有两个陌生面孔,看他们身上的穿着还有神态,池钥记起来韩盛离开时和他说的话,说会找两个人过来,看来就是他们了。 男人和两个保镖谈论了片刻,随后转身离开。 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停下又回身看了一眼,那一眼带着明显的失望和失落。 池钥还注意到男人似乎叹息了一声,同时他的表情不似先前那样有精神,像是突然就充满了疲惫。 池钥走出来,看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身影,池钥突然猜测不出意外的话,男人多半是钟择的父亲。 池钥和家里关系一般,没感受到太多的父爱,看到钟择父亲为了钟择跑来找他,池钥有那么一点触动。 这种触动是一种对钟择的羡慕,有个这么关心自己的父亲,但钟择却不给自己家人省事。 至于说会不会就这样原谅钟择了,池钥略微抬起下颚,他眸光冷漠。 不可能的。 不是他让钟择犯错,是钟择自己的选择。 接受惩罚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钟父离开后片刻池钥走了回去。 两保镖就站在门口,见池钥走过来,一开始还以为是陌生人,然后看池钥径直走过来,一瞬间就猜出池钥的身份。 其中一人和池钥说了钟父来过的事。 “我刚看到他了。”池钥不隐瞒,直接道。 “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一保镖知道池钥就是韩盛让他们保护的人,保镖当即就警惕地问。 “没有,他没认出我。” 看来钟父没有他的照片,不然不至于就这么从他眼前走过去。 保镖转述钟父的话,还将钟父的私人里面递给池钥。 接过名片,池钥嘴角扬起。 从门口走进去,走到屋里,池钥坐到沙发上,他将手里的名片举到眼前。 打电话过去吗? 不可能的。 名片池钥随手就放到了桌子上。 池钥没有再管。 睡觉是睡够了,这会池钥没有困意,所以午觉什么的就不睡了。 他去了放电脑的房间,电脑一直没关,待机状态。 池钥坐在电脑前,网友清歌也在,这人似乎随时都在。 只要池钥上线,清歌必然会主动联系池钥。 清歌自然不知道昨天发生过什么事,仍旧像往常那样爽朗地和池钥打招呼。 然后邀请池钥组队。 池钥点了确认,开了麦,不过池钥都没怎么说话。 心绪上还是受到一些影响,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往常池钥游戏时就不怎么多说话,一开始清歌也没觉得哪里异常。 后来看池钥连他扔给他的物品都不捡,清歌就意识到一点问题。 询问了池钥是不是有事连物品都忘了捡,对面好一会才传来池钥的声音。 “嗯,一点小事。”池钥本来想说没有,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 “小事?怕是不小吧,给你清歌说说看,是不是你那个男朋友欺负你了?难道在外面有人了,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去给你把他命根子打折。” 清歌说的异常认真,仿佛好像只要池钥的一句话,他立马就能行动。 池钥还是了解清歌这个人,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 “不是他,他很好,他不会去外面找人的。”关于这个自信怎么来的,池钥想大概像他这样的人可能不会有的,能够缓解韩盛的失眠症。 如果有,韩盛这么多年来也不至于被失眠症给困扰着。 “不是他?我以为是呢。”清歌一面和池钥说话,手下操作不停,一面操纵游戏角色跑在前面,偷袭攻击其他人,然后让跟在他身后的池钥捡物品。 “那是什么事?”清歌在意地问道。 “一个认识的朋友,大概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池钥没明说,那个事不好明说,说那个朋友对他有企图,趁他醉酒让人把他给绑了,还试图動他,要不是韩盛带人及时赶到,池钥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虽然他不是女人,真被人動了会损失什么,但如果是被逼迫,被不喜欢的人動,池钥想想都觉得异常恶心。 “那就别和对方来往了,现在的人啊,有时候看着是个人,背地里不知道是什么货色。”清歌是决计猜不到池钥口里说的朋友对他做过什么事。 只当是一般情况,既然不合适那就别来往。 “你看像你清歌,就绝对不会是那种人,你放心和哥哥来往。”清歌年龄实则比池钥小,但总喜欢占点口头的便宜。 池钥也不在意这点细节。 被人安抚两句,心情似乎舒畅了些。 池钥同清歌道谢,然后跑上去把掉落的物品都给捡了。 警方那边调查得很快,那两名绑池钥的人,甚至都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两个人本来就有点前科,之前就因为盗窃的事被管过几年。 刚放出来不久,结果又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被找到时两人在一家按摩店做按摩,绑一个人两人得到了几万块。 拿着钱第一时间就是出去消费找乐子。 被警察闯进来时,两人显然完全没想到,直接愣住了。 随后被戴上手铐,两人意识到是因为什么事。 那个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和钟择他们联系,不过转账记录有,钱是朋友出的,将池钥带去的地方是钟择那里。 要说钟择和朋友同这个绑架的事没关系,那明显不可能。 于是二十四小时的拘留延长,更是不准许保释。 钟择和朋友在知道这个事之后,直接就震惊了,震惊的同时这么些年来首次感到后悔。 却不是后悔自己企图伤害池钥,而是后悔被发现得这么早。 钟父来到看守所,看到穿着囚服的儿子,钟择在医院做过两天修养,转天又被带回了看守所。 钟父想再次给儿子一耳光,看到儿子不过几天时间就似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没有下得去那个手。 钟父告诉钟择他去过韩盛家,但没有见到池钥。 韩盛那里更是找不到突破口。 给钱? 韩盛从来不是缺钱的人。 至于说权势,他们钟家在韩家面前,连平等说话的地位都没有。 要是韩盛真打定主意不放过钟择,恐怕钟择未来的几年都得在监狱里度过。 钟择才二十多,正是最青春的年华,一想到儿子要被关押,钟父就眼眶发红,看着十分的悲伤和悲痛。 钟择看年迈的父亲为了他的事奔波,还第一次在他面前眼里含着泪光,钟择想到自己做过的事,他本来觉得那无所谓,只是玩玩而已。 现在记忆突然清晰,当时池钥瞪着他的目光极端愤恨还有难受。 钟择换位思考,若是他被人这么对待,就算没有成功,他也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钟择意识到自己过去的想法有多么的错误,他怎么能因为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就随便去伤害别人。 钟择笑自己的恶劣和愚蠢。 他想父亲道歉:“爸,我知道错了。” 钟父看到儿子总算肯认错,有那么一点欣慰,只是光是钟择认错没有用。 只要韩盛不放手,钟择就从这个地方出不去。 钟父拧紧了眉头,只从儿子进来后,他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钟择看着父亲好像几天时间就苍老了许多,心口浸透了水,胀疼得难受。 “爸,你去找刘杨还有罗秀……” 钟择在看守所的这几天里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会告诉他爸,让他爸去找两个人。 说到罗秀的时候钟择语气顿了顿。 “罗秀就不用了,就去找刘杨,你看能不能让刘杨来这里一趟,他和池钥关系挺好,我也是通过他认识的池钥。” 钟择这话意图就很明显了,显然是想通过刘杨,让刘杨来帮他向池钥求情。 韩盛那里,钟择不会忘记那天夜里的事,如果不是忙着带池钥走,钟择有理由相信,韩盛会挵死他。 钟择现在光是想想,就心里直发毛。 这个事情的突破口在池钥那里,除了找池钥之外不可能再有别的方法。 “你说刘杨?”钟父隐约记得这个名字。 “对,是他,爸你尽快把他找过来。”钟择估计池钥不会把他们间的事告诉别人。 本来是想找找罗秀的,钟择想想决定还是算了。 罗秀和池钥关系更亲密,而起他估摸着要真把这个事和罗秀说了,说不定池钥那里会更难靠近。 “好,爸爸出去就立刻找人,你放心,爸爸会救你出去。”钟父握住儿子的手,向他保证道。 钟择微笑着点点头,他再一次和他说了声:“爸,对不起,给你添这么大麻烦。” “你知道错了就好,如果见到那个叫池钥的,你给我好好和他道歉。” “我会的。”钟择仿佛松了口大气般,他相信只要池钥肯松口,这个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不信自己未来几年真的就在监狱里度过了 钟择这边的动静池钥不知道,他以为钟父一次找了个空,第二天会再来。 结果好几天都没有动静。 周五的这天池钥去学校,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偶尔池钥也有种那天晚上是他的一场猛。 不过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两名保镖,两人换了衣服,没在穿西装,换成了一般休闲服装,和池钥保持一定距离,至少其他人眼里不会觉得他们和池钥有什么关系。 韩盛预料到肯定会有人去找池钥,所以找了两个人来。 显然韩盛很有先见之明。 池钥到了学校,要么宿舍,要么教室图书馆,没有再去其他别的地方。 刘杨打电话来的时候池钥正往图书馆方向走,接通电话,刘杨问池钥现在在干嘛。 “准备去图书馆。”池钥当时没想太多。 “图书馆啊,一会我也过来,最近要考试了,临时抱个佛脚,争取不挂科。”刘杨语气听着轻快。 池钥给了对方他的大概地址,图书馆宽阔,上下五层楼。 挂了电话,池钥快步走向图书馆。 图书管里人不太多,池钥常坐的位置上没有人,他先拿水杯接了杯热水,然后坐在位置上开始看书。 似乎没过太久,池钥没看时间,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正好池钥身边还有空位,对方直接坐下。 刘杨没立刻说明来意,直接就说影响池钥看书,也显得他不太真诚。 只是虽然低头看书,不过刘杨的心却没有太多地在书上面。 他无法不想到昨天听到的事。 钟择的爸爸过来找到他,和他说了一个事。 对方省略了一些细节,但刘杨却仍旧能猜测到事情有多严重。 钟择被抓到看守所关着,还无法保释。 刘杨好奇钟家居然不能把钟择给保释出来,随后钟父告诉他韩盛家里的大概背景。 听了后刘杨完全震住了,他完全不知道韩盛还有这个背景。 现在钟择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韩盛。 而且还是動的韩盛喜欢的人。 一开始刘杨惊讶于池钥和韩盛这个一线明星谈恋爱,但后面知道韩盛家的情况,刘杨则更震惊于后者了。 钟父请刘杨出面去见一下池钥,让刘杨去给钟择求情。 刘杨回复:“……可能我去求情,也不会有什么用。” 甚至刘杨还有点担心,要是因为他这次帮钟择,而丢失他和池钥之间的这份友情,刘杨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看刘杨面有难色,钟父语气更加恳切。 刘杨作为一个晚辈,被一个长辈这样恳求着,他狠不下心。 只好勉强同意说自己会去试一试。 到了池钥这里,看到池钥在专心看书,池钥面色平静,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刘杨试着想了一下,要是他自己出了这种事,他可能做不到这么平静。 刘杨心中叹息,怎么都没想到钟择会走这一步。 明明钟择家有钱,身边也多的是人想凑上来,偏偏去招惹池钥。 现在好了,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他和钟择认识了有些年,钟择是他朋友,看着朋友出事,自己袖手旁观,刘杨的心也没有那么冷。 一边是钟择,一边是池钥,刘杨眉头锁着,不知道这个事要怎么开口。 时间就在刘杨的纠结中这么过去了。 到吃晚饭的时间,韩盛在外忙碌,晚上要很晚回来。 对方给池钥发过短息,说自己会回来,让池钥不用等他,早点睡。 池钥没说让韩盛既然太晚就明天再回,对于一个有失眠症的人,反而回到家里,能够拥着池钥睡觉,这对韩盛来说才是有吸引力的。 所以池钥打算在学校吃过饭后再过韩盛家那边。 他和刘杨一起往学校食堂走。 路上刘杨眼底始终有挣扎,想说却又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说出口。 池钥早就觉得刘杨今天好像有事,他侧眸盯着刘杨,看刘杨欲言又止,池钥一瞬间就猜到了大概原因。 他停了下来,并且往人工湖旁边走。 大家都在往食堂去,人工湖边上的小路上没什么人。 池钥站在围栏边上,一旁刘杨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你说吧!”池钥斜着身看向刘杨。 刘杨走到石板上,对上池钥的眼,在对视中他突然有种预感,池钥知道他准备说什么,他为什么而来。 刘杨步伐停顿片刻,重新走起来,他走到池钥身边,和池钥并肩而站。 “池钥……”刘杨就喊了句池钥的名字,剩下的他嘴唇蠕动,可没出声。 “你来个钟择说请?”除了这个外,池钥认为应该没其他可能了。 刘杨眼睛猛地一抬,他盯着池钥,看来池钥都知道了。 “钟择他爸爸来找过我,钟叔叔今年五十多了,以前我见过他,人看着很精神,一段时间不见,好像头上白发都多了一些。”刘杨没有立刻就说请池钥原谅钟择,或者放过钟择。 而是先说钟父。 池钥目光从刘杨脸上转开,他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湖水荡漾,有白鹤在水面上掠过。 池钥脸色看起来平淡,但从刘杨的角度,他注视池钥的侧脸,感到了一种冷意。 没有出声,池钥沉默着。 “钟父和我说了,钟择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钟择希望能够有机会和他当面道歉。” “如果钟择可以出来,他会立刻退学并且离开出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是钟父和钟择商量的结果。 不光是退学而已,而是以后都保证不再出现在池钥的眼前。 听到这里池钥转过头,他目光看起来冷冷的,但意外有了点波动。 “刘杨你觉得我该原谅他吗?”池钥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刘杨。 刘杨愣住,在池钥明亮清透的眸光注视下,他嘴唇张了张,好一会才出声。 “我不知道。”这是刘杨的真实想法。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原谅他?”