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快穿之贱受的自我修养》作者：狩心 文案 林茂意外得到一本名为《贱受的自我修养》的小黄书，随后开始在各个小说世界穿梭，扮演着一个个让人牙痒拳头痒的贱受， 小黄书：我真幸运，真的，贱受太专业了，从来都尽职尽责，简直感动了整个虐文界。 渣攻一：呵呵，浪完就拍拍屁股走人，是专业。 渣攻二：把偷的老子的心还回来。 渣攻三：有本事别死啊！ 渣攻n：………… 林茂：有人在说话？ 小黄书：没有，都npc，可以无视。 众渣攻举板砖…… 外：贱贱贱贱受vs渣渣渣渣攻 内：渣渣渣渣受vs渣渣渣渣攻 注意：自攻自受，自攻自受，受太帅，把他给别人，不合适， 提示…… 1：前段真虐受，后段真虐攻！ 2：主受，受视所有人物为npc，抵死不会动情。 3：不要人参攻击作者，文中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若不喜，江湖不见！ 内容标签：快穿 穿越时空 系统 穿书 主角：林茂 ┃ 配角：那年那界那些渣攻 ┃ 其它：虐文，贱受，扮演，自攻自受，渣黑 第1章 都市孽情01 林茂提着刚煮好的排骨汤，往狭窄的楼梯上方走着，这个时间点他的情人陆沛还在外面工作，林茂知道他工作辛苦很累，所以准备把汤放在屋里，就离开。 他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扭动，咔哒一声后，锁打开，林茂将门往里面一推。 他正准备抬脚跨过低矮的门槛时，漆黑的瞳孔陡然扩大，脸颊肌肉开始微微颤抖。 房间客厅里的地上，到处洒落着他人的衣裤，有衬衣，裤子，皮带，甚至还有一条紫色的内裤。 陆沛的衣服都是林茂给他买的，他的尺码林茂一眼就清楚，所以这条内裤不是陆沛的，而是另外的男人的。 浓烈的悲伤刹那侵入到林茂的黑眸中，他闭了闭眼睛，咬牙隐忍着，他提着保温盒绕过一地的衣物，往唯一的卧室方向走。 他停在门口，侧过脸庞，不用刻意去听，都能听到里面各种淫声浪语，以及肉体相撞的啪啪啪声，陆沛的喘息声他很熟悉，曾经岔开腿躺在他身下时，林茂为他的声音沉迷不已，眼下的另一个声音，在啊啊啊的叫着，偶尔还会让对方快点，用力。 林茂后退，到沙发边坐着，他把保温盒放在手边的茶几上，手肘撑在大腿上，低头垂目，他双肩颤抖不已。 一开始是他主动向陆沛表白示爱，那个时候陆沛还是个直男，为此林茂一直都心生愧疚，觉得对不起陆沛。 到两人在一起后，为了弥补陆沛，林茂主动做了受方，尽管在每次床事中，陆沛都是横冲直撞，从来不给他做扩张，可林茂没有怨言，他将陆沛掰弯，让他走上这条阴暗的道路上，他亏欠他良多。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耳朵没聋，眼睛也没瞎，地上另一个人的衣服分明也是男的，里面的声音也毫无疑问是同性的声音。 所以，陆沛是在骗他了，他根本不是直男，他也是同性恋。 林茂双手捂着脸，哈哈哈哈笑了起来，他笑出了声，笑得疯乱癫狂。 屋里的动静渐渐停歇，大概是听到了异响，陆沛赤裸上半身，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就走出房门。 他目光悠悠一转，看到了正坐在客厅沙发正中的林茂。 “你怎么来了？”陆沛神情淡然，丝毫没有往日的情意。 林茂缓缓抬头，对上陆沛双眼，那里面除了冷漠厌恶疏离外，什么都没有，他以前是有多眼瞎，才会以为这个人也爱着他。 林茂苦笑：“你一直在骗我？”他还心存一点幻想，还想再骗自己。明明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可还是不愿意承认。 “骗你？骗你什么，我有说过我不喜欢男的吗？是你自己在自以为是，你非要主动贴上来，我没道理拒绝。不过你在床上也太无趣了，来来回回就那一个动作，连叫床都不会，要不是看在你随叫随到，还算听话的份上，我早让你滚蛋了。当然啦，现在也不算晚。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你这种清粥小菜，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陆沛话说的绝情，将林茂数落的一文不值。他身后半掩的门被一只嫩白的手拉开，走出来一个容貌精致身材娇小的男生，男生穿着陆沛的衬衣，扣了两颗扣子，大腿裸露在外面，林茂看到对方腿根处有白色的浊液顺着大腿蜿蜒向下。 林茂震惊地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瞳仁晃动，嘴唇颤抖。 “阿沛，别，不要，我不分手，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这样做只是埋怨我最近都不肯陪你，可是我真的很忙，公司的事得处理，我爸妈那里也总是催着我去相亲，你不喜欢是不是，那我以后再也不去见那些女人。不要，求你了，别丢下我。” 林茂哀求哽咽着，他爱这个人，爱到了骨头缝里，如果对方不要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那简直和要他命一样。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滚，马上从这里滚出去。这东西谁喜欢啊，难喝死了，你真以为我会喝，都倒厕所里去了。”陆沛大步走过去，抓起茶几上的保温盒扔到林茂身上。 林茂躲也没躲，任由保温盒砸得自己肚子钝痛，他想去拉陆沛的手，被对方一把拍开。 陆沛看他的视线仿佛看一条惹人作呕的臭虫一样。 林茂这个时候总算清醒过来，陆沛没有和他开玩笑，是真的厌恶他到极点了。 被伤透了心的林茂跌跌撞撞跑出陆沛的屋子，他冲下楼梯，冲到街道上，来往数量汽车，因为他的突然横穿，险些撞在一块，司机们停下车，破口大骂。 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将沉寂的街道打破。 林茂听不到这些，他脑子里全是悲伤和绝望，他快走，急跑，狂奔。 等跑进一条深巷后，林茂停了下来，他两手杵着大腿，大口大口喘息着。当他终于缓过气来，抬起头时，那双原本哀痛到极点的眼睛，此时此刻全无感情，犹如安装的金属玻璃制品一样，泛着阴冷刺骨的利芒。 “行了吧！可以了吧！”仿佛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连林茂的声音也跟着变得无情，冷漠。脸还是之前那张脸，神态表情却截然相反。不再有任何畏惧胆怯，而是决然倨傲。 他面前的虚空扭曲波动，旋即跃出来一本薄薄的两开的，通体橙黄的书，书左边黄底红字——剧情完成，书右边则逐字逐行地慢慢浮现出下一回的剧情。 ——林茂伤心过度，于是自暴自弃，到gay吧买醉，却不想出色的容貌惹得众人垂涎，以至被人下药，后来虽然从下药的人手里逃出，却误闯刘信泽的房间，两人发生关系，翌日林茂醒来，发现自己和陌生男人滚了床单，自感羞辱愤怒，想要逃离，可是刘信泽喜欢上他的身体，将他强行绑在了身边…… “这剧情，未免太狗血了。哪个垃圾作者写的，让她过来，我保证不踹死她。”林茂冷漠无机质的眼底溢出了憎恶来。 ——贱受，请不要对我们的神大放厥词，请务必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尽心尽力当好一个人见人骂的贱受。 “滚！”林茂挥手，将书不留情的一把煽飞。 小黄书在空中翻滚了两圈，重新落到林茂面前悬空。 ——贱受我跟你讲，不要太过分了，小心我发起火来，让你不通过剧情，然后被那些渣攻们这样那样，操完正面，草背面，操完背面，操侧面，你知不知道？ “你试试！”林茂嘴角噙着抹不明的笑，他眼睛斜长，眼尾微微吊着，这是他在现实世界里常有的表情，邪气而狂肆，融合进这具身体却也并不显突兀，反而更有一种摄人的艳丽，若有旁人在场，必定会当即沦陷。 虐文小书没有眼睛，也没有声音，可它看得见林茂的模样，书页上的字凌乱不堪，一如它的情绪心情一样。 ——贱受你这样犯规了知道吗，你的角色是贱受，不是冷艳攻，不要ooc，崩人设。 “废话太多。”林茂唇角勾着，讥讽道。 ——啊啊啊，贱受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小黄书在空中暴躁的上下跳动。 林茂懒得理它，扭头走出巷口，他得为晚上的即将要走的剧情做点准备。眼泪肯定是要流的，不然怎么显得脆弱。然而根据他上一世近二十五的人生来说，好像打他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哭过，让他主动流泪，不大可能，被动的，倒是能找点外物帮忙。 林茂在一家蔬菜超市买了几个小米辣，准备晚上物尽其责。 剧情里提到过gay吧的名字，林茂先过去踩点，天色还没有黑，酒吧门未开，林茂在旁边一家面馆吃了碗排骨面，又到紧邻的一家咖啡厅点了杯咖啡，靠着椅背闭目假寐，养好精神，才好进行晚上的表演。 时针走的很快，手机闹钟铃声响了起来，林茂关掉闹钟。 他喝了口已经完全冷过去的咖啡，在走出咖啡厅的瞬间，冷淡、毫无波动的神情，顷刻间变成了颓然、悲伤、和绝望。 他挺直的背微塌，不染自红的薄唇紧紧抿着，眼睛里水光潋滟，快步走进gay吧时，让门口的接待人员都对他侧目数眼。 第2章 都市孽情02 情人的背叛和伤害让林茂伤透了心，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个酒吧其实是gay吧，里面全部都是男人。 他一路冲到酒吧吧台，让吧员给他来一打啤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着酒就一杯一杯往嘴里倒。 因为他一次性点了十二杯啤酒，将半个吧台都给占据了，这样豪迈的姿态让酒吧许多人都关注到了他，其实也不光如此，林茂清俊漂亮的容貌，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他身高近一米八，身材比例相当完美，窄腰长腿，加上他今天穿了一条相对来说较为紧身的牛仔裤，展示着浑圆双臀的优美曲线。 许多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来这个酒吧的顾客，有一半的都是打着猎艳的意图，而看起来似乎是在买醉的林茂，自然成了他们眼中猎物的人选。 虽说如此，大部分的还是处于观望。 林茂眼眶涨的难受，他拿手背抵着额头，一张漂亮的脸上都是痛苦到不能自抑的神情，他的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深黑反光的台面上，林茂已经喝得有点晕晕乎乎了，只是心脏处撕裂般的痛，还是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再来一打！”林茂从兜里甩出好几张红票，吧台里的吧员目光在他身上游弋了数秒，像是惋惜又像是担忧，却什么也没说，接过钱，给林茂喝空的酒杯依次注入啤酒。 林茂伸手端过一杯酒，低目盯着酒杯里还在晃动的液体，他咧开嘴无声地苦笑了一下，随后仰头，将杯中啤酒一口饮尽，但由于喝得太急吧，被呛到了，喉咙处顿时扬痒了起来，他趴在吧台边缘，猛烈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林茂一张被酒气熏红的脸，因为咳嗽，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忽地，他背部附上一只大手，那只手不轻不重的拍着，不多时缓解了他的难受。 林茂直起身，往身后看，便见到一个穿深蓝西服的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正面带微笑看着他。 “谢谢。”林茂知道是这人帮了他，于是道着谢。 “心情不好？”西服男在林茂隔壁的一张高凳上坐下，他侧着身，向林茂问道。 林茂手里拿了杯啤酒，直往嘴里灌。 他的手腕被西服男陡然握住，林茂转过头，湿润地眼睛里闪动着不解。 “这么喝，对身体可不好，尝尝我这个，一杯就能让你忘却所有烦恼。”西服男推了杯五颜六色的酒到林茂手边。 这酒是真的很漂亮，红橙黄绿紫，各种颜色一层叠加着一层，鲜艳分明，林茂细白的、青葱般的指尖在酒杯上慢慢描绘着，他头微微歪了一下，笑得天真无邪。 拿起酒杯，林茂先是试探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眼睛陡然眯了起来，表情带着迷醉：“好甜！” “对啊，很甜，你多喝一点。”西服男眼睛落在林茂张开的粉唇上，已经开始在幻想，那张唇待会将叫出如何美妙动听的呻吟声来。 林茂将酒喝完，他打了一个酒嗝。 “我、我去下洗手间。”林茂身体摇晃着从高凳上下来，在落地时，差点摔倒，西服男眼疾手快，搂住他腰，帮他稳住身形。 “谢谢，谢谢你。”林茂从西服男手臂里挣脱出来，穿过人群，往左前方的洗手间位置走去。 他走过的地方，都不断有视线胶着在他身上，只是他此刻已经醉的快人畜不分了，完全没意识到这些。 在洗手间外面，他看了看门标，随后推开右边的一扇门。 关上门后，林茂又进入一个小隔间，他弓背坐在马桶上，上半身犹如僵硬得冷金属物体一般慢慢后仰，脸上不再有一点醉意，虽然眼睛还红着，可里面除了森然还是森然。 “进度多少？”林茂的声音里不含感情。 小黄书贴在门后面，左边书页显示出一个数字。 ——19%。 “也就是说刚才那只臭虫还有一分的戏码？” ——虽然是炮灰，可是对方也是有名字的，叫…… “打住，我对臭虫不感兴趣。” ——呜呜呜，贱受我跟你讲，贸然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知道吗？ “第一，我不知道。第二，你不是人。” ——我要罢工，我要罢工。 小黄书受到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打击，它不断往门后面撞，只是结果，直接穿了过去。 林茂眼皮半掀，神色懒懒的，里面的轻蔑和嘲讽倒是一分不减。 小黄书迅疾蹿到林茂眼前，几乎贴到他脸上。 ——等会有你好受的，哼哼哼，等会你就会被人xxoo，ooxx。 林茂唇角歪着，不屑一顾。 林茂从马桶上站起来，按动冲水开关，等水流响了会，才拉开门。他一手扶在门框上，表情间换上了迷糊和醉意。 走路跌跌撞撞的，好几次都撞到墙壁。 出了洗手间，林茂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正犹豫不决间，刚才的西服男出现在左手边，林茂猜想那边应该就是回酒吧的位置，他摇摇沉重的脑袋，脚步蹒跚地过去。 “醉了吗？我扶你吧。”西装男很热情，林茂头昏得厉害，任由西服男搀扶着自己，走的路却是和酒吧大厅截然相反的一处。 两人进入一个电梯，林茂身体发软，脚跟着站不住，他往下方缩，西装男搂着他腰，把人紧紧抱怀里，一双手在林茂身上各处摩挲揉捏，林茂口中发出难耐的低吟。 “宝贝，再等等，一会哥让你欲仙欲死。”西装男动作粗鲁，将林茂裸露在衣服外面的一些皮肤都掐出了红印。 进度多少？林茂在脑海里问。 小黄书躲在电梯一角。 ——20%。 很好！林茂侧脸，看向电梯里的透明镜面，他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里渐渐染上了戾气。 个垃圾臭虫，简直恶心死他了。 林茂陡然站稳身形，抓着西装男在他腰间作乱的胳膊，往旁边墙壁用力一甩，同时不等西装男有反应，拳头攥紧就狠狠砸在了西装男腹部。 咔咔！肋骨碎裂的声响。 西装男张嘴发出凄厉的嘶嚎，林茂眉宇微皱，这声音简直是挑战他耳膜的承受力。 林茂一手包着另一手紧了紧拳，往前小踏一步，照着西装男太阳穴给了一重击。 西装男在剧痛中昏死过去。 西装男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在地，身体扭曲地倒在林茂脚步，林茂嫌恶地朝一边移了两步。 叮！电梯到了指定楼层，林茂闪烁着利芒的眼眸随即黯然下去。 他摇摇晃晃走出电梯，眼前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觉得周遭景物都在扭曲变形，林茂用力甩动脖子，他往长廊深处走，走了没多会，看见某个房门前面站了两个穿黑色西装面容肃穆的男人，林茂撑着墙壁走过去。 “……我想回家，帮帮我，我电话，我电话掉了，你们给阿沛打个电话，让来过来接我，我想回去。” 林茂抓着其中一人的衣服，扑到他身上抽泣哽咽着说。 他眼眸里全是泪水，体内升起的高温，让他浑身都难受的要命。 被他抓着的人没吭声，在掰着林茂手指，不过当林茂仰头看向对方时，男人手上的动作明显有片刻的停滞。 林茂鲜艳的唇被他的贝齿咬出了血迹：“快打电话啊，快让阿沛过来……” 男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身后的门嘎吱从里打开，出来一个容貌硬朗刚毅的青年。 青年似是被人打扰到清净，眼底尽是冷寒之气，暗沉的目光扫了外面一圈，停到了林茂身上。 “怎么回事？”青年嗓音如他人一样，宛若刀锋寒烈。 “刘少，我也不清楚，刚才这男生扑过来，让我给他打电话，好像要找人。”下属垂着头，恭谨不安地说道，林茂在他怀里忽然变得不安分起来，两只手拉扯自己衣襟，转瞬间，半个胸膛都露在了外面。 走廊里灯光橙黄，将林茂的皮肤衬得如玉石般莹润光亮，不只是搂着他的下属，连一边的林信泽在看清林茂绝美的模样白嫩的皮肤后，都沉了沉眸色。 林茂挣扎乱动中，看到了刘信泽，对方身高衣着都和陆沛相似，林茂以为那是他的阿沛，他从下属怀里挣脱出去，冲到了刘信泽面前，他直接抱住了刘信泽脖子，将自己的唇贴上去。 “阿沛，你在这里，我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你不会丢下我，阿沛不要离开我，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有多喜欢？”刘信泽两指捏着林茂白皙尖瘦的下颚，将人搂紧转了个身，进屋后把门给砰的一下子掩上了。 林茂胡乱吻着刘信泽的脖子，声音闷闷地：“可以为你死，只要阿沛你说一声，我可以为你去死。” “是吗？我不要你为我死，好好服侍我就行。” 刘信泽手移下，抓着林茂大腿把人一把上提，林茂吓了一跳，怕自己摔下去，急忙更紧的搂着刘信泽脖子。 刘信泽抱着林茂走到房间里的大床上，两个人齐齐倒下去。 林茂身上的衬衣，长裤，还有内裤，都被刘信泽一一扯去，刘信泽整个人笼罩在他上面。 也不给他做任何前戏扩张，直接沉下了身…… 啪！空气中类似气球爆裂的细微声响，林茂幽幽地从床上飘了起来，他在天花板上停住，朝底下看了两眼，随后游移到一边，下落，坐在了房间里唯一的布艺沙发上面。 进度多少？ ——50%。 林茂两手环胸，腿交叠在一起，半躺在布艺沙发椅背上，他头往右边方向偏，那里两个赤裸的身体正上下重叠，上面那个仿若一只正在进食的凶兽，每一个动作都迅猛凶狠，而底下那个，已经没多少生气了，眼睛虽然睁着，但里面毫无情感起伏，俨然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林茂眼睛下移，看到了刘信泽那个尺寸巨大的物件。 “大屌还不错。”林茂客观而公正地发表个人评论。 小黄书右边页面上浮出一串乱码。 “总结进度多少？”林茂看着那边的无码高清G片，神情没有波动地在心里问。 ——总进度30%，分进度50%。 “很好。”林茂嘴角惯例扬起，邪厉笑着。他缓缓合上了眼睛，虽然说灵魂状态不需要休息，不过这个世界太过恶心肮脏，让他多看一眼，都会一次次的想要作呕。 第3章 都市孽情03 林茂是在脑仁里一阵阵的剧烈抽痛中醒过来的，他发出难以抑制的痛吟，宿醉让他整个头像是要炸裂开了，他痛苦的抓扯着自己头发，以期能减缓一点疼痛。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当他转动身体，试图从床上坐起来时，从尾椎骨那出，传来的撕裂痛感，瞬间盖过了他的头痛。 林茂啊的惨叫了一声，刚离床不到十公分的背脊重重砸了回去，又是一阵刀割一样的撕痛，身下隐秘的部位，仿佛被谁拿尖刃刺了进去，连微微呼吸一下，都是漫及全身各处神经的顿痛。 这种痛林茂很熟悉，第一次同陆沛发生关系时，也是这样，不，也有不同，至少那次没痛得这么厉害，让他想马上撞墙，好晕过去，就不用再继续忍受这种痛。 他清丽如画的眉头紧紧皱起，林茂敲打着自己脑袋，回忆昨晚上发生的事，他到酒吧买醉，然后一直不停喝酒，后来有个穿西装的说要带他来休息。 是他上了他？ 不，不对，他出了电梯在空旷的走廊里跌跌撞撞地走，后来在某个房间外看到了他的阿沛，所以是阿沛了，他一直不喜欢他喝酒，所以这次他喝了，阿沛生气为此惩罚他，一定是这样，林茂下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他一件件往身上套，动作缓慢僵硬。 当对面浴室的门传来声音时，林茂让自己脸上带了笑意，他抬起眼望过去，正在系扣子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不是阿沛，不是他的阿沛！ 林茂惊骇地嘴巴都张大，他眼睛滚圆瞪着对面向他逼近的高大淡漠陌生的男人。 他被人上了，他醉酒后，和一个陌生男人滚了床单。 这不是真的，林茂难以置信，可身体里无处不在的痛，真切的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假的。 林茂觉得心很痛，心脏揪着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林茂两脚打着颤，直接跌跪在了地上。 “你、你滚开，不要靠近我，混蛋，你怎么可以……”林茂跪着，脆弱不堪的身体止不住地摇晃，他澄澈漂亮的双眸里聚满了晶莹的泪水，如同他的人一般，摇摇欲坠。 “混蛋，你怎么敢，我……阿沛，我对不起你……” “啊，变态，放开我！你放开，放开啊！” 刘信泽抓着林茂一只胳膊，将人直接毫不怜惜地大力提了起来，无视对方猫一样毫无作用的挣扎，他另一只手死死钳着男生尖细惨白的下巴。 声音寒烈嚣张：“昨天晚上是你主动扑倒我怀里，求我上你的。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是，不是，我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阿沛，你不是，你放了我，求你，算我求你，放了我。”林茂泪水从眼眶里簌簌掉落，他嘴唇上还有被自己咬出来的血痕，领口的衣服敞开，从脖子蔓延到锁骨以及胸膛下，都是一连串色彩依旧艳丽的吻痕。 他哀伤悲鸣的神情非但没有换来男人的同情，反而让对方盯着他的视线愈加深沉炙热，那里面闪动着的凶悍噬人的厉光，让林茂灵魂都在颤抖。 “放了你，可以啊，等哪天我对你身体没兴趣了，就会放了你，现在嘛，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刘信泽裂开嘴角，笑地瘆人。 林茂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不，我不答应，我拒绝，你没权利这么做，我要去告你，你这样算是绑架，我要告你！” “去告啊，然后我会告诉他们，是你先主动岔开腿求我艹你的。” 刘信泽嘴唇贴在林茂耳垂边，他表情柔和，嘴里却是吐露着残忍的话。 林茂猛地一怔，他僵硬的脖子缓慢地拧转过去，此刻刘信泽那张英俊的脸在他眼里，狰狞扭曲的犹如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林茂嘴唇颤抖，他没有遇见过类似的状况，说到底他一直都活在简单美好的世界里，根本没有面对险境应该具有的机敏和聪慧。 起码在双方力量完全不均等的情况下，最不该做的就是以卵击石。 可林茂又偏偏这样做着，他痛恨男人的侵犯，同时也憎恨对方的逼迫和强势，他完全出离了愤怒，不顾周身的痛，从地上站起来，抓过床柜上的台灯就朝男人狠砸过去。 他是抱着把人砸伤的念头去的，手底一点没留余力。 可他太小看刘信泽了，只一眼刘信泽就识破了他的动作，在台灯还没有砸过来时，已经握住了林茂手腕。 啊！啊啊啊！啊啊！林茂发出一道凄厉的哀嚎，他腕骨被刘信泽直接折断，整条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刘信泽接着往他腹部打了一拳。 林茂当即歪倒在地板上，蜷缩着身体，额头冷汗和眼里泪水齐下。 刘信泽居高临下，用一种看草芥的目光看了林茂一眼，随后转身离开房间。 刘信泽拉开门，同门外的两下属说了句话，两人进屋来，矮个子那个从兜里拿了只针管出来，在林茂手臂上扎了一针，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林茂身体。 林茂原本睁着的眼，也徐徐合上。 感觉到身体被人打横抱着，林茂意识非常清醒，不过暂时不准备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进度！”林茂在心里问道。 ——总进度35%，分剧情进度80%。贱受加油，组织非常看好你。 小黄书穿到林茂身体里，和他进行着对话。 小黄书看到刚才林茂的卖力，不，不是卖力，而是用身体和灵魂的全力演出，简直要感动的哭了。 等这个世界剧情完结后，它一定要去和虐文大神说说，感谢它给它配了个这么有专业素养的贱受。 它爱死他了。 小黄书身上飘出了粉红色桃心泡泡。 林茂问了那两个字后，忽然陷入了沉默，任由粉红的泡泡一直在冒，小黄书只当林茂累了，慢慢地也沉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又快到晚上，林茂掀开身上的深灰色锦被，赤足下地。 这个身体不是他的，只是这个世界的剧情主角，他所感受的来自外界的痛楚，仅在三分之一左右。 那些让原主痛苦不堪的痛，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右臂折断的地方已经由几根木条固定着，林茂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缠裹的布条一会，另一只手忽然抬起来，将木条给三两下就拆了。 他活动手腕，走向一边的窗户边。 半空中跟着他亦步亦趋的小黄书右侧扉页上显示分剧情完成度100%，总剧情40%。 “下个剧情。”林茂目光森森地看着远处灰沉沉的天空，唇齿间嚼着寒铁。 ——林茂被刘信泽关在郊区别墅，一直试图想办法逃走，可惜都无疾而终，林茂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刘信泽虽然在床事上粗鲁蛮横，可其他方面对林茂很好，他时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情和关怀，让林茂渐渐忘却仇恨，喜欢上了刘信泽。 “呵，有意思。”林茂嘴角携着阴鹜的冷笑，“之前的人呢？” 小黄书页面上一排问号。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我不会是第一个，也可能不会是最后一个，其他穿过来的人去了哪里？” ——这个只有虐文大神知道，我也就一提示剧情的，他们怎么样，我真不知道。 呜呜，小黄书偷偷泪流满面，这个样子的贱受好可怕，像是要撕了它一样。 “是吗？”林茂明显得不相信，而他其实已经有了点猜想。 ——是是是！ 小黄书忙不迭地快速上下跳动。 第4章 都市孽情04 有句话这样描述过，通过进入女人阴道抵达女人的心，换一下名词，拿来放在男人身上似乎也挺合用。 在被刘信泽监禁的这近两个月里，林茂虽然依旧心还是怨恨着对方的，可是他的身体，早在一夜夜的交合和缠绵里，对刘信泽眷恋上了，甚至于，要是隔个三四天，刘信泽不抱他，他身体都会觉得空虚寂寞。 林茂痛恨这样的自己，他偶尔会回想陆沛，但对方除了在性事中会和他多说话，平日里两人都很少有交流，对于陆沛的记忆，更多的是停留在最后一次的相见中，陆沛有了别人，还让他滚，他厌弃他了。 至于刘信泽，则全然相反，虽然两人的第一次不算美好，可自从那次之后，刘信泽仿佛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对林茂他深情款款，在性事上依旧强势，可都会事先做好扩张准备工作，也会让林茂先释放，再进入到他身体里。 他们的身体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林茂沉溺在那种让灵魂都想要颤抖的高潮迭起里。 刘信泽会说好听的情话给林茂听，他总是用一种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视林茂，好像林茂是他的挚爱。 林茂家里是有钱，不过父母都忙着外面的事，对他这个儿子很多时候出了给钱，别的都不会关心，连他的生日，也都是给一大笔钱，让他自己找朋友过去。林茂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家庭的温暖，在陆沛那里没有得到，反而是在刘信泽这里，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林茂当然知道这样不对，刘信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将他关在这栋房子里，可是林茂早就习惯了，习惯了没有人真心和他说话，习惯那些冷漠和可有可无的凉薄，他害怕这个世界，他也害怕那些带着面具，看不见他们真实想法的人。 这个地方，能够暂时让他躲避起来。 林茂屈膝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他抱着自己的腿，下巴枕在膝盖上，他想如果待会刘信泽来了，就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他不会再试图逃跑，他喜欢上他了，他会一直待在他身边。 夜里八九点的时候，门外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林茂蹭得从沙发上跳下去，腿部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血液不流通，僵硬酸麻，他差点摔下去，林茂全然不顾，站起来后，快速冲到门后。 门打开，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向他黑沉沉扑过来。 刘信泽个子比林茂高半个头，身形也健硕刚毅，林茂许多天没出门，身体变得比过往更加孱弱，被刘信泽一压，就直接后仰，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唔！”后脑勺直接着地，林茂发出痛吟，他伸手去推刘信泽肩膀，想让他先起来，可还不等他开口，铺天盖地凶悍而霸道的吻落了下来，他感觉到男人嘴里的酒气全渡给了他，浓厚的味道让他很不适，他抓着刘信泽肩膀的手用力向后推搡，但转眼，两只手被刘信泽握到了一起，并狠狠摁在了他头顶。 衣服被撕扯开，皮带也跟着被抽去，林茂挣扎扭动，这幕场景和那晚重叠，林茂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当身下传来熟悉的撕裂痛感时，林茂眼角流出了泪水。 小黄书立在旁边的桌面上，右边书页一系列的哭泣颜表情。 太可怜了，呜呜，贱受太可怜了，好不容易放下情殇，喜欢另外一个人，却又被伤害，呜呜呜，好可怜。 它转动身体，去看那边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对方面色淡漠，连这边发生的事看也没看一眼，小黄书飞过去。 ——贱受，你冷血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青年拿眼角瞥它，八风不动。 ——你为什么不和我互动，你该说，我哪里冷血哪里无情，哪里无理取闹才对。 青年干脆余光也不给它一个了。 这是林茂穿越的第五个世界，之前的每个世界，他都披着别人的皮囊，演绎着他人纠葛的一生。 剧情都完成得很完美，林茂没有做过任何破坏剧情的事，没有必要，也没那个兴趣。 他接受虐文大神给他安排的一切剧情，他接受这些人物悲哀的命运，他们都是假的，不真实，他们在剧情完结后，都会一一消失不见，所以林茂不会付出情感。 他坐在那里，像一个不会动的雕塑，没有呼吸，也没有情感波动，小黄书悠悠落下，在林茂灵魂旁边合上了书页。 这和现实世界的演员演戏不同，那里用的是自己的身体，演着别人，最起码当你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那张脸时，会容易出戏，可这里的世界不一样，你的皮囊是别人的，人生也是别人的。 小黄书想起过往的那些穿越者们，他们都因扭曲剧情过于严重，连修复都不能修复，而直接进入到衍生出来的平行小说世界，然后在那里永远扮演下去，直到生命终结。 它喜欢这个穿越者，他给它，同以往那些人不一样的感觉，它相信他，信任他，一定可以完成剧情。 更为主要的是，它这么多次的世界剧情任务中，好不容易可以连着几个世界一起完成，要是中途断了，它一定会哇得哭出来。 剧情总进度百分之五十，还有三个重大剧情，完成了，它就能连胜五次，也就可以升级了。 小黄书心里暗暗祈祷，虐文大神一定要保佑它。 第5章 都市孽情05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大抵不过如此。 林茂忍着周身的剧痛，向旁边正在穿衬衣，扣衣扣的男人表白，示爱。 男人转身，在他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了个吻，嗓音低沉磁感，极具蛊惑。 刘信泽爱意深切地说：“你喜欢我啊？我也刚好喜欢你。” 林茂欣喜无以复加，可转瞬他的笑凝固在嘴角。 身体被大力推搡，重重倒在了床上，一番剧烈动作，拉动身下的伤口，撕裂的痛让他咬紧了唇，极力忍耐，可这还不是全部，为什么！ 林茂惊愕，甚至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为什么刘信泽看向他的视线那样冷漠，那样嫌恶和鄙夷，不是刚刚还说喜欢他吗？ “我喜欢你……的身体而已。可现在我厌烦了，你今天起就自由了，我希望等我回来这里时，不要再看到你的脸。你听懂了吗？” 刘信泽声音没起伏，说出的每个字像尖刃一样，扎得林茂心口钝痛。 “不，不可能，你在说谎骗我对不对，我不信，我不信。”林茂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他看着刘信泽，眼里痛苦和绝望在蔓延。 “我话只说一遍，你听懂了也好，没听懂了也罢。”刘信泽穿好了衣服，手放下，斜斜看了林茂一眼。人是长得还不错，不过寡言无味，他还是更喜欢热情点的。 刘信泽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再将房门反锁。林茂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慢慢的，紧握成拳的手松开，周身气势一转，陡然从绝望颓废变得凌冽尖锐起来。 他掀起眼帘来，看着虚空中的某处。 ——总进度55%，分剧情进度30%。接下来林茂会去找刘信泽，他觉得对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结果却是，林茂亲眼看到刘信泽正和一女人结婚，林茂再次遭受重击，伤心欲绝地离开，但在冲出街道时被一辆车撞倒，车主郭江送林茂去医院，林茂腿部受重伤，不得不待在医院，而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都是郭江在陪着他。郭江的无微不至和温柔，让林茂慢慢从情伤中走了出来，正当林茂想和郭江表白之际，郭江公司面临重大危机，林茂将自己的所有存款都借给了郭江，但转眼，郭江就从林茂生活中忽然消失。任由林茂怎么寻找都无果。 “……也就是说，这郭江认识我了？”林茂嘴角勾起，颇为兴味地笑了笑。 ——是的，他认识你。 “很有意思，我发现越来越有意思了。” ——必须的啊，写这篇小说的可是飞飞儿大触，看这篇文的小天使超过一百万，一百万，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我不知道，也不大感兴趣。”林茂直接噎了回去。 ——啊啊啊，贱受我跟你讲，你要尊重大触，不然我就、就…… “就怎么样？让渣攻对我这样那样嘛？”林茂邪笑着。 ——哼哼，你想的到美。被人操爽了吧，想再爽？没门！哼哼。 “呵！”林茂失笑出声，他不再理会脑洞清奇的小黄书，从床上下来，到浴室里面去好好洗了个澡，这具身体虽然不是他的，不过他占了这个皮囊，就会好好使用它。换上干净的衬衣长裤，林茂也跟着走出这间关了他近四十天的房子。 按照剧情他应该去找刘信泽，不过鉴于对方结婚时间在两天后，这期间的时间就由他自由安排。他哪里也没有去，他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为npc，因此除了剧情发展需要，不会多去和其他人有接触，一是没必要，二是没那个心情。在现实世界那会，最后他一直住在精神病院，别说两天，两年他都能待在一个地方，不会厌烦，也不会无聊。 林茂在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一住就是两天，中间吃过几顿饭，多数时候，林茂则坐在房间里面的布艺沙发上，头歪着，看向窗外，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小黄书熟知他的性格，也不会在他安静的时候打扰他。 两天很快过去，林茂退了房间，打了个车，一路到刘信泽结婚的酒店。 他从出租车里下来，没进入婚礼现场前，他暂时没转换到贱受角色，还是他自己。刘信泽结婚的地点在酒店隔壁的一个大的草坪上，这个时间不算早，陆陆续续有人往草坪那边走。林茂在草坪斜对面百米远的一个竹林通道旁边站着，他衣着虽然普普通通，不过面容清俊加上身姿钢骨挺拔，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让路过的人都纷纷对他瞩目。一些人甚至在窃窃私语，询问同行的人知道那是谁不。 林茂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婚礼差不多要开始了。他走出竹林通道，开始往草坪方向走，当他走到草坪入口处时，头低了一下，再抬起了时淡漠的神情已经完全被刺骨的悲恸取代。 林茂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刘信泽是真的不爱他，他竟然和别的女人结婚，他在玩弄他。林茂手撑在亭子边的一根柱子上，他觉得心脏紧紧揪了起来，快要不能呼吸。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对他这样残忍，他只是想好好喜欢一个人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弃。 林茂想上去质问刘信泽，可是看到对方那张灿烂的笑脸，他挪不动脚步，那是对他莫大的讽刺。 跌跌撞撞地跑出婚礼现场，在冲出街道时，林茂忘了去看周围，嘎吱！车轮刮地的刺耳声响，林茂被一股大力撞坐到地上，他太过悲恸，清泪披面，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痛楚了。 “……你有没有事？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不？”从汽车里下来的男人跑到林茂身边，想伸手去扶他，可怕碰伤他，只好急切地问。 林茂看着男人嘴巴开开合合，脸上都是担忧，他听不到男人在说什么，他往四周看去，有行人停下来在旁边指指点点，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听不见。 林茂捂着自己耳朵大声尖叫了出来，他的声音凄厉悲惨，同远处喜气洋洋的婚礼现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撞到林茂的男人打了急救电话，不一会儿有救护车来，穿大褂的医生将林茂小心快速的抬上担架，并放上救护车。 男人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 ——完美！ 小黄书右边扉页上浮出这两个字来，它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词来形容贱受的专业演技了。 “他在后面？”林茂问的是郭江。 ——必须在啊。 “那就好。” 撞到的是左腿，以林茂感受的痛楚，应该是骨折了，不得不说这个郭江专业技能比他还好，开车撞人，撞得刚刚合适，既不会让他残废，也不会让他轻易出院。 “进度！” ——总55%，分50%。 “刘信泽这边还没完？” ——没有，你需要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你骨折住院了，接电话的会是他未婚妻，然后对方会来医院，好好羞辱你一番。 “和之前的剧情好像有出入。” ——这是隐藏剧情，需要触发后才能开启。 林茂垂目，看着医护人员在对他进行急救，右手背上扎进一支针头，林茂动了动手，马上又被医护人员按住手，对方声音里带了责备。 “别乱动。” 林茂幽幽抬眼去看医护员，目光暗沉阴郁，医护员怔了一下，林茂收回过多的情绪波动。医护员眼睛眨了眨，以为自己看错了。 第6章 都市孽情06 左脚打着石膏，由木架支撑在半空中，林茂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他一双眼睛因为流了太多泪，现在都还红肿着。 郭江站在病床边，他垂目去看青年，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上残存着的泪痕，让他的心也似乎都跟着一阵阵揪痛。 青年在被送进了医院后，就一直一言不发，郭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只觉得不管是谁，让这样一个漂亮的人伤心流泪，都罪大恶极。 “你饿了吗？我出去给你买吃的。”郭江看了看手机时间，快到七点了，他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然而病床上的病人一眼都没有看他，仿佛他不存在般，郭江心底叹息了一声。人是他撞的，他有这个责任去照顾对方。 出了病房，郭江往医院外面走。 等郭江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林茂脑袋微微往右边偏斜，他红肿的眼睛里毫无感情波动，纯粹的冷漠，他看着自己的左腿，试着去动了一下。 不怎么痛，这具身体屏蔽了三分之二的痛感，就算他拿刀往自己身上扎一刀，他也感觉不到多少疼。 从裤兜里找到电话，翻出了刘信泽的号码，林茂拨了过去，嘟嘟嘟响了有四五声，林茂不等那边说话，就嗓音带着无尽悲伤地哀求：“信泽，我被车撞了，你能不能到医院来看看我，我知道你今天结婚了，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见见你，求你了，过来看我一眼，好吗？” 