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在线阅读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罗小猫】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忌》翦羽 他是炀,他是玥。 听父亲所说,当初起这两个名字,是希望他们两兄弟像太阳和月亮般,一个为世人带来热力,一个在黑暗中替人引路。 太阳和月亮,两者本是极端的星体。如此这般的相异,又怎有可能是一对?又怎有可能能相伴在一起? 但,谁说太阳和月亮毫无交叉点、完全没有一起出现在空中的时间?每天的日与夜交替,每天夕阳西沈、月儿东升的那段时间,「阳」和「月」,便能同时出现在空中。 虽然不过是小小的时间;虽然不过时一段毫不起眼的过程……但,仍旧有能连系上的机会。只要连系上,然後抓紧──死不放手,那样,纵然他们是极端的相异,也有可以永远的伴在一起吧? 他,再也不会逃避了。也不会再放手。这麽难得才让他抓住了炀哥哥的手,他死也不肯再放开了…… 凛炀永远都记得,凛玥出生的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父亲一反常态,紧张异常的抱起还在床上沈睡的他,一手挽着因阵痛而表情苍白、难受的母亲坐上了计程车,就这样把仍然迷糊糊的他带到了医院中。 到了医院,年幼的他还是受不住睡魔的来袭,眼也没睁的便继续倒在父亲的肩上睡去。然而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把他轻轻摇醒,他微睁眼帘,小手揉着眼睛,然後聚瞧。 他轻轻的朝半躺在床上的母亲喊了声「妈」,然後看着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小婴儿。 那婴孩蹬着小腿、挥着白白嫩嫩的小手,一双水盈盈的大眼有神的睁着,喉咙中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 「小炀,这个是你的弟弟。」母亲笑得灿烂,她牵起凛炀的手,把他的手覆在婴孩的手上,「他叫玥──凛玥,以後就是小炀的弟弟罗!」 「凛……玥?」 稚气的声音,轻轻的喊着这个漂亮的名字。凛炀眨着眼,握着凛玥的手,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知名为何物的情感。 他有预感──他,跟这个弟弟的命运……将会紏缠不清。 兄弟二人日渐长大,凛炀升上初中,凛玥则继续过着小学的生活。 不论在外表、还是内在,凛月都是个很讨人喜爱的孩子。 圆圆的脸蛋、小巧的鼻子、灵深的大眼……加上一个甜美的小嘴,虽然年纪小小,却能讨得大人的欢心。 凛玥似乎很喜欢哥哥凛炀,除了上学的时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凛炀的地方,就能看到凛玥的身影。 理所当然地,身为哥哥的凛炀,自然把这个黏人、可爱又乖巧的弟弟宠到上天去。他不许任何人欺负凛玥、也不许任何人碰他的宝贝弟弟,生怕一给人碰着,凛玥便会少了一根汗毛似的。 那个时候凛炀还没有想过,这种近乎溺爱的保护已经超越了兄弟情谊。 时间又再飞逝。 刚升上大学的凛炀十九岁,而十五岁的凛玥开始了他的高中生活。 随着年纪的增长,身材本身就挺拔的凛炀更添男子气概,英挺的鼻梁加上锐利却不失温柔的眼睛,使刚进大学的他,随即成为众多女生爱慕眼光的落脚点。 凛玥柔和的脸部线条渐渐退去,五官越加细致漂亮,水滟的大眼、红嫩的粉唇……虽然身材略显矮小,可是一张中性的脸蛋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来旁人艳羡的目光。 可以想象到,当他们兄弟并肩走在街上时,路人的目光必定会悉数投在他们身上。 但,又有谁料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家庭便这麽不合时谊的发生了将会改变兄弟俩一生的变故呢? 学校开学没多久,母亲在事业上便开始出现问题,她温和的性格一下子变得暴燥不堪,回到家甚至连晚餐也不弄,便直接把从便利店买来的啤酒灌进肚子。 父亲身在国外公干,无法与他取得联络,更无法把母亲性情大变的事告知。凛炀手足无措,没有人可以让他求助,可是他也不能眼巴巴看着母亲就这麽一直深沦下去。 於是,凛炀好几次把母亲手上的酒瓶夺去丢掉,并狠狠的喝骂,给她个当头棒喝,想要让母亲清醒过来。因为他不希望他温柔的母亲因这种事而放弃生命、籍着酒精来麻醉自已。 然而这种举动换回来的,只是母亲不谅解的责备,更甚者,会换来无情的痛打。久而久之,母亲不再酗酒,只是转换了一种发泄的方法──使用暴力。 自那天开始,凛炀和凛玥便受到了母亲的暴力对待。 每晚,只要母亲回到家中看到兄弟中任何一人,满腔的愤怒和恨意便会沿着挥出的拳头渲浅而出。 女人暴怒中的蛮力不可小觑。初次嚐过母亲拳头的凛炀,痛得他第二朝差点爬不起床。 转念一想,如果给打的不是自已而是凛玥?一想到凛玥白晰的皮肤上印上一个又一个青紫色的瘀痕,他的心便不其然的给揪紧。 他发誓,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荏弱的凛玥遭受这样的对待! 凛炀告诉凛玥,要尽量选择在晚上十一时後回家,因为十一时是因母亲就寝的时间,若轻声的进门,不把母亲吵醒,给打的机会便会减少。 两兄弟过着提心吊胆,近乎流离失所的生活。早上要应付学校的课堂,放学後更没家可回,只好待在公共图书馆的自修室温习,待到九时许自修室关门,两人吃过晚饭後才半吊着心,摄手摄脚的回到家不成家的「家」。 家?这个一天他只用作睡觉六小时的地方,叫做「家」? 躺在床上,凛炀抱紧住自已怀里钻的凛玥,边嘲讽的想道。 自母亲开始使用暴力,内心纤细的凛玥便不敢自已一个人谁,所以凛炀只好抱着他睡。起初凛玥犹像个小孩子般,即使有凛炀抱着,晚晚也是边哭边入睡的。 即使现在他没有哭泣,可是有时候睡到半夜,凛玥还是会发恶梦、会梦呓。 抚着凛玥的睡容,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凛炀心中一痛。只是几个星期,凛玥便已经瘦了这麽多…… 自已本身体格强壮,即使再劳累,身体也不会差得到哪里,可是凛玥不同。凛玥自小身体便非常虚弱,常常生病,要他捱着现在这种生活,荏弱的身子自然受不起这般折腾,於是足足瘦了一圈。 似乎是感到人的碰触,凛玥缓缓将开了眼睛。 「怎麽还不睡?」凛炀把手移到凛玥的後颈,轻轻安抚着他:「哥哥在这里,你快睡吧。」 凛玥眨了眨眼,然後一颗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哥哥……」凛玥哭着道,「哥哥,我好怕……我好怕从前的妈妈会回不来,我怕……」 看着凛玥的泪,凛炀心中揪痛,他把凛玥紧紧的住怀里抱,「别怕……无论如何,哥哥也会保护你。无论发生什麽事,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 如果这个「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话……凛玥他,没多久後必定会崩溃。他要怎麽做才好?他要怎麽做,才能使「家」的感觉再次回来? 他──凛炀,应该要怎麽做? ----------------------------------------------------------------------------------------------------------- 母亲暴力相向的行为一直持续,近来更把陌生的男人带回家中,迫使兄弟两人继续过着颠沛的生活。当然,母亲和男人在家中干了些什麽事,就算没脑子的人也可以猜到。 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再加上晚上的梦魇导致睡眠不足,就连凛炀的身体也开始渐渐变得虚弱,更莫说凛玥了。 凛玥圆润的脸颊开始凹陷,双目了无神彩,走路的时候明显脚步虚浮,更常常出现晕眩、呕吐的症状,体重一直直线暴跌。 然後,今天凛炀在上课中途,忽尔接到凛玥学校拨来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甄凛炀?……对,我是甄凛玥的班主任,他今早在转换教室时忽然晕倒了……是的,对,请你来学校一趟……』 挂掉电话,凛炀把拳头握紧──他一直最担心的事终於发生了。 这次是晕倒,那麽下一次……甚至再以後呢?如果再不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凛玥的身体状况将会变成怎麽样? 匆匆跟老师交待了事情的经过,凛炀离开大学飞奔到凛玥的学校。 喘着气进入自已的母校,看着躺在医疗室床上的凛玥,凛炀蹙着眉朝他的班主任问着刚才发生的事。 班主任仔细覆述刚才从凛玥好友口中听来的话,然後终於忍不住问道: 「凛炀,你跟弟弟到底怎麽了?你离校才不到一年,怎麽便瘦了?大学压力大吗?」 「不是,学校我还应付得来。」 「那麽你们到底怎麽了?你弟弟……好端端的又怎会患上贫血?」 「贫血!?」凛炀低叫了一声,「你说凛玥他患了贫血?怎麽可能!他一直都没有患贫血啊!」 「我怎麽知道!」班主任低叹一声,她哪知道这种事啊!「刚刚叫医生来看他,他说甄凛玥严重的营养不良,你到底有没有让他吃饱啊?」 凛炀转转脑子,才发觉自从母亲变得暴戾後,凛玥便愈吃愈少,这几天甚至只是喝一杯牛奶作早餐、一个面包作午饭,就连晚饭,他吃不到半碗饭便郁郁的把碗放下。 凛炀难受的皱眉。他说过无论怎样也不会让凛玥有事的。明明让他足食足吃饱是自已能力所及的事情,可是却因为他的粗心大意,而导致凛玥患上贫血晕倒。 患上贫血的原因有很多种,其中一种便是因营养不良而引起贫血。 