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御姐霸爱之邪魅御姐的禁脔天使(上)(GL) 作者:彼岸萧声莫 一章,一段生活 番外: 1.小兔崽子,大兔崽子 小孩子除了在满月的时候要在家里办酒席宴请各位亲朋好友的,然后在那天为孩子起个好听的名字。 沐未央在家里办了一桌酒席,把大家都请过来。 主角自然就是两个粉嫩嫩玉雕似的胖娃娃。 两个小孩分配均匀了,一个给陈墨染,一个给EVA抱。 小孩子在怀里熟睡,眼睛眯成一条线。 睫毛长长的,颜色很淡。 眼珠子是和柳夏年一样的茶褐色,像深色的琥珀,长大了肯定是迷死人的小帅哥。 陈墨染特别喜欢这两个小孩子,直觉的想象他们长大以后一定像柳夏年。 在酒席上,陈墨染问沐未央有没有想过要给小孩子们起什么名字。 沐未央想都没有想,说:“兔崽子一号,兔崽子二号。” 陈墨染果然是一头冷汗,和之前猜的一模一样。 柳夏年说:“她开玩笑的。” 那该叫什么? 几天后,她终于知道了,两个男孩一个叫柳东东,一个叫柳西西。 好名字。陈墨染猛点头。 只要不叫兔崽子,什么都好。 没指望沐未央能给小孩子取像柳夏年这样文艺的名字出来,能听就好。 --------------------------我是美丽可爱的番外分割线--------------------------------- 2.妈,我回来了 过年前,陈墨染打算把柳夏年带回家去,这次,是以她的爱人身份回家过年的。说什么都要给家里人一个好印象。 买了一大通的东西,把家里每一个人的口味都给算计到了,想着到了家里,先用好礼软化他们,接着再说明白。 春节回家谈判的好处就是外面天寒地冻,老爸老妈要是不高兴也不会叫她们滚。 外头那么冷,你忍心让你女儿冻死吗? 在出发前几天,却又客人上门。 门口是模范情侣沐未央和EVA两人。 他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EVA是一贯清汤挂面,青丝流泻而下。而沐未央却是穿着中国娃娃的样子,在脑袋两边各弄了一个包包头。 两人胸前各自挂着一个睡着的小孩,低头,视线下去,看到她们的手中还拎着许多东西。 陈墨染站在门口和她们对视,看着门外站着的这对情侣,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望不要是…… “拜托你们了。”一团软绵绵的肉团塞到了陈墨染手里,另外一个塞到了柳夏年手里。 然后,门口的人消失不见。 这个过程快的就好像一阵风,风过后,就剩下残花败柳枯枝败叶白菜叶子在地上打转。 一阵冷风吹进,陈墨染打了一个寒蝉。 低头看着手中多出来的小肉球,她无法言语。 小孩子穿的肥肥的,圆鼓鼓一团,他吮着自己的小手睡的很沉。 幸福的小孩,和不幸福的陈墨染行程明显对比。 “沐未央,你这个死女人。”陈墨染咬牙切齿的说。 沐未央和EVA这对模范情侣非常积极的去温暖如春的地方度假顺便约会蜜月,负担留给了会照顾人温柔体贴贤惠美丽的柳夏年她们。 她们只有带着小孩子回家了。 坐飞机到机场,这次回来,是柳夏年和陈墨染一起回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帅女婿也要见一下自己的丈母娘。 柳夏年是无所谓,她很镇定,她坦然面对一切,如果遇到困难,她就迎上去解决。 何况以她对陈墨染家里人的认知,他们都不是闭塞的人。 陈墨染一路上都在唠叨着,要是家里人赶她们出去怎么办,外面那么冷,要是妈妈气的打她怎么办,要是…… 柳夏年的手轻拍着胸前的小孩,安静倾听陈墨染的唠叨。 她只是握住她的手,以此给她勇气。 飞机停靠的时间因为天气缘故而误点了,晚了半个小时才到栎社国际机场。 家里人也已经在机场等了半个多小时。 他们还是举着和原来一样的牌子,上面用漂亮的毛笔字写着,陈墨染三个字。 陈书言已经长的很高了,一年时间,拔高而起,和陈爸不相上下,他伸着长长的脖子在找寻人群里熟悉的人。 他点着其中一个人,对陈妈说:“妈,那人是不是姐姐?” 陈妈眯起眼睛,距离太远,她看的不是很分明。 等人走近了,再仔细一看,是两个人。 两人手牵着手走过来,空出的手各自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而她们的胸前,都绑着一个小孩子,一人一个,均匀分配。 陈妈不敢相信的反复看着来人的脸,直到陈墨染走到他们面前。 两方人马顿时鸦雀无声。 陈墨染咬着嘴唇,忍耐了许久,轻声说:“妈,我回来了。” 陈妈眼睛一瞪,一口气上不来,身体倒向一边,柳夏年眼明手快,把她扶住。 ---------------------我是半夜十二点的分割线------------------------------------- 3.老妈就是洪水猛兽 陈墨染睡了一个小觉,醒来一看时间,发现已经是半夜十二点,才想起来柳夏年还没回来,还在楼下被家里人盘问着。 她从被窝里爬出来,手忙脚乱的翻找着自己的衣服,正要穿上,房门被人打开。 进来的人正是柳夏年。 她一脸疲倦,眼神却是格外的轻快。 “柳夏年,怎么样了?”陈墨染焦急的问。 柳夏年坐到床边,说:“东东西西在爸妈那里,他们会照顾他们的。你今晚好好睡个好觉,这几日你都没有睡好过。” 陈墨染的眼底有一圈灰色的眼圈,不只是被两个吵闹个不停的小家伙给弄出来的,还是重重心事催生出来的。 陈墨染说:“我说的不是这样,我问你我妈没把你怎么样吧?” 柳夏年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偶尔出现的撒娇的行为在坚强如斯的柳夏年身上显得难能可贵,也更让人心疼。 从机场出来的路上,大家都沉默无语,陈墨染被赶上楼睡觉去。 她不肯,陈妈两眼一瞪,被瞪的魂魄顿飞,逃了上来。 而柳夏年却被留下来,羊入虎口,定是一番腥风血雨。 陈墨染想家里人一定是太狠了,跟着悲伤起来,说:“柳夏年,真的不成,我们就回去,回北京,再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 “是他们先不要我的。”陈墨染咬着下唇,说。 柳夏年绽开一抹轻笑,说:“你小小的脑袋瓜里怎么塞了那么多东西。” 陈墨染不明白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柳夏年解开衣服,钻进被窝里,被窝里放着两个鼓鼓的热水袋,加上陈墨染这个人,被窝被弄的暖呼呼的。 陈墨染被柳夏年拉着躺下,在被窝里,陈墨染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妈给你说了什么?” 柳夏年轻描淡写的说:“妈妈只是问了你在北京的生活细节,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她了。” “就这样?” “你妈不是野兽。”柳夏年说。 “我妈比野兽更可怕。”陈墨染提高了声音。 柳夏年摸着她的小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说:“别怕,怕什么,会没事情的。” “柳夏年,你如果受了委屈要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我想知道你怎么替我报仇?” “我……”陈墨染顿时无言,想了片刻,说:“我除了把自己饿瘦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妈心疼的。” ……你还知道你妈心疼你啊。柳夏年心里想。 柳夏年的手在她的腰上摸了一把,弹性十足,恰好是丰满到标准的程度,再瘦下去,心疼的不是陈妈妈,而是柳夏年了。 柳夏年慢慢的压到陈墨染身上,把脸埋在她丰满的胸前,洗完澡以后陈墨染身上是香喷喷的,呼吸着这样甜美的空气,让它充满了自己的肺。 “很晚了。”陈墨染现在没心思想明天的事情,她有了感觉,全身发软,一股热意不停的涌上来。 明明还没开始…… 是不是这被子盖太多了。 她的手在墙上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开关,柳夏年的手沿着她的手往上爬,一下子就找到了开关,把灯关上,瞬间黑了。 作者,不许写镜头!---河蟹说。 ok!---萧 陈墨染:“别……床会动的。” 柳夏年:“你妈知道我们在干吗的。” 陈墨染:“可是,知道和听见不一样好不好。” 柳夏年:“你叫的轻点就够了。” 陈墨染:“我又管不了我的声音。” 盖上被子…… 柳夏年:“……” 陈墨染:“……” 两人:“…… …… …… …… …… …… …… …… …… …… …… …… …… …… ……!!!!!!!” 过后: “闷死我了。”喘气…… 4.妈妈这种生物 “小朋友们,这个字念ma,跟着我一起念,妈妈。妈妈就是养育你们的伟大的女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你们的人。 小朋友们,你们的心中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呢?”和蔼的幼儿园老师弯着腰,以可爱的苹果脸蛋笑容拉近和小朋友的距离。 东东和西西两个超级小正太坐在最角落里。外头别的班级的小朋友在玩滑滑梯,东东也想跑出去玩,眼神不时朝那里看过去。 老师说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两人都有一点点的疑惑,妈妈…… 一个小正太举手,说:“我的妈妈有长长的头发。” 东东和西西想,原来长头发的就是妈妈。 一个小loli把手举的高高的,站起来后以糯糯的童音说:“我的妈妈穿漂亮的裙子,花花的。” 东东和西西想,原来穿裙子的就是妈妈。 “我的妈妈涂红红的口红。” “我的妈妈会唱好听点歌。” “我的妈妈抱起来软绵绵的。” …… 东东和西西越听越迷惑了,他们同时以迷茫的眼神看向老师,小正太那水汪汪的眼神是致命武器,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 老师跑过去,蹲下身亲切的问:“东东,西西,告诉老师,到底怎么了?” 他们突然扯着嗓子哭起来,一对漂亮的脸蛋上都是泪水成河。 老师慌了,她忙安抚两个小正太,摸这个的头,摸那个的脸蛋,摸的好不痛快! “我不知道我妈妈是哪个,怎么办?”东东哭着说,似乎有无尽的委屈,西西的哭声猛的拔高,尖锐刺耳。 老师彻底无语。 他们一直哭一直哭,只好请家长来接他们。 在办公室里,两个穿着背带西装裤白色衬衫的小正太抽噎着,脸蛋哭的通红。 进来两个人,一个女子黑色高腰小礼服,黑色高跟鞋,身后进来的一个女子白衣长裙,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往他们手里棒棒糖。 “哭什么?”沐未央双手叉腰,说。 东东和西西一听到她的声音,都停止流眼泪,站在那里怯生生的看着她。 “你是他们的亲戚?”老师猜蹲在小孩面前的女人应该就是东东和西西的妈妈,那眼前眉宇飞扬的女人应该是亲戚。 “我是他们的妈妈。”沐未央笑着说。 老师点头,的确,和两个可爱小正太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他们为什么哭?”沐未央问老师。 老师也摇头,她自己都想知道为什么平时最乖巧的两个小孩子居然就在课堂上大哭起来。如果不是当时有别的老师可以作证她是清白的,否则她就要背上让孩子哭的罪名了。 把东东和西西领回家。 四人手牵手站成了一排。 漂亮的女人和可爱的小孩子总是能吸引人眼光的。 沐未央问东东:“今天为什么哭?” 东东仰起脸,左边看一下,又把脸转向右边,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东东不说,沐未央就没有问,她哼着歌,带着这一家子的人回家去。 东东和西西扭头看着路上行走的那些人,都是穿裙子长发的妈妈和不穿裙子短发的爸爸站在一起的。 虽然很奇怪,但是却不觉得不好,因为妈妈很温柔,别人只有一个温柔的妈妈他们却有两个,不是比别的小朋友来的快乐么? 第 2 章 窗外的雪缓缓飘落。 北京的第一场雪早了几天到,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会是不错的晴天。 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带了几片雪花飘进来,雪花飘落到了地板上,屋子里的热气让它们很快融化,成了水珠子。 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是丢在烟灰缸里的烟头,渐渐熄灭,随手丢在床单上的手机开始作响,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呜呜的声响被掩饰住,它的主人没有听到。 手机响了好几次,熄灭过会儿又亮起。 打电话的人耐心十足,想跟着她耗时间。 不平静的一段时间后,它坚持不下去,放弃了无谓的努力,手机恢复平静以后,屋子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柳夏年走下车,雪花从昏暗的头顶落下,她抬头看天空,路边昏黄的路灯发出的光芒笼罩着她,白色的雪花在温暖的金色光芒中缓缓落下。 她把车子锁上,走进大门。 打开门,看见一只金色高跟鞋和黑□状丝袜随意丢弃在她面前,脱下鞋子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冰箱门前的另外一只高跟鞋。 冰箱门开着,光自缝隙里流泻而出,屋子里的灯感应到人的温度而自动亮起,瞬间眼前的黑暗被驱散。 