久久的沉默，接着电话被人挂断，林茂握着电话，缓缓地，慢慢的把手从耳边放了下来。他面上的神情和声音完全是两个样，眉目里都尽是邪肆。 ——啪啪啪！鼓掌！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过来？” ——估计明天早上。 “明天？郭江应该会在。”林茂侧目，看着窗户外正发着嫩芽的绿树，嘴角勾起一个兴味的弧度。 ——是的。 “好戏要上演了。” ——加油贱受，组织和我都非常看好你。 “呵！”林茂嗤笑了一声。 郭江在医院外面离得不远的一家中餐馆打包了两菜一汤，他提着饭回病房，当他走进房间时，看见青年还保持着他离开前同一个姿势，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美丽木偶，一动不动。 “我随便叫了两个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郭江把医院提供的矮桌子放在病床上，拿出菜一一摆开。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是郭江。” 林茂眼帘迟缓地抬了起来，目光在郭江脸上停顿了一会，随后又落下，他紧抿着唇，周身笼罩着一层无形却又厚重的悲伤。 “……林茂。”他嘴唇阖动，声音几不可闻。 郭江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他把一次性筷子递给林茂：“对不起啊，我的车撞到你了。医生那边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得在医院好好养一两个月，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的，在你没出院之前，我都会过来照顾你。” 看着林茂开始吃饭，郭江目光柔和。 林茂吃的不多，心情不好，想吃也吃不下，他简单刨了两口，就觉得没有胃口，让郭江把东西拿走。 忽的，他叫住了郭江，迟疑地说：“你、吃了没有？” 郭江猛地一转头，盯着林茂，这还是他们见面后，林茂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青年容貌清俊，真个人都清清静静的，给人一种干净纯洁的感觉，郭江是同性恋，喜欢的正好也是林茂这个类型，他虽然也能确定林茂和他一样的性向，但看林茂太过悲伤，多半原因可能是情伤，所以没打算乘人之危，可现在林茂主动了，他觉得自己也许有机会。 “我还不饿，你不用管我。”郭江说。 林茂将信将疑。 郭江在医院待到了九点，看天色确实不早了，才提出离开，不过在这之前，郭江给林茂请了一个陪护，以防林茂夜间有什么需要，而身边没有人。 陪护在隔壁的小床上睡下，林茂没多少睡意，灯都关了后，他眼睛透亮，一瞬不眨的看着顶上的天花板。 “……你确定这个郭江是剧情人物，而不是其他穿越者？” ——百分之两百确定，这里只有你一个穿越者。 “他演技太好了，连我都找不出任何破绽。” ——有些人天生擅长演戏，大概他和你一样吧。 林茂眉头缓缓拧了起来，对方给他的感觉，好像真的对他一见钟情似的，郭江的眼睛里，他看不出一点虚伪欺骗的痕迹。但小黄书给的剧情却是郭江会在不就后卷走他的所有财产，剧情不可能错误，所以只能说，这个郭江是个人物，连自己都先欺骗了，才能完全欺骗别人。 之前轮回了四个世界，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演技与他不相上下的存在，对方是小说世界的人物，林茂在这一刻，开始对他有了同其他ｎｐｃ不一样的看法。 晨光微熹，凉风从窗户吹拂进来，医护员从睡梦中醒来，他转头去看病床上要照顾的病人，对方已经坐在了床上，他靠在后面的墙壁上，脸看着窗外，额角边顺直的黑发在微风里轻轻飘动着。美好安宁得犹如一副画卷。 医院员走过去，青年听到脚步声，倏地一转头。 哈！医护员当即抽了口冷气，那根本就不是人类会有的眼神，瞳孔漆黑如墨，里面一丝亮光都没有，黑沉沉的，像是能转瞬把人的灵魂都吸引进去。 医护员骇得倒退了两步。 青年眼帘垂下，再次睁开，眼眸恢复到正常状态。 医护员额头掉落两滴冷汗，他觉得大概是自己睡太久了，眼花。 “你好，需要去厕所吗？”医护员问。 林茂屈臂，将左腿从木架上取下，然后直接下了床，一边的医护员过来扶他，林茂淡淡地斜了医护员一眼，后者双手停滞在自己身前，眼睁睁看着林茂一蹦一跳，穿过走廊，到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解决了生理问题，洗了冷水脸后，林茂撑着走廊一边的墙壁一瘸一拐回走。 在走到病房外时，他手刚抓着门框，想往里面走时，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跃进他视野，然而紧跟着的，却是一个兜头甩过来的耳光。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林茂被煽地偏过了脸，牙齿磕破口腔内壁，一缕鲜血顺着他嘴角跌落。 “……贱人，不要脸。”女人穿的衣服高贵华丽，脸也分外好看，说出口的话却是恶毒不留情面。 “为什么还缠着我老公，他已经和我结婚了，你识相一点，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被车撞了，你很厉害是不是，打电话来，想让我老公同情你，然后继续和你在一起吗？做白日梦！” 女人眼里尽是鄙夷和厌恶，像在看一只阴沟里蠕动的臭虫。 “你欠男人艹就去找别人，麻烦你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去贪图自己得不到，你也根本不配。”女人连珠炮得攻击林茂。 林茂头低低垂着，整个人缩在墙壁边，有路过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开始在对他指指点点。 女人盛气凌人，林茂越是表现得卑微怯懦，她骂得越起劲。 郭江买了早餐正往住院部楼上走，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林茂病房前，随后则听到一连串的谩骂声。 郭江挤开人群，走了上去，他看到女人对面站的卷缩成一团的林茂，很快就意识到女人指责的对象就是他。 郭江挡在两人中间：“这位女士，肆意攻击一个病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是谁？”半路出来一个程咬金，女人黑瞳一凌，怒火烧得更旺。 “我是谁，和你没多大关系，林茂是我朋友，你这样做，影响他病情康复，请你离开。”郭江直言。 “医院又不是你家来的，我就站这里，你能怎么样？” “我不能怎么样！”郭江总算明白和故意来找碴的女人没道理可讲，他转身扶着林茂手臂，将他往病房里带。 林茂身体微微发着抖，周围人看他的视线嘲讽疏离冷漠，他们知道他勾引有妇之夫，他想马上从这里消失，然后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他错了，林茂知道自己错了，他原本就不该去期翼这个可能，刘信泽真的不爱他，他真的离开他了。 林茂坐在病床上，他看着自己的病腿，开始发了疯一样去打它，他疯狂得像是要把腿再次打断。 郭江抓着林茂手腕，制止他的自残，同时向门外大喊医生。 林茂激烈挣扎甚至拿腿去踹郭江，郭江没法，只好将他整个人桎梏在怀里。医生匆匆走进来，拿了一只镇定剂，往林茂颈部扎进去，随着液体的缓慢推进，林茂慢慢停下躁动，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门外的女人看林茂几乎被她逼疯，踩着高跟鞋宛若一个得胜者，从病房外走开。 郭江坐在病床边的木櫈上，很担忧地凝视着熟睡的林茂。 从女人的话里，他猜出了个大概，他相信不会是林茂主动的，一定是女人丈夫欺骗了林茂。他喜欢的人，必定是纯白的。 “人走了？”林茂从昏迷里醒来，眼前世界苍白，走廊在死寂，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般。 ——嗯，有半小时了。 “怎么样？” ——影帝！那眼神，那专注的样，好像全天下都没你重要。 “他喜欢的也就这皮囊，你说，我要在自己脸上割两刀，他还能对我一见钟情？” ——肯定必须不能！ 林茂眼眸幽黑，过了半响，他薄唇微启，声音疏朗：“进度？” ——总60%，分剧情完成。接下来主要攻略郭江，贱受请务必继续努力。 “不用你说！”他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相当期待未来和郭江的对决。 第7章 都市孽情07 镇定剂药效完全过去，已经下午六点多了，林茂缓缓睁开眼睛，他躺着没有动，只是转动毫无神情的眼珠子，病房里没有人，空落死寂。林茂用手臂撑着身体，慢吞吞坐起来。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腕，盯着腕口位置，发了有半个多小时的呆，最后他嘴角露出一抹晦涩的笑，然后低下头，裂开嘴咬了上去。 他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痛感一样，用了全部的力气，去撕扯去咬破，很快，腕口处的血肉裂开，鲜血狂涌出来 。 还不够，还不够！林茂又继续去用牙齿拼命咬。 他心里太痛，胸口沉闷，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需要用别处鲜明尖锐的痛，来缓解一下，不然他会疯掉的。林茂坐在病床上，右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不断往外冒的血液，眨眼时间就将白色的床单侵染的刺目骇人。 林茂却只是侧着头，望向旁边的窗户外面，脸上的神情过分的安详平静。 等郭江下班，照例打包了饭赶到医院时，林茂手腕流出的血，在地上都集成了一滩。 郭江放下晚饭，焦急地冲了上去，他一把按住林茂还在流血的手腕，一边向外面呼喊医生过来。 医生给林茂伤口处做了仔细的处理，还将郭江叫到了一边，说林茂可能精神上受了太大刺激，近期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自残行为，让郭江随时都注意一点。 郭江走回病房，林茂看着窗外，全然无动于衷，仿佛刚才自残的人不是他一样。郭江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有什么感受，只是觉得一颗心隐隐胀痛。 “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此惩罚伤害自己。”郭江深情的目光凝注在林茂身上，“你只是爱错了人，说到底是他对不起你。你很好，真的，林茂，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 林茂缓慢转过脖子，他笑了，不过笑得异常苦涩：“我好？我哪里好，勾引有妇之夫，别人都结婚了，还纠缠着对方不放，我根本就是在犯贱，我这么贱，你会觉得我好？这笑话真不好笑。” “不不，林茂，你不贱，在爱情里没有谁贱。我理解你，你太爱他了，爱得卑微没有原则。你放手吧，往身边看一看，也许有其他更好的人值得你去爱。”郭江道。 “其他人？”林茂悲哀笑着，他定眼看向郭江，“指的是你自己吗？” 郭江两手伸过去抓着林茂缠着纱布的右手，他动作轻柔但又相当坚决：“是，我喜欢你，林茂，你不需要马上回答我，你让我来照顾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你不嫌我脏，被其他男人上过？” “你不脏，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纯净的。”郭江话语诚恳。 “可我嫌这个身体脏。”林茂把手猛地一抽，郭江不敢太用力，怕他伤着，只好跟着放手。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林茂往底下躺，郭江在旁边站着没动，林茂对他微微笑开，“放心，我没那么傻，会真的去自杀，你如果担心，就让医护员看紧点我就行。” 说完林茂躺直身体，把被子拉到胸口盖住，两手交握一起，平放在肚子上，他偏开头，眼睛又看着外面。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郭江走到门口，忽地转身，“我刚刚说的每句话都发自肺腑，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的。” 郭江离开病房，嘱咐专门负责照顾林茂的医护员，让他晚上一定要看着林茂，不能有任何闪失，医护员连声道他会注意的。 医护员随后到林茂那里去，林茂还躺着，不过神色间不见一丝一毫的悲伤，只是一种纯粹决然的淡漠，他眼睛转动，偶然间落到医护员身上。 这次不是错觉了，医护员看的真真切切，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任何亮光，像黑洞一样幽深，仿佛里面匍匐着嗜血的凶兽，随时都可能朝他猛扑过来。医护员站的离病床很远，他不敢往林茂那边有一丁点的靠近，他觉得胆寒。 ——总剧情65%，分剧情进度30%。 “郭江会做些什么来证明，他很爱这具皮囊？” ——嘘寒问暖，用温柔缱绻的目光时刻都注视你，会将你完全捧在手心。 “他手有那么大？” ——夸张，夸张啊！ 小黄书觉得贱受时不时要噎它两句，真的让它很暴躁，可是贱受太有职业操守了，有点小毛病，也可以理解，再说它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和贱受计较啦。 “真想把郭江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林茂淡然地说着残酷的话。 ——他可是最最重要的渣攻，不能死啊，你死了他都不能死。 “开个玩笑，你那么激动。”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为我好？”林茂眼眸幽深，“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没有，我向虐文大神发誓，我肚子里有几张纸，都全部告诉你了。没有任何隐瞒，咱两是互助的关系啦，亲爱的，可爱的，最爱的贱受。 “最好不要有！” ——必须肯定！ 小黄书偷偷寒了一下，差点就暴露了，虽然或许让贱受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鉴于之前那些贱受们的结局太不好，还是暂时瞒着吧。 林茂倒是没再继续问，他对于扮演贱受这事，打一开始就没有抵触，比起现实世界里，整天被关在同一个房子里，连门都出不了的境地，这里简直好太多。 在这些小说世界里，他扮演着各种贱受，他可以入戏，也可以随意出戏，而世界里面的人物，则一直都在戏中。他还有锣鼓停的时候，小说人物们，完全没有。他们由小说作者创造出来，身份地位，性格，思想，种种种种都是被人设定的，如同牵线的木偶。他们每一刻的表演，都落在现实世界的读者眼睛里，丝毫没有自我的隐私，他们被看得一清二楚，透透彻彻。这样说起来，到底谁更可怜，其实还真说不准。 至于同情嘛，那是不可能有的，林茂他连人类最基本的感情，都少之又少，不然也不会被关进精神病院，被强制隔离治疗。 接下来的数天，郭江都履行了他说过的话，对林茂无微不至，甚至在给林茂倒水时，也会先试一试温度，怕烫到或者冷到林茂。 林茂缺少家庭温暖，打小就对亲情特别渴望，所以才会那么容易爱上陆沛，爱上刘信泽，归根结底，是他太渴望感情了，别人的一丁点付出，在他眼里，都被他放大了无数倍。 被人背叛伤害留下的痛，一如过往，来得快，消散得也快。 要喜欢上郭江只是时间问题。 自林茂入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腿骨也好的差不多，这天郭江扶着林茂下楼，到医院侧边的花园去散步。往常郭江都话挺多，林茂不怎么爱说话，话题由郭江挑起，当两人来到花园，在一处石台上坐下后，郭江眉宇皱着，就一直没有松缓过。 郭江对他的百般照顾，林茂一直都看在眼里，心已经在动摇，也因此，他面对郭江时，会去观察他的神情。 见郭江脸色不佳，林茂开口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不，没有，没什么事。”郭江先是微怔，随后矢口否认，他的表情完全和说的话不相符。 “是你开车撞我的，但要说责任，其实有一半也在我自己，你这段时间都来医院照顾我，我很感激，谢谢。我想我们算是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那么真的有事的话，请你告诉我，我想要帮助你。”林茂从情伤里走了出来，他恢复的很快，在郭江的日夜陪伴下。 郭江眼睛陡然睁大，似乎不相信这番话是从林茂嘴里说出来的，他一直以为都只是自己在剃头担子一头热，没想到原来不是。林茂已经开始在试着接受他了。 但是…… 郭江垂下眼眸，他的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他不想去麻烦林茂，这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不想给林茂留下他无能的印象。 “到底什么事？”林茂催促，他目光澄澈干净，让郭江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我刚接手的一个房地产项目，已经付了全款，准备开始修建，可就在昨天，我才得知到，那块地皮因为某些原因，并不适合修建房屋。”郭江眼底都是难色。 “也就是说，你买了一块废地？”林茂道。 “是，完全不能开发，只能放在那里，最多可以拿来放垃圾。公司那边还有其他项目在进行，现在地皮那边没法引进资金，我手头还欠了银行一大笔债。” “具体多少？” “……三百万。” “我借给你！” 郭江猛地抬头：“什么？” 林茂重复：“我借给你。” “这不是个小数目，林茂你别说笑了。” “不是说笑，我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要？” “……如果可以的话，今天。” “行，我一会就打电话给财务，让他给你账上转三百万。”林茂说。 郭江怔忪：“林茂……” 林茂笑得温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顺利度过这个难关。” “谢谢你，林茂，真的谢谢你。”郭江蹭地站起来，他握着林茂双手，激动的无法言语。 郭江把自己账户号给了林茂，林茂当即拿出电话，给财务打过去，当着郭江的面，让对方往账户里转三百万。 不多时，郭江的手机来了信息提示，三百万打了过来。 郭江欣喜若狂，一时激动抱着林茂，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但转瞬觉得自己冒犯了林茂，忙向林茂道歉。 林茂表示他不介意，让郭江先回去把公司的事处理好。 郭江同林茂告别，快步离开了医院。 林茂微笑着目送郭江远去，随着对方身影的渐消，他唇边的笑一点一点的凝结成霜。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世界娱乐圈，你们觉得怎么样？按照套路应该末世或者古代或者玄幻，但渣作者更擅长现代文，所以咯…… 一些小伙伴觉得男主悲催，想看打脸，我只能说可能不会太如你们意，我个人的看法，要报复一个小说世界里面的人（npc），最好的还是……不剧透啦，哈哈哈。 看下去就知道了。 题外话：昨天的狗粮吃的我头痛， 第8章 都市孽情08 “他这一走，就一去不回？” ——对啊，等你死了，他就回来。 “呵呵！” ——总进度70%，渣攻一陆沛的小情人把他的标书偷了给对手，陆沛会被公司辞退，然后…… “然后他会哭着来找我，说他之前眼瞎，其实一直喜欢的还是我？” ——完全正确！ “他恐怕不知道我也没钱了吧！” ——你公司那边不是还有股份吗？ “他胃口不是一般小。” ——必须啊，不然怎么能当渣攻。 像是为了应征小黄书扉页上现出的字一般，林茂兜里的手机呜呜呜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没有马上接听，而是等它继续响了七八声，才滑动接听键。 “喂？”林茂之前将陆沛的电话联系方式等，都全部删除了，所以故作不熟悉的道。 “……林茂，是我。” 林茂听出了声音，他骨折的脚已经可以落地走动，他走到半开的窗户边，向远处眺望：“什么事？” “能见一面吗？” “我没空！” “小茂，我真的……我对不起你，我错了，真的对不起，你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再给我机会，行不行？” 林茂捏着电话，眸底一片沉黯：“不行。” 那边又继续说着恳求他原谅的话，林茂懒得再听，直接掐断电话，神色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波动。 ——渣攻一真是速度！ “还剩多久？” ——半个月。 “十五天？” ——不，十四，减去今天的话，还有十四天剩余。 然而，事情发展再次出乎林茂的意料，郭江的手机连着两三天都打不通，林茂办理出院手续后，直接打车到他公司，却被前台人员告知，他们公司没有这个人，林茂浑浑噩噩游荡在大街上，他裂开嘴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开始不停流泪。 路过的行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他，甚至于一些人对他指指点点。林茂漫无目的地到处徘徊，然后，在一个岔路口，碰到了陆沛。 两人坐在了一家咖啡厅里。 有近两个月没见面，陆沛看着对面的林茂，觉得自己当初真是混蛋，这么一个好的、漂亮听话的情人不要，非得去找其他心思复杂的。还好，陆沛庆幸，现在还不算晚。 陆沛向林茂解释，他和李叶在一起都是对方故意设计他的，他那段时间正好工作不如意，然后去酒吧喝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被李叶趁虚而入，两人滚了床单后，李叶给他看他的身份证，陆沛于是误以为李叶没成年，对方威胁要告他，他没有办法，只好和林茂分手，同李叶在一起。 现在他知道李叶是有预谋的来接近他，为了他手上的那份涉及金额上千万的标书。 陆沛甚至从座位上起来，向林茂单膝下跪，指天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也绝对不会再让了林茂流一滴泪。 一次次被人伤害离弃，刘信泽是，郭江也是。林茂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陆沛，这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他觉得老天可能觉得他好欺负，所以总是在玩弄他，以后说不定遇上的其他人连陆沛都不如，林茂因此决定，接受陆沛的解释和道歉。 陆沛从原公司辞职，到林茂公司去上班，一去就直接担任的财务总监。林茂是这样的性格，不管被人曾经伤害有多深，一旦再次回头，再喜欢上，会用全部身心去对待对方。 他对陆沛毫无保留，也正因为这样，陆沛在短短五天之内，就几乎将公司的财政大权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甚至于他偷偷灌醉林茂，让他在股权转让书上，签下了名字。 等林茂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一周之后，陆沛直接以最大的股东身份，将一无所有的林茂踢出了董事局。林茂去公司找陆沛，都被安保人员直接拦在了门口。 林茂这一次，是真的失望、绝望了。 他站在红灯下面，当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快速驶来时，他想也没想就径直冲了上去。 林茂被撞出数米远，随后是大卡车轮胎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全身骨骼都发出叫嚣，鲜血在身下很快聚集成水洼，林茂睁着的双眼缓慢地合上了，这个世界，这些人 ，再与他无关。 ——恭喜！ “同喜！” ——哎嘿嘿嘿，我升到B级了，可以给你塑造一个身体，时效三天。 “原来的那个？” ——是，同一个皮囊才有意思啊。 “也对！”灵魂状态下的林茂和小黄书漂浮在车祸事故现场上方。 警车和急救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将他们下面的街道围了起来。 林茂残破的亡体躺在停尸房，旁边站着他的双亲，但此刻却在发生激烈的争吵。 都在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 一个说：“你他妈就知道在外面鬼混，找情人找小三，有家也不回，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人影，现在好了，儿子死了，你倒是让你的小情人再给你生一个啊。” 另一个说：“你以为你就好到哪里去了，不是今天去香港，就是明天去美国，衣柜里的衣服，包包鞋子，你用得完吗？还有那些化妆品，你天天往脸上弄，成天仙了吗？不还是一副丑相。你把你脸看的比小茂还重要，我这个当爸的不负责，你也一样，咱们半斤八两。” 他们喋喋不休的争吵声，让工作人员都听不下去，出来制止，说：“这里是停尸房，你们儿子还躺在那里，就不能给他安静吗？” 两人这才总算停下可吵闹，不过也都横眉冷对。 可没一会有几个白大褂的医护员进入停尸房，他们来到林茂尸体旁边，就开始动手把床往外推。 “怎么，你们干嘛，要带我儿子去哪里？”林父抓着一个医护员胳膊就大吼道。 “这位先生，你儿子之前签署过遗体捐赠书，刚好这边有个病人心脏有问题，我们准备把你儿子的心脏换到对方身上。”医护员解释。 “不行，我儿子都死了，你们不准动他，我跟你们没完。”林父不肯松手，林茂都死了，难道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儿子死无全尸，怎么可能。 然而林母的想法却同林父截然不同，既然林茂已经死了，那么将他身上的器官移植到他人身上，相当于那个人代替他儿子而活着。于是林母赞同林茂的做法。 “我可以允许你们带走我儿子的尸体，不过得让我们知道被移植者是谁。” “可以，您有这个权利。”医生点头。 “你这个疯女人，这是你亲生儿子啊！”林父怒火中烧，对林母暴喊。 “我当然知道，儿子生前你不关心他，怎么，现在人死了，来做这样一副慈父脸孔给谁看？儿子的心脏能在别人身上继续跳动，这不也代表儿子还活着吗？” “就一个心脏，那也是我儿子？” “懒得和你这个倔驴说，推走，推走。”林母挎着高档精致的紫色手提包，走过去，将林父抓着林茂尸体的床位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让医生们将尸体带走。 林父大力挣扎。 “够了，这是儿子生前最后的心愿，你难道也要阻止，你这辈子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他？连他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吗？你这个混蛋……”林母见快要拉不住林父，哭着大喊出来，泪水从她眼框里簌簌掉落，弄花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 “混蛋，王八蛋！”林母抓着林父，指甲深深陷入进他的皮肉里，被这么直接吼了一通，林父一愣一愣的。 他看着妻子痛不欲生的样子，也跟着赶到心里堵得慌。 林父抱着林母，看着医生们将儿子尸体推出了挺尸房，一行悲伤地泪水滑了下来。 ——呜呜呜，贱受你爸妈哭的好伤心，你为什么要死啊！ “我不死，剧情怎么完成？”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但是…… “走了！不是还有三天吗，不要浪费时间。” ——呃呃，好吧！我说贱受，见到他们哭，你不难过吗？ “剧情人物而已，现在要他们哭，他们会哭，一会要他们笑，他们也会开怀大笑。” 小黄书不时转过书身往后面瞧，虽然是这样说，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啊，果然是它太蠢了吗？怎么可能，它可是在虐文界待了上万年之久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贱受太冷血了，对的，不管是自己死还是别人怎么样，他就基本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小黄书有时候都会怀疑，他曾经真的是现实世界的人类吗？不都说人类是最多愁善感的。 它回去要好好查查。 ——先去哪里？ “刘信泽！” ——渣攻二？ “对！” ——你要做什么？ “你猜啊！” ——我跟你讲贱受，你这样不好，要彼此坦诚的。 “你什么时候对我坦诚过？” ——一直一直都有。 “我不信！” ——你、你…… “我怎样？”林茂斜斜挑起眼角，看向小黄书的目光讥诮又邪性。 小黄书噌地蹿进无色的空气中，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9章 都市孽情09 林茂被送进医院时，已经一身鲜血，面目全非，所以此时此刻哪怕大摇大摆地从医院正厅走出去，也没有谁会认出他就是那个车祸死去的当事人，除了一些因为他过于帅气清俊的容貌而被吸引关注力之外。 林茂在医院外的街道上伫立，他仰头看向渐黑的苍穹，唇畔噙着的那抹笑，莫名的显露出嗜血的意味来。 刘信泽陪同妻子在商场逛了半天的街，看夜幕快要拉下，便决定先找个酒店吃饭。 妻子在出口那边等着，刘信泽到车库去提车，他将车子缓缓移出车库，不过很奇怪，没有看到妻子的身影。反而是另外一个，他根本不想看到的人取代他妻子，站在路边等着。 刘信泽推开车门下车，他神色阴郁地走过去，恶声问：“你来这里干嘛，我老婆呢？” “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林茂头微微歪斜，身上糅杂着一种天真的残忍。 “林茂，你够了啊，这样纠缠有意思吗？” “是没意思，我也不准备纠缠你。” “那你他妈这是……” “二十三小时，我只要你接下来的二十三小时，然后你老婆就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身边。” “痴人说梦！” “我是不是痴人，你说了不算。”林茂从兜里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然后无声播放给了刘信泽看。 “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你要报警也可以，但在那之前，我就让他们将你妻子推到海里，有她的作陪，我想，在黄泉路上，我肯定不会太孤单。” “疯子，你疯了！” “是啊，我爱你爱得发疯了。” 刘信泽觉得眼前这个人，变的他几乎快要完全认不出来，对方似乎好像只是和过去的林茂长得一样，内里换了一个人。只是对方表露出来的癫狂和疯态，让他不能去冒那个险，于是同意陪他二十三小时。 刘信泽将停在一边的车重新开动，他不时从车内镜往后看，坐在右边位置的青年，在进来后就冰着一张艳丽清冷的脸，他的面部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一双眼睛明若琉璃。 ——贱受，你人设崩了，你是贱受啊，不是冷艳攻！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不会影响剧情。” ——哪里不会，渣攻二都开始怀疑你了，呜呜呜，虐文大神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我说不会，就不会！” ——好吧，随你，反正你都死了，再怎么作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说，如果二十三小时过去，刘信泽发现我早死了，他会怎么认为？” ——他会以为你到死都还牵挂他，哪怕变成魂魄状态也舍不得他，还要和他来段人鬼情未了…… “是啊！” ——我爱你！ 小黄书瞬间明白了林茂的意图。 “我也爱我自己！” ——谦虚！ “不认识那两字。” 林茂给刘信泽说了一个地址，那是在一个半山腰上，周围偶尔有一两盏路灯明明晃晃。 等车子在目的地停下后，林茂先走了下来，他从后车座绕到前面，用手背去敲刘信泽身边的车窗玻璃。 刘信泽拧眉，不过还是慢慢摇下车窗。 “……要不要来一发？”林茂唇角上扬，那抹慑人心魂的魅笑配合着他苍白的脸，到一时间显出了鬼魅来。 “有病！”刘信泽脸一寒，直接吐了两个字。 “不来就算了，我还想和你在车上做一次，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玩其他的吧。”林茂到也不坚持，他回身往左侧走，那边一簇灌木从边，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无声无息停放在那里。 林茂抓着遮布的一个角落，扬手一扯，一辆通体银白的跑车赫然跃了出来。 林茂拉开车门，坐进去，他启动汽车，将跑车开到一边同刘信泽的车子齐头。 “来比比！”林茂向那边努了努下巴，他周身的气势，在某个瞬间陡然一转，变得锋芒毕露起来。他原本就容貌突出，这种情形下，刘信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好像青年四周都带着一种光，那光绚丽夺目的，让他竟然快要挪不动眼。刘信泽眼眸沉了又沉。 林茂没在意那边刘信泽怎么想，他开着车子缓缓前行，不一会从后车镜看到刘信泽的跑车也开了过来。等对方抵达和他差不多的位置时，林茂忽然猛踩油门。 银色跑车带出一道冷冽的光，从直道处冲了出去，向着前方百米开外的弯道极速前进。 刘信泽跟着加速，在床上他能压林茂一头，没理由在跑道上输给林茂。 刘信泽紧随林茂，不时转弯加速，在过一个弯道时，他没减速，甚至是一脚踩死油门，快速转动方向盘，来了一个平地惊险漂移，随后稳稳地超到了林茂前面。 林茂在后面按了两下车喇叭，似乎在对他表示赞扬，刘信泽朝后视镜瞥两眼，觉得林茂想赢他，得再等三五年。 然而刘信泽这想法没能维持到下一个转弯口，林茂以同样的方式，加速，踩油门，转动方向盘，用的是和刘信泽一模一样的车技，一眨眼，跃到刘信泽跑车前。 之后的路程，林茂都稳稳压在刘信泽前面，不给他任何超车的机会。 很快，两车抵达道路尽头，跑车在尖锐的刹车声里停下。 林茂先行出来，他走到右侧的悬崖边站立着，寒冷夜风从漆黑的山间吹拂过来，鼓动着林茂单薄的衣袂，发出猎猎声响。他身体挺拔，犹如冷寒的钢铁，此时此刻，刘信泽从林茂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曾经的柔和来。 他心里越发古怪起来，他之前也确实是对林茂失去了兴趣，而这个时候，忽然的，看到这个气势凛然几乎不亚于自己的人和他并肩而立，要说没有悸动，那也是不可能。 对于曾经的林茂，他是厌烦了，可若是眼下的林茂，刘信泽眸色转深，再玩玩也似乎不错。 像是回应刘信泽的所想，旁边的林茂转过头，他脸色很白，但唇色又深得像染了鲜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刘信泽，黑如深潭的眼睛里涌动着癫狂的爱恋。 刘信泽身体微微一颤。 林茂在同刘信泽对视了十几秒后，突地从悬崖边倒了回去，他坐进自己的跑车里，将车窗摇了一点下来，然后关掉内灯，竟是靠着车椅，就慢慢睡了过去。 刘信泽堆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在他低目间，看到林茂沉寂的睡颜，他抽了口冷气，要不是刚刚这个人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过，他一定会以为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不合时宜的想法让刘信泽感到一阵心惊，他迅速抽回视线，也坐进自己汽车，刘信泽抓着方向盘，想把车开走，不过他沉眸思索了会，最后还是决定待在原地。 刘信泽蜷缩在汽车内睡了一夜，并不太好受，第二天晨光将刘信泽唤醒，旁边跑车里林茂也醒了，他脊背打得笔直，眼睛炯炯有神，一点也不像和他一样，在车里呆了一晚上。 刘信泽伸了伸胳膊，扭动脖子，林茂往他这边淡淡扫了一眼，随后调转车头，将车开了出去。 刘信泽低声咒骂了一句，当即跟上。 两辆跑车从荒无人烟的山道里驶出来，转上另一座高山。 第二站，到的是一个高山蹦极点。 林茂把车挺景区门口，他买了两张票，检了票后就向上方走去。 蹦极的地方四周驾着粗大的木桩，底下则是水泥浇筑的平台，往外面延伸出数米远。林茂招手让工作员把绳索拿过来，随后他双腿并拢，让人将橡皮条绑在了两腿的踝关节处，在看到刘信泽登上平台后，林茂对着刘信泽粲然一笑，笑意满载刻骨的深意。 林茂嘴唇蠕动，说了三个字后，张开双臂，旋即向身后倒去。他面容平静，又隐约带着一种死亡的阴郁气息，像是真的毫无所谓，毫不介意。 刘信泽先是一怔，然后身体脱离意识的控制，拔腿奔了过去。 被绳索捆住的人身体在陡峭的山壁下起起伏伏，刘信泽瞧见青年的身影还在，提到嗓子口的心脏快速落了回去。 他对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玩够了抛弃的人产生类似担忧的心情，感到异常惊讶，也因此当林茂回来时，他整张俊脸绷得紧紧的，连多余的一个眼神似乎都不想施舍给对方。 而林茂也似乎不在乎刘信泽会不会回应他，两人一道下台阶，回车上。 第三站，郊外海滩。 两人一同换上潜水服，林茂先潜进水底，一入水后，林茂便向着深水区直游，据说深水区那边有一种银色会发光的鸽子蛋大小石头，若是有人能够找到，然后送给自己心爱的人，会给对方带来无尽的好运。刘信泽当然也听过这个，觉得那是海滩故意打出的噱头，好吸引人前来消费。 可眼下看林茂的状态，似乎像是要去找那个石头，他划水的动作放缓了下来。 同妻子的结婚，爱情的成分占的比例不大，更多的是商业联姻，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不说全部，但大半其实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就算林茂对他表现出的爱意缱绻，落在刘信泽眼底，还不如一纸合同来的让他有兴趣。 可现在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刘信泽抓不准脑子里盈荡的那种不熟悉的感觉。但看林茂身影越走越远，几乎要消失时，刘信泽却是来不及再多想，加快速度追了过去。 眼瞧着快追上林茂，忽的，极速游动的身体被强制停了下来，刘信泽的腿被数根水草缠上。 刘信泽心里发急，回身弯腰去解水草，可他越是解，水草缠得越紧。在水底和陆地上不一样，随便一些小动作，都能将全身力气都花尽。 很快的，刘信泽手脚渐渐失力，他英俊的眉宇都完全皱了起来，眼里也起了红血丝，就在他焦急万分之际，前方一个矫健皙长的身影加速游向他。 第10章 都市孽情10 林茂游到刘信泽身边，没有做任何的迟疑及停顿，当即就伏身下去，伸手去拉扯缠绕在刘信泽右脚上的海草。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种水草极有韧度和依附力，任由他如何拉拽撕扯，都死死缠着刘信泽，犹如缰绳一样。林茂抬眼去看上方的刘信泽，男人脸色红得已经出现异常了。 林茂取下口中含着的氧气吸管，用牙齿开始去咬水草，水草边沿有些一些小的锋利尖刺，将林茂嘴唇很快刺出了鲜血，但由于这里是水中，那些血很快逸散开，无人察觉。在奋战了近一两分钟后，水草一根接着一根被解开。而这个时候的林茂，已经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他身体一软，就要往后方倒去。 腰上横过来一只有力的臂膀，重获自由的刘信泽出现在林茂背后，紧抓着他的腰，将他一点点往水面上捞。 刘信泽拖着林茂沉重的身体回了海滩边，有急救员看到他们一出现，且其中一人平躺在地上，没有动作，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奔跑过来。 急救员先是将手指放在林茂鼻翼下，没有气息流动，随后他侧脸贴到林茂胸口处，同样的，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跳动痕迹。 急救员知道情况异常危急，一边双手交叠放在林茂胸脯上，做着心脏复苏，一面让刘信泽打120急救电话。急救员有节奏的下按了三下，然后掰开林茂嘴唇，对他进行人工呼吸。 刘信泽给医院那边打了电话，低目间看到急救员同林茂嘴唇相接，虽然那是对方在救林茂，可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刘信泽走过去，脸色阴沉。 但由于知道急救员肯定比他专业，哪怕心里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可还是只能站旁边干看着。 急救员按了好一会，再去听林茂心脏的跳动，还是什么都没有，完全一片死寂。以他的专业知识来看，这个青年或许已经没有救了。正当他准备放弃时，面前的青年忽然就猛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林茂上半身离开地面，歪过头，就是一阵几乎咳出血来的咳嗽。 “林茂！”刘信泽一个大踏步就跨了过去，甚至把一边的急救员都给挤得打了个趔趄，他却是完全没有看见，两手抓着林茂肩膀，即惊喜又庆幸。 刚才看林茂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和之前在蹦极高点那里一样，他产生出一种不该有的错觉，或许林茂会马上从他眼前消失。 他依然不清楚这种感受具体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林茂不能有事，无论如何，林茂能有事。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林茂看着刘信泽双眼，他的眼睛清澈透明，犹如一汪无波地幽潭，里面倒映出刘信泽一个人的身影。好像有某种魔力从里面往外渗出，叫人无法不沉沦。刘信泽凝视林茂的眼眸，一时间，竟希望两人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头有点痛，你能先放手吗？我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个海滩林茂肯定不能久待，真等到救护车来，他去医院的话，只有等着被解剖研究的份。 刘信泽看林茂神色间有了痛苦的疲态，他松开手，随后又握住林茂手臂：“好，好，旁边有个酒店，我们去那里休息。” 