池钥换了个问法。 刘杨抿着唇角,显然这个问题把他给难到了。 他不可能点头的,点头在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他认同钟择的做法。 “我去看守所见过他了,他只是让我向你带句话,没有求我来向你求情,他爸似乎看起来比他还要担忧。” “什么话?”刘杨是他朋友,虽然当初池钥接近刘杨就带有目的。 后来接触中,发现刘杨这个人还不错。 虽然刘杨和钟择这样的人是朋友,但刘杨本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像钟择他们肆无忌惮地玩着。 “希望你有时间去一趟,他想当面和你道歉。”刘杨抬起眼,他看着池钥,作为钟择和池钥共同的朋友,他不想失去任何一方。 只是如果真那样的话,也许两边都会失去。 刘杨还是替钟择说话。 “这个我没法答应,被韩盛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韩盛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他要是去见钟择,不亚于直接打韩盛的脸。 但刘杨出来求情,池钥想到当初他利用过刘杨的事。 这个事刘杨不会知道,池钥一直记挂在心里,算是他欠刘杨一份人情。 池钥转身往池塘走,不再继续呆在湖边。 身后刘杨好一会没动,片刻后刘杨跟了上来。 后来两人没有就钟择的事再继续谈下去。 只是当在路口宿舍楼下分开的时候池钥给了一个回复:“我回去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至于答复什么,不是原不原谅钟择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去和韩盛说,让韩盛放钟择一马。 池钥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事才是重点,虽然刘杨全程没提到过。 不可能只是让他原谅这个事,怎么都不可能。 刘杨站在宿舍门前的空地,看着池钥快速转身进了宿舍楼。 等池钥的身影消失不见,刘杨拿出电话给钟父打过去。 “钟叔,我见过池钥了。”刘杨转身离开。 “他怎么说?”那边语气明显焦急。 刘杨眸色深沉:“没有直接回复,池钥说回去考虑考虑。” “为什么还需要考虑?”意识到自己语气太严厉,钟父随即放缓声音。 “麻烦了,刘杨,谢谢你愿意帮小择的忙。” “钟叔你太客气了,我并没有帮上忙。”甚至于可能还会失去池钥这个朋友,得不偿失。 “这次是小择做错事了,他已经在看守所里深刻反省,后面的事就还要麻烦你了,如果有结果立刻联系我。” “好,我知道,一会我还有点事,就先挂了。”刘杨朝前面的道路尽头看,整个神色冷肃。 “好好,那就这样。” 放下手机,刘杨缓缓呼出一口气。 池钥会宿舍待到晚上七点多然后出的门。 两保镖坐前面,池钥坐在车后。 池钥戴着耳机听歌,同时思索起下去那会刘杨和他说的事。 池钥手指弯曲握成拳头,他知道要让钟择从看守所出来其实很简单,只要他主动表明和钟择只是在开玩笑,对方没有绑架他,这个事就能这么结束。 但就这么放过钟择,池钥又有点不甘心。 池钥摇头微笑,想到干脆直接去,将钟择给揍一顿。 估计钟择不敢反抗。 不过池钥不是崇尚暴力的人。 在河边的时候,刘杨告诉他钟择被韩盛给踹得脾脏破损,向来钟择不会太好受。 池钥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突然他又想到一个事,谁都会发错,总得个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还有对方都让刘杨来求情了。 罗秀,池钥想到罗秀,既然能找刘杨,应该也知道罗秀和他关系最好了,如果是罗秀来求情,想到这里池钥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钟择就还算有可取的地方。 真让罗秀知道这个事,池钥就真不会改变注意。 就这么放手,池钥觉得太便宜钟择了,还是得让钟择再受点教训。 看守所池钥肯定不会去,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钟父来找自己的事,还有刘杨求情的事,当天夜里池钥没有和韩盛说。 韩盛回来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池钥睡地正熟。 韩盛未免吵到池钥,晚回家的话都是到隔壁去洗澡,洗漱过后返回卧室。 躺到床上,不等韩盛伸手,池钥感知到身旁的热源,自己就翻身翻到了韩盛怀里。 半睡半醒,池钥略微睁了下眼,感受着熟悉的气息,眨眼间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池钥和韩盛说了这些事。 韩盛知道不可能完全瞒着池钥,池钥毕竟是当事人,肯定会被人找。 韩盛问池钥什么看法,难道打算原谅对方。 “原谅?当然不原谅,我可一点都不大度。”要是他大度,当初就不让故意接近刘杨,唆使刘杨去袭击曾伤害过罗秀的人。 “只是我欠刘杨一个人情,当初酒吧里的事,你还记得吧?” 池钥让韩盛回想一下。 韩盛眯眼,他自然记得,要不是有酒吧的事,可能这会池钥不会住在家里,不会和他睡一张床上。 韩盛颔首。 “我当时没想和刘杨成为朋友,我利用他,让他去偷袭人。” 这个事池钥没有和人说过,韩盛了解的也只是以为池钥和刘杨是朋友,两人合谋计划了这个暗里打破人脑袋的事,他以为两人是同谋,经池钥这么一说,韩盛意识到原来主谋是池钥。 “你希望我怎么做?”韩盛立刻就猜到池钥的意思了,虽然想让钟择在监狱里度过几年,不过相比起来,他更在乎池钥,只要是池钥的意思,他都照办,甚至放过钟择都行。 “他父亲的意思,是钟择会离开出国,不再出现,我个人觉得光这样好像不行。” 韩盛没说话,深暗的眼瞳盯着池钥,知道池钥还有话说。 “不如让他们家拿点钱出来。”池钥笑着道。 韩盛微眯眼,他印象里池钥似乎不是太爱钱的人。 池钥知道韩盛可能有误会,随后他又道:“捐给贫困学校,我肯定不要,这些钱用起来我怕会恶心。” 这个倒是韩盛没想到的,既然池钥都想好了,而且这个事在韩盛看来算是比较好的赎罪方式了,还能有人获益。 “行,就这么办。”韩盛同意了。 也只有池钥来说这些他会同意,换了任何人,韩盛只会冷漠对待。 韩盛的办事效率极其高,他给钟择父亲打过去电话,电话挂断后没半小时,钟父就给希望小学捐赠了五百万。 助理核实过信息后,反馈给韩盛。 钱给了,不过韩盛没有立刻通知警局那边,让钟择在看守所再待一段时间。 知道事情出现了转圜余地,钟父联系过池钥,他直接去了池钥学校,先是给刘杨打电话,确定刘杨和池钥在一起,然后才在宿舍门口等着。 在见到池钥过后,钟父郑重向池钥道歉,是他教子无方,才让儿子做出这种犯法的事。 同时也感激池钥,大度不计较。 从钟父身上池钥看到了一个长辈为孩子奔波的艰辛,于是了解到为什么刘杨会到他面前来做说客。 池钥突然有种自己让对方给希望工程捐献一笔巨款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这个事就这样算是告一段落。 后续的情况,关于出来后的钟择离开并且出国的事,池钥是从刘杨那里听到的。 他没有多问什么,有韩盛在估计对方会遵守诺言。 学校课程结束,很多同学都离开学校,池钥想起来先前韩盛和他说的话,直接就这么回去,一直待在家里时间可能不太好打发。 待在学校找个兼职? 