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藏不住》作者:圆小北 文案 01 某乎深夜新增一帖:如果自己房子的新租客是本命爱豆要怎么办? 夜猫网友a:金屋藏娇……锁起来! 网友b:怎么强,怎么来! 网友c:捂紧你的小马甲,记住别笑得太猥琐。 淮桑边点头边婉拒:说什么呢,我可是正经粉! 02 国家泳队头号种子季延,他家新房东有点意思 跟他住同小区、用情侣杯、10086设他名字,还礼貌问他家住哪栋。 还有个微信小号,每天给他发猫照 猫儿软,猫儿野,看得着,摸不着。 云养猫逐渐有点欠意思了。 -小剧场- 当红小花淮桑微博大号深夜转发季延某超话,并扬言:“高岭之花想观想摸想亵玩。” 热搜引爆,亲粉黑粉顿时搅成一锅。 网友:哦豁,又一个不知死活撞南墙的。 不久后,季延一次赛后采访被记者追问对其什么态度时,全国人民蹲坐直播前,坐等打脸。 却只见当事人停顿片刻,随后眉眼轻扬,开口:“我吃她的住她的,区区这点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全国人民:? 淮桑惊:??? 当晚,淮桑被步步逼入墙角,季延倾身压迫,耳边热意喷洒:“不是要亵玩我吗?不继续?” 淮桑头都摇断:我我我我我只是切错号! #双狼局太难了,我不会玩# #麻麻!我觉得我被反套路# #我就不该馋爱豆的身子# 追星楷模包租婆x世界冠军俏租客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淮桑,季延 ┃ 配角:其他 ┃ 其它:女追男 一句话简介:季延搞得到,人设不重要 立意:以梦为马 不负韶华 第1章 第一章 刚迈入初秋的北桐市历经一场强对流天气,气温骤降了好几度。 秋阳倾泻,秋光叠叠复重重。 凯月湾的道上,梧桐叶萧瑟铺满了一地。 一台电动小绵羊一路碾压而过,嘎吱清脆的声音钻进耳里,仿佛一曲安眠曲。 淮桑朝着满天嫣红落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天连续跑了三个片场,从现代到民国再到古装连轴转,现在头皮上还被残留的劣质胶水弄得刺痒刺痒的。 好累。 她委了委腰,像个缩在小电动上的小老太婆。 原来跑龙套也这么累。 电梯直上22楼,淮桑一进门就直直扑向沙发,站了一天的酸胀感瞬间在腰间肌肉迸发,横扫四肢百骸,肩颈直接咯嘣响。 正躺下,随意抛落的手机就跟着她的肚子同时响了起来。 何止是胃,她整个人都被快掏空了,根本不想动。 会是经纪人莲姐? 来自底层打工仔的求生欲还是让她提了提劲,伸手把手机勾了过来。 银行汇款进账提示。 淮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可没一会又立刻委了下去。 跑龙套不单止累,钱还少,忒少。 在跑龙套这群人里,淮桑还算运气好的。 演技差了些,幸好靠颜值补救。能当前景,一天拿220,管一餐。 幸运的话,一天只呆一个片场,或站或跑,满十个小时就下班。 对比当群众炮灰的,钱已经算多了。 可这看运气吃饭的工种,每天候在手机旁留意工作机会,有时分派到给你,还得十几个人去抢一个最终的人选。 这不,这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三千。 新低。 淮桑:“……” 每个月的钱都是莲姐打来的,克克扣扣抽成什么的,她也不知道实质该有多少。 当初不得门路,随便投了家演艺公司的简历,第一次“面试”,她就“被签下”了。 经过半年时间,她也摸透了,什么演艺公司,什么经纪人,就是个跑龙套中介公司。 自己可算是栽坑了。 白白浪费了将近半年。 莫名有些急躁,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想着当初得到的消息,最多还有一年半。 可就她现在连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小群演,更妄论还想企及点别的。 不过幸好,她那合同应该也快到期了,得想想怎么另觅出路。 握在手上的手机疯狂震动,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指一划,“喂……” “要死了,你听上去就像纵欲过度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 “……” 淮桑习惯了乌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野性子,握着手机用力伸了个懒腰,肚子又叫了一声。 索性开了公放,走去厨房自救。 “你有屁快放,我都要累死了。” “上课太无聊了,找你聊聊天。” “上课打电话?佛罗伦萨的老师这么放纵学生的吗?” “就是太无聊,逃课了。” 淮桑拿出锅,烧上水,拿出束挂面,才习以为常地回了句小心毕不了业。 “犯不着担心,我这学艺术的,本来就是自由第一。你呢?干嘛这么累,还在天天跑龙套啊?” “哪有天天。”她倒是想,最起码工资翻倍,而且万一能被导演或星探挖掘了呢? “不是我说你,你这纯粹是把自己给闲的,你这学历去跑龙套,还有你那跳了十几年的舞……”对方突然刹车,一时快嘴碰了好友的禁忌圈,“内啥,对了,这边快感恩节了,全年第二大折扣力度机会,有什么要买的尽管给我列清单。” 淮桑无声扯了扯嘴角,这话题转移得也太拙了。 她拿着挂面的手一松,面条便宛如花开般落入水中。 边拿筷子搅和搅和,边说:“买个鬼,我现在煮个面都舍不得下个蛋。” “富二代,北桐市中心两套房,谁信呢。” “我爸妈的房子又不是我的,何况刚需住房,我现在住着的还每个月还着房贷呢。难不成你让我卖了我爸妈的房吗?” “你爸妈都移民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这地段出租一个月怎么也要七八千吧,明明能当包租婆数钱,却还在掰着手指头花钱。” 两人东掰西扯了会,电话在清汤面出锅时结束。 * 当年淮桑妈妈的腿,开放性骨折,骨髓感染,手术后新老毛病严重,依照国内目前的医学技术很难治愈,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 多番寻医,只有伦敦剑桥医院的骨科专家说有机会,可以试试。 为了能确保每周治疗时间,淮桑爸爸通过工作关系,申请了投资移民。 可淮桑考虑再三,选择留在这里。 因为这个,一家人的沟通持久战打了很久。 “我只是缓一缓再过去,我能照顾好自己,长得牛高马大的,你们担心什么呢对不对?” 最终还是淮桑胜出。 现在淮桑住着的房子,是她大学毕业时,家里在同小区给她买的房,但只给她交了首付。 馈赠是父母的爱,但不是坐享其成,“付出与收获”这人生一课,作为淮桑爹妈每每都处理得当。 所以每月房贷,得她自己搞定。 按照她金融高材生毕业,每月还贷应不成问题,敢情她爸也是这么以为。 可谁能想到她转头就去当了跑龙套。 不过…… 出租? 将这房子租出去,自己住回爸妈的房子…… 淮桑咬着筷子,用租金抵房贷,好像还真有点美? 还房贷的日子是每月十六号,还有半个月。 要是能在这之前出租出去,下个月开始,每个月的房贷就不用愁了。 顿时猛吸几口面,便拿起手机下载了几个出租软件,取好角度将房子里里外外拍了一轮,再精修一番。 想了想,又从手机下载了几张小区室内泳池、篮球场等照片,再一并上传。 租金正好跟房贷对等,按照现在的楼价,这价格无疑是捡漏。 放下手机,把面快速解决掉。把胃填充满了,暖烘烘的倦意瞬间直达天灵,整个人瞬间就被不停冒出的“好想睡觉”自主意识所主导。 淮桑也管不了健康学提不提倡饭后立刻洗澡,她反正是一刻钟都不想再浪费,只想快点洗完澡瘫上床一动不动。 洗完澡,躺床后却精神了点。 如此这般…… 淮桑拿起手机轻车熟路打开某视频app,输入“季延”二字,按最新上传时间排列。 刚点开第一个视频,淮桑嘴角便不自觉上扬。 这每晚睡前雷打不动的行为,从淮桑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季延至今,已经整整四年有余。 这个视频便是当年的亚运会剪辑,季延在男子800米蝶泳赛道上,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和今年刚落幕的亚运会一样。 屏幕里的男人在水花四溅中伸手碰边,从水中抬头看向屏幕那一刻,摘下泳镜,脱下泳帽,手心握拳,高空振臂的侧脸,宛如征战天下的王。 四年前那一战,一战即成名。 屏幕里的体育主持人声音沸腾,将季延比作一条魔鬼鱼,看似温顺无害,却拥有强有力的双翅,如蝶化魔,爆发力一触即发。 可淮桑定定看着屏幕里的人,这明明是一株罂粟花,盛开在水中,美丽、危险,让人一眼上瘾。 在以前读书时候,最适合追星的岁月里她没有粉过任何一个人,现在终于尝到了原来隔着屏幕都能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的滋味。 每天看一眼都能将累垮的心填满。 淮桑连续看了几个视频,直到把最新上传的都看了一遍,心满意足。 打了个哈欠,睡虫又上头,正准备关灯睡觉,手机“叮”一声,屏幕顶部弹出通知。 「租租客:您有新的租客咨询消息,请及时回复。」 洗了个澡回来,她都忘了这回事了。 立刻点开。 运气这么好?该不会放租几小时就有鱼儿上钩了吧? 一打开软件,就看见消息栏标着红红的“19”,已经有十九个人给她发消息了? 淮桑往下翻了翻,追溯到最早的那条消息,是她刚发布后的五分钟。 有些惊讶。 搞不懂消息的提醒机制,她之前没收到咨询提示啊? 这时手机又震了震,是刚刚那人看见她上线,又发来信息。 J:您好 J,对方的昵称,头像一片空白。 淮桑点开对话框,两条消息。 J:请问房子还在吗?有意租赁 J:您好 淮桑第一冒出的想法:有礼貌,素质好像不错,不像是难搞的租客。 便立刻回复:还在的。 对方几乎秒回, J:关于房子的一些问题想咨询 J:方便电话吗? 发布出租信息的时候,出租人联系方式是必填的,所以页面就有她的手机号。 不过突然跟陌生人电话,还是半夜时分,她是抗拒的。 房东:什么问题呢?这里问也可以。 对方隔了会回道:问题有点多,打字有点麻烦。 这…… 当时她一时心血来潮急急忙忙下载软件就发布了,信息确实有些粗陋。 房东:好吧,页面留的就是我号码。 没隔一会,对方电话就来了。 是个追求效率的人。 淮桑清了清嗓子,“喂,您好。” 一把清淡的男声,字正腔圆,“您好。” 淮桑心脏颤了颤,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通过听筒传递而来的声音,跟她几分钟前刚关闭掉的一段赛后采访,几乎重合。 这半夜突然找上门的陌生租客的声音,竟然跟季延这么像。 一样的语速平缓,低沉、稳重,像有引力,甚至同样的带有一丝南方口音。 除了结尾处那淡淡的鼻音出了差错。 该死的,是个高配版。 第2章 第二章 对方等了会不见回应,又“喂?”了声。 淮桑立刻回道:“在!” 捂脸,只是声音像而已,狗腿什么! 说不定电话那头是个肥头垂耳的中年秃头大叔。 “是凯月湾放租的房东吗?” “对,我是。” “房子是直租,还是经手转租?” “直租,我是屋主。” 男人说话时语调平直,公事公办,丝丝声线却夹杂着听筒的电流音一直冲击着淮桑的耳膜。 她敢肯定自己不是声控,没有任何声音癖好。 可这高配版的声音实在让人太苏。 紧贴耳旁,仿若耳语,一问一答,真实无比,冲击力比戴上耳机看采访视频来得更刺激。 耳膜嗡嗡的像是引起共鸣,半边脸都痒痒的。 她终于能理解那些明星们录制的叫醒铃声的意义何在。 看来她不是不声控,只是只控季延一个人的。 房子的性价比似乎比男人预想中更高,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后,男人沉沉地“嗯”了声,似乎是在考虑最终拍板的关键要素。 “还想问一下,小区配套的室内泳池是恒温吗?” 淮桑愣了愣,她在这小区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游过一次泳。 当时她只是灵机一动上网下载了小区配套设施的图片上传。这时男人提起小区泳池的问题,她还一时想不起泳池的方位在哪儿。 “唔……这个我不太确定,您有需要的话,我明天打给物管问问。” “好,麻烦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只要泳池是恒温的,就可以立刻签合同。” 敢情问了这么多,最后是奔着图片上那室内泳池来的? 是个喜欢游泳的人。 一个拥有高配版季延声音喜欢游泳的男人。 真这么高配? “那,到时在租租客上回你。” “好。” 结束电话,13分29秒。 淮桑放下电话后揉了揉耳朵,最后那句“再见”代入感实在太强。 片刻后淮桑又觉得自己真的是疯,把季延代入到一个陌生人身上,真的是……太猥琐了! 鄙视自己! * 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突突的痛。 昨晚不知是不是受那通“高配版”的电话影响,整晚都在做梦,还都是噩梦。 从丧尸围城到变异巨蟒,淮桑一整晚都在狂奔,而一把空灵的声音一直指挥着她或奔跑或躲避,该死的是,那声音跟季延一模一样。 仿佛被人当游戏操控了一晚,即使是季延的声音,也弥补不了醒后浑身的疲惫感。 淮桑趿着拖鞋,用冷水浇了几次脸才算清醒过来。 走出客厅,将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声,再去厨房弄个简易早餐。 如果当天有工作,莲姐会在早上七点到八点间发到群里,有兴趣的举手报名,再去现场报道筛选。 所以无论有没有工作,她都得早起,干等着。 喝干净最后一滴咖啡,八点零一,手机静悄悄。 淮桑伸了个懒腰,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头还痛着,便操起手机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 人还没重新躺下,一通快递电话打来,让她到保安亭拿快递。 清晨的秋风瑟瑟,淮桑睡衣宽松,风灌进裤筒里,冷得她一路在吸溜鼻水。 接过快递,一个扁塌塌的东西,淮桑隔着快递袋揉搓了几下,她记不起她有买过什么东西啊。 走回去的路上,淮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折回去保安亭,“大叔,您知道咱们小区泳池是恒温的吗?” 得到“全年恒温”后,淮桑道了谢,立刻一路低头迎风小跑回去。 一进门鼻腔就发痒,猛揉了下鼻子,终于打了个喷嚏。 淮桑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捂热了手后回到沙发上,拿出手机登录租租客回复了那个J。 对方不在线。 她便把手机搁下,“嘶啦”一声,将快递拆开。 是个牛皮文件袋,她转开线,抽出里面的文件,终于想起来,莲姐前段时间跟她说公司分派了个项目给她,到时将协议寄给她,让她看看。 她当时应下后就没放在心上,已经跑了小半年龙套,干一天算一天,她还指望中介公司能有什么大项目? 可她看着合同的封面,却看直了眼。 ——综艺《今天在干嘛》项目规划与合同。 综艺?! 淮桑第一反应是公司寄错了,立刻拍了照片发给莲姐确认,对方很快发来语音:“没有错,你好好看看,这两天给我答复。” 不是吧? 淮桑立刻翻开文件,越看下去心跳越快,几乎破膛而出。 综艺策划精良,项目介绍详尽。 她在看的途中已经将自己代入了进去,大概是怎么样的场景,会有怎么样的镜头和剪辑,会发生什么情节等等。 这否极泰来的喜悦,仿佛幸运女神突然降临。 然而当她翻到文件的最后,看到这次合作的协议条款,她满腔热血突然被一盆冷水浇得一丝不剩。 淮桑原本挺直的腰杆顿时泄了气,向后一仰,重重靠在沙发上。 连表情都是丧的。 这个综艺,被公司称作“扶持新人计划”之一,期间没有酬劳、一切支出需自理、还要交五千块,美曰其名“报名费”。 拍摄时间一个月,播出平台:虎狐网,播出时间待定,广告商待定。 根本没有否极泰来,只有更否。 就是一个坑。 什么新人扶持计划,就是花钱买一个随时可能卷钱潜逃的小网站自制网综的录制机会。 曝光率可料想的微乎其微。 淮桑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她是不是长得很好骗,还是长得很有钱? 她就是想花五千块钱当买个机会试试,她也没有这个钱啊。 她有些颓萎地放空自己,还有一个月合同到期,到时她要怎么办? 不是科班出生,连自荐的门槛都迈不过,网上倒是很多模特经纪公司,但掉过一次坑,她可不想再跳进另一个坑。 怎样才能进演艺圈? 好难啊。 还是应该放下那执念,正正经经找份工作,或者跟家人一起去英国? 她静静枕在沙发上,一时陷入了两难。 激昂的铃声突然想起,把她吓得一激灵。 陌生的手机号,可看着有些眼熟,她想着是不是刚刚那个快递员,接起来喂了声。 熟悉的声音立刻冲击耳膜:“您好,刚刚才看到留言。” “啊?噢,对。” 淮桑听到这声音还是再一次被愣到,然后才立刻想起是那个J,差一点就语无伦次。 “内个,我确认过了,泳池是全年恒温。” J的声音比昨晚听上去,吊尾那鼻音更重了些,他嗯了声:“好,今天方便上门看房吗?” 淮桑听到“上门看房”,立刻下意识环绕大厅一圈,幸好这段时间不是累就是穷着闲,循规蹈矩,并不乱。 不过时间却有些突然,“今天吗?” “对,如果房子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给订金,等你准备好合同,就能签了。” 租客好像比房东还着急。 淮桑想到之前网上查过的租房合同的大致内容,问他:“租金押一付三,这个请问有问题吗?” 对方很爽快:“没问题。” “那好,你今天想大概几点看房?” “下午三点半方便吗?” “好,具体地址我发你手机吧,或者我加你微信?我提前跟保安说一下,到时你报我地址和尾号就能进来。” “好。” “微信搜你手机号吗?” “可以。” 结束通话后,淮桑的情绪又回来了些。 押一付三,这就两万多了! 爸妈决定移民时,她为了证实自己在这边生活无忧,从来不开口问家人拿钱。 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房贷不用愁,顿时那五千块,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有了赌资,那要不要赌博的决定权就在她手上了。 先不着急,她跟自己说。 她将合同放回文件袋里,打算晚上再仔细看一遍。 午餐依然是简单的清汤面,油声滋滋响,这回淮桑给自己加了颗蛋。 吃完面洗了碗,淮桑搜了J的手机号发送了好友申请。随后便开始收拾一下房子,待她彻底收拾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让人尴尬的东西,她觉得腰板都直了。 同一时间,门铃响了。 淮桑走房,经过饭桌时捡起搁在上的手机看了眼,还差十分三点半。 真准时。 微信未读信息3条。 她边打开手机边去开门。 “J”已通过您的好友申请。 J:抱歉。 J:身体不适,下午我朋友会替我去看房。 淮桑打开门的时候正看完J的信息。 一愣,然后抬头,一身运动服的男人便在门外朝她点头:“您好,我是来帮朋友看房的,2203……应该是这里?” 保安大叔在隔壁朝她打招呼。 之前淮桑特意打电话给保安亭,让到时麻烦安排一个保安一起上来。毕竟租客是个男的,她一个独居女孩还是警惕一些好。 淮桑啊一声,点头。 她把门敞开:“您好,是这里,请进。”跟男人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然后跟保安大叔道了谢,“大叔麻烦您了,您在这等一下哈。” 保安大叔说了声没事,让他们慢慢看。 房子很新、精装,没有任何隐藏问题,基本跟新房没区别。 看房过程很快,男人看了一轮,问了些问题,然后点点头:“我觉得很ok,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得本尊看一下,你等一等啊。” 男人拿出手机按了按,微信视频邀请的声音响起,没多久一把熟悉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喂。” 男人举起手机,“房子我看完了,没问题,不过毕竟是你住,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淮桑站在一旁,看见手机镜头扫过来的时候,有些窘迫地退后几步避开。 男人:“怎么样?” “可以。” “行,那我挂了啊。” 全程不过十分钟,效率极高。 男人双手插袋,出门前跟淮桑说:“我任务完成了,到时你把合同电子档传给他,他签好回传你就行。” “其他还有什么,你们再联系吧。” 淮桑点头,送他出门。 淮桑之前就在网上下载了份房屋租赁合同样本,打开电脑把相应的内容填上,便发给了J。 又又又木:您好,您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 对方回复很快:没问题,现在有事,晚上再回传给你。 又又又木:ok 当晚淮桑躺上床,难得没有打开app看季延视频,而是拿出早上的综艺合同从头到尾认真又看了遍。 拍摄时间一个月,结束时正好她合同期也到了。剩下这一个月,如果不赌一赌,也就是继续干一天算一天的龙套。 咬唇。 五千块…… 不知道出租的钱什么时候会到手。 这时手机连续“叮叮”了几声。 淮桑勾起一看,倒吸一口气,眼睛瞪得老大。 银行汇款信息,大额,巨款! 立刻切到微信—— J:「图片」 J:四个月租金已转 J:「文件」 J:合同已签,应该没有问题 直接、爽快、高效、一锤定音,有钱人果然不一样。 又又又木:租金已收到 然后点开对方回传的合同。 目光一定,只一眼,淮桑直接原地宕机,连呼吸都丢掉。 乙方处,一字不差:季延。 第3章 第三章 淮桑定定看着那两个字,耳边都是怦怦的心跳,一声一声,宛如鼓鸣。 眼前突然像炸开了花,直接被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目光焦急着寻找着更多线索,是纯粹巧合,还是…… 淮桑根本不敢想象心中趋向的那个可能性。 身份证处的出生年月日,完全吻合。 声音高度雷同。 脑中突现中午看房的那男人,莫名的面善此刻突然想了起来,王孜灏,国家泳队蛙泳选手,季延的好友! 没有任何可能的情节,真真实实摆在眼前。 J,高配版声音的主人,竟然是本尊。 他还租了她的房子。 他会搬进来,住进她现在的房间,睡她现在躺着的床。 她手机里存着他的号码,加了他的微信,一分钟前两人还公事公办地发着信息。 以上任何一条都是爆炸性输出,她完全丧失思考能力,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凉透又沸腾。 秋夜里刚洗完澡的她正丝丝冒着热汗。 今天下午,差一点,他们就见到了! 心跳快到冲破喉咙,她压抑不住,捂住脸一声轻呼,力气全无,咚一声侧倒在床,蜷缩着身子,半饷后才把脸露出,重获呼吸。 淮桑捧着手机来来回回看着合同上乙方的所有信息,最后又再次落到最尾端的签字。 合同底部的电子签字,一笔一划,清秀工整。 季、延。 为什么电子签字也可以这么好看? 她大学时候试过用电容笔在ipad上做笔记,最后是被自己的字丑放弃的。 她目光顺着季延两字的笔画顺序,细细描绘了两遍,将他的字体印在脑海里。 然后退出文件,返回到和“J”的微信聊天界面。 心境完全变了。 两人寥寥几句的对话才刚刚铺满一屏,淮桑从头看了一遍,两人就像普通的甲乙双方,单纯的买卖交易,只言片语,标点能省都省。 换作十分钟前,她收到合同大概简单回个“ok”就完事了。 现在知道对话的对象是季延,那个她夜夜隔着屏幕将所有与他相关视频都看完才能入睡的季延。 还怎么公事公办当个没有感情的包租婆! 淮桑手指悬空在键盘上,思前想后都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回复。 她拼命让自己冷静,千万不能表现得过于热情,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他的粉丝,谁都不愿意租一个是自己死忠粉的房子。 可要是只回个ok,那这谈话就彻底结束了。 不愿意啊。 她还捧着手机无限纠结,手机却突然一震,吓得她手机直接摔掉。 J:合同你再看看有没有问题 淮桑心里焦急,再不回复就真像个收了钱就消失的黑心房东了。 又又又木: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迟回了,合同没问题。 J:好的 好的。 这样,也是话题终结了啊! 淮桑想了又想,又继续打字。 又又又木:对了,合同上写的入住时间我是随便写的,其实可以根据你的时间来定,可以随时入住 但这个涉及租金问题,又立刻补充道:差价就不用算了 刚发送完淮桑脸就开始发烫,这样好像自己很焦急让他入住似的,太奇怪了。 立刻亡羊补牢:看在你确定得这么爽快的份上 这回对方没有立刻回复,淮桑盯着屏幕心思乱糟糟。 主动提议对方提前入住,是不是太主动了? 又再等了会,还是没有回复,淮桑一颗心冰冰凉。 现在撤回能当她没说过吗? 又过了会,手机终于再次震动。 J:刚刚去看了下日历,如果你方便的话,或许可以这周日入住?租金可以按天补差价 淮桑想也没想,立刻回复:方便的,没问题 等再次放下手机时,淮桑满腔热意又再次充盈得快要溢出。 她从床上坐直,深呼吸了几下,最后还是无果。 扑通一下,再次侧倒下去。 否极泰来! 幸运女神降临! 这回是真的了! * 第二天一早,莲姐发布了好几个龙套角色在群里,淮桑难得没有举手报名。 只因今天已经是周五了,她得赶在周日前搬出去。 淮桑爸妈的房子虽然同在一个小区,但当年那是一期,而淮桑的房子是四期,相隔说远不远,但也有二十分钟路程。 淮桑将这边的衣服尽量全塞进一个28寸和一个20寸箱子里,差点撑爆。 上次的保安见淮桑拉着两个鼓鼓的箱子,问:“小姑娘,去旅游啊?” “房子租出去了,我在搬家呢。” “是租给上次那个小伙子吗?” 淮桑点头嗯了声,然后又立刻摇头,“是他朋友。” 她想了想,跟对方打点了下:“他后天搬来,是个高高瘦瘦长得很好看的精神小伙。初来乍到的,要是他有什么要帮忙的,麻烦大叔您关照一下。” 见保安一脸八卦的模样,淮桑立刻补充道:“租客都是财神爷,我得供着。” 保安当即哈哈大笑。 自从淮桑爸妈移民后,房子空了大半年,覆盖的白布都落满灰。淮桑只是简易清扫一下,直起腰时,发现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她朝后凹了凹腰部,“嘶……” 这几天好像特别废腰。 周五傍晚的超市比往常都要多人,淮桑站在床品区前,背诵着季延百度百科里所有的喜好资料,然后挑了一床纯蓝的四件套。 再去生活用品区选了套新碗筷,又单独挑只杯子,清一色蓝色。 淮桑正准备前去收银台,却中途突然停下脚步,折回去,又多拿了一只同款杯。 心脏怦怦跳,这样就拥有季延同款了。 她心虚地左右瞄了眼,为这莫名的小心思感到羞耻。 回到家,将新的四件套更换上,撤下所有她的私人用品,摆上新买的碗筷和杯子。 环绕四周,这下真的跟样板房无异了。 当晚淮桑上床后,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安安静静地盯着手机,不是看季延的比赛视频,而是做贼心虚地翻着对方朋友圈。 不像她,没有设置好友三天可见,可也只有寥寥几条动态。 大多数只有一张照片,没有配文。 比如泳池的一角,和泳池的另一角。 淮桑想起当初J让她确认小区泳池是否恒温的事,不由打从心里感激小区,物管费交得真值。 她突然灵光一现,那以后,是不是能在泳池见到季延了? 现场版、近距离、真人! 还有! 穿泳裤的季延。 捂脸,淮桑丢下手机扯过被子在被窝里翻腾。 * 周六,淮桑遵循生物钟一贯地早起。 周末是龙套群尤为热闹的时候,今天的群演需求也比往常多,淮桑看着震动不断的群消息,抿了抿唇,找到莲姐的头像,点了进去。 淮桑在前晚就想好,日复一日侯着手机等跑龙套的机会,再做多一个月也是徒劳,与其继续耗费时间,不如搏一搏。 又又又木:莲姐,之前那份综艺合同,我考虑好了,想试一试 莲姐几乎是热情秒回。 当初公司寄给淮桑的合同是一式两份,她按照莲姐说的,把合同相应的地方签上字,当天就寄回公司,接着把钱转到公司账户。 一切完毕,快得就像菜市场买菜。 当莲姐给她正式发来综艺录制的详细资料时,淮桑一颗心才稍稍安稳了些,幸好没收了钱就人间蒸发。 莲姐:这综艺本来已经敲定的了,公司为你争取了很久才临时新增多一个嘉宾名额,录制时间就在下周,好好准备一下。 淮桑大惊,立刻点开对方发来的资料。 录制时间:9月8日-10月7日 录制地点:吴江市松水镇八里桥村 9月8日?后天?! 淮桑有些措手不及,问莲姐:我们什么时候跟导演和其他嘉宾碰面呢? 莲姐这回时隔很久才回复:录制当天就见着了,到时听导演安排就行 说了等于没说。 淮桑已经懒得问是不是需要自己前往拍摄地,“一切费用自理”,想也知道答案。 从资料上看,《今天在干嘛》是一档生活类网综。 这一个月里,四位嘉宾需自给自足,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淮桑想,大概是插秧种菜、劈柴生火,返璞归真,然后穿插一些节目组的任务。 之前这种慢生活综艺还挺火,烹饪类、旅游类、观察类综艺层出不穷,这也是淮桑觉得可以搏一搏的理由。 至于其余三位常驻嘉宾,淮桑看了下名单。 莫沁、唐子宴、祝刚。 淮桑逐一查了下百度,只有祝刚能弹出百度百科,就一行字:男,喜剧、相声、主持人。 看来其余两个都是和淮桑不相上下的素人,不过起码知道有一个人能负责气氛担当,应该不算太坏。 可是要在那整整一个月啊。 淮桑拖着下巴,嘴巴鼓起一口气,又慢慢泄掉。 后天录制,她明天一早九点的高铁出发吴江。而季延明天搬过来,完美错过,小区偶遇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 想到这,淮桑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置顶位静悄悄。 人的欲/望真的是永无止境,明明之前每晚捧着手机看视频都觉得心满意足,现在突然一夜之间竟然觉得拥有了联系方式都还不知足。 有了联系方式就想联系。 每天那种。 淮桑决定顺从内心,想破了脑筋,强行给自己找了个看似正当的理由。 又又又木:您好,房子已经打扫干净,明天你可以随时入住。床单被套都是新的,餐具和杯子也是新的,家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大门的密码是1023,你可以自己录入指纹方便出入。 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复,应该在忙,或者在训练? 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 直到傍晚时分,淮桑将28寸的箱子腾空后又收拾一遍,重新拿起手机,发现季延在半小时前已经回复。 简单几个字:好的,谢谢 一种心高高提起的雀跃感突然被冷冰冰的四个字完全碾压。 淮桑像泄了气的气球,不敢再造次。 * 秋天的第一场雨,从昨晚凌晨开始,直到清晨七点,淮桑出门时,仍然淅淅沥沥。 气温明显又降了些。 淮桑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撑伞,雨丝丝点点飘进伞内,一片冰凉。 人行道的石砖铺得不算平坦,行李箱拉在身后一颠一颠,噪音不小。 又一次越过一坑洼时,行李箱嘭一声,不堪重负,炸开了。 淮桑当场傻眼。 撑着伞蹲在路边使劲压了很久,最后发现是锁坏了,其中一边扣不上,怎么弄都徒劳,还被雨浇得半湿。 里面塞了一个月的衣服和日用品,这时硬生生撑开了一条大缝隙。 大学跟了她四年的箱子,终于报废了。 家里除了这个就只剩下一个20寸的登机箱,根本救不了她。 这么早,商场都没开门,高铁又不等人,淮桑一时杵在路边看着箱子不知怎么样好。 另一股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从远到近,淮桑不经意转头,当即犹被电击,手中伞都快要拿不稳。 季延单手扶着两个行李箱,停在她不远处。 一身黑白运动服,窄袖、立领,拉链抵在下巴处,目光从地上的箱子略至身前的人,轻声询问:“需要帮忙?” 第4章 第四章 大脑缺氧是什么感觉? 心跳失速到极限,身体仿佛像被灌了铅,大脑却轻飘飘。 耳鸣、晕眩、一身冷汗。 像看恐怖片。 怎么就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突然出现? 日盼夜盼的小区偶遇,可不是盼着这种境况。 淮桑张了张嘴,手指垂在身侧不自觉一个劲地扣。关节像年久失修的机器,紧绷、干涩,不知所以。 她下意识吞咽了下:“我……” 我了半天,淮桑最后机械挤出几个字:“不用帮忙。” 末了飞快补了两字:“谢谢。” 季延目光又移向地上平躺着的行李箱,一块牛仔布料从爆开的缝隙里冒出一角。 淮桑觉得空气间仿佛都写满了尴尬,她的脸肯定很红,因为在秋雨清晨里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像烧了块碳。 热到飙冷汗,该死的极端。 雨渐歇,季延把伞收起,弯腰,伸手从脚边其中一箱子上解开捆绑带。 黑红条纹在他手上随意折叠,递给她:“束紧一下或许能急救一会。” 呼吸一滞。 任淮桑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季延会拆下一条行李带给她。 一秒内在接和不接之间来回纠结了一百遍,最后身体遵循大脑潜意识指令支配,伸出手,快速接过。 淮桑狠咬舌根才没舌头打结:“谢谢。” 季延甩了甩伞上的水珠,礼貌点头示意不必客气,随后便如萍水相逢般推着箱子继续朝里走。 淮桑突然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这样离开了,下一次偶遇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中秋或者冬至,或者运气背到一定程度,可能一直都碰不到面了? 眼看季延目不斜视越过自己继续朝里走,淮桑指甲掐进手心,一鼓作气:“等等!” 对方停下,转头看她,目光淡淡,淮桑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有些不耐烦。 但她还是开口问道:“这个要怎么还给您?” 好样的,尊称都用上了。 “不用了。” 眼看他又要转身,淮桑又喊:“等一下。” 执着得有些过分了。 她强迫自己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要不您留个联系方式,到时我买一条新的还给您?” 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要是他再说不用,她就衰了。 哪知道对方看了她一眼,竟然嗯了声,“你记一下。” ! 她立刻拿出手机:“您说。” 一串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重新输入通信录,然后她就顿住了。 照理说存人号码应该当场拨过去确认一遍没按错,可这样不就穿帮了吗,房东租客当场相认。 她第一反应,绝对不可以! 她装模作样存下了号码,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再次跟他道谢,还真情实意举了个躬。 直到季延已经走远,她才回过神,摸了摸黑红相间的带子,抿唇笑得颧骨飞升,简直想原地蹦起。 拿到季延的手机号,以陌生人的身份! * 吴江市距离北桐五百多公里,高铁两小时零十分的车程。 淮桑一出站,不是联系节目组,不是导航拍摄地址,而是直奔一联通网点,快速办了张电话卡。 随后用新卡注册了个微信小号,昵称淮桑想了很久,最后打了个大写的“S”——和季延的很般配。 正午时分,淮桑就这样站在人家门口旁一直低头翻着手机,最后在相册选了张卡通小猫做头像。 投其所好,只有这张是大面积蓝色背景。 然后搜索出季延的微信,点击、输入:早上谢谢你的捆绑带,忘了问你要收货地址。 确认发送好友申请。 心情雀跃又紧张,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不是房东,不是租客,不用公事公办,不用一本正经。 仿佛开了局谁是卧底,小粉丝抽到了狼人牌,身份保密,接近良民。 刺激! 诡计办妥,淮桑这才翻出当初资料上的节目联系人电话,拨过去,然而对方简单两句话就让她直接去拍摄地址就行,然后留意手机,具体拍摄规则稍后会以短信告知。 松水镇远离吴江市中心,山涧水乡,支流繁多,众多小村庄便依水而生。 淮桑辗转摸到八里桥村时已经错过了饭点。 乡间小道都是原始土路,淮桑提着半残的箱子停在一岔口前,一条左拐往下,一条右拐朝上。 可手机导航却让她直走。 淮桑:“……”该死的百度地图。 距离目的地显示只有500米了,可附近除了一片稀疏的农田和几家当地房子并没看见节目组的任何指示牌。 肚子咕噜响,淮桑有点燥了。 这时行李箱拖在地上坑洼作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萌妹子双手吃力拖着堪比她一半身高的箱子,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在爬坡。 萌妹子一身粉裙,乖巧双马尾,妆容精致,步履阑珊走得摇摇欲坠。淮桑一看就知道是同路人,立刻过去接过她的箱子一把提到岔口处。 萌妹子满头细汗,细胳膊细腿地差点累瘫在地,淮桑出现搭一把手简直救了她的命。 萌妹子双眼发亮:“姐姐,你是不是也是来录综艺的?” 淮桑点头,并顺便自我介绍。 萌妹子叫莫沁,刚满十八岁,高考失利,参加过一档选秀节目,但还没进百强就被淘汰了。 然后经人介绍,“走后门”花一万块买的这个综艺嘉宾位。 淮桑:“……”算了,不忍心拆穿。 莫沁累得仿佛一只小绵羊,坐在行李箱上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这时岔口左边小道不见人影却闻人声:“妈啊,连续爬了两个坡,大腿报废了。” 还有另外一人附和:“是导航出错还是地址不对?” 淮桑和莫沁一同转过头。 一白嫩少年拉着箱子走了上来。身材高瘦、头发很短、浓眉、弯眼,白衬衣休闲裤,秋阳下的青葱少年,跟台湾偶像剧男主角有得一拼。 没多久少年后面跟着上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三四十的年纪,身材有些发福,耳垂肥厚,眉眼微微下垂,活像尊笑佛。边走着边吐槽,中气十足。 淮桑立刻将两人跟剩下的两位嘉宾对号入座。 果然,四人就在岔口前大型认亲了。 祝刚是最早到的,但一把年纪爬坡爬得心力交瘁,走到半路才发现路不对劲,这时就碰见被导航误导的唐子宴。 唐子宴长得白白净净,人也腼腆,戏剧学院大四生。长得好、高材生,专业还对口,不知怎的也被骗来了这里。 伦年纪排辈分,唐子宴跟随莫沁一起乖巧喊淮桑一声“姐”。 淮桑礼貌又不失尴尬:其实我也只是刚大学毕业。 淮桑见两人从左边上来,问道:“祝刚老师,下面没找到咱们的房子是吗?” 祝刚:“哪有房子,一片农田,再往下就是泥塘了。” 几人一同转头看向右边的坡,那就只有这条路了。 这坡抖得祝刚和莫沁还没迈开腿就开始觉得腿软。 淮桑提议她先和唐子宴上去探探路,找到再喊他们。祝刚举起大拇指,莫沁一脸崇拜感恩戴德。 由于淮桑的行李箱半残不废的,这坑洼路面她不敢拉,一路都是提着的,唐子宴知道后跟她对换箱子,年轻力壮,一路帮她提了上去。 哪知道两人还没走几步,半坡上就看到尽头的一个木栅栏,上面贴着大字报:今天干什么。 坡不长,但拐了个弯,是个视觉死角。 找到了…… 此时四人站在栅栏前,淮桑从旁探头进去,空空荡荡,安静得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 莫沁又看了遍门外贴着的带有综艺名字的海报,确定是这里没错,“是……还没到点吗?” 祝刚指了指栅栏上的小gopro:“灯都亮着,在拍着了吧?” 淮桑:“打个电话给节目组?” 众人附议。 正当淮桑拿出手机时,几人手机都瞬间“叮”地一声响了。 「欢迎开启“今天干什么”第一天,从踏入门后开始,将开启一段神奇之旅,首先,你们的任务是在这一个月内每人赚取5000块。 期间所有吃喝用度需自行解决,屋外的三亩田和鱼塘都属于你们可利用范围。 请注意: 1、请及时完成节目组发布的各项临时任务; 2、如期间造成屋内物品损坏,需照价赔偿。 祝各位旅程愉快。 ——《今天干什么》」 淮桑:…… 莫沁:…… 唐子宴:…… 祝刚:“……先不管这么多,我们先进去看看。” 祝刚作为“大家长”,率先推门而入,“我跟你们说,叔叔我小时候就在农村大的,这我可太熟了,来,赶紧先进来……” 话还没落,“啪、嘭——”,一边木门应声整个摔在地上,顿时扬起滚滚尘土。 另一边门也“吱丫吱丫”地摇摇欲坠。 祝刚推出去的手还悬在搬空,众人或惊或愣朝他看去。 “照价赔偿”四个大字在几人脑中无声飞过。 祝刚表情一言难尽:“你丫的这不摆明碰瓷吗!” 第5章 第五章 木屋乍看小,却是间三居室,屋外带有一小院。 可祝刚将房子里里外外逛了圈,却说道:“这里只有一张铁架上下铺。” 莫沁:“那怎么睡?!” 祝刚看向唐子宴:“让两女孩睡床,咱们只能打地铺了,被子倒是有好几床,铺多两层也不至于冷。” 两只脚都迈坑里了,唐子宴也只能点头。 淮桑从厨房出来,说道:“米缸有米,四个人的话,吃一个月应该没问题。还有些挂着的干辣椒和玉米,一袋面粉,然后没别的了。” 莫沁娇生惯养惯了,这时看见这生活条件,终于觉悟自己被骗了。 莫沁:“别说导演,这里一个摄影师都没,就这么的装几台gopro,然后丢我们在这一个月自生自灭还要给他们赚钱,这算什么综艺啊!” 剩下几人相视一眼,表情都不太好,显然大家都心里有数,却没想到这么离谱。 淮桑不得不承认她也很丧,而且还饿,越饿越丧,厨房还什么都没,总不能吃干辣椒拌饭。 唐子宴虽然没表态什么,可他刚从厕所出来就没说过话,看来洗手间环境也十分简陋。 此时四人都懂了,这是真栽了。 被卖了还得被逼数钱那种。 几人将各自合同摊开来聊,淮桑和祝刚被骗得最少,交了五千,唐子宴交了八千,莫沁最多,交了一万。 然后加上节目组此时的任务,每一个月每人再赚五千,但吃喝用度全自给自足,那一共节目组就纯赚四万八。 以这偏僻地段,这间农村小木屋一个月租金最多五千。 两个字,血赚。 此时莫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了,扁了扁嘴,问:“那我们这样,还录吗?” 祝刚叹了口气:“录还是得录。” 莫沁不理解地啊了声。 淮桑无可奈何地说了句:“毁约金。” 毁约金跟“报名费”一比一,要现在直接走人,没了出镜机会,还得赔钱。 没办法,大家只能认栽了。 祝刚用唯一的面粉活了手工面,随便拌了些现有的调味料,几人将就吃了今日的第一顿饭。 然后大家便商量着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淮桑打开手机打算搜一下附近的人文,一解锁手机,微信小号的联系人页面空空如也——季延还没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想及此,她脑中突然冒出了几个关键词。 季延、租客、房东、以租抵债…… 像是突然灵光一现,看向了空出来的房间,脱口而出:“民宿?” 众人瞬间看见她:“民宿?” 淮桑眼睛一亮:“对!民宿!” 众人从一脸懵到脑子转了个弯后,拍桌赞同:“好家伙!” 大家瞬间豪情壮志燃起一颗干大事业的心,可事实教你做人。 民宿并不如大家想象的这么好做。 淮桑效仿当初放租的步骤,下载了几个民宿app,将木屋里外的精修照片发布了上去,定价100/晚,包餐。 可民宿在国内本就是新兴产业,并不如国外普及,更别说在如此远离市中心和景区的地方,一天时间,浏览量为零。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还有屋前的三亩地,吃喝暂时是不用愁了。 祝刚将下午从田里搜刮来的东西住了顿色香俱全的晚饭,晚饭结束已经将近九点,滑稽的一天算是结束了。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大家身心疲惫都早早洗澡上床了。 淮桑洗完澡,趿着拖鞋走到院子里,院子的尽头摆着一张长木椅。 月亮清晖,淮桑安静地坐在木椅上。 她生物钟清奇,晚睡早起,睡眠时间够七个小时她就能撑一整天,此时还不到十点,正是平时躺床上看季延视频的时间。 可这里网络太差,能上网已经不错,加载视频对它要求就过高了。 呼—— 那就是一个月睡前都没法看季延的视频了,太糟心了。 “叮” 手机提示音在夜里显得异常响亮。 淮桑放空脑子无欲无求地撩出手机, ——“J”已通过您的好友申请,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脑子一空,季延通过她了? 一天过去了,她本已经没抱什么希望,甚至觉得对方当时只是不想跟她继续纠缠才报的联系方式。 可是突然对方这就通过她了?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对话框,竟突然开始慌张了起来。 要打招呼吧?可是说什么好? 他应该知道自己是早上那个人吧?需要再自我介绍一次吗? 开场白要怎么说?要是装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季延,那未免也太假了?前段时间亚运会关于季延夺冠的视频和照片,电视网上日夜轮播,微博粉丝直破千万,说不认识真的有点过分了。 可要是认出他,早上三番四次要电话不就显得很变态了吗? 淮桑这边还没想好第一句话要怎么打招呼时,空荡荡的聊天页面突然弹出第一条消息。 J:抱歉,今天有点事,没看微信 淮桑眼睛一定,唇角逐渐上扬,最后忍不住大大裂开,抱着手机激动得像只扑腾着翅膀的小鸡。 季延在跟她解释为什么这么久才通过她!!! 淮桑立刻回了句没关系,然后想了想,决定还是坦白:内个,其实我有认出你是季延。不知道我加你微信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如果会的话,那我直接把带子的钱转你,然后你可以把我删了的。 淮桑发送出去之后一颗心就狠狠提了起来,拔凉拔凉的,拿着手机等消息仿佛比高考查成绩还要紧张。 信息来得很快,淮桑心简直提到嗓子眼,不敢低头看。 没多久手机又震一下,淮桑这才单着一眼低头一瞄—— J:不会 J:没有删人的习惯 意思是,加了她就不会删了? 一颗心像从天上掉到了蜜罐里。 麻麻,开心到想转圈圈! * 翌日。 淮桑手捧一杯速溶咖啡靠在木屋门边静静地想,吴江乡村的日出是不是都比城里的好看? 旭日东升。 院子里的公鸡打鸣声,一声比一声激昂。 淮桑看了眼时间,才不到六点半。 昨晚跟季延普普通通几句对话,成功让生物钟都让步。 大晚上睡不着,一大早就醒来。 跟打了鸡血似的。 想到这,淮桑又忍不住笑得一脸仿佛智商为零的花痴少女。 祝刚以为自己肯定是最早起的,这时洗漱出来看到淮桑对着一片空院子笑得少女含春,惊讶道:“吓死我了,桑桑你怎么起得比我这个老年人还早?” “刚叔,早啊。” “这是看到什么了?一大早笑成这样的?” 淮桑挠头:“没有啊,日出太好看了。” * 北桐,凯月湾。 同样的早上六点半,太阳刚刚爬升地平线,小区只有环卫工唰唰的扫地声。 运动手表震动,季延逐渐放缓速度。 男人一身轻装运动服,两公里结束,此时正在小区里闲散踱步。 第一缕阳光穿过叶间间隙,透过清晨薄雾投映在男人脸上。 阴影斑驳,五官深邃,身材硬挺,就像行走在铺满香榭落叶大道上的英俊少年,独成一处风景。 耳机中铃声响起,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来电提示,季延低头甩了甩额前的汗,接起。 “喂,老大,在哪呢?” “刚跑完步。” “体育馆?” “小区。” “小区?上次帮你看房那儿吗?已经搬过去了啊?” “昨天搬的。” “速度太快了吧,不是前几天才帮你看的房吗,现在就住进去了?” “你这么早打来,闲聊?” 王孜灏啧一声,“习惯性早起,又不用训练,这不闲的呗。要不要来体育场游两圈?反正没人,咱这回比比自由泳。” 季延朝着自己大楼方向走,经过保安亭时,安保大叔突然喊住了他:“哎哎新搬来的小伙子。” 季延带着耳机,安保大叔不知道他在打电话,见他停下,笑着问他:“小伙子,你是2203新来的租客吧?” 季延摘下一边耳机,礼貌点头:“我是。” 安保:“噢噢,没事,就是你家房东之前跟我交代了声,你住在这要有什么问题的,都能打这里的电话,她嘱咐我多多看照你呢。那小姑娘人是真的好。” 季延得知自己被点名照顾,提了提嘴角:“好。” 那头的王孜灏听到,同样孜孜不倦:“你房东不错啊,人还长得特漂亮,你有见着吗?” 季延不打算跟他讨论这么没营养的话,直接把话题引回正题:“自由泳就没必要比了,等你2分内游完200米再来找我吧。” 对方靠一声:“你家小区离体育馆这么近都不愿意跟我游一轮吗!还人身攻击?” “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回家了。” “回吴江?那好呗,回来给我带点土特产啊。” 第6章 第六章 淮桑将几个民宿软件逐一打开,依然是无人问津的一天。 午饭过后,淮桑想了想,让拥有绘画技能buff的莫沁用电脑制作了一张民宿宣传单,留了淮桑的联系方式。 copy下来后她心一横,直接踩着院子里的凤凰牌自行车到镇上打印了五十份。 镇上的饭店不多,大多都是农家菜和粉面快餐,淮桑轮着“拜访”了所有餐馆,手中的传单还剩下小半。 镇上没有高铁动车,但有一个长途汽车站,汽车站旁有个宣传栏,贴满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广告,合法不合法的都有。 淮桑把民宿传单贴了上去,然后转头,目光不经意就定在了不远处的几家小店上。店门清一色挂着灯牌:代订酒店、旅游门票、吴江一日游…… 当晚,淮桑的微信小号就多了几个陌生人的好友申请。通过后一问,都是通过旅行社推荐加的。 果然,给合作方提成这方法行得通。 可是对方通过后问了地址和价格后就没下文了,权当多了个潜在客户。 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木屋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淮桑顿时想到那道被他们几人勉强修复回来的木门,顿时从上铺爬下来,莫沁也迷蒙着眼睛坐起来:“怎么回事?” 淮桑:“好像有人拍门,我去看看。” 莫沁:“这阵仗,不是来收租的吧?” 淮桑刚出去就碰见拿着拿着洗漱杯含着牙刷的祝刚,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不知所以。 淮桑开门后有些惊愣。 凭借身材和穿着判断应该是个……男人? 来人一头披肩长发,头带毛线帽,鼻子上架着副镭射墨超,还戴了个挡风口罩,五官只露出半个鼻子。皮衣、长裤,身后背着一个吉他包。 淮桑对着男人不确定地问道:“您好?” 男人摘下口罩,露出满腮胡须,他越过淮桑张望了下院子和木屋,又看了眼门边的gopro,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宣传单问:“这上面的民宿上这里?” 来住宿的?! 淮桑眼睛一亮,立刻换上一副管家模样,“对,这里是。” 男人嗯哼一声,眼神一直扫射这院子和木屋,最后评价道:“还可以。” 淮桑一听,立刻敞开门,侧身迎客:“您是要住宿还是来体验农家乐?” 男人扬了扬眉:“那就住一晚吧。” 这时祝刚洗漱完毕出来,朝淮桑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洗把脸,换他来招呼。 淮桑经过祝刚身旁使劲眨了眨眼:“来住宿的!” 祝刚眉飞色舞给她比了ok。 淮桑出来后,男人正背着把电子吉他,墨超插在发顶上,一咬唇,一个强力五和弦蹦出,沉浸而忘我,如清晨给人灌下来一杯烈酒,精气神都激昂了起来。 这气派,活脱脱一个音乐浪人。 四人都私以为来了个极品游客,可很快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午饭过后,莫沁拉过淮桑悄咪咪地说:“这人有提前跟你预约吗?” 淮桑摇头,这人没加她微信,也没给她打电话,一声不吭直接摸上门的。 莫沁:“刚刚那人说要去钓鱼,问是不是无论钓到多少都能免费拿走。而且谈到钱都装听不见,还问我是不是在录节目能上电视,让我拿着gopro去给他跟拍。” 莫沁刚说完,祝刚就过来拉过淮桑:“桑桑啊,客人刚刚问晚餐能不能点菜。” 淮桑:“点菜吗?” 祝刚皱眉:“说看到我们这有养鸡,想喝锅老鸡汤。” 淮桑回想了下鸡的数量,“炖一只鸡我们五个人喝,也不是不可以。” 祝刚还没说完:“他还说,看外边有鱼塘,应该有水产,正值秋天,想吃鲍鱼和大闸蟹。” 淮桑:“鲍鱼?大闸蟹?” 莫沁靠一声:“那人是来骗吃骗喝的吧!哪里来的鲍鱼和大闸蟹,这里是吴江不是阳澄湖!” 淮桑侧头看了眼仍旧在耍吉他的男人,说道:“刚刚我让他扫码下订,他找了个借口避开了这话题。” 莫沁更肯定了自己那想法,提议道:“把他赶走吧?” 淮桑看了眼祝刚,对方表示拿不准注意,她又看了眼屋内各处闪着红灯的gopro,咬唇想了想,问大家:“你们觉得钱跟播放量哪个重要?” 众人反应不过来:“啊?” 淮桑简单解释了一番,莫沁皱眉道:“那要留他下来?” 淮桑:“反正也没其他客人,就当加双筷子吧。” 祝刚点头,“那鲍鱼跟大闸蟹?” 淮桑:“那就由不得他说了算了。” 众人点头,附议。 “叮” 正巧,就在这时,几人手机又再次同时响起,淮桑立刻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 「请满足客人的一切需求,否则整体目标增加10%」 众人:“……” 祝刚:“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他们倒是想得挺好。” 一直不出声默默附议的唐子宴此时也忍不住质疑道:“节目组是想让我们自掏腰包录节目吗?” 莫沁有点被气得说不出话,“就算掏钱,这农村地方哪里有鲍鱼跟大闸蟹?” 淮桑无语望天,感觉自己参加的恐怕是个整蛊节目,劳民,还伤财。 淮桑想了半天,先让唐子宴出去招待着客人先,然后剩下三人围在一起想法子。 鲍鱼大闸蟹那是不可能的,根本不现实,可要是不满足客人这要求,她们平白无故就又多了两千块的债务。 莫沁:“直接去跟那男人讲道理吧,鲍鱼大闸蟹镇上也没这些卖吧。” 祝刚摸了摸板寸头,随口叹气道:“他要是想吃鱼翅燕窝还能用粉丝银耳代替,这鲍鱼大闸蟹,想假也假不了。” 假的鲍鱼和大闸蟹? 淮桑突然灵机一动,突然冒出了个点子。 “造假?我好像可以试一试?” 两人:咦? 淮桑让莫沁和唐子宴将昨天采回来的茶叶炒了装好拿去镇上看看能不能卖点钱,然后去市场买几根杏鲍菇回来。 莫沁:“杏鲍菇?” 淮桑:“对。” 莫沁确认了一遍:“就杏鲍菇就可以了吗?” 淮桑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 莫沁跟唐子宴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淮桑转头问祝刚:“祝刚老师,你会宰鸡吗?” 突然被点名的祝刚顿时蜷起手指一脸害怕地“咦”了声。 * 莫沁和唐子宴出去了,跟拍服务自然就落在淮桑身上。 男人之前说要钓鱼,这会淮桑拿起充满电的gopro和备用电池,从院子里抽出两根鱼竿和鱼篓,在木屋外敲了敲门:“请问是要钓鱼吗,可以出发了。” 男人抖动着手指弹完最后一个高音,搁下吉他,舒展了下肩颈,重新带上墨镜,双手插袋,跨出门槛朝淮桑抬了抬下巴:“走吧,本爷儿钓个十斤八斤应该不成问题,你们这有胶桶吗,或者给个大塑料袋我,灌点水,到时我带走。” 淮桑微笑,没接他的话,反倒问他:“忘了问您,怎么称呼呢?” “噢,免贵姓窦。” 淮桑也不跟他确认说哪个豆,直接说:“噢,豆先生,先钓到再说吧。” 男人一身黑色皮夹克,宽身牛仔裤,高筒山地靴,配上一头长发和络腮胡,实在让人看不出多大年纪,二十多到四十多都有可能。 男人脖子和腰间都挂着金属配饰,走路时金属碰撞声伴着他络绎不绝的话,一路侵蚀着淮桑的耳朵。 “你手上的摄像头有拍到我不?” “你走我左边,我这边脸好看一点。” “你们这是什么综艺啊?你们是艺人吗?看着都没什么印象啊,新人吧?” “你叫什么名字?拍过什么剧?我回去帮你宣传宣传。” “我玩音乐的,兄弟可不少。” 淮桑一手提着鱼竿,肩上背着个竹篓,里面还放着鱼网,空出的一只手拿着gopro一路给他跟拍。 九月午后阳光暖和,可她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刚出发没多久下腹就隐隐作痛,算算日子,该死的大姨妈该不会提前要来吧。 这时看着男人两袖清风走得潇潇洒洒,对比自己真像极了一个农村丫鬟伺候着一个二世祖少爷。 听对方络绎不绝听似吹嘘的话,当即皮笑肉不笑,搭嘴道:“那你这回怎么一个人来这的?” “我那些兄弟平日忙着呢,都去演出了,我无聊得很,正好看见你这传单,就来体验一下呗。” 噢,还去演出了。 淮桑点头:“那看来您也经常去演出了。” 男人嘿了声,吹牛批的语气:“还可以吧,怎么样?需要我帮你宣传一下不?” 淮桑在心里长长又噢了声。 淮桑:“可惜我演过的戏太杂了,就不麻烦您帮我宣传了。” 男人惊讶:“哎哟,还真是明星啊?咋这么脸生呢?十八线吧?” 淮桑:“……” 来到鱼塘,男人壮志凌云,可一小时过去,只钓了两条泥鳅出来。 男人一脸不耐烦:“这到底有没有鱼的?是不是骗钱来着。” 玩重金属音乐的人怎么有耐性坐在鱼塘边安静等鱼上钩,一小时已是极限,这会开始不耐烦地挑三拣四来了。 淮桑每隔十分钟打开gopro录一会,此时正好将对方找茬的话录了进去。 后来男人看到鱼塘后面有一小片挂满葡萄的竹棚,便将泥鳅倒回下去,操起鱼篓走过去:“不钓了,摘葡萄吧,多少钱一小时?” 淮桑临时报了个价:“80一小时,现场不限量现摘现吃,无公害、包甜,体验完想买的话,20一斤。” 男人有些失望地吧喳了下嘴,可脚步不停,“先尝尝味道怎么样再决定要不要买吧。” 淮桑:“……” 淮桑再次打开手上的gopro,“您已经尝了快半个小时了。”淮桑指了指头顶那被吃秃的那一片,问他:“甜吗?” 男人吐出几颗核,顺手又摘了串:“还行。” “那您是打算按小时算,还是再摘一点带走?” 男人朝她摆摆手,边往回走:“算了,这葡萄带核的,我吃不惯。” 淮桑在他身后深呼吸,费力压住飙升的血压。 回到木屋,窝在火上慢炖的鸡汤已经开始散出香味。 男人一进屋深吸了口气,吧咂了下嘴:“香啊!哎对了,我牙口不太好,今晚的蟹麻烦拆一下肉可以吗?” 淮桑累得拖着步子刚跨进门,一进门就听到男人这话,当即啪一声将鱼竿栋在地上,杀气勃勃宛如沙场红缨枪。 早就料到这男人必定会作妖,以莫沁的脾性去跟拍肯定会原地爆炸,所以她才让对方去买菜,自己接过这活,不过看来她也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脾气。 男人视若无睹,已经又拿起电吉他盘腿坐在蒲团上,耸了耸鼻子,墨镜顺着鼻梁下滑,露出眼睛看向淮桑,像是在问:咋滴了? 淮桑却顺从地扯了扯唇角:“可以。” 祝刚刚满身烟火气走出来便听到这话,顿时眯眯眼瞪成杏仁眼,“桑桑!” 淮桑带着杀气走向厨房:“今晚我掌厨。” 祝刚惊讶:“桑桑你会煮饭?” 淮桑冷笑:“放心,管熟。” 祝刚:“?!” 男人尾指一撩,颤抖的电子音辗转而出,挑眉看了眼淮桑:“等你晚饭啊小姑娘。” * 莫沁跟唐子宴回来,包好的五包茶叶原封不动拿了回来。 这里大大小小的茶地覆盖率不少,茶叶在这属于土特产,像他们毫无章法自己炒的茶叶村里镇上的人根本没人看得上。 于是莫沁又自掏腰包买了几根杏鲍菇回来。 莫沁将杏鲍菇递给正在悠哉悠哉削萝卜的祝刚,祝刚指了指厨房:“给桑桑。” 莫沁:“啊?” 祝刚:“今晚咱桑桑下厨,我休息。” 与祝刚同款惊讶表情:“啊?” 这时已经放下吉他无所事事抬高腿闭目养神的男人突然开口:“原来小姑娘叫桑桑啊。” 他伸手点了点莫沁:“哎,这位小妹妹,你去问问你们家桑桑晚饭什么时候可以?饿了。” 莫沁本就看这个骗吃骗喝的男人不顺眼,整个人看上去邋遢又痞子,这时看到这人这德行小姐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有空催吃饭不如先给钱吧,住宿100,钓鱼50,一共150。墙上就有二维码,扫码支付或者现金都行。” 男人:“没折扣吗?” 莫沁冷声:“没有。” 男人噢一声:“手机没跟身,晚点再给吧。” 莫沁气焰不停上涨,这时祝刚出来救场:“桑桑正找杏鲍菇呢,快拿进去吧。” 几人前后脚都聚到了厨房里,看着淮桑捣鼓着材料,莫沁看不出门路,问道:“桑桑姐,这些东西怎么把鲍鱼螃蟹弄出来?” 淮桑正将杏鲍菇洗净切块,再拿着刀尖在上面交叉划了几道口子,闻言挑挑下巴:“鲍鱼不就在这了?” 莫沁和唐子宴人都傻住:“啊?” 祝刚顿了顿,随后靠一声,然后哈哈大笑,“那螃蟹呢?还要拆肉嘞。” 淮桑:“你提醒我了,去院子拿几个鸡蛋给我吧,还有冰箱里昨天吃剩下的那条鱼。” “准备弄啥?” “拆肉螃蟹啊。” “???” 半小时后,祝刚奉命将木屋的大灯关了,只开了一盏暖黄壁灯,随后淮桑将菜一一端上。 男人像是刚打了个囤,这时闻到香味耸动着鼻子起来,“怎么?停电了吗?” 淮桑:“农村电压不稳,习惯就好,吃饭吧。” 灯关昏黄,餐桌上盘子皆深,四菜一汤,均投下不深不浅的阴影。 男人:“这什么菜?这么暗什么都看不清。” 淮桑逐个给他介绍:“您点的鲍鱼、拆肉蟹,还有椒麻鸡、青菜。” 男人“哦?”了声,夹了只“鲍鱼”,汁稠鲜香,肉质弹牙。 又勺了一勺“蟹肉”塞进口,肉嫩软滑,一点壳都没,男人又勺了勺。 莫沁在旁皱眉,见男人疯狂吸入,她本被气饱了也忍不住吃了口,惊住。要不是亲眼看着桌上的“鲍鱼螃蟹”是怎么来的,她都要信了。 男人好像真的很饿,二十分钟,仿佛狂风过境,桌上饭菜几乎席卷一空,末了还打了个饱嗝,评价道:“虽然跟米其林还差得远,不过也还算可以。” 这下连唐子宴的佛系软男也面无表情压下筷子看着他。 莫沁直接发飙:“那你去吃米其林啊,来什么农家乐。” 男人置若罔闻,伸了个懒腰,拍拍肚子:“洗手间在哪?吃太饱了。” 众人:玛德。 * 男人虽然性子讨打,但耍起音乐真有两把刷子,不但玩电吉他玩得溜,随手捧起唐子宴带来的木吉他就是一手经典老情歌。 淮桑没有精力再待客,眼看几人都在客厅说这话,便早早洗了个热水澡躺上了床。 揉了揉下腹,还是隐隐作痛。 她打开手机记账簿,将今天买杏鲍菇的账填了进去,总共收支:-33。 第三天还是一分钱进账都没有。 头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多谢今天突然来了个老赖,不然这节目,真的无聊到她都不想看。 翻来覆去,愁得一批,仿佛五千块去扶了个贫。 淮桑打开相册翻了翻,在小号将今天钓鱼、摘葡萄和“海鲜大餐”的照片修了下,再加上民宿的宣传单,发到了微信上。 配了个古早文案:带你感受不一样的吴江风光,体验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 加上今晚通过的两个人,这个号一共有10个精准潜在客户,即使转化概率低,但也意思意思经营一下朋友圈吧。 入夜后凉风习习,淮桑贴了片暖宝宝在下腹,蜷缩着身子已经昏昏欲睡。 突然枕边手机振动,将她从入睡边缘唤了回来。 迷蒙着眼点开信息。 J:「图片」 J:您好,明天有房吗? 信息在淮桑脑子里转了几圈,充分阅读理解后,淮桑啊一声从床上坐起。 下一秒,手上手机一个鲤鱼翻身,啪一声摔下了床。 第7章 第七章 莫沁听到声响,跑进来问:“怎么了?” 淮桑手还凌在半空,心脏猛地一通直撞,这会真的回过神来了,扒着床沿,急冲冲喊道:“莫沁,快快,帮我捡一下我手机!” 手机正面朝下摔得结结实实,莫沁拾起后一看,屏幕裂得像雪花,有些心疼地安慰道:“不要太伤心,当破财挡灾。” 哪知道当事人一点不伤心,只是第一时间确认手机还能不能开机,看到屏幕亮起那一刻,甚至还笑得像个傻子。 莫沁不安:“桑桑姐,你……还好吗?” 淮桑重新点开季延发来的信息,呼出一口气,没有看错,不是幻觉,是真的! 她都想直接从床上蹦起,喘着粗气跟莫沁说:“我们明天,来、客、人、了!” * 淮桑几乎一整晚都睡不安稳,第二天第一声鸡鸣响起时她就立刻从床上爬起。 第一时间打开手机,再次打开微信确认一遍,随后看着裂开得极具艺术感的屏幕像捧着个宝贝一样。 连做梦都觉得滑稽的事,竟然是真的。 季延要来民宿做客! 今天! 马上! 还过夜! 淮桑躺回床上深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压制不住浑身兴奋的细胞,忍不住双脚朝天一直蹬,下铺的莫沁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在梦中迷迷糊糊发出疑问:“是不是地震?” 淮桑立刻原地定住,心虚地屏住呼吸。 忘记自己睡着上下铺了。 淮桑放轻动作下了床,走出院子深深深呼吸了几次,终于舒缓了些许满腔要迸发而出的情绪,再哼着小曲去洗漱。 可在上厕所时总感觉下腹坠坠,算了算日子,应该下周才是大姨妈来的日子,该不会知道季延要来,都影响她荷尔蒙了吧? 洗漱出来,天还是迷蒙的浅蓝,走出客厅,这才发现昨天立在墙边的电吉他包不见了,随后目光一偏,看见餐桌上压着的一张纸。 纸上字体龙飞凤舞——一宿都睡在客厅,腰酸背痛。150块先欠着,江湖再见双倍奉还。 末了还留下一串手机号,美曰其名有事可随时联系。 淮桑:“……” 真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这才几点?这是为了不给钱天还没亮就逃了的节奏啊。 算了,就是亏了一只鸡,几串葡萄,几根杏鲍菇和几个鸡蛋。 可能是今天心情大好,淮桑看着男人“遗书”并没多大生气,还拿出手机将此拍了下来,就当是个神奇经历的纪念。 等几人起床,知道昨天那个男人一个铜板都没留下就溜了,气得早餐都吃不下,让淮桑立刻打电话给他把钱追回来。 淮桑客观地说:“恐怕是追不回来的了。” 莫沁有些不乐意了,忙活了一天还倒贴钱买东西,到头来钱没赚到,还白白受了气,顿时小嘴弩得倍儿高。 “昨天一早我就说那人是来骗吃骗喝的了,可还要当贵宾接待,这不是自己自己讨苦吃嘛?” 昨天是淮桑说把老赖留下来的,莫沁这话虽然没针对谁,可气氛瞬间就有点尴尬了。 唐子宴看着桌上不说话,祝刚盘了盘自个儿的板寸头,打了个圆场:“这也还是得怪节目组啊,唯恐天下不乱,要求咱们必须满足客人所有要求。” 淮桑看了眼大家。 莫沁气鼓鼓的,嘴巴都往下撇,一副已经拒绝营业的样子,而其他两男人显然兴致也不高,仿佛对节目已经失去了信心。 淮桑突然开口,问:“今天是来到这的第四天,你们觉得这几天怎么样?” 三人都看向淮桑。 怎么样? 不是派传单就是摘瓜果腌萝卜,想破头皮想挣钱,却整天重复干些有的没的。 昨天更是,来了个骗吃骗喝的,耍了他们一天,最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要说怎么样? 莫沁:“无聊、无趣。” 唐子宴:“无可奈何。” 祝刚哎一声,带着点莫名的幽默感:“生死看淡,不服就散。” 几人被祝刚的话逗得乐了些,淮桑又问:“那节目剪辑出来,会怎么样?” 众人一愣。 一语惊醒梦中人。 祝刚:“难怪你昨天问我们钱和播放量哪个重要了。” 试问谁要看几个不知姓甚名谁的人种菜吃饭派传单?全靠突然出现一个搅屎棍的,给这几天增加了个看点。 昨天由于时间关系淮桑只是大概说了第一个客人必定有些看点,却没解释到深处,大家都没往深处去想。 此时唐子宴想了想,说道:“想想其实我们也没亏什么。” 莫沁本来就是给男人气得小姐脾气犯了,并不是要怨谁,此时听了淮桑的话,更是愧疚,当即朝众人道了歉。 可走了个老赖,日子又回归喝茶扇风喂鸡的无聊日子,众人吃完早饭无聊得静坐耗时光。 没有wifi连手机都没流量刷。 莫沁问淮桑:“昨天是说今天有客人要来吗?” 淮桑抿抿嘴,点头。 祝刚问:“来多少人?男的女的?” 淮桑还没跟他们说来的人是季延,也不知怎么解释季延会来这作客,便心虚地回了句:“一个,男的。” 众人表情瞬间谨慎起来。 一个,男的。 这剧情昨天好像经历过。 淮桑看着大家像吃了鳖的神情,瞬间就猜到大家想的是啥,当即立刻为爱豆正名,举起碎屏的手机,保证道:“正儿八经的客人,昨晚预定的,钱已经转了。” 众人一听钱已经到账了,立刻一扫昨天老赖的阴霾,穷久了,都为第一笔收入欢呼。 祝刚:“极品客人,志诚接待!” 淮桑笑,心想纠正,是极品中的极品。 祝刚看了眼时间,九点半,“极品什么时候来?要管午饭吗?” “客人没说。” “你快去问问,陋屋寒舍的,要吃啥得提前去搞呢。” 淮桑犹豫再三,觉得祝刚说得对,便戳开微信,九点半,从北桐到吴江,算上下车后来这的路程,得四个多小时,淮桑猜对方这会应该出门了。 S:您好,能请问下今天大概什么时候到吗?午饭在这吃吗? 没想到对方几乎秒回:到村口了 !? 淮桑毫无征兆就这样突然从座位上蹦起。 唐子宴拿着杯子的手颤了颤。 莫沁被她吓得捂住心脏,快速左右看了看:“怎么了?有虫吗?” 祝刚直接整个人弹开,瞪着惊恐的小圆眼看她。 淮桑:“快!” 众人:“?” 淮桑:“到了!” 众人:“什么到了?” 淮桑:“客人要到了!!” 众人呼出一口气,还以为干什么呢。 唐子宴淡定地将早餐收拾进厨房,莫沁本来想去收拾下客房,可想到昨天那男人根本没睡房间,就转去给客人准备拖鞋。 祝刚说道:“经过昨天那一极品,现在接待客人这事,我们都觉得so easy了。” 隔了片刻祝刚起身翻了翻家里的冰箱,问道:“哎对了,午饭要煮什么?客人有没有点菜?” 百度百科瞬间浮上脑。 淮桑脱口而出:“鱼头豆腐汤、清蒸鱼、鱼肠煎蛋。” 祝刚撑高眉眼:“全鱼宴啊?那谁去钓两条鱼回来?” 淮桑主动举手:“我来!” * 木屋前的三亩地归属木屋主人,此时随木屋一同租赁而出。田地瓜果蔬菜种植规整,田的边界有一泥塘,泥塘接连稻田,养有鱼苗。 此时淮桑主动揽活后,穿着水鞋站在泥塘边,伸长脖子张望着。 季延独爱吃鱼,可现在一看,却连一条鱼的影子都没。 目之所及都是一片泥水,水面静悄悄,仿若死水。 昨天还在心里鄙视老赖没耐性,这回她也终于体会到了钓鱼这消遣到头来也不适合她。 半小时过去,杵在泥塘边的两根鱼竿一点动静都没,甚至连泥鳅都不上钩了。 真的心不静,待不住。 木屋建在岔路的高坡处,站在院子边能眺望整片农田。 淮桑便总是分心不时往身后看,每次转身时一想到季延有可能站在高处看往这里,她就又紧张又期待。 三番四次,一颗心就更躁动了。 又等了一刻钟,急功近利的她索性将其中一根鱼干拔起,然后垂直插进水塘,再拔出,与自己身高对比了下水位高度,有些惊讶,原来这么浅。 她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想着为了季延的口腹之欲,心一横,直接操起渔网就迈了下去。 * 祝刚在厨房淘着米,突然想起鱼头豆腐汤缺豆腐,得下村口买,当即甩甩手上的水走出去:“桑桑啊……” 想起淮桑去钓鱼了,唐子宴去田里拔葱了,莫沁在院子里洗碗。 这时桌上突然连续震动了两下,是淮桑漏带的手机。 祝刚本没放心上,可突然想着木屋位置隐蔽,万一是客人找不到路发的信息可咋办? 想及此,便拿起手机走到院子围栏边,呼唤淮桑,问她密码,淮桑只听到季延迷路这几个字,便立刻报出数字。 祝刚高举了个ok,解锁后一看,乖乖的,果然是。 J:「图片」 J:这里转左还是转右? 图片正是村口集市的岔口。 祝刚即刻想到,现在这个点,集市已经开始收摊,等他去到啥都没了。 要不这样? S:实在不好意思,如果您方便的话,能麻烦您顺路买砖豆腐上来吗?图片的岔口右拐一直走,经过两条小桥遇到岔路再右拐上个坡就到了。 客人很好说话:好 祝刚想了想,前几天酱油用得多,今儿蒸鱼恐怕不够了,便又发:酱油能顺路也买一斤吗? 对方顿了顿:好 * 季延提着一瓶酱油和一砖豆腐,敲开了民宿的门。 祝刚圈着围裙颤着肚子小跑出来,打开门后第一时间接过他的东西:“哎呀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麻烦客人您了啊。” 然后抬头看向对方的瞬间,表情疑惑:“小伙子,你长得可真俊啊,还老像咱国家那个游泳冠军,叫什么名字来着。” 季延笑了笑,没接话,说了句您好。 祝刚这才想起将人迎进屋:“你随便坐随便逛啊,其他人都忙去了。” 莫沁蹲在水池旁听到声音抬了抬头,看见祝刚招呼客人来了,便收回目光继续奋斗。 一秒后,动作愣住,复而又抬头,用干净的手肘擦了擦眼。 “季……季延?!”节目组请来的飞行嘉宾吗?! 赶紧冲了下手,朝屋内跑去。 祝刚已经拿着酱油豆腐重新进了厨房,莫沁急冲冲地跑进屋时正好碰见季延,对方朝他轻轻点了点头,莫沁动作一顿,身体僵硬地露出了个迎客的笑容,然后窜进了厨房。 莫沁抓住祝刚袖子,压抑着声音尖叫:“啊啊啊啊季延怎么来了?是飞行嘉宾吗?” 祝刚疑惑:“哪位季延?” “刚叔!”莫沁指了指门口:“季延!蝶泳冠军季延!” 祝刚拔高声线,这下认出了:“啊!季延!” “嘘嘘嘘,小声点!”莫沁声音谨慎又雀跃:“妈妈啊,季延怎么会来当飞行嘉宾,他可是我偶像!” “那帅气小伙真的是季延?我还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会他也乐了,“我女儿可是他粉丝,上个月亚运会,她看着电视尖叫得我耳朵都嗡嗡叫的。” “不是,可季延从不接商广,综艺什么都更是一次没上过,咱们这穷到吃土的节目组,怎么请得来季延?” 祝刚手中切菜的刀立刻顿住,想起节目组之前的坑爹行为,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通告费要我们出吧?!” 莫沁惊掉下巴:“妈啊!得多少钱啊!” …… 季延随身只随身提了个旅行袋,放下后环绕木屋四周,季延疏淡地略过四角亮着的gopro,想起昨晚那宣传单上似乎是有一行字写着这民宿是和某网综合作。 视线朝下,一只蓝色玻璃杯便映入眼帘,玻璃杯边搁着一部手机,屏幕碎成蜘蛛网。 这时手机突然亮屏,随后疯狂震动。 碎成这样竟然还没坏。 季延顺着桌边走了两步,伸出的手随之一愣。 碎裂屏幕上,来电显示:最亲爱的季延 第8章 第八章 来电持续了半分钟,随即重归黑屏。 季延轻轻扬了扬眉,随即将手插回口袋,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出了屋。 屋外空旷许多,摄像头离得远,季延直接走到围栏边,双手插兜闲散安静地站在边缘,往外眺望。 田里三三两两的农民正在收割农作物,一片宁静。 秋风轻扫,是久违的大自然的味道。 目光一略,将视线定在一处。 水塘边站着个人,一手拿着渔网,一手扶着水塘边缘,以半蹲的姿势十分别扭地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探入水中。 即使离得这么远,他都感觉到她背影紧绷,身体重量全倾在支撑的那只手和脚上。 是恐惧而抗拒的自然身体反应。 季延看着远处小人,一个侧脸,有点眼熟。 * 耳边秋风略起,水波荡漾。 淮桑命令自己深呼吸,明明只是这么浅的水,她怎么就死活迈不下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有些气急败坏地想,她不恐高不怕鬼,唯一死穴除了季延,就是恐水。 还是骨灰级恐水。 现在她半只脚踩了进水里,半只脚在外,僵持半天,心里那道坎还是迈不过去,索性就维持这不伦不类的姿势用渔网在四周不停横扫打捞。 还小有成就,来回折腾几下,收获了两条蚯蚓外加一只小龙虾。 淮桑:“……” 明明好几次碰到了鱼身,可对方一扭腰就溜之大吉,死活捞不住它。 淮桑动作突然一顿,眯着眼目光定定锁住她正前方,就在她不远处的水底下,有一个黑影,光照下还能隐约看到轻轻晃动着的鱼尾巴。 看身形,是条大家伙! 这次真的不成功便成仁了! 目标位置不算远,约摸离她只有一步距离。她屏息凝神,双手紧捉手柄,俯身、瞄准、下手一捞,瞬间水花四溅。 搞、到、了! 可鱼太肥,拼命扭动妄想挣脱,在兜里翻腾着身子,几乎把淮桑给反压了回去。 她双脚一高一低本就重心不稳,劲使不顺,眼看到手的鱼就要挣脱走,她一蹲马步,咬牙,双手一抛,直接一个抛物线将鱼给甩上了岸。 可原本两者相斗的力一卸,淮桑重心瞬间失衡,踩在水下的脚陷在泥里,想拔出却反被套住,人直直朝水里扑。 淮桑吓得呼吸都丢了,呼救声被扼住在喉咙,儿时溺水的记忆瞬间从黑屋子里破盒而出。 一双手及时将她拉住,她立刻条件反射死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放松。” 淮桑还没反应过来,来人便捞住她的腰连扯带拽给圈上了岸。 耳边是鱼儿缺氧扑腾着身子的声音,淮桑却像一条重获氧气的鱼儿跌坐在地上,粗喘着气,随后便看见了眼前一双染上了泥的白色运动鞋。 唐子宴是和她一起出发到田里拔葱的,这时便以为是他,抬头正要跟对方道谢,却撞进了一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眸子里。 仿佛撞了鬼,呼吸再次被抽掉,惊呼:“季延!” 季延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轻轻扬了扬眉:“又见面了。” 淮桑以极其失态的姿势仰视着他,而对方始终从容不迫,仿佛刚刚伸手将她圈上岸的人并不是本人。 淮桑有些崩溃,为什么和季延的两次见面都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 鱼儿还在拍打着泥地,连带着淮桑都觉得有些缺氧,使劲咬了下舌尖,才蹦出一句“你好”。 季延偏了偏头,“需要拉你起来吗?” 淮桑摆手,立刻从地上撑起,尴尬地找话题,“你怎么来田里了?木屋在那。”她抬手遥指。 季延点头:“从木屋下来的。” 淮桑噢了声,抿了抿嘴,一声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好,然而季延下一句就蹦出一句重量级的话。 季延:“你要的豆腐和酱油已经买好了。” 淮桑:“什么豆腐?酱油?” 季延扬眉。 淮桑立刻想起祝刚刚刚问她要的手机密码。 靠! 不、不是吧? 季延用目光示意地上的鱼:“需要帮忙吗?” 淮桑下意识连忙拒绝,立刻隔着渔网将鱼快速扔到鱼篓里。 田边道路狭窄,淮桑跟在季延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向前。 一阵风拂来,才发现刚刚冒出的一身冷汗将打底衫都浸湿,拔凉拔凉的。 季延又一次悄无声息突然出现,腰间力量仿佛还在,惊心动魄。 她看着眼前的背影,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对方依然是一身轻便运动服,闲散、挺拔,让人移不开眼。 * 回到木屋,唐子宴已经拔葱回来,跟莫沁两人坐在屋内。虽然早知道季延竟然来当飞行嘉宾,可当季延真真正正跨进门槛时,他还是有点惊讶。 卫冕亚运会800米蝶泳冠军,炙手可热的国家头号游泳种子,明明单靠一张脸就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却靠实力站在万人之上领奖台的男人。 季延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可不是一些小明星能匹敌的,单是他几乎不营业的微博粉丝量都已经比某些三四线明星还多。 节目组竟然真的请了季延来做嘉宾,基本就是天荒夜谈。 唐子宴起身礼貌恭敬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便看到跟在季延身后进来的淮桑,一时惊讶:“桑桑姐,你摔跤了吗?” 淮桑虽然摔是没摔,可浑身泥渍飞溅,头发也半湿不干,狼狈得跟摔跤没什么两样了。 淮桑瞄了眼季延,让唐子宴和莫沁好好招待客人后便捞回桌上的手机冲进了房间。 季延看见桌上碎屏手机的主人正飞奔进房,眉梢平和,不显山不露水地接过唐子宴递来的热茶。 * 淮桑回到房间第一时间不是把脏衣服换掉,而是立刻打开手机。 心里一个不详的猜测在她解锁后得到了证实。 S:实在不好意思,但能麻烦您顺路买砖豆腐上来吗?图片的岔口右拐一直走,经过两条小桥遇到岔路再右拐上个坡就到了。 J:好 S:酱油能顺路也买一斤吗? J:好 连续两个好,让她彻底裂了。 妈妈—— 所以季延以为她让他去买豆腐,还让他去打酱油!!! 生无可恋退出微信,发现未接来电1。 点进去,最亲爱的季延。 大概是10086又打来推销升级套餐,她没心情理会。 磨磨蹭蹭换好衣服,用毛巾擦干头发,就听到祝刚在外面大喊开饭了。 淮桑隔着门应了声。 她就不懂了,她看别人追星,都是丝毫不吝啬大声示爱,狂热得巴不得公告天下,就为爱豆能在人群中看自己一眼。而她追星追得,单是看对方一眼,话不会说了,路也不会走了。 有这么追星的吗,内个窝囊的,都想捶胸了。 淮桑站在门后拍拍自己的脸,自己给自己打了针强心针。 加油!握拳!不窝囊! 推门而出,季延闻声正好抬头朝她方向看了一眼,淮桑立刻扶了扶墙。 淮桑:……妈妈,太难了。 * 吃饭的时候,祝刚和莫沁不断谨慎旁敲,淮桑坐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她看了眼祝刚三人,又瞄了眼对座的季延。 等等,敢情这几人以为季延是节目组请来的吗? 淮桑:“内个……” 众人看向她。 “季延……季老师真的是咱们的客人,真金白银花了钱来住宿的那种。” 祝刚看了眼莫沁,莫沁看了眼淮桑又看了眼季延:“所以,不是飞行嘉宾?” 季延低头喝了口汤,淡淡热气升腾,淮桑留意到他嘴巴扬起的弧度很轻,整个人都透着跟比赛时完全不同的松弛感,心情像是不错。 他闻言轻笑,开口道:“嗯,不是。” 三人都愣了愣,祝刚一拍手:“我就说嘛,咱们这穷的叮当响的节目组怎么可能请嘉宾来。” 伸手将菜盘子往季延方向推了推:“快尝尝这鱼,桑桑为了你的这几道菜,可抓了一个上午的鱼。” 突然被点名的淮桑一愣,到口的豆腐一吸溜就直接咽了下去,瞬间烫得直咳嗽。 祝刚:“哎妈呀,吃慢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淮桑烫得眼眶鼻头都红了,舌头丝丝地疼。 季延就坐在她对面,她却全程盯着眼前的菜埋头吃饭完全不敢造次。 对面一双筷子不时闯入眼帘,她便悄悄留意着对方夹了什么菜,然后自己又悄悄伸出筷子,紧跟随下。 饭过一半,季延评价道:“鱼很新鲜。” 淮桑低头扒进一口饭,耳朵微微发红。 季延不是飞行嘉宾,那就是不用他们赚钱给通告费了,莫沁简直瞬间就抛开枷锁化身成了季延的软萌粉。 莫沁身高不高,有些婴儿肥,扎着双马尾,眼睛圆圆扑闪扑闪的,含蓄又花痴地不停说着崇拜的话,季延一路淡淡回应。 淮桑在旁捧着杯子喝着祝刚沏的饭后消食茶,心下羡慕得发酸。 莫沁:“季老师,待会能给我签个名吗?” 季延没有拒绝:“可以,但我不是明星,签名不值钱。” 祝刚插嘴:“我女儿可是您死忠粉呐,能给她也签一个不?她刚知道您来了,总让我要一个什么……to签?。” 季延也顺从地点头。 淮桑咬杯子,简直酸到舌根发涩。 还to签!内牛满面,她也好想要! 季延放下笔,不经意抬头,看见淮桑像只生闷气的小猫窝在一旁磕杯子。 水杯浅蓝通透,茶水在杯内轻晃,像逐风波浪。 “这个杯子,我也有一只。” 淮桑一愣,看向他。 季延:“房东家的,挺好看。” 第9章 第九章 季延此话一出,淮桑整个人顿时定住。 握着水杯的手指开始不经意地反复磨搓着杯身,“这么巧啊,是挺好看的。” 季延笑笑,表示赞同。 随后季延继续听祝刚说着他女儿前段时间看亚运会的趣事,淮桑瞄了眼他,谦和有礼,垂眸顺目。 刚才那几句对话仿佛只是个插曲,可淮桑心脏却还在蹦跶个不停。 像是第一局狼人杀彼此一个正面交锋,过了关,平民还对狼笑了笑。 她拇指反复抠着杯身的花纹,用尽全力才压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 闲散的午后时间,季延并没有选择体验农家乐,也没去村里其他地方逛逛,倒是等祝刚几人结束一轮话题后,独自坐到院子边的木椅上,看着一片秋金谷稻,安静喝着茶。 田的尽头有一片茶园,茶园主人人好,让他们随时能去采摘。 已经过了秋茶最佳采摘的时间,目前茶农已经开始停止采摘,所以品相自然不是上品。而他们采了回来后也是现学的炒茶,火候自然掌握不好,泡出来的茶香不如外面卖的好,味道也自然淡了些。 可季延手边透明茶杯热气缈缈,茶叶针针飘浮,看他那起至唇边细抿一口,姿态闲散,时间在那都慢了下来,仿若品的是一壶好茶。 淮桑坐在屋内,透过门楣悄无声息关注着屋外人。 莫沁坐在她身旁,头枕着手,手里拿着的是季延新鲜的签名,不由感叹道:“真的完全没有想到原来季延在日常生活中是这样的。”她碰了碰淮桑:“你看,像是一个退休了的人,淡泊名利,归隐田园。跟比赛直播里的那个季延相比,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淮桑收回目光,的确。 即使翻遍全网,也很难看到季延的日常视频,顶多只有记者或粉丝在机场或体育馆外跟拍访问的零星片段。 视频里的季延沉默寡言、客套却疏离,总有点冰冷的距离感。 可在比赛赛道上的季延,周身像火,在水中热烈燃烧,迸发出的力量隔着屏幕都被震撼。不单止是姿态,连气场都不一样。 淮桑想起他历年来的比赛画面,不由跟莫沁开玩笑道:“季延脱了衣服,就变了个人。” 她话音刚落,莫沁却脸色一变,掩住嘴,做出停止的动作,眼神还一直往她身后示意。 “砰”的一声,声音很轻,是玻璃杯和木桌子碰撞的声音。 淮桑下意识回头。 季延拿起茶壶往空杯里添着水,看见淮桑转过头,表情淡定朝她笑笑:“过来加点水,你们继续。” 淮桑心跳没了。 玛德,不想活了。 季延从容依旧,添完茶就面色不改地走了,仿佛没听到些什么出格的话。 季延走后,莫沁崇拜地看着淮桑:“桑桑姐,牛!竟然这么淡定!” 淮桑:“……” 你不懂,这明明是壮士赴死的表情好吗。 * 临近五点的时候,祝刚正要开火烧水焯一下碗筷,却发现煤气罐竟没有气了。 众人呆。 祝刚:“昨天那锅鸡汤把气都炖光了。” 莫沁:“那晚饭怎么办?” 祝刚皱眉指了指旁边十分不起眼都东西:“这还有个灶。” 众人看向黑不溜秋的灶。 祝刚补充道:“烧柴的。” 院子一角堆着一捆捆的干木,这会大家终于知道是干嘛的了。 唐子宴主动揽下了这活,而淮桑主动提出帮忙。 日落西斜,季延刚回到了屋内坐着,就看见淮桑逃似的逃了出去。 当事人没有说话,表情依然温和不迫,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一想到方才脑子进水的“脱衣论”,淮桑尴尬得脚指头都抠地,抡起斧头对着两掌宽的木头就是一刀切。 唐子宴震惊呆在一旁。 * 晚饭过后,乡村地方,家穷四壁,也没什么消遣,幸好季延喜静,大伙在九点多就开始轮番洗澡上床歇着了。 淮桑躺在床上,特意留到最后一个洗。 木屋不大,隔音效果强差人意,此时关着门都能依稀听到洗手间传来淋浴的水声。 刚刚她听到祝刚去喊季延洗澡了,所以这会正在洗澡的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淮桑脸不由有点发热,一把拉过被子覆盖上头。 “脱衣论”太上头了! 水声渐歇,开门声响,不久后便传来另一处的关门声。 这应该是回房了。 时间已过十点,莫沁连续几天的早起,生物钟已经调得十分养生,这会在下铺打了个哈欠,问淮桑:“桑桑姐你还不去洗澡吗?这会应该只剩下你了。” 淮桑应了句,然后爬下去拿了衣服毛巾,出门前看莫沁哈欠连天,体贴地给她关上了灯。 淮桑洗完澡没有立刻回房,她拿着手机走到院子外,坐到下午季延坐的木椅上,抱膝抬头看着天空。 