林茂垂下头，动作迟缓的从地上站起来，不过脚上忽然一阵酸软，险些摔下去，幸好旁边的刘信泽及时拉住他。 “多谢！”林茂浅笑着。 他皮肤很白，白的有些透明，几乎能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刘信泽想起昨天夜里，林茂还同他一起在山间赛车，那个时候的林茂傲骨铮铮，一身的坚韧和泠然。而这个时候，他身上依然有着让人无比着迷沦陷的坚韧气质，不过因为刚才的事故，又忽然显露出一些脆弱来，这种脆弱感和他的气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可正是这种反差，叫刘信泽完全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刘信泽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呢？林茂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是因为他太爱他了，所以不得不隐忍了自己的一部分，现在他们分开了，林茂便成为了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如果最开始，林茂就以这种面貌出现在他面前，刘信泽相信，他一定不会和林茂分手。他对林茂这样不仅漂亮，还极有性格魅力的人毫无招架之力。 你成功了，林茂，你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让我喜欢上了你。 你一定很开心吧，如果知道这个。 不，我还不会告诉你。 刘信泽扶着林茂往海滩后的酒店走去，他撇眼去看林茂，青年侧脸轮廓分明，线条柔和，苍白的唇已经恢复了血色，不过还紧紧抿着。 刘信泽看着那殷红的唇，想起了它的触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味道，他猜想应该会和之前不一样。 林茂和刘信泽在酒店前台开了一间房，林茂身体力气恢复了很多，可以自己行走了，他将胳膊从刘信泽手里抽出来。 “我去休息一个小时，你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林茂没有让刘信泽陪他一起上去，刘信泽也未坚持，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想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让林茂再次回到他身边，在他不离婚的情况下。 林茂孤身进入电梯，不远处的刘信泽一直看着他，直到电梯完全合上。 ——一个半小时，还剩余！ 小黄书从虚空中浮出来。 ——我发现渣攻二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不是有点，是真的喜欢。” ——嘿嘿，可你为什么不再接再厉？让他彻彻底底放不开你。 “急什么，还有时间。” ——你睡一个小时，就只有三十分钟啦。 “三十分钟足够了。” 一个小时不快也不慢，电话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面响起，林茂从唯一的布艺座椅上起身，他腰肢劲瘦，行动间衬衣随之下落，贴服着他的腹部。 林茂接通电话，那边一个沉厚的男声提醒他到时间了。 “……我马上下来。”林茂捏着的电话，半黑的屏幕映照着他的冷脸冷眼。 刘信泽电话说他在海鲜自助餐厅里，林茂问了酒店工作员，很快就找到了三楼。 刘信泽坐在右边靠墙壁的位置，见到林茂，朝他遥遥挥手。 林茂走上前去，他身高一米八几，上身是深色真丝衬衣，下身笔直崭新的长裤，整个人行动间，简直帅气爆棚。在现实世界里，林茂就知道，怎么去利用自身的最佳优势，他曾经数次从看管严厉的医院里逃了出去，到最后回去，都是他自己主动。那些人要想抓他，还难了点。 自助餐厅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缓步而行的青年，女的眼底是红心闪烁，而男的，则统一的羡慕加嫉妒。 林茂行至刘信泽桌前，他拉开木椅，坐了下去，姿态优雅闲适，周身甚至隐约有种贵气在荡漾。 “喜欢吃什么，我去拿？” “都可以，你挑你喜欢的，然后都多拿一份。”林茂面容柔和地道。 刘信泽离座，到餐厅内里去拿菜。 等人走远了，林茂向一边服务生招手，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乎，服务生面露难色，道这事他做不了住。 “那让能做主的人来。” 服务生看林茂的确坚持，于是找了餐厅主管，向他简述了林茂的请求。 主管往林茂那边看过去，林茂回他以温润的笑。 主管微微颔首，服务生抽身准备过去，却瞧到客人走了过来。 自助餐厅中间有一个演绎平台，平台上面摆放着一台漆黑如墨的钢琴，林茂走到钢琴后面坐下，掀开琴盖。轻轻抚摸着黑白琴键。在眼角余光看到斜对面的刘信泽返身回来之际，他双手一落，清幽美妙的琴声开始从他指尖流泻出来。 琴声轻缓，像是裹挟着春天的清风，在这个华丽的餐厅里萦绕盘旋，人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静心聆听音乐。曲目很简单，但似乎琴者灌注了自己所有情感在里面，让闻者也心潮涌动，尤其是那些身边就坐着爱人的人，他们拉住了爱人的手，两两柔情对视。 以一连串高亢的音符做结尾，林茂从琴櫈上直起身，向前方观众鞠了一躬谢礼，然后他走下演绎台，回到刘信泽桌边。 “很好听。”刘信泽道，这一天，林茂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刘信泽想要知道的更多。 “以前学的，很久没有弹了。”林茂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后道。 “叫什么名字？”刘信泽问。 林茂唇角动了下，笑说：“how do i live without you。” “国外的？”刘信泽瞳仁微微闪烁，他当然知道那句话什么意思。 “一部电影里面的插曲，我个人还挺喜欢。” 刘信泽很少看电影，也就没有继续追问电影名字，服务生之前过来打开了火，他放了一些海鲜在烤盘里，现在有一些已经熟了，刘信泽夹了一只虾到林茂碗里。 “尝尝看，味道不错。” 林茂拨了虾壳，蘸了酱，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这具身体感知不到任何的东西，真正的行尸走肉，连活着都不算。 喉咙滚动，将虾子吞下肚，林茂拿餐巾纸擦拭干净手，继而看向刘信泽，他目光直接，刘信泽不解其意。 “怎么？” “到了。” “什么到了？”刘信泽一头雾水。 “二十三小时，还有五十秒。所以，再见了，信泽。”林茂起身，拉开椅子，就往餐厅门口走。 刘信泽还完全不在状态，直到林茂身影消失，他才反应过来，马上追了出去，可是他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林茂。刘信泽拿出手机给林茂拨打过去，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对方问他是谁，刘信泽说是林茂的朋友。 “……小茂他昨天中午车祸离世了。” 刘信泽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如果林茂死了的话，刚才和他吃饭的人是谁，为他弹琴的又是谁，鬼魂吗？ 刘信泽付了钱，到车库提车，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原本和他并排停一起的林茂的跑车，也和他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驱车快速奔往医院，刘信泽找到了林茂的母亲，他问林茂在哪里。 林母说林茂尸体在停尸房。刘信泽跟着找过去，随后，在森冷阴暗的停尸房里，看到了几十分钟前还对他微笑的青年。 刘信泽朝着林茂尸体一步步靠拢，每走一步，他的呼吸就停滞一瞬。他伸出手去碰触林茂的脸，随后感觉到的，是刺入骨髓，侵进肺腑深处的冰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痛情绪此刻占据了刘信泽的心房，他想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这样。 你死了啊！ 林茂，你怎么、就死了呢…… 第11章 都市孽情11 ——渣攻二知道了。 “嗯！” ——看起来好像挺难过的。 “嗯！” ——贱受你能换一个字吗？ “哦！” 小黄书暴躁的在跑车里东窜西窜，有时候甚至往林茂脑袋上撞过去，林茂两眼不错的看着前方的路面，但总会在小黄书扑过来的前一秒将它给挡下来。 小黄书巴在右前方的车窗玻璃上，发现这条路是回医院道路。 ——你要回去？你爸妈都在医院，你要是出现，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发现不了。”林茂嘴角勾起，没有丝毫笑意。 ——啊啊啊，我不管你了，随你怎么样吧。 小黄书隐身进车窗玻璃里。 林茂将跑车一路开进医院地下车库，熄火然后开车门下车，乘坐客用电梯直接。 三天时间，七十二小时，当下还结余四十六小时，他将要去找到的第二人是陆沛，陆沛这个渣攻和刘信泽不同，后者起码还残存一点善意，虽然将‘林茂’耍得团团转，可好歹没谋财。刘信泽一生太过安稳，想要什么，都自然有人送到他手上，要让他记忆深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得不到。至于陆沛，林茂则是会让他全部得到。然后，背负上一辈子甩不掉的精神枷锁。 现在还是白天，林茂没有急着马上就去陆沛病房，陆沛心脏病发，昨天下午到的医院，手术刚刚做完没多久，林茂估计，这会可能还未醒。于是他一路走到医院左后侧，住院部大楼下的花园里，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慢慢等着天黑下来。 他眼睛睁着，看向远处的虚空，面上毫无情感波动，时间的快和慢，与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林茂尤记得最初的那段日子，他在一个破碎的空间里，身体漂浮着，同四周的那些各种圆形齿轮待在那里，一切都是静止的，像是一瞬间，又像是永恒。 所以到后面，他得到一个机会，能够进入这些小说世界，扮演着让他嗤之以鼻的贱受，他欣然接受。活着虽然没有什么意思，可怎么样都比死了好。死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停止了。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触摸不到，以及感觉不到。 况且现在，扮演着各种各样性格的贱受，于他而言是一种新奇的挑战，同时，也让他对那些即美丽又丑陋的人性，愈发感兴趣了。 就拿刘信泽来说，前一刻还讨厌他到恨不得他立马滚蛋，后一刻，就站在他尸体面前，失落悲伤。 不管是刘信泽还是陆沛，亦或者郭江，林茂都不恨，亦如不爱一样。他们只是这个小说世界的剧情人物。早在昨天死了之后，剧情正式完结，还有一个月时间，这个世界就会停止运行，所有的都停滞，剧情人物们会被马上消除所有记忆，然后去往下一个小说世界。用真实世界的人的看法，他们都是可悲又可怜的存在，连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来自哪里，将来会怎么样，全然不知。 太阳落下西山，半轮明月爬上树枝梢头，路灯跟着亮了起来，灯光冷黄。剧情npc是可怜，不过被设定了性格的他们，该让人觉得恶心反胃的，依然会反胃。 林茂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他转动了两下脖子，随后动身，朝着楼上陆沛的病房走。 陆沛已经醒了过来，他由医护员搀扶着，从病床上坐起来，然后半靠在后面的墙壁上。这场病患来的毫无征兆，且来势凶猛，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老天太眷顾他，竟然在几个小时内，就找到了一个相容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心脏，听说那人刚车祸死亡，死前已经同医院签订了遗体捐赠书。陆沛很感激那个人，想着等他病好了，一定去那人坟前烧一炷香。 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病房门被人叩响。这个时间点，按理说不大有可能会有人来看他，会是谁？陆沛扭过头，往门口方向张望。 米白色的木板门缓缓推开，一个身形修长峻拔的青年伫立在房门正中间。他深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平静淡漠，神秘深邃，随后落在了陆沛身上。 “阿沛，你生病了啊！”林茂浅浅微笑，他本来就苍白的脸，在病房暗淡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加惨白，甚至带了点瘆人的死气。 陆沛不由自主的身体一僵，他现在刚动了手术，还不能有太大动作，如果这个时候林茂因为恨他，而做出点什么报复的行为来，那么他就犹如案板上待宰的咸鱼，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沛拧了拧眉，他是铁定不会让那种事发生，他放在棉被下的手，缓慢移动着，很快就碰到了自己手机。他一边紧盯着林茂，一边试着去打开手机，准备一旦林茂有任何异动，他就报警。 林茂踏进病房，将门反手关上，在陆沛的注视下，走向窗户边，这个季节不冷不热，窗户都半开着，一阵凉风吹拂过来，林茂眯了眯眼，感受那阵清凉。 “……你来干嘛？”时间缓慢流逝着，陆沛先按捺不住，对着林茂恶声恶气道。 “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一样东西。”林茂依旧笑着，可惜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到达眼底。 陆沛瞳孔微缩：“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东西还没给你，我要是走了，会遗憾一辈子的。”林茂笑容里开始一点点掺进寒冰。 陆沛盯着林茂，脸上明显的厌恶反感，也有一些不易被人察觉的害怕。 林茂后腰抵着墙壁，他抬起两只胳膊到自己衣襟前，一颗一颗地解着纽扣，最先露出来的是弧度美好的锁骨，往下，胸口，腹部。他的身体很完美，白皙如玉。最后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林茂停下了动作，他只是解开了衣扣，并没有将其脱下。陆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林茂右手绕到背后，抽了一个物体出来。当那个物体乍然一现，对面病床上的陆沛刹那变了脸色。 “你在想什么？”林茂见到陆沛忽然变化地神情，手里匕首在指间快速利落地翻转，他眼角斜向上挑，声音带着讥诮轻讽，“以为我会拿刀威胁你，然后求你上我？” “是吗？” 陆沛被猜中心思，身体猛然怔了一下。 “脑补太多可不好。”林茂手中动作一停，一道寒冽的白光自刀身上晃过，那边陆沛也跟着止住了呼吸。 “我要给你的……”林茂扯开嘴角，笑里仿若渗进了鲜血，他反手握着刀柄，将尖刃一个深刺，就直接捅进了自己胸口处，林茂面色不变，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将刀往底下移，在敞开衣襟的胸口处，缓慢拉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跟着他左手抬起，扯开狂涌着鲜血的伤口，手指插入模糊的血肉里，在里面挖掏了一会，然后，一个血色肉块被带了出来。 “……是这个。”林茂摊开手掌，那个肉块赫然就是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鲜血将林茂半身染红，在他脚底汇集成一滩血洼，林茂站在血液里，他开始提脚，往陆沛那边走去。 陆沛已经吓地不敢动弹，他一脸惊恐，想要呼救叫喊，可是声音被堵在喉咙里，他的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你、你别过来！”陆沛直往身后躲，可是背后就是墙壁，他无路可退，无处可躲。 “我要把我的心脏送给你啊，不过去，怎么给你？”林茂还在靠拢，直到他来到陆沛床边，鲜血将林茂整个胸膛都模糊了，血液一直在喷涌，可他嘴角笑意不减。 “阿沛，你拿好了，我只有这一颗心，全部都给你，你好好保管。”林茂将血淋淋的心脏递至陆沛眼前。 血液从肉块上一滴一滴地跌落，落在白色床单上，落在陆沛白色的病服上，到处都是鲜血，血腥味萦绕在病房的每个角落，每个呼吸中，陆沛都感到一阵阵想要作恶的冲动，脑袋里猛地炸裂开，无数个声音在尖叫。 “滚开，你赶快滚开啊！啊啊啊！”陆沛惊惧地大喊，声音总算冲破了喉咙，然而他这么大声的呼喊，即便病房外有医护员路过，也完全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此刻的林茂，在陆沛眼里完全就是一个魔鬼般的存在，他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来，也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他根本没法移动，两只脚被股无形的力量禁锢着，他今天会死在这里，陆沛毫不怀疑。 啊啊啊！啊啊！ 陆沛捂住自己眼睛，不去看林茂邪恶的面孔，他发了狂般厉声嘶嚎。 “喂喂，醒醒，做噩梦了吗？” “……喂，喂！” 耳边有女人的声音，轻柔缓和，陆沛迟缓地张开眼，视野里出现一张画着浓妆的脸。 陆沛眼睛四周转动，到处都很干净，一尘不染，没有鲜血，没有林茂，没有心脏。 梦吗？ 陆沛不敢确定，刚刚发生的事太真实，真实到他隐约中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陆沛是吧，我儿子的心脏给了你，以后你就代替他，做我儿子吧。”女人涂着酒红颜色口红的嘴唇一开一合。 陆沛将眼睛转回来，放在女人身上，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他就不理解了。 “没明白是吗？那我再解释一下，你的心脏，是我儿子的，他前天中午出车祸当场死亡，死后因为签署过遗体捐赠，正好你需要换一个心脏，于是医生将我儿子的心脏，移到了你身上，这样，明白了没？” 陆沛头微微点了下。 “我也不是免费让你给我当儿子，我调查了一下，你曾经和我儿子在一起过，他似乎很喜欢你，那么曾经属于我儿子的所有东西，我都会给你。”林母霸气泠然地道。 陆沛一开始觉得很想笑，但慢慢的，他从女人话里捕捉到一些重要的信息。他和对方儿子在一起过，所以说，死去的人，他认识。 陆沛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噩梦，他不敢去猜想那个可能。 “我……能问一下，你儿子叫什么？” “林茂，蓝升企业老板，你认识的，不是吗？”林母神态冷傲，她打心眼里并不喜欢陆沛，然而，对方是他儿子曾经的恋人，现在，更是有了她儿子的心脏，她得让那颗心脏继续跳动下去。 陆沛猛地一怔，他已经有了点心里准备，不过当女人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不可能是真的。 “那你的意思，林茂死了？”陆沛盯着女人的脸，希望从她嘴里听出否定的答案。 “他死了，尸体就在楼下停尸房。”林母眼冷，声也冷。 “不，我和林茂已经分手了，我是我，他是他，就算他心脏给了我，又怎么样，那是他和医院之间的事，和我无关，我不会代替他，做他的替身。”陆沛极力反对。 “你现在的工作，不还是我儿子拱手让你的吗？你没有说不的权利，至少在我这里，你还说不了不。”林母居高临下看着身体里跳动着她儿子心脏的人，眸色无机质淡漠，像在看一个纯碎的容器，一个承载他儿子心脏的容器。 陆沛被林母强硬的态度所震慑到，他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胸口位置，那里有一条猩红的疤痕，他很想笑，也裂开了嘴角，可是却又完全笑不出来。 林茂死了，林茂把心脏给了他。 那么刚才那个梦，算是真的吧，他间接害死林茂，然而林茂却在死后救了他。 他这一生，都摆脱不了林茂了。 除非他也把自己心脏剜出来…… 第12章 都市孽情12 ——真狠！ ——虽然身体感觉不到痛楚，但那么多血，很吓人好不好。 “你不是人！”林茂开着银白色的跑车在黑夜里穿梭，他神态间是惯有的冷漠凉薄。 ——呜呜呜，你骂我！贱受我跟你讲，我下次不给你特权了，让你死了就马上离开世界。 “随你！” ——你道歉啊，你道歉我就原谅你。 林茂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没关系。” ——我让你道歉啊，不是我。 “废话太多。” ——嗷嗷嗷，我要罢工，虐文大神我要罢工。 “它听不见你的声音。” ——我不理你了。 小黄书瘫在副驾驶位上，做躺尸状。 林茂眼睛微斜，他眸色深黑：“郭江那边情况怎么样？” ——已睡着。 “十秒钟，十、九、八、二、一。到时间了。” ——七六五四三呢？你吞了？ 郭铭翼被人堵在地下停车场里，他早有准备，也预感最近不会多太平，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还是失误了，失误在不该太自傲，以为仇家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可现在，他们不仅明目张胆，还直接拿着砍刀，在外面等着他出去。酒店这边的电梯停运，而对面的楼梯出口，堵着五六个提刀的打手。 郭铭翼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前，就给自己在外面的人打了电话，时间过去二十分钟，他的人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郭铭翼十分确认这一点。他这边剩两个人，一个胳膊受伤，血流了一地，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冲出去，也许还能拼出一条活路。郭铭翼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下属，让他们让开。 “老板，不行，不能出去。”未受伤的那名属下不肯让开。 郭铭翼冷冷瞥了他一眼，绕过属下身体，朝拐角外面走。 他的忽然出现，让停车场里搜寻他的人都在一个瞬间后，犹如发现猎物的鬣狗，凶猛地扑了过来。 郭铭翼转动脖子，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他捏着指骨，当第一个打手冲过来时，他身体一右侧，快速躲过对方凌厉的一砍，拳头紧握，出拳就是一击，直接砸在打手下颚上。 打手口腔内牙齿被打落了数颗，第二个，第三个打手一同挥刀，郭铭翼右手擒住一打手腕部，左手反抓刀柄，往后一按，刃身与劈砍下来的另一把刀直接对上，发出了锵地脆响。 郭铭翼提脚，狠狠一踹，将第二个打手膝盖骨踹裂，夺走打手握着的刀，斜划上去，第三个打手措手不及，胸口一条血痕迅速蔓延。 旋腿横踢，第三个打手被郭铭翼踢中脑袋，身体飞出三四米远。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打手一窝蜂涌上来。 郭铭翼虽然反击很迅速，但双拳难敌六手，后背上被砍了一刀，加之越来越多的打手加入，虽然他这边也有两名部下，但郭铭翼用眼角光去看了下他们，有一个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另一个，也摇摇欲坠。 咔哒！拧断一个打手的胳膊，郭铭翼被逼退到了身后的墙壁边，围拢过来的众打手，个个都眼睛猩红，谁杀了郭铭翼会有两百万的钱拿，每个人都想要那两百万。 打手们挥舞起手里的武器，向郭铭翼齐涌上去。 轰！一声巨响，出口处的栏杆被直接撞断，然后是汽车因为急速停止，轮胎刮擦地面造成的刺耳声响。打手们手中动作有片刻停止，就是这短暂的停滞，给了郭铭翼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他两步跨上去，同打手们混战成一团，虽然身上挨了数刀，但倒下来的打手更多。 凭空出现的跑车在一个急刹后，停在打手们身后，车门由里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纯黑衣裤的青年，青年容貌俊逸，身姿钢骨挺拔，他右手自然垂在身侧，其间握着一根同样通体漆黑的甩棍。 在看清楚青年的模样后，郭铭翼心口猛地一紧。只是青年下车后，却是一眼也没有看他，青年提着甩棍，往他这边快走。 其他打手也发现了青年的存在，一些人开始转移目标，将刀刃对向青年。郭铭翼捂着手臂上渗血的伤口，倒靠在一辆汽车门边。 就在他几米开外的地方，一场激战缓慢上演。 漆黑的甩棍在林茂手里，被发挥到最大功效，每一个打击，都能让打手们痛嚎。林茂知道攻击哪里能让打手快速失去战斗力，他都往打手的手腕，脖子等地方重击。 同郭铭翼不一样，前者直接用力量，林茂则多是靠技巧取胜。 横七竖八倒下的打手已经有三分之二，林茂还在继续战斗，不时有刀刃落在他肩膀后背，转眼，握刀的人就会被他一棍子打趴下，林茂神色肃穆，一双黑眸幽深，泛着冷寒的光芒。他孤身站在战场中间，犹如嗜血的修罗。 郭铭翼休息得差不多了，感觉周身力气渐回，他从地上捡了一把钢管起来，加入面前的战斗里。 两个人互相照应着对方，一时间到轻松了不少，周围的打手慢慢减少，而停车场外面，也有了其他汽车驶入的声音。 郭铭翼踹飞一个打手，林茂甩棍直击攻击者脆弱的颈骨，忽的，林茂看见一个人鬼祟地偷袭郭铭翼，林茂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出离意识，闪身上去。刀刃刺进林茂腹部，林茂抽回打在另一打手身上的甩棍，举着棍子就往捅他的人面上打。 不过晚了一秒钟，那人被郭铭翼一重拳砸中面额，鼻骨当场凹陷，惨叫着痛苦呻吟。 一辆霸道的路虎从停车场外开了进来，堪堪停在郭铭翼身边，车门快速打开，里面的人大叫。 “老板，快，走啊！” 郭铭翼转身将腹部鲜血直冒的林茂劈手抓过来，拦腰搂着人往后车座里塞，跟着他也迅速坐进去。 下属转动方向盘，将车子调了个头，嗖地横冲出车库。 林茂双手按着自己伤口，但完全止不住血，鲜红色的液体不断从他指缝往外面流动，他脸色惨白，嘴唇也几乎没了颜色，他两只眼睛虽光芒依旧，不过落在旁人眼里，直觉得他这是回光返照。 伸出手，郭铭翼帮着按压伤处，林茂倒在椅背上的头颅转过去，他看着郭铭翼，灿然一笑。 “郭江……，不，郭铭翼，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认出你。” 咳咳！咳！林茂嘴角咳出一缕殷红来，他没在意，也没去擦。 “对不起，那个时候你掉进河里，我没有马上去救你。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郭铭翼是恨林茂的，初中时期两人感情很好，经常一同约伴上学放学，然而有一天，他不慎失脚掉进旁边深水里。他在河里大声呼救，林茂不但不救他，反而转身就跑了，后来要不是路过的一个民工发现了他，他当时就死在那里，回家后，他发了一个星期的烧，等再回学校，他想找林茂问个清楚，被告知林茂几天前就转学走了。 郭铭翼认为这是林茂见死不救，差点害死他，怕他追究，所以偷偷跑掉。郭铭翼一直在找林茂，然后在前段时间，才总算查到了林茂的行踪。 他曾经从林茂面前走过，可林茂全然不记得他，甚至还和好几个男人勾搭在一起，郭铭翼觉得那不是他最初认识的林茂，他完全变了，所以郭铭翼准备报复他，他开车将林茂撞倒，用假意温情，俘获林茂的真心，再像林茂曾经抛下他一样，瞬间消失。对于林茂的身体，郭铭翼没有想法，被那么多个男人操过，他嫌脏，但又得让林茂心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带着他的钱一样消失。 郭铭翼是不缺钱的，林茂那三百万还在卡里没有动过，只是一想到林茂也会同他过去一样，承受着被人遗弃的痛苦，他就觉得很有报复的快感。 但现在是为什么？ 林茂找到他，不仅帮他逃生，还向他道歉，一点没过问他曾经的欺骗和离开。 说到底，林茂在郭铭翼生命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只是他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 眼下，林茂以这样不可转换的形式，来到郭铭翼的身边，还为他受了伤。 郭铭翼只觉得内心大受触动，他尤记得林茂刚刚的一举一动，他面对众人毫无畏惧，凛然不屈，没有丝毫的胆怯和害怕。这样的一个人，和最初见到的那个完全不一样。郭铭翼为林茂夺目的身姿所俘获了所有目光，他也是这个时候，渐渐意识到，他的恨意，其实多数来自爱意。 因为太喜欢，所以在被背叛的时候，才会那么恨。 林茂用鲜血将郭铭翼的恨意，洗涤了干净，剩下了，就只有拳拳爱意了。 “林茂，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院。”郭铭翼见林茂眼帘盖了下来，对他说道。林茂睫毛细长，在微微颤抖着。 “还有多久？” ——二十分钟。 “我是说到医院。” ——不出意外的话，十分钟。 “……那就让它出个意外。” ——行。 林茂身体轻轻移动了一下，他声音变得很轻，笑容也暗淡：“我没有逃跑，铭翼，我那个时候没有逃跑，我到附近找人去了，我看到一个民工，然后哀求他过去救你，只是在回来途中，我掉进了山沟里，脚骨折，等我慢慢爬到河边时，你和民工都不见了。我不知道你在哪个医院，就没有去找你，等我回家，我爸妈因为吵架，在闹着离婚，我妈直接收拾了行李，将我连夜带走了。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丢下你，铭翼，求你一定相信我。” “我信，你别激动，不要激动。”郭铭翼握着林茂的手，大概是血流的太多的原因，他觉得林茂的手冰凉，像握着一根冰棍似的。 “谢谢，谢谢你不怪我。” 汽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后座的林茂和郭铭翼都往前扑去，郭铭翼及时将林茂身体带他怀里，自己则撞上前方座椅。 “怎么回事？”郭铭翼坚毅的脸上全是怒火。 “老板，前面修路，这里不能走了。” “那换条路。”郭铭翼道。 “到医院就这条最近，换其他的，没有半小时到不了。”下属小心翼翼解释。 郭铭翼朝两边看，右边似乎有些楼盘，他料想那边应该有诊所。 “走那边。” 下属把车掉头，转过一道弯后，朝向右边行驶。 很不凑巧，走的路段因为修地铁，也封了路。 林茂眼皮一耷一耷的，精神开始涣散，他声音疲惫，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我有点冷，铭翼，你抱抱我好吗？” 郭铭翼将林茂搂进怀里，他神色焦急惶恐，好不容易才和林茂解除误会，认识到自己的真实心意，如果林茂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林茂将脸埋在郭铭翼颈边，他身体因为失血过多，细微战栗。 “我不想回去，我爸妈天天吵架，我不想看到他们，铭翼，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郭铭翼紧拥林茂的身体，他嗓音沙哑，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到的哽咽：“好，我不会让你看到他们，我们永远在一起。” “谢谢，谢谢你……我很高兴，真的，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高兴，我想一直都这样，一直……” 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瞬间除了汽车发出的声音外，周遭陷入死寂。 “林茂，小茂！” 郭铭翼将林茂从身上移开，后者的头颅无力耷耸着，眼睛轻合，像是睡了过去。郭铭翼颤抖着手去试探林茂的呼吸，什么都没有。 从林茂身上流出的血，也蔓延到郭铭翼衣服上，整个车内都是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回去，不上医院了。”郭铭翼面部隐匿在阴影里，双眼里冒出来的噬人光芒，让前面的下属打了个冷战。 汽车又掉头，然后开往郭铭翼的住处。 郭铭翼家里客厅内有个两米长的鱼缸，一到家，他就让属下出去买白酒，而他则把林茂尸体放在地上，然后将鱼缸里的水放完，捞出里面的鱼、水草、石子等各种杂物。 当鱼缸清理干净，郭铭翼打横抱起林茂，托举他身体，缓缓放进鱼缸里。 属下们抬着数个酒坛过来，郭铭翼指挥他们把酒倒进去。 鱼缸再次被灌满，林茂尸体漂浮在中间。血液在水里蔓延开，很快将一缸池水都染了通红。 “这样，我们就能永远不分开了。”郭铭翼站在鱼缸外，目光深沉又带着癫狂地看着里面的人，他的下属们在他身后，面面相觑，都狠狠抖了一下，觉得他们老板，估计是疯了。 第13章 都市孽情13 苍茫，荒凉破碎的空间里，林茂以灵魂状态坐在一个静止不动的圆形齿轮上，周遭死寂，除了各种形状、大小不一的万千齿轮外，无一个活物，这里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温度。 “下个世界！” ——还在筛选中……有了，根据读者投票，选定了虐身值目前排名前十的小说。 “什么时候？” ——小说世界重组需要五个昼夜。 “时间到了叫我。” ——好。 林茂闭上眼睛，就那样孤独地坐着，他沉入进意识深海，那里一片荒芜的黑暗，但那种纯粹，让他心安，让他觉得很放松。 小黄书见林茂不再说话，它也悠悠地合上的书页，横躺在林茂腿上。 另一边，在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小说世界，因为林茂在剧情完结后，没有当即离开，继续同主要剧情人物有过深的接触，导致剧情人物的轨迹，在原有轨道上，发生了很大变化。 刘信泽同妻子睡在一张床上，每当他入睡后，总会做同一个梦，梦里同样的场景，出现同一个人。容资艳丽的高瘦青年站在跳台上，他两脚绑着橡皮绳，清浅的微笑挂在嘴角，当刘信泽一登上高台，青年身体就陡然向后仰，青年倒下前向他表白的话，不同于之前的无声，而是变得漫及整个天地。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欢你…… 你…… 刘信泽捂住耳朵，想让这个声音停止，可是没有用，不管他用多大的力，声音都毫无间隙的穿进他耳朵里，甚至是身体里。 刘信泽从梦魇里再次惊醒，他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推开卧室房门往外面的阳台处走。 夜空漆黑，无一颗星辰，刘信泽靠在阳台上，抽了只烟出来，他点燃烟头，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青色的烟徐徐从他嘴里吐出，他目光阴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晦暗的气息。 距离林茂死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几乎每一天，他都会半夜醒过来，然后在阳台边抽一支烟。他并非没喜欢过人，曾经也有一两个身影在他心底驻足过，也曾让他的心潮为之涌动，可最后都随着时间的前行，渐渐被遗忘，现在让他去回忆他们的面孔，他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最多有个模糊的影子。 可林茂不一样，日子越往后走，他的面目容颜，在刘信泽脑海里，变得愈加清晰，甚至一些时候，刘信泽会出现错觉，将身边的人都看成是林茂。 这是癔症了，刘信泽很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没有做任何改善，没有去找心理医生，也没有去找其他人去疏散这种错觉。 他任由这种苦涩的痛苦游走在他身体各个部位，乃至折磨着他的灵魂，犹如吸食毒品一样，更是渐渐上了瘾。 一阵凉风吹来，暗黑中树叶摇动，发出娑婆声响。烟头的红点忽明忽暗。 刘信泽将烟头往下移，在卷起衣袖的小臂上，狠狠按了下去。 转瞬间，皮肉烧焦的味道就从他臂膀处升了起来，刘信泽把烟头摁灭后，丢进一边的垃圾桶，他两只手手肘搁在阳台瓷面上，垂下了头颅，双肩抖动，无声地痴笑起来。 早晨时分，陆沛睡眼惺忪，往厕所走去，准备洗个冷水脸，他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往下，鞠了数捧水，直往脸上扑，等感觉到不再那么疲态，陆沛撑着洗水台，抬眼去看面前的玻璃镜。 忽然，他呼吸一滞，瞳孔睁大，几乎爆裂，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青年，青年肤色莹润白皙，眉目寒冽，菱形的花瓣嘴唇轻轻张开着，颜色带着妖艳的绯红。但眼眸里全是震惊和恐惧。 陆沛手指摸上自己脸颊。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张脸不是他的。 陆沛两手都在自己脸上摸索着，镜子里的人和他做着相同的动作，陆沛惊声大叫起来。 他当即冲出厕所，慌忙拿过桌上的手机，从暗黑的屏幕上看自己，熟悉的那张脸，不是林茂的。 陆沛松了一个口气。 周身力气宛若被抽走般，他瘫软在沙发上。 咚咚咚！门被人用力敲打，陆沛呼出一口长气，起身过去开门。 “茂茂，你醒啦，妈妈熬了排骨玉米汤，你待会喝点。”林母手里提着一个米色的保温盒，看见陆沛就温柔笑着直言。 陆沛抓在门把上的手渐渐收紧，手背青筋暴突，他极力压抑着快要爆发出来的负面情绪。 “我不是林茂，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是林茂。你也不用再给我送汤了，我不喝那东西。” 林母仿若没有听见，她推开陆沛的身体，往屋子里走，然后在餐桌上把保温桶放下。 “茂茂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不是我儿子，谁是！妈妈错了，不该让你去见那些女人，你讨厌她们，以后不见就是。可你一个人住这里，妈妈始终放心不下，还是搬回家吧，我现在也不和你爸吵了。听话，我们回去，好不好？” 陆沛嘴角抽动，觉得心底说不出来的苦涩和好笑，他声音倏地拔高：“麻烦你看清楚，我不是林茂！” “你再这样和妈妈置气，可别怪妈妈动用非常手段了。”林母盯着陆沛，瞳孔内泛着摄人的寒意，像极了一头被惹怒，但又怕自己的怒火伤到自己孩子的母豹。 “呵！”陆沛简直要失笑，他绕过林母，不想理这个发疯的女人。 林母看着他回卧室换衣服，向门口方向点了点头，随后，从门外走进来两个身形异常健硕彪悍的男人，他们跟着进了陆沛的卧室，里面没一会传来打斗的声音，接着是某样物体倒地的闷响。 两名男子一人架着陆沛一只胳膊，将昏迷过去的他架了出来，并走到林母面前。 “乖，我们回家。”林母一脸静柔温婉，轻轻抚摸上陆沛的脸庞，指尖一片暖意，她儿子没死，林茂的心脏还在砰砰砰跳动，所以，林茂没有死。 郭铭翼以雷霆手段，在五天内，就将同他敌对的一方，连根拔除，当曾经对他趾高气扬，总是拿鼻孔嘲笑他的人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连连磕头，哀求他饶他一命时，郭铭翼没有言语，他只是从黑色真皮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告饶者面前。 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在告饶者惊恐绝望悲惨的注视下，拽着男人衣服领口，一把将人给提了起来，跟着，冰冷的刀刃一下一下捅入了男人的腹部，鲜血溅出，沾上他的黑色西服，他神情不变，只是眼底的嗜血疯狂在渐次加重。 林茂受过的一分伤害，他就要其他人用十倍来偿还。 郭铭翼让属下给鱼缸加了个盖子，将鱼缸完全封了起来。 他坐在客厅内的棕色长沙发上，强劲的双腿分开，两手交叉合十，抵着自己下颚，视线一直胶着在对面透明的玻璃上。 那里，血色的酒池里，一具尸体漂浮其中。 尸体全身都被泡得发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尸体的嘴唇却是泛着妖冶的红色，甚至比周遭的血液还红。 郭铭翼看着看着，心里生出一种暴虐的情绪来，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摧毁破坏掉眼前的一切。近段时间以来，他几乎每天双手都沾染上他人的血液，可是这些都不顶用，越是这样，他反而越空虚，灵魂像是被人生生切割走一块，他快要抵抗不住被暴虐侵蚀掉自我意志。 “林茂……”郭铭翼轻声深情地呼唤这两个字，他双手移下，到撑起了小帐篷的下身，利落地拉开拉链，握上自己肿胀挺立起来的粗大，郭铭翼目光贪婪癫狂地紧盯着对面水里的青年，开始快速的撸动起来。 郭铭翼喘着厚重的粗气，速度越来越快，白色的浊夜从顶端喷射出来，持续了一会时间，然而，没等多久，物体再次直立。郭铭翼迈开大长腿，裸露着紫红粗硬的大屌，朝鱼缸走过去，他五指张开紧紧贴在玻璃上，下一秒，他的脸凑了过去，伸出猩红的舌头，隔着玻璃，舔舐啃咬着里面青年的嘴唇。 整个世界开始暗沉了下来，阴影从远处漫及过来，黑暗中，只看得到郭铭翼泛着幽幽寒光的眼眸，里面像是蕴藉着力量浩然庞大的海浪，随时都将狂涌出来。 ——喂喂，贱受，该出发了。 小黄书在林茂屈起的腿上一跳一跳的，以借此唤醒沉睡的青年。 “……这么快？” 感觉像刚刚闭上眼睛，时间就到了。林茂黑眸微沉。 ——没有啊，我都快无聊地长书虫了。 “这里好像没有虫子。” ——比喻，比喻！ “行吧，走！”林茂从冰凉寒冷的圆形齿轮上往底下跃，他灵魂没有了任何依靠，悬浮在半空中。 ——这次的角色很有挑战性，以往数名穿越者都在中途就放弃了，不过我肯定是相信贱受你的，哎嘿嘿嘿，你演技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好，最无敌的，你一定可以成功扮演，完成剧情。 林茂嘴唇轻抿，眼底笑意清浅，他右手举起，握住小黄书左侧扉页，忽的，扉页中出现一道金光，璀璨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林茂整个人包围起来。 金光又一个突闪，瞬间消失的同时，林茂和小黄书也从原地彻底没了身影。 在他们离开没多久，整个破碎的空间开始动荡，所有漂浮其间的齿轮迅速转动了起来，速度由慢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轰！