之前他做了不少兼职,现在暂时不想再找了。 最后一天考试完,池钥回了宿舍,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大多数时间,晚上他都是去韩盛那里睡。 其实前后时间也不长,但意外的,似乎宿舍变得陌生,给池钥一种不熟悉感。 他想见到韩盛,这种念头毫无征兆地,前所未有的强烈。 池钥收拾了一下,没带什么东西就离开学校了。 两名保镖已经离开,钟择的事情解决,就不需要那两人天天跟着自己,走哪里都有人盯着,池钥无法习惯。 他自己坐地铁去了韩盛家。 韩盛家同样空荡,阿姨休假,所以不再。 整个房子里外就池钥一个人。 不过屋里那股气息让池钥觉得心安。 他自己去做了点饭,吃过饭后看时间还早,于是上网和清歌组队玩游戏。 玩游戏的时间一晃就过。 窗外天色漆黑,在池钥想着韩盛什么时候会回来时,韩盛的电话打了过来。 接到电话的那一个,池钥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只是在随后听到韩盛说晚上不回来,可能连着几天都不回来的时候,池钥扬起的嘴角一点点压了下去。 “……嗯,好。”池钥声音都变得很轻。 那边韩盛听出了池钥情绪的低落,他没多说什么,没有安慰池钥。 “门口抽屉里有张卡,里面有点钱,你拿去花。”韩盛在挂断电话之前和池钥提到卡的事。 随后他身边有人和他说话,韩盛和池钥说了个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暗淡下去的屏幕,池钥面无表情。 游戏还在继续,清歌叫了池钥几声,池钥才回复。 池钥说:“我有点困了,这局之后我就先睡了。” 清歌不疑有他,知道池钥不大喜欢熬夜,因此也没强行要求池钥陪他组队。 从电脑前离开,池钥走出去。 走到客厅,他端着杯子去接水。 接了杯温水,池钥上楼。 韩盛晚上不会回来,池钥没去韩盛的卧室,他去了客房。 夜里翻来覆去好久都睡不着。 池钥拿过手机翻出韩盛的电话号码。 韩盛说他有事,没具体说是什么事,像韩盛这样的身份,事情肯定会比池钥忙些,池钥知道且理解。 只是以前不觉得,突然之间池钥就觉得这样无法见到韩盛的时间有点难熬。 多次想拨打过去,只是最终池钥还是把手机放了回去。 韩盛回了老家,家里一个比他小五六岁的堂弟孩子白日宴会,之前堂弟结婚的韩盛正好在国外,临时有事忙因此没回来。 这次不能再推脱了,于是当天赶了回去。 他父亲也在。 韩盛见到父亲淡然招呼了一声,老人一看韩盛回来,虽然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但韩父没给韩盛太多好脸色。 比韩盛小的堂弟都抱孩子了,韩盛那里却一点水花都不冒。 其他人不当面说,韩父却知道他们私底下估计没少议论韩盛。 老人要求也不高,就想韩盛身边能有个人有个孩子。 结果不管他怎么说,哪怕把人安排好了,让韩盛去见个面,韩盛直接不去。 丝毫不给他这个做父亲的面子。 看到韩盛出现,还喊他,韩父从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 韩盛给小婴儿买了点小礼物,送个堂弟。 堂弟打开礼物盒,看到品质上佳的玉石,知道价格绝对不菲,感谢韩盛的心意。 韩盛把小孩给搂过来抱了片刻,小孩一到韩盛怀里,本来拉长的小脸居然笑了起来。 孩子脸颊纯白可爱,大眼睛黑葡萄般可爱。 韩盛低头逗小婴儿,小婴儿裂嘴笑得咯咯咯的。 小孩后来闭眼又睡过去,他妈妈将他抱到屋里去睡觉。 韩盛和堂弟走到一边说话。 “哥,我之前看你一个访谈,你好像有喜欢的人,怎么这次没把她带过来?”堂弟是比较关系韩盛这个堂哥的事情的。 他妻子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 “他今天有考试。”韩盛突然说道。 “考试?难道是学生,哥你居然吃嫩草?”堂弟直接以为是大学的学生,要这么算起来,对方估计二十左右,保不准没过二十。 “研究生。”韩盛眯眼,还有这个嫩草,他比池钥大不了几岁,怎么算都算不了老牛。 韩盛脸色变得不愉。 堂弟立刻知道自己错了,忙向韩盛道歉。 “对不起啊,我误会了,是研究生啊,那挺好的。哥你是不是没和叔叔说,我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没和韩盛说过两句话,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两人没关系。 堂弟一脸的好奇:“她还有多久毕业?毕业就结婚?” 结婚? 这个问题韩盛还真没想过,他就想和池钥在一起,两人都是男的,所以韩盛压根没往结婚上的事情想。 经堂弟这么一提醒,韩盛眸光有些微变。 一边堂弟看韩盛表情变化,他印象中这个堂哥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和他谈到恋人,对方就这样,看来这次堂哥终于动心了。 他们这一群小辈里,就韩盛年龄偏长些。 暗里说韩盛的条件还有背景,要找个人轻而易举。 偏偏事实却完全相反。 他们都相继结婚有小孩了,年龄较小的在高中就谈起恋爱。 反观韩盛,这么些年身边就没出现过一个人。 堂弟对这个堂嫂非常好奇,能够让韩盛喜欢上,肯定是个顶级大美女。 “那不如明天让她过来?我安排车过去接她?”堂弟连忙道。 只是这话一出,韩盛有一会没回复,堂弟凑过去,发现可能韩盛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 堂弟连唤了韩盛两声,韩盛回眸过来:“你刚说什么?” “我说明天我让人去接堂嫂过来,哥你觉得怎么样?”堂弟眼睛都是亮的。 随后被韩盛泼了一头冷水。 “不怎么样!” 堂弟惊讶地啊了一声,他看着韩盛一本正经的脸,意外觉得刚刚说不怎么样的人不像是韩盛一样。 堂弟记得上次和韩盛见面好像有段时间。 那时的韩盛好像和现在不太一样。 现在看韩盛整个人状态没有那么冰冷,甚至仔细看的话,能够从他眼底看出暖色。 还有,韩盛一直有失眠症,眼睛里经常都有红血丝。 这次韩盛精神状态和大家一般无二。 堂弟把心底的好奇问出来:“你最近是不是失眠症好了很多?” 韩盛倒是没想到堂弟把这个情况都看出来了,他没否认,点头说:“嗯,好了不少。” “哪家医院技术这么好,不是到国外去看都完全没改善吗?”国外的医疗条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比国内好,倒不是堂弟纯粹地觉得外国什么都好。 “没去医院,另外的原因。”可至于是什么原因,韩盛却突然不说了。 把堂弟的好奇心给引起来,却在最重要的地方戛然而止。 堂弟歪头看着韩盛,又猜了一下:“不会这个原因和嫂子有关系吧?” 在看到韩盛因为这话而变化的神色,堂弟知道自己再一次蒙对了。 看来他这个嫂子是奇人啊。 连医院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嫂子就给韩盛给治疗了。 与此同时堂弟发现一个关键点。 “哥你们同居了?”堂弟没控制住音量,直接惊声问了出来。 那会刚好韩盛父亲和另外一人走过这边,于是自然而然听到了堂弟的声音。 韩父听力很好,听清楚了堂弟的那一个问题。 韩父停下脚,他满脸的震惊诧异。 以为韩盛还是和之前一样身边没人,结果韩盛和人同居了? 是不是说明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当爷爷了? 韩父在那一刻,竟然有点紧张。 他盯着韩盛,在他注视下,韩盛点了头。 “同居多久了?”堂弟关心的事,韩父同样也在意。 “没多久,两个月左右。” “那是不是哪天我可以喝你们的喜酒了?”堂弟笑着问。 韩盛知道他和池钥不可能结婚。 两人都是同性,国内同性结婚法律上没有任何保障。 只是面对堂弟的问题时,韩盛却是点了点头:“嗯,要不了多久。” 法律不支持,但他仍旧可以和池钥结婚。 “哇,真想那一天早点到来!”堂弟觉得这个事简直让人太惊讶和惊喜了。 堂弟转头间看到韩父在不远处,对方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站在原地没有过来。 堂弟想了想走了过去。 他到叔叔面前,把刚刚自己和韩盛谈话的内容都大致和叔叔又说了一遍。 看起来好像叔叔神情一如既往地肃穆没有变化,然后堂弟知道,其实叔叔很高兴,只是一直控制着而已。 韩盛不常回家,这次借着堂弟孩子的百日宴,打算多待两天。 倒是第二天他爸就催促他在家里呆着不做事,看着他在眼前晃荡,韩父就不舒服。 话里话外都是让韩盛赶紧离开,不要在他眼前晃。 韩盛知道昨天和堂弟的谈话他爸听到了,按他爸的性格,应该立刻来质问他,可是他爸什么都不说。 韩盛在想是不是他爸以为他是在和堂弟开玩笑。 所以对于自己和人交往还和人同居的事,表现得似乎丝毫不关心。 韩盛自然不会主动去问他爸什么想法,不关心也好,要是让他爸知道他同居的人和他一样是个男的,他爸怕是要气得直接打人了。 他爸对孙儿的事相当执着,经常让韩盛去留个精.子,然后找人代,孕。 一般人对有个后代都是根深蒂固的思想,觉得那是自己的延续。 韩盛这里倒是不管思想的前沿问题,他对于从别的女人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没兴趣。 人总归是过自己的,孩子严格来说是另外一个独立的个体。 所以韩盛直接没理会父亲的要求。 既然父亲看他在家里都厌烦,韩盛也就不再继续待下去。 和堂弟还有些年龄比他小点的小辈一起晚上吃了个饭,韩盛连夜坐车回去。 回到家里时间不早了,快十一点。 卧室的灯亮着,但不是韩盛的卧室,而是隔壁的卧室。 看起来池钥没在他那边睡。 韩盛打开门往楼上走。 池钥那边房间门关着,房门隔音,而他正拿着手机看电视,所以没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 韩盛进屋来的动静相当小,池钥童颜没察觉到。 甚至于韩盛在他的房间洗过澡换上睡衣,隔壁池钥还不知道韩盛回来了。 当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池钥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想了片刻,池钥猛的从床上跳下来。 是真的用跳,并且疾步走到了门口。 在准备拉开门的时候池钥停了一下,他缓了缓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激动。 但在门打开后,看到不过一天多时间没见的韩盛,池钥差点没控制住,直接扑上去。 他手指往掌心里掐,让自己尽量冷静。 韩盛注意到池钥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一瞬就亮了。 韩盛知道池钥是高兴他这么快回来的,就是池钥情绪太过控制得好了。 韩盛不免想起某天晚上池钥喝醉时的情形,那时的池钥比现在更加坦然和可爱。 要是一直都那样就更好了。 韩盛心中自然也因看到喜欢的人而愉悦着,不过见池钥努力保持出来的平静,韩盛就起了点小心思。 “今晚你就在这边睡,不用过去了。”韩盛语气平静异常。 等他转身离开后,池钥似乎才反应过来,池钥整个人愣住,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门口,一旁韩盛推开他的门走了进去。 隔壁房门在池钥眼前关上。 走廊里空荡荡,甚至一阵凉风吹来,池钥打了个寒颤。 回到屋里,池钥坐在床头,他拿起手机继续看刚才没看完的电视,然而心思差不多都在隔壁,导致电视里的人角色说了什么池钥根本没听清楚。 放下手机池钥关了屋里的灯,打算自己先睡了。 屋里一片黑暗,黑暗中池钥侧身躺着,就是闭眼了好一会,别说困意没有,心里更是在思索刚刚韩盛的表情还有话。 韩盛离开一天多时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韩盛不是有失眠症吗,不是只有搂着他才能睡着吗,怎么韩盛就让他不用陪他了。 难道韩盛的失眠症好了? 应该不是这个可能。 池钥让自己不要多想,先睡觉再说。 只是思维仿佛不受控制,越是不想去想,反而整个脑袋里都是关于刚刚韩盛冷淡的表情和声音。 池钥甚至还想到了韩盛是不是不喜欢他,以前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池钥抓着自己头发,噌的从床上坐起来。 打开灯,池钥掀开被子下床。 走到门后又一次顿住脚。 他这样过去找韩盛,和对方说什么,问对方为什么不需要他陪了? 这话让池钥感到一种可笑。 池钥回到床上,他躺着,屋里灯没关,池钥睁着眼盯着窗户外漆黑的深夜。 咚咚咚,房门被人叩响。 就像时光倒流了一样,在池钥那里的感觉是。 他躺着没去开门,这会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感觉自己仿佛被韩盛给耍了一样。 门没有反锁,房门被人推开。 韩盛从屋外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灯开着,但池钥躺在床上没动,韩盛长腿几步来到床边。 低头间和池钥看过来透亮的眼睛对视上。 那双眼睛会说话,韩盛从里面看出了明显的不开心和难受。 韩盛本来只是做个小试探,看池钥会不会自己过来。 结果先忍不住的是自己,对方还什么都没做,他反而担心池钥这边。 果然池钥因为他刚才的话好像多想了。 但是明明有疑惑,却忍着不来向他询问,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不开心。 让人心疼又觉得有点可爱。 韩盛把池钥从被子挖出来,他把人笼罩在自己身影下。 “不开心?”韩盛手背顺着池钥的脸颊从上滑到下,池钥眼睛里倒映着韩盛的身影。 韩盛的出现到现在的这句话,池钥瞬间就知道地方刚刚那么做可能只是单纯地想看他什么反应。 池钥心头一股无名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生气。 池钥伸手去推韩盛。 手刚抵着对方肩膀,手腕被扣住,然后两只手被摁到他头上。 这一幕让池钥眸光锐利。 “你不是睡了吗?”池钥声音里裹着火气。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韩盛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怎么听都不正经的话。 池钥脸颊透着股冷漠,冷声冷气:“我困了,麻烦你离开。” 池钥直接下逐客令。 看来是真生气了,不过哪怕是生气,眼睛里都是克制的怒火,在韩盛看来,只觉得这个样子的池钥,让他忍不住想往怀里搂,紧紧搂住。 搂住没有,不过韩盛直接倾身上去,吻住了池钥。 池钥下意识挣扎,可手被控制着,身体也被身上沉甸甸的大山给桎梏,除了发出呜呜的声音抗议外,池钥拿脚去踹韩盛,反而被对方抓到了空隙。 等同于池钥把自己送出去。 直到快窒息,身上的人才放开一点,池钥一张脸几乎绯红,他喘,息声沉重,喉骨甚至有点隐隐的刮疼。 