冰箱门上的磁贴夹着的提醒被人撕成粉碎,丢弃在地上,一块碎片上写着的日期是三天前的,柳夏年想起自己有三天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她来了多少天。 屋子一贯干净没有太多尘埃和多余的东西,好像是随时准备着打仗撤离,警报一响转身就走。 她放下公文包,打开暖气,等着屋子的温度变暖。 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吃饭时间,外面下起了雪。 打开为沐未央准备的客房的房门,房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轻推开,里面没有光芒,烟味酒味随着冷风向她扑来。 脚步声被羊毛地毯吸收,脚步轻到与雪花落下没有什么区别,她看到开启的落地窗,凌乱却没有人的床,也看到躺在地上蜷曲成一团的沐未央。 沐未央缩起身体的时候变得非常小,身上盖着秋天时候用的棉被,头发散落一地,脚边是喝光了的酒瓶子,拎包被她随手扔在床上,里头的化妆品手机卫生棉条等一系列的东西都掉了出来,滚在床单上。 柳夏年打开橱柜将冬天的厚棉被取出,小心翼翼盖在她身上,控制着力道,当作她还是醒着的,随时会醒来。 关上了门拉上窗帘,打开暖气,再小心翼翼的掩上门。光随着门的关上而离开这个房间,屋子里的人还睡着,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过。 沐未央张开眼睛,看见眼前一片昏暗,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从下午开始喝了点酒,疲劳的身体自然而然调整为休息状态,倒下就再没有起来过,自己躺在地板上睡着了,幸亏地毯买的高级,不至于难受。 她的身体缩成一团,身上盖着两层棉被,厚厚的棉被带着新鲜阳光的味道,想起柳夏年这个有洁癖的女人没准早早的就开始晒棉被。 窗帘闭合,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天色完全黑了。 展开身体的时候,脚边的酒瓶被踢到,残余的酒液流淌出来,酒精味道在屋子里蔓延,酒很快被地毯吸收干净。 □的身体从棉被里钻出来,走进浴室,靠着墙在上面摸索着开关,找到后打开,拉开门进去,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和浴巾。 空气里的饭菜香味开始蔓延,自厨房里传出来。 沐未央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饭菜上桌的时候,她用浴巾挤压自己的长发,吸收水分,走到客厅时候,柳夏年刚好端着碗筷出来。 柳夏年抬眼看了她一眼,为她放好碗筷,把她的饭端给她,然后坐上自己的位置,一起吃饭。 她们都习惯了沉默,无话可说又觉得说了也没意义。 沐未央不定期出现,然后突然消失。 柳夏年不会问她为什么来或是什么时候走。 吃完饭,路过柳夏年的书房,她在看书,桌子上堆着几本书,就足够把她的身体挡住。 柔软的短发刚没过耳朵,发色较淡,在台灯的光芒中浮动着一层金色。 沐未央在她书房门口停顿了脚步,看了她许久,再迈开脚步走向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的酒瓶已经被收走,凌乱不堪的床重新收拾平整,东西放进包中,放在桌子边。 沐未央跳上柔软的床,躲进被子里,狠狠的做了一个好梦。 她梦见这场雪一直下一直下,把整座帝都整个世界都给淹没了,世界被冰封冻结,一切都如寒武纪时候一样保持千万年的永恒。 第 3 章 2.玩偶 沐未央起来洗了一个澡,在滚烫的水中闭上眼想今天要做的事情。 热水的温度超过一般人能承受的范围,沐未央却喜欢沐浴在这个温度的热水中,肌肤被浇成了粉红,火辣如针刺。 她自浴室出来,裹着浴巾,身上的水还不停的往下滴。 昨晚的雪持续了一个晚上,从阳台往下望去是地上白茫茫一片,好像小时候顽皮的孩子挂下的泡沫碎屑飞扬覆盖了大地。 柳夏年买的屋子不是很高,能把下面看的清清楚楚,连早上出去上班的人走过雪地留下的脚印也能看明白。 早起的人把雪地踩出了一条道路,停车场里留着几个雪人,还有些穿的严严实实的小孩子在堆雪人。 冬天来得比她预料的要早,好像帝都的秋天就那么几天,秋高气爽,天气无比的高,高大的梧桐落了一地的黄叶,她在那个时候离开北京到上海去,等从上海回来,北京已经是冬天了。 拉开的窗户被一只手关上,挡住了她看风景的视线。 柳夏年也顺便把窗帘拉上,看沐未央就裹着一条浴巾露出大半洗得发红的肌肤的样子,说:“小心着凉了。” “死不了。”沐未央笑着说。 床上放着刚从干洗店里拿来的衣服,上面的酒精香水和乱七八糟的味道被化学物质洗去,干干净净。 沐未央在柳夏年面前解下浴巾,往地上丢,穿上内裤和胸罩。 柳夏年靠在墙上,手插在裤袋中,看着沐未央的背,在她的脖子上看到几处红色暗痕,心里了然,不动声色的说:“最近还忙么?” 胸罩有些紧了,沐未央挺起胸膛,手绕到后面把扣子扣上,受凉而挺立起来的□还没得到自由的呼吸就被塞进了束缚中,她拉扯着胸罩的带子,说:“还好,前几天接了一个广告,明天开始拍。” “哦。”柳夏年没有追问下去。 沐未央回头,问她:“听说你和你的女友分了?” “谁告诉你的?”柳夏年反问道。 沐未央摸摸自己的鼻子,说:“这圈子里都是三八,不用问就知道。” 柳夏年微扯嘴角,说:“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你真睡糊涂了。” 半年了?沐未央楞了片刻,原来时间过的那么快,她与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都分手那么久了,自己却依旧觉得好像是不久前的事情,时间概念在慢慢消失。 她坐在床沿穿丝袜,这等私密的事情从来不避着柳夏年,柳夏年安静的站在一边,沐未央知道她肯定是还有话要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有话不能快些说么?”火红的内衣和黑色的丝袜勒着她的肌肤,她坐在凌乱的床上与柳夏年对视,柳夏年的影子被背后窗口投射进来的冷光拉得很长,长到投射在她的身上,像是俯身跪在她面前伏在她的腿上。 这份暧昧的味道似抽烟时候吐出来的烟雾,吞进肺里,在身体的血管里弥漫开来。 沐未央翘起的腿换了一个姿势,她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保持与她对视的姿态。 柳夏年的沉默让她着急起来,她放下脚,双脚并起,像一个乖女孩等着长辈的训话。 柳夏年开口,说:“我在你的烟里找到几根自制的香烟,你需要作解释么?”她像是在审犯人,沐未央是她的犯人,这里是柳夏年的房间沐未央的家,别弄错了场合。 沐未央拿过自己的包,里头有一包女士烟,细长的女士烟里有几根自制的香烟,里面混着大麻。柳夏年拿过那包烟,整包丢进厕所的马桶里,让水冲走。 “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沐未央先声夺人。 “是你丢东西的时候丢出来,而我也是无意间看到。”所以不算是侵犯隐私,而且柳夏年没有把烟私自处理掉,反而留到现在,等事情说开后再丢。 “好吧,这些是大麻,他们给的。”沐未央抓抓自己的头发,湿漉漉的头发饱含水分将她的手指缠住。 她舔舔唇角,抬头去看柳夏年,怕在她眼里看到任何的不屑。 “你有抽么?”柳夏年平静的问。 “没有。”沐未央笑道:“我又不是白痴。” 柳夏年不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假,得到答案后就信了。 “过年去哪里过?”换了一个话题,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沐未央不费时间去想,说:“总之不是家里。”沐未央不想回家,过年应该是快乐的事情,就算从小到大没有一次过年快乐过,至少不该是让自己难受的。她也不知道今年能去什么地方过年,别人都去团聚了,她有大堆的地方可以去。 柳夏年出去了,说早饭还在锅里,别忘记吃了早饭再走。 “啰嗦。”沐未央的话和关门上混在一起,一同消失。 沐未央拉开窗帘往下望去,柳夏年的车子发动离开,消失在自己能看见到的道路的尽头。 呼出的空气在玻璃上凝结出了一层白雾,她在上面写了柳夏年的名字。 缓了一天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她的身体也习惯了这样的操劳,自然而然进入状态。 经纪人到来近百通电话他都没有接,到了公司看见她在指着别人骂,口水都喷到人脸上,沐未央敲了好几下门,才让她注意到,站在那里的年轻女员工几乎要哭出来了,灰着脸跑了。 “耍大牌是不是?连句话都不说就走……” “生病了感冒了,就这样。”沐未央随便说了一个理由,她要走就走,你能拿她怎么办。 可怜了经纪人,气刚出到一半不得不收回来。 她吞下剩下的气,忍着,拿来策划摔在她面前。 “什么时候?”沐未央伸手翻开,问。 “现在。” “哦。”起身,拎上包出发。 第 4 章 沐未央走进摄影棚,在门口收起伞,伞上积的完好的雪花瞬间化成了水珠子,一滴水珠子渗进她的长发里,沿着头发滴进衣领中。 微凉的感觉自她脖颈上传来,沿着脊椎传遍全身。 她觉得冷,哪有不冷的道理,外面是冰天雪地的零下,却还穿着短裙丝袜和高跟鞋。看一尘不染的镜子里所映照出来的美丽女人,跟一只野猫一样,把全部的力气都花在好看地方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仰起高傲的脖子和尖锐的下巴,表现出桀骜不驯的一面,越是这样越是觉得舒服。 她在脑子里想着躲被窝里把暖气开到最大缩成一团睡得昏天暗地,但是她把脑子里的慵懒的自己藏起来,把脚上的高跟鞋踩得跟野兽的蹄子一样,一步步走向聚光灯打量的摄影棚里。 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团团忙碌的人像一只只的工蜂,而中间被众人包围的也不是女王蜂,也是任劳任怨的出卖色相的女人。 卖身体的年轻女人都已经笑一个上午,聚光灯自四面八方打开,把她们眼睑上的弯曲假睫毛照出了黑影,她们或笑或冷酷,年轻的脸庞如雕塑一般精雕细琢。 沐未央在化妆室里排队,一群人挤在化妆室外面的走廊上,镜头前公主一样娇贵或是圣女般纯洁的女人现在裹着简单的布料抽烟跟人聊天,脸上上了些粉底,等着化妆师过来叫她们。 里面的人更多,沐未央没兴趣在里面等,空气不流通,化学物质的味道浓重,跟进了染料工厂一样。 等着的人中有人从人群里认出了沐未央,抬手招呼她过来。 “come,未央,过来。”lizy嗓子因为吸烟而沙哑低沉,是法国女人味道的性感。沐未央走过去,那人帮忙挪了一点屁股。 沐未央走过去,勉强沾了点位置,lizy掏出烟给她:“你吃什么药了,精神那么好?” 沐未央抽了一根出来,咬在嘴边,与她的烟头相对,借火,吐出烟雾后,才说:“我只是把你玩乐的时间拿来睡觉了。” “切。”lizy推了她一下,又拉着她的衣服把她拉过来,在她耳边说:“有更对胃口的地方,要去么?” “以后再说。”沐未央显得意兴阑珊,一根烟几口就抽到头了,起身把烟头丢在垃圾桶里。走到对面垃圾桶,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摄影棚,好像是换了一个组在拍,全黑的幕布背静,一个穿着白色长婚纱的长发模特坐在椅子上,那件婚纱长得过分,光是裙摆就有数十米长,散开以后就是一大圈的涟漪,上面点缀了无数蝴蝶结花边等小东西,好几个工作人员分散在四周为她把裙摆弄好,中间的模特眨眼一看像是洋娃娃。 沐未央咬着香烟,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灯光太强,她刹那之间被这光芒刺疼了眼睛。 模特有着天然的黑色长发,直到腰际,肌肤雪白无暇,光打在上面,如照在瓷器上。 五官表情什么的都看不清楚,只记得那种感觉,那里好像是坐着一尊美丽的中国瓷娃娃,一群人非常高兴的按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样子去打扮她。 “在看什么?”lizy也走了过来,她让开的位置很快被人抢占,看着自己失去的位置,lizy发出抱怨。 沐未央指指那边方向,说:“那里是什么人?” “那些是公司请过来的零散模特,有需要的时候过来帮忙一下。”lizy心不在焉,还在想着失去的地方。 沐未央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她聚精会神看中间的模特,可是总是不能如意,总有人挡在她面前,来来往往,自她视线里进出,这些人都很忙乱,为她整理服装,补妆,摆放道具。 而她呢,却好似木偶,与这个忙碌的世界隔离开来,毫无关系。就好像她住在玻璃柜台里的小小世界,任由外人参观她,她视若无睹。 拍摄很快开始。 他们一下子找了两个摄影师,从各方面开始拍,拍摄开始的瞬间,好像人偶的开关被按下,这尊无情无欲的木偶瞬间充满了感情,她的感情从眼睛里冒出来,被冰雪冻住的身体悄然融化,肢体语言是不可思议的丰富。 “那个模特你认识么?”沐未央拉来lizy,问她。 lizy这才专心去看,看了几眼,说:“你不知道她是谁么?” “为什么你会那么问?”沐未央奇怪的反问,她不知道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么? lizy说:“人家都叫她瓷娃娃,从她出道开始每个人都在传她的名字,你居然会不知道。” 沐未央叹一口气,说:“我真不知道。” “ok……那也别抓狂,不是你的错,我明白我体谅。”lizy先躲一边去了。这时候化妆师的助手出来叫下一批的人进去,沐未央不在其中。 