一把长发扬在身后,任由秋风习习把它吹干。 郊外的天空额外干净,月光亮得惊人,以至于一颗星都看不见。 将头枕在靠背上,脑海里全是今天的一幕幕,一颗心沉甸甸,连续深呼吸都还是觉得要快乐得死掉。 不知道季延在做什么,不知道榻榻米的床垫够不够厚,不知道一床被褥够不够暖。 蝶泳应该对腰有很高强度的要求吧?万一睡坏腰怎么办? 淮桑坐直身子,盘起腿,打开微信思量着半夜发信息给对方会不会骚扰到人。 不过按照之前他们沟通房子租赁事宜期间,大多都是在晚上,便盲猜对方应该还没睡。 S:农村晚上比城市冷,一床被子够暖吗?不够的话屋里还有。 点击发送。 同一时间,“叮”的一声从她身后传来,淮桑立刻回头。 季延换了一身衣服,此时倚在木屋外墙上,双手抱胸轻微仰头看着天空,听到手机提示音后,目光向下,落在了她脸上。 第10章 第十章 季延站在屋外?! 淮桑完全没感知,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她刚刚有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 季延与她对视一眼,屋檐下灯关昏暗,淮桑不确定他嘴角是不是礼貌地轻扬了扬。 他脚一撑,朝她走了过去,中途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眼,淮桑暗自咬唇,手指再次抠抠抠抠抠。 木椅很长,季延在淮桑隔壁坐下,淮桑盘着的腿瞬间放下,坐得规规矩矩,还找了个明知故问的话题:“季老师,您还没睡啊?” 季延:“还是喊我名字吧。” “啊?” “喊老师很奇怪。” “噢,好的。” 季延。 淮桑在心底默默喊了声。 天啊,要命。 远处不知谁家的狗突然吠了好一会,然后又恢复到万籁俱静。 淮桑咽了咽口水,手边的一角感觉都要被她抠出个洞了。 季延双腿长驱,对比淮桑,整个人放松得过分。 他突然开口:“你们在拍综艺?” 淮桑条件反射立刻嗯了声,等真正听清了,又马上补充道:“对,虎狐网的网综。” “叫什么?” “今天在干嘛。”她补充道:“综艺的名字。” 季延点点头,笑道:“托你们的福,竟然上综艺了。” 淮桑抿了抿唇,所有人都知道,季延从来不接任何商广。在别的运动员各种代言综艺接起来时,作为各方面都吃香的他,低调得像个透明人。 下午的时候,季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院子里,因为院里摄像头少,且离得远。 淮桑突然有些抱歉:“我应该昨晚提前跟你说的,不过因为太突然了,我一时就忘了。” 她声音越说越小,季延看着远处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没事,我也是回到家才发现家人都去旅游了,就找个地方呆一呆。” 淮桑瞬间惊住,回家? 季延是吴江人?!等等,百度百科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脱口而出:“您不是申市人吗?” 季延被这问题问得也顿了下,随后想起什么,笑道:“不是,百度词条上有些资料录错了。” 淮桑这下窘了,半天才咳了一声:“我朋友是您粉丝,我之前听她提过,回头我一定跟她说,原来是错的。” 季延没接话,反倒问她:“你是明星?” 昨天那个老赖也问过这问题,淮桑有些尴尬,连忙否认:“不不不,我十八线都碰不到边。” 季延看向她:“新人?” 淮桑抠抠手指:“emm,也不算吧,就是个跑龙套的。” 季延好像对这个职业有些兴趣,问她:“所以演过很多剧吗?” “不能叫“演过”吧,基本都是丫鬟、路人甚至是尸体,有时只有一个背影,都是些炮灰。” “比如哪一部?” “啊?”这个问题有些突然,淮桑也一时说不出,有时她一天要跑三四个片场,有时去到直接就上妆发,连是什么剧她都不知道。 她在脑海中拼命搜索了翻,找到一部她镜头还算多的,所以印象有些深刻:“《茭娘》,好像是最多镜头的了,演恶毒女配的丫鬟。” 她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是帮女配去害人。” 真的挺有趣,季延露出一个笑。 “慢慢积累,会成功的。” 并不严肃,也不算安慰,就普普通通一句话夹带着徐徐晚风,把淮桑心尖都吹软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一片漆黑的稻田边际,“谢谢。” 月光清晖,边际一片深蓝墨黑,田野深处隐约透出一抹红光。 淮桑小心思还在暗自转啊转,便呆呆地凝视着那抹光。 片刻后…… 淮桑愣了愣。 等等,红光?为什么有红光? 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突然整个人泛悚,下意识倾向季延,求证道:“你有看到那有个红光吗?” 季延凝神,他自然也看到,是突然之间亮起的一抹光。 “可能是田间的信号灯。” 淮桑否定:“那个距离,应该就是今天那水塘附近,那里没有什么信号灯,而且也没有电线。” 季延突然站起来,淮桑吓了一跳,看着他。 季延:“不早了,去睡吧。” 淮桑愣愣地点了点头,起身时下意识又往田里看了眼,红灯处忽明忽暗。 她其实不是怕,她并不信鬼神,可是那明明没有电线,哪来的红灯?这不科学。 两人一前一后往木屋方向走,淮桑正要踏进门槛时,手上的手机“叮”的一声,她拿起解锁,当看到熟悉的短信前缀时心里立刻就冒出不好的预感。 半夜十一点,节目组这时候来短信? 淮桑点开,看完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请前往田中红光亮起的地方,并查明何事——今天在干嘛」 淮桑立刻看向门边对着她的gopro,怎么回事?什么临时任务?其他三人是不是也收到短信了? 季延察觉淮桑看着手机短信定在门口处,用目光询问她。 淮桑将手机递给他看。 这时其中一扇门轻声打开,唐子宴身穿睡衣拿着手机从里走出来,看见淮桑和季延,又看了眼对方手上的手机,问:“桑桑姐你也收到了吗?” 淮桑点头,然后看了眼他身后关了灯的房间。 唐子宴:“刚叔已经睡了。” 淮桑:“莫沁应该也睡了。” 唐子宴读不懂短信的意思:“什么红光?” 淮桑简单跟他说了刚刚田里突然亮起的红光,然后就收到这个短信了。 淮桑:“节目组给的任务?我们要去看吗?” 她看了一旁的季延,对方是客人,没收到短信,任务是给他们四人的,便说道:“季……您要不先回房休息?需要多一张被子吗?” 季延却说:“这个节目有点意思,我也有点兴趣。” 唐子宴立刻问:“季延老师也一起去吗?” 季延点头:“可以。” 淮桑惊:嗯? 本来唐子宴有点犹豫,大晚上、农村田间、突然亮起的一抹红光,的确有点渗人,可季延此时一脸淡定地加入队伍,他胆子也壮了些。 “那咱们三人,组队去看看?” 淮桑对这个突然的三人团有些消化不了,唐子宴和季延已经率先踏出了门口,淮桑看着季延的背影,抿抿唇快步跟上。 在院子边,唐子宴从高处看着远处的红光还是背脊凉了凉:“看上去有些恐怖。” 淮桑:“竟然是任务,那就是节目组安排的,不用怕。” 季延看了一眼她:“嗯,走吧。” 三人一人一个手电筒,顺着岔口的下坡一路往田边走去。 唐子宴虽然有季延在胆子壮了些,可也还是不太敢打头阵,季延原本说他先走,可淮桑怎么愿意,本来就是客人,而且还是季延,怎么能让季延为他们两开路,她当即就拦住他:“我先。” 唐子宴弱弱地申请:“我可以走中间吗?” 淮桑对他有些改观,平日里话少腼腆的小奶狗,这会变成胆小小怂包,一个大男人竟萌生了几分萌感。 所以这一来,便是淮桑开路,唐子宴紧跟她后面,季延最后。 红光微弱,忽明忽暗,可在一片漆黑的田中已经足够惹目,几人离那光越来越近,淮桑脚步突然放缓,说道:“有个人。” 唐子宴一直低着头跟着淮桑走,这时闻言抬头瞄了眼,吓得手电筒都掉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身火红嫁衣,提着一个红灯笼站在水塘边,低着头,一动不动。 淮桑:靠,这到底是什么综艺?!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路上三人都甚少说话,季延更是安静如磐,这时帮唐子宴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说道:“是人。” 唐子宴虽然知道是真的人,可心里也是真的怕。 就像玩鬼屋,即使里面全是人,也几乎没有人不是尖叫跑出来一样。 季延:“你站我后面,跟着我。” 唐子宴点头,立刻跟他换了个位,缩着身子躲在了他身后。 季延:“你要是害怕,可以搭着我的肩膀。” 下一秒唐子宴就两只手都搭了上去。 淮桑:“……” 我是不是不应该勇敢。 季延看向她:“过去吧。” 红灯笼里的烛光不时晃动,映照得女人身上的嫁衣更显深红,女人长发及腰,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三人停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淮桑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口:“您好?” 女人像被人打扰,烛光一晃,慢慢抬起了头。 眼眶爆裂,血泪满面,半边脸已经腐烂,透出森森白骨,最可怕的是,女人其中一只眼,是双瞳。 饶是淮桑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堪比日韩恐怖片的经典妆效给慑住,不由退后了半步,手臂立刻被人轻轻一扶,“我来?” 两人距离很近,声音擦过耳垂,淮桑顿时一激灵,立刻弹了开:“不用不用,我不是怕。” 就是视觉冲击有点大。 淮桑虽然不怕鬼,可也从来不看恐怖片,因为受不了过于血腥恐怖的特效,人对可怖的事物都有规避心理,好比现在。 可已经有唐子宴这么一个“残兵”,总不能让客人carry全场。 淮桑无法直视那双眼,便将视线放在嫁衣的刺绣上,她开口:“您好,内个……请问您在这干什么呢?” “我在等人。” 女人声音沙哑,又莫名尖锐,缩在季延后面的唐子宴整个人都颤了颤。 淮桑:“等……我们?” “我在等我的新郎官。” 淮桑提起一口气,立刻后退一步,挡在季延身前,颇有些老鹰护崽的意思。 等新郎官,什么意思?是要抓人搞冥婚??? 季延有点意思地看着突然挡在身前的后脑勺,开口道:“她说的新郎官应该也“不是人”。” 唐子宴这下抖得更厉害了,总觉得后面会突然出现那个“新郎官”。 淮桑闻言想了想,问她:“那你是需要我们帮你什么忙吗?” 女人:“我已经等了他五十年了,我两相约午夜时分相约在此私定终身,可他却突然渺无音讯。你们能帮我找到他吗?” 这村说大不大,可算上农田荒郊着实不小,半夜三更去哪找? “请问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村尾三街五巷95号,是他的房子,你们可以去看看。” 唐子宴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她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女人突然朝他们方向伸出手,指甲艳红,指骨凸起,唐子宴正好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偷瞄了眼,当场吓得脚一软,哗一声,崴进了水塘里。 淮桑:…… 季延:…… 女鬼:…… 女鬼只是一愣便恢复状态,她伸手碰了碰淮桑的衣领,一部小型摄像机便夹在其上。 淮桑:……有点出戏。 女鬼:“还有一小时便是我和他之间约定的时间,如果你们能在此之前找到他并将他带来,我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女鬼说完这一句话便转回过身,恢复到最初始的形态,手执灯笼低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淮桑和季延对视一眼,随后唐子宴委屈的声音颤抖着传来:“我的脚被泥吸住了,能拉我一下吗?” * 唐子宴裤腿全湿了,还沾着泥巴,活脱脱一只掉进泥坑的小奶狗。 看唐子宴怕成这样,两人送他回木屋后淮桑就让他去换身衣服清洗一下,剩下的他就不用去了,留在屋子里等他们。 唐子宴的确是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胆量,一想到待会要进“鬼屋”,单是想象一下,他都替他们害怕,“要不咱们都别去了,这环节当初在合同里并没有写,何况不做也没惩罚,不去算了?” 淮桑却觉得可以去:“虽然不用惩罚,可是刚刚那女鬼说了,完成任务有奖励的。” “可万一是些奇奇怪怪的奖励呢?” “也有可能是钱啊。” 唐子宴:“……会吗?”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就赌一赌吧。” * 走下村的路只有一条,路灯与路灯之间间隔很远,将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已经临近十一点半,村里的人作息很规律,此时几乎每家每户都关了灯,万籁俱静,只有不时的一两声狗吠和猫叫声。 淮桑精神还是有点紧绷的,都说不怕鬼吓人就怕人吓人,要是突然蹦出什么东西,真的能吓裂魂。 季延一路都安静走在她身旁,两步距离,离她不远,也不过分靠近,恰如其分的社交距离。 他看她一直寻找着每一家对应的门牌号,脸部肌肉连带着肩颈线条都在紧绷,跟上午在鱼塘边一样。 他凭来时的记忆开口:“三街五巷不在村口去民宿的路上。” “啊?” “前面转右看看。” 果然,路人右转没多久的红砖墙上便用油漆写着“三街五巷90-101号”。 淮桑惊喜看向季延,大神! 崇拜! 这条路比方才窄了不止一倍,所以称之为巷。 远离主干道的路灯,瞬间昏暗得让人周身感官都敏感起来,突然一束光打在前方,是季延打开了手电筒。 季延:“路边有青苔,你跟着我走。” 淮桑当然点头。 亦步亦趋乖乖跟在季延身后,她全副心思慢慢地转移到身前人上。 长路窄巷,季延高挺,她一抬头,只看见他的宽肩窄腰。周遭寂静,对方不时提醒她“有碎石”“有石阶”,就像环绕音效,声声诱人,和隔着电话相比,是根本不能比。 她耳跟软软,跟着她的领航员、司令官,哪还顾得上什么失踪的新郎官。 曲径通幽处…… 季延突然止步,一声猫叫唤回了淮桑飘远的思绪。 淮桑:咳。 一只黑猫隐在树干后,手电光晃过,一双绿烟幽幽,警惕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人,弓着猫身,随后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里。 季延:“应该是到了。” 淮桑目光随手电筒的光看向斜侧方的一间房子。 村里的住房几乎都是自建房,大概是包工头垄断,每间格局和装修风格大多雷同。两层结构,带一个小院,不锈钢扶手楼梯,红木家具。 像淮桑他们现在住的原始木屋已经很少,像眼前一间单丁矗在巷深处的红砖泥巴房,更少。大多是村民几十年前自己砌的老房子,在分了地建了新房后没有拆,一直荒废着。 淮桑眼看这一间墙身坑坑洼洼,屋顶摇摇欲坠的房子,怕是荒废了不知多少年。 木门已经腐蚀得斑驳,两扇窗用木板封了起来,而墙上钉着一块绣到全黑的铁牌,隐约看到“95”的数字。 淮桑打量了一会,说道:“真的很像鬼屋,可是我比较担心它是危房,感觉随时会塌。” 季延:“节目组找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事。这房子不大,找人应该很快的事,要进去吗?” 嗯,季延说的都对,“进!” 两人走到房子跟前,才发现门口角落竟然装着一部gopro,看来里面真的内有乾坤。 可淮桑实在想象不到,这样不到二十平的小危房,节目组能搞些什么。 不过搞什么都好,她都得负责保护好她爱豆。 季延可是国家保护动物,两年后的奥运会可是要为国争光的。 正当季延将要伸手推门时,淮桑立刻拦住:“我来,我不怕,我先走。” 季延忍不住看她一眼,本以为是小女生在逞强,却发现她眼睛里好像真的没有一丝恐惧,反倒还有点……斗志昂扬。 可能是鬼屋爱好者。 他还没做出反应,淮桑便以护犊的姿势站到他跟前,接过手电筒,目光坚定,推开了门。 一片漆黑。 月光照不经来,单独靠电筒微弱的一束光,能看到大致的房梁轮廓,还有房子正中间一个深色、巨大的东西。 是什么? 淮桑看不清楚,正要往前走进两步,一声铜铃声突然响起,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淮桑被吓得心突了突。 房子四周随之亮起了光,幽绿的光像方才黑猫的眼,灯关昏暗,但足以照亮整间房。 淮桑看清了刚才黑暗中巨大的东西,纵使无鬼神论者,也不由身临其境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不远的正前方,安安静静横着一副老棺材。 白绫绕过顶上横梁垂落,对面墙上正中央,搁着大大的奠字,下方摆着一副黑白大头照,是个男人。 就在这时,相框两旁的蜡烛突然燃起,一阵风不知从何直面袭来,火光晃动,烛影摇曳,像鬼魅一般。 淮桑下意识退后了半步,肩膀便被稳当扶住。 季延:“站我后面?” 淮桑拒绝,再度解释:“不用,我真不是怕。” 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直直穿透耳膜,淮桑这回直接被吓得再后退了半步,季延出于绅士地扶住她手腕,而她直接跌进了后者的怀里。 后背体温骤然升高,淮桑心跳直击180。 季延:“不怕?” 淮桑:…… 我要回答怕还是不怕好?QAQ 第12章 第十二章 叫声稍纵即逝,屋内重新回到一片寂静。 不知是不是淮桑对季延的翘想太上头,竟然在对方短短两个字里听出了些调侃的味道,加上多巴胺的刺激,让她鸡贼地品出了那么点虚无缥缈的暧昧感。 被季延按住的手腕处,脉搏突突地跳。 淮桑几乎是弹跳地躲开。 一冲就冲到棺材边上,手指在棺盖上下意识地抠抠抠,手上的电筒打得远远的,反正不能让季延看到自己热腾腾的脸。 黑暗中,季延微不可见地扬了扬没,双手插回口袋,运动服柔软宽松,安安静静矗在那仿佛就是个出门欣赏月色的帅小伙。 节目组透过摄像头远程监控的工作人员看见屋里一人双手插兜,一人更是倚在棺材上不知在干什么,这闲散的态度,压根没有玩鬼屋的自我修养! 虽然npc都是自家工作人员扮的,可买来的道具也花了不少钱,可他要的不是这个效果啊!要是这样出街,有什么看头! 立刻拿起对话麦,吩咐npc立刻行动:立刻!马上!加大力度! “砰砰砰砰……” 淮桑一愣,手下的棺盖突然动了。 老木头撞击的声音一声一声,淮桑立刻将电筒对准棺材,棺盖震得更厉害了。 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紧随一把像病入膏肓的老人干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夹带着挣扎与愤怒:“把灯灭了!” 淮桑扬着电筒在屋内晃了一圈,原本稍有紧张的心瞬间就放下了,她听话把电筒关了。 屋内恢复到一片昏暗幽绿中。 季延走到她身旁,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淮桑却率先抢话,用气音安慰道:“别怕,我刚看到屋顶装着个小米蓝牙音箱,然后四角装了个低瓦数的灯泡,连桌上那个蜡烛都是胶的玩具。” 末了又补充一句:“做工不是很好,电线都露出来了。” 季延这下真的笑了,他是不怕,不过看来对方也是真不怕。 这时苍老都声音再度传来:“是谁闯入了我的房子?” 淮桑看着不停抖动的棺材,回过神,立刻回道:“是一位在稻田里等候的新娘子让我们来找她新郎官的。” 棺木突然没了动静,“新娘子?” “对,穿着嫁衣黑长直的新娘。” “是小梅?” “对,就是小梅,您认识她是吗?您是不是就是新郎官?” 时间不早了,淮桑想将剧情摁一下快进键,运动员作息肯定严格自律,这都快十二点了,得早点结束让季延回去睡觉了。 这时见对方像是还不想进入正题,她便开门见山地说:“按照剧情您只能是新郎了,您要不直接出来跟我们走,要不您有什么任务要我们做的就直说吧。” npc:……请尊重一下剧情好吗。 npc也被激怒了,这就顺她的意,直接将剧情推入高/潮:“我有一份给小梅的礼物在房间里,你去帮我拿出来吧。” 淮桑爽快答应:“行!” “你们一个人进去,另一个人给我点柱香,饿太久了,没力气动了。” 淮桑:“……” 房子是小一居室,在灵位右边靠墙有一道半掩着的木门,淮桑从这里看过去,里面没有一丝光,像深渊。 淮桑:“行,我去!” 不由季延说话,淮桑已经安排好了分工:“我进去,你点香,或者你还是站在这别动了,我点了香再进去就行。” 淮桑为了早点结束这突然任务,心里燃起了把必胜小火把,可这时身旁的人没动静,她心一咯噔,担心对方是不是开始不耐烦了。 毕竟季延不喜欢参加综艺是众所周知的,这会耗了这么久,就算没有不耐烦也总有点不是意思了吧。 她不由有些怯怯糯地看向他。 她决定,但凡对方脸上有一丝不乐意,这乱七八糟的任务她就不干了! 送季延回去睡觉事比较大。 可一侧目,就看见季延也垂眸看向她。 幽绿昏光下,季延比寻常看上去更白了些,眼珠子很黑,嘴角似乎带着抹看不清的弧度。 淮桑咽了咽口水。 麻麻啊,好帅啊!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要是季延去扮鬼,她都要常驻在阴曹地府里了。 季延:“我一直以为女生都怕鬼,你还挺……”他停了停,找了个形容词:“与众不同。” 啊,淮桑有些窘,原来那抹弧度是在笑她。 心中那把小火焰瞬间焉了一点,解释道:“因为那是假的啊,都是人扮的。” 季延这下笑意更泛了,赞同的嗯了声。 远程监控的工作人员再次对着麦咆哮:“卧槽!这两人还在这闲聊???1号npc加把劲好吗!2号npc standby!疯狂!卖力!使出吃奶的劲!特别是那女的,气死我了,给我把她吓到尖叫!!!” 因为季延一个带笑的“嗯”,淮桑扶在棺盖上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抠抠抠。 可这时本来安静下来的棺盖突然剧烈震动,急促的敲打声音如雷贯耳,淮桑突觉手下触感滑腻湿濡,一收回手,手掌一片血色粘稠。 淮桑下意识立刻甩手,咧牙歪嘴,鸡皮疙瘩。 这触感,太恶心了。 “好——饿——好——饿——” 无限延长地咆哮声已经听不到是从哪里传来,声音经过处理,仿佛丧尸围城。 淮桑:“他生气了。” 季延:“我去上香。” 淮桑嗯嗯点头,又暗自甩了甩手上的黏糊糊的液体,往房间方向走。 木门同样已经腐朽,淮桑伸出手指一推,“吱呀”声刺耳,绿光照不进来,窗户被封,门内伸手不见五指。 淮桑进门前下意识看了眼季延,对方正点上香,察觉到她目光,视线朝她方向一带,嘴角带笑:“加油。” 淮桑瞬间心底开了一朵花。 淮桑鸡血满满推门而入,刚迈了两步,熟悉的触感黏糊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低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依稀看见地面反着光。 她立刻抬起一只脚,呕,太黏糊了。 这不是吓人环节,是恶心人环节吧。 算了,当踩在番茄酱上吧。 棺材里那“鬼”说,东西装在房间的木盒里,淮桑眯着眼睛全神贯注扫了一眼。 虽然黑,但还是能看见靠墙那边是一张床,床单垂坠在地,地上有个小阴影,应该是双鞋,挨着床摆着一张方桌,房间很小,只有这么些东西。 木盒…… 没看见。 淮桑踮着脚尖跨了两步走到木桌前,盲公似的摸了摸桌上,没有木盒,倒是抓了一把假发。 淮桑淡定甩开:“……” 待会不会有什么蜘蛛骷髅头尖叫□□…… 她又顺着摸了摸桌子靠着的墙,什么都没,想来老房子也不可能装什么机关。 她将目光移向仅剩的那张床。 现在离得近了,她努力分辨着地上的那坨阴影,看出来是双红色的绣鞋。 Emmmm…… 虽然没怎么去过鬼屋,也很少看恐怖片,但按照国际惯例,不是被子下躺了个人,就是床底下藏着个人。 被子鼓鼓的,床单彻底遮盖住床底,这是二选一。 由于地上都是黏糊糊的“血”,她实在不想趴地上伸手摸床底,便一把扯开被子,扬起一屋子灰尘。 “咳咳……” 她扇了扇灰,眼睛突然发亮,木盒子! 她立刻一手拿起木盒,一手将被子甩地上一股脑往床底踢进去。 果然,床板立刻震动,床底下传来尖锐地笑声,像极了吃小孩的巫婆。 淮桑转身就逃,然而脚下却被一双手抓住。 靠一声,她抬起另一只脚说了声“姐姐对不住了”就踩在了那手上。 力气不大,但显然对方没想到她竟然攻击npc,不是说好保障人生安全的吗! 地上“血浆”黏腻,走在上面滑不溜秋,淮桑正逃到门边,就这从门外微弱的绿光看见雨哥满身满脸都是血的长发女人从床底钻出,直奔她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淮桑反手把门甩上,拉起门边上的铁扣往门框上凸起的一处啪嗒一扣上。 把女鬼直接反锁在了里面 npc:……? 淮桑:老房子的锁扣原来这么好用:) 淮桑看清了刚才那女鬼的衣服,大红嫁衣,跟田里的那提着红灯笼的女鬼一模一样。 剧情还带这样反转的? 知道上当了,当即冲季延大喊:“季延快出去!” 可大门突然紧锁,门边被凿开了个小窟窿,看见外面被锁住,需要找钥匙。 有完没完了! 棺材从里不停被顶开,一男一女的尖叫声穿刺耳膜,淮桑一秒内颅内高速运转,当即折返回去,一个小飞冲,直接压坐在棺材上。 npc:……? 淮桑:“我这边压住他,他出不来,你慢慢找钥匙,不着急。” 季延没忍住,手抵着唇,笑了出声。 远程监控的人已经濒临崩溃,捧头大喊:“赶紧顶开啊,用力啊!” npc心里苦,躺棺材里已经很苦逼了,手伸不直,发力难,根本顶!不!开!啊! 那边继续咆哮:“2号呢!踢门踢门!我跟屋主沟通,先踢门出来!” “啪——” 门应声而落,尘土飞扬,木门躺在地上还存了余颤。 淮桑和监控人员瞬间静止了,躺棺材里的npc还在手脚并用竭力往上撑。 监控人员:玛德? 月光倾泻入下,季延站在门边,侧着身,半边身子浸润在月色下,朝淮桑抬了抬下巴:“走吧。” 淮桑心潮一热,这是王子吧? 她立刻从棺材下跳下,一股热流从心湖一路朝下,再缓缓流出。 她瞬间僵在原地。 不是吧,姨妈,你也来得太不合时宜了吧! 失去淮桑压制的重量,棺盖三两下就被踢开,npc狰狞着嘴脸从里坐起,转头看见眼前的情景,一时定住。 这是……?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快给指令啊。 第13章 第十三章 淮桑脸从白转红,现在真是“腹背受敌”,干咳了一声,朝墙那边僵硬地跨了一步,然后再次僵住,手不自然地背在后面,然后对季延说道:“内个,您先回去,我、我……我跟他们聊聊天。” 她指了指坐在棺材里仿佛摁下暂停键的鬼新郎。 npc:? 季延目光停在她脸上片刻,又看了眼面目狰狞的“鬼”。 淮桑咬舌,这理由的确很挫。 季延也不按牌理出牌:“可以一起聊。” 淮桑:??? npc:??? 这时“新郎鬼”应该是从耳麦接收到什么指令,终于挠挠头,一脸尴尬地从棺材里跨了出来,看了两人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说了句“恭喜完成任务”,然后去隔壁将“新娘子”放回出来。 季延看到一身嫁衣的鬼新娘时挑了挑眉,对方全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血”,一脸丧地和鬼新郎无言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上前,跟淮桑他们又道了次官方的结束语。 淮桑这会下腹一抽一抽酸胀着,小脸从红又开始变白,完全没心思听两鬼说话。 当两鬼还在说着任务完成跟奖励相关的事时,季延突然开口打断:“不好意思。” 一人两鬼同时看向他。 “时间不早了,早点下班,辛苦了。” 两鬼相互看了眼,似乎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解脱二字,想着房子明天清洁归还就行,何况对方也下逐客令了,便立马收工大吉。 “好,关于奖励部分,会有相关同事发到你们手机上。” 两鬼走到门边,没有了遮挡物,月光清晖,终于看清了季延的脸,不约而同眼睛都瞪得极大。 “季、季延?!” 季延点了点头:“抱歉,弄坏了门,需要赔偿的话我负责。” 鬼新娘:“没没没没没没关系!” 鬼新郎瞟一眼她,腓腹:女人呐…… 两人道了别,鬼新郎扯着一步三回头的鬼新娘走了。 而淮桑依然笃在屋内,捂着肚子,小脸苍白,欲哭无泪地想遁地,或者想狂奔,反正想尽快远离季延。 然而她不会遁地,也不敢狂奔,季延还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她一紧张,一股股热流怎么都控制不住。 “季延老师,您先回去,我待会就回。” “说过了,叫我名字就行。” “季、季延……”眼看对方都在身前,她都急得要哭了,“你先回去好不好?” 求您了,她想在爱豆面前留点面子T T 淮桑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一手覆在肚子上,一手则在裤腿边一个劲地挠。 季延目光扫了一眼她突然苍白的脸色,又不动声色地落在她捂着肚子的那只手上。 “没事。” 没什么事。 淮桑在心里问候了节目组一万遍,要不是突然搞个袭击任务,她就不会跟季延半夜三更、荒郊野外、玩鬼屋! 更不会遇到现在这状况,进退两难。 她有些绝望地看着没打算自己先走的季延,然而对方却突然拉开拉链,将运动服脱下。 淮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衣服递给了她:“我在外面等你。” !? 等她脑子转过弯后,季延已经走出了大门。 脸再次又从白一秒轰红。 麻麻,我想喊救命。 * 淮桑兜里习惯性装着包纸巾,临时弄了弄,然后犹豫了下,还是将衣服绑在了腰间,小心翼翼,不敢绑太紧,怕弄脏。 确定没问题了,再慢慢走了出去。 季延站在门外的那颗歪枝扭干的大树下,侧头看着树上,是那只两人进门前遇到的黑猫。 一人一猫,仿佛融进了夜里。 季延看见淮桑从屋里出来,从树荫底下走出,等她走过来。 深秋的八里桥村没北桐市冷,可吴江水系众多,秋风中夹带着些水汽,是另一种湿冷。 季延脱下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T恤,整个人因夜色冲淡了平日里总透着的些许清冷,不染世俗,静宁又柔和。 可淮桑此时无心犯色,心里内疚得一塌糊涂。 万一季延感冒了,节目组就是罪魁祸首! ……她就是帮凶。 待她走近,季延没有问什么,甚至没有出现一丝让她觉得尴尬难堪的微表情,只神色如常地开口:“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路灯依旧只投下昏黄的光晕,猫狗都歇了,路上安静得只有两人踩在石子路上的脚步声。 不像来时一心都在找门牌号上,此时没了杂念,心思都放在了身旁那人上。 是季延啊。 她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太不真实了。 一个巧合已经让她欣喜若狂,接连二三,简直开始怀疑人生。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到极致就会有奇迹发生? 就像千里迢迢追星,你的爱豆就在某个瞬间抬头就与你对视、点头、微笑;人群中对他伸出手,对方恰巧就握住了你,收下你的礼物,跟你说谢谢,还附赠一个签名;甚至当天的感谢微博,你的礼物恰巧就放在众多礼物的最前排。 不过如今这些和她的幸运相比,根本都不算什么。 她,简直是欧皇之皇。 淮桑不由落后半步,抬眸偷瞄了眼对方的侧脸。 呼。 真的只有深呼吸才能hold住这三天两头就往外蹦的小心脏。 季延目光朝侧后方看了眼,毫无预兆的就这样跟她视线碰撞,只一秒,呼吸都不会了。 漫漫长路,不知季延是不是太闷,开了个话题:“你们这个综艺,是不是经费紧张?” “啊?”怎么看出来的? “没别的意思,之前听你说,你们最缺就是钱了,想着应该是个经费不多的节目,就类似那种……穷游类综艺?” 淮桑“唔”了会:“不能说经费不多,倒是完全没有经费。” 季延扬了扬眉,淮桑也不好意思在爱豆面前拼命输出负能量,解释说:“就是靠自己干活赚钱养家糊口那类,就是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搞了这一出。” 季延理解地嗯了声,又问:“民宿就是赚钱手段了?生意好吗?” “不瞒你说,你是我们的第二个客人,第一个……吃饱喝足睡一晚还没给钱就逃路了。” 季延低头笑了声:“放心,我不会逃路。” 语意带笑,清朗又舒扬,淮桑耳朵痒痒的,手撩起绑在腰间的两只袖子,握在手里捏了捏,回了句:“你已经给过钱了啊。” 两人回到木屋前的陡坡时,唐子宴已经候在栅栏边许久,这时看见淮桑身上零零星星沾了不少血,人都吓得有点懵。 淮桑抬了抬脚,两只鞋宛如浸在了血里,“没事,都是假的,鬼屋里沾的。” 唐子宴惊讶:“节目组真的弄了个鬼屋?” “就是村民闲置着的一间老房子。”她拍拍他的肩:“下次有机会你可以去体验体验。” 唐子宴脸都白了。 一阵晚风起,淮桑长发轻拂,刚洗完的头发,发梢处貌似也沾了点人造血浆,血浆凝固,粘黏着。 季延:“等血浆凝固了不好洗了,先去洗一下吧。” 回到木屋,淮桑正准备回房间拿套干净的衣服,才想起季延的运动服还绑在自己身上,急忙转头,季延已经跟唐子宴道了晚安回了房。 下腹又一股暖流涌出,淮桑立刻冲进房里拿了衣服立刻奔向厕所。 等淮桑终于从洗手间出来,唐子宴还在客厅等着,她让他先睡,明天等大伙都起了再聊,到时关于奖励的信息应该也该发来了。 这一天终于结束,从白天到晚上,有了季延,像是把一天的时间都延展了一倍。 过了十二点这屋子的水压便开始小,衣服洗不了,只能明天洗。 淮桑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怀里抱着的是季延的衣服,整个人都幸福得轻飘飘,衣服有很清淡的味道,好闻到鼻头都苏苏的。 她回去一定要找到同款洗衣液! 她拿出手机,这回也不矫情了,点开置顶的聊天界面,真情实意,啪啪打字,毕竟当天的感谢不当天说就会过期的。 S:真的不好意思,原本今天你花了钱来做客的,反倒最后麻烦到你。还有就是……谢谢你,衣服我明天洗干净后再还给你。晚安 淮桑不知为何,总觉得季延还没睡,发送完毕后便抱着手机东戳戳西戳戳,果然对方回得很快:没事,今晚挺有趣。衣服不急,早点睡,晚安。 淮桑嘴角高高上翘,眼睛里全是琉璃光。 她又道了遍晚安。 一夜熟睡。 * 淮桑比往日都要起得早,且神清气爽。她抱着暖乎乎的运动服轻轻地爬下了床,却在经过客房时看到门口敞开,被子折叠好,空无一人。 走了吗? 这么快? 淮桑一瞬间抱着衣服愣在原地。 不可能啊。 「放心,我不会跑路。」 她又立刻否定掉,季延才不是一声不吭就走的人。 她想了想,给季延发了条信息。 S:早呀,刚经过你房间看见门敞开了,但没见到人,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这次对方并没有立刻回复,直到淮桑洗漱完毕,在院子里打了盆水,倒了洗衣粉,将运动服浸泡进去,手机才响了起来。 淮桑满手是泡,听到信息来了,立刻用水冲干净,随身擦了擦,点开。 竟然是条语音! “对,在跑步。” 风声,夹带着轻微的喘息。 淮桑瞬间脸熟透,喘息就……过分了啊。 回复的文字故作轻松关怀客人:噢~~那你跑完步早餐想喝咸粥还是甜粥? 季延:“都可以。” S:ok!你慢慢跑 淮桑心满意足,正要放下手机想着赶紧把衣服过清水然后去生火煮粥,却又弹出来一条信息,这次是文字:跑完了,现在在逛市集 逛集市? S:小心小偷! 季延正站在一地摊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时看到微信都新消息,眸子溢出一抹笑意。 * 木屋内嗡嗡响,淮桑拿着吹风机把衣服吹干。 吹风机质量不好,吹了十分钟便过热,停了。 这时门外木栅栏吱呀声响,淮桑立刻伸头,正好和进门的季延视线碰撞。 淮桑差点起身相迎:“啊,你逛完回来啦,粥快好了。” 季延点头:“嗯。” 他手上拿着个盒子,盒子有些皱,他径直朝她走来,把它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刚刚在集市上看到,或许能将就一下。” 淮桑用表情提问:什么? 她伸手打开,一双运动鞋静躺其中。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运动鞋、37码。 这是? 语言功能故障,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他。 她鞋子码数,正好37。 她下意识又看向昨晚被染成血红摆在角落的鞋,由于鞋面被浸湿,黏糊糊,很难洗,基本已经报废,她是打算穿着人字拖过完剩下的二十多天。 她又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面前的新鞋。 “这……是……?” “今早起来看你昨晚那双鞋已经报废了,正好市集有一地摊在卖鞋,就买了。” 淮桑简直受宠若惊:“使不得使不得啊。” “当做昨晚报答你自告奋勇进去,不然毁鞋的就是我了。” 季延语气自然,神色坦荡,买鞋好像真的纯粹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淮桑轻轻噢了一声,真情实意道了谢,心里像灌满了蜜。 农村市集,当然不可能有牌子货,鞋盒旧旧的,挤压得有些变形,鞋子却难得的不是村里人的审美,喜欢花里胡哨,而季延给她挑的,是纯白色。 淮桑心扑通扑通响。 只算颜色的话,四舍五入,和季延就是情侣款了。 真是心里一朵向日葵雄赳赳盛放,喜欢得不得了,可是鞋子可不能白要。 “鞋子多少钱?我给回你。” “就当是昨晚鬼屋体验的门票。” 淮桑却坚持:“不行,送鞋子的寓意不好,怎么也得给回钱你的。” 她听人家说过,送鞋给对方,对方就会离开你,等于把人送走。虽然人家说的都是夫妻或情侣,但这寓意听着就晦气。 季延有些意外地扬眉,随后点头笑道:“原来还有这说法,那你转我十块钱,当我卖你了。” 啊—— 淮桑心中呐喊,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好! 这时放在桌上的吹风机突然又重新启动,淮桑手忙脚乱把它关了,太吵,她怕他听不到她说话:“衣服很快就干,你先坐坐。” 季延却把头转向厨房方向,问:“什么味道?” 淮桑闻言使劲嗅了嗅,啊一声,立刻冲过去,“我的粥!” 季延想,或许刚才在市集应该顺手买点早餐。 * 用木头生火,火候真的很不受控,只是出来吹个衣服的时间,十分钟,一锅粥全浪费了。 祝刚起来后立刻接手老本行,终于让季延吃上了早餐。 唐子宴因为昨晚田里那“惊鸿一瞥”,顶着个黑眼圈跟着祝刚起了个早,而莫沁早上迷迷糊糊醒来点开手机看了眼,看见昨晚节目组发的短信也立刻清醒了起床出来。 淮桑大概跟几人还原了下昨晚的突发状况,莫沁直接吓到勺子都掉了,祝刚一张肉脸都皱了起来:“我都一把年纪了,受不了这些啊。” 莫沁:“这不是慢生活综艺吗?怎么搞得像鬼吹灯一样。” 唐子宴坐到一旁已经拒绝参与话题,试图掩耳盗铃,而淮桑看了眼季延,安安静静喝着粥,涉及到他的话题只礼貌应一两句。 节目组所说的奖励信息,直到午后都还没来。 而季延却已经提着行李袋跟大家道别,离开。 淮桑靠在栅栏边往下村的小路望去,一个芝麻大小的身影渐行渐远,持续了一天半的高昂情绪终于落了下来。 直到芝麻点消失在小道尽头,淮桑将目光收回,木屋又回归平静。 唐子宴回去补眠了,祝刚无忧型性子,也去午觉了,莫沁搬了个画架出来,在院子找了个阴凉处,在画秋。 还真像一个岁月静好的慢综艺。 她也走到栅栏边的木椅边,坐在季延那天中午的位置上,托腮、望天。 季延走了的第一分钟,想他,呜呜呜呜。 真是没吃过蛋糕的小孩看图片都能解馋充饥,可尝过之后便肆甜成瘾,但孩子穷,买不起蛋糕,怎么办。 主动要点糖续命,不知道行不行? 淮桑摸出手机,咬了咬手指头,正儿八经打了段话。 S:感谢您在假期期间选择入住本民宿,为了更好地改进服务质量,特邀您为本次入住体验评分,5分满分,静候您的返评。 太机智了。 淮桑像只偷了腥的小猫,抱着膝盖尾巴一摇一摇。 她估算着季延的步速,现在应该还没走到村口,按照他温润有礼的性格,看到信息应该会立刻回。 她点着手指数着秒表,数到第61,手机终于震了!一分钟零一秒,她满足了! J:4分 四分!百分制的话等于80分了! 这里哪里配得上4分?真是个善良的人。 淮桑嘴角翘翘,竭尽所能继续拓展话题:请问能说一下扣的一分是在哪方面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呢?越详细越好的。 J:少一分,是给屋里屋外的摄像头,别的都很好。 别的都很好。 她飘了。 鱼汤好,夜色好,人也好。 S:路上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J:好,祝你们生意兴隆、客似云来 当晚,淮桑小号接连收到近五十多个好友申请,通过后活跃度还挺高,其中一对情侣,咨询了几句后直接就下了订,后天到,把她吓得一愣一愣。 季延真是个神?随便说了一句,就真生意兴隆? 截止至第二天中午前,一共新添加了小一百个好友申请,促成了两单生意,这消息无疑让木屋四人都雀跃了起来。 而迟到了两天的“奖励短信”也终于发来了。 莫沁看着信息,激动道:“这是奖励我们两千块吗!” 祝刚琢磨琢磨:“应该只是抵扣了目标金额的10%,真金白银恐怕不会有。” 莫沁瞬间嫌弃地啊了声:“两万块的目标我们本来就完不成,减了两千也还是不可能的任务啊,一星期过去了,我们现在赚多少钱了?” 淮桑:“200。”季延那200。 1%的进度条,众人都被这窘况给气笑了。 淮桑点开微信,通讯录又弹出红标,3个新好友,真是好运突然来得莫名其妙,就算当初勾搭了一下小旅社,也不至于效果突然猛增。 新消息提示,她一看,瞬间有些懵。 客人:是《今天干什么》里的民宿吗?你是桑桑吗? 淮桑震惊,抬头看众人,问:“咱们这个综艺,你们知道什么时候播的吗?” 祝刚有保存合约电子档,这会翻了翻,回道:“具体时间待定,只知道是周播。” 淮桑:“你们有下周虎狐网app吗?” 大家纷纷摇头,这网太糊了,真没想过要下载它app。 祝刚:“怎么了?” 淮桑:“好像已经开播了。” 众人:“???” 淮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昨天晚上,这一百个新好友可能都是看了综艺才加我的。” 祝刚:“我去,谁有流量,快快下载个app看看。” 淮桑有些后怕地瞄了眼四周到摄像头,她们才来了一周,这就开播了?不用剪辑?不用后期? 她问出了心中疑惑:“这不是直播综艺吧?” 众人:“不会吧?” 农村地方没wifi,信号差,网速慢。莫沁拿着手机从屋里走到屋外,高举手机大半天才终于下载完成。 立刻输入综艺名字,莫沁捧着手机跑进屋:“啊啊啊啊啊真的上了!昨晚八点上的!你们猜多少播放量了!” 大家都倒吸一口气,祝刚:“一百万?” 唐子宴:“昨天就播了?那有把季延的部分剪进去吗?有的话,得有五百万?” 莫沁伸出五只手指,淮桑惊讶,难道真的破五百万? 莫沁:“呃……五万,不到。” 众人倒。 稍微火一点的综艺播放量都是以亿为单位的,半红不火的,单集累积播放量也得近千万,他们这五万不到的播放量,比微博某些搞笑视频播放量还低。 不过淮桑心情平淡,说不上失望,反倒轻轻松了口气。 季延作为公众人物,节目组应该要获得当事人首肯才能出街吧,按照季延的性格,应该是能避则避。 节目糊是常态,他的出现才是个意外,他舒心比什么都好。 淮桑:“这个网这么糊,上架到现在才十几个小时,还能有五万播放量已经很好了,何况从节目里摸过来加微信的已经快一百人了,这转化率很高了。” 这次大家心态都很好,祝刚和唐子宴都算佛系的,而莫沁更是觉得这播放量可以了,毕竟她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看他们几个素人一日三餐。 祝刚搬了张椅子围过来:“快点开来看看吧,欣赏一下我的第一个综艺。” 众人盯着视频的小圈圈转了半天,最后屏幕弹出个哭泣的表情:网络连接异常,载入失败,请换个网试试吧。 “……” 连续试了好几次都不行,祝刚起身将椅子搬走:“小破网。” * 新的客人后天才到,然而家里除了剩下几只不到绝境不打算宰的鸡外,是一点肉都没有,问题是客人想吃卤牛肉。 牛肉起码得提前一天卤,这会淮桑揣着季延转账那200块走下村子看看有没有收市前的打折牛肉卖。 在回程的路上,一声猫叫声突响,淮桑顿足一看,一只通体全黑的猫蹲坐在一树荫底下与她对视,黑猫瞳孔淡绿,像碧玺,在斜阳下隐约泛着一丝内敛金光,漂亮得像妖精。 这不就是那晚她和季延遇见的那只黑猫? 黑猫像有灵性,直直盯着她,喵的一声,抑扬顿挫,像在说话,随后抬起前爪,慢条斯理地舔了舔。 这猫为什么要调戏她? 一人一猫就这样站在小道上你眼瞪我眼,不一会,黑猫又拖着嗓音长长叫了声,举着爪子挠了挠脸。 淮桑这会目光一定,又弯腰认真看了看,乖乖,你这是受伤了来求救啊。 ……求得真高冷。 黑猫尚算配合,淮桑检查了下,只是肉垫被玻璃渣刺到,流了点血。 她蹲在它身前摸摸它:“给不给抱的啊?” “喵。” “那我抱你回去洗下伤口?” “喵。” “或者你自己走?” “……” 淮桑抱它回去把凝固了的血洗干净,弄了点酒精消毒,伤口已经快小得看不见了,可它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淮桑逗了逗它耳朵:“你没有主人的吗?” “你全身黑我也看不出你是干净还是脏。” “你刚刚喊我,是不是认得我?” 黑猫舔着毛,看了她一眼。 “是吧?那晚还有一个哥哥,穿黑色衣服跟你一起站在树下的,你记得吧?” “喵。” “!”淮桑被黑猫突如其来的回应惊了下,随后喜上眉梢:“记得啊,很帅是不是?” 黑猫又继续舔毛。 “想他不?” 黑猫打了个哈欠。 “想!好吧,我帮你找他。” “你等一等。” 淮桑跑了开去,一会回来拿着卷纱布,“来,手手。” S:「图片」 S:那晚的黑猫你还记得吗?它受伤了,来木屋前求助 一猫一人静候片刻,手机终于有动静! 淮桑却一愣。 ——J正邀您语音通话。 小黑,你也太棒了吧? 第15章 第十五章 淮桑立刻拿起手机偷偷摸摸捂在胸口,躲避着屋内的摄像头假装淡定走出门外,一路走到院子最边边,然后捏着嗓子轻咳两声,声音连自己都没察觉地温软:“喂。” “抱歉,事先忘了问你方不方便语音。” 她立刻脱口而出:“方便!” 意识到自己语气是有多急不可待,瞬间咬牙又捂脸,勉强挽尊:“我们这生意冷清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电话那头有些杂音,像是开的公放:“刚刚看到你发的微信,我在答题,不方便打字,就语音你了。” “答题?” “运动员季度规范考核,线上答题。” 那就是在考试?淮桑惊讶:“那你还语音?” “都是类同的选择题而已。” 噢…… 那这…… 淮桑开始左右踱步,将话题引回到那张照片上:“其实小黑伤得不重,被玻璃渣扎到,流了一点点血,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就是一不小心包扎得夸张了点。 季延像是对猫有些兴趣,问到:“它叫小黑?” “不是,我也不知道它主人是谁,但它全身都是黑色,就暂且叫它小黑了。你认得它是那晚鬼屋门前那只黑猫吗?” “记得,特征明显。” “嗯,我也是第一眼就认出它来着。” 这是什么无聊又尴尬的话题。 听筒贴在耳旁,能听到那边不时传来有节奏的鼠标按键声,空气一时安静,她尴尬得手指都不自主地抠着手机外壳。 “内个……” 她开口:“你在做题,我就不打扰你了。” “你养过猫吗?”季延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她一愣,立刻回道:“没。” “猫的进食习惯大多少量多餐,切忌喂食人的食物,如果没有条件驱虫也要避免喂食生肉。猫对水的要求比较高,水最好一天换两次。猫对人的依赖不高,不算难养。” 淮桑没想到季延随口就是一篇科普:“你家里养猫吗?” “没有,刚刚抽空百度的。” 淮桑听得张开了嘴,下意识说了句:“木屋里没有猫粮啊。” “清水煮肉,配点蔬菜就行。” 淮桑貌似开始发觉她将自己送上了一条贼船,她原本只是一时冲动借猫撩人,可剧情走向突变,她其实没有想要给木屋再添个高冷食肉兽的意思。 “我也不确定小黑是不是流浪猫,还是只偷跑出来玩的家猫。” “在吴江乡下,村民大多保留着写老旧思想,他们都觉得黑猫邪乎,不吉利,很少人会家养黑猫。” 淮桑也听过老一辈关于忌讳黑猫的说法。 脑中突然想起方才在路边双眼圆滚滚盯着她呼唤求救的情景,温且轻嗯了声:“那小黑就跟着我们混吧,有饭吃饭,没饭喝粥。” 对方闻言似乎低笑了声,随后说道:“你等等。” 没多久她手机震动了下,她想着应该是日常垃圾短信,二正好对方回来:“好了。” 淮桑还想找些话题聊多一会,但又怕打扰到他答题,而这时屋内突然一声尖叫声响起:“啊啊啊啊啊怎么有只黑猫?” 淮桑:“……” 淮桑结束通话跑回屋子。 莫沁娇气,淮桑怕小黑吓到她。可一进门却看见莫沁眼冒桃心,抱着一脸嫌弃的小黑使劲□□。 莫沁:“桑桑姐你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黑猫,像不像美少女里面的那只?” 淮桑:“……” 莫沁抬头,眼睛汪汪看着她:“要不咱们收留下它吧?” 小黑一副厌世脸跟着喵了一声。 淮桑无奈失笑,除了“好”也别无选择了。 淮桑过了会打开手机,喵了眼微信界面,这才发现季延给她转了笔账。 倒吸一口气,一千块! 像烫手山芋,吓得她立刻找金主。 S:怎么转钱给我?是不是转错人了?我点退回吧? 对方隔了一会,回道:云养猫,资助一下 S:你这资助,猫都要比我们吃得好了 J:那、你或许可以中饱私囊 淮桑噗呲一声笑了。 * 好像自从季延来得那天开始,木屋就像突然一夜之间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各种奇异事件接连不断。 比如某段时间每天醒来,门外都会洒满隔夜垃圾,比如几人在田里干活时,突然就有小碎石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们四人都以为是不是他们在这得罪了什么人。 直到某天,木屋突然闯入了四条脏兮兮的流浪狗,把小黑刺激得猫都炸了。 流浪狗品种不一样,但都是串儿,毛发脏,脖子上都绑着一只gopro,惊慌地在院子里哼哼地叫。 淮桑将其中一只体型最小的狗身上的摄像头取下,插上电,里面的影片放出时,大家都默了。 屏幕里的画面,是这只流浪狗第一视角拍下的日常生活,由于承载对象的身份使然,画面注定不会太美好。 为了充饥频繁往来垃圾桶,因为体型瘦小被大狗驱赶,被小孩扔碎石欺负,最后镜头定格在桥底下的污水管道旁,画面不时抖动。 就像小狗现在,不时颤抖着。 这时大家才知道这几天突发的奇怪遭遇是怎么回事,对比流浪狗的遭遇只是九牛一毛。 而这次节目组的任务是为这四只流浪狗找到一个家,奖励是剩余目标金额的50%。 因此木屋继小黑后,又添了四只狗,现在是一屋四人一猫四狗。 幸运点是,当天做客的一对情侣客人,决定收养其中一只,挑中的正是那只体型最小、胆子又小的蝴蝶串儿。 一周过去,一切暂时告一段落。 周五晚九点,正准备去洗澡的淮桑手机突然狂震。 没想到,竟然是久没动静的微信大号。 乌玫连番轰炸了二十几条微信,然后见她没立刻回,还在持续地发不同的表情包来盖高楼,她根本来不及看,先制止对方疯狂的行为。 又又又木:冷静! 又又又木:朋友,请停止你的恶意骚扰行为 May:你上综艺都不跟我说还敢讲朋友二字?! May:二十米大刀正在路上.jpg 淮桑抚摸小黑的动作顿时僵住,对方掀起眼皮不满地喵了一声。 淮桑不得不惊讶,怎么回事,虎狐网这小糊网站的受众是海外华人吗?! May:人呢!!! 又又又木:你怎么知道的? May:都上热搜了,还不知道吗?当国外没有微博吗? 淮桑宛如当头一棒:什么热搜? May:「图片」 May:刚发你得信息自动忽略了是吧 村里网络本来就慢,这会晚九点更是挤得死活点不开图。 她退出图片将聊天记录拉回上去—— May:卧槽,这是怎么回事,这人绝逼是你吧? 然后小图能看见是综艺的一帧截图,然后用红笔圈着一个人。 May:你怎么上综艺了?还和季延一起?!!! May:我天,太吓人了 May:热搜前十这占了一半,你要火了! 淮桑没再看下去,当她看到“季延”这两个字时她就脑子一轰。 怎么会有季延?! 节目组没有把他剪掉? 以季延的性格,怎么会答应节目组将他的画面播出?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刻退出微信,找到微博图标,快速跳过开机屏广告,点开热搜榜,顿时心脏都漏了半拍。 这时原本已经进房间的莫沁啊一声,然后磕磕碰碰的脚步声急速飞奔出来,伴随惊声尖叫:“刚叔!桑桑姐!唐子宴!你们快看热搜!!!” 盘着身子蜷缩成一团的小黑吓得即刻弹了开。 第16章 第十六章 微博热搜前十,与这个综艺相关的真的占一半—— #今天干什么# #季延破天荒上综艺# #奎爷闪现综艺今天干什么# #窦奎被吐槽老赖# 「网友a:有生之年系列啊!我窦爷!!!爷青回!!!!」 「网友b:妈妈!是季延!多大的脸才请得动季延!」 「网友c:这是什么宝藏综艺?第一集 就请来窦爷,第二集季延!一分钟,我要知道这节目的所有资料。」 「网友e:刚去看了下这网站去年年报,这破网,一年盈利只有两千块!这是一个随时倒闭的公司!这个穷酸节目为什么可以请来窦爷和季延!为什么!!」 「网友f:然而窦爷还被吐槽是老赖哈哈哈哈哈哈」 …… 木屋四人各自捧着手机表情丰富、手速极快,屏幕刷得飞起。 淮桑忍不住举着手机问:“这个窦爷,是我想的那个窦爷吗?” 祝刚激动得伸出手指一直点点点:“内个,就内个啊,之前很火的摇滚歌手,窦奎啊!” 大家都有耳闻这号人物,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红透半边天的乐坛摇滚天王,但淮桑几人都没什么深刻印象,毕竟那时他们才刚上小学,等他们到了追星的年纪,窦奎好像就突然隐退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什么时候来过?” #窦爷被吐槽老赖#? 几人神情突变,莫沁瞠目结舌:“是是是是那个老赖?!” 淮桑如被雷劈。 ——「我玩音乐的,兄弟可不少。」 不是吧…… 窦奎虽然不是她这个年代的偶像,但窦奎这号人物即使是初中高中生应该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代表一个年代的神,他二十年前一首《我命》,至今仍被不停翻唱,流传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 即使她现在看着微博上刚load出来的小图,她也完全认不出那老赖就是窦奎啊! 众人看向这里年纪最大的祝刚:“你不是那个年代的吗,你怎么也没认出来?” 祝刚扒了扒脑袋,也是悔恨当初,“当年他头发还没我现在长呢,上台就爱化一个烟熏妆穿一白色紧身背心,可那天长发飘飘一身黑皮衣,还带着墨镜,简直不是一个人啊。” 真是信息量太大,淮桑有点消化不良。 此时莫沁又突然喊一句:“综艺刚更新一小时,播放量已经破两百万了!” 唐子宴张嘴惊讶:“天啊。” 祝刚倒吸一口气:“妈呀。” 淮桑大气不敢出,弱弱问道:“这是……要火了?” 三人:“对!托窦奎和季延两位大神的福,咱们的小钱钱能回本了!!!” 对。 都是托窦奎和季延的福。 淮桑打开微信,暂时将乌玫敷衍过去,然后切到小号。 不出所料,新增好友申请列表直接炸了,之前加了的一百个潜在客户几乎一夜之间实现百分百核销转化。 未读消息259,还在持续往上涨,手机震个不停,可唯独置顶的那人依然静默无声。 淮桑点开聊天界面,方才因节目突然爆火激昂澎湃的心情缓缓回落了下来。 按照时间来推,窦奎在上周五节目开播第一期就出场了,可那时没流量,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没有认出那个披着一头长发的老赖竟然是窦奎。 直到刚刚节目第二期上线,季延的出现直接让节目爆上热搜,流量从五万直接涨到两百万。 「慢慢积累,会成功的。」 「祝你们生意兴隆、客似云来。」 淮桑想起季延之前随口说的两句话。 他看似什么都没做,可他就是这么一个推动者,亲手给了他们希望。 平日里的季延,不张扬、不炫耀,不骄不躁,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低调到了骨子里。 现在热搜随便一刷都有他的名字,一直避之不及的流量效应,一夜之间数倍加身。 可他明明可以拒绝跟节目组说不希望上镜,可是他却点头默许。 淮桑对着静止的聊天界面默不吭声。 随后抬头,朝众人说了句“我先去洗澡”后起身进了房。 掩上门,门外依旧欢纵一堂,连脾性最内敛的唐子宴话也多了不少,大家笑声豪情。 一个月前他们四人各怀梦想来到这里,可却是家徒四壁,钱打水漂。原本是应日暮穷途,然而季延用金灿灿的流量将节目推上了巅峰,将他们一下子推到了起跑线边上。 淮桑坐在窗旁书桌前,房间没有开灯,窗外月光柔和,她想找季延的欲望无限大。 可手指悬在键盘上就是落不下去。 “喵——” 木门不知何时敞开了一条缝隙,透出一到光,小黑蹲在门边舔着手,见淮桑转头看向它,又喵了声。 淮桑眉梢轻挑,像是找到一个突破口。蹲下、招手、小声喊道:“小黑,过来。” * 季延鸭舌帽压得很低,手边一瓶冰啤,靠在烧烤摊的胶椅上并多不参与桌上交谈。 运动员饮食十分受限,烧烤火锅类基本是禁止的,训练和比赛期间酒也是严禁的,他摸了摸酒瓶身的水珠,喉咙有点干。 他没有酒瘾,也不想喝酒,单纯有点渴,可想起刚才教练的那通电话,手指顿了顿,并没有拿起。 “好家伙,上综艺不报备,还是我女儿跑过来告诉我的。” “别赢了个亚运会就飘,这才是刚迈过了个基础槛,离世界游泳锦标赛还剩八个月,想一想亚历克斯那家伙当年不可一世的嘴脸,要不想再输给美国佬,一个月后给我准时归队!” “你那边怎么还有烧生蚝叫卖声,才刚考了规范考,你别给我碰这些有的没的,还有你可别学王孜灏那臭小子,一放假就去偷偷喝酒!一个两个,真是要气死我了……” 可惜松水镇没有规范的游泳馆,他还挺想现在去游个夜泳。 手机振动,新消息提示。 眉眼轻扬,有些意外,脑中冒出的人立体生动,是他那个云养猫的主人。 S:「2”」 是条语音,胆子大了。 点开,贴近耳边,一声轻唤。 “喵。” 季延沾了水汽的手指顿住,不由笑了。 好友立刻给逮住:“我去,兄弟你一整晚都生人勿近,这会终于是有点人气了,哪位大佬有这个本事啊?” 季延如实回答:“一只猫。” 好友:? J:小黑本人? 淮桑从趴在桌上立即坐直起来,心剧烈恢复跳动,没有忽略她,没有只回一个问号,没有语气淡淡问她什么事。 她一把抱住桌前的小黑,想给它塞一把小鱼干。 S:小黑让我敲你 J:洗耳恭听 S:小黑说要谢谢你 S:因为那晚鬼屋前有幸与你深情对视,成功让小黑荣登全国数百万收视大热综艺,即将变成一只网红猫 S:小黑感恩戴德,主人说明天起给它加餐,它说它想把每天的小鱼干都分给你 桌上好友举杯,季延提起酒瓶与众人碰了碰,没喝,放在桌上的手机不断震动。 好友瞄了眼,眼神揶揄:“猫?” 季延点头,“另外一只。” 淮桑一口气发了好几句,等了好一会对方才回。 J:据我所知,小黑目前还没出镜 淮桑:……? 淮桑定住,这个回答,完全没在她预料之中。 木屋信号差,根本没法载入视频,他们几人单纯从热搜上断定是季延做客那天,可并没真正去看播出的内容。 这么说,节目组这么鸡贼还将那天剪成了两期! 典型土匪遇上商! 季延见一直蹦跶的淮桑突然默了,手上一直无意识把玩的酒瓶轻轻搁下,抬手要来一杯冰块,倒了水,直饮而下,解了渴,降了燥,拿起手机,手指轻敲。 J:处优思患,小鱼干让小黑囤着就好 淮桑以拳抵着下巴,看着季延发来的信息,回了个小萌猫乖乖点头的表情。 她戳了戳昏昏欲睡的小黑,处优思患,不能给你每天加餐了,要给你囤粮了。 * 自从综艺霸屏热搜后,民宿房源瞬间爆满,淮桑充当客服应接不暇,最后直接将微信介绍改成了“预定已满,暂停接待”。 尽管如此,每天好友申请、咨询信息仍络绎不绝,甚至有的人直接找上了门,宁愿不住宿不吃饭只玩农家乐。 一周后综艺再次准时上线,毋庸置疑,热搜再次预定。 可这次淮桑没料到的是,她的名字会直接出现在热搜上—— #今天干什么到底是个什么综艺# #淮桑鬼屋终结者# #季延飞踢# #好惨两npc# 「网友a:麻麻,这女的是谁?有点帅。」 「网友b:哈哈哈哈哈哈求npc心理阴影哈哈哈哈哈哈」 「网友c:靠,她飞压上棺材板的时候我正在喝水,pad没了」 「网友e:这女的是谁!!!老子心动了!!!」 「网友f:这综艺到底是干啥的?看了三期,期期都有惊喜。」 淮桑看着突如其来的热搜反射弧久久不能回弹。 第一反应竟不是开心她可能要红,而是:惨了,要是给她爸妈看到就真惨了。 她当初跟家里人说在某4A公司金融部当实习生的,要是知道她没去上班反倒跑起龙套,该会气到买机票回来把她直接拧去英国。 不过家族群依旧风平浪静,淮桑:感恩时差,阿门。 一个月期限将至,他们相继经历了“穿越回古代”“山沟沟找遗迹”和“丧尸围城”后,节目转眼去到尾声。 三只流浪狗已经被慕名而来的好心人收养,而民宿收入也已经大大超出了目标金额。 今天是四人在这的最后一天,送走最后一对客人后,四人围坐在一块,回顾起这一个月,无不感叹仿若是场梦,回想起当天几人站在木门外,大门应声而倒的画面仿佛就在前几天。 小黑伏在淮桑的腿上假寐,她伸手摸了摸它。 这家伙应该不知道他们明天过后就要走了吧。 这么久过去,她几乎能断定小黑原本应该是只流浪猫,或者是家猫被抛弃。村里的人忌讳黑猫,视黑猫为晦物,远远见着都咬退避三舍。 要是他们留下它,它又得再次变回流浪猫了。 大家就小黑的归属展开了讨论,祝刚家有恶犬,不敢尝试。唐子宴还在住校,不给养猫。莫沁倒是喜欢,可是家里下了死命令不给养。 那么好像就剩下她了,可她查了动车托运宠物的要求,小黑作为三无宠物,没免疫证件,完全不符合要求。 祝刚提议:“要不微信发个朋友圈看看有没有本地的好心人愿意收养?” 好像的确只能求救了。 本地、好心人? 淮桑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人,一个天上地下心地最好的人。 淮桑趁祝刚几人各自去收拾行李时,摸出手机敲响某人窗口。 S:您好,请问缺猫吗?通体全黑,眼睛碧绿那种。 对方回得很快:鱼干不够吃了? 嘶。 淮桑岔气。 立刻解释:是这样的,节目明天就结束了,我们后天就离开吴江了,可是小黑不符合交通托运的要求,带不回去,只好来求救。 对方这回没立刻回复。 淮桑觉得自己这话有歧义,她其实没有动让季延收养小黑的念头,只要能暂住就行。 便立刻打补丁:其实是想问问你,方不方便让小黑在你家暂住三个月吗?我查了托运所需资料,等三个月小黑打完疫苗就能办理,到时就能托运了。 淮桑发送出去后,又继续输入:要是你不方便的话…… J:不太方便 淮桑还在输入的手指瞬间定住。 看着对方发来的四个字,顿时手指啪啪啪啪,立刻删掉。 就在这时,对方新信息继续弹出:我也是后天走 J:这里开车回北桐,也不是不行 第17章 第十七章 淮桑心跳瞬间被抽走。 对方的一连三句话,她对此阅读理解有没有理解错? 然而季延接下来用行动告诉她,是的,她没理解错。 一贯效率极高地跟她敲定了出发时间和汇合地点,淮桑整个人处于“季延开车载她回家”晕乎乎的状态,季延问什么她答什么,像犯人问话,精简,毫不废话,完全条件反射。 等她稍稍找回了麻痹掉的脑神经,她直接一把捞起小黑脑瓜子蹭啊蹭啊蹭。 小黑直接吓得毛都炸了。 颅内一万分贝尖叫—— 麻麻,季延要亲自载她回家!!!! 虽然她最多只能算是蹭车,真正人生赢家是只猫。可是追星追到这里,可谓是人生直达巅峰了吧。 一切敲定完毕,结束对话前,季延又发来:小黑囤着鱼干明天记得带上 淮桑不解,但也点头:好的! 季延继续补充:鱼干是它的车费 淮桑一愣,随即苹果肌高高上扬。 季延即使再喜欢吃鱼也不至于馋一只猫的小鱼干,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戏话,她却莫名自动将文字转化成了声音。 正儿八经,语调缓慢,甚至车费二字还刻意一字一顿,还能想象对方说这话的时候会双手插袋,视线朝下,看着当事猫,不以为意,嘴角带笑。 平白无故,竟然自产出一点甜? 这是不是追星女孩的日常自我修养? 更要命的是,她还下意识代入了自己:那她都车费要怎么算? 她脚上穿的是他送的鞋,箱子绑的是他的带子,连手上的猫都是他助养的,她何止要给车费。 你要什么都给你!真是全副身家都给你! * 祝刚几人恰巧都是一大早的飞机或高铁,十点半时,木屋已经人去楼空。 淮桑在村口市集买了一个小型旅行袋,在袋子两侧开了几个洞透气,当做猫包。小黑很自觉,看见新容器就径自往里钻。 木屋的摄像头还没拆,淮桑便坐在院子边的木凳上,左手搁着猫包,右手放着行李箱。 季延和她约的时间是十一点半,还有一个小时。 栅栏边开了一丛丛黄色的小野花,随风摇晃,田里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在劳作。 此时她放松肩颈靠在木凳靠背上,思绪逐渐飘远。 这档综艺低开高走,自从季延闪现两期后,节目播放量虽然有所回落,但也持续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波动,网络口碑不坏,甚至笼络了一帮忠实观众。 这恐怕是连网站的人都是从未料想过的,毕竟大家的初衷都特别现实,一个求名一个求利。 现在大家目的都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 祝刚做相声原本是个散户,跟搭档两人一伙,从村到县再到城,有活就接,接了就上台,拿到钱就两人分。而现在,祝刚的伙伴说现在有两个相声社找上了他,问他们俩有没有兴趣加入。活多了,钱自然也多,重要的是,容易露面,还有机会上电视。 这五千块,赚了个机遇。 唐子宴身高相貌都属上游,这会随着节目一路播出,现在综艺还没播完,微博粉丝已经涨了一轮,毕业后未来可期。 而莫沁,微博私信、商务邮箱陆续被大大小小的甲方爸爸发来合作意向。她说,做不了明星,起码能当个kol。 接一个推广,就能把这次的钱回本了。 淮桑笑笑,随后又降下了唇角。 她想到了前几天莲姐给她发的信息,让她回去后到公司一趟,续约。对方说,这次公司给她准备的合同是三年,她当时回复需要考虑一下。 “骗子公司”她肯定是不会续约的,可她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到选择。 继莲姐发来消息后的两天,有一个自称是唯创文化的人给她打来电话,说有意想签下她。她后来百度搜了搜,是家专门打擦边球拍限制电影的公司。 淮桑:…… 大家踏出这木屋后都开始走上了人生正轨,可她怎能好像还是连路在哪都看不见。 等季延的期间,淮桑用新的手机号重新注册了个微博账号,申请认证了黄v,然后挑了四人的照片发了第一条微博。 微博刚发完,手机就进了条新短信。 ——5000块入账提示。 正惊疑时,节目组的短信就紧接而来,大意是恭喜他们超额完成任务,节目圆满结束,节目组将超额完成的金额退还给他们。 后来他们在四人的群里聊,才知道大家都是不多不少,退回了当初各自花钱参与综艺的金额。 还算有一点儿人情味。 不过这短信倒是提醒了淮桑,节目结束了,钱回来了,当初欠下季延的小黑饲养费,能还了! S:「转账:1000元」 S:节目组最后良心发现,发工资了,替小黑将小钱钱还给你,它说谢谢老板,这段期间吃饱喝足非常开心 对方很快就回,没有点收款,也完全忽略她的话,而是问她行李收拾好了没,她立刻起身,将猫包放到行李箱隔壁,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S:连带着小黑都打包好了 J:好 她正放下手机还不到两分钟,院子里的木门就被敲响。是节目组的人?来清场回收设备的? 推开门,看清门外人,吓得脚都虚软,“怎么……?” 跟在季延身后的男人弹了下舌,“嗨美女,听说这里需要搬运工?” 搬运工? 季延:“想着你带着猫不方便拿行李,收拾好了?现在可以走吗?” 淮桑后知后觉啊一声,反应过来后第一反应是立刻抬手遮住门上的gopro,想了想手忙脚乱直接拔掉了电源。 “你们别在这逗留,万一被摄像头拍到又要上热搜了。你们在下面等我一下,我立刻就下去。” 淮桑说完砰一声反手把门关上。 凌昊往栅栏里张望了下,隐约看见淮桑低头捣鼓者gopro删记录,饶有兴趣内涵道:“猫?” 季延转身:“对猫这么感兴趣,待会你就负责抱猫吧。” 淮桑跑下去先把猫包递给对方,再回头跑回去提行李。 凌昊弯腰盯着季延手中的行李袋,一声喵叫软绵悠长。 “我去,还真有猫?” 几分钟后,淮桑双手提着行李箱下来,季延看了眼行李箱,评价道:“还挺管用。” 淮桑听出言下之意,当即点头,“带子质量非常好,够劲、结实、好看,还耐磨!” 凌昊看了眼两人,“捆绑带?这玩意也能吹?” 季延将猫包给他,顺道跟淮桑提了一句介绍道:“凌昊,邻居。” 凌昊朝淮桑打了个招呼:“今天蹭车的。” 淮桑了然,对爱豆朋友要有礼貌:“您好。”我也是蹭车的。 两人打过招呼后,季延提起淮桑行李箱:“走了。” 淮桑连忙阻止:“哎不用,我自己提就可以,我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来的。” 季延:“这里停车不方便,要走快一点。” 她那行李箱少说30斤,她无法反驳说她拿也能健步如飞,只好默默在心里将季延的好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继而将猫包坚持自己拿回。 绝不能留下游手好闲坐享其成的人设。 凌昊倒是不坚持,在路上看着淮桑手里抱着猫包,肩上还背着个大的环保袋,透着里面硬邦邦的形状,有点好奇,问她装的是什么。 淮桑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季延背影,“鱼干。” 小黑的车费。 凌昊:“鱼干?自己晒的吗?” 淮桑点头:“自己捕自己晒的。” “牛啊,淡的还是咸的?” “淡晒的。” 凌昊性子自来熟,男女老少大小通吃,这会闻言立刻露出一个垂涎的表情:“正啊,纯手工无添加,低盐健康鲜口,不知是否有幸能能尝一尝?” 嗯? 淮桑第一反应想丑拒。 这可不行,这是她亲手晒给季延的!而且这是她跟小黑的车费,怎么能给你呢。 但对方是爱豆朋友,拒绝会不会不太好…… 季延突然停步,凌昊措手不及过对方突然扔过来到车钥匙,“干嘛?” 季延:“先去把车开到村口吧。” 凌昊挑眉,朝两人扬了扬手,先走一步。 淮桑隔着袋子摸了摸小黑,小黑,你的车费保住了。 凌昊走了,淮桑就渐行渐近从跟在季延身后两三米走到了跟他同一水平线上。 淮桑:“累吗?换我来拿吧?” 季延:“比负重训练轻松不少。” “负重训练?是绑着东西游泳吗?” “嗯,手腕、手臂、腿部和腰,都会局部训练力量。” “不会沉下去吗?”淮桑是真的好奇,尽管这问题好像有点蠢…… 季延闻言果然笑了笑,问了她另一个问题:“你不会游泳?” 淮桑想戳手指,“不会。” 其实也没规定爱豆是泳队冠军粉丝就得会游泳对不对? 季延看了她一眼,问:“你为什么恐水?” 淮桑一愣,看向他。 不是问她是不是恐水,而是问她为什么恐水。 她虽然是只旱鸭子,可除了她爸妈外,即使是乌玫,也不知道她恐水这事。 季延:“那次来这做客,看到你在泥塘捕鱼的样子,猜的。” 淮桑又想起了那天的窘态。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时候差点溺水过,被救上来时人已经快不行了,那次后,就恐水了。” “说来也巧,那时家人带我一起出游,也是来到吴江,不过在哪溺的水我就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一条河,很多当地的小孩在那游泳,附近有座石拱桥。” 吴江是水系之乡,淮桑形容的地方在吴江几乎是随处可见,季延免得触及对方不好的回忆,没有多问,当事人也没有再说。 两人走到村口时,凌昊已经将季延的车开到路边。 黑色吉普牧马人,方正、粗犷、越野车。淮桑没有想到季延会是开这类车的人,但现在这样看着,竟也季延莫名地搭。 淮桑默默拿出小本本码住,以后等她有钱了,也要买跟爱豆一样的车! 够帅气的。 这时季延先行一步到后备箱放置行李,让淮桑先行上车,然后捎了一句:“车费保管好。” 淮桑打开车门的手顿了顿,凌昊靠在车身外,闻言:“什么车费?” 三人在场,只有她听得懂,像两人间的一个暗号,心脏怦怦跳。 当即忽略凌昊的问话,抱紧小鱼干和小黑把自己塞进了后座。 凌昊不知为何看见淮桑就想撩,坐在副驾驶上东一句西一句仿佛在做人口普查。 问完个人信息又开始趁当事人不在车上转头八卦起别的,“你跟季延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这卧底游戏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对方又摸着下巴接着问:“季延这深山怪人怎么愿意上综艺?你是怎么劝他的?” 深山怪人……? 凌昊喋喋不休:“你跟季延认识多久了?还有那只猫,”他指了指小黑,“猫是你养的?它好像跟季延挺熟?” 末了转头看她,好奇宝宝般:“嗯?” 淮桑被问得一头是汗,面对一堆问题,她挑了个最好回答的:“小黑是只流浪猫,季延助养的。” 对方噢一声,又折回去:“那你跟季延……?” 这语气……这人怕不是误会了什么,这可万万使不得。 当即趁着季延还在车外,尽快撇清关系,还季延清白:“我是体育竞技忠实观众,是他粉丝。” 对方拉长尾音:“噢——” “啪”。 车门打开,季延歪头上车,目光一偏,状似无意地从后视镜扫了她一眼。 第18章 第十八章 淮桑:“……” 幸好她说得小声,不会听到……吧? 凌昊看见季延上车,吹了声口哨。 而当事人斜了对方一眼,没说话,直接开车上路。 直到车拐出八桥镇,淮桑才松了口气,还有凌昊循规蹈矩,没再乱哔哔(Bushi)。 季延在路上说道:“先去吃饭吧。” 众人附议,然后途中凌昊接了通电话,挂掉后扒了扒头发,说:“兄弟,麻烦前面右转上高架。” 淮桑看了眼指示牌,那不是往北桐的方向。 季延看了他一眼,凌昊:“把电脑忘家里了,你知道,码代码的没电脑等于把饭碗丢了。” 季延没说什么,打了个方向盘右转。 淮桑内心yy,这人是程序员?可真一点都不像,倒是有当娱记者的潜能。 松水镇离这不远,半小时车程,是个古风水乡。镇里的房子都是一家一户,临水而建,还有不少房屋至今保留着青瓦顶,十分古朴。 镇里的人文建设得很好,有一条古街,商铺林立,卖茶、卖银、卖玉。不少人投资了民宿在此发展,古色古香,闹中取静,是个好地方。 凌昊的家跟季延就隔了两座石拱桥的距离,季延将车停古街附近,让凌昊自己回去拿。 淮桑偷偷看了眼斜前方的季延,怎么突然就变成两个人了。 车里放着首很舒缓的纯音乐,季延低头回复着手机信息,淮桑觉得自己呼吸重一点都会打扰到对方似的。 一分钟后,她好像真的有些缺氧了。 心理性的。 受不住,轻轻按了一下窗户的按钮,一股凉风溜进车里,淮桑深深吸一了一口气。 “想去古街逛逛?” 一口气又噎住了。 * 淮桑将卫衣帽子带上,古街上人来人往,可她丝毫没有跟爱豆一起逛街的激动心情。 “你确定不要戴个口罩吗?” “口罩闷。” “……” 季延带着顶鸭舌帽,帽檐不算宽,阴影处堪堪遮住眉眼。 但像淮桑这种死忠粉来说,别说只看鼻梁嘴巴下颚线就能一眼熟,单是看背影跟走路姿势她都能认得出。 「季延与神秘女子密会老家古街」 她连头条标题都想好了。 背脊发凉。 淮桑下意识将卫衣领口带子束紧,低着头,像个贼。 季延有点想笑,索性带着她寻了条小径转了出去。 小桥流水,柳树成荫,人声渐远,淮桑终于有心情看看季延的家乡了。 季延走得慢,不时开口简单介绍周边的景点。 河叫青龙河,不远处的一座石拱桥叫青龙桥,桥墩以有百年历史,字迹都已经模糊。 以前河水比现在急,雨后常有暗涌,古人说河里有青龙,河底藏有宝,不过这当然是假的。后来政府修了堤坝,水流缓了,这里的人夏天都爱到这游泳,不过曾经发生过意外,现在已经勒令不准在此游野泳了。 淮桑边走边听边看,从河边往下看,绿水幽深,看着都觉得有些脚软。 两人走至青龙桥旁,一老人的叫卖声不时地响起,淮桑不知为何脚步顿了顿。 是个卖龙须糖的老爷爷,搬了张木桌子,放了个筲箕,旁边插了个牌子,五块一盒。 季延察觉她目光所及,问她:“想吃?” 她摇头,“不是。” 季延挑眉无声问她,不是? 她还是摇头:“就是看见老爷爷卖糖,突然记起当年我就是因为贪吃,看见有人卖龙须糖就迈不动脚,跟家人走散,然后当时卖龙须糖的是一对夫妻,他们请我吃糖,让我坐在一旁等家人来找。可是我又贪玩,看见桥底旁有一群小孩在比赛游泳,我好奇,就下想下去看,哪知道一失足就掉水里了。” “我印象中卖龙须糖的夫妻,穿着的衣服很奇怪,像小数民族服装。刚刚看见这个老爷爷也穿着类似的衣服埋龙须糖,我还以为是同一个。” “你看,正好这也有座桥。” 季延脚步也顿住,目光随淮桑指着的方向看去。 淮桑:“其实当时其中一个小孩试过游过来救我,不过可能是我太重了,见拉不住我反倒有被我牵连的趋势,他就放手了,然后我就沉下去了。” “不过幸好,我命大。”她抚了抚胸口。 她其实已经很久不敢回忆这段溺水的往事,当初窒息绝望的感觉太深刻,现在想起还是有打从心里的恐慌。 季延手插在口袋里,安静地听着,末了转头看向她,声音低沉,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淮桑想了想,“很久很久了,具体多久我也忘了,大概是小学一二年级暑假的时候。” 这时季延的手机响起,接通后他只嗯了声就挂了。 “凌昊在车上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又回到了你不言我不敢语的状态,一路沉默无言。 淮桑想,是不是自己说的东西太无聊了,真是,聊什么溺水!谁想听你溺水! 人家搞游泳的,溺水溺水,多晦气! 特么自己是社交狙击手,一聊一个死。淮桑越想越后悔,上车后,搂过小黑求安慰。 * 从此处开回北桐导航显示需要7小时26分,现在临近十二点了,三人直接在高速服务区随便买了点东西解决午餐问题。 淮桑给小黑喂了水喂了些肉干,但不敢喂太多,怕它晕车。 凌昊原来跟他们不是同路,不回北桐,季延在离北桐还有三分之一路程的申市丢下了他。 凌昊下车时朝后说了句:“有缘再见啊,小猫。” 淮桑看了眼小黑,替它回了句再见。 车子重新上路,由于之前季延接了个电话,把音乐按暂停了,此时车子里静悄悄的,淮桑也不好意思提醒对方要不要把音乐开回来。 她不好再乱开话题,而对方一路指示前方专注开车,她便扭头把注意力放在车外,就这样维持一个姿势,直到回到北桐。 车直接驶回凯月湾,当轮子压过小区门口的减压带时,季延看了眼后视镜,后座的人已经昏昏欲睡,却又僵着脖子保持清醒。 “到了。” 淮桑:“啊,对。” “哪里放下你?” 淮桑将猫包和环保袋拿在手上,“这里就行。” 季延将车缓慢靠边停下,打开后尾箱,下车给她把行李箱提下来。 淮桑抿了抿唇,把环保袋递给他,“车费,小黑的车费。” “加点酱油和糖,参上姜片,蒸十分钟就能吃了。” 季延嘴角淡笑,没有拒绝,礼貌接过,“谢谢。” 淮桑:“啊,还有,这个带子我已经在网上买了,应该过几天就到了,到时我拿给你?” 鬼使神差添了句:“你也是住这个小区,还挺方便的。” 季延抬眸看了眼她,嗯了声,淮桑心中大喜,正要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哪知道对方接着说:“不急,我明天开始训练了,带子以后再拿吧。” 淮桑焉了些,点头,“那好,训练加油!” 临近八点,小区路灯鹅黄,比八里桥村的光亮不少。淮桑笑容恰当,与他距离恰如其分,不远不近,甚至还特意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可她看着他,一双眼睛,全是光。 他将目光转向她手中提着的猫包上,淡淡开口:“小黑应该也饿了,早点回去吧。” 淮桑扶着行李箱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尾灯,叹了口气,与爱豆的自驾一日游正式结束。 * “靠,你想进娱乐圈?当明星?你爸妈批准?” 淮桑瞄了眼放在桌上开着公放的电话,一时不知要怎么回。 回到北桐躺了三天,无所事事的她十分钟前她微信找乌玫聊天,顺便坦诚了她去参加综艺的前因后果,哪知道对方一通电话直接打来。 她将新买的猫粮倒到碗里,小黑蹲在她脚边仰头等着。她俯身将碗放到固定位置,小黑立刻竖起尾巴吃得忘我。 “喂喂,人呢?又死去哪了?” 她走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疲着声音说:“喂猫呢。他们批准个鬼,现在还不知道呢。” 吸猫狂热爱好者:“喂猫?哪来的猫?” “拍综艺那捡的流浪猫。” “正好,待会你发我几张高清猫片,我这期作业正是用猫为灵感,都deadline了,我还没一点没搞。” 猫片……淮桑为乌玫的选词翻了个白眼。 “说回你爸妈,还不知道?不是吧,你微博黄v那号,都快五十万粉了,英国人不玩微博还是不看娱乐新闻?” 淮桑有气无力符合她:“或许感恩上帝?” 两人又磨磨蹭蹭扯了半天,直到门铃声响,两人才结束通话。 乌玫:“猫片!记得发我。” 淮桑:“再见。” 淮桑走去开门时就猜到是快递,签收后迫不及待拆开,果然。 红黑条纹,跟她柜子里那条一模一样。 淮桑颓了三天的心终于呈抛物线上扬,终于有个正当理由可以找季延了。 她取好景,给带子拍了几张照片,选了一张虚化背景里有小黑的,刻意得来又不造作。 然后想起乌玫那妮子的吩咐,又捕捉了小黑几张不同姿势的照片。 切到微信小号,点开置顶那人,想着措辞。 字还没打一个,乌玫的语音邀请又弹了出来。 “干嘛?” “忘跟你说,猫照要高清□□,动作灵动,还要全身照,颜色尽量无色差,记得啊。” “不会有色差,全身黑。你刚说的百分百满足,我已经拍了。” “效率!赶紧发我!高清!□□!大尺度!猫片!立刻!马上!我要赶作业了!” “……行行行。” 淮桑无语,面无表情勾起嘴角,手指啪啪啪打字。 S:高清□□大尺度写真,五块一张,限时抢购 发送。 小黑,养了你这么久,也是时候当一下猫模给麻麻赚点猫粮钱了。 半分钟后,手机震动,点开。 J:? 世界仿佛瞬间静止。 淮桑心都离了。 眼珠子快速略过对方头像、昵称、对话内容。 幻觉吗?不是真的吧? 敲里马!!!!!!!! 撤回按钮在哪里!!!!!!! 第19章 第十九章 北桐体育馆。 季延从更衣室走出, 换上了运动服,可头发还是湿的。王孜灏走在他身旁,头上盖着条毛巾,表情不忿:“哥, 咱明天来比蛙泳!我就不信邪了。” 季延斜看他一眼, 没什么表情:“可以。” 王孜灏啧一声, “老大,不妥啊,你这几天杀气是不是有点重了?” 季延没回应, 对方继续说:“休了一个月假,刚回来不应该要温柔点吗?” “算了,明天还是不比了, 虐。” “太挫我自信了。” 体育馆内仍不时哨音声起此彼伏,季延和王孜灏, 一人是蝶泳冠军, 一人自由泳种子选手, 都是国家队的佼佼者。 结束一天训练, 两人走出体育馆, 天边晚霞仍留有稀疏的余韵。 王孜灏:“今天还是回宿舍?你那新租的房子租来放的?” 季延不知想到什么, 眉梢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住宿舍早上训练方便。” “你那小区不就是十五分钟路程吗?早上跑个步,几分钟就到, 你当初不就看中这个?” 季延不可置否。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季延挑出随意点开,当即脚步一顿。 一旁的王孜灏转身看他,“怎么了?” S:高清□□大尺度写真,五块一张, 限时抢购 季延皱眉。 J:? 几乎是立即的,「S撤回了一条消息」。 S:对不起,我发错了,我真发错了 眉头更紧。 须臾,手机放回口袋,一切如常地继续往宿舍方向走,经过王孜灏身旁时对方下意识弹开了半步。 王孜灏自我反省:难道是我游得太菜惹老大生气了? * 淮桑跪在沙发上将头埋在抱枕里,追悔莫及到无能狂怒,人生第一次手误怎么就误在了季延身上,她根本不想回想她发的是什么虎狼之词,都怪被乌玫耳濡目染,什么高清□□,什么大尺度猫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吃饱喝足跳上沙发找好位置正准备窝下的小黑顿时被吓得跳回地上,看了眼淮桑,转头跑得更远了。 淮桑一颗心羞耻得想原地去世,偏偏这时手边手机再次震动。 May:说好的猫片呢? 又又又木:本人已亡,谢绝打扰 May:???? * 淮桑自从发错信息后,整个人就处于“我没了、人设崩了”的状态抓狂到夜深。 直到睡前,她连日常雷打不动的助眠活动——搜罗季延最新视频,都没内个勇气点开。 除了发了那个问号后,对方就没再也没有回复了。 她几乎能从那个问号里想象出对方皱眉、嫌弃、厌恶的神态。 大石头压迫神经。 淮桑吐出一口气,烦躁地转了个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她觉得要是不解释清楚,今晚她都不用睡了。 十点半,换作平常应该是还没睡,但也不知道训练期间,运动员有没有对作息有要求。 轻轻敲一敲对方? 怂啊。 打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跟乌玫最后的聊天记录上——她最后还是边哭边把小黑的照片全发过去了。 返回消息列表,包租婆的号,置顶的依然是那个蓝色头像。 包租婆的号? 淮桑想了想,咦? 北桐体育馆边上的一栋五层公寓大平房,国家泳队运动员宿舍,两至四人一间,而季延和王孜灏是五年的队友兼室友。 王孜灏正洗完澡出来,见季延捧着电脑倚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人不对劲,从放完假回来就不对劲。 以他和对方五年的同窗情谊,断定这人肯定是在假期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他哼着小曲若无其事路过季延床边,眼珠子不经意飘向对方电脑屏幕,满屏幕密密麻麻的试题。 王孜灏惊讶:“我们又要考试了?考什么?不都考完了吗?” 他猛地靠近一看,救生员考试模拟试题? “你看这个干嘛?你要考救生员证?这有啥用?我们日常不都有救援培训吗?” 季延看着电脑屏幕,随口一说:“救生员证挂靠一月个三千。” 王孜灏目瞪口呆:“你那房租一个月都好几千了,你还缺这三千?而且挂靠证书不违法吗?你一个国家一级运动员,搞这些?” 季延合上电脑,懒得理他,起身拍拍他肩膀:“脑子是个好东西。” 王孜灏看着季延走去浴室的背影,靠一声,知道被自己被耍了。 季延从浴室出来,顺手把宿舍的灯关上,上床拿起手机,看见新信息的发送人,眉眼一挑,解锁。 又又又木:您好,之前忘了问您有没有用车需求,那房子配有一个车位,您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您使用。 官方口吻、礼貌客气、仗义大方,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好房东。 黑暗中季延无声扯了扯嘴角,随后摁熄掉屏幕,靠在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淮桑自从发送成功后心脏一直处于时快时慢的状态,半小时过去了,对方还是没有回。 看来是睡了。 国庆过后就快到中秋了,北桐气温日渐下调,但距离供暖还是一个月,基于电费能省则省的出发点,屋子里并没开暖气,小黑趋暖,从客厅找到淮桑房间,一跃上床,还想往被窝里钻。 淮桑心情复杂地看着它,高清□□大尺度写真本尊,唉。 最后还是掀开被子,小黑一溜就钻了进去,窝在她颈窝处,两只爪子一踩一踩的,淮桑蹭蹭它,满怀心事。 * 淮桑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还在木屋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早七点起来,今天也一样,七点零一分,踩点而醒。 来自微信新消息4。 心猛地就提了上来。 J:我用月保就行,谢谢 心又瞬间沉了下去,疏离得不行,话题又再次结束。 看时间,45分钟前发来的,对方生物钟比自己早了一小时。 退出,继而点开下一条新消息,是莲姐发来的语音,问她什么时候回公司续约,说近期新人多,公司有个大项目,让她早续约好能早帮她争取工作。 淮桑心下澄明,暂时已读不回。 最后点开的是唐子宴的消息,这让她有点意外,他们四人平日里聊天都在小群里,很少私聊,特别是唐子宴腼腆内向的性格,更是从来未有。 等她看清内容后,更是从床上直接弹了起来。 唐子宴:今天有剧组来窝囊学校选角,剧里的编剧好像对桑桑姐你很感兴趣,我已经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了。 唐子宴:好像是部电影,但具体我也不清楚。 柳暗花明又一村。 淮桑没有想到才收到唐子宴的消息,剧组工作人员的电话下午就打来了。 淮桑一开始有些拘谨,但听了对方的介绍和来意,反倒有些哭笑不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对她这个名不见传且毫无代表作的跑龙套感兴趣。 电影名字叫《深潭》,恐怖片,六名主要演员,目前男女主已经定下,正物色配角,其中一女配人设胆大无畏,有一定搏斗力量。 对方说:“您在综艺里鬼屋里的表现很符合我们要求,有意想邀请您参加角色的试镜。” 淮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对方后续加了她微信,将试镜要求和电影简介发给她。 电影是国内小成本制作的恐怖电影,她上网搜了搜,导演知名度不高,只有一部作品,同样恐怖题材,豆瓣评分4.5。 简介没有任何演员资料,但淮桑根据导演上一部电影主演来看,应该也不会是些知名度高的艺人,大概跟她一样,十八线开外那种。 不过这倒也正常,不然人家怎么会看得上她。 试镜方式很新奇,淮桑以为的试镜场面是一堆候选人轮着叫号然后现场发挥,没想到是让她录一段指定视频发过去就行。 虽然是视频试镜,但对视频质量也有些要求。 高清、无剪接、对白清晰无杂音,且需要分别录制远近景各两段,还有一个要求,必须素颜。 电影讲述的是六名大学登山爱好者组织的一场毕业旅行,地点是一座偏远的无名山,可众人启程后没多久山中便起了浓雾,路线逐渐偏离,怪事丛生,直至众人眼前突现一潭,潭水墨绿,深不可测…… 电影简介戈然而止,淮桑看着最后那个省略号,竟然觉得还挺带感,山中深潭,莫名让她想起某系列的盗墓电影。 而试镜片段的百来字文档里,对白只有几句,加起来不超二十字,剩余的全是氛围渲染和角色心理描述。 内心戏、微表情、独白。 淮桑不由端起桌上的热水喝了口,定定惊。 试镜视频最晚提交时间为本周六,还有四天。 淮桑搂着毯子仰靠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想着是不是上网看看有没有那种演技课程速成班报名一下。 微信语音邀请铃声响,淮桑挑起手机看了眼,真的有点好奇国外研究生毕业证书是不是特别好混? “你是没课还是逃课?” 乌玫啧了声,“我这是出来素材采集。” 乌玫和她是大学校友,她读的金融,对方读的视觉传达,那妮子本来是个不学无术的差等生,可大三突然觉醒,奋斗一年,竟然考上了意大利名校,修的是数字传媒艺术,简称,编导。 编导? 淮桑眼睛瞬间发亮,问她:“你学拍人的,应该也知道怎么被拍?我正好有一事相求!” 乌玫:? “有屁快放。” 对方听完淮桑的描述,又啧了声:“你知道吧,能自导自演的人你数数圈内出名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且我是编导,编导编导,主要是编,接着才是导,你问我演戏,更是不搭边。” “话说你刚录完综艺就去拍电影,你真的是打算混娱乐圈?当明星?” 淮桑嘟了嘟嘴:“有机会就试一试咯。” 乌玫本也是随性的人,当下也不说什么,“那你要好好努力,混出头了给我当毕业作品女主角,让我也出出风头。” “现在就已经卡在试镜这了,离出头之日还远着呢。” “这吧,其实也不是很难,你试试换种思维去看剧本就简单多了。” “比如?” “比如同样是开心、愤怒、恐惧,你对剧本里的情节不共情,就替换成你能共情的,就像背单词,不会读音标,就标成拼音,虽然是邪门歪道,但短期间的速成班,也能扛一下。” 淮桑似懂非懂:“你再展开说说?” 乌玫言简意赅:“有喜欢的人不?” 淮桑一愣:“啊?” “问你呢,有喜欢的人不?别二十老几了,都没喜欢过人吧?” 淮桑脑海里蹦出一号人物,运动服、白球鞋,表情淡淡,嘴角泛笑。 要命,光想一想就心脏怦怦跳。 她弱弱地问了句:“爱豆算吗?” 乌玫:“……算了,那就爱豆吧。” “你就把你爱豆代入进去,好比说你跟同学毕业旅行,想象成跟你爱豆去旅行,跟伙伴产生纠纷,就类似有黑子骂你爱豆你怒火中烧,还有恐惧和猜疑什么的,你都替换成你爱豆情景剧就行。” 这回轮到淮桑无语了,“你这编导好像很水的样子。” “你懂什么,拍戏最重要的是啥?是共情、是入戏!你就按我做的先搞搞吧,先挂羊头卖狗肉过了试镜这一关,接下来去到现场了,就再算吧。” “……我试试吧。” 淮桑挂掉通话后就打开试镜脚本啃着手指“搞翻译”。 和爱豆汇合后朝山中出发,大雾突起,担心和爱豆接下来的旅程突生变故,谨慎起见提议原路折返,可同行的人不愿意,发生争执——「念台词」,投票后继续前行,但总有第六感山中有狗仔蹲守,神经高度警惕,直到一声异响,回头惊觉爱豆突然凭空失踪,内心焦虑不已、惊恐万分…… 淮桑:“唔……”什么鬼东西?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 距离试镜视频提交限期的这四天里,淮桑每天就专注干两件事—— 1、每天一录试镜视频 2、研读了一下《绿茶攻略手册》 别说,还都小有成就:) 淮桑采用乌玫的偏方,每天将“翻译重造”的脚本拍几次,一开始十分尬,但几次后反而慢慢习惯了,到周六前的最后一天,拍到第十五条视频视频,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感觉,然后踩着期限的尾巴将两个视频打包好发了过去。 除了拍视频外,淮桑某天百度搜索“如何快速解除男方误会且保持友好关系”时,无意中拜读了一篇女主人公挽回渣男前男友后又甩掉的爽文,文名正儿八经,但评论区将这篇文赋予了个新名字——《绿茶攻略手册》。 淮桑熬夜追完全文,大开眼界,抛开原文后半截的剧情,前半段讲述女主如何空手套白狼赢回渣男的心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淮桑:原来还能这么玩。 虽然季延可不是渣男,但挽回爱豆对自己的印象分或许也可以借用一下下? 《攻略手册》第一招:充分利用媒介,制造回忆杀。 淮桑看了眼小黑,好像正好有媒介。 淮桑选好照片,分好了组,然后回想了想攻略里教导的文案技巧——要看似跟对方没丝毫关系,可对方看了却能第一时间想起两人专属的往事。 淮桑:唔…… * 岭南佳苑,碧水包间,泳队集训后聚餐。 等上菜期间,教练例行总结陈词,季延坐在席间,手指轻扫手机屏幕,嘴角笑意若有似无。 朋友圈最新发布的第一条,九张图,同一只黑猫,姿态各异。 其配文:高清□□大尺度写真,五块一张,限时抢购。 季延不由笑意更深。 王孜灏每当教练训话时总是不在状态,这时坐在季延隔壁见对方低头玩手机,不经意扫了眼,老大这是在……看猫? 一张张横扫过去,还看得挺仔细? 他不由也凑过身子,好奇这黑猫有什么好看。 嗯,毛色黑得纯粹,不掺杂一丝杂毛,眼睛碧绿通透,可瞧着却像透着些被迫营业的疲惫感,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啊。 王孜灏瞟了眼季延,好奇道:“老大,你最近喜欢上猫了?” “没有。” “那你在看什么?” “卖猫的。” “你要买猫?” “在考虑。” 王孜灏:您不是说不喜欢猫吗??? 淮桑连续发了一周,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卖猫专业户了,可却连一个赞都没有,发了个寂寞。 淮桑再次摁下发送键,决定试最后一次,以后都不搞了,什么绿茶攻略手册都是骗人的。 心无抱负,发完就去洗澡了,回来后无意瞄了眼,当场心脏病发! 未读消息2。 J:「转账金额:45」 J:今天的九宫格打包要了 十五分钟前发的,啊啊啊啊啊啊—— 她为什么要去洗澡!!! 要怎么回! 谢谢惠顾? 欢迎下次光临? 这时手机又震了震,是微信大号发来的信息,是电影对接的工作人员。 先切号查看。 《深潭》剧员:导演组刚刚开完会,恭喜您通过了试镜,电子合同明天将发到您的邮箱。另外跟您确认一下,你游泳方面有问题吗?能游10米左右就行,这个角色需要一点水下摄影。 ??? 淮桑:有问题还是没问题,是个问题。 要是她说她不会游泳,会不会当场就拜拜了? 电影名字叫《深潭》,她应该早该察觉这是一部落水戏,可导演组该不会真找山里的湖拍吧? 她挣扎了下,问对方拍摄地是否真的在深潭里拍,水深大约多深。 对方回复:有实景,也有布景,实景最深不超过十米,但该角色的镜头只需要在水边扑腾一下就行,深度大概不过腰。 《深潭》剧员:是有什么问题吗? 又又又木:没有 《深潭》剧员:ok 淮桑顿时呲牙捂脸,条件反射太可怕了。 这下好了,打肿脸充胖子,末等生装学霸,完蛋了。 一声猫叫声唤回她的注意力,小黑蹲在墙边,装水的碗已经空了,看着她又喵了声。 淮桑过去给它添了水,这才想起季延的信息还没回,立刻将电影的事抛到了一边,迅速切回小号,看着那45元的转账,心底有个小人在狂奔。 她将那本攻略手册夸了一万遍。 攻略手册第二条:当鱼儿上钩后,尽可能制造两人见面的机会。 见面机会? 淮桑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盒子,是那条黑红条纹的行李带。 S:谢谢老板.gif S:手机没跟身,现在才看到 S:替小黑谢谢老板,这些照片就给你买断了,可是微信发图会压缩精度,下次见面时再airdrop给你可以吗? 淮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J:可以 眼睛放光。 太顺利了!她忍不住乘胜追击。 S:那你什么时候方便?我顺便把行李带给你送过去 淮桑双手捧着手机,盯着屏幕,拇指欢快地相互打架,连藏在被窝里的脚丫子都一摇一摆,像极了摇着尾巴等开饭的小黑。 对方这次没立刻回,像是真的在为这句话考虑着时间点,淮桑逐渐等得有些着急,一分钟拆分成60秒,好久。 J:明天可以 颧骨飞升,幸福来得太突然! S:你明天几点有空?我送过去吧 S:对了,你是住哪一栋? 淮桑觉得自己像极了狼人杀里的狼,天亮睁眼后无辜脸问昨晚谁死了。 J:H栋 J:具体时间要看训练结束几点 S:好,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等你通知 王孜灏吹着头发看了眼嘴角莫名噙着一抹笑的季延,问他:“后天休息我去剪头发,一起呗?” 对方放下手机,继续看着电脑上的试题,“周末不住宿舍。” 王孜灏理解,租了房子总得回去住一住,“但你不住宿舍也能陪我剪发啊,不就十几分钟路程?” “周末有事。” * 淮桑这天起得特早,或许是有期盼,全身细胞都有干劲。 她给小黑约了宠物医院今天打疫苗,时间尚早,给小黑添了水,倒了猫粮,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坐在沙发上点开邮箱查看《深潭》发来的合同。 她首先看了眼片酬,一万元整。 她不太知道新人演员的市价范围是多少,不过对于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小透明,还是个配角,一万块,她觉得非常满意。 而且她没有经纪公司,还不用抽成,实打实照单全收。 她继而看了眼进组时间,一个月后。 她想起昨晚她充胖子说游泳没有问题的事,表情瞬间凝重,所以说,要不她现在临时反悔,要不就到时毁约。 还有一个,就是一个月内,她要学会游泳。 口中残留的黑咖啡突然开始发酸,她心存侥幸,游10米,应该可以吧? 她将合同签上大字回传了过去,中午前她已经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电影剧本。 淮桑粗略看了下,有些诧异,发现此恐怖片非她以为的那种恐怖片。 不是说觉得她在综艺里的鬼屋表现好才找她的吗?怎么是个搏斗电影? 简单来说,《深潭》讲的是深潭巨兽,当淮桑看到鳄鱼出现时,觉得这片应该叫鳄鱼潭,但没想到最后还有反转,当剩下几人经过一番斗智斗勇以为将要死里逃生时,潭水中央缓缓昂起一巨物。 好家伙,大boss是条潭底巨蟒。 结局:全员game over。 剧本环环相扣,淮桑本来只是想粗略看一下大纲,却忍不住一次性读完。 这类兽类恐怖题材电影,要是放好莱坞,不论口碑好坏,票房应该都不会太差。 但放在国内就说不准了,近年国产小成本制作恐怖向电影遍地撒网,但豆瓣评分基本都不超过6分,「国产恐怖片」基本就是个诅咒,有几部大制作的,甚至连主演都被嘲是不是糊了才接这种烂片。 淮桑盘着腿,电脑搁在腿上,脑中不自觉地蹦出七零八落的剧本桥段,手指倏地滑动鼠标,又重新折回高/嘲处,又读了一遍,第一回 看得粗略总觉得有什么如鲠在喉,这回她好像终于读出了那么一点枝节末梢来。 她吐了口气,这剧本,或许跟那些所谓的“烂片”不一样。 校园暴力、三角恋关系、贫富悬殊,六位主人公在外人看来至亲密友的关系,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自私、猜疑、嫉妒、怨恨、压抑、反目,比巨兽更精彩。电影的立意不是巨蟒不是巨鳄,不是敬畏自然,而是敬畏人性。 她甚至觉得片中的鳄鱼巨蟒说不定都是编剧和导演意象出来的东西。 她回味无穷地啧了声,原来此深潭非彼深潭。 她盖上电脑,满腔情绪复杂,被电影的立意撼动,抿嘴握拳,当下做了个决定。 ——报个游泳班。 ——就今天! * 淮桑约了给小黑打疫苗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她这时提着当初改装后的猫包提前出了门,往小区泳池方向走。 她虽然在这小区住了这么久从来没踏进去过,但她时不时看到小区宣传栏上张贴着小区泳池的游泳课程招生广告。 小区的泳池分室内外,现在深秋室外泳池已经放干了水,她刷了业主卡往室内泳池走去。 由于室内泳池常年恒温,即使是十月中旬,依旧男女老少三五成群,或游泳或嬉戏。 最右边的那条泳道吊顶处悬着个牌子:游泳课程专属泳道。 淮桑拧着小黑不打算进去,便麻烦闸机口旁的保安叫了个负责游泳课程报名的人过来。 淮桑单刀直入:“零基础一个月能学会吗?游10米就可以那种。” 对方笑容真诚:“如果悟性高的,一节课理论,一节课实操就能学会了。要是悟性差一点的,一个月怎样都能学会的。” 这话无疑给淮桑打了针强心针,她问了课程和价格,当机立断给钱报名。 了结一桩心事,雄心壮志,淮桑走去宠物医院的脚步都轻快了些许。 宠物医院就在离小区不远,正值周末,又是小区附近唯一一家大型连锁宠物医院,生意特别好。淮桑提早了十分钟到,可因为前面预约的宠物还在面诊,还有两只狗狗才轮到她。 这一等就是一小时,等小黑打完疫苗再观察十五分钟,已经快五点。 从四点半开始淮桑每隔几分钟就瞄一眼手机,生怕错过新信息,此时她拧着小黑走出宠物医院,想去附近商店买套泳衣明天上课用,可又怕季延临时跟他说训练结束。 她站在路边,决定问一问。 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复,那应该还在训练,便速战速决去挑了件泳衣,回来时刚迈进小区门口,手机就震了。 J:训练刚结束 淮桑眉梢高扬,时间不早不晚!回道:刚刚带小黑打疫苗了,现在我们刚走到小区门口,我去H栋等你? 对方还没回复,淮桑已经下意识朝自家方向走着了,哪知道对方隔了会发来消息:训练完饿了,先去吃饭。 淮桑停在原地,爱豆饿了,吃饭要紧:那你吃完再通知我 对方很快回复—— J:你吃了吗?没的话一起? 呼吸一窒,淮桑盯着对话框手指凌空定住。 简单一句话往返看了十数次。 J:来吗? 来吗? 脑子一轰:能来吗? J:「定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岭南佳苑,季延要了间包厢,点了壶花菜,慢条斯理烫着碗筷。 王孜灏看了眼对面的空位,挑眉:“三位?” “嗯。” “谁啊?” “待会让她自我介绍。” “……” “那三位直接坐大厅就好啦,包厢服务费贵啊,还有你约了朋友,扯我来干嘛?我又不认识。” “话真多。” 王孜灏:尼玛的。 王孜灏翻着菜牌,随口调侃道:“该不会约了女孩子,又不好意思单独约会,喊我来当电灯泡吧?” 季延端起茶杯,掀了掀眼皮,懒得说话。 王孜灏:“我去,不会开口中吧?你真约了女的?嫂子?” 季延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王孜灏:“哦?不是?那是啥?” 季延丢了三个字:“赔罪饭。” “赔罪饭?!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吗?” 季延放下茶杯,声音微沉:“算是吧。” 王孜灏差点喷茶:??? 淮桑看了眼手机,问了服务员包厢的位置,随后每一步都像踩在雷区上,心惊、肉跳、口干、舌燥。 不同于综艺里的偶遇,这是……被爱豆点名单挑啊。 她抬头确认了一遍包厢名,心脏提到嗓子眼,深呼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抬手敲门,门却突然从里而来。 淮桑眨了眨眼:嗯? 拿着茶壶的王孜灏震惊后打量了眼她,随后咧开嘴,后退半步让开半边身:“老大的朋友?” 淮桑提着小黑有些反应迟钝地看向包厢内的季延:不是单挑啊…… 小黑:喵。 * 一顿饭,三个人,四菜一汤。 王孜灏眼睛一路就朝淮桑方向瞄,直接把人瞄到借口去厕所出门喘口气。 等人一出门,王孜灏立刻说:“哎,我怎么感觉你朋友看上去这么像你包租婆?” 季延淡定勺了口汤:“嗯。” 王孜灏惊讶:“真的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包租婆的事?” 季延张口就来:“她还不知道租客是我,朋友间金钱往来,尴尬,你别在她面前提这事。” 王孜灏将信未信,尴尬?有啥尴尬的? 不过又想了想,是他自己尴尬吧?大男人主义,啧,鸡贼。 * 而淮桑回来后,从拘谨到十分拘谨,全因话痨王孜灏趁季延去买单期间随口说的两句话。 “老大还是第一次请女生吃饭。” “上次姜彤用比赛输赢来赌老大一顿饭他都没就范,啧,还是你厉害。” 姜彤,淮桑认识,国家女子蛙泳100米记录保持者。 原来季延不单止有粉丝千万,连队内都不缺崇拜者。 淮桑在和季延走回小区的路上默默叹了口气,爱豆好抢手,作为粉丝,真是自豪又吃味。 就像自己先发现的一个宝藏,想跟世人炫耀又不想被世人发现。 季延双手插袋,一侧眸就看见身旁的人眼皮子奄奄,好像自从饭后就突然兴致不高,像被抢了棉花糖的小孩。 他轻扬眉:“小黑的九宫格能发我了?” 淮桑从人格分裂的思绪中抽回出来,反应迟钝地啊了声,下意识抽出手机,点头:“能!” 她一次性拉了满屏的相片,打开隔空投送,识别出好几台设备,她指了指那个“季”,“是这个吗?” “嗯。” 点击发送,等待对方接收。 季延看着弹出的窗口,手指一顿,轻笑了声。 淮桑看他:怎么了? 「“又又又木”想要共享27张照片。」 “没什么。” 手指轻点,接收成功。 “我只买了九张,你给多了三倍。” “有买有送嘛。” “挺会做生意。” 淮桑内心窃喜。 淮桑住在B栋,很快就到,季延在楼下与她告别,淮桑这才想起正事:“你等等,你的行李带。” 翻遍了包,淮桑裂了,她出门时想着小黑打完疫苗时间尚早,压根就没带出门。 季延不以为意:“下次吧。” 淮桑噢一声,嗓子眼都泛甜:“那下次见。” 季延转身时目光略过旁人。 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眼底光彩熠熠,想隐匿,又暴露。 真的是,哪哪都是破绽。 “嗯,下次见。” 下次见。 因为这句话淮桑连回家的步伐都是飘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下次见的下次,会这么快。 第二天六点半,淮桑将泳衣穿在最里面,套上长款卫衣和外套,背起装备跟还睡眼朦胧的小黑挥了挥手,出门往小区泳馆方向走。 滴了卡,她伸头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泳池,鬼影都没一只。 选最早的时段果然没错。 更衣室只有一个清洁阿姨坐在木凳上看视频,她直接将外套脱了叠好放进储物柜,只穿一身泳衣,虽说是泳衣,或许叫潜水服也不为过,长袖长裤,领口开在锁骨上,包裹性很好。 泳馆开了暖气,但十分微弱,淮桑披了条浴巾,拿着泳镜缓慢走出去。 她来得早,教练还没来,她远离池边站着,正中央的一根柱子上标着:浅水区1.2m/深水区1.8m。 一米八,她站下去的话要不连池底都碰不到,要不就直接没了顶…… 昨天凌云壮志,现在面对现实,就怂了。 泳池池水因为恒温循环系统轻微晃动,波光粼粼,消毒水的味道很轻,像极了记忆中在医院醒来的味道。 心脏不受控地揪了起来。 别说学会游泳,她连下水都没办法。 根本不行。 她下意识转身逃离现场,可一转身,一人不知何时就站在离自己一步之遥,赤着脚,一点声响都没有。 头顶仿佛炸了个响雷,一颗心本就高悬,此时更是脑袋花白,淮桑此时就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脖子根的寒毛直立,脚一蹦一滑,尖叫声贯穿整个空旷泳馆。 双眼紧闭,溺水记忆瞬间汹涌般将她淹没。 手腕突然被抓住,一股反作用力将失衡的她拉了回来。 “睁开眼,没事了。” 意识逐渐回笼,心跳恢复,甚至剧烈得不能自已,她倏地睁开眼,看清眼前人,倒吸一口凉气,额前一片冰凉。 “季延?!” 季延上半身只披着一条白色毛巾,闻言轻笑,问她:“能站稳了?” 淮桑愕然点头,季延收回握住她的手。 心跳丝毫不见缓慢,手腕直发烫,淮桑双手握住身上浴巾,问他:“你怎么在这?” 季延挑眉:“你觉得?” 淮桑目光下意识朝下,热气腾地从脚底燃起,来泳池,穿着泳裤,还能干嘛,她想捂脸。 反倒季延看见她有些惊讶,神情有些莫测:“你来……游泳?” 淮桑点头:“昂。” 季延看着她,没说话,但表情透着的意思浅显,淮桑尴尬地笑了笑,“接了个小剧本,但有下水戏,需要会一点游泳,这个机会难得,只好来练一练。” 季延:“你准备怎么练?” 淮桑正要回答,却又突然扼住。 怎么练? 她心脏怦怦地看了眼他,全国最好的游泳冠军选手就在眼前。 她咽了咽口水,胆大包天:“你要不要,教教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12 01:04:34~2020-12-13 01:0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第二十章 泳池空旷, 除了通风系统的声音,静谧得让人脚指头都忍不住蜷缩。 “滴、滴。” 淮桑视线下意识转移,闸口处进来两男人,T恤泳裤人字拖, 胸前挂着类似工作人员的牌, 进来后往他们方向看了眼, 然后直接往游泳班专用道走去。 淮桑:“……”真是赶巧了。 淮桑看回季延,故作轻松地打了个补丁:“开玩笑的,你去游吧。” 我也准备开课了…… 对方将肩上毛巾扯下, 扭了扭脖子,开口:“先热身。” 淮桑原本抬手别刘海的动作顿时僵住,您、能别扯毛巾扯得这么突然吗? 她别过头, 表情特正经:“好,你去吧。” 季延:“你也需要。” 淮桑保持别过头的动作, 点头:“我待会做。” “不要学了?” 淮桑兀地看他:“嗯?” “我只被人训过, 没教过人, 不过, 也可以试试。” 我的天。 淮桑用力抿了抿唇, 脑中烟花爆得噼里啪啦, 中了头等奖的人情绪不能外漏, 简直比什么都要难受。 她清了清声线,声细如蚊:“我、我会交学费的。”不白嫖! 季延给了个眼神她, 勾起嘴角,转身走开,“过来热身。” 馆内电子钟跳动,七点过十分。 刚才进来的两男人其中一人走到闸口便张望了下,疑惑道:“早课不是有一个学生吗?” 另一人:“对啊, 一个女的。” “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淮桑脑壳边一滴冷汗滑落。 她心虚地瞄了眼季延,临时找了个借口回了更衣室一趟,电话里跟游泳班的人说自己临时有事没法来上课,学费不用退,并再三抱歉。 呼。 好了,她要回去上课了。 咳。 她不是见色忘义,她只是奔着世界游泳冠军的能力去的。 * 这句话,淮桑在热身的过程中默读了无数次。 好比此时。 季延高抬双臂,斜方肌和肱三头肌微凸,弯腰,双掌碰地,小腿肌肉紧绷。 身体肌肉线条流畅,紧实,但不夸张,每一寸都蕴含力量,真的完美。 淮桑不自觉做出下咽的动作。 真人、近距离,跟隔着屏幕看视频完全是两种感觉,过分的视觉冲击。 屏息,静心,再次默读。 我不馋爱豆的身子,我只是馋世界游泳冠军的能力而已。 “抬腿,抓住脚腕,身挺直,拉伸。” 季延突然出声,淮桑立刻立正站好,身体僵硬地听令而动。 热身结束,淮桑问他:“我们今天学什么?” 季延看了眼雄心壮志的她,平淡丢了两个字:“下水。” 她惊讶:“现在?” 季延反问:“不然?” 她略微挣扎:“……要不先来一节理论课?” 季延单手撑在池边,直接率先跳了下去,水花轻溅,淮桑下意识后退半步看着他。 这、会不会未免草率了一点? 浅水区,季延站在水里,水位只到腰部,他人双手搭在池边,仰头:“今天的任务,就是让你下水。” 淮桑怀疑:“就下水?” “就?”季延扬眉,后退一步,抬下巴:“来。” 淮桑不敢说话了。 七点过半,被爽约的两位教练已经离场,此时外面的天才正亮,偌大的泳馆里,除了季延和淮桑,只有左右两名救生员。 季延一直站在水里,问淮桑:“你看我站在水里,会害怕?” 淮桑摇头:“不会。” 他点头,随后手掌在水里一挥,水花飞溅,淮桑裤腿微湿:“这样呢?” 淮桑觉得有些好笑:“我虽然恐水,但我每天还是会洗澡的。” 季延也被自己的行为逗笑,手拍了拍池边:“那你过来。” 淮桑这下犹豫了。 站在池边,光是想一想,代入感就太强。就像恐高的人站在悬崖边,恐惧感扎根心底,像与生具来、自然反应,由不得人操控,害怕是本能。 儿时的记忆大部分已随岁月褪色,根深蒂固的不是那场经历,而是那一瞬间的恐惧和绝望,是潜意识在作祟。 季延不着痕迹地轻呼出一口气,手不自觉握住半拳头。 他尝试换个方式,手一撑而起,朝她走过去,水滴了一路。 淮桑张嘴想解释自己的不作为,对方却在她身旁站定,随后席地而坐。 淮桑低头:? 季延:“坐。” 淮桑听话:“噢。” 季延:“玩个游戏。” 淮桑一脸懵:“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 淮桑惊掉下巴,未免有点刺激。 季延坐得随意,撑着下巴,伸出另一只手:“来吧,剪刀石头布。” 一盘定胜负,季延:“我赢了。” 淮桑傻乎乎看着他:“你想让我跳下去吗?” 季延笑,伸手指了指一步之遥的地儿,“挪一步吧。” 淮桑疑惑,还是挪了挪屁股。 第二盘,淮桑赢了。 那这可难办了。 真心话大冒险,什么限量级游戏,她现在可满脑子废料。 季延好整以暇:“你想我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淮桑脸微热,咬牙:“大冒险吧?” 季延随她:“可以。” 淮桑深吸一口气,小声试探:“你能现场游一趟蝶泳吗?” 对方撑头笑:“我本来就是来游泳的。” 淮桑眼睛发光,“现在吗?” 季延:“你决定。” 有两小人在淮桑颅内欢腾狂奔,她此地无银地以拳抵唇咳了声,“先玩下去吧,先欠着。” “好。” 接下来连续三盘,季延连胜。 淮桑再次往后挪了挪屁股,她现在跟季延,中间能躺下一个小学生。 淮桑下意识猜到季延玩这游戏的目的,心里有些后怕,想向后看,季延却开口:“看着我。” 看着他。 淮桑晕乎乎,注意力又瞬间分散。 季延看了眼她身后的距离,“最后一盘,我出剪刀。” 淮桑狐疑看他。 三秒后,季延收回手,丝毫没有落败者的局促,反而从容地又问:“这次我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哇啊—— 淮桑像小人得志,且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算不算作弊?” 季延顺着她的话接:“要不重来?” 淮桑盘腿拒绝,甚至一回生二回熟主动提议:“要不继续大冒险?” 季延依然从她:“要我做什么?” 被纵容得心脏狂跳的淮桑一本正经地说:“我闺蜜是你死忠粉。” 对方眉梢高扬,示意她继续。 淮桑:“我欠她一个人情,想借你来还。” 他重复:“借、我。” “你的照片加亲笔签名。” 淮桑说出口那一瞬差点激动得手舞足蹈,上一次在木屋,莫沁他们个个都有,就她没有! 耿耿于怀到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 季延扶了扶额,真是服气得笑了。 “当初在民宿怎么不要?” 淮桑继续编:“当时一时没想起。” 季延不计较,点头,起身:“可以。” 淮桑也撑地,季延过去摁住她肩膀:“等等。” “什么?” 季延弯腰,低头靠近,“我让你动再动,也别转头。” 有、有点太近了。 淮桑眼睛不知该往哪放,呼吸都没了,呆愣点头。 身后哗一声水声,季延再度跳下水,“好了,现在慢慢转过来。” 淮桑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她用手往后摸了摸,摸到边缘之际,手腕突然被抓住,季延:“别摸。” 淮桑身体一僵,触电般颤栗。 什、什么别摸,“我没摸啊。”是你捉的我。 季延循循诱之:“转过来。” 淮桑:“我是不是坐在泳池边了?” “你在我前面。” 淮桑有些蜷缩着身子,她自己都没察觉,她以右脚为支点,尝试着转了45度。 好了,余光一片波光粼粼。 淮桑心脏紧缩,下意识想抽回被抓住的手,却被扼得紧紧的。 她现在可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了,一脸怂样:“你会趁我不注意拉我下去吗?” “不会。” “你保证吗?” “保证。” “如果你拉我下去怎么办?” “随你处置。” 话至此,淮桑接不下了。 深呼吸,视线侧移。 恐高的人不往下看,恐水的人不往池里看。 又转了45度,这下她跟泳池平行坐着了。 “转了。” 季延无奈:“你先放松一下,肌肉太紧绷了。” 淮桑有苦难言:“不受控制啊。” “闭上眼。” “不行,看不见我更害怕。” 像打针,她必须盯着针头扎进皮肤。 季延突然问她:“泡过脚吗?” 嗯? “脚放下来。” 淮桑觉得这偷换概念不太恰当。 “水温合适,包君满意。” 噗。 淮桑笑了,紧张感慢慢蒸发。 池水的温度比淮桑想象中还要暖一些,浮力感很轻,水波一荡一荡缠绕在脚边,自我感觉比预想中好。 她看向他,“这样坐着我还可以。” 主要是季延就近在咫尺,精神上有依靠。 季延点头:“那你就这样坐着。”边说边往隔壁退了两步。 淮桑心下一惊:“你去哪?” 对方戴上泳镜,声音蛊惑得不行:“兑现你要的大冒险。” 语毕,伴随水花哗啦一声,人就消失在水中。 顷刻,破水而出,水声大作,水中身影起伏不断,双手交叠,像蝴蝶展翅,像蝠鲼鞭挞。 野性、狂放、主宰一切。 一池水瞬间被搅乱,季延迸发的力量乘载满池水波传递而来,淮桑觉得小腿被混乱无序的波浪不停撞击,像海上遭遇风暴的渔船,心都跟着晃荡。 淮桑目光紧随,从近至远,从远至近,无法移开半分。 最后一起伏,手掌碰边。 季延摘下泳镜,气息微喘,眉梢发丝尽湿,偏头看她:“满意了?” 淮桑胸腔鼓噪难控,体内蛰伏的小兽几乎压制不住。 她敢笃定,但凡看过季延在水中的模样,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 是个征服者。 淮桑任由笑意蔓延,点头,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赞美:“你是我见过蝶泳游得最好看的。” 季延有点兴趣:“第二名是谁?” 淮桑被问住:“……其他我不认识名字了。”就认识你一个哇。 季延笑笑不说话,捧水往身上扑了扑。 淮桑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坐在泳池边缘的事,脚还在水里踢了踢,她好奇问他:“女的学蝶泳会很难吗?” “蝶泳对力量要求比较高,女的会比男的难一些。” “噢。” 她又问:“你是什么泳都会吗?” 季延想了想:“狗刨式不会。” 噗,淮桑捂嘴,季延怎么会是这样的季延。 淮桑喋喋不休:“那你准备教我什么泳?” 季延侧过身,挑眉:“你想学什么都行,但你可能首先要先下来。” 淮桑脖子一缩。 她看了眼水下,心底突然昂起那股跃跃欲试的欲/望竟盖过了伴随已久的恐惧感。 她试探地问:“我下去,水会没过我脖子吗?” “除非你一米五。” “……”竟无言以对。 “我觉得这里落差还挺高的。” “那里有梯子。” “梯子容易滑倒。” “其实这里从你脚尖到池底的高度差,可能只有50厘米。” “跳下去站不稳往前扑怎么办?” 季延吐出一口气,好笑道:“我手免费借你?可以了吗?” 淮桑心里嘀咕,我本意其实也不是这样。 不过……“噢……那就试试?” 季延抬起手臂,让她扶住。 运动后的肌肉力量更显充盈,肌肤相碰,淮桑已经分不清几乎破膛而出的心跳到底为哪般。 “我跳了?” “好。” “你别收手。” “好。” 三二一数了三轮,淮桑终于手一撑,眼一闭,英勇赴死般跳了下去。 眉眼嘴脸都被溅了水,身体被水牢牢裹住,突如其来的浮力感像梦魇,心底恐惧被勾了起来,呼吸哽塞,一切感知都被抽走。 “睁开眼,深呼吸。” 如溺水者被唤醒,胸膛起伏,疯狂吸入氧气,淮桑睁眼急促看他。 季延笑,为人师表般欣慰,“科目一过了。” * 淮桑换完衣服吹干头发出来时,泳池逐渐起了人气。 她快步走出泳馆,季延已经出来了。 依然一身休闲运动服,白衣黑裤,竖着领子拉链拉到顶,低着头,领子抵着下巴,头发还微微湿,松松软软垂坠着,双手插袋,支着一只腿安静地站着。 清俊、挺拔、修长,干干净净,宛如阳春白雪。 淮桑突然冒出方才季延在水中起伏的身影,力量狂迸,像只野兽。 同一个人,竟会有如此相悖的一面。 害,对爱豆的爱每天都飙出新高度。 淮桑小跑过去,季延抬眼,朝她家B栋方向走:“走吧。” 淮桑受宠若惊:“你不用送我回去。” 对方回:“我出小区。” 啊这……自作多情了。 从泳馆走回家,只要五分钟,淮桑在路上开玩笑道:“现在喊你老师是名正言顺了。” 季延想起对方在木屋一开始拘谨地喊自己季老师,当下不可置否笑了笑。 淮桑瞟了眼他,双手背在身后紧张抠搜,然后状似无意地问:“那明天是教科目二了吗?” “明天要回队训练了。” “啊,对。”她立刻打哈哈:“正职要紧。” 季延顿了顿,突然偏头:“你平时几点起床?” “我?还挺早的。” 对方点点头,随后像考官偷偷开后门一样道貌岸然:“要是你起得够早,也不是不可以。” 淮桑接收到隐藏信息,惊喜看他,可是……“泳馆最早也七点才开门啊。” 季延不解释,直接问:“六点能起来?” “可以!”当然可以,不睡都可以。 两人已经到了B栋楼前,季延止步片刻,“那明天六点,这里等。” 转身前嘴角轻勾,淮桑看得目不转睛。 “过时不候。” 作者有话要说:淮桑:啊犯规!明晃晃的美人计! 一秒后,自我认定:不!我没有馋爱豆的身子!我没有中计! - 么么么么么-3- 你们都是小天使吗?嘤嘤嘤嘤嘤 今天依旧人手强塞红包,在线等人求磕叨(* ̄︶ ̄) 感谢在2020-12-12 01:05:33~2020-12-13 21:4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爱吃糖的小甜甜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爱吃糖的小甜甜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嚯嚯嚯嚯、爱吃糖的小甜甜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2个;爱吃糖的小甜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吃糖的小甜甜 10瓶;太可以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淮桑坐在餐桌前, 一碗汤面凉了一半,当事人咬着筷子,羞涩又娇俏,显然一副心思全不在吃饭这事上。 还是小黑一声叫唤将她注意力捞了回来。 平日里小黑三餐时间随她, 今天午餐时间大大延后, 终于不满出声。 “抱歉啊。” 淮桑拍拍它, 然后抽出一条鱼干给它先填填肚子。 然后对它讲:“明天的早餐也要晚一点啦,麻麻的老师要麻麻明天准时报道呢。” 说完又开始偷着乐,她觉得自己像极了初尝微醺的酒鬼, 贪杯,无下限。 脑子像进了水,淮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有点不太对, 她翻出乌玫的微信,拨了过去。 一定是情绪压抑久了, 得跟人炫耀炫耀。 “啧, 小妞, 你可打来得真是时候, 早个五分钟我还不一定会接你电话呢。” 对方一接通, 淮桑怎么就从对方娇滴又傲娇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酸腐味儿。 果不其然, 乌玫接着就说:“你真不知道, 意大利的男人有多勾人,啧啧啧, 一个吻就两分钟,差点给老娘吻断气。” 淮桑:玛德,老子还炫个屁耀啊。 * 饭毕,屋内踱步,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剧本, 拿起又放下数次,最终放弃。 心不静,怎么看都看不进。 明天季延要带她去哪里学?学什么呢? 心里有条小蛇,总在教唆人犯罪。 S:老师,能求预告科目二内容吗?想预习! 季延走出考场,打开手机就插进了这样一条未读消息,不由轻笑。 对比一个月前,胆子像是大了不少。 J:闭气 闭气? 淮桑看着新消息,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 她调出秒表,来了次试验。 54秒。 淮桑按停手机,差点断气,极限了,但比想象中好? 又试了几次,都是50秒上下,这就跟导师报导试验成功。 S:我试了下,能闭差不多一分钟,合格吗? J:还可以 淮桑窃喜,问他:你能闭多久? J:3分半左右 ??? 淮桑一度觉得对方打错了:3分半? J:准确一点,3分48秒 淮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乌玫那损友刚才傲娇的炫耀,「一个两分钟的吻差点窒息」。 她一惊,立刻打住,两者丝毫没有关联好吗! * 翌日,正六点。 淮桑准时走出大楼,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一颗老槐树下。 淮桑呵出一口热气,早起真是太美好了。 两人一路走出小区,淮桑有些好奇他们要去哪游泳,直到季延带着她来到北桐体育馆门前,熟稔地跟门口保安大哥打了个招呼,然后轻车熟路直直走进了游泳馆里。 北桐体育馆,国家重点赛事指定场地,全国为数不多符合世界标准体育馆之一,没有赛事的时候专供国家运动员训练用,除了参观日,基本不对外开放。 淮桑是怎么也想不到,季延要带她来他训练的地方,教她这只旱鸭子学游泳。 她有些紧张:“你带我来……可以的吗?” 对方却对自己的行为不怎么当回事,“这里不是什么禁地。” “被人看到的话你会不会受罚?” 季延闻言挑了挑眉,侧目看她:“我们八点训练,那你得赶紧了。” 季延这句话很管用,淮桑今天下水速度是昨天的两倍,季延在水中抬起手,她自觉扶住深呼吸一口气就蹦了下去。 为人师表暗自满意。 可接下来的进度却不尽如人意,将头埋入水下对淮桑来说就像让恐高的人去蹦极。 淮桑在季延的诱导下怂着胆子尝试了一次,可头一下去,身体就被浮力带了起来,要不是季延率先抓住了她,恐怕得呛一鼻子水。 季延只好故技重施:“我们来玩个游戏。” 淮桑:……这样、不好吧? 一个小时后,淮桑从水里爬上岸时,喘得话都说不出,手脚都是软的,她这才知道闭气原来这么累,像是跑了八百米,肺都爆了。 淮桑瘫坐在池边无意瞄了眼时间,7:30。 ! 瞬间挣扎着起身小跑着往更衣室冲。 季延手一撑,哗啦上水,看着淮桑半路滑脚的背影无奈带笑。 淮桑从更衣室出来时季延套了件外套,头发只是粗略地擦了擦,“送你出去。” 淮桑拒绝,“我认识路,我自己出去就行,你一来一回恐怕要迟到了。” 对方没有坚持,提醒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淮桑点头,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明天……还要上课吗?” 季延:“看你。” 淮桑听出言下之意,当下边加快脚步往外走边喊:“我会准时起床的!” 季延但笑不语。 接下来的一周,淮桑成功将生物钟提前了一个半小时,每天老早就睡,天还没亮就起床。 不单止恐水症状好了不少,连气色都红润了。 淮桑得意:作息跟着季延走,追星路上啥都有。 日子每天重复地过,游泳课程将近尾声,还有一周就是《深潭》开机的日子,她现在每天除了上泳课就是背剧本,还有偶尔登录微博经营一下。 《今天干什么》在上周五已经播出了最后一期,当初毫无知名度的四人现在都累积了些许人气。 淮桑微博前期粉丝涨得快,可当受众逐渐饱和,近一个月粉丝只涨了零星几万。可却在这期间斩获了一群小粉丝,自称为“桑叶”,建立起了她的专属超话,还有几个大粉头天天签到。 粉丝们十分亲切地给她起了个外号——桑爷,淮桑刷自己超话时看到自己被叫爷,莫名这届网友们真是可爱,不就因为玩了个鬼屋嘛,用得着叫爷吗? 可就是因为玩了个鬼屋,被叫了爷、新接了片,寰禾传媒还邀请她担任与某台合作的新综艺嘉宾。 淮桑接到电话时人都木楞了。 不为别的,就为其大金主——寰禾传媒。 国内第一部 彩色电影就是寰禾传媒投资制作的,可谓是电影行业中的时代先驱。 当下当红电影明星大咖近乎一半都地属寰禾传媒经纪公司旗下,曾造神话人物无数。 能有机会跟寰禾攀上关系,淮桑连做梦都不敢想。 寰禾传媒一直专注于电影行业,这次是首次涉及综艺领域。 《有灵》这综艺,几个月前就开始大肆预热,淮桑是万万没想到,她竟有幸尝到了这份甜头。 《有灵》,首档网台创新模式合作综艺。 多视频网站采取全程直播方式,地方台延后一天剪辑播出。一周一期,选址全国各地著名闹鬼圣地。通过嘉宾第一视角,旨在让观众体验一场大型真实无加工的鬼屋冒险之旅,探秘世界是否真的“有灵”。 综艺嘉宾阵容简直豪华到令人发指。 影视两栖双开花,寰禾亲闺女,白宛佳; 被称为综艺之神的谐星,刘汤包; 最后一个,也是最让淮桑咂舌的一个——华语乐坛新一代鬼才、当下顶流本流,司楷。 司楷,这可是尊大神,说他一人占了半个娱乐圈的流量也不为过,真真正正的男女老少通吃,就连她损友兼闺蜜的乌玫,就是他的老婆粉。 寰禾这次之所以临时决定邀请淮桑作为第一期飞行嘉宾,还是多亏了上周《今天干什么》收官时节目组买的一个热搜,淮桑“鬼屋杀手”的热度又炒了一些回来,《有灵》才为此增加了一个嘉宾位。 所以录制时间比较赶,就在本周六。 淮桑赶巧地想,正好录制完综艺第二天就进组。 而经过大半个月的“私教课”,淮桑不算学有所成,但基本能在水里挣扎着划10米,也算是满足了导演组的要求。 季延也跟她正式宣布:“效果强差人意,但也算出师了。” 私教的最后一天,淮桑从更衣室出来才刚过七点,表情有些郁郁寡欢。 明天开始,就不能每天见到季延了,而且她快进组了,结束回来都入冬了,也不知道拍戏的地方信号好不好,能不能支撑她每晚追星。 真是吃惯糖的小孩突然要戒糖,心里苦。 北桐体育馆,最后一节课结束,季延换回全套运动服,坐在更衣室附近的观众席上随意擦地着头发,看见淮桑一脸颓然地出来,目光静静看着她,片刻,搭着毛巾起身。 “饿了。” 淮桑回过魂,立刻掏包:“我有士力架。” 季延好笑地看着她,手插在口袋里没有接,“舍不得请老师吃顿早餐?” 淮桑有些为难了,“可是我没你们食堂饭卡啊。”运动员都是国家包餐,饭卡的钱永远花不完那种。 季延服气,率先侧身:“出、去、吃。” 十月末,早上七点的北桐气温已经降到了十度以下。 淮桑从小怕冷兼体寒,此时已经裹得像只粽子,可她看了眼身旁正在点餐的季延,还是一身休闲运动服,她盯着他的袖子暗自研究,想知道料子是不是很厚。 想摸摸。 季延要了一笼包子,一笼蒸饺,两碗豆浆外加一份油条,末了转头看见正盯着他袖子看得格外认真的淮桑,不由好奇这人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天马行空的东西。 “喜欢这衣服?” 淮桑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行为有多奇葩,“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好奇你穿这么少为什么不冷。” 季延一本正经:“其实也冷。” 啊这…… 淮桑抿嘴。 爱豆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 出发参与录制《有灵》的前一天,淮桑依然起了个大早,起床刷了牙,依旧惯例一杯黑咖啡。 由于明天录制结束就直接进组拍戏了,所以行李特别多,她昨晚提前就收拾好。 新的28寸行李箱,配红黑行李带。 啊对! 新买的带子!还没给季延! 这么多天,完全没了回事。 现在淮桑胆子可大了,找季延再也不用通过朋友圈骗赞,有了这一个月的私教关系,她摸出手机就点开置顶头像的动作娴熟到位。 S:老师,你的行李带子还在我这,一直忘给你了,你今天有空吗?我拿给你?我明天就走了,可能要一个月才出关那种。 ——喊老师也喊得得心应手。 然而对方却迟迟不回。 一看时间,6:20。 好早啊,无所事事,开始想念那天跟季延吃的早餐店了。 淮桑换了双跑鞋和宽身的毛衣运动裤,打算下去买个早餐顺道运动一下,为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搏斗戏准备一下。 她没有听歌的习惯,这时戴上蓝牙耳机,是打算打给乌玫闲聊一下。 熟知对方的作息时间,这时没猜错对方应该刚吃完午饭。 果不其然,乌玫一接通就打了个饱嗝。 “这么早打来干嘛?你那边天亮了吗?” “都六点半了,我在晨跑着呢。” “鬼咧,你晨跑?快步走我倒是还能勉强相信。” “……” 淮桑反驳无能,她的确不能算在“跑”,时速比跟快步走……也还真的快不了多少。 不过她不气,她还很得意,“你这样对我,我明天见到你爱豆可就不帮你偷拍了。” 对方不甚在意:“老娘墙头千千万,您说说您要见的是贾斯丁比伯还是小罗伯特唐尼?” 淮桑一字一顿:“你、老、公、司、楷。” 对方顿了半秒,随后尖叫:“你明天去见司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淮桑上回被对方撒狗粮刺激了番,这回终于吐气扬眉回去,跟对方说了被《有灵》邀请昨晚飞行嘉宾到事。 可想而知,乌玫差点跪下喊她叫霸霸,只求对方帮她要一个亲笔签名照。 淮桑绕着小区跑了大半圈,这时慢慢缓下脚步,舒着气。 一抬眼,才发觉一不小心就跑到了H栋。 淮桑感叹,真是无时无刻都持有一颗奔向爱豆的心。 大家都是追星女孩,她当然不能拒绝对方。 “我尽我所能帮你要,但能不能要到就是人家给不给的事了。” 乌玫立刻在电话里滔滔不绝表达了对她的无限爱意。 淮桑一边听着对方吹,一边慢悠悠往小区大门方向走。 就在一时,不知从哪突然冒出的一只大金毛直直往它身上扑,主人拉都拉不住。 怎么回事? 淮桑心下一突,吓得生生连退好几步。 后脑勺没长眼,后背突然一痛,车祸连锁反应就这样发生。 这一撞撞得实在,一边耳机都掉落在地,幸好身后人及时伸手扶了扶她,不然屁股得先着地。 “啊!抱歉、抱歉!” 惊魂未定转身,彻底定住。 “啊!” “季延!” 季延一身运动服加跑鞋,手臂绑着装手机的臂包,额前发梢微湿。 对比淮桑,这才是一副标准晨跑该有的状态。 淮桑一连三惊呼,季延放开扶住对方的手,好笑地看着她。 这时金毛却突然温顺了,主人一边抱歉一边解释:“它可能最近发/情。” 金毛最后是被主人强制性骂走了。 这么草率的吗? 淮桑哭笑不得看向季延,低头弯腰正打算捡耳机时才发现地上躺着两只同款。 季延两只一起捡起,递给她一只。 淮桑道过谢,戴上。 耳机只戴一只的时候会自动断开,等两只同时戴上才恢复。 而淮桑戴上的同时,左右耳却传来两种截然不同的音频。 右耳是刚撞掉的那只,一首粤语歌正唱到高/潮。 而另一边乌玫的声音依然喋喋不休:“喂,人呢,问你呢,你之前说你的爱豆是谁来着?” 淮桑立刻惊悚着看向季延,摸出手机磕磕碰碰快速挂掉语音通话。 季延将一边耳机摘落,递给她,“混了。” 淮桑点头,特镇定:“真巧,你也是airpods啊。” 两人这回没再戴上了,都把耳机摘落,收起。 季延看了眼略显僵硬的她,嘴角勾起:“晨跑?” 对方点头:“昂。” “跑完了?” 继续点头:“昂。” “那去吃个早餐吧。” 条件反射点头:“昂。” “没看出,原来你是也追星。” 化解尴尬般点头:“昂。” “所以,你爱豆是谁?” 淮桑终于裂了。 作者有话要说:淮桑:每天都像在考她的临场反应,好累。 - 爱你萌!这章依然人手强塞红包~~请不要让我留下一个jj币! (在这里要点名某嚯嚯,我给你塞红包你为什么要给我投雷!这样不好,我就像一个钓鱼执法的渣男,这样很不好,警告你!请你谨慎一点!!(大声呐喊——) 感谢在2020-12-13 21:44:53~2020-12-14 22:3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淮桑走在路上, 阵阵秋风袭来,才发现刚才慢跑也沁出了一层薄汗,风一吹,凉飕飕地抖了抖。 她闻言立刻轻咳了一声, 就顿了一秒, 立刻丢出一人:“就……小罗伯特唐尼啊。” 瞧季延还看着她, 又指手画脚做出对方的招牌动作:“钢铁侠。” 季延定了一秒,笑出了声,空气中哈出一团白雾, 眉眼都带笑。 评价道:“挺有眼光。” 淮桑摸摸鼻子,憨憨点头。 感谢漫威。 如愿在心心念念的早餐店吃了早饭,回程的路上淮桑终于记得带子的事。 季延:“下次再拿吧, 不用往返跑一趟了。” 淮桑噢一声,她可太喜欢“下次”这词了。 季延在吃早餐的时候看见了她给他发的信息, 此时问她:“明天就进组了?” “不是, 明天有个综艺, 去做飞行嘉宾, 结束后就直接去拍片的地方了。” 季延随口问:“综艺?” 淮桑点头:“叫《有灵》。” 淮桑刚说完就想起了明天录制的地方, 立刻问他:“吴江有个地方叫童河, 你知道吗?” 季延挑眉点头:“录综艺的地方?” 淮桑窃喜:“是不是很巧, 又回去吴江了。” 淮桑当时知道《有灵》第一期的录制地点时便觉得+分有缘,竟然是吴江。 季延的故乡。 吴江童河, 传闻在民国初那儿建有一间孤儿院,挂着天使的牌匾,暗地里却跟魔鬼做着非人的交易。 几乎每天都有孩子运进去,也几乎每天都有孩子离奇死亡。孤儿院为了掩人耳目,对外一致口径宣称是热病。 孤儿院不远处有一条长河, 不知源头不知终点,当年河水浑浊,急且深,孤儿院便每晚夜深,到河边,抛尸。 这事曾被人撞见,却无人敢告发,直至后来孤儿院无故突然关闭,当地的人后来将这河改名为童河。 他们这次的第一站,就是那间荒废了近半个世纪的孤儿院。 这传闻淮桑其实也听过,当初听着的确有点骇人,可她不知道童河原来是在吴江。 这时她故作神秘地问对方:“那传闻,是真的吗?” 季延作思考状, 淮桑瞪大眼:“该不会是真的吧?!” 季延斜眼看她,“你觉得呢?” 淮桑:“听上去有板有眼的。” 季延:“童河以前的确不叫童河。” 淮桑惊讶:“所以真的是后来改名的!” 季延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继续说道:“在我小时候听镇上老人讲,童河之所以改名为童河,是因为以前每到晚上,河里会传出婴儿的哭声。” ? 这个版本,岂不是更邪门吗? 淮桑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不科学吧?” 季延有些好笑地看她,“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对鬼屋嗤之以鼻?” 淮桑解释:“那是人扮的啊。” 季延嗯了声,说道,“我是无神论者。” 淮桑一顿,立刻也向爱豆表明自己态度:“我也是唯物主义者!” 季延停步,淮桑这才发现原来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她楼下了。 明天就开始为期一个多月的进组了,本来觉得没什么的,哪知道下楼吃顿早餐就碰见了,这好了,临别前各种矫情情绪都突然之间冒了出来。 这还不是怪自己追的星平日根本不营业,连精神食粮都得磕几年前的,哪像乌玫追星,那个司楷,随便一刷微博都有新动向,这可真是羡慕死她了。 淮桑偷瞄对方一眼,然后开玩笑般对他说:“老师你已经长得很帅了,就算穿多点衣服也不会没了风度。” 季延笑笑:“好。” 淮桑抿抿嘴:“那……我上去啦。” 季延却突然开口:“你去拍戏期间,小黑怎么处理?” “我下午将她送去宠物医院寄养。”说起这个,还挺肉疼,想着她一走就走一个多月,不忍心让小黑天天困在小笼子里,最后挑的玻璃房,大房型,一天就80。 TnT 季延沉吟片刻,“或许我也可以提供寄养服务。” ?! 季延看着淮桑的表情有点好笑,说道:“应该不会很难养?我没养过猫。” 淮桑恨不得发誓:“超级简单!” 淮桑站在电梯里,明明限载12人的电梯,此时竟觉得有些逼仄,抽风系统像是停止工作,周围都是季延的味道。 像沐浴露,或是柔顺剂?+分清淡,跟村里“鬼屋”那晚她抱着入睡的那件衣服味道如出一辙。 熏心。 “叮”。 淮桑下意识吞咽,电梯敞开,得救了。 在拧动钥匙开门那一瞬间,淮桑想,要是被她爸知道她就这样带了个男人上来,怕不会打死她。 “喵——” 小黑听觉很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养成了“迎客”的习惯,淮桑每回回家,才推开一道缝隙,就听到小黑的叫声。 推开门,小黑端端正正坐在玄关处,正对着门口,又喵了声。 这时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起身朝季延走了过去,走到他脚跟边,仰着头:“喵呜~” 又软又嗲,淮桑还从没听过它叫成这样。 心里嘀咕,这猫性取向有待商榷。 季延低头摸了摸它,问淮桑:“要脱鞋吗?” “不用不用,你随便坐,我去收拾一下小黑的日用品给你。” 房子格局跟他现在租的房子挺像,连装修风格也大同小异。 他走到沙发旁,上面摆着的蓝色靠枕,他家好像有一只一样的。视线一偏,茶几上的水杯,是在民宿那见着的那只,他家也有一只。 他抬眼,从这个角度,能看见走廊尽头的卧室门半开,露出床的一角,蓝色床单、同色系被套,不巧,他家也有。 他在沙发上坐下,小黑轻盈一跃,走到他身旁,坐姿端正。 一双眼清透如碧玺,看着他,不吭声,见他也偏头看它,这才喵呜一声,像是心急又矜持地等着对方摸它。 他笑了笑,物类其主? 季延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和它对视,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一人一猫就这样僵持了会,小黑败北:“喵呜——” 季延挑眉,终于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黑瞬间眯起了双眼,放松着身子,极为享受。 倒是比主人好定性。 单是小黑的猫粮和猫砂就快+斤了,淮桑拿起一个罐头看了下重量,200克,就算按隔天喂一个,也够重的,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不得20斤? 小黑,只能委屈你一下,这个月别吃罐头了,麻麻回来再补偿你。 淮桑拿出个大大的环保袋,将小黑的家当都装了进去,“这里够它吃喝用度一个月有余了。” 然后又拿出当初那个猫包,小黑经验老到,自觉钻了进去。 季延:“貌似挺听话。” 淮桑蹲在地上将拉链拉上,闻言仰头看他,“对啊。” 小黑也透过网面看着他:“喵呜~” 季延心下微动,移开目光。 心下无奈,不知该说是物类其主还是说人随其变更合适。 他起身,接过小黑时朝她说:“好好拍戏,一切顺利。” 淮桑嗯嗯点头,看了眼小黑,试探性问对方:“我可以不时找你问一下小黑的状况吗?” 季延:“可以。” 哪知道对方贪得无厌:“那如果我有时下班太晚,没时间找你,你能不能主动找我说小黑的状况?” 季延也点头:“好。” 淮桑胆子真肥了:“每天吗?” 季延忍不住失笑:“得寸进尺了。” 淮桑立刻收敛:“噢。” * 《有灵》的录制时间在下午五点开始,不设时长限制,直至节目组颁布的任务完成即终止。 眼下三点半,淮桑下了高铁后便有工作人员来接应,直接去往拍摄地点。 节目组在孤儿院附近搭了两个越野帐篷,叠着+多个屏幕和各种设备。 而帐篷不远处停着三辆保姆车,车窗贴了膜,淮桑无意略过,完全看不见里面。 到达后,淮桑跟着工作人员先跟导演等人照了面。导演人不错,诙谐得很,一见到她就拿起对讲机说:“鬼屋杀手到了,叫那帮牛鬼蛇神下来开会。” 片刻。 “唰——” 淮桑寻声看去,三辆保姆车先后从里拉开,淮桑看着走下来的人,瞄了眼导演。 牛、鬼、蛇、神。 牛鬼蛇说的是她吧,这三尊明明是神。 刘汤包虽说是谐星,年轻时可是一代男神,风靡万千少女,现在年纪大了,即使中年发福,也依存一丝当年风采。 对方一见淮桑,就宛如看见救星般快步过来握住她的手,宛如长辈看见小棉袄一样,语气熟稔:“哎呀,这一定是小桑了,长得可真俊。你待会可要多多照顾刘叔叔我啊,年纪大了,不经吓啊,也不知道公司为什么要给我接这通告,夭寿啊!” 淮桑乖巧点头,“我是看您的电影长大的,我妈很喜欢您。” 刘汤包: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宛佳穿着一身牛子服配马丁靴,干净利落,腿长一米二,女神范儿十足。 但众所周知,这位女神是个中二病。 对方走进时听见淮桑一本正经的话,登时笑得不行:“刘叔,你都是人家妈妈辈的人了,快让让,今天别跟我抢人昂。” 淮桑刚礼貌弯腰跟前辈打完招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宛佳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对方双眼发光:“小桑桑啊,必须跟我一组!” 刘汤包一脸到手的鸡腿被抢走的模样,手指朝附近众人点了点,一副大家评评理的样子:“喂喂喂,尊老好伐?” 白宛佳不依:“刘叔,爱幼好伐?” 刘汤包求饶:“公司无良,你也要将我逼上绝路吗?” 白宛佳一脸苦:“我也是公司霸霸逼我来,我也没得选择啊。” 导演这时笑岔了气,还插一腿:“咱鬼屋杀手就来一期作飞行嘉宾,你们得捉紧机会,错过这期你们就自生自灭了。” 淮桑:“……” 作为一个新人,只敢站在一旁,不敢动。 这时最后一辆保姆车突然敞开,踏下来一只脚,淮桑偏头,便看见一人全身黑地走了下来。 黑色冲锋衣,黑色运动裤,黑色跑鞋,还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淮桑瞬目,真想拍张照片发给乌玫,作为老婆粉知不知道那个平日里骚里骚气的司楷私底下竟会这么低调。 这想法刚冒起,就见对方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她相碰。 死寂。 她心一突,脑中第一时间冒出这两个字。 对方的眼神,黑得彻底,像深渊,死寂一般,没有一丝光。 让人心生畏惧。 淮桑下意识一愣,这是司楷? 性感、不羁、摇滚浪子? 可就一秒,对方盯着她高高扬眉,换上了一副邪魅又吊儿郎当的样子,直直走向她。 几乎让人怀疑方才那个暗淡无光的眼神是个错觉。 来人走近,手一搭,淮桑肩上一沉,动作自然得像街边看见老朋友。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廓,她下意识一颤。 冷得像冰一样。 淮桑立刻被冻住。 司楷举起另一只手,双指合并朝众人打了个招呼,“嗨,刘叔、佳姐,来晚了。” 随即转过头,像是颇感兴趣地侧头看着淮桑,一双桃花眼极致勾人,一抹邪笑若有似无。 “鬼屋杀手?今、天、归、我。” 作者有话要说:性感、不羁、摇滚浪子? 很好,某人自此开启了吃醋之旅 感谢在2020-12-14 22:36:49~2020-12-16 03:2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摇红莓黑加仑、嚯嚯嚯嚯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全场瞬间安静。 淮桑心跳加倍。 要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害怕。 所有人, 包括工作人员,仿佛因为司楷一句玩笑话,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这边。 她咽了咽口水。 她只是来做一期飞行嘉宾,在场三位大神微博粉丝的零头都比她的多。 所谓枪打出头鸟, 现场这么多人, 要是随便哪个有心人将刚刚几人说的话改头篡尾发到网上, 她恐怕会成为全网公敌。 还演艺生涯个屁,直接就此嗝屁了。 淮桑怂怂地向导演投以求救眼神。 能执导寰禾传媒首部综艺的导演,自然是根老油条, 对艺人私底下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早就司空见惯,当即捧着肚子大笑两声,给她解围:“好了, 你们挣破头也没用。” 众人不解看他。 对方索性透露游戏规则:“祖宗们,别说我不给提示啊, 怎么分组你我说了都不算, 只有网友们说了算。你们想跟谁一组, 待会好好拉票卖惨, 讨好一下你们的米饭班主们吧。” 末了直接将淮桑拉走:“淮桑没啥综艺经验, 来, 副导演给你讲一下待会录制的安排。” 八面玲珑, 谁也不得罪,但谁的面子也都不给。 还轻轻巧巧一句话顺带把淮桑救出了火海。 白宛佳跟刘汤包两个小怂包听到规则后只一愣, 对视一眼,各自快速拿出手机,偷跑求助。 司楷则像个局外人,现场找了张椅子,窝坐其上, 戴上耳机,低下头,无所事事刷着手机。 帽檐压得极低,眉眼阴影一片,像是与世隔绝。 * 各大视频网站首页在下午两点开始就设置了《有灵》直播直达通道,另外官微和三位常驻嘉宾同时发送预告博。 此时综艺还未开播,直播页面在线人数合计已破千万。 临近四点,《有灵》两位mc——白宛佳和刘汤包几乎同一时间发博,内容不一样,但意思雷同,都是求网友们待会一定要投淮桑和自己一组。 在线卑微,笑倒一片网友,直播页面人数陆续上涨。 四点一刻。 直播页面原本黑屏的播放框突然闪着雪花,像年久失修的古老电视,哗哗声响。 弹幕开放,白宛佳和司楷的名字瞬间爆屏。 「啊啊啊啊啊啊,要开始了吗!」 「这期是童河孤儿院,太diao了!」 「晚饭已经叫了外卖,就坐等开播了。」 …… 此时白花花的屏幕正中央突然沁出黏糊糊的血色,血色逐渐拼成一句话——他们的命运由你们掌控。 ——3 ——2 ——1 屏幕回归黑暗,但一段音频随之输出。 是一段像被人追赶着的喘气声。 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是我崽的喘气声!」 「是司楷!绝对是司楷!!!」 「太欲了吧,awsl」 「反正不可能是刘汤包,他老人家大概会演成哮喘。」 …… “我们刚刚好像遇见了些什么,但是看不清。” “Ta一直追着我们……” “现在我们面前有两条岔路,我们不清楚前面的路况,只能分成两队。” “时间不多了,请你们尽快为我们挑选各自队伍成员吧!” 司楷的声音果然是上天赏吃饭的,淳厚、低沉、沙哑并富有磁性,性感得一塌糊涂。 就和他的音乐一样,沉吟又释放、摇滚、歇斯底里,让人从心底里被折服。 弹幕彻底沦陷。 信号切断又重启。 “喂喂,听到吗?我是白宛佳。”白宛佳的声音急促而起。 “我现在急需救援!请、请大家一点要让淮桑和我一组!只有她能保我平安!” 「是我佳佳子!」 「淮桑是谁?」 「鬼屋杀手淮桑啊哈哈哈哈哈哈」 「啧,这该死的求生欲」 “咳咳咳……”一阵虚弱咳嗽声突起。 “我是你们最爱的刘叔啊,叔叔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们看在我的年纪份上,让淮桑跟叔叔一组啊。” 此时弹幕清一色都在笑。 「刘叔,虽怜但拒。」 「我不!」 「公告:大家千万别选刘叔跟淮桑一组!」 「刘叔,别装病,你昨天街边撸串的热搜在挂着呢」 信号突然折断,波动的电流声忽闪忽闪的。 这时一把较为陌生的尖叫声突然出现。 “啊啊,抱歉,刚刚有只蟑螂经过,我已经踩死了。” “噢,我叫淮桑,请多多指教。” 话术不多,但语调轻快自然,与方才那两位仿佛不在同一个频道。 「噢,这就是传说中的淮桑!」 「久仰大名!」 「请桑爷一定要保护好我家主子啊!」 这时传呼机像转到了另一人手里,音频里的人轻咳一声,弹幕再次飞速沦陷,满屏都是司楷的名字。 男人无奈的声音带着些慵懒:“这可怎么办?我好像也想和淮桑一组。” “你们会帮我吗?”无辜又妖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给我冲啊姐妹们!投崽崽和淮桑!」 「老公这事交给我!」 「命都给你啊啊啊啊啊啊」 信号就此戈然而止。 屏幕转而弹出一个投票页面,就是四人如何分组的投票选项。 录制现场,司楷将麦克风递回給节目组,白宛佳跟刘汤包就忍不住对他咬牙切齿。 白宛佳:“司楷!你这是犯规!” 刘汤包附和:“犯规!” 司楷无辜:“我犯什么规?” 白宛佳:“你这是用美人计!” 刘汤包继续附和:“你为什么要学我咳!还故意咳得这么性感!” 司楷一本正经:“刚才喉咙痒。” 白宛佳:“妖孽啊。” 刘汤包:“苍天啊。” 淮桑在一旁忍不住在偷笑。 司楷斜眼看她,挑起唇角,“不如听听淮桑想跟我们谁一组?” 三人齐齐盯着她。 火苗瞬间就被扇了过来,淮桑:? 淮桑:“要不你们三一组?我一个人应该也可以的。” 一旁命令摄影师偷拍的导演率先笑了起来。 * 临近五点,投票截止,毫无悬念,司楷和淮桑一组,白宛佳和刘汤包一组,后两人顿时哀嚎一片。 导演组已经提前跟几人说了这次的任务和佩戴好了跟身设备,命工作人员即刻将四人带到各自起始地点。 五点整,游戏正式开始。 直播页面立刻划分为四格,分别是四人胸前摄影机的主视角,网友可点击屏幕下方四人名字任意切换直播视觉。 大家的摄像头里均一片灰暗。 秋天的落日来得特别早,正好今天还是阴雨天,透过边窗投进的光线稀疏,灰尘飘扬。 白宛佳跟刘汤包被工作人员带到一条空旷走廊中间就走了,耳麦命令两人摘下眼罩,两人顿时抖得跟筛子一样,手臂不小心互相碰了碰,尖叫声此起彼伏。 「……」 「这两人在一起好吵」 「这两个怂货会一路叫到结束吗?」 而另一头,淮桑摘下眼罩,发现这是一间荒废已久的教室。 而司楷摘了眼罩正弯腰吹了吹身旁残缺腐朽的木桌椅,空气顿时灰尘乱窜。 随后看她看过来,便轻挑下巴,跟她找了个招呼,“久仰大名啊杀手小姐,那就请你多多指教,我今天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淮桑礼貌又拘谨地干笑了笑。 这人语调轻佻,却不让人反感,雅痞这词放在这人身上,真真恰当不过。 乌玫日常可没少给她安利自家爱豆,淮桑对司楷的印象就挺在使用最频繁的一个形容词上。 妖孽。 这时觉得果然担得起,还绰绰有余。随便一句话都像在撩拨,这还是在日常生活中,更别说演唱会那些湿身湿发的各种骚操作。 难怪老少通吃,谁不爱妖孽? 淮桑自豪:除了我。 这时耳麦里传来指令:“请在每层楼四角点燃一根蜡烛,并寻找到目标物品。” 淮桑接收到指令就开工,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行走在荒芜寂静的孤儿院里如同逛商超。 淮桑跟司楷这组进展出于意料的神速,两人直接顺着楼梯去到最顶楼,随便挑了个角落,点了蜡烛,然后逐间房扫过去,复而下一层。 网友们:…… 「才半小时,这两人好像把这楼差不多逛完了」 「这孤儿院貌似让我这个鬼屋爱好者有点幻想破灭」 「那边太吵了,刚过来,这边怎么这么安静?差点怀疑耳机坏了」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滴水声?」 「卧槽,我、我也听到了」 淮桑两人自然也听到了。 “滴答、滴答……” 缓慢、空旷、在走廊尽头。 此时天已经黑得没什么光了,两人刚下到一楼,门窗紧闭,可见度基本就仅限周遭一圈。 除了一滴一滴的水滴声,四周安静到极致,可却总感觉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像昆虫爬行的声音。 淮桑忍不住问司楷:“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水声。” “还有吗?” 司楷闭眼细听,认真得很:“还有?你的呼吸声。” 淮桑:……? 「靠」 「艹」 「玛德」 「太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玛德,我一个大男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孜灏双腿架在桌子上,戴着耳机盯着电脑屏幕看得津津有味,身后宿舍门开了又关也毫无察觉。 季延回来是把落下的电脑拿回去的,这时因为王孜灏的话而随意扫了眼对方屏幕,随即目光一顿。 ——网页标题:《有灵》现场直播-淮桑vs司楷 虽然没有声音,但扫了眼屏幕上的弹幕,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 淮桑蹲在一角,尝试点燃蜡烛,可一点燃没几秒就灭,屡试不爽。 “感觉这里有风,点不着。” 司楷:“听说过这种一种说法吗?” 淮桑:“啊?” “阴气太重的地方火是点不着的,如果在同一个地方点火而火灭三次,就不能再试,不然会惹怒它们。” 它们…… 这里目之所及门窗皆封闭,风不请自来,蹲在角落的淮桑莫名有些背脊凉凉。 “可是……刚刚我点了四次。” “呱啊——呱啊——” 一阵婴儿哭声突然凭空出现,淮桑呼吸一滞,立刻站了起来。 忍不住心底暗骂一句。 她顿时就想起了季延说的那个传闻,头皮一阵发麻,连表情都呆滞,看着司楷。 淮桑:“你……” 司楷:“我听到了。” 不是幻听。 淮桑下意识吞咽了下,走到走廊边,婴儿哭声依然不断,连同着水滴声,都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 可是……“节目组不是说没有布置任何东西吗?” 司楷没说话。 此时耳机传来导演的声音:“这不是节目效果。” 简而言之……这哭声,真的是在孤儿院无缘无故出现的。 要不就是真有一婴儿在那,要不就是…… 观众一直处于上帝视觉,节目组说的话大家也都听到,所以此时弹幕已经疯了,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伴随着无数尖叫,形成一堵结结实实弹幕护体墙。 * 季延看着屏幕里淮桑微泠的表情,突然手背碰了碰王孜灏:“开公放。” 王孜灏看得正入神,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各种猜测正在脑中生成,这时肩膀突然被拍了拍,吓得尖叫一声还差点摔地上。 粗喘着气:“老、老大,人吓人能吓死人的!” 季延没理他,眼睛定在屏幕上,挑了挑下巴,重复道:“拔掉,开公放。” * 淮桑和司楷对视,司楷问她:“你怕吗?” 怎、怎么说呢……“就觉得有点不太科学。” “那就是不怕了。”他语调一变,“那太好了,我害怕,你会保护我吧?” 弹幕画风完全跟着司楷变—— 「桑爷求求你保护我家崽啊!」 「给桑爷磕头砰砰砰!」 「节目组暂停吧,万一出事了咋办」 「还不派工作人员吗!」 「二十一世纪了,司楷粉科学一点好吗」 「说二十一世纪的那麻烦你解释一下这哭声怎么回事啊!!」 …… 由于第一视角代入感太强,摄像头高清且收音效果极好,王孜灏看着就感觉自己在玩鬼屋一样,不由碰了碰季延,找了个话题说:“没想到你包租婆这么红啊,竟然跟司楷上综艺,而且胆子还小,隔壁白宛佳跟刘汤包那两人恐怕现在还在外廊尖叫着。” 说完怕他不了解该直播模式,还跟他解释了能切换视觉,“要不要给你看看隔壁那组?” 季延只觉得他呱噪,看着屏幕里的两人,抛了一句:“认真看,别说话。” 王孜灏:玛德 * 耳麦里传话:“走廊右边第二扇窗,窗帘后有一个电筒,你们去拿。” 淮桑:“好。” 导演的声音十分谨慎:“恐怕有弃婴,我们现在已经派了工作人员过去。” 淮桑也倾向是这个可能,不然根本说不过去。 淮桑拿到节目组事先放置的电筒后,密闭的空间终于有了一丝光。婴儿哭声仍旧清晰,一声一声,还有阵阵回音。 淮桑皱眉,要是弃婴,得尽快找到并报警吧。 “我过去看看,你留在这等我一下?” 司楷挑眉,声音慵懒又委屈:“你要留下我一个?”顿了顿,加了句:“但我害怕啊。” 淮桑借着散开的光线看他,这人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害怕该有的样子,下意识蹦出一句:“你是不是走累了?” 司楷有点意思地看着她,“啧”一声,痞子般扯了扯嘴角:“看来不陪你走一趟还得背负一个体能差的人设。” 他人先行一步:“走啊,鬼屋杀手小姐,你打头阵啊。” 两人越靠近走廊深处婴儿哭声越清晰,直至两人停在一扇双开大门前,确定水滴声和哭声都在里面传来。 门是类似消防门的材质,淮桑压了压把手,有点松动,但上了锁,开不了。 司楷:“要是有弃婴,证明外面有窗,我们……” 淮桑:“你看脚下。” 是水。 电筒的光聚焦至门缝,门原本应该是密封的,年久失修密封性差,里面的水才漫了出来。 看水流,还有点急。 弃婴泡在水里,恐怕随时有危险。 淮桑将电筒递给司楷,“你帮我拿着,站我身后,照在把手上。” 司楷眉眼微敛,只见淮桑往后退了两步,眉眼微沉,一个飞踢,动作干净利落。 「卧槽!」 「这女人好帅!」 「我想起了季延那飞踢」 而当事人事后脚趾一麻,疼得“嘶”了一声。 司楷略有意外挑眉看她,扯了扯嘴角,似乎觉得眼前的人值得一笑。 可下一秒,哐的一声,司楷一顿,门把应声而落,还真的给淮桑踢烂了。 随后“哗”一声,门立刻被水冲开。 淮桑站着都不由被吓得频频后退,大惊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水?” 随后心提了起来,捂住鼻子:“好臭!” 密闭的房间像个蓄水池,门被冲开后水立刻四散,带着阵阵腐臭味。 婴儿哭声渐近,可目之所及根本没有任何活物。 这时淮桑脚下突然感觉有东西有动,脚踝处像被一只小手抚过,顿时脊梁都麻了,下意识伸手抓住身旁的人。 声音些许颤抖:“我、我的脚下有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醋瓶溢满进度条:20% 季延:鬼屋杀手?保护嘉宾,人人有责?很好。 - 综艺均为过渡,每一个字都是往大瓦缸里添的一滴醋。 不然这个六根清净清心寡欲的男人怎么会叫咱女鹅到酒店找他呢?(?不小心预告了些什么东西?) - 新朋友快来露个脸,请打开裤兜子迎接我强塞的见面礼! 感谢在2020-12-16 03:21:25~2020-12-17 02: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子 120瓶;鳳舞清淺 26瓶;寒烟潸然 10瓶;息春 3瓶;牛奶大缪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司楷闻言低头, 什么都没有。 皱了皱眉,手一带,就将她拉了过来。 此时水已经四散而去,水流渐缓, 两人脚边只余湿哒哒的一片湿地。 这时“啪嗒啪嗒”的声音就在两人附近响起, 凌昊手中的电筒朝声响方向聚焦, 两人均倒吸了一口气。 这时暂歇了一会的婴儿哭声又再次传出,正是从两人脚边的那只约一米长的生物发出。 似鱼非鱼,头大扁平、口裂特大, 有鱼尾,却无鱼鳍,取而代之的……是身下长有的四条腿, 四肢短而粗扁,浑身滑腻。 淮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 就在两人愣住时, 它还朝两人爬了两步, 淮桑对未知生物有种本能的防卫, 顿时跟着后退了两步。 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司楷抓着, 她一动, 司楷便看向她, “要逃跑, 不带我?” 这时不明生物像是受了惊,又“啪嗒”爬了两步, 淮桑便立即反抓住司楷:“那你动一动啊!” 脚步声响,一束束灯关照进,工作人员的到达伴随耳麦的声音传来:“你们别乱动,那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淮桑:“……?” 「卧槽?」 「什么剧情发展?」 「艹,这是不是娃娃鱼?」 「不是, 我忍不住歪楼了,刚刚淮桑那句“那你动一动啊”有没有人觉得……」 「那你动一动啊哈哈哈哈哈」 「这女人有点野啊」 …… 弹幕不知何时画风清奇,开始刷起了“那你动一动”,刚从另一边切过来的网友一脸懵。 王孜灏看着屏幕“啧啧啧”地拍手:“牛啊,要不是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都怀疑是节目组安排的了。” 季延双手抱胸,没有回话,王孜灏随意看了他一眼,莫名心下一突。 不是,就看个综艺,再不好看您老人家至于这表情吗? 季延起身,捻起床上的电脑对王孜灏说了句这个月都不回来住,就走了。 觉得自己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王孜灏:玛德,像极了拔x无情的臭男人。 * 虽然两组四人都没完成节目组的任务,但也阴差阳错揭开童河当年的诡异传闻之一。 传闻当年因孤儿院抛尸而每晚深夜传出婴儿哭声的秘密,就是今天发现的保护动物,大鲵,俗称娃娃鱼。 几十年前,童河河水清澈,河底洞穴多,是大鲵常见的栖息地之一,后来大鲵数量骤少,濒临灭绝,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而淮桑踢开的那扇门,原本是孤儿院的冰窖,用以储存冰块和肉类,后来孤儿院院长卷款潜逃,孤儿院被封,又因各种原因烂尾至今,冰窖里的冰融化,跟肉一起腐烂储存到现在。 童河四季多雨,孤儿院年久失修,墙体与窗户出现崩落,估计这条大鲵就是从缝隙中爬了进来,又被困在冰窖内。 大鲵热量消耗低,两三年不进食也无大碍,现在也无从考究这大鲵被困了多久,或许以腐肉为食,已经困了半个世纪也不一定。 节目组已经联系了当地动物保护协会,《有灵》第一期也就此阴差阳错完满结束了。 直播正式切断信号时,关于节目的众多热搜纷纷高挂微博榜首。 诸如司楷那句#还有你呼吸声#,和淮桑那句#你动一动啊#…… 一夜之间,《有灵》当仁不让成为当季综艺龙头。 而淮桑,微博粉丝疯涨一百万,几乎人人进来后均礼貌留评一声:桑爷好。 还有不少“狮子”进来跟她道谢:谢谢桑爷保护咱家司楷。 此时淮桑四人回到帐篷内,白宛佳跟刘汤包两人虚脱般瘫痪在椅子上任由工作人员回收设备。 白宛佳:“回去我问问毁约要赔多少钱。” 刘汤包:“不知道去医院整张高血压的报告能不能把我换下去。” 这时司楷很不道义地说了句:“挺好玩的,下次继续。” 对面两人立刻开怼,“别以为你红我就不敢骂你啊!有种你下次别使美人计!” 司楷耸肩:“鬼屋杀手不在,还用什么美人计?” 白宛佳不依:“加个位置让淮桑做mc吧,嘤嘤嘤嘤嘤。” 导演两耳不闻窗外事,大喊:“收工!” 这时淮桑刚取回的手机震个不停,正是刚追完直播疯狂轰炸她的乌玫,她瞄了眼,果然是追问她签名的事。 正巧司楷走过去,似笑非笑站在她旁边,用手指朝她敬了个礼:“谢谢啊,杀手小姐。” 淮桑收起手机,摆手苦笑道:“老师您别笑话我了,别说您一点都不怕,最后还多亏您拉了我一把。” 淮桑面对司楷还是有些拘谨,甚至有些……害怕? 她对人的印象十分先入为主,她见到司楷的第一眼,那彷如深渊般了无生气的眼睛,直击灵魂让人颤栗。 司楷听到淮桑的话,耸耸肩笑了笑:“也对,那就扯平吧。”末了朝她抬抬下巴:“走了,江湖再见啊。” 淮桑惊,你还不能走! “司老师等一下!” 淮桑喊得大声,司楷连同白宛佳和刘汤包都一同看了过来。 淮桑有些不好意思,可奈何手中的手机还催命似的一个劲地震,便有些羞涩又有些狗腿地问道:“我有个朋友是司老师的粉丝,想问您可不可以给她签个名……” 淮桑还没说完,司楷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调戏般说道:“有个朋友系列,我明白。” 白宛佳和刘汤包都笑了。 正好桌上就有只白色的马克笔,拿起,拔下笔盖,扫了眼四周,没找到什么能签的东西,随后伸手随意摘下戴着的那顶黑色鸭舌帽,娴熟地大笔一挥,直接把名字签了上去。 完事后把帽子一扬,轻盖在淮桑头上,弹舌挑眉:“私人赠送。” 淮桑:? * 《有灵》录制结束后,淮桑直奔机场,赶往申市。 《深潭》明早八点开机仪式,淮桑带着口罩和帽子靠在座位上数着时间,到达申市,应该得凌晨了,不过幸好有节目组的车来接。 她看了眼窗外,提了提口罩。 《有灵》比她想象中更爆,她在来机场的路上经过乌玫炮弹般的描述,惊讶得知她和司楷这组的直播页面在综艺结束前,累计观看人数已经破千万。 是人数,不是观看量。 千万人同时在线观看直播,是个极其恐怖得数字,而带来的效益也快很准,她在机场安检时已经被十数名素人认出,惊呼、试探、偷拍。 这感觉十分奇特,之前《今天干什么》收官时没觉得什么,她官微涨了几十万粉丝也没觉得什么,生活依旧,甚至走出小区吃早餐也没一个人喊得出她名字。 可如今好像只是几个小时差,她瞬间从圈外正式迈进到圈内。 真实又魔幻。 剧组派来接她的是个年轻小伙,稚嫩腼腆,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淮桑坐在商务车上,拿出司楷亲笔签名的帽子拍给乌玫交差。 这时意大利已经快清晨了,乌玫得知淮桑帮她拿到了司楷“贴身衣物”,兴奋得一夜未睡,这会有图有真相,终于昏睡了过去。 淮桑笑,追星女孩真是潜能无限。 她切到微信小号,为自己默哀了一分钟。 别人隔着个太平洋都追星成功了,她啥联系方式都有了,可却还是静悄悄。 哭了,是工具猫的失效还是她这个粉丝的无能? 申市毗邻北桐,两者相距两百多公里,此时淮桑窝在座位上无声抬头望着空中一轮明月。 过了会,她拿出手机对着夜空拍了张照,圆月在照片中缩成一个光点,她却意外的满意。 开朋友圈,添加相片,谨慎选了只有季延的分组,加了个申市定位,配文:247公里。 无厘头的配文,淮桑却心下窃喜,她特意查了地图,247公里,是这里和凯月湾相距的距离,是她和爱豆的距离。 车停到市郊的一家酒店门前,从这里往山路上开,就是《深潭》的外景取景地,明天开机仪式结束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将在这完成一系列的外景拍摄。 淮桑办理入住后,去到房间,放下行李,已经过了凌晨一点,熬过了生物钟的时间点,现在反而不困了。 夜深人静,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悄然响了一下。 淮桑莫名心脏突了突,立刻放下手中的洗漱用品便快步过去拿起手机查看。 J:「图片」 J:忘了给你发小黑的照片 淮桑颧骨瞬间飞上了天,拔下充电线,快速问: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J:刚洗完澡 房间刚开的暖气,温度还没上去,可淮桑却突然后背发热,轰着上脸。 刚洗完澡的季延…… 淮桑不争气地吐槽自己,为什么脑子总是突然蹦出废料,怀疑自己是个不正经的假粉! 她咬着唇笑得一脸憨:我刚刚到了申市的酒店,以为你睡了,所以没好意思骚扰你 发送后觉得有些歧义,又立刻打补丁:找你问小黑今天状况,网上说猫到了陌生环境容易有应激反应 J:小黑一切正常 J:另外我睡觉习惯关机 淮桑研读了下画外音:意思是我多晚都可以给你发信息的意思吗? J:可以,但不一定有回复 S:那你睡醒后会回吗? J:不一定 淮桑捧着手机啊了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不一定是什么意思?揣摩对方是不是在暗示着些什么,眉头顿时轻皱。 而对方很快就上一句话发来一个补丁:比如王孜灏半夜发来些没营养的话,就懒得回。 淮桑眉头又瞬间舒展,真是喜怒哀乐完全跟着对方的文字走。 淮桑抱着手机,跟对方说今天孤儿院的事,想着是季延家乡的城市,应该会有点兴趣。 而对方对着满屏幕的字,却回想起了今晚直播的零星画面,手一顿,便拨了个语音过去。 “字累,语音吧。” 淮桑脑袋嗡嗡叫。 怎么回事? 幸福来得太突然,快乐得要昏头。 房间内的暖气渐起,短短十分钟,淮桑就被烘得脸蛋红红。 晕乎乎地结束通话,退出对话框时,才发现朋友圈弹出一条消息提示。 点击查看,竟然是季延对她最新动态的评论——J:挺近的。 挺近的。 啊啊啊啊啊啊! 淮桑又被一阵狂喜推倒,仰卧在床上,脸蛋红扑扑笑得像个傻子。 * 在《深潭》如常拍摄的第三天,淮桑接到《有灵》导演的电话,当时的她正结束和“巨鳄”的贴身肉搏,浑身半湿蹲在小太阳前瑟瑟发抖。 淮桑当时冷到脑子都有些冻住了,听到对方说节目组为她新增了一个mc位,邀她作为《有灵》常驻嘉宾时,她还觉得对方在寻她开心。 《有灵》常驻嘉宾,这机会,倒贴她也愿意。 不过对方进度极快,已经跟她敲定了档期是否可以和通告费等事宜。 她才惊觉,是真的? “我想问问,邀请我做常驻嘉宾,寰禾是同意的吗?” 对方笑:“没有金主兼老板点头,怎么轮到我给你这通电话?” 她只顿了片刻,咬了咬牙,试探地问道:“那……我能将报酬,换一下吗?” “嗯?” 她清了清喉咙,提起一口气,说道:“我愿意零报酬参与录制,且全程配合节目一切宣传。” 对方有些兴趣地帮她说了个:“但是?”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和寰禾传媒有进一步的合作。” 什么进一步的合作,明白人都知道,她说的合作,是想签入寰禾。 寰禾传媒千金难求的一纸合约和一部综艺的酬劳,很明显两者并不对等,淮桑有些为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而懊恼。 可时隔一天,她却再次收到了一通电话,这回竟是寰禾传媒王牌经纪人阎王的电话。 阎乾安,圈中人人尊称一声的阎王。 麾下无小卒,手下艺人随便一个就是圈中翘楚,寰禾传媒乃至整个娱乐圈中至top经纪人,已经多年没签入过新血液,更别说是带新人。 对方没有拐弯抹角,没有任何客套铺垫,每字每句都透着攻击性,是一场彼此试探与攻守的对话。 不到二十分钟,淮桑被激得一头汗,对方末了讪笑一声,“可以吧,就当还个人情,你过关了。好久没带过新人,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通话结束。 淮桑根本无力思考那句“还人情”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一颗心全因对方故意地施压和极具攻击性的问话而狂跳,久久未能平复。 她现在还无法相信,她过了?她签入了寰禾传媒,阎王还亲自带她?! 她这是碰到了什么开挂开关? * 经过和导演组的沟通,她的戏份不变,而拍摄强度便要加强,周五的最后一个镜头结束,明天便是《有灵》的第二期直播。 