主要原因是偏食、胃口不适、或肠的疾病而损害吸收养份的功能,而身体就可能得不到足够的维他命、铁质或蛋白质而引致贫血。患这种贫血的病者,只需要保持均衡饮食习惯,或补充一些不能吸收到的营养,贫血就会很快消失。 这种东西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以凛玥这样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的虚弱度来看,要他大量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根本就难比登天! 「凛炀?」看着凛炀的脸色变了好几种,班主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我没事。」 凛炀闭眼深呼吸,摇了摇仍睡得酣甜的凛玥。 「玥?醒一醒。」 凛玥动了一下,他微睁眼睛,看到来人是凛炀的时候,似乎以为他又要把赖床的他叫起,然後催促他上学。所以凛玥孩子气的扭着被子,咕噜着的反转身体又再次睡去。 凛炀似乎早就料到凛玥会有这个反应,他苦笑着掀开裹着凛玥的被子,然後一把将他背到背上。 「老师,我先走了,请替我帮玥向学校请假。」 凛炀笑了笑朝斑主任点了点头,走出了医疗室,离开了学校。 背着凛玥,凛炀在旁人怪异的眼光下缓缓的步回家,然後在众人的指点下踏入大厦的升降机。 按下正确的层数,静待升降机门关上。 凛炀别头,看着凛玥安静地枕在自已肩上睡觉的脸孔,心中涌出心疼、自责的感觉。 背上的人……轻得就跟一张白纸无异。 他是怎麽做哥哥的?玥的身体,似乎比以前轻了不少,瘦成这样,难怪会没胃口。 玥的胃本身就不太好,时常会有想吐的情况出现,现在身子还瘦成这样,就算吃得下,没多久便会把食物全数吐出来吧? 步出升降机的门,正为凛玥的事而烦恼,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喊他的叫声。 「小炀?」 跟自已有八成相似的嗓音让凛炀身子大大一颤。这把声音……这种叫法…… 想来想去,都只有母亲和父亲……会喊他的小名啊! 轻轻的回头,果然,凛炀看到了阔别已久的熟悉身影。 「爸爸?」凛炀歪着头轻声问道,生怕认错了眼前这个苍老了许久的父亲,「你……不是到了国外工干吗?怎麽回来了?」 「秘密。」父亲笑着摸了摸比自已高了半个头的凛炀,然後发现了被他背在背上睡得正香的凛玥,於是他皱眉的问道:「咦?小玥?他怎麽了?」 「他刚刚在学校昏倒了,学校拨了电话来我才知道。」 「怎麽会这样?」父亲放下了提在手上的行李箱,满脸忧心的神色,他伸手拨了拨凛玥前额的头发,「玥的身子……未至於差到这种地步啊!」 「玥他……最近都没吃什麽东西,所以……营养不良,患了贫血。」 「贫血?怎麽搞的?你没叫他要多吃一点吗?小玥本来就比较虚弱……你做哥哥的要照顾他啊……」 虽然能见到久久末见的父亲,但凛炀心中的怨言却比思念更盛。尤其现在听到父亲不负责任的话,心中的愤恨便更盛了。 离开了这麽久也不联络一下,家中发生什麽事你跟本就无从了解!就连母亲的事也……也不想想,玥是因为什麽事而弄至今日这种状况? 如果,父亲能拨个电话回来;如果,父亲能知道母亲的事…… 玥他,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凛炀脸色一沈,就这样抽出裤袋的钥匙转身离去,「我去开门。」 父亲跟在凛炀的身後,却看到凛炀在把钥匙插进匙孔时忽地脸色一僵,然後便停止了动作。 「怎麽了?」 父亲疑惑地问道。 「不……没、没事……」 屋来传出的声音让凛炀整个手心都湿透了。那种……那种每晚都会从母亲房中传出的淫声浪语……那种每晚都会在母亲房中上演的淫乱戏码,满满的出现在脑海中。 那个男人还没离去! 「小炀?」父亲问着,「为什麽还不进去?」 「呃……唔,这个……」 凛炀的脑袋飞快地转着,想要找出一个理由推搪,希望父亲离去一会,怎知屋子中却忽地传来一声高亢的女声。 父亲柔和的脸一刹那僵硬,他阴鸷的眼神紧紧锁住一脸无措的凛炀,眼中是满满的疑惑、不信……然後,确定。 「家里……有什麽人?」 父亲问道。 「……我不知道……」 不要迫他!不要迫他说出能毁灭这个家的话! 「你妈妈在家?」 凛炀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家里有男人在?」 凛炀第一次怕得要哭,他紧紧的握住拳头,什麽也不说,只是摇头。 「把钥匙给我!」 父亲愤怒的打下凛炀紧握住门把的手,不理会凛炀的阻止,转动仍插在匙孔的钥匙,然後打开了门。 没了……这个家──完了! 刹那,凛炀感觉到冰冷的地狱,已近在自已眼前。 --------------------------------------------------------------------------------------------------------- 『我跟你妈……要离婚了。』 电话里头传来的声音,曾经是这麽的熟悉。为何,现在又变得这麽遥远?远得难以触及? 凛炀握住电话筒,一手紧抱住因父亲的话而开始啜泣的凛玥。 『我会尽量争取你俩的抚养权,因为我不希望你们继续在这种情况下生活……』 说什麽不希望……这不过是父亲对自已良心的一种弥补吧? 『好了,我还有事要做,要挂线了。』似乎是听到电话另一端有微细的哭泣声,父亲的声音顿了一顿,柔声道:『小玥?你在吗?要多吃一点,别捱坏身子。』 凛玥没有回答,即使想,哭得糊涂的他也回答不了。 挂掉电话的那一刹,凛玥再也抑制不了的扑倒在凛炀的怀中嚎哭。 「哇呀呀呀呀……呜哇呀呀呀……」凛玥哭着咬住凛炀的衬衣,「哥哥……我不想、我不想爸妈离婚啊……」 凛炀咬着牙,一手紧抱凛玥的肩,「不要紧,没了妈妈……就让哥哥来保护你、哥哥会保护你的……所以,别哭了……」 有没有父母也不要紧。只要有他在,他都不会让凛玥受到一点伤害…… 即使他的身份并不是他的兄长、即使他俩只是萍水相逢的友人……无论怎样也好,凛炀知道,他都不会让怀中人受到丁点儿的伤害! 把娇小的凛玥紧紧锁怀里,凛炀首次对自已看待凛玥的态度,有了清晰的认知。 他对他的感情,不是兄弟之情,不是朋友之情── 而是这俗世不能容许的那种禁忌的…… 爱情。 离婚後,法庭将兄弟俩判了给父亲抚养。母亲回到娘家住,父亲在事件结束後继续回到国外工干,两凛炀和凛玥两兄弟终於获得了喘息的一天,平静的过日子。 生活一切变回原状,渐渐跟遁原本的步伐,彷佛一切也不曾发生过。两兄弟甚有默契的对父母离异的事绝口不提,就算是老师同学问及,也只是微微颌首一笑,不作回应。 在凛炀严格的监控下,凛玥吃得多了,精神和身体有了明显的改善,体重也有了显注的增加。 然而……那件事,却打破了原有的平稳。 那天,凛炀因校内的活动而需要留校,只馀下凛玥一个人待在家中。 正在翻着报纸,却忽然听到门铃响了,满心欢喜的以为来人是凛炀,可是打开门後,却发现是一班似乎不抱着善意的人。 凛玥当下僵住,以往这种事都是凛炀替他挡下的,可是今次凛炀却不在家。 「给我叫沈蓠这个婆娘出来!」 凛玥给眼前这个男人的声量吼得一慌,脸上满是无助的神色。他瑟缩了一下,不明白这些活像黑帮的男人找他的母亲要干什麽。 「你聋了吗!」男人揪住凛玥的前襟,吓得他就这样掉出泪来。男人看着凛玥的眼泪,似乎更加不耐烦。他用力的掐着凛玥皮肤娇嫩的双颊,大喝道:「哭什麽哭!别一副娘儿样!快给我叫沈蓠这个婆娘出来!」 凛玥呜咽着的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他妈的别扯谎!那个臭婆娘跟我们借钱的时候,写的住址明明就是这里!」 男人一巴拳的掴上凛玥,凛玥瘦弱的身子就这样倒在地上。凛玥哭得更凶,他捂着被掴得红肿的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她、她在一个星期後便离开了……」 「离开了?」男人疑惑的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凛玥,「她离开干吗?你是她什麽人?」 「她……她跟爸爸离婚後……便回娘家住了……」凛玥银牙咬着唇,哭泣着道,「她真的不在这里……」 男人无言的沉吟,然後他身後约莫十九岁的少年,悄悄的在男人耳边说了两句话。男人闻言,露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哭得梨花带泪的凛玥,让凛玥心寒的全身打颤。 男人一摆手,身後的少年便夺门而入,合作无间的将凛玥的身体拖住屋子中央的餐桌上按倒。凛玥大惊,想反抗却没有力气。 「啧啧……怎麽我没有想到呢……」男人把门关上走到凛玥的面前,一手扣住他的下巴将他扳向自已,「俗话有云:母债子还。既然那个婆娘不在,就由你这个做儿子的陪我们玩玩吧!」 男人一双大手爬上凛玥只穿着衬衣的胸口,隔着薄薄的布料揉弄小巧的茱萸,凛玥哭着、难受的弓起腰,嘴给少年牢牢的封着,无从呼叫。 他不懂……他不懂!他们都是男人,怎麽能做这种事? 就算他一直都喜欢着「他」……一直都喜欢着没有可能给他回报的「他」,他也没想过这种事啊! 忍受着男人在自已身上肆虐的的感觉,凛玥难过得想作呕。 讨厌,不是……不是他的味道……不是晚晚抱着他睡的那个人的味道! 炀哥哥、炀哥哥!你在哪……?你在哪? 「不要……!不要!别碰我──!」 凛玥的尖叫声隐没在少年覆下来的唇间,他的双脚被男人大大抬高、填满,撕裂的痛楚刹那间蔓延至全身。 凛玥痛得要昏过去,但是身旁的少年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少年将自已的下身强横的塞进凛玥的嘴中,不管凛玥有没有反应,只管一味在他合不拢的唇两抽动、发泄。 侵犯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 没有片刻的停顿,男人发泄完,便轮流到少年交替,一直……一直,屋子中的情况,就活像一场毫无间断的肉欲餐飨宴。 