池钥眼底浸染出了水光,他狠盯着上面的人。 而韩盛则仿佛得了趣般,眼瞳闪烁着狩猎的光芒。 那光芒似白刃锋利,注视池钥的时候,给池钥一种仿佛有把刀往自己心口扎。 不疼,但池钥畏惧那种感受。 韩盛看池钥眼睛里隐约有点害怕,韩盛起身。 池钥以为韩盛又要离开,身体比意识走得快。 他一把抓住了韩盛的手,结果韩盛不是离开,只是转身然后掀开被子躺在了池钥的身边。 腰上一直手臂揽过来,把池钥给捞过去搂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体温,熟悉的身体,池钥心绪一瞬间就有了眷恋的感觉。 两人这天夜里就在池钥的房间睡了一晚。 转天早上韩盛醒得早,没有立刻起床,而是一直就那么盯着池钥的睡脸。 然后看着池钥一点点从睡梦中醒来。 细长卷翘的眼睫毛先是微微颤抖,像小钩子一样,勾地韩盛心里痒痒的,韩盛拿指腹轻轻去拨,在池钥睁开眼之前收回了手。 这样看着另外一个人在自己怀里缓缓醒来的事,对于韩盛而言,有一奇特的感觉。 那种感觉把韩盛的心填的满满的。 甚至胀胀的。 韩盛凝视着池钥闭着的眼睁开,刚醒来池钥还没那么清醒,眼底充满了困倦和茫然,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毫无防备的可爱,完全就是在向韩盛无声地说“快来亲我”。 韩盛对池钥是有慾望的,面对这么可爱的池钥,他低头就吻在池钥鼻子上。 池钥眼睛缓缓转动到韩盛脸上,他模了模自己鼻子,有一点发痒。 然后视线往前看着韩盛。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视片刻,池钥踹了韩盛一脚:“你今天没工作?” 踹了人后池钥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这行为等同于打情骂俏。 池钥耳根缓慢爬上红晕。 “有,但想多看你一会。”韩盛凑到池钥耳边吐息湿热,注意到池钥耳根更加绯红,韩盛直接啄了口池钥柔軟小巧的耳朵。 整只耳朵都滚烫起来,池钥往后躲,并且捂住耳朵,用控诉的眼神瞪着韩盛。 韩盛胳膊还在池钥身上,一把就将躲开的人拉了回来。 池钥跌到韩盛怀里,同时两人身体撞上。 就是那么凑巧,两人的某地也撞上。 清晨人容易兴奋。 池钥瞪大了眼睛,似乎非常惊讶。 韩盛揉揉池钥的头发,笑着说:“今天没时间了。” 话怎么听都很平常,可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形下说,就有别的意思了。 池钥没敢挣扎,因为他看清了韩盛黑眸深处逐渐往外翻涌的热潮。 那股热潮澎湃,池钥有种自己会被淹没的震撼感。 淹没倒是没有,韩盛离开前捏了捏池钥耳朵。 这一个起床,他小动作简直是往常的几倍多。 池钥盯着韩盛离开的身影,等人走远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都没拒绝。 池钥拉过被子盖到脸上,拒绝什么的,他才不会说他这会耳朵隐隐酥,麻,有电流经过一样。 说起来他这样算是和韩盛在谈恋愛吧,虽然两人都没明说过。 吃过早饭韩盛先离开,池钥学校已经没课还考试结束,池钥打算玩两天再去找个兼职,不光是为赚钱,也是把时间给利用起来,提前积累更多的社会经验。 池钥根本不知道,不等他出去找到兼职,发生了另外一个事。 准确来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老人坐在沙发上,头上虽然有白发,可精神健朗,甚至于看起来精气神比很多年轻人还要好。 从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然威压,让池钥几乎屏住了呼吸。 老人犀利冷冽的目光从池钥脸上打量到脚,又重新落回到池钥脸上。 对方直接过来,池钥在看到老人的脸那一刻,立刻就猜出来老人的身份。 不会有人能长得和韩盛这么像,况且两人在气质上有很大的相似点。 池钥从来没这么紧张过,紧张到他听到自己的砰砰砰的心跳声,让他一度觉得心脏会从身体里跳出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韩盛的父亲会突然出现,而且看对方脸色,明显知道了一些事。 让池钥想找点借口,都在老人锐利如炬的目光下,无法出声。 “你叫池钥?”韩父声音铿锵有力。 池钥轻微点头:“是。” “好像还是学生?”韩父嘴角隐隐有抹笑,但转瞬即逝。 池钥没说话,客厅里宽阔,甚至有风从窗口吹进来,可是池钥却觉得空气里的氧气在急剧减少,他感到空气沉闷。 “他想和什么人在一起我其实也管不了,但我觉得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你觉得你能和他在一起多久?” 韩父盯着池钥,这个年轻人给他第一眼感觉还可以,但对方的一个身份,他儿子恋人的身份,就这一点,让老人难以喜欢上池钥。 甚至于韩父觉得池钥之所以会跟着他儿子,估计也是为了钱。 两个男的之间能有什么真爱? 同性恋老人不是不知道,可好像还没有哪两个人能够一直在一块,年轻人耍朋友跟过家家似的。 今天和这个在一起,明天说不定就换人了。 韩父看着池钥,对池钥面露失望。 “我不是来劝你离开他的,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被人阻止说不定反而不会分开,作为长辈,给你个忠告,你最好还是自己早点为以后做打算,你还在读书是不是?别因为这样的事,导致对你未来人生有影响。” “韩盛他是不会有多大影响,你离开了,转头可能就会看上别的谁,多冷静,多为自己考虑,不要太恋爱脑。” “韩盛他以后肯定会和女人结婚有孩子,你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老人留下几句忠告,和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逼迫池钥立刻离开韩盛,他起身走到池钥面前,池钥唇色褪了点,似乎有点苍白。 老人走过池钥身边,走出了客厅。 要查到韩盛和谁在一起的事,对于老人来说再容易不过。 韩盛身边的助理或者司机,随便找一个就能问道。 虽然他们都是韩盛给工资做工作,但面对老人的询问,他们却没法保持沉默,得罪韩盛也许还好,如果在老人面前什么都不说,那就不只是丢工作的事,也许后面根本就再也找不到工作,那就是老人的一句话而已。 老人离开后池钥仍旧站在客厅里,没有移动过。 似乎成了一尊雕塑,他刚刚还努力维持的平静隐约有龟裂的痕迹。 虽然依旧对韩盛家里的具体背景不清楚,但池钥有理由相信,如果是韩盛的父亲,估计轻而易举就能让他离开,不只是离开韩盛身边,而是离开学校,离开蓉城。 池钥抬手看了看自己掌心,他弯曲手指,什么都抓握不住。 池钥从来没觉得这样无力过。 显然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和韩盛一起,就真的只是和对方简单的在一起,现在看来其实不是。 他早就知道的,他和韩盛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让他就这么离开,池钥不愿意。 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他相信未来绝对不会再遇到类似的。 他还没好好享受这份爱恋,让他放手,他不愿意。 池钥嘴角扬起。 似乎这时池钥好像才看清自己一样,原来自己性格里其实有固执的一面。 