她趁着空隙看她拍照。她很美,越是走近越发觉得漂亮,她的五官玲珑精致,是流行人宠爱的那种样貌,天生就是做模特的料,在镜头前毫不胆怯。 看她的眼神,舒展的身体,甚至是一根头发的末梢都在发出低沉的呼唤:“注意我,全神贯注的看着我,永远都别把视线移开……” 还没拍多少张,摄影师就停了下来,他们低头看了下相机里照片的效果,挥手示意大家结束了。 “ok。非常完美,收工。”另外一个带着相机挥手走了,剩下是工作人员的事情,收拾东西整理道具顺便安排下一场。 灯光暗下,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刚才还是光彩照人的星星黯淡了下来,这个过程快的就好像一颗流星划过,眼前一亮,便是漫天的黯淡。 她美丽的眼睛直直得看着前方,却找不到焦点,精致的容颜失去了覆盖在上面的光芒,成了冰冷的曲线。 她慢慢低头的时候,像从复生的人回到了木偶,和童话里一样,夜晚偷偷变成人跳舞狂欢的玩偶在钟声响起的时候又变成了僵硬的物体。 旁边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大约是她的经纪人的样子,她把她带离这里,从人群的视线中走开。 沐未央对这个人满是好奇,眼前总不能褪去那一刻留下的残影,仿佛是海中的妖女,用甜美的歌声在抓人的魂魄。 她有这样的吸引力,可是却只在片刻出现。 她到底是谁?沐未央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发出了叹气,是化妆师提醒道:“把嘴巴闭紧。” 沐未央闭上嘴巴,粉扑到脸上,等过去后,她问:“你知道刚才那组里面的那个模特叫什么名字么?” “你是说eva?” “瓷娃娃叫eva?” “你也叫她瓷娃娃么?的确她像一尊瓷娃娃一样,她的肌肤是天然的好,只要上一层薄薄的妆就够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模特有那么好的肌肤。” “你怎么知道我问的就是她?” 化妆师的手停下,说:“哼,唯一有资格让沐未央你妒忌的也就她了。” 沐未央对着镜子里的他露出一抹充满了魅惑的笑,说:“你觉得她跟我有得一比?” “错。”他纤纤玉指往沐未央脑门上一拍,说:“你们俩没法比。” 沐未央皱眉:“这是什么话?” “别给我皱眉,毁了老娘的妆就叫你这样上镜头。”化妆师兰花指一点,沐未央忙放松脸部肌肉。 “不过她也是个可怜人……” 沐未央分出精神听他说。 那个女孩其实与沐未央一般年轻,如果是普通女孩子,长得平凡一些,有一对普通却恩爱的父母,应该是快乐的。如果有一个哥哥更好,被宠的无法无天,虽然说叫人头疼,却是幸福的事情。 她有一个宗教狂热的艺术家父亲,作为艺术家,总有一根疯狂的神经,沐未央比谁都了解,偏执自我放纵与虐待,他们总要去违背常理来证明自己是干净的,没有被这个世界玷污。 她自小被养在阁楼里,这事情也是从报道上听说的,一个小女孩自小被隔离人世,像是养小鸟一样关在鸟笼子里,她父亲为她造了一个阁楼。他说要把这个孩子是天使。所以要一直干净下去。 这种胡话当然没有人会相信,天使,这年代谁还会去相信真有不穿衣服长鸟翅膀的小胖孩子。 那个脑袋发热的男人以为自己的信仰被嘲弄,因而愤怒,更加疯狂。 他的一生没做过什么大事情,画没人会去买的所谓意识流的画,靠有钱的寡妇救济过日子,另外就是画他的那个天使,在生前却不拿出来。 他所画出来卖的画被当做是垃圾丢弃,生前穷困潦倒,靠救济过日子,eva是他唯一的模特,也只有叫她做他模特的时候,他才会去找她,走进高高的阁楼里,打开那扇生锈的铁门,唤她名字。 几年前在某家报纸的一个小小版面报道过这件事情,那个版面不大,被更加震撼人心的贪官包二奶的事件挤到角落里,出现了几行字,一个记者以客观的语气稍微的描述了几句。 男人死在自己的画室里,生前碌碌无为,死后那些油画被炒到高价。 画中的人物都是eva,□的天使一样的女孩,由此她被人冠上了异样的眼光,或是乱伦禁忌的感情。 她的阿姨,四十多岁还是小姑独处的老女人,继承了这个生前不得志的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的女儿。 eva是她的生财工具。化妆师说这句话的时候皱起纤长的眉,露出嫌恶的表情。 她的阿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模特,在肌肤细腻面容姣好的年纪赚了些钱,但是钱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女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把年轻的资本挥霍干净,但是年龄却是不断在推进,她很快被人遗忘,消失在新人不断涌出的T台上。 “那个老女人吸毒,还养小白脸,钱都是从她身上榨的,她带EVA到处去接单子做,不过她有生意头脑,绝对不接低档次的任务。现在EVA是越来越红,她是狮子大开口,把价钱不断往上加,迟早有一天会断了自己的后路。” “哦?”沐未央看见镜子里的眼睛,明明白白在问,那她呢? “那女孩什么都听她的,没人找她拍照,没准她就把她介绍给各个老板……” 还没说下几分钟,工作人员过来催这里的人快点,化妆师跟他们吵起来,说:“快你娘快,没看上面给的任务么?十几个啊,你当我们是蜘蛛精是不是?跟你老大去说去,不服是不是?不服老娘去跟他理论。” “好了好了,大家让一步。”有人出来调停,没什么作用,很快又闹起来。 沐未央自闹成一团的人群中间穿过,人群安静了下来,看她走过,总觉得她的笑容是带着嘲讽味道。 第 5 章 沐未央总忘不了那个女人的脸,以至于在人群里寻找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庞,说实话EVA应该去做雕塑而不是人,至少是永远保留年轻,不会腐朽。 拍摄时候的服装是长裙,拖了好几米的裙摆,空隙走到角落里歇息片刻,毫不介意裙摆拖地,反倒是喜欢这样的感觉,木质地板与丝绸摩擦,她的头皮都会跟着发麻。 角落里已经有人在,穿着长风衣的长发女人低头坐在木头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是等待的姿态。 她身边没有别人,这个时间是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还在忙碌,她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等谁。 再过去一点是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小门关着,一个老女人在打电话,宝贝宝贝叫个不停。 沐未央拿着她那个小包包在里头寻找东西,偶尔一眼投向坐在椅子上的陌生女人,恰对上她的侧脸。 在光线不是非常充足的角落里,洁白的肌肤仿佛是夜里明亮的月亮,自有光芒。 近距离看,EVA果然有着一张细腻的脸,脸上五官精致美丽,加之她不说话,仿佛是死物一样,是一目了然,不再有其他表情。 沐未央自从知道是她以后,眼神就不自觉的往她身上看去,想知道下一眼看去,她是否有别的变化,比如笑了,皱眉了,或是不悦的等着她。 可是没有,她一动不动,不吸烟不骂娘也不左右看去,安静地坐着,也许一连坐上十几个小时,她就当是一秒钟的事情。 没有烟了,她在包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还剩几颗奶糖在角落里,而她完全没有印象那是自己塞进去的。 “下一个场景开始了。”那边大嗓门的工作人员满场跑着叫人去了,是时候回去,沐未央中了邪一样特地多走了几步从坐在木椅子上的瓷娃娃面前走过,把一颗奶糖塞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掌里。 指尖触碰了她的掌心,是温暖干燥的。 这一刹那,好像世界原是黑白,自指尖开始,各种颜色蔓延。 原来她有温度,不是雕塑。 一颗糖球突然放进EVA的手心,她慢慢抬起头,眼前所能看见的画面是黑色的丝绸长裙,和丝毫不输黑色丝绸的长发,拖地的长裙如涟漪挡开,眼前的背影有几分不真实。 她又低头,长裙的裙摆一点点从她的视线里游开。 “小女孩,该走了。”她的阿姨从工作间出来,显然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而满意,给她平时吝啬给的笑,语气轻快了起来。 EVA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起身,她的阿姨对她的迟钝生气,抓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她就像一个本就该□纵的木偶一样,不去主动动她就不会行动,她的阿姨显然对她这种愚钝感到不满。 EVA被她拉着走,从后门出去,外面又在下雪,地上的雪好不容易积了一层,却因为车子的来往而被碾成了污水,路边有些地方还保留着雪的洁白,白雪之下偶尔露出一点红色,是前几日环卫工人换上的盆栽花。 EVA与她的阿姨在楼下等人来接她们,EVA偶尔会抬头去看看正落雪的天空,纤长的睫毛如羽毛一般轻盈。她的阿姨频繁的看自己的手机,抱怨连连,高跟鞋踩在阶梯的污雪上,溅起一些脏水,落在她的长筒丝袜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的斑点。 一辆血红色的车子缓缓开来,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她的阿姨忙拉开车门把EVA塞进车里,再钻进副驾驶座,质问他为什么那么晚才来。 EVA的长风衣衣摆被车门夹住,她看了一眼,而后视线落在蒙着一层白茫茫水雾的玻璃窗上,外面是如老旧电影一样飞驰而过的风景,打着五颜六色伞的女人小心翼翼走过水洼,车子与一个穿着黑色裙装的路人擦肩而过,溅起的水珠子溅了她一身,那女人尖叫起来,在尖叫声中,车子开远了。 EVA总是看着别处走神,她的阿姨的爱人自后视镜里看她,后面跟放着人一样巨大的洋娃娃一样,安静不说话,任由人摆布。 他早就想动她了,那么漂亮的女人看着就心痒,没准到时候也是一动不动的,怕是怎么样了都不会说出去。 只是身边的老女人把她看得紧,一步步跟着像老母鸡一样,一旦流露出这个意思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配?省省吧你,想都别想,你就配给老娘舔高跟鞋……” 走入住了好几年的老屋子,EVA像一个乖巧的小女孩,不需要大人出声指使,自己乖乖走到小房间里去。 在光照不足的老房子里,EVA表现得像一道幽灵,能把人吓住,脚步无声得走像最里面的小房间,然后轻声关上,不再出来。 这个老房子已经造了好几十年了,而EVA与她的阿姨是住了近十年,从她爸爸死了以后就搬到这里来,那时候是因为没有钱,找了这个地方落脚,她的阿姨自然是不满意这样的破房子,想等以后发了财手头有了钱换个好的屋子,谁知道等到有了钱EVA却不合作了。 她对屋子无比的挑剔,唯有在熟悉的地方才能安心睡觉,当初她的阿姨满心欢喜换了家,带她过去,谁知道她却无法安睡,一整夜都坐在床边,不出声却也不回去。 几天下来,她的阿姨想这样下去死的最快的不是EVA肯定是她自己,狠心卖了新买的房子回到老房子里过。 EVA比一只猫还好养,不挑吃不挑喝,占据小小的房间,连声音都没有。比什么工具都好用,有人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做模特是十足的适合。 她的阿姨很快就和情人在客厅了抱在一起,浪声浪语肆虐,反正里面只是一个木头人,即便是听见了,也不会做声。 EVA一直住在小小的房间里面,越是小越喜欢,她现在的这个房间就放得下一张加长的小孩木床,仅有的小窗子窗帘拉紧,透进来的光微弱,这个时候这里看起来像她的那个阁楼。 她躺在床上把腿蜷缩在身前,已经被体温软化的糖球还捏在手心。 沐未央固执的认为,属于她的东西最好一直都是她的,要么没有曾经,否则就别变节。 她不过出去几天,回头发现属于她的东西都纷纷染上了别人的味道,气得想一把火烧了柳夏年的家。 如果她手中有火把,她真会去做。 如果日后她知道今天是一切故事的转折点,她会转头掏出打火机来,把房子烧了,把柳夏年跟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陈墨染烧死在屋子里。叫她们从现在开始变成一对分不开的冤魂。 她不知道,所以她还想要是有火把就好。 她遇见了陈墨染,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回到柳夏年家中,在门口遇上一个瑟瑟发抖的良家妇女。 这人是女人的年纪,熟女的身材和发育不完全的小女孩的眼神,胆怯和懦弱是属于这个青涩年纪独有的武器,叫人忍不住心软,而她的大胆与妄为又是踩踏一切防线的凶器。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有柳夏年的味道。 第 6 章 5.驱逐 柳夏年谈过的恋爱比天上的星星要多,在她漫长的数十年的生涯里,她总没有空虚和寂寞的日子。 倒不是说她这个人乱,她总有本事拿爱情做消遣。 她的气质卓越,中性风格恰恰流行,又有本事,哪里都吃得开,只是她交往过的对象大部分是与她一个等级的人,仿佛是在寻找一个棋逢对手的战意。 沐未央记得印象最深的是柳夏年曾交往过的一个女人,现在还在演艺圈子里,手段极其了得,堪称蛇蝎心肠,而今换了口味,想挑战年轻妹妹了? 沐未央把那人叫进来,想她也是柳夏年这漫长人生里的匆匆过客,她对实力不如自己的人投以高贵的藐视。 