失去意识的那刻前,凛玥还是不停在呼着凛炀的名字。 手中提着凛玥最喜欢的粥和油条,凛炀离开学校回家时,已经是七时许。然而他却想不到,他正要回去的家,却已成为另一个等着他堕入的地狱。 按了门钟却没人回应,凛炀唇边漾起一丝笑容,凛玥一定又是睡着了吧? 用钥匙打开了门,冲入鼻子的是浓重的血腥味……和男性精液独有的腥臭味。 凛炀愣住了。 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一股恐惧感忽然占据了全身。 这里……曾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凛玥身上的那种清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这种污秽的气味? 凛玥……?凛玥在哪? 凛玥呢? 本是不想将凛玥和满屋子的气味联想在一起的。可是一将两者连在一起时…… 惶恐、不安与害怕夹杂,凛炀慌乱的踏着沈重的步履穿过玄关,看到了厅中的餐桌。 凛炀无法想像。 抱起横卧在餐桌上、不着串缕的凛玥,看着凛玥奶白色的皮肤上布满着被人施虐过後的点点痕迹,和自股间流下的白中渗着丝丝血红的液体…… 凛炀几近疯狂的摇晃着凛玥、大叫着凛玥的名字:「玥──!小玥──!醒过来啊──!小玥──是哥哥──是哥哥啊──!」 凛玥没有反应,但似乎是因为接触到人的体温,冰冷的身体自然的靠拢凛炀,想要汲取一点点的温暖。 看到凛玥的反应,凛炀心疼至极──他又让凛玥受伤了──他,他还有什麽资格说要保护他? 他根本就没有资格! 凛炀紧握拳头,几乎就要把它掐碎。 眼角不经意的一瞥,却看见凛玥的羽睫在微颤。凛炀惊喜的再次摇着凛玥:「小玥、小玥!醒过来!醒过来!」 凛玥终於慢慢的睁开了眼眸,一双迷惘的瞳孔紧瞅着眼前的人影,在看到来人是凛炀时,他羽睫轻轻眨着。 「炀哥哥……?」 凛玥浅笑着伸出手抚上凛炀的脸,忽然,一脸纯真的笑容变得僵硬。 『别怕……无论如何,哥哥也会保护你。无论发生什麽事,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 『不要紧,没了妈妈……就让哥哥来保护你、哥哥会保护你的……所以,别哭了……』 炀哥哥明明说过要保护他的……可是……为什麽他没来……? 脸上的表情渐渐被恐惧所替代,凛玥用手扯着自已的头发,发出既凄厉而尖锐的叫声──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 「小玥!」凛炀用力的扳开凛玥扯着自已头发的手,急得慌乱,「小玥!看着我──我是炀哥哥、我是炀哥哥啊──!」 「不要──不要──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凛玥尖叫着,被抓往手腕的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打。 凛炀压不住他,一慌之下拿过手提电话按下了三个数字。 「救命!快……快救救我弟弟──!」 翳生告诉凛炀,凛玥因为受到侵犯一事,精神上受到极大的伤害,以致出现刚才失控的情况。 医生顿了一顿,还说这种情况的病人亦会有可能因为冲击过大,潜意识下不想醒过来面对事实,从此便长睡下去,一睡可能是十年、二十年,也有可能是……一生。 凛炀坐在凛玥的床边,轻轻的抚过他的脸颊。 「小玥……哥哥不会再丢下你的了……」凛炀握着凛玥柔若无骨的小手揉搓着,一脸痛苦的吻着他的手指,「你不要丢下哥哥一人……你醒醒……我求你醒醒……」 「……我爱你啊……」 凛玥没有醒过来。 无论凛炀怎麽叫他,凛玥都彷入无人之境,只管睡着……睡着。 ------------------------------------------------------------ 日复一日,凛玥都仍旧是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沈隐的睡着。 父亲听到消息後,从老远的外国飞回香港。可是他待了两星期後,凛玥还是没什麽起色。 父亲说,他不能永远留在这里,於是把凛玥交给凛炀,然後一个人回去了。 偶尔间,凛玥的同学会来探望他。但几个月过去後,他们来的次数逐渐减少,甚至不再出现。 只有凛炀,每天、每晚,甚至每分每秒,都不曾离开过凛玥的身边。 凛炀想要用尽一切方法叫醒彷如睡美人的凛玥。可是无论他怎样摇他、怎样揉他,凛玥就是不肯醒来。 为此,凛炀曾经落泪。 是他保护不了他的小玥……是他让小玥遭受到这种事……所以他不愿醒来。 凛炀又悲又气,掐住了自已的拳头,他一手搥上床上──搥在凛玥的身侧。 「小玥……你醒过来啊……我求求你,醒过来……」 两手展开,然後紧紧抱住凛玥消瘦的身子,由耳垂开始亲吻。可能是错觉,因为凛炀竟觉得,凛玥雪色的脸上,因为刚才的吻而泛出一朵又一朵的彩霞。 苦涩的一笑──又怎麽可能!小玥……又怎会感受到他在吻他? 定睛的看着凛玥的睡容,凛炀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蛋儿,慢慢的、缓缓的…… 就像带子重播般,轻轻的吻上凛玥苍白、却依然柔软的唇。 在两片唇上反覆辗转的吮吻、轻啮……直至冰冷的唇染上自已的温度,凛炀才不舍的放开。 然後。 凛玥的羽睫一下没有一下的颤动着,被凛炀握在手中的指头,也一下下的动着。 凛炀大喜,他疯狂的喊着凛玥的名字,不停搓揉着他僵硬的手指,不停的晃动他的身体。 如愿地,凛玥迷惘的张开了眼。 不过如果可以预先知道的话,凛炀倒宁愿凛玥没有醒过来。 「你是谁?」 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语调。 一切的狂喜与兴奋,都被凛玥的一句话打得飞散;在这一刹间,凛炀初次感觉到被人从天堂打下地狱的滋味。 「你是……谁?」看着眼前人的表情变了好几种,凛玥奇怪的歪着头,「我……认识你吗?」 他问他是谁?凛玥……不认得自已!? 怎麽可以──他苦苦等到现在,终於等到他醒来了,但他竟然一脸陌生的问着他:「你是谁」? 凛玥怎可以这麽自私的忘了他,不让他有补偿的机会? 「小玥……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凛炀用力的捏着凛玥的肩膀,两眼就要喷出火似的大吼。凛玥被他抓得生痛,一张小脸皱在一起。 「好、好痛!放开我……」听着抱住自已的那个男人痛苦的语气,凛玥满脑子疑惑,他拍着凛炀的背:「喂……先放开我,你压得我好辛苦……」 「我不放!」凛炀紧抱他,把脸埋在凛玥的颈窝间,「你怎可以忘了我!你怎可以忘了我……!」 「我、我忘了你……?我……我本来认识你吗?」 也许是睡了几个月,凛玥的咬字明显地不准。他很吃力的吐出一句话──一句足以让凛炀崩溃的说话。 「你怎可以忘了我──!无论谁你也可以忘掉,但是你怎可以忘记我──!」 凛炀哭着大吼,声音大得让凛玥耳呜。 他等了这麽久……终於等到小玥醒了!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上天要小玥忘掉他? 是要惩罚他没有好好照顾小玥吗? 是要惩罚他没有好好保护小玥吗? 为甚麽? 曾经有心里预先演练过,小玥醒过来後,要跟他说什麽呢? 我爱你?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身边? 心中万千爱语,此刻却只被悲恸充斥,无法说出。 「我不可能没了你……你为甚麽要这麽狠心……」 ──我爱你啊…… 凛玥失去了记忆。 不──正确来说,他的记忆只去到被侵犯前的时候,还有就是…… 他完全忘了「甄凛炀」这个人的存在。 凛玥记得父母的样子、记得学校的同学的样子,甚至在被侵犯前的一切记忆都完好无缺,但是无论怎样,他就是记不起凛炀这个人。 凛玥患的,大概是典型的生理性暂时失忆症。 这是因为人类生理有自动保护的机制,会自动遗忘某些痛苦的场景与记忆,以防止心理遭受更大的创伤。 凛玥忘了被侵犯时的画面,这个凛炀可以理解,可是,为什麽他要把他这个唯一的哥哥忘掉? 难道,他的存在一直都令他痛苦? 他从来都不知道……! 如果他的存在是令他痛苦的话,为什麽小玥一直都抱着他睡?为什麽小玥一直对他的碰触没任何抗拒?为什麽小玥给他的感觉,是全然的依恋和信任? 他不懂……真的……不懂。 看着眼前一点印象也没有的高大男人,跟自已回到自已熟知的家,凛玥总觉得有哪点怪怪的。 这个男人……听说是自已唯一的亲哥哥──「凛炀」。 可是,他就是没印象啊。 他什麽也记得,就是记不记眼前这个男人。偶尔他回想过去,也会发现记忆中出现了空洞的位置,那个时期他跟什麽人一起、做着些什麽,他完全想不起。 不过,「凛炀」似乎很重视他这个弟弟。 回想起他刚醒来时,他对他的那种激烈反应和受伤的表情就能知道,自已对於他来说,是多麽重要存在。 「卡」的一声,大门被凛炀用钥匙打开了。 看了看站在门前,不安的互绞着手指的凛玥,凛炀心里一痛。 他知道──凛玥由小开始,只要心中有不安或是恐惧,他就会自然的张两手紧绞在一起。 他跟小玥从小就形影不离,自然知道他的一切……他的小动作…… 他俩曾经是这麽亲密……不过现在,凛玥却连自已是谁也记不起。 「进来吧。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有印象吧?」 凛炀开口对呆愣在门口不知所措的人儿说道,他想过去拉他的手,可是却又怕凛玥对他这个「陌生人」有所顾忌。 听到「我们」这俩个字时,凛玥的身体轻轻的颤抖。 为什麽,他听到凛炀说这俩个字的时候,心里会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这两个字好像在告诉他,他曾经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亲密,有多麽无法分开…… 啊!他在想什麽?凛玥心中一惊,他甩头把脑中的想法抛出脑海。 「小玥?」 