已经有些吃不消的淮桑心里庆幸,幸好本期录制地方就在申市。 传闻中百年前曾有一村庄,隐居某深山之中,该村十分排外,并自立为“国”,由村长统治,生老病死均世代不得离开此山。 曾有一外地人无意闯入该村,便被割了舌头砍手,避免他出去泄露村庄位置。 可后来该村在某一年,村民逐一离奇死亡,最后全村覆没,后来有农民登山采药无意中发现该村落,彼时已是座空村,而离村落不远处,发现一藏尸洞,洞内腐朽尸体数百首…… 而明天,他们要去的,就是去往此山寻找该藏尸洞。 这听上去倒是比孤儿院那诡异传闻靠谱了许多,听着像某段野史,淮桑竟还生出了几分兴趣。 正打算上百度搜一下有没有相关资料时,微信小号突然弹出新消息两则。 J:明天去申市参加一场友谊赛,可以顺便带小黑去看看主人 J:所以,要见面吗? 作者有话要说:点名表扬小花生和小南燕,猜中啦!就是娃娃鱼~ - 下章醋瓶进度条翻翻翻倍! 晚上六点二更! - 感谢在2020-12-17 02:30:00~2020-12-18 03:4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牛奶大缪可 15瓶;寒烟潸然 10瓶;嚯嚯嚯嚯 9瓶;花生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最近她肯定是碰到了什么开挂开环吧!!! 淮桑瞬间将什么藏尸洞的都抛到九霄云外。 要见面吗? 当然要啊!!! 淮桑几乎是秒回。 一秒后, 又接着短呼一声,表情突变。 季延上脑,忘了明天要录制的事了! S:但是我明天要录制《有灵》,也在申市, 不过要等录制结束后才有时间T~T 淮桑不抱希望地试探:你明天比赛结束大概几点去? J:下午四点结束 哦豁~没了。 淮桑简直要锤胸口, 这种擦肩而过什么的简直比什么都难受。 卑微追星女孩心痛、想哭。 她最后挣扎一下:那你们是当天来回吗? J:应该是 很好, 最后一星希望破灭。 淮桑假装坚强:没关系,你明天比赛加油! 等了一会,对方回了单丁一个好字。 淮桑:请问我是走流程还是直接哭呜呜呜呜呜…… 第二天下午, 淮桑给在场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点了下午茶,才从片场离开,前往《有灵》的录制地点。 录制地点离这里的直线不远, 不过隔了几座山头,绕盘山路开过去还是有些费时。 淮桑从地图上看定位, 是座真真正正的无名山。车开到后面, 已经驶出了沥青路, 朝着原始山路一路开。 摇晃了快一小时, 终于看到了节目组的大帐篷。 淮桑在现场没看到有保姆车, 以为自己是最早到的, 但下车走向帐篷时却看见司楷带着耳机压着帽檐坐在野炊椅上补眠。 淮桑特意放轻了步子, 可对方还是在她走进帐篷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瞧见她, 轻浅露出一个笑,笑容邪魅,天然痞,“又见面了,杀手小姐。” 这人真是不负盛名, 娱乐圈蛊王、人形发电机、欲/望天花板。 她想抱拳,果然名不虚传。 这人简直额头直接磕着妖孽二字。 两人打完招呼后,司楷没有继续撩,像是真的困,又闭上眼继续睡。 淮桑则找了张胶凳,在另一边坐下,看了眼现场并没有需要她的地方,便拿出手机,四点,不知道季延是不是正在比赛呢…… 心痒痒地戳了戳置顶头像,给对方发了个小黑猫乖巧蹲坐表情包。 出乎意料的,对方回得很快:不是在录节目? S:还没开始录呢,开会小差 J:几点开始? S:五点 J:好的 S:那你呢?你不是应该在比赛吗? J:我的比完了 比完了啊…… 好想看…… 她因为拍摄进度的压缩,已经好几天没看季延的最新视频了。 S:这比赛电视上播吗? J:不会,市友谊赛,不对外 啊,不对外,那就是不指望能在网上搜到粉丝现场录拍咯? 精神食粮贫瘠,淮桑委顿了:我还打算看一下比赛视频来着。 J:看视频干什么? 淮桑手指顿了顿,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温故知新,复习下游泳课教的技巧 J:嗯,我信 咳。 淮桑顿时心虚地抵唇轻咳一声。 文字真的有魔力,淮桑看着季延发来点三个字,都能想象当事人语气平平,无任何抑扬顿挫。 可就是字字都透着潜台词,调侃意味十足。 淮桑不知怎么回好,便捧着手机,折回去看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边看边偷着乐。 手机突然震了下,她手指连忙往下滑,季延给她发来了一段视频。 大山里网络不好,下载速度十分慢,她等不及,问他:这是什么?这里网太慢,点开不。 J:队友拍的比赛视频 淮桑眼睛都亮了,神!仙!队!友! J:好好温故知新 淮桑顿时笑得像吃了糖的小孩:遵命! “笑成这样,跟男朋友发信息?” 淮桑抬头,司楷正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隔着一张长桌看她,挑眉说道:“阎王管得这么松了?娱乐圈新人,刚有些名气就爆出情史可不太好噢。”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司楷说得大声,附近有些人表情或惊讶或八卦,淮桑当即否认三连:“不是男朋友,没有男朋友,是普通朋友而已。” 阎王签下她本来就是个重磅炸弹,而这消息目前还没公开,除了圈内一些人得到消息外,几乎没人知道,所以在场的人闻言才会这么惊讶。 阎王破格签下她本属意外之外,她只想一切低调,别还没红就招惹别的用心之人不顺眼。 司楷高高地扬起眉梢,仿佛无声长长地“噢——”了声。 正巧这时白宛佳和刘汤包也前后脚到了,白宛佳瞧见淮桑就张开双手嘤嘤嘤地奔来:“桑桑——” 司楷朝淮桑笑了笑,从椅子上起身,惬意地舒展着筋骨。 由于这次是在野外录制,工作人员很快过来跟几人讲说注意事项。 淮桑趁着间隙急匆匆跟季延说了声,就被节目组没收手机了。 * 四点二十五,各视频平台直播页面在线人数已经超五百万,可播放框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上周不是有预告还有投票任务的吗?难道这周改规则了? 正当网友们频繁刷新时,四点半整,播放框突然闪了闪,随后熟悉的雪花屏伴随着诡异的沙沙声出现。 弹幕开放的那瞬间,各种文字版的惊声尖叫瞬间霸屏。 红色液体逐渐从沙沙雪花中溢出,最后汇成一句话——他们的命运由你们掌控。 ——3 ——2 ——1 屏幕回归黑暗,随之一股风声呼呼作响,夹杂着树叶摇曳的沙沙声。 当熟悉的喘气声出现时,弹幕几乎被司楷两字和无数个感叹号攻陷。 司楷:“这里很黑,看不清前方。” 白宛佳:“我们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路。” 刘汤包:“我很渴,还很冷。” 淮桑:“这里没有信号,请救救我们。” 突然一声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尖叫声穿透耳膜,电流声滋滋响着,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随后页面弹出一投票框:请为他们挑选一样随身物品(单选)—— A:手电筒 B:指南针 C:水和羽绒服 D:卫星电话 弹幕1:刘叔身子弱好可怜呜呜呜我选手电筒 弹幕2:唉,虽怜但拒,姐妹我们选手电筒 弹幕3:等等,淮桑才是王道啊,满足淮桑,全家安康!选电话啊!!! 弹幕4:选电话!!!! * 工作人员为四人佩戴好随身设备,由于这回需要走山路,四人均换上统一登山鞋和保护装备,且不用分组,四人一同行动,随行的还有两名跟拍摄影师和一名救护人员。 临近五点,导演看着手机上已经截止的投票选项,笑了笑,跟众人说道:“来了啊,看看网友给你们挑了些什么东西。” 白宛佳自信道:“必须要有指南针吧?这是求生技能必备单品啊,网友们这点常识应该也是有的。” 导演揶揄般看了她一眼,直接宣布排名:“按投票多少排序,手电筒、卫星电话、指南针、水和羽绒服。来人,四支手电筒,一部电话呈上来。” 白宛佳目瞪口呆,“卧槽,没指南针?!”随后看了眼身旁的摄影大哥:“大哥,刚刚我说求生常识那趴没拍进去吧?” 哪知道对方拿着摄像机点了点头,白宛佳哭丧着脸求导演:“不能播啊!我那些黑粉肯定不放过我的!” 导演挑眉笑得心怀不轨:“后期会看着办的了,好了,时间到了,你们该上路了。” 淮桑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卫星电话”,无语了一秒,其实就是一部正常手机,下方插着一个黑色小方块,被告知是信号增强器,节目组联系电话已经输入了进去,他们有三次求助机会。 淮桑问:“我们会遇到什么需要打给节目组求助的吗?” 导演耸肩:“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快动脚了,到点开播了!” 众人:“……” * 原始山路,放眼望去,几乎没有找到一条像样的上山路。 毫无头绪,他们盲选了个方位开始往山上走。 五点的日头开始西斜,山间树多,走了二十分钟光线已经昏沉。 这座山头偏离主干道,是座无名山,未经开发,渺无人烟,一路上四周寂静,真正的荒郊野岭。 四人对于藏尸洞和村落的信息为零,大致方位也不知道,纯粹盲走。 半小时过去,刘汤包已经累得直擦汗:“幸好没要羽绒服,这大冷天把我给热出一头汗,累死了。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啊,要不我们求助吧。” 白宛佳赞同:“这山这么大,真靠我们盲走,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能找到。” 司楷没意见,淮桑便掏出手机,正点开通讯录的时候,突然听到一股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声音不小,在安静的山中尤显突兀,四人同时看向声源处,在十几米外的一颗树干后面,有东西在动。 像咀嚼的声音,湿哒哒,还有奇怪的呼气声。 白宛佳跟刘汤包两个胆子小的,强行捂着嘴才没有尖叫出声。 淮桑也提高了警惕,她没有近视,但是光线昏暗,看不清是什么,但却看到那滩地上的泥湿润,且一地鲜红。 司楷敛了敛眸,朝前走了一步,淮桑立刻拉住他,用气音说:“地上好像是血。”只怕是什么野兽。 白宛佳一个激灵,顿时抱头蹲下,她、她腿软。 那东西突然动了动,淮桑看清了:“是人!” 刘汤包艹了声,声音都颤抖:“你确认是人,不是……?” 白宛佳抱头闷声吐槽:“你别说了!” 淮桑刚才是看见一只脚了,那人是蹲在树干后面。 她看了眼两个跟拍师傅和医护人员平静的反应,想了想,说道:“我过去看看。” 白宛佳和刘汤包脸色一青,都对着她疯狂摇头,情真意切,仿佛她这一去就有去无回一样。 淮桑淡定地安慰性抚拍了下两位:“没事,那肯定是个人。” 白宛佳一直用气音说话:“人也不安全啊,万一是野人呢?” 淮桑:这…… 司楷一直站在隔壁没参与对话,白宛佳两人想让他一起劝劝淮桑,可这人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 众人:“?” 司楷耸耸肩:“在这节目里,我是淮桑主义者。” 淮桑:……? 「靠!」 「艹!」 「他又来了!」 「我又要死了啊啊啊啊啊」 司楷:“不是过去吗,你打头阵我垫后。” 淮桑想说其实不用,留白宛佳和刘汤包两个在这他们更害怕,然而对方走向她,高高挑了挑下巴,嘴角勾起弧度足够勾人,率先截胡道:“其实也不用太感动,谁让我宠粉呢?” * 这次直播画面做了升级,同样是四格,但能自由拉大小和切换位置,同一屏幕不同视觉通通都能兼顾。 此时弹幕上所有人化身尖叫鸡。 所以淮桑也是司楷粉??? 卧槽。 一时间不是该妒忌还是羡慕。 反正先尖叫就对了! 申市体育外,运动员专属大巴上,季延坐在后座,侧着身子,带着耳机,斜靠在靠背上。小桌板上搁着部平板电脑,他一手支着下巴,表情淡淡。 王孜灏上车后直接坐到他隔壁空位上,看了眼平板上播放的画面,哇一声,“《有灵》!老大你也在追!分只耳机我一起看啊。” 季延目光依旧没离开屏幕,不知道节目里的人说啦什么,王孜灏只见季延眼神敛了敛,不爽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王孜灏:…… “那我自个儿□□自己的啦,我可带了有线耳机。”说完还真从口袋里掏了副耳机出来。 季延掀了掀眼皮,没理他。 王孜灏挑眉,还真的直接把耳机插上,还对弹出的扩音选项切换成自己的。 季延斜眼看了眼他,他狗腿又鸡贼地把其中一边耳机分了给他。 季延刚换上耳机,变正好听到司楷邪中带笑的那句“谁叫我宠粉呢”。 季延看了眼屏幕上的两人,表情依然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反倒是王孜灏,惊讶问他:“你包租婆是司楷的粉丝啊?” 季延没回应。 他兀自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奇怪,哪个女人不迷司楷。样子帅、身材正,会撩又懂撩,性感又禁欲。啧啧啧,你看看弹幕……” 季延突然转头看他,王孜灏顿住,一脸不解地“嗯?”了声。 季延:“你要是对男人有兴趣,可以直说,我不歧视。” 作者有话要说:(小声哔哔)下章醋瓶进度条直接拉到100%!! - 感谢在2020-12-18 03:40:25~2020-12-18 16:5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牛奶大缪可 5瓶;嚯嚯嚯嚯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直播画面还在继续, 弹幕尖叫体逐渐退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又开始频繁出现。 两个跟拍摄像竟然留在原地没跟过去,在原地拉着近景定位着逐渐走远的两人。 播放框其中-格画面切成了淮桑胸前摄像头第-视角,逐渐清晰的啃咬食物咀嚼声音传来, 狼狈、猴急、像饿极-时的饥民抢食般都声音, 听着实在渗人。 淮桑走进了些, 这回更确定是个人,那人蹲在树后,低着头, 啃着些什么。 那人身体动了动,从后侧方看到那人手指-片通红,还不停往下滴着红色液体。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很熟悉…… 淮桑觉得有些滑稽, 不由偏头,-脸懵逼地看着司楷。 司楷停下和她对视, 单挑眉梢, 笑得又痞又帅:“想吃水果吗?哥哥给你拿-个。” 两人停在树旁, 蹲在树后的男人披头散发, 衣衫褴褛, 手上捧着-块“血淋淋”的东西, 低头猛啃。 司楷抬脚踢了踢树干:“喂。” 男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动不动。 几秒后,突然朝着两人仰起头, 如野兽发狂,呲牙咧嘴不同咆哮。 弹幕瞬间崩掉,满屏满屏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护体也遮挡不住突然抬头满脸血污的男人。 网友们尖叫声不断,然而两位当事人却十分淡定,跟拍摄像头拉得很近, 只见两人相视-笑,-人巧笑倩兮,-人魅惑众生,跟卖力咆哮的血污男人简直不在同-画风。 「?」 「哈喽?」 「这两孩子是吓傻了吗?」 「妈啊,这-笑,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磕」 「有点……甜?」 「是心动的感觉!!」 「丧尸cp我可以!!!」 「喂,说丧尸cp的,泥垢了」 …… 王孜灏看视频就爱看弹幕,此时看热闹不嫌事大,喔-声,“丧尸cp哈哈哈,太踏马有才了。” 这时大巴已经开出,车身轻微摇晃,王孜灏喋喋不休,季延突然伸手,啪-声将平板盖上:“你太吵了,不看了。” 王孜灏无辜脸:“你不看给我看啊。” “自己拿手机看。” “没钱充流量啊。” “那就别看。” 王孜灏:玛德。 * 男人还在敬业地咆哮,表情狰狞,淮桑有点不好意思打断他了。 倒是司楷,索性支着-只脚,倚在树旁,幽幽吐了句:“火龙果吃太多容易腹泻,适可而止比较好。” 男人顿时停住,表情-时收不回去,显得有些滑稽笨钝。 这年头,赚钱不易啊。 淮桑轻咳了声,尽量有爱地说:“这位小哥,辛苦您了,请问是有什么线索给我们吗?” 男人有些尴尬地调整了下表情,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识破的,但也只能根据提示继续演下去:“冷……衣服给我。” 淮桑:“衣服?”她下意识看了眼自身,“给衣服你,你会带我们去藏尸洞吗?” 男人不说话,但点了点头。 申市靠近北桐,十-月中已经是可以穿厚棉袄的季节了,这时太阳快下山,逐渐刮起山风,温度开始逐渐下降。 几人上山前换了统-到登山服冲锋衣,防风防寒还算不错,但要是把冲锋衣脱了给他,那太阳下山后恐怕熬不住。 淮桑有些犹豫,想着要不用-次求助机会直接打电话给节目组要求告知方位算了。 然而耳边“刷啦”-声,司楷拉下拉链,直接把冲锋衣脱下,手-抬,丢给了那男人。 男人没想到这么快得手,当即手指指了直斜前方,然后-溜脚就往山下跑了。 几人都措手不及,男人经过跟拍大哥身旁事对方还侧身让了让。 淮桑:…… “亏了!” 司楷脱了冲锋衣,只剩下-件黑色贴身运动服,他山风阵阵他像个无温感的人似的,语调-贯地玩世不恭:“也不算亏,他跑路前不是指了个方位吗,走就是了。” “不过节目组可以啊,专门搞事情。”他叹了口气:“我要是病了,也不怕伤了我那群狮子的心。” 淮桑反应过来,狮子,司楷粉丝的称号。 她认同地点了点头,节目组恐怕也没想到最后会是司楷脱衣服吧,-想到司楷那群狮子的攻击力,她就忍不住为节目组默哀三秒。 「哥哥说“我那群狮子”5555好宠」 「淮桑点头!她果然也是咱狮群的!」 「原来是姐妹」 「瞬间看她顺眼了不少」 「没人去康康咱刘叔吗,我觉得他要蹲到脚麻了」 …… 四人再次上路,沿着那男人的指示方向走,几人发现路上其实有不少隐蔽的符号,提示众人方向。 节目组是事前必定是探过路,确定所谓的藏尸洞在这,才录的节目,所以四人-路跟着指引,没多久,发现了-个洞口。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人手持电筒对准被藤蔓枯叶遮盖住的洞口。 洞口位置很偏,在-个坡的下方,有-小幅度落差,洞口已经被四周藤蔓遮掩得只剩下-人侧身而过的间隙,里面-片漆黑。 几人迎风而站,-股无法形容的臭味传来,像密不透风的储物室,里面东西全发霉,且霉味经年不散困在-寸地,十分难闻。 白宛佳捏住鼻子,-手躲在淮桑后面抱住她,说道:“这味道,是尸臭吗?” 刘汤包打了个冷颤:“怎么可能!这是中国法制社会!” 白宛佳:“我打死也不要进去,我宁愿赔毁约金也不进去,呜呜呜呜呜。” 刘汤包:“我夜盲、血压高、尿酸高、三脂高、心血又少,哪哪都不舒服,我进不去了。” 这时揣在淮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淮桑-看,来电显示写着“节目组”三字,她接起后试探地喂了声。 “洞内有-个木箱,把它拿出来今天任务就结束。” “木箱?” 众人看向淮桑。 “不限制你们多少人进去,完成任务就下班。” 淮桑看向洞口,问对方:“木箱放在哪?” “自己找。” “那……” “挂了啊。” “喂等等!我们求助!” “……求助什么?” “我们有三个求助机会是吧?” “对。” “第-,告诉我们木箱大致方位、木箱尺寸范围;二,确保洞内无野兽或其他未知安全隐患;三,我们需要-件羽绒或冲锋衣。” 司楷闻言抬眸看了她-眼。 隐在黑暗中的双眼收起了世人面前的玩世不恭,淡如水,黑如墨,不带-丝温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说:“木箱尺寸不大,12寸手提电脑大小,位置在洞内偏深处,洞内-切安全,好了,再多就不能说,你把电话给医护人员吧。” 医护人员接过手机后,-句话的时间就挂断了,随后从随身的双肩包里抽出-件冲锋衣,递给淮桑。 淮桑有些无语地看着对方,有衣服为什么不拿出来,为了节目效果吗? 对方也很无辜,没收到指示,他也不能做主。 淮桑将衣服立刻给了司楷,“还好是男装。” 司楷笑着接过:“对我这么好,无以为报,要怎么办好?” 淮桑:…… 「呜呜呜呜呜谢谢淮桑,冷了这么久,太心疼了」 「司楷手都冻红了」 「节目组太无良了吧」 「替全体狮子谢谢淮桑」 「谢谢淮桑」 「谢谢淮桑」 …… 淮桑跟几人说了节目组刚刚电话里的话,白宛佳和刘汤包两人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淮桑点头,懂了,“我进去,你们找个避风都位置等我吧。” 白宛佳真心感动:“天啊,你太好了吧?” 刘汤包心存愧疚:“真的太好了吧!” 弹幕:淮桑真的也太好了吧!!! 淮桑转身,看见司楷已经杵在洞口边低头整理着袖口。 淮桑:“你……也要进去吗?” 司楷说得理所当然:“不能丢下自己粉丝走掉啊。” 淮桑有些尴尬,小声解释道:“我那天真的是帮闺蜜拿的签名。” 司楷点头,-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我懂。” 淮桑百口莫辩。 司楷:“走吧,我粉丝的闺蜜。” 「所以淮桑上次问司楷拿签名了?」 「我有个闺蜜系列」 「欲盖弥彰」 「掩耳盗铃」 「哈哈哈哈哈哈这只狮子有点可爱」 「丧尸cp冲啊!!」 …… 大巴停在-酒店门前,季延跟教练打了个招呼,提着行李袋下了车。 “喵——” 季延提起行李袋看了眼,袋子两侧开了洞,正是淮桑当初手工改装的猫包。看见小黑惬意地趴着,他便提着袋子进去办理入住手续。 申市日报体育版面知道国家泳队来了申市,邀请他明天做个简单点问答采访,所以今天他便不随大部队回北桐。 由于是可携带宠物入住的酒店,房间内事先放置好猫砂和猫粮,季延将小黑放出来,看他并无异常后,推开平板,方才的直播页面继续播放。 “不能丢下自己粉丝走掉啊。” “我那天真的是帮闺蜜拿的签名。” “我懂。” “走吧,我粉丝的闺蜜。” 季延挑眉,弹幕滚动。 有个闺蜜系列。 原来如此。 他点了点头,很好。 * 洞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所有光线都被洞口藤蔓遮盖住,全凭两支手电筒的光左右晃动才大致看清洞内状况。 洞内腐朽的臭味更重,熏得人也难受,淮桑眉头捂住嘴巴,眉头紧皱。 洞不算身,但空间大。 这是个-块大石壁整个被掏空,十分安静,连风声都像被隔绝在外,可却能感受到轻微的气流不知从哪儿冒出,丝丝地冰凉。 司楷将电筒划了个圈,除了石头和烂布并没什么其他东西,“这就是藏尸洞?” 淮桑:“或许……以前藏过?” 「这两人是直接在藏尸洞里逛了起来了吗?」 「这两人能不能尊重-下节目组?」 「这两人让我觉得我看的不是恐怖综艺是爱情综艺」 「丧尸cp赛高!!!」 「乱磕什么cp,给我滚」 「丧尸cp锁死!」 …… 木箱比预想中找得快,不到十分钟,就从-堆烂布中找到了。 淮桑开心:“任务完成!”早点下班回去还能跟季延聊微信! 司楷:“出去吧。” 此时弹幕突然大变—— 「天,淮桑身后!」 「那是什么?」 「救命,我要哭了」 「啊啊啊啊啊快看身后啊!!!」 「我不行了,我不敢看了」 靠在床上看着平板的季延也瞬间坐直起来,眉头轻皱。 淮桑原本漆黑-片的身后突然飘起-抹幽灵般的绿光,绿光盈盈,时明时暗,飘忽不定,但-直跟随着淮桑的步伐逐渐靠近。 淮桑终于察觉到什么,脚步-顿,走在她身旁的司楷看向她,突然余光看到-团绿光,正好淮桑也转头看向身后。 就在这时,绿光突然“轰”地-声朝她冲了过来。 司楷条件反射用力将她扯了过来,淮桑片刻失重,朝司楷扑了过去,两人双双跌倒在地,司楷闷哼-声,手搁在-块石头上。 两人抬头看向绿光,绿光飘浮在空中,悬停了片刻,逐渐凭空消失。 司楷:“是鬼火。” 淮桑看向他:“啊?” 司楷:“化学名称,磷火。” 淮桑在地上还有点愣。 司楷也不急着起身,侧身,以手支头,另-只手抬起,举到她眼前,“受伤了。” 淮桑心提了起来,惨了,司楷的天价手,她赔不起。 哪知对方挑起唇角,慢悠悠吐出-句:“不过为了我的狮子,受伤也值得。” 淮桑:…… 「艹」 「画风变太快,-时不知道给什么反应」 「玛德,还敢再撩-点吗?」 「代入感太强,已经无法呼吸」 「算了,要不我也磕磕吧,毕竟肥水没留外人田」 「丧尸cp入股不亏!!!」 …… “喵——” 季延关掉平板,偏头看着它。 “喵呜——” 季延:“水和猫粮都不缺,饿了渴了自己去吃。” 语毕,拿起手边换洗衣服起身走去浴室。 小黑坐得规整,眼睛圆鼓鼓:“喵——” 季延正吹干了头发从浴室出来,床上的手机就连续响了两声。 S:我录完了! S:你回到北桐了吗? 季延看了眼蹭过来的小黑,手指轻敲键盘。 淮桑没料到季延这么快回复,开心得脑中像住了个小人在起舞。 光速点开新消息。 J:刚抽空看了下你综艺的直播,挺有趣。 ! 季延竟然看《有灵》直播! 这是表演她的意思吗! 脑内小人舞蹈跳得更欢了。 然后手机又-震,对方紧接着发来-句话。 淮桑含笑看了眼,愣住,又重复看了-遍,彻底被钉在保姆车上。 小人舞不跳了,瞬间跨在舞台上。 J:不过有点好奇,你-共帮你闺蜜要了多少个爱豆签名?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 - 感谢在2020-12-18 16:54:07~2020-12-19 01:4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寒烟潸然 5瓶;牛奶大缪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淮桑瞬间就想到司楷刚在直播里一直调侃她上次帮乌玫要签名的事, 然后联想到上次在泳池,她问季延要签名,也是用帮闺蜜的名义要的。 那次的确是经典的“我有个闺蜜”系列,可司楷的签名, 她是千真万确帮闺蜜要的! 这下好了。 淮桑看着季延发来的话, 感觉自己征信本本瞬间花了。 淮桑立刻起誓自证清白:“没有别人了, 闺蜜真的是司楷粉,她威逼利诱要挟我一定要帮她拿到签名。绝对不是“我有个闺蜜”系列。” J:原来如此 淮桑猛地点头。 J:上一次我的签名也是她也威逼利诱威胁你要的? 淮桑小心脏颤抖,要回是还是不是? S:也不算吧…… S:我主动帮她要的 J:那看来你闺蜜好像比较喜欢司楷 淮桑心脏一缩, 季延该不会觉得自己是她闺蜜追星之路上的备胎吧? S:不可能的事 J:怎么说? S:谁会这么有眼无珠 “喵呜——” 小黑蹭上季延的腿上,两只小爪子窝在胸前软毛内,像个小老头, 眼睛圆圆看着他,冲他叫了一声, 声音绵软, 极具讨好性。 季延掀起眼皮看了它一眼, 小黑乖乖看着他, 不动也不叫, 他无奈笑了笑, 伸手点了点它的头。 小黑像得了赦令, 立刻眯起眼,直接原地翻了个身, 扭成麻花样,用脑袋一个劲地蹭。 季延收回手,看着它还在一股脑地拱,不由勾了勾嘴角,而他手机在此同时也连续震了几下。 S:她喜欢你很多年了 S:她能背下你的整个百度百科 S:她还看过你全部大大小小比赛的视频 S:她绝对是你实名认证的死忠粉 季延看着聊天界面陆续弹出的消息, 看对方一路说着她闺蜜有多喜欢自己,他扬眉,回了句:你闺蜜追的星,你知道的倒也挺多。 对面顿了片刻,回道:她经常向我安利你 J:那安利成功了吗? 淮桑觉得心脏受不了了。 像被人拿着逗猫棒在眼前不断地撩,攻又攻不进,守又守不住。 回答成功还是不成功,好像都完蛋。 粉籍曝光,友情秒死。 她权衡了半天,弱弱回了句:我很少追星 发送之后对方很久都没回复,她就这么一颗心不着地地一路晃回了酒店。 房间内,淮桑坐在床边,一边卸妆,一边分心留意着手机。 妆也卸完了,季延还是没回。 爱豆见不了,连信息也不回了。 倒霉的一天。 正自我感觉凉凉的时候,手机突然“叮”的一声,淮桑几乎像被一道微电流穿透,解锁看到是季延的信息,心脏都被刺激得复苏。 J:「图片」 J:刚刚小黑打翻了水盆,处理了一下 照片是湿了一片的地毯,小黑坐在一边,抬头看着摄像头。 淮桑第一反应:原来不回信息是因为这个。 第二反应:等等,这地毯、这墙纸好像都不是她家的? 地毯可以是新买,墙纸总不是新贴的吧? 淮桑下意识就问:你不在家吗? J:在酒店 在酒店?一个负责任的包租婆立刻上线—— S:为什么带着小黑住酒店的?是不是房子出了什么问题? J:我还在申市 淮桑呼吸一滞:你不是当天回北桐吗? J:明天有一个报社采访 S:你还把小黑带来了! J:想着它可能会想要见主人 ! J:我明天早上十点半左右能结束采访,下午四点的车回北桐,所以,要见见小黑吗? 淮桑人都蹦起来了。 我天! 见,见见见见见! * 第二天淮桑一大早返回片场,状态倍好,情绪到位,台词一字不差。 可天不遂人愿,在临近中午时突然下起了雨,拍摄进度被迫耽搁,直到下午两点时天气才重新放晴。 外景的拍摄已接近尾声,淮桑剩下的镜头不多,三点前正式收工。 她立刻飞奔回酒店换了身干净衣服,一看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季延跟她约在一家猫咖碰面,可这时间,她一去到季延就得走了。 S:我现在准备出发了,还来得及吗? J:可能有点赶 果然。 淮桑戴好口罩帽子围巾站在房门前,觉得自己不用出去了。 手机又震—— J:你直接来我酒店吧 J:「定位」 我天。 去季延酒店…… 这是,赚大发了。 * 淮桑从计程车上下来,抬头就看见站在酒店门口双手插袋的季延。 铁灰色冲锋衣,黑色休闲长裤,冲锋衣领子拉到最高,覆盖在鼻子以下,对方目光随停下的计程车看过来,最后定在她身上。 麻麻,这人真是帅得一塌糊涂。 淮桑小跑过去,“你怎么站在这里?” 季延:“电梯没有卡上不去,想着你也差不多到了,就下来等你。” 淮桑:“你可以在里面等啊。” 酒店正门迎风,淮桑刚下车就已经被吹得手麻,季延站在在等她,无疑是白白吹风。 季延:“这里人少。” 淮桑一开始还不理解,等她一进大堂,瞬间就懂了什么叫“这里人少”。 待客区的人其实也不多,只不过沙发上坐着三个女人,正讨论着追星的话题。 好巧不巧,淮桑经过她们时,其中一个女的正说了句:“要说帅,季延才是极品吧,颜正、腿长、翘臀,那只穿着一条泳裤的样子,让人腿都软好吗?” 淮桑闻言,脚下一绊,往前扑了几步才站稳。 靠哦。 三个女的不由都往她看了眼,淮桑用围巾捂住脸拽上季延,几乎小跑去按电梯。 瞄了眼季延,长吁一口气,幸好没被认出本尊。 电梯里,又是寂静无言。 淮桑想起方才那人的话,如今跟本尊站一块,不知为何就腾起了一股羞燥尴尬感。 太安静了。 她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一声,季延偏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看,淮桑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嗯,内个,刚刚那些话你不要太介意。” 季延:“哪些话?” 淮桑:“就刚刚大堂里讨论你的那些话,粉丝都爱yy,但都没有恶意,也没别的意思。” 季延挑眉,点了点头,突然轻描淡写地开口:“所以你也会yy你爱豆?” 淮桑一岔气,差点被自己呛到。 淮桑打了个哈哈:“怎么会。” 撒谎无罪,简直罪过。 下午三点多,已经过了退房时间,又没到入住高峰,此时走廊空荡荡,一个人都没。 淮桑跟在季延身后,脚步都放得很轻。 孤男寡女,身处这样敏感的场所,淮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得关节都僵硬了。 可季延刚刷了房卡,一声猫叫传出,开门,小黑就蹲坐在门后慢慢晃着尾巴迎客,瞧见是她,立刻起身走到她脚边不停用头蹭她裤腿。 脑子里缠绕的奇怪思想瞬间四散了。 屋内不是只有她和他,还有一只猫。 季延已经收拾好行李,这里离高铁站不远不近,打车要十多分钟,四点的车,现在也该准备出发了。 淮桑抱起小黑撸了撸它下巴,看了眼办公桌上的电子钟,问季延:“你是不是到点要走了?” 季延随意坐在床上:“还好,我约了车,十五分钟后到,你可以跟小黑再玩玩。” 十五分钟。 可心思根本不在猫上。 淮桑坐在办公椅上,不受控地用余光看他。 可惜道行差,终于在第三次瞄过去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季延也不说破,随意挑了个话题,问她:“电影什么时候杀青?” 淮桑:“进度不错,这个月底我的戏份应该就拍完了。” 季延看着对方目光定定看着自己,突然开口:“你平时喜欢玩鬼屋?” 淮桑“嗯?”了声,“我很少玩这些的,怎么这么问?” 季延似乎也觉得自己问题有些好笑:“没,看你们综艺好像很有趣,有点……勾起人也想玩鬼屋的欲望。” 啊这样,原来是爱豆想玩了,淮桑立刻改口:“我其实也挺感兴趣的,你要是想玩,又害怕,可以带上我,当护身符。” 季延这回真是笑了:“好。” 季延陆续找了些话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可淮桑却心下窃喜,妈妈自小教导,和别人说话要看着对方才礼貌。 好的,她这就看着。 光明正大,目不转睛。 退房后,淮桑本还想借着舍不得小黑的借口送季延去高铁站,哪知道对方出了酒店门口先帮她拦了一辆计程车,看她上车后自己才上车出发。 淮桑:害,爱豆见面会就此结束。 《深潭》的外景拍摄结束,只余不多的内景镜头。接下来的半个月,淮桑《深潭》《有灵》两边走,人气凭借综艺节节攀升,《有灵》热搜不断,丧尸cp逐渐有出圈的苗头。 而其中当事人每天日子过得实在美滋滋,借着小黑这媒介,每晚睡前和爱豆定时发微信,为此成功取替成新的睡前习惯。 十一月最后一天,淮桑在《深潭》的拍摄正式杀青,而《有灵》国内专辑最后一期录制前,突然爆了一则丑闻。 全网轰动。 淮桑是在回北桐的高铁上看到微博弹出来的热搜提示。 信号不稳定,还load了很久。 「顶流巨星司楷,亲生父亲穷困潦倒靠乞讨为生。」 「冷血无情,司楷拒绝赡养亲生父亲。」 头条接连三四条都是类似的标题。 点进其中一个视频,是一黑瘦老人对着摄像机控诉司楷这么多年从未履行赡养父母的义务,一面未见,一分未给。 淮桑皱了皱眉。 视频的最后,男人指着镜头痛骂自己儿子:畜生不如。 司楷所属的经纪公司在当晚发表了律师函,并附上几张图片。 律师函是针对各大自媒体的媒体胡编乱造的立案。 而照片则是贴出司楷这几年的转账记录,收款人账户和每月明细清清楚楚,每月一万,八年,总共将近一百万。 公司没有否认男人的身份,所以视频里的男人的确是司楷的爸爸。可公司贴出的证据也证实男人的话全是假话。 评论里有人质疑,转账记录只有司楷爸爸的,没有司楷妈妈? 有粉丝回,司楷妈妈早年因癌症去世,当年司楷应该还未成年。 全网关于上午谣言的微博几乎瞬间被删,而时隔一天,几个狗仔自媒体爆料,司楷爸爸嗜赌成瘾,酗酒,还有暴力倾向,司楷在成年后就离家独自北上,除去每月定时汇款外几乎断绝了父子关系。 而这次找上门,是因为司楷爸爸前段时间欠下高利贷被追数,又要钱被拒,才做出这么不耻的事。 不少人均为此唏嘘。 狮子们更是哭干了眼泪。 淮桑不知为何想起了第一次和司楷见面,那双死寂般深沉的眼。 * 《有灵》最后国内专辑最后一期,选址就在北桐,欢悠谷游乐园。 欢悠谷是北桐最大的游乐园,可近几年陆陆续续传出灵异事件,不少人在游乐园的照片里发现阿飘的身影,像一道白烟,形态各异,巧的是,出现灵异身影的照片都是晚八点左右拍的照片。 录制前一晚,淮桑按照惯例在睡前敲了敲季延的对话框。 她回到北桐后小黑就物归原主了,可厚脸皮如她,以未免他担心小黑回来不习惯为由,每晚主动给对方发猫照。 图片发送成功后,就毫不忌讳开始了一轮没营养的对话。 淮桑每晚找季延的时间几乎都只控制在半个小时内,不会过度骚扰,又足够她一天的电量储备。 临近结束对话时,淮桑问:明天《有灵》就在北桐录制,你要看吗? J:明天有事,可能来不及 淮桑也只是随口问问,季延不看她反倒觉得轻松了些,毕竟直播没有剪辑,万一她做出什么丢人到事挽回都挽回不了。 这时小黑从门外进来,熟稔地跳上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淮桑灵机一动,撩了下它。 S:「语音」 季延收到新消息时正从床边拿起水杯抿了口,随手点开。 “喵——” 一声猫叫不情不愿,然后其主人接着说:“小黑跟你说晚安,晚安呀。” 季延持杯动作顿了顿,随后没忍住一笑。 淮桑发了语音过去后就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这是她第一次发语音跟季延说晚安,虽然借了小黑的名义,但莫名觉得有点臊。 隔了没一会,手机震了震,没料到对方也发来一条语音! 淮桑立刻点开。 语速平缓,低沉,带有一丝南方口音,是季延的声音。 “晚安。” “啊!” 淮桑立刻把头捂进被子里,直到不能呼吸,才重新扬起。 她又点了一遍,然后立刻贴近耳旁—— “晚安。” 代入感太强,仿佛就在身旁,相贴耳语。 麻麻,她要死了! * 翌日。 下午三点半,《有灵》四人组连同节目导演组于特殊通道秘密进入园区,此时在园区工作人员休息室内,节目组颁布了今日录制特殊任务。 四人需乔装混入园区,在不被游客发现的前提下,于五点前每人拍摄五张游客照。 四人:? 刘汤包:“节目组是不是有点看低小白和司楷的人气了?” 白宛佳:“我就算了,司楷恐怕从头裹到脚都会被他都狮子认出来吧?” 淮桑在一旁颇认同地点头。 司楷耸肩:“我附议。” 司楷今日的状态似乎一点都没被前两天的事件所影响,而在场所有人耶默契地没有提及此事一句。 这事件像一缕云烟,半天时间就消散,对谁都没造成困扰。 节目组推出乔装道具,他们有半小时换装时间。 众人看见眼前的服装,都愣了。 这是……cosplay吧? 半小时后,白宛佳将自己变老了四十岁,成了一个小老太婆,刘汤包异曲同工,变成一个拄着拐杖的驼背老人。 淮桑则女扮男装,带了假发,成了帅气小伙。 而当众人看见司楷出来,都竖起了大拇指,这位顶流偶像直接穿上了玩偶服,成了一只毛茸茸萌萌哒的小狮子。 工作人员为他们装上收音设备和隐藏摄像头,任务便正式开始。 淮桑独自游荡在游乐园里头,不时心虚地抬手托了托鼻子上的太阳眼镜,打算找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来帮她拍张游客照。 为此她跟着地图走到了亲子园区,她正扫射着四周想着挑哪一位家长下手好时,目光扫过一流动摊贩时动作一顿,随即不可思议般将视线立刻折回去。 摊贩前站着一家三口,棉花糖老板将兔子形状的棉花糖递给中间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约摸只有四五岁的年纪,一手牵着妈妈,一手拿着棉花糖。 女孩乖巧懂事道了谢,然后高高举起棉花糖,奶声奶气地说:“妈咪先吃,然后爸比吃,最后婷婷再吃。” 淮桑下意识抬起右手抚上自己突突的心跳,刹那间的心慌让她大脑出现片刻短路。 季延穿着一件奶白高领毛衣,整个人显得柔和又挺拔。 而他身旁的人,淮桑认得,国家泳队400米蛙泳种子选手,姜彤。 第一次和季延吃饭时,王孜灏说,姜彤用比赛输赢来赌季延一顿饭的那个姜彤。 作者有话要说:惊!喜!吗! (咳咳,二更不是常态,你们别养成这个习惯) - 文案没有标,但我的文如无意外,都是双初恋哒,憋怕。 - 感谢在2020-12-19 01:44:25~2020-12-19 18:0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可以了、牛奶大缪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淮桑在季延偏过头的瞬间就立刻捂住了领子处的微型摄像头。 她的第一反应还是不能让季延被拍到! 淮桑和季延隔着一条宽敞人行道的距离, 两人隔着人群视线相碰。 呼吸被扼住。 淮桑立刻偏过头,脑子一懵,转身逃似的快步走开。 她买了瓶水,走到一处错开人流的角落处, 找了个树墩坐了下来。 拧开瓶盖, 抿了口, 冰凉的温度一路直达胃部,周身打了个冷颤。即使她还很渴,但也不想再喝了。 她看了眼时间, 距离任务开始到现在才过了二十分钟,距离任务规定时间还有一大半,可她却失去了做任务的劲。 不负责任地想, 节目组好像也没说有否奖励或惩罚,那她索性在这坐到四点, 任性一下, 当她任务失败就好了。 周五的游乐场内人来人往, 淮桑躲在树荫底下, 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逐渐出了神, 直到一巨大的阴影突然靠了过来, 淮桑回过神那一刹, 一只毛茸茸的狮子就大大咧咧坐在了她隔壁。 长腿直舒:“啊,这头套, 要闷死我了。” 司楷这只玩偶狮一坐过来,立刻为这角落吸引来了不少游客的目光。 淮桑脸上扯回出一丝笑容:“别这么大声,你的声音也很有辨识度。” 对方不甚在意:“当是夸奖了。” 片刻过去,淮桑见司楷还没有要走的迹象,不由问他:“你任务做完了吗?” “五分钟就做完了。” 淮桑咂舌:“怎么可能?” “我穿成这样, 随便一站都一堆人过来拍照。” 淮桑默,也对。 “你也搞完了?” “一张都没……” “那你坐着干嘛?” 淮桑盯着狮子的眼睛,明知故问嘛:“偷懒……” “看你这么惨淡,”狮子头突然转过头来,抬起爪子拍了拍自己:“要不要帮帮你?” 淮桑正想拒绝,司楷就站了起来,“走吧,狮子头目帮亲自帮你,便宜你了。” 旋转木马前,一只木偶狮随意站着,一手抬起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立刻就有两个初中模样的小女生走过来问能不能和他拍照。 木偶狮用爪子比了个ok,然后扯过一旁乔装成男生的淮桑,表示两人是一伙的,要拍得一起拍。 淮桑一身制服,头上戴着顶警官帽,虽然身高欠佳,但俨然一个鲜肉制服控coser,小女生当然不介意还十分乐意。 司楷这次选址好,甚至不用五分钟,五张游客照任务就完成了。 五张结束,司楷立刻暂停营业,大爪子搭着淮桑肩膀:“收工,回去歇了,现在我帮了你,晚上轮到你照着我了。” 两人正转身,一把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喊道:“啊,小狮纸别走,我要跟小狮纸拍照。” 淮桑偏头,一个小奶娃正步伐不稳地朝司楷跑过来,蹼一下就抱住布偶狮的脚。 姜彤急忙跟过来:“婷婷,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准乱跑,游乐园这么多人,万一走失了怎么办?” 司楷透过头套看向突然僵硬的淮桑。 女孩高度只到司楷的膝盖处,她仰起头甜甜地朝他说:“和小狮纸拍照。” 淮桑在和季延视线碰上的那一瞬立刻低下了头,姜彤快一步,已经小跑上来牵回小女孩的手,女孩嗲嗲地喊了声妈咪。 淮桑觉得自己很奇怪。 体内像有团火在烧,脸和脖子都在发烫,可又有一股寒气从胸腔蔓出,手脚冰凉。 她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我先走一步,你拍完再跟上。” 随后转身就往人堆里挤了进去。 怎么说。 淮桑对自己的反应还算满意。 季延应该没有认出她,她撞破爱豆的秘事表现也还算体面。 她穿过人堆后随便走着,地图漏在了树墩上,已经认不得回休息室的路。 呼啸而过的尖叫声不断,是不远处的垂直过山车。 要不是玩过山车需要把墨镜和帽子摘了,她还挺想坐上去放声喊一下。 她驻步而立,抬头看着过山车转过第一圈又俯冲至第二圈,这时背后突然一个冲击力,随后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就搭了上来。 淮桑吓得啊了一声。 “你知道过桥抽板四个字怎么写吗?” 淮桑理由苍白:“我恐小孩。” 司楷呵了声:“巧了,我也恐,所以我没答应跟她拍。” 啊这…… 司楷伸了个懒腰,淮桑看着他此时的造型,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带着些萌态,关联起司楷平日里骚里骚气的人设,莫名有些滑稽,不由笑了。 司楷赏了她一眼,问:“想玩过山车?还是想上热搜?” 淮桑:“……”竟无言以对。 狮子遥指一处:“过山车是玩不了了,倒是可以玩那个。” 工作人员大概是第一次见人穿成这样来排队,一度以为是园区游园的同僚,为此还给司楷两人插到快速通道,几乎没怎么等,两人就随着摩天轮缓慢的转速逐渐上升。 只升到半空,司楷就把头套脱了下来,大冷天的,额前碎发已经微湿,对方大大咧咧靠在座位上扒了扒头发。 包厢封闭,一股热气四散开来,陌生男人的味道阳刚又清冽,淮桑只瞄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娱乐圈蛊王,的确性感,都想拍下来发给乌玫了,光靠想象都能预料到对方那穿透耳膜的尖叫声得维持多少个59秒。 淮桑也摘下了帽子和墨镜,从高空中俯视而下,整个游乐园都收在眼下。 不知道季延现在在哪儿? 突然想起昨晚的对话,「明天有事」,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不得不承认,季延已婚已育这事……冲击力还真大,的确有些超出淮桑目前的承受范围了。 她在脑海中深挖了几个也曾被爆出隐婚或隐婚后还离过婚的明星,回想了下他们粉丝当时的反应,借鉴一下,自己这样难受了之后,是该祝福还是脱粉。 忍不住扁了扁嘴,不想脱粉啊。 “想什么?表情很丑。” 淮桑看向司楷,脑中一热,问他:“你结婚了吗?” 司楷皱了皱眉,随后转而一笑:“虽然我宠粉,但你也别要得大多。” 淮桑瞬间就被气笑了,再三解释道:“我上次真的是帮我闺蜜要的签名!” 对方无所谓地捋了下前额头发:“随便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淮桑沉默了会,还是锲而不舍,又换了种问法:“你这么红,女友老婆粉这么多,以后结婚,会选择隐婚吗?” 对方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不感兴趣,随意扯了扯嘴角,声音平平地抛了句:“我不会结婚。” 淮桑闻言不由一笑,正要调侃两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她记得,司楷是单亲家庭,而且他爸爸…… 当车厢转至最高点时,司楷双手抱胸,偏头看向窗外,眼神悠远,淡淡说了句:“原来还挺高。” 淮桑看了眼他。 他扯了个嘲讽地笑:“这么幼稚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 此时他收起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和吊儿郎当,整个人气场疏远又缥缈。 淮桑与他相对而坐,膝盖几乎相碰,可他眼中冻如凝霜的眸色却让人觉得他瞬间将自己退出了社交圈,距离感像一幢实体墙。 淮桑内心有些诧异,这和她第一天见到司楷到时候,几乎一样。 车厢安静如斯。 三十分钟,重回地面。 司楷已经重新戴回头套,两人在包厢中等待最后的缓冲阶段,工作人员帮两人开门时,目光一直往两人身上飘,淮桑疑惑,还下意识重新确认了一遍两人乔装完整,确保没露出什么马脚。 可等两人走出包厢时,外面排队的队伍乌泱泱一片,尖叫声通天。 “司楷!” “桑爷!” “啊啊啊啊啊啊——” 淮桑直接给吓得懵在原地,怎么回事? 司楷倒是镇定,经验丰富,想一想就大概猜到了缘由,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她一句:“体能还行吧?” 淮桑:“啊?” 一秒后,司楷大爪子一把扯过淮桑的手直接看准vip通道一路狂奔。 整个游乐园都沸腾了。 像喜剧一般的电影画面,两人一路狂奔,慌不择路,身后一群迷弟迷妹一路追随。 十多分钟前,多张司楷和淮桑摩天轮密会照片被一纯素人po上了微博,没带任何话题,甚至连两人名字都没提及,只是单纯分享在摩天轮偶遇到自己爱豆的激动心情,且照片显然是从远处将摄像头拉到最大拍的,模糊到只有没有菱角的轮廓和几乎糊在一起的五官。 可就是被路人一眼认出了司楷,随即也认出了隔壁的女人,就是丧尸cp的另一位,淮桑。 由于《有灵》节目组没有发出任何临时任务的预告,两人游乐园密会的消息立刻铺天盖地传了开来。 现在热搜榜直接就是一个爆。 #丧尸cp是真的# 最后是节目组出动工作人员维持秩序才把两人接回了休息室。 司楷一摘下头套,一头的汗,插着腰,勾唇看淮桑,“刺激。” 淮桑喉咙干到像被火灼伤般刺痛,累到气都喘不过来。 刺激,刺激个屁! 当晚。 《有灵》直播因淮桑和司楷的插曲延后了半小时,可页面直接开创了有史以来在线直播人数巅峰。 司楷和淮桑两人的“绯闻坐实”风声越来越盛,即使后续节目组放出会员专享隐藏任务后,风头依然不减。 两人在旋转木马前合体拍照的照片陆续被po上网,随即便被疯传。 「网友a:靠,我作为哥哥女友粉但这一对我好像真的可以」 「网友b:仿佛在追偶像剧一样」 「网友c:丧尸cp我就此锁死,钥匙我吞了」 …… 两当事人目前都没有任何回应。 淮桑没回应因为阎王觉得能借势炒一波热度,而司楷则不知是为什么。 淮桑想,大概是不屑吧…… * 淮桑洗完澡出来,将半干的头发挽在脑后,看了一眼趴在被子上一脸吃饱喝足样的小黑,又看了眼钟上的时间。 22:48。 她回来后,手机便一直放在床头柜充电,直到她洗完澡护完肤,把屋内外的灯关上,掀开被子躺上床后,她才深吸一口气,碰了碰手机屏幕。 一室漆黑中亮起一片柔光。 「未读信息1」 淮桑呆呆看着屏幕,直到光亮消黯,她才又重新抬手把手机拿起。 屏幕重新亮起时她还做好心理准备,好手机已经自动人像识别成功解了锁,不由她控制,目光本能就直接定在那条消息提示上。 「J:坐等今晚的小黑日常」 淮桑呼吸一紧一慢。 窥视到爱豆秘事要如何稳住心态,这题真的超纲。 她点开微信,界面内那句「我明天有事」还在最上面,瞬间整个心宛如扭麻花似的纠在了一起。 S:「图片」 在相册挑了张小黑点近照,淮桑看着小黑仰躺的照片发送成功,只片刻,界面便弹出新消息:今晚的直播延迟了吗? 与小黑照片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涉及今天的一切都觉敏感的她,想下意识避开这个话题。 S:对 J:我看了,有灵直播 淮桑咬唇,尴尬回复:谢谢支持 J:很巧,我今天也去了欢悠谷 淮桑呼吸片刻急促,硬着头皮回道:是吗?好巧啊 J:嗯,是很巧 J:园区这么大,都遇见了你 淮桑愣住,心跳重而快,连眼前屏幕都几乎被她带着丝丝颤动。 而对方还不停歇,片刻后又补了句:还遇见了两次 淮桑想,坏了,这放在古代,像极了要杀人灭口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翻了翻存稿箱,下一章的内容提要就叫:可以让你借宿一晚。 嘿嘿嘿(* ̄︶ ̄) 今天的二更是木有的,但素明天二更合一! -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淮桑自我安慰, 只要够淡定,没有什么搞不定。 S:是吗?你今天也去欢悠谷了吗?好巧啊 对方比他更淡定:今天的制服不错,角色扮演? 淮桑硬着头皮否认到底:什么制服?没有啊 J:「图片」 J:刚刚不小心点进了微博的推送 网友们发上网摩天轮里和旋转木马前的照片凑齐了九宫格,博主配文:司楷和淮桑, 顶流、粉丝、游乐园!丧尸cp我在坑底已躺平! 这什么破玩意? 转发竟然3万!? 我的天…… 淮桑退出图片的手都是软的。 大概崩到极限反而变得无所畏惧。 只要我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撞破了爱豆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的! S:啊, 你说这个啊,节目组安排的综艺彩蛋来着,网友们想象力真好, 好好笑啊。 S:不过今天节目组还安排了很多同样装扮的□□,所以你看到的应该是扮我的人 季延直接笑了,正要回复, 淮桑却紧接着发来:时候不早了,好困啊, 我先睡了, 晚安啊。 他眉梢轻顿, 将对话框的文字删除, 定了定, 手指轻敲, 回复二字:晚安。 * 接下来的一周, 淮桑宛如一个努力戒烟的老烟枪,不停犯烟瘾, 又勒令自己不能沉迷尼古丁的片刻泡影。 自从在欢悠谷撞见爱豆已婚已育的事后,淮桑一夜之间悟出一个硬道理:爱豆和粉丝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能干预爱豆私生活,要做个安静乖巧的透明小粉丝。 可是戒烟这东西,吸时一时爽, 断掉火葬场。 还好《有灵》收官后,阎王给她安排了不少培训班,而《深潭》也全片杀青,小成本制作电影,刚杀青就开始了宣传期,暂时定档年后的第一个月上映。 十二月中旬的某晚,连轴转了半个月的淮桑抱着将自己裹成一团在自己胸前撒娇的小黑,发现已经快两周没有找季延了。 忙时还好,此时夜深人静,烟瘾瞬间腾地直冲脑门儿,手上撸猫的力度和频率就像个瘾君子在犯病。 小黑不堪重负,伸出手抵着她,控诉般喵了声。 * 北桐体育馆北边公寓。 十二月中,北桐已经开始供暖,此时季延一件单薄的长袖T恤,靠在床上看着电脑屏幕,安静得仿佛一尊雕像。 王孜灏刚打完一盘王者,从屏幕后瞄了眼季延。 这人上周突然搬了回来,每天早六点就去跑步,晚上训练完还给自己加训,回到宿舍又不理他,气场冷得负十八,害他打游戏都不敢连麦开公放。 是不是更年期犯了? 他起身,上厕所的脚步声都下意识放轻,回来时故作无害地经过季延床边。 眼珠子斜斜一瞄,靠,这人一脸严肃竟然是在追剧?! 顿时觉得自己小心翼翼得像个低能儿,当即投诉:“喂,你知不知道你这张清心寡欲的脸让我们宿舍关系非常不和谐?” 季延眼皮都没掀:“和你要什么和谐?” 玛德。 王孜灏暗地里将他骂了一百八十遍,爽了后,看向他屏幕,闲聊道:“什么剧?你还看古装片?” 季延:“茭娘。” 王孜灏:“什么娘?新剧吗?主演是谁?” 屏幕里,恶毒女配的丫鬟猫着身子,在厨房的饭菜里撒了一包粉末。 季延挑了挑眉,依然不咸不淡地回道:“不认识。” 王孜灏:“……” 安静了一会,王孜灏关掉电脑,拿起手机刷起了微博。 片刻后。 “喂,你的包租婆是不是真的跟司楷一起了?这两人的热搜这个月好像就没停过。” 手指一路刷下去,播报道:“噢,原来是青柠台的新选秀。你的包租婆要去参加啊。” “哟,司楷是评委,这货还不避嫌地@你包租婆让她好好加油。” 季延摁下暂停键,拿着手机突然起身。 王孜灏定住看他:? 季延抓起一件羽绒服:“这么爱看八卦,你下个月比赛要是输了,可以考虑退休当娱记。” 王孜灏:!!! 看着开门出去的季延大喊:“你没有心!!!” * 淮桑破天荒九点就爬上了床,此时已经在床上辗转了一个小时,本来饱食终日的小黑已经昏昏欲睡,却生生被失眠的主人弄得夜不能寐,扭着身子喵喵声抗议。 淮桑喷出一口气,还是睡不着。 她伸出一只手,把床头柜上得手机扒进了被窝。戒烟不是有也电子烟吗,她戒季延应该也可以看看三次元的视频吧。 把一众视频app下载回来,点开资源最多的那个,熟门熟路开始一系列的操作。 她一路拉下来,就两周时间,她竟然落下了这么多新视频!! 十点半,淮桑裹在被子里看得目不转睛,这时网速突然卡顿,她正皱眉,屏幕上方就弹出了一条信息提醒。 淮桑瞬间呼吸一窒,季延为什么会找她大号? J:您好,这么晚打扰您不好意思,但房子的网络好像突然断了。 淮桑大惊,立刻切到缴款软件上查看自己是不是忘交网费了。 可预存款充足,难道是路由器坏了? 又又又木:不打扰不打扰,可能是路由器的问题,您试试重启一下? J:试了。 啊…… 淮桑一时焦急地上百度搜索“突然断网解决方法”,然后一条条复制发过去。 又又又木:可以了吗? J:不行。 又又又木:这样呢? J:还是不行。 淮桑要哭了:我明天一早立刻叫维修的人上门! J:手机快没流量了 妈啊。 淮桑立刻给对方充值了10G!!! 然而刚充值成功,季延就发来:网又可以了。 啊这…… 又又又木:这可太好了。 季延看着运营商发来的流量充值成功提示短信,眉梢眼角弯了弯,切到拨号页面,拨了个电话。 淮桑呼出一口气,重新躺下,关掉视频软件,睁着眼睛静静看着天花板。 刚静下的心下又起了波澜,一圈一圈泛开,连视频都不想看了。 只想破戒干坏事。 须臾。 黑屏了都手机突然又亮起,耳边震感强冲击,连人都跟着颤了一下,她摸到手机一看。 仿佛见鬼。 淮桑啊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手机哐一声被甩到了地上。 原本已经又快睡着的小黑这回直接被吓得炸毛,回过神后气急败坏地对着淮桑瞄嗷了起来,像极了在骂人。 手机躺在地板上还在嗡嗡震动,淮桑只愣了半秒,就又飞速滚下床捡起手机,接起电话时声音像从恐怖屋走出来后的软小:“喂……?” 季延却像再正常不过的朋友态度,云淡风轻问道:“有打扰你吗?” 淮桑再床边坐得直挺:“没有打扰。” 然后反问道:“是又断网了吗?” 对方顿了好一会,才又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刚刚断网了?” 天雷直劈! 淮桑像得了什么坏消息一般立刻拿开手机看了眼。看清接通号码并不是大号那一刻,心跳直接没了。 顿时语无伦次:“我、我我我刚刚也断网了,这小区都断网了,刚刚好了,现在又断了,以为你也是。” 她怕对方接着问出些什么,立刻发问:“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季延手搭在宿舍门外的露台上,晚风迎面扑来,他却站得悠然自得,头发被拂起,嘴角上扬的弧度久久不减。 “没什么,想起好久没有收到小黑的照片,打来问问它是不是还健在。” “……?” 淮桑闻言,生怕对方以为她这两周不发猫照是在虐猫,立刻将听筒对着小黑,命令它叫一声。 可刚才还叫个不停的小黑此刻却怎么也不开金口。 只能努力自辩:“它非常健康,还胖了几斤,圆滚滚的,趴在床上,刚刚它还叫得欢,这会又不叫了,我待会发照片给你看看。” “好。” 就这样几句话,电话就挂了。 淮桑拿着手机,云里雾里,所以季延真的打来确认一下小黑是不是还活着的? 她还在怀疑人生时, J:等照片 淮桑看向一脸傲娇卖萌的小黑:……您是国宝吗?嘤。 就此,淮桑正式宣布历时两周的戒烟计划,失败。 又开始了每晚一打卡的节奏。 今日猫照已发,季延回评了一句,淮桑默默心里撒花花。 但时刻记住爱豆是有家室的爱豆,不能越界,每天都赶紧结束话题,可对方总能用一句短小问话,引出一系列话题。 比如今天。 J:听说你参加了一个选秀综艺? S:啊对,明天就去录制第一期了 J:什么时候播? S:录制完毕的一周后播 J:听说司楷是评委? S:对,还有周凌、江妍希两位老师 J:这么巧。我支助的一个留守儿童很喜欢江妍希,如果你方便,能帮我要个签名吗? 爱豆提出,她第一反应就点头:可以! 随后细品,问道:你支助的一个留守儿童? J:嗯,一个小女生,叫婷婷,4岁 淮桑脑中断了的弦立刻接上。 小女生,叫婷婷,4岁! 跟欢悠谷的那个喊季延爸比的小女生完全特征重合! 淮桑瞬间震惊得怀疑人生,试探道:好奇问一下,您支助的小女生,对方应该喊你季哥哥还是季叔叔? 季延看着平白无故弹出的两个称呼,似笑非笑:她比较缺爱,对身旁熟悉的人,都爱喊爸妈。 她淡定地回了两个噢噢。 J:上次欢悠谷,是婷婷第一次出省城,答应带她去游乐园转转。姜彤是在体育馆碰见的,对方临时起意加入。看婷婷很开心,便一起去的游乐场。 淮桑缓慢且沉重地做了轮深呼吸,随后嘴角肌肉像有反向引力,不受控地疯狂上扬。 原来是这样。 真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 已婚已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红绿灯》是一档新星竞技类综艺。 每次共10名新人参与比赛,三轮一换新。 第一轮比赛内容录制当天前三小时发布,下一轮比赛内容当天录制完毕后发布。 而淮桑就作为第一批新人里的其中一个,此时与其余9人听导演发布了本次比赛项目时,整个人两条眉毛几乎要粘到一块。 导演:“本轮比赛:唱歌。” 淮桑:很好,五音不全、耳膜杀手本手,是要一轮游了是吧。 不单止如此,还不给开放性选曲。 十首歌,十个人自行选择。 会玩,什么自行选择,热门歌就那么几首,其他都是冷门又难唱的。 就是笼里斗,还没正式录制就搞事情。 淮桑已经自我放逐,坐在一旁,自己这样的烂歌喉,就没必要跟别人争了。 半小时,明争暗夺,全程终于挑剩了一首歌,淮桑过去把歌名一撕,选取完毕。 淮桑没听过这歌,她手机一搜,目瞪口呆,好家伙,是首rap:) 头都疼,这歌词字数起码是别人的三倍。 淮桑背完词,练了一会,就宣布录制开始了。 有司楷这个守门人,在淮桑前面的参赛者无一人拿到绿灯,这反而让她放宽了心。 红灯区热闹,多她一个,不丢人。 淮桑一上台,江妍希便碰了碰司楷,“嗳,你绯闻cp,不会徇私吧?” 司楷邪魅一笑:“我尽量。” 两人说得小声,没人听到,倒是负责收音的小女生突然捂着脸一脸激动。 淮桑之前没彩排过,没想到竟然一次过,没忘词、没抢拍、重点是没走音! 噢,rap也没啥音可走,她权当东北二人转来唱的。 破天荒江妍希和周凌都给了绿灯,最后轮到司楷,对方特意阐明:“看,我没偏心,我也给绿灯。” 淮桑惊:麻麻,原来我rap天赋惊人! 第一轮比赛结束,竟然一次性筛了一半,而临近录制结束,导演发布了下周的比赛项目:舞蹈。 淮桑站在一众入围者里,听清对方说的比赛项目后,瞳孔骤然一缩,眼底一时闪过无数幽深磷光,回忆像血,红彤彤一片在她眼前绽放。 她已经,六年没跳过舞了。 * 北桐星琴演艺厅于24年前落成,取世界知名舞蹈家并投资人之一,倪琴老师名字之琴,为之命名。 临江而建,自南朝北看,演艺厅由几条曲折的抛物线连接而成的几何面组建而成,宛如一只屹立江面欲展翅起舞的天鹅。 《荒漠探戈》是倪琴的成名舞,经典、无人可超越。而今日倪琴却只是特邀嘉宾,主舞者,是倪琴的独女,号称舞蹈界的一颗明日之星。 离演出开场还有四个小时,官方却突然通知因突发事件,演出取消。 淮桑一袭火红长裙,妆发凌乱,两眼通红候在手术室外。 手术已经开始了两个小时,无数护士专家进出不断,淮桑抱着爸爸哭得几近晕厥。 一小时前,主刀医生推门而出,向他们说目前病人开放性骨折,骨髓细菌感染,如果术中出现其他突发症状,将面临截肢风险。 她闭上眼,眼前不停重复着的画面,帧帧刺目。 两小时前的最后一次彩排,因她的一个失误,尚未固定的背景架哗轰倒下,倪琴反扑过去将她推出去,自己压在上百斤钢铁下,目之所及一片猩红。 “淮桑,录特写啦!” 手肘被撞了撞,淮桑回过神,看向滑向自己的镜头,露出一个胜利者该有的笑。 * 录制结束,淮桑陆续赶往接下来的通告——阎王给她接了个广告、一个杂志内页拍摄、还有一场带货直播。 公司给她安排了个助理,小名叫铁蛋,23岁,大学刚毕业的样子,面相腼腆正值,后来她闲聊时问他,震惊对方已经工作了4年。 之前一直在寰禾当跑腿司机,去年阎王那缺人把他要了过去。 淮桑对铁蛋人品跟能力都不太操心,跟了阎王一年,能从跑腿到助理,证明不是混口糊饭吃的。 结束了一场直播,铁蛋载她回到小区后就自行回去了。 淮桑回到家,摁了几下开关,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她打开手机当电筒,走去厨房打开冰箱,这下确定不是灯泡坏了,是停电了。 她把冷藏室里的鸡胸肉和昨天剩下的米饭拿出来倒了,随后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小区物业群,才知道A-D栋的单元下午四点就停电,目前施工人员还在抢修,不知什么时候才恢复供电。 十二月末的北桐虽然不至于滴水成冰,但没了供暖的夜晚也足够让人透心寒。 淮桑靠在沙发上,窗外月光皎洁,打进屋内,落在脚边,一地清晖。 人一动不动,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像被抽空了灵魂,眼睛盯着脚边的一束光。 屋子里静止得仿佛一道密闭空间,小黑静静待在淮桑边上,似乎是等得饿了,打了一个哈欠,故意弄出些声响,妖呜了一声。 淮桑动了动心神,转头看它,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末了她扯出一抹浅笑,想抬手摸摸它,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坐了多久,这会手都冻僵了。 服侍了小黑吃晚餐,才发现家里没电、也没热水,好像没有东西能填肚子。 转头倒了杯水,咕噜一下,像吞了块冰,沿着食道一路到胃,冷得她抖了抖。 她看了眼时间,换算了下时差,拨了给应该正在逃课的乌玫,哪知道语音邀请才响了两下就被拒了,随后对方发来:认真上课ing。 又又又木:今天那课你不是每次必逃的吗? May:害,还不是因为上周来了个替班的老师,帅到没朋友,完全戳我,打算今天下课我就去问他拿MSN。 May:咋了?又跟我报备你跟我司楷搞绯闻了? 淮桑笑得无语:谁跟你司楷搞绯闻了,好了,不阻碍你看帅哥了。 淮桑呼出一口冷气,真的好冷。 她翻箱倒柜也没翻出什么应急照明设施,她最后从房间拿出两个香薰蜡烛,刷了跟火柴,才有了一些暖光。 坐回在沙发上,看着直立安静的烛火,像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她拨通了远在伦敦的电话号码。 淮南华接的电话。 接到女儿的电话显然心情不错,父女俩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闲聊了会,淮桑突然问道:“妈妈身体还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跟隔壁的老太太每天都在聊种花养草的,昨天还跟我说在花园里开一块给她种菜。” 淮桑笑笑,又问:“医院那边,复健有好转吗?” “现在腿不容易犯痛了,而且稍微能使得上一点儿力气。” “好,那就好。” 后来电话转到倪琴那,母女两又聊了好一会才结束。 淮桑刚放下手机,就弹出电量不足的提示。 翻出充电宝插上,才想起刚刚本来想问家里哪里有应急电源之类的东西。 屋子里没了地热,小黑蜷缩着身子靠在她身旁盘成一个饼。 没电没热水的大冷天,淮桑索性也学着小黑,将自己蜷缩起来,侧倒在沙发上,盯着两杯烛光昏昏欲睡。 她睡得极不安稳,一声短促的信息提示音将她从一片光怪陆离中拉回了现实。 她摸过手机,只觉头突突地疼。 J:听说有些猫对温度比较敏感,天冷时肠道容易出问题,今天北桐降温,小黑胃口有没有变小? 难得一次收到季延的信息没有笑得像个傻子。 她看了眼平日里只懂吃喝玩乐的小黑,不谙世事,没有烦恼,吃喝拉撒都有人服侍,还被季延挂在心上担心有没有吃好喝好。 莫名的情绪上头,敲在屏幕上的大拇指像块冰:小黑吃了,胃口很好,但我还没吃。 看着紧随她发送成功后打来的电话,淮桑顿时就后悔了,刚才一时乱矫情撒到季延面前,她是脑子长毛了吗? 非常想挂掉电话把刚刚发的撤回,然而现实只敢羞愧接起:“喂……” “刚下班回家?” 淮桑支吾:“不是。” “经纪人逼着节食减肥吗?” “也不是……” “现在十点半,是想宵夜当晚饭?” 淮桑不知为何面对季延语气生硬地发问三连,莫名有些委屈,轻轻回了句:“家里停电了,刚刚睡着了,挂了电话后我就去点外卖。” 季延站在露台处立刻下意识往小区方向望去,皱眉:“停电了?” “嗯,A-D栋停电,里边的没事。” 那边没了声音,倒是手机滴滴了两声,淮桑快速移开看了眼,电量提示不足10%,她再看了眼连着点充电宝,已经开不了机。 淮桑欲哭无泪:“我手机也快没电了。”恐怕随时关机。 此时季延声音一顿,随后字字清晰:“你来我这吧。” 听筒一直夹杂着丝丝风声,季延的话就这样随风吹进了耳里,她一时以为自己是幻听:“你说什么?” 对方不紧不慢:“来我这,让你借宿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评论区宠幸我的人少了好多,但你们都在悄咪咪订阅我!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我哭得好大声嘤嘤嘤嘤嘤 我都不想告诉你们下一章糖分有多甜! - 感谢在2020-12-20 01:01:23~2020-12-21 01:2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2个;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嚯嚯嚯嚯、牛奶大缪可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第三十章 淮桑惊得嘴巴都张开了, 心脏像被牧马人抽了几鞭子,蹦哒得连寒气都驱散了,脑子一热,问:“借、借宿……要、要钱吗?” 对方低笑:“你要给, 我也不介意。” 淮桑语言能力彻底丧失, 这就……搬回自家房子了吗? * 淮桑快速收拾好借宿的行囊, 把小黑塞进猫包,按照约定时间,飞奔下楼。 跑了二十层楼梯, 淮桑一走出大楼,就看见季延站在一颗老槐树下,没了路灯, 整个人几乎隐在黑夜里。 看见她,才从阴影中慢步出来。 淮桑很少见一身黑的季延。 连脸上也带着一个黑色口罩, 双手插袋, 整个人只余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外, 在寒冬腊月里宛如一勾魂摄魄的神明。 淮桑不觉得冷, 还觉得热。 心头都在发烫。 两人走进, 季延眼眸漆黑, 扫了眼她:“你就这样走出去吗?” 淮桑不明所以, 也低头看了眼自己,是哪里不妥吗? 季延:“你的脸, 现在还挺有知名度的。 淮桑会过意,立刻捂住自己的口鼻:“我上去拿口罩,你等等我。” 季延:“你确定你要爬二十多楼上去再下来?” 淮桑硬着头皮点头:“相比夜赴男人家共度春宵彻夜未归这热搜,好像爬十六楼好一点。” 季延看着她,眼梢笑意, 从口袋中抽出手,低头从耳后将口罩摘下,将口罩翻面,说道:“你不介意,可以戴我的。” 淮桑咽了咽口水,戴他的? 要不是季延此时神情正经,并不像开玩笑也不像调戏她,她都要以为季延是在故意勾引她了。 怎么……平民还给狼自己送上门啊? 淮桑看着眼前的口罩要接不接的样子,心理历程几乎写在了脸上,季延眼中幽光点点,开口:“是在担心我有传染病?” 淮桑:“怎么可能!内什么,国家运动员不都体检严格吗。” 季延扬眉看她。 淮桑心底发痒:“那……你帮我拿一下小黑?” 她一手拿着自己过夜的小行囊一手提着小黑,没手。 季延却没接,淮桑手停在半空和他对视。 嗯? 季延突然低了低头,额前刘海稀碎松软,遮住眼底似乎闪过一抹促狭微光。 他抬起手,拉开口罩,挽起她耳边碎发,将耳带绕过她耳廓。 一边,再一边。 接着提了提她鼻梁上的罩面,帮她带好后,自己将羽绒服的帽子带上,最后双手插回口袋。 淮桑觉得从季延伸手拂过脸颊时,就有一条藤蔓从她脚下破土而出,交叉缠绕,将她束缚在原地。 她耳朵冰冷,季延手心温热,几次指尖划过,一股电流从耳尖一路窜至心脏,每呼吸一下,都觉得微微颤栗。 最后季延捏着她鼻前口罩向上提了提时,她只一秒便止住了呼吸。 鼻尖都是陌生季延的味道,一股薄荷味侵蚀她五官感知。 她定在原地看着双手插回口袋的季延,傻里傻气问了句:“你在吃薄荷糖吗?” 季延所有细微动作此时看在眼里都无限放大,她留意到他一旁脸颊微动,像舌头顶了顶上颚。 “嗯,要吃吗?” 淮桑看着季延嘴巴一张一合,冬夜月下,她竟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发烫。 她听清对方的话后,喉头发紧,下意识点了点头。 铁罐声摇晃,季延倒了颗薄荷糖至手心,递给她,她看着对方掌心中央正儿八经的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心思是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彻底偏离正轨。 轰地一下,粉色瞬间攀至脸颊耳尖。 淮桑舌尖都快咬破,为自己的龌龊思想羞得想遁地。 飞快拈起眼前的糖,飞速撤下口罩抛进嘴里又飞速将口罩戴回。 季延将薄荷糖在口中翻了个面,看了眼她充血得耳尖,开口:“走吧。” * 回自己家的路自然熟悉,以包租婆的隐藏身份一路跟着季延走进大楼,摁下电梯,再看着季延输入她家电子锁密码时,心情就像一个卧底潜入了对方主阵营。 “只有一双男码的备用拖鞋,介意吗?” “不介意。” “客房被褥枕头齐全,都是入住就整理好的,目前没人睡过,你可以直接睡。” 淮桑听见“目前没人睡过”几个字时,苹果肌微微上扬:“好。” 这房子格局跟淮桑现在住的格局基本一致,唯一区别的是这里她当时将厨房改造成开放性厨房。 此时季延正打开冰箱,问她:“不常备菜在这里,只有冷冻的速食产品,饺子可以吗?” 季延给她下饺子?使不得,使不得。 淮桑受宠若惊:“我点外卖就可以了。” 季延大概看了眼冰箱,确定饺子是目前唯一选择,已经径自拿出来,烧上水。 “正好我也饿了。” 淮桑不自在地杵在厨房外,想说她来煮吧,可对方等水烧开后已经把饺子逐一放了下去,她便像个游手好闲等开饭的人。 站在自己房子里,局促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还是季延让她将小黑放出来她才终于动了动身子,跑了。 饭桌顶的灯光柔和,两碗水饺热气腾腾,淮桑坐在季延对面,眼眸轻轻一抬,脑子就开始晕乎乎。 真的是……帅得一塌糊涂。 房子里供暖正常,地热温度高,季延脱下黑色羽绒服,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窄领毛衣,领子高度正好在锁骨上,一吞一咽,喉结上下滚动。 淮桑觉得呼吸都在冒热气。 季延一直低头吃着饺子,对面的目光毫不避讳,他终于搁下手中勺子,抬眼和她对视,语意带笑:“先好好吃饭。” 倏地,就一刹那,淮桑像个被捉包的偷窥狂脑袋直冒烟,整个人都熟透了。 她猛一低头,几乎将头埋进碗里去,立刻扒了只饺子进口,又被热汤烫得直呛气,最后一股脑生吞下去,一路滚烫到心底,不停冒着汗。 再也不敢抬头了,像个家教甚严的小孩,瞬间被驯得丝毫不敢造次。 季延看破不说破,等她吃完,将碗收拾,让她先去洗澡。 淮桑一愣一愣乖巧点头,转身就跑进了客房。 小黑跳上水槽边上,伸手对着水龙头的水流跃跃欲试。 季延将碗洗好,斜眼看了它一下,将湿漉漉的手朝它一弹,小黑吓得立刻缩回手,顿时坐得端端正正。 他眸子笑意明显,真是跟主人如出一辙。 淮桑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确保浴室没遗留任何尴尬的东西后又立刻飞奔回房。 关上灯,只开了床头边上的小夜灯,然后打开微信,点开季延的头像,快速道了晚安,才轻轻舒出一口气。 跟季延同处一室,真是生怕多看一眼都会控制不住自己那颗豺狼野心。 她卷在被窝里,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她原本留在这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仍旧在原位,而季延新买的和她的并排而放,她此时身上和头发都是陌生的味道,好闻到不行。 这晚,小黑被关在了门外,抓了抓门,抗议般长长叫了一声。 * 房间窗帘厚重,月光几乎透不进房内,时钟刚迈过凌晨两点。 床上的人在睡梦中始终眉头紧皱,睡得极不安稳。 淮桑在一片血腥中猛第睁开眼。 呼吸短促,失焦般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缓缓回过神。 相较六年前每天闭眼都会梦魇的频率,现在六年过去,她已经很少会像今天这样,连续两回在血泊中惊醒。 她缓缓失神,心头像有巨石挤压。看了眼床头的时间,没了睡意,也不敢再睡,索性起身。 到厨房倒了杯水咕噜灌下,再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屋子里很暖和,她又从沙发上下来,直接双手抱膝席地而坐。 月光透过阳台窗户倾泻了半边客厅,淮桑像只松鼠,紧夾着尾巴将自己卷缩起来,如同画面静止,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微的猫叫传入耳,随后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淮桑愣愣抬头,季延正好走至她身旁,而小黑则直直走到她手边,用头抵着她蹭了蹭,然后碰瓷般跌倒在地,不明所以地撒娇。 “季延……?” “小黑突然跳上床叫了几声,醒来口渴,出来喝杯水。” “噢……” 季延看着坐在地上的淮桑,背着月光,皮肤显得异常的白,巴掌脸,五官精细,此时呆呆仰着头看他,一双眼睛微红,脆弱得仿佛要随夜色消失。 他靠近一步,坐在沙发上,手肘抵膝,微微轻身,和她对视,轻松一笑:“现在大概知道小黑为什么叫了。” 淮桑啊一声,此时情绪复杂,一时不知怎么回。 “我可能认床,睡不着,就出来坐坐。” 季延点头,附和道:“有可能。” 淮桑定住身子,偏回头,怕自己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情绪吓到对方。 可季延也不说话,陪她安静同坐,而小黑则暖呼呼地敞开肚皮子又睡了过去,还鼻鼾声渐起。 可季延的存在感太强,淮桑僵着身子,背脊都麻麻的,过了片刻,她又转头看他,问:“你不回去睡觉吗?” 季延靠在沙发上撸着小黑:“明天周末,不用训练。” 淮桑又噢了声,她侧头目光落在季延的裤腿上,隔了片刻,低声问他:“那要不要聊聊天?” 季延很好说话:“想聊什么?” 淮桑静了静,问:“你……有试过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对别人造成过伤害吗?” 季延手下动作一定,眸光微动:“有。” 淮桑有些惊讶,抬眼忘他,而对方也正正看着她,她心突了突,下意识又离开目光。 季延轻声开口,像回忆:“很多年前,差点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别人丢了性命。” 淮桑有些诧异,“那那个人……” “所幸,她后来被救回了。” 她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手指扣在毛茸茸到地毯上,又问:“那你会下意识想忘记那件事吗?” 季延:“不会。” “那你会经常想起吗?” 季延顿了顿:“曾经会,现在也会。” “不会难受吗?” 季延没有正面回应:“以前会一直纠结过去,但最近想通了。” “想通了吗?” 季延只嗯了声,却没继续说。 淮桑也没有继续问,继而转回过身,双手抱膝,下巴抵在其上,轻轻开口:“我也有过,我曾经因为自己的过失,伤了别人,可自己却毫发无损。” “我……过不去这道坎。” 季延从背后看着蜷缩着自己的淮桑,“不用迈过去,把它一直放在心底,然后变成自己的动力。” 淮桑有些发愣,变成动力? 她的动力? “你也是这样跟自己说的吗?” “嗯。” “因为这件事、因为这个人,我日夜练习游泳,然后进校队,再被市队挑中,再后来去了省队,最后进了国家队。” “她改变了我一生。” 竟然还有这段故事。 淮桑想到了自己,因为妈妈,她从小就学习跳舞,一开始是追随,后来是纯粹的喜欢。 妈妈在舞蹈界不可企及的地位一直是她努力的动力,可她亲手扼杀了对方的舞蹈生涯。 无边的愧疚和自责将她淹没,可妈妈自手术后醒来的第一句,她至今都没能忘。 ——不要哭,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妈妈这一生最自豪的事不是舞跳得有多好,而是生了你。 ——不要放弃跳舞,让妈妈看看舞台上的你,妈妈会很骄傲。 鼻腔发酸,止不住地颤抖。 季延敛眉,突然从沙发上坐落在地,肩几乎与她相碰,低声说:“需要靠一靠吗?” 淮桑屏息一愣,根本不敢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而季延却又添了一句:“收你便宜一点。” 淮桑几乎是用尽所有意志力在撑,才没有受对方引诱,鼻音厚重,委屈开口:“你这样,不厚道。” 季延手撑在身后,没有说话。 两人不知道如此静默无声并肩坐了多久。 淮桑突然闷声开口:“那个成为你动力的人,谢谢对方成就了这么厉害的你。” 季延眸光微动,慢慢地泛出一抹笑意:“嗯,谢谢她。”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期末考的宝宝心态放轻松,可以小小养肥,学业要紧(但请你们认好路记得回来QAQ) 上班的宝宝不要熬夜看文(虽然我自己是个熬夜终极选手QAQ) - 下一章 女鹅:我想去你家吃宵夜/眼睛放光.jpg -感谢在2020-12-21 01:22:50~2020-12-22 01:4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5瓶;流年*错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红绿灯》第二期录制前出了个小插曲, 彩排时,淮桑发现自己跟其中一人撞了舞,连舞曲都一样,撞得彻彻底底。 对方是乐华娱乐的新人, 叫孙佳旎, 司楷同门师妹, 之前参加过一档选秀综艺出道,最后止步前五,但却比冠军人气还高。 上一轮也是三绿灯pass, 音域广,歌喉靓,和她不一样, 是正儿八经靠实力晋级的。 彩排时,孙佳旎第一个上场, 搭配一个男舞伴, 还有四名伴舞, 一舞结束后, 全程围观的选手和工作人员都拍手叫好。 由于综艺秉承无剧本无黑幕的原则, 所以节目组此前并没干预选手们的比赛内容, 而淮桑上台后, 舞曲音乐一起,在场所有人预料之中的表情各异。 淮桑没有舞伴, 全程独舞,不知是不是受前者的影响,亦或是多年没跳,舞技生疏,发挥得不算很好。 一舞尽, 台下孙佳旎表情隐忍,笑意友好地拍了拍手。 全部人彩排结束后,导演组将淮桑和孙佳旎喊了过去。虽然撞舞是个看头,但也还是循例问一下,有没有想临时换舞的,如果有候选舞蹈,现在还能换。 孙佳旎有些犹豫,而淮桑却直接摇头,表示自己不用换,孙佳旎寓意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没问题。” 综艺后台,淮桑完成了妆发,到隔壁更衣室换换上比赛的衣服。 弗拉明戈追求短时间内的视觉冲击效果,她和孙佳旎一样,挑都是一袭火红长裙,宽大裙摆层叠而上,不同的是,对方的上衣性感,细带深v,宝石缠绕,融化了阿拉伯舞的奔放设计。 她换好衣服,搭配的鞋子是一双黑色粗跟舞鞋,鞋子与其他人的并列而放。 她弯腰抬脚,正套进,右脚掌心突然一麻,随后剧烈的刺痛感传递而来,眉心紧拧,立刻伸手撑着墙。 她忍痛将鞋子脱下,脚底血迹斑斑。 鞋子深处闪或一寒光,在靠近鞋头处竟然放着两颗大头钉,钉子被粘住,即使鞋子被提起只要不仔细朝内看,也根本看不出端倪。 淮桑眸光暗了暗,打电话让铁蛋进来,并给阎王打了通电话。 录制正式开始,淮桑一切如常坐在后台与一众选手看着现场转播屏幕不时交流两句。 孙佳旎起身去后场时,不经意看了眼淮桑,正好被对方悠悠然的眸光一转,两两相撞。 淮桑友好一笑:“加油。” 孙佳旎也淡淡勾了勾唇,没说什么就走了。 和彩排一样,孙佳旎一舞赢得所有评委认同,但本次评分规则是二进制,由选手上台1v1自选单挑,评委在其中二选一。 所以孙佳旎虽然坐到了晋级区上,可却并不等于安全。 淮桑是第三个出场,对上一位男生跳的是高难度街舞,并没有选择挑战孙佳旎,而是同样等待被宣战。 工作人员过来叫淮桑去候场,淮桑起身,铁蛋下意识想要过去扶她,可被她一个眼神止住。 铁蛋心下七上八下,刚才鞋子里的钉子上窄下宽,而且针扎进肉里后只能硬生生往外扯开一道口子才能把鞋脱下来,伤口不算深,但创面不小,淮桑却坚持继续比赛。 用纱布裹住又没法穿鞋,最后只能用止血贴着,随后只吃了消炎药和止痛药。 别说跳舞,这种走两步路恐怕止血贴都湿透了。 淮桑一上台,司楷便像是被撩起了兴趣般挑了挑眉。 淮桑一袭火红长裙,裙摆长度至脚踝处,行走间轻轻摇曳,长发深卷低低束在身后,裙子后背深挖至尾骨,蝴蝶骨在发间若隐若现。 墨色眼线斜斜上钩,唇色娇艳欲滴,仿若一朵人间富贵花。 江妍希作为女性都忍不住欣赏了起来,不由调侃司楷:“司老师在舞蹈开始前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楷挑唇:“不急。” 淮桑并无过多的开场白,她一个眼神示意,熟悉的音乐便直接响起,几位评委表情精彩,都下意识看了孙佳旎一眼。 而淮桑站在舞台上,闭眼睁眼只是一瞬间,整个人气场骤变,耸肩抬头,眉眼微敛,眼神落寞。 而当她双手随音乐节拍展开舞动时,表情却又变得挑衅味道十足。 司楷直视淮桑的眼神微敛,心神微动。 弗拉明戈最初起源于吉普赛的贫民窟,每一曲弗拉明戈都没有固定舞步,它独成一派,即兴又奔放,开始即高/潮。 淮桑和孙佳旎的舞曲虽然一样,可舞蹈却完全不同。 舞台上红裙摆翻飞,像一张网,紧紧密密撩过所有人的心头。淮桑裙角足尖像着了魔,轻盈又奔放,骄傲、不羁、放纵、自由。 场上的人,像只妖,舞步铿锵点点,将人魂魄都勾走,魅惑十足。 从舞曲响起时,淮桑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弗拉明戈是她第一次看倪琴表演的第一支舞蹈,后来对方和她说,弗拉明戈是一支抒发情绪的舞,要跳好弗拉明戈,需要你饱含一种情绪,无论喜怒哀乐。 这支舞对她有很特殊的意义。 六年后,她只想用这支舞,告别过去,也用这支舞,重新拥抱未开。 一舞终了,淮桑双臂仍保持着最后怀抱自己的动作,脚边裙摆仿佛仍在颤动,她心潮起伏,片刻后她才缓缓从这束缚了她六年的情绪中抽身而出。 过去了。 * 音乐停止,淮桑笑容谦虚,等待评委点评。 右脚脚底尖锐的刺痛感开始同步恢复,甚至整个脚踝都开始发麻。 司楷笑容逐渐放大,像看着一个猎物,眸里的光勾人又摄魂,这次他率先拿起麦克风:“不愧是我cp。” 江妍希在旁欢呼一声,直拍手。 司楷定了定,却没有说别的话,他问道:“你要挑战还是等应战?” 淮桑闻言,含笑偏头看向坐在晋级区的孙佳旎:“我选择挑战孙佳旎。” 孙佳旎瞬间表情一愣,在镜头下起身上台和她并肩而立。 孙佳旎的弗拉明戈极具妩媚,性感又勾人,是只热辣辣的弗拉明戈。 而淮桑的舞,却是富含层次,像有双重的灵魂,一人独舞,足以抵千军万马。 周凌觉得两人不分上下,给了黄灯表示中立,而江妍希则选择把绿灯给了淮桑,决定权落在了司楷手里。 孙佳旎和司楷是同门师兄,这次公司让孙佳旎来参加这综艺,也是为后面铺路。 台上一人是自家师妹,一人是自己绯闻cp。 众人都把目光投在司楷身上。 司楷似乎一点都不需要纠结,唇一挑,目光锁定一个人。 “淮桑。” 孙佳旎一直噙着的一抹笑瞬间垮掉,淮桑弯腰致谢,没有跟对手对视,直接越过对方走到晋级区坐下。 司楷看了眼淮桑的右脚,突然几不可见地敛了敛眉。 录制结束,铁蛋立刻冲上来,淮桑等工作人员都撤得七七八八,她才扶着对方起身。 伤口结痂后又崩开,其实并不算严重,但全身重量压下去,就很要命。 车已经停在外面,淮桑一拐一拐走过去,临上车前,身后一人突然出现。 “不介意载我一程顺风车吧?” 淮桑有些意外地看着司楷:“?” 司楷走进,看了眼她的脚,像男伴伸出一臂弯:“给你当个拐杖吧,当车费了。” 怎么……回事? 司楷看她不说话,啧了声:“赶紧的,我这拐杖,值上千万。” 淮桑:“……” 车上。 司楷问她:“脚上台前就受伤了?” 淮桑有点尴尬:“很明显?” 司楷笑了笑:“跳舞的时候像妖精,下台的时候像瘸子。” 淮桑:“……” 临到医院,司楷突然开口:“这事我会查清楚。” 淮桑看了眼他,抿了抿唇,不说话。 对方语气吊儿郎当:“搞我cp,跟搞我没什么分别,你懂吧,就是那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感觉。” 淮桑:我不懂…… “什么cp啊。”大神您别乱说。 