进了屋子就踩到一地的碎片,所能看到的瓷器玻璃都已经化作了地上的残骸。 而施虐者坐在沙发上,风轻云淡。 沐未央不气疯才怪,她看两人在她眼前演戏,画面倒是好看精致,但是愚蠢。 一切都是愚蠢的。 她暗骂一句狗女女,离开了犯罪以及爱情狗血剧的现场。 到她熟悉的屋子里,她把自己的身体重重的抛向大床。 柔软的床垫将她的身体承载,再如波浪一般起伏涌动。 她闭眼就想起那个可怜的娃娃,精致的瓷器做的洋娃娃,柔软的黑色长发,洁白无暇的肌肤,她不动声色的好似玻璃做的眼珠子。 沐未央有种冲动把这个娃娃弄死再放在自己床头让她陪着自己。 她直觉上觉得,她与她很像。 凡是艺术家都是疯子,不是疯魔不成狂。 沐未央一直是别人家里的寄居者,即便是那个家是她亲生父亲的,她依旧这样认为。 父亲是父亲,给了她身躯和骨血,却是在长大以后才相认。 她的父母相识与相爱的过程,她的母亲从来没有说过,记忆里沉默不言的母亲只有在舞台上的时候才像个女人。她曾是军人,文工团里的一枝花,才能仿佛是天生所携带的,沐未央遗传了她太多东西,包括那愤世嫉俗的表情。 沐未央是她毁灭的开始,怀孕生子,父不详。 自沐未央有意识以来她便没有父亲,在照片中寻找母亲当年的摸样,母亲靠唱歌为生,沿海边刚开放的某个城市里拥挤了大量自别处而来谋生的漂亮女人,其中就有她的母亲。 在她母亲离开的时候她像乡下的一只小狗一样被关在家里,门被锁住,她隔着绿色纱门看外面的世界,学会耐心等待。 她以为她的一生就应该是这样,没有父亲是理所当然,母亲如此也是理所当然。 后来她母亲说她要死了,脑子里长了东西,一颗巨大无比的瘤,她母亲把六岁的她当大人,详详细细跟她讲述这个瘤是什么东西,她会怎么死,把她听来的关于死亡的故事都告诉她,沐未央一知半解。 突然有一天,她母亲带她去北京,自南方沿海那城市乘火车去北京是件痛苦的事情,小小的沐未央差点在火车上染上流感而死。 母亲一直抱着她,说等到了那边见到了爸爸就会好。 这时候才是沐未央第一次听到爸爸这个词。 她以为她母亲是一朵花,自己开花,自己凋谢,再生出饱满的种子,里面就是她自己。 谁知道还是要有一朵雄花的,他在遥远的北京。 在小区门口打了电话,陌生的语气与出现在母亲脸上陌生的表情仿佛是转折的开始。 沐未央站在铁栏外面,抬头仰望着北京秋日难得出现的晴朗蓝天。 蓝天在许久后被一个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他打开铁门,把她的手牵起。 她的手上都是生锈的铁门留下的红色锈斑,那人将她的手抱在自己手掌中。 “妈妈……”沐未央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妈妈,回头发现身后没有人。 “她走了。”说话的那人声音低沉,无法分辨他的情绪,他不悦的叫沐未央闭嘴不许哭,将她领进门。 沐未央的妈妈告诉那人,那是你的孩子,她叫沐未央,以后你来养她。 然后挂了电话独自一人转身离开了。 房子是温暖的,有沐未央从来没有见过的漂亮东西,包括柳夏年,她是所有漂亮东西里最漂亮的。 可惜好看的东西都不会属于她。 柳明与他妻子在门口吵架,他妻子在发火在咆哮,柳明却不理睬她,他以这种冷暴力表达他的不屑,不作为往往是最可怕的恶。 女人投来忿恨的眼神,自此开始,沐未央被带进了别人家里,做了一个多余的人。 后来的故事就是那么简单了,人总说,小时候吃着苦长大的孩子会特别聪明,早熟,敏感。 沐未央却觉得在这个家庭长大给她唯一的恩赐就是让柳夏年做了她姐姐,给她的教训就是血统都是他妈的狗屁的东西。 后来无意间听说,她的妈妈不是死与叫她恐惧不已的长在脑子里的石头,而是车祸。 一辆车子撞上了她,将她撞飞,身体重重落地,脑袋没有出血口子,身体也只是有轻微擦伤,她死的时候很体面很干净,穿得是她在台上唱歌时候穿的美丽的衣服。 人算不如天算。在没死之前,谁都别去猜自己会怎么死。 又做到死的梦了,是个不好的预兆,尽管只是短暂的时间,沐未央看见手表上的时针还没跳过一格,身体却像走了好久的路一样疲倦。 她换了衣裳,柜子里的衣服没有一样是重复的,她喜欢穿的比别人漂亮,这是一般女人都有的妄想,她有这个能力实现而已。 今天是她的生日,虽然说苍老了一岁是她不愿意接受的,但是平淡的三百六十五天里有那么一天是完全属于她的,她也不介意去接受。 在饭桌上沐未央喝醉了,她表现得像一只失去了控制的野狗,回头醒来却觉得满脑子空白,这种状态很奇怪,她明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却看见自己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装。 她觉得好极了,出门便看见了陈墨染,她穿着柳夏年的衣裳,与她一样年纪却无忧无虑的眼神让人觉得可恶,往往这样才是最可怕的,人觉得有一双无邪眼神的人应该上天堂,而坏心眼的人该下地狱。 柳夏年买了肯德基回来,她不愿与陈墨染搭话,柳夏年的眼睛一直放在陈墨染身上。 以前,这个屋子里就她和柳夏年的时候,柳夏年也不看她,但是她不会看别人没有别人好看,沐未央一直在寻找柳夏年的眼神的中心,始终不在她的身上。 她许久没有吃高热量的东西,垃圾食品对她身体的损害她比谁都清楚,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食欲与欲望,将其压抑在一个自己能接受的水平线下。所以更羡慕陈墨染,无所顾忌便是好的。 在圈子里,胖就是死亡。 人们把审美观定在了每一克都需要用尺子来丈量的畸形范围内。她战战兢兢遵守着。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柳夏年会对一个手掌是婴儿肥,脸像肉圆子的胖女人说这样也很可爱。 可爱不是侮辱,是赞美,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沐未央有种欲哭的冲动,她把它克制的很好,得了电话就离开屋子,在穿上高跟鞋以后,她仰着头颅高傲的离开,大门关上,屋子里的继续幸福,她再次觉得自己是人家家里不受欢迎的客人。 去他妈的狗女女。她咬牙切齿的说。 第 7 章 6.动物 经纪人对她动不动就失去联系的行为表示她的不满,当她的面摔一叠厚厚的报纸,然后报纸里面跑出一份杂志赠送的小样,飞到沐未央面前。 沐未央不打算解释。她还在想柳夏年家里多出来的那个女人,隐约觉得日子会在最近几天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喝茶。”沐未央把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柠檬水递给经纪人,她训斥了半天大约是口干舌燥了。 “谢谢, 不对,你知道反省了么?” “知道了,反省了。”沐未央点点头,起身正要离开软绵绵的沙发,她也没有想到把她急急忙忙叫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签合同,签了字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不走呆在这里吃老女人的口水么?她又不是自虐狂。 手刚碰到外套大衣,经纪人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沐未央感觉到别人手心的热,反射性的甩开她的手。 经纪人也觉得这是自讨没趣,她特地叮嘱道:“这几天别出乱子,知道么?” “我有什么乱子好出的,没傍大款也没亵玩未成年……” “这些事情就别说了。”经纪人正为自己公司里几个艺人连番出丑闻而头疼,被沐未央戳中伤口,心肝儿直流血,她止住她的话,严肃交代:“我就想跟你说一句,要出事等死了再出事,活着的时候你就是公司的商品,保持商品的完美是公司的责任。” “知道了。”沐未央回答干脆有力,至于其中几分是认真态度,无人知道。 “不想变成鸡就别跟lizy靠太近。”身后还不忘补充一句。 门口人来人往,看似忙碌,一天天都在重复着上班下班的事情,大楼就像忙碌的机器,机器创造出华丽的烟火,烟火被人放到天空中,每个人都抬头去看去赞美,可惜烟花的寿命都不长,砰的一下子,爆炸了就消失不见。然后人家又忙着去关注下一个放上去的烟花。 沐未央也只是其中的一朵烟花而已,吃年轻饭的。 出门却是门外看见EVA,她坐在现代设计的长椅子上,一样低头沉默。 现代的设计喜欢用无数的不锈钢与玻璃,冰冷坚硬,人坐在上面骨头会咯着肉,EVA坐着不甚习惯。 她面前的路是来往必经的通道,无数双脚自她面前踩踏过去,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与电脑键盘敲击时候发出嗒嗒的声响是嘈杂的交响曲。 EVA与她的那把椅子成了忙碌的大楼的角落。 沐未央相信有许许多多的看盯着EVA看,即便是看惯了美女丑女甚至是人妖,但是凡是凡人见着了EVA也总要多看几眼。 对于外人的眼光,EVA无法接收到,有人走过她也不去注意,至于社交手段必要的友谊关系之类的,她全然放弃。 她是唯一一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非社会性的动物。这是沐未央对她下的定义。 沐未央迈步到EVA身边坐下,至于为什么在一层大楼那么多空间可以选择的时候选择了这里,理由也不是没有,因为这里是唯一有位置可以坐的,不过也许不成理由,沐未央本来是想离开的。 EVA没有看到沐未央来,沐未央自己用腿的膝盖去碰她的膝盖,EVA这才抬头,缓慢的动作,抬起眼,看到身边的人的脸,然后像阁楼一样安静的记忆里冒出关于这个人的印象,穿着黑色长裙的美丽背影,知道了这些就是EVA要的结果,她又想把头低下去,沐未央说:“你会说话么?” EVA低头的动作顿了一下。 还是不答。 沐未央再度问:“你会说话就说一个字是,不会说话就什么都不用表示。” “是。”轻微的话音从EVA的嘴唇里吐出来,少女一般青嫩柔弱。 “原来会说话。”沐未央点头,“看来还不是残疾。” 毫不留情的话没有引起EVA的愤怒。 沐未央对着EVA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说:“那下一个问题,你会笑么?” 等待回答的过程很漫长,对习惯了与正常人说话立刻就能得到回应的沐未央来说,的确是长了。 沐未央用手指顶着自己的嘴角,将唇角顶到最上面,拉扯到极限,像一个画着大大笑容的小丑,她解释道:“这个就叫笑。” EVA眨动眼睛,第一次长时间的注视一个人。 沐未央这次开始去弄EVA的脸,把她的嘴角拉扯开来,说:“给点面子至少笑一下。” EVA的脸被她的手指尽情揉捏,樱唇被拉开,雕塑一般僵硬的脸出现了扭曲,因为嘴角上扬,眼角也开始弯起来,像是真的在笑。 沐未央自顾自大笑起来,遮着嘴,笑容却没有被掩饰住。 她的高兴是来自EVA的顺从,也是发现到利用EVA的顺从能得到那么大的快乐。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指腹上恰有晶莹的水滴,还不足够成为泪滴,却说明她笑得太卖力眼眶湿了。 她笑着对EVA说:“要是你是放在橱窗里的一只布娃娃,我就把你搬回自己家里去。” EVA只是静静的听。 她在倾听,至少在说话的人看来是,她很安静的看着说话的人,视线没有寸步挪移到外面的风景或是他人身上,偶尔会眨动眼睛,也也仅此而已。 沐未央的身体自己选择了一个放松的姿势,一只腿靠在另外一条腿上,手在膝盖上交握,身体略微前倾,她对着EVA说话,嘴巴自己长了脑子有了意志就是开口不停的说,纯粹的说话。 她指着前方穿着漆皮短裙踩着金色高跟鞋与男同事讲话的女人,说:“我猜呢,她心中在评价眼前男人手表上的劳力士是不是真的,她该与这个戴劳力士表的男人发展到什么程度,她在不停丈量他的钱包的大小和阴 茎的长度。” “男人则是在思考,是不是该跟这个女人的阴 道来一次亲密接触,她表现得愚昧轻浮,尤其是穿着这个颜色的高跟鞋。” “两个人的距离会不断靠近,女人会用左边的身体先靠近男人,男人开始展示他身上的羽毛,如果是在丛林里,雄性举起它的尾巴。” “男人的手放在书桌边缘,其实他想碰的是女人的屁股。” 沐未央的两只手比划成一个长方形的框,把不远处两人的互动框进去。框子移动,里面的画面变成了形形□的男女,然后停留在EVA的脸上。 沐未央说:“如果我是摄影师,我宁可去拍这些欲 望的动物,而不是假惺惺的模特。” 对着像镜头一样的手势,EVA露出浅浅的笑。 在刹那,沐未央用声音模仿出相机快门的声音,咔嚓。 “宝贝,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脸,看着镜头笑起来,让眼睛里都是笑意。”沐未央以摄影师的口吻说。EVA是她镜头里出现的唯一画面。 是也足够了。 第 8 章 7.酒局 两人却被外人打扰,来的人语气嚣张,冷声叫EVA起来,眼神也是刻薄的,怒气冲冲不加掩饰。 女人已经苍老,曾经的瓜子脸变形,皮挡不住岁月的流逝耷拉下来,眼睛有明显的眼圈,使得她的脸不那么和善,甚至是恶毒的。 EVA起来有些慢,她不耐的把人抓起来,不顾是否抓疼了人,带着EVA踩着高跟鞋离开。 EVA有回头过,对上沐未央的眼睛,也就是那么一秒钟的事情。 旁边的位置没了人,沐未央就觉得地方空旷了起来,靠上冰冷的椅背,不锈钢与玻璃的组合线条明快却缺乏温度,她起身穿好衣服。 在电梯上听见公司里的几个员工在讨论刚离开的那个老女人。沐未央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涂口红,即便是不可以去注意也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女人的碎嘴程度与她们的教养或是年纪无关,这是一种本能,何况那是最值得关注的主题。 