看着凛玥一下子咬唇,一下子甩头的举动,凛炀奇怪的喊了声。 「没、没事……」凛玥摆摆手,然後怪别扭的说道:「我这就进来……哥、哥哥……」 谁料,这声「哥哥」虽喊得亲密,但却更深的刺痛的凛炀的心。 「哥哥」吗……?想想看,小玥一直都叫他做「炀哥哥的」…… 凛玥不懂凛炀正在想什麽。 他只想弄清楚,他跟凛炀到底是什麽关系、到底有多亲密。 只要跟这个男人相处的话,说不定……消失的记忆会回流吧? 强迫自已放下满心的不安,凛玥鼓起勇气,步入了这个熟悉的家。 这个将要跟眼前「陌生」的哥哥一起共处的……家。 ------------------------------------------------------------ 相处下来,凛玥发现凛炀的个性没看起来这麽糟,反而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表面上看来,凛炀是个无比严肃的人,可骨子里却是个温柔的大好人。至少,他对他便是每事迁就。 他要这,凛炀便买这给他;他要吃什麽,凛炀也二话不说的弄给他吃。凛玥常常在想,再这麽下去迟早会给宠坏。 唇边不自的觉的扬起,惹来凛炀的注意。 「怎麽了?有什麽事好笑的吗?」 「不……没事。」摆摆手,凛玥笑着回答。他咬了咬手中的筷子,然後含糊不清的道:「哥哥,我喜欢这道菜,下次再弄给我吃好嘛?」 「糖醋排骨?」听到凛玥的话,凛炀就像个被称赞的大孩子般开心的笑了笑,「好啊,只要你喜欢的话,要我弄多少遍也没问题。」 「多谢哥哥……哥哥对我最好了!」 凛玥甜甜的笑着,可是一句又一句的「哥哥」,仍旧是让凛炀心中难过。 「哥哥……你怎麽了?」 察觉到凛炀忽然不语,凛玥疑惑的问道。凛炀惊觉自已的失态,他苦笑着,道:「没事,不过是想起你以前不是喊我『哥哥』的罢了。」 「呃……这……那……」 不经意的一个话题,却挑起了凛炀的忧伤处。凛玥不安的绞着手,想要嚐试打开话题。 看着凛玥的神情,凛炀就知道他是在自责。他轻笑,柔柔的说道:「小玥,别把手绞紧。」 「哥哥怎麽会知道?」 凛玥惊讶的叫着,他低头看看自已放在桌下的手──没、没可能啊!哥哥怎可能看到他的手? 「我当然知道。」凛炀垂下眼,苦笑道:「我跟你从小便形影不离……自然知道你的一切。」 「啊……?是吗……那、那我以前……怎麽喊哥哥的……?」 半掺着暧昧的话让凛玥忽地不知所措,他咬咬牙,支支吾吾的问道。 凛炀没有回话。 他看了凛玥一眼,然後转过头。良久才轻声的道:「我不想告诉你。」 凛炀穿过阳台的玻璃,看着渐渐没入山峡的火阳,他又再度开口。 「因为你不是『他』,我认为我没必要告诉你……」凛炀转头看着凛玥,眼神温柔得可比绫纙、可比弱水。「你不是以前的凛玥。所以你没必要知道……以前的凛玥是怎麽喊我,你亦没必要跟随。」 「这样啊……那,我还是叫你哥哥吧。」 凛玥垂着头,瞟了凛炀一眼。 「好啊。」凛炀依旧是笑着,但是笑容中,带着这麽一点的悲伤──「不过……我还是希望我有一天梦里醒来,能听见你像以前的小玥般喊我……」 对啊── 他在梦里总会梦到,小玥在他身後一声又一声的喊着「炀哥哥、炀哥哥」…… 梦,会否化成现实? 幽幽的看着斜阳的馀辉,凛炀心里一揪。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时间过得飞快。自凛玥失忆开始,已经过了七个多月,现在正处於炎热的夏季。 凛炀记得那天是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因为大学有研究课程,所以他没法子早回家弄晚饭给凛玥吃。 重点不是在於晚饭,而是凛玥从小便害怕打雷。每一次打雷的晚上,他总要他抱着他,才能入睡。 凛玥……现在怎麽了?会否又像从前一样,怕得缩在床角里? 凛炀心里急得难受,人待在研究室里,但其实心早就飞了回家了。 终於等到放学,回到家时已经是十时许了。 雷还是在继续的响着,凛炀一打开门便喊那个一直让他挂心的人儿:「小玥?」 喊了几声依然听不到回应,凛炀走遍了全屋子,却依然不见凛玥的身影。凛炀在漆黑中轻笑,他叹了一口气,然後走到自已的房中把墙边的大衣柜打开。 果然,凛玥正抖着身子,抱着头缩在里面。 「小玥……?不用再怕,哥哥回来了。」 凛炀温柔的拍着凛玥的背,他看着凛玥抬起头,湿润的眼睛怯生生的注视着他:「哥、哥哥……?」 「对,是哥哥。」 凛炀伸手把依然瘦弱娇小的凛玥抱了出来,凛玥受惊的轻轻叫了声,他双手紧紧的环上凛炀的背上,生怕一个不稳便会丢到地上去。 「好乖,别怕。」 将凛玥抱到床上坐着,凛炀轻轻的把凛玥过长的留海拢到耳後,两人的脸近得连彼此的气息也完全感觉到。 感到凛炀的呼吸吹拂在自已的脸上,凛玥迷迷糊糊的张开的眼。温暖和安全的感觉让他只想更靠近眼前的男人…… 哥哥为什麽会知道自已待在衣柜里?他又为什麽会知道他怕打雷? 伸手环上凛炀的背,凛玥安心的放软身子,窝在凛炀的怀中,心里暗暗的笑着。 好喜欢、好喜欢哥哥喔…… 对凛玥把身子完全缩到自已的怀中略感讶异,不过几秒钟後凛炀便将这个举动归纳在因为凛玥害怕打雷这个理由之上。 发觉凛玥慢慢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凛炀摄手摄脚的把鞋、袜脱掉,然後就这样抱着凛玥躺到床上。 「要你受苦了。」 凛炀爱怜的抚过凛玥因恐惧而变得汗湿的脸和额头,凛炀将吻轻轻的印在怀中的额上、唇上…… 「……我爱你……」 轻柔的爱语,轻轻的、缓缓的……回响在雨夜的房间中。 翌日 还在梦中的凛玥半睡半醒,他动了动身子,双手抱紧了手中的那条被子。 他一边梦呓着,一边住凛炀的怀中靠。凛炀见状温柔的笑着,一手环住像个小孩子般紧黏着自已的人儿的细腰。 看着凛玥天使般的睡容,凛炀禁不住诱惑的在他的脸上轻吻,岂料却惊醒了一向浅眠的凛玥。 凛玥显然还未清醒,他迷惘的眨了眨眼,然後才发现眼前的是自已的哥哥凛炀。两人过份紧密的接触让凛玥惊得羞红了脸:「哥──哥哥?」 「清醒了吗?」 凛炀笑嘻嘻的摸了摸他水嫩的脸蛋,道。 「我、我……你……」凛玥吞吞吐吐的,他红着脸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已而是凛炀的房间:「我……我怎麽会在哥哥的房间?」 「小笨蛋,别跟我说你睡了一觉就什麽也忘掉。」 凛炀爱宠的轻点凛玥的小鼻子。 明明不过是兄弟间的亲密举动,可是却让凛玥不知所措的红了脸,一颗心还小鹿乱撞般跳动着。 他、他怎麽了?为什麽心……会跳得这麽快? 「我、我……」 凛玥红着脸,双手抓在凛炀的胸前,一颗小脑袋低低的垂了下去。他、他想起了啦…… 昨天打雷,他怕得缩了进哥哥房的大衣柜中,躲了很久很久,他才听到哥哥进门、唤他的声音。他好想跟哥哥「他在这里」,可是雷还是不间断的打着……害得他头一抬起便给轰隆的雷声吓得再把头埋到两腿之间。 然後……衣柜的门被无声的打开,哥哥温柔的声音传来,并用有力的双臂把他抱在怀中呵着。 然後……然後…… 然後他安心下来後,便抱着哥哥睡死了。 回忆到这里终止,想到昨晚自已的糗事,凛玥便羞得连头也不敢抬了。 看到怀中人连耳根也红透,凛炀便知道他已经想起了昨夜的事。 凛炀想起小时候凛玥第一次抱着他睡,後来第二早醒来,也是这麽一副害羞的模样。 想到这样,凛炀的唇边不自觉漾起一抹笑容。可是,这抹笑容看着凛玥眼中,却被当作成取笑,於是他用了连自已也不察觉到的语气撒娇啧道:「讨厌──哥哥你别取笑我!」 「我没取笑你啊!」凛炀急忙安抚怀中扁起小嘴的人儿,「我不过是想起你小时候第一次抱着我睡之後,醒来也是这样子罢了。」 「哦?」凛玥眨眨眼,「是这样子吗……?」 「对啊,这样说明了你还是你。」 凛炀临急找籍口的样子逗得凛玥乐不可支,他歪起头想了一下,道:「唔……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 凛玥偏着头,可爱的样子让凛炀几乎就要不能抑制满腔的欲望,就这样把他压上床去好好疼爱一番。 可是他知道不能。 凛玥对他的感情不过是兄弟之间的感情……他不想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平衡。如果他真的强要了他,凛玥……这次可能不只是失忆这般简单了。 他知道凛玥的内心纤细,如果受了被亲哥哥侵犯这个刺激,可能会…… 不行。他不敢想像下去。 凛炀甩甩头,不愿再想这种事。他收紧环在凛玥腰间的手,把头埋在他的颈肩间。 「哥哥?」 察觉到凛炀的不妥,凛玥提起手轻轻抚着哥哥的头发。 「没事……」凛炀嗅着凛玥的体香,一提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好了,小玥要吃什麽做早餐?」 一提起早餐,昨晚连晚餐也没吃的凛玥的肚子瞬间打起鼓来。他双目发光的抱着凛炀的颈子:「我要吃……吐司!」 「好的,我这就去弄给你吃。」 凛炀拍了拍凛玥的脑袋,起身去弄早餐了。 ──现阶段,只要跟小玥保持这种关系就好了,况且……他能够在夜晚偷偷地亲吻小玥…… 已经足够了。 ----------------------------------------------------------------------------------- 时光荏苒,凛玥已经十六岁了。 虽然年纪增长了,可是凛玥的身高和娃娃脸却没在随着时间而改变,反而皮肤更有越加滑嫩的趋势。凛玥摸了摸自已的脸,啧了一声。 他人都长到十六岁了,竟然连一粒胡渣也没有……有没有过份了点啊。哪天给同学知道了,准会给人笑破肚皮。 「小玥,去睡了。」 凛炀的话打断了埋怨中的凛玥,他闻言抬起头,随手抄起沙发上的软枕,便跟着凛炀进房去。看着凛炀把被子铺好,凛玥便一如以往的钻进他的床上。 凛炀无奈的笑着摇头,才刚钻入被铺中,凛玥便像只无尾熊般,手和脚都缠了上来。 「小玥,你抱这麽紧我睡不了啦。」 凛玥闻言撇撇嘴,道:「才不要放开呢,不抱着哥哥我可睡不了。」 「小傻瓜,你放开我换我来抱你可好?」凛炀轻点了凛玥的鼻子,笑说:「你抱了我这麽久,该要换换了吧?」 