所有转动的齿轮戛然而止的同时，空间里多了无数个悬浮的人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都面无表情，眼睛没有焦距，涣散着没看任何地方。 他们像木偶一样，完全没有动作，只是当齿轮一个接着一个第二次转动起来时，人们的身体也跟着一个一个地消失。 当快轮到其中一个人时，他深沉的眼珠子微微闪动了一下。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无端排斥，他重新沉寂下去，任由身体慢慢被虚无吞噬。 第14章 娱乐危情01 医院里临到下班时，来了个急诊病人，等手术全部做完，已经晚上十一点。外间没有公交车可以坐，林茂于是打了辆出租回家。 他住的地方离医院走路半个多小时，鉴于前不久那附近出现过拦路抢劫，受害者被打破了脑袋，还是在他们医院医治的，林茂便不去冒那个险了。 出租车很快开到了小区外，林茂下车，同值班的保安点头打了个招呼，从缓缓打开的铁门走了进去。小区里路灯稀稀拉拉，灯光惨黄，林茂快步走着，左转右拐，到了单元楼。拿出门卡刷开过道的门，林茂往上面爬。 住的房子在顶层六楼，是林茂用这些年的存款全额买下来的。环境一般，旁边有个幼儿园，早上七八点就开始播放各种欢快的乐曲，林茂每天六点半起床，对于他来说，也就不算吵闹。 走到五楼，再继续往上，刚转过拐角，林茂脚步一顿，楼道里的感应灯暗着，但以林茂5.2的视力，他还是清楚看清了，此刻正坐在他房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是他曾经的大学同学易家声。 林茂紧抿嘴唇，他冷淡着脸，走上去。 “……林茂！林茂你回来啦！”易家声打了个酒嗝，缓缓抬起头，当看到面前站着的青年时，他失落的脸上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还以为地址错了，你回来了就好。” 林茂弯腰拉着易家声胳膊，把人扶起来，他眉目清朗，肤色洁白，穿着深色的衣裤，衬衣扣子也扣到领口，给人一种十足十的禁欲美感。易家声视线落在林茂脸上，带着探究和打量。 林茂偏着头，没注意到。 “先进屋吧！”林茂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架着易家声进门，随后将人放置在沙发上。 一接触到沙发，易家声就半瘫了下去。 林茂回到玄关处换了居家拖鞋，这个屋子只有他一个人，平日里也基本不会有人来，所以什么东西都是一人份。 他把热水机打开，等了十几秒，把开关上拨，拿过一边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温开水，走到沙发边，递给易家声：“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大学毕业有三年了，期间开过一次同学会，林茂因为工作的事，没有去，和易家声的联系，也仅维持在网络上，谈得多的也是曾经在学校的事。眼下易家声一声不响出现在他家门口，林茂没有太多的幻想，对于易家声的感情，他一直藏在心里，没奢望过对方会有回应。 “林茂你帮帮我，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了，我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易家声抓扯着自己头发，他悲痛绝望地哀求着。 看到易家声那么难过，林茂觉得自己心脏也深深揪痛起来，他嗓子有些发哑：“到底怎么了？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我签约的那家娱乐公司，完全把我们底下的员工当廉价劳动力，不按合同约定让我演戏不说，安排的角色全部都是小角色，我一天光是跑剧场，脚都快跑断了。工资低的连饭都快吃不起。合同签了十年，我想解约，就得按照合同赔他们五百万，五百万啊，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但继续这样下去，我迟早有一天会累死，我来你这里，还是偷偷从剧组里跑出来，我不想回去，林茂，你救我，我不要回去。” 易家声抓着林茂的手，几乎声声泣血。 林茂眼帘低垂，他凝视着手腕上覆盖的另一个人的手，温热的体温从对方指尖传递过来，他奢求了那么久的东西，现在离自己这么近，林茂缓慢的抬眼。 “我这房子卖了顶多值一百万。” 易家声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他慌忙摇头：“不不，林茂，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我……我……” “你直说。”手腕被紧抓着开始发红，林茂完全不在意，他微微笑着。 “韩啸，你知道吧，我签约的凌宇娱乐公司的老总，四个月前他出车祸，是你路过现场，将他救了出来，并送到你们医院。” 林茂沉思了一会，是有那么一回事，但他对陌生人的记忆力很短，见过一面，再见，一般都记不太清，看易家声情绪激动，要是自己说不记得，估计易家声会急，林茂微点头：“嗯，记得。” “你帮我去求求他，可以吗？让他同意我解约，你是他的救命恩人，看在你的份上，他肯定会答应的。”易家声焦急地说着。 “能行吗？”林茂对韩啸唯一还记得的，应该就是对方时刻散发出来的冷漠疏离感，好像所有的一切，他都看不上，他都鄙夷。 “能行，能行，绝对可以。”易家声不迭地点头。 林茂抿着嘴，一时犯了难，挟恩图报这种事，他从来没做过，眼下让他为了易家声去开这个先河，那么以后呢，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是有三。 “林茂，就一句话的事，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失，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成功解约，我答应你，只要我解了约，就马上和你在一起。”易家声怕从林茂口里说出拒绝的话，他把早就想好的台词，一股脑儿的全部倒了出来。 林茂清丽的眼眸陡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盯着易家声。 脑子里回荡的话全部都是，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他为什么会知道？ “帮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你喜欢我的，不是吗？” 林茂嘴唇蠕动，他想否认，他想说不，可是面对着易家声那张自己暗恋了整整三年的脸，他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我、我试试吧。”林茂不自信地迟缓道。 易家声愁闷的神情转瞬清空，似乎连酒也醒了，他一把将林茂抱住，不停道谢：“谢谢，谢谢你林茂，我太高兴了，谢谢你。” 林茂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也跟着露出清浅的微笑。 “哦，我明天还有事，就不在你这里待了，具体的见面时间，我这边会安排好，到时候打电话给你，你直接过来就行。”喜悦还占据在易家声的脸上。 “……你有事就忙吧。”林茂掩去心底的失落。 “谢谢啊！”易家声在林茂肩膀上拍了拍，他站起身，就往门外走，脚步沉稳，不像是醉酒的人。 林茂目送他远去，直到褐色铁门徐徐关上，裹挟在他嘴角的笑缓缓消失。 ——影帝！ 小黄书停在林茂面前，右边扉页上一排赞。 “虽然是跑龙套的，该有的演技，还是会有。” ——不过还是不如你啦！ “你说的这次角色极具挑战性，到底极具在哪里？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嘿嘿嘿，不剧透！ “你不会在唬我吧？” ——怎么会，我的信誉可是有虐文大神做担保的。 “那你说说，为什么前两天这个世界会忽然停滞一个小时，它发现了什么，还是它在找什么？” 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小说世界停滞，有二个原因，一是扮演者无法完成剧情，或者破坏剧情，使走向同剧本分叉，二是新的扮演者即将进入，例如他。 他已经进来了，那么就不存在第二个原因，至于第一个，到目前为止，他都完全按照剧本在扮演着，或者这个世界不只他一个扮演者，还有其他，但这一点也不可能，一个世界只会委派一个扮演者，虐文界和小说世界是相互依存又互相独立的存在，小说世界有它各自的法则，法则接受了他的进入，就不会再接受第二个扮演者。 除非…… 除非是原住民，或者可以说是npc们这里出了问题。 小黄书呃呃呃，呃了半天，也没解释出一个字来。 林茂呵了一声，不再逼问小黄书，它不能说的，他再怎么追问，都不会透露任何信息。这样一来，好像是更有挑战性。 总是一个人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知道了剧情，然后条条框框地走下去，是挺没意思的。他不会拿自己的灵魂去赌，去做任何改变，但要是能由别人来，他当然是乐享其成了。 毕竟牵线的木偶，而且是有情绪会思考的牵线木偶，也是想要有不同的境遇。 在那天后，又过了约莫一周时间，正在病房查房的林茂接到了易家声的来电，那边说他已经同韩啸约好了地点，让林茂下班后八点直接到某酒店房间去。 电话屏幕暗了下去，十秒钟不到，一条信息发了过来，林茂点开短信，看到上面写着的酒店名称和房间号，他面无表情，只一双深黑如墨的眼微微波动。 这天没有加急病人需要照看，林茂七点钟左右就出了医院，用手机在网上百度了一下酒店地址后，招了辆出租，让司机开到那边去。 到的时候，离约定时间还早，林茂左右看了看，发现街边某个巷子里有一家面馆，他穿过街道过去，点了一碗排骨面，这他在现实世界唯一始终坚持吃的东西，来到小说世界，依然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味道和现实世界差别很大，几乎吃不出来什么味道，不过他还是把所有面都吃完了，连汤都喝得见低。 总得有什么存在，来时刻提醒他，这里一切都是假的，连他这具皮囊，也是假的。 第15章 娱乐危情02 林茂站在704号房门外，他举起手准备敲门，可停顿了几秒钟，放下手，又抬起，又放下。 他心生忐忑，总有一种错觉，要是进了这扇门，也许自己平静安稳的生活，就会自此打破。 可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竟然答应了易家声要帮他这个忙，就铁定不能临阵脱逃。 长长呼出一口气，林茂给自己打气，并鼓励自己，没什么，就一句话，韩啸要是还承他的恩情，愿意点头，他肯定感激万分，要是对方拒绝，他就马上离开，卖房子也好，借高利贷也好，怎么都好，他再另外想办法帮助易家声。 这样打算好，林茂举手叩响了房门。 咔哒！里面传来锁开的声音，林茂身体转瞬绷得笔直，他两眼不错地看着咫尺的房门缓缓打开。 下一秒，他的呼吸顿了半拍。 一个只在腰间围了条白色浴巾，上半身赤裸的高大男人出现在房门后面。 男人有张随时能上杂志封面的帅脸，英俊刚毅，他脸部轮廓硬朗，如刀凿般线条完美，肤色是极为健康的小麦色，有健硕的胸肌，八块形状分明的腹肌，两条人鱼线往下延伸，一直漠入到浴巾里。臂膀上的肌肉也凸出，但又比健身房里出来那些更自然，更有美感。 林茂天生是个同，还是在下面的那个，面对这样极具诱惑的视觉冲击力，他一时竟忘了言语，当然，他只是纯粹带着欣赏去看。不过落在当事人眼底，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请进！”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他视线从林茂裹在长裤里笔直的双腿，往上，快速掠到他领口最上端的衣扣处，再回到他精致柔和的面颊上。 林茂搁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了一下，他点头算是招呼，擦过韩啸手臂，往屋里走，身后的男人随手把门掩上，并落了锁。 在林茂看来，既然易家声让自己到这里来见韩啸，想必已经提前说过他的来意了，他也就不再客套，直接重述一遍。 “韩先生，我有个朋友在你公司工作，他目前想同贵公司解约，还希望你能点头答应。” “……易家声？”韩啸踱步到屋内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随着他的动作，林茂也侧过身体，低目直视韩啸深黑不见底的黑眸。 “是，是他。”林茂声音疏朗，他试图从韩啸脸上看出点他此刻的情绪，却都无疾而终，这人他看不透。 “有点印象，解约啊，他在我公司干了一年时间都不到，公司培养了他这么久，期间付出的人力财力，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韩啸笑着，笑容里玩味意思很浓。 林茂细长的睫毛颤动，他语气硬了下去：“据我朋友提到，你们给他安排的都是小角色，我想若真的如你所说，花大价钱培养了他，也不至于让他尽演些不赚钱的小角色。我之前也算间接救过韩先生一命，看在这个份上，请韩先生点个头，让我朋友解约。” 韩啸面容陡然一凛，他噌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一米九几的身体完全伸展开，彪悍劲瘦的肌肉群在皮肤底下微微蠕动，力量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哪怕他此刻还什么动作都没有，但仅仅是矗立在那里，带来的气势威压就让林茂心里微颤，更不提他还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要是换成平日的正装衣服，林茂也不会有现在这种震慑感，被对方那双晦暗莫深探视灯一样的目光扫视着，好像没穿衣服的是他自己。 “林茂，林茂是吧！”韩啸嘴唇轻动，青年的姓名在他嘴里来回咀嚼，随后他轻讽笑道，“当时在医院我就问过你一遍，别说五百万，五千万我都照给不误……” 林茂微喜，以为韩啸这算是答应了，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让林茂惊愕诧异的几乎瞪直了眼。 “但是，你直接回绝了。在我韩啸这里，有一但从来不会有二，你自己拒绝了，我就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韩啸吐着冰冷的话，并欣赏着林茂脸上所有的表情，是了，就是这样，这样的林茂才有意思，才更够味。 早在医院那会，他就对林茂起了侵占的想法，看他时刻把衣服扣子都扣的严实，全身都包得紧紧的，就特想扒了他那一身衣服，然后把他压床上肆意进出，欺负他羞辱他，让他从里到外都染上自己的气息，让他嘴里只能叫出呻吟，还有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拿来握手术刀实在是暴殄天物，应该只用来抓床单，或者他的背就好。不过碍于林茂救了他一命，算他的救命恩人，内心再渴望，还是极力按耐住，可机会就这么送上门了，他当然会好好利用。 林茂的心沉到了谷底，有预料到这种结果，不过当面被韩啸说出来，他还是难免觉得面红耳赤，携恩图报果然不可取，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若真的开了这个先河，恐怕日后他都将辗转难眠，道德的负疚感随时会煎灼他的良心。 林茂咬了下嘴唇，因为放松了，声音也清朗起来：“既然韩先生不肯伸出援手，我也不强求，还是谢谢你百忙中抽时间见我。那你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他这话说的很场面，对面的韩啸则似笑非笑。 房间里空气压抑，韩啸的雄性荷尔蒙一直在无意识的散开，或者他有意，不过林茂对此有点反感，他向来洁身自好，虽然是同，可还没和谁上过床，心里有个白月光，他不想污了自己，也污了他的白月光。 转开身，林茂到门后，握上把手拉门，门纹丝不动，他再试，还是毫无反应。 有的门里外都需要钥匙才能开锁，林茂拧过头，准备让韩啸给下钥匙，但他头刚转，一张放大的脸突兀出现在他背后，林茂骇了一跳，呼吸都急促起来。 两人靠得很近，男人身上的热气，隔着空气，都传了过来，林茂耳朵根漫上绯红。 “有没有和你说过，进了我的房间，想离开就没那么简单了。”韩啸戏谑地道。 林茂眉宇间拧出成了川，他不让自己露出怯意，沉声问：“什么意思？” “易家声两天前就和公司解约了，你猜猜他为什么瞒着你，还叫你上我这儿来？” 为什么？林茂眼睛睁大，疑惑不解，他并没有马上相信，觉得这是韩啸在说笑，怎么可能呢，要是易家声有五百万，也找不到他头上来，林茂不信。 青年有什么想法，全部从他脸上都看得出，韩啸一手撑门板上，一手抬起，去抚摸肖想多日的柔滑脸颊，青年发现他的意图，将脸撇开，韩啸下一秒擒住他下颚。 “你被卖了，易家声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我对你觊觎，所以以你为筹码，换取他同公司解约的条件。他今天让你过来，是让你来给我艹的。”韩啸拇指在林茂柔软的嘴唇上用力按压，没一会，手底的软肉就殷红的快要滴出血来。韩啸眼底幽光闪耀，像在玩弄已经控于爪下的猎物。 林茂打开韩啸的手，却被男人一把反抓，摁在头顶，林茂眼睛里冒出怒火来。 “滚开！家声不会骗我，你休想离间我们。”他还不愿意承认，更竭力忽略被制住的困境。 韩啸手上用力，林茂吃痛，韩啸忽然松开对林茂的桎梏，他退后两步，向林茂冷笑：“给易家声打个电话，看是我在说谎，还是他在骗你。” 林茂手在细细颤抖，他伸进裤兜拿出电话，拨了易家声的号码，很快，那边传来一阵机械寒冷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林茂不相信，他又拨，还是一样，挂断电话，继续回拨，这样重复数十次下来，终于，林茂颓然地垂下手臂，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易家声真的骗了他。 他转脸对上韩啸自始自终玩味的眼睛时，眸色跟着寒下去，易家声欺骗他背叛他，把他给卖了，难道他就会束手心甘情愿任韩啸玩弄，怎么可能。 林茂视线快速在屋里扫了一圈，他看到半开的浴室门，瞳孔缩了一下。 见林茂沉默，脸上隐约有痛苦和绝望，韩啸只当他被朋友背叛，而打击到，他迈开长腿，向林茂移近，就在他伸手去拽林茂胳膊时，林茂陡然推了他一把，毫无防备下，韩啸趔趄两步，林茂抓住这得之不易的空挡，拔腿往浴室方向狂奔，他闪身进浴室，关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等确定门关好，他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喘着粗气。 不是不害怕，也不是不畏惧，只是他还不想那样糟糕的事发现在他身上。 林茂拿手机拨了报警电话，硬碰硬他铁定不是韩啸的对手，他身边的朋友，想了一圈，都没几个，因为自身的性向关系，他和其他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电话通了，那边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有人要……有人要杀我。”林茂肯定不能说有人要强上他，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更何况是警察那边。对方问了详细地址，林茂把酒店房间号告诉那边。 电话暗了下去，林茂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利害，几乎到嗓子眼。 刚才一直打电话，没注意到，这会林茂才发现，一边门锁正在被人扭动。 厕所门也有钥匙？起码在林茂的认知里，酒店厕所一般是不配备钥匙的，林茂心脏提到嗓子眼，他全身戒备，两眼死死盯着门锁。 咔！地一声，门向里推开，握着把手的男人已换上一套深色西服，他倨傲侵略的目光将林茂从头扫到脚，林茂头皮发麻，手在身后摸索着。 “你报警了？不过报警也没用，因为……”韩啸身体倏地一蹿，转眼就到了林茂跟前，林茂连反应都来不及，腹部被一拳重击。 啊！林茂惨叫一声，捂着肚子斜倒在地，站立在他脚边的韩啸掐着他脖子将他提起来。 “……因为，我从不在外面和人做爱。” 空气越来越少，林茂快要呼吸不过来，他用力去扳韩啸手指，脚下也不停胡乱踢打，可渐渐的，他没了力气，眼前晕眩发黑，当眼睛闭上之前，他看到的，是韩啸可怖邪恶的面孔。 青年倒在自己怀里，失去意识，白皙的颈部上残留着红紫的掐痕，即脆弱又散发着一种绝望的艳丽。 让人想将他全身都弄出那些痕迹来，韩啸低身，手穿过青年膝下，将人打横抱起，走出房间，穿过酒店大厅，上了候在门口的汽车。 这是一场期待已久，贪慕已久的盛大宴席，不该在酒店这种粗陋的地方享用，得回他自己的领地，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啃噬咀嚼，缓慢吞下肚，才不枉他费劲心思，设的这个引君入瓮的局。 第16章 娱乐危情03 似乎是在水里，身体被一双手上下来回擦拭，林茂幽幽睁开双眼，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在一间豪华的浴室，浴室很大，估计占地有六十平米，不是开始酒店的那间。视线往下，落在自己身上，他赤身裸体，下半身浸泡在水里，旁边一个年龄在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正在清洗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从头到脚，胸口，腹部，手指，脚底，当然，下身隐秘部位也没有放过。 不属于自己的异性的手，在他皮肤上移动，林茂说不出心底有什么感觉，欢喜肯定是没有的。他试着抬起手臂，很沉，最多能移动几厘米。 这是怕他逃跑，所以给他注射了肌肉松弛剂，林茂精致冷艳的脸紧紧绷着，他任由女人对他肆意，转眼望向左上方。 “进展！” ——总进度8%，分剧情进度20%。 “韩啸有严重洁癖？” ——是的，贱受！ “这点你可没说。” ——分剧情大纲里没提，我也不知道啊。 小黄书右边扉页冒出一个哭泣的颜文字，真的不怪它啊，它也顶多知道个大概，小说世界的法则会根据剧情，将人物性格思想等给后期完善。 “难道之前那些扮演者，也没和你透露？” ——没有！ 就算有也不能说，说了会让世界法则觉得是在挑衅它的权威，要是一个心情不佳，设置点障碍，让剧情还没有走完，贱受就死了，那他们又得重头再来，非主观意识的破坏剧情，都可以重新回到节点。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真没有，我举手发誓。 “先变个手出来！” ——呜呜呜，你欺负我！ 小黄书上窜下跳，严重控诉林茂的言语攻击，林茂眼帘微合，卷翘的睫毛上沾着几滴水珠。在灯光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来。 替林茂清理身体的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将林茂的裸体全部收入眼底，一张微微蜡黄的脸木着，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女人略微粗壮的手抓着林茂劲瘦的腰，将他捞了起来，林茂全身软绵绵的，就算是挣扎，也犹如小猫抓挠般毫不起作用，女人把林茂拖出浴缸，放在盥洗台前，一手按着林茂后腰，另一手扯过一边的细水管，往林茂后臀插去。 唔！林茂痛吟了一声，管子很细，手指大小，进入的不算艰难，但异物的入侵感，让林茂身体动了两下。 女人手上用力，林茂挣起来的腰重新落在冰冷的瓷砖面上。 温热的水，顺着水管流进后穴，渐渐地，林茂腹部开始鼓胀起来，他神色难受起来，撑在身前的手胡乱无章地拍打在镜子上，想减轻那种胀痛感。 管子撤开，林茂刚准备松一口气，后面堵进去一个硬物。 温水在他肠道里停滞，林茂受不住，整个上半身趴了下去。 所有的知觉都汇集到腹部那里，酸胀疼痛的感觉，蔓延到每条神经末端，每个皮肤细胞里，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呼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再继续下去他会再次昏迷，后穴里塞进的东西总算被拔了出去，身体不受意识控制，自动将装在肠道里的水排泄了出去。 林茂额头抵在手背上，不停喘着气。 他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可事实是水管又进入到他体内。 反复了三次，林茂被折腾得最后的一点力气也耗尽，整个人瘫在洗手台边。女人拿过花洒，用热水清理他下身还有双腿。 等这一切结束，女人拿过铁架上的长浴巾，将林茂全身水都擦干，一把把人给抗肩膀上，离开浴室，到外面的卧室，卧室里一张king size的黑色大床，林茂被放在了上面，女人也不给他盖被子，任他裸躺着，转身就快步出了房间。 林茂偏过头，看向窗外，天微黑，应该快到晚上了。第二天的晚上。 他之前也在几个世界遇到过类似的状况，但大部分，可以说是全部，渣攻们都是直接脱裤子就上，还很少有做到这么细致的。 扮演者们拥有的权利之一，在被人侵犯前几秒钟，可以抽离出自己的灵魂，直到侵犯行为全部结束，主要是为了保护扮演者，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忍受被npc们强上，但这里有个前提条件，必须是实际性行为发生之前的几秒，若是性行为没有发生，那么期间，他们不得离开附身的皮囊，否则将受到严厉惩罚，以灵魂完整度为代价。 灌肠这个，大概本身是同性恋的扮演者，可能好接受一些，如果是直的，恐怕精神上会倍受冲击。林茂忆起小黄书说的这个世界很有难度，料想可能和这个有关，但应该还不是全部。就这么点挫折，还不足以让众多扮演者放弃。 挑战啊！林茂心底生出兴奋来，刚刚离开的那个世界，实在太没有难度，简直平平无奇，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再让他失望。 . 韩啸是在天色全黑的时候回来的，推开卧室房门，打开屋内灯开关，橘红的光线乍然间覆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韩啸提腿，向屋里迈步，黑色真丝大床上，一个修长细白的身体竖躺在上面，青年没有睡着，在灯亮的刹那，已经瞪圆了双眼，恐惧和害怕，还有一些坚韧不屈，汇集在他的清眸中。 多么漂亮啊！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韩啸在心里感慨，他停在床脚边，单膝跪了上去，右手下伸，抓着莹白细致的脚腕，把人往身下拖。 被提前注射大剂量肌肉松弛剂的青年，连细微的挣扎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腿间嵌入进另一个强悍霸道的男人。 韩啸伏下身体，手指在林茂脸颊上抚摸。 对的，就是这样，他唯一该待的地方，就是他的床上，他生来就该为他岔开双腿，任他予取予求。 “……你是我的。”韩啸在林茂艳红的唇畔落下一个细细的亲吻，随后转移地方，从下颚一路吻到细长的脖子处，林茂身体在他的碰触下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 忽然，林茂上半身猛挣了一下，他激烈的转动脑袋，可是摆脱不了咬在他皮肉上的锋利牙齿。对方像是怕他感知不到痛，竟是把含在嘴里的肉，又深嚼了一口。 林茂怀疑韩啸是想把他生吞活剥了，恐惧和害怕完全占据着他的思绪，他眼眶里因为疼痛冒出来生理性的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睫毛末端荡漾，韩啸吐出嘴里几乎嚼烂的肉，一抬眼，就看到那滴反射利芒的泪水。 韩啸爬上去，把那滴泪水用舌尖舔舐进了嘴里。 “你真漂亮，林茂，你漂亮得，让我想要将这个样子的你做成标本，让后用铁钉钉在墙上，这样，我就能天天欣赏到你的美了。” 韩啸深情并茂地感叹着，被他残忍对待的林茂则眼底脸上全是惊恐，面前的男人犹如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让他肝胆俱裂。 “不，不不……你这个变态，你这样是犯法的，我要告你，我一定让你坐一辈子的牢。”林茂已经害怕地语无伦次。 “宝贝，你真可爱，你去哪里告我？你连这个房间都走不出去，只能一辈子躺在这个床上，任我肆意操弄。啊，你太可爱了，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 韩啸疯子般的发表着言论，他神情张狂肆虐，盯着林茂的眸子，带着嗜血的凶光，似乎下一刻，就会将林茂拆吃入腹。 “疯子，变态，你赶快放了我啊，啊啊啊！”林茂尖声凄厉叫喊起来，可霎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韩啸铁钳一样坚硬的手捂在林茂嘴上，他尖锐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着幽冷的光，低下头，他凑到林茂耳边，牙齿嚼住林茂柔软的耳垂。 “还没开始，别把声音叫破了，一会你再慢慢叫！” 鼓大的眼珠，在一把刀刃乍然出现后，几乎暴裂，林茂发不出声音，四肢也被全部制住，只能用眼神去哀求，去告饶，想要让韩啸停下来。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这个疯子会杀了他，他还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宝贝，你说，喜欢从哪里开始？这里？”冰冷的刀尖停在林茂肩胛骨处。 刀子游移。 “……还是这里。”在胸口止住。 “……或者，这儿？” 大腿根部一阵刺骨冰凉，林茂全身战栗个不停，他悲痛欲绝地摇头，用力摇头。 “我看，还是这里吧。” 手臂被刀刃利落割了一刀，鲜血当即狂涌，林茂脸色变得惨白，眼珠子都快脱落出眼眶。 又是一刀，另一只手臂，相同部位开始冒血。 跟着，腿上，胸口，腹部，前前后后加起来被割了二十多刀，虽然割得不深，不足以致命，可是林茂被吓的眼睛发直，已经神志不清，放弃了求饶。 刀子被扔到地毯上，什么声音也没发出，韩啸看着身体底下躺着的血肉模糊的青年，抓着他瘦弱的腰，抬起，将早已肿胀的硬物缓缓推入进温柔的湿穴。 啊！韩啸发出满足兴奋的叹息，然后开始了最原始的律动。 林茂的灵魂漂浮到半开的窗户上背对着床铺坐着，见过变态的，没见过这么变态的。要见了血才硬的起来，也是够有挑战性。 虽然身体感知度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可痛还是会痛。 他宁愿被一刀捅穿心脏，也不想全身被凌迟。 要真换到现实世界，估计早死硬了，也就这方小说世界，生命才这么强悍。 ——总进度10%，分进度40%。 “两个百分点？确定没错？” ——没有…… “……”他该说什么，呵呵吗？ 第17章 娱乐危情04 林茂是在第三天中午左右醒来的，他只是轻微的动了一下身体，全身各个部位，都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这痛直达大脑皮层，让他几乎呼吸都停顿了好一会。 尤其是下身那处被过度使用的部位，不知道是这具皮囊太脆弱，还是韩啸那物件太大太硬，比起各处被切割的伤口，明显的，被严重撕裂开的隐秘部位更让他觉得疼痛。 身上都清理过，也包扎了纱布，右手手背处插着一根针头，连接到一边的输液瓶。 仰躺着没动，到也不是他不想动，意志上是没有任何问题，可这具皮囊受伤太重。林茂睁着双眼，盯着上方浅棕的天花板，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门那边传来脚步声，林茂脖子旁偏，眼珠转动，看着门后。 进来一个穿深色衣服的中年男，也是四十岁上下，面部表情冷肃，到和那天给他灌肠的女人神态间有些雷同。大概都是韩啸的人，林茂嘴角抽动，韩啸应该没在，他也就懒得对无关的npc浪费多余的精力。 床上青年的过分安静，让管家倒是一时觉得惊讶，正常人，先不管性取向是否有偏差，但凡被其他人这样残酷暴力的对待，不疯都算是好的了，起码也该情绪激动，闹个三天五天。可青年没有，宁静得像个玩偶，若不是眼珠子里还有神采，不是像那些疯癫的人，他或许还真以为他被虐疯了。 管家端着手里的午饭进屋，到林茂床边，小心翼翼扶他起来，中途都尽量不去碰触他任何受伤的部位。韩啸也算手下留情，没将林茂后背也给划伤，要真那样，他估计只能坐着了。 送来的东西只有一碗粥，以林茂眼下的身体状况，只能吃流食。林茂手都缠着厚纱布，没法动弹，管家于是一手端碗，一手拿勺，一口一口地喂给林茂吃。 林茂也很配合，很快一碗稀饭就见了底。 管家收拾碗勺准备出去，床中的青年忽然开口向他说了声谢谢。 管家手中动作停了一瞬，他背过身，快步走出房间，顺便将门也紧紧掩上。 瓶里的液体慢慢输完，管家中途进来拔了针头，依然一句话没说，当他不存在般，快速进来，快速出去，林茂身体依旧很虚弱，没多会他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到夜里，不知道几点钟，他被生生痛醒。 还没有好完全的后穴被一根硬物填满，脆弱不堪的内壁粘膜再次被擦破，空气里血腥味浅浅的，林茂掀开眼帘，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他低目，看到一个胀红粗大的孽根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这种情况是他最讨厌的，性行为正在发生，他想剥离出灵魂，已经没多大用了。皮囊的确不是他的，感受的痛也基本可以忍受，但在非扮演条件下，身处他人下方，这种绝对的弱势，不能反抗的境地，让他心里很不爽。 然而不爽归不爽，他还记得自己的角色，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好在韩啸没开灯，不然就刚刚他的视线，足够对方起疑了。 林茂垂下眼，收敛起不合宜的情绪，很快重新进入到角色里。 再抬眼，林茂黑眸里面聚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声音喑哑，来回也就那几个字，不要，我好痛，快停下。 韩啸给他造成的阴影打击，估计这辈子都无法清除，他是同性恋，也喜欢男性不假，可千想万想都没有意料到，自己的第一次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发生。 韩啸在快速抽动中做了最后一个凶猛深刺，然后揉捏着林茂胸前的红樱将自己的精液全数灌进他体内。 当射精停止后，韩啸没有马上退出，他依旧将阴茎埋在温热的穴口里，里面湿热紧致，被他狠狠艹干这么久，竟然还和最初一样，所以，不用再怀疑，这具身体就是为他而存在的。 多么有趣的事，多么有趣的人。 韩啸俯身，带动埋在穴里的硬物又进入几分，身下的人发出几不可闻的抽气声，还有压抑的呜咽，韩啸手臂绕过青年赤裸的腰间，把人搂了起来。 两人下身依旧连接着，就着这个紧密的姿势，韩啸把青年笔直修长的腿缠上自己胯部，然后起身下了床，这样的状况造成青年全身重量都落在两人连接的地方，也因此埋在深处的硬物进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韩啸走到门边，把灯打开，灯光照射下，他深深注视正被他插入的青年，后者头无力的垂着，纤细的睫毛在下眼帘处落下一片细细的阴影，白皙瘦弱的颈部暴露在空气里，带着一种令人食指大动的凄美感，他下唇被自己咬地血肉模糊，脸上泪水涔涔掉落。 一些伤口在激烈的动作中裂开，鲜血渗透，浸染红了纱布，血液让韩啸欲望更加高涨，他抱着人走到窗户边，把人放窗台上压着，开始了新的一轮挞伐。 小黄书漂浮在半空中，看到林茂脸色阴鹜，瞳孔缩紧，整个灵魂都散发着冷气。 “剧情里提过这茬吗，韩啸有严重暴力倾向？” ——没提！ “那为什么？” ——没提不代表没有。 “呵，又是世界法则在做梗？” ——不是。 “那……” ——我也不清楚，法则那边没回应。 林茂看着那边窗户处还在上演的纯肉戏，反身回木櫈上坐着，他经历过五个小说世界，完美演绎了五个不同身份性格的贱受，这次也不该例外，他会好好扮演完，然后顺利去往下一个世界。 这是毋庸置疑，且不可辩驳的。 这一夜从天全黑，持续到天微微亮，带来的后果就是，林茂发起了高烧来，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白天黑夜，伤口也反复发炎，他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才重新恢复清明，至于他身体，在没进多少米水的情况下，整个人瘦了一圈，下颚尖得骇人，和他说话，他也半天才有反应。这次，是真的快要变成一个听话，很少思考的木偶了。 可即便这样，韩啸还是没有放开他，在家庭医生的建议下，减少了性事的频率，但每做一次，都凶狠暴戾地能让林茂三天下不了床。 韩啸将林茂养在他的私宅里，成了他的私有玩物，也会让林茂回医院继续工作，但只要一个电话，哪怕林茂刚从手术室里出来，脚都发麻站不稳，也必须立马赶回住宅，很多时候连白色大褂都忘了换，回到韩啸那里，其结果往往是被韩啸直接抓过去摁在客厅沙发上，一路做到浴室。穿着白大褂的林茂，和平日穿常服时有很大不同，至少韩啸这样认为，他的一个私人嗜好，就是把林茂扣到领口的衣服一点点解开，直到全身一丝不挂。 韩啸拍了林茂的裸照，也录了两人的性爱视频，当然没拍他自己的脸，这些东西要是放出去，别说医院工作，林茂基本可以被人言压死。林茂无路可退，无人可求，只能被迫待在韩啸身边，被不断践踏欺辱。 韩啸请了专门的设计师，到家里来给林茂量身，然后定制了一面墙衣柜的精美华贵衣服，偶尔会带林茂出门，不过多是一些私人聚会，林茂安静的在他身边扮演着一个让往东绝不往西，让趴下绝不站着的玩具。 剥夺走自由和尊严，被禁锢在韩啸身边有两个多月了，气候也从初夏转到严热，林茂穿着单薄的衬衣坐在门口边的石凳上，院子空荡荡的，间或有一两片枯黄的树叶从枝头跌落下来，林茂摊开手掌，他皮肤细薄孱弱的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 管家穿着中规中矩的制服站在一边，冷眼盯着他，监视的意味总比照看多。 林茂干涸蜕皮的嘴唇轻抿着，原本木讷暗淡的眼眸，漫漫汇集出锐利的寒意。 “最新进度，以及下一段剧情。” ——总15%，分剧情40%，接下来韩啸会带林茂出席一朋友，也就是渣攻三乔越的生日宴会，在那里，乔越也看上了林茂，让韩啸把人借他玩两天，用一辆限量的跑车为交易筹码，韩啸没同意，两人闹得有点僵，回程路上，林茂和韩啸乘坐的汽车刹车失灵，两个人都当场昏迷，乔越带着人把林茂劫走，留韩啸在原地没管。乔越有深度抖s嗜好，且偏爱各种道具，林茂在他那里的一个多月，会被狠狠虐待，到后面被韩啸救出，已经疯癫了，失去记忆，谁也不认识。 “……我能问下作者是谁吗？” ——黄粱煮白肉大巨巨！ “我记得她了。” ——贱受你要干嘛？ “你猜！” ——啊啊啊，贱受我跟你讲，这部虐身小说可是白肉巨巨的扛鼎之作，不许你言语攻击她。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攻击她了？” ——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你确定……你有耳朵？” ——啊啊啊，贱受我跟你拼了。 小黄书腾空，朝林茂猛扑过去，林茂手轻轻一扬，煽蚊子一样，将小黄书给煽飞了。 身侧管家看他动作突兀，眼眸微沉，林茂歪过头颅，唇畔边的笑邪气凛然。 第18章 娱乐危情05 由于林茂近期以来，隔三差五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向部门上级请病假，科室内其他人多有微词，但另一方面，林茂一天比一天消瘦，精气神也一天不如一天，像是随时都能倒下去，然后一命呜呼，也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加上他在手术中，有时候自身状态，比手术台上的病人还要差，部门领导于是给他连批了两个月的长假，让他在家里好好养病。 这到也免去了林茂去找借口，来掩饰他当下的处境。 不过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他待在韩啸的私宅，除非韩啸带他出去，他基本不会出门。有事没事就坐门口外的石凳，或者楼上阳台外的藤椅上，生活简单乏味的如同七旬的老翁。 下过瓢泼大雨的某天，空气里还残存着绿草的腥味，韩啸七点不到，就坐车回了家。 漆红的铁闸门往两边徐徐退开，如韩啸本身一样霸道蛮横的越野车冲进内院。 车子一停，司机即刻转到后车座，给韩啸打开车门，彪悍刚毅的男人步伐迅速得向楼上走去。 那里林茂穿着家居服，正坐在藤椅上，手边放着一杯已经冰冷过去的茶水，他眸光暗淡，眼睛无神，看着远方的某处。 当听到熟悉厚重的脚步声，原本安稳的身体开始细细发抖。韩啸带给他的恐惧，已经完全烙印在了他的每条神经末梢上。光是这个人的存在，就让他无法不心生畏惧。 韩啸走进主卧，眼睛梭巡了一番，很快就在阳台看到背对他坐着的人，青年腰背挺直，想来是知道他回来了。 迈步过去，韩啸弯腰，劲瘦有力的手掌按在林茂肩膀上，感受到底下传来的微微颤抖，他冷肃的脸上起了一抹浅笑。 压下头颅，凑近到青年耳边，在绯红的耳垂上轻啄了两下，湿热的气息打在咫尺细白脆弱的颈部。 “去换套好看点的衣服，晚上带你出去转转。” 林茂僵硬地转过头，对上韩啸噬人的双眸，他心里激颤，嘴唇蠕动了一下，随后听话的往屋里走，打开衣柜，在众多精美的衣服里挑选了一套看起来不那么显眼的，他依然心有余悸，在之前的一次外出中，韩啸给他选了一套，当走在人群中，许多人的目光都定格到他身上脸上，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所有的人，好像整个世界都知道他成了韩啸的禁脔，他无地自容地想挖个坑，马上钻进去。 林茂把选好的衣服抱手上，他看向韩啸，男人一直用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凝注着他，林茂低眉垂目，将衣服放一边床尾，他转过身，背对着韩啸，自欺欺人的以为不看见对方，就可以当对方不存在，他抬手解开棉衣的扣子，用很快的速度，把衬衣拿起并套上身，一路把扣子往上扣，当扣到最后两颗时，林茂手指弯曲了几下，没再继续。 到脱下身棉裤时，林茂动作更快，三两下脱了并换上西裤。西裤得搭配一条皮带，林茂回衣柜，拉开中间的一个抽屉，翻找出一根深棕色的皮带，把皮带穿在西裤上边，正要扣好时，背后压过来一个沉重强势的身体。 林茂猝不及防地扑向衣柜，一阵闷响。 手腕被握住从皮带上移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双灼烫的手，那手从衬衣下摆钻进去，在林茂胸口肆虐，大力揉搓胸口的某个突起。 