稍微高层点的女人说老妖精是昏了头竟然拉着她跑到公司里跟经理谈条件,要把合约上的数字再加上一倍否则就拉着EVA去跳槽。总经理骂女人瞎切切,老妖精就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做样子要砸他,说要把话说开来,这些年公司压榨了EVA那么多钱,还说公司可以隐瞒EVA的年纪,雇佣她的时候还是未成年人,还叫她去拍□广告,要不答应就把把这事发给全部记着看公司丢人还是她丢人。 “她丢的人还不够么?”有人窃笑。 “她还有脸皮么?早就没脸了怕什么,只是那个小娘比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你替她可怜做什么?那老妖精现在是吸毒上了瘾,小姑娘呆她身边会没吸毒?骗谁去。” “不会啊,我看EVA这个人没有一点吸毒的样子。” 旁边有人嘲笑着说:“你知道吸毒什么样子么?” 她说:“没吃过猪肉还不让我看猪跑?刚才看见老妖精伸手的时候,手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看样子是离死不远了。” “这种人,早死早超生。” “也是。” 沐未央卷起红色口红,丢进包里,到了一楼与她们一道出了电梯口,一起走的那些人还在说笑,笑声越来越远,直到与她们分道扬镳。 这人真不能长耳朵,长了耳朵就会去听,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对与沐未央来说,该听的就是她想去听的,对她无害的,不该听的,就是像这样的信息,听了以后在心中留下痕迹,说不出的心烦。 她把包丢进自己的小甲壳虫里,把自己塞进车中,看着前面,脑子里浮现的是EVA清澈的眼珠子,说实话她真的有冲动把EVA那对漂亮的眼珠子挖下来,如果那是娃娃的玻璃珠子的话,拿在手心放到太阳下去,一定会闪闪发亮。 有一双清澈眼珠的人会不会是瘾君子?无论是自愿或是被迫,都叫人不敢相信。 沐未央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去他妈的心疼,是武侠片看多了脑子变笨了是不是?妈的妈的妈的……” 刚好有电话打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否则她将把冲动化作行动,真跑过去把泥潭里的公主救出来。 拜托,她不是王子,没有白马和剑。EVA也不算是公主,虽然长得的确是公主摸样,她没被虐待,吸毒囚禁也只是猜测,看她身上没有伤口,脸色红润,过的非常好,而且她是自闭儿童,没准这才是她要的生活。沐未央算她的什么去救她,她有说需要她去救么? 没有,所以…… 好,回家。 把耳机塞上,一边驱动车子一边通话。 是lizy打来的却不是手机里记录的号码,她问沐未央这几天的情况,沐未央知道她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直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沐未央的性格一点也不婉转,这是外人甚为厌恶的,lizy也是不喜欢,只是没有表现的太明显,收起迂回与无意义的交际语言,她告诉沐未央她找到了一家酒吧,很特别,问她愿不愿意过来一起聚聚。 “哦。” “那你回来么?”lizy语气有些焦急。 沐未央掉转方向,往自己暂时居住的家的方向去,说:“看情况。” “别说看情况好不好,你给一个具体的回答啊。”lizy对她的回复不满,沐未央听见她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声私语道:“她到底会不会来啊?” “你现在是一个人么?”沐未央问lizy,lizy忙说:“和朋友在一起,别管他们了,你就答应过来一下,这个酒吧的布置你一定会喜欢,belive me,ok?” “ok。”沐未央应了下来,反正,闲的没事干不是么。 去的方向是自己的房子,房子登记在她父亲名下,还是那个男人的,男人慷慨,即便是不认同她的职业还是会给她一个寄身的场所。但是这个场所不讨沐未央喜欢就是了,她还是会去柳夏年的地方,只要北京城的路还能走,她便会过去。 外面的床怎么睡都不觉得舒服,在柳夏年身边却能睡到安稳,无需惧怕。 回到不属于自己的那间屋子,屋子里的陈设是当初装修公司包下弄的,而今没有一点变化,整齐完美的不似人住过的屋子,也亏了这份整齐,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这里不是她的家,断了她留恋的念头。 进门就脱光了衣服洗了一个澡出来换了一身衣服,拿起东西去lizy说的那个酒吧。 车子开在市中心,刚停了不到一会儿的雪又开始下起来,地上的雪还未完全消融,被人踩过的雪水有着和地面一样的颜色,新落下的洁白的雪覆盖了这些肮脏的雪,一点点的积累起它们的身体。 市中心现在交通堵塞严重,广播里也在不停的报道,那条路上的车子已经排到了第二条路口,这里的司机朋友请注意绕道,这边又来一个消息说哪里发生交通意外…… 沐未央坐在她的红色小甲壳虫的车子里,看着前面仿佛是见不到头的车龙,心中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她厌恶排队,厌恶被迫呆在原地的束缚感,被成千辆车子挤在这条马路上,人就像是被钉死在墙上,无法动弹。 她扭动着车载广播,不停换台,每一个台里的广播员都在讲交通,钻进人耳朵里平白添乱。 越发的心烦,沐未央打开车窗,车子里的空调正不停吹出暖气,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冷空气里混着冰雪的味道,更多的是尾气。 沐未央在自己的包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支烟,烟盒里有一只是混着大麻的,她看着制作粗糙的滤嘴,鬼使神差的将它从烟盒里拿出,放在自己嘴边,当嘴唇与滤嘴触碰的那一刻,她的手开始颤抖,她用牙齿咬住滤嘴,把它咬紧,仿佛那是一块肉,她是饥饿的鹰。 她在问自己沐未央你在做什么。 手却掏出了zippo的打火机,啪,打火机打开,拇指按上…… 她烦躁不安,把打火机扔在旁边的椅子上,口中的香烟被扔到窗外,掉在雪上,路人匆忙走过,将它踩进雪中。 沐未央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额头。 再度点燃一根烟,如果在家里,会在上面涂一点清凉油,吸进去的气体都是凉的,在肺里形成刺激直接冲向大脑。 她狠狠的吸了一口,全数吞下再吐出,此时手机开始震动,她看了一下号码,这次是lizy自己的手机打来的。 她接通电话,lizy独特的嗓音变得更加沙哑,让她的性感变了调子,变得刺耳。 她应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疲惫不堪,说话时候也是有气无力,她迫不及待问沐未央:“怎么还没有看见你来?” 沐未央吐出烟,说:“路上塞车。你问别人就知道了。” “哦。”lizy真的去问了别人,别人再打电话去问,确认了,lizy松了一口气。 表现出来的对沐未央来不来这件事情的紧张使沐未央觉得好笑,lizy知道她会过来,就不再以质问的语气问她,反倒是好言好语:“那你快点过来,这里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别让我们等太久哦,沐宝贝。” “嗯。” 等关了电话,车队有挪动的迹象。却是一点点,一点点,像一只庞大且笨拙的石头蛇在挪动它的躯壳。 这是一个城市最讨人厌的地方,每天都要面对,只要身在这个城市里,就要被迫去习惯它的快捷以及与快速相反的堵塞。 被迫学会顺从和耐心,在等待中渴望自由。 等车子恢复自由,沐未央已经把她剩下的烟都抽完了。 车子里都是烟的味道,烟灰落在她的衣服上,她挥手扫去衣服上的烟灰,抬眼看见路边那幢大楼上挂着的广告牌。 那正是公司新拍下的系列广告。 巨大的条幅从十几楼的高度垂下,一共是十个模特,整齐排列。 里面有沐未央,也有EVA,沐未央与EVA在最中间,一个黑色长裙,一个白色的盛装。 自己的脸早已看腻,沐未央偶尔会去看自己的广告,想知道照片里被处理的完全陌生的自己与卸妆后的自己是否是同一个人,或许那只是幻觉。 她现在在看EVA,被迫停在这里的车子上也该有很多人也在看EVA,他们是怎么看这个女人的。 这个女人在笑,拿着一款新产品,将它小心捧在胸前,用笑容去向大家推荐这款产品,你拥有了它就拥有了美丽的笑容。 她的眼睛有着迷人的光泽,闪耀钻石般的星光,蝴蝶黑色羽翼似轻盈的睫毛之下是蛊惑人心的目光,对着所有看她注意她的人说:“看着我,把视线停在我身上。” 沐未央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被人催眠,自从她的眼神挪到了EVA的脸上。 EVA精致的脸蛋成了催眠的工具。 第 9 章 8.酒局 她把视线挪开,轻踩油门,车子往前挪了十米左右,前面的车子突然又停了下来,她猛踩刹车。 妈的。她咬住下唇,恨透了被束缚的感觉。 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还有长长的一排车子,没有尽头,车子品牌颜色都不一样,五颜六色交错,但是都像被人用一道锁锁起来,任你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在广告牌下走过的路人,有人抬起头看巨幅广告,短暂的几秒钟和一个目光停留能让广告中的模特和产品在他心中留下短暂的印象,随后消失。 但是只是看过EVA一眼,却留下不能磨灭的印象。 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才到酒吧外面的停车场,那时候雪已经很大,早些停留的车子上积了厚厚的雪,她开车碾过被车子轮胎碾的面目全非的地面,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空位。 按照lizy的指示,她说的酒吧在酒吧街的最前面,听说是新开的酒吧,因为吧主的交往复杂,三教九流都有,这类人多了,钓鱼的人也就多了,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不公开的钓鱼场所。 沐未央算是一条美人鱼,只不过她没有被人吊起的打算。 她走进酒吧,里面的喧闹还没开始,人却已经来的差不多,即便是下雪,这里也挤满了人。 一半女人一半男人,都是动物,都是欲望。 她对服务生说了卡座的位置,服务生把她带到一个隐秘的角落,两面是墙,旁边有一个酒柜,这里灯光不算是明亮,几盏飘浮在水上的烛灯发出微弱的光。 服务生把沐未央带进这里,这边的人还没有意识到有人来,lizy靠在一个略胖的男人怀里与他一道玩色子,仰着头轻浮的说:“这次你再输可不只是罚你喝酒了。喝酒没意思,玩久了就腻了。” 男人也是花中老手,一看lizy先把头挑起,就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把她搂的更紧,说:“你说罚什么就罚呗,我大老爷们还怕你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倒怕大老爷。” “为什么怕?” “……” “沐未央。来,这里。”先是别的人发现了沐未央,看她一直站在外面,挥手叫她进来。沐未央在最外侧坐下,旁边都是几个没人陪着的女人,有一两个是一个地方的,还有几个只是眼熟。 lizy也看到了沐未央,她从男人怀里站起,把环着她腰的手甩开,起身都站不稳,却想去拉沐未央,手伸到半空,自己先倒下,她指着沐未央说:“你说你迟到了多少时间?” “我说了堵车,我也没有办法。” lizy笑开了,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过来这边坐。”lizy说话的时候她旁边的男人也笑着看沐未央,那眼神说不清楚的浑浊。 沐未央看了一眼她旁边的位置,确定自己不想去。她一把搭住旁边的模特,问她说:“不去,你那里没漂亮的妞。” lizy看她不过来,撇撇嘴,说:“那随你坐了。” 她还想回去与她身边的男人说话,男人却俯身凑向沐未央,沐未央把身边的人搂紧,故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lizy有没有说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那人说:“这个好像是lizy想吊的那条金龙鱼,是做房地产的老板,叫罗涛,其余几个是他的朋友说要介绍给我们认识做朋友。” 在她们问话的时候,lizy的男友已经将一杯倒满了酒的酒杯送到沐未央面前,好似两人很熟络的口气说:“美女迟到了那么久,不该先自罚一杯么?” 沐未央笑着说:“早知道要喝那么大一杯酒,就算是堵车,我也会跑过来。” 罗涛的手还顿在空中,不等到沐未央喝下去就不罢休。“lizy之前跟我说小沐是豪爽的女人,不过在这点上却看不出来,我酒都送了老半天了,你就是不给面子。” 沐未央拿了酒杯,说:“的确该给罗老板面子,不过罗老板也别欺负我,我明天还有工作,想喝也没有办法喝的尽兴。” “那喝一口,你喝一口,我把剩下的都喝了。” 罗涛的表情诚恳,只是眼神里的邪念藏不住。 沐未央接过酒杯,小小的饮了一口,嘴唇触碰酒杯在上面留下了痕印,罗涛拍手叫好,把剩下的酒拿去自己一口饮尽。 沐未央吞下酒,旁边的人都在应和,她扯了笑,lizy站起,她也起来,跟着lizy走出来。 到了外面的通道,冷风把酒气驱散了一点。 沐未央与lizy站成一排,lizy靠着墙,掏出烟来,递给沐未央一根。 