甚至有人出来阻止,反而坚定了他和韩盛在一起的心。 如果是韩盛和他说这些话,让他离开,他二话不说,绝对不会多加纠缠。 池钥突然有个预感,韩盛不会和他说这些。 韩盛的失眠症还得靠他来缓解,没他陪在韩盛身边,韩盛无法入睡。 没有哪一次池钥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特殊性。 没有人可能取代他在韩盛身边的位置。 他喜欢韩盛,他要和韩盛一起。 韩父来找池钥的事,韩盛虽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但知道得也相当快。 司机向韩盛坦白,这个事总能查出来,与其等后面韩盛查,不如自己主动点 第22章 司机低垂着头,连带着整个背都岣嵝着。 能够在韩盛身边工作,给韩盛开车,虽然韩盛人冷,不好接触,不过其实比司机其他工作的地方简单多了,而且工资可以说是目前为止最高的。 曾经的一些雇主,经常凌晨还到外面,导致司机一直跟着无法睡个好觉。 韩盛这里,除了司机外还有助理有时候会给韩盛开车,司机一个月工作时间比起过往简直就是轻松。 司机同韩盛道歉,等待着韩盛的辞退。 意外的,韩盛没辞退他,反而和司机说以后有类似情况马上通知他。 司机愣住,然后看向韩盛。 为什么几个字滚到舌尖,司机强行呑了回去。 他没问韩盛为什么不怪罪他,甚至辞退他,司机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他心中紧张万分的同时又仿佛松了口大气。 司机开车将韩盛送回家。 他现在就希望韩盛父亲没有和池钥说太过分的话,要是韩盛回去池钥不在家,司机估计这个工作可能就真保不住了。 池钥在家,他就坐在客厅里,倒不是刻意在等韩盛,而是韩父的意外到来给了池钥很大的震惊,他独自考虑着这个事要不要和韩盛说。 还是说暂时不讲,就这么当做没事发生。 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池钥偶尔又会觉得和韩盛可能不会走一辈子。 不能走一辈子没关系,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就好好相处。 要是所有人一谈恋爱就和对方相守一生,那么这个世界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在一天就好好过一天。 可是池钥又在想,万一韩盛知道他父亲来找过他,而他却什么都不说,韩盛那里会怎么想。 会不会认为他不在意这些,不在乎他们之间关系如何。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池钥知道基本都是韩盛在主动。 池钥都是处在被动的位置上。 这不是正确的恋人间的相处关系。 恋人? 熟悉而又陌生的词语。 这样一想时间过得很快。 汽车开到门外停下的声音池钥听到了,但没他动,没起来过去开门。 他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斜对面紧闭的房门。 门从外面打开,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英俊高大的人。 那张脸经常出现在杂志封面还有荧幕上。 似乎对方始终都这么沉静淡漠,好像不会有事能够撼动他的心一样。 韩盛推开门就感受到客厅的一道视线,转眸过去和池钥四目相对。 那张脸看起来平静,却隐隐里有些异样。 池钥一个人坐在那里,瘦消的身体,给韩盛一种弱小感。 那种弱小让韩盛心口一紧,他快步走到池钥面前,低头时,池钥抬头仰视韩盛。 韩盛掌心抚着池钥头发,他打算问池钥关于他父亲过来的事,在他开口之前,池钥先一步出声。 “你爸爸不久前来过。”池钥把韩盛的手从他脸上拿开。 韩盛眼瞳似乎晃动,他点头:“嗯。” 嗯了后沉默,等待着池钥的话。 “他没让我立刻离开你。”池钥笑起来,笑容看起来没有多少暖意,反而有种无力在里面。 “他说你以后会结婚生子,我对你而言,就是一个过客。” 池钥缓缓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找勇气般。 “但怎么办,韩盛,我不想做你人生的一个过客。” “你说怎么办?” 池钥把问题转手给了韩盛。 韩盛印象里,池钥从来没和他说过这么多话,他在向池钥表达喜欢,但池钥更多的只是接受,没有多少回应。 现在韩盛清楚,原来池钥会回应他。 “如果你愿意,明天我就订两张去国外的机票。”韩盛目光里的深情在往外涌淌。 “国外?”这话没头没尾,池钥没立刻明白过来。 随后韩盛就单膝跪在了池钥面前。 韩盛突然就跪下来,这个动作把池钥吓了一跳。 随后发生的事,更让池钥始料未及。 不久前韩盛父亲还到这里来过,给了池钥一个警示,让池钥对这段关心感到不安。 转头韩盛回来,单膝跪在池钥眼前,从兜里拿了个红色绒面的小盒子。 虽然这是池钥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可他还不至于不明便正在发生着什么。 他在做梦,还是说韩盛最近接了新戏,里面有类似的桥段,所以韩盛拿他当练习对象。 没有提前和他通知一声。 池钥眼睛眨了眨,不相信韩盛是真的在向他求婚。 准确来说,他们在一起也就两个多月,谈恋爱的话,如果是从那次韩盛挑明开始,也就极短的时间而已。 池钥不相信,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做,看韩盛接下来会说什么。 韩盛看出了池钥的震惊,还有不相信。 他清楚池钥肯定在怀疑,甚至觉得这不是真的。 韩盛打开盒子,里面装了一枚铂金戒指。 池钥不是女生,所以韩盛没有挑选钻石戒指。 那天回老家一趟,见到堂弟,那一次给了韩盛一点提示,他喜欢池钥,是想和池钥过一生一世,不是一两天,不是一两个月,更不是一两年。 不会再有这样的人,这样无论性格脾气还是任何地方,都让韩盛无法不去关注和喜欢的人。 韩盛将戒指递到池钥眼前。 这一步是快了,韩盛知道,在池钥看来一定觉得非常快,但对他来说,不快。 “池钥,请嫁给我!”韩盛因为单膝跪着的姿势,导致身体比坐在沙发上的池钥矮,他用一种低姿态和池钥求婚。 这一面也就只有在池钥面前会展示出来。 池钥整个人愣住。 好像不是韩盛在排戏,难道是真的? 不,不可能,韩盛怎么可能会和他求婚,他们才认识多久。 池钥盯着韩盛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载满了缱绻的深情。 池钥心口震颤,同时有个声音在和池钥说,都是真的,韩盛真的在向他求婚。 但不对啊,他一个男的,他怎么嫁给韩盛。 池钥想从沙发上站起来,甚至于想立刻从这个屋子里逃开。 他觉得太可怕了,他觉得韩盛可怕。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瞳,池钥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待下去,他可能连皮带骨都会被韩盛给吃了。 池钥从来没感到这样恐惧过。 但明明心里无数个声音在让他赶紧逃,可在那一刻,他的身体仿佛和意识分裂开,身体不听意识的使唤,他僵直着背脊坐在沙发上,连动一下的力量好像都没有。 身体僵麻,手指也感到僵硬。 池钥喉骨上下滚動,他张开嘴唇,却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去。 对池钥来说这是第一次,但对韩盛来说,不算是第一次。 