司楷挑眉:“绯闻的,也算。” * 阎王给她安排了医院的vip通道,皮试过后打了一针破伤风,然后阎王的电话便打过来了:“我想听听你现在的看法。” 淮桑将今天录制的事客观陈诉一遍,阎王嗯了声:“行,这周的通告我给你押后,下周的节目给我拿下收个3pass。” 当晚《红绿灯》首播后,淮桑再次验证了捆绑司楷必上热搜的定律。 淮桑静静等着乌玫什么时候又来“兴师问罪”,然而等了半昼,对方竟然非常乌鸡鲅鱼发来一条:在司楷超话看了一下午丧尸cp剪辑视频,发现,你跟司楷,的确有点好磕。 又又又木:………………滚。 第三期比赛关键词是“即兴”,录制当天才知道,“即兴”是即兴搭戏,莫名开始的情景剧,不知背景不知剧情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全程高能,完全靠临场反应。 淮桑反应慢了半拍,错过了接台词的时机,索性灵机一动,将自己设定为哑女角色,现场众人均一愣,随后大笑拍手。 第一批新人竞技结束,淮桑是唯一一个一路绿灯3pass的艺人。 当天晚上,上周舞蹈比赛的内容播出,阎王跟她说,你正式红了。 没有捆绑任何人,没有借他方流量,只以一支弗拉明戈,凭自身实力,占据热搜榜首。 「网友a:我全程看得鸡皮疙瘩。」 「网友b:我觉得我被她撩得心脏都快不行了。」 「网友c:可我为什么一边看得热血沸腾,一边又觉得想哭,这共情能力太强了吧QAQ」 「桑叶们:欢迎进入桑叶大家庭,你想要的,我们家桑爷通通都有噢。」 而同时被挂上热搜的,还有和淮桑撞了舞蹈的孙佳旎。 孙佳旎助理自爆受其指使,比赛当日在淮桑的舞鞋里放了钉子,目前已辞职并接受一切后续法律责任。 消息有点劲爆,吃瓜群众还一时反应不过来,那头寰禾传媒就紧接发了一则律师函和验伤报告。 网友这下都沸腾了。 当当事人淮桑,却像个局外人一样,丝毫不关心网上的风向。 一周过去,她的脚已经几乎不痛了,可一颗心却还为一事而时刻紧缩着。 此时的她坐在客厅,拿着着手机,对着一人的聊天界面,犹豫再三。 片刻,她像是做了个决定,将她这段舞蹈的视频发给了她的母亲。 然后深吸一口气,播出这通越洋电话。 这通电话聊了很久,像是这六年来跟她妈妈最掏心的一次谈话,远隔重洋,却彷如身旁。 她说,六年了,她又重新站在了舞台上,跳你曾经跳过的弗拉明戈。 她说,瞒着你们进娱乐圈是她不对,但请给她两年时间,两年后她就过去伦敦陪你们。 …… 好像因为那天停电的夜晚,因为季延的话,她一切瞬间都走上了正轨。 将关在小黑屋里的自己放了出来,重新穿上了舞鞋,重新正视自己的过错,还和家人敞开了一直骇于启齿的心房。 此时挂上电话,房子里静悄悄,想念一个人的心就这样突然升腾且无限膨胀。 像有一百只蚂蚁攀爬,一颗心蠢蠢欲动,全副心思都扑在一个人身上,真是要人命。 一个念头几乎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秒,她一顿,立刻付诸了行动。 云层交叠,月光清清浅浅只探出了半边头。 淮桑带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口罩严密,再加一圈厚围巾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 她手上提着一个打包盒,是刚从骑士手里接过的外卖。 她晃悠晃悠一路走往H栋,边给季延发了条微信。 S:吃晚饭了吗? J:都几点了? 快十点了,这问题的确讨打。 S:那你饿了吗? J:还可以 S:那你要吃宵夜吗? J:也可以 S:那走? J:你楼下等 S:我现在在你楼下了 淮桑发送成功后就走到季延楼下一侧的长椅上坐下,摸了摸打包盒的温度确保还温热着,然后便开始每几秒就朝自家方向看一下有没有人下楼。 心脏怦怦跳,像住着只刚出生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吱吱喳喳叫,她好像从没有过这种心情,真情实感感受到「迫不及待」这词的魅力。 直到远处看见一人从大门走出,她立刻蹦起,对方视线一定,就锁定了她。 对方的目光像有魔力,淮桑觉得她全身只有一颗心脏在狂跳,手脚放哪都不自在,只能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方步速不快,渐行渐近。 明明今夜星光暗淡,月色并不醉人,可季延眸光却极亮,其中笑意浅浅,淮桑目不转睛,脑子醉得冒泡。 季延看着不远处的人,全身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眼中情绪过盛而不自知,还呆呆愣愣目不转睛看着他。 他突然想起她找他的几分钟前,电脑屏幕里那个跳着一曲弗拉明戈的女人,红裙摆,黑眼线,狂放又傲慢。 他缓慢地吞吐一口气,停在她跟前,看她还是傻乎乎地看着她,不由好笑道:“不认得我了?需要我摘下口罩吗?” 淮桑听清对方揶揄的话,露出的耳尖又腾地染上了粉色,硬生生解释:“我就是,有点近视。” 季延没戳破,视线一偏,看了眼木凳上的打包盒:“你是吃完了还是还没吃?” 本来来时路上已经想好了借口,跟工作人员吃宵夜,点太多,打包了回来,顺口问他要不要吃。 可这时话到嘴边却变成:“还没吃。” 季延挑眉看她,她临时编道:“回家路上饿,临时买的,还没来得及吃,但又买得太多,吃不完浪费。” 季延接话:“所以直接找来我楼下了。” 淮桑点头,轻声说:“顺路。” 十点多的冬夜,除了值班室的保安,小区里安静得只有北风刮过树梢的声音。 季延看她冻得眼眶附近都发红,问她:“在这里吃?” 淮桑为自己找的地方感到满意:“这里隐蔽,没有人经过。” 季延眸中笑意更深,伸手提起塑料袋,说道:“上去吃吧,我家也隐蔽。” 我家也隐蔽…… 淮桑藏在口罩后的嘴角用力绷住,随后一脸正经地噢了声:“也可以啊。” 保安室正值交班时间,下班的一安保大叔披着军绿大衣开门出来,正巧碰上往回走的季延二人。 大叔呵了口热气搓着手,这时认出季延,热情打招呼:“小伙子,这大冷天啊,走快两步回家啊,别冷到了。” 淮桑纯粹自然反应地看了眼对方,大叔却竟认出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的淮桑,惊讶道:“嗳!淮小姐,好久没见啊,这么晚过来,这是出租的房子出问题了?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淮桑如被雷劈:……给、给我三分钟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淮桑:玛……玛德噢! -感谢在2020-12-22 01:45:10~2020-12-23 01:4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可以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淮桑完全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一出, 事发突然,她舌尖像打了结,一时千个念头滚滚冒出,甚至还想, 要是破罐子破摔, 顺势认了, 会怎么样? 淮桑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头脑风暴已经彻底翻船,她偷瞄了眼季延, 正要琢磨着开口时,对方却脚步一顿,挡在她和保安大叔间, 轻描淡写替她否认道:“认错人了,这是我朋友。” 大叔狐疑地瞪大了眼睛, 挠了挠脑袋, 又朝淮桑看了眼, 可被季延隔了开, 想着自己老眼昏花大概真的是认错了, 便打了个哈哈:“哎老花眼不行了, 大晚上的, 眼神不好。” 惊险插曲总算结束。 可淮桑依旧一路紧绷着神经地跟在季延身后,对方一直不说话, 她就总有种做坏事被识破的自我尴尬。 “内个……” 电梯匀速上升,季延垂眸看她。 淮桑故作轻松开玩笑般说:“我裹成这样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你说保安大叔怎么张口都能喊人来,而且就这么巧,还跟我同姓。幸好你反应及时, 我还以为被认出来了。” 季延看着此地无银的她,嘴角勾了勾:“是很巧。” 淮桑陪笑,手指垂在身侧简直快要将裤腿抠烂了。 淮桑心中阿弥陀佛,马甲没有掉没有掉。 不过得谨记以后要离保安大叔远一点。 季延出门时没有关地热,淮桑一进屋没多久就捂出了一层细汗。季延把东西拿去加热,厨房里男人背影挺拔又修长。 啊,季延给她热宵夜…… 淮桑脱了外套摘了围巾还是觉得热,顿时用手扇了扇脸,想喝杯冷水降温。 上回住过一晚,这回问上一句后就已经能轻车熟路地给服务自己。 就着杯子灌了几口清水,体内躁动的小兽终于安分下来,淮桑坐在沙发上,眼睛开始不受控地偷偷乱瞄。 当初新换上的蓝色抱枕就在手边,特意挑的浅蓝色水杯也盛着水安安静静放在茶几上,心里不由暗戳戳窃喜。 粉丝的礼物爱豆通通都用上了,有什么比这更让追星女孩骄傲的事吗! 食物的香味逐渐散开,淮桑正要起来去收拾一下饭桌,可视线一飘,就飘到了茶几上敞开着的电脑屏幕上,一连串的视频缩小图排列整齐。 惊!一整页,密密麻麻,不、不是那什么小视频……吧?! 她怀着心惊胆战的心情又瞄了一眼。 2016-09亚运会;2018-03世锦赛;2019春澳洲友谊赛;…… 季延端着盘子一转身,就看见淮桑整个人歪着身子盯着他电脑,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噙着一抹笑走向对方:“看出什么来了?” 淮桑:…… 为什么每次都好巧不巧被捉包捉个正着。 她立刻坐直回身子,赔笑道:“我以为是电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的记下名字回去搜一搜。” 季延电脑旁的水杯慢条斯理喝了口,问她:“想看电影?” 淮桑摇头:“没有,我就随便说说。”她又瞄了眼电脑屏幕,蠢蠢欲动:“这些,是你的比赛视频吗?” 季延点头:“对。” 哇噢!这是什么绝世宝贝资源! 淮桑问:“你在回看吗?” “不定时会针对性看一下。” 淮桑表情无害:“那你要不边吃宵夜,边看?” * 电脑正充着电,热气腾腾的几味广式小炒被搬到了客厅茶几上,香喷喷热辣辣,而淮桑却整副心思扑到季延的资源小宝库上。 好家伙,几乎有一半的视频她都没看过! 她伸出手指指着其中一标题:“原来你们去年去俄罗斯比赛了啊?” “嗯,国家之间也会不定时彼此邀请友谊赛。” 那就又像申市那次一样,不支持对外观赛了?难怪她没看过。 淮桑暗戳戳地问:“那要不要看看这场?” 季延含笑看了她一眼:“可以。” 一顿宵夜吃了一个多小时,淮桑就像个乐此不疲的点播观众,而季延每每都随她意,到后来她已经忘我到自己挑中哪个直接点击播放,像个抱着遥控器沉迷动画片的小毛孩。 其实两人都不饿,宵夜过半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季延见彼此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索性放下了筷子,转了转手边的水杯,宛如一个纵容的家长,任由淮桑在他的电脑里折腾。 淮桑看着屏幕里冲锋陷阵杀伐果断的季延,每每看着对方从水中摘下泳镜泳帽振臂微笑那股自信,真是看多少次都无法对其免疫。 播放条再次停在末端,淮桑心底涨涨地将目光抽了回来,一转眼,就看见季延正看着自己,眸光流转,深邃如海里的漩涡,一时就将她卷了进去。 淮桑满腔的不明情绪原本就快要满泄,这时撞上季延的目光,瞬间呼吸一窒,瞬间魂都丢了。 她留意到季延嘴边弧度加深,看着她诱人:“喜欢看?” 淮桑像个被黑白无常勾走了七魂六魄,呆呆愣愣地,闻言下意识轻轻点了点头。 “喜欢看我比赛,还是喜欢看我?” 淮桑脑子花花白,根本无法思考,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回答不出。 季延换了个问法:“为什么喜欢看?” 为什么? 淮桑呼吸极轻,心底汹涌的情绪不停刺激怂恿着她,脑子那跟弦被拨了拨,一时冲动就脱口而出:“我粉你啊。”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得可怕。 淮桑咽了咽口水,看着季延轻轻挑起的眉梢,似笑非笑,离家出走的理智瞬间归位,然后只一秒,整个人石化。 她!她刚刚说什么了! 季延面对她这答案反应很微妙,淮桑瞧不出对方是笑还是嘲弄,她顿时想挖个洞钻进去。 人真的不能撒谎,什么我不怎么追星,什么我爱豆是小罗伯特唐尼…… 虽然她也喜欢钢铁侠,但…… 她尬笑开口:“我的意思是……” 季延接过话:“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粉丝?” 咳咳咳咳咳…… 淮桑被呛住。 她还记得他曾接受过的一个采访,被问及他微博的千万粉丝,主持人笑说他堪比当红流量时,他只淡淡地说了句,他只是个普通的运动员,不希望被赋予太多的流量,如果是喜欢游泳这运动,多多支持国家体育赛事就好。 季延从不希望被别人当□□豆,将圈内文化安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否认这份心意。 真是个卑微、又茁壮的追星女孩。 她小心翼翼,怕引起对方的任何不适,小问道:“是不是,不可以?” 季延心下微动,眼前人眸光潋滟,音很小,像在害怕,却又倔强。 怕什么? 他不由失笑,“谢谢你闺蜜,看来将我成功安利出去了,多了个粉丝。” 淮桑一愣,想起“有个闺蜜”系列的谎言,当即猛地点头:“对!我这人,经不起安利。” 然后她悄又问:“所以你没有不高兴咯?” 季延手下转了转杯子,想看看她还有什么鬼主意:“所以呢?想要签名?” 淮桑果然眼睛放光:“不是,就是……你电脑这些视频,能不能拷一份给我?” 季延彻底笑了:“这位粉丝,要得真多。” 淮桑:嗷——原来爆粉籍福利可以这么好! * 接下来的日子,淮桑终于理解阎王那句“你正式红了”是什么意思。 通告的密度几乎是之前三倍,阎王那起码压下了五个有意让她出演重要角色的剧本。 可阎王最后给她筛的,是一部战争剧,经典的爱国主义题材,而她的角色是一名舞女,60集的大剧,她一共活了不到15集。 简单来说,是个炮灰。 她一开始不解,她看过其他给她的剧本,角色比重都比这个大不少,可当淮桑仔细研读剧本后,却觉得这个炮灰角色,跟她想得不太一样。 孤儿,出身低微,被欺负被糟蹋被出卖,最后自我放逐,沦落风尘。 嗜钱、惜命、冷血、自私,上等人视她为玩物,下等人视她如腐泥。 可就是这么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风尘舞女,杀汉奸、报军情,穿着一身贴身旗袍缓步入敌阵,绞杀对方军官。 最后体无完肤、身首异处。 她的戏份不多,半个多月,一个角色的一生就演绎完毕。 她坐在回北桐的保姆车上,将自己的情绪从角色中抽离出来。 阎王给她致电,说接下来有个新综艺,他已经帮她接了。 淮·娱乐圈打个仔·桑还在角色中郁郁寡欢,这时听到工作又砸下头上,当即可怜兮兮:“我可以先做做心理准备吗?” 哪知对方低笑一,才不管她,直接说:“《今天在干嘛》开拍第二季,这回拍摄地在国外,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你好好享受得了。” 原本还精神萎靡的淮桑:!!! * 淮桑确定好录制时间后,便立刻给季延发微信:孤儿小黑,又要求收养了。 这段期间,淮桑只要有需要离开北桐的通告都会将小黑寄养在季延家,二次三番,季延家现在的养猫装备已经一应俱全,淮桑只需要打开猫包将小黑一兜,就能屁颠屁颠带着小黑找霸霸。 呸,不是霸霸,是金主。 然而这次季延问了她寄养时间后,却迟疑了下:可以,但要委屈小黑自己在家呆一周时间。 淮桑星星眼:是有新的比赛吗? 之前的资源包她老早就看完了,正好缺粮! J:不是,私事。 淮桑泄气,可怜巴巴:没关系,小黑是只成熟的猫,它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临近年关,一场冷空气又补充进来,北桐冷得像一座冰窖。 由于天气太冷,游泳队的训练频率缩减,而今天直接宣布下周提前给大家放假,年后再训。 王孜灏裹得像只粽子从体育馆往外走,躲在司楷一侧边挡风边瑟瑟发抖。 季延看了眼新信息,眸中笑意明显。 王孜灏抱住自己,问他:“下周放假了,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吴江?开车还是坐高铁?开车的话,是不是顺路载我一程我中途下车?” 季延:“暂时不回去。” 王孜灏:“不回去?不回去有什么干?” 季延挑唇:“度个假吧。” * 菲律宾,经马尼拉中转的南边小岛,薄荷岛。 一个开车横跨中轴线只需要30分钟的小岛。 二月初的薄荷岛,云淡风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正午十二点,塔比拉兰机场,淮桑脱下厚重的羽绒,一身牛仔裤白T恤,轻装出行,坐上了节目组安排的车。 虎狐网今非昔比,自从几月前综艺一爆而红,彻底救活了这家快要倒闭的小网站,借着广告收入,更新了一批影视资源,然后立刻筹备《今天在干嘛》第二季,希望借助这波热浪,将公司推上视频网站的第一梯队。 常驻嘉宾原班人马,“贫穷家族”没想到时隔几月再次相聚,还是在这个破综艺。 这次节目组斥巨资包下了一座临海三层小别墅,没多远就是悬崖边,搭着一个十米跳台,眺目而望,海天一线。 淮桑的飞机晚点,到达别墅时祝刚三人已经将房子里外都收拾了遍,莫沁离远看到她身影,立刻从三楼跑下来迎接她,眼睛冒桃心:“啊啊啊啊桑爷!!” 淮桑:……? 祝刚紧跟着出来,接过他行李,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这忠实小粉丝盼着你来盼多久了。” 莫沁用力点头:“我不单止是片小桑叶,我还是丧尸cp粉呢!” 淮桑伸手丑拒:“别磕我的cp,什么cp都是浮云。” 莫沁不理她,拿出手机嘿嘿献宝:“你看,我混到了丧尸cp超话的话题主持人!” 淮桑:…… 啧,她得找个机会跟她那群粉丝别乱磕乱七八糟的cp。 唐子宴在一旁笑:“桑桑姐,我一整个级的同学都让我跟你要签名。” 淮桑爽快打了个响指:“小唐唐的同学,就是姐的同学,没问题!” 别墅一共三层,一层是大厅和厨房,二层三间房,三层两间房和一个大露台。 四人知道这季会有飞行嘉宾,所以分开男女分开,男生睡二层,女生睡三层。 淮桑依照和莫沁一间房,整整理行李时,手机就叮地一。 节目组的短信来的特早—— 欢迎来到薄荷岛,开启为期一个月的悠闲生活。本季任务:每人赚取10000块,且完成节目组所有临时任务。 另外,明早将迎来新客人,请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今天在干嘛》 淮桑拿着手机下楼,其余三人在客厅同样拿着手机看短信。 莫沁:“每人一万,比之前翻了一倍。” 淮桑:“这季在国外,我们也没法现在临时搞什么民宿,还能怎么赚钱?” 祝刚是几人第一个来到别墅的,此时说道:“我来的时候撞见别墅主人了,他说别墅后面走到悬崖边,楼梯下去,岸边栓着的那搜船咱们可以用,上面有捕鱼的装备。然后院子那的潜水装备咱们也可以用。” 唐子宴想了想:“这是要我们当渔民了。” 淮·骨灰级恐水·桑:我要废在这了。 * 翌日。 淮桑在一片浪中醒来,一看时间,快九点了。 自从日夜颠倒赶通告后,她养了很久的生物钟早就乱了,她下楼洗漱完,楼上依然静悄悄。 显然,那三人生物钟比她更乱。 由于深知节目组抠门的尿性,淮桑下机后去超市扫了一大堆货,小零食不愁,这时抽了瓶牛奶,咬着片面包,打算出门探探路。 海风轻抚,时而有一两辆三轮铁皮车驶过,路过她身旁时还“突突”“突突”地喊,淮桑摆摆手拒绝,一路朝海边悬崖走去。 作为恐水第一人,淮桑其实对看海没什么兴趣,只是想在高处看下昨天祝刚说的那搜渔船长得结不结实。 毕竟是他们接下来的赖以生存的重要赚钱工具。 别墅后大约走一公里的路就到悬崖,浪逐渐清晰,此起彼伏,淮桑还没走进就有些脚软。 薄荷岛的居民生活节奏贼慢,此时时间尚早,路上行人旅客都很少,淮桑吸着牛奶,目光便被悬崖尽头的一人身影吸引。 白T恤,运动裤,双手插袋,站姿随意,静静矗立悬崖边上的铁栏杆前,身形修长,眺目远望。 淮桑几乎是将视线粘在对方的背影上。 真是神了,这位背影杀手小哥,简直跟季延有得一拼。 大概是淮桑的目光太过炽热,护栏前那人身形突然一偏,将目光从海平面收回,一转头,便看到了在身后不远的人。 淮桑心脏一紧,捏着牛奶盒的手几乎把盒子掐扁,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甚至还用力反复眨了几下眼。 音拔高,惊喜到破音:“季!季延!!” 作者有话要说:爆粉籍了!!!以后光明正大磕了!!! - 感谢在2020-12-23 01:46:28~2020-12-24 00:1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季延逆风看向她, 眸中的笑意几乎要乘风将她击垮。 脑子直接炸掉,话都说还利索:“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对方想了想:“这,应该是叫做……「营业」?” 淮桑张大了嘴,却不会呼吸了。 之前季延将电脑上的比赛视频集合拷给她时, 问她看这些比赛视频不无聊吗? 她回的是, 谁叫你平常都不营业呢? “所以你是……我们这一期的嘉宾?!” 季延笑:“又来打扰了。” 淮桑晕乎乎的, 快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季延作为节目第一期的飞行嘉宾,这消息,简直要将小别墅整个掀翻。 像亲友团重聚, 恩人大驾光临,几乎想要大放鞭炮!当初要不是季延让这破节目火起来,都根本没人认识他们。 祝刚几人震惊过后, 乐得满屋欢声笑语,莫沁更是满屋子撒欢:“我粉的两个人竟然一次性又聚一起了!这节目, 我要给它贴钱!” 淮桑:不, 你粉的人多了去了!这是我的爱豆。 * 别墅内大部分是老木结构, 深棕色的老木头, 上了漆, 油得发亮。 客厅正中央是一张长方矮桌, 众人像上回一样, 话题通通围绕季延。 淮桑很少插话,心底小人勾着小手欢快起舞, 怕一张嘴就忍不住笑。 薄荷岛四面环海,海鲜是在这里反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回节目组还算厚道,厨房冰箱的冷冻层里塞了一整箱鱼。 季延来做客的第二回 ,午饭依然是全鱼宴。 淮桑夹了口鱼肉, 心中暗戳戳地想,虽然是海鱼,但私以为还是觉得她上次亲手捞的黄花鱼更鲜美。 想及此,几月前的画面便见缝插针闪现了出来。沾了泥的白球鞋,居高临下的含笑双眸,轻描淡写的一声“又见面了”…… 好苏!心里麻麻刺刺。 她忍不住借着夹菜空隙偷瞄了季延一眼,哪知道她下筷时正好与他筷子相碰,对方轻轻掀起眼皮,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让开筷子,绅士道:“你先。” 又被捉包的淮桑一回生二回熟,只顿了一秒,飞快夹起,还礼貌回了句谢谢。 哪知道低头一看,夹的竟然是块厚厚的姜。 淮桑:…… 莫沁坐在她隔壁,随口说了句:“桑桑姐你干嘛夹块姜?” 淮桑感受到对面略带促狭的目光,硬着头皮咬了口,辣得热泪盈眶:“姜,驱寒,挺好的。” * 今天午饭吃得久,饭毕时,早就错过了捕鱼最佳时间。 陌生小岛,人生地不熟,几乎一半的岛民都不会说英文,交流是个问题。 别墅不像木屋,木屋起码有三亩九分地,无聊时还能带客人去玩玩农家乐,此时几人闷在屋子里,别说尽地主之谊,连能带季延去哪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想问当地人也问不出话,彼此像在玩你画我猜。 就在此时,四人手机短信提示音先后响起,几人瞬间对视了眼,祝刚:“来了,又来了。” 之前在木屋,四人已经习惯只要大家手机同时响起,那些奇奇怪怪的剧情任务就莫名开始了。 ——传闻小岛北边有一奇观,在一日阳光最盛时,海面一处异彩纷呈,曾有岛民目击一怪物,尾如鲸,声如豚,墨藻缠身,力大无穷。请急急前往一探究竟吧。 众人有点懵,祝刚:“科幻片?深海巨兽?” 莫沁会游泳,但对海一直都有些畏惧,简单来说,就是深海恐惧症,此时脑补出来的庞然巨物,的确有点可怕。 而当初胆小如鼠的唐子宴反倒最淡定,鬼神可怕,但怪物就过于科幻了,作为生化危机忠实粉丝,竟然有点迫不及待了。 淮桑默了默。 怎么说呢……怪物是个么么鬼,不用想就知道是假的,可问题是这怪物在海里,最怕节目组安排些天马行空在海里的任务环节,或者npc拖人下海这等终极无良剧情。 她幽幽开口:“不说奖励的任务都是耍流氓,我们有权拒绝。” “叮”。 ——任务奖励:龙虾海鲜豪华晚餐和2000比索兑换券。 一群吃货队友:“龙虾!!!!!” 淮桑:不,我不想吃,我对龙虾没兴趣。 而一直闲散安静的季延却突然开口:“听上去不错。” 淮桑眼睛睁得圆滚滚看向自家爱豆。 季延也嘴角上扬看向她。 爱豆想吃龙虾? 淮桑一咬牙:“走啊!出发!” * 薄荷岛最北边是一串绵密沙滩,礁石遍布,很少船只停靠。 正午两点整,站在沙滩上眺望海平面,波光粼粼,刺眼得让人敛目。 放目望去,只有三五个当地小孩在退潮的沙滩上捡贝壳,除此之外风平浪静。 祝刚:“么么都没啊?” 祝刚话音刚落,海面上便传来阵阵鸣叫,众人都惊了惊。 鸣叫像哀像怨,如哭如泣,声音被风吹散,虚无缥缈,像从海底传来,却确定不了方位。 莫沁往淮桑身旁蹭了蹭,紧张道:“来了来了来了。” 面朝众人的海平面上,一片亮晶晶的波光中突然出现一黑点,黑点在海上浮浮沉沉。 众人努力分辨。 是么么? 海上垃圾? 季延视力极佳,在众人逆光敛目一头雾水时,他突然沉声开口:“好像是个人头。” 众人:????? 季延补充道:“缠着海藻的人头。” 众人:艹艹艹艹艹 淮·鬼屋杀手·桑过了刚一刹那的震惊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她眯着眼用力盯着那黑点看:“它是在干嘛?要我们干嘛吗?” 莫沁攀着淮桑,腿软软的,开口时都带着些软绵绵的哭腔:“不吃龙虾了呜呜呜,我想回家。” 鸣叫声持续不断,时高时低,像被折了舌头的生物在呼救,淮桑听了一会,发现是同一段频率在不停循环,她问大家:“你们听听,这声音像不像“救救我,你们救救我”的发音?” 众人一脸寒碜地看向她。 莫沁鸡皮疙瘩掉满地,直接哭着喊“桑爷”。 唐子宴原本不怎么怕的,这会被淮桑一句话加持,瞬间毛骨悚然。丧尸怪物他不怕,可……怎么突然变成水鬼了呢? 几人都没注意岸边是么么时候飘来一搜船的,这时浪声拍打木船,木船持续撞向岸边礁石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目光。 刚刚几人到达的时候明明一搜船都没。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木船小且窄,穿身破旧,船上放着两只桨,重点是……船头安着一部gopro。 众人:…… 祝刚仔细查看:“船桨绑着那条绳子是不是有字?” 麻绳上,血色字样扭曲——「救救我」。 淮桑:“看来是要我们划船到那人头处了。” 木船前后两个座位,而船身用石头刻着“请勿一人登船,危险”。 季延更正道:“是要派我们里面的两个人。” 众人你眼看我眼,很显然,莫沁和唐子宴已经失去战斗力。 祝刚倒是不怕:“我来!” 淮桑眉心轻拧,心里幻想着一百个翻船的可能性,她抿了抿唇,一鼓作气:“我……” 季延:“我和刚叔去吧。” 淮桑瞬间看向他,季延像对她知根知底的样子,眼神只轻轻一扫,像在和她说:恐水的人去岸边好好站着就好。 淮桑心底嘤一声,对爱豆的爱每日一泛滥。 然而…… 祝刚一踏上船就差点把船压翻,凭一人之重,生生把船头压过了安全水位线。 祝刚几乎全身湿透地翻下来,身心受挫地看向淮桑:“桑桑啊,刚叔尽力了。” 刚被爱豆解救出来的恐水可怜孩子:这就是……人生吗? 季延看见石化掉的淮桑,也有些扶额。 穿身窄小,人只要稍微往上压,就晃得不行。 海水漫过淮桑大腿,淮桑身体僵硬得跟脚下礁石无异,反正就是季延再怎能搀扶,她都爬不上去。 季延突然开口:“刚叔,麻烦你将船尽量稳住。” 祝刚回了句ok,双手摊开紧紧压住船身,再度确保小船平衡。 淮桑实在觉得自己太废,这回咬牙发誓:“再给我一次机会!”她一定能上去! 季延:“不用。” 淮桑没反应过来,不用? 而下一秒,脚窝处一烫,淮桑震惊地轻呼,身体便被腾地凌空抱起,在下一秒,就被稳稳当当放在了船身内。 海水冰凉,跟季延手臂温度几乎是两个极端。 淮桑刚才站在水里紧张得浑身发寒,此时僵着身子坐在船上,仿佛瞬间烫得快冒烟。 季延很快也登了船,祝刚使力将他们推出礁石滩,船开始朝远处“人头”方向飘去。 而淮桑坐在船头,手抓着浆,满脑子还在呐喊:啊——季延的公主抱——公!主!抱! 船离开礁石滩,水位便逐渐高涨,季延看着身前的人一直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以为淮桑害怕得厉害,可视线不经意一偏,便看到对方那红到像要滴血的耳朵,视线再往下,露出的一截脖子也充血得粉红霏霏。 眸间笑意忽起,也静默不懂,任由海风吹晃着船身。 又过了片刻,他轻声开口:“很紧张?” 身前人明显抖了抖,立刻否认:“没有,我不紧张。” 季延低笑:“会划船吗?” 淮桑声音洪亮:“会!” 然后便使出洪荒之力,水花四溅。 么么恐水,么么身处海上,明显通通都被一个公主抱忘得一干二净。 待船驶近,淮桑看清一直飘浮在海上的人头,不由眉心微蹙。 这看上去的确是一个活人,可露出的脖子及整个头,都被渔网和海藻乱缠,只在一片污秽里透出半只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船停在那人不远,淮桑大喊:“您好啊,我们是来救你的,请问我们要怎么做呢?” 没有回应,那人依旧起起伏伏地飘在水上,只露出半个头,一只眼,盯着她。 淮桑虽然不懂水性,但也有常识,“正常人能这样竖直地立在海中央吗?”不都是平摊着的吗? 季延看了眼对方隐在水下的半边身子,海水深蓝,看不清晰,“懂水性的人可以,但长时间很废腿,除非……” 淮桑:“么么?” “除非下面有东西束缚着他,让他不得不这样。” 淮桑惊:“水底还有东西?!不会把我们的船搞翻吧?” 在船出发没多久,季延就发现了船身插着把小刀,此时他想了想:“我下去,你留在船上。” 淮桑问:“还有其他选择吗?” 季延:“有,一起下去。” 咳…… 淮桑乖乖道:“我在这等你。” 船身摇晃,季延下水后立刻将船扶稳。 季延要离开,那就剩她一人留在船上。 这认知让淮桑刚抛下的恐惧又肆意生长。 季延单手扶在船边,淮桑面色担忧地自船上看他:“你小心一点。” 季延微笑,临行前状似无意碰了碰她的手:“别乱动,等我回来,给你奖励。” 淮桑看着游了开去的季延,过了会,才像触电般缩回手。 啊!犯规!季延得到节目组真传,给么么奖励!为么么不先说!抓心挠肺啊啊啊啊! 刚升腾而上的恐惧感又一次被爱豆效应挤得消失殆尽。 淮桑遵循季延离开前的吩咐,呆在小船身安安静静一动不动,海平面风平浪静,船身轻轻随波晃荡。 她瞧见季延游近那人,停顿片刻,然后突然头一低,整个人毫无预感就潜了下去。 没多久,那漂浮着的人头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心惊了惊,眼睛一直注视着两人消失都地方。 一分钟了,怎么还没上来? 她不停扫射着附近海域,除了自己,么么都没。 她心下慌张地数着时间,又30秒过去,各种突发事件潜在危险她随便想就想到了不下十种,她一颗心跟着海浪浮浮沉沉,担心得快要窒息。 她双手扶着船身,不停想着季延之前教她的游泳课,狠咬牙,急得眼都红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连续两声哗啦水声,淮桑心一提,立刻寻声望去。 季延率先破水而出,而他身旁突然从海中甩起一鱼尾,却是普通鱼尾都数十倍。 淮桑吓得大喊:“季延!小心!你身后——” 下一秒,声音就像被扼住。 鱼尾消失,随之破水而出的是一盈盈美人,肌肤胜雪,只穿着半身比基尼的身材姣好,她一手搭在季延肩上,两人熟络对视。 季延唇边微笑耀眼。 淮桑一秒就认出了。 姜彤长发尽湿,锁骨突出,上次在欢悠谷竟没觉得,此时看,竟是这样好看。 姜彤随后看向淮桑,一俯身,便朝她游来。 阳光之下,淮桑看见七彩闪耀的鱼鳞在水下若隐若现,她看清了,是条尾巴。 淮桑张着嘴巴有些愣,姜彤宛如人鱼国的公主,耀目得过分。 淮桑暗地里朝季延方向看了过去。 原来,这期的飞行嘉宾是国家泳队特辑。 总被各大记者报道戏称为国家泳队最郎才女貌的一对「佳人」。 难怪,一向都无欲无求的季延会突然对节目组的任务奖励产生兴趣,原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 淮桑在祝刚的接应下回到岸上,然后众人在岸上近距离欣赏了一段美人鱼表演。 姜彤在进入国家泳队前曾是花式游泳表演队的一员,此时对方在水中姿态优美,空中两部无人机紧紧跟随,众人在岸上拍手叫绝。 姜彤这次来,除了担任嘉宾外,还负责扮演剧情的npc。 目前海上污染严重,人类制造各式各样的垃圾对海洋生物造成巨大的伤害,其中除了栖息地污染外,渔网和胶袋是对其生物伤害最严重且最残酷之一。 因此这期,导演组结合此立意,安排了这次任务。 剧情任务告一段落,季延搀扶着姜彤坐在礁石上脱下鱼尾巴,随后再并肩上岸。 淮桑逆光看着两人,酸巴巴的感觉快把她淹没。 怎么回事? 回别墅路上,祝刚看见姜彤女嘉宾赤足,立刻搜寻附近哪里有卖拖鞋的,可岛上本来人就少,北岸这边更是荒芜,哪有么么小卖部。 淮桑看了眼,四人就她和季延穿了拖鞋,服务精神使然,淮桑立刻把鞋脱下:“你穿我的吧。” 姜彤推脱失败,有些不好意思,最后道了谢,把淮桑的鞋子穿上。 石子路被正午的太阳烤得发烫,淮桑一步步踩在上面,暗地里内牛满面,娱乐圈打工仔的悲哀,明明不是cp粉却还要热情招待爱豆的假cp。 该死的。 道路太烫,淮桑尽量挑有阴影的地方走,走得慢,落后队伍几步路。 突然一道阴影投下,季延停在她面前,把拖鞋脱下,搁在她跟前,在淮桑惊讶看他时,说道:“穿我的吧。” 淮桑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几人,并没发现这一幕,她怕被人看见,立刻拒绝:“不用不用,我脚皮厚,烫烫的很舒服。” 季延:“还是想让我背你?” 淮桑瞪大眼:? 最后淮桑穿着季延大了一圈的拖鞋一路笨拙地走了回去,而心眼大少根筋的几人并不觉得这有么么,除了姜彤。 对方在半路上往后瞧了眼,视线立刻停留在淮桑的脚上,她又状似无意地看了眼两人,随后把头转了回去。 任务结束,节目组承诺兑现,众人晚餐享用了一顿超级豪华的龙虾海鲜大餐,还免费附赠了一瓶红酒。 大家都觉得一向寒酸的节目组是不是换了导演,还是找到大金主。 饭饱酒足,祝刚让莫沁想一个大伙都能玩的娱乐消遣,莫沁想了想:“狼人杀?” 淮桑差点被呛,对这词十分敏感。 最后以没有道具被否决,莫沁又想了想:“真心话大冒险?” 淮桑这回直接呛了,“咳咳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圣诞节快乐~~~ 爱!你!萌! - 感谢在2020-12-24 00:17:40~2020-12-25 02:1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大家没有意见, 简单、快捷,最重要是,有话题性,不用为节目组担心不够剪辑素材了。 众人将茶几收拾干净, 围坐一圈, 季延被安排坐在C位, 而很巧妙的,淮桑和姜彤分别坐在季延两侧。 游戏规则很简单,莫沁掏出一副扑克牌, 随意抽出一张牌,潜乌龟,最后谁是乌龟, 就真心话大冒险挑一个。 由于人多,玩一轮很快, 各自都有输赢, 可大家都腼腆, 碍着形象, 大家的问题和惩罚都十分平和又简单。 比如输的人跑上楼再跑下来, 再比如, 说说你小时候的糗事, 最厉害的,就是让你喝口酒。 整个游戏, 像一个正儿八经的访谈,或者健康社团中老年活动,反正就是跟成年人应有的真心话大冒险丝毫不沾边。 莫沁眼看游戏不停往沉闷方向走,在新一盘开始前,提议:“这回我们把真心话和大冒险的问题和惩罚都写在纸条上, 输的人在里面抽。” 她撕开几页纸:“来,每人都写几个,刚刚出现过的不能再写啊。” 游戏再次开始。 换了游戏规则后的第一盘,淮桑就输了,愿赌服输,她懒,不想动也不想跑,所以选择了真心话,根据上几回的问题,她十分平静地在对应的木盒里抽出一问题。 莫沁展开,嘿嘿一笑。 淮桑:? 莫沁:“请问你的初恋在多少岁?” 淮桑第一反应:吓死,莫沁这反应,她还以为问的是第一次多少岁。 第二反应:可这就不好回答了,难道说她二十老几了,还是母胎solo吗?这脸一丢就丢到全国人民观众前了。 「淮桑自母胎24年仍在静候初恋。」 「淮桑自爆空白情史硬凹清纯人设。」 节目播出后营销号的稿子标题二选一她都想好了。 淮桑:…… 她轻咳了声,随便编了个数字:“18岁吧。” 成年了,想黑她早恋也没路子了吧? 大家一听,没什么劲爆的,果然噢一声,纷纷开始下一局。 淮桑正松下一口气,却感觉到身旁的人轻描淡写往她方向扫了眼,她下意识侧头,对方又收回了目光。 过了两盘,淮桑又输,这次她提起一颗心,在木盒里挑了又挑,最后莫沁摊开纸的时候,表情都精彩了:“请打给通话记录里,最近一通电话的那个男生。” 淮桑当场愣住。 玛德,不用看,最近一通电话,不论男女,都是季延。 她出发前打给对方寄存猫来着,然后就关机上飞机,来到这,更不可能有越洋电话。 祝刚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莫沁一副小粉丝走进爱豆私生活的兴奋样:“不给我们看名字也行,但要开公放噢。” 淮桑没有动作,说道:“我这张卡,打不了越洋电话啊。” 莫沁:“微信电话也行,但我们要对一下你们最后一通电话的时间噢。” 好家伙,还微信电话,这不当场穿帮了吗! 立刻、马上、就地社死好吗! 可要是赖账,就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淮桑宛如被逼上梁山般缓慢地拿出手机,然后捂住手机避开屋内摄像头,打开了微信,莫沁:“不能打字通水噢!” 淮桑:…… 淮桑联系人列表里焦急翻动着,寻找有谁能急救一下,正停在阎王那时,莫沁又补了句:“经纪人也不算噢,要男性“朋友”。” 淮桑:……沁沁子,你确定你是桑叶吗,你特么是黑粉吧! 最后没办法,她还是点开了置顶的那个微信头像。 季延作为这期嘉宾,两人事先联系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其实也很正常,是吧? 表情十分淡定,点了点通话邀请。 来吧:) 片刻后,屋子里只有她手机传来的等待接通的音乐独响,淮桑惊讶,季延的,没!有!响! 对方无人接听,自然挂断,众人表情多少有些失望,淮桑暗自庆幸,她好像忘记跟季延说屋里的wifi密码了? 即使没人接听,也算任务完成了。 淮桑觉得自己今天手气欠佳,想着玩多两盘就找了理由解散这等危险游戏。 然而下一局,季延从她手里抽走乌龟时,她眼睛都亮了。 像是突然领悟到了这个游戏的精粹,她暗戳戳地想,问点劲爆一点都吧。 然而莫沁随后读出纸条上的字:“请问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 淮桑立刻看向身旁的人。 这也,太劲爆了一点吧? 季延闻言,下意识挑了挑眉。 莫沁:“不能不回答噢!” 季延笑了笑,随后便沉默了会,没有出声,像是在认真思考。 淮桑一颗心跳得特别快,莫名生出了丝恐慌,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对方口中听到一个肯定句。 淮桑视线一偏,看到姜彤也正侧目看着季延,眼里的光亮得惊人,淮桑的心沉了沉,想到当初在游乐园里两人“一家三口”的情景。 而就在此时,淮桑留意到季延眼角眉梢压出一抹笑意,笑意很浅,却很柔和。 心中不由咚地一沉,果然,对方下一秒就唇瓣轻启:“有的。” 桌上几人像得到一手好料,顿时喧哗一堂,莫沁忍不住问:“怎么要想这么久?” 季延无奈笑了笑:“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没往这个方面想过,刚刚在认真把这个问题想了想,然后得出了结论。” 莫沁八卦细胞全部燃起,闻言惊讶到:“所以说,季延老师你是在暗恋咯?” 季延偏头一笑,眉头轻蹙,想了想:“怎么说……我也不知道。” 莫沁不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回季延不回答了,而莫沁则锲而不舍,问出了最最好奇的:“那个人,我们认识吗?” 莫沁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笑嘻嘻地往姜彤方向瞄,祝刚和唐子宴也一脸揶揄。 季延和姜彤这两人都是国家泳队里分别扛起男女子队的颜值担当,这对国民常戏谑的“金童玉女”,在旁人眼里就是相当的般配。 淮桑手指快被自己绞断。 特么的要这样伤害一个粉丝的心吗!她完全不想磕自家爱豆跟任何人的cp! 季延侧目扫了眼身旁突然焉了下去的淮桑,挑了挑眉,说到:“我已经回答两个问题了。” 言下之意,这题,他拒绝回答。 这下淮桑的一颗玻璃心直接碎成了渣。 这问题,正常人回一句“不认识”就完了,可季延却选择不回答,那就是那个人他们认识吗? 完蛋。 这情况,正常该走什么流程?是脱粉还是升级成毒唯? 众人像吃了口开胃菜却吃不到主食般情绪高涨,你一言我一语,游戏很快又继续。 而季延在众人不留意时,将手机飞行模式点回了关闭状态。 因为这波最后的插曲,当淮桑躺上床时脸都是沉的,宛如被灌下了一杯苦瓜汁。 偏偏莫沁没心没肺,还在旁满腔激动地现场创作了一本季延vs姜彤的同人爱情小说。 淮桑:……我不想要这种粉丝,请帮我把这人逐出桑叶粉籍。 * 第二天淮桑一大早就醒了,睡眠质量极其不好,不想再睡回笼觉,便直接起床,打算给大家做个早餐。 季延爱吃鱼,正好冰箱有鱼排。 而当她洗漱完毕下楼,走到二楼处已经听到隐约的交谈声音。 有香酥的香味四散开来,淮桑放轻了脚步走到客厅,姜彤正好捧着两个盘子出来,而季延一身清爽,伸手替她接过。 姜彤看到她,惊讶道:“桑桑?你怎么也这么早起床?昨晚大家玩到凌晨,以为你们起码要九点才开始起来。” 淮桑作为别墅主人,此时反而有些拘谨:“可能是生物钟作祟。” 姜彤将其中一份早餐推给她,“我跟阿延平时训练习惯了早起,这下只做了两份早餐,你快坐,这个你吃,我再去弄。” 三个人里,姜彤就像个女主人,淮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刚刚应该选择睡个回笼觉的。 淮桑还没来得及拒绝,可对方已经又转身回了厨房。 怎么说呢,要是抛开她是季延粉丝这层滤镜,姜彤还真是个不错的女生。 淮桑坐在餐桌的一边,和季延隔了个座位,尽量神色如常地和对方打了招呼,随后她抿了抿唇,问他:“要喝咖啡吗?” “不用,运动员对兴奋类饮品控得比较严。” 淮桑失望,早餐被人抢了,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咖啡也被拒,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个小孩子,被抢走了最贵最心爱的芭比娃娃。 索性自暴自弃,不再说话,像饿急了似的埋头吃早餐。 去了骨的香煎鱼排、沙拉酱、青菜、面包。 扎心,还比她做的好吃。 季延喝了口水,毫不避讳地看了她一眼,眸光幽深,像在想着些什么,没说话。 * 等众人起床后,决定体验一下别墅主人说的那搜渔船,出海捕一下鱼,要是收成好,还能拿去卖钱。 船比昨天那辆大了好几倍,正儿八经,匹配烧油的马达推动器。淮桑心想,虽然是辆铁皮船,但六人齐齐上去后,还算平稳, 然而当祝刚打起马达,船飞奔出海时,淮桑就想把刚刚那想法收回。 稳,个屁! 莫沁在一旁欢呼雀跃,她却要被抛得要吐了。 她从船的两侧,移到船中间掌舵的前面,随便扶着哪里,半蹲着,胃里翻滚,几乎要把早餐那盘鱼排吐回出来。 众人没想到淮桑竟然晕船,没准备药,只能让她尽快坐得舒服一点,等把船停在几搜渔船所在的同片海域时,莫沁一脸担忧地递了瓶水给她,她脸色白白,摆了摆手。 船上有几根鱼竿,船后有渔网,还有几件救生衣和脚蹼。 淮桑让他们不用管她,该钓鱼的钓鱼,想浮潜的浮潜。 而她,只想葛优躺。 船身平稳,她直接躺在一侧座位上,日头刺眼,她眼睛上盖了一条毛巾,缓缓平复着胃部那股不适。 看不见,声音就敏感了起来。 几人的声音从不同的方位传来,而她精准定位到了季延和姜彤身上。 “阿延,要下水吗?” “阿延,你帮我绑一下鱼饵?” “哇阿延!是不是有鱼上钓了?” “阿延……” 呼。 烦躁烦躁。 太阳高挂,晒得淮桑整个人都火冒三丈。 她粉了季延这么多年,就没听过谁喊他过“阿延”!就连王孜灏和凌昊,都直呼名字!这分明是搞特殊化! 这会听着这称呼在耳边绕来绕去,淮桑顾不得不舒服,扯下眼上的毛巾想起床换个安静点的位置睡。 哪知道毛巾一挪开,就看见季延正好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她下意识立刻坐起。 头片刻的晕眩,被人扶住肩稳了稳了稳。 本还是臭着的脸瞬间明媚:“季延?” 对方递给她一瓶水,还有一条浸湿的毛巾:“喝点水,然后敷一下头,会好一点。” 淮桑欣喜接过,还想说些什么。 ——“阿延!这回是条大鱼!!你快过来帮我拉一下。” 淮桑:艹。 她有点想升级成毒唯了。 * 早上捕鱼收获不错,两大桶鱼,一桶各式各样的贝类。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祝刚和唐子宴拉着海鲜叫了辆突突拖去海鲜市场卖。 到下午五点,日头开始西斜,外头没那么热了,莫沁便缠着姜彤想让她教她潜水。 姜彤出门前问季延要不要一起,被婉拒后,她又问淮桑,淮桑内心哼哼,也说不去。 所以此时,热闹了一天,屋子里就剩下淮桑和季延两人。 淮桑在客厅,坐在藤编织的团蒲上,瞄了眼自家爱豆,颓颓不想开话题。 季延靠在沙发上,侧身休闲地撑着头,看她。 淮桑不明所以,又不好意思问,手指快把蒲团的藤给抠断,最后终于忍不住气鼓鼓看向那个一声不吭却不停在刷存在感的人。 此时的季延像极了坐在酒吧角落里清醒又迷醉的男人,点了杯酒,却不喝,靠在一旁,慵懒地将眼皮一掀,无缘无故锁定了你。 淮桑:就犯规得离谱! 看见淮桑转头看他,他也不躲不避,表情自然,还礼貌地扬了扬眉,仿佛自己打扰到了他,用眼神在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淮桑一口气噎住,今天的爱豆不是她粉的那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神仙爱豆! 季延看她表情鲜活了起来,终于笑了笑开口:“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啊…… 淮桑不争气把刚刚腓腹的话都忘掉,立刻起身:“好吧,客人说了算。” * 傍晚时分,通往海边的小路反而热闹了起来。 三三两两的岛民几乎每人都是背心沙滩裤,悠哉悠哉来来往往。薄荷岛本就不是什么热门旅游地,前年出游的人不多,两人一路上一个华人也没看见。 不用带帽子口罩,也没有什么别样的目光。 淮桑感觉到身旁的季延心情不错。 从别墅出来,沿着小路走到底就是悬崖边,沿着悬崖再走几百米,就逐渐有欢呼声传来。 Molave Chiff Dive,是岛上最有名的景点——悬崖边延伸出一块厚石板,这是一个十米的悬崖跳台。 当地大人小孩脱掉上衣,三不五时一阵欢呼,就来了一个花式高空跳水。 当旅游旺季时,这里还会设临时收费点,想进来都得给钱。 此时淮桑近距离看着,腿软得一塌糊涂。 季延倒是很感兴趣,朝着那跳台轻挑下巴,问:“过去看看?” 淮桑像个怕被拐卖的孩子一样,一脸求放过:“脚软到我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季延没勉强,两人就在跳台附近的小亭子坐下。 薄荷岛日照时间长,临近六点,天空终于开始缓慢悠扬地渐层燃烧了起来。 海水也开始慢慢上涨,跳水的人开始减少,四周人声散去,海浪声叠叠而至,淮桑坐在季延身边,一颗心随着漫天霓虹也热了起来。 这时季延突然开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淮桑一愣,不解:“什么?” “欠你一个奖励。” 淮桑想起昨天季延让她乖乖留在小船上等他的诱饵:“原来可以自己选啊?” “你可以先说说,我看看要不要给。” ! 这么突然! 要什么?淮桑一时焦急地想。 签名有了,照片有了,联系方式也有了,连珍藏版全套比赛合集都有了,还能要什么??? 在线求问!!!急!!! 季延等了一会见隔壁没了声音,偏了偏头,看见淮桑一副天人交战的表情,忍不住嘴角一勾:“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淮桑一愣,什么叫乱七八糟的! 她正儿八经追个星,怎么搞得像她借追星之名行xx之实一样。 可一双耳朵却又慢慢红了起来。 季延看她软绵绵瞪了他一眼,笑意更深了:“没有想要的话,那就取消……” 淮桑听到“取消”二字,立刻激动抢话:“有有有!” 作者有话要说:我猜你们会大喊亲一个/狗头 - 感谢在2020-12-25 02:15:06~2020-12-26 03:3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希森林 10瓶;牛奶大缪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淮桑脸蛋被漫天落霞映得粉红扑扑, 她隔着裤兜子抠了抠手机,小声兮兮地说了句:“请问能跟你拍一张照吗?” 淮桑口吻礼貌,表情小心翼翼,眼睛却熠熠生辉。 像极了在路上偶遇爱豆, 内心做了千万次思想斗争, 终于冒着被冷面拒绝的风险鼓起勇气上前, 紧张兮兮,小心翼翼,就生怕对方不乐意。 季延听到淮桑纠结了这么久想要的只是一张合照, 不由一愣,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地扶额,低低笑了出来。 淮桑抠手指, 不明所以:? 季延一手撑在石凳后方,眉眼带笑看她:“为什么只要一张?” 淮桑吃口:“可、可以拍两张吗?” 季延有点服气:“手机。” 淮桑大喜!立刻拿出手机, 打开摄像头, 正要找个路人拍他们拍照时季延却从她手中拿过了手机:“看镜头。” “咔嚓”一声快门, 淮桑还没反应过来, 表情又惊又呆。 淮桑啊一声:“我还没准备好!这张不算啊!”特么的也太丑了吧! 季延透过前置镜头看向坐在身旁微调着角度笑颜如嫣的人, 他也扬起嘴角, 摁下了拍照键。 淮桑拿回手机第一时间点开相册查看刚才拍的照片, 心情好到了顶点,要是能将喜悦具象化, 她现在头顶肯定不停放烟花。 不单止是合照,还是自拍照! 就是网上那些浑身解数把自己p到爱豆隔壁的自!拍!照! 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笑得像个二百五的傻子,淮桑表情用力保持矜持,还规规矩矩跟季延道了声谢。 天知道她心内尖叫分贝简直要上天,要是现在让她从跳板上跳下去, 她都木!有!问!题! 哪知道阙词才刚放完,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两人在亭子里又坐了会,淮桑看了眼时间,祝刚和唐子宴应该已经回到别墅了,莫沁和姜彤大概也玩得差不多了,她便问季延要不要回去。 季延闻言没有偏头,依旧撑着石凳上,仰头安静看着满天火烧云。 淮桑看着他,一时看得微愣。对方眼睛被晚霞映得光亮无比,像一杯烈酒,也像一枚琥珀琉璃,致命的吸引。 片刻,季延眸光微微一动,转头看她。 视线相碰,季延扬了扬嘴角,淮桑一颗心扑通直跳。 “听说海上的落霞最美,要不要去看看?” 淮桑轻轻点头,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季延起身:“来。” 淮桑像被勾着魂的人,随季延停在跳台前方,眉头微蹙怯怯看着他,季延朝她伸出手:“借给你。” 淮桑胸膛鼓噪,看着停在眼前的手,耳边呼呼风声,潮湿又温热,她仿佛全身都被海上升腾的水汽困住,脑子也跟着黏糊。 借给你。 季延说得轻轻巧巧。 可是她怎么可能敢要啊。 她秉着呼吸,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季延却不声不吭,将她的手牵上:“再拖沓,太阳都下山了。” 季延牵着她,步伐缓慢,一手扶住跳台边上的扶手,一边往跳台尽头走去。 淮桑瞬间呼吸没了,听觉没了,大脑短路,全身只有右手机能还在运作,血液一时通通往两手交握的地方涌去。 淮桑很久以前就觉得季延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关节分明却不突兀,是个手控党标准的心头好。 而现在这只手握住了她。温热、干燥、宽厚。 一步一步,朝着漫天沸腾云雾走去,像在走往世界的尽头。 淮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了跳板的末端,双腿垂直朝下,海风刮起她鬓边碎发,心底竟然一丝恐惧都没有,满心装下的都是身旁那人。 斜阳燃烧着整片天空,倒映在海上,海水也跟着沸腾,目之所及,就像入夜前将熄未熄的一场火,世间万物都烧了起来。 彻底丢失时间观念,两人不知道在这并肩坐了多久,直至太阳只剩下余晖,海平面回归深蓝,季延才又出声:“很美。” 淮桑轻声回应:“嗯。” 真的很美。 季延偏头看她:“开心回了?” “啊?” 淮桑瞬间心虚地愣住,“我没有不开心啊。” 季延没说什么,但一双眸子里促狭意味浓厚,映着心脏乱跳的自己。 什么意思? 她之前把“不爽”两字这么明显地刻在脸上吗? 她暗自抠了抠手指:“可能今天晕船,所以心情不太好。” 季延:“我在半月前收到节目组的临时邀请,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想着大概可能也需要为某些个别粉丝营业一下。” 某些个别粉丝。 她感觉快溺在爱豆给的蜜糖海里了。 季延又说:“本来另一位飞行嘉宾是队内的另一个人,但对方临时有事,替换成姜彤,我比你们只提前了三天知道。” 只提前了三天知道,这意思是……两人之前并没有经常联系? “我看你们好像很熟啊?” “我们是队友。” “也对。” “仅此而已。” 淮桑呼出一口气:“嗯嗯,都是为国争光的一根好苗。” 季延像被她这服地笑了笑,“回去吧。” 她点头。 他往后移了步率先起身,再朝她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此时太阳只残留一丝最后的丝线镶嵌在海天交界处,背后传来小孩追逐打闹的声音。 两个住在附近的小孩大概是吃完饭,出来蹦跶,一路笑声嚷嚷,互相追赶,直接跑上了跳台。 彼时光线昏暗,海浪声滚滚绵绵就在脚下,淮桑站起身,脚还未站稳,两小孩没留意几乎撞了过去,淮桑心一颤,下意识自卫般后退了半步。 只是一瞬。 踩空的那一刹那,她根本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只惊恐一蹩捕捉到季延眼中同样闪过的惊慌失措,指尖在对方紧握住的前一秒错落,一股毛骨悚然的失重感便将她拖入了地狱。 耳边除了时常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世界像是突然静止,五感都在下坠中尽数抽离。 失重感像维持了很久,可又像只是一秒,毫无预兆地,她便深深陷入了无尽的冰冷和疼痛中。 海水瞬间从她口鼻灌入,之前学到的一点皮毛水性通通都没用,她只能本能地挣扎,那久远而深刻的记忆和恐惧又冲开了黑夹子,以势不可挡的攻势将她淹没。 她拼命想睁开眼,可眼前只要一片昏暗,耳边都是海水沸腾般的声音。灵魂彻底被恐慌包围,憋着的最后一口气一直呛在喉头,最后只能不受控地在水里拼命咳嗽。 水像随五官不停灌入,绝望般窒息,和当年一模一样。 而就在她意识混沌之际,一双手在冰冷的海水中将她紧紧圈住,好暖…… * 他几乎是在淮桑从他手中错落下坠那一刻,脑中有根弦彻底断裂。 惊慌、无措、愧疚,一波波寒意将他侵蚀。 十多年前那一场溺水事故瞬间浮现眼前,他本该能抓住溺水的那人,可却被水流硬生生冲开。 差一点,他就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手中流逝。 仿佛时光错乱,同一个人,在他面前,在他手中,只差一秒,他就能把她抓住,可他还是没有。 海风冰冷,手心里空荡荡,如强酸倒灌,烧心般的害怕和恐慌。 没有一丝停顿和顾虑,季延几乎是擦着淮桑的指尖,直直跳了下去。 太阳没去后,风平浪静的海面开始暗涌,站在悬崖高处往下看,只见浪花朵朵,激起一串串白色泡沫,风一吹,又破灭。 * 淮桑觉得胸腔很痛,背也很痛,全身仿佛没有一处不痛。 海浪声很近,感觉风要是再强一点,浪会直接将她卷走。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人在旁,她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喘息的声音。 她头脑昏昏涨涨,对之前一刻发生的事十分吃顿,她此时此刻,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声音熟悉,还好听。 她开始发现自己的肋骨被反反复复按压,疼痛感加强,一股气不上不下,难受得实在心情去欣赏什么别人家的喘气声好不好听,她只想拨开对方,说,她好累,让她安静躺躺。 鼻腔连着喉咙,一整条气管都刺刺辣辣的痛,胸腔像有颗小石子堵着,想用力呼吸,却又被堵在肺前。 她皱了皱眉,好难受。 倏地,像有什么一瞬地靠近,一道热源瞬间从口腔传至四肢百骸,淮桑冷僵了的手指动了动,胸腔像被灌入一道气,让哽住的呼吸畅通。 遵循求生本能长长倒吸了一口气,随后几乎是费劲了全身力气,终于掀动了下眼皮子。 视线一片模糊。 周遭很暗,眼睛一片刺痛,她复而又闭上眼睛,只一秒,那股热源又贴近,此时她的周身感官突然被放大,唇瓣处的触感温暖又湿润。 她心下微动,突然再次刷地睁开眼。 季延的眼睫毛很长,几乎与她的相碰,对方眼眸微动,只一秒,便深深锁定了她。 鼻子被紧捏,一切空气来源全源于唇间被渡入的一股气。 唇瓣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淮桑感觉身体机能在这一秒完全失控,分不清是直接停止运作还是发狂般飞速运转,她只觉得这股热流经由唇间在身体内到处流串。 眼前的人微微抬起了身,鼻尖的力道消失,可她却不会呼吸了。 季延确定她没事后,定定注视着她几秒,随后像一个人突然卸了力,低着头,发梢还在滴着水,眼中的光很暗,像生生压制着某种情绪。 他气息有些不稳,声音低沉沙哑,和她说:“你醒了。” 淮桑懵着脑子,悬崖边的事发经过慢慢回归大脑,她慢慢地从礁石上撑坐而起。 她下意识碰了碰嘴唇,心跳时快时慢,她视线落在季延垂在膝上的手上,突然想起失去意识前圈住她的那双手,心下微动,是季延救了她。 “谢谢你。” 季延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开口:“你没事,就好。” * 悬崖跳台与海平面落差大,淮桑踩空落水姿势不正确,水压太强,她的后背和屁股此时一动就痛。 从石滩走回地面那条长长的石梯,和回别墅的那段无人小路,都是季延一路背着她。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淮桑安静地伏在季延背上。 季延气场从她醒来后就很幽沉,淮桑不知为什么,可下意识有点害怕。此时被爱豆背着,她却一点旖旎雀跃都没有,不敢有。 季延不说话,她也不出声,一路寂静得她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 季延臂力很好,背着她,一步步走,很有安全感。淮桑经历了一天的事,此时浑身力气都被掏空,很累,想闭上眼休息一下。 可一闭眼,那宛如幽闭空间中窒息的感觉不自觉就腾起,几次三番,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最后撑着季延的肩稍稍仰起头呼了一口气。 季延立刻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可能天气有点闷热。” 然后两人又不说话了。 这下淮桑不敢再乱动了。 她悄咪咪将头靠在季延肩上,鼻尖是男人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她便毫无预兆地,想起了刚刚的……人工呼吸。 无力的身子顿时更软了…… 回到别墅时已经将近八点,两人的手机都进了水,祝刚几人联系不到他们,担心出了意外,联系了节目组的人,正派人去找,便看见两人湿哒哒地回来。 得知情况后,节目组立刻派车将淮桑送到当地医院,该检查的都检查了一遍,由于当时抢救及时,淮桑并无大碍,但后腰连着屁股的地方淤青了一片,问题不大,没伤到筋骨,接下来避免二次伤害就行。 别墅几人可担心坏了,第二天等淮桑醒来后便一直问她昨天的细枝末节。 昨天…… 因为贪图美色,和爱豆坐在悬崖边上看了一场绝美晚霞,然后因为被两熊孩子吓得失足坠海,然后又被爱豆英雄救美,最后还人工呼吸…… 淮桑想及此,心虚地轻咳了声,这经历好像根本没法说。 下意识瞄了一眼季延,而对方一直沉默,并没看她。 淮桑将昨天事发经过粗略笼统地浓缩了下,只说不小心失足掉了下海,幸好季延在,把她救了起来。 祝刚眉头紧皱地抚了抚胸口:“幸好有季延啊,真是万幸。” 季延弯了弯唇角,淡淡地,没有说话。 淮桑低头喝水时又往季延的方向看去。 她微微抿了抿唇,唇瓣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可是阳光温柔的爱豆突然不见了。 季延好像自从将她救醒后,整个人都沉默了,像在生闷气。 淮桑心里的小兽恹恹的。 淮桑可怜巴巴,是不是在生她的气? 季延和姜彤作为第一期嘉宾的日子很快结束,大后天的早上,淮桑站在人堆中跟季延两人道别,对方这回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目光与她对视几秒,随后错开。 淮桑有些心慌。 爱豆临走都没有和她说再见,事情大了。 淮桑一天都在想到底是哪一趴惹爱豆不高兴了? 当晚她侧身趴在床上,想了又想,突然悟出了些什么。 难道是……不得不地,给她做了人工呼吸? 她试了试角色交换,将自己看做是施救者,把溺水对象换成……唐子宴? emmm…… 她瞬间抖了抖,呸呸呸,什么脑回路!她立刻将这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从脑子里格式化掉。 她一惊,所以季延也是这感觉? 觉得奇奇怪怪,鸡皮疙瘩,巴不得想将她从他脑子里格式化掉? 所以这几天才对她视而不见,还整个人气场骤变。 麻麻,我好像有点难过QAQ * 北桐市,凯月湾。 薄荷岛没有直飞的航班,从马尼拉转机回到北桐已经夜幕降临。 季延刚摁下大门密码,就听见门后的声声猫叫,他顿了顿,打家门,小黑立刻从缝隙中钻出一个小脑袋,瞪着大圆眼一个劲地叫。 大概是第一次这么久独自留在家,小黑变得十分的粘人。 季延将它吃喝用度的东西都更换了一遍,洗完澡出来,已经将近十一点。 小黑亦步亦趋,无论他去哪,总在他两脚跟边转来转去,一旦他停下,它便立刻卧倒,脑袋瓜靠过来一顿蹭。 没什么睡意,他打开电脑,搁在腿上,随意打开了一个网页,漫无目的地浏览着些什么,一则平平无奇的娱乐新闻毫无征兆地刷到了屏幕正中央。 ——“鬼屋杀手”淮桑新片《深潭》将于大年初七上映。 手指稍稍定住,小黑便见缝插针地跳了上来,键盘胡乱压了两下,随后直接耍赖般瘫软在上。 季延扬起一抹笑,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笑容又淡了些。 “叮”。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立刻拿起手边手机解锁。 S: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这次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我知错了 S:「黑猫戳爪子.gif」 季延看着这两条信息,胸膛轻轻起伏,像一口气堵在心头,又沉又重。 该生气的人反而跟他说抱歉。 他一动,靠在了沙发上。 小黑伸长爪子一撩一撩地抓他。 小黑是只短毛猫,毛松松软软,并不刺人,可此时他却觉得被它一碰,像荆条划过,生生地疼。 他手指在手机屏幕边磨蹭着,眸光微动。 * 隔壁床的莫沁已经熟睡了,淮桑亮着手机屏幕呆呆愣愣,打开又关闭一个个软件,最后打开相册,点开了那张自拍照。 此时突然手中的手机一震,她吓得整颗心都抖了抖。 J:出去露台,打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嘴唇碰嘴唇,也算亲了吧?(逃跑) - 推荐基友的新文,划重点:此人是全文存稿狼人本狼!!!心软到了极点,可能拿起小鞭子一挥舞就疯狂加更那种。 《是时候和你恋爱了!》by明月闪闪 江恒,娱乐圈天降紫微星。 不仅演技封神,还长着一张倾倒众生的妖孽面孔,可惜性子凉薄,又无欲无求。不管什么样的美人献殷勤,都难得他青眼。 - 宋安安是影帝江恒的粉丝。 她为爱入圈,勤勤恳恳奋斗两年,依然在十八线徘徊,做梦也想不到和爱豆搭档出演爱情片女主角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就是剧本太清水,连场吻戏都没有!宋安安十分遗憾。 “想要吻戏?”江恒懒洋洋道,“可以。” 宋安安:……! 江恒:“想要几场让编剧加几场。” 后来宋安安拍吻戏拍到哭,说好的无欲无求呢?骗子!QAQ - 电影《追光》播出后票房大爆,话题不断。 而女主角宋安安却因“蹭热度”被江恒粉丝集体抵制,惨遭全网黑。 年终盛典的红毯上,记者拦下江恒,问得尖锐:请问你对宋安安蹭热度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剧本我策划的,电影我投资的,女主角我选的。”江恒看着记者,一字一顿,“我拍电影就是为了追她,你说呢?” 记者:……! 当晚,#江恒组个剧组追媳妇#的词条在热搜爆了。 你是光,而我注定向阳而生。 ——by 江恒。 看文指南: 1.日更。 2.甜。 3.双c,1v1。 感谢在2020-12-26 03:37:52~2020-12-27 04:3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希森林 5瓶;牛奶大缪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淮桑看清信息, 整个人一激灵,开心到差点要哭出来! 床是纯木架,一动就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淮桑扶着腰,像默剧里的慢镜头, 屏着呼吸掀开被子, 正穿上拖鞋, 莫沁突然踢了踢被子嘟囔了句梦话,把她吓得定在原地。 确保隔壁床的人没醒,便火燎火燎地像小贼一样猫着身子快步溜出了房。 别墅三楼只有两间房, 对着门,左边是楼梯,右边则是一个小露台。 淮桑深吸一口气, 整个人被温暖而咸咸的热带海风轻拥。 她拿出手机,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是兴师问罪吗? 她手指定在屏幕上好一会, 才提着一颗心拨了过去。 语音通话的声音持续了不到两秒, 对方就接通了。 “喂。” 淮桑咽了咽口水, 夜里, 听筒里季延的声音格外的好听。 她轻声说:“我出来露台了。” 对方嗯了声, 问她:“腰还痛吗?” 她下意识揉了揉腰, 撒谎:“不痛了。” 对方又嗯了声, 顿了顿,才问她刚才微信里的那句话:“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淮桑一手握着手机, 一手在栏杆上轻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你帮我人工呼吸了吧。 她斟酌了下,说:“那天麻烦到你了。” 季延也走到阳台边上,反身靠着花台, 看着蹲坐在他面前一脸乖巧的小黑,轻吐出一口气,喊她:“淮桑。” 淮桑惊得整个人站直,季延从没连名带姓地叫过她,这是……要训话的节奏吗? 季延似乎隔着电话都能猜到她的紧张,“你很怕我?” 她一愣:“怕你?没有啊。” “那为什么对着我,总是小心翼翼?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淮桑张了张嘴,心跳一点点加速:“我没有啊。” 对方没有接话,两人拿着手机,只有电流声音和缓缓风声。 淮桑想起前两天季延冷漠疏离的态度,此时害怕对方会把通话突然挂断,她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便忍不住可怜兮兮地开口:“你在生我气吗?” 听筒里依旧没有回应,只传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气,淮桑一颗心提了起来。 片刻,对方终于开口:“我是在生气。” 淮桑哭丧着脸。 季延:“我在生自己的气。” “我在想,如果我那天没有跟你出去,没有走去悬崖边,没有带你到跳台上,你就根本不会出事。” “如果我当时晚一步跳下去,你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淮桑定住,眼睫微动。 而季延还在继续说。 “罪魁祸首是我。”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该生气的人不是我,如果要问,也是我问你。” 季延就此顿了顿,声音缓慢又低沉:“你生我气吗?” 淮桑像被什么击中,像出现幻听般,轻轻眨了眨眼。 季延是不是搞错了。 那天他带她看日落,跟她合影,还救了她一命,最后背着她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她为什么要生他气? 她怎么会生他气? 心头大石背人挪走了,她目光轻轻一扬,落在空中的一轮明月上。 心跳得很快,她说:“我掉下海是被那两个孩子吓到,根本与你无关。而且……”她耳根有些发热,“那天好像是我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季延心下微动,转身站在窗台前,一轮明月高挂,映在眼中,眸光细碎。 半饷,他问她:“还有什么能令你更开心吗?” 淮桑戳了戳栏杆,不确定地问:“你这样很像在赔罪。” “很明显吗?” “是赔这两天没理我的罪吗?” “都是。” “那……是不是任我选择要什么啊?” 季延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便回道:“可以。” 淮桑:麻麻呀,这可太峰回路转了吧! * 翌日。 淮桑像重获新生,腰好像不怎么痛了,上楼梯不吃力,吃嘛嘛香。 每天只要没任务,就总在别墅大门附近溜达,像等着什么似的。 直至又送走一期飞行嘉宾后的一早晨,别墅门铃被摁响,淮桑当即飞奔过去。 对方是个当地邮政的小哥,捧着个快递,淮桑一看收件人是自己名字的拼音,颧骨立刻飞升,快速签收后贼兮兮拿上了房间。 坐在客厅的祝刚扫了眼来去匆匆的淮桑,问道:“谁啊?” 淮桑边上楼边大喊:“粉丝寄过来的东西。” 祝刚:果然红了就是不一样,粉丝寄东西都寄到这来了? 上楼太急,忘了拿剪刀,此时手边什么都没,淮桑心急,硬生生徒手掰快递。 划拉一声,纸箱直接崩开。 淮桑微笑,这就是追星小妹的力量。 一瓶药油,一条护腰带,几包药贴,还有一个u盘。 这是季延给她寄的国际快递! 药油药贴护腰带都是爱豆同款! 她立刻打开电脑把u盘插上,满屏宝藏!全是季延的日常训练视频! 顿时开心得苹果肌都要上天。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季延发信息:东西都收到了! 而对方则是扶额无奈地回:满意了? 这话问的自然是特指u盘了。 那晚露台的电话,淮桑暗戳戳提出了这个要求,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再跟她确认一遍她要的赔罪就是他的训练视频时,她都生怕对方觉得她变态。 可他根本不懂! 别墅网络虽然不算慢,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国内的视频软件在该地区不支持播放!!她来到的当天晚上对着只有一个感叹号的空白页面,简直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回淮桑对着满电脑的新视频,这下完满了,精神食粮瞬间又丰满了。 * 几人已经在薄荷岛住了将近一个月,新年将至,录制也终于接近尾声,今天最后一期的嘉宾应该也快到了。 几人在客厅吃完早餐,不知是谁起的话题,无聊地在猜最后一期压轴嘉宾会是谁。 大半个娱乐圈都被几人说了一遍,而就在这时,门铃声叮咚响,众人对视一眼,揭晓一刻到了! 墙头遍布整个娱乐圈的莫沁这会可高兴了,刚刚猜的好几个明显都是她爱豆,门铃一响,她便飞奔去开门。 众人紧跟随后,还没见到人,却听到了莫沁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淮桑三人这会好奇心可直线飙升了,几乎小跑出去迎客,当淮桑看清来人时,不由也当场愣在原地。 不是吧? 这节目是真的发财了吗?怎么把半个娱乐圈的流量都请得来?! 司楷一身T恤短裤人字拖,带着副墨镜,休闲又时尚。 看见淮桑,朝对方抬了抬下巴,隔着眼镜看见对方惊愣住的表情,嘴角笑意极具有标志性,“好久不见啊,我的小粉丝。” 莫沁捂着嘴巴,觉得十分上头。 丧尸cp!!磕到现场版的了!!!! * 淮桑和司楷此前接触并没有很多,每每都是在综艺上碰的面,加起来还没有两人捆绑上热搜的次数多。 对司楷的印象,如同大众对他的印象一样。 一只不羁的妖孽。 可这一次,经过几天的相处,对于此时此刻的司楷,她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一团火慢慢烧到尽头,火光妖娆,却将灭未灭。 这感觉,在节目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傍晚,她在悬崖边看见迎风静立的司楷那一刻,升到了极点。 薄荷岛从昨天就开始太阳就隐匿了起来,在下午开始起风,到了今天风就更大了,云层厚重惊,没一丝阳光,天空一片灰蒙,吹拂而来的风夹带着厚重而潮湿的海腥味。 因为刮风的原因,浪很大,悬崖边几乎没几个人。 而司楷则站在悬崖栏杆的尽头迎风而立,头发被吹得胡乱翻飞,T恤下摆被吹得鼓起,而人却一动不动。 淮桑不由驻步,看着司楷的背影,莫名有种荒唐得恐慌,觉得对方可能哪个瞬间就会翻越栏杆跳了下去。 海风强劲,一粒沙子猛地入眼,淮桑低头眨眼的瞬间,就发现眼前的人发现了自己。 司楷微微侧了侧身子,身姿潇洒地插着兜,头发逆风而飞,遮住了眉眼,活脱脱一个悲情mv男主角。 他突然朝她勾出了一抹笑,像是轻描淡写地打了个招呼,淮桑愣了愣,朝他走了过去:“司老师。” 待她走进,对方已经侧回过身,将目光投回远处,听到她打招呼的称呼,表情淡淡地笑了笑:“我记得我没教过你什么,不用叫我老师,在圈里我和你不是同一个领域,我也不算你前辈。” 逢人喊老师是淮桑目前在娱乐圈内的生存之道,当时她喊季延季老师的时候,对方也说过类似的话。 淮桑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晚饭应该快好了,刚叔让我来喊你回去吃饭了。” 司楷依旧看着远处,完全忽略掉她的话,反而突然问她:“你喜欢海吗?” 淮桑一愣:“应该不算喜欢。” 司楷嗯一声,“我在很多年前,还没来北桐工作之前,在一个海边小城市住过一段不算短点时间,我不喜欢它,但我熟悉它。” 淮桑侧目看了他一眼,今天的司楷真的很奇怪,她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说起了以前的经历,或许只是在和她闲聊,她便也结果话:“住了多久啊?” “大概15到18岁吧。” 淮桑表情一定,15到18岁…… 她没再问下去,她没缘由地想起了之前司楷爸爸那条不堪的热搜。 司楷也不需要她的回应,继续说:“那三年,我住在一户渔民家,那对夫妻很好,但他们的儿子却很讨厌我。” “我每天很早起床陪他们出海捕鱼,做了很多苦力活,权当是住宿费,因为我并没有钱。” “但后来因为他们儿子的关系,我还是被赶了出来,辗转了几个月,最后才去了北桐。” 淮桑不知道回答些什么,便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有在听。 而司楷站了片刻,说到:“好久没看海了。” 司楷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伤感,反而像个局外人,说的是别人的人生,可他浓烈的颓败气场却强烈地笼罩着她。 淮桑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她想了想,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我能帮你什么吗?” 司楷目光依旧遥远,闻言表情很淡,张了张嘴:“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一时没了像吸血虫般问我拿钱的人,感觉有些奇怪。” 淮桑转头看他:“什么?” 对方笑了笑:“我爸的新闻当初闹得这么大你应该也有看过吧?” 淮桑不知怎么回答。 他又说:“好赌,酗酒,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当年我妈抛夫弃子连夜出走其实我是能理解的,毕竟如果她不走,可能没多久就被那人打死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两个人都死了,我也乐得清静。” 淮桑呼吸稍稍一滞,张了张嘴,惊讶得说不出话,司楷的爸爸去世了吗? 面对司楷淡薄的表情,她连最基本的“节哀”二字都说不出口。 司楷像是感受到旁人的震惊,转头看她:“你刚刚说要帮我,要帮我什么?” 淮桑转头看着他,对方眼睛深处的幽暗黑得深沉,像暴风天的海平面,汹涌、危险、孤独得致命。 她的心突了突,下意识皱了皱眉,尽量以最平和的声音不掺杂一丝怜悯的态度,微笑开口:“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 司楷一愣,片刻便笑了出来,笑意虚薄:“虽然很吸引,但我不占粉丝便宜。” 淮桑尴尬了。 司楷:“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看上了你。” “?” “我新歌的mv,你来跳支舞吧。” 淮桑闻言愣了愣,随后便笑了笑,笑意温柔:“这应该是我的荣幸。” * 新年将至,淮桑从北桐回来后,通告成阶梯式不停增长,阎王仿佛要在新年前的这段黄金时间将她压榨出最后一滴流量变现的价值。 季延在前天回了吴江,她连爱豆临行前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再见恐怕要等年后了,淮桑心里有苦不能言。 大年三十晚十点,淮桑结束了年前最后一个通告,阎王终于大手一挥,给她放了三天假,美曰其名,法定假期,又补了一句:假后上班。 这句话让她本想去吴江找爱豆的精力都榨干了。 跨年的零点,淮桑踩点给季延发了条视频。 视频里她拿着逗猫棒不停撩着小黑,小黑憨憨地站立着,大眼睛跟随逗猫棒一晃一晃,她在镜头外不停教唆它:“快拜拜,双手合十,拜拜。” 拜是不可能拜的…… “那你喵一声,喵~喵~乖,叫一声。” 这倒是成功了,最后小黑被逗得恼羞成怒,恶鼓鼓地喵了声。 S:小黑跟金主大人拜年,它说祝大人新年快乐,一切都顺遂 迈过零点,松水镇一片喜庆。 季延在一片爆竹烟火声中点开了淮桑发来的视频,视频中,人没出境,声音却十分抢镜,他看着小黑硬生生被逗恼,不厚道地勾了勾嘴角。 视频结束,他挑了挑眉,重新点击播放,随后抬手,贴近耳旁。 “那你喵一声,喵~喵~乖,叫一声。” 唇边笑意渐浓,他轻敲指尖。 J:小黑的祝福听到了 J: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七,《深潭》正式上映。 淮桑今天的通告结束得早,可还是错过了首映的见面会。剧组群不停分享现场照片,独独就她不在,众人纷纷调侃,她可怜兮兮地发了一句言刷一下存在感:我是不是剧组里唯一一个没看过正片的人QAQ 没多久,导演给她发了条专属网盘链接,淮桑故作大惊:导演!您这是给演员亲自发资源!感觉自己在看盗版似的。 导演气绝:电影票的钱立刻给我转过来! 傍晚五点,淮桑难得在这个时间段舒舒服服窝在家,日常忙惯了,闲下来时已经不想社交——当然,除了季延。 她就着仰躺的姿势拍了张小黑瘫软在她怀里的照片。 S:「照片」 S:我被小黑封印住了! 等了好一会,季延都还没回复,淮桑又忍不住戳了戳手机:小黑问金主大人在干嘛呢? J:高铁上,信号不好 淮桑眨了眨眼:高铁?你回来了吗! J:对,快到站了 天啊! J:今天没通告? S:已经下班了! J:那一起吃饭吧 妈啊!!! 淮桑每隔几分钟就尖叫一回,胸膛肚子一震一震的,瘫在上面的小黑掀了掀眼皮,伸手用力踩了踩她肚子,以示不满。 可是淮桑兴奋过后又犯愁了,她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大明星,可也算是在《有灵》里混出了点知名度。 一个还算能被路人喊得出名字的她,加上一个知名度比她还高的季延,去吃饭的话…… S:我们出去吃饭,明天会不会上头条? J:那就不出去吃 淮桑一愣。 恨不得掌一下自己脸,多什么嘴! 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就把爱豆见面会的安排给取消了! 然而对方紧接而来补充了一句话,直接让她从沙发上瞬间弹起。 小黑圆滚滚的就滚下了地。 J:你家冰箱有什么? J:就在你家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司楷每次一出来,我都想推开女鹅,大喊:让我来! - 今天发现了悄咪咪投灌溉液不留名的小天使,日常迷之微笑,又是心满意足的一天。 - 啊啊对了,真正的嘴唇碰嘴唇好像快来了/狗头 - 感谢在2020-12-27 04:33:11~2020-12-28 02:2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翠花的铁牛 20瓶;息春 10瓶;牛奶大缪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淮桑心中有一万只火蚁在爬。 爱豆要来搞突击! 她瞬间有点束手无措, 如临大敌,立刻飞起奔去厨房,打开冰箱。 完蛋了。 冰箱除了鸡蛋牛奶和一盒生菜,什么都没有。 她在家吃饭的机会不多, 就算在家, 也是简简单单弄个沙拉或者煮个挂面。 煮饭啊…… 她想起当初在木屋的那锅烧焦的了白粥。 她便有点心虚地发问:你有什么想吃吗?我去买菜。 而对方则像是一眼就看穿她的局促, 回道:我正在回凯月湾,我点餐就好。 呜。 为什么对方体贴得让她倍感丢人。 S:其实我可以煮的 J:嗯,我知道 S:那要煮吗 J:叫外卖吧 过分了QAQ 虽然季延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她家, 之前小黑寄养的时候,好几次都是对方上门“取货”。 可这次不知为何她特别紧张,对方来的目的明确, 金主大人终于不是奔着小黑而来,而是她…… 就像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 呸!约个屁会! 是见面会! 淮桑快速将客厅收拾了一遍, 杯子洗得透亮, 靠枕摆得整齐。 一切准备就绪, 她又想到了得备一点“消遣活动”。 吃饭的时候, 看电影是不是最合适? S:你有什么电影想看吗?我去下载, 吃饭的时候可以看 J:深潭有吗? 淮桑愣住, 莫名脸热了热:你想看吗? J:如果可以的话 有倒是有, 还是导演前几小时亲自发的高清片源,就是……跟季延坐在一起看自己演的片子, 感觉有点羞耻…… S:你要不要选另一部? J:如果当事人不愿意,也不勉强 淮桑脖子一伸长:不勉强! 半小时后。 门铃响起。 季延站在门外,门内脚步声小跑靠近,身前的门快速从内打开,一抬眸, 就看见一人一猫在门后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淮桑:“你来啦。” 小黑:“喵~” 季延不由失笑,嗯了声,换鞋进门。 自从他第一次上门取猫后,淮桑就在家备了双男式拖鞋,深蓝色,棉布质地,内衬带绒。 这时淮桑给他把行李放好,脚丫子在他眼前走开走去,他这才发现,两人的鞋子,是同款不同色。 他不动声色勾出了抹笑意,起身将外卖提去厨房。 淮桑在客厅,将投影仪调好,影片正暂停在电影的第一帧画面。 季延把最后的汤端上,茶几上三菜一汤,换上了白瓷碗碟,香气缭绕,热气腾腾。 淮桑:“这样看,好像真的是你下厨煮的一样。” 季延闻言挑眉,掀了掀眼皮自高而下看了眼坐在沙发的她,眼里促狭意味明显:“下次要是来我家吃,我煮也不是不行。”他顿了顿:“起码不用点外卖。” 下次要是来我家吃…… 淮桑脑子全被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给塞住。 明明对方只是随便一句调侃的比喻句,她却禁不住浮想翩翩。 她轻咬舌头,立刻打住。 “不、不用客气的。” 而对方眼中笑意明显,淮桑的脸几乎要燃烧。 季延将饭菜摆好,身形一侧,便坐到了她身旁,沙发深陷,淮桑一颗心也跟着陷了下去。 还没试过跟季延靠得这么近一起吃饭。 房子里暖气开得足,季延只穿了件贴身羊毛衫,她好像只要轻轻一动,手就能擦过对方,刺刺的,十分痒。 好像急需找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她咽了咽口水,拿起遥控器:“我们开始看电影吧。” “等等。” “?” 季延拿出手机,在上面操作了一通,“好了。” 他把手机屏幕正面朝向递给她,一二维码静搁其上。 淮桑不解:“这是什么?是要我扫你吗?” “买了两张票,正好十五分钟后开场。” 淮桑就像个验票员,下意识探头靠近。 此时两人挨得极近,季延又说:“vip票,也是沙发位。” 淮桑一颗心蹦啊蹦。 季延说的其实再正常不过,可她听在耳里,两人就像在玩角色扮演。 一部情景剧,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在扮演什么角色,连台词都接不下,就愣愣“噢”了一声。 季延笑了笑。 对方气息很近,淡淡的薄荷糖味道若有似无。 淮桑忍不住问:“你又吃薄荷糖了吗?” “吃完了。” “噢。” “你想吃?” 淮桑想到了那晚,她楼下门前的老槐树下,带着薄荷糖味的那面口罩。 对方也同样的,在月色下问她:要吃吗? 靠。 她真的很不对劲! 她眼睛一偏,将视线定在眼前的一双筷子上,不敢再动。 心思不纯,听什么都觉得不对。 “不,我想先喝汤。” 季延失笑,顺势给她盛了碗汤。 跟爱豆吃饭是一场心脏超负荷的活动。 味觉没了,不知道吃的是什么,酸甜苦辣都一样。 幕布上画面一直播放,她作为其中的演员,此时却像个局外人,不知道剧情是什么,不知道对白说什么。 