凛玥咬咬唇,抬起水潋潋的大眼,似甚不愿扁着嘴道:「好吧。」 凛炀伸手扒梳凛玥的黑发,然後双臂有力的把他抱进怀中。 「嘻嘻。」凛玥咯咯的笑着,他在凛炀的怀中找了一个最为舒适的位置睡下,轻轻吁叹:「我好喜欢哥哥的味道喔──……」 凛炀看着凛玥的眼神温柔无比,他搂着他的腰,一手抚上他的脸颊:「睡吧。」 凛玥含糊的应允了一声,随即便堕入了酣甜的睡梦中。 看着凛玥天使般的睡容,凛炀不禁低下头,轻轻亲吻他的唇。这样温柔的亲吻,自那天两人第一次相拥而眠後,似乎便成了凛炀睡前必做的习惯。 如果没有亲吻过他……似乎满腔的爱意便会满溢而出、不可收拾。凛炀是这样觉得的。 那次之後,凛玥便没有一晚不是在他的床上跟他拥着入睡的。 凛玥说只要抱着他,无论心情多麽烦躁都能很快的进入梦乡,所以凛玥说他是他的精神稳定剂。 是不是精神稳定剂也好,只要他能够依赖他、能够信任他、能够不讨厌与他接触……凛炀觉得这样便足够了。 至少,他能如此的抱着凛玥、能如此的亲吻他的凛玥。 笑着,凛炀轻闭上眼睡去了。然而……他却看不见在他眼皮合上的一刹,凛玥却把眼轻轻张开了一线── 怎麽办?怎麽办?原来……原来他一直在夜里梦见有人偷吻他的事是真的!而且那个人竟然是……抱着他的哥哥…… 怎麽可能?他怎可以吻身为弟弟的他? 为什麽他要吻他的嘴…… 凛玥只觉有股热意自唇上一直蔓延,遍布整个脸蛋;心,不停的在「砰咚、砰咚」的狂跳不止…… 不行、不行──!他要冷静下来! 轻轻的甩头,凛玥咬唇,把头更深的钻进凛炀的胸膛。 他暗自在悸恸什麽?他怎麽可以对亲哥哥有所期待……?或许,这只不过是兄弟间的亲密举动罢了── 还未从比凛炀亲吻这个冲击中回复过来,凛玥便被更令人惊讶的一幕给吓得哑口。 他、他竟然在教室门外看见自已的好友,正把一个低年级的男孩压在桌上亲吻!而且……两人还一副甚享受的模样。 当下,凛玥手上的书都掉了下来。 听到声响,亲吻着的两人都回过神来。被压在下面的娇小少年一看见有人在旁,随即吓得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推开压在自已身上的男生後,抄起书包、红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在男孩身影消失前,男生笑意满溢的嘲他喊道:「今天要到我家喔!」 凛玥只见男孩顿下脚步回首,红着脸怒嗔了他一眼後便又急步走掉了。 凛玥看着男孩走掉後,静静的走进教室里,坐在男生的旁边。两人谁也没有作声,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沉重尴尬的气氛。最後还是凛玥受不住这种沉默,率先开口道:「尧浯……你都没告诉我你是同性恋。」 「现在你不就知道了?」 被叫着尧浯的男生还一脸笑嘻嘻的,彷佛不甚在意。 「你不怕我讨厌你?也许我最讨厌同性恋啊?」 他怎能这麽一副轻松的样子?给别人知道了自已是同性恋,竟然还一副泰若自如的样子……想他昨晚只是对哥哥有少许心动,便已经怕得要找洞钻进去。 「我知道你不会。」尧浯笑着说,「况且,就算你讨厌又如何?我是同性恋这个依然是不变的事实,难道你讨厌我便不会喜欢男人吗?笨、蛋!」 「我是不讨厌啦……不过下次不要再在我面前做那种事了……」 深知好友说一不二、决不会受人左右的性格,凛玥无奈的一叹气。转念,忽然想起自已对哥哥的那种悸恸,心里就有点不是味儿。 他怎会对哥哥……有那个像似爱情的感觉?先不说大家都是男人,他跟哥哥……是亲兄弟啊! 眼睛瞟了瞟还在笑的尧浯,凛玥战战栗栗的开口:「尧浯……今天能来我家吗?」 「啊?」显然没想到凛玥会这麽问,尧浯当下愣住,他问道:「去你家?可以吗?每次一去,你哥的眼神就好像要杀了我般似的恐怖。」 想起凛炀锐利的眼神,尧浯就不知不觉间打颤。 「嗯……他今天会晚回家,所以你可以来一会……」凛玥低下头绞着手指,「况且,我也有事想问你……」 尧浯看了看低着头、一脸迷惘的凛玥,然後抄起书包就住外走去:「走吧。」 「啊……?」 凛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瞪大眼瞅着尧浯。尧浯转头看了看他,道:「不是说去你家吗?」 「啊……是、是啊!」 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凛玥背起书包,小步的朝站在教室门口的尧浯走去。 ------------------------------------------------------------------------------------------------------------ 尧浯随着凛玥进家後,便毫不客气的打开冰箱,把里头的冻饮开了来喝。 凛玥把书包丢进寝室,换过一身乾净的便服後,出来便看到尧浯正大刺刺的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边喝果汁边看电视。凛玥摇头,他从沙发後把双手环住尧浯的颈,叹道:「你还是一样的不客气啊。」 「嗳哟,你还是小心一点好。」尧浯截了截抱着自已的手腕,笑嘻嘻的道:「我现在是有『妇』之夫了,哪天给我老婆大人知道了你曾这样抱住我,我可有麻烦了。」 凛玥知道他口中的『老婆』是指刚才的那个男孩。 凛玥扁扁嘴,他没趣的把手放开,道:「啧,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坏蛋,有了情人便不要我了。」 「哪天你有了一个醋劲比醋酲子还大的情人,你就懂我现在的苦况了。」 尧浯敲敲凛玥的头,这种分明是把他当成小孩子的举动惹来凛玥的不满,他打掉尧浯的手:「讨厌,别把我当小孩子啦!」 「好啦。你想要跟我说什麽?」尧浯把最口一口果汁喝掉,「我可没这麽多时间陪你,回家我还要跟我老婆『滚床铺』。」 「滚……滚床铺?你们已经做……了?」 凛玥知道尧浯是个手脚快的人,但却想不到他竟然跟那个看似娇小、弱不禁风的男孩上过床了…… 「是啊。有问题吗?」 「是没问题……」凛玥咬咬唇,「不过……男人跟男人真的能谈恋爱吗……」 尧浯静默不语,他望了望咬唇的凛玥,然後淡淡的道:「既然连床都可以上,那为甚麽不能谈恋爱?」 凛玥绞着手,没错,既然都能做爱了,为甚麽不能谈恋爱? 同性恋……也是爱啊。 可是……兄弟呢?如果他爱上、喜欢上的……是他的血缘至亲呢? 乱伦──这是乱伦啊! 「你爱上了男生?」 尧浯出奇不意的一句话,把被截破心事的凛玥吓得三魂丢掉了七魄,他惊慌的转头:「我、我……我不是──」 「别骗我了。好端端的问我这种事,你还说你不是喜欢了男生?」尧浯看着凛玥,抓到了在他眼底中的那抹惶恐与不安,「喜欢上便喜欢上,怕什麽承认?要承认自已爱上一个男性,真的有这麽困难?」 凛玥咬唇低头不语,一双红润的唇瓣都给咬得出血了。 他不是不想承认……第一,他心动的对象是他的亲哥哥;第二,只凭他对哥哥的吻有感觉,这样并不能断定他爱上的人就是哥哥啊! 「尧浯……我不懂……」凛玥求饶般的语气夹杂着低泣,他无助的看着尧浯,「我不懂……怎样才算是喜欢?我不懂……」 「『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吧?」尧浯对上凛玥小狗般的眼神,「无论你懂不懂什麽为之喜欢,你都不自觉的想跟他在一起。他一碰你,你就会心悸、心里就会乱成一团的,对吧?」 凛玥正在犹疑,该不该把他喜欢的是亲哥哥的事告诉尧浯,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 「碰我……?又岂止碰了……」凛玥支支吾吾的,他脸上一红,道:「每晚,他都会亲我然後才入睡──」 「每晚……每晚?」 细心的尧浯一下子就抓住了句子的重心字眼,反覆的念了几遍後,一双眼瞪得不能再大。 「每晚亲你的是你哥哥凛炀、而你喜欢的人也是你哥哥!?」 看到凛玥的头低低的垂着,一块脸连耳根都红透的模样,尧浯就知道自已猜对了。 「看不出你还真是大胆……喜欢上哥哥,是不伦啊。」 「我也知道……可是、可是……」凛玥抬起头,一张小脸急得想要哭般,眼睛眨了两眨便滑下泪来。「我、我也不懂……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喜欢哥哥啊……」 「呃……你别哭啦,笨蛋!」 小小吼了他一声,凛玥便乖乖的扁起嘴,伸手抹乾眼泪。 「可是……我还是不懂。」凛玥咬着唇,轻轻的开口:「我不知道哥哥为什麽要亲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弟弟,所以他才亲我?」 「你是笨蛋吗,哪有做哥哥的会吻自已的亲弟弟!」尧浯敲了敲他的头,「你想想,你母亲也不过只会在你还是孩子的时候吻你吧!更何况你哥哥已是接近二十岁的成年人,还一样都是男人!」 「但是我不敢问……我怕问了,哥哥会说他根本没有喜欢上我……又或者我根本不是喜欢哥哥……」 看到他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尧浯头痛的捂住了脸。 这家伙是笨蛋吗?一个男人会亲吻另一个男人,如果他不是变态便是对那个男人有意思吧!连这种简单的事也怀疑,凛玥的疑心也大了点。 况且……也不是不能理解凛玥的哥哥为什麽会喜欢上他。尧浯看了一眼哭丧着脸的凛玥,心里一叹。凛玥天生丽质,有着女孩子也比不上的脸孔,又爱撒娇……一撒起娇上来,的确会是连男人也抵抗不了…… 好吧!他认了。谁叫他找上他,就让他牺牲一点,来点醒他眼前这个大呆瓜吧。 「你讨厌你哥哥吻你吗?」 「啊?」忽然的问话让凛玥愣了愣,可是随即答道:「不、不讨厌……」 「那就好。」 尧浯脸上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他一手扣住凛玥的下巴,一刹那间,便把唇覆了到凛玥的唇上。 ---------------------------------------------------------------------------------------------------- 啊? 