他曾出演过电影,里面有过求婚场景。 不过那时是虚假的,对面坐着的人也不是他所爱。 不像现在,池钥呆坐着,整个人似乎没有了反应,只有一双眼睛睁圆了,显然震惊着。 韩盛望着池钥,等待着池钥点头或者摇头,或者说点什么。 然后池钥吓呆了般,一动不动。 既然是沉默,而不是立刻拒绝,站起来离开,那么就等同于默认。 至少对于韩盛而言是这样。 他拉过池钥的左手,将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然后戴在了池钥左手无名指上。 韩盛没有特意去量过池钥无名指的尺寸,结果买来的显然刚刚合适。 戒指一被戴上手,池钥整个身体猛地颤抖。 像是身体的控制权终于找了回来,他一张脸巨变,立刻去把左手的戒指给取下来。 然而戒指戴起来合适,不是太紧,或许是池钥太慌张了,取了半天戒指没取下来,反而把手指给弄红了。 韩盛一把抓住池钥的右手,制止池钥的动作。 池钥抬起眼,他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他愤怒地等着韩盛,这个人怎么能不顾他的意愿把戒指就给戴上了。 结婚? 他们两个男的怎么结婚? “国内不行,我们国外,明天就订机票去国外。” 听到韩盛说话,池钥这才意识到刚刚他把自己心里的话都给吼了出来。 池钥不仅眼眶红,整张脸还有脖子都是红的。 他挣扎着,想让韩盛放开,但下一刻韩盛抓着他的左手,在他掌心落了一吻。 那个吻极其地轻和温柔,温柔到有种小心翼翼在里面。 池钥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觉得韩盛是在小心翼翼。 他低头看向韩盛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第一次,池钥看到了一种怜惜和祈求。 韩盛在祈求着他的点头答应。 “你家里人不会同意。”韩盛父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儿子和一个男的结婚,池钥摇头。 他没有说自己不同意。 韩盛站起身,同时他将池钥拉起来,并且随后将人搂在怀里,韩盛低头在池钥发尾闻了闻,那股不同他人的清浅气息,让韩盛感到内心平静。 “是我要和你在一起,不是别人,只要我不同意,没有人能够将你从我这里带走。” “你自己都不行!” 韩盛极为霸道地宣告着。 池钥心口碰碰碰直跳,他嘴唇微张,知道自己该拒绝这个求婚,如果韩盛的父亲没有找过来的话,他想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拒绝。 但这会池钥却突然不想回绝,他们彼此喜欢,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池钥落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从背后环住韩盛的背。 池钥低着头,他看着韩盛被后面的墙壁。 他这一生一直循规蹈矩,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这一次,遇到喜欢的人,他想放纵一次。 也许,说不定就能幸福一辈子。 命运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视线拉回来,池钥定睛看着自己手上佩戴着的戒指,戒指戴在手上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箍住了一样。 池钥嘴角缓缓扬起。 拥着池钥的韩盛感知到池钥那里的一些变化,知道池钥环住了他的背,池钥没有出声,但这个行为就已经表明了很多事了。 韩盛松了开点头朝池钥脸上看,于是看到池钥勾着嘴唇似乎在笑。 那瞬间韩盛觉得自己看到了冬日天空飘飘摇摇落下来的纯白雪花,美丽而迷人。 那是这个世界最纯粹和美好的东西的。 而现在这个人被他所拥有着。 注意到韩盛在看自己,池钥眸光转过去,看到韩盛凝视他深邃的眼眸。 他突然想起来曾经韩盛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想被我吻。” 池钥扣着韩盛的肩膀,把人往身前拉,他凑过去吻住了韩盛。 控制权毫无意外的,转瞬就回到了韩盛手里。 而这次的亲吻,明显和往常不太一样。 池钥感到整个身体都给韩盛给紧紧拥着,对方力道极大,像是准备将池钥给嵌进身体里。 嘴巴被堵着,身体骨骼传来细微的疼,不过池钥没有挣扎,他甚至在后面放松身体,将外在的那些所有人和事都给抛到了脑后。 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只剩下池钥和韩盛。 一切都再自然不过。 池钥知道会有这一天,在他曾经没有拒绝韩盛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池钥看着窗户外还亮堂的天空,他才知道,原来和喜欢的人滚在一起是这种感觉。 那种欢,愉不只是身体上的,而是整个灵魂上的愉悦。 如果这个世界有天堂的话,池钥想他现在就在天堂里。 从韩盛额头落下的汗水滴落到池钥脸上,刚好落到池钥嘴角边,池钥舌尖勾走那滴汗水。 微微的咸味。 池钥突然感到高兴,他笑了起来,笑得弯起了眼睛。 见池钥开心地笑着,韩盛略微停下,他盯着池钥弥漫笑容的脸庞。 用目光一点点地把池钥此时的笑脸给印刻在灵魂深处。 韩盛瞳色幽沉,他有种意外的感觉。 他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有句古诗词说充斥君王不早朝。 他想若他是古时的君王,身边有这么一个殊色美人,他恐怕真的想撂下所有事,只愿意一直陪着那个美人。 虽然他不是君王,但韩盛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机票没有订,池钥拒绝了。 结婚什么的,他想想都觉得睡不着觉。 好在韩盛不是那么坚持,看池钥抗拒,没有多提。 不过那枚戒指,韩盛抓着池钥的手,和池钥十指紧扣,他警告池钥:“要是你敢摘,我就向外界公开我们的关系。” 池钥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想撬开男人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做一线明星的又不是他,难道被人知道他们在交往的事,对他会有多少影响? 明明影响最大的应该是韩盛才对。 虽然现在大众对同性恋接受程度高,可是如果真的有哪个人站出来说自己是同性恋,大众又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不接受,甚至会认为出柜的人有问题,有的连对方曾经参演过的电影电视,都会拿出来指责和进行恶意攻击。 哪怕是韩盛这样拿过影帝的,池钥知道,都不会幸免。 韩盛拿这个来威胁他? 到底是谁会受到更多的攻击,池钥奇怪地看向韩盛。 随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题。 他在这里想这么多,不正是韩盛想要看到的吗? 这个人真的,完全把他给拿捏住了。 池钥抬起左手,铂金戒指牢牢地戴在上面。 “我不会摘下来。” 是一句简单的话,也是一种回复。 余生他们有很多时间,来验证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