明明暖气已经这么热,可她为什么还能感觉到季延的体温隔着一肩距离,不停燃烧着她。 电影一小时二十分钟,也是一顿饭的时间,在鸣谢字幕升起时,淮桑终于松了一口气。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要训练吗?早点回去休息吧。” 季延闻言,慢晃晃地扭头朝她看去,看对方笑容标准,礼貌又客气,像极了电影散场时来清场的工作人员。 他轻轻扬眉:“接下来的两个月,训练强度会加大,不一定有时间再来蹭饭。” 淮桑:啊? 平日你也没来蹭饭啊。 她十分乖巧地点头:“训练加油。” 季延顿了顿,也点头。 这人,真是没心没肺。 淮桑携小黑一起将季延送至门前,一人一猫欢欢喜喜给他道别,当事人真是气笑了。 临别前,他撇一眼对方,抬了抬手,定了一秒,最后揉了揉小黑的头:“下次见。” 下次见。 淮桑没想到她和季延住同个小区,北桐体育馆只离家门口十几分钟路程,可这句“下次见”,竟然隔了两个多月。 * 新年过后,阎王给淮桑陆陆续续接了不少广告和综艺的飞行嘉宾,可手上压了好几个电影和电视剧的本子,却一直没有敲板。 淮桑曾好奇问过他,对方只轻飘飘回了两个字:“不急。” 她急是不急,通告减少了,她还乐得轻松。 一个月后,淮桑之前参演的那部爱国题材战争片开播。 她饰演的角色出场得早,死得也早。 一身旗袍,一把蒲扇,一曲舞,一杯酒,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万种。 可同样一身旗袍,一把蒲扇,一曲舞,酒杯换尖刀,眼神冰凉,手起刀落,像出卖灵魂的赎罪者。 淮桑因这个角色,上了两次热搜。 角色出场时,还有今天,她死的这集。 而角色饰演者本人看到红到发黑的一个“爆”字,直接一脸懵。 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这个角色人设多面,立得好,冲突性强,火是能理解,但倒是没至于到爆? 直到她点进去话题后,她终于懂了。 她之前没看过成片,只在配音时看过半成品。这时她点开她被“虐杀”的剪辑视频,没想到此处BGM的插曲演唱者竟然是司楷。 好的,她懂了。 她又沾光了。 说起司楷,之前在薄荷岛对方让她在他mv里跳支舞的事,她有一次通告与对方同台,便顺口提了句,对方施施然调侃:“急什么,等着灵感呢。” 淮桑:……我不急,您老慢慢写。 而热搜过后半个月,阎王将一份合同扔了给她:“还算争气,终于敲定了,半个月后开机。” 淮桑一看,《最美的你》。 她知道这电影,国庆强档大片之一,三个主人公,三段故事,反正就是眼泪不要钱的爱国主义感人题材。 这种题材,她闭着眼睛赌一毛钱,票房几乎稳当当第一。 不过……“这电影,不是年前就开拍了吗?” 阎王:“前两个故事都收尾了,最后一个故事,全因为迁就男主人公档期问题,才压到了最后关头。” “你这个角色本来早就要定角了,我可是欠下了一个大人情,才给你压到现在,不过幸好,你那电视剧表现和反响都不错,在爱国题材领域里打下了跟桩,这角色才能落到你手里。没有让我丢脸。” “还有半个月就开拍,这段时间,你给我把剧本从头到尾给我背熟了。” 淮桑翻了翻剧本,随口问道:“男主是谁呢?” 阎王说了一名字。 淮桑像见了鬼:“你说谁?!” 阎王掀了掀眼皮子,一字一顿重复到:“季、延!” 淮桑直接傻掉。 季延自从新年回来后,因为世锦赛的原因,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她这两个月都是靠那个小u盘苟活的。 哪里来的时间拍电影? 而且,季延拍电影??? “怎么可能?” “国家鼓励,教练同意,怎么不可能?” “这是逼上梁山吗?” “……”真是,“你在外面说话给我小心点!” 妈呀,所以是真的? 当晚。 淮桑抱着剧本坐在床上,几小时前发出去的信息还没回复。 世锦赛还有两天正式揭幕,季延现在人应该已经到达里布达佩斯,匈牙利比这里慢八小时,现在应该还在训练。 时间尚早,小黑也无心睡眠,自个儿舔着毛,从左腿舔到右腿,姿势怪异。 而淮桑深呼吸一口气,翻开剧本扉页。 她只粗略扫了一遍。 她便理解为什么导演执意要让季延出演该主人公,这剧本,简直是为季延量身定制。 主人公是个哑巴,内在,自卑,中度抑郁,可游泳却天赋异禀,但凡不开心,沉到水底便能逃避世间一切。 哑巴的青梅竹马也是个哑巴,她活泼,好动,鬼灵精怪,一有烦恼就跳舞。 影片讲述的是一个救赎与追梦的过程,主人公最后夺得游泳奥运冠军,青梅则当了舞蹈老师。 《最美的你》三则故事均由真实故事改编,这个也不例外。 她想,季延破天荒答应出演电影,除了上面给的压力,应该也与剧本和角色相关吧。 她看完剧本,心跳无以复加。 不为别的,只因剧本里的两场戏,两场哑巴和青梅的吻戏。 一场是情愫懵懂时,青梅在夜幕下与哑巴跳完一支圆舞曲后,垫脚亲了亲哑巴。 一场是情根深种时,哑巴身披国旗手持金牌在观众席上倾身吻住了青梅。 这时手机毫无预兆地“叮”一声,淮桑觉得此时轻碰手机都微微发烫。 此前她从阎王手中接过剧本,离开寰禾后,她便立刻发信息和当事人确认。 而此时,当事人终于亲自向她点了点头。 淮桑像突然快速奔跑了一千米,一颗心快到要蹦出来。 她此时复杂又矛盾的感觉根本无法用浅薄的语言来形容。 平日里低调得无以复加的爱豆终于破天荒营业了,而对手戏对象还是自己…… 方才剧本里的一幕幕快速闪现脑子里。 一段段文字像突然具象化,一帧帧画面立体,将季延代入其中,光是想一想,兴奋、激动又让人恐惧,这些五味杂陈的情绪如同决堤洪水,带着能击垮她的力量哗啦哗啦朝她冲来。 好可怕。 麻麻,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扣扣搜搜翻了翻已经所剩无几的存稿箱,接下来的某人,真的要正式改名叫季老狗了。 - 感谢在2020-12-28 02:28:31~2020-12-29 02:3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嘉庆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淮桑不知怎么开口跟季延说。 难不成——您好, 我是您首部荧幕作品的女主角,跟您有两场吻戏,请您多多指教。 麻麻啊,女鹅我做不到啊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这时, 手机连续震动。 「您被“阎王”拉入群聊」 黄导:好了, 主角都齐了 黄导:咱们半个月后开机, 前期准备时间很赶,正好季延现在有时间了,咱们拉个会 J:好 黄导:@S 咱女主呢? 阎王:她接下来都没通告, 随时可以 淮桑:艹? 什么情况!!! 淮桑还定在原地,然后群语音邀请页面就弹了出来。 我天…… 淮桑立刻从半躺的姿势坐直,整个人处于一种突然被推出去当众处刑的小难民一样, 哆嗦着手指才摁下那个接听键。 会议一共九人,除去导演和季延, 还有副导和其他工作人员, 阎王倒是不在, 看来对方只是负责把她拉进群…… 黄导的开场白传来:“来, 男女主先打个照面, 季延、淮桑, 你们之前应该在综艺里见过面, 也不算陌生了。” “季延现在还在国外比赛,回来后你们多多交流, 培养下感情,对对戏,开机后不至于违和感过重。” “还有季延这是第一次拍戏,淮桑多跟咱男主说说这类经验,找找镜头感。” 淮桑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您好啊……” 而此时咱男主和她几乎同时间开口:“多多指教了。” 季延说话的声音一直带着点南方口音, 翘舌音不重,儿化音很少,听着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绅士。 会议持续了四十多分钟,淮桑期间走神无数次。 小黑在一边精神抖擞,爬猫架爬得欢,还撞倒了书架上的几本书,小黑吓得叫了几声。 由于淮桑开的是公放,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会议里的人听到奇奇怪怪的杂音,黄导问了句:“谁家的猫?” 淮桑尴尬咬唇,虚着声音自首:“不好意思导演,我家的猫在捣乱。” 会议众人皆笑,其中季延笑声清澈,淮桑轻易将其精准单独摘取出来。 她耳尖莫名一热,手指轻抠床单。 怎么季延的笑声听上去,这么宠啊…… 她瞄了眼小黑,你也太受宠了吧! 嫉妒…… 会议在十一点前结束。 会议众人纷纷挂断,九宫格头像逐渐减少,淮桑看着那个蓝色头像,一直在等对方退出自己再退。 然而在最后一名工作人员撤离后,就剩下她和季延两人。 季延声音似乎带笑:“还不挂吗?” 淮桑张了张嘴,像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快速说道:“刚刚被小黑骚扰了一下,我这就挂了。” 退出语音后,淮桑这才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刚刚季延好像得知她是女主角一点都不意外,可是自己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出演这部电影啊。 拿着的手机屏幕还没开始暗,季延的语音邀请就拨了过来。 淮桑这回心脏直奔嗓子眼了。 她几乎是卡着自动挂断的最后一刻才接起:“喂……” “小黑还在捣乱?” 淮桑心虚地瞄了眼已经玩累躺倒的小黑:“嗯,它最近很调皮。” 季延问她:“什么时候知道出演女主角的?” “今天下午……” 对方笑了笑:“难怪。” “啊?” “比你早一天知道。” 淮桑惊讶:“你昨天就知道了?” “嗯,导演跟我说了。说,你的女主角定了,叫淮桑。” 淮桑呼吸又轻又快:“那你什么反应啊?” “我说,挺好的,很般配。” 淮桑心脏像被电刺激了下,下意识愣愣地问他:“怎么配?” “我正好游泳不错,你正好跳舞出色,跟角色设定很般配。” 原来是这样的般配。 淮桑一颗心随着对方一字一句高高抛起又缓缓回落,嘴角一直上扬,手在床单上快抠出一朵花。 一通电话临近尾声,季延突然问她:“剧本看了吗?” 淮桑脑子里就腾起几个片段:“粗略看了一遍。” 对方嗯了声,又说:“我下周四回国” 淮桑点头,“比赛加油,我会看直播的。” 季延笑:“好。” * 阎王下了死命令,让她这段时间除了背剧本和干与拍电影有关的正事外,别的其他乱七八糟都不准干。 所以没有通告一身轻的淮桑,每天窝在家,干正事。 ——背剧本、看季延比赛、和练习厨艺。 淮桑自认为以上都是跟拍电影有关的正事。 和电影男主攀好关系的正事。 淮桑在游泳这件事上,对季延是抱有百分百的信心,季延是神,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所以当她看到季延以0.01秒输给了美国选手时,她脑子一声哐当,像被人当头一棒,直接愣在了电视前。 比赛有输有赢再正常不过,这次世锦赛,季延个人夺得一金一银,热搜全都是欢呼声。 而淮桑看着季延的赛后采访,眉头微蹙。 季延对着镜头,依旧笑容淡淡,回答记者的话官方体面,可这不是淮桑熟悉的那个季延。 淮桑记得,季延自运动生涯只输过一次,上一次,也是世锦赛蝶泳200米,对手同样是美国人。 这次,是唯二的第二次。 淮桑取出手机,想发些什么给对方,可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恰当。 她想了想,打了一句话,发了出去。 * 季延从休息室换好衣服,队友相继过来与他击拳,说恭喜的话。 倒是王孜灏知道季延心中的一道坎,过去拍拍他的肩:“上回是3秒,这回只有0.01秒,美国佬该慌了,明年奥运会,咱们直接杀掉他。” 季延关掉储物柜,把手机拿出,跟王孜灏心照不宣地碰了碰拳。 在回酒店的大巴上,他本想闭目养神,可下意识解锁手机,目光随意一扫,便在一堆亲朋好友的恭喜消息里看到了淮桑一小时前的消息。 S:我新学的椰子炖鸡很好喝,你想尝尝吗? 季延呼出一口气,终于真情实意露出一抹笑。 一场输掉的比赛,漫天祝贺的消息让人窒息。 王孜灏大大咧咧实则安慰的话,他也不起任何波澜。结果已定,既成事实的事,鼓励和安慰都宛如走过场的酒。 他不喝酒,可此时却觉得自己需要一碗鸡汤。 * 淮桑手机响起时,正拿着剧本走神地翻看着,时隔一小时的回复,她几乎是扑着过去看手机。 J:明天落地应该六点左右,这次蹭饭,还需要我点外卖吗? 老天。 她手上的剧本都掉了。 她以为季延充其量会说“以后有机会的话“,或者“下次蹭饭的时候”。 可没想到,下次来得这!么!快! 什么鬼椰子炖鸡。 她刚刚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到给季延发什么好,便将她还没来得及实践的老火汤瞎说一了下,旨在探探季延的情绪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她看了眼厨房还没开的两只椰青,这下好了,季延情绪貌似没什么不妥,但她这牛却一时吹大了。 爱豆问你行不行,追星女孩啥都行。 S:不用外卖,我能行! * 翌日。 淮桑一大早就在生鲜小程序上下单了一大堆东西。 她昨晚已经想好今晚的菜单了。 清蒸鲈鱼,酸甜排骨,清炒莴笋,还有那锅椰子炖土鸡。 此时万事俱备,只欠开椰子。 由于椰子是她助理铁蛋之前按吩咐买上门的,此时要用时,她才发现,特么的不给开椰子的工具要怎么开? 她打开百度查询:如何简单快速开椰子。 遂回:手起刀落干脆一点。 淮桑:……很好。 晚六点。 厨房逐渐开始飘出鸡汤的香味。 淮桑正掀开裹盖,拿着瓦勺,瓢走浮在上的一层血沫子,片刻后重新盖上盖子,看了眼菜谱,将大火调成小火。 季延的航班提前到达,十分钟前,对方已经和他说取完行李,上了计程车。 机场离这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还一个菜都还没开始弄。 淮桑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来应该有条不絮的,一通提前了半小时的信息直接打乱了她的节奏。 一小时后。 淮桑正烧热了锅,下了油,门铃就响了。 她啊一声,手忙脚乱直冲出去,开了门,丢下一句“你自便啊”,就又急匆匆跑回厨房。 季延愣了愣,随即便听到菜下锅的声音,香浓的鸡汤香气伴随烟火气就钻进鼻尖。 淮桑开了门就走了,小黑倒是很安分地坐在门边恭候着他。 关上门,把行李箱搁在一旁,换上拖鞋,他便寻着香气往厨房方向走出。 门内的淮桑围着围裙,站得离灶台远远的,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锅盖,手忙脚乱,而锅内的油滋滋滋宛如在蹦迪。 季延无奈又好笑,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锅铲:“我来。” 最后一道菜完成,莴笋嫩绿,沾着油光热气腾腾。 淮桑欲哭无泪。 为什么要帮她? 她明明进度良好,为什么中途把她锅铲抢了过去? 她“叫外卖人设”是洗不白了吗? 季延放下袖子,看了她一眼,说道:“酸甜排骨闻着很开胃。” 排骨料理人立刻眼睛有神:“我试过,是好吃的!” 季延笑:“迫不及待。” 淮桑耳尖热乎乎。 不知为什么,最近只要季延一笑,她就脑壳子晕乎。 肾上腺不稳定,身子里那个爱搞事情的小人又在蠢蠢欲动。 难道是大姨妈又要来? 一顿饭,两人的话都很少。 季延吃饭一直很安静,淮桑则是全程提着一颗心。 清蒸鲈鱼好像时间久了几分钟,肉质老了点,她看季延夹了块,但没有评价。 酸甜排骨这回她重新尝了尝,好像糖放多了,有点腻,她看季延夹了快,又没有评价。 鸡汤她倒是觉得好像还不错,但季延喝得很快,也没有评价。 她夹了片季延炒的莴笋,清新爽口,不油不腻,难怪最快见底。 她暗自叹了口气。 大概是情绪外露得过分,季延终于放下碗筷,抬眸看她:“吃饱了?” 淮桑点头,顿了下,还是忍不住问:“是不是不好吃啊?” 季延挑眉,“我还想说,吃不完我能不能打包回去呢。” 淮桑眨眨眼,这是褒义吧! 她忍住笑:“我去给你拿保鲜盒!” 收拾好了饭桌,留了一只空碗,重新盛满了汤,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季延用手背梳了梳小黑的小短毛,边拿起碗喝了口。 鸡汤放了红枣等药材,一碗喝下去,便从胃开始发热,寒气尽散。 厨房里的人心情像是不错,一首小曲哼得棉棉糯糯。 他的曲库不算大众,而淮桑哼的歌肯定不在他曲库范围内,陌生,但竟然觉得有点耳熟。 一首歌哼到高/潮,季延突然挑了挑眉。一个身穿旗袍的美艳女子英勇赴死的镜头瞬间浮现脑海。 难怪,是哼曲人饰演某角色的经典插曲。 演唱者,司楷。 季延放下汤碗,视线一偏,落在茶几一侧的一叠A4纸上。 《最美的你》剧本他粗略看过几次,此时他随意翻开一页,上面不同颜色马克笔的印记认真。 而这一页上的桥段,正好他记忆不浅。 他将剧本合上,起身,将空碗拿去厨房。 淮桑刚才只是把灶台收拾了一遍,将大锅清洗了下,碗碟则是通通放到了洗碗机内,此时季延将最后一只碗拿进来,她问对方:“还有汤,你还要吗?” “待会吧。” “噢,好。” 洗碗机齐活,开工。 淮桑正把手擦干净,发现季延正倚在门边,双手插袋,看着她。 淮桑心下大大一个问号。 季延眉眼一挑,笑意柔和,提出了个再正常不过的邀请:“难得有空,要不要对一下戏?”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加更,奈何存稿箱阻止了我。 不说了,我去码字了QAQ - 感谢在2020-12-29 02:33:33~2020-12-30 01:3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新鲜的一天新鲜的丧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淮桑坐在沙发上, 拿过剧本,轻咳了声。 好巧不巧的,这几天背剧本,做饭前正好背到两人第一场吻戏那段, 现在都不敢把剧本翻开。 季延一说对戏, 她脑子里就下意识蹦出那啥的片段。 由于故事里, 他们两人都是哑巴,没有台词,表演重心便全压在动作表情上, 为了情绪到位,剧本对两人的每段戏心理描述都十分到位,跟普通扁平化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淮桑阅读的过程, 心理走向完全跟着剧本文字走,这时要对戏, 淮桑一颗心就狂奔不已。 “你之前看过剧本吗?你想对哪场戏?” “你现在看到哪一场?” “……” 淮桑咽了咽口水, 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好像是你第一次比赛那。” “那前面的应该都看了?” 淮桑继续撒谎:“我有些跳着看。”反正吻戏一个字都没看就是了, 不然真是太羞耻了, 像在本尊面前看同人文一样QAQ 季延伸出手:“剧本能给我看看?” 淮桑给他。 他随手翻了几页, 手指点了点其上马克笔斑驳的一段:“这里吧。” 这是…… 哑巴被欺负, 心情低落, 青梅在村里大院,第一次跳舞给他看。 季延:“我没有经验, 你教教我,我需要怎么做?” 他看着她问:“或者……先教教我,比如什么叫镜头感?” 淮桑的拍摄经验其实只有《深潭》还有那部战争片,但胜在阎王之前斥巨资给她抱了个名师培训班,她这三流小白才能靠舞女那角色初露尖尖角。 至于什么是镜头感, 正好她上过这课。 “镜头感,就是适应并接受它的一个过程。”淮桑说道。 她见季延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想了想当初老师是怎么做比喻和师范的。 “就好比一个陌生人或很多个陌生人眼睛定定看着你,你要在他们面前表现自如,且露出你最完美的一面。” “好比我现在盯着你,你不能忽视我,还要跟我……”淮桑突然收住。 季延问:“还要跟你什么?” 调情…… 淮桑想起当初老师的原话,顿时像被人捏住了声带,支支吾吾发不出声。 刚刚喝下去的鸡汤开始升温发热。 疯了疯了疯了,淮桑你真的疯了,你这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季延本没存什么旖旎心思,可眼前人却突然一抹桃色直攀耳尖,他不由觉得好笑,挑了挑眉,又重复追问道:“和你什么?” 淮桑口舌都不利索了,脑内翻山倒海最后终于憋出一句:“和我念台词。就是……不受我影响,对着我年台词!” 季延:“这剧本,我们没有台词。” 她鼻头一热,立刻起身飞奔回房:“我把我上一部戏的剧本借你!” 淮桑上一部的战争片,她在戏里跟所有男人的对手戏,不是不太正经,就是有点血腥…… 所以她略过她都戏份,将男主那部分的词随便翻了给他。 然后就板着脸,一脸正经地“盯”着他:“咳,你ok了的话,可以随时开始的。” 淮桑觉得自己像个假公济私的狗头司令,要是这时手上在拿着杯小酒,季延活脱脱就是个被拉下水的纯情小哥。 抿唇。 过分了。 季延接过剧本,就这淮桑给他随意翻开的那一页看了眼,随后眼睛一挑,抬眸看了她一眼。 而对方一副担任临时考官的模样,眸光潋滟看他看得一本正经,他不由勾唇一笑,拿起剧本,念起了其中一段。 “所有人都说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不要为儿女私情影响自己,国家危难当前,连自己的命都是不值钱的。” “可我在深渊里呆了这么久,我丢弃了亲情,丢弃了友情,甚至丢弃了自己,唯有你,我不能。我不是英雄,不是伟人,如果在乱世注定不得安生,我宁愿做个有血有肉的人,然后死去。” 念及此处,季延放下剧本,看向淮桑:“我不懂什么才叫以大局为重,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局。” 季延声音沉,字正腔圆,看似偾张的台词,他选择了一种隐忍的阅读方式,抛开世俗、抽掉灵魂,无助又绝望,深情又动情。 淮桑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翻,就翻到了最剧最虐又最甜的一段。 接下来,是男女主在剧中最忘情的一段吻戏。 她更没想到的是,季延念对白竟然如此富有张力,只一开口,她便被带了进去。 她定定看着对方,几乎入了迷。 字句清晰,语速恰当,情感起伏,直到最后,对方抬起头,和她对视,念出全剧最经典的那句台词,她没有一丝防备,直接入了魔。 考试结束,学员没有挂科,倒是考官失了格。 季延问她:“我及格吗?” 淮桑压下快要跳出胸膛的一颗小心脏,扭开视线,点头:“你很有天赋啊。” 季延笑,复而又将话题绕回原点,他换了回来的剧本:“那我们可以正式对戏了,是吧?” 淮桑有点越来越热。 季延选的这段戏……其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桥段,要是现场拍摄,可能只需要在两人同框后,她再单独拍一段舞就好了。 可如今,两人对戏,那就没有任何镜头剪辑,一镜到底,青梅要在哑巴面前,跳一支舞。 在季延面前,单独、面对面,跳一支舞。 考官突然沦为考生。 淮桑光是想想,都觉得简直要命。 “这里地方小……跳舞不方便。” “去饭厅?” 淮桑:我死了。 终于剧本里的剧情,哑巴是坐在大院的一阶梯上看青梅跳舞,季延此时便坐在了懒人沙发上,双手支在膝盖上,认真地问她:“你教教我,我需要怎么做?” 淮桑现在几乎是自身不保,还怎么教人。 她还临死前挣扎了一下,反问她:“这一段你的戏份不多,要不要换一段练?” “你演,我学,言传身教,这样正好。” 淮桑:“……”完全无法反驳。 两人都没有台词,剧本已经抛在一旁。 季延坐在低处,表情淡淡,心情不大好。 显然一切照着剧本走。 哑巴性格孤僻,没有朋友,被欺负是常态。青梅性格活泼,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青梅没别的能耐,就是爱跳舞,顺带能哄他开心。 自学的舞,跳得毫无章法。 时而手指柔软,像新疆舞,时而动作豪迈,像蒙古舞。 淮桑第一次觉得,原来在一个人面前跳舞,是如此这般地艰难。 手脚不协调,动作生硬,脑子不灵活,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跳,阴差阳错,倒是像个舞蹈生手,跟青梅幼年时期设定吻合。 季延一声不吭,可男人的目光像聚光灯,安安静静锁在她身上,炙热得让她心惊。 不知是屋内暖气太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淮桑脸颊红粉菲菲,像极了羞极了的小姑娘。 手腕灵巧,绕着头一圈又一圈,姿态舒展优美,双掌搁于下巴处,晃头移项,眉目含羞,几乎不敢看他。 季延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故事里的主人公,不是入戏,不同共情,而是真真切切。 眼前人的一支舞,抚平了他因比赛失利而稍显聒噪的心。 一桌菜,一碗汤,一段舞,原来一个人能轻而易举被治愈。 他眼神专注而投入,目光逐渐柔和,冰霜融水,化成嘴角一抹笑意。 淮桑心下微动,被季延的突如其来的笑晃晕了头。 脚下转圈的步伐凌乱,突然一声猫声轻唤,她一惊,便被一人握住手腕轻轻一带。 淮桑舞步停下,鼻尖几乎碰到季延的锁骨,鼻尖的味道清淡又熏心,当即晕头转向,不知今朝是何夕。 “小黑乱跑,当心脚下。” 淮桑闻言,只能下意识地点点头。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晕,此前一股脑转了不知多少圈,这时脚跟都是软的,靠在季延身上,晕得找不到北。 “头晕?” “嗯……” 季延皱了皱眉:“能走吗?还是先缓缓?” 淮桑老实地说:“想蹲下。” 季延扶住她的手稍稍使了点力:“抱你去沙发?” 明明是句疑问句,可却没等淮桑回应,他便将她拦腰抱起。 淮桑觉得人腾空了,心却落在原地,“我我我不用……” 季延低头:“放松一点。” 放松是不可能的。 淮桑被放在沙发上,觉得头更晕了。 被爱豆的第二次公主抱…… 直到洗碗机工作结束,声音响起,直到季延默默小黑和她微笑道别,她的脚都还是软的。 世界真的太魔幻了。 爱豆的粉丝福利有点太慷慨了吧…… 追星女孩的小心脏扛不住啊啊啊啊啊啊。 * 这次电影拍摄地就在北桐。 淮桑作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却不知原来北桐有这么一处地。 新开发区边上的一条小村,村不大,房屋都是矮平房,楼龄应该不小,从生锈的防盗网和掉落的墙体看,应该有三四十年。 村里不少房子已经空了,墙身写着一个拆字。 很符合故事前期大背景。 明天正式开机,剧组相关人员都提前到位。 临近傍晚,季延坐淮桑的保姆车到达村里,两人下车,除了行李,淮桑还提着一个猫包。 为了赶拍摄进度,回家是不可能的。 村里只有一家宾馆,剧组已经包下了一半的房间。 此时两人沿着村里小路,往宾馆走去。 淮桑指了指一处空地:“像不像你家前面的大院。” 这个你,自然是指季延在戏中的角色。 季延:“嗯,正好有两阶梯。” 淮桑一听,不知为何就想起两人之前对的那场戏。 哑巴坐在阶梯上,青梅扬着裙摆为他跳舞。 咳,正好就在哑巴家门前的大院里。 * 村子不大,宾馆倒是盖了九层,比村里的房子都高。 大堂有些昏暗,一旁休息区的红木沙发坐着几个人,有的低头调配设备,有点三言两语闲聊,淮桑想大概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房间安排都是提前沟通好的,此时淮桑和季延只是提供身份证补充登记一下,各自领了房卡,便拉着行李走向电梯方向。 原本坐在休息区的一人无意间自手机屏幕中抬头,看见电梯前的身影,压在鸭舌帽下的眼眸意外般挑了挑眉。 淮桑看着电梯楼层数缓慢倒数,心里想着剧组好像没有说要聚餐,那待会是不是可以跟季延一起去吃饭? 此时淮桑余光看见一人缓慢走进,便下意识往季延方向让了让。 而来人弹了下舌,淮桑抬头,震惊得说倒吸一口气。 司楷邪气冲天地笑得一脸妖孽,抬手提了提帽檐,看她:“好巧啊,我的小狮子。” 季延闻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 谢谢我的小天使~~~~一个两个都是小天使!!!! 今晚跨年夜了,祝小可爱们新年快乐呀!晚上出去跨年的裹好小棉袄! 愿新年,胜旧年噢。 (这篇文的篇幅熬不到农历年了,提早过年吧,此章露个头,个个派红包!) - 感谢在2020-12-30 01:34:36~2020-12-31 01:0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lllllllllllll、蓝希森林 10瓶;陆离 9瓶;牛奶大缪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第四十章 淮桑:“你怎么在这?” “我进组的消息都满天飞了, 你说我在这干嘛?” 淮桑再次震惊:“你也在这拍戏?你拍哪部?”不是吧?她可不知道这部戏还有司楷? 司楷说了一个名字。 淮桑长长地啊了声,司楷和他们不是同组。 不过这也太巧了,这条即将拆迁的小村,竟然被两个剧组同时看中。 司楷突然想了想, 啧了声:“如果我没记错, 如果阎王要是最后没拒掉这个本子, 我这部戏的女主应该是你。” 淮桑哑口无言,尴尬地笑了笑。 季延听着两人熟稔无比地你来我往,不由挑了挑眉, 先是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再一偏,目光落在司楷身上。 司楷也正好勾着一抹笑看向他, 扬了扬眉当是招呼。 电梯开了又关。 电梯中三人一猫,司楷双手抱胸倚在一侧, 说道:“欠我一支舞, 还记得吧?” 淮桑一愣, 问:“新歌已经出来了吗?” 司楷扬眉, 像是对她的记忆力感到欣慰:“歌有了, 舞还没有, 我想你亲自编舞。” 这样……也不是不行, 她遂点头答应。 两人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唯独一猫一人默不吭声。 司楷跟淮桑两人住不同的楼层, 电梯门开启时,司楷突然看向季延,扬了扬眉,开玩笑似的道:“我女主角就暂时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季延笑意淡淡,并不说话, 对方似乎也没要等对方回应的意思,说完直接就走出了电梯。 淮桑:“……”这人没礼貌! 电梯门重新关闭,淮桑抬起猫包看了眼小黑,跟季延笑着说:“你说小黑是想跟我一间房呢还是跟你一间房?” 季延依旧双手插袋,闻言淡淡地回了句:“无所谓。” 淮桑原地愣住,悄咪咪眨了眨眼,她噢了声,然后轻轻把猫包提回在裤腿边。 电梯里只剩设备运作的声音,淮桑在心里默默挠头,似乎察觉到了爱豆心情貌似好像不大好……? 两人的房间是对门,淮桑进房前,问季延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而季延则以打算直接叫外卖的理由婉拒掉,淮桑锲而不舍,又试探地问:“那我跟你一起点可以吗?” 淮桑的声音小心又讨好,季延此时正滴了房卡,推开门的手顿了顿,像是意识到自己无莫名的情绪过于无理。 他把门推开,侧身立于门前,一副大门敞开邀请登堂入室的姿态:“好,那进来点吧。” 这下轮到淮桑不自在了。 她先快速把行李推到自己房里,再提着小黑过去了对面房。 宾馆房型小,进门左侧就是浴室,再往里就是一张床,床正对着的墙镶着一木板充当房里唯一的桌子。 房里只有一张木椅子,淮桑站在房里,视觉一大片都被这张大床给占据。 明明上次在申市去季延酒店找他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局促,她将这心理变化归咎于,这房间实在太小了,小到两个人站在房里,都觉得空气不太够。 季延轻带上门,砰地一声,淮桑转过身,视线相碰,她立刻丢开小黑,拿出手机:“你想吃什么?我来点。” 小黑:他喵的? 宾馆附近外卖的选择不多,最后是季延直接打到宾馆前台,根据房间里的客房服务菜牌直接下单点了几个菜。 味道不算差,起码还冒着热气。 小黑被放了出来自由活动,此时正跳到床边,隔着玻璃作思考猫生样。 淮桑知道季延吃饭喜静,便敌不动,我不动,捧着饭,乖巧安静得不行。 季延夹了一青菜,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你说……” 追星小妹立刻上线:“嗯?” 季延:“你说,你是我粉丝是吗?” 突然被问粉籍的事,当然只能点头啊。 季延:“什么时候的事?” 淮桑一愣,“啊?” “突然有点好奇,你当我粉丝多久了?” 淮桑一时张口无声,心脏噗通乱跳一通。 怎么还会有来自爱豆突然的关心?! 对于她这种曾经隐藏过粉籍的人,现在要是说她默默追星追了这么多年,会不会有点啪啪打脸? 她见对方还在等她的回答,不由轻咳一声,“大概,比你想象中的要久一点点。” “那是多久?” 淮桑有些惊讶于季延的执着追问。 有多久? 其实跟别的出道多年那些偶像的粉丝相比,她的粉龄只能算个入门者。 季延目光定定看着她,似乎真的在等她一个答案。 她从善如流地坦白:“好像,是五年前的那场亚运会就开始……” 她有些赧报,怕季延当场戳破她之前撒过的那些谎。 以前那些云淡风轻,装神弄鬼,闺蜜安利论,瞬间都无所遁形。 五年。 不短了。 季延并没考究她之前的前言不搭后语,只是眸中笑意见见升起。 他又问:“为什么会粉我?” 淮桑头快埋到饭里:“觉得你游泳很好看。” “只是因为游泳好看?” 淮桑耳尖快冒烟了,“你哪哪都好看!” 季延这回彻底笑了。 脸不要了! 别再问了! 可他还在问:“你还有粉其他人吗?” “没有了。” “没有了?” “真没有了QAQ” 淮桑像极了个被家长盘问有没有私藏玩具的小学生,差点想写保证书以求自证清白。 季延这下满意地点点头。 心情不错地夹了快肉给她,淮桑咬着肉哭着想,一顿饭把家当全抖出来了,以后都不跟爱豆吃饭了。 T-T * 电影的拍摄进度比所有人预期都要来得好,主要是所有人都没料到,完全没有拍摄经验的季延,一切都在线。 又一个特写镜头一take过,导演都忍不住夸赞,“真不错,第一次拍电影,却镜头感十足,要不是不能跟国家争国宝,我都想挖过来好好培养了。” 此话自然是调侃为主,季延也没有当真,谦虚笑道:“关于镜头感,我得谢谢淮桑言传身教,教导有方。” 在一旁喝水候场的淮桑:“咳咳咳咳咳……” 剧组在小村呆了大半个月,虽然他们这一则故事在整部电影中占据时长只有半个小时,但导演精益求精,两人几乎每天都从清早拍到半夜。 进展尽如人意,目前在小村的取景镜头只差最后一段,就是哑巴和青梅的第一场吻戏。 但偏偏此时北桐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大雨滂沱,不单止他们这个组耽搁了拍摄进度,连司楷那剧组也都只能一同窝在宾馆里。 天气预报明天还得下多一天雨,后天便该放晴了。 导演让淮桑和季延趁此机会好好对一下戏,培养一下感情,吻戏最忌彼此尴尬,让两人争取一次就过。 导演说这话时,正跟隔壁组的人一起吃完饭,此时大伙聚在大堂磕叨闲聊着。 淮桑闻言觉得耳根都在悄悄发热,但一贯十分能装地淡定点头。 而季延则比她更加淡定:“好。” 淮桑咽了咽口水,偷瞄了眼他,手指不自主地抠了抠木凳上的暗纹。 隔壁组的男主角司楷正翘着腿,靠在红木沙发上,漫不经心抬眸看着对面的两人,目光一扫,定在淮桑微微发红的耳尖上。 眸光暗了暗,暗自轻笑。 视线不经意一偏,跟季延隔空投来的视线相撞。 对方和上次电梯前的碰面一样,看似客套,实则疏离,看向他的目光不算十分和善。 季、延…… 呵。 司楷单手支着头,突然开口:“要不这样?” 众人都朝这尊大神看过去。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又邪又魅,目光锁定淮桑:“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教、教、你。” 司楷说得暧昧,坐在他隔壁的女主角都忍不住脸红。 在座众人,谁不知道司楷和淮桑这对频频上热搜的cp,娱乐圈的绯闻亦真亦假,大家都抱着局外人的心态看他们,而两边的导演则对视了眼,像被逗笑般大笑。 “哈哈哈哈,有需要,咱男主免费借给你们啊。” 淮桑太阳穴突突跳:“……谢谢,不需要。” 司楷耸了耸肩,笑得一脸可惜。 季延目光幽幽,嘴角笑意淡趋于无。 * 翌日。 日头的雨依然淅淅沥沥,直至晚六点才渐歇。 淮桑早早吃了晚饭,窝在房间里,想着独自静下心,正儿八经研读一下那天那场戏。 然而被司楷一通电话,呼唤下楼。 司楷的新歌正式制作完成,工作室的人将成区发了过来,让她这个mv女主角下去听听,找找灵感。 淮桑本能地拒绝:“你可以直接把歌发我微信吗?” “不能。” “……” 而对方给的理由也十分恰当:“新歌还没上线前,不走任何线上渠道是常识,除非等之后,阎王把合同和保密协议给你签了,那你爱怎么听就怎么听,转几个钱给我线上点歌,我还能当场唱给你听。” 淮桑无言以对:“那我现在下去。” 淮桑出门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铁蛋:“喂,你现在有空吗?陪我去一趟五楼吧。” “嗯,对,你直接下去等我。” “我去找一下司楷。” 话音刚落,对门便从内而来,淮桑拿着手机一抬头,就看见季延表情疏冷地看着她。 淮桑立刻盖了电话,狗腿地问:“有什么帮到你吗?” 季延:“出去?” 淮桑如实相告。 季延嗯了声,“去多久?” “应该很快就好了吧,怎么了吗?” 季延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去吧。” 随后后退一步,把门重新关上。 淮桑头顶三个问号眨了眨眼。 她发现她粉了五年的爱豆,变得复杂了。 * 淮桑带着铁蛋敲开司楷房间门时,对方看了眼铁蛋,又看了眼她,双手抱胸一脸调戏:“防备心不小。” 淮桑一脸心累:“我快有热搜恐惧症了。” 司楷的新歌跟她预想中很不一样。 她因为这个预先定下了的通告,她特意去听了司楷的所有歌。 摇滚风,豪放不羁,放纵自我。 即使不是让人轻松的曲风,也从不像此时一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淮桑带着耳机,低沉沙哑的嗓音如玻璃刺喉,伴随着重金属的音乐,声声敲击心灵。 一曲终了,灵魂像被挤压得变形。 她眉头紧锁,轻轻呼出一口气,胸膛沉重,看向他。 司楷大大咧咧坐在床上,吊儿郎当玩着pad上的电子键盘乐器软件,见她听完,脸上表情沉沉,他勾唇,目光锁住她:“我很期待,你的舞。” * 淮桑和司楷沟通了时间节点等问题,她应下后,半小时便从对方房间出来。 音乐真的能传递情绪,也是最容易引起他人共鸣的媒介。 司楷的音乐,淮桑听第一遍时,压抑得抗拒,再听第二遍时,竟难受得想哭。 是深处深渊的绝望,是无边的孤独,是心灵的折磨,是一个残缺灵魂在唱歌。 是司楷的自白。 淮桑皱眉,心脏像被紧捏,周身鸡皮疙瘩。 她的思绪尚海沉浸在刚才音乐带来的冲击,走进电梯时,都没发现电梯旁站着一人,直到身旁的铁蛋惊讶喊了声“季延老师”,她才吓得一抬头。 季延双手插袋,站姿随意,站在电梯旁,仿佛在等人。 “季延?你怎么在这?” “停雨了,出去走走。” 淮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季延是要自己出门去逛一下,便点头,噢了声。 季延却提出邀请:“一起吧?” 这时电梯从一楼上来,停在这楼层,梯门开启,铁蛋看了两人一眼,问淮桑:“桑桑姐,要上去吗?” 淮桑噢一声,看了眼季延,复而跟铁蛋说:“你上去吧,我也去逛逛。” 铁蛋应了声,进电梯后,提醒道:“桑桑姐,早点回。” 淮桑没听出潜台词,只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 雨后的夜空气很清新。 淮桑走在季延身旁,只低头看着脚尖前的路,安安静静。 小村一部分村民已经因为拆迁搬离,剩下的人不多,路上也十分安静。 月光撒在小村的路上,一地清晖,路灯暖黄,将两人影子拉得细长,竟有几分当初在八里桥村的晚上。 季延稍稍落后淮桑半步,一垂眸,便看见她低着头,兴致不高。 两人一路无声,沿着小路,走到了第一天见时的那个宽敞大院。 季延突然开口:“对了。” 淮桑抬头看他:“?” 季延正好走到了路灯下,眼睫下的阴影很长,眸色很浓,嘴角笑意醉人,语调却像是很头疼:“我忘了跟你说,我不会跳华尔兹。” 淮桑有些惊讶:“啊?” 明天那场戏,两人需要跳一支华尔兹。 “你……不会跳吗?” 季延点头,退后半步,口袋里的一只手绅士般伸出:“所以你教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 - 感谢在2020-12-31 01:05:48~2021-01-01 02:46: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椿辞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季延的声音像在蛊惑, 压根不像求学的态度。 像毕业晚会,暗恋已久的陌生学长突然朝你提出共舞一曲的邀请。 淮桑原本还因为脑海中不时浮现的音乐郁郁寡欢,此时满眼满心都被季延挤了进来,占的密不透风。 淮桑问他:“在这里吗?” 季延颔首:“哑巴和青梅跳舞的地方。” 季延的手还停在她身前, 淮桑下意识搓了搓指尖, 试探地抬手, 回应他。 一靠近,季延便扬起唇,牵住了她, 往大院中间带。 大院空旷,在以前小村还没拆迁前,这里绝对是个广场舞极佳的地点, 而此时春雨暂歇,渺无人烟。 月光透彻, 高挂天边, 阵阵花香清幽, 安静得很。 花前月下。 季延将她轻轻一带, 两人便几乎相拥的距离。 他掌心托住她的手, 一手轻贴在她腰侧, 问她:“这姿势对吗?” 淮桑整个背都僵直了。 她红着耳根将另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 点了点头:“是这样。” 简直标准到不行。 “然后呢?” 太、太近了。 季延的气息瞬间就将她笼罩。 她觉得对方在她耳边一说话,她都忍不住泛起阵阵颤栗。 体内像有颗定时炸/弹, 滴答滴答倒数着,随时都要爆/炸。 她立刻低头,看着两人的鞋子,“你跟着我的步伐就行了。” 季延:“好。” 华尔兹在交谊舞里算是再简单不过傻瓜舞,只有三个舞步, 慢晃晃,一前一后一斜跨步。 周而复始。 季延几乎不用怎么教,两个来回已经步伐自如。 两人跳得很慢,彼此不对视,也不说话,可却像一曲上个世纪的圆舞曲,悠扬而漫长地循环播放,浪漫到了极点。 淮桑目光无处安放,从两人脚尖,到对方领子上的一处褶皱,再一偏,落在了对方的喉结上。 原本一颗提到嗓子的心慢慢回落到了原处。 两人脚下的节奏此时已经完全由季延掌控。 她放松了身子,手被对方托举着,腰身被虚拥,慢三的舞步早印在脑海里,灵魂都放空,任由对方带着她跳了一圈又一圈。 她盯着对方喉结看得目不转睛,大概思绪早已神游天外。 季延一直控制自己视线尽量不落在眼前人身上,可兜兜转转,还是心脏微微痒地垂眸,便看见了正看着自己发呆的淮桑。 眼睫都不动,像个洋娃娃。 他不受控地泛起了一抹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这时对方喉结动了动,淮桑像突然闪回了神,下意识一抬头,就撞进了季延的一片星海里。 季延不动声色地将两人距离拉近了些,脚下舞步几乎只围在两步距离内极慢地晃。 他看着她,“要不要,对一下戏?” 淮桑先是呆愣了一下,下一秒便窒了息。 她只想摒弃掉脑子里不对劲的想法,表情和语气都很正常,反问他:“对什么戏?” “明天的戏。” 淮桑脚下顿时乱了套,一下子就踩在了对方鞋上,季延手上用了力,将她身子扶正,随后停在了原地。 季延的手原本只是轻轻贴在腰侧,隔着不算薄的衣服,存在感几乎可以忽略。 可此时,可以算是直接被对方用力拥在了怀里。 淮桑觉得自己要没了,要原地爆炸了。 她眼睛都瞪圆了,脖子直直缩在后面。 他刚刚在说什么? 季延笑,像普通聊天一样:“你有经验吗?” “什……么经验?” “吻戏的经验。” 淮桑脸轰地红了,直摇头。 “但你应该总比我在这方面的经验,要多一点?” 淮桑“啊?”了声。 “你十八岁的初恋。” 淮桑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在别墅里随口说的“真心话”,这下好了,什么鬼经验,她压根是只菜鸟。 “我那时乱说的,”她不知为何有些急于澄清:“我没有的……” 季延目光像带着些热度,定了几秒,随后唇边笑意渐深,头低下,声音沉沉:“我也没经验,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练习一下。” 淮桑从不知道心跳可以这么快,像是血液流动太快,只是站着,都有些晕眩。 她在接到剧本的第一天就知道和季延会有一场吻戏,剧本里写得很清楚,是她「情难自禁」「情愫懵懂」,主动亲了对方一下。 严谨一点,是「轻轻地、快速一碰」。 她觉得,这样「快速一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像扎手指,只要够快,当下那一刹那是没有痛感的。 她一直抱着这个“唯快不破”的理论,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建设做到刚才那一秒,已经快建设起了一堵墙。 可现在,墙哗啦哗啦,就倒了。 对戏跟拍戏,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拍戏是工作,一大帮子人和镜头怼着你,吻戏什么的,都是赶鸭子上架。 可现在,夜深人静,周遭一个人都没,对这个戏,这、这真的好吗? 她看着他咽了咽口水,都怕自己控制不住啊。 偏生对面的人又拉着她拉进了些距离,看着她写在表面的小情绪似乎笑意更深了。 淮桑微微仰着头,像看入了迷。 好、好近。 季延的眉骨优秀,眼睫很长,眼睛深邃得像海,鼻梁骨高挺,皮肤很白…… 淮桑就这样一路盯着季延的五官,最后落在了对方的唇上。 她的爱豆连唇形都是好看的。 不单止,还好诱人…… 她呼吸又轻又急,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视线定在其上,而对方嘴唇突然动了动,她的心便跟着也颤了颤。 对方声音沉沉,诱惑到了极点:“你要不要吻我?” 淮桑心脏一缩一膨胀,连呼吸都忘了,小脑袋嗡嗡叫,搭在他肩上的手都不自觉用了几分力。 她觉得自己现在仿佛就是青戏里的青梅。 什么情难自禁,什么情愫懵懂,理解得万分透彻。 季延气息擦过她耳际,她觉得心里那根弦啪一声断了。 她好像很想亲一下……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便瞬间野蛮生长,体内的小兽失控了。 她盯着对方的唇,像个中了蛊的人,脚尖轻踮,就凑了上去。 动作飞快,倾身过去,用力一撞。 两人都发出了吃痛的声音。 世界像静止,淮桑嘴巴被自己牙齿磕得生疼,脑子嗖嗖嗖地清醒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东西时,当即猛地后退,瞪着季延像看一只洪水猛兽。 不,她自己才是洪水猛兽! 她简直是禽兽! 她、她刚刚是干了什么!她这根本不是对吻戏,她这是……生啃啊!!! 完蛋了。 季延松开搂住她的手,手指摸了摸发疼的唇角,看着她,不由笑出了声。 淮桑直接蹦得老远,老老实实自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季延看着她挑眉:“过来。” 淮桑怕得直摇头。 季延却由不得她,又说了句:“过来” 淮桑心里发毛。 但还是一步步走了回去。 季延动了动手指,淮桑留意到了,不、不是要打她吧? 她下意识缩起了脖子,可季延下一秒便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她颤了颤,惊讶地看向他。 季延笑:“你这样的吻戏水平,明天大概会被骂。” 淮桑脑子还是懵的,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只怯生生地点头,又道歉:“对不起。” 现在季延说什么都是对的。 季延:“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练练。” 淮桑下意识点头。 一秒后,她慢半拍地猛抬头。 季延圈住她一只手,一手搂在她腰侧,她又重新笼在了对方怀里。 淮桑脑子秀逗地看着对方,问了句更秀逗的话:“怎么练?” 季延看着她轻轻扬眉,随后便低下头,头一偏,与她鼻尖错开,唇形契合,又轻又柔地贴了上去。 片刻,他离开半分,看着怀中僵坏了的人,轻声开口:“比如这样。” 淮桑不知道给什么反应,她只知道自己血液快要沸腾。 “我觉得,按照剧本,你应该这样吻我。”季延就像个认真跟她探讨剧本的人。 “嗯……” 季延笑,几乎将她圈在怀里,隔着衣服,贴在心口,忍不住又低头轻啄,问她:“亦或是这样。” “我觉得可、可以了。” “那你再来试一试?” …… 铁蛋站在宾馆大门前,表情有些担忧,不时抬头张望。 他当时上了电梯后,还是不太放心自己老板大半夜孤男寡女出去“逛逛”,何况还是和这部戏的男主角。 虽然季延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可通常那些娱乐圈里栽倒的都是因戏生情的,而且受伤的十有八九都是女方! 这时他站在门口都站了一小时了,他老板还没回来,一个小时了!!! 他正要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时,在小路尽头终于瞄到了两个人影。 他正要松一口气,却看见走进的自家老板脸色绯红如春月桃花,眼睛像沁了水,脚步虚浮,嘴巴还滴血般的红。 对方看见他,也没说什么,整个人像中了迷魂术般跟着身旁的人走了进去。 而季延路过他身旁时,礼貌对他点了点头,像极了个带小朋友出去逛完街又送回来的监护人一样。 铁蛋:完蛋了,真的药丸了! * 第二天,《最美的你》在这的最后一场戏,男女主角超常发挥,一镜到底,完美收工。 两人默契十足,情绪到位,完全不像第一次拍吻戏。 导演调侃道:“小桑,很有这方面天赋啊。” 淮桑身体僵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导演:“这场吻戏,我都盘着得拍个十几二十次了,没想到你俩一次就过。” 淮桑不敢说话了。 还不是因为这段戏,都练了不下十几二十次了…… 她瞄了眼季延,对方依旧一副偏偏君子道貌岸然的模样。 心里嘀咕,爱豆也太敬业了吧,要是万一当时她没被导演选上,那跟季延拍吻戏的不就是别人?跟季延对戏十几次的,也是别的女人了? 淮桑皱眉,一颗毒唯的小心脏立刻揪得一团糟。 这种自己纠结但我不说的心情在一则热搜突然空降时,达到了顶点。 * 电影接下来的剧情取景直接就在北桐体育馆,淮桑在小村拍完最后的那个吻戏镜头,就回到了凯月湾。 正洗完澡,闲来无事打算抱着小马甲去季延超话签到一下顺带刷刷新话题,一则劲爆热搜就此瞬间空降。 #姜彤季延# 几个月前季延和姜彤同游游乐园的照片突然被营销号发了出来,两人同牵着的小女孩被打了马赛克,可文字却刺眼,诸如隐婚、私生女…… 而当事人其一姜彤已经出面澄清,称女孩只是季延助养的一名山区儿童。 可让淮桑没料到的是,评论底下有人问姜彤两人有没有暧昧关系时,对方回了句:我们目前关系很好,谢谢关心。 吃瓜群众便一致认为,这句话,等于承认了两人的确是情侣关系。 淮桑几乎愣在了手机前。 她立刻想起了薄荷岛别墅那晚的真心话大冒险,她的一颗心跳得一突一突的,莫名的慌。 所有,季延那个喜欢的的人是姜彤? 季延和姜彤,是真的在一起了? 为什么已经处着对象的爱豆在昨晚对戏时,一点芥蒂都没有? 她摸了摸自己想被巨石碾压着的胸口。 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奇怪? 就是那种,心里有团火焰,想抡大锤狂打人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啊x5487642!!! - 下一章又名:女鹅的觉醒。 而且我觉得文名可以改为《馋他》(诡异地笑)万一我忍不住真改了,你们别太惊讶 - 剩下篇幅不会很长了,最近在想下一本开闷骚资本家还是禁欲机长好,花心的人抓心挠肺! - 感谢在2021-01-01 02:46:31~2021-01-02 02:3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希森林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她携带着小号, 在季延微博和超话里转了一大圈,觉得自己这心情,并不是个例。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直到片刻后, 季延给她发了条信息, 她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的对话框, 好像突然有点知道是哪里不同了。 她好像,连自己爱豆都气了。 J:明天八点,我去你楼下等你, 我们一起过去? S:不用了,我明早戏不多,你先过去吧 J:我的戏份, 你好像也要坐在观众席 S:我会准时到的 对方顿了顿,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自己粉丝的第一次火气, 问她:心情不好了? 淮桑脸都是皱的, 可依旧否认:没有啊 J:那明天八点, 我在楼下等你 淮桑顿了顿, 还是拒绝:我认得路, 我自己过去就行 J:不一起过去的理由呢? 淮桑心情很颓, 手指重重戳了戳手机:不想被狗仔拍到, 让别人误会 对面没了声响,淮桑却并不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奇怪了, 好像怎么样都不舒服。 手机忽然接连震动,季延的来电显示界面十分突兀,淮桑竟然第一次不敢接通。 几乎是卡在最后一秒,淮桑接起电话,将电话贴在耳旁, 对方第一句就是语带促狭的话:“终于接了?” “刚刚出去喝水了,没看到……” 季延嗯了声,并没拆穿,只是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淮桑被问得心虚:“没啊。” “那就是生我的气了。” 淮桑更心虚了:“没有生你的气。” “那是生谁的气?” “都不是啊……” 季延顿了顿:“难道是……” 淮桑心突突跳,要是季延问她热搜那事,她要给什么反应? 季延:“你爬墙了?” 淮桑闻言一愣:“啊?” “原本是我的粉丝,突然喜欢了别人,应该叫爬墙?” 淮桑张了张嘴:“我没!没爬墙!” “那是脱粉了?” “不不不,我没有!” 季延笑了笑:“那是什么?” 淮桑手指在被褥上抠了抠,心里一股莫名的酸意泛起,咕噜咕噜冒着泡。 这时小黑下床喝水回来了,滚到了她隔壁,她手指戳了戳它的头,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恋爱了啊?” 大概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苦涩,可怜兮兮,像被人抢了最心爱的洋娃娃,回家哭着找家长的小朋友。 季延闻言,静了片刻:“谁说的?” “上热搜了。” “那么热搜说,我和谁恋爱了?” 淮桑不知怎么回答,其实也不是热搜说季延跟谁官宣了,只是营销号突然的路乱编造,而其中当事人先在自己微博澄清,但评论回复又自锤。 “你自己上去看看?” 对方没应她,直接斩钉截铁和她说:“没有的事。” 她愣了愣。 “无论热搜写我跟谁恋爱,都是假的。” “你都还没看,要是对方正好是你喜欢的人呢?” “如果是哪天恋爱了,你一定第一个知道。” 因为对方的这一句话,淮桑呼吸止不住的轻颤。 她其实……并不想知道啊。 “你对粉丝真好。” 季延顿了顿,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不想再做我粉丝吗?” 淮桑当场顿住了。 脱粉吗?她皱了皱眉,她一直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别的追星女孩粉一个爱豆能多久她不知道,可是她觉得,她喜欢季延,能喜欢一辈子。 虽然五年的粉龄一点都不长,可是「喜欢季延」这件事上,在她那如同深渊的六年里,几乎是她所有的光。 除了别人眼里看到季延的那些好,她还看到的,是她无法追逐梦想的一颗鲜活的、极具有生命力的心。 他陪伴了她无数个失去了梦想的夜晚,然后又让她重新拥抱了梦想。 “我不会的,我会喜欢你一辈子的。” 季延因为这句话,心脏轻轻一缩。他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心底暗涌的波动差点让他无法压制。 “想见我吗?”他问。 淮桑瞪大了眼,看了眼时间:“现在吗?” “嗯,想吗?” 她的心像是突然复苏了。 想吗? “想。” * 还是那颗老槐树下,季延依旧一身运动服,双手插袋,静静等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淮桑步伐有些快,几乎是朝他奔跑过去。 站定后,她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没戴口罩?” “出门急,忘了。” “万一被人拍到怎么办?” “拍到就拍到了。” “那你又要传绯闻了。” “我传过谁的绯闻?” 淮桑顿了顿,没回话。 季延淡淡扬起一抹笑,像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无可奈何。 “假的,我澄清了。” 澄清了啊…… 淮桑体内像有艘船,时而高涨,时而坠落,一切都随眼前的人操控。 季延:“不要在网上看我的八卦,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我就好了。” 淮桑:“什么都能问吗?” 季延看着眼前的人,离他很近,一双眼睛全是他。 方才那股潜伏心底的躁动跃跃跳动:“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淮桑呼出来的热气闷在口罩中,散不去,如同溺在水中。 她想了解季延的问题有千千万,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目前想知道的问题就只有一个。 可她此时此刻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口,心突突跳,慌得不得了。 好害怕。 她眉头下意识敛起,她好像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我暂时没想到想问的。” 季延定定看着她,片刻轻声开口:“那等你想问,我再回答。” 淮桑也看向他:“什么时候问都可以吗?” “嗯,长期有效。” 淮桑深吸一口气,那就等她真的忍不住的时候,再问吧。 “那……早点休息?” “明天还要自己过去吗?” “那还是一起吧?” 季延笑,抬头看了眼月亮,突然说道:“这里走回去H栋,有点远。” 淮桑啊了声,十五分钟路程,来回一趟,季延就得走半小时了,的确不算近。 好像都怪自己矫情:“对不起啊。” “你家客房,能借宿一晚?” 淮桑声音拔高:“什么?” “拍戏比训练还累,不想走回去了。” 淮桑吃口:“可可可可以啊,可是我家没有男生的衣服。” “我洗完澡了,不需要换衣服。” “噢。”她机械性点头:“好的。” 季延一副请带路的表情:“走吧。” 本来已经到了睡眠生物钟的小黑,看到季延时像是有些奇怪,歪着头喵了几声,才走到对方的裤腿边蹭了蹭。 说是客房,其实就是以前自己睡了这么多年的闺房,淮桑带季延走到房间门口,看见满床的娃娃和桌上奇奇怪怪的儿时摆设,脸有些发红:“这间……现在堆了很多杂物,你介意吗?” 季延看了眼书桌上的一张老照片,笑了笑:“不介意。” “那晚安……” “嗯,晚安。” 两人一墙之隔,各怀心思。 而小黑则苦恼了,在两人房门前站了片刻,最后还是回归本性,做回一直色猫,悄悄钻进了季延的被窝里。 * 翌日。 北桐体育馆。 季延和淮桑一同走进游泳馆时,当天的泳队训练正结束。 由于经获批征用北桐体育馆作为电影拍摄地,前提是不耽误泳队正常训练,所以剧组人员在九点才陆陆续续进场。 王孜灏刚从更衣室出来就看见季延两人,走过去,跟淮桑笑嘻嘻打了个招呼:“桑爷好。” 淮桑哭笑不得:“您好您好。” 王孜灏:“托老大的福,今天咱们全泳队都有幸在大荧幕上露个小脸。” 季延任由对方搭上肩膀,坐等工作人员布景和喊妆发。 王孜灏又看了眼周围,暗戳戳地说:“姜彤好像拒绝了待会当群演。” 淮桑的心随着这个名字突了突。 昨晚她回房第一时间就登上了微博,季延在二十分钟前发了一条微博。 「子虚乌有。」 几百年不上微博的季延突然发博,上千万潜水粉瞬间都从床上惊醒了,有人问他是指私生女子虚乌有,还是跟姜彤的绯闻子虚乌有,还不少人问他跟姜彤是不是要官宣了。 季延挑了其中一条问他和姜彤是什么关系的评论,回复道:普通队友关系。 没多久,便有有心人发现姜彤把那条模棱两可的回复给删了。 淮桑闻言绕场看了眼,并没看到姜彤的身影。 她想起昨天晚上季延的话,异样的情绪是晃过一秒,她便深呼吸了一口气,叫自己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放一边。 《最美的你》这一则故事,哑巴是主人翁,青梅只是成长线里的一个角色。在拍摄地转换后,淮桑的戏份开始减少,季延的戏份占了大头。 今天的镜头,是哑巴一次比赛的戏份。 淮桑跟一众群演坐在观众席上,举着哑巴名字的手写板,占据最佳观赛视野,给他加油。 虽然粉了季延这么久,可她还是第一次看季延的比赛现场! 虽然只是拍戏,但氛围实在太正了。 淮桑几乎是在导演喊“Action”那一刻就抛卸了杂念,瞬间入了戏,全神贯注,恨不得手边有个望远镜。 这根本是领着工资在追星,真是贴钱都买不到的好福利。 从季延上场,扯下毛巾,踏上跳台,戴上泳镜,俯下腰,淮桑看得目不转睛,简直都看直了。 导演看着两人的分镜特写镜头,跟副导演举起了大拇指。 哨声响起,季延一跃进水,淮桑觉得心都跟着溅起的水花颤了颤。 即使她近距离看过季延游泳的现场版,可这争分夺秒的竞赛场面,就像如临战场,淮桑连头皮都绷得紧紧的。 眼里只有一个人,心情快乐到爆炸! 好帅!好炸!她心跳快到要死掉了!!! 镜头里的比赛激烈,季延和对手的速度几乎不相上下,水花四溅下,两人的手几乎同一时间碰壁。 淮桑立刻看向电子屏幕。 即使知道剧情,知道结果,可代入感太强,淮桑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导演高高扬眉,大拇指再次举起:“淮桑这场戏,演技炸裂啊!” 屏幕延后两秒,随后弹出结果。 淮桑眼睛放光,满腔热血沸腾,举起手里的KT板子,原地欢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气十足,情感饱满,淮桑的尖叫声在一众群演的欢呼声中脱颖而出。 季延仍在这水中喘着气,此时像是捕捉到某人的欢呼声,摘下泳镜便精准逮到了她。 笑容宠溺到不行。 导演举着的大拇指瞬间僵掉,瞬间拿起手边的大喇叭气得上头:“淮桑!!!” 淮桑被气势汹汹地点名,立刻顿住,不明所以,是自己喊得太大声了吗? 坐在她隔壁的群演王孜灏撞了撞她:“桑爷,虽然我不太确定你们是剧情,但我记得你好像跟老大一样,是个哑巴。” 淮桑反应迟钝地捂住了嘴,呜呜呜呜。 * 没想到这波小插曲竟然会被当时在场的不知是谁偷拍下来并放了上网。 「季延首部电影拍摄现场甜到爆炸!季延和淮桑这对淮盐cp我全网首磕!」 网友们集体懵了一秒。 季延首部电影? 淮盐cp? 季延拍电影这消息在此之前并未官宣,如今一来就是现场视频路透,全网猪猪女孩都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视频高清程度堪比贵价单反录拍,淮桑举着小牌尖叫欢呼的样子像极了看爱豆演唱会的小迷妹,而季延站在池边看向对的的笑容宠溺又无奈。 简直隔着屏幕都被那笑容直戳命门。 「网友a:救命!这是什么情况?」 「网友b:季延要拍!电!影!!!?」 「网友c:艹,我家桑爷什么时候这么萌过?」 「网友d:妈啊,这什么电影?单是这个镜头我就觉得我被灌了一公升糖。」 「网友e:甜个屁!桑爷早跟我家司楷绑定丧尸cp到世界末日!!」 一小时后,《最美的你》官博顺势官宣三组故事cp,季延和淮桑两人的海报几小时就转评过万。 #淮盐cp#一夜间登上热搜,刚建立的超话已经破万粉。 同时#丧尸cp#也无故同登热搜,现在两边cp粉你来我往,反正吵得不可开交。 淮桑抱着微博马甲看得心脏怦怦跳。 在爱豆和自己的cp超话里畅游,这感觉,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手指还忍不住戳了个赞,玛德,更心虚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淮桑看见季延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脸红心跳话都不利索。 淮桑的戏份快要杀青,这天镜头全拍完后,她跟导演请了一天假。 司楷通过满得很,只有明天挤出一天时间,拍摄新歌的mv。 导演:“司楷那臭小子,抢女主角抢到我这来了,行吧,回头我跟他说,得欠我个人情。” 淮桑请好假一转头,就看见季延眸光幽深表情不善地看着她。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让某人体验一下什么叫醋上头 - 顺便问问,就这么的轻轻一下嘴唇碰嘴唇,你们是来回看了两次???那接下来可咋整/狗头 - 感谢在2021-01-02 02:37:57~2021-01-03 02:1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息春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翠花的铁牛 10瓶;牛奶大缪可 2瓶;太可以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淮桑觉得季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像极了知道她每晚畅游超话并暗戳戳点赞的小秘密, 当即尾巴都夹了起来:“怎、怎么了?” 季延表情依旧臭臭的,却没说什么:“走吧,回家了。” 导演闻言随口搭上一把:“季延跟小桑住得很近吗?” 季延挑眉:“嗯,住一起。” 方圆三米的人都唰一声将头转了过了, 什么劲爆新闻??? 淮桑本人更加惊讶, 立刻将话补充完整:“一起住同小区!就隔壁!凯月湾!” 众人一副“噢~”的表情, 纷纷笑笑,凯月湾,高档小区, 且临近体育馆,不是什么奇事,随后各自转回头各自干事。 导演嘴角却含笑看了两人一眼, “回吧,明天季延的镜头拍完, 就剩最后一场杀青戏了。”他态度隐晦:“这回该到季延表现了啊, 好好提前对一下戏。” 淮桑立刻意会到导演说的杀青戏是什么后, 瞬间心口一烫。 季延却笑意幽深:“会的。” 淮桑想起上一次的心惊胆颤的对戏, 这下不单止心口烫了, 全身都在发烫。 现在她的镜头几乎拍完了, 就剩全戏最后一幕。 季延奥运夺冠后, 跟她的吻戏。 她咽了咽口水,在和季延走回小区的路上, 安安静静不敢吭声。 老槐树下,路灯暖黄,两人停下。 “我到了。” 季延嗯了声,问她:“明天在哪里拍mv?” 淮桑乖乖回答:“好像是司楷的工作室。” “有地址吗?。” 淮桑惊讶:“啊?” 季延表情自然:“发一下给我。” 淮桑眨了眨眼,总感觉眼前的季延好像跟之前的季延, 不一样了。 是在……关心她吗? 心里像有株名为贪婪的小树苗破土而出,悄悄探头,向阳而生。 她像是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可怕想法吓到,觉得自己对着季延真的疯魔了。 她看了眼季延,都觉得不能直视了,当即胡乱点了点头,就快步转身逃似了的回家。 回到家,关上门,她脑子嗡嗡地跌坐在沙发上。 她觉得她要完蛋了。 她快速翻到乌玫的微信,来不及换算那边现在多少点就直接发了个语音邀请过去。 她急需告解。 对方一接通就鬼鬼祟祟像捂着听筒在干坏事一样的语气,用气音骂她:“要死啊,我正在听讲座呢。” 淮桑一副哭腔:“我惨了我完蛋了我要疯了。” 对方显然被她这架势吓到,立刻猫着腰逃了出去,声音大了不少:“艹,别吓我,你怎么了你?被潜规则了?还是被什么了?” 淮桑左右都不是,脑子里全是一个人,心脏一紧,索性倒在了沙发上,头埋在抱枕里,声音闷得压抑:“我好像喜欢了一个人。” 对方静了静,“特么的你打给我就是跟我说你恋爱了?撒狗粮吗?” “不是……没有恋爱!没有狗粮!我这是……纯自己yy。” “等等,你喜欢的那个人,该不会是司楷吧?” “……不是。” “那是谁?” “我爱豆……” “你爱豆是哪位?” “季延……” “季延?是那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全国人民都垂涎他身子的那个游泳冠军季延?” “………………就是这个季延。” 对方默了默,啧了声:“有眼光。” “……” 淮桑觉得自己找错人了。 乌玫买了杯咖啡,找了块草地随意坐下,正儿八经问她:“真喜欢上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现在看见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像自己,害怕看见他,可看不见他,又巴不得没秒都见着他。你懂我意思吗?就是,只要一空下来,满脑子都是他。” 乌玫喝了口咖啡,嗯了声,淡定总结:“你真栽了,栽得妥妥的。”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追啊!上啊!扑倒啊!” 淮桑一时无语,耳根都红了,“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谁说的?” “他亲口说的。” “一起了吗?” 淮桑想了想之前季延说,要是他恋爱了回第一个告诉她,“应该还没有。” 乌玫“切”一声:“那有啥的?没在一起不就行了?” 淮桑缩在沙发上,小黑不明所以地蹲在地毯上面对面看着她,她伸手戳了戳它的头,对方立刻会错意地瘫倒翻肚子扭撑一团。 她有些泄气地说:“对于我来说,没在一起跟在一起没区别,我又不能去抢。” 她心里一颤,意识到自己萌生了什么危险的想法后,立刻呸一声,“不是,我现在不是要怎么样,我是觉得,要是被对方知道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乌玫语气鄙视到了极点:“你朋友缺他一个还是咋滴?喜欢当然是上啊,你还想跟人做朋友?等人牵着个女朋友跟你打招呼吗?” 这话,淮桑回答不了了。 她光是顺着乌玫的话脑补一下,都觉得浑身难受。 当初戒烟戒了两周都觉得浑浑噩噩,更何况现在烟瘾入骨,要她戒烟,还要让她把烟递给别人。 麻麻,难受得仿佛抽筋剔骨。 乌玫活生生一个大情圣,给自家纯情闺蜜说了一大堆「论如何轻易搞定男人」的一百零八式。 淮桑听得一愣一愣的:“听上去没几条靠谱的感觉……” 对方靠了一声:“你能怀疑我成绩造假,但不能怀疑我搞男人的能力。” 淮桑:“……对不起,我错了。”我还能说什么? 她挂掉电话,发现竟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一通告解电话,聊了快三个小时。 自从每天通告不定时,她就给小黑换了个猫粮定时投喂器,现在早就吃饱喝足的某猫已经瘫在沙发脚边昏昏欲睡。 她切回到小号,季延的未读信息瞬间蹦蹦蹦就弹了出来。 J:明天拍摄大概几点结束? J:明天我们也有工作,别忘了 J:通话结束后找我,等你 娱乐圈打工仔第一反应:我明天还有工作? S:我明天跟黄导请假了呀,还有工作吗? 季延几乎秒回:终于聊完电话了? 淮桑刚被乌玫洗脑了一翻爱情三十六计后,现在对着季延,就像老鼠见到猫,更虚了。 S:刚刚在跟闺蜜聊天 J:你闺蜜又安利你别家爱豆了吗? 咳咳咳咳…… S:不不不,没有的事 季延将话题转回去:明天拍到几点? S:还不确定时间,快的话可能下午四五点,慢的可能要到晚上了 S:明天是有镜头要补拍吗? J:不是 嗯? J:明天拍完后打给我 淮桑一边狐疑着一边回了句好的。 * 翌日。 说实话,淮桑怎么也没想到司楷工作室会藏在这种地方。 近千平的老旧仓库,水泥地,石灰墙,极度空旷。 没有过多的摆设,只有几张必要的办公桌和电脑,剩余都是成套成套乐器,叫得出名字的和叫不出名字的,零零散散随意堆放。 而司楷就坐在一套架子鼓后,带着耳机,手中鼓棒敲得利落干脆,闭着眼沉浸其中。 工作人员带淮桑进来后让她自便即可,然后人就去忙活其他的了。 早九点的阳光透过仓库顶的玻璃窗投进来,一束束光如同树林中的晨光射线。 淮桑在一张长长的老式皮沙发上坐下,撑着脸,安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坐等他一曲结束。 淮桑不知道司楷耳机里放的是什么歌,但鼓声忘情,像冰炮砸落地面,声声敲击人心。 打鼓的人专注而忘我。 淮桑想,她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司楷的死忠粉能前仆后继永不倒,这人玩起音乐来,可以让人疯魔。 一个瞬间,鼓点骤停,司楷睁开眼,从黑暗回到光明,第一眼,便从满室缓慢浮沉的尘埃中看见了她。 眼睫随心脏半颤,随后嘴角扬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鼓棒在手中转了个圈,一手摘下耳机,对着对面的人轻抬下巴:“帅吧?” 淮桑闻言也笑了,附和:“嗯嗯,帅,很帅。” 司楷哼笑一声,随意再敲了两下小鼓,再从高脚椅上下来朝她走来,看了眼她今天的穿衣风格。 淮桑站起身,随他目光也看了眼自身穿着:“怎么了?” “在想今□□服你穿不穿得下。” 淮桑:玛德为什么突然人身攻击! 司楷挑了挑嘴角,率先转身:“走吧,开工了,我的女主角。” 淮桑:“不是在这拍吗?” “就在这。” “这?” “嗯,你脚下。” 淮桑:? 淮桑没想到司楷的工作室还有这样的一个地下室,沿着边部的生铁旋转楼梯下去,像极了好莱坞大片里的情报局秘密基地。 地下室面积比楼上小一点,但也好几百平米,楼顶不低,通风系统好,不少工作人员在忙着布景和调试设备,活脱脱一个专业摄影棚。 淮桑看了眼司楷,感叹:当顶流原来这么有钱。 两人下到去,司楷将她交给了一组化妆师就走了。 她之前将编好的舞发过给司楷,按照对方要求改了几遍,定下的舞,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跳出彼此想要的那种感觉。 她闭上眼随化妆师捣鼓,脑中一直回想着mv的舞步,待妆发完毕,她睁眼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别说,视觉冲击还是挺强的。 与其说是烟熏妆,倒不如说是一个顶着烟熏妆哭得歇斯底里后的样子。 化妆师把衣服拿出来,领她去换。 一条全黑的裙子,层层叠叠,如绷带缠绕,质地薄如蝉翼,仿佛一撕就碎。 淮桑在工作人员帮忙下换好裙子,赤着脚,提着裙摆一走出去,便对上了司楷的眼。 两人离得不近,甚至中间隔了一整个拍摄主场地,可对方目光太过尖锐,像箭在弦上,在暗处透着寒光,淮桑遵循人的自卫本能,一抬头就发现了弛弓的人。 只一秒,对方眼神微敛,方才一切尽收,再看她,依照是那个慵懒散漫让人捉摸不定的大众偶像。 现场补光灯晃过,微微刺目。 淮桑愣了愣,应该是看过了吧…… 司楷缓慢朝她走来。 淮桑不知为何有些尴尬,大概是裙子布料轻薄,她显得有些拘谨:“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 司楷定定看了她一眼,从发梢到五官再到裙摆,像在认真审视自己mv主角的一切行头是否过关,末了他只轻轻嗯了声:“很完美,是我要的感觉。” 淮桑第一次拍mv,比她想象中辛苦,而且她完全没料到,司楷这首新歌的mv,他自己竟然一个镜头都不露出,全由她独舞。 从头,到尾。 下午四点,淮桑瘫倒在沙发上,中场休息。 司楷自己执导,正盯着电脑重复看之前拍的片段,沉默得很,淮桑猜不透对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能趁着休息时间尽量揉一揉小腿硬邦邦的肌肉。 手机突然一震。 J:进度还好吗? S:还在拍,你今天收工了吗? J:没有,等下个镜头 噢…… 淮桑手指不自觉撩起松松散散的裙摆,还要聊些什么呢? 她想起昨晚乌玫孜孜不倦的训话,不由暗自咬了咬唇。 S:你要不要看一下我今天的造型?还挺特别的 J:哪方面的特别? S:「图片」 S:特别暗黑 图片是今早换完衣服服装师帮她拍的,她挑的是她没看镜头的一张。 刚发送出去,心就猛跳,像对着陌生学长扔了封情书就跑路的人,没出息到不行。 第一次发照片给男生,淮桑看着静止了的对话框,手都要握出汗了。 J:是很特别 J:很好看 !!! 很!好!看! 提着的一颗心原地跳跃。 正好此时司楷从电脑中的独舞身影里抽身出来,偏头喊人,被点名的淮桑立刻应道:“在!” 司楷微愣,像是被对方喜盈于色的眸光给刺到,看了眼她手上亮着的手机一眼,极轻地笑了笑:“今天的你的时间属于我,别在我这里干与我无关的事。” 司楷边说边朝她走去,在她微愣的表情中欺身向她,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淮桑呼吸一窒,下意识朝后仰了仰,突然手中一凉,司楷便从她手中抽出了手机。 “下班前,手机没收。” “啊……” “我记得我可给你发工资了的,阎王开的价可不低,掏的是我自己的钱。” “噢……” 淮桑站在造景前,全场灯光调暗,烟雾若有似无,像密闭空间烧着的一炉碳火,而淮桑将头埋进层层黑裙中,肌肤赛白,在缠缠绕绕的黑纱裙间犹显病态。 面对司楷的音乐,她根本无需提前做准备,音乐一响,她便坠入了一片混沌中,压抑得皱眉。 如她的舞,妄想逃避,自我挣扎。她的眼神表情像在不停述说着些什么,伴随司楷的咆哮,她宛如一只突然冲破密茧的黑蝴蝶,周身情绪都在舞姿里释放…… 司楷这次没有看镜头,没有看电脑,只安静沉默地随着自己音乐而跳舞的人。 眼眸中的光如同烈焰,随眼中人一同燃烧殆尽。 音乐声渐低,可司楷的歇斯底里却仍犹如在耳,淮桑从新回归到最初的形态,埋着头,低喘着气,如同低泣。 她紧闭着眼,这次的情绪太深,她完全沉浸在了司楷想要表达的情感里,好难受,久久不能平复。 此时耳后骤然一凉,像一块冰突然贴近,她周身一颤。 司楷的声音却像火:“谢谢你,我的女主角。” …… 晚上八点过半,mv所有镜头拍摄完毕,淮桑卸了妆,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她摸了摸左耳耳后,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最后那个镜头,是司楷临时加的,但对方是导演,又是主唱,这样安排,的确很合理,并且她看过即使效果,不得不承认,的确很好。 她出去时,幕后工作人员还在做收尾工作,而司楷倚在对面墙,手中把玩着一手机,见她出来,拿着手机晃了晃:“来赎手机吧。” “还要赎?” “开玩笑的。”他把手机丢回给她,见她摁了摁屏幕,没反应,他似笑非笑地开口:“没电了。” “你没收人手机都不帮忙充电的吗?” “不好意思,没这个服务。” 淮桑暗自腓腹。 司楷笑了笑:“走吧,送你。” “不用,我打电话叫铁蛋开车来就行。” “你背得出你助理电话?” 淮桑一愣,她不能,然而手机没电了,对方显然没给她选择,直接领头走了上去。 司楷这个仓库工作室位置不算偏,甚至还算北桐里的黄金地段,某高端创意园里,封闭式管理,此时临近半夜,园内几乎没几个人影。 淮桑和司楷走出工作室门口,司楷摁下车钥匙,两辆车均突然亮起了车头灯。 其中一辆黑色牧马人就停在工作室对面的车位里。 淮桑看见车型时便下意识心突了突,等一秒后从车上走下一人时,直接一口气呛在胸口,难以置信地惊呼:“季延?!” 大概是她并没发现她语气有多惊喜雀跃,站在她身旁的司楷无声侧目看了她一眼,嘴角笑容轻浮又冷漠。 抬了抬下巴当跟来人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 季延先是目光定定看了眼淮桑,再将视线转向司楷,笑了笑,礼貌又客套地点点头:“你好。” 对方挑眉不语,斜支在工作室门口,手上把玩着车钥匙,看着淮桑开口:“看来我油费也省了。” 淮桑心跳加速,看向季延:“你来是……” 季延:“接你的,走吧。” 淮桑心脏一紧一紧地,难以言喻的充盈感涨得快爆炸,她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来接她,可却怕一下子将自己的情绪外漏太多,便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正迈开一步,右手便突然被拉住。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突然拉着她的司楷,“怎么了?” 对方勾出一抹招牌邪魅的笑,将她扯过了一步,伸手将她左边耳后的一片亮片粘下,“耳后的发胶有点多,亲上去,触感不是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 一 章 真 下 嘴 了 ! - 感谢在2021-01-03 02:14:53~2021-01-04 00:37: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可以了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耳后根一凉, 淮桑下意识避了避,可对方握着她的力道不小,她条件反射地伸手摸了摸耳后。 不知是为mv里临时加的最后一个镜头尴尬,还是此时司楷在季延面前说的这话让她心脏悄悄颤了颤。 喜欢一个人即便对方对她无意也下意识怕对方误会。 季延眸色沉沉, 嘴边弧度稍稍压了下去, 目光扫向两人, 淡淡开口:“时间到了。” 淮桑以为是停车的时间到了,便噢一声,朝司楷道别:“那我先走了。” 对方似笑非笑地撤回手, 看着淮桑一步步走向副驾驶。 季延看着他深沉的目光,朝他开口:“期待你的新歌。” 司楷将目光淡淡一瞥,与对方对视, 他勾了勾唇,挑眉轻笑:“mv的专辑到时寄你一张。” 季延顺势应下:“寄给淮桑就行, 我去她家拿。”转身前朝他点头道别:“谢了。” 司楷依然倚在门边, 又看了眼副驾驶的人, 表情淡淡勾着唇, 直到亮红的车尾灯转出街角, 他又将目光转向头顶上的月光, 眸光寂静, 毫无波澜。 车身压过减速带,车子驶出创意园逐渐汇入车流。 淮桑偷瞄了一眼认真开车的季延, 两人从上车至今就没说过一句话,对方表情淡淡,一直直视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开始意识到自己对爱豆的情感变得不纯洁后,现在对着季延脑子就没正常过。 某个路口,季延握着方向盘转了半圈, 突然开口:“看很久了。” 淮桑从愣神中回过神,听到季延的话眨了眨眼睛:“啊?” 对方斜目瞥她一眼:“你看着我看很久了。” 淮桑整个身子瞬间僵掉,脖子跟都涨红,立刻把身子转正坐直,不会说话了。 季延像是很轻地吐了口气,终于又扯出了一抹笑:“手机是不是没电了?” 淮桑想起今天跟对方聊着聊着突然被没收了手机,当即点头:“对,拍摄结束发现没电了。” 片刻后,他又问:“今天mv拍摄顺利吗?” 淮桑目光专注盯着前方车流的后尾灯,也点头:“顺利。” “司楷这首新歌,是首情歌?” “唔……应该不是。” “那怎么mv有吻戏?” 淮桑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左耳根,“没吻戏啊。”的确是没吻戏啊。 季延眼尾挑了挑,打方向盘的同时眼神不明地扫了她一眼。 车转进一个路口,在离凯月湾还有十分钟车程,季延问了一句:“累不累?” “还好。” 他嗯了声,又说:“好像突然想游一下泳。” 淮桑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现在吗?” “嗯,有兴趣吗?” 她更惊讶了,“我吗?游泳?” “你可以旁观。” 妈啊。 淮桑瞬间回归本性:“好啊!” * 北桐体育馆。 季延的车较眼生,门卫走出来,季延降下车窗,刷了下脸。 门卫有些惊讶:“季延啊,剧组的人好像都走了喔,是漏东西在里面了吗?” 季延:“对,进去找找。” 门卫下意识看了眼副驾驶的淮桑,认出对方,并不八卦,只点了点头,笑着放行:“进去吧。” 游泳馆内。 季延拉下开关,灯管接连亮起,馆内空空荡荡,就像当初早上六点多的初冬,季延带她溜进来教她游泳时一样,诺达的场馆就只有他们两人。 季延让她去观众席找个位置坐下,她反问他:“那你呢?你有衣服换吗?” “储物柜里有备用的。” 拍戏的器材和道具并没有完全清场,还堆在观众席的边边角角,淮桑鬼使神差走到了她在戏里的专属位置。 这是观众席一侧的正中区域,距离近,能轻易俯瞰全场,是个黄金位置。 淮桑怀着一种奇怪的心情坐下。 像青梅和哑巴从戏里走到了现实,感觉很真实,却又很魔幻。 没过多久,季延从更衣室走出,淮桑的目光一定,便一路追随。 对方没带泳帽,泳镜拿在手上,大浴巾披身,步步朝她走来。 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难怪古人都说,食色性也。 这谁受得住啊…… 季延停在她所在观众席的底下,手搭在栏杆前,抬头问她:“想看蝶泳?” 淮桑整个脑子晕乎乎。 还、还能点播吗? 她点了点头:“蝶泳好看。” 对方顺着她的要求点了点头,“好。” 随后又说:“但我们来玩个游戏。” 她现在听到这个词就条件反射:“真心话大冒险?” 他摇了摇头:“玩过木头人吗?” 她“嗯?”一声:“一二三木头人?” “对。你坐在这,直到我回来,你都不能离座,怎么样?” “就这样?” “就这样。” 她满脑子问号,但也顺从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是怕她乱走掉进泳池里吗? 季延得到想要的回复后,就地简单做了几下伸展,随后将毛巾扯下,随意搁在观众席上。 淮桑呼吸不自觉加重。 我的老天。 她看着眼前的季延,心想,她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她现在竟然开始馋爱豆的身子了。 季延一路走向预备踏板,戴上泳镜前,突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弧度撩人,像猎场上的将相,一眼就勾起淮桑心中的千军万马。 哪用什么一二三木头人,她现在根本就像被施了咒,除了一颗鲜活跳动的心,她根本动弹不了。 水声不绝。 季延像是真的犯了游泳的瘾,一轮又一轮,碰壁后直接在水中一翻转就紧接下一轮,毫不歇息。 馆内只有哗哗水声,两人各怀心思,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淮桑看着水花中起起伏伏的身影,心中仿佛燃起了一星火苗,摇摇曳曳,明明暗暗。 她莫名想起当初在木屋的一句戏话,季延脱了衣服,就像变了个人。 真是如此。 此时此刻,这想法甚至扩充至了极致。 季延就像一只孤独的雄狮,又像一只岩上的猎豹,安静潜伏,又一触即发。 淮桑想,除了上次被营销号带节奏的绯闻,季延这样一个处于别样光环下的优秀男人,好像从未有关于他的感情报导。 她对他的感情世界一无所知。 所以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与他并肩而立,能被他放在心上,庇护于羽翼之下。