沐未央对她说:“哪个人叫你把我找来的?” lizy直觉否认:“没……” 沐未央笑着说:“骗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生气。” “就是我旁边的,张老板,他看过你拍的照片,所以就,就这样了。”她呵呵笑。 沐未央叹气:“原来长那么丑。”她甩动打火机,打开又关上,咔嚓咔嚓,那声音无比清脆,zippo的火机最好的地方就在这里。 lizy问:“你知道你还过来?” “我还以为能看到一个又帅又年轻的老板。”沐未央轻笑。 lizy瞪大了眼:“你在看什么玩笑!这像是你会说的话么?” “我很挑剔的。” “你不想找男人就算了,还一大堆的理由。” 沐未央两手托在胸前,说:“如果你说的男人是他这样的人……”她耸了一下肩膀,脱去外套后紧身衣服下高耸的胸部荡出波浪,引人注目,她却不以为然,说:“我还是不要。” “去,我还不想给你。” “好吧,都给你,我没兴趣。”沐未央丢下烟头转身进入酒吧。 lizy在后面喊:“你去做什么?” “跳舞。” 9.电话 “还清醒么?”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四平八稳不急不缓,被酒精泡过的脑子终于有了清晰的思考能力,现在在柳夏年家里,她自己跑过来的。 天呢,我是怎么过来的。沐未央在回想,自己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准她因为喝多了酒开着自己的那辆小巧的甲壳虫横冲直撞成了危险人物,也许她是自己走回来的,漫长的路,但是她就是按照自己的能力走到了柳夏年家门前。 柳夏年把她的头扶起,塞了一个靠枕,温暖干燥的手心按在她的额上,感觉到略高的温度。 柳夏年也被沐未央的现状吓了一跳,接近半夜的时候柳夏年接到沐未央的电话,电话里是嘈杂的声音,刺耳的DJ舞曲混着黑人DJ卖力的嘶吼自电话那头传来,她的耳朵都要被音乐震聋,好不容易才听见沐未央的声音,她叫她过来接她,却没有说是哪里。 她再度问她到底在什么地方,有一个男人凑上来抢她的手机,沐未央笑着推开他,也是笑着骂他,因为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怒意,男人以为沐未央没有生气,不断靠近凑上去,拉扯时候的对话传到柳夏年耳朵里。 沐未央是喝了点酒,借着酒性,她看见一个还算是半大不小的男孩靠近她,男孩还很年轻,高瘦的身材,脸很干净,身上有偏中性化的古龙水香味,像柳夏年身上的,她总喜欢那一款香水,但是很少用,即便是这样,她的身上就一直保留着味道,好像是自柳夏年的肌肤里渗出来的。 沐未央在他靠近的时候没有拒绝,因为在此时此刻,在人挨着人的舞池里有一个能给她柳夏年就在身边的幻觉的人靠近,她不排斥,反而是想靠近。 男孩是被朋友们鼓动着过来挑战的,他擅自凑上去的时候沐未央的表现不像是厌恶被人打扰,略带着高傲的。于是男孩以为有希望,越发亲近,与沐未央说话。沐未央听不清他的话,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他唐突的抱住沐未央,低头吻上她的脖子。 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抱住,任何人在最开始都会有紧张。 这双手的主人身上有柳夏年的味道。柳夏年从不轻易抱人,她更喜欢与女人调情与男人讲生意和友谊,身体接触也紧紧局限在爱人身上,大约是怕给人错觉,或者单纯是不知道怎么拥抱这档子事情。在沐未央的记忆里她得到的柳夏年的拥抱鲜少,也没有经历过被她以如此有力的手劲抱住,充满了攻击和欲望。 沐未央在淡薄荷香水的主人身上感觉到了欲望,而他产生的欲 望让沐未央起了鸡皮疙瘩,她还是不能接受,所以觉得应该适可而止,在此时打住。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再找多少个男人都一样,她都会在内心排斥。 那男孩已经吻到了她的喉咙。舌头温热潮湿,沐未央可以告诉自己,所有人的舌头都是一个样子,没有关系,虽然她不能从中享受到快乐,但是女人男人都是靠这个获得快 感的,甚至说有些女人要依靠舌头享受一辈子的高 潮。她应该习惯和接受。而男孩的手从她的臀部往下,带着欲 望的力道揉着她的臀,在慢慢靠近她的腿间,沐未央身体紧绷,把他推开。 被推开,他还不明白,这个女人刚才还好好的,很柔顺任由他抚摸亲吻差点就能…… 惊讶后,他笑着上去,要再去抱她,沐未央这次干脆转身离开舞池,从人群里挤出来。 柳夏年有些担心沐未央,怕她喝多了。她耐心等着,听情况,音乐声变轻,DJ开始邀请人上去喝酒,这是酒吧通常会有的活动,活络气氛,DJ说:“the winner will receive A bottle of whiskey,ye!thinks for Nor bar,come boy,What are you hesitating?” 喧闹声中,柳夏年听到了酒吧的名称,她一边在网络寻找这个酒吧的地址,有三家相似读音的酒吧,但是相距甚远。 柳夏年决定再等一分钟,她细心去听,几个人的喧闹声变的很近,他们就围着沐未央说话。 沐未央有过片刻沉默,然后带着手机远离了他们。 噪音低了,被隔离在外面,沐未央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喂,你还在么?”沐未央问。 柳夏年说:“在。你喝醉了。” “喝了一点,不过现在还清醒。现在你没陪小姑娘?” “她睡了。你打电话过来只是问这个?” “当然不是,谁会关心她啊。我是想……想,你过来接我回去。” “好。”柳夏年回答的很简单有力。 听她毫不思索的回复,沐未央高兴地笑了,甚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高兴这种情绪,她脑子里想的是柳夏年的床上还躺着白痴小女孩,可是柳夏年却来找她,在下着雪的深夜里赶到她面前。 “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xx路上的Nor酒吧。” “等我四十分钟。”说完,柳夏年挂了电话,沐未央收起电话,靠在墙上,却是掩着嘴巴大笑,笑完了就开始哭。 为什么要在这一刻觉得欢欣鼓舞,像一个刚长大的小女孩,从与别人的对比中得到胜利的快乐。 她觉得自己够大了,却还是小心眼。 靠着墙的身体慢慢滑下,她把头靠在自己手臂上。 外面很冷,酒吧里的温暖在诱惑她,她的身体还有着狂舞后的余震,强力的音乐让她的身体跟着节拍舞动起来。 第 10 章 10.麦田 她在那通电话后又回去喝了不少红酒,再是跳舞,直到被柳夏年从人群里抓出来。 柳夏年抓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沐未央被她拉到外面,身体摇摇晃晃,脚下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没有稳稳踩到地面上,等到了外面,人就靠在她身上。 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沐未央的酒量其实不差,在柳家,每一个人都是酒中好手,自小随着柳明到处应酬,也练出了好酒量,只是人的胃毕竟是肉做的,自己不想节制即便是酒量再好也有醉的时候,何况她自己就想灌醉自己。 柳夏年看出沐未央的心情不好,所以没有责怪她,她自己开车过来,就把她扶进自己的后座。 沐未央的灵魂就像一条竹筏,偏偏小小的竹筏遭遇了海上的狂风暴雨,她几乎没有重量的魂魄在激浪之上,突然风平浪静了,她碰到了地面,那是柳夏年把她放在位置上,她把自己的身体缩起,否则狭窄的空间容纳不下她一米七的身体。 一只高跟鞋从她脚上脱落,掉在外面,柳夏年弯腰把鞋子捡起,再拿来毛毯,盖在沐未央身上。 沐未央只是抓紧毛毯,没有醒来。 柳夏年开车回自己的家,路上陈墨染在半夜里醒来发现她不在身边,打来一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刚睡醒的声音软绵绵如稚子,柳夏年有种冲动回家好好抱她。 在路上,看见路边的积雪已经堆了厚厚一层,绿化带上的雪不时掉下砸在地上,柳夏年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位置,沐未央睡的安稳,没有因为车子的颠簸而醒来。 这一路就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到家里已经半夜三更,睡过一轮又醒来吃了一些点心的陈墨染再度进入了梦想,柳夏年把人扶进家门,沐未央经过一个小时的休息也恢复了神智,这也省了力气,不需柳夏年抱她上来。 沐未央喝醉酒以后其实不会乱发酒疯,她只会觉得困倦,遇到舒适的地方就会闭眼睡去。柳夏年将她放在沙发上,先去取来热水,弄湿毛巾,盖在她脸上,把她脸上的化妆品擦干净。这东西有毒,再贵的名牌化妆品都不是完全安全,柳夏年不赞同沐未央把化妆当做自己的例外一层肌肤,可是又说不过她,也只有随她去了。 洗下的水花花绿绿的,柳夏年换了一盆,这时候沐未央已经睁开了眼睛,她抱着自己的头,眼神迷离定在柳夏年身上。 “醒过来了。” “嗯。”沐未央应了一声,嗓子干疼,拿过柳夏年手边的温茶,连喝了好几口。 柳夏年看她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说:“晚安。” 她说完就离开,干脆利落,倒是沐未央不想她走的那么快,每一次相处,柳夏年永远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沐未央伸手向柳夏年的背影抓取,她本想只是抓她的衣服,自己也没有料到能碰到她的手,当握住她手心的刹那,心震了一下。 柳夏年看着她,无声,等待她说话。 沐未央轻咳了一声,说:“她住在这里?我看到她的东西,你是打算和她同居?” 柳夏年回答道:“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 “别开玩笑了,就因为你跟她搞了一次?” “的确。”柳夏年轻笑,回答的语气也是轻松的姿态,她说:“我和她很适合,我们应该在一起。” “我觉得不像你会做的事情,你是傻了还是吃错药了,这么笨的女人你都要,跟以前你交往过的对象比……”沐未央说着,手还是抓着柳夏年的手,没有放开,是柳夏年自己扳开了她的手,说:“以后别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沐未央知道她不想再听下去,也在刹那明白自己走入了她的误区,深吸一口气,收住声,爬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现在这个屋子还可以容纳她,她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等过几天她会被赶出这个家,再来就是一个客人。 想到这个,心就变得难受起来。 她永远是别人生命里的客人,别人对她或是生分或是客气,都是不把她当家人。 谁愿意这样。沐未央可不想,她爬回自己的床,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枕头被晒的暖暖的,有阳光的味道。 柳夏年喜欢晒棉被,她会在阳光充裕的时候把她的被子拿出去晒太阳。被子吸收了阳光,变得松软饱满,又被柳夏年抱回来。 就像柳夏年在种麦子。 阳光的颜色和成熟的麦田的样色一样。她被阳光的味道包围,就像进入了一片没有边际的麦田,自己的脚边上是一只小小的狐狸,她们都一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眼巴巴看着前面的麦田,守着麦田自我安慰。 11.风波 昨晚喝了到底多少酒,沐未央自己都太清楚,她在清醒过来以后开始数,粗略的算了一下,也不过一两瓶红酒。但是这些红酒已经让她变了一个样子,软弱的不像自己,胡言乱语,开始妒忌,出现裂缝的她不是一个适合出去见人的沐未央,她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放在浴缸中,用滚烫的热水浸泡了近半个小时。 肌肤发红,脱了一层皮,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肌肤有刺疼感觉。 沐未央在平时很善待自己的身体,巴不得用保养品把每一寸肌肤都滋养的白白嫩嫩,但是在这个时候毫不留情。 她想自己没准有受虐倾向。但是很快被否决,要做也做虐别人的人。她不想被动,不想去屈服。好胜的心态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例行公事一样查看手机看是否有人打来电话,手机电池没电自动关机,她习惯性的去寻找充电器,在抽屉里找了半天都找到。 这终归不是她自己家。她叹一口气,把没了电的手机塞进包里,在衣柜里找了一套衣裳换上。 这时候还是凌晨五点,天蒙蒙亮,冬天的白天是从七八点钟开始,别人也是在这个时候醒来,她却提早离开,在别人还没有清醒的时候离开了即将不属于她的房子。 到了外面,空气里都飘浮着冰屑,她呼出一口气,大团白雾从她口中出来,很快就没了影子。 走出楼,沐未央还不忘抬头去看柳夏年,整幢楼都灭了灯,每一个窗户都黑乎乎的,她找不到柳夏年的家,不得不放弃。 高跟鞋踩在厚实的雪上,脚跟陷进了雪中,她一步步走的艰难,但没想过回头。 到了小区外面的马路上,等电话订好的出租车过来。 这时候连混混都不想在外面游荡,不想冻死的尽管找地方躲,沐未央一个人站在大马路边,很想哭,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对她还有什么意义,无牵无挂也就意味着在这时候连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半圈就变冷,眼眶那一圈皮肤酸疼,沐未央用袖子把泪水洗干,恰好这时候出租车过来,挺在她面前。 