林茂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刚刚穿好的西裤，转眼就被扯了下去，挂在大腿处，随后一个肿胀的铁棒直接朝他下身捅了进去。 在一下接着一下的凶猛冲击力中，林茂身体也撞向衣柜发出碰碰声响，同时肉体拍打的声音，也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灵魂状态的林茂低下眼睛，他看着自己手掌，手指动了动，似乎从上个世界起，在剧情结束后，同主要人物接触，以他自己的方式，让他心里的暴虐嗜血感，似乎也增加了很多。那个一直在他体内的铁笼里，被他关押起来的凶兽，好像开始伸出了锋刃的爪牙，想要挣脱束缚。该继续克制，还是任由它挣扎呢？ 林茂冷艳的脸上寒冰冻结。 小黄书沉默漂浮在一边，在剧情进展中，它基本不会主动去同贱受交谈，担心会影响贱受的演技发挥。 但近来它总有一种焦灼感，有来自世界法则的，也有来自贱受这边的，显然，前者更让它在意，它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等有了结论再同贱受商量，这个世界剧情不好完成，若是能在它这里走完，在虐文大神那里，就能留一个深刻的印象。 一阵猛烈的连续抽插后，韩啸低吼一声，紧贴着面前细白的身体，将浊夜喷射在内里最深处，停了一会，他缓慢拔出阴茎，在前端离开穴口时，波地细微的一声，白液没了东西堵住，也往下方流淌，将深色西裤瞬间就污了大片。 韩啸看着被他操弄地红肿的穴口，手指伸进去挖扣里面的黏浊，把大部分引导了出来。 林茂发直无神的眼睛在微微颤抖了一下后，重新生出神采来，他脱掉已经脏了的西裤，到衣柜里重新取了件干净的，这次穿的不快，慢条斯理，胸前衣襟敞开，他慢吞吞地扣着衣扣，衬衣裤子都穿好后，最后套上剪裁合体的西服外套，两腿间虽然简单擦拭过，但黏腻感始终挥之不去，林茂眨了眨眼，让自己尽力忽视那种异样感，他无声望向在床边大马金刀坐着的韩啸，男人在发泄过一次后，心情似乎很不错，嘴角的笑也没之前那么摄人。 看林茂穿好，身姿挺拔地站那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禁欲的气息，明明才被他从里到外开发个透彻，空气中的腥檀味还没来得及消散，那人顶着一张漂亮精致到艳丽的脸，面无表情，让韩啸刚刚垂下的欲望又开始抬起了头，想把这个人拽过来，干脆操哭在他身下。 但也知道今天晚上还有事，不能太过纵欲，韩啸大步过去，捏着林茂下颚，来了个凶悍的深吻，直吻到人浑身发软倒在他怀里，这才搂着人离开房间，下楼上车。 汽车在夜色中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一处高档的别墅楼外。 远远看过去，别墅楼前的空地上，已经停放了各种各样豪华的令人咋舌的豪车，有一些，大概林茂在医院工作一辈子，哪怕不吃不喝，也买不起一个车轮。 司机开着车穿过众多车辆，停在别墅正门口，那里有专门的接待员，看见车门打开，眼尖的知道来的非富即贵，三两步跨下台阶，殷切地招呼着。 韩啸眉骨硬朗，他面色肃穆，光是人出现在这里，其周身散发出来的凌冽强悍气息，也让附近的人不敢靠近。他一手搭在林茂肩膀上，宣誓所有权般带着人长腿一伸，就大步往里走。很多道目光从韩啸那里转至林茂身上，他垂下头，深黑柔顺的头发将他半张脸盖住，到一时让别人看不真切他的模样。 不过他白皙消瘦的下颚，以及清瘦挺拔的身姿，也让众人料定，他绝对丑不到哪里去，不然也不至于会让身为娱乐巨头的韩啸看上。 进了大门，仿佛穿越了般，瞬间来到一个灯红酒绿，俊男靓女的世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喜气蔓延在每个人的身上。 但若是仔细去看，还是可以发现，很多人的笑只是在皮肉上，眼底或清明或晦暗，沉溺其中的也只是那些没什么身份背景，想从这里找到可以攀附，可以倚靠，进而免去奔波苦难奋斗，一步跃上富贵道路的底层者。 当韩啸一进厅，几乎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那里，近来圈里都有传闻，他得手了一个宝贝情人，那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些相熟的人，让他带小情出来见见，韩啸一口否决，这一次是乔越的生日，对方不仅身家雄厚，父辈那边还带着点军政背景，韩啸拒绝别人可以，但乔越这里，为了个床上的玩物，破坏大家脸面，就不值了。 所以韩啸带了人过来，乔越正和几个好友在一边笑容可掬地交谈，见韩啸来了，撇了他人，笑脸迎上去。 两人场面话你一句我一句，大厅人多嘈杂，针对不同身份的人，设定了不同的区域，乔越领着韩啸等人从架空扶梯，往楼上走。他这个主人一离开，一楼大厅却依旧热闹非凡。 到二楼左转，一行人进了走廊中间的一屋，屋里已经有人等着，林茂粗略一看，有一半都是常年活跃在大银幕上面的演员，有几个还获得过国内最大的奖项。 众明星看到宴会主人出现，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等乔越和韩啸在主沙发上坐下，他们才又纷纷落座。林茂是韩啸带来的，自然坐在韩啸旁边，韩啸将胳膊从林茂肩头拿下，面前玻璃桌上摆放了数杯红酒，韩啸伸手拿了一杯，向乔越敬道：“生日快乐，我先干了。”仰头就把酒一饮而尽。 “兄弟够爽快。”乔越落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掌拍了一下，也喝了一杯，杯子一放茶几上，有个大明星就殷勤地给满上了。 “这样光喝酒也没什么意思，玩个小游戏怎么样？”在座的人里面，就韩啸和乔越地位持平，其他都差一小截，乔越这话便是主要对韩啸说的。 韩啸衬衣口稀开，露出下面健硕的胸膛，他声音低沉，犹如大提琴拉出来般震耳。 “怎么玩？” “简单！”乔越下颚微扬，大明星拱手送上一个蛊盒，里面装有四颗骰子。 “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怎么样？”他面上春风和气，可眉目间都是强势桀骜，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必须这么执行。 “可以啊，谁先来。”韩啸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加一点，若是不想脱自己的衣服，可以随意指定这房间里的其他人，让他脱。” 乔越的视线从韩啸那里跃过，落到他身侧的林茂身上。青年进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殷红的唇紧抿着，但乔越是谁啊，只用一眼，就知道他刚给人弄过，嘴角的伤口就是最明显的证据，青年估计不知道，萦绕在身上未及消散的情欲气息，着实诱人。乔越他玩得很开，不在乎看上的人是不是第一次，只要符合他心意，他都会弄上手。 林茂瞬间打了个冷颤，那双阴冷的眼如蛇瞳一样，缠着他身体，像是随时会扑过来，然后将致命的毒液注进他体内。 第19章 娱乐危情06 林茂下意识往韩啸那边靠拢，相比一条会吐毒液的毒蛇，还是狼来的叫人安心一些，起码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伸出獠牙来，而不是一直殚精竭虑。 乔越很快把视线游弋开。 大明星主动请缨，说他来摇骰子，一共五局。参与的人除了乔越、韩啸外，还有两个，年龄同他们相仿，都是这个富贵圈里的一员。 男明星开始摇动蛊盅，他直接将骰子从桌面上滑装进蛊盒，然后举到半空中快速摇动，几个参与者都盯着男明星，在又一个快速晃动后，啪地一声，蛊盅落在雕有银白色暗纹的玻璃透明茶几上。 乔越看向韩啸，示意他先来。 “大！”韩啸低沉地道。 乔越微微一笑：“既然你选大了，我肯定不能和你一样，我押小。” 其余两个人也一个选大，一个选小。 男明星拿起蛊盅：“五四一三，十三点，大！” “手气不错啊！”乔越身体后移，靠在沙发背上，对韩啸笑道。 韩啸点头，算是回应。 乔越肯定是不会脱衣的，旁边早有明星你争我抢，想得到这个帮助乔大少的机会，乔越随手在人群里点了一个人，那是个穿着紫色吊带长裙的年轻女人，一个新晋明星，这个机会，是她经纪人委托了多方关系，才得到的，但凡能进入乔越的眼，哪怕爬不到他床上，对她将来的星途也是益处极大。 年轻女人笑意温婉，她站起来，长裙从膝盖上缓缓滑至小腿部位，明明是露得更少了，但却叫人想要去一窥她裙底风光。 “叫什么？”乔越趣味地打量着女人。 女人唇角微扬：“我叫兰溪，乔少。” “嗯，名字还不错，这件衣服你帮我脱，没意见吧？” “没有，能帮乔少的忙，我三生有幸。” “那脱吧！”乔越话语轻佻。 兰溪手从裙底伸进去，到背后，解了内衣扣子，然后又转到前面，从领口往下，取出了一件深红色的内衣，一时间屋里的人都发出惊喜声。 兰溪面前依旧带着笑，她将内衣放在身侧，目光平静地看着乔越，乔越眼底的笑意加深。 “继续。” 男明星重新把骰子装进蛊盒，这一局乔越仍然是押的小，还是他输，同他一样输的人都从在坐的明星里随意挑了个人，替他们脱衣。 韩啸稳坐沙发上，看戏一样看着对面那群人在那里疯嚷，他从桌面上拿了杯血红的酒，递给林茂，林茂接到手里，在韩啸的注视下，一点点将酒喝完，许是他喝得太急，有一缕顺着他嘴角溢出，滑过他下颚，颈部，浸湿了他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衣，在衣襟处晕染出一小片的深红。 他们这边的动静，乔越一直都有刻意关注到，他见林茂扯了几张抽纸擦拭酒渍，青年皮肤莹润细白，配上刚刚沾染的红色液体，倒是显出了一些别样诱人的妖冶来。 第三局，乔越总算赢了一把，相对的，输的是韩啸。 他也没找旁人帮忙，自己把西服外套脱了，扔到沙发一边。 第四局，乔越输，不过这次他没有从明星里面挑人，而是将目标放在了韩啸旁边的林茂身上。 乔越眉眼嚣张：“韩啸，我要是让你小情人脱件衣服，你应该不会介意哦？” 韩啸黑眸沉甸甸的，里面闪烁着未明的光，他嚼着寒铁：“今天是你生日，你尽兴！” “好，就喜欢你爽快的性格。” 在乔越话音落下后，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茂身上，他手发着抖，转头去看韩啸，男人也看着他，神情里毫无波动，就像他是同他无关的人。也是，本来就算有关，他的存在，也只是作为对方的一个上床工具而已。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被人强上了，难道还能企图对方帮助他。 简直太可笑可怜了。 因为这屋里开了空调，在进来后，林茂就脱了外套，眼下他上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浅色衬衣。 林茂也不去解衣扣，直接大力一扯，扣子一颗颗崩掉，弹落在四处，他迅速利落地将衬衣从身上扯了下来。 本来就该这样，是他自己将自己高看了。 周围发出惊呼声，那些缠在他皮肤上的视线如同针尖利芒，让林茂肺腑都觉得刺痛，但他只是垂着眼，不去看那些人，完全扮演着一个听话的玩具。 之前切割的伤口基本愈合，韩啸给他用的药都是国外进口，不仅效果好，还有祛疤的功效。但这些天，包括刚才来之前，韩啸在他身上弄出来的各种痕迹，却是没有消除，任谁看到，都知道。这些暧昧的痕迹是怎么来的。 玩乐是一回事，不过自己的人被这么多人围观，韩啸心里忽生一种阴郁情绪来，林茂面上的冷淡，像是在向他挑衅，韩啸抓过他的外套，一把甩林茂身上。 声音里都是压抑不住的怒气：“给我穿上！” 林茂抓着西服外套的手，指骨都在发白，他咬了一下牙后槽，将韩啸衣服套上，周遭兴奋地视线被阻隔在布料外，林茂缓缓吐了口浊气。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男明星继续摇动蛊盒，第五局，乔越输，他点了最开始的那个叫兰溪的女人。 女人这次脱的是下身的小裤，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尖叫声。 看时间差不多到八点，乔越还得到楼底去说两句话，他让韩啸在屋里随便玩，带着一群明星出了房间。很快，屋子里只剩下韩啸和林茂。 林茂安静沉默地坐着，突然，一只钢钳般的手擒住他脖子，随后他被猛地推到沙发上，握着他颈部的手渐渐合拢收紧，铺天盖地的钝痛袭来，林茂混乱地挣扎，他拿手去掰韩啸的手指，纹丝不动，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他眼底满处伤痛和绝望，死亡的气息第一次离他如此近，他眼角发红，滚烫的眼泪跟着滚落进头发里。 就在他以为或许今天就会死在这里时，禁锢着他的手撤开，一张怒火中烧的脸逼近上来。 “以后你再敢当着我的面，勾引其他人，我就把你手脚都打断，然后用铁链像条狗一样锁起来，你记住了，我说话算话。” 林茂瞳孔骤然扩大到几乎爆裂，他惊恐诧异地看着韩啸，发白的嘴唇激烈的发着抖，此刻身体也开始不受他控制，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韩啸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林茂，他一把拽着人手腕，将人拖拉起来，带着就往门外走，林茂步伐跟不上，几乎连走带跑，在下楼的时候，差点直接摔下去。 大厅中间的乔越已经说完了话，举目间瞧到韩啸正往楼下走，他推开围着的人群，跟着过去。 “向你要个东西，可不可以？”乔越没具体说什么。 韩啸止住脚步，语气低沉：“什么？” “他。”乔越直接说道。 韩啸脸色陡然一凛：“你手是不是伸太长了？” 乔越不受韩啸散发出来的冷气影响：“我用停在外面的那辆玛莎蒂和你换，怎么样？” 韩啸寒脸回绝：“不换！” “你也玩了一段时间，按理也该厌倦了，我这里有其他好的，如果觉得一辆车不行，我再出两个人，双胞胎，前面后面都干净。”乔越笑着，他声音压地低，其他人听不到，但近在韩啸旁边的林茂完全听得一清二楚，他眼睛鼓得很大，只觉得自己肯定产生幻听了，可乔越那神情，又分明势在必得。 几乎捏断手腕的痛此刻已经暂时感受不到，林茂死死盯着韩啸，就怕从他嘴里说出一个不字。 然而还好，还好韩啸没有答应，林茂心有余悸，同时竟觉得高兴，高兴韩啸没有把他送人。 他的思维已经被韩啸扭曲到某种可怕的程度，但他自己没有发现。 韩啸拉着林茂穿过人群，离开乔越的别墅，他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把车开过来，不多时，汽车驾驶进道路，停在韩啸面前。 韩啸动作粗鲁地把林茂塞进车，随后自己也坐进去。 汽车离开别墅楼，来往外间宽阔的马路。 在开了二十多分钟后，当前面的路灯由绿转红，司机一脚踩下刹车时，忽然发现刹车失灵了。 汽车以很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正巧旁边道路有一辆大卡正转弯过来，司机慌忙转动方向盘，避开了大卡，没避开一边的石阶，车子翻出街道，滑行十多米，最后侧倒在人行道里。 林茂被最后一刻扑到他身上的韩啸护住，没有如同司机和韩啸一样当场昏迷，车展内鲜血味开始浓郁蔓延，林茂推开韩啸，用鲜血直流的手去开车门，凹陷变形的车门被打开，林茂先行艰难的爬出去，路边有行人见到出车祸，有的停下用手机报警加拨打急救电话，林茂反身回车门边，试着去将后车座的韩啸给拉出来，但他身上没多少力气，拽了半天，也没把人拽动。 林茂瘫坐在地上，额头磕破，流出的血糊了半张脸，随着血液的缓慢流失，他身体开始不受控地左右摇晃，眼前也阵阵发黑，在彻底倒下去之前，他隐约看到一双由远及近，泛着冷冷幽光的眼…… ——总30%，分剧情完成。 “轮到乔越这条线了？” ——是的。 “韩啸他……” ——死不了。 “等乔越这边走完，然后是韩啸？” ——不全是，中途渣攻一易家声会出来蹦哒两天。 “嗯。”林茂沉入意识深海里，等待下一场剧情开始。 第20章 娱乐危情07 林茂醒了有半个小时了，对于自己眼下的处境，做过预想，不过当他真的看清周遭的一切时，心底还是不免惊讶。 他所在的是个五六十平米的房间，厚重深黑的窗帘将窗户完全遮盖，屋内光线暗沉，几乎难以视物，好在林茂视力非同一般人，才从对面一面墙壁上，看清了挂着的各式各样的性爱工具，有些林茂见过，也耳闻过，有的，林茂几辈子加起来，都未尝一见。 至于他自己，林茂艰难地抬头，在车祸中他额头碰伤，上面人为的包扎过，他眼睛落在自己手腕处，两只手被一条指节大小的银色铁链缠缚，然后铁链从他腕部延伸到上方的墙壁里。 有人绑架了他，在车祸发生以后，林茂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是谁。 林茂眼珠转动到面前，小黄书悠悠悬浮虚空中。 ——总进度34%，分剧情进度10%。贱受你要加油啊，顶住压力，我和虐文大神都看好你。 "……半个月？" ——是，半个月。 “你确定乔越不会把我弄死？” ——确定以及非常肯定。 林茂干涸脱皮的嘴唇动了一下，笑容笑得嘲讽，是不会弄死，弄疯而已。 归根结底，扮演者们也都是人类，不是真的机器人，有着情感和畏惧的东西，林茂他情感淡薄，目前还没什么特别在意的，至于畏惧的，有什么是比死亡还恐怖的？再没找到之前，林茂可以说无所畏惧。 但似乎在前面的几个世界里，他还没有扮演过精神失常的人，也算是全新的挑战，为以后的扮演生涯积累经验。 林茂盖下眼帘，这屋子里有监视器，他自然不能在锣鼓没敲响之前，就先露了自己的底，那不是一个好演员该有的职业素养。 这必然是一场可怕的梦魇，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令人肝胆俱裂的地方，林茂发了疯般挣扎叫喊。 “……有没有人，救命啊，救命，快放我出去。”他声音几乎破裂。 啪！昏暗的屋里忽然亮了起来，头顶上的灯管发出刺目的光，林茂被刺激地猛地紧闭眼睛。等他再次睁开时，心脏不由的紧紧缩起。 他眼睛瞪得滚圆，觉得太难以置信。 原本空旷死寂的房间里，此刻多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他刚刚不久前还见过，另外一个，手里提着一个黑沉沉的箱子，看向他的视线都称不上善意。 林茂舔舐了一下干得发痛的下唇，他嘶哑着嗓子：“……你，放了我，赶快放了我，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乔越踩着闲适的步伐，向林茂靠近，欣赏着他脸上一点点加深的害怕。 “说啊，你就怎么样？” 下颚被擒住，近在咫尺的深眸里，除了恶毒的寒意外，就是戏谑的捉弄，林茂嘴角抽动，被男人显露出的阴狠邪厉所震慑，发不出一个音。 “乖乖听话点，那样会少受很多罪。”乔越手掌在林茂柔滑的脸颊上拍了两下，满意于对方的识时务。 林茂喉结滚动，声音发颤：“你想对我做什么？”他也不是傻子，在医院接诊过一些相关方面的病人，不过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无尽的悲哀和痛苦抓拽着他，他想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过，为什么老天要对他这样残忍。 乔越没回他的话，他手掌挥动，跟着他进来的另一个瘦的男子将左手提着的箱子搁在地上，蹲下身打开箱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灰色的小型机械。 林茂眼睛在机械和乔越之间来回移动，他不大认识那个东西，只是在看见瘦高个男人又拿了一瓶血色的玻璃瓶，并将液体往机器里面不断注入时，他瞬间就明悟了，那个机器是纹身机。 林茂惊地胸口剧烈起伏。 乔越走到一边，拧动一个开关，吊着林茂的铁链往底下滑，林茂手臂也跟着落下，他身体靠在墙壁上，被吊了太久，两条胳膊都又酸又麻，都快不像自己的了。 林茂气还没喘匀，乔越大步踏过来，抓着他胳膊，将他带到了屋子左边的一个长方形的木桌边。林茂竭力挣扎，可箍在臂膀上的手半分没松，更是直接提着他，把他整个人反身扔上了木桌。 林茂扭头想转过身体，后颈压上来一只手，下身再怎么挣动，颈部上的手将他钉得死紧。 “乖，安静点，等会才会痛，那个时候你再挣扎。”乔越另一只手从林茂后腰往上，落在他突起的蝴蝶骨上，两块骨头微微上凸，在挣扎间像蝴蝶羽翼一样阖动，有着说不出来的令人沉沦的美感。 在韩啸把人带来的时候，乔越就知道，这具身体很不错，而这么不错的身体，理应落到他手上，由他亲自来改造，让它由不错，变得完美。 在挣扎中，额头的伤口裂开，鲜血渗透出来，将白色纱布瞬间染红，一道道的抽痛，让林茂即便紧咬牙关，还是没能止住泄露出来的呻吟声。 他反身趴着，赤裸的上身同冰凉的木板紧实接触，寒冷蹿进皮肤，他不住的打颤。 忽然，后背一个针扎的痛，刺进皮肉里，让他直接惨叫了出来。 已经拧开开关，正在转动的纹身机，开始在林茂身上工作，因为想欣赏林茂的挣扎和痛苦，乔越没用给他上麻药，直接就让纹身师上手。 尖锐的针头一下下扎进林茂后背，每一下，都让他身体激烈颤抖一番，血色的液体浸入钻出的小孔里，与鲜血混杂在一起，空气里的血腥味渐浓。 这场酷刑像是永远不会停止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茂昏昏沉沉，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着，还是在梦魇里。哪怕只是浅浅呼吸一下，扯动到后背上的皮肉，都是一阵撕裂地钝痛。 林茂嘴唇被他咬得血肉模糊，按在后颈的手移到他下颚上，将他脸扳了过去。 “要不要看看？”恶魔一样温柔但渗了毒的声音响起，林茂眼睛被不断落下的汗水弄地发痛，他眨了眨眼睛，从唇齿里挤出两个字。 “畜牲！” “哈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笑话般，乔越朗声笑了起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但一身血趴在那里，任他肆意妄为的青年，这样唾骂他，他倒不觉生气，反而觉得对方这是在向他撒娇。 “是啊，我是畜牲，那你呢？在畜牲手里，连畜生都不如。”乔越声音轻蔑，笑意不减。 纹身师做完本职工作后，把工具放回箱里，低目向乔越说了声，就匆匆离开了这间屋。 乔越把林茂从木板上拉起来，手围在鲜血淋漓的腰间，搂着人走了几步，到一面落地镜子面前。 他抓着林茂后颈，逼迫林茂去看里面自己赤裸的后背。 在那里，虽然鲜血四溢，不过还是能看见一个雏形，覆盖着他整个背脊'从肩胛骨一直到胯骨处，一朵盛放的血色曼珠沙华，地狱之花，象征死亡和背弃。 林茂骇得直往后退，可乔越挡住了他的退路，他无路可退。 虽然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伤的古老观念，不过作为医生的林茂，洁身自好的程度也达到了某个阶段，在这个阶段里，他是永远都不会在自己身上去弄什么纹身。 但眼下，他不仅被迫纹了，还是一整背。哪怕日后去洗，也洗不干净。这妖冶邪恶的花，从他皮肉里，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上。 林茂看着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又生出一些力气，他回身就用绑在一起的两手向乔越脑袋狠狠砸去，猩红的眼珠，加上悲痛欲绝的神情，分明是起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必定只是一个开头，后面会发生的事，他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时间不能溯回，那么就停在这里也好。 受伤严重的林茂，身体协调性毕竟不如正常人，更不用说是曾经学过拳脚的乔越了，在林茂手还没有落下时，乔越已经先行一步擒住他手腕。 咔哒一声脆响！林茂两只腕骨同时被折断，他极力咬牙将痛吟吞下肚，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涔涔落下，脸和嘴唇都发白到几乎失色。 乔越将林茂往地上一推，林茂摔倒下去，碰到鲜血的背部，又是一阵痉挛。 脚步声远去，房门合拢，林茂蜷缩在地上，痛苦的眼眸闪动了两下，当沉寂过后，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深黑。 ——哎哎，很好看哦。 小黄书在林茂身后转了两圈，然后游到他面前。 “喜欢我下次画你身上。” ——我拒绝！ 地砖又冷又硬，这具皮囊在韩啸那里，虽然没多少自由，可也算是娇养着，一时间换了地方，犹如从天堂坠落地狱，林茂觉得全身都不适，腕骨错位，没有移正，骨骼处已经肿成了馒头，不算很痛，还可以忍受，就是后背上，那些针扎的小孔，细细微微的，蜘蛛网一样开始往全身各处蔓延，林茂不耐地动了动脖子肩膀，闭上眼，催自己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自攻自受，已经确定了，渣攻们配不上受，还是就给他自己，具体的，后面会慢慢提及，攻受的目标是毁灭世界（算剧透咯）。 第21章 娱乐危情08 很柔软的触感，不是之前那种冷冰冰的地砖，温暖的让林茂想永远沉溺在里面，不要醒过来。 周身无处不在的痛，鲜明地提醒他，逃避永远都不可能是最好的方法。他随即迟疑地张开眼睛，触目所及的是一片海蓝色，他正躺在蓝色床单上，背部也盖了软乎乎的被单。 手腕试着动了动，有刺痛，但已经不似昨天那样锥心。林茂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了出去。 他手肘撑在身体两侧，尝试着坐起来，原本两三秒钟就能做到的事，此刻花了他好几分钟。 周身感觉很舒适，应该有人帮他清洗过，背部也擦上药。这不符合他设想的发展，他从那间满是道具的房间里出来了，然后在这个温馨的像是家一样的地方。 哪里出错了吗？ 林茂眼帘盖下，安静的状态中，思绪难免就发散，昨天夜里的那场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还有，韩啸他后来怎么样，有没有去医院，伤的重不重。 抛开两人之前的恩怨，他是一个医生，虽然救过韩啸一次，现在韩啸也救了他，这不是一减一等于零，可以互相抵消的，他欠他，就真的欠他。 林茂小心翼翼扶着床边的衣柜，落地下床，往门口方向走，手握上门把手轻轻一拉，正要迈出去的脚收了回去，门框两边各站了一个穿深色西服，表情肃穆的男子，粗略一扫，林茂就能猜到，两人估计身手都不错。 林茂掩上门，返回床尾边坐下。 这是他在乔越这里呆的第二天，期间好像一样东西都没吃过，腹部传来一阵绞痛般的饥饿感，他有些受不住，又到门边，对看守他的人说能不能给他找点吃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钟，不摇头也不点头。 林茂倍感失落，转身间，余光看到一个清丽的身影，他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随即望了过去，正好对上女人看过来的视线。 顿下脚步，站着没动，林茂目光直视女人。 女人柔婉一笑，如春天绽放枝头的鲜花一样，美妙的动人，她身姿玲珑有致，腰细胸圆，臀部也十分圆润，走动间婀娜多姿。依旧穿了一身吊带长裙，不过不再是紫色，而是浅淡的粉白色。 “……你好！”兰溪微笑招呼。 林茂想起来女人叫什么，在乔越家二楼的房间里，乔越猜骰子输了，第一个让脱衣的就是这个女人，兰溪。 林茂声音清冷：“你好。” “乔少让我过来，给你……”兰溪话语忽地停滞了一下，她的手从身侧抬起，在看清那里拿着的东西时，林茂惊骇得眼睛都瞪直了。 他往身后退步，想把门给关上，只是两边的西装男都伸出手挡住门。 林茂向屋里一步步退，他几步开外的地方，兰溪拿着一个大的针筒，紧逼上前。 后脚跟碰到硬物，林茂没站稳，直接坐了下去，他应该要挣扎的，也应该要试着去反抗，可是脑袋里无数个声音在尖叫，他动弹不了，没法动，眼睁睁看着两名男子将他肩膀紧紧按住，而兰溪则抬起他手臂，将针头刺进他的皮肤里。 这又是什么？林茂满眼惊惧和困惑。 “营养液，这是乔少吩咐的，抱歉。”兰溪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脸上还是挂着公式化的笑，那是她的职业要求她这么做。 记得昨天经济人还在指责她不知道眼力劲好一点，有大腿都不知道抱，然后她电话就响了，一接通发现是乔越，对方什么也没说，只让她今天过来这边。经纪人将她这几天的活动都推了，能攀上乔越这高枝，别说大腿了，那简直就是金身。 来了后才知道，并不是乔越看上她了，大概是觉得她听话合眼缘，于是叫她来看顾这屋里的人。 兰溪好奇心不大，能在娱乐圈万千新人里冒出头，自然不是什么真白莲，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乔少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去做什么。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兰溪让两西装男同她一起出去，这个青年不管身份怎么样，或者不管他如何想的，都同他们没有关系。在这个屋子里，没有好奇心才能活的更久。 营养液不同于具体的食物，虽说可以补充人体必须的养分，但解决不了胃部的饥饿感。 林茂捂着越来越抽痛的肚子，坐在床上，挺直的背因为揪痛，慢慢佝偻了下去。 夜里，林茂为了避开后背，是侧着身睡的，趴着挤压心脏不说，他也没有那个习惯。 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骇人的黑影压下来，他腾地弹起身，背离开床不到十厘米，被一股随之而来的大力搡了回去。 身体重重落在床中，带动整张床颤抖。 黑影先是远去，打开灯开关，随后走了回来。 林茂全身警戒地盯着男人。 乔越衣冠得体的立在床边，唇畔的笑不深不浅，他目光在林茂脸上打量了一会，然后开口：“送你一件东西。” 林茂眉头紧拧，注视着乔越的一举一动，乔越摊开手，掌心一块莹白的玉石，反着灼亮的寒光，单是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上头连着根红线，红线垂落下去。林茂没明白。 乔越在床边坐下，笑着问道：“听说过养玉没有？” 林茂唇角绷紧。 “这好的玉，需要由人带着，通过吸取人身上的气息，才能变得更加莹润通透。”床上的青年没吱声，乔越也没介意，他继续自说自话。 “一般人会戴在手腕上，脖子上，但这些都在表面，吸取到的人气不够多，时间方面，也会拉长。但若是放在其他地方，例如嘴里，或者……能很快将玉养的剔透。” 口含玉，来养玉，林茂能够理解，但乔越刻意停顿的地方，他心里有种预感，那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乔越说了后，就把玉放在床边的矮柜上，他拧头朝门外道了句进来，跟着，一戴黑框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先是向乔越问了声好，随后视线转到林茂身上。 “是他吗？”中年男问。 乔越微颔首：“是！” “年龄不太合适，太大了，而且应该有过性生活，不适合拿来当容器。”中年男像阐述学术报告一样，声音平缓无起伏。 “我觉得合适就行。”乔越道。 雇主都表示不介意，中年男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他还带了两个助手，跟着让助手过来，说了句洗干净点，两助手就走到床边把林茂拉了起来。 之后发生的事，林茂全程闭着眼睛，他不敢睁开，怕一睁开，就看到那些让他无地自容的情形。 和在韩啸那里不同，不只是灌肠，他们甚至扩张了他的身体，把手伸出去，清洗着里面，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 他开始知道，刚才乔越没说那个地方，是指人的后穴。 清洗工作花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林茂虚脱在浴缸里，最后是被赤身裸体架出去。 乔越和那个中年男一直等在外面，见林茂出来了，中年男给自己右手戴上胶手套，拿了放矮柜上的玉石，准备把玉石放进趴在床上的林茂体内。 正要动作间，乔越出手抓住他腕部。 “我来！”乔越取过玉石，没有戴上中年男递上来的胶手套，他单膝跪上床边沿，玉石贴着林茂后背红的妖冶冷艳的曼珠沙华刺青，一点点向下移动，到达后腰，臀部，进入到缝隙中。 林茂虚脱无力，细微的颤抖着，玉石被直接塞进扩张润滑过的穴口，可由于玉石看起来不厚，但宽度比手掌窄不了多少，进入的过程也就异常艰难，乔越看半天都塞不进去，眼眸一沉，也不再继续柔情，手跟着一用力，似乎听到衣帛裂开的声音，玉石系数没入穴口里，鲜血立即涌动，有一些甚至沾到了乔越手指上。 他把血擦在锦被上，捏着一角，往上一拽一落，将赤裸的林茂遮掩。 “行了，都出去吧。”乔越不冷不淡地说。 屋里的人鱼贯而出，很快，整间卧室只余下林茂和乔越。 乔越低头，抚摸着青年冷汗涔涔的脸，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他眉目柔和，动作也轻缓，眼底情真意切，但慢慢的，里面涌动出一丝病态的痴狂来。 他拨开林茂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伏身下去，在上面落下轻轻的一吻。 “晚安，睡个好觉！”魔鬼露出微笑，依旧改变不了他邪恶的本质。 林茂睁大着眼，狠狠盯着乔越，如果视线可以杀人，那么乔越已经尸骨无存了。 乔越浑然不在意，他手顺着锦被下沿探入进去，在摸到一根细小的绳索后，微微拉动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林茂咬着牙神情布满痛苦，他语气狂傲。 “别试着把玉石取出来，如果你拿了，我会换一个更大的，你可以选择试一试。” 第22章 娱乐危情09 夜色深深，窗外偶尔传来一两道汽车快速掠过街区的声音，但又很快，死寂蔓延下来。 屋里几乎没有光，只微微隆起的棉被，证明这里还存在着人。 林茂翻了个身，轻微的动作，也引来深埋在体内的物体移动，不适感从底下那处敏感的地方，一路传达到大脑神经里。 他喘了喘气，让自己尽力忽视那里的感觉。 “进度多少？” ——总45%，分剧情进度50%。接下来你只要一天天慢慢变疯，然后等待韩啸来救你就行了。 “有这么简单？” ——必须肯定啊！ “我还真不信！” ——贱受我跟你讲，你质疑我可以，但不能质疑黄粱煮白肉大大，她的小说剧情可就是这么写的。 “你不是提过还有世界法则吗？确定它不会出来捣乱？” ——不会，不会，我和它联系过了，剧情没有变动，还是之前那样。 林茂侧着身，这具皮囊不如前几个世界那样合用，不管是抽离还是进入，都有一定停滞。 剧情差不多走到中场了，再努力一下，就可以结束。林茂手指蜷缩了两下，没有什么存在可以阻挡他前进，没有。 正如小黄书说的那样，在玉石塞进林茂体内的数天里，的确没有出什么超离剧情的事。 大概唯一让林茂情绪有波动的，就是隔几天，乔越会亲手握着红绳，将玉石从他下身，带着血肉，一起拽出去，然后让他能进行正常的排泄，由于没有进食，都是打的营养针，哪怕排泄，也基本没排出什么东西，血水比其他还多。会有专门请来的人替他清洗身体内外，敷上一些药膏，已经抽离的玉石，会在他被清洗完全后，重新塞入他体内。 如此往复，有七八次，时间齿轮没有停歇的缓慢转动着。 林茂他，一天有二十四小时都被禁锢在那个屋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任何同外界取得联系的方式，乔越偶尔会来看看他，多数时候都沉默寡言，就算要说话，也都是些让林茂觉得恶心至极的。 久而久之，林茂变得抑郁起来，常常一个人坐在床上，目光发直的看着自己掌心，一看就是大半天。 有时候兰溪进来给他打营养针，他也像个空有漂亮皮囊的木偶娃娃一样，全无反应。任由别人在他身上作为。 某些有钱人，会有一些特殊的嗜好，兰溪发现了乔越的这点，可她谁也不敢说，也不能说，她还要在娱乐圈走得更长远，她还想受众人追捧。 虽然某些时候，会对屋里的青年生出一些怜悯，不过那些怜悯，最后都抵不过她想成为影后的渴求和希望。 一天兰溪正赶完一个通告，坐专车去乔越家时，车子忽然同另一辆急速开过来的车撞在了一起，司机头破血流，没过多会就晕过去了。兰溪也受了伤，不算很重，还能爬出汽车，她一手血的抓着车门，用力推，车门打开一个缝隙，哐地一声，再次被关上。 兰溪颤抖着眼，往车窗外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压压的人影立在外面，那张脸明明比杂志封面上的男明星还要英挺帅气，可是此刻它却布满了凶煞嗜血，兰溪心脏跳到嗓子口，久久无法坠落。 “……他在哪里？” 周遭明明有其他车辆路过，可没有一辆停下来，仿佛这辆翻倒的车不存在般。 冷风挂起地上的枯黄落叶，在空中飘转数圈，飘飘扬扬间又坠落回去。 .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发生在林茂身上的种种事，不被当做人一样的羞辱对待，也足够将曾经正常的他给完全逼疯。 精神失常的林茂很安静，安静到除了还有呼吸之外，连眼皮都很少有眨动，他可以一动不动的坐一天，只有当乔越出现时，会本能地露出畏惧害怕的神色来，持续时间不长，最后总会归于彻彻底底的平静，也可以说是死寂。 一天晚上，乔越在林茂那间卧室，将人抱过来搂在怀里，一颗颗解开林茂的衬衣扣子，然后脱下，他很喜欢看林茂的身体，尤其是他的后背，那里有他让人留下的痕迹，只要这个东西存在，这个人就永远也别想从他掌心逃脱出去。 这个刺青会跟随他一辈子，直至死亡。 乔越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他将唇印在一片刺在林茂蝴蝶骨上的花瓣上，他尖锐的牙齿咬合，鲜血渗进他嘴里，将涌出的血全部吞进肚里。 乔越舌尖舔舐着伤口，而林茂，则是吃痛地身体抖了两下。 砰！忽的，一道巨响打破这方沉寂，声音很近，似乎就在楼下，乔越从林茂背上离开，把人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说了句等我回来，就快步离屋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旋转扶梯时，就看清闯进屋来的人是韩啸。 对方带了几个人来，都是些练家子，乔越站在高处，肆意笑道：“这么晚到我家来，想必不是叙旧吧！” “乔越，我说过，你手伸太长了。”韩啸彪悍强势的身体立在大厅中间，虽然仰着头看乔越，气势到不显得有一分的弱。 “呵，本来就不属于你，我拿过来用又怎么样？” “是不怎么样，只是你从我手里夺走的，我再夺回来，你也该没意见吧。”韩啸眸子幽深。 乔越无谓地耸肩：“大家各凭本事！” “就等你这句话，你们上！”韩啸头微移，身后的打手鱼贯涌入。 乔越伫立着没动，从扶梯下方的一个入口，也跟着冲出来一群人。 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各种激烈的打斗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到还真难以分出胜负，两个领头的人，都在战场外，似乎没有要插手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乔越觉得胜券在握之际，原本停在大厅的韩啸忽然开始往后面门口方向走。对方扫过来的视线带着调笑，乔越一愣，随后转身跑回禁锢林茂的那间屋。 等他打开灯时，凌乱的床上已然空无一人。 “韩啸！”乔越咬金嚼铁，眼底怒火中烧。 韩啸将林茂紧紧抱着怀里，只觉得青年浑身都是骨头，没多少肉皮存在，嗝地他生痛。 一个月不见，这人就似乎完全变了个样子，要不是确定他就是林茂，他还真以为这是其他人。 脸颊凹陷，在他那里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消了回去，腕骨也细得好像轻轻一捏就会断。 似乎害怕被人碰触，青年缩在他怀里，整个人都在细细发抖。 “没事了，别怕，你安全了，不要怕！”韩啸轻轻拍打对方后背，但对方抖得更厉害了，身体不住后面缩。 韩啸停下动作，只是维持抱着对方的姿势，他这辈子基本没真心喜欢过谁，一开始见到林茂，起的也仅仅只是占有的心，没想过，后来会真的喜欢上他。 用了整整一周时间，韩啸才确认这个事实，确认了，自己是真的放不开这个人了。 至于为什么？ 大概是他身体好用，大概是，除了他，再也很难找到第二个，这么让他牵肠挂肚，想要一辈子绑在身边，想要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的存在。 林茂灰暗的眼珠子缓慢移动，落在了抱着他的男人脸上，他许久没说过话，声音都几乎快发不出来。 他说：“你、你是，谁？”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同乔越不一样，起码他的碰触不会让他胆寒。 手腕忽然钝痛，林茂发出痛吟，韩啸立刻松开手，他满脸蕴怒，可一听林茂呼痛，就知道他不该把气撒他身上。 “我是你爱人。”韩啸在确定林茂是真的不记得他之后，一字一顿地清楚诉说。 “爱人？你、喜欢我？”林茂的智力倒退到了幼童时期，他懵懵懂懂地问。 韩啸抚摸他尖瘦的下巴，声音沉沉的：“是，我爱你！” “谢谢啊！”林茂漾出笑意，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感觉得到，他不算坏人。 “那你呢？喜欢我吗？”韩啸盯着林茂眼睛。 “我、不知道。”林茂皱着眉，像是猛然想通了什么似得，他开心道，“你如果、对我好、的话，我就、就喜欢你。” “好，那我一定会对你好。”韩啸郑重地道，“困吗？困得话，先睡一觉，还有一会才到家。” 林茂点了点头：“嗯。” 他把头搁在韩啸肩膀上，男人强壮有力的臂膀环着他腰身，带给他一种无法言明的安心感，他眼帘合上，呼吸浅浅地睡了过去。 . 车子在夜色中急速行驶，忽的，林茂闭着的眼皮猛然睁开，里面不复刚才的迷惘懵懂，一片清明。 “怎么样？” ——他完全相信你疯了，没有任何怀疑。 “自甘沉沦爱情的傻瓜。” ——要是渣攻听到你这样说，铁定会对你这样那样，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你告诉他啊？” ——我才不八婆。 “那不就得了。” ——总进度58%，分剧情完成。接下来…… “回去后再说吧，我也累了，是真累。” ——好，你好好休息，辛苦了，下一个世界，一定安排一个不那么虐身的。 第23章 娱乐危情10（捉虫） 汽车开了近一个小时，在一处隐秘的楼房外停下，房门口站了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那是韩啸之前住所的管家，在早上接到他电话后，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匆匆赶了过来。 管家步下台阶，前去迎接。 林茂在车里那会就熟睡了过去，此刻韩啸为了不惊醒他，小心翼翼的打横抱着人，往房门里走，在路过管家身边时，沉目询问他。 “卧室都收拾出来没？” 管家恭谦道：“已经整理好了。” “嗯。”韩啸点头，语气浑厚沉黯，“以后你就在这里照顾他，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管家视线从韩啸怀里的青年一掠而过，他垂低脸：“是，少爷！” 