啊啊? 凛玥瞪大眼,一颗小脑袋瓜就这样短路。 吻? 尧浯在吻他? 也许是太过吃惊,凛玥完全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尧浯放肆的在他的唇上吮吻,直至他越过尧浯的肩,看到刚刚回家、站在两人前面一脸讶然的凛炀。 接触到凛炀在诧异下的哀伤,凛玥始发觉他现在正跟尧浯在……接吻! 「唔……不要……」 凛玥开始极力挣扎,然而,当尧浯看到来人是他的哥哥凛炀後,便更加使力的将凛玥压住亲吻。 凛玥挣扎着,岂料他的挣扎看在凛炀的眼中却成了欲拒还迎。 原来…… 原本小玥喜欢的是男人。 那麽……他一直以来强忍着发要爆发的爱意和欲望,到底是为了什麽!? 好傻,他觉得自已被当作傻瓜般,给耍得彻底。但是却又明知错不在小玥,小玥根本就无必要告诉他,他是喜欢男人的…… 他到底在干什麽?忍隐了这麽多年……强行抑压快要爆发的爱意,换来的,却是锥心的创痛…… 紧紧的握着拳头,凛炀无法分清充斥心里的究竟是愤怒还是嫉妒。他不冷不热的抛下一句,朝大门走去:「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尧浯终於放开了快要窒息的凛玥。 双唇一被放开,凛玥的立刻捂着嘴擦着唇,起身就要朝大门跑去,又被尧浯压回去,他挣扎,却不得其所。 凛玥终於受不了的落泪骂道:「尧浯你干什麽!?放开我!你这个笨蛋……哥哥、哥哥……哥哥啊……」 「你才是笨蛋!看见自已喜欢的人在跟别的男人亲吻,任谁都会受不住!现在你该要给时间他冷静呀!」 凛玥抽抽咽咽的在尧浯的臂中哭着,他委屈的道:「那你干吗亲我啊!你又不是喜欢我!吻我干吗……呜……讨厌、讨厌!」 说着,凛玥还甚觉呕心的使劲擦嘴,擦得一张小嘴都红红肿肿的。 「我只是想你能作一个比较。」尧浯轻轻叹道:「把我亲了你後的感觉,和跟被哥哥亲了後的感觉对比,你会看出一点东西来。」 凛玥抹了抹泪,眨着眼看着尧浯。 「你讨厌我的吻,甚至乎会觉得呕心,所以想要把我的气味从唇上擦走;可是你却不讨厌你哥哥的吻──更会留恋、喜欢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尧浯搔乱了凛玥的头发,捏了捏他的脸蛋,道:「这种感觉不是喜欢、不是爱是什麽?」 凛玥睁大眼,对呵──到底是为什麽?明明他们都是男人,做的都是一样的事,但他喜欢哥哥的吻、却讨厌尧浯的吻。 闭上眼,细心的回想着凛炀的吻,轻轻的落在眼帘上、落在鼻尖上、落在脸颊上、落在耳边、落在唇上。 光是这样回想,凛玥便已经感动得想哭。 他小时候的回忆中,并没有父亲的呵护,母亲也不常抱他。他记得只有一个人无论发生什麽事,也会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又偏偏想不起这个人的脸。 他想要被人疼爱、想要被人呵护。唯一能给他这种感觉的……就只有这个忽然闯进他生命的哥哥──凛炀。 喜欢哥哥……?我喜欢哥哥、我喜欢哥哥……? 把头深深的埋进尧浯的肩上,凛玥像个小孩子般,寻求着保护兴安慰。 「可是……哥哥走掉了……」凛玥不安的咬着唇,泪一颗颗的在眼眶中打转,「他会不会讨厌我?我明明是喜欢哥哥的……却跟别人亲吻……他一定是讨厌我了……」 他一定是讨厌他了……让他看见了他跟男人亲吻……哥哥一定是生气了。 怎辨?他不想哥哥讨厌他……如果连哥哥也讨厌他,他倒不如死掉算了…… 到了差不多十时许,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凛玥终於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一边梦呓着一边翻过身子,似乎没有想要醒来的打算。凛炀一身酒气,本想无视凛玥直接入房的,可是当他看着睡倒在沙发上的人儿无邪的举动时,却又硬不下心肠。 他拍了拍凛玥的脸颊,柔柔的在他耳边道:「玥,要睡到房中去。」 凛玥翻了个身子,他打着呵欠、揉揉哭红了的兔子眼,迷迷糊糊的他一脸迷惘,没看清来人是谁。 凛炀看着凛玥的举动,心里一阵阵抽痛。 他的小玥……他一直呵护着的小玥……有了喜欢的人。 而那个人,竟然是……跟他同一性别的男人! 凛炀不自觉的咬牙,他好忿!以前一直压抑着自已快要满溢的心情是为了什麽?不就是怕小玥会厌恶喜欢男人的他而逃离他身边啊── 可是、可是。 今天打开门,看到小玥正在和那个本来就跟他亲密得很的「友人」在接吻时,凛炀觉得自已的世界崩溃了。 如果小玥吻的是女人,他还会默默接受。因为喜欢男人、爱上最亲,根本是为世不容的事,若小玥要恋爱的话,他倒宁愿将位置让给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这样,最起码小玥不会遭到世俗的白眼。 但那个不是女人,是男人。 既然小玥喜欢的是男人,为何不能喜欢他? 一直待在小玥身边的人是他,无时无刻支持着小玥的都是他,由小玥一出生开始,他的世界都有他的存在。 然而,为什麽最後跟他永远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个随後而来的「外人」? 凛炀好後悔。 如果……如果一早跟小玥表明心意,今日的情况会否改写?如果一直跟小玥说了「我爱你」,今日亲吻他的,会否是他而不是那个男生? 他不知道。 他亦没有这个勇气去知道。 万一得到的答案是「否」,他日後的生活会不会如同行尸走肉? 紧握住拳头,在看到凛玥的眼睛开始变得清明的一刹,凛炀把心一横不去看他娇弱的神色,狠狠的压住自已快要爆发的心,转身而去。 「哥哥──」接触到凛炀眼瞳中深邃的悲哀,接而再看到他眼中的逃避,凛玥一扑而起,紧紧追着就要进房的凛炀,环住他的腰:「别走!别不理我……别抛下我……」 凛炀身体一僵,他听着背後那副温热的躯体,带着哭音的说着话。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跟尧吾接吻了……你不不理我……」 凛炀垂下眼,咬牙。他轻轻的但不容拒绝的扳开凛玥葱白的手指。 「我不要!」惊觉凛炀要他松开自已,凛玥大叫一声,更加死命的抱着他,泪流得满脸都是,沾湿了凛炀的背。「哥哥……是我做错了、你别丢下我……别讨厌我啊……哥哥……」 凛炀叹气,尽管凛玥哭得一塌糊涂,但最後他还是拉开了他紧环住自已的手。 没有了依靠,凛玥哭着虚脱般跌坐到地上,看着凛炀把门关上,将他拒绝在外,他慌乱的拍着门:「哥哥、哥哥……!别讨厌我、我做错了……我不会再跟他亲吻了……哥哥……别讨厌我……」 凛炀揪住心,紧紧的压在门後,生怕一个心软便会把门打开,强行拥抱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良久,凛玥的声音哭至沙哑,只是耸着肩喘着气不停抽泣,偶尔,还会传来微弱的喊声:「别讨厌我……」 不忍再去听凛玥凄凉的腔调,凛炀疯了的把自已埋到床褥里,用力的搥打着。 这晚,凛炀一夜无眠。 ------------------------------------------------------------------------------------------------------- 一个星期了。 凛玥咬着唇,眼神轻轻的瞟向对面的凛炀。 自那天开始,凛玥便没有再进过凛炀的房中。凛炀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再去理会他这个喜欢男人的弟弟。 想到这里,满腔的委屈也就涌了上来。他、他也不想的啊!可是他就是喜欢上了……喜欢上了哥哥啊…… 他错了吗?他不应该喜欢上哥哥的吗? 没有了哥哥夜晚的拥抱和亲吻,凛玥往往辗转难眠。做恶梦的次数多了,本来就体弱的他经不住这种折磨,体重也慢慢的下降。 眼见着凛玥身体上明显的变化,凛炀的态度却没有软化下来的迹象。 哥哥定是讨厌他了。 一下没有一下的截着碗内软香的白米饭,凛玥突地没了食欲。 为什麽哥哥不能喜欢他……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哥哥……难道喜欢上一个人也有错? 「怎麽了?」凛炀忽然问道:「不舒服吗?」 听到凛炀的询问,凛玥慌乱的抬头:「不、不是……我──」 「我吃饱了,等会儿把碗收拾好,我明早再洗。」 凛玥还想要再说什麽,可是一见凛炀放下碗站了起身,话又被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 凛玥低下头,泪无声的流下。 他还要忍受多久?这样被最爱冷落……没有了以前的亲密,没有了以往的关怀。 哥哥不喜欢他就算了……可是这样子冷落他,却让他比死更难受。 「哥哥……」 带着哭腔的叫唤让凛炀吃惊,可是更叫他心疼。他定住就要进房的身子,转身看着凛玥颤动着的背影。 「哥哥……你别讨厌我好吗……」凛玥眨着眼,泪水无声无止的落下,把他放在餐桌上的手背沾湿了,「我好难受……你要我怎样做也好,请别讨厌我……」 讨厌? 凛炀把这个词放在心中反覆思索—─然後一笑。 不,无论怎样,他也不曾讨厌过小玥──对小玥,他又怎麽能讨厌得下? 他是他的最爱,他毕生的感情,也都付出了给小玥了……试问人,又怎会讨厌自已这生的最爱? 「我怎麽会讨厌你?我疼你都来不及了……」 对呵,就是因为「来不及」,才会眼巴巴的将你拱手让人。 不甘一下子冲上心口,连凛炀自已都觉得,此刻的他心里是酸溜溜的。 「我没有讨厌你。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我也会无条件支持……你说,我又怎会讨厌你……?」 「你说谎!」听到凛炀的话,凛玥急得扯着他的手,慌乱的问着:「如果哥哥没有讨厌我的话,为什麽你不再让我跟你睡?为什麽哥哥你总是在避着我?」 凛炀难忍心疼的轻轻抚上凛玥的头发,到他惊觉时,才发现自已己把凛玥紧紧抱了在怀内。凛炀大惊,他害怕得急忙推开小鸟依人的凛玥。 