她回到家里就发烧,温度计上的指示告诉她,你的身体陷入了三十八度的高温,身体里的白细胞在努力战斗。 她把自己柜子里所有的被子都拿了出来,一床床,垫在下面铺在上面,直到自己成了其中的夹心肉饼,变成一个汉堡包。 柳夏年发来email告诉她她走的时候把自己的车钥匙留在了她家。 她叫她把车子开回来,车子在停车场停了一天,也是柳夏年替她交的罚金。柳夏年开着她的车子到她家的楼下,却没有上来,沐未央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在生病中,刚量出来的体温是三十八度九。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数字,偏偏沐未央真不怕死,她灌了自己一大杯热水,缩在她的汉堡包里,躲上一天一夜,等醒来温度降到合理范围内。 她摸到自己的身体恢复到了正常温度,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怎么死都不会死,老天还不肯收她,她活着有别的目的,只是她现在不知道。 起来就去采购,为了讨好自己大病初愈的身体,破例买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高热量,含胆固醇防腐剂的垃圾食品。 做模特的人,身体就是工作场所,她的任务就是在身体上下苦功夫,把脸弄的毫无瑕疵,把身体上的每一块肉都管理好。 她偶尔会破例,但是大部分时间战战兢兢。 沐未央想有一天自己不做模特了就可以大吃特吃,肆无忌惮的把自己做的东西都吃下去,肚子会在暴饮暴食中一天天的涨起来,可是,那又怎么样,谁在乎。 只是这是十几年后的事情,她现在也只是做一下梦。 她还不想离开这个圈子,她需要这份职业,不只是养活她,更主要的是她想要从中得到被关注的快感。 镜头把她的美丽定格,而她需要别人的目光,赞美的,诋毁的,嫉妒的,什么都好。 再度回到镜头前,她比前几天瘦了五百克,她的经纪人把这个数字记在笔记本上,还以挑剔的目光审视她的腰围,说:“如果你的腰能再瘦一点更好。” 沐未央不做理睬,她还没到着魔的程度,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够了。 “怎么还没开始?”在化妆室里呆了半天都不见助理过来叫人,化妆室里的人都开始不耐烦起来,她们早上五点过来,坐上三个小时化妆或是等待,为了保持最完美的曲线,没有进食,连饮水都需要节制。 本来应该在中午开始的拍摄到现在都没有开始,等了许久的人再不想等下去,有人去找负责人,那边的人说出了一点事情。 第 11 章 12.乱子 沐未央走出闷热的化妆间,在过道上抽烟。 过道的那头堵了很多人,把整条路都堵死,沐未央朝那边投过去一眼,看见了一些西装笔挺的公司老板,而外面进来的人正是警察。 警察要来这里带人,平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是这次连后台老板都出动了,没准是事情闹大。 其余的人也过来看热闹,穿着盛装的模特在门口挤成一团,是负责人把他们都赶回化妆室里,她高声说:“姑娘们没你们的事情,好好回去等着,等事情好了马上就开拍。” “芳姐,警察来抓谁?” 被叫芳姐的负责人说:“去,去,这是高级机密,怎么能给你知道,你知道可是要被……”她的手指对着自己的脑门,像是那把枪对着自己。 知道她平时都喜欢搞笑,其余人也没有当真,纷纷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上面的人守口不说,下面也不好瞎猜,在私底下耳语。 领导带着民警进来,而芳姐则把EVA叫出去,沐未央分明看见民警把EVA带出去,这个架势相当于EVA是嫌疑犯。 她到底做了什么?沐未央去问芳姐,芳姐正因正常的拍摄秩序被打乱,头疼不已,沐未央问她她更觉得脑袋发疼,敷衍道:“不管EVA的事情,你也别管那么多,快回去。” 沐未央把人拉到一边,死死盯着她,芳姐明白她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回去。 芳姐叹口气,说:“哦好,你们就别折腾我了,我今天够悲剧的了。”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 “不是她犯罪,是她家里死了人,她作为证人,警察带她过去调查一下就放她回来。好了好了我能说的就到这里了,今天累死了,你还快回去!” 沐未央只得先回去做正事,只是那事情在她心里落了根,怎么也摆脱不了。 EVA这个人说的俗套一点就是误入人间的天使,连踩死一只蚂蚁的狠心都没有,只要别人不去伤害她,她又会去伤害谁。 夜里回来已经是凌晨,她回到家就开始搜网上的信息,跟EVA相关的信息中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很低调,低调到甚至有不少人在询问这个模特到底是谁,却没有人知道。 沐未央关了电脑,把自己的身体丢到棉被里,对着天花板发呆,人累的不想动弹一下,心却在狂烈的跳,她有一种预感,她也许会收到这辈子最大的礼物。 期待会带来美妙的愉悦感,她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盘腿在床上喝酒,睡前一杯红酒有助于她的睡眠,也减少了她做梦的机会。 只是今天她不想喝太多,她想保持这份期待。 也许期待会落空,只是有总比没有好。 事情很快有了转折,第二天醒来,网络上已经开始大篇幅报道这件事情,一个老模特吸毒过量死在自己的家中,引发人们对模特这个群体的思考,年轻时候风光一时,到了老了,再没有资本去挥霍,是否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新闻热了一时,连续几天,沐未央都在看,每一篇新闻都是差不多,反复转载,其中只是有几句话提到她的一个亲人也是模特,而她则是靠剥削她满足自己奢华的生活。 有内部人士爆料这个模特也跟着吸毒,还被她推进了火坑。 幸运的是没有人把EVA的照片发出来,讨论也只是局限在“她”身上。 经纪公司给每个人都发了话,别说太多话,EVA现在是和他们合作,而EVA的监护人还在前几天到公司里与高层对骂过,高层不想牵扯到公司本身,所以想把事情压下去。 而沐未央很容易就从助理地方拿到了EVA家的地址,她在一个天气不错的午后去找她。 地址显示EVA住在郊区,那一带是十几年前规划过的老地方,屋子在几年内没有动过,几乎是一直保持着一成不变的摸样维持了十几年。 她把车子停在一幢破旧的居民楼下,几个小孩在地上玩玻璃珠,看见有陌生人来,指着来的人嘻嘻哈哈大笑。 “是来看死人的……” “楼上……死了人……警察叔叔还过来抓坏人……” 小孩的对话进入了沐未央的耳朵了,她推开锈迹斑驳的绿色铁门,一路往上走。 楼道狭窄,上面贴满了牛皮癣广告,一层叠着一层,把原本已脏污的墙面掩盖住,楼道边堆了杂物,使得原本就已经很狭窄的路更窄,要侧身而过。 在大白天,里面还需要开灯才能看清路。 沐未央走到地址上显示的楼层,门关着,她按了一下门铃,耐着性子等候着,看时间一点点过去,门依旧是纹丝不动,没有人为她开门。 EVA是不在家里被人带到了别处去了?沐未央怀疑自己已经来晚了。照常理,家里有死人,EVA也应该被亲人带去别家,也许是她来错了时机。 她在犹豫自己是否应该放弃,看见关着的铁门有着缝隙,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居然没有关,这不是失误造成的,而是根本没有人去把门关上,里面的那扇门也没有关上,直直开着,通向昏暗的屋子。 沐未央在玄关看见了EVA的鞋子,这是前几天在看见她的时候她穿的那双鞋。 她应该在里面没有走,沐未央断定,有了这个断定,她往里面走去。 屋子里有腐朽的气息,呼吸的空气中混着各种味道,酒精,毒品,化妆品,还有浓郁香水的味道。 各种气味在昏暗的屋子里沉淀着,空气没有流通,死气沉沉。 进入客厅,发现地板上一片狼藉,地板上留着许多人的脚印,屋内的东西被翻动的乱七八糟,地上有警察画下的轨迹,画出当时死者倒在地上的样子。 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坟墓。 沐未央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她真想用一把火把这里都烧个干净。 她在这里找不到EVA存在的痕迹,客厅里都是那老女人和他男人的东西,连一张属于EVA的照片都没有。 房间里的落地窗窗帘都拉的紧紧的,不让一丝光透进来,沐未央把窗户拉开,窗帘上抖下一层灰来,光把屋子照亮,让屋内狼藉不堪的样子展现在沐未央面前。 她开始去寻找EVA,卧室里都没有她,打开门只看见已经被扫荡一空的卧房,最后,沐未央站在角落的那个小门前,那是一间非常小的屋子,一般人家会把她当做杂物室或是保姆的房间。 沐未央有种感觉,EVA在里面。 她闭目吸气,再度张开眼,扭转了门把。 里面果然有人,最里面的一张木床上缩着一个人。 屋子里有两个呼吸,一个是EVA轻柔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一个则是沐未央越发加快的呼吸。 她的心也跟着加速跳动起来,她终于看见了EVA,平安无事。 手抹上墙上的开关,想打开灯,又放了下来,她不想打扰EVA。 EVA还在睡觉,而且是非常安稳的熟睡。 沐未央走到她的床边,轻轻坐下,柔软的床在这边沉了下去,EVA的身体感觉到了床的震动,轻轻动了一下。这个样子像躺在柔软毛巾上的小猫,让沐未央心都软了下来。 沐未央大胆的伸出手,想去触碰EVA,却不愿惊扰到她,在半空停了许久,才慢慢的放下,放在她落在枕上的头发上。 长发微凉,如丝顺滑,沐未央沿着她的发往上,直到指尖碰到她的脸颊。 人的温度与呼吸的热同时被她的手指感觉到,沐未央的心脏被放进了热水里,心窝那处说不出的热。 “EVA。”沐未央轻轻的喊出她的名字。 EVA还在睡梦中,一只手握着另外一只手的手腕,靠在自己的脸颊边。身体蜷缩如一个婴儿在子宫里的样子,沐未央由衷的心疼。 她睡的那么好,不知道是否已经了解外面发生的事情,养着她却压榨她的老女人死了,她会悲伤还是高兴?或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现在她有打算么?沐未央想知道。 如果没有,就交给沐未央,由她来保管她。 沐未央的指尖轻触EVA的脸颊,她怕再用一点力就会把她碰坏,EVA在沐未央眼里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 她不敢放纵自己太过嚣张,毕竟,自己还是EVA的陌生人。 EVA被一个人的温度吵醒。 这个人的体温略低于常人,她的手指指尖微凉,与肌肤成明显对比,所以当被这个人的手指触碰到的时候,她便醒了过来。 醒来,身边多了一个人,空气里多了一个人的味道。 多出来的味道是热烈的香水味,是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EVA张开眼睛,脸摩挲着沐未央的手指,让沐未央惊讶的收回手。 EVA感觉到温度离开了她,垂下了眼睑。 沐未央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不知道作何反应,她看着在被窝里如同婴孩的人,不做声,许久后,她说:“跟我走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认了。” 沐未央轻笑起来,这话好像说的太霸道了,她罔顾了EVA的人权,可是她是的的确确想要把EVA带回家去的,就像是她做过的一个梦,EVA像一只娃娃一样被丢弃在路边,她把她捡回来,于是人就属于她了。 梦太美好,而且不需要去思考法律后果,以至于她太高兴了,在梦里笑出了声。 现在要是也像梦一样会更好上一百遍。EVA,跟着她走好不好? EVA没有回答,手又被人牵起,她知道,那微凉的温度又贴上了她的皮肤。 第 12 章 13.拥有 沐未央你太过分了,你这是卑鄙无耻,你的行为直接可以归类在拐卖儿童的罪名里。直到此时此刻,沐未央还是捧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而且做的很干脆,毫不犹豫! 被她拐来的无知少女正坐在她家的沙发上,手里捧着属于她的玻璃杯子,而大门关上,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连EVA也是。 沐未央在脑子里浮现一个画面,自己抱着脑袋大叫:“你是嫌自己人生太空乏了所以一时热血冲脑了是不是!她不是小动物她是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把她带来做什么!你是不是嫌自己赚的钱太多了,想找个人来花?” 另外一个自己则是幸福的表情,在脑子里说:“这是老天给我的礼物,多好,多幸福。” 可是无论哪个自己都无法表达她的心情。 复杂纠结狂喜与忐忑。每一种情绪都像一种颜料,她的天空是五颜六色的。 EVA是活生生的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但是她乖乖跟着沐未央走出了那间死过人的老屋子,回到了她家。 沐未央深刻觉得EVA是孩子,她应该一天没有吃过饭了,一直躺在床上,脸色是让人怜惜不已的苍白。 她被沐未央从床上拉起来,昏昏沉沉还要倒下去睡觉,沐未央把她扶住,她穿着纯白色的棉质睡衣,睡衣穿了好些年,质地柔软。 