一路走进卧室，韩啸动作很轻的把林茂放进被窝，当一接触到柔软的棉被，林茂就翻了个身，背对着韩啸。他的衬衣扣子没有全部扣上，他移动中，后肩那里滑落一点，但也足够韩啸看清，曾经雪白莹润的肌肤上，此刻多了一片骇人的猩红。 韩啸伸手握住衬衣后领口，往底下褪了一点，原本黑沉沉阴鹜的双眸，陡然缩紧。 “不要……好痛，别放进去、不要……”林茂似乎在做什么噩梦，嘴里发出哀痛的祈求声。 韩啸凑到他嘴角边，听清他说的话后，整张脸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他也不再管会不会弄醒林茂，手指落在青年下身裤子上，解开后就一拨，直接给拉到了大腿下，一条细红的绳索贴服在脆弱的大腿根部，绳索一直往里，延伸至红肿的穴口内。 韩啸试着去拉了拉绳子，手底下的身体反射性痉挛了一下。韩啸松开绳索，倒是有听说一点乔越的独特爱好，为此似乎还搞残过不少人。他看到林茂完好无缺时，还疑惑，按照乔越一贯以来的嗜好，不可能让人一点伤都不受，结果是，人不仅给他弄疯了，身体里还塞进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 那物体必定不小，不然穴后周围不会有那么多裂痕。 韩啸起身离开床铺，到浴室去冲了个冷水澡，随后裹了条浴巾，就出来，他掀开盖着林茂的被子一角，也跟着竖身躺下去，手臂往旁边一捞，就把瘦弱不堪的青年完全搂进了怀里。 专门请来的的家庭医生在八点左右就到了，韩啸正在吃早饭，林茂安静坐一边，为了他身体着想，韩啸没让他吃硬的食物，只让他喝了一些流食。 吃了早饭后，韩啸是抱着人回卧室的，在走动间，会扯动身下受伤的地方，看到林茂脸上露出痛苦，韩啸也觉得心一阵阵揪痛。 医生让林茂趴在床上，检查了一下下身，他又叹息又摇头，以为这是雇主韩啸做的，心里虽有诸多疑惑，不过也只是挑了能说的说。 “……是块椭圆形的玉石，只能强行取出来，事后再好好擦伤药养伤，以及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最好不要有性生活。” 韩啸寒着脸，林茂现在智力低下，只知道身体不舒服，可说也不会说，一脸天真懵懂，还时不时会不明状况的微笑。 “好，按你说的办。”韩啸算是应允了。 医生戴上消毒手套，擦了些润滑扩张的液体在后穴周围，等周遭的细肉软化后，伸了两根手指进去。 林茂安静趴着的身体陡然挣动起来，医生好不容易进入的手脱了出去，韩啸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长腿一跨，就走到床边，他按住林茂肩膀，柔声安抚。 “一会就好了，得把东西取出来，取出来就不会再继续痛了，听话好吗？” 林茂眉宇皱成了一团，他眼角也微微发红，声音软糯带着哭腔：“真的好痛，你让他快点，我怕痛。” “好，你忍忍，马上就过去了。”韩啸在林茂眉梢落了一个亲吻，转脸眼底就带了冷意，示意医生继续。 医生再次将手指插进穴口，顺着红绳一路探过去，夹住玉石的一角，开始缓慢但坚定地向后拖拉。 林茂身体瞬间绷得死紧，他咬着下嘴唇，发出小兽般呜咽的痛呼，一边韩啸见有一缕血从他唇瓣溢出，手伸过去，撬开他牙齿，把手掌塞在林茂牙齿中。 林茂用力咬着嘴里的手，被咬的人只是瞳孔略缩，忍耐着痛。 玉石露出一个头，大半还在里面，医生额头细细的汗冒了出来，他停了几秒，然后一鼓作气，将玉石直接拔了出来，没有物体的阻挡，加上新撕裂开的伤口，血液立刻大量涌动。 玉石放在一边的桌面上，医生给林茂快速做着止血工作，等一切忙完后，地上已经丢了一地带血的棉花。 医生出了一身薄汗，留了一些伤药，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离开这栋房屋。 一番折腾下来，林茂脸色变得更苍白了，床单上也都是血，这房屋还有两间卧室，韩啸抱着人，去了其中一间。 “……以后，还会不会痛？”林茂眼眶里水汪汪的，他仰头问韩啸。 韩啸把他略长的落到额前的头发顺开，手指插入顺滑的黑发里。 “不会了，我保证。” “你说的哦，不要骗人，我们拉钩。”林茂破涕为笑，他当下心思很单纯。 “不骗人！”韩啸勾住林茂右手小指。 林茂摸着肚子，眼里晶晶亮，声音里带着点羞涩和讨好：“我好像有点饿了，有没有吃的？” “想吃什么？”心底涌出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韩啸不知道这个样子的林茂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正常时候的那个人，很少对他毫无芥蒂的笑，可现在这个，到底还算不算林茂。 “鱼，水煮鱼！”林茂音量拔高。 林茂这个身体，出去吃肯定不现实，还得时刻防着乔越找上门来，韩啸于是让管家出门去买食材。 他则陪同林茂坐在了客厅里，林茂握着遥控器，调到一个正在播放动画的频道。 “熊大……熊大……光头强……” 电视里传来这一类的声音，两只憨憨的熊和一个猎人在追逐，林茂眉眼都笑开了，身体也一颤一颤的，仿佛刚才的那些疼痛不存在般。 韩啸臂膀一伸，将人抱起来，放自己腿上坐着，林茂也只是瞄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拧头看熊大去了。 屋里开了空调，林茂穿的不多，之前合身的衣服，现在穿他身上整整他了一号，也因此，他半个肩膀露在外面，韩啸目光黏在一片由下方伸展上来的殷红花瓣上，久久出神，所以也就没能看见，林茂背向他的脸庞上，那抹笑由纯真霎那变得冷漠、无机质起来。 ——可怜！ “谁可怜？” ——渣攻啊！ “他哪里可怜？” ——哪里都可怜，这么喜欢你，可你完全在欺骗他。 “我扮演的不够好？” ——就是太好了。 “npc而已，就算感情再真切，不都是被设定的，一旦离了这个世界，他们会忘记过往的所有，又是新的人物。” ——是这样说没错，可眼下他们真的真实啊。 “同情他们的话，你可以选择留下来。” ——不要，我还是最喜欢你啦。 “接下来的剧情。”林茂也不再和小黄书继续扯无关紧要的事，他在心里问道。 ——贱受会和渣攻韩啸度过一段很温馨宁和的时光，韩啸订了一周的旅游项目，一周后返回这里，然后他曾经放在心上的白月光-现任影帝穆斐会出现，两个人迅速勾搭在一起，那时贱受也恢复了记忆，发现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喜欢上了韩啸，可韩啸却又不要他了，伤心多度，悲痛绝望之下跳楼死了。 “简单粗暴。” ——嘿嘿嘿，当然咯。 “不是说渣攻一易家声会出来蹦跶吗？他在哪里？” ——啊啊，我查查，找到了，易家声当下签约的公司和穆斐是一家，穆斐找到韩啸那会，易家声也正好出现在你面前，韩啸知道后，误会你对易家声余情未了，于是就这样那样了。 林茂和小黄书的交流，完全是通过意识，而且小说世界的任何人物，都看不到小黄书。 后面虽然林茂不再继续笑，安静无声地看着电视，身后搂着他的韩啸也只当他看入迷了。 完全不知道，怀中的这个人，这具皮囊，是异世界的灵魂，来这里，只是为了走完应该要走的剧情。 . 在那天过后，林茂和韩啸确实相处和谐，在林茂身下伤口未痊愈前，韩啸都没怎么碰他，最多有时候性欲来了，会让林茂用手，或者直接腿交。 失去记忆后的林茂，唯一每天都见到的人就是韩啸，男人对他的好，对他细致入微的照顾和关爱，他虽然懵懂，可也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在乎他。 恨一个人很容易，同样的，要爱上一个人也简单。 林茂慢慢的，也开始放开心怀，喜欢上了韩啸。 正直夏末，烈日焦灼着大地，空气里都是热浪。 屋里一直开着空调，让林茂本来就比较脆弱的身体，很快就生了场重病。 连着数天躺在床上，手背间针头扎出的乌青，看着都让人觉得心慌。 在病好后，韩啸让公司助理订了两张到外滩旅游的票，带着林茂就离开了城市。 当然，在离开前一天，韩啸托人匿名给乔越送了个快递过去。 在韩啸和林茂登上轮船，欣赏沿途风景时，城市另一端的乔越正坐在棕黑色的皮椅上，他面前的方桌上放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被人为碾碎成粉末的玉石渣。 乔越蹭得站起来，瞳孔内煞气凌冽，旁边送快递进来的属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第24章 娱乐危情11 此次出行，韩啸一个保镖也没带，轮船施行的实名制，上面的人，不管是游客还是工作人员，全部都登记在册，而且他们到处都有摄像头和安保人员，这些人穿着轮船特供的制服，但他们周身裹挟的那种军人特有的气势，任谁见了，都不会对自己安危有什么担忧。 这一周，按照行程，将全程都在轮船上度过，轮船一共上下三层，一层是餐厅茶室等供人们休息娱乐的地方，二楼是普通游客住所，三楼，仅为vip顾客专门开放。 就是船上员工，没有特定的出入证，也不能随意进出。 韩啸和林茂目前在游轮三层，他们所住的房间算是整个游轮位置最好的，在游轮左侧偏里，屋内装修豪华精美，堪比六星级的总统套房，最让人惊喜的，恐怕就是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一的黑瓷浴缸。足够容纳七八个成年人，哪怕在里面畅游两圈，都绰绰有余。 林茂智力不正常，小孩心性，看到浴缸，就欢欣鼓舞，在四周摸索，想往里面注水。他完全不知道，要是里面真放了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韩啸轻车熟路地找到开关，时间虽早，但来点助兴节目，也未尝不可。 他深黑的眼眸注视着面前背对他，弯腰拿手拨弄水面的青年，单薄的T恤在动作中往上面滑，露出底下一小节细瘦的腰肢，妖艳的深红，被周遭冷白色的肌肤衬托出一种魅惑感来，韩啸喉结滚动了一下。在近些天的精心照料下，林茂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有一段时间没有真的进入到这个身体里，曾经的那些细节，此刻系数涌了上来，他还记得那深处的湿润紧致，常常在他退出后，还缴缠着他，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邀约。 韩啸沉默地朝青年走过去，他手贴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感受到掌心一片润滑，接触到的地方，仿佛生出一种魔力，吸附着他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被摸着也没有其他不适，林茂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开头继续玩水，他玩得忘乎所以，一些溅出浴缸的水，浸湿了他的衣服，还有长裤。 “……都弄湿了，我帮你脱掉，换一身好不好？”韩啸呼吸沉重，眼眸幽深，嘴唇在林茂后脑，亲吻他散发着幽幽木草香的黑发。 “哎，真的哎，那麻烦你了。”林茂低头，定睛一看，衣服上的确湿了一大片，他微微笑着，纯真无邪。 韩啸动作迅速甚至是带着急躁地脱去面前变得碍眼的T恤，可能太用力，伤到林茂，青年叫了一声，这本来只是因为痛，可落在韩啸耳朵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一种类似呻吟的声音，他揽着青年的腰，两人一起倒进注满水的浴缸里。 浴缸有感应装置在，在水位合适时，会自动停止注入。 两个成年人的身体坠落，温水潺潺溢出。 无数的水从四面八方侵入到林茂身体内，他被呛地直咳嗽，韩啸搂着他腰身，转了一圈，在林茂在上面，他在下面。 “全都打湿了。”林茂咳嗽过后，第一个关心的却是自己的裤子。 韩啸三两下就把林茂剥光，后者跨坐在他腹部，感受到臀部一个火热的硬物直挺挺地抵着他。 他不耐的挪动了两下身体，却不想那物体变得更大，紫红粗大。 韩啸抓着林茂手，诱骗蛊惑道：“你摸摸它，摸摸它就变小了。” “骗人，之前都是越来越大。”林茂才不相信男人了，这之前都是这样，他不摸还好，一摸更粗壮，男人还让他把手上下移动，他手都快废了，那东西才变小。不要，他才不要那样，现在手都还隐隐作痛。 “呵呵！”韩啸声音低沉地笑，带动胸腔都跟着起伏。 “好吧，你不喜欢用手，那就用别的地方，保管不会让你觉得累。” 林茂眼睛睁大，湿漉漉的，像一头不堪世事的小鹿，被野兽按在抓下，对方准备放他进锅里，他还主动跳进去。 “你说话算数。” “当然！”韩啸头微点，他长臂上伸，在浴缸紧邻的墙壁中的柜架上取了一个白色的瓶子，拧开盖子倒了一些润滑液在掌心，然后手落回水里，往坐在他大腿上的软肉移去。 “唔！”身后进入一根手指，然后那手指在里面涂抹了一些东西，一会过后，又加了一根，两根手指在里面揉按扩张，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林茂抓住男人手腕，嗓音里加了难受的哭腔：“不要了，不舒服，你拿出来。” 顺从他的哀求，韩啸手指真的退了出来，不过下一刻，一个比手指还壮硕的物体抵在入口处。 被细心扩张的入口微微颤抖着，不受身体控制，一张一合，轻微的动作，让韩啸最后的耐心全部耗尽。 韩啸握着林茂后腰，就直接向上顶入，他的粗大完全被吞没在一处柔软温热的地方。 韩啸也不管林茂撑在他胸口的手在推拒着，开始了抽出插入的原始动作。 林茂觉得自己犹如在海上漂泊的小舟，被忽如其来的飓风刮得无处停泊，身体被操控在另一个人手里，完全不受控制，他哽咽抽泣着，发出猫咪幼崽的细微声音。 但当韩啸顶入他体内的某点时，他的声音忽然变了调，从那一点引发出来的快感酥麻，快速侵入到每个细胞里，他脚趾也蜷缩了起来。 像是也发现了这个事实，韩啸把目标对准那一点，更加凶猛强悍的撞击，水声哗哗，掩盖了肉体的拍打声，林茂受不住，大声叫喊了出来。 当一道白浊从水底冒起来，林茂整个人已经通红地如同被煮熟的虾子，后面的操干还在继续，但他已经毫无力气，软趴趴地趴在韩啸健硕的胸膛上，被动的上下耸动。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几乎每天，这样的状况都会发生一次，多数时候是在浴缸先开始，然后转战到宽大的床铺上，或者墙壁，或者门后，或者窗户边，每个角落，能看见的地方，林茂都赤身裸体碰触过。 而也是在这些天的时间里，他开始体会到了性爱的舒爽感，有时候韩啸没有主动，他倒是先贴了过去，自己去扒拉韩啸的衣服，对于韩啸来说，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七天游轮行，这天返航。 林茂穿了一身浅色的衣裤，走出房间，他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拂他的黑发，微微荡漾。 韩啸暂时不在，他碰到一个熟人，同那人交谈着走远了。 这一层不止韩啸他们，还有其他的游客，有一些也出屋来看海，见到林茂一个人孤零零站风口，一动不动，青年身姿清俊挺拔，容貌出色，皮肤白皙，在微暖的阳光下，甚至似乎在发光，一游客起了心思走过去想招呼一声，在还差两三米时，林茂幽幽转过头。 被他目光冷森森盯着的人，只觉得寒气从脚底陡然蹿到头皮，她尴尬地抽动了两下嘴角，不再继续往前，而是回到她之前的位置。 ——美女哎，你就这样把人吓跑了！ “她那张脸，除了头发是自己的，其他都换了一遍，你不会看不出吧？” ——当然知道，不过还是很漂亮。 “你的品位很独特！” ——你嘴角撇着，是不是在嘲笑我？ “你发现啦？” ——我又不是瞎子。 小黄书气呼呼地在林茂眼前飞来飞去，林茂撤开视线，看着船身下方翻滚的海水，眸光深谙。 从轮船上下来后，直接进的一辆早已候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里，韩啸娱乐公司那么似乎有急事，得他亲自去处理，让车子转到公司，之后嘱咐司机把林茂送回住宅。 半个多小时后，林茂站在房屋外，没有敲门，门不多时自己打开，站在门后的管家见到他恭谨的叫了一声林少。 林茂虽然算是韩啸的禁脔，但这些天来，管家也看的真切，韩啸对这个青年的在意程度，甚至超过了曾经的某个人。 “管家，你会做排骨面吗？”林茂一进屋，鞋也没换，就直接淡淡地问。 管家始终平静无波的神情间终于有了些微的裂痕，他打量了面前清隽的青年一番。 “你……记忆恢复了？”关于林茂身体状况，管家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于韩啸养个傻子，他是没有意见的，甚至希望，对方一直傻下去，毕竟一开始，青年是被强迫的，自始至终都不是自愿。 林茂语气轻快，没有半分阴郁：“对啊，想起来了，怎么，不行？” 管家沉了脸，他的身份也只允许他说一些话，做一些事，过了，就算是他的错了。 “你等一会，我马上去做。”管家往厨房走。 “谢啦！”林茂笑地纯净。 ——转换太生硬了，这样就恢复记忆？会引人起疑的。 “我也逃不出韩啸掌心，就算他要起疑，也关系不大。” ——说的也是，韩啸的白月光估计后天就会上门来找他，你加油。 林茂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随后行至客厅的长沙发上，他安静坐下，拿了遥控器调到动画台，看了一段时间的熊大熊二，发现还挺不错的。 第25章 娱乐危情12 排骨面一如既往的不好吃，和疼痛感一样，味觉触觉这些，不包括听觉和视觉，都有一定程度的消减。 林茂全程淡漠着脸，嚼蜡般把一整碗面吃了精光，连最后的汤汤水水也喝了。他放下碗筷，手指边是吐出来的骨头。 从餐桌边离开，他又坐回到沙发上，在这些小说世界里，基本很少会培养出自己的兴趣来。一是待的时间有限，二是下个世具体什么情况，在没进入前，确定不了 ，也就没必要去做些无意义的事。 也因此，大多数时候，在脱离剧情之后，他基本都是孤单待着，等待着下一场剧情开始。 这天晚上韩啸没有回来，林茂在客厅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到夜里凌晨才行尸走肉似的回卧室。 管家一直在旁边陪着，看顾林茂在他的工作范畴内。 隔天中午韩啸风尘仆仆回来，身上带了深深的酒味，林茂看着他在玄关处换拖鞋，脱下上身外套，挂门后的铁钩上。 韩啸硬朗的眉宇深拧，当他目光游移到林茂那边时，被对方淡漠的神情所怔。 那双清泉透彻的眼眸，一遍清明，不复之前的懵懂。 毋庸置疑，林茂恢复记忆了。但太突然了，他还抱着也许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对方才会恢复。 “你回来了？”林茂嘴角漾出的笑，自然柔和。 韩啸眼瞳缩了缩，虽然心底有很多疑惑不解的地方，但都一一化开在林茂柔软的笑意里。 不管他这是真心的，亦或者假意，只要他人一直在他身边，完完全全属于他，就足够了。至于那颗心，总有一天会只装下他，时间还长。 “吃午饭没？我去弄。”林茂又接着道。 “……嗯，已经吃过了。”两人间似乎从一开始，就基本没有过现在这样的平和，韩啸一时，到也再找不到话题。他任由林茂在客厅坐着，去了浴室，冲了个凉，然后穿着家居服出来。 头发湿漉漉的，韩啸拿了毛巾走出浴室。 刚擦了两下，手里毛巾被人抽走，韩啸盯着旁边的青年，眸色沉甸甸的。 林茂却是不在意韩啸带着侵略意味的目光，他声音清朗：“我来帮你擦。”说着他就用毛巾盖住韩啸的头，轻柔地擦拭着水渍。 韩啸头发短，不似林茂的，一会就彻底干了，林茂将毛巾移开，放在手心里捏着。 “……我想回医院上班。”林茂头低垂着，天花板上暖黄的灯光倾泻下来，在他发梢晕出一道光圈。 “你放心，我不会逃，你这里还有我的照片、视频，我能逃到哪里去。每天都待在这个屋子里，什么事都做不了，就那样孤孤单单地，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怕这样下去，我会再疯的。我求你，可以吗，让我回去医院，我保证，会乖乖听你的话。” 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成了呢喃，嘴角的笑也变得苦涩起来。 韩啸昨天夜里，在某商会上见到了乔越，对方身边跟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应该是他新找的玩物，乔越对看上的东西，喜欢的快，厌弃地也快，韩啸料想，他应该对林茂失去兴趣了，前段时间，一直跟在他身边试图跟踪他的人，也都撤了。 让林茂回医院上班，也不是不行。他再另外找人时刻保护就好。 “嗯，可以。”韩啸沉思良久，点头道，末了，似乎想起什么来，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答应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表示来？” 林茂眼睛诧异地微扩，他迟疑地问：“什……么？” “你说什么。”韩啸手指捏上林茂下颚，在他抿紧的艳红的唇上揉了两下，食色性也，他当然也不会例外。 林茂面色间起了挣扎，他唇角微抽：“现在？”外间天色亮晃晃的，将整间屋子都照得透亮。 “现在！”韩啸嗓音沉厚。 林茂不是傻子，男人注视他的眼眸里，逐渐升起的情欲气息，他看的一清二楚。失忆那段时间的事，他都记得，知道怎么在欲望的控制下，主动打开身体，攀附到韩啸身上。 现在他清醒了，即便事先知道，这样的事，不可避免，但要他先主动，他做不到。 然而，看韩啸的意思，他要回医院，又似乎只有这个方法可以走。 老天，这样玩弄他，有意思吗？ 林茂悲苦地一笑，他闭着眼睛，把身体送过去，直接亲在了韩啸的脸上。 韩啸没动，灼烫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脸颊上，林茂把心一横，睁开眼，对着韩啸的唇咬过去。 笨拙的动作，让被咬的人发出低沉地笑声。 “来，把嘴张开，我教你！”韩啸的欲望已经在身下快要撑破裤子，可他忍耐着，引导着林茂的滑腻的舌头进入他嘴里，然后勾住对方唇舌，一起坠入欲望的深渊。 这是一场十分契合的性爱，不管是林茂，还是韩啸，都从中得到了过往时间里从来没有过的高潮和快感。 韩啸的确说话算数，转天，就让林茂可以自由进出这屋，不过在他身上安装了定位器，同时还配备了两名保镖。 医院那边给林茂的两个月假期，刚好到时间，林茂回去复职。 在几个昼夜交替后，一天林茂拿着病例表，检查病患时，意外的碰到了一个相熟的人。 “……林茂。”易家声惊喜的叫道。 林茂清冷的脸转瞬凉了下去，他看着易家声，毫不掩饰脸上的厌弃。他有今天的境遇，全是拜易家声所赐，他不是圣人，心也不宽，会记恨，同样也会憎恶。 林茂抿着唇，当没听到，转身准备出门。 咚！身后传来闷响，然后是凄厉的声音。 “对不起，林茂，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当时脑袋发了昏，才会出卖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真的，我没说谎。”易家声趴在地上，他的脚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打折，从床上摔落下去，碰到伤处，他痛苦不堪，一张曾经英俊帅气的脸，此时此刻，青白暗沉，像刚从深坑里爬出来的丑陋怪物。 林茂停脚回头，目光由上至下，带着刺骨的寒冷：“对不起有用的话，警局也可以关门了。” “林茂，林茂……”远去的身影决绝无情，易家声悲哀的趴在地上，他拳头不停捶打着地面，可慢慢的，那双渴求的眼睛，陡然变化，变得即恶毒又讥诮。 林茂坐在自己的诊室里，手里拿着杯刚刚接好的温开水，他喝了两口，便放回木桌上。 ——恭喜，激发隐藏剧情。 “嗯？”林茂疑问，不过脸上似乎早有预料。 ——易家声将私下联系上乔越，告知对方林茂的行踪，乔越会带人来找林茂，正好那个时候林茂误以为韩啸是在玩弄他，伤心欲绝，然后跳楼自尽。 “后面那两句可以省略，我知道我会跳楼。” ——我这不是为了保持剧情连贯来着。 “也就是说，最后‘我’会死在乔越面前。” ——是的。 “死了以后？” ——我向虐文大神申请过了，也得到了它的批准，你可以在剧情完结过后，自由发挥。 “怎么都行？” ——怎么都行。 只要将小说世界剧情，按照小说剧本，一一走完，世界就将具有完整度，不会再受其他外界的任何干扰，衍生出其他不可控的世界，也就可以完整回收。 . 这天医院的急诊病人很多，林茂忙到很晚，才得以下班，要是换做以前，韩啸铁定会打电话来催促他，可今天电话响都没响一个。林茂坐在专车里，心里沉闷闷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一如他的担忧，当他返回住宅，看到不属于他的皮鞋摆放在鞋柜里时，一颗心转瞬坠到了谷底。 管家人也没看到，韩啸在客厅里，戴了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正在处理文件，看到林茂回来，只是冷然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表示。 林茂弯腰换了拖鞋，往屋里走，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人的交谈声，林茂心下疑惑，他走了过去。 然后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和管家正在忙碌着做饭。 许是有感应，那年轻人回头，与林茂目光接上，前者手里还拿着刀，他扬了扬手，声音动听地像是古典乐器弹奏出来般。 “嗨，你好。” 年轻人长得温润帅气，像松柏一样，带着坚毅不屈，给人很良好的第一感觉。林茂觉得年轻人很眼熟，他撤眼看向身侧的窗户，里面映出一个模糊的面容，但也足够看看的真切，年轻男人脸孔与他相似，或者可以说，他像对方。 林茂怔了一怔，一种酸涩感从肺腑深处陡然冒出来，丝丝盘绕在他体内，他觉得胸口很窒息，快要难以呼吸。 他并不确定这是因为什么，只是在一个瞬间，他发现年轻男子脸庞的笑很刺眼。 “……再等会，还要炒一个菜。”年轻男子像是没有发现林茂脸色不好，竟又说了一句。 林茂回视过去，年轻男子切好了菜，开始开火热油，一边的管家也目光略带怜悯的看了林茂一会，然后去帮年轻男子打下手。 林茂从厨房门口扭身回客厅，没有哪一刻，如同现在这样，感觉到自己多余到可笑。 餐桌上一共放了四菜一汤，光是看品相，都足以让人食指大动，林茂只会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光是品相就不及年轻男子。 他也不眼瞎，在坐下吃饭时，年轻男子就一直用一种很温柔很缱绻的目光看着韩啸。 林茂已经不用再去揣测了，年轻男子喜欢韩啸。 至于韩啸他，林茂暗自打量过，看不出神态间有什么变化，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韩啸整个人也跟着柔和了很多，他平时都给人以冷冽刚毅感，眼下因为年轻男子的存在，那股冷冽仿佛被对方中和了一样。 林茂看他们交谈说话，他完全插不进，虽然他也不想说话，可是主动和被动隔离，还是不一样，他想把那股莫袭来的失落感敢走，可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两人间仿佛营造出了一种外人无法融入的气氛，林茂嘴里没味地咀嚼着饭菜。 蓦地，碗里放了块肉进来，林茂顺着筷子方向抬眼，是年轻男人，穆斐，刚才他介绍过自己了。 “别光吃蔬菜，多吃点肉，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韩啸，不是我说你，既然都住一起了，就该好好对待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你虐待了。” 穆斐说的是玩笑，不过两个当事人却都是同时愣了下，穆斐看两人脸色都有些古怪。 打趣道：“不会吧，你老毛病还没改？还喜欢打人？” “吃快点，时间不早了，等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韩啸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催促穆斐。 穆斐嘴角的笑微滞，他佯作无所谓地道：“那明天的事，你答应吗？”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韩啸见林茂吃饭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没吃，表情变得不太好。 穆斐笑了一声：“好，那我明天再联系你。” 随后都安静吃饭。 饭毕，穆斐打算收拾碗筷进去洗碗，韩啸拦住他，说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穆斐面露遗憾。 他到门口处换上自己的皮鞋，回头对屋里的林茂扬声道：“……我个人觉得你还不错，有时间约你出去玩。”没相处多久，也大概摸清了林茂的性格，穆斐心里觉得，这样的人，再来一打，也不是他的对手。曾经他把韩啸主动推开，现在他回来了，想通了，该属于他的东西，就只能属于他。 韩啸走在前面，也就没有注意到，穆斐踏出房门后，忽然回头，脸颊的笑不再轻和，而是倨傲鄙夷。 门缓缓合上，林茂在原地站了一会，跟着他神色陡然一转，淡然地转开身，有点口渴，他拿了杯子到饮水机下接了杯冷水。 咕噜咕噜将水饮尽，林茂拿着空杯子放在茶几上，自己则坐在沙发里，半个身体陷了进去。 厨房那边传来乒乒乓乓的碗筷相碰声响，林茂把电视打开，还是调到动漫频道，但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熊大熊二了，是一群羊和一只狼的故事。 林茂面无表情地看着。 “进度。” ——总进度80%，分进度20%。明天是重头戏，要把看见心爱的人，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鬼混的戏码演绎的淋漓尽致，才算剧情完成。 “你解释下什么是淋漓尽致？” ——就是寻死觅活。 “文艺点。” ——不会。 小黄书右边扉页上露出一个可怜的颜表情。 ——白月光和你还挺像，不过那是冒牌货。 “反了吧，我才是冒牌货。” ——没反，渣攻二喜欢的是‘林茂’，只是暂时还没看清自己的心，等他意识到‘林茂’更重要时，你已经死透了。 “呵，有意思。” ——必须肯定有啊，黄粱煮白肉大巨巨可是…… “打住，我暂时对她没兴趣。” ——呜呜呜，贱受你太伤我心了。 “把心掏出来，我看看。” ——你以为我像你啊。 “我怎么了？” 小黄书止住了话头，啊，它可忘不了，上个世界里，林茂把自己心挖出来那一幕，要有多血腥就有多血腥，虽然那具身体是它塑造的，没有痛感，可肉、骨头、血这些却都是真实的。 当林茂无机质阴冷的目光笔直落到小黄书身上时，它忽然抖了两下，跟着一个蛇精病晚期的贱受，它感觉自己挺辛苦的，回去见虐文大神，一定要让它多安慰安慰自己脆弱的小心灵。 . 夜里，林茂半睡半醒间，身上压过来一个重物，灼烫的吻落在自己颈部，他挣了一下，发现两只手被一根皮带捆缚着，压在自己头顶。男人的动作很急促，亲吻开始带了啃噬意味，丝丝缕缕的痛从被碰触的地方传过来，林茂身体本能地开始颤抖害怕起来，他用力挣动，带来的是另一方直接霸道强势的镇压。 黑暗里，林茂看不清对方的脸，那双深黑的眼睛，带着一簇幽光，仿佛贪兽般，要将他撕裂，啃咬，吞下肚。 随后，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一如最开始的那个夜晚。 隔天林茂醒的很早，身体一动，下半身针扎一样痛，他脸庞往一边转，旁边没有人，只有他孤零零躺在床上，他伸手去摸床单，一片冷意，韩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起床离开了。 林茂下床到浴室，打开花洒，让冰冷的凉水冲到自己身上，后面灌满了韩啸射在里面的精液，林茂手指插进到里面抠挖，他额头抵在寒冷的瓷砖上面，开始无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声音转为了哭腔。 他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的心意，说是有受虐倾向也好，斯德哥尔摩斯症也好，他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这具身体已经向韩啸提前屈服了。他认命，然后想就这样和韩啸好好过下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韩啸说的喜欢他，难道是谎言。 林茂弄不懂，带着满心的伤痛，林茂还是去了医院，他也不是女人，再悲春伤秋，也还要装作没事，努力工作。 周遭一些同事看他面色黯淡，询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如果他们能解决，一定会帮忙。 林茂只是摇头，他的事谁也帮不了。 易家声还在纠缠着林茂，似乎打定主意，想和林茂扯上牵连，哪怕林茂全程对他无视，他宁愿瘸着腿，也要在林茂周围苍蝇一样徘徊，不肯离去。 林茂没有心情应付易家声，落在外人眼里，就真的以为他们两有什么，林茂作为当事人，知道这些事时，已经为时已晚。 林茂工作完回去，汽车还没开到门口，就远远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在拉扯，林茂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他觉得自己应该不去看，可眼睛不受控制 。 拉扯的人是穆斐和韩啸，他们像是在争论又像是在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穆斐忽然就抓着韩啸衣服，脸凑了过去，亲在韩啸嘴唇上，而韩啸只是任他行为，没有把人推开。 但在林茂那个角度看来，他认为这是韩啸默许的了。 所以，他算什么？ 替代品吗？现在正主回来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滚了。 林茂内心怆然，他掉头就往街道上面跑，他一直跑，一直跑，连后面的有人叫他，都完全没有听到。 林茂筋疲力竭，最后停在一家酒吧外，他也不管自己身上有钱没钱，提脚就冲了进去。 在他身后追过来的韩啸看他进了酒吧，深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起来。 他快步跟过去，也进了酒吧，酒吧里灯光闪烁不定，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整个地板似乎都在挣动，韩啸在人群里寻找着，林茂相貌比旁人来得更为出众，很快，韩啸就找到了他，但下一秒，韩啸黑瞳缩了起来。 林茂手里拿了一瓶酒，正往嘴里用力灌，他旁边一个陌生的男人，手搭在他肩膀上，凑近他，脸上的笑淫邪恶心。 韩啸排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长腿一跨，就出现在林茂面前，他暗沉的眼盯着搂住林茂的中年人，在对方疑惑的视线里，一把提着人衣服领口，就直接来了个凶狠强悍的过肩摔。 肥重的身体猛烈撞击地面，将周围两张卡桌也一并带翻，桌边围坐的客人均被恫吓到，立刻从高櫈上跳下来，往旁边闪，以免被殃及池鱼。 音乐声还在继续，然而看清楚韩啸动手的诸人，都停下各自手里的动作，眼睛盯着韩啸。他今天穿了身深色套装西服，西服剪裁合体，将他一米九几的高大身形，衬托的极为完美，犹如刚从t台上下来的男模般，女人们眼里冒红心，而男人也羡慕又嫉妒。 他们开始纷纷猜测，帅气有型的男人为什么会出手，直到男人走向某个地方。 有的人在惋惜，有的则庆幸，这么帅的人去搅基才好啊，这样他们的竞争对象又少了一个，还是最利害的那个。 人们的想法韩啸不可能知道，他也毫不关心，只一心放在已经有醉意的林茂身上，看他把酒当水一样，没有顾忌的喝，韩啸就觉得好不容易制住的暴虐倾向又有冒头的苗头了。 一把夺过林茂手里的酒瓶，韩啸拽着人胳膊，就往身上拉，林茂脚下不稳，直扑到韩啸怀里。 他迷迷糊糊认清来的人好像是韩啸，开始激烈地又踢又踹。 韩啸不想和一个醉鬼计较，加之喝醉酒的林茂双颊绯红，眼里水光潋滟，殷红的唇因为生气微微嘟起，很多视线从他身上移到林茂那里，属于他的人被旁人看到了，让韩啸十分不爽，他脱了外套罩林茂头上，搂着人就快步离开酒吧。 把林茂塞车上，韩啸跟着坐进去，回家后放了热水，给林茂洗了澡，林茂醉过去睡着了，韩啸擦干他身体，抱着回卧室，随后一直搂怀里，也闭眼睡了过去。 近在眼前，咫尺之间的脸，硬挺俊逸，男人眉骨深邃，面部轮廓线条分明硬朗，薄唇轻轻抿着，不管看多少次，林茂都必须承认，他很帅，他生来就是受众人仰慕的，所以，他会喜欢上，在受过那样残忍的虐待后，会喜欢上，也不算稀奇。 可是，为什么要骗他？ 因为他好骗吗？ 明明心里有喜欢的人，却还要深情款款的对他说喜欢他。 喜欢这两个字，就那么廉价。 男人强健的臂膀还横在他腰间，林茂心里苦涩的，像是吞了无数的黄连。他想离开这里，他不想再看到，任何同昨天类似的状况了。 那样真的显得他，像一个可悲可怜的小丑。 林茂看男人还没有醒，小心翼翼把对方胳膊移开，他赤足下地，尽量用最低的声音打开衣柜，把身上的睡衣换了，他朝门外走，当走到门口那里时，却是忽然又生出一种浓烈极端的不舍来。 这是他这一生第二个喜欢上的人，估计也会成为今后他唯一爱的人，至于易家声，他的存在，都让林茂心生反感。 林茂转回身，想再看男人一眼，只是刹那间，他呼吸漏了一拍，本来还熟睡的男人，此刻已经醒了，正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林茂觉得害怕，他怕这个样子的韩啸。 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他就会遭受不堪的境遇。 可两只脚不听他的使唤，明明他脑子里炸裂开了，快逃，马上跑，快啊！ 然而脚下一步也动不了。 韩啸一醒来，就发现怀里空落落的，跟着，一颗心也忽然就变空了起来，仿佛谁用刀剜去了一个角落，那种撕心的痛，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危险狂躁。 看到林茂竟然穿好了衣服，背对着他离开，他觉得青年的背影莫名决绝起来，韩啸两步冲到青年身边，一把拽住他手腕。 他面容可怖骇人，声音也低沉危险的像是转瞬就能破坏一切，他几乎咬牙切齿：“……你要去哪？” 钢钳一样的手指箍得林茂腕骨生痛，他极力挣脱，可手上的痛越来越大，他眉宇因为痛苦拧得死死的。 “我去哪里？哈哈哈，你问我去哪里？” 林茂大声发笑，笑着笑着他面色陡然一嘲：“我还待着这里，看你和穆斐相亲相爱，我真没那么贱！” “你发什么疯，我和穆斐没什么。”韩啸被莫名指控，觉得林茂这是在无理取闹。 “我发疯，我昨天亲眼看到他……难道是我眼瞎？还是你们在故意演戏给我看？”林茂说不出口，他怎么能说出口，光是想一想那个场景，他就觉得眼睛发酸地想要流泪。 管家早早起来了，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听到这边吵闹声响，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出来看。 韩啸将林茂拖进屋，砰地一声大力关上门。 他把林茂摁在墙壁上，凑到林茂面前，强大的威压四处散开，屋内空气都变得凝固沉闷。 林茂满心悲怒，已经暂时感知不到其他。 “大清早的，你就发疯，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现在变得肆意妄为？”韩啸并没解释关于穆斐的事，他觉得既然他说了和穆斐没关系，林茂就该安静下来，可林茂始终不依不饶，他的耐心也快要告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于柔情蜜意的人，因为意识到自己心意，所以在林茂面前已经有所克制收敛了。 林茂看着韩啸，男人眼底的神色，分明是在怪责他无理取闹，他想，他自己主动退出去，免得将来被男人赶走，起码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 可是韩啸不给他，林茂眼角发红，他始终都是错的。从喜欢上这个人那一刻开始，他就错了。 林茂咬着唇，没再言语，韩啸当他认错了，松开林茂手腕，他低目，发现握住的地方一片刺目的艳红。 韩啸拉着林茂，开门到客厅，从柜子里找了一些药膏，这些是最开始那次，他在林茂身上割出数刀后，家庭医生留下来的。看到这些熟悉的药膏，他倒是没多大感觉，他有暴力倾向他自己清楚，那个时候只是当林茂是件玩物，所以不关心不在意，现在，林茂身上受一点伤，似乎都跟着转移到他身上，他也觉得丝丝缕缕的揪痛，大概这就是喜欢了。 当年喜欢穆斐那会，好像也没有现在这样全身心都关注到对方身上。 林茂安静坐沙发上，看韩啸拿了药膏，在他手腕出细细揉捏，不该再继续这样错下去，不该了。 韩啸把药膏都抹散，两人间在外人看起来仿佛宁静祥和。 “……你最近好像和易家声走得挺近。”韩啸把药膏盒拧上，抬目间，神色忽然变得森冷。 “我不管你对他怎么样，是余情未了，还是想再重新开始，你现在是我的人，以后也只能是我的人，离他远一点，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出去工作，也可以像以前一样，让你待着这屋里，哪里也去不了。你听懂我的意思没？” 林茂先是震惊，然后喉咙再次发酸，是易家声要缠着他，他是医生，也不可能真做出什么把病人赶出医院的事，但他自认为和易家声没有任何牵扯，怎么到了韩啸这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韩啸的样子，俨然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林茂知道，他要是反驳，就会变成狡辩。 林茂头点了点。 在这场他选择的爱情博弈里，他完全处于下方，而且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吃了早饭，韩啸和林茂一起出门，司机先把韩啸送到他公司，再掉头去的林茂医院。 汽车快速行驶，车内一片死寂。 小黄书落在司机后脑勺后的车椅上。 ——容器找好了，相貌体格方面和你这具皮囊有七八分相像，对方还有二十小时心脏停止跳动。 “某个npc？和剧情有关？” ——无关，世界法则自动补充出来的。 “他什么身份？” ——一纨绔，不过有个利害的爸，大树底下好乘凉，也算可以，就是运气不太好，吃个饭也能遇到用炸弹自杀的，被流片击中颈脖，在医院躺了快两个月了。 “脖子？没当场死亡？” ——没，离颈部大动脉差三毫米，不过也是个活死人。 “嗯，可以。” 林茂眼帘微动了一下，他侧开眼，看到车窗玻璃中自己的面孔，眸光愈加幽深。 还有最后一场剧情，走完就可以脱去这具皮囊，他已经迫不及待，甚至想要，马上就去坠楼了…… 这一天在医院，林茂再次遇到了一个，如果有选择，永远也不想见到的人。 他的诊室门虚掩着，按理说，就算是其他护士医院要进去拿东西，都会把门主动关上，可眼下什么情况。 林茂走过去，握上门把手，缓缓推开门。 他应该是眼花，肯定是眼花了。 林茂把门关上，再次打开，对面窗户边依旧还是站了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子。 林茂回头，想逃开。