才刚刚汲取到一点温暖便给人推开,凛玥急得哭了出来:「不!」 「不要走、不要走……」凛玥双手紧紧攀住凛炀的颈,在他耳边哭着,「哥哥、哥哥……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别讨厌我……」 本来最爱的人在自已的耳边边吐气边哭泣,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已经是极尽的诱惑。可是凛玥却还要火上加油的附上一句「我喜欢你」,这下子,凛炀忍了太久的欲望再也无法躲藏,理智就像弦线般,断裂、碎了一地。 凛炀像风般转身,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凛玥被泪水沾湿的红唇,强势的吸吮、蛮横的仲进舌头舔弄口腔的内部…… 「呜嗯……」 没办法理解凛炀何解会做出这种举动,凛玥给这个如暴风般的吻吓得一愣一愣的,只管懂被动的接受着。长时间的接吻让凛玥头昏脑胀,等到凛炀放开了他,他已经红着一张脸软软的瘫在凛炀的怀里。 「哥、哥哥……」 「你喜欢我?」咬牙切齿地、凛炀歇力的从牙隙中挤出一点点声音。他抬起凛玥低垂的脸,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你说──你喜欢我?」 又、又给吻了! 凛玥紧闭着眼,感受着又再印上来的唇舌,过於激烈的深吻让凛玥受不了的紧抓着凛炀的上衣。 「小玥……我好喜欢你、好爱你……」看着怀中人近乎害怕的态度,凛炀的心更趋冰冷。他轻轻的抱着凛玥,把头埋到他的颈项, 「喜欢得快要疯掉了……」 喜、喜欢……?哥哥说喜欢他? 犹如捡到了宝物般,凛玥听到了凛炀的话後紧紧的抱着他,疯狂的蹭着凛炀的脸:「哥哥、哥哥……我也喜欢哥哥……」 脸上柔软湿润的触感让凛炀越加热切的吻着凛玥的唇、脸……亲吻过後,凛炀抱着还在喘气的凛玥,把脸埋在他的肩上。 然後,是一阵无声的静默。 良久,凛炀轻轻的作声,道:「……不行。」 「啊……?」闻言,凛玥想要推开凛炀抬头,却被凛炀更强硬的箍紧,锁死在怀中,「哥、哥哥?」 「不同的──。」凛炀咬牙,困难至极的挤出一点声音:「我跟你的喜欢……不一样。」 凛玥呆呆的听着凛炀的话,然後猛地推开他,让两人拉开一点的距离。 「不、不一样?」凛玥愣愣的看着一脸哀伤的凛炀,大吼道:「哪里会不一样?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啊!」 「不同啊──!你到底懂不懂!」 凛炀狠狠的大吼,他猛然的将凛玥推倒在地上,然後在凛玥无法反应的情况下,一手把他的汗衣拉上胸口,直接抚上他胸前柔嫩的皮肤,横蛮的揉着他粉红的小点。 「啊!」过於直接的触碰让凛玥惊呼,他长这麽大,从未让人如此亲吻的碰触过!「哥、哥哥……你……你干什麽……?」 被咬住耳垂,凛玥狠狠的倒抽一口凉气。 汗衣被凛炀过头的脱下,颈下敏感的肌肤无一不被亲吻着,凛玥颤抖着,发出细碎的呻吟。 「呜……啊……哥、哥哥……」 吻滑过耳朵,转而攻占了软唇。唇内的小舌不消一训便被卷出来缠绵,凛玥仰着头,快要缺氧却又不想拒绝这个既粗暴又温柔的吻。 把舌头抽离甜蜜的小嘴,凛炀顺着身下人儿不甚明显的喉结咬舔,慢慢伸延至锁骨,印下一个又一个殷红色的痕迹。 凛玥扭着身子想逃,凛炀加诸在他身上的舔吻让他混身酥麻,似乎有一种热流想要冲破身体爆发出来…… 「啊——」随着凛炀的吻落下到单薄的胸膛上,进而吮上微凸的红樱,凛玥难忍的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他敏感的挺起腰、颤动着:「不……不要……啊啊……」 没有理会凛玥的求饶,凛炀放开被吸得湿亮红肿的乳首,柔软的舌继而滑过小腹,舔遍肚脐的四周、内外,惹来凛玥略带哭音的煽情低吟。凛玥急促的喘息着,快感把他薰得头昏脑胀,下身的灼痛难受得让他快要思考不了── 眼见身下人一附迷醉的样子,凛炀一手拉开凛玥的短裤,手探了进去,三两下便把凛玥脱个一光二净。 轻轻握住凛玥的动情处,缓缓揉动,凛玥便不能自制的喘着气哭泣起来。 「不要……好、热……啊……好怪……好难受……啊啊……」凛玥紧紧抱住凛炀的肩膀,银牙咬上他的颈肩,轻轻的斯磨着,「哥哥……不要了……啊……」 手指擦过顶端敏感的小孔,凛玥激动得尖叫着,溢出了大量液体。 放缓了爱抚的力度,凛炀轻轻的吻着一脸迷蒙的凛玥,轻道:「我爱你。」 「哥……哥哥……」 忽尔而来的爱语让凛玥不知所措,他只好收紧手臂,用力环抱着凛炀汗湿的背。 「我爱你。」凛炀撑起双手,从上至下深深的凝视着凛玥,「不只是喜欢……我对你的,是爱──就像男女间的情爱。」 停下来的手又再次作动,激得凛玥一个机伶,倏地拔了一个尖的叫声听起来是那样的淫魅。 低头封住了那红嫩的小嘴,过长过於激烈的深吻让凛玥有一种错觉──可能,哥哥想要把他吻到缺氧至死。 「我想要你……想吻遍你的全身、想摸遍你身体的内内外外……」圈住灼热的手指忽地松开,就正在凛玥混身燥热、不知所措之际,凛炀的手指却轻轻抵住了他的後穴──按摩着,然後浅浅的压进──「我想要进入你这里……跟你结成一体,在里面撒下『我爱你』的证据……」 探进的指头在内里不规则的挤压揉动,尤其当碰到其中一个位置时,凛玥便忍不住的扭动着尖叫。 「啊──啊啊……」 他边咬着凛炀的颈子,一边想要抵抗那种快要把他吞没的快感。可是纯真得不知情欲为何物的他,第一次便被凛炀极尽挑逗的爱抚着,哪里受得了? 凛玥高声的呻吟着,乳白色的液体喷出在凛炀的手掌上。 高潮过後的凛玥一脸迷离,他软软的瘫在地上,任由凛炀亲吻他的脸和唇。 「……我的喜欢,跟你的不同。这样子,你还要吗?」凛炀轻轻抱起他,让他倚到自已怀中。「我爱你,所以我想抱你,但你对我的喜欢不同──」 话未说完,凛玥便抱着凛炀的头,一把亲了下去。 「我也……喜欢……」被反客为主,凛玥急忙推开又要吻得自已缺氧的凛炀,死死的抱着他:「我爱哥哥──我喜欢哥哥……胜於一切、胜於任何人……」 彷如听到了不可置信的话,凛炀看着怀中低垂的头,一颗心跃动得不能自已。 喜欢他?他的小玥──说爱他? 「什麽也给你──人也好、心也好……」凛玥扑腾扑腾的眨眼,他抓住凛炀宽阔的背,泪珠一颗颗的滑了下来,「所以……别不理我……」 狂喜的凛炀顾不得这麽多,捧起凛玥的脸又是一阵狂吻。 「呜、呜……唔……嗯……」 然後,在两唇分开的一刹,凛炀诱惑的在凛玥的耳边说道: 「我们……到床上去吧?」 怀中人听了後红了薄颜,他低下头,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乖巧的任由凛炀把他上了倘大的软床…… -------------------------------------------------------------------------------------------------------- 当和凛炀紧紧接合的时候,凛玥的眼前出现了一段又一段的记忆片断,如走马灯般重重覆覆。混乱加上接受男人时的疼痛,让他难受得快要昏过去。 片断中的自已,被几个毫不认识的男人按倒在桌上,撕破衣衫──被凌辱、被折腾……被侵犯。 那时的自已,一边反抗,一边在想── 『他不懂……他不懂!他们都是男人,怎麽能做这种事?』 『就算他一直都喜欢着「他」……一直都喜欢着没有可能给他回报的「他」,他也没想过这种事啊!』 喜欢「他」?喜欢……那个「他」……? 这些从无印像的片断让凛玥慌乱至极,混乱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过去,被人侵犯时的激烈疼楚透过这些暗示性的片断,又再从现在脑海和身体中。 凛玥皱着眉、迷糊的张开眼,赫然发现眼前压着他、在他体内抽动凶器的人……竟是那时强暴他的男人! 他惊恐的扭动着身子,十指都要把「男人」的背抓破,并尖着声大叫:「啊──不要、不要……好痛……好痛……哥哥……哥哥……!」 听到他喊痛,凛炀立刻停下动作用手环住他的肩,轻轻亲吻身下人的脸庞、肩膀。 「不痛、不痛。我先停下来好吗……?」 凛玥迷迷惘惘,他乱颤着身子,在「那个男人」身下呼着最亲、最亲的哥哥── 「哥哥……炀哥哥……救我……」 把现实和过去混淆的凛玥,隐约记得自已无论怎麽喊,凛炀也没有出现过── 『炀哥哥明明说过要保护他的……可是……为什麽他没来……?』 为什麽没来?为什麽他的炀哥哥……没来救他? 被情欲煎熬得难受,凛炀无法子清楚理解凛玥的话,就连凛玥喊了他「炀哥哥」,他也懵然不觉。 凛炀抱紧凛玥,让他与他十指交握,身体毫无缝隙的紧密贴合。 「我在这里。」凛炀轻轻抬起凛玥的腰让他跨坐在自已的腰上,一面亲吻他的发鬓,一面说道:「我就在这里──就在你身边,别怕……别怕。」 突然改变的体位让两人结合得更加深入,疼痛夹杂着酥麻难当的感觉自身体内部蔓延,凛玥混身一颤,双手攀着凛炀的肩发出一声诱人的喘息。 「啊……呜……」 凛炀的手滑向两人的接合处,安慰般的轻轻揉着摸着,小穴一阵紧缩,流下了刚才涂进去的润滑液。 凛炀发出轻笑,他缓缓的把手指沿着火热的柱体插了进去,让凛玥发出益加高昂的抽气声,内部一阵阵紧密的收缩,把凛炀绞压得既难受、又舒服。 「小妖精……」凛炀咬着凛玥的耳朵,一边慢慢加速了下身的律动,一边在他耳边说道:「我爱你,小玥……我的小玥……」 温柔的举动和安抚的话让凛玥整得人放松下来,他抱着凛炀,开始跟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 「啊……啊哈……」 凛玥把脸颊枕在凛炀的肩上,闭眼吐出断断续续的喘吟,他两颊被情潮薰得粉红,整个身子在凛炀有力的冲撞下泛起诱人的粉色。 耳边被凛玥的喘息搔着,凛炀意乱情迷,他一手扣紧凛玥的腰,一手拉下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火辣辣的深吻。 「呜……唔、唔……」被逼唇舌交缠,凛玥憋着脸喘息,十指紧紧抓进凛炀的背上,「啊……啊啊……」 头半向後仰,凛玥睁开迷蒙的眸子,想让失去焦距的眼睛对焦,好看清眼前人。 