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代名词。 ——「季延的女人」。 这几个字眼只是在脑中闪现片刻,淮桑便下意识皱眉,一颗心像被人紧紧捏住。 她好像光是想想,都要被这一种陌生的情绪所覆没。 季延没有数自己游了多少轮。 又一次碰壁,他终于停在泳池尽头,血液因高强度的运动而快速流转,心中闷着的一口气终于缓缓舒出。 嫉妒这个词,他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尝到了。 司楷看她的眼神,伸手触碰她的动作,和他挑衅般的话,仿佛都在告诉他,她不属于任何人,但也有可能属于任何人。 从未有过的情绪一直压迫在心头。 水能让人平静,可这次不能。 但倒是让他悟出了这种灼心般的情绪,名为嫉妒,又名危机感。 他觉得他一直错了,追星不代表什么,是他粉丝也不代表什么,从来没谁规定追星不能有男朋友,追星喜欢的人就只能是爱豆。 他手扶在池边,任由一圈圈水波撞击,片刻后,他摘下泳镜,手臂肌肉一紧,手掌撑住地面利落起水。 像是心底目标明确,直直走向场内唯一的人。 淮桑目光从未曾离开过他。 季延的身材极好,肩宽而挺,肌肉紧实却不偾张,此时水从发梢颈脖低落,顺延微凸的肌肉纹路一路下滑,他一步一步,步伐不快,水湿了一路。 淮桑眸光潋滟,直直追随着他。 心中的那星火苗像被眼前的春光煽动,轰地一下爆开一火花,燃成熊熊烈火,将她理智都烧毁。 她想要知道答案,那个她曾经因为怂而不敢问出的问题,那个被季延放在心上的人是谁?是不是姜彤?她认不认识? 她急迫地想知道答案。 季延将观众席上的毛巾拿起,只随意抓在手里,却没擦。他看着坐在观众席上的淮桑,一步步拾阶而上,向她走进。 他的声音很沉,明知故问地说:“在看什么?” 淮桑不说话,可行动即是答案。 她看他看得目不转睛。 季延走到她的那一排,顺着一个个座位朝她走近,她很乖,一直坐在这安静等他。 他停在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缓慢地俯下身,双手分别支在上下两排座位处,又问了句:“在看什么?” 两人靠得不算近,水一滴滴从他发梢滴落,溅落到淮桑手背上,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淮桑从他湿润的眉梢到眼窝,将他五官都细细看了遍。 没有回答季延的话,倒是酸酸地说了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帅?” 季延只愣了一秒,顺着她的话问:“那你喜欢吗?” 淮桑觉得现在的场景很魔幻,大半夜,空荡荡的体育馆,□□着上身的季延,俯下身问她喜欢他吗? 尽管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口了就覆水难收,可她这一颗心,控制不了,掩饰不了,也阻止不了,仿佛在劫难逃,一颗心扑通扑通,想要扑向眼前的人。 喜欢吗? 可太喜欢了。 可她还是没回答他的话,反而提起了很久之前对方一句轻描淡写的承诺。 “你还记得,你说过我想知道你的什么都可以直接问你吗?你还说,我问什么可以,你都会回答我。” 季延眸光一动,眼睫沾着水汽,定定看着她,片刻后嗯了声,“你问,我一定回答。” “你在薄荷岛说喜欢的那个人,我认识吗?” 淮桑尽量表情和语气都故作轻松,像纯粹只是好奇,是粉丝对爱豆的好奇,她还似是而非地补了一句:“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话问出了口,她一颗心便提了起来,对方的微表情都无限放大。 她盯着对方的唇,电光火石间,她便已经不停地反复地脑补,对方将要给出的答案。 他的唇一张一合:“嗯,认识。” 不亚于瞬间掉进冰窟窿的寒意腾地升起,淮桑觉得自己就是自虐体质,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是谁啊?” 季延看着眼前人,她自己肯定不知道,自以为努力伪装想要笑,可却恹恹的仿佛要哭。 心下微动,“为什么想知道?只是因为是我的粉丝吗?” 淮桑一颗心乱糟糟,像是为了最后的挽尊似的,逃避了对方的目光,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季延仿佛拿她没办法,松开了其中一只手,单手撑着她旁边的靠背,“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淮桑看回他:“什么?” “在想要用什么方式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淮桑愣了愣,还能怎么回答,展示照片?现场打电话?还是约对方出来? 一颗心碎得稀巴烂,委屈得要哭了:“你就直接用嘴巴回答就好了啊!” 季延忍不住泛起一抹笑,眸光流转,欺下了身,单丁一个“好”字,便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下嘴了是吧,没撒谎啊,但存稿箱瘦到快饿死了,别喊加更(溜了) 跑路途中探头:明天的吻老有诚意了(声音渐行渐远) - 感谢在2021-01-04 00:37:26~2021-01-05 03:4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可以了、牛奶大缪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淮桑看见季延突然欺下身时本能地向后仰了仰, 下一秒脖子处便被轻轻扶住,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像突然被投进一颗手榴/弹,淮桑瞬间就被轰傻了。 呼吸被抽掉,眼前一片花白, 脑子像炸开了一道惊雷。 两唇只是轻轻相贴, 像之前夜幕下, 两人在小村大院里对戏一样,可却又完全不同。此前虽然羞耻,但好歹是自己主动, 一碰即逝。 而现在,季延居高临下,她就像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小猫, 男人的气场强大又具有存在感,将她紧紧笼罩, 完全处于对方的掌控之下, 让人心惊得窒息。 肺部的空气被抽空, 脑子像缺氧般, 晕乎乎, 无法思考, 比溺水更难受。 此时唇上的压迫感稍稍离开了半分, 她愣愣地看着他,对方眼中漆黑如夜, 可其中的光却如星河荟聚,她心中鼓噪着叫嚣,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而他则勾出一抹很浅的笑,跟她说道:“记得呼吸。” 眼前人还没对这话反应过来,他眼神一敛, 便重新吻了上去。 如果之前只是嘴唇相贴,那这一次,便是真正的亲吻,一个男人亲吻一个女人的吻。 季延的唇很凉,可吐出的气息却烫得惊人,两唇辗转,慢慢厮磨。 他左手托住她的后脖子,拇指一直轻轻磨搓着她的耳后根,一阵阵酥麻感不知从何而起,淮桑觉得魂魄都要被勾走,从心脏处泛起阵阵颤栗。 窒息般的心惊动魄。 快死掉了。 她本能地微微张开嘴想要呼吸,可却在松开唇瓣的瞬间彻底失守,口腔里都是淡淡薄荷糖的味道,直达舌根,又下意识吞咽,属于季延的味道仿佛瞬间充盈在身体里的各个角落。 静谧,湿溺,声音被无限放大。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掉了。 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一分钟,或是五分钟,亦或是更久,直到钳制她的力量消失,心脏超负荷地剧烈跳动,她宛如人间地狱天堂都来回走了一趟。 季延呼吸稍重,左手仍旧轻扶在她耳后,眼前的人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加菲,鼻尖眼角微微泛红,嘴唇更如沁了蜜,色泽鲜艳。 他声音低沉,宛如呢喃:“现在知道了吗?你的问题,我的答案。” 淮桑的脑子像慢了半拍,努力撇开一千吨重的奇怪废料,才想起她之前问季延的问题。 ——你喜欢的人是谁…… 意识慢慢回笼,眼睛瞬间睁大,与他对视,啪一声捂住自己嘴巴。 什什什什什么意思? “是是是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应该是。” “你确认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季延一想,按照眼前人的脑回路,的确不一定是在常人应想的正常范围内,他像是被她折服般笑了笑,决定自己来。 “我的手机最近联系人满屏都是你,微信除去工作训练外的额外联系人,好像也只有你。” “我从不会单独跟女生单独吃饭,也不会带异性回家,更不会单独去对方的家里,还当了保姆,帮对方养猫。” “如果我喜欢你这件事这么明显你还不知道,那我好像需要好好检讨一下我自己。” 我喜欢你这件事…… 淮桑不知道心脏跳动的极限在哪,但季延说的每句话仿佛都在挑战着她的心脏承受极限。 她现在就像个贫民窟女孩,用2块钱中了独注一等奖,瞪大了一双眼,看着告诉她这个喜讯的人,不太确定地问了句:“你……没骗我吧?” 季延一时无言,觉得自己表白的话都白说了。 他再度欺身压迫而下,语调危险地问:“要再验证一下?” 淮桑顿时捂住嘴巴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刚才还没反应过来,这回被季延刺激了下,现在脑细胞终于彻底复活。 她暗自咬了咬舌尖,唇舌还微微发麻。 所以,刚刚季延吻了她,还说喜欢她! “你……” “还有什么要问的?” 淮桑被对方气场震慑住,顿时不敢说话了:“没有了。” 季延满意地嗯了声,“那到我了。” “啊?” 季延此时半蹲在她面前,宛如欺膝半跪,“不想做你爱豆了。” 淮桑闻言一愣,而对方继续往下说。 “除了粉丝对爱豆的喜欢,我更想要别的。” “比如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喜欢。” “比如,我想成为你的男朋友。” 季延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体育馆内显得额外特别,特别低沉,特有磁性,特能俘获人心。 淮桑心跳相较刚才的心惊肉跳已经平缓了许多,却一下下跳得极重。 成为你的男朋友。 淮桑极其丢脸地眼眶一点点泛红,这种被狂喜所淹没的感觉,她觉得她一辈子大概就只有这一回了吧。 她想回应他,可不受控地,一出声就蹦出了一声哭腔。 生怕对方误会,又怕对方反悔似的,猛地一顿点头。 季延愣了片刻,然后瞬间失笑。 将她的手掰了过来,握在手中,表情无奈又促狭,“你哭什么,吓了我一跳,以为你真爬墙了。” “呜呜呜呜呜,我……我喜极而泣。” 季延看着眼鼻通红的她,心中有团火,忍了忍,没忍住,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在对方湿漉漉的目光中,说道:“别哭,我现在很想吻你。” 淮桑呼吸一滞,双手被束缚,反抗无效,唇舌便再次被封住。 * 牧马人再次驶出体育馆时,门口安保放行前惊讶般问了句:“找了这么久啊?东西找到了吗?” 淮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心虚得一批。 而季延则脸不红心不跳点头:“嗯,找到了。” 车在路口掉了个头,然后直直驶入凯月湾,车停在淮桑楼下,她耳根红红,莫名羞涩,手抠了抠安全带:“我下去了。” “等等。” 淮桑有点怯怯地看他,今天的爱豆有点太可怕了:“怎么了?” 季延有些好笑,抬手给她解开安全带,然后手指朝上碰了碰她的左耳后跟。 如有电流划过,淮桑立刻弹开,下意识摸了摸他刚刚碰过的地方:“怎么了吗?” 季延却收回手,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意喻不明地说了:“这里,发胶有点多。” 淮桑又摸了摸,对方托住她脖子跟一直磨搓的触感似乎还在,心里暗戳戳地想,发胶再多,都给你磨没了啊。 她突然觉得今天的经历过于魔幻,心中腾起一股急切求实的欲/望:“内个……” 两人对视。 她不太确定地说:“我们现在是不是算男女朋友了?” 季延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会和不是男朋友的男人接吻吗?” 淮桑愣了愣,鬼使神差问他:“如果拍吻戏的算吗?” 对方脸色沉了沉:“所以今天拍mv真的有吻戏?” “没有没有,我是说如果。” 季延拿她没谱了,他伸手解开安全带,牵过她的手,倾身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两人宛如情侣间最自然的拥抱。 两人头顶开了盏车顶灯,灯光昏黄,季延的声音缠缠绕绕入耳。 “你亲了我,你只能是我女朋友了,知道吗?” “明明是你亲我的啊……” “那我也只能是你男朋友了。” 淮桑觉得梦想成真的快乐也不过如此了。 车门开了又关。 季延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一直看着淮桑一路跑进大门,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他低头失笑,今天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消散了。 * 翌日清早。 北桐体育馆。 机器设备一切就位,欢呼声高昂,一切都遵循着剧情完美发展,导演再次举起了拇指。 哑巴站在冠军领奖台,身披国旗,接过金牌,在一片欢呼声中走向观众席,隔着栏杆,倾身吻住了激动含泪的青梅。 一切都刚刚好。 然而……“咔!!!” 淮桑立刻弹开,下意识抿了抿唇,生怕被其他人发现什么端倪。 季延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她,再随她看向导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说道:“抱歉,是我的问题。” 导演瞥了眼他,拿起大声公:“两人都没什么问题,就是淮桑,脸红都红到脖子根了,化妆师过去,把脖子打上底妆,顺带连耳朵也打上。” 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都笑了。 淮桑脑子一轰,这下脖子更红了,看都不敢看身前的人。 而偏偏隔壁的王孜灏还笑得特大声:“哈哈哈哈哈哈,桑爷就当被鬼啃不就好了吗?咱老大没经验,要脸红应该也是他红啊哈哈哈哈哈!” 淮桑委屈巴巴瞪了眼季延,季延显得有些无辜,便面无表情瞪向在一旁笑得打嗝的王孜灏,“笑得中气这么足,怎么入水滑行只憋得这么短?” 王孜灏立刻打住,像是突然擦觉好像踩到自家腹黑舍友的尾巴,“怎么又人身攻击了!” 周遭不少群演都是泳队里的人,王孜灏憋气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时大家不由都笑作一团。 淮桑站在原地,仰着脖子给化妆师补妆,心理含泪嘀咕,还不是都怪季延昨晚带她来游泳馆,还就在这里,这个位置,赤/裸着上身,钳制住她的手…… 啊!打住!!! 不能再想了!!! 化妆师自个儿自言自语:“怎么打了两层粉底了都还盖不住啊?这么红,该不会是过敏了吧?” 季延暗地里看向她,一双眸子里全是笑意。 淮桑:救命,她需要清心咒QAQ * 《最美的你》正式杀青。 杀青当天,毫无疑问的,淮桑这波“脖子红”的现场照片又被不知是现场哪位人士发了上网。 照片里的她满脸懊恼仰着头乖乖给化妆师“遮瑕”,而季延就站在她不远,似笑非笑看了过去。 拍成这副专业德性,淮桑都怀疑是剧组有内鬼了。 #淮盐cp#超话粉丝日益增多,可每天披着马甲逛超话的淮桑突然发现,反感季延捆绑cp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网友a:能不能别什么都加入粉圈文化,人家是世界冠军,捆绑什么cp,无语子。」 「网友b:怎么淮桑每合作一个男的就捆绑一个cp?碰瓷的吗?」 「网友c:季延这种高岭之花怎么看得上圈中人啊?」 「网友d:追星就追星,别跨界弄得体育竞技的圈子乌烟瘴气。」 …… 淮桑看着这类评论,作为季延的死忠粉,代入感可太强了。 要是季延捆绑的cp不是自己,她肯定要气死了,人家矜矜业业搞体育,你磕什么cp!! 过于真情实感,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是个罪人。 而这时超话主人公一通电话打来了,淮桑瞬间抖了抖。 自从电影杀青后,季延迅速回归训练,开始备战明年的奥运会。 奥!运!会! 这可是运动员一生中最至关重要的比赛,夺得奥运冠军可是所有运动员的毕生梦想啊! 顿时觉得自己像在别人高考前突然勾搭尖子生的不良少女。 她有些心虚地接起:“喂?” “冰箱有什么菜吗?” 淮桑愣了愣,“怎么了?” “关心民生。” 淮桑心里勾出一抹甜,“有几块鸡胸肉、一排鸡蛋、青瓜、生菜和番茄。” “好,我十五分钟后到。” 淮桑:??? “等等,你要来吗?” “不欢迎吗?” “也不是……” …… 半小时后。 淮桑叹了口气。 她跪在沙发上看着身后厨房里套着围裙的季延。 老天,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千古罪人了。 吃饭时,淮桑咬着筷子瞄他,对方吃得慢条斯理,直接问:“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不,这次您可真误会我了! 淮桑这回当真清心寡欲,她试探道:“内个……你有和其他人说我们的关系吗?” 季延定了定,他不是炫耀型的性格,如果有人问他会大方承认,他也不避讳和她一起出行,但……的确没有主动跟别人说过,现在他恋爱了,且女朋友是谁。 这时淮桑小心翼翼地问起,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给的安全感太少。 他反思了下,拿起手边手机,说:“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发个朋友圈。”他定了定,更正道:“发个微博。” 淮桑大惊,伸手阻止:“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延定下看她,她斟酌了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季延听完,挑眉看她,沉默不语。 很好。 “不公开?地下情?” 淮桑摆手解释:“不是地下情,是想你感情可以先摆一边,专心搞事业线。” 季延一字一顿:“摆、一、边?” 淮桑觉得自己越描越黑了,小声唧唧地说:“我怕自己影响到你的训练。” 此时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季延听了对方的话没有吭声。 淮桑一直心虚地不敢看他,突然铁罐声响,她瞄了他一眼,对方朝她招手,“过来。” 淮桑乖乖起身,走到他面前,手被轻轻一拉,就坐到了对方脚上。 两人确定关系才多久啊…… 坐腿上这行为明显超出了淮桑小心脏的承受范围,此时她身子都僵直了,晕乎乎看着他。 季延:“刚刚的话,你再说一次?” 淮桑盯着他的嘴巴,不说话。 老天,为什么她正打算收心养性没多久又开始□□熏心了? 她难道真的不是个正经粉吗QvQ 季延:“不说了?” 淮桑摇头,不敢说不敢说。 季延看着她,暗自叹了口气,问她:“为什么觉得你会影响到我训练?” 淮桑抿了抿唇:“就……怕你分了心。” 她拿出了早恋对学习的影响论出来,不停举例子跟他说明她的担心。 季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曾经那件让我耿耿于怀的事,最后变成了我的动力吗?” 淮桑看着他。 他继续说:“一个人、一件事,是阻力还是动力,都是未知之数。但我能确定,你不会是我的阻力。” 她稍稍定住,他又问:“那我会是你的阻力吗?我会让你分心、让你工作收到影响吗?” 她根本想都不用想,就摇头否定。 季延挑眉,“竟然这样,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受到影响?是觉得我定力不够吗?” 定力不够…… 淮桑听着这词莫名觉得无限暧昧,立刻摇了摇头。 他笑而不语,圈住她,片刻后突然开口:“要不要吃薄荷糖?” 淮桑咽了咽口水,视线停在他一张一合的嘴巴上,呼吸都急促了,她就像个被拐卖的小孩,还傻傻地“昂~”了一声。 薄荷糖小小一颗,纯正的薄荷味,几乎没有甜度。 淮桑坐在季延腿上,稍稍比他高出半个头,可却完全没掌握半点主动权。 薄荷糖不堪重负,痴缠中尽数融化。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淮桑一个激灵。 季延吃痛:“嘶……” 淮桑捂住嘴,脸颊绯红,立刻道歉:“啊,抱歉抱歉!” “叮、叮。” 伴随门铃再次响起的是淮桑放在了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铃声。 淮桑看了眼季延,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起身跑去拿手机的脚都还是软的,然而看见来电显示,不单止脚软了,背脊骨都发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舒爽叹气 - 应该大概还有一周左右就完结啦~ 所以小小鹅子再次求下收藏啦。 《图你不轨》/开文可能会改成《这是另外的价钱》/狗头 ——文案在此—— 佟瑾有个只认钱财不谈人情的无情老板,还有个每日压榨下属的无能上司 所以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三件事就是:骂老板、骂上司、加班 生日当天,佟瑾闺蜜给她买了个两小时线上男友, 直言:“全店最贵头牌,全五分好评极品,有求必应,让母胎单身的你体验下恋爱的酸爽滋味。” 不一会,微信便出现了一个陌生好友验证信息。 佟·被迫加班生人勿近·瑾:呵。 * 北城酒吧,蔺驰难得应邀一回,刚落座就被损友措不及防掀开上衣:“江湖救急,借你腹肌一用!” 随后还被强塞手机:“今天接的客人太多,这个帮我先聊着,我这个月的伙食费就在这了。” 蔺驰看着手上的聊天界面 Jin:你就是头牌?八块腹肌有吗?人鱼线有吗?没有退款。 刚被偷拍的照片紧跟随下,对方却突然默了。 他松了松喉结下方领带,冷笑一声,面无表情慢条斯理摁开手机键盘: ——还想看别的话,那是另外的价钱了 #加班狗的悲催人生# #打假失败反被套路失败案例# #我点的头牌是我老板# #万恶资本家经商之道# 佟瑾升职后的第二天就被委派了一个高难度工作,看着空白的ppt扉页,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资本家主动向她伸出援手:“需要帮忙?” 当事人警惕:“嗯?” “一页,一次。” “……” 别人都是男方走心又走肾,而她,除了走肾还是走肾。 食物链底层加班狗x人骚话不多资本家 - 感谢在2021-01-05 03:43:30~2021-01-06 00:0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lorche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orcher 20瓶;嚯嚯嚯嚯 5瓶;牛奶大缪可、太可以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电话接通后。 阎王:“华栖的那部电影试镜提前了, 我正好路过你家,上去把试镜剧本给你。” “到了,开门。” 她要完蛋了。 关于恋爱这件事,她也忘了, 忘了跟经纪人报备了! 虽然当时签约的时候并没下死命令不允许她谈恋爱, 但阎王管理底下艺人有多严, 在她还没进圈时就早有耳闻的。 淮桑觉得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其实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经纪人顶风作案的,没上报恋情纯属是……忘了。 “人呢?没信号?出来开门啊。” 淮桑抖了抖,真的有种阎王要来取小命的阴森感。 淮桑看了眼季延, 对方挑了挑眉,丢下一句:“我去收拾碗筷。” 就风轻云淡地走了…… 淮桑:靠山你别走啊QAQ 最后还是小黑够义气,跟在她脚边走去“迎客”。 淮桑打开门, 笑口迎人:“阎王……” 对方瞄了眼探头出来的猫,眼神犀利地问她:“这么久才开门?” 淮桑尬笑着。 阎王挑眉, 看了眼她身后:“怎么?家里有客人?” 淮桑咽了咽口水, 决定坦白:“其实是这样的……就是……内个……我……” “谈恋爱了?” 淮桑顿时被噎住, 看着阎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抿了抿唇。 阎王面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用手隔开她肩, 自行走了进去, 眼尾一偏看了眼鞋柜前的那双男码运动鞋,又抬眼看她:“关门。” 淮桑啪一声把门关上, 听话、乖巧、害怕得要死。 厨房里水声潺潺,不时伴随着几声碗碟碰撞的清脆声音。 阎王脸色更沉了,眼神扫射到自己艺人身上:“同居了?” 淮桑一愣:“不是的!没有没有!” 阎王双手抱胸,眼神像把冷刃,直直走向声音源头, 淮桑急得跟在他身后手足无措:“阎王,内个,你先别激动。” 对方冷哼一声,问她:“是司楷那臭小子?” 淮桑惊,“啊?” 这时厨房水声渐歇,季延边将袖子卷下来,边走了出来,看见阎王看着他定在原地敛眸皱眉的表情,客套又友好地点了点头,“您好。” 淮桑看着两位用眼神交流的男士,咽了咽口水。 * 阎王坐在沙发上,季延坐在另一侧,淮桑给两人都递了杯水,然后便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季延看了眼怂穿地心都自家女友,率先开口:“抱歉,这件事上是我处理不当。” 阎王没看他,却问:“怎么不当?” “淮桑还处于娱乐圈上升期,我和她的事,为了避免额外生枝,应该第一时间跟她经纪人报备。” 阎王这下终于正眼看向他了,然后看向自家不争气的艺人,“站着干嘛?” 淮桑瞄了眼沙发上的位置,还是很惜命地坐到了阎王旁边的空位上。 接下来的问话十分直接:“什么时候的事?” 淮桑:“上周。” 阎王瞥了她一眼,她又精准了点:“电影杀青前一天。” 阎王又问:“到什么地步了?” 她不解:“什么地步?” 对方直接问:“有没有搞出人命?” 她直接熟掉,话都说不利索:“不不不不不……” 季延这时接过话:“我对淮桑的感情,可能跟您想象的不一样。” 阎王笑了笑:“多不一样?明天去领证,顺道发微博公开吗?” 季延:“如果淮桑愿意的话。” 淮桑大惊,什、什什什么鬼啊! 阎王像是十分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深呼吸了口气,再开口已经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月底的试镜,女一号必须拿到手,不然你就别想接下来会有时间给你花在谈恋爱上。” “还有,不论你们是多认真,还是随便玩玩,目前都不能公开,也不能被曝光。” “最重要的,不能搞出人命。”他眼神如刀飞向季延:“听清了吧!” 季延笑了笑:“自然。” 淮桑像极了个局外人,正想出声,又被“搞出人命”这词给震得脑子嗡嗡。 季延一句浅笑应话,她觉得浑身血液都倒流了。 阎王起身,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跟季延说道:“开了车,顺道送你一程。” 季延听清了题外话,便起身,“好。” 淮桑:“……” 好什么好,您不就住这小区吗? 淮桑跟小黑一同将两人送出门口,有些担心地瞄了季延一眼,被阎王一个眼神压了回去:“回去给我背试镜脚本。” 季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 淮桑缩了缩脖子,乖乖把门关上。 * 淮桑伸手碰了碰手机屏幕。 半小时了,怎么季延还没找她,该不会跟阎王掰头着吧? 试镜脚本她都翻烂了,字没看进去几个,倒是小黑一副不愁温饱不问世事的样子,在沙发的这头舔毛舔到沙发的那头。 她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可太差了。 她将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到试镜的脚本里。 之前阎王打来说给她拿试镜脚本时她心惊肉跳没听清,刚刚拿起脚本乱翻也没看进去,这时她认认真真看了介绍,顿时心头一颤。 是《华年》的女主角试镜脚本。 是她进圈的唯一目标,那部搁置了近七年的电影。 七年前正筹备开拍的电影《年华》因女演员突发事故,导演宣布电影无限期搁置。直至一年前,电影才开始重新筹划,有小道消息透漏,女一号将在今年八月重新选拔。 当年,舞蹈界才女倪琴作为这部电影的女一号消息并没对外公布,知道的人不多,而淮桑也是在事故后,无意中发现家里的剧本才知道的。 剧本里的女主角,几乎是为倪琴而量身定做,或者说,这个角色,当年除了当年的倪琴,无人可胜任。 直至一年前,淮桑从网上看到电影将重新开拍,她觉得,这个角色,不应该落在他人手里。 如今她看着试镜的脚本,比当初的小道消息早了不少。 她当初跟阎王的第一通电话,她曾提到过她对这部电影的野心,而对方显然是把她说过的话心上了。 所以这次,被阎王当面撞破她隐瞒的恋情,该真的要气死了吧QAQ 她将试镜脚本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正感叹试镜的内容挑选得十分微妙,季延的电话便打来了。 ! 淮桑立刻接起:“你还好吗?” 对方笑道:“我能怎么不好?” “我怕阎王骂你。” “骂是没有。” “那怎么你了吗?出手了?” “正经一点,出什么手。” “噢……” 季延没具体跟她说两天的聊天内容,只说道:“普通聊了几句,没什么特别。” “那他是同意了吗?” “刚刚你也听到了,还问?” 淮桑没缘由脑子就突然蹦出了那句“最重要的,不能搞出人命”…… 呸呸呸,乱想什么!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会,临挂电话之前,季延跟她报备了接下来他的训练日程。 由于拍电影落下的训练进度,为了接下来的国家之间友谊赛,需要在短期内追赶回来。 季延:“接下来,会有几场省市间的比赛,可能不能经常见面。” 淮桑特理解,身为对方事业粉还很欣慰:“没事,我接下来通告也挺多的,你尽管专心训练,比赛加油!” * 季延训练比赛全国各地地跑,而淮桑的试镜就在月底,除了准备试镜外,之前接下了的通告无法推后,同样忙得就像在职考研的社畜一样。 所以两人刚确定关系没多久就被迫开始了“异地恋”。 这期间《今天在干嘛》第二季趁着暑期档也正式开播。 季延再次作为飞行嘉宾,第一期就播放量直接破亿。 淮盐cp和当初姜彤碰瓷季延假恋情的话题也再次被提起,众多看客在啃综艺的时候聊起了季延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的话题。 「网友a:反正姜彤这类是已经out了的」 「网友b:说实话,姜彤的颜跟身材我是吃的」 「网友c:论颜值,那淮桑赢九条街了好吗?」 「网友e:淮盐cp,登对得一批!」 「网友d:季延这样的神仙高冷之花,怎么看得上娱乐圈里的人啊,磕cp的醒醒好吗」 披着马甲逛微博的淮桑:咳咳咳咳咳…… …… 同一期间,《最美的你》电影已经开始了全国多地的宣言活动。 男主之一的季延因训练原因,目前为止均缺席。 而女主之一的淮桑,因参与电影试镜并且与其他通告相冲,目前也均缺席。 正有崛起势头的淮盐cp粉简直觉得娘不疼爹不爱,简直就是个可怜的孤儿仔。 * 《年华》的试镜在下午两点。 试镜形式很公平,所有人的脚本都是一样的。 电影背景于1900年,一艘环英邮轮上,女主人翁几经漂泊成为一名邮轮舞团其中一名演出者,与游轮上一名落魄歌手发生的一段爱情故事。 而试镜脚本,很微妙。 就是女主人翁面试邮轮舞团的镜头。 面试者需要在演技在线的情况下,跳六支舞。 淮桑走进试镜的房间,有些惊愣,她怎么也没料到在这会遇见老熟人。 不,不能叫老熟人,毕竟她和窦奎可一点都不熟,只在当初木屋有过一面之缘,还被他们称之为老赖。 窦奎是这次的试镜评委之一? 他不是玩音乐的吗?还是半隐退的状态?难道是电影投资人之一? 窦奎依旧留着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随便扎在了脑后,一副太阳眼镜插在发顶上,瞧见淮桑进来,吹了声口哨,依然一副老赖模样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淮桑:……? 出去窦奎得出现让她有些意外外,电影的试镜,说实话,淮桑是怀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干着没什么把握的事。 《年华》的剧本,淮桑当年在她妈妈那粗略看过一次,大概对于当年的事故耿耿于怀,这部原本能让妈妈登上大荧幕的剧本她便一直记忆犹新。 她熟知女主人翁的背景,知道片中前后的性格转化,试镜时对于主角情感的表达方式占了绝对的先天优势。 根据脚本被面试官苛刻为难快速变奏的六支舞,可以说是电影中的第一个小高/朝。 淮桑舞蹈基础好,体态匀称,几乎一切的动作在反复练习中早已拿捏到位。 试镜结束时,她自觉完成度很高,可面对众多一线女星,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窦奎作为评委,在淮桑试镜时收起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表情专注,看得十分认真。结束时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评价,只露出了一抹淮桑看不懂的笑。 当晚,阎王发来贺电:“呵,还算争气,过了。” 效率快得惊人,淮桑愣在电话那头,片刻后才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对了,窦奎是这部戏的投资人吗?他是今天的评委之一。” “窦奎是这部戏的男主角。” 淮桑以为自己听错,声音拔高地重复一遍:“窦奎是《华年》的男主角?!” “男主角早在七年前就定下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是评委?” 特么的也太迷幻了。 然而当她正式签订合同后,拿到电影角色详细名单后,更加诧异。 司楷? 她看了眼对方对应的角色,男二? 她对这个觉得印象不是特别深,待她粗略看了一遍剧本后,发现剧本在当年的基础上改动了不少。 她看完剧本,觉得虽然司楷的男二,戏份没有男主多,可单从角色的塑造来看,她却觉得这电影称之为双男主也不为过。 她皱了皱眉,怎么说呢? 如果说男女主间的故事是苦尽甘来,让人泪中带笑,那么男二,则是让人始终无法舒眉的一个角色。 在百年以前,远走他乡的几个黄种人,深处阶级观念根深蒂固的欧洲,最终能摆脱种族歧视和阶级斗争的故事都是童话,而导演为千疮百孔的现实故事赋予了一个童话般的结局。 那么司楷的角色,就是童话外的写照,真实得残酷。 太残忍了。 * 在《华年》定角后,开机前,淮桑几乎全身心投身进《最美的你》的电影宣传。 此前宣传组已经走了五个城市,而明天,将在霖海市举行一场见面会。 而男主之一的季延正好在霖海市结束了一场友谊赛,便在这逗留多一天,参加明天的活动。 此时淮桑刚办理了入住,便迫不及待发信息给对方:我到了! J:房间号多少? 淮桑在电梯里看着这回复有些脸红,下意识掩了掩屏幕,怕被隔壁的铁蛋看到。 一回到房间,还没放好行李就站在门后回复刚刚的微信:2308 没多久,走廊便传来隔壁开门和关门都声音,随后她的门便被敲响。 她谨慎地问道:“谁啊?” “我。” 单丁一个我字,淮桑便立刻认出了对方。 她立刻转身开门,看见门前的人时,眼睛瞬间放光,差点没忍住想要飞扑过去的冲动。 幸好一秒理智归回,她立刻探出一颗头,鬼鬼祟祟快速左右扫射,确认没人后,拉过季延的手:“快进来,别被发现了。” “砰”一声,房门关上。 淮桑牵着季延的手,季延身高优势,遮住了门关顶的射灯,在对方脸上投下一大片的阴影。 而对方则含笑看着她。 “感觉我好像很见不得光?” 淮桑觉得两手相贴的位置温度偏高,她撤回手,“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啊。” 他嗯了声,“就是觉得,像在偷/情。” 淮桑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两人太久没见了,淮桑现在觉得自己对爱豆的觊觎之心真是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季延看了她一眼,“我们就站着聊?” 淮桑立刻手足无措地收起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招待他随便坐。 季延坐在窗边的太妃椅沙发上,看着两人间的“鸿沟”,不动声色朝她招手:“坐过来。” 淮桑噢一声,红着脸跨了两步。 季延一手撑在沙发上,尾指无意贴着她的手,“聊聊天?” 淮桑尾指发痒,闻言看向他,内心纠结了很久,在聊天前提出了个要求:“我能碰一碰你的手吗?” 季延看着眼前巴巴看着他的淮桑,手一抬就将手边的手握在手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声音沉沉:“还想要什么吗?” 淮桑晕乎乎摇头。 季延喉结动了动,却没其他动作,他握住她的手,拇指轻轻蹭了蹭,突然问她:“之前那部电影的试镜过了吗?” “嗯,过了,应该一两个月后开机。” “男主角,是司楷?” 淮桑“嗯?”一声,“你怎么知道司楷也出演?但他不是男主,他演的是男二。” 男一跟男二对于季延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王孜灏很爱看八卦,今天刚分享了条热搜给我。” 他复述:“丧尸cp大荧幕首次合作,官方撒糖,演绎唯美爱情故事。” 淮桑一愣,“什么鬼?这与事实完全不符。” 而对方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将她的手牵起,往自己方向拉了拉,她立刻倾了过去。 季延有些无奈又委屈地撒了个娇:“但我还是吃醋了,怎么办?” 淮桑简直溺在自家爱豆的一片深沉眸色里。 吃吃吃吃吃醋?我我我我我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爱豆吃醋怎么办! 亲妈:内个,没别的意思,就是……隔壁有床。 女鹅:? - 感谢在2021-01-06 00:09:06~2021-01-07 01:4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淮桑觉得被季延拉着的手骨头都是软的, 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吃……醋?” 季延认认真真嗯了声,“看到热搜的时候,第一反应就在想, 要怎么样才能把你藏起来, 只有这样, 我才安心。” 淮桑完全被这话愣住:“你说真的吗?” 季延看着她,没回答。 她愣了好一会,突然试探地问他:“你是不是不想我拍戏?或者, 不喜欢我当明星?” 不少人都觉得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浸泡在缸子里久了,皮底下都是黑色的。娱乐圈女星被男方家长嫌弃, 先例数不胜数。 季延也会这样觉得吗? 季延瞧眼前人因为他的一句话陷了进去,他心的心仿佛瞬间被刺了刺, 他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直直往她身上一靠, 将头埋进了她的脖子处, 抱住了她。 “我投降了。” 淮桑心脏随着突如其来的拥抱被撞得突突地跳, 两只手无处安放, 被迫仰着脖子, 她脑子发懵:“什么?” 季延:“因为看到了你跟司楷的绯闻,我的确吃醋了。但你没有错, 你很好,我没有介意你的工作,是我的问题。” “我只是意识到,我比我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喜欢你。” “我以前没有这部分的经验, 在我的认知里,觉得一切的情感和欲/望都是能为人所控制。我从小对人和事的欲/望很低,因为就算会在意比赛的输赢,但也不会过度偏执。但现在发现原来不是。” “喜欢你这件事,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这种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一直不停累积,然后突然决堤。” “你懂吗?” 淮桑不知是压在身上的重量太重,还是胸口处不停累积的情绪几乎要越过临界点,她觉得她呼吸有点困难,想重重深呼吸一口气。 季延的话,一字一句敲在她心上,就沁了毒,她心跳快到要失常。 你懂吗? “我好像懂。” 喜欢季延这件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亦或是一直以来都是。 从小小的屏幕里看见他的第一次比赛开始,还是第一次见面开始,「想他」的这种情绪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壮大。 她不知是哪一个瞬间这样的情绪突然决了堤,好像单纯想象一下一个未知的「她」会站在他身旁,会和他牵手,会被他亲吻,会和他同携到老,那种冷冰冰的情绪便像长了刺的藤蔓,一寸寸从她心尖肆意生长。 如今自己一直跟别人捆绑cp,从没作出任何澄清,没正面回应,换位思考,她的确太过分了。 她一只手小心翼翼抚上了埋在她肩颈的发顶,“对不起啊,让你吃醋了。但我觉得,在「我喜欢你」这件事上,我肯定比你喜欢我来得多。” 她一颗心微微发烫,为将要说出的话而鼓足了勇气,“全世界,我最喜欢你啊。” 靠在身上的人一动不动,淮桑也不敢动,可是膨胀着的一颗心慢慢开始回缩。 鼓起勇气表白的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QAQ 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压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你睡了吗?” 哪知道下一秒脖子处便突然一痛,吓得她痛呼出声。 啊,这是! 爱豆竟然咬她! 随后埋在她脖子间的人动了动,脖子间的热气让她瞬间愣了愣,潮湿又温热触感紧贴肌肤,她体内像是划过一道静电,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脖子间的触感微痒,她下意识缩了缩,手撑住对方的肩,喊他:“季延……” 季延将头稍稍抬起,一双眸墨色幽沉,淮桑被看得心突了突,“怎么了吗?” “想吻你。” 声音低沉得仿佛耳语。 几乎没给她任何回应的机会,他便重重吻了下下去。 淮桑觉得此时的季延,像极了在水中的他,像野兽叼住了猎物,霸道、专/制、深入。 熟悉,又极度陌生。 她觉得自己瞬间被他拖进了一片沼泽里,身体跟意识都不是自己的,挣扎不出去,越陷越深。 从不知道原来接吻可以如此惊心动魄,根本没有防守的可能,她几乎是被对方困在怀里,只能仰着头承受着,可她根本招架不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只有耳边不时的喘息声让她在一片混沌中艰难地维持着一丝清明。 太妃椅不大,沙发深陷。 淮桑睁开眼,看着欺压在自己身上的季延,眼角都是红的,她胸膛起伏,不停喘着气,话都说不出。 季延两手肘撑在她耳侧,呼吸有点重,两人间的距离很近,彼此呼出的气息交缠,热得惊人。 “再一次认证了。” 淮桑软软看着他,什么?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和欲/望,真的可以无限大。我现在,快被淹没了。” 季延声音很轻,可一字一句都仿佛有千金重,压得淮桑呼吸一滞,心跳快到想破膛而出。 她从没见过像眼前这样的季延,性感得无以复加,比每一次在泳池里发丝尽湿、肌肉偾张的季延,还要性感。 她觉得身体里藏着的那只小兽伸出了一直小爪子,不停挠着她的心,轻轻咆哮着。 不知是被何刺激,心底激发出的一股冲动,想喊他的名字,想拥抱,想亲吻。 想占为己有的欲/望无限大。 “我好像,有点理解。”她说。 她看着季延眸中的光像深海中突然亮起的一座灯塔,狂热得像是有温度,灼烧着她。 她又怕,又大胆,本来撑在他肩头的手,突然抚上他的眼角,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像羞到了尽头,“你要不要再亲亲我啊?” 季延呼吸瞬间一滞。 真的要疯了。 淮桑乖乖张开嘴,淡淡的薄荷味清凉,耳边声音黏腻无比,直至身上的人再度撑起,她脖子根通红,说:“你又吃薄荷糖了。” 季延呼吸极热,单音一个嗯。 他单手撑高,一手拉过她的手,覆在他衣服的纽扣上。 今天的季延穿了件休闲白衬衫,质感硬挺,本该斯文儒雅的,可偏偏此时却像个不良分子,低头无声看着她的眼神,野得像头狼。 而淮桑则像极了一只被猫薄荷吸引的小猫咪,动作轻柔,眼神娇软,乖巧到了极点。 其中一颗纽扣像在跟她作对,几次三番,偏偏解不开,她心跳很快,有点急躁。 季延像是笑了笑,声音像喷在耳边:“别急。” 淮桑这下脸耳尖都红了。 最后一颗纽扣解开,淮桑有点不敢直视他。 没有了布料的阻隔,对方的体温炙热得直接,从未曾靠得这么近,她手轻贴在他手臂上,掌心下触感紧实无比。 她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就像个色女。 她上身是一件薄款针织套头衫,季延的手心很烫,贴在她腰间,她觉得脊梁骨都是软的。 眼前一瞬间的黑暗,圆润的肩头便直接与空气接触,可能是体温太高,中央空调吹出的冷风让她瞬间缩了缩身子。 “冷吗?” 淮桑摇了摇头,她其实不冷,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体温比他的还高。 可是……她有点害羞。 “我们要不要到床上?” 灯开着,但起码那有张被子。 而太妃椅紧靠着便是落地窗,虽然此时进拉着窗帘,可头顶的阅读灯让她……很羞耻。 季延的吻密密落下,贴近她耳根时,吐出两个热气腾腾的字,“待会。” 淮桑像被一张黏腻又炙热的网张着,闭上眼,耳旁喘息惊心动魄,张开眼,头顶灯光刺目得晕眩。 而毫无预兆的,一阵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手机搁在玻璃桌上疯狂震动着,淮桑被吓得心突了突,意识从禁忌海中抽离了出来。 “电话、有电话!” 季延咬了她一口脖子:“可以不管。” “它还在响。” 季延这下封住了她得嘴。 不待片刻,手机回归安静,然而急促的敲门声却无缝连接地响起。 淮桑直接惊得将身上的人使劲一堆,自己猛地坐了起来。 “嘶……” 季延跌坐在地安静看着她。 淮桑一时手足无措。 妈呀,她干什么了! 敲门声仍规律地响起,铁蛋的声音在外喊道:“桑桑姐,你睡了吗?桑桑姐。” 淮桑立刻匆匆回了声:“我在!” 瞬间她又捂住自己的嘴,靠,她声音像被一颗黏腻到发齁的糖融化了封喉一样。 她当即轻咳了几声,有些心虚地问:“怎么了吗?” “群里让大家下去宴会厅对一下明天的流程,我打你电话没接,就过来叫你了。” 这时季延已经从地下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仔仔细细披上,她红着脸,嗯嗯哦哦了两声,铁蛋又问:“那桑桑姐你赶紧起床,我在电梯口等你。” 她喊道:“好。” 门外人走了,淮桑看着的坐在贵妃椅上低头垂眸的季延,画面怎么暧昧怎么来。 方才那股冲动劲过了,现在觉得脑子整个人都沸腾了,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是粉红的。 “要、要下去对流程。” “嗯,听到了。” 她要说点什么吗? “我刚刚……”色/欲熏心了。 说、说不出口啊。 “不急。”他意寓不明说了声。 淮桑没缘由地又心跳加速了。 季延似乎平静下来了,手中拿着她的套头衫,本想帮她穿上,可视线一偏,目光落在她脖子上,他喉头一紧,轻咳了声:“抱歉。” 淮桑以为他为内差点什么而道歉:“没、没事啊。” 然而当季延问她有没有带高领衣服的时候,她有些后知后觉地立刻捂住自己脖子,不、不是吧。 她套上衣服冲去厕所,目瞪口呆。 季延跟着走过去,表情是十足十的歉意,“刚刚,没忍住。” 呜,看着温温柔柔的爱豆,她根本气不起来。 可是,她脖子上的牙齿印要怎么办?为什么要咬这么用力QAQ 她手边没有高领衣服,最后她是穿着季延的衬衫,将纽扣扣到最顶一颗。 明显大了几个号的衬衫套在她身上,肩都是垮的,走出房门每逢见到人都被笑着问几句,她只能笑容憨憨地重复:“韩风,oversize。” 流程过完后,淮桑立刻打电话问阎王明天的活动衣服来不来得及换一套高领的。 对方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瞬间拔高了声音:“你跟季延能不能看着来搞!什么玩意!气死我了!” 淮桑一个劲地道歉:“会的会的,以后会注意的。” 阎王直接气到撂下一句“让季延给我等着”,然后直接给挂了电话。 对方气归气,衣服还是准时备到。 翌日,下午两点半,电影见面会如约进行。 电影一共由三个小故事进行,一个故事的重点牵起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电影主角除了季延和淮桑,另外两个故事的男主角都是老戏骨,而另外两位女主角,则都跟淮桑有点缘分。 一位是《有灵》里的白宛佳,另一位是《红绿灯》评委之一江妍希。 而众所周知,这一位当红小花,一位乐坛天后都是季延迷妹。 在之前世锦赛时,两人在线守着电视看直播激动打call的视频微博,均转发破万。 此时加上淮桑,三个迷妹同台,主持人一两句调侃的话轻易将现场气氛带动起来。 主持人:“季延这次首次跨界拍电影,听说跟咱桑桑有两场吻戏噢,自我感觉如何呢?” 现场大屏幕镜头适时推向季延,给了对方一个大特写。 场下无论记者还是粉丝纷纷起哄。 而其中一声稚嫩的声音又萌又软,指着大屏幕大喊道:“啊,是我爸比!” 现在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扎着两条小辫的萌娃朝着季延方向频频跳起并挥手:“季延爸比!” 然后突然看向淮桑:“桑桑妈咪!!!” 全场大惊:卧槽!!! 淮桑比他们更惊:妈啊!!! 作者有话要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现场瞬间安静, 众人唰地一声将视线在小女孩、季延和淮桑三人之间快速流窜。 然后像海啸般,退下的海水一刹那汹涌直扑而来,场下几乎失控。 现场的记者和不少粉丝瞬间联想到季延曾经被爆隐婚和私生女的新闻。 当初营销号发布季延在游乐园跟姜彤一起被拍到的照片,上面那个小孩被打了马赛克, 但现在回想, 照片上小孩的身形跟现在喊季延“爸比”的小女孩身形, 几乎一样。 当时营销号隐晦地表示这小女孩是季延跟姜彤两人的私生子,而其中姜彤率先为主人公澄清,小女孩是季延助养的山区儿童, 随后评论区她一条“我们目前关系很好”的回复,将风向瞬间又刮向两人子虚乌有的恋情。 加上后来季延亲自发博,网友对于“私生女”“隐婚”登谣言都是嗤之以鼻的。 但现在…… 爸比?妈咪? 季延?淮桑? 现场众人包括能说会道的主持人都惊住了。 所以隐婚是真的?私生女是真的?只不过对象是淮桑??? 淮桑表面看似平静, 实则整个人已经石化。 怎么回事?她没正式见过这位小朋友吧?即使之前季延跟她说过对方由于缺爱,逢人都喜欢喊爸妈, 但这下……您也喊得太亲切了吧? 小女孩身旁一男人一脸出大事的表情将她拉回座位, “婷婷, 跟你说了以后不能这样乱喊的!” 婷婷扁了扁嘴, 被训得缩了缩脖子, 同时面对全场突如其来的目光, 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女孩瞬间连话都不敢说了, 直直缩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带着几分焦急和歉意看向台上的季延,季延拿起麦克风, 淡定地扬起一抹笑:“峰叔,婷婷,你们也来了。” 现场十分吵杂,什么声音都有,记者跟cp粉简直要失控, 此时导演眼神凌厉看了眼主持人,对方终于业务能力重新上线。 “哎呀看来这位小女孩也是季延跟淮桑的cp粉啊,当真是老少通吃了啊。” 可现场根本没有人卖这个账,已经有记者直接大声问季延跟那女孩和淮桑分别是什么关系。 季延笑得有些无奈:“婷婷原本是我助养过的留守儿童,不过现在她已经被家人接来大城市一起生活,在她隔壁的,就是她生父。” 众人闻言,又再度喧哗。 记者:“那对方为什么喊你爸爸,喊淮桑妈妈?” 石化了的淮桑也僵硬地扭过脖子看他,对啊,为什么? 季延想了想:“大概是助养的关系,婷婷之前就喜欢喊我这个称呼,之前已经纠正过很多次了,不过相信经过这次,她以后应该是不敢再乱叫了。” “至于淮桑……”他回望隔壁的人:“大概是刚刚看了预告,觉得我们,很般配?” 话音刚落,现场的cp粉直接尖叫失声:“啊啊啊啊啊很般配!请你们原地结婚!!!” 大庭广众之下,季延眼中的促狭跟笑意仿佛只有淮桑一人看得见,她心脏顿时一定,再疯狂跳动。 底下记者又转战向她:“淮桑觉得自己跟季延般配吗?” 淮桑拿起话筒正要回答,便看见躲在角落的铁蛋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对她疯狂摆手,然后指了指手机,做出一个过颈杀的动作。 她像是瞬间接收到对方的暗号,她当即轻咳一声,“青梅跟哑巴比较般配。” 就在此时,场下有一女生大喊:“丧尸cp万岁!!!” 众人:“……?” 淮盐cp:我曹尼玛的,敌方现在都混进大本营了?! 淮桑仿佛感觉到身旁突降的低气压,瞬间脖子僵了僵,正要补充些什么,主持人已经把场子控回去了。 淮桑:我好像要完了。 * 见面会尚算圆满结束,此次活动的插曲已经稳稳当当挂在微博最热首页,给电影刷足了话题,却没造成什么负面新闻,导演自然是乐意的。 然而淮桑却并不那么幸运了,她这回知道了,原来她家爱豆,是个闷骚型醋瓶。 见面会结束,淮桑回到后台,铁蛋立刻上前跟她说:“刚刚不知是哪家媒体,直接转接成线上直播,微博都疯了,阎王打来的那通电话都快要气死了,幸好你没说错话,不然我们都要掰掰了。” 季延跟在她身后,听到铁蛋邂逅余生的话,他眼尾轻抬扫了眼对方,没有说话。 淮桑跟季延两人的恋情除了那次被阎王上门撞破外,目前连铁蛋都不知晓。 此时铁蛋感受到一记眼刀还反应过不过,继续说:“对啊,阎王说现在丧尸cp粉这么多,要是桑桑姐跟你传绯闻了,到时两边cp粉可要干架了。而且桑桑姐跟司楷那部电影也快开机了,不能得罪粉丝啊。” 淮桑吞咽了下口水:“你别说了。” 铁蛋:“?” 淮桑瞄了眼笑意清淡眸子里却冷得让人发抖的季延,她立刻打发铁蛋回房,“你回去收拾东西,先别来敲我门打扰我。” 我要去哄我家爱豆了。 铁蛋:“桑桑姐你要补眠吗?但我们晚上八点的飞机,要提前去机场。” 淮桑:“知道了,不会迟到的,快走吧你。” 终于有些后知后觉的铁蛋看着暗自你来我往的两人一眼:? 23层。 季延跟淮桑的房间相邻,从电梯出来,先经过季延的房间。 淮桑眼看季延已经掏出房卡打算闷声进门的时候,她立刻发出邀请:“你要不要去我房间坐坐?” “坐什么?” 淮桑暗自轻咳了声:“坐下的坐。” 季延此时终于扬起了一抹笑,看她,“不然哪个“zuo”?” 淮桑噎住。 2308。 贵妃椅上的抱枕重新收拾整齐,然后又再次凌乱。 淮桑衣衫看似整齐,却涨红着脸:“我我我待会还要收拾行李赶飞机……” 季延声音沉稳:“嗯。” 淮桑:“……” 又过了会,淮桑几乎要窒息在又一个深吻里,她看着眸色深沉的季延,开口的声音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软:“现在是不是不生气了啊?” “我不是生气。” 季延心里的一团火明明灭灭。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跟前面二十几年的自己,像个对立面,曾经的淡定从容都被一团火给点燃,照亮了他只有单一生活的夜,也照亮了他的阴暗面。 想把一个人占为己有的欲/望无限大。 他像极力压制着自己自私的念头,他将自己撑高一点,离她远了一点,一双眼睛看着她,“你现在害怕吗?” 淮桑不知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他故意恶劣地用手指轻蹭,从她耳根到肩颈,感觉到身下的人立刻颤了颤,他又问:“不怕?” 可她看着他,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怕?” 淮桑一双眼睛像沁了水,湿润润的,怯生生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得极重,可却没有一丝惊慌。 “因为是你呀……” 季延宛如被她的回答给稍稍窒住了呼吸,他僵直着身体,片刻又放软,半跪在沙发上,上半身倾下,头伏在她肩上,笑出了声。 “你这样,我很为难。” 淮桑:“?” “你八点的飞机,时间不够啊。” 淮桑愣了愣,意会到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后,脸都熟了,脑子一烫,嘴巴说的话就脱离了大脑控制:“那、那下次?” 身上的人直接一愣后撑起看她,眼中的火光几乎蔓延出来将她一起燃烧。 淮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张开嘴,千言万语一时组织不出只言片语。 我的老天,她真的是一天都要沉沦在爱豆的美色里了! 可是她!她她她她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勾出一抹笑:“竟然你邀请,也不是不可以。”随后再度俯身,淮桑连出声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 九月一号。 搁置了六年的《年华》,跟随开学季也终于重新开机了。 《年华》讲述的是在1900年代两个人漂泊在国外几经流离失所,在暗淡无光的生活里互相救赎的故事。 整个故事架构几乎都围绕在一艘环英的邮轮上。 导演组真的重造了一艘旧邮轮,从里到外重新布景,邮轮停靠在某已经废弃的旧港口处,接下来的两个月,淮桑连同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几乎吃喝睡都在邮轮上。 而内景拍摄完毕,导演追求故事开头和外景的真实,后面将整个剧组搬到了英国。 纽卡斯尔,位于英格兰东北部的核心城市之一,它位于泰恩河北岸,是个古老且极具魅力的港口城市。 淮桑一落地,便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她终于又跟季延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了! 季延来英国封闭式训练已经一个月了。 对方训练计划重,能用手机的时间不长,而她拍摄任务也重,能拿起手机的时间也不长,再加上两国间的时差,两人能聊上天的日子几乎寥寥可数。 她都快要憋出内伤了。 她跟季延好像从确认关系以来,见面的机会都是挤出来的,别人的热恋期都是轰轰烈烈,她……却好像一个手里有钱却买不到糖的人,太苦了。 不知道在这里拍摄结束后,有没有机会偷偷去瞧一眼季延,还能顺便去伦敦看望一下爹妈。 “干嘛呢?思春呢?” 淮桑正趴在邮轮的栏杆上看着港口发着呆,司楷一身上个世纪英伦小子的打扮,就是穿得歪歪扭扭,衣服有些旧,头发在风中也显有几分凌乱,颇有几分落魄难民硬装上层人士的样子。 两人今天的镜头都暂时结束了,此时淮桑有气无力瞄了对方一眼,“我才不信我现在的样子像思春。” 司楷身材挺拔,站姿却很懒痞,闻言笑了笑:“的确,更像被抛弃了的小可怜。” “谁被抛弃了……” 司楷背靠栏杆倚着,微微仰着头任由海风拂过,眼眸朝她方向一瞥:“恋爱了?” 淮桑突然被噎住:“……” 不出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就是默认了。”他轻笑了声:“我就不懂了,季延有什么好的?我这么一个高富帅在你面前,你怎么就不心动?” 淮桑愣了愣,顿时为对方的前半句话感到心虚又惊讶,像个被揭发秘密了秘密的小朋友手哑口无声看着他。 司楷挑了挑眉:“怎么?不是季延?” 淮桑张了张嘴,在想要不要假装撑一下,可对方又说:“怎么?想说没恋爱?” “……” 她放弃了,看了眼周遭,“行行好,你别那么大声。” 司楷不再看她,头彻底高高扬起,闭着眼,“行了,我对你的感□□没有兴趣。” 淮桑跟司楷合作了这么多次,加上这部电影两人日夜相处,即使对方可能没把她当朋友,但她觉得两人起码是老拍档了。 此时自然也没怎么惊慌失措,就是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阎王说的吗?” “你自己想想这逻辑通不通。” “……”的确不怎么可能,寰禾和乐成两公司几乎没什么交集。 司楷嘴边的弧度很讽刺:“你要是不想被人知道,就快点收起你那就像恋爱中的傻子的表情。” 淮桑:……突然想骂人了。 两人一时安静无声,港口的人不多,不时几声口音浓重的英文从岸上飘来。 片刻后,司楷又再次低头,两只手肘搭在栏杆上,转头看她,玩世不恭地开口:“不过说真的,我还真的很好奇,你这两个月日夜对着我这么一完美的人,你会不会就移情别恋了?” 淮桑为他一贯的自恋噗呲一下就笑出来了。 “我可不是单看外表这么肤浅的人呢!” “哦?潜台词是承认我比他帅了?不错,眼睛还算没瞎。” 淮桑无语:我大度,我不跟你吵,但季延肯定是全宇宙最帅的。 “你们感情不好?” “才不是呢!” “那怎么不公开?玩地下情,图刺激?” “……”淮桑三番两次被怼得哑口无言,气了:“还不是咱们的cp粉太多,阎王怕恋情曝光对谁都不好嘛。” 司楷闻言不屑地笑了笑,淡淡说了句:“有屁用。” 淮桑忍不住喂了两声,暗自腓腹,您语气倒也不必如此风凉。 《年华》在纽卡斯尔的拍摄还剩下两天,回北桐再补几个镜头,历时三个多月的拍摄便正式杀青。 而季延由于一周后的国家冠军赛,行程紧张,结束了这里的训练就不得不先行赶回国,两人远在同一个国度却还是没发见面,淮桑体内的小兽抓狂般咆哮。 两天后的回国航班是红眼航班,由于临时航空管制,淮桑众人登机后,原地等了快半小时飞机仍旧没有动静。 淮桑百无聊赖,想赶紧飞回国扑进季延怀里的欲/望无限大,此时只能打开微博,一头扎进季延的超话里,解解馋。 「网友a:赌一百块明天冠军杯季延肯定夺冠!」 淮桑笑着点头,给对方帖子点了个赞。 「网友b:又是觊觎季延身子的一天,期待明天穿泳裤的季延!」 淮桑看到这帖子时脑子自然而然就蹦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即脸一红,又默默点了个赞。 「网友c:嗐!可惜像季延这种天边的月亮高岭上的花,只可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淮桑咽了咽口水,这回体内劣根性十足的小兽发难,教她忍不住直接转发:高岭之花想观想摸想亵玩。 虽然是披着马甲,但淮桑平日里都是偷偷摸摸点赞的多,这回转发完,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心脏都在发烫。 啊,她果然是变了,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粉。 这时机箱内响起了广播,飞机也终于开始滑行,在空姐的提醒下,她乖乖关掉手机,调整好座椅靠背,戴上眼罩,开始补眠。 而此时,国内已临近深夜三点的微博却突然沸腾了,一众还没睡的夜猫子均被一则空降的热搜砸得精神抖擞。 #淮桑表白季延想观想摸想亵玩# 网友:艹,这是什么没节操的热搜! 而当网友点进话题时,首条微博短短几分钟已经快逼近一万。 ——淮桑转发评论一条关于季延的超话微博:高岭之花想观想摸想亵玩。 网友:艹!!!这是什么限制性话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淮盐cp粉:好刺激 - 感谢在2021-01-08 02:43:50~2021-01-09 00:4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将近12个小时的飞行, 淮桑再次听到机舱内广播时,拉开遮光板,此时北桐的缩影已经尽在眼底。 她在座位上舒展了下筋骨,觉得腿都直不起来了。 现在国内大概是下午四点了吧, 淮桑内心默默叹息, 不知道下机后立刻打开手机来不来得及看到季延的比赛直播, 再不济,也给她赶上赛后采访吧。 飞机降落北桐机场,滑翔停止, 她拿出手机,等待机舱门开启同时等待手机开机,信号刚搜寻完毕, 阎王的电话几乎是掐着点拨进来的。 她接通后还没出声,对方便气急败坏地快速发布了几个指令:“口罩帽子墨镜全戴上, 下机后立刻走vip通道, 要是遇到记者或任何人问你话, 你都必须给我保持沉默, 用最快速度去到停车场。” 淮桑被电话里紧迫又严肃的语气整得一颗心瞬间拔高, 阎王没有给多余的时间给她发问, 就把电话盖了。 司楷的座位在她前一排, 此时他仍坐在位置上,片刻后, 他目光从手机屏幕中移开,眉眼微沉,下意识看向走道边上的人。 此时机舱门已经开了,空乘率先安排商务舱的乘客下机,司楷看了眼铁蛋先行开路, 淮桑低头急急离开的身影,他面上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外露,只压上帽子不徐不缓地起身。 淮桑遵循阎王的话,下机后走vip通道一路疾走,路上她连声音都不敢吱一声。 派来接她的是阎王的助手,对方称阎王那边抽不开身,现在先载她回凯月湾,没阎王的指示,暂时先不要在外露面以免被狗仔跟拍,也尽量不要出门。 淮桑至此才发觉事情貌似比她想象中更严重,“发生什么事了?” 她在来停车场的路上一直回想最近她的行为举止,自觉都十分正常。几个月都困在剧组,也没和司楷传绯闻,可一下飞机却仿佛天塌了,怎、怎么回事? 这时铁蛋捧着pad震惊脸,“姐、姐,你看!” 淮桑伸头过去,只瞄了眼标题,便立即将pad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靠! 艹! 玛德! 我的老天…… 随后阎王助理言简意赅地跟她说了目前面临的公关危机。 昨晚凌晨的那条微博虽然在五分钟内经由公司删除了,可五分钟足以在当今网络发酵成一场灾难。 目前反应最大最强烈的当属一大帮子丧尸cp党。 从《有灵》到《红绿灯》再到收官没多久的《今天在干嘛》第二季,两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捆绑cp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可无论是个人还是公司却从未对被捆绑cp这件事表露出明确的态度。 正是这个模棱两可的态度让cp粉不断壮大,且追得真情实感,这时毫无征兆地被宣布磕的cp房子塌了,简直觉得入了个营销骗局。 不单止是cp粉梦碎,一众狮子更是拳头都硬了。觉得自己的爱豆被利用得彻彻底底,白白给淮桑当了炒作的踏脚石。 再加上之前因为《最美的你》的电影剧透,淮桑和季延突然又被捆绑cp,已经有不少司楷和季延双方的毒唯粉连同淮桑的黑粉给女方冠宇了一个“专业碰瓷户”的头衔。 目前事情已经快过去12个小时了。 曾经的丧尸cp男主角司楷没有任何表态,不踩不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被淮桑赤/裸裸表白的季延,更是专心准备冠军赛,根本没有理会。 那么当事人淮桑,在大众眼里就成了一个被孤立的小丑。 “旧爱”不理,“新换”又“逼宫”不成,宛如一个心机不纯的失败者。 淮桑听完对方的话,耳膜都在嗡嗡作响,大脑零乱,立刻点开自己手机的微博。 她当时点赞转发完就关机了,而此时登录信息赫赫然是自己的黄v认证大号,不是她日常披着的马甲号。 她懵了,脑子哐哐作响。 不是吧,这么低级狗血的失误,竟然落到自己头上了。 阎王的电话再度打来,没有一丝好语气:“在哪?” “上了车,在高架上。” 对方这时终于沉着声音来问罪了:“你是怎么回事?恋爱脑吗?忍不住昭告天下?那麻烦你也挑个体面一点的形式好吗?你让我怎么给你收拾烂摊子?” 对方一连发问,淮桑理亏得直直用头磕玻璃,铁蛋在一旁吓得直冒冷汗。 淮桑一脸生无可恋,坦白从宽:“我昨晚登错号了,我以为我上的是马甲号。” 阎王立刻拍桌子:“你还有马甲号?!” 淮桑脖子立刻一缩,乖乖主动将马甲号也上缴。 淮桑的马甲的确很马甲,空白的头像,昵称也是注册时默认的一串数字夹带英文,几乎没发过动态,寥寥几条都是祝贺季延比赛夺冠的。 可点赞微博却上千条,最久追溯到一年前。 阎王:“你们一年前就一起了?!” 淮桑:“不不不不是。” 她有些尴尬:“其实我是季延粉丝……” 阎王在电话那头简直头痛欲裂:“你还有什么还没交代?” “没有了。” 对方没回话,淮桑再次发誓:“真的没有了!” 阎王让她这段期间先夹紧尾巴在家待着,公司有意按照你的号被盗了这说法处理,但目前这个情况可信度明显不高。 现在季延正准备比赛,赛后采访记者或多或少肯定都会问及这件事。而且由于比赛关系,公司现在没法联系到对方,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还要视乎待会季延的说辞而定。 恋情曝光的几率很大,但司楷粉丝跟丧尸cp粉的怒气,最好还是由对方蒸煮来安抚,毕竟两人目前正合作的电影还没杀青,以后同台宣传的日子还多得去。 但目前乐华娱乐方面没有任何正面回应。 淮桑问:“那电影的拍摄……” 阎王:“这段时间除了《年华》,其他通告都暂停,我会派车直接到你楼下停车场。” 淮桑点头,单丁回了一个“好”字。 她眉头不由深深锁起,好像凭一己之力,把身边的人都拖了下水。 * 凯月湾。 淮桑打开门,两个月没回的家此时显得格外安静。 小黑在宠物店寄养了一个多月,直到前段时间季延封闭式训练回国才把它接回了对方家,这时应该正在季延床上睡着午觉。 电视中冠军杯的比赛仍在继续,但蝶泳的项目已经结束,不时的镜头晃过,能捕捉到已经换上衣服坐在场边的季延。 淮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心跳慢不下来,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 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面了,之前因为季延封闭式训练,联系极少。作为一个乖巧又懂事的粉丝,她都是很自觉地靠自己找粮喂饱自己,从不过分表达自己对爱豆的想念有多深。 想及此,她便又被自己那堪称脑残的手误给蠢哭了! 她的乖巧懂事人设崩了。 季延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变态…… 她昨晚转发的话的确很像是个变态…… 她真的要哭了!!!!QAQ 她微博此时已经退出了登录,她用电脑打开页面,加载几秒刷新后,她的“英勇事迹”就在第一条。 她漫无目的地在上面瞎逛,然后鬼使神差点进了淮盐cp的超话里,她有点惊讶地发现超话粉丝竟然一夜之间暴增了一倍。 力都是相互作用的,此消彼长,这真的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超话里的帖子更新得很快,她发现不少淮盐cp粉都是她的小桑叶,此时都在愁眉苦脸砸鼠标敲键盘替她目前的境况担忧。 她的心像被针突然扎了扎。 她条件反射的,立刻搜寻了自己的超话,点了进去。 果然,她的那群小桑叶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又痛心,发号司令为她控评,组织去举报营销号的恶意诋毁。 她定定看着屏幕,心脏一处柔软得不行。 原来她出了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会有一群人站在她背后,为她担心,甚至为她出谋划策。 明明是她犯的低级错误,可她的公司,她的经纪人,还有她的粉丝,通通都在为她的错误买单。 而她呢? 躲在家里,开着电视,刷着微博,对自己在娱乐圈的后路似乎一点都不关心。 《年华》快杀青了,她只要兢兢业业完成好自己这部戏的使命,她进娱乐圈的目标就完成了。 她跟寰禾传媒的合同只签了两年,现在已经过了一大半,她本想着合约到期便顺其自然淡出圈,她当初还答应家人两年后就去伦敦陪伴他们。 但现在呢? 她心境好像就在那么一瞬间变了,她意识到自己这想法有多自私,当初瞒着家人进圈,现在又想瞒着一群真情实意喜欢她的粉丝退圈。 她这人,也太糟糕了吧。 她静止了片刻,把电脑盖上,然后拿起手机,找到最近联系人里阎王的名字,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仍没有接听,她手机贴在耳旁,嘟嘟嘟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而她一抬眼,电视里的直播画面正对着缓缓朝采访区域走来的季延。 冠军赛所有赛程已经结束,获得200米蝶泳冠军的季延按安排参加赛后采访。 屏幕里的记者看见季延明显情绪高涨了很多,眼睛都在放光。 惯例一轮番常规的赛后采访问答,季延一贯地彬彬有礼,简单几句,应付自如。 采访时间临近结束,记者突然收起了公事公办的表情,露出一抹套近乎的笑,问道:“听说今天淮桑在微博跟你隔空示爱,用词很劲爆噢,你对此有什么回应吗?” 记者以免对方回不知道,还拿出手机截图当场给当事人看。 此时淮桑手里的电话早已因无人接听而挂断,她一颗心随着主持人的话而瞬间悬高。 她跟全国观众一样,守在电视机前,就为等当事人对这件全网瞩目的“亵玩事件”要如何回应。 淮桑定在耳旁的手机突然震动,她被吓得抖了抖,立刻看了眼,是阎王回拨的电话。 她正接通,喂了声。 直播镜头里的季延停顿了片刻,便勾出了一抹笑,笑意不深,却眉眼都轻扬。 他看了眼对方手中屏幕里的截图,想了想,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吃她的,住她的,区区这点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记者:? 全国人民:? 淮桑:????? 电话里头的阎王接通后便直接沉默,然后瞬间爆发:“淮桑,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吃她的,住她的”。” 淮桑咽了咽口水,她、她也想有人给她解释一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想必大家都猜到,下一章就该到文案里的最后一段了/狗头 - 感谢在2021-01-09 00:42:51~2021-01-10 01:3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7392652 16瓶;牛奶大缪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第五十章 季延在记者愣住的期间礼貌地对镜头点了点头, 然后直直回了休息间,没有给对方任何追问的机会便自行结束了采访。 淮桑觉得自己比谁都懵,面对阎王的问话,她小声反问:“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 你会信吗?” 对方再度气得拍桌子:“淮!桑!” 淮桑哆嗦了下, “我我我真不知道。”要是说她是他房东, 他住她的还能说得过去…… 想及此,她当即愣住,“难道……” 阎王:“坦白从宽!” 淮桑有些被自己的猜测吓到, “我、我是季延的房东。” 对方已经快被她气晕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说,你给我一次性抖出来可以吗?” 淮桑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我是他房东这件事,他不可能知道啊, 可是除了这个能解释什么叫“住我的”,所以他怎么知道的?!” 阎王扶额:“你真的是我带过最不省心的一届艺人了。” 淮桑苦着脸:“呜, 我错了!” 电话那头突然静止了很久, 淮桑有些怂, 又认了次错:“阎王?” 电话那头再度开口时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你下机后到现在跟你男人联系过没?” “还没有, 我下机的时候季延已经在比赛了。” “司楷呢?” 司楷? “也没有啊。” 阎王突然哼笑了声, “可以, 两位当事人同时发声。”他顿了顿,“没想到我这是带了个祖宗。” 淮桑状况外:“什么?” * 守在直播镜头外的全国观众都懵了。 然而十分钟后, 季延和司楷几乎同时发表的两则微博,直接让懵掉的吃瓜群众瞬间复苏。 在冠军赛采访结束后没多久,一直蹲守闹得沸沸腾腾“亵玩事件”的吃瓜群众和各大营销号发现当事人季延突然新发了一条微博。 「季延v:首先抱歉占有了公共资源,其次,有两件事想简单说说; 1、正式介绍一下, 我女朋友@淮桑。 2、过度解读和恶意杜撰的请适可而止,惹她生气了很麻烦,毕竟包租婆管我一切。」 季延用最简洁的态度说着最劲爆的话,像轻描淡写扯开了一手榴/弹的保险丝,随后朝水中一扔转身就走,独留一池炸得沸腾的鱼苗疯狂冒泡。 「网友a:信息量好大,心急火燎,哪位科代表赶紧翻译一下?」 「网友b:不懂但爆!」 「网友c:作为丧尸党里的小桑叶,我想缓缓」 「淮盐cp粉:卧槽!没人发现季延的发博时间是5点20分吗!520啊!!!」 吃瓜群众:玛德太精彩。 然而还没等一众网友反应过来,营销号连稿子标题都还没蹦出一个,娱乐圈一大巨头再次为这件“亵玩事件”添了一笔墨。 「司楷v:狮子集合!不准骂我女主角,再骂新歌不发了,mv也不上了。 还有,磕cp可以,但不允许因为乱磕cp而倒戈任何人,在此点名,要听话,知道了吗?」 司楷的这条微博全文都没带任何人,但明眼人都知道对方是在为谁发声。 而此前淮桑作为司楷mv的女主角这事并没有官宣,但此时评论里不少“知情人士”透露此“小道消息”,那么结合司楷的言辞,护短内味可不谓不浓重。 一众键盘前的狮子被自家头目点名,顿时脖子一缩,不敢造次。 司楷要出新歌了?而mv女主的淮桑?! 狮子们一时不知道该激动好还是愤怒好,只知道惹怒了爱豆,新歌没有了,连mv也没有了。 狮子们:老大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而淮桑云里雾里被阎王盖了电话后,乌玫的语音邀请就立刻插了进来,“卧槽,你很勇啊姐妹!” 淮桑:“别说了,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拜托,两位男主角都为你发声了,你简直是人生赢家了好吗?” 淮桑一愣,立刻想到阎王刚刚语意不明的两句问话,当即问:“什么发声?” “……去你的,你这当事人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你赶紧去微博看看宇宙中心的两个男人为你发的两条微博吧。” 淮桑立刻将刚盖上的电脑重新打开,重新刷新只用力一秒,她目光便定在了发现页的前两条微博上。 她几乎是看见季延的头像跟昵称就瞬间把一颗心提了起来。 篇幅明明不长,分段清晰,内容简洁,可她却像突然患了阅读障碍,来回看了几遍,每个字都看进去了,可却完全在状况外。 最后她提取了两个关键点,她和季延曝光了,季延称她为包租婆。 她直直愣住,心跳快到呼吸都急促,她这捂了这么久的马甲,是真的掉了吗?什么时候掉的?! 语音那头的乌玫还在不停炮轰:“唉,你看我司楷多么好一男孩,还特意为你发声,玛德,语气还这么护短这么宠,我作为曾经丧尸cp粉里的一员,真的是饮恨了!” 淮桑思绪被乌玫的声音打断,闻言将鼠标往下拉了拉,司楷的微博紧贴其下。 淮桑看着司楷同样简短的发言,仿佛见字如面,每句话都能想象到对方平日里邪里邪气的态度和语气。 她此时的感觉有些奇怪,像平日里只是点头之交的邻居在天冷时主动敲门给她送上了一碗热汤。 阎王之前说过,躁动的粉丝最好由各自爱豆亲自安抚,可乐华娱乐却没有任何回应。 结合刚刚阎王明显不知情的问话,所以司楷这发声,不是乐华跟寰禾达成的公关合作,而是个人行为。 他单纯为在她发声。 她诧异,感动,甚至自我反省。 她跟司楷交情说深不深,但却是她进入娱乐圈以来交集最多的艺人。 她一直觉得司楷像个谜,保护膜太厚,掩护色浓重,别人看不穿,也刺不破。 明明困在厚茧里的人,却伸出手帮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她。 她面对乌玫的话,她声音很轻:“我和他,是朋友。” 即使这样的男人或许根本不屑这“朋友”二字。 她很久前就加了司楷的微信,可彼此在社交平台上却一句话都没说过。 而感谢的话不能留着过夜。 S:深深鞠躬,谢谢你 司:谢什么 S:谢谢你帮我安抚你的狮子们啊 司:虽然丧尸cp一夜塌房,但谁让你是我的mv女主呢,你完了,我新歌也完了 淮桑才不信司楷会是个看中商业利益的人。 凭歌能寄意,她从司楷都新歌中听出了他想要表达和宣泄的东西,或许里面的情感很复杂,但绝对不是为了走商业化而诞生的作品。 S:你的新歌即使不出mv也肯定会爆 司:所以呢?转粉吗? 她笑了笑:已路转粉! 对方安静了几秒,才回道:欢迎,我的小狮子 淮桑微笑。 退出和司楷的聊天界面,看着置顶的那个蓝色头像,她想了想,并没有点进去。 她看着微博逐渐拨正的风向,今天第三次拨通了阎王的电话:“阎王,我想发一条微博。” * #季延官宣这是我女朋友# #司楷不准骂我女主角# 两条几乎同一时间炸圈的热搜几近让微博服务器瘫痪。 而处在话题中心的女主角终于在半小时后现身。 「淮桑v:说个小故事。 有一个朋友,跳舞曾是她生命中的光和热,可因为一个意外,她将光和热都弄丢了。就在这冰冷无光的日子里,她在电视里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对梦想的不懈努力和追逐,让她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久违而刺目的光。 他让她重新拥抱了梦想,让她重新找回了生命中的光和热。 他成为了她的动力,而她成为了他的头号粉丝。 今天因为追星切错号的乌龙事件占用了公共资源感到十分抱歉,对自己的用词不当深感羞愧,已经面壁思过。 正因为同为粉丝,所以更能理解粉丝对爱豆的感情。这次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了多方粉丝的不愉快,在此郑重向大家说一声,非常抱歉。 同时希望在追星路上,你和我都能将追星这个行为化作自己的动力。正因为有喜欢的爱豆,而对方很好很优秀,所以我们才要努力成为和他/她一样优秀的人。 最后,谢谢我的小桑叶,你们所做的我都看到了,能被你们所喜欢,我真的很荣幸。」 故事的主人翁不用猜都知道淮桑说的是谁,这是真正的“有个朋友系列”,而故事提及的那个“他”,更是毋庸置疑,就是“亵玩事件”中的男主角季延。 淮桑是季延的粉丝、整件事全因追星切错号,这让吃瓜群众再次惊了。 「网友a:淮桑说自己是季延粉丝,而季延说淮桑是自己女友?!所以这是什么追星励志故事吗!」 「网友b:搞了这么久原来就是追星楷模当众掉马」 「网友d:这该不是两人恋情公开整的一大出戏吧?」 「网友c:有点狗血有点甜?」 就在淮桑的微博发布没多久,众多营销大号先后将发酵了一整天的事件包装成了“追星励志事件”,淮桑瞬间从碰瓷专业户升级成了追星楷模。 而另一部分网媒则把淮桑提及到的那“一次意外”给深挖了出来,还顺带将淮桑的娱乐圈生涯做了一次总结。 作为世界顶尖舞蹈家倪琴的亲生女儿,没有借助母亲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与名气,反而从跑龙套到参与史上最穷综艺才正式进入娱乐圈。 当初《红绿灯》跳的一曲弗拉明戈,正是倪琴最具代表是一支舞蹈。 而淮桑正在拍摄的那部搁置了七年的电影《年华》,当年的女主角就是淮桑的妈妈倪琴。 …… 经过网媒和营销号的相互发酵,淮桑形象彻底扭转,足够正面励志。 此次公共危机彻底解除。 而针对淮桑最后那一段“追星动力论”,成功让部分偏激粉和毒唯也慢慢闭上了嘴。 因为同为粉丝,所以大家都懂得,对爱豆的那份爱。 “追星族”这个代名词,曾被家长唾弃,曾被班主任批评,曾被社会冠宇了一个“无脑”的标签。 曾经全世界都说追星是你道路上的阻力,可如今由一个人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追星也可以成为彼此的正向动力。 正是这份对立面的认同感,让不少人对淮桑黑转路,甚至黑转粉。 淮桑发博后便关上了电脑,后续的风向如何她暂时都抛到了一边。 她现在只想找一个人。 S:你在哪呢? 对方间隔了几分钟,回复:你家的电梯里 淮桑几乎在一瞬间心跳就失了常,她慌忙将电脑一扔,穿上拖鞋就往门口方向跑。 砰地一下,膝盖一阵钝痛,茶几上的水杯里的水晃荡着撒了出来,而这时门铃短暂而清脆地骤响。 她根本无心理会膝盖是否撞伤,水杯是否撞倒,她一整颗心都直直奔向一个人。 季延依然一身熟悉的运动服,淮桑打开门后便扶着门把手无声看着他。 他们已经两个月零八天没见面了。 他肤色比之前晒黑了一点,头发剪短了一些,发梢细看还有些湿润,显得格外柔软。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像是从看到他发的那条微博开始,她的心便开始发烫,不知是为自己那条乌龙微博,还是为他那条官宣微博,心底有好多话想问,可她此时却只想抱他。 “我好想你啊,我可以抱抱吗?” 她眼里的情绪毫不掩饰,过于直白,轻易就将他淹没,而她声音又轻又软,直直撞进他心里。 他涨满了一天的情绪被她轻轻一句好想你,便瞬间溢出,且彻底沦陷。 他步步朝她走进,伸手接过门把,往后一推又再度关上,于玄关处将她拉进,再圈在怀里,声音又沉又低:“只拥抱,不够。” 一句话还没说完,声音消失在彼此唇间。 他一低头便重重吻住了她。 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痴男怨女,只能用无尽的亲吻倾诉满泻的情绪。 淮桑仰着头,脖子尽往后仰,季延的拥抱太热,吻得太重,她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整个人被抵在墙边,只能任取任予,毫无招架之力。 耳边黏腻动情的声音像是一个开关,关闭了对周遭的一切感知,五感通通扑在对方身上,并无限放大。 舌根微微发麻,这感觉一直蔓延至心脏,整个胸腔都像被挖空了又填满,逐渐她不知是麻还是痒,只知道只有用更用力的拥抱才能缓解几分。 