沐未央递给她衣服,她乖乖穿上。 沐未央伸出手叫她跟自己走,她也乖乖牵上她的手,任由沐未央拉着她,走出她的家。 沐未央很想问她,是不是就连她要被自己卖了,她也会跟着自己走,这是痴傻还是…… 可惜EVA不会回答她,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上了车,沐未央不停的从后视镜往后看,EVA的的确确坐在她的车后面,让她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她凭空想出来的。 她把EVA带回来了家,不需要去商店里买,她用掠夺就把人带了回来。 纠结纠结纠结,神经都快要纠结在一起了。打开门,沐未央把鞋子都踢到一边,待EVA走进门,沐未央把人放在沙发上,自己面无表情的走进卧室,然后在关上门的刹那,靠在门上,捂住自己的脸。 胸腔那一块好疼,心在快速的跳动,她应该是做了一件坏事,这事情的性质无比恶劣,这辈子她都没有干过那么坏的事情。 她把一个大人拐到了自己家里。而证据也就是这个受害者现在就在她家里。 人证物证俱在,如果有人要告她她直接可以进监狱去了。 她用力拍打自己的脸,说:“冷静下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人是自己跟过来的,她也喜欢你不是么?” 说着发出低呜,把脸又蒙上了,说:“什么喜欢,别自以为是好不好!” 其实沐未央家的墙都很薄,可惜她不知道,何况她刚才说话那么大声,外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EVA听见了她的话,却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喜欢,或是跟过来。 沐未央很快就收拾了情绪出来,依旧镇定自若,风来她不惊,好似天塌下来她都不会变了脸色。 她直接去了厨房,把冰箱打开,里面放着一些冷冻食物,加上现在是大冬天,食物一个礼拜都不会坏,也幸亏这样,今晚她俩能填饱肚子。 今天她要多做一份饭菜,不是为了柳夏年而是为了一个被她捡回来的人。 人就在她的客厅里,她还有些不确定,偶尔回头去看她是不是在那里,真的看见了人真的存在,心也安定了下来。 到了半路,她跑到客厅去,穿着一件粉红色小熊的围裙,EVA呆在她的地方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刚被老妈教训过不能动别人家的东西所以乖乖坐着最好把自己当一个木头人。 EVA真的是一动未动,只是眼神往这边来。 这边,客人都没有开口提出要求,沐未央却翻箱倒柜,她把玻璃茶几下的藤制小盒子拿出来,里面藏着许多的东西,酒心巧克力,太妃糖,费列罗,她拆开太妃糖拿了一把放在EVA手心,不等EVA回答又跑回了厨房。 EVA拆开太妃糖放入口中,太妃糖在她口中融化,丝丝缕缕的甜蜜味道勾缠着她的舌头。 沐未央不知道EVA喜欢吃什么,她甚至以为EVA不需要吃饭,她是天上来的天使,跟某些脑残小说里写的一样,靠爱为食。仙风道骨是的确适合EVA的气质,但是人还是人,五谷杂粮不能少,由于不知晓EVA的口味,她做了两三个清淡的小菜,红白绿三色搭配,让菜色看起来着实清爽。 沐未央走回客厅意欲开口叫EVA过来吃饭,却在开口刹那止住了,她心有小小的羞涩情绪,那种在心头的心情像风中摇曳的狗尾草,她被狗尾草挠的心口痒痒的。 她走过去把EVA拉起,拉到小小的饭桌前,带给她看她做的食物。 这不能算是沐未央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细想,也是大半辈子来做过的无数美梦中的一个,她有强烈的不安感,于是想要寻找一种安定,她的前辈生在漂泊中度过,在无数人身边游走,却发现自己是别人的过客,别人也是自己的陌生人。 这样的人往往会渴望着平静。 偏偏事与愿违,至今无人为她停留。 希望化作期望,期望换来失望。 现在她却自己拉来了一个人,当EVA无声的吃着她的饭的时候,沐未央却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她曲起的手中,把自己发热的眼眶遮住。 这种感觉太幸福了,就像在做梦,昏黄的灯光也许是道具,等一转眼就有人无情的喊卡,把眼前的画面打碎。 怎么可以那么幸福!她在心中大叫。就跟做梦一样,不行了,她快受不住。 EVA进食愉快,她很饿,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有进食,口中的美食适合她的胃口,她把自己应该摄取的分量吃完,然后放下碗筷,沐未央的纠结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沐未央刚从满满的幸福感中走出来,发现EVA在吃饱以后神情出现变化,那细微之处的变化如果仔细去分辨叫做满足,她又想笑又想哭,还想抱着EVA好声的说话。 大梦给的番外…… 《有爱滴沐未央和EVA版小剧场 》 有爱滴沐未央和EVA版小剧场(不cj滴飘过~~∩__∩y)【不纯洁的人欢呼~\(≧▽≦)/~,表情如下:●▂● 肉? ●0● 肉?? ●︿● 真的是肉? ●ω●有爱的肉! ●﹏● 天啊,围观,肉啊! ●△● 老婆,过来看大梦写肉 ●▽● --有肉吃,真的有肉吃!】 俺又来给老鸨送长评了└(^o^)┘哦啦啦,我很乖吧!老鸨夸奖我吧夸奖我*^?;^*。【捧着心口的萧说:深沉的虎摸……爱你,爱你,爱死你了!】 话说这是我给AC的第二篇长评了,嘿嘿*^◎^*不要怀疑,第一篇长评也是偶写的,其实距离第一篇长评也就是两三天前的事,为啥我这么急着又写了这第二篇呢,因为老鸨说距离沐E俩人的推倒戏码还有一段很长的心灵契合之路,于是俺不淡定了,老鸨要改名圣母萧(虽说欲盖弥彰的意味更浓~*.*~)【圣母萧说:因为伦家最近上火长痘痘,深刻发现以前自己吃了太多肉的缘故……这样是不好滴!于是戒色一到两个月!】 偶理解,荤的吃多了会油腻,所以老鸨是想炒些素菜给我们清清肠胃。我估摸着离老鸨答应的压轴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于是俺便自行YY了一篇沐未央和EVA俩人的小剧场版(上帝啊,原谅俺的欲求不满吧#^_^#……)【萧肉肉说:早知道戒色可以把长评整出来,我一定……扭头,深沉的说。】 人物:沐未央 EVA 时间:某个有爱的夜晚(注明:是在EVA生育以后,看过AC的人应该都知道EVA怀过孕,还是俩个很卡哇伊的女娃娃【是正太……】,她们的第一次也是在EVA怀孕期间发生的,有兴趣者可参看萧大的A罩杯与C罩杯,具体哪一章记不清了,印象里好象是倒数几章,反正当时看的时候挺热血沸腾的,虽然不及柳夏年和陈墨染俩人的火辣热情,但偶本人比较偏爱唯美的H,所以很萌这俩位。这也是我为啥求着萧大写她们俩爱爱的原因,因为总觉得在怀孕期间那啥啥不太安全,貌似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是特别要注意的时间段,所以啊,我就把时间定在了EVA生完孩子以后,咳咳,大家知道我要写啥了吧……^_^……)【萧说:有大肚子的时候爱爱也不错,据说适当的爱能增加孩子的幸福感,可以一边爱爱一遍跟肚子里的小孩说话~萌翻了。】 地点:柔软的沙发,宽敞的浴缸,没准还有带镜子的梳妆台(嘿嘿(*^@^*),俺笑得好邪恶啊) 废话说了这么多,该切入正题了。(PS:咳咳,唠叨最后一句,偶是细节党啊细节党,所以这场推倒戏我会处理的细节一点\\(╯-╰)/)【萧说:正装等待好戏!】 恩,好了,以下是以沐未央急促的低喘拉开序幕的沐E二人的小剧场版,也可以理解成同人文(纯属本人的恶趣味,有砖的拍砖,没砖的也可以扔石子)华丽丽滴不cj 滴分割线 【鼓掌!!!~\(≧▽≦)/~≧▂≦听说是很大一段肉哦! ≧0≦肉什么的最讨厌了 ≧︿≦ 人家在戒色怎么办!≧ω≦肉……肉……肉肉! ≧﹏≦怎么办,肉什么的,不能看太多。 ≧△≦ 有肉有肉!≧▽≦ 鼓掌!】 ----------------------------------------------------------------------------------------------------------------------------------------------------------------------------------------------------------- “啊…… 嗯……”暧昧的低喘,交融着女子的媚吟,断断续续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浓浓的欢爱□的意味弥漫着整个客厅,此时的EVA衣衫半解,微喘着半启迷蒙水眸回望着沦陷在激情里的沐未央 『PS:这得从沐未央带着EVA去柳夏年家串门子说起,真是未进其门,先闻其声啊,陈墨染夸张的□声从房子里传出,单纯的 EVA一下子红了脸,她经历过,所以大致也能猜到里面正上演着儿童不宜的十八禁,倒是刺激的沐未央怒火(□?)中烧,暗暗嘀咕了那句老台词:“狗女女”。这不是还没入夜吗,这俩人就这么迫不及待,明知为了EVA能在生产后充分休息,自己已经禁欲很久了』 【萧:那我补一段陈墨染和柳夏年的H…… 柳夏年端出她的温茶,以此结束她一整天有规律的作息,今天是阳光明媚的礼拜六,上帝赋予这一天的动物吃饱饭和休息的权利,而人们却奢侈的把它用来思淫 欲。 陈墨染也享受着礼拜六的休闲,现在的日子大约是一年中最舒适的日子,考试的日子还没有到,大学里的老师也忙着写论文赚外快轮不到找她的份,她在阳光的沐浴中起来,然后在柳夏年目光的沐浴中懒懒散散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一整天。 这个沙发长两米宽一米,质地柔软舒适,基本上是属于陈墨染本人的空间,她想躺着坐着或是站着都没有人敢提出意见。 柳夏年的确没有意见,有春色无边可以让她的眼睛享福,有年轻小姐白嫩的肌肤让她的手摸,她巴不得陈墨染一直这样躺着。 陈墨染闭着的眼睛狂跳,想张开却不想就此便宜了柳夏年,有一只手对她的大腿进行性骚扰,手掌贴着大腿就算了,五指手指还像乌贼一样游走,摸着她的大腿上下左右游走。 她彻底人忍不住了,张开眼睛,瞪向柳夏年。 柳夏年手拿咖啡,端正坐着,眼睛平视电视,电视还在放财经类新闻,今天股市出现大片好转…… 柳夏年是一副正人君子样,手却不规矩,这只不规矩的手已经钻到了陈墨染棉布睡裙下,正逐步接近她的危险地带。 陈墨染按住棉布裙凸起的一段,两腿夹紧柳夏年的手,说:“喂,不要乱发情,还没到发情时间。” 柳夏年放下已经喝完的温茶,俯身靠近她,说:“我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两次了,客厅是公共场合,坐要有坐的姿态,否则后果自负。” “有么?”陈墨染立刻提出质疑,她脑袋瓜子里真没有这一幕,柳夏年什么时候说过! 柳夏年做深思的表情,然后点头,严肃的说:“那我告诉你,让你想起来。” 她的手在攻入的时候受到陈墨染的抵死反抗,受到了不小的阻扰,但是她不会轻易罢休,人嘛,尤其是一个成功的人,有着遇难而上的品质,而且她对陈墨染知道的清清楚楚,人越是挣扎着的大叫压灭爹到最后就要的越快。 她不在乎眼前小小的阻力,另外一只自由的手趁敌军不备,从后方发起进攻,她看准敌方守备最薄弱的部位,从空中降落,占领了陈墨染的腰部。 敌方一见自己的敏感部位被柳夏年占据,放弃了抵抗,泪眼汪汪看着柳夏年,立刻道:“你别来!” 柳夏年会以胜利者的微笑,她说:“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我……偏不……你……啊哈哈哈……不要来了!”陈墨染爆发出狂笑,腰上那只手疯狂捣乱,她被刺激到浑身颤抖,成了狂风暴雨中的娇花。 一朵娇花在柳夏年面前颤抖,柳夏年却毫不怜惜。 “啊……别来了……求……嗯啊……求你了……哈哈哈……”陈墨染一下子就功亏一篑,放下抵抗,倒在沙发上翻滚。 “还记得上上个月的礼拜六,我告诉过你一次,你不要岔开腿躺在沙发上,尤其是在我们两个有三天没有性生活的前提下。”柳夏年不急不缓的说着。 陈墨染流出了眼泪,她此刻只剩呜咽声,好坏,这个人坏到骨子里了。 “上个月,我也警告过你一次……” “呜……上上个月我没叉开腿!”陈墨染坚定反驳。 “你却穿着新买的丁字裤还走光。”柳夏年说陈墨染有罪就是有罪,陈墨染再辩驳都是无力,现在是受刑时间,柳夏年用自己的身体惩罚陈墨染。 “说明白了你就是想侵犯我,还找那么多借口。”陈墨染用泪眼白了柳夏年,柳夏年俯下身,在陈墨染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说:“学乖了,好女孩,我该怎么奖赏你?” “给糖吃。”陈墨染说。 “糖一定会给,不仅是糖,还有很多很多的甜头……”剩下的话语被埋在了陈墨染的双腿间,陈墨染深喘一口气,等呼出气,就变成了呻吟。 柳夏年给她的甜头不只是糖那么甜,是更多,更多,多到她要吃不下为止。 】 这一刺激倒是逼出了沐未央内心的小恶魔。 二话不说便拉着仍处于放空状态的小绵羊EVA【EVA:呆……】回到自己的座驾,加快车速。【友情提醒:千万不要超过七十码……】 刚到家门口,走出电梯,来不及等开门,失控的沐未央便抓了还没缓过劲儿的小EVA,压在墙前,疯狂地堵住了她可口的小嘴,【EVA:呆……】 EVA轻喘着,微微地推拒着沐未央躁进的身体,然而小小的反抗更是激起了沐未央内心的激烈情潮,红着脸,含羞带媚的 EVA害她好饿,好冲动,真想把她就地正法[{(>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