「小玥……小玥……」 深情的呼唤,再加上低沈的喘息在耳边响起── 不是那些男人。 凛玥确定的想着。因为,那个声音──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好像……好像由他一降生在这个世界开始,那个声音便没有停止过。 一直一直、每天每天,「他」──都会在他的耳边喊着:「小玥。」 「他」──「他」是谁──? 「啊哈……呜……」 发出娇嫩的呻吟,凛玥眨动沾满泪水和汗珠的长睫,努力的想把正在拥抱他的男人看清。他移动双手,缓缓的抚上男人满是情欲的脸庞。 激情的泪水滑落,感到自已的手掌被对方回握,听到对方一边呼着自已的小名一边加速下身的律动,凛玥的脑海一刹那清明了。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音腔……是「他」。 是他由初懂何谓情爱时,便心系於「他」的男人── 「哥哥──……」 现在抱着他的,是他爱了多久的男人? 凛玥不能自制的流泪。 男人爱上男人是多麽怪异的事?更莫说他们更是亲兄弟。先不说这个社会会怎麽看待他们,就连他自已──也过不是自已的那一关。 以前的他,实是有口难言。 每次每次,看到他的炀哥哥把女友带回家中,心便会痛得难受。他哭,可是又能怎麽样? 明知道哥哥不会喜欢他……明知道他们是没可能。 所以他不敢开口。 他怕一旦开口,一旦被回绝……就连兄弟这个最基本的关系也回复不了。 可是现在呢? 哥哥──那个被自已认为遥不可及的哥哥,却那麽亲密的拥抱着他。 他爱他吗?他喜欢他吗?他会不会抛下他? 凛玥哭泣着咬上凛炀的肩膀,他不要!他不要! 他不要哥哥离开他! 「不要抛下我……求求你……」凛玥捧着凛炀的脸亲吻,「你要怎对我都好……别抛下我……炀哥哥……」 下身被抽插得越来越热,凛玥的心却越来越冷,凄凄的哭声让凛炀心疼。凛炀扣紧凛玥的腰,在把他压下去的同时往上一顶── 「啊啊──!」 尖叫着,凛玥释放了满溢的爱液,沾湿了凛炀的腹肚。凛炀随後亦在凛玥的体内喷出了热情。 喘着气,凛玥软癫了的趴伏在凛炀的胸膛上。 亲了亲凛玥汗湿的脸颊,替他抹了满脸的泪痕,凛炀柔声在他耳边道:「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凛玥累得差点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他难受的撑起身子,双手抚着凛炀的脸,眼中诉说着「不确定」和「不相信」。 「真的。相信我。」凛炀吻上凛玥的小嘴,「小玥,我爱你。」 听到凛炀的话,凛玥俏俏的把脸埋到他的胸前,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真的吗? 炀哥哥说不会离开他、还说爱他──? 不,他才不理会这麽多。 凛玥紧紧抱着凛炀的腰身,就像这是独一无二的至宝一样。 炀哥哥是他的。 既然炀哥哥向他许诺了这一生都会在他的身边,他便不会再放开──这个他爱了多年的男人。 再也不放开──…… ---------------------------------------------------------------------------------------------------------- 「嚓」的一声,凛炀点着了手上的香菸。吸了一口後把烟吐出了泛着朝阳光辉的窗外。 做了。 望着初升起的朝阳,凛炀什麽也想不到,只是想到这两个字。 真的……做了。他跟小玥──有了关系。 转头看向还在床上熟睡的的小玥,凛炀会心一笑──多像天使的脸孔啊! 一看之下,更觉自形惭愧。也许、也许是他吧? 也许是他,把小玥拉下这个为世不容的圈子里吧? 也许,他没有冷漠的对待他,又或者对他昨天的告白不予回应……小玥,便会作回一个正常人,跟女人结婚,建立一个小家庭吧? 如果昨天的他不是控制不了…… 如果昨天的他没有回抱他…… 如果……如果,他打从一开始便没有喜欢过小玥── 偷偷窃笑。 凛炀把烟灰住窗外一弹。 废话──要算的话,倒不如说如果他和小玥从来没有生存过吧! 他是炀,他是玥。 听父亲所说,当初起这两个名字,是希望他们两兄弟像太阳和月亮般,一个为世人带来热力,一个在黑暗中替人引路。 而当中的喻意,是希望他俩兄弟都能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而不是白吃的蛀米虫。 太阳和月亮,两者本是极端的星体。 一者炽热至极,一者冷若冰霜;一者高悬於白昼,一者垂挂於子夜。 两个星体,根本毫无交叉点,更莫说可以连系在一起。 你可以试想想,白天同时出现太阳和月亮的情况吗?根本没这个可能。 可是,无任何理由地──他和小玥,却就这麽的连上了。 由孩提时代开始,他俩便是形影不离;到了现在,不单止是人,就连心的任何一个角落,也互相的紧系着。 奇怪吗? 能相信吗? 能相信他的小玥是真心的喜欢他吗?能相信他和小玥是两情相悦吗?能相信他跟小玥可以永远吗? 把视线而次转向仍在床上熟睡的人儿,凛炀心里不觉一叹── 他啊……多想他的小玥回复以前的记忆,笑着的喊他一声「炀哥哥」…… 吐出一口烟雾,凛炀把燃尽的菸丢到烟灰缸中。 怎样也好,他都会爱着小玥。 无论小玥爱他与否、无论小玥能否回复以前的记忆、无论他们以後的路会如何艰难,他都会陪着小玥,一起走下去。 即使天崩地塌、即使到了世界末日的一瞬……他也爱他。 爱得死心塌地。 这生,只爱「甄凛玥」一人。 脑海中,闪过一块又一块的碎片,每片晶莹上,都载满了他跟凛炀的种种记忆。 抓着在梦中虚浮无定的碎片,那些片断便像有意识般,自己倒映在凛玥的心湖中──看到了、看到了。 无数的片断如狂潮般涌向脑海,狠狠的──像要把他的呼吸夺走。 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满头大汗的凛玥倏然睁眼,岂料一阵强烈的头痛便旋即向他袭来。他呜咽着,再次的把身子倒向软绵绵的大床上。 ──失去的记忆在回流。 闭目,凛玥慢慢的平伏情绪。 虽无确实的证据,但他能感觉得到。那些消失了的片断,由昨晚被拥抱的时候开始便慢慢的、逐少逐少的重新回到了脑海中。 小时候,跟炀哥哥手牵手上学的时候…… 小时候,他不慎跌跛滕盖哭得震耳连天,炀哥哥边哄他、边背他回家的时候…… 还有许多许多、许多亲密的片断与镜头,一一的都回到了凛玥的心中。 这是他与炀哥哥的回忆。 这是他与炀哥哥最宝贵的记忆。 失去了近一年多的记忆,蓦地全数回中手中,凛玥心中一热,眼眶微湿。 他得把它们好好的藏在心里最珍贵的宝箱里──不再让它们流走、不会再把它们丢失。 头痛渐渐缓和,凛玥缓缓睁开双眼。 眨眼,对瞧。 映入眼眸中的,是再也熟悉不过的天花板。 浅浅的橘色,是炀哥哥最喜欢的颜色。他说,这是朝阳初升时的色彩,早上看到,能振奋精神。 炀哥哥也笑着说,因为他是「阳」,所以要用上太阳的颜色。 也记得那时,他天真无邪,轻笑着抱上炀哥哥的颈子,笑说:「那,既然炀哥哥是『炀』,小玥便是『月』吧?我跟炀哥哥,是一对的喔!」 眼角滑出湿热的水珠,凛玥以双手掩面。 已经想不起从何时开始,他便夜夜也只能在炀哥哥的怀中、臂弯中才能入睡? 想不起从哪时开始,他便只想他的炀哥哥,眼中、心中只有他一个? 想不起到底从何时开始,他便对炀哥哥,产生了那种无法说出口的情意? 然而,在那种无法说出的爱情在被毫无保留的掀开後……? 出乎意料之外所得来的,是炀哥哥炽热的吻、强势的拥抱、和热烈的爱语。 他清楚的记得,炀哥哥对他说了「我爱你」。 炀哥哥喜欢他?炀哥哥爱他? 奇怪吗? 能相信吗? 能相信他的炀哥哥是真的喜欢他吗?能相信他和炀哥哥是两情相悦吗?能相信他跟炀哥哥可以永远吗? 从前天真的以为,「阳」和「月」是不可分割的一对。 可是,其实太阳和月亮是极端相反,一者火热,一者冰冷;一者生於白昼、一者现於黑夜。 如此这般的相异,又怎有可能是一对?又怎有可能能相伴在一起? 抹去盈满眼眶的泪水,凛玥将脸转向背对着他、坐在窗前抽着菸的凛炀。 他知道炀哥哥极少抽菸。 会抽菸的炀哥哥,一定是心情不快或是有烦恼。因为炀哥哥说过,无论他怎样难过,都不会学妈妈那样借酒浇愁。 炀哥哥在烦恼些什麽? 他好想知道。 他好想成为能伴在炀哥哥身边的唯一。 唯一一个,能完全闯入炀哥哥的内心世界的人。唯一一个,能获得他的爱、能永远长伴在他身边的……伴侣。 虽然他是「阳」,他是「月」。 虽然他们两人,存在着和「异极相吸,同极相斥」的相同道理…… 但,谁说太阳和月亮毫无交叉点、完全没有一起出现在空中的时间? 每天的日与夜交替,每天夕阳西沈、月儿东升的那段时间,「阳」和「月」,便能同时出现在空中。 虽然不过是小小的时间;虽然不过时一段毫不起眼的过程……但,仍旧有能连系上的机会。 只要连系上,然後抓紧──死不放手,那样,纵然他们是极端的相异,也有可以永远的伴在一起吧? 他俩的爱情,是不被社会认同的。 同性相爱,是禁忌;兄弟相爱,更是为世不容的忌讳。 可是,纵然所有人都不认同他们、纵然所以人认为他们有违伦常、纵然所有人都否定他「阳和月能同时出现在空中」的这个说法…… 他,再也不会逃避了。 也不会再放手。 这麽难得才让他抓住了炀哥哥的手,他死也不肯再放开了。 幸福是要自已抓住的。 自已的幸福连自已也不去争取,还有谁会替你去争取? 他不会再原地踏步。 不会再害怕、不会再逃避、不会再畏缩不前。 前面没路的话,便由他来开拓。 然後。 凛玥坐起了身子,在凛炀转过头来的同时,他对他投以甜美柔和的笑容。 鼓起勇气,说道── 「炀哥哥。」 伸出手,把坐到来身边,一脸讶异的凛炀抱往、亲吻。 「──我回来了。」 = 全文完 = ━━━━━━━━━━━━━━━━━━━━━━━━━━━━━━ 小说在线阅读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罗小猫】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