两人身上衣服单薄,彼此的体温交缠,分不清是谁比谁更热,但淮桑觉得有一团火从心底开始燃起,很烫,血液都要沸腾。 紧贴腰间的手却微凉,他一动,她便下意识颤了颤。 季延极勾人地离开她半分,呼吸很重,看着她,眸色深沉得让人心头都轻颤。 淮桑晕乎乎看着他,只剩下喘气跟心跳,其它别的她都顾不了。 而他却慢慢开口:“不是说要亵玩我吗?不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惨了,我卡在最后两章一动不动了(抱头奔溃) - 对了,就内个,明天中午十二点,你们都准时一点来,就怕一个不幸……(咳) - 感谢在2021-01-10 01:39:48~2021-01-11 02:1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嚯嚯嚯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淮桑脑子轰地一下瞬间就傻了, 前一秒还沉沦美色的思绪瞬间像被人再添了一道火,整个人都羞得烧了起来。 “不不不是,我我我只是切错了号, 就是……就是,大家追星都这样的……” 季延似笑非笑:“大家都这样的吗?” 淮桑小声唧唧:“一部分吧……” “哪部分?” “有些女友粉或者老婆粉会yy一下, 但都是开玩笑的。” “那你是我女友粉, 还是老婆粉?” 淮桑被困在对方怀里,整个人晕头转向,小心脏怦怦直跳, 她有点心虚地说:“我是你事业粉啊。” 对方眸中笑意直白, “也对, 毕竟你也不需要做我女友老婆粉,你也不用yy我。” 淮桑脸刹地通红,这话她不会回了。 她的耳珠子充血得像颗樱桃, 季延忍不住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她一激灵,季延便已经低头精准吻住了她的耳根。 毫无心理准备, 淮桑忍不住惊呼出声, 可声音却像被抽了筋骨般,软绵无力, 说不出的别样风情,传到某人耳里, 就像一根利箭身后的箭羽,将心房最后一道底线都射破。 淮桑的腰几乎被折断,脚下步伐凌乱,几近被自己绊倒。 家里的沙发有些年代, 沙发深陷到极限,几乎承受不住两人重叠的重量。 她觉得自己仿佛陷进了季延铺造的一片汪洋里,只要稍稍离开他自己就像一条搁浅了的鱼,身上的热度叠加,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呼气。 腰间的热度攀爬而上,身上的束缚被解开,却下一秒又跌进令一道无止尽的深渊里。 让人心惊到了极点,好窒息。 “季……延。” 没有回应。 她带了点哭腔唤他:“季延……” “我在。” “我们回房,好不好?” 今日的太阳难得收得迟了些,此时沙发一角正映在最后一束落日余晖里,季延撑起上半身看向她。 她的一双眼睛湿漉漉,比斜阳的那束金光还要勾人。 他轻轻浅浅吐出一个“好”字,将她正面抱了起来,淮桑把脸贴在他的脖子边,为两人单薄的衣物摩擦触感而羞得不敢抬头。 她突然伸手戳了戳他,两人停在房门前,“怎么了?” 季延声音很沉,淮桑觉得他一出声,自己一颗心就发痒,她指了指她的那间小闺房,“去这间吧。” 上次季延曾经来借宿过一次,床上的毛绒娃娃被堆在了床角。 淮桑躺在自己睡了多年的小床上,柔柔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对方微博里的话,心中一个猜测忍不住想要在此刻得到答案,“你……微博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季延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扔到一边,俯身而下,反问她:“你问哪句?” 她咽了咽口水:“最后一句啊。” “最后哪一句?” 淮桑咬着唇瞪了他一眼,身上的人分明已经分了心,她扭了扭脖子避开湿热的吻,控诉道:“就最后一句啊。” 「包租婆管我一切。」 他眼中情绪深沉,轻喘出的气都像熔岩喷出的水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还要问吗?” 他最后轻佻而上的那声“嗯?”,让她直直颤栗,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你……我……你什么时候……” 他像是突然有了很好的耐性,身子一偏,侧躺在她身旁,搂过她,像被撩起了聊天的兴致:“什么时候知道你是我的好房东?” 他最后三个字还特意说得一字一顿,她缩在他怀里呼吸都不会了,“我什么时候露马脚了?” “大概是,第一天吧。” 她直接呆了。 “签合同前,王孜灏替我看的房,还记得吗?” 她愣愣点头,她记得,然后呢? “他看完后给我发了通视频通话,让我自己亲自看一眼,然后镜头正好掠过了你。” 季延看着完全傻掉的淮桑,忍不住笑得隐晦,“然后过了一天,就在小区大门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蹲在路边看着爆开的行李箱可怜得像只秋雨里的流浪猫。” “然后她还礼貌问我,家住哪栋,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淮桑觉得此时此刻的感觉完全不亚于被一道天雷直直劈落头顶。 她觉得她人没了,彻底没了。 所以她这么久,到底在捂什么! 自以为抽了张狼人牌蹑手蹑脚接近平民,可对手却是个预言师,第一局就验了她身份。 马甲早丢了还洋洋得意在本尊面前舞! 麻麻!这下真的丢脸丢到了太平洋!!! 然而季延却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又说:“而且合同上,你的名字……签得挺好看。” 淮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季延看着脸瞬间涨红的淮桑一下子将头埋进他胸前,温度烫得惊人,他便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沉沉连带胸膛也震动,恼羞成怒的某人愤懑地伸出爪子打了他一下。 他不挡也不避,任由她发泄,倒是圈住了她的腰,手臂一使劲,怀里的人惊呼一声,就被带到了他身上。 这姿势…… 淮桑羞到说不出话了:“你干什么啊?” 季延抓住她的手,“给你打。” 房间里没开灯,窗外的最后一抹夕阳已经落下,但天仍旧是半亮的浅蓝,光线不算明亮,但房间里并不算昏暗。 季延眼中促狭又性感的光让她动都不能动,索性像只耍赖的猫咪趴在其上,暗自对他腓腹。 她现在知道了,自家爱豆平日里的温和儒雅都是假的,看,这下劣根性全出来了。 想到对方早就知道她是他房东还配合着她演戏,一股羞耻感又腾地升起,太过分了!想及此,又忍不住一口咬在了他胸口。 身下的人明显肌肉骤然紧实,只一秒,便抱着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淮桑心脏离了片刻,困在心头的小兽在嗷嗷直叫,现在这样……身体的触感更明显了。 “抬起头,嗯?” 淮桑闷闷地支吾了声。 他又说:“想吻你了。” 淮桑根本无法抗拒他的任何话,混沌中,腰被抬起又压下,声音尽没在对方的唇舌里。 仿佛在一片汹涌的风浪中沉沦,掌舵人将她高高抛起又重重坠落。 她脑中突然浮现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他的画面,直播的镜头从远景至近,他在水花四溅的赛道中一起一伏,画面里占据了整个屏幕,刀削般的侧脸,如鹰准锐利的眼。 像一株盛开水中的罂/粟花,像一匹待征服的野狼。 她心中一瞬间的悸动,原来喜欢他已经要追溯到这么久远。 原来喜欢一个人,只要一眼就足够。 她咬着唇,身体濒临极限边缘,她软软撑在他肩头,忍不住哼哼唧唧哭了出来,下一秒就主动吻住了眼前人。 风浪渐歇,船最终停靠港湾。 “我爱你。” * 淮桑跟季延的恋情曝光,热度持续不减,接连半个月,营销号仍旧乐此不疲地不停深挖两人过往同框的点点滴滴。 除此之外,因为淮桑的一句“追星切错号”,更是全民都在寻找这个隐藏的追星马甲号。 淮桑现在抱着马甲逛微博就像个偷鸡摸狗的小贼,连点赞都不敢点了。 经过公司的舆论营销,现在淮盐cp粉几乎是一夜崛起。 而原本的丧尸cp粉的势力竟没怎么被削弱,只不过从全网磕变成了圈地自萌。 司楷之前的那条微博,在一众丧尸党眼里,被翻译成一个爱而不得却仍舍身求全的感人故事。 一众狮子听从自家头目的话,乖乖的,并没去干架,只是独自流泪。 淮桑发现,今天的狮子们似乎格外活跃,她的评论,甚至私信都不时被敲,看对方的昵称,无疑是司楷的死忠粉。 她有些惊讶,还没细看内容时,以为会是骂她的内容,然而等她细看之后,发现狮子们都十分礼貌,语气友好,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她。 原来明天是司楷的生日,狮子们知道明天《年华》有拍摄任务,希望她能跟对方说一声生日快乐。 淮桑看着狮子们小心翼翼拜托她的口吻,一颗心突然被触动,她能真情实感地理解这份对爱豆无尽偏爱的感情。 她也曾这样,像她们一样。 所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她乐意至极啊。 一群可可爱爱的小傻瓜。 * 《年华》即将杀青,今天拍摄的镜头主要是司楷饰演的男二在故事中的结局。 彼时男女主已经在环英旅程结束时登上了岸,开始另一段人生,而男二则选择继续留在游轮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不知何时染上了恶习,人日渐消瘦,精神颓靡。 在游轮上看尽了人情冷暖,受尽种族歧视的欺压,他的音乐失了灵魂,如行尸走肉。 一夜,底层船舱突然着火,火光走势猛烈,迅速蔓延至上等舱与夹板。 黑夜中的海平面上像绽开了一朵血色蔷薇,在一片惊慌失措的呼救、推搡、踩踏声中,一曲敲击灵魂的萨克斯突然响彻夜空。 淮桑站在镜头外,看着一片“火光”中吹奏着萨克斯的司楷,竟突然被他带入了戏。 镜头里的人仿佛真的在用生命吹响此生最后一首曲,这首萨克斯是司楷为电影编的一首歌,名为《sade》。 sade,疲惫,对一切失去兴趣。 一颗心随着低吟的音乐慢慢紧缩。 司楷身上散发的气场浑然天成,不知是入戏太深,亦或是灵魂深处本就如是。 淮桑皱了皱眉,竟生出了一丝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咳。 点开专栏简介,然后顺着摸过去,仅粉丝可见(言尽于此) 竟然这样了,那就顺道卖萌求个专刊收藏吧! - 女鹅哭唧唧:收藏收藏吧,我腰快断了了 鹅子无声笑:嗯,毕竟收藏容易发现福利 小黑:喵喵?(为什么今天这么晚还没人回来给我喂饭?)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邮轮上房间众多, 之前为了赶进度,有两个月的时间几乎全员都睡在邮轮上,所以每个演员都有一间房房间。 司楷今天的镜头结束后, 他的戏份便正式杀青了。 而此时淮桑带着铁蛋,走到司楷的房门前, 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司楷的助理, 对方看到她有些诧异,“桑爷?” 淮桑笑了笑:“我找司楷。” “噢噢,好, 老板在隔间, 我去喊他。” 淮桑朝里看了看, 格局跟自己房间的一样,进门是个小客厅,然后进去才是房间。 她想了想, 说道:“你老板应该不会在洗澡什么的?” 对方愣了愣:“不是,我刚刚听到他在吹萨克斯。” “那我直接进去吧,能麻烦你们在客厅等我们一下吗?” 助理礼貌点了点头。 淮桑从铁蛋手里接过一堆东西,助理瞧见, 这会是实打实的惊讶了, “啊内个……” 淮桑:“嗯?” 对方看着她手中的蛋糕,有些为难地说:“老板他, 不太喜欢别人帮他过生日,所以……” 淮桑沉默了几秒, 说:“只要把不喜欢的理由治好了,那就喜欢了吧。” 对方有些愣,犹豫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啊桑爷。” “是谢谢那群小狮子。” * 房间跟客厅没有门, 只有一道屏风。 淮桑穿过屏风朝房间里探了探头,没人? 她朝里喊了一声,依然没回应,她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想起刚刚司楷拍戏时的状态,立刻冲进去随手把东西搁桌上就急着找人。 房间不大,洗手间的门半掩着,里面也没人,她顿了顿,立刻冲到露台。 露台外海风强劲,刮到脸上冷得刺骨,耳边强风呼啸,而司楷就在站在栏杆的一侧双手插在裤兜里,静止般迎风而立。 听见声响,他一偏头,便看见了神情紧张的淮桑,眼中关切的情感浓烈,他心脏瞬间宛如滴落一滴温热的血,热得灵魂都颤抖。 他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姐,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淮桑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样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她刚刚竟有一瞬间萌生出司楷会轻生的画面。 “我特意来找你的。” “有什么能为你效劳?” “唔……陪我吃点东西?” 司楷直接笑出了声,“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淮桑:“……” 这人今日怼人兴致这么高吗…… 算了,生日的人最大。 “狮子头目是你吧?是就对了。” 司楷挑了挑眉。 淮桑古灵精怪朝他招了招手。 蛋糕很小,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和造型,是一个很普通的芝士蛋糕。 司楷目光只一定,眸色便暗了下来,他走到阅读椅前随意地坐下,讽刺地说:“喜欢在我房间吃蛋糕?还挺雅致。” 说实话,以前即使跟司楷合作再多,淮桑对着司楷不多不少都有点怕他,可自从上次司楷的那条微博后,好像一夜之间「害怕他」的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淮桑此时闻言,只是抿了抿唇,便自作主张将床头柜推到了他面前,把蛋糕盖子掀开,把蜡烛插上。 她特意买的金色蜡烛。 她查了,金色是司楷的应援色,也是狮子王的颜色。 但她没把蜡烛点燃,反而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像极了一包巨款。 司楷看着她的举动没有出声,但目光却冷了下来,“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淮桑立刻看向他,“嗯?” “圈内人应该都知道我耐性不太好。” “……” 淮桑将信封递给他,司楷双手抱胸一副大爷的模样靠在沙发上,并没有接过来,只是噙着一抹挑衅的笑看她,“怎么?情书?” 淮桑将信封推搡给他,想了想:“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司楷好笑地嗤了声,漫不经心地接过,再漫不经心地拆开。 手上拿着的是一大叠照片,正确来说,是人为打印出来的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狮子造型的大蛋糕,他扫了眼蛋糕上祝福的字,嘴角的弧度没什么温度:“怎么?还远程给我弄了个蛋糕吗?” 房间里只有一张阅读椅,淮桑觉得坐对方的床上不太妥,这会便蹲在他一旁,瞧了眼他说的照片,“你翻过背面看看?” 司楷没什么兴致,纯粹给她面子,随手一翻。 「闪闪的狮子:祝我家大宝贝生日快乐!」 他目光定了定,看了她一眼,她笑容温柔,眼神示意他:“继续呀。” 第二张是一群人,有男有女,戴着口罩或站或蹲,他们身后是一块大型自制的kt板,印着他众多照片还有海量对他的祝福语。 「司楷后援会大豆:狮子集合日!狮子头目我们永远爱你!」 每一张照片都是他的粉丝给他的生日祝福,每一张照片后面都写着他们对应的微博昵称和微博内容。 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淮桑看着他一张一张翻看下去,她在一旁小声地说:“狮子们知道你不喜欢过生日,但即使没有生日会,没有官方应援活动,他们对你的祝福都从未缺席。但是他们又怕你不高兴,所以大家都很自觉,一致地低调。所有祝福的微博都没加话题,甚至提及你的名字的都很少,就怕一不小心就登上了热搜。” 他眉心不经意地皱了皱。 她继续说:“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在默默爱着你,巴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可是他们又很知足,不需要过多的回应,只希望你开心顺遂。这是很单纯的喜欢,不掺杂杂质,不奢望回报,这是粉丝对爱豆的爱。” 总共一百张照片,司楷逐一看完,他手中拿着这一叠照片看向她。 她看他看过来,笑容更深了,“有些人的童年他们无法自己选择,可是往后的路都可以自己抉择,而这条路,你走得很好,且一点都不孤独。” 她每字每句都说得很缓慢,仿佛希望能把话道进他那颗冰冷脆弱又自我束缚的心。 淮桑蹲在阅读椅的一侧,自然就比他矮了半个身位,司楷没表露什么表情,却突然屈伸向前,问她:“那你呢?不是对我路转粉了吗?” 他眸中的光像幽深隧道里的一星光,淮桑想起了一句诗。 她嗯了声,“我也一样啊,愿你往后能看遍世界风景,能朝着你想走的路一往无前,而途经的桥都坚固,隧道都光亮。” 桥都坚固,隧道都光亮。 司楷喉头滚动,灵魂仿佛在颤栗。 他的世界从来只有黑暗,可她却跟他说他的未来全都光亮。 她还把证据打印出来,亲笔书写,把一束束光放到了他面前。 他看向她。 他的光。 他嘴角勾出的笑克制又放肆,嘴边的话将说未说,他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最后落在床头柜上的蛋糕上,定了片刻,才开口:“小嘴还挺甜啊,难怪混得风生水起。” 淮桑愣了好一会:靠!!!她一腔真情实感都喂了狗了! 司楷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虽然这蛋糕看上去不太高级,但要点蜡烛就赶紧的吧。” 淮桑:“……” 司楷:“唱首生日歌吧。” 淮桑:“……” 司楷:“啧,果然是耳膜杀手。” 淮桑:“你够了啊。” * 当晚临近十二点,司楷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一个小巧的芝士蛋糕插着一根金色蜡烛,而蛋糕旁放着一沓松散的照片,最上面的几张照片放到最大依稀能看清是狮子们的祝福图。 「司楷v:谢谢,我的小狮子。」 狮子王破天荒发生日博,一众狮子被点名,可都瞬间乐成地主家的傻儿子。 满腔的爱意终于有了发泄地,能光明正大宣告天下,把一切美好祝福赶在今天零点前一股脑全都献给一个人! 司楷这条微博,短短十分钟,转评逼近六位数,简直破了微博有史以来的记录。 狮子们本以为是他们当中哪位兄弟姐妹把他们的祝福筛选打印出来寄了给司楷,然而超话发帖后,却久久无人认领,倒是有人认出了图中露出的其中半张照片背面的字体,竟有点像是淮桑的字。 这全因淮桑在当初录制《有灵》突然火起来后,被路人要的签名曾上过一次热搜。 区别于别的明星签名的“艺术字”,当初淮桑的签名可是一笔一划正正经经,宛如考卷上的签名。 狮子们立刻翻出当初的“淮桑体”仔细对比,发现的确高度相似! 这时不少狮子都跳出来说自己曾私信过对方的事。 所以淮桑不单止看到了,还为他们做到了如此地步! 狮子们都呆了,曾经的丧尸党直接哭出了眼泪。 不明所以的小桑叶突然发现自家爱豆最新那条微博下突然涌进了一股神奇流量。 每个人进来留下一句“谢谢桑爷”就走了,队伍整齐划一,诡异又壮观。 * 又一年年关将至,淮桑跟季延这对已曝光了的热乎乎香喷喷情侣却没给娱媒拍到同框的任何机会。 淮桑今年两部综艺出街,还有一部电视剧加一部国庆强档电影出街,人气口碑双丰收,再加上之前的“亵玩事件”跟狮子团的“感恩事件”,淮桑几乎能称得上是本年度人气最热艺人之一。 阎王帮她接的通告几乎在挑战她的极限,比进组拍戏还累,真的化身娱乐圈打工仔。 不,是打工狗! 淮桑怀疑阎王是不是在暗戳戳报复她前段时间的公关危机,势要将公关费用在这个月里连本带利赚回来。 而自家爱豆为了备战奥运,也几乎是被教练锁在了游泳馆里。淮桑几乎要抓狂,好像跟季延在一起后都是聚少离多,果然明星不配拥有爱情! 当晚淮桑累成狗躺在床上,哭唧唧抱着仅剩的小马甲登上季延超话,像个思念成疾小女友。 麻麻,我作为爱豆女朋友,但这些照片,这些角度,我怎么都没看过! 她一口气连赞了数十条微博。 然后还不解气,再发了条新动态,一口气打了139个“啊”,本想加了感叹号,哪知道都提示超出字数。 然而她才发送成功,就收到了一个新评论。 「嚯嚯嚯嚯:内个,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 她不相信,这不可能? 「jdHfug1h36Bn回复嚯嚯嚯嚯:?」 「嚯嚯嚯嚯回复jdHfug1h36Bn:刚刚你一连串点赞了我好几条微博,就心血来潮,查了一下你ip……」 淮桑当场石化了。 怎么全世界都是狗仔吗?是个人都会查ip??? 而刚刚被她同时连赞的几个博主纯粹无聊点了进来她主页,又随手点开了她的最新评论,追星少女又正巧懂得如何查看对方ip地址。 「保保庆:桑……桑爷吗?」 「息春:不、不是吧!」 「冰摇红梅黑加仑:靠!ip真的一模一样!」 「牛奶大缪可:啊啊啊啊啊我人没了!!!」 …… 半小时后。 #淮桑追星马甲终于扒掉了#话题顺利登上热搜。 淮桑:…………………… 作者有话要说:“愿桥都坚固,隧道都光亮。” 这是土耳其作家一首诗里的最后一句,名为《火车》,余光中的译本,所以翻译成中文才如此美好。 同样把这句话献给每个小可爱,2021都要好好的。 - 快到尾声了,明天终章了噢。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淮桑真的懵了。 阎王却已经像习以为常, 没有大半夜一通电话拨过来开训,只是一条微信言简意赅: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明年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淮桑抱住小黑瑟瑟发抖。 一众网友无论是淮桑的亲粉还是黑粉对于她追星马甲被扒这事几乎都是喜大普奔的态度。 小桑叶跟淮盐党清一色在尖叫。 淮桑马甲发的动态不多, 可语气都十分可爱,与“桑爷”人设完全不符。 诸如“烦恼,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爱豆?我明天也要打工加油, 握拳!” 小桑叶捧脸叫:啊啊啊啊啊啊被可爱暴击! 淮盐党慈母笑:这迎面而来的恋爱齁甜气息啊。 至于黑粉…… 不,黑粉他们不重要。 重要的是,其爱豆本人突然空降, 在该条微博下点了个赞, 还把这个自家女友捂了这么久的马甲号明晃晃添加到了关注列表上。 没多久, 就有淮盐党发现马甲号曾经的点赞博竟然在逐渐减少。 淮盐党:小桑桑,别取赞了,掩耳盗铃可不好。 营销号:不好意思, 我都截图了。 「明星那些事儿:满屏求生欲,淮桑连夜取消点赞近百条微博!」 18张图塞得满满的,全是小马甲曾经点赞过的诸多微博。 好比微博内容为:又是觊觎季延身子的一天,期待明天穿泳裤的季延。 又或是:谁曾想到穿着衣服这么温文儒雅一男人, 脱了衣服竟是这样一副性感又欲的身材, 好绝一男的。 吃过群众:好、好羞耻!再来一点? 淮桑摔手机:靠,给她留点脸不行是吗!!! * 今年的夏天来得特别早, 到八月中旬的时候北桐正午温度已经高达35度。 而淮桑一到达桑托斯杜蒙机场,悬在头顶的太阳更是差点把她当场烤熟。 因为通告原因, 她没赶上奥运会开幕式,但从明天开始的游泳小组赛到决赛,她一场不落的全买到了票! 甚至决赛那天,她还老早就蹲守多方渠道, 斥巨资买到了全场第一排! 此时的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极其富有的小富婆,即使这小半个月的假期是她花了大半年007的打工生涯换取的,但也丝毫不影响她此时的好心情。 阎王没有刻意隐瞒她去奥运会现场看比赛的行程,可也没有大肆营销。 而淮桑跟了季延,便也随自家爱豆一贯地低调,第一场预赛现场,她鸭舌帽帽檐又宽又长,再戴上一副黑框平光镜,全程举着望远镜用手挡脸,竟也没被在场的媒体和粉丝发现。 蝶泳的赛程一结束,她就低头一路朝安全通道走,看左右无人,又拐进另一道门,凭着季延给她的vip通行证和特殊签注信进了运动员专属通道。 淮桑停在休息间门前,朝内张望了下,没看见刚下来的季延,到时看见了第一轮就上场了的王孜灏。 “哎哟喂,桑爷啊,找老大呢?进来啊。” 她这不是怕里面有什么不该看的画面嘛,她轻咳了声:“季延换好衣服了吗?” 王孜灏嘿嘿挑眉:“我瞧瞧啊。” 淮桑:“……” 王孜灏夸张地探头探脑,然后回道:“衣装整齐。” 然而当淮桑踏进更衣室第一步,就看见季延头发尽湿半裸着从一堵墙后走出。 虽然这程度对淮桑来说已不算什么,但她仍旧是目光略过对方腹肌时心脏就猛烈乱跳,她立刻低头看着脚趾头,咬牙抱怨:“你不是说衣装整齐吗!” 王孜灏装无辜:“这不算衣装整齐吗?” 然后又大声喊道:“老大,你家属来了!” 休息室内人不算少,男男女女的运动员和跟队的工作人员都在,王孜灏这么一喊,目光都嗖嗖嗖聚到了淮桑身上。 淮桑:……这个人就是个bug。 大伙在当初《最美的你》当群演拍摄时已经打过照面,后来淮桑跟季延恋情曝光后,大家不时在北桐体育馆里碰面,都心照不宣地嘿嘿两声。 这会看见淮桑,更是忍不住起哄:“桑爷查岗查到奥运会了啊。” “上个月嫂子跟司楷那部《年华》我有贡献票房噢,嘿嘿嘿。” “老大快出来迎客啊。” 季延套上一件T恤,走过一队友时不经意拍拍对方肩膀,“把衣服穿上。” 在场的人瞬间爆笑。 季延只瞥了一眼王孜灏,对方便顿时夹着尾巴逃了。 淮桑待他走进时就忍不住露出迷妹笑,王孜灏走后,她悄咪咪地说:“你刚刚好帅啊!” 季延含笑看她,没说话,牵着她在一路揶揄声中走到休息室的里面,一面墙的储物柜,此时一个人都没。 人声隔在一墙之外。 国家泳队在奥运会第一场预赛均夺得开门红,外边都是队员们赛后兴奋不已的氛围。 淮桑人生第一次看现场,还是世界最大型的体育赛事现场,她情绪也彻底被调动,看着季延,都想握拳跺脚尖叫。 刚刚季延一往无前根本没有对手能与之匹敌,真的太帅了太帅了!! 季延一低头便看见一脸崇拜看着自己的淮桑,对方眸光盈盈,爱慕的情绪外露得毫不吝啬。 赛后还未冷却的血液又再次隐隐翻腾。 “你坐这么远,怎么知道我帅?” 她甩了甩手拧包:“我带了望远镜!!” 对方失笑,“为什么不要我给你的票?” “你的票都是vip票啊,这么显眼,肯定第一天就被发现了啊。” “我听王孜灏说现在网上的粉丝天天都在给我们搬民政局,全世界都知道了你是我女朋友,还怕被人发现?” 淮桑被季延突然拉进圈在怀里,伸手戳了戳他肩膀,“这叫迷妹偷偷追星的快乐,你不懂的。” “类似喜欢披着马甲深夜点赞我的微博一样?” 淮桑语塞,又提黑历史,过分了。 季延笑着低头:“很想吻你,可惜这里不适合。” 她立刻耳根发红,觉得整个人都沉浸在对方的荷尔蒙里。 怎么办,她也好想吻他啊。 一墙之隔,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 淮桑瞄了眼季延,一仰头就把小嘴凑了上去,吧唧一下,像一只偷了腥的猫:“那我亲你一下下吧。” 季延忍了忍,最后还是松开她,“谢谢,比赛完,还给你。” 淮桑咽了咽口水,怎么现在季延只是普通一句话,她都能歪到西伯利亚去。 “你们要赛后复盘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噢。” 季延看着落荒而逃的淮桑笑得一脸宠溺。 * 游泳赛程密集,从预赛到半决赛再到决赛,统共九天时间,而200米蝶泳决赛,在第七天,就是今天。 淮桑手中拿着vvvip的票乐得像个二百斤的傻孩子,昂首挺胸坐到了全场第一排。 不知道是淮桑前几天的票太山顶还是本人太低调,竟一路披着陌路人的小马甲安全清静地来到了最后一天。 淮桑沾沾自喜:果然马甲披久了,经验都丰富了。 她放松警惕在座位上刷着今天的赛程安排,丝毫没察觉在她坐下后没多久,其中一个直播镜头跟场上几个摄像头都先后对准了她。 国内某直播平台。 「网友a:已霸好头位蹲候咱家季延拿金牌了」 「网友b: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啥!是我家桑爷!!!!!!!!!」 「网友c:哦豁!桑桑去给爱豆应援噜」 「网友d:淮盐老粉真的要哭了,这一幕不就是哑巴跟青梅吗!」 季延的蝶泳决赛在中后段。 此时正在进行女子蛙泳和自由泳的半决赛和决赛,淮桑坐得很端正,看得很认真,当大屏幕成绩出来后不论自己国家排名多少都会鼓掌。 而正当姜彤夺得自由泳决赛第三名时,直播镜头又巧妙地略过淮桑。 「网友a:摄像大哥副业是搞娱乐八卦的吧?这镜头给得……」 「网友b:淮桑心里os大概是,爱豆怎么还不出来?」 「网友c:很像我去参加儿子幼儿园活动坐在台下无聊坐等儿子上台时的表情」 「网友d:也像极了我春晚守在电视前等爱豆出场时的表情」 「小桑叶:别乱cue我桑爷,我家桑爷性格就是这样酷盖的好吗?」 弹幕话才刚落,男子200米蛙泳决赛选手就上场热身了。 直播镜头分了左右两个画面,一个对准场下的季延,一个对准观众席上的淮桑。 直播解说敬业地分析着季延本奥运赛季的状态和其他国家决赛选手的优劣势。 而镜头里的淮桑则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腰杆挺得笔直,眼睛瞬间放光,直直粘在一人身上。 看了一会,像是反应过来了,拿起手中的望远镜一个劲地看,嘴巴就没合上过。 刚刚才为自家爱豆说话的小桑叶:打脸来得真快。 「网友a:快看,淮桑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了」 「网友b:妈啊,仿佛看见了在演唱会上的自己」 「网友c:让让,民政局搬来了搬来了」 现场大屏幕的镜头主要集中在季延跟隔壁一位外国选手身上。 淮桑认得他,亚历克斯,本届奥运会的冠军大热选手之一,在去年世锦赛赢了季延的那个美国人。 赛前准备只有五分钟,淮桑看着走向赛道的季延,史无前例的紧张感竟让浑身细胞都紧缩了起来。 她放下望远镜,全副身心投入即将开始比赛里。 季延站在踏台前闭上了眼,在喧嚣的体育馆里沉静地像尊石狮子。 然后在裁判预备哨声吹响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眼神沉寂锋利,宛如一瞬之间换了个人。 这是季延每场比赛赛前的特定动作,淮桑一瞬不瞬看着大屏幕里缓缓睁开眼的他,仿佛透过他的眼眸被代入一场即将关乎生死的荣誉之战。 季延踏上踏板,隔壁的人便扭头朝他笑了笑,左右松了松脖子,似乎并不把同竞赛的人放在眼里。 季延目视前方,心无旁骛,戴上泳镜,微微俯下身,蓄势待发。 各就位。 气氛一瞬间紧绷,淮桑在哨声响起时似乎就憋住了一口气,场内喧嚣的声音也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国际标准池的赛道,200米,一共两趟来回。 第一趟碰壁折返时屏幕显示季延位居第二,落后美国0.38秒。 在水花四溅的八条赛道中,季延在第二顺位,离淮桑间隔了大半个泳池,大家的速度很平均,前三位更加是势均力敌,她位置不高,一时看不清季延到底是否已经反超。 在最后50米折返时,她忍不住手撑在栏杆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觉得心脏都要被捏爆了。 周遭也开始沸腾,来自世界各地的语言大喊着为各自国家加油的话。 哗啦的水声几乎在一瞬间消失,满池水波荡漾,淮桑屏息看向大屏幕一行行快速弹出的排名。 看清季延大写的拼音赫赫然出现在最顶端,她仿佛浑身窜进一股暖流,控制不住打了个抖。 欢呼声响遍全馆,整齐划一的“中国必胜”响彻天花板,被熟悉的国语包围,抬眼望去对面观众席,中国国旗被铺开,一块块的红色区域极其亮眼。 淮桑眼眶不受控的发烫。 她立刻看向泳池方向寻找季延,只一秒,她就和一道笑意湛湛的目光撞上。 季延在万人的体育馆里精准锁定了她,其眸中的情绪像透过场内潮湿的空气直接传达了给她。 万般的喜悦如潮水般袭来,直涌出眼眶,差点喜极而泣,她立刻扬起一抹笑,不停奋力朝他挥手。 淮桑的动作在此时此刻并不突兀,可季延定向的目光却十分引人瞩目,这会连外媒也发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淮桑。 之前淮桑主演的《年华》登上了全球大荧幕,此时会场的大屏幕也转向了隔空对望的两人。 场内炸开了! 有一道尖叫声直接喊破音,在全场哗然欢呼中脱颖而出:“桑爷!!!!季延!!!!!” 国内直播平台也炸了。 「网友a:我人没了,我人真的没了!」 「网友b: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网友c:除了尖叫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场内奏响了全国人民最熟悉的旋律,中国国旗在义勇军进行曲中缓缓升起。 季延站在领奖台的最高一阶,手扶着胸前的金牌,瞩目升至最高点的五星红旗,深深呼出一口气。 夺得第二的亚历克斯,颁奖结束后,他表情有些释怀,与自己竞争对手季延握手拥抱,最后调侃他,问他刚刚大屏幕上观众席的那美女是谁。 季延:“My wife.” 亚历克斯惊讶地挑了挑眉,大笑两声,说道,那快去跟她庆祝吧。 他也笑了,“I‘m going to give her a kiss.” 输了比赛还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外国男人:“Shit……” 现场的记者有些诧异季延直接略过了采访区直接走向观众席的一侧。 然而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所有直播镜头全都齐齐定向季延和淮桑两人。 季延目标明确,目光只锁定一人。 因为这举动,全场都沸腾了,欢呼尖叫声此起彼伏,甚至不知是谁先用中文喊的“亲一个”,后发展到全场的国人都大声呐喊。 淮桑看着离自己渐行渐近的季延,在一片起哄声中她只听到自己疯狂乱跳的心跳声。 季延停在她的正下方,抬头,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奥运会的观众席比北桐体育馆的高,淮桑撑在栏杆上,急切回应,几乎是一秒就握住了他的手。 “恭喜你啊。” “谢谢。” 明明周遭的声音已经盖过一切,可他们彼此却都清晰听到了对方的话。 他的手稍稍用力拉了下她,淮桑便顺从地屈身向前。 “本来想上去拥抱你,但发现拥抱不够,观众席的楼梯好远,等不及了。” 淮桑此刻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人,心跳好快,鼻腔微微发酸,眼睛也酸。 她有点赞同,拥抱不够,她也有点等不及了。 她双手撑在他的肩上,而他半搂着她,他一抬头,她一低头,便深深吻住了彼此。 他的指腹轻轻揉开她眼角的湿润,语气轻柔带笑:“哭什么?” 淮桑微微撑起身,这才觉得有些丢人了,“怎么收场啊?” “跳下来。” “啊?” “只能抱你走运动员通道了走了。” “不太好吧?” “记者都过来了。” “都怪你啊。” “对,都怪我,忍不住想立刻吻你。” 淮桑羞红了脸,季延则笑得踌躇满志,深情几乎满泄。 “你不会放手吧?” “不会。” “真不会?” “这辈子恐怕是不会了。” 你陪我身披国旗亲吻金牌,往后余生都归你。 #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路陪伴到这里的所有小可爱,支持原创和正版很不容易,真的太爱你们了。 虽然笔墨不足,但你们每个人都很温暖,评论区每一条评论我都有认认真真看,很感恩呐。 - 番外会有的(但我一个字都还没码),但首先我得安排一个女鹅跟小司走个红毯!!!我要补偿我亲爱的二鹅子!!! 但我先放飞自我一会会,大概……隔日更?(不太自信的咳了两声) - 最后,下本写《图你不轨》/开文可能会改成《这是另外的价钱》 文案就不放了,感觉你们都看腻了,感兴趣快去收了吧(放出小黑给你撸好不啦?) 么么,下本见~ 第54章 红毯夜 十一月末, 北桐的深秋迎来了本年度最强寒流。 而华语电影金鸡奖颁奖典礼就在寒流抵达当天如期举行。 晚七点半,一众粉丝和吃瓜群众早早就在屏幕前蹲候。 今晚最受全大看点之一的,便是淮桑到底会跟谁走红毯。 淮桑参演的两部电影, 《最美的你》和《年华》均入围最佳影片候选名单,那么作为其中女主的淮桑, 到底会代表哪部电影跟哪位男主角走红毯? 即使在淮盐cp正式官宣恋情后, 曾经的丧尸党依旧顽强地在夹缝中生存,而此时直播开始前,淮盐党vs丧尸党已经开始争先相站队。 淮盐党:官方认证cp自从恋情曝光后就没在正式场合合体撒过糖了, 这下怎么也蹲到了吧! 丧尸党:夹缝中生存了这么久,求圆我们一个梦吧!!! 淮盐党:山寨cp圆什么梦? 丧尸党: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别咄咄逼人! 淮盐党:跟你们永不相见,谢谢。 两方cp粉正你来我往怼得热火朝天,然而处于宇宙中心的当事人此时却窝在主办方的轿车后座,在某很火地侦探app里连着语音烧脑得头晕目眩。 房间里的都是待会一起走红毯同剧组的人, 其中窦奎在其中最活跃, 而淮桑抽到了凶手牌, 玩到中后部分已经想自我放弃。 以窦奎为首, 集结了所有人对她群起而攻之! 窦奎:“桑桑啊, 全世界都知道你披马甲的经验多, 但功力却不敢恭维,你要不自爆吧, 当你输一半。” 淮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请你不要人参公鸡!” 耳机里瞬间爆出一众笑声。 淮桑:过分了!!! 窦奎:“司楷来,给我们形容一下淮桑的表情动作,白毅最近不是接了部心理犯罪的电视剧吗, 正好来练练手啊。” 白毅在《年华》里饰演欺压他们几个的“包工头”。 其他几人均是《年华》里的演员,甚至窦奎还把编剧给拉了进来。 今天话语金鸡奖的颁奖典礼,虽然淮桑有两部电影同时入围,但相比《最美的你》的戏份比重,《年华》可是实打实的女主角,所以公司安排淮桑随《年华》剧组走红毯,这安排十分合理。 淮桑没有异议,毕竟这部剧对于她来说也意义非凡。 而平日就拒绝营业的窦奎,作为男主角但并不参与走红毯这“□□”,剧组里的人包括导演知道后都只是点点头,没啥诧异。 所以咱女主走红毯没了男伴,自然就落到了电影让人哭瞎了眼的男二顶上。 此时司楷跟淮桑一同坐在后座上,亮着屏幕戴着耳机却漫不经心翘着腿听他们在嚷嚷,此时被点名,便掀了掀眼皮看向隔壁的人。 淮桑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贴身薄丝绒晚礼服,裙摆长度到脚踝,肩宽而平,袖子轻薄贴至手腕处,胸前交叠顺延至腰部松松垮垮扭了个结,锁骨之下露出一大片雪白,头发在脑后绾了个低低矮矮的髻。 眼前墨黑,嘴唇很红,全身只有两串细钻耳环,像个低调又足够惹人眼的女王。 淮桑绷着脸,面无表情看向他,不笑,甚至不做任何表情,耳机里尽是催促司楷形容“凶手”的实时画像。 淮桑:我很淡定,我不慌,我说我不是凶手就不是凶手。 司楷一手支在车门上,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颇有些好笑。 这种欲盖弥彰的表情真的毫无演技可言,跟镜头前的她根本判若两人。 司楷:“凶手嘛……” 淮桑:“你才是凶手!” 司楷高高挑眉,似笑非笑接过话:“反正吧,淮桑是不是凶手我不知,但她污蔑我,我建议大家都投她。” 淮桑:“……” 然而最终投票环节还没结束,车子缓慢向前,此时已经能看到红毯的起点了。 窦奎:“是不是快到《年华》了?那赶紧赶紧,还有谁没投,十秒内感觉按了。” 其实就只剩下淮桑这个凶手还没投了,算了,自我放弃。 「游戏结束,恭喜大家检举成功。」 然而当大家看到票数时,不由都愣了一秒,这是全票通过啊。 窦奎:“哈哈哈哈哈桑桑这是自杀啊哈哈哈哈哈!” 淮桑:“……” 而司楷已经把耳机摘下退出了游戏,坐直身板在窄小都车厢内帅气利落地松了松肩颈,他笑得邪魅,“要不要暖宝宝?” 车内暖气开得足,她此时还披着条厚披肩,暖烘烘的,加上她还沉浸在刚才被恶意围攻的情绪里,愤愤拒绝:“不需要。” 何况她这衣服这么贴身,让她贴哪,脚底吗? 前一剧组的几辆车已经开走,他们的司机已经把车停在红毯正前方,等前一组人走完,就到他们了。 说实话,淮桑还是有点紧张的,她还是第一次走红毯啊,还是这么大型的颁奖礼。 《最美的你》红毯排位靠后,季延此时该坐在轿车里,无聊得浑身不自在吧。 想及此,便不由笑得甜甜憨憨的。 然而突然钻进皮肤的冷空气让她瞬地打了个抖,司楷已经扶着车门推开了一条缝隙,转头哼笑:“快收起你这个笑得像个二百五的表情。” 淮桑从他手边的窗户看出去,红毯便黑乌乌的记者和粉丝,顿时紧张得笑都笑不出了。 司楷见惯大场面,年中走红毯的次数比她上杂志封面的次数都多,早已司空见惯,此时见她真紧张了,不由又邪又魅地朝她弹了声舌,“就当逛个街就行,他们让你干什么都可以无视,有我在,他们都得给我面子。” 淮桑:“……感受到了顶流该死的魅力。” 他扬眉:“走了。” 司楷推开车门,车内的暖气立刻被吹得一丝不剩,淮桑冻得脑子里一时间就飙了好几句语气动词。 司楷率先迈腿下车,然后转身扶着车门朝里伸出一只手,“请吧,女主角。” 淮桑咬了咬牙,自我催眠不冷不冷,凭借囤了这么久的体温,这小小一段红毯不成问题。 她将手搭在面前的掌心内,被一牵,也迈下了车。 两人一同出现的瞬间,场边的粉丝立刻沸腾得宛如炸开的水塘,尖叫声几乎掀翻了天。 直播弹幕直接将整个画面厚葬进一片“啊啊啊啊”中。 司楷换了新发色,将头发染成了暗红色,一身黑色西装,身板笔挺,低调、禁欲却又邪魅,宛如一位入夜出没的吸血鬼伯爵。 淮桑一身同样黑色丝绒长裙,长袖、宽肩、低胸,性感却不暴露,妩媚却又冷艳,烈焰红唇配美人,气场大得像个女王。 吸血鬼伯爵身旁的女王。 单纯两人的颜值和搭配来说,真是衬得一绝。 所以毫无疑问地,夹缝生存的丧尸粉简直宛如迎来了人生巅峰。 「丧尸a:作为丧尸老粉真的哭了,我哭得好惨呜呜呜呜」 「丧尸b:救命啊呜呜呜,有生之年系列啊!」 「丧尸c:啊啊啊啊我磕的cp今夜让我圆梦了!」 「丧尸d:srds,我入丧尸坑还是终身不悔!」 「淮盐党:艹。」 司楷闲散地支起臂弯,淮桑虚踏其上,每走一步都得抖三抖。 司楷偏头看了她一眼,瞧她一副“我很冷但我不说”的样子不由就觉得好笑,勾起的手臂稍稍收窄,透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寒意。 场边粉丝疯狂呼唤两人名字,记者喊停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司楷一贯地风度翩翩态度雅痞又绅士,笑容得当还不时挑唇扬眉回应一二,可就是任由你怎么喊就是不停下。 一众狮子们懵了:怎么回事,难道今天是要被狮子王抛弃的一天? 倒是淮桑被一片喊破喉咙的粉丝给感到到了,手轻轻扯了车手下的衣袖,等司楷垂眸时,僵着嘴唇说了句:“停一下吧。” 司楷没有异议。 “司楷桑爷麻烦看过来这边!” “桑爷笑一下,这边这边!” “还有这边!” …… 淮桑几乎被白花花的闪光灯淹没,机械地随着记者的指令转着身子。 司楷突然轻启唇瓣:“拍够了。” 淮桑正想附议,却看到一旁被记者粗暴挤了出去的几个粉丝,“等等。” 然后便从他手臂抽了出来。 他暗自啧了声,像是对她十分无奈。 记者明显对于淮桑突然走进有些愕然,但也只管疯狂按着手上的快门。 记者争先恐后,动作你推我搡,淮桑看着被退出记者圈的粉丝不由皱了皱眉,“不好意思。” 她声音不大,但记者们不由都稍稍安静了下来,等待她下一句。 “你们把我的粉丝推出去了,麻烦让一让。” 她用手隔开了一臂的位置,粉丝一愣,纷纷涌回上前,说话都带哭腔:“呜呜,桑桑,对不起,我要对你黑转粉了。” 淮桑:“?” “我原本是司楷的老婆粉,我可讨厌你了。” 淮桑:“???” 冷风吹过,都是空气突然凝固的温度:) 这时司楷走进,听到两人对话,不由狂妄笑了两声,然后“啧”了声。 他走到淮桑身旁,一副恣游又护短的姿态,“怎么能黑她呢,她可是我爱豆啊。” 狮子门:“?” 记者门:“?!” 淮桑:“……”您真是很懂怎么上热搜啊。 司楷一副绅士模样朝她递出臂弯,而淮桑只想赶紧结束这让人尴尬又窒息的红毯。 两人走到访问区,各自签完名后,主持人立刻发问:“听说刚刚司楷说自己是淮桑粉丝啊?” 司楷傲娇点头:“嗯哼。” 淮桑:“……”我无话可说。 主持人:“这是合作《年华》后的缘分吗?” 司楷尽是戏谑的笑,让人分不清是真还是假,“我粉她很久了。” 主持人惊讶地哇了声,活跃气氛般八卦:“有多久啊?” 司楷斜斜勾着唇角,吐出两字:“秘密。” 淮桑皮笑肉不笑:“呵呵,他开玩笑的。” 主持人正要顺着淮桑的话发问,而司楷却苦恼地笑了:“抱歉,我实在太冷了,再站下去我得病了。” 主持人:啊这…… 司楷就此拖着冷成冰雕模样的淮桑快步结束了这一程红毯之旅。 淮桑一进主会场铁蛋便立刻给她披上了厚披肩,正待她重新感觉到冻结的血液流淌时,手机同时涌进了两条信息。 阎王:你知道“海王”这词不单止是形容男的吧? J:红毯的直播我看了,今晚回去慢慢算账 淮桑瞬间地铁老人模样。 不、不是,我怎么了么我? 第55章 颁奖夜 淮桑坐在座位上惴惴不安, 已经过了半小时了,现在应该轮到《最美的你》剧组走红毯了吧? 一想到刚刚季延的话,不由暗自打了个冷颤。 她落座后翻出手机, 打开微博,果不其然, 春风吹又生的丧尸cp又死灰复燃了。 #丧尸cp携手走红毯# #司楷高调承认是淮桑粉丝# #淮盐cp红毯拆伙# #季延一人走红毯# 淮桑不停扶额, 真是低估了看戏不嫌事大的没节操营销号。 这下惨了,她的闷骚醋瓶爱豆很难哄的!!! 周遭不停有人落座,她都一一礼貌友好地打招呼, 而其中白宛佳就坐在她附近,一进来看到她,便立刻露出美艳女神皮下的二货本性。 “桑桑啊!其实我也粉你很久了啊!” 淮桑哭笑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啊。” “咦?司楷那货去哪了?” 淮桑虽然走红毯是跟《年华》组,但举办方还是很会做人,她的座位紧挨季延,归到了《最美的你》组里,而两组人又相邻。 司楷本坐在她斜后方, 可此时座位上没人, “可能去洗手间了吧。” 白宛佳竟然一脸鬼祟地坐到了她隔壁, “说真的, 我是四季cp来着!!!” 淮桑:“四、四季cp?” “就是不论淮盐还是丧尸我都磕, 你配两男主里的谁我都可, 季延+司楷,俗称四季cp!” 淮桑脑瓜子滴下一冷汗:“这cp的名字, 听上去还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 追星小妹认真科普:“通常cp名字是磕的两个人的名字谐音,所以四季cp应该是司楷跟季延是一对的意思。 白宛佳恍然大悟,正想说这么刺激,然后余光一人突然走进, 她眼尾一瞟,轻咳一声,“咦,那边好像有人叫我,我先过去啦。” 然而就在白宛佳刚溜走没几秒,身旁就坐下一人,淮桑转头,便看见季延笑意浅浅看着她,颇有深意地重复:“四季cp?” 淮桑:艹了。 她正结巴着要解释,季延却抓起她一只手拉到了自己腿上,“有什么回去我再跟你慢慢算。” 慢、慢、算…… 淮桑心咯噔一下,感觉这罪行是一加一大于二的节奏啊,可是!这根本不管她的事好吗!!! 她立刻扭头找“四季cp”的始作俑者,然而白宛佳已经坐得远远地用披肩挡脸,心虚虚地置身事外。 淮桑:交友不慎,祸不单行。 《最美的你》剧组的人就坐时,看见淮桑热情打招呼后都不约而同调侃其一二。 其中导演更是夸张地叹了口气,“哎呀,女大不中留啊,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就这么丢下咱奥运冠军跟别的电影剧组走红毯噜。” 季延也似是而非地配合叹了口气。 淮桑哭丧着脸,“我怀疑阎王这安排就是故意报复我的吧QAQ” 众人大笑。 颁奖典礼准点开始。 主持人专业又诙谐,场内气氛轻松,就像年末大家聚在一块的公司年会,而窦奎的音乐迅速带起了今晚第一个高/潮。 季延一直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腿上,从冷冰冰到暖乎乎,到她觉得现在手心都有点出汗了,淮桑下意识将手抽出了些,然而下一秒对方手指一紧,轻易就抓住了想逃跑的她。 此时主持人正邀请一组嘉宾上台,此时待颁的是最佳新人奖,大屏幕正播放着入围名单。 而淮桑、季延、司楷三个电影新秀均名列其上。 各自入围电影镜头已经播放完毕,淮桑便转头小声跟季延抱怨道:“热啊。” 季延也偏过头,“我冷。” 她闻言,无声嗔怪,瞪了他一眼。 两人眼神对视,糖分甜得超标。 现场后方粉丝区域突然爆出一阵尖叫,淮桑狐疑地朝后方看了眼,不明所以又转回头,然后一愣。 大屏幕的镜头不知什么时候直直地对着她和季延,这会颁奖嘉宾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是来颁奖的吧,是来吃狗粮的吧?” 淮桑故作镇定地逃避镜头矜持含笑看向舞台,然而瞬间发红的耳廓完全把她此时的心境出卖。 「网友a:救命!救命!!!!」 「网友b:在线屠狗大型现场啊!」 「网友c:看!走红毯的只是过客,最后还是被正主紧紧握住了小手」 戏剧化的是,最佳新人奖最后得主,司楷。 屏幕又分了个镜头出来给到淮盐cp二人。 淮桑:……好难。 颁奖前,主持人惯例调侃两句:“哎呀看这镜头,这一年来的热搜榜主人翁都同框了,我作为曾经的cp粉可真感慨啊。” 司楷挑眉:“哦?我听听你是支持谁的?” 场下瞬间起哄,淮桑直接扶额苦笑。 主持人吃瘪:“哎哎哎,怎么我好像还被饭将一军了?不行啊,今天司楷得了奖,总得改大家一点福利吧?” 主持人朝台下挤挤眼:“司楷去年曾经透露得新歌,咱们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要不要在这里先给我们哼两句?” 司楷自从去年“亵玩事件”的那条“不准骂我女主角”微博中透露出有新歌的计划,且mv女主就是淮桑,可粉丝们千等万等等了一年说好的新歌还没面世,这时一众狮子们听到主持人这话,现场后排瞬间尖叫声不断。 司楷却伸出手指摇了摇,“想听我新歌?这可不行啊,不然我给狮子们准备的圣诞礼物可不就没了?” !!! 圣诞节新歌首发这消息无疑让现场气氛推向了又一个高/潮! 连淮桑也忍不住眼睛亮了亮,司楷那首新歌终于要上了吗? 主持人又问:“那不哼新歌,给咱唱两句你觉得最好听的一首歌可以了吧?” 司楷想了想,表情有一瞬地松动,掩于眼睫下的眸色像黑夜破晓的一道晨光,他无奈地笑了笑:“恐怕你们不会感兴趣,这辈子,我所听过的歌里觉得最好听的,是生日歌。” 主持人“嗯?”了声。 司楷风趣地继续说:“旋律单调,谱子短,但欢快又优美,还洗脑,听一遍就忘不了,堪称流行乐的教科书。” 台下都被他这四两拨千斤的回话给逗笑了,纷纷拍手,季延也扬起一抹笑,而淮桑则看向台上的人,想起了不久前司楷的那场造成直播平台瘫痪的生日见面会。 那是司楷这么长久以来,第一次在生日当天举办的粉丝见面会。 她由衷地泛起一抹笑。 曾经的低头小孩终于昂起头迎接照耀他的一束束光。 众多奖项一一揭晓,金鸡百花夜进度条已经接近尾声,尚未揭晓的奖项只余最受瞩目的最佳男女演员奖和最佳影片奖。 为压轴出场的颁奖嘉宾分量很足,一位是首位奥斯卡华人影帝,一位是已隐退多年的香港影后。 淮桑对于此次能入围最佳女演员名单已经实属惊讶,她没有问阎王有否疏通一点关系,但无论怎样,“影后”这个头衔,她完全没有报以过任何希望。 可她此刻发现,一旦有人给与过你一星火种,在某个瞬间,可以突然燃爆成一冲天火焰,让本人都心慌。 比如在此刻,全场安静,大屏幕上一幕幕播放着候选人的电影片段,屏幕里的她,竟让她熟悉又陌生。 候选名单已经播放完毕,季延察觉到她的手心潮热,肌肉突然紧绷了起来。 他没有看向她,只是手心一下一下极其温柔地轻轻安抚着她。 大屏幕被分割成五小块,其中镜头里的她依旧笑意平和,像是真的被季延的小动作把一颗稍稍躁动的心给安抚下来。 主持人此时竟隔空问起了诸位候选人有否必胜决心,轮到她时,“那么淮桑呢?” 她对着镜头不急不躁笑着歪了歪头,表示“你猜?”。 然而主持人又问她隔壁的季延,“季延支持谁呢?” 季延也学她笑着歪了歪头,然后下一秒却看向了她。 主持人起哄地拍手,场下也一片笑声。 淮桑与他对视,她从对方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无尽的宠溺,她心下触动,突然起了个念头。 她突然好想得奖,她想站在台上,在感谢词里,面向全世界念出他的名字。 台上的人拆开信封,眯着一只眼紧张兮兮地将里面的卡片抽出了一半,得奖的名字只冒了个小尖尖对方就眉飞色舞“wow”了声。 隔壁的人瞄了一眼,问他:“你叫什么呢,半个字都没出来,你瞧出什么了?” 台下大笑。 然而他却说:“喂喂喂,我虽然年纪大,视力差,但还是能看清的。这不,候选人里就一个人名字是两个字……” 他还没说完,场下已经一片喧哗,连主持人也哇了起来。 “第59届金鸡百花奖,最佳女演员,《年华》、淮桑!” 镜头直直对着淮桑,而主人公愣了两秒,然后呆呆看向隔壁的季延,“我?” 季延侧身拥抱住她,声音里尽是笑意:“我确定是你。” 她也抱住他:“啊!” 他笑:“上台了。” 她一路与人拥抱,一路晕乎乎地上台,从两尊大神上接过奖,对着麦克风,脑子突然一瞬地空白。 顿了一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阎王昨天给我的感谢词我忘了背了,因为压根没想过自己会得奖。” 台下的小桑叶此时被她逗得又哭又笑的,整齐大喊“桑爷加油!”。 她脑中很快略过很多人得名字,她都一一感谢了,她感谢了《年华》里所有的台前幕后工作人员,感谢了窦奎和司楷,感谢了经纪人阎王,感谢了默默支持她的家人,特别是她妈妈。 她为突如其来莫名的情绪所稍稍哽咽。 大家都知道淮桑的母亲倪琴当年的事故跟她的关系,全场一时安静。 “这部电影,本该八年前就开拍,而女主角本不应该是我,我凭借不算差的舞蹈基础拿到了出演这个角色的机会,而我舞蹈生涯中的一切几乎都是我妈妈赋予给我的,所以这个奖,应该属于她,我的妈妈。” 全场掌声响起。 把哽咽咽下,她将目光隔着遥远的距离定在了一个人身上,而对方也同样注视着她。 她说出最后的感谢语:“还有一个人,谢谢他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让我走出阴影重新拥抱梦想,谢谢你,我的季延。” 大屏幕上的镜头定焦在两人上,季延眸光微动,唇瓣轻启,像是无声呢喃道,我的淮桑。 司楷紧紧看着台上的淮桑,其身上的光芒让他微微敛目,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像是卸下了一些什么,嘴角弧度依旧魅惑众生,掌声响亮。 * 最佳男演员与窦奎失之交臂,获奖的是一部口碑票房双丰收的大型战争片男主角。 而淮桑则在刚刚接到了一个通知,大会邀请她和窦奎作为最佳影片奖的颁奖嘉宾。 淮桑有些诧异,跟窦奎一同上台。 主持人问:“两位应该不会假公济私,不看名字直接就念《华年》吧?” 窦奎:“唉哟,本来没想到,这会我学会了。” 主持人:“幸好咱们有淮桑。” 淮桑一本正经:“我视力不太好。” 台下众人笑到不行。 然而当淮桑拆开信封,看到上面的影片名字时,顿时看向窦奎,“你宣布吧。” 台下一片紧张,完全猜不透。 窦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啊,《年华》!” 《年华》剧组的人一动不动。 主持人:“真的假的啊?” 淮桑一本正经:“真的。” 窦奎哈哈大笑:“那怎么办,你请两个年华的人上来颁奖,说了你又不信,我们可太难了。” 主持人苦着一张脸,“都怪你们演技太好,看,连你们年华自己人都分不清你们说都是真是假。这样吧,我们只有请多一个人上去,一辩真假了。” 然后台上突然灯光一灭,陷入一片黑暗。 淮桑一时反应不过来,变魔术啊?这么刺激啊? 只一刻,灯光重新亮起,台下顿时掌声雷动,不少人还起身以示敬意。 淮桑下意识回头,看清身后坐在轮椅上的人,整个人便如海潮冲击,只来得及捂住嘴,鼻腔深深发酸。 她快速走过去,握住倪琴的手,声音微微哽咽:“妈妈。” 倪琴拍拍她的手:“妈妈来看你拿奖了。” * 《年华》剧组齐聚台上,从导演到演员再到主要幕后人员均一一谢辞,横跨八年的主要演员都在台上,所有人感慨至深。 最后话筒交到了倪琴手中,主持人说道:“倪老师是两小时前发的刚到的北桐机场便迅速赶往颁奖典礼的现场,正好赶得上咱们桑桑的得奖一刻,倪老师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什么话想说吗?” 淮桑站在她身旁,感到得一抽一抽地忍着不哭。 而倪琴拿起麦克风,开口第一句:“宝贝女儿的眼光不错,找的男朋友挺帅的,是叫季延是吧?” 淮桑感到的情绪顿时一收:“……” 她突然想起一事,她跟季延谈恋爱,可一直没跟家里人报备呢! 虽然之前因为此事登了几次微博热搜,可国外微博还不太盛行,何况她爸妈都不是爱上网的人,一年来两老都没跟她提起这事。 她咽了咽口水,隔空看向季延,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季:岳母大人您好。 第56章 见家长 颁奖典礼结束后, 按照惯例,淮桑应该还有下半场参加庆功宴。 但她现在哪有胆,她妈妈回国了, 她老爸作为宠妻狂魔怎么可能不跟着回来。 这回一家三口正“和和美美”欢聚后台,而季延大方得体站在她身旁, 人均笑容得体。 除了她。 她尬笑着, 小声兮兮跟家里两位大神介绍道:“爸、妈,这是季延。” 态度那叫一个乖巧。 季延微微弯身打了个招呼,态度谦和地自我介绍。 两位家长只是笑笑点头, 并不攀谈。 淮南华扫了眼自家女儿:“时间不早了,先回家吧。” 回家? 淮桑心脏一跳,她爸妈不知道她当初因为穷而出租了她那套房子,更不知道租客是季延而自己搬回了老房子住。 她突然觉得大会给她安排的这个惊喜实在有点太大了,心理素质差点的,都hold不住。 淮南华推着倪琴跟季延打过招呼后已经先走一步,淮桑硬生生跟在后头, 转身跟季延打了好几个眼色, 大概就是手机联系外加一个么么哒。 季延今天难得穿上了一套正装, 身材挺拔, 体态优势通过西装剪裁提现得淋漓尽致, 淮桑一看崽看, 眼神中无不透漏着惋惜。 季延习惯性地双手插袋,被自家女朋友的眼神给直接逗笑, 复而又看到对方紧张兮兮的神情,联想到刚才淮桑父母的态度,其中缘由大概能猜到一二。 不由苦笑了笑,顿觉有些头痛。 他想了想, 趋步向前。 淮桑有些惊讶季延跟了上来,“?” 季延笑得彬彬有礼:“我送叔叔阿姨回去吧。” 淮南华挑眉,而倪琴则拍了拍老伴的手,安抚他为人父的小矫情,再对季延点点头:“也好。” 淮桑坐在副驾驶小身板坐得直挺挺,季延不时主动跟后座的淮南华和倪琴攀谈,气氛还算融洽。 车驶入凯月湾,停在A栋楼下,倪琴看了季延一眼:“小季怎么知道停在这放下我们的?” 淮桑正要下车,闻言犹如雷劈,立刻说:“季延之前送过我回家。” 说完又立刻觉得不妥,补丁立马打起来:“之前有段时间想家,就搬回来咱家住了一段日子。” 淮南华没有起疑,倪琴有些惊讶:“傻孩子啊。” 季延含笑不语,率先下车将后备箱的轮椅取下,再陪同淮南华扶倪琴下车,“今天见面有些匆忙,希望择日能正式上门拜访。” 倪琴看了眼立刻跟下车紧张兮兮的自家女儿,有些忍俊不禁地点点头,单丁说了个好字,而淮南华则依旧矫情地闷闷嗯了声。 淮桑连忙接过轮椅把手:“我送你们上楼吧。” 彼此相互道别,季延转身前看向她眼神笑意隐晦又明显,淮桑觉得两人此刻就仿佛在班主任底下扔纸条般的鬼祟和刺激。 等她再次回到楼下时,黑色的牧马人熄了火,停在了那棵老槐树下,而季延则一身黑西装,悠然地靠在车身前。 帅得一塌糊涂。 淮桑身上穿着一件长款羽绒,奔跑时脚踝处外露的裙摆飞扬。 季延直立起身,稍稍张开手对方就已经直直撞了过来,仰着头,傻傻对着他笑。 “怎么了?” “我妈妈好像对你印象不错呢。” “可能这叫爱屋及乌吧。” 这意思是暗指谢谢淮桑喜欢自己了。 她大大方方嗯了声:“我跟我妈妈一样,都喜欢帅哥。” 他“哦?”了声,“那看来还是靠自己本事啊。” 两人都笑了。 淮桑不知为何今天好像特别开心,眼眸中星光点点,季延忍不住低头轻啄了一下,开口:“你好像无家可归了。” 淮桑心里的小恶魔暗戳戳蹦跶,“不会啊,H栋不是我家吗?” “出租合同好像没说是合租的?” 淮桑点头,眉梢都是笑意,“对!我这是霸王条款。” 季延也点头:“正好,还有笔账还没跟你算。” …… 今夜的月比往常都要明亮。 小黑第一次被关在了门外,端端正正坐在门前,听着门内奇奇怪怪的声音,一双小圆眼瞪得大大的,脑袋一歪,开始疯狂抓门。 * 月色静好。 而淮桑的眼皮几乎要睁不开,全身卸了力瞄了眼时间,快凌晨三点了。 小黑早就放弃抗议,找了个暖和的地方自个儿睡了。 夜里静悄悄,腰间的手温热,她好困,想睡觉。 可是她还没卸妆…… 想及此就忍不住推开这个始作俑者,这人一进门就直接把她抗进了房! 然而她手劲软绵绵的,对方手臂将她一箍,她又重新窝在了对方怀里。 淮桑:“你太过分了。” 对方从善如流:“嗯,对不起。” 淮桑:“……” 她打了个哈欠,想继续数落他的罪证,可已经有点昏昏欲睡。 季延:“你睡一下,我把水放好了再叫你?” 她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就睡过去了。 冬天本就嗜睡,加上她这期间睡眠不足,刚刚又耗了这么多体力,她一路昏睡,直到周身被温热的水包围,她才悠悠转醒。 季延刚把她抱进浴缸,看见她醒了,问她:“水冷不冷?” 她揉了揉眼睛,摇头。 季延按住她的手,“别揉。” “有点痒。” 刚睡醒的淮桑说话时有些淡淡的鼻音,有种迷糊憨钝的可爱,季延突然想伸手捏捏她脸的卑劣冲动,最后只是笑着开口:“坐好别动,我先帮你把妆卸了吧。” 淮桑有些不信任地说:“你会吗?” 他想了想,“见你卸过几次,应该不难。” 季延把浴室的灯打开,这会淮桑有些臊了,她蜷起身子指挥他先拿个泡泡球过来。 “泡泡球在A栋那,这里没有。” “……”对噢,忘了,今天是“寄宿”在这。 “那我自己卸就好,你出去吧。” 然而季延已经在手上挤好了卸妆油,走过来:“闭眼。” 淮桑:唔! 季延的力度很轻柔,掌心的温度比她的体温高,温温热热的,就像轻轻晃荡在腰间的水。 油糊在眼上,她只能闭着眼,可不知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别的,觉得季延的目光如有实质,让她浑身不自在。 季延舀起一点水,给她慢慢地揉,有水珠从下颔线一路流下,像一只只蚂蚁,痒到了极致。 可位置尴尬,她不好意思挠,只好出声催促:“好了吗?” 他隔了会回道:“好了。” 淮桑以手捧水,三下五除二将脸过水干净,然后一睁眼,就撞进了季延的一片暗涌中。 他伸手抹掉她眼睫上的水珠,然后手便沿着她眉眼一路滑落至嘴角,直叫她泛起阵阵颤栗。 她的觉得连腰都酥了。 “我把灯关了好不好?” 淮桑不知怎么回答,觉得从方才就被激起的一股热流正直涌上心头,便目光盈盈看着他,不说话。 重归黑暗,她眼睛一时适应不了,什么都看不见,但声音却无限放大。 衣服摩擦的声音。 然后是水声。 腰间的水位上涨,然后便被一片潮热给紧紧包裹,仿佛跌进了一片陌生又熟悉的海域。 “我好难受……” “哪里难受?” 她羞于开口,她根本说不出口,她不知是浴缸的水还是别样,十分陌生,想抗拒,又无力抵抗,她觉得灵魂都要被这极致的感觉所淹没。 她很快就被折磨得哭得哼哼唧唧,闭着眼,水声晃荡,自己就像海啸中的一叶扁舟,直接被卷入海底。 她觉得眼前耳边尽是光怪陆离,只在最后听到季延贴在她耳边的话。 “明天,带我回家。” 可她已经无法给他回应。 * 翌日。 淮桑睁开眼,厚重的窗帘底下的阳光刺目,她一动,就忍不住哼了一声,腰要废了。 季延不在房间,她一转身,看见小黑正趴在她枕边一瞬不瞬看着她。 差点要尖叫出声。 淮桑:“……” 小黑:“……” 一人一猫安静对视,最后淮桑伸出手戳了戳它脑袋,小黑长长地叫了一声。 正好此时季延满脸清爽,仪容仪表十分得体地推门进来,看见她,笑道:“醒得很自觉。” 她欣赏了一遍门边的人,“你穿这么正式是要去哪里吗?” 他挑了挑眉,“去你家。” “去我家?去我家干嘛?” “见、家、长。” 淮桑:!!! 她洗漱完毕出去的时候看见客厅里放着五个大纸袋,“这是什么?” “见面礼。” 淮桑:“阿哈……” 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去?” “你吃完早餐就去。” 她噢了声。 怎么回事,昨晚明明已经见过面了,但现在还是很紧张。 她瞄了延坐在对面的季延,反观之下,这位要见家长的人可真的是够淡定的。 可直到两人走到A栋楼下,走进电梯后,季延轻咳一声,她抬头看向他。 季延:“有些紧张。” “噗。” 一个奥运会决赛都不曾吐露紧张的人,此刻竟跟她明晃晃地说,他紧张。 然后她一笑,反而不紧张了。 还一个劲地安慰他:“你想想,你长得帅,身材又好,国家一级运动员,还是世界奥运冠军,我爸妈压根就找不出你缺点。” 季延要笑不笑看了她一眼。 淮桑拍胸脯:“信我!” 熟悉的茶几,熟悉的水杯,熟悉的靠枕。 淮桑和季延刚坐下,淮南华第一句就问:“别怪我太直接啊,由于关乎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冒昧问一句,国家运动员,靠什么赚钱呢?” 淮桑:“………………” 淮桑:“爸!” 她真的千算万算,根本没想到她爸爸会问这个问题! 淮南华看了眼这个手肘向着外人的亲闺女,那种老父亲的心酸心情就涌了上来:“我跟季延说话呢,你别插嘴。” 倪琴在旁拍了拍淮桑的手,却不出声阻止。 淮桑还是眉头紧皱扁了扁嘴,季延紧贴她坐,也不动声色拍了拍她的手。 她略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却还以一个自得的笑。 季延:“每个运动员都有不同梯度的固定薪资,参加比赛获获得不同的名次也会有对应的奖金。” “运动员薪资能有多少,前几年不还有过退役运动员入不敷出的新闻吗?” 季延报了个年薪的数字。 淮桑一听,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心中大声“哇”了一声,运动员这么有钱的吗! 然后她又忍不住自豪:不!那是季延优秀,是运动员金字塔的顶尖! 淮南华瞥见自家女儿笑得一脸骄傲模样,直接没眼看,又接着问季延是哪里人,长居哪里,运动员平日里的时间管理等。 对方一一回答后,他点点头,“常在北桐训练的话,是买的房子还是租的房子?” 淮桑闻言心中一颤,一股气噎着,直接给呛到。 “咳咳咳咳咳……” 众人看向她。 淮桑咳得满脸涨红,“内……内个……” 季延递了杯水给她,顺了顺她的背。 倪琴嘴角含笑看了两人一眼。 淮桑抿了一小口水,季延已经接过话:“在二环有一套房,但为了训练方便,在体育馆附近租了一间房,目前大多数都住在那。” 淮南华闻言,敲敲手指,点了点头。 而淮桑水还没咽下,被季延的话给惊得又一次呛到。 这回淮南华跟倪琴再次看向她,“怎么一直咳嗽?是不是感冒了啊?” 淮桑低头摆手:“没事没事。” 她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暗自瞄了他一眼,可对方没有看她,她暗戳戳捏了捏他的手,下一秒却被对方握在了手里,造作不得。 淮桑:爱豆是个大土豪我却不知道! 午饭时分,季延自发性担起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本想再挑些什么刺的淮南华也终于偃旗息鼓,在餐桌上朝季延举杯:“我跟淮桑妈妈后天就回伦敦了,唉,这孩子啊一直就不让我们省心,当初瞒着咱进娱乐圈,说好的两年,现在又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两年了,在这里,我们就她交给你了啊。” 季延一秒不豫地应下。 淮桑在餐桌上端着碗,笑眯眯的,季延看了她一眼,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淮桑朝他眨眨眼,像是赞扬他干得漂亮,季延回以一个宠溺的笑。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倪琴与自己老公对视一眼,也笑了。 * 之前淮桑跟阎王以天伦之乐大过天为由,一连请了一周的假,这理由阎王无以反驳,只好大手一挥,批了。 继见家长完满结束的两天后,季延陪同淮桑送对方父母去机场,飞机冲上云霄,淮桑挽着季延,“走吧。” “等等。” “嗯?” “陪我去个地方吧。” 淮桑没有工作一身轻,爽快答应:“好啊,去哪呀?” “吴江。” 淮桑愣住:“什么?” 季延挑眉含笑看她。 “你要回老家啊?” “对。” “噢。” “顺便带你见见我父母。” 淮桑瞬间石化。 “现在吗?” “嗯哼。” 季延牵着她走到自助值机的机器前,从钱包里拿出两人都身份证,验证后,两张机票接连弹出。 淮桑:“……”什么时候拿的我身份证? 她看了眼机票都时间,一个半小时后? 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一件长羽绒几乎从头包裹到脚,防狗仔一顶一的好。 可是!很丑恨挫啊! “我穿这样不行啊!” “不会,很好看。” “……我连见面礼都没买!” “下了飞机再去买。” “太突然了,我们先跟叔叔阿姨打声招呼先吧?” “已经跟他们说了。” 淮桑:“……”我哭给你看啊! 季延停下看她,帮她把口罩和帽子整理好,再含笑地说:“别紧张,他们都是你粉丝呢。” 淮桑:“……” 不带这样玩心跳的啊QAQ 第57章 求婚 飞机划破道道云层, 准点抵达吴江机场。 吴江的温度比北桐的寒气逼人舒服不少,下午三点十五,冬日的阳光暖乎乎地照在淮桑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果然山好水好, 空气都倍儿好。 可是她心情却不怎么好。 她扯了扯季延衣袖, “现在就去你家吗?” “不急,先去买点东西。” 松水镇是全国闻名的水乡旅游胜地,建筑临水而立, 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其商业规划发达,镇边上就有一座大型百货商场,外观如阔气宝塔,里面则应有尽有。 商场内开了暖气,淮桑羽绒服有些厚,此时热但也不敢脱, 便一直用手扇脸。 被季延握住的手都热得冒汗, “好热, 先不牵了。” 季延却不松开, 看了眼楼层指引, 将她带进了一家服装店, “给你买新衣服,换了就不热了。” 淮桑眨眨眼, 她可乐意了,身上这衣服穿着登门拜访可丑死了。当即笑眯眯搂住他的手,狗腿道:“这么破费呀,那我去选啦!” 爱豆是大土豪, 她不用跟他客气了! 衣服品牌是个轻奢牌子,工作日的下午店内顾客很少,而导购是个年轻小姐姐,体态匀称、谈吐有礼、态度谦和,明显的训练有加。 然而看似平静的表情一双眼却是按耐不住的星光,显然已经认出了两人,可却没有表露一二,素质颇高。 淮桑挑了几套衣服,从试衣间出来,换上一件皮毛一体的短款外套,俏皮可爱又时髦,下身则是一条牛仔裤,不算厚,但在吴江这边的气候也不冷。 淮桑问候在外的季延,她身上这套跟她手上拿着的另一套哪套更好看? “都好看。” “非要选一套呢?” “可以都买。” “那我待会穿哪套好嘛?”这才是重点啊! 季延笑了笑:“衣服不重要,你穿什么都会一样欢喜。” 在一旁的导购小姐姐屏住呼吸颅内尖叫:妈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导购帮淮桑的吊牌拆下拿去结账时,季延在经过某区域时拉着淮桑停下,“我们住一晚再走,你想住我家还是在外面住?” “如果我在外面住,你住哪呢?” “我随你住。” 淮桑心里一暖,“住你家吧。” 难得回家,怎么能让别人家的儿子不住家里住酒店呢。 季延笑笑,眼神示意了下,跟她说:“那去挑一套吧,需要替换。” 淮桑转头,当场愣住,“……” 这是店内的内衣区。 “我、我自己过去,你去收银台等我。” 季延依她。 结账时,导购表情自然地拿起某贴身衣服录入电脑时,淮桑也假装表情自然地东张西望。 反正别人又不认识她,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季延付了钱,接过袋子,淮桑挽着他手臂正要走时,却无意中瞄到导购小姐姐正目光如炬看着自己。 淮桑:……? 导购小姐姐悄咪咪朝她握了个拳,贼兮兮地跟她说了句:“桑桑加油!” 淮桑愣住,第一时间是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口罩和帽子。 怎么认出她的?! 她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管对方说了些啥,回了句“谢谢”,又求生欲极强地补充了句:“小姐姐别跟别人说你见过我啊。” 导购机灵地比了个ok,“我可是淮盐老粉呢!绝对保密!” 两人到了楼下超市选购给季延父母的见面礼,淮桑这才回想回来,问他:“刚刚那小姐姐为什么让我加油?” 季延挑了一罐茶叶放进购物车内,随口回答:“大概知道你要见家长了。” “怎么可能!” “粉丝都知道我家乡是吴江。”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含笑瞥了她一眼:“但也不排除有些粉丝会受百度磁条所误导。” 淮桑想起当初在八里桥村的木屋小院里的那夜,顿时觉得自己作为他的头号粉丝脸都丢光了,嘀咕道:“我也想知道那些粉丝是从哪里知道你是吴江人的。” 季延:“大概……是国家泳队官网的运动员个人简介。” 淮桑仿佛被时代抛弃了的老人,顿时黑人问号脸:“还有这网页!!!!” 靠噢! 季延忍不住揶揄:“还说是我死忠粉?” 淮桑一时语塞,皱着眉头嘀咕:“我爸妈才刚走呢你就要欺负人了。” 他眸中笑意几乎要外泄,捏了捏她手心,“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就想亲你了。” 淮桑手心被他捏得微痒,小情绪也顿时没了,好暗戳戳地自我感觉良好。管他的呢,反正爱豆最后是她的。 * 小桥流水,杨柳依依。 两人走过一座石拱桥,一路沿着河堤边走,穿了几条小巷,人声逐渐远去,北风一吹,都是潺潺流水和柳树枝条摇曳的声音。 “你家是块风水宝地啊。” 季延扬眉,问她:“喜欢这里?” 淮桑点头,这是他家乡啊,她肯定喜欢啊。 “以后你有空可以多回来住住,如果不习惯同住,可以在这边买一套房子。” 淮桑惊讶看向他:“动不动就说买房子,你很像电视剧里的霸总啊。” 然后瞬间露出一个巴结的眼神,“你好有钱啊,我是不是可以考虑涨点房租了?” 季延给了她一个眼神,有点懒得理她了,“涨租?你试试看。” 淮桑不敢吭声了,倒是心里腓腹:爱豆不再是那个清风朗月高岭之花了! 季延家的房子不算大,从外观上看,结构竟跟当初在十里桥村的木屋差不多,可却小资多了! 淮桑站在他家门前,觉得自己太没见过世面了,惊叹道:“你家房子比外面那些一千多一晚的民宿可高级多了。” 季延对她有点服气,“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淮桑有点小不好意思,“还是紧张的啦。” 说实话,淮桑还真没撒谎,她还真的挺紧张的,但她这人有个特点,就是越紧张就越淡定那边靠。 好比之前捂着马甲跟季延装陌路人,虽然装模作样的水平不高,她心里暗戳戳地想,可毕竟线上是得了影后的人嘛…… 可等季延摁响门铃时,淮桑却根本没来得及做心理准备,“你怎么摁门铃?你没钥匙吗?你摁之前跟我说一下嘛,待会进门要脱鞋子吗?我喊你爸妈叔叔阿姨可以吧?我……” 季延突然低头,突袭般亲了亲她额头,笑了笑,“不用紧张,一切都有我。” 然而就在此时两人身前的门被推开:“哎呀终于到了啊……” 声音戛然而止。 淮桑:! 季母只顿了一秒,便热情招待两人进屋:“桑桑呀,外面冷啊,快进来进来,正好汤快好了。”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我的汤!”然后立刻折回身子快步跑回厨房,大声让季延好好招待淮桑。 等季母走后,淮桑羞得闷哼一声扎进季延怀里。 季延笑出了声,“怪我。” 淮桑打了一拳他:“我忘了喊阿姨了!” “没事,你看我妈,不喊都这么高兴了。” “……” 爱豆是坑她的吧! 淮桑正换了鞋子,季父就闻声急急忙忙从书房里出来,淮桑这会第一时间恭恭敬敬叫人,还将买的东西递了过去。 季父瞧见儿子跟未来儿媳,笑得一个憨厚朴实,“人来就好,下次来不用买东西了啊。” 季延父母好像跟她耳闻过的所有“婆家”都不太一样。 除了一开始见着她时的欢喜之情自然流露外,几人相处之下像丝毫没有“主客之别”,不尴尬,不客套,不过度热情,更没端起任何架子。 氛围融洽得仿佛只是亲人回趟家吃顿饭,比任何一种相处方式都要舒服。 饭毕,二老得知两人在这住一晚时,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季延去书房睡,把房间给桑桑,待会去把折叠床拿出来。” 淮桑闻言差点忍不住笑,俏皮地看向季延,小声说:“辛苦你啦。” 季延只能但笑不语。 晚上洗完澡,淮桑经过书房时门缝里透出的光很温暖,可毕竟在季延家,她可没胆子半夜去敲人儿子的房门。 她快速回到房间,把房门关上,立刻就扎进了季延的被窝里。 季延的房间很简约,除去必备的软装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 但空气中好像都是季延专属的味道,淡淡的,叫人一颗心都被填充得涨涨的,是一种名为幸福感的情绪慢慢升腾。 这时手机突然一震。 J:还不睡? S: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J:很容易猜 淮桑不知是不是自己心思不纯,就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什么叫很容易猜,她睡他房间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吗? 咳,虽然很值得。 S:不跟你唠叨,我要睡了 然而对方却说:我睡不着 淮桑以为是折叠床不舒服,或是书房太冷。 J:都不是 S:那是什么? J:想你了 淮桑看见信息便轻咳了声,心虚地悬崖勒马:我已经反锁门了 对方隔了好一会才回:我觉得在这边另外买套房子还是很有必要 淮桑傻笑,却没有回。 而季延又补了句:避免下次再睡书房 淮桑“噗呲”一声,觉得自己现在脑瓜子上都幸福得在冒泡泡了。 * 第二天,淮桑不好意思赖床,起了个大早,然而季父季母已经起床了。 吃完早饭,天气正好,季父在庭院里搭了张桌子,拿出宣纸和笔墨,在缓缓题字。 而季母则在周围浇浇花,修剪盆栽,不时跟季父闲聊一二,相互陪伴,又不相扰。 淮桑给两人沏了杯茶,端出去时见着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突然懂了为什么季延的性格会这么好。 季父接过茶杯时正好写好了一副字,他放下手中毛笔,看向淮桑的目光如亲人般慈爱。 “你看这字如何?” 「四季如常,桑荫未移」 淮桑在心内默念了一遍。 字面意喻浅薄,但她却像是读出了别样的深意。 四季如常,桑荫未移。 “字很好,意思也很好,都好。” 季父点点头,“等墨干了我就亲自裱起来,下次等你们再回来时,就送给你们。” 淮桑重重点头,“谢谢叔叔。” 由于今天就是淮桑假期的最后一天,没法再逗留多一晚,她略带歉意。 等季延起床后,她跑去跟他说:“要不你在这多陪叔叔阿姨多几天吧?难得回家一趟。” 季延有些好笑:“我妈她刚跟我说,她知道你明天有通告,让我别在这呆得太晚,还有时间就陪你多在周围逛逛,你难得挤出来的假期,不容易。” 淮桑一愣,满腔感动:“你爸妈真的很好啊,跟电视剧里的完全不一样。” 季延点头附和:“不用担心有婆媳关系。” 淮桑耳尖有些红,“我没在担心这个啊……” 季延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的航班是下午五点,午饭过后,二老怕淮桑总待在家会闷,便催着自家儿子带人家出去逛逛。 就此两人午后一点多就被“赶”出了家门。 两人临时出行,可以说根本没有行李,季延牵着淮桑悠哉悠哉,在古色古香的小镇上穿街走巷。 行人稀少,本地人居多,风俗淳朴,皆笑谈人生。 淮桑沉浸在与大城市急躁焦虑如此相悖的他乡人情里,不由感叹:“感觉只有这样的风土人情才能孕育出像你这样的人来。” 季延好奇:“像我哪样?” 她想了想:“不急不躁,谦和有礼,不卑不亢,为人处世之道中的典范。” 他被她稍带着些叹息赞美的语气给逗笑,“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样。” 她又说:“那也不是,你在水中游泳的样子,狂得像只野兽。” 季延思绪回到很久前的某一刻,突然扬眉,看向她,“脱了衣服,就像变了个人?” 她顿时一愣,片刻后大声娇嗔:“你果然听到了!脸不要了……” 季延想起当时在木屋,她谨言慎行,待他如陌生客人,却对他照顾有加,透看他时,一双眼睛全是星光。 他突然开口:“快两年了。” 淮桑不明就里:“嗯?” 季延:“能被你喜欢,是我的荣幸。” 淮桑被他突然的情话莫名给撩到,她小声说道:“也是我的荣幸呀……” 两人沿着青龙河边走,不多会淮桑便听见熟悉的叫卖声,淮桑循声望去,石拱桥的对头一个卖龙须糖的老爷爷,穿着小数名族的服装正在不时叫卖两声。 时隔两年,她竟对他记忆深刻:“是当初那个老爷爷,他还在这里摆摊。” 季延安静了片刻,说道:“老爷爷在这里二十多年了。” 淮桑轻轻惊叹地“啊”了声,再次看向老爷爷,突然对季延说:“我们去买一盒吧?” 老爷爷已经年逾六十,可精神气不错,季延买了两盒,给了钱后,没有要袋子,直接拿在了手里。 石拱桥附近设有一些石凳供游客休息,两人边寻了一张坐下。 淮桑午饭后还饱着,其实她说买糖并不是真的想吃,季延便放到了座位边上。 今天的青龙河河水平缓,清澈可见鱼儿游荡。 阳光透过柳枝洋洋洒洒而下,淮桑斜斜靠在季延肩上,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季延目光宁静地看向不远处的老爷爷,突然轻轻开口:“想听故事吗?” 淮桑温顺点头:“好啊。” 季延很轻地舒出一口气,笑意淡淡。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镇上的小朋友在河边玩耍,在我学会了游泳后,就喜欢在河里游泳。当年河水比现在深,我记得我当时的脚是碰不到河底的。” 季延声音柔缓,淮桑安安静静地听,她闭上了眼,微笑。 太好了,是季延的童年故事。 “吴江的旅游业是在我小学五年级突然好了起来的,我记得在那年暑假,青龙河两边摊贩比现在还多,客流也多,然后我便再人来人往的石桥边上,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淮桑听到这突然睁开了眼,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季延不是在跟她讲他的童年初恋故事吧? 季延将目光定在了石拱桥的一头,“她当年就坐在了桥的一头,摆摊的一对卖龙须糖的夫妇给了她一块糖,她就乖乖坐在石梯上,眼睛却溜溜地到处张望,然后她就看到了在河边玩耍的我们,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跃跃欲试,玩性大起。” 淮桑边听边皱着眉头,但她没有打断对方,只是心里开始酸酸冒着泡。 “她穿着一条白色小裙子,黑皮鞋,头发披肩,像个洋娃娃,她看着好像很喜欢玩水,一直蹲在河边用手泼水,自个儿玩得不亦说乎。然而就在我仰头喝水的瞬间,她不知怎的就失足落水,水声大作,可却没有大人留意到桥底的一切。 小女孩明显不懂水性,在水里挣扎了片刻已经快被河水所淹没,身旁终于有小孩大声呼救,我被吓得回过神,跳了进河,奋力朝她游进。 我抓到了她的手,可是却没能将她救起,我眼看她在我眼前被水流冲开,然后沉了下去。” 淮桑眉头越发紧皱,心脏不知从他的那句话开始突然猛地一跳,她从他身上坐直起身,微微张开嘴看向他。 季延也看向她,继续把故事的结尾道出:“所幸她后来还是被人救了起来,然后她的父母也赶到,把她接走,送往了医院。后来青龙河也被封,继而出台了不允许游野游的规定。” “而我至今仍记忆犹新,那个暑假,那个差点在我面前溺水而亡的小女孩。” 淮桑呆呆愣住,久远的记忆丝丝点点穿插而进,她几乎说不出话。 是巧合吗? 季延笑着牵起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柔柔握在手里,“然后十五年后,我又再次遇见了她,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 淮桑震惊地无以复加。 她想起季延当初在夜里语调轻柔地跟她说,那一个曾让他无法释怀的人,那一件曾困住自己的一件事。 “是我……?” 季延笑而不语,但眼睛里的盈盈眸光却已经回答了她。 淮桑想到什么,又立刻看向桥上卖糖的老爷爷,“所以老爷爷也是当年给我糖吃的老爷爷?” 季延嗯了声,“老爷爷的妻子在几年前去世了,但爷爷一直守着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淮桑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很重,她觉得自己像躺在时间的长河里,河水极缓,兜兜转转,将她又送回到了原点。 她说:“原来我们十五年前就见过了。” 她又说:“感觉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 他笑意轻柔,嗯了声,“我觉得,该给这份天赐的缘分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淮桑看向他,他轻轻开口:“你在我心里霸道地住了十五年,是不是也要给一下租金了?” 她笑:“怎么给?” 他也笑:“你的往后余生都归我了吧。” “你不会在求婚吧?” “是流程不对?” 她故作认真地想了想:“就是一时分不清这样我两谁更赚。” 他也顺着点点头,“你好像更赚。” 她忍不住笑得鼻头发酸,“好像是噢,但有你这样求婚的吗,你看,你就给我买了两盒龙须糖!” 然而下一秒她指尖却微微一凉,她一低头,无名指间已经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她再抬头,季延已经欺膝半跪于她身前:“嫁给我好吗?” 她忍住不哭,却鼻子通红,一呼一吸都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他是她的光,是她的信仰,是她的寄托。 这是她的季延。 “当然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就正式结束啦,很开心认识到新朋友,也很开心还能见到老朋友,谢谢支持正版的你们啊,再次深深鞠躬~~ 按照以往开文的间隔时间来看,下一本不会久等的,那我们下一本再见啦! - 最后,我能拥有你们的五颗小星星吗? 拧着小黑出来给你们免费撸啦~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