身后忽然被大力推搡，林茂踉跄着进到自己诊室。木门关上的声音，落在林茂耳朵里，仿佛地狱的催命符。 林茂脸色吓地煞白，他嘴唇张了几次，都发不出一个音。 整个后背，从肩胛骨，到腰到胯骨，火烧火燎地痛。 这些日子都和韩啸在一起，彼此都刻意不去提他后背上的血色图案，他甚至差点把它给忘了。 怎么可以忘呢，怎么能忘。 “……早啊，林茂。”乔越的笑浅浅的，好像林茂真和他关系不错，但双方都心知肚明。 林茂吸了口气：“你，有什么事？”这里是医院，走廊里都有摄像头，他不信乔越真敢做出什么来，况且韩啸还给他配了两名保镖。 等等，林茂神色一滞，那两名保镖在哪里，难道他们被乔越…… 林茂不敢去猜想那个可能。 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一一落在乔越眼里，知道林茂可能在担心保镖们，于是他好心提道：“放心，他们都很好，只是暂时失去自由而已，我目标也不是他们，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乔越，你真是个垃圾。”林茂咬着牙色厉内荏地骂道，他不擅长骂人，但乔越这个人，他是真的恨到了骨头缝里。 乔越微笑着，他从窗户边向林茂一步步逼近，他走得很慢，好整以暇地欣赏林茂绷起来的身体，他满脸恐惧害怕，可偏偏要做出不屈坚韧来，真是矛盾的人。 要是肯低个头，向他软言几句，说不定他会心软。 不过那样一来，也就没有意思了，他找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一个随便就屈服的玩物来的，就是要恨他，明明恨，却又反抗不了，才够味。 乔越停在林茂眼前，他比林茂高半个头，窗外的阳光照到他背后，然后在林茂身上落了一片黑影。 林茂后背抵着门板，乔越带来的人就站在诊室门口两边，有病人前来应诊，他们直接把人赶走了。 林茂心脏剧烈跳动，似乎转瞬就能跳出嗓子口。 “看来韩啸挺喜欢你的，把你养胖了。”乔越捏着林茂带了点肉的下颚，比在他那里好多了，瘦得只剩排骨，抱着都觉得嗝肉，有点肉好些，软乎乎的。 这种轻薄带来的屈辱感，还是在他诊室，林茂心头燃起一簇烈火，他挥臂打开乔越，哪怕是蚍蜉撼树，他也要撼一撼，总比束手就擒好。 林茂握拳就猛朝乔越那张脸上砸过去，被乔越躲开，他又跟着再上一拳，这一次乔越没躲，一手格挡，然后反抓，咔哒一声脆响。 林茂的腕骨错位，豆大的汗从额角冒出来，林茂咬着唇，不愿意示弱。他一手扶着折断的手腕，眼神不屈的盯着乔越。 不管他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喊一个痛字。 “你知道吗？”乔越脖子转动了两下，能听到卡卡骨头摩擦的声音，“你走了之后，我找了很多人，可惜没一个让我觉得有意思，果然你是最不可替代的。” 话音一停，各种物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林茂根本没来得急做任何反应，他整个人就被乔越抓着双臂反身按在了方桌上。 撕拉！衬衣从后领口被扯裂，转瞬，他上半身赤裸。 一只不属于他的手，开始在他暴露在空气里面的背上游弋，每移动一分，都让林茂身体不受控地颤抖一下。 第26章 娱乐危情13 衬衣被撕碎丟在地上，诊室里他也没放其他衣服，林茂只能把白大褂拿来穿身上，内里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在跟着乔越后面走出房间，到走廊上时，觉得像是赤身裸体一样无地自容。 有护士看他出来，想上前来说什么，但一瞧到林茂两边跟着的面目冷煞的高个男子就即刻止了步，林茂倒是想呼救，可却又不敢。 “你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衣服都扒光了，让医院的人都看到。” 这是乔越在出来前对他说的，林茂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做到，他真丢不起那个人。 出了医院，林茂和乔越上了同一辆车，林茂右手腕骨虽然矫正了，不过还是痛得钻心。 车子一路飞快狂奔，在红绿灯口子上，哪怕变了红灯也没减速。 这一去，不管目的地是哪里，恐怕都没有好日子过，林茂双手放膝盖上，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他并不是容易绝望的人，作为一名医生，见惯了生老病死，他其实看的很开，只要还活着，哪怕生活再艰难糟糕，总会有变好的那一天。 至少以前他是这样想的。 现在，他想自己真是天真得可笑。当他以为生活糟糕的不能再糟糕时，它居然还可以变得更糟糕。 所以，如果他真的选择了某条路，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汽车从宽阔的马路转入繁华都市，车窗外车流人流涌动，到处一片喧嚣。 林茂细长的睫毛抖了下，奇怪乔越怎么会带他来这里。随后，车子停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楼宇前面。后面跟随的手下到前面开车门，乔越先下了车，他站立着，往后车座看了一眼，林茂攥了手心一下，松开，他也出去。 楼宇门口是旋转玻璃门，乔越走前面，林茂被他手下推搡着跟上。 林茂对门内幽暗的通道，忽生一种本能的恐惧。 在接待员的引领下，一行人进了电梯，直达十七层楼，电梯门在叮一声后，往两边退开。 乔越到没有继续再一个人走前面，他回头拉住林茂胳膊，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 “一个有趣的地方，我想你可能会喜欢。”乔越的笑似乎从来都带着一种兴味在里面，被他注视的人，也会因此生出一种自己是玩物的感觉来。 林茂被迫跟随，又走了一会，来到一扇漆红的铁门前面，乔越的手下上前推开门。 扑面而来的带着浓烈腥味的气流，让林茂打了个寒颤，随后他往里望过去，惊愕得眼珠子都瞪得滚圆。 “走！”乔越噙着笑，对林茂道。 林茂看了看乔越，又看向铁门里面，他身体僵直，要不是乔越扶着，可能一步都走不动。 进了铁门，里面直接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他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看年龄可能没成年，一丝不挂地仰躺在一张漆黑的铁板上，而他面前，一个很瘦的男人正手里拿着纹身机，在男孩身上纹身。 林茂就那么快速扫了一眼，发现男孩身上有近半的皮肤，都给纹了图案。 这些都还是其次，当林茂视线往下，他看到男孩裸露在外半勃起的阴茎，上面竟也是血淋淋的。 没有正常人会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林茂觉得这里面的，都是疯子变态。 除了男孩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他们或上半身赤裸，或下半身不着片缕，但都在遭遇着同一件事，被纹身师在身上纹出各种图案。 林茂仔细看他们，发现他们神情麻木，眼睛无神，像是没有情感的木偶。 林茂摇着头，往后面退，抓在臂膀上的手，在他刚退了一步，又将他一把拽了回去。 “怕了？”乔越把林茂拉他身前，他从后面搂着青年细瘦的腰，嘴巴靠近他耳边，轻声笑问，“放心，我不会再那样对你，我可舍不得了。” “不过嘛，上次送你的礼物让韩啸给毁了，我想，是不是该另外送你一样，最好谁也取不下来的，你觉得怎么样？” 林茂僵硬转动脖子，看着比魔鬼还令人恐惧的乔越，他身体深处的记忆还在，那是比背上的纹身，更叫他惊惧的存在。 “什、什么？”林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乔越把一边靠落地窗的一个纹身师挥手叫了过来：“上次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 纹身师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脸瘦得跟刀片一样，他说话间，隐约可以瞧见舌尖上的一个钻钉：“都找好了，乔少，现在就要吗？” “嗯，拿出来。”纹身师目光探究地在林茂身上扫了一圈，转身到后面，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大匣子了开始东翻西找。 乔越手从林茂腰间往上移，在他领口顿住，然后开始解开第一颗纽扣。 林茂抓着在他衣服上作乱的手，不让他动。乔越呵呵呵低沉笑了两声，竟然出人意料的松开了。 乔越走到房间的一处，在那里空置的沙发上坐下，两条腿交叠，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乔少，这个……”纹身师把待会要用的工具都找了出来，但看到乔越带来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可不敢去使唤乔越的人，再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你这里不是有药吗，先给他打一针，他就乖了。”乔越语气随意，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完全不顾及，被这样对待的另一个人的感受。他也不会顾及，让一个根本不知道关心是何意的人，要在乎别人，除非天上下红雨。 纹身师闻言，放下工具箱，回去拉开抽屉，拿了一个一次性针筒，又接着取出一很小的药瓶，纹身师动作娴熟的把瓶里的液体吸入针筒。 然后朝着林茂走过去，他走一步，林茂退两步，退到最后，直接撞上了占据一面墙的落地玻璃窗。 他往乔越那里看，乔越好整以暇，眉目桀骜张扬，如果，接下来的日子 ，都会当做一个玩物，一件肆意欺凌的物件，那么他还这样悲哀地活着干嘛，这个世界对他这么不友好，为什么，他还要继续待下去。 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就不会痛，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没有自由，不会觉得屈辱。 那么，就去死吧！ 林茂看准了这屋里有个大的陶瓷罐，他两三步冲过去，拿了陶瓷罐就往窗户那边扔。 哐当巨响，玻璃碎裂，碎片溅到地上到处都是，可屋里的人还来不及惊呼，林茂已经拔腿，扑向了缺口处。 身体没有束缚，从高空中，笔直坠落。 啊！啊啊啊！ 十多层的楼底传来一阵阵尖叫，忽然跳下来的青年，以一种十分惨烈的方式，当场死亡，鲜血顷刻间流的满地都是，人群慢慢聚拢，不出一会，就将青年围成了一个圈。 乔越站在狂风肆虐的窗口，他遥遥望着楼底，刚才还闲适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 韩啸同穆斐刚吃了饭出来，然后走着走着看到路边围了很多人，刹那间他心脏抽痛了一下，韩啸推开人群往里走。 然后他愣住了。 穆斐看韩啸身体被定住了似得，一动不动，他也走上去，往地上一看，倒抽了口冷气。 ——不再等等？ 小黄书漂浮在林茂灵魂旁边，它看底下韩啸也来了，神色间全是悲伤和不置信。 “剧情完了，还待着干嘛？” ——看看呗，渣攻韩啸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不信你瞧，他都快哭了。 “假的。” ——起码在这个世界是真的啊，好多读者看到这一幕，都被虐哭，哭的稀里哗啦。 “都假。”林茂的灵魂往虚空中飘飞，一眼也没有去看韩啸那边。 ——那什么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 林茂眼底起了挣扎，例如他现在，其实算是死了，在小说世界里，就算他曾活着，那具皮囊也完全不属于他。 他的皮囊，还在现实世界，也许会被处理了，也许还躺在病床上。会有回去的那一天吗？ 林茂其实已经不太有把握了…… 省医院里，高级病房，一个脖子上包裹着厚厚白色纱布的病人，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他旁边连着一个巨大的医疗仪器，器械上方的屏幕里显示生命的数字忽然开始剧烈跳动，从十多跳到八十多，又从八十多跳到个位数，陡然升高，陡然坠落。 忽然，那条波动的线变成了一条直线，机械发出刺耳的警报，外面的医生和护士都慌慌张张跑进来。 但当他们冲进病房时，警报陡地停了，仪器上方的数字在90左右徘徊。 “快，通知凌爷，就说凌少醒了，赶快。”站中间一个年龄最大的医生向同僚大吼，必须抓紧时间，那边告诫过，要是今天凌少醒不过来，就让他们整个科室都给凌冇陪葬。医生本来就不多的头发，这几天来焦愁地都快全部掉光了。 林茂从新的身体里面睁开眼，从头部一下，感觉空荡荡的，几乎感知不到身体四肢的存在，让他很不适，他尝试抬起手臂，还好手指还勉强能动，开始拉拽包着颈部的纱布。 屋里医生一看他竟然自己起来了，又惊又醒，但看他接下来的动作，刚落下去心底的石头，就飞了起来。 “啊，凌少，快住手，你身上伤还没好。”医生也不敢太用力，把凌冇推床上，动作很轻地按住。同时眼睛向一边瞥，领会他意思的护士忙跑过去，给病人打了一阵镇定剂。 “吓死人了，要是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受不了再撅过去，咱们可就完了。”护士擦着额头虚汗。 “对对，电话打了吧？” “打了。” “打了就好，等凌爷来了，要是再出什么事，起码不会全怪在我们头上。” 医护员们看凌冇睡了过去，不打扰，跟着离开病房，只单独留了一个看护。 “凌爷？怎么还有其他人物？”林茂在脑海里同小黄书交流。 ——哎…… “算了，兵来将挡，你说说这具身体的事。” 小黄书开始将凌冇的一些主要情况都翻找出来。 在林茂看过原主相关身世后，小黄书补充了一句。 ——还有一点，我得提一下，这具身体其实已经死了，使用期限只有一周，一周后身体会逐渐从内里腐烂。 “多了。” ——啊？ “用不了那么久。” ——这次你准备怎么做，还像上个世界？又是挖心又是弹钢琴，又是替渣攻死？ “不同世界，套路肯定要不同。” ——跪求剧透，我最最亲爱的贱受，比心！ “先说了，可就没趣味了。” ——你也被渣攻三乔越洗脑了吗？快醒醒，你不是邪魅攻啊，其实冷艳攻还是不错的。 林茂想他是不是该提醒这本书一下，他虽然不喜欢女人，可不代表他就喜欢男人啊。 算了，都到纯爱虐文小说里当贱受了，要是真说了，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茂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沉入意识深海，他得好好休息一下，做个调整，因为明天，就得顶着另一个人的皮囊了。 夏末，天气依旧炎热，病房里开了空调，冷风凉飕飕地吹着。 医生和护士聚在一架病床边，给病人解着脖子上缠裹的纱布。病人受伤严重，几度险些失去生命特征，大概是老天显灵，还能活到现在。 病人家属也在屋里，虽然一句话未说，不过光是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医生护士都手在微微发抖，害怕一个不小心碰到病人，对方要是痛叫一声，估计他们当场就得交代。 可没人敢忘记，那天病人送来时，他父亲的部下可是拿着枪让他快点救人。 终于，病人身上的纱布都拆完了。 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把病室留给了病人和他家属。然后和护士们逃命一般逃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林茂和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四十岁上下，穿着特制的西服，头发梳得很顺，脸上不见多少皱纹，面孔凌冽，眼神暗沉，光是被盯着，林茂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对方锁定了的猎物，不管怎么挣扎，都会被捕获到。 对方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凌爷，目前从事一些黑色交易，至于他儿子，则纯碎是个纨绔，玩女人也玩男人，前段时间更是被人唆使，吸食起了冰毒来，炸弹被引爆的时候，他正好瘾来了，但也幸好隔得远，不然这会已经成一堆骨灰了。 凌爷曾经警告过原主，要是再惹出点什么事来，就断了他经济来源，让他一分钱也别想有。 林茂需要做的事，可必须要金钱做支撑。 好像这宿主因为已故母亲的事，一直责怪他父亲，还从来没在男人面前服过软，他想，也许可以走这条路。 这些，是在一念之间想到的，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扮演过诸多人物，角色的呼唤，信手拈来。 林茂眼睛低垂着，在抬起时，盛满了忏悔的泪水。 “……爸，我知道错了。” 林茂细白的脖子上横亘的疤痕狰狞可怖，这个样子的他，让凌爷看了，再多的火气也发不出来，是他一直在外面忙着，把这个孩子忽略了，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凌爷心里也沉甸甸的在发痛。 “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话，不再出去鬼混，真的，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会听话的。” 林茂几乎声泪齐下。 凌爷朝病床走了两步，他低目，同林茂目光对接：“行，我再相信你一次，但你记得，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的容忍度有限。” “谢谢爸！”林茂脸上还流着泪，却忽的笑开，衬托着那张苍白的脸来，显得更脆弱。 “收下心，在医院这段时间好好养病，病好后，就到我那里，家里的产业还要你来继承，你明白吗？”凌爷沉声道。 林茂使劲点头：“我明白，明白的。” “凌四我就留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就找他，我那边还想事得处理，之后再来看你。” “嗯，好。”林茂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儿子。 凌爷看他目光澄净，一点杂质也没有，当他这次真的吸取教训了，严肃的神情中有了一些松动。 林茂目送凌爷走远，跟着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进来，林茂猜想他应该就是凌爷说的凌四，于是向壮汉礼貌地点了点头。壮汉没回应，看了他一眼，雕塑一样走到旁边门后站着，然后就没有再吱声。中途有医护员进来查房，在偶然瞥到凌四时，都吓得尖叫起来。还是林茂出声安抚。 这是占据皮囊的第一天，虽然说有七天，不过林茂可不准备浪费一天时间。 林茂把小黄书叫出来。 “把易家声的行踪先说一说。” ——他最近都流连在xx街一带，也是个瘾君子，把你出卖给乔越，拿到了一大笔钱，可惜他之前就欠下巨额高利贷，连本带利都不够还，又没钱买毒品，只能到处游荡，看能不能抢劫几个行人。 “成功过？” ——有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受害人没看清楚他的样子，跑了报警，警察蹲了几天，没抓到人，就散了。 “他今天也会出现？” ——应该会，毕竟抢来的钱也用光了。 “是吗？” ——你要从他先下手？ “聪明！” ——很明显了吧，我觉得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你知道就好。” ——啊啊啊，贱受，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小黄书飞起来，猛扑过去，林茂冷目盯着它，小黄书在快要拍到林茂脸上是，倏地停了下来。 贱受好可怕，它要去静一静。 林茂从床上下来，旁边放着原主的衣服，都是些很另类张扬的，林茂把病服脱了换上。 旁边凌四盯着他，林茂望过去，对方没动，林茂往门口走，凌四大长腿一步就跨了过来，壮硕的身体挡在他面前，把门给堵了。 “你不让的话，我就跳窗走，要不要赌一下这个可能。”林茂眉头微扬，声音也轻浮。 凌四同林茂僵持了一会，主动让开路，林茂讥讽地笑了一声。 出了医院，林茂叫了辆出租，让司机到最近的一家理发店，原主头发不仅染了色还留到了肩膀，这点林茂可没心思去欣赏。再说，外貌要是和最初的皮囊差距太大，也不方便他接下来的行事。 林茂让理发师给他把头发染回黑色，剪短。 之后林茂又去了一家商场，买了一套休闲服穿上，至于原来那套，直接扔垃圾桶了。 看了下手机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林茂便朝易家声经常出没的地方步行走去。 在小黄书的指引下，很快，林茂就在一条巷口外的灌木丛后找到了易家声。 易家声贪婪的目光在路过的行人身上来来回回转动，在极力寻找着最合适的目标。 不期然间，肩膀被一只手按住。 易家声骇得全身僵住，他脑袋一格一格转动，随即视野重冒出一个陌生高大的壮汉，搁在他肩膀的手跟铁锤一样，压得他两腿都快站立不住。 “你、你……” 壮汉突得收手并往一边让开，从阴影里缓步走出来一个青年，当易家声看清青年那张脸时，吓得脸当场发青。 他举手指着青年，眼睛睁大地如同看见了厉鬼：“林、林、林……你不是死了吗？” 青年嘴角挂着抹温柔的笑：“你看我像死人吗？” 易家声眼睛在地上晃了一下，青年脚底踩着黑影，不是鬼魂，所以不是来找他索命的，加之对方走近了，他发现青年其实只是轮廓像林茂，其他都不太一样，青年眉目都带着邪气冷意，林茂不会，林茂始终给人清清静静的感觉。 易家声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的差点尿裤子，还好，还好没有。 他看这青年衣着不凡，不是林茂的话，他找他又是为什么。 易家声于是问道：“你、有什么事？” “听说你手上有进货的渠道，我想拿一点来玩玩，不知道能帮忙不？”林茂两手都随意得插在裤兜里，他眼眸黑的纯粹，看着易家声，开口就说。 易家声脑子里咯噔了一下，他连忙摆手：“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身想离开，一堵人墙横在他面前。易家声看到壮汉暴突的肌肉，咽了数口口水。他讪笑着回头。 “易家声，我能找到这里来，自然也有其他途径知道你的事，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货够好，我会分你百分之十的介绍费，如何？” “百分之十？总数是？”易家声有点心动。 “十万，事成后，你会得到一万。这个买卖你做不做？”林茂腰微微下弯，他站的位置比易家声高。 易家声眼里忽然亮了起来，一万块，够他好几天用了，现在的这些人基本都不在身上装现金，他抢了四五个人，才抢到六千块。娱乐公司那边，因为他吸毒的事，也将他解了约，他真的是无路可走。 “做做，肯定做，什么时候要？” “今天！” “今天啊？”易家声一怔。 “怎么，不行？”林茂黑眸微沉。 易家声心底发寒，慌忙点头：“行行，但过去路途有点远……” “这个问题好解决。”林茂朝凌四打了个眼色。凌四到街边拦了出租。 林茂和易家声坐后车座，凌四在副驾驶位，汽车启动，狭小的空间里，众人都沉默着，易家声忽然觉得气氛压抑到了一种呼吸都快窒息的程度，他把车窗摇开，让夜风灌进车内，但还是沉闷。 第27章 娱乐危情14 易家声带着林茂和凌四，在一个看起来破败脏乱的门口停下，这扇门连着一道笔直往下延伸的楼梯，林茂站高处向底下俯瞰，里面只墙角有一两盏昏暗的小灯，左右墙壁上都鬼画符地画了各种夸张、色彩艳丽的图案，大多都是非现实主义的。 “这里？”林茂黑瞳收缩。 易家声见青年似有不快，担心他临到头又忽然反悔，忙不迭地道：“是这里，从这个过道，再走两分钟就到了，我可以拿信誉担保，里面的货保管是最好的，你一定会满意。” “好！”林茂冷眼冷声。 易家声走在前面带路，林茂在中间，保镖凌四紧跟着，始终都保持在一个恒定的距离里，即不让他觉得有被过分保护的不耐，也让他有一种不受威胁的安心。 从楼梯一路直走，转了三个弯道，来到一面灰白的墙壁面前，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没看见还有其他出入口。 就在林茂困惑时，就看到易家声在墙壁某处有节奏地敲了数下，不多时，墙壁竟然开始移动。 一道暗门赫然出现在几人眼前，开门的是个头发倒立，染得五颜六色的瘦高个，男人视线探究地先是在易家声面上扫了圈，跟着转到林茂和他身边站着的壮汉身上。 易家声堆起了一脸假笑：“你好，我找秦哥拿点货。” 瘦高个一听秦哥这名字，知道这是熟客，眼底的打量淡化下去，他向门里歪了下头颅。 “进来。” 易家声连声道谢，转头恭谨地请林茂先进，林茂也不和他多客气，提脚就往门内走。 三人进门，墙壁徐徐关上，从外面来看，依旧只是一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墙壁。 墙内内是一个酒吧，很安静，隐约轻缓，也基本听不到什么人大声说话，借着不明的灯光，林茂发现几乎过半的人都身体瘫软在座位上，神情间飘飘欲仙，眼睛发直地盯着天花板，嘴角裂开，好像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林茂一路都无言，穿过酒吧大厅，又进了一个狭小的过道，这个过道两边都由棕褐色的巨布遮掩着，不知道内里有什么。过道五十多米长，出了过道，是挨着的一个一个独立房间。 易家声带着人，到了尾端倒数第二个门口，他抬手，这次叩了两下门。 里面没人应答，易家声握着门把手，自己将门推开。 屋里的人听到开门声一同转头望过来，易家声瞬间觉得胆怯到两腿都在发抖，上一次来这里，因为钱不够，他又是哀求，又是哭泣，甚至给他们跪下了，让他们暂时赊点货给他，可最后是直接被打了一顿，然后扔出了大门外。 这次，这次不一样，他带了一个买主来，青年一看就是有钱的，身边还跟了个保镖，必定会是个大买主，以后有可能还会继续，易家声觉得自己忽然间，那些失去的力量也回到身体内，他把背脊打得挺直，向里面直走。 屋里共有七个穿着短袖打赤膊的男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都纹了狰狞可怖的刺青，眼神一致地不带善意。 易家声走到人群面前停下，对坐在中间皮椅上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头发剃成了短刺的男人讨好且谄媚的招呼道：“秦哥。” 被叫做秦歌的男人手指间夹了一根烟，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盯着易家声，表情算不上熟恁：“小明星啊，怎么，今天又来赊账？”易家声在解约后，签约到穆斐那家娱乐公司后，演了两三步电视剧，本来如果安心点，继续演下去，也许不久就能混个男二男三，可惜不一小心，自己就走上歪路了。他在这个酒吧到也挺出名，大部分的人都认识他，秦哥自然也不例外。 “秦哥，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这是……”易家声这个时候才惊觉，他根本不知道青年的名字，他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你好，秦哥，我姓凌，会当凌绝顶的凌，幸会。”林茂直接越过易家声，到秦哥面前，伸出手。 秦哥是坐着的，要同林茂握手，就得站起来，他手放在面前的牌桌上，没动。 林茂右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他表情无波地放回去，旁边的易家声在听到他说的自己姓后，差点惊骇到，后面林茂加了一句，易家声才得以平复下来。林茂依旧无视他。皙长的身体矗立在房间里，散发着冷冷清清的气息，到和这里环境有点格格不入，不过当林茂勾起了嘴角，露出惯有的嗜血的笑时，那股冷清瞬间消散。 “听易家声说，秦哥手上的货很不错，我想买一点来用用。”林茂在说话中将衣袖状似无意地卷了起来，这具身体曾经吸过毒，手臂上的针眼虽然愈合了，但还留了不少的疤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哪些疤痕怎么来的。 秦哥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要多少钱的货？” “这么多。”林茂没直说，右手食指立起，单独比了个一。 “一万？” 林茂摇头。 “十……” 林茂幽幽笑了。 “一百万的？”秦哥手猛地一停，不再敲击桌面，听到这个数字，不仅他，屋里的人都跟着一愣。近来条子查地严，他们进货量都往小了整，一天交易下来，也不到五十万，眼下来这么一个主顾，存货完全不够。 秦哥眼珠子闪动了两下：“什么时候要？” 林茂似笑非笑，俯视着男人：“明天上午。” “可以。” 林茂脸上神色忽然一变：“我可以先验下货吗？”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秦哥朝手下挥手，一个手下起身离座，到一边柜台下，拿了一包晶状的透明颗粒物出来。 他走到牌桌前，把颗粒物倒了两颗在一张白色锡纸上，然后打然打火机，在锡纸下面烤了一会，不多时，颗粒物融化，徐徐的白烟升了起来。林茂凑过去，深吸了一口气。 他捂住鼻子，露出来舒服放松的表情来。 “……是不错。”在享受了那一阵全身都舒爽的快感后，林茂满意地笑着说。 “定金需要先交百分之三十。”秦哥道。 “没问题，你这里有poss机吧，我不习惯带现金，太麻烦。”林茂头歪着，邪气森然。 “有，过去。”秦哥向另外一名手下示意。 那人从桌底拿了一个无线的poss终端，林茂则让凌四去刷卡付款。 交易到目前都进行得很顺利。 林茂付了钱，约定了明天十点过来取货，也没再多说什么客套话，转身就往紧闭的门口走。 而秦哥那边，在三十万立刻到账后，同身边的人交换了几个眼色。他对本城的人也算熟悉，但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姓凌的，虽然这人穿着富贵，也带了保镖，想必也不过是家里有点钱的富二代，不是什么大人物，于是忽然就起了别的心思，人来他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那张卡里，恐怕不止一百万，一千万说不定都有，谋财害命的事，他一直都有在做，也不差这一桩。 忖度好了后，秦哥从皮椅上站了起来，其他手下也跟着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最先意识到不对劲的是凌四，空气中隐约的杀气，让他猛然回头，然后看到对面一群人，都目光凶悍嗜血，俨然是变卦了。 易家声猛一回头，吓得急抽冷气，他躲到角落里，努力想把自己缩成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小点。 林茂伸手去拉门，门一动不动，他总算也觉得情况不对，转身间，之前还隔了几米远的人，快要走到他们面前。 林茂猜也不用猜，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这原来也在他的考量之中，所以并没有觉得惊讶。 林茂后背靠在冰冷的门后面，他两手环抱在胸前，既然凌爷给他配了保镖，出现意外的第一时间，也就该这个保镖先上，他脸庞带了轻松的笑，看一场戏剧一样，看着眼前这场激战。 凌四身手很不错，这个不错是让林茂都不得不称赞的，他一出手，林茂就断定，之前必定是在军队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拳脚都有模有样，而且毫无虚招，几乎每一拳，每一脚，都准确无误地落在敌对方的肉骨上。 秦哥见凌四那里一时间没有突破口，于是将目标转到林茂这里。 他让三个手下先把凌四缠住，他带了一个人向林茂靠近。 林茂看见了，还是没动，秦哥以为林茂这是吓破胆，动不了，在他看来，瘾君子可没多大反抗力。 秦哥和手下一起凶猛扑上去。 林茂脖子前后转动了一下，这具身体已经濒临腐烂，暂时能用，就必定要物尽其责。 他浅笑着，一把握住袭击过来的一人拳头，下拉，另一只手曲肘，就狠狠劈下去。 林茂拧断打手的腕骨后，脚也即刻跟上去，直接把人给大力踹飞，至于同时扑过来的秦哥，他则闪身躲了过去，怎么说这具身体不如常人，刚才踹飞打手的时候，他似乎听到自己骨头松动的声音了，在事情未完结之前，得好好爱护。 林茂退到一边，前方凌四已经将剩下的打手们，都一一撂在了地上，一时间屋里一片哀嚎，凌四解决完挡路的，猛虎一样，一个俯冲，就奔到林茂面前，格挡下秦哥的拳击。 接着又是一道哀嚎，秦哥腹部被直接砸中，林茂看他痛苦的样子，猜测最起码断了三根肋骨。 碍事者都没有反击之力，林茂从后面走上去，一脚踩在秦哥肚子上，下压，他弯下腰，凑到秦哥脑袋上方。 “门怎么开？”林茂眸色森冷，如同金属一样，毫无情感波动，秦哥痛的直冒冷汗，但被林茂那种目光看着，只觉头皮都在发麻。 他颤颤巍巍举手指着某个地方，然后说：“那里，那里有个开关。” “你去开。”林茂向易家声示意，易家声全程都蜷缩在墙角，两脚抖得快不成样子，被林茂一叫，拖着身体往那边走，他可不敢不听林茂的话，那个壮汉一手就能拧断他脖子。 易家声找到开关，按了一下。 林茂反身拉门，门打开，他刚踏出去一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倒了回去。 依然是停在秦哥面前，不过这次没有再踩他了。 “……嗯，你老板好像是乔越吧，帮我给他带个信，让他明天晚上七点到醉玲珑茶楼021号包间，就说我找他有点事谈，关于他近期准备着手的那批货。” 秦哥两小眼睁大，听不懂林茂在说什么。 “哦，还有，这个人我就留给你们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理。”林茂看着正往门口方向走的易家声，后者身形猛然一顿。他听清了林茂说的这个人是谁，他完全不能置信。这根本和他无关才是。 易家声惊惧到了极点，他拔起腿，就朝两米开外的门口狂奔。 可惜，明明咫尺之间的距离，易家声最后却是连门框都没挨着，他后颈忽然一痛，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身侧的凌四收回肌肉硬札的手臂，他身高近两米，沉沉地立在那里，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像把随时会暴起的钢刃一样。 林茂整理一下衣服，掸开并不存在的灰尘，从这房间里洒脱地走了出去。 在登上连接出口的楼梯时，林茂停了一下。 “这事别和凌爷说，知道吗？”凌四是凌爷派给他，他没法确定对方会不会把他行踪都告知凌爷，所以事先警告，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岔子。 凌四跟在他后面，在林茂偏过头看向他时，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依旧是雷打不动，天塌下来也不会变的面部表情。 忙活了半天，感觉肚子饿了，林茂长身直立在街边，视线四周游移，算是运气好，恰巧斜对街有一家还在营业的面馆。 林茂等红灯转了绿，便走了过去。 面馆里，客人很少，老板很快就把两碗排骨面都端了上来，林茂从筒里拿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凌四，男人接过去后，林茂低头就开始吃面。 小黄书巴在林茂右手臂的墙壁上。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这次肯定要搞事。 “小说剧情都走完了，我再怎么做，也没有影响，不是吗？” ——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啊啊啊，我一开始就错了，就不该让你留下来。 “已经晚了。” ——我知道，哭，大哭。 “你连泪水都没有。” ——我心里在哭啊。 林茂斜斜瞄了小黄书一眼，神情不冷不热。 ——打住啊，我知道你要说我连心都没有，贱受我跟你讲，咋们是同伴啊，你能不能对我好点，起码温柔点。 “如果你有人类身体的话……” ——哎？ “我还是不会对你温柔的。” ——我讨厌你，非常讨厌。 林茂歪着头，笑容深沉。 吃了面，把汤也喝得一滴不剩，林茂同凌四坐出租返回医院。简单洗漱了一番，就窝进被窝，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却是睡到了隔天大下午。 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眼前看到的东西，也有多个重影。 林茂把手抬起来，拳头紧了紧，感觉到没多少力气。 看来不用一个星期，这身体就可能会腐烂了。 林茂在床上坐了一会，等视线都清晰了，才下床穿鞋。 他看了下手机上面的时间，下午三点，时间还早，于是他换上了昨天穿的那套衣服，离开医院，去了之前那具皮囊此刻所待得地方。 ‘林茂’在小说设定里，父母双亡，只老家有个年迈的奶奶，现在身死，估计会通知家人。 林茂没见过那个老人，到了灵堂上，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老人跪在沙发垫上，正往火盆里扔纸钱，屋里安安静静的，没第三个人。 老人眼眶通红，上面还依稀可见一些泪痕，看得出很伤心，听到有人进来，她缓缓抬起头。 突的，老人浑浊的眼睛睁大，里面全是惊喜和不可置信。 “茂茂，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你和奶奶开玩笑的，对不对？” 老人扑到林茂面前，抓着他双手激动万分地说。 林茂看了眼那边的照片，把手一点点从老人手里抽出来，他礼貌地说：“你认错人了，我虽然也叫凌冇，不过不是你孙儿。” 老人不肯相信，执意说林茂就是她孙儿，她又热情地去拉林茂手腕，让他到一边坐，然后到一边柜子里拿了很多吃的，都是她从老家特地给林茂带来的，本来是准备之后烧给她孙儿，现在不用了，她孙儿还活着。 林茂过来，也主要是为了其他目的，对于小说世界的所有人物，林茂都当他们是npc，谁都不例外。因而即便老人这样做，林茂心海里没有起一丝涟漪。 他回绝了老人递过来的食物，以他还有其他急事，就直接告别离开下楼走了。 在楼下等车那会，远处一辆漆黑的悍马驶了过来，汽车从林茂面前滑过，坐在后车座的男人往路边随意瞥了一眼，后又转回视线。 凌四招了辆出租过来，司机停下车，凌四打开车门，让林茂先上，林茂坐进车，凌四在副驾驶位，司机把车开了出去。从前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下了的悍马车擦身，这次换林茂转头去看下车的那个男人。 两人视线在空中对接，林茂嘴角勾起一个森冷的弧度。 林茂到预定的茶室时，六点四十分左右，他叫了一杯苦丁茶，还点了几盘糕点，不过鉴于吃什么东西到肚子里，都消化不了，他也就只是看着，没吃也没喝。 说的是七点，门被叩响时，林茂看了下时间，正好七点。 林茂看着对面的木门，凌四拉开门，请来客进去。 乔越一路上都在猜想，是谁胆子这么大，动到他头上来了，一开始他以为是韩啸那边的人，可听秦择的描述，来的是个青年，对方知道他最近要处理一批货的事，来头应该不简单。 可等乔越到了茶室，门打开后，他看清茶桌后面坐着的人，心里数个念头齐涌。 这人他认识，不过和他还有韩啸都不算一个圈里的，大家之前见过几面，没什么交集，算是井水不犯河水那种。 但为什么，现在找起了他的麻烦来。 乔越不动声色，他走进去，一边跟过来的服务生问他要喝点什么，乔越摆手，道暂时不需要。 凌四和乔越带来的人都离开茶室，在外面守着。 这人也叫凌冇，虽然和昨天死的那个青年读音一样，但乔越怎么也不会将两人当成一个，不过，从某个方面来说，染回了黑色头发，衣着也恢复正常，不再另类，凌冇他倒是和青年有八九分相似。 乔越拉开一张木椅，随后坐下。 “你找我过来，不是光喝茶吧？”乔越手肘撑在木桌上，一手盖在另一手背上，悠悠然说道。 “当然不是为了喝茶，乔少还记不记得，你一年前得手了一个小玩物，好像半个月没玩到，就给你玩死了。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那小玩物，其实是我的人。你把我的人弄死了，总要给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乔越神情陡转，危险从他眼底一点点渗透出来。 林茂声音春风和气，眉眼却是嚣张倨傲：“你给我跪下，并向我道歉，我就不计较这事。” “凌冇！白日做梦，可不是什么好事。”乔越音量带了狠意。 “我从来不白日做梦，你那批货的交易地点是在xx码头十七号仓库吧。” 乔越锐利的视线直逼林茂，后者继续淡然地道，“我还知道，时间是今天晚上的十一点。” “还需要我再说嘛？” “够了！”乔越打断林茂，他两手放下，搁在桌面上，眼眸愈加深黑。 “你以为我会没准备就来，你看看窗外。” 林茂偏过头，向外面看，对面某层楼上传来一道反光，有个狙击手在那里潜伏着。 “呵，你不笨，难道我就蠢了，我建议你给那边接货的人打个电话。”被狙击枪瞄准，也许下一刻就会爆头，林茂面上八风不动，死亡从来都不是他所畏惧的。 乔越脸色沉了沉，他拨了个号出去，那边很快接通。 第28章 娱乐危情15 电话那头一阵吵杂喧闹，有叫喊声，还有枪击的声音。 信号被干扰地很厉害，但也足够乔越听清楚大致事宜。货刚到没两分钟，就有无数警察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显然是早已潜伏好了的。他们有些人突围出去，但四车货，根本没法带走，只能被警察截获。现在警察还在后面追，去的二十多个人，现在剩下七个不到。 乔越紧紧攥着手里的电话，他眸光狠厉地盯着林茂，声音刮过铁砂皮一样：“你报的警！”已经不是问话，而是笃定了。 林茂身体后靠，头往左边歪了一个很小的弧度，他毫无畏惧地迎视乔越冷煞的眼：“是我报的，来之前我就匿名给警方打过电话了，乔越，你跪不跪，其实原本就不需要。” “凌冇，你有种。”乔越怒不可止。 林茂从兜里拿了一张小纸片出来，信手扔到乔越那边：“轮船票，送你的，我想你现在恐怕坐不了飞机或者动车了。” 乔越看了那张轮船票一眼，怒火已经在他眼底燃地剧烈。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脸上不掩诧异：“你故意的。” “聪明！不过现在才想到，晚了点哦。”林茂笑的意味深长，仿佛为了配合他这一句话，窗外突然有警笛声由远及近，越叫越大声。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故意拖延时间，凌冇，你最好祈祷，未来有一天不要落到我手里。”乔越落下狠话后，拉开茶室的门，就大跨步要走。 门口凌四准备出手拦人，林茂向他摇了摇头，乔越这一离开，有的是人会帮着他对付他，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在这个紧要个关头被其他人知道他和乔越有什么牵连。 等乔越出去有十多分钟，林茂才施施然地从木椅上站起来，不过他眼前又是一黑，整个人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那边凌四见他手撑在桌子上，半天没动，心里起疑，走过去想叫人，林茂幽幽掀起眼帘，瞳仁漆黑一片，无一丝光泽。 凌四面色的神情开始出现龟裂，他拿手想去碰一下林茂，忽的，那双眼帘盖下去，再睁开时恢复到了正常。 林茂看到凌四的手顿在半空中，问他：“什么事？” 凌四微微晃脑：“不，没有。” 林茂脸色深沉，一言不发地向外面走。 “刚怎么了？” 小黄书漂浮在林茂一侧。 ——这具身体对你产生排斥现象了，应该是残存的原主意识在起作用。 “会有其他影响吗？除了时不时导致我灵魂对接不上。” ——没有啦，就是时间方面，可能不足一周。 “嗯，快起尸斑了。” ——那你要加紧速度。 “乔越这边已经算完结了，接下来是韩啸。” ——他的话，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明天你就可以看到。” ——好期待，星星眼。我果然还是最爱你。 回医院后，林茂给手机设定了早上七点的闹钟，这具皮囊，要是没闹钟估计一时半会醒不来。 繁华的街道上，正在发生一场激烈的汽车追击战。 四辆警车前前后后紧跟在前面不远处的一辆银色轿车后面。警笛声将整个街区都惊乱，人们纷纷打望过去。 乔越坐在银色轿车后车座，他期间给其他部下打了电话，想叫他们过来帮忙，得到的回答都是，他们那边也有条子在围堵他们，很多人都被抓了。 乔越面孔阴沉，他让司机再开快点，司机一脚踩死油门，车子发出嘶吼，狂叫着飞出街道。 在路过一个红绿灯时，司机陡然调转方向盘，来了一个危险的漂移，汽车瞬间调了头，往反方向逃去。 追击的警车也跟着掉头，但由于速度方面受限，不久，就只能听到一些鸣笛声。 乔越正准备松一口气，十字路口两侧，又忽然蹿出来数量警车。 他算是清楚了，警方这是打定主意今天要逮住他了。 汽车继续快速行驶，乔越握在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乔越低目，定睛一看，发现来电显示是他父亲。 “你都干了什么？”电话一被接通，对面那头就一道暴吼声，刺得乔越耳膜钝痛。 “爸，我……”乔越脱口的话即刻被打断。 “你什么你，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玩女人我不管，玩男人我也随你意，但你把人玩死了，不知道将尸体掩好点吗？篓子捅到我这里来，我最近在忙着升迁的事，要是因为你，升任不了，你以后也别回乔家了，我没有你这个逆子。” 嘟嘟嘟！一阵忙音。 乔越完全来不及向他爸说明眼下的危机状况，他也没有再打过去，远水始终救不了近火。 他一时想起凌冇来，他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凌冇这样对他赶尽杀绝。 乔越想了半天也没想通，仅仅是为了一个弄死的小玩物，乔越觉得不大可能，他们这样的人，真心早八百年前就没有了，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谁。 乔越眼眸完全暗沉下去。 汽车在穿过繁华街道后，驶上了郊区的路，又跑了半个多小时候，进入一条长的隧道。 司机额头上豆大的汗水直落，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细微发抖。 乔越这次出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狙击手那边，也根本反应不及，眼下他身边除了司机，就还有另一名部下了。 隧道内光线暗沉，乔越转头看向外面急速划过的景物，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到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猜想到了接下来的结局，要坐牢也没有关系，他不怕那个，他能进去，自然有法子出来。 不过就这样载在凌冇手里，他很不甘。 打定了主意，一旦恢复自由，会让凌冇后悔来这个世界上。 出口近在咫尺，在汽车马上就要冲出隧道时，正前方一道强光打了过来，司机躲避不及，眼睛受刺，马上闭上，还是没来得急，眼珠一片钝痛，也因此，他看不到前面的路，握着方向盘的手打滑，汽车直接歪出直道，撞上了旁边的隧道壁。 车头当场凹陷，巨大的冲击力之下，碎裂的玻璃渣溅到司机脸上，血流不止，司机当场死亡。 至于乔越，也受伤不轻，脑袋撞上车顶，擦破了皮，鲜血转眼糊了他一脸。 乔越曲脚，去踹开车门，他一手撑在门上，把沉痛的身体往外面拔，两只脚刚落下地时，耳边传来清晰的子弹上膛声。 乔越喘息了两口气，他徐徐抬起头，随即看到，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将他和身后的汽车紧紧围成了半圆。 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紧了紧，随后松开，乔越两只手臂一同向上方举起。 韩啸从林茂灵堂出来后，就让助理着手去调查了，之前那会遇到的青年，得知对方也叫凌冇，和林茂名字的音几乎完全相同。他觉得这必定不是巧合，没有这样的巧合存在。 林茂奶奶也说林茂没有死，韩啸也深知，那可能是天方夜谭，他亲眼目睹了林茂浑身血地死在他眼前，可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世界原本就神秘莫测，死而复生，也不算特荒诞。 要查到凌冇当下所在的病房，也不是什么难事，到翌日早上，手下就把具体地址信息送了上来。 韩啸大清早，连早饭也没吃，就直接赶去了医院，他要确定一下，亲自确定。 按照地址，很快找到了凌冇所在的病房。 他一推开病房，往里走进，跟着旁边一道逼迫的视线压过来，压得他身体都感觉到一些桎梏。 韩啸顺着那道视线迎过去，便见到病房角落里，站着一个近两米左右体格健硕的壮汉，壮汉一身单薄的衣裤，肌肉硬扎，眸光深黑。 韩啸同对方对峙着，谁也不肯先扯开视线。 打破屋内停滞气氛的是忽如其来的一阵闹铃声，那是一首英文歌，歌曲激昂。 两人目光转瞬被引了过去，随后他们看到，一只苍白的、薄透地几乎能看到底下青色血管的手臂伸了出来，那手臂在床头柜子上摸索了好一会，半天都拿不到还在叫的手机，让韩啸他们都想去帮一把。 终于，那只手总算准确无误地抓到了手机，音乐被关掉，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把掩住脸部的被套往一边掀，床上的病人缓慢坐了起来，许是还没睡醒，青年眼底一片迷茫，他眼睛先是在凌四面上逗留了一会，随后转到韩啸身上。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双眼睛一点掉恢复清明。 “林茂！”韩啸一惊，喜悦不由自主漫上硬朗的眉宇间。 林茂琉璃一样润泽的瞳仁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一抹嘲讽在他勾起的嘴角慢慢来形成。 “你在叫谁？” “林茂，你没死？” 韩啸往前跨了两步，还不待他接近病床，一堵人墙挡住他视线。 “凌四，你先让开。”林茂一发话，凌四身上的寒气陡降，他步到旁边，恢复沉默。 林茂从床上下来，病服大了两个号，当他弯腰穿鞋时，衣领从肩头滑下了一些，挨得近的韩啸和凌四都看得很真切，在苍白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些浅褐色的斑点，看起来很瘆人。 韩啸一把抓住林茂的手腕，想问他那是什么，林茂没当即拍开他手，任由韩啸握着，不过他心里则是在发笑，看来韩啸已经准备将这具身体，当成‘林茂’的替身了，倒也正和他意。 林茂微笑了起来，笑容一半柔和，一半冷厉。 他贴到韩啸耳边，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男人说：“就算我真是你认为的那个人，但你可以做什么？你还敢像以前那样，把我禁锢起来，肆意欺辱吗？” 韩啸肃穆的脸刹那一滞，林茂的话是在变相承认了，他知道自己这是在病急乱投医，根本没有事实根据的，也许只是凌冇怀着某种不可知的意图，故意借这个机会，想接近他，但他心甘情愿往这个坑里跳。 毕竟，那个人的死亡，真的对他打击很大，尤其是在深夜里，他几乎不能入眠，面前呈现的都是‘林茂’浑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他死不瞑目，眼睛大大地睁着，盯着他，里面无尽怨恨。 韩啸松开了手，他两眼不错的盯着林茂，害怕一眨眼，面前的人就忽然消失了，他从来没为自己做过的事道过谦，但现在，看到林茂没有死，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觉得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需要去说一声。 “对不起！”韩啸英朗坚毅的眉目上都染尽悲伤，他继续道，“对不起，林茂，我为以前做过的道歉，以后不会了，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林茂嘴角歪着，就在韩啸以为他会说出拒绝的话来时，林茂却道：“好啊。”不过神情间嘲讽不减。 韩啸沉浸在巨大的惊喜里面，一时没有觉察到林茂的表情，他关切地问：“你饿了没，我叫人去给你买吃的。” 林茂头点了点：“我想吃排骨面，但我希望你亲自去买，行吗？” 韩啸微惊，在林茂清澈惑人的眼眸里，下意识就回：“可以，我马上就去，你等着。”韩啸快步走出病房，外面还站着他带来的两手下，他让两人就守在门口，随后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林茂嗤笑了一声：“一个傻子。” 他把身上的病服脱下，换上另一套干净的、浅色系的休闲服。 在换衣服的时候，旁边两道视线锐利地仿佛麦芒一样刺人，林茂觉得古怪，顺着视线回视过去，凌四收了目光。 林茂猜想应该是他背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尸斑造成的，但他也不怎么在意。 ——小心点。 虚无的空气一种扭曲波动，小黄书浮现了出来。 “怎么了？” ——我感到一种未知的恶意，像是在针对你。 “世界法则？” ——不是，其他的。 “……那，应该是npc。”林茂转头望向窗外，天气渐渐变凉，秋天要来了。 ——暂时还不清楚具体是谁，你多注意就是。还有，这具皮囊溃烂速度提前了，恐怕过不了今天晚上。 “没关系，也不需要那么久，这样一来，其实还更好。” ——我再去找小说世界法则问一问，能找出是谁就更好。 “去吧。”林茂眸光暗沉了下去。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韩啸打包了一份排骨面，很难想象，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会亲自去为喜欢的人做这样的小事，他应该天生就站在高处，俯瞰众生才是。可眼下，他不仅做了，还做的更细致。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可以让一个暴力嗜血的人，也变得温柔和煦。 韩啸把口袋解开，拿出里面的面盒，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等在病房的林茂。 林茂顺势接过去，他端起面碗就开始吃了起来，当快要吃到底时，他忽然将碗向一边柜台上一放，然后开始剧烈咳嗽。 他表情很痛苦，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韩啸两步过去，搂着他肩膀，手掌在他背后拍打着，想帮着减轻一点症状。 然而一点用都没有，更让韩啸同凌四都震惊的事发生了。 林茂咳着咳着就开始呕血，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溢出，随后是小块的血块，那东西看起来像是内脏一样的东西。 韩啸朝门口的手下们大喊，去叫医生来，快点。听到他声音的两手下拔腿去找医生。 林茂还在咳嗽。 血水和血块在地上很快积了一滩，病房里全是刺鼻浓烈的血腥味。血红色，一如前两天，再次弥漫在韩啸眼前，他手臂在不受控的发抖，他实在不敢相信，刚刚面前这具身体还鲜活，怎么转眼，又要死了。 “你不许死，你都死了一次，为什么还要死，林茂，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想要报复，那你活着啊，你活着好好报复我，为什么要选择死亡，为什么？”韩啸抓着林茂肩膀，用的力道几乎能捏断林茂骨骼。 林茂咳咳了两声，他想说点什么，可嘴里不断涌出的鲜血，让他根本发不出一个音来。 而屋里，旁边站在的凌四，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整个人还站在原地，他眼睛里带着点疑惑，也带了点恨意，看着面前发生的事，像是在看一场和他没有关联的哑剧。 一群医护人员冲进病房，他们想从韩啸怀里把人拉出去，好放到床上，可当有人伸手过去时，韩啸猛地抬眼，阴狠强势的目光，让对方身体犹如被点了穴一样，动也不敢动。 “都滚开，你们谁都不能碰他，他是我的，他只属于我一个人。”韩啸脸上带了疯狂癫痴，他将林茂禁锢在自己怀里。 林茂已经不再吐血了，但原本睁着的眼睛，却是合上了，整个人由里到外散发着一种腐朽溃烂的气息，俨然像是死了许久的人。 医生和护士们手足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男子抱着病人，两人身上都有血迹，看起来跟杀戮现场没多大区别。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大家眼睛都差点突出来，男子把病人打横抱起，开始向病房外面走，他带来的手下，将医护员们都拦在后面。 主治医生后知后觉，病房里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壮汉，他不是病人的保镖吗，主顾都被人劫走了，怎么还没动静。 主治医师慌张拧身，想去提醒保镖。 对上保镖的眼睛后，主治医生惊骇地连连往后退步，那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眼神，那是从暗黑深渊爬出来的凶兽，是炼狱里逃出来的恶魔。 韩啸打横抱着一身血的林茂，走出医院大厅，走出前院，手下将车从车库移了出来，正等在路边，他搂着人，往汽车方向走。 在还有五六米远时，旁边突地横过来一辆悍马。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神色黯深，视线随意一扫，就扫到了韩啸和正抱着的人身上，然后，当他看清鲜血淋淋，毫无生气的青年后，残忍阴鹜转瞬笼罩他全身。 男人逼近韩啸。 “你杀死他的。”凌爷黑压压的眼逼视着韩啸。 韩啸笑了，笑容温柔：“他没死，只是暂时睡过去里，一会就会醒过来。” “拿来，他不是你的。”看的出来，这个胆大包天的男子，想独占他儿子的尸体，凌爷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是我的，他必须是我的！”韩啸声音厚沉狠厉，将尸体死死搂着，血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刺目骇人。 凌爷被彻底激怒，这个狂徒，竟然一点不知道错，凌爷右手朝后面挥了一下，一个穿着制服的瘦高男子走过来，从腰间拿了一把枪出来。 凌爷接过手枪，子弹上膛，他走到韩啸面前，后者到现在了，还是不肯放手，凌爷手指扣动扳机。 砰！一声巨响，惊飞林间无数飞鸟。 韩啸胸口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血窟窿，他身体直挺挺往后面倒去，溅起满地尘埃。 至于林茂尸体，则横在他身体上面。凌爷让部下把儿子尸体带走，他们回了悍马车里，汽车从案发现场远去，周围人群往这方聚拢。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 小黄书看见底下那个昏迷过去的男人以及渐行渐远的悍马车，右边扉页上跟着一串乱码。 “就你看到的。”林茂灵魂漂浮在小黄书旁边。 ——你总是让我很惊讶。 “上一刻希望，下一刻绝望，这样做才最让他记忆深刻，刻骨难忘，不是？”林茂透明的脸庞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不动烟火的淡漠。 ——好吧，走了。 林茂和小黄书一同消失了身影。 第29章 娱乐危情16 破碎的虚空里，无数形状不同、大小不同、厚薄不同的齿轮沉浮着，它们彼此之间都保持着或近或远的距离，互不相干。 灵魂状态下的林茂依旧双腿悬空，坐在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齿轮边缘，他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头颅往后仰，看着上方无垠的天穹。 “下个世界什么样？” 小黄书书页快速翻动，当停下后，右边扉页冒出一连串红色字体。 ——同上个世界一样，由现实世界的读者们投票选出来的，虐恋值数值排名最前面第九位。 “要多久？”林茂面色凉薄。 ——八个昼夜。 “到了叫我。”林茂眼帘缓缓合上，他保持坐着的姿势没有变，开始往意识深海里沉入。 ——好。 书页上浮出来的字，无人观看，小黄书转了个书身，从林茂面前往上方飘去，那里链接着上一个小说世界，可以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 小黄书安静注视着。 随着乔越的落网，他名下许多的产业，都被警方进行了彻彻底底的调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林茂当初跳楼的那处纹身室。 当警方的人突袭纹身室时，许多纹身师还在赤裸的人身上纹着刺青，门被暴力推开时，大部分人手里的纹身机还在运作。 警察让所有人举起手来不许动，纹身师手里的工具接二连三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钝响。 那些赤身裸体的被纹身的人，躺的躺，坐的坐，表情都基本一致，如同被定了身的玩具木偶，眼睛发直，神色僵硬，不管警方的人是问话还是碰触，他们都没有反应。 一些警员在屋里找了些衣裤，帮助他们将衣服穿上。 其他的警员开始仔细搜查这个纹身室，其中一个看到右边有一扇紧闭着的房门，该警员拉过一名纹身师，问他里面有什么。 纹身师瞳孔猛然扩大，神色里冒了怯意来，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一句话。 警员推开他，独自走上去，他握住门把手，往左轻轻拧动，只听到咔哒一声，门应声打开。 然而屋里出现的一幕，让见过各种案发现场的警员，也瞬间心底发寒。 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发还是黑色，没有被血染红，凭借这个，警员才得以确认，那还是个人。 两手被拉得笔直，各由一根铁链捆覆，吊在墙壁上。 也是浑身赤裸，不着片缕。 脸上，胸口，四肢，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被纹上了图案，应该是刚纹上不久，血迹都没有干涸，一些部位，鲜血还在缓慢地渗透。 警员吸了一口气，朝着血人走上去，门外有同事发现了这里的状况，也跟着朝这边走，在看清里面的所有时，发出大喊声，其他警员都围了过来。 警员站在血人面前，他伸出手到血人鼻翼下，感知到还有一些气息，他朝同事摆手，让人过来帮忙给解开铁链。 这铁链看着细，却是直接被强行焊上的，除非拿铁锯，光凭人力，绝不可能弄开。 警员让同事马上打电话叫专业人员过来，他在旁边的地上发现一件灰色的外套，捡起来抖了抖灰尘，然后盖在昏迷者身上。 中间他摸到衣服兜里好像有东西，警员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个小型的皮夹，打开来，最先跃进视野的是一张颇为俊朗帅气的脸。 警员漆黑的剑眉微微拧起，他好像在自己女儿房间见过这张脸，他再一想，便想了起来，前段时间他正读高中的女儿在追一部都市爱情剧，这张照片里面的年轻人好像就在里面演男配。 女儿貌似很喜欢这个明星，还特地买了礼物，寄到对方所在的娱乐公司，最后那礼物到没有到明星手上，就不得而知。 警员视线从照片上移到被吊的受害者身上，怎么也没法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明星真名好像叫易、易家声，是的，叫易家声。 警员一时间心底有点担忧，要是他女儿知道这个明星出的事，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以，先暂时不对外公布受害者信息，也算是对他们的保护…… 虽然不算是人赃并获，但那批军火的接收人是乔越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乔越落网后，鉴于乔越的家世背景，法院没有对外开庭，直接内部审判，判了乔越十年有期徒刑。 在被押送到监狱那天，乔父那边派了一个人过来，告诉乔越他父亲这次不但没升迁到正职，还因为他的事，现在面临被调查的局面，让乔越好好待在监狱里反省，至于什么时候将他弄出去，这个就没法确定了。 乔越同一群犯人坐在摇摇晃晃的囚车里，冰冷的手铐锁着他双手，他穿着的高档西服，到眼下，已经褶皱到完全不见曾经的精贵。 汽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抵达一处偏远的县城，最后停在了高墙外。 囚车从外面打开，荷枪实弹的警员吆喝囚犯迅速下车。 囚犯们动作僵硬地一个接着一个咸鱼一样从车厢里往底下走。乔越在最后一个，他脚刚跨出去，旁边的狱警就拽着他胳膊，将他一把提了下来。 乔越有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身上力气不如这些狱警，但他视线很凛冽，就那么淡淡瞥了那狱警一眼，让后者竟觉得害怕。 这显然不是好开头，他还没有从富家子弟的身份，转到一个犯了事的囚犯上面，在监狱里，他将是最没有人权的那一类。 狱警很当然地认为这个虽然看起来狼狈，但气势不减，长得帅气的囚犯是在挑衅他，狱警心里很不爽，不爽的结果就是，他拿出警棍，往这个胆敢向他耍横的囚犯背上狠狠打过去。 乔越被打得往前面趔趄，背部顿时剧痛，几乎骨骼都要移位。乔越拧过脸，在瞧到狱警手里那根铁棒时，原本想要露出的神情，慢慢淡了下去。 他也不是真的不识时务，认清自己的现状，也不过眨眼时间。 然而这一切还只是一个开始。 进入监狱，所有的囚犯被带至一个特定的房间，先是把身上所有衣服都脱去，所有的身外物，全部上交。从头发到脚趾，从口腔到下身，每一个地方，都被很仔细的检查。 这是乔越二十七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感觉到屈辱，他从来不知道，屈辱两个字，有一天会落在他头上。 乔越面色变得沉黯下去，他跟在囚犯后面，亦步亦趋，又转到另一个空旷的大房间。 白色消毒粉末向他们扑过来，囚犯们转眼变成了一个个白面人，跟着从一支巨大的水枪里喷出强力的水流来，囚犯身上的消毒粉被一一洗去，没有擦水布，在之前检查身体后，各自都领了一套囚服。 囚犯们穿上样式完全相同的囚服，从房间里出去，一个跟着一个，排着纵列，向他们即将服刑的地方走去。 在经过数道电子门锁后，总算到了终点牢房。 乔越在囚犯最后面，一路走过去，左右两边，还有楼上的囚犯，都趴在铁门后面，看猴子一样，嬉笑邪狞地看着他们。 新的囚犯进来，意味着新的玩具到货了。 口哨声，叫喊声，甚至还有淫邪声，从四面八方袭击过来，乔越脸庞向右转了一下，被他目光扫过的牢房里的囚犯就跟吃了兴奋药一样，高声嚎了起来，有一些，一手做个圈，另一手食指单独伸出，插入圈里，做着重复的动作，乔越移回目光，眸光陡然一黯。 乔越和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囚犯被安排在二楼靠左，走廊最后的一间牢房，里面已经住了一个人，两架铁架床，四个铺位，乔越选了右边的那个下铺。 这一夜看似安稳度过，然则乔越却是一夜失眠，从天堂坠落地狱，真的只是一夕之间。 早间刺耳的铃声贯彻整个监狱区，闹房门被一一打开，这一刻开始，昭示着新的一天来临了。 乔越跟随同屋的室友到一楼食堂吃饭，早饭很单一，一个拳头大小的老面馒头，一碗几乎看不到米粒存在的清粥，几块数得清的泡白菜。 端着自己的餐盘，乔越往后面走，准备找一个空位，不期然间，面前的空当处支出来一条腿，乔越不察，直接绊了一跤，手上的盘子没拿稳，馒头稀饭这些在一声哐当后，全都掉落在地上，尤其是白面馒头，咕噜噜滚出去好几米远，随后停在某只鞋底。那只鞋往底下踩了踩，本来就灰扑扑的馒头，变得乌黑。 耳边皆是幸灾乐祸的调笑声，乔越扫了一圈这些囚犯们，眸光暗黑。他转身想再去打一份饭，胳膊让人给抓住。 乔越心中一火，倏地扭头，眼前出现一个馒头。 “……乔少，你吃我的。这里每个人都只能打一份饭。”搭讪的犯人是个生面孔，瘦瘦小小的，但抓着乔越的手，指腹粗糙，乔越目光在犯人脸上打量了几秒钟，然后接过这人给的馒头。 应该是他父亲的人，虽然电话里那样责怪他，可毕竟他们是亲父子，血浓于水，这层关联，无论他做错过什么，都不能被斩断。 乔越同头发剔着青皮的犯人坐一块，很多意义未明的、或者是不怀好意的视线在他身上逗留，乔越神情间平静，吃着他的早餐。 上午安排的制衣工作，乔越算新人，监狱方给他安排了另一名囚犯带他，乔越全程看着，没有要上手做的打算，那名囚犯保镖没和他分在一个组，在隔壁组里。 下午也是学习怎么操作，带他的那名囚犯倒是很尽职，乔越却一点不上心。他不可能会真的在这里呆十年，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去，这些垃圾一样的东西，他不屑一顾。 夜里吃了油珠都看不见几粒的晚饭，乔越拿了监狱配发的洗漱品，到澡堂洗澡。 这个时间点里面人很多，还没走近，就听到各种喧嚣吵杂的声音。保镖跟随在身侧，他事先提醒过了，让乔越晚点再过来，澡堂这边，很容易突发各种状况，这里没有摄像头，也不会有狱警时刻盯梢，许多监狱的流血事件，都在这里发生。乔越刚来，最好先避开这个风口。 乔越做人行事向来只遵从自我，很少听从别人的建议，更何况在他的理解里，既然那些人把他当做目标了，他要是真的畏首畏尾，给他们留下好欺辱的印象，也许之后只会变本加厉，倒不如一开始就显示出强硬来。 浴室里因为洗澡的人数众多，白色水雾在室内蒸腾，乔越同囚犯保镖一路穿过白赤赤的囚犯往里走，找了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 他把毛巾挂上方的铁钩，解开囚服衣扣，很多道视线在他身上，他没有顾忌，利落地脱去衣服，正准备弯腰脱囚裤时，他听到一阵阵惊讶声。 乔越动作停了一滞，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背上有什么。当时具体出于什么心里，乔越至今也没想明白，大概这个念头起了，然后他就让纹身师给他纹了。 那是一朵同林茂背上如出一辙，漫及整个后背、色彩艳丽的血色曼珠沙华，乔越自己也只在纹好的那天看过，后来就一直没去在意。 乔越直起身，将后背转向墙壁，他上半身赤裸，宽肩窄腰，肌肉纹理优美，腹部六块腹肌清晰可辨，他虽然平日里很少亲自动手处理什么，但每天都会做定量的健身。身材比常人自然要好很多。 这个监狱里都是雄性生物，没有任何雌性，理所当然的，发泄对象，就转到了同性身上，对于发泄者来说，只要有地方可以插，身体是男是女，都已经不是他们关心的事。 而眼下，乔越的出现，让这一类人，欲望更加的高涨。 一些胆小怕事的，还没冲完凉就匆匆穿好衣服慌张失措的跑了，其他的，也不想被波及到，不到一分钟时间，硕大的浴室，就只剩下乔越和囚犯保镖以及挡住他出路的七八个囚徒。 这群人像鬣狗一样，目光淫邪地从头到脚贪婪地扫视乔越，哪怕乔越身下还穿着长裤，却有一种被剥光，被视奸的错觉。 乔越捏了两下指骨，发出咔咔的骨头脆响。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两边一同暴起。 铁拳砸在肉骨上，身体缠斗一起，水花溅地四处都是，鲜血横飞。 在最后狱警赶过来时，激斗已经停歇，只有乔越站在一地横七竖八躺着的囚犯中，那名囚犯保镖为了保护他，也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乔越英俊的脸颊青红交接，他从铁钩上取下自己的衣服，套上后，往浴室外面走。 狱警们冲拿着警棒齐冲进来，乔越被为首的那名狱警当头一棒砸在额头上，鲜血顿时狂涌。 他挺直的身体轰然砸落到地，狱警们将他双手都擒住，反扣背后，他的脸被紧紧压迫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鼻尖闻到地板发出的腐朽味道。 疼痛在远去，嘈杂的声音也在远处，似乎这一刻，周遭所有都急速倒退，他的世界只剩下孤独一人。 而同时，所有感觉集中在背部，那里的纹身开始燃烧起来，灼烫得乔越觉得他的灵魂都在嘶叫。 乔越仰头，透过高窗望向外间漆黑的夜空。 他这一生没有后悔过任何事情，而此时此刻，他忽然开始后悔。 他在想，如果那天他不带林茂去纹身室，而是直接将他带回家，然后好好关起来，让他只被他一个人拥有，或许，他就不会坠楼，不会连尸体，都不属于他了。 . 射进韩啸胸口的子弹，离他心脏仅差两毫米，在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后，子弹终于取了出来。 至于韩啸，则在手术的第三天，才得以从昏迷中醒过来。 睁开眼第一时间，他就把屋里的助理叫了过来，询问他林茂的尸体去了哪里。 助理回凌爷带着尸体，当天就离开本城，接下去的行踪，他们的人跟丢了，不得而知。 韩啸胸口钝痛，他半躺在病床上，想笑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来。 他还犹记得之前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情，可转眼，眼前出现的是林茂从高空坠落的身体，还有他不断涌出嘴角的鲜血。 病房里天花板是白色的，床被也都是白色，可就是这种白色，让韩啸觉得心颤，林茂的血将它们染的通红，韩啸觉得这个地方他不能再待下去。 掀开被子，他就要下床，脚刚接触地面，激烈的动作便拉扯到正在愈合的伤口，他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体摇晃，险些摔倒下去。 在助理的帮扶下，韩啸重新坐回病床，可他执意要走，助理也不敢真拦，眼下韩啸的情绪几近疯狂边缘，也许一个发火，就将他辞退，助理认为他可能一时间还找不到工资这么高的工作。 于是只好顺着韩啸的意思，助理拿了韩啸的衣服，给他换上，韩啸左摇右晃地向病房外面走，他穿过安静的长廊，准备右拐之际，旁边陡然闪出一个人，韩啸身高一米九二，已经不算矮了，可相比站在他前面这个男子，竟是矮了几厘米，对方身形健硕，穿着薄薄的紧身衣，肌肉在衣服底下形状分明。 男子眉骨英朗，算不上英俊，然而但凡看过一眼，都不会忘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犹如实质般，让被他一双炯目盯着的韩啸，浑身都针扎一样灼痛。 韩啸记得这个男人，是林茂的保镖，林茂吐血死亡那会，这名保镖行为很古怪，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作过，他当时关注点只在林茂那里，过了后一回想，才觉得异常。 眼下林茂死了，他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 “他死了！”凌四的声音沉甸甸的，像是裹挟了坟地里的幽冥气息。 “他死了，为什么……” 韩啸当然知道对方口中说的是谁，但明眼人都该知道，换了另一个身体的林茂的死，不管直接还是间接都和他没有关系。 “为什么？”凌四还是那句话，可突然，他身形暴起，连旁边的助理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凌四已经扑到了韩啸身前。 他一只手臂压着韩啸肩膀，另一手则狠狠刺在了韩啸腹部。 一阵钝痛铺天盖地袭过来，和胸口的痛交织在一起，韩啸呼吸都险些顿住，他难以置信地垂目一看，只见自己肚子上，直直插了一把短刃，棕黑色刀柄还在外面，至于刀身，全部没入进了他的体内。 “……你还活着，不去给他陪葬？” 韩啸嘴里鲜血狂涌，惊讶的眼眸在血色中，刹那一变，带了满足和欣慰。 是了，林茂死了，两个他都死在他眼前，他一个人在地狱肯定很孤独，他应该去陪着他的。 韩啸身体后仰，砸在地上。助理手足无措，想上前去，可直挺挺站立的男人，光是站在那里，那股嗜血威严气势，就让他一步也不敢乱动。 有医护员看到这里发生的惨剧，惊声尖叫，报警的报警，围过来的围过来。 周遭所有像是被某种力量特意隔绝开，凌四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大长腿跨过韩啸尸体，来到走廊外，扬起头，盯着上方苍白的青穹。 似乎要从那片灰扑扑的云层里看出某个存在来。 远在小说世界外，观看这方世界的小黄书，书身颤抖了一下，只觉得从这个npc眼里射出来的光芒，似乎让它都觉得寒颤。 八个昼夜转瞬即逝，小黄书叫醒沉睡的林茂，一人一书赶往下一个小说世界。 小黄书没有将之前看到的事告诉林茂，一个小说世界在剧情完结后，会被虐文大神回收进至高的虐文法典里，法则也会因此而陷入永恒深眠。它不可能找到法则，询问它为什么npc会忽然出现异常，另外一个方面，也是它非常笃定，离开小说世界后，所有的npc都会被强行剥离出所有记忆、感情，变成一个彻底空白的存在，在进入下一个世界后，才会被赋予新的人格身份。 一个小的npc而已，不足为惧，小黄书本体发散出金色璀璨的光束来，将它和林茂都同时笼罩。 光束陡然一暗，破碎的虚空重回灰白色彩。 …… 并不是攻控，但好像真不太会虐攻，虐受到是信手拈来，啊，我要反省，下个世界努力。 …… 我知道很多小可爱们都觉得受这样被虐，很替他心痛，可是真的啊，首先这是扮演，好的演员是力求达到最真实的效果，当然入戏后肯定会出戏，出戏的时候就是他自己了，他的疼痛感比常人要少，他的情感我设定的也同样淡漠，这一点，之后我会以番外的形式，介绍一下他的过去，也就是现实世界里面，但估计要是写了，你们会更疼惜他，虽然他自己是真的不在意。麻麻，他自己并没有觉得多委屈，他也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所以就放开心拉，好好看文就是了。我知道你们爱他，同样的，我也很爱他，他是我一笔一划刻画出来的，我真的很喜欢他。至于攻嘛，哎，也喜欢，毕竟他很帅哦，颜值突破天际那种。 第30章 豪门殇情1 天空月明星稀，一辆白色丰田车悄然驶入高档小区住宅。汽车停靠在单元楼入口处，车里前车座两名年轻男子相拥在一起，吻得难解难分。 唔！相貌较为清俊的男子两手抓着他男友胸口衣襟，做着推拒的动作，帅气的男子则一把将他两手握住，按在副驾驶椅两侧。 唇舌交织，湿腻腻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几乎被放大了数倍，落在被压的男子耳朵里，他整张脸倏地通红，耳朵根快要滴出血来。 “……够，够了。”林茂用力偏过头，气息不稳地道。 于扬从他身上起来，替他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末了在他被吻得红肿的嘴唇上吮吸了一下。 “我明天早上六点的机票，你就不用起早去送我了，忙你公司的事要紧。”于扬手指在爱人柔软的黑发上面抚摸着，他目光柔静，语气温和。 林茂脸上神色纠结，于扬这一次离开，据说是他家里出了点事，具体的于扬没告知他，说是不想他太操心，林茂和于扬在大学相识，于扬追的他，大三那年两人便在一起，到现在毕业一年，彼此间关系一如以往，只是爱的更深了。 “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你手机随时都要开着，我会给你发短信打电话的，好吗？”于扬眸子里全是柔情。 林茂咬了下嘴唇，点头：“好。” “快上楼吧。”于扬捏了红彤彤的耳垂一下，这地方是林茂的敏感地带，他身体不受控的抖了抖，于扬狡黠地看着他，嘴角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林茂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慌忙打开车门，就快步冲向了单元楼梯口。 可他刷了门卡，进去之后，却是转过身，汽车还停在那里，车窗被摇了下来，于扬远远注视着他，林茂忽然生出一种就这样跟对方离开的想法，可很快，这想法就被他压了下去，他父母还在这座城市，他敬爱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想因为他和于扬的事，而让他父母受到任何打击。 林茂举起右手，向于扬摆了摆，电梯抵达一楼 ，林茂走了进去。他家住在十一楼，林茂按下数字十一。 很快，电梯在十一楼停下，林茂拍拍脸颊，让上面的热气退下去，同时深深吐了一口气。 出了电梯，林茂左拐，到家门口，从兜里拿出钥匙，钥匙刚准备插锁孔里，里面咔哒一声，门自己开了。 站在门里的是他母亲，林茂堆了一个清浅的笑，道：“妈！” 林母神情不冷不淡，她声音里透着股难以察觉的疏离：“回来啦？” “嗯，这几天公司有点事要忙。”林茂进屋，从玄关处的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 他直起腰，发现母亲依然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目光看着他，心里顿时起了迷茫。 “……你们吃饭了没？”林茂随口问。 “吃了，你呢？” 林茂笑着：“在公司那会叫了外卖，也吃过了。” “是吗？”林母往客厅里走，液晶电视打开，里面正播放着一个综艺节目，声音不大，林父坐在沙发上，在瞧见自己儿子走过来时，一直握在一起的手缓慢松开，他看了林茂一会，视线在林茂略红肿的唇上有几秒停顿。 “下午那会，你妈收到一个快递，就放在门口，不知道谁送的。”林父手掌摊开在膝盖上，他的视线也和林母一样，不冷不淡，仿佛他们面前的这个青年不是他们儿子，而是一个外人。 林茂感觉到胸口有点窒息，他呼吸微沉，笑着问：“那里面有什么？” 林父视线转到林母那里，林母到电视下的白色木架上拿了一个文件袋，然后递给林茂。这样做了之后，林母到林父身边，她没有坐下去，而是一直盯着林茂。 林茂手指突然变得有点僵硬起来，他手迟缓地伸进纸袋里，摸到许多薄的纸片，应该是照片一类的东西，林茂把它们取出来。 然后，他愣住了，所有照片上都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于扬，有他们牵手的，也有他们拥抱在一起接吻的，看角度都是偷拍的，还有他们逛街交谈的。 哗！照片掉落在地上，林茂一怔过后，慌忙蹲下身就去捡，但是照片撒的到处都是，有一些飘到了他父母那边，林茂重新站了起来，他抬头去看父母，两人神情如出一辙，生气恶心厌恶，还有一些恨铁不成钢。 “爸、妈，我……你们听我解释，我和于扬……”林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父一声喝断。 “住口！”林父眼里怒火中烧，他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指指着林茂，声音都在发抖，“我说你怎么不耍女朋友，原来合着喜欢男人啊。你唐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那么优秀，人家倒追你，你一点表态都没有，现在我算清楚了。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就该掐死你，免得你今天给我丢人。” “好好的女人不喜欢，你为什么喜欢、男人，为什么！” 林父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朝着林茂大吼，他毫不掩饰对林茂的嫌恶。 “刚才楼下那男人是谁？是不是于扬，虽然灯光暗了点，但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你什么时候和他搞上的，他父母知道吗？我估计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还能由着你们这样乱来。给我和他分手，马上立刻。” 林茂抓着照片，指骨苍白，脸色也从上一刻的绯红变得惨白，他只是摇头。 “爸，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也没有去伤害过谁，我不要和他分手，你不能这么残忍。” 他声音里带了哭腔，眼眶里泪水也在集聚。 “我残忍！你自己变态，你还不知道，竟然说我残忍，你和他分不分，不分的话，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没有你这样喜欢男人的变态儿子。你不是我儿子，你走，给我走。”林父毫不留情，字字诛心。 林茂承受不住，身体往后退，直退到墙壁边，他目光转向母亲那边，祈求的望着她，希望她可以替他说两句话，但林母只是嘴唇细微的动了两下，什么话也没说，显然，她是站在丈夫那边的。 他最亲的两个亲人，和他有着最深血缘关系的至亲，仅仅因为他喜欢的是同性，就这样对待他，林茂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多待一秒，他的心都会被刺痛一分，林茂拖鞋也没有换，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他一路跑出单元楼，到车库提车，坐上车后，就直接往小区外面开。他驾驶着汽车没有目的地在这座冰冷的都市里徘徊。 他眼里的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脸庞，模糊了眼前视线，把车停靠在路边，深夜里，路灯灰暗，高大灌木落下的黑影，将他整个汽车都笼罩在里面。林茂很想于扬，想得肺腑都快要撕裂，他想拿手机出来，看看于扬的照片，或许心就不会那么痛了，然而当他试着去摸衣兜时才意识到，手机在换拖鞋那会就放在柜台上。 皮夹倒是还在，但他不会给于扬打电话，这样的事，他独自承担就好。 林茂手背抵在额头上，家里肯定是回不去的，朋友同事那里，他也不想去。只能暂时先找个酒店住一晚。 启动汽车，车子很快开出了人烟稀少的街道，驶入主路，当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正要拐弯时，林茂驾驶的汽车猛地同另一辆车撞在了一起。 林茂刹车及时，加上有安全气囊的保护，除了身体有些震荡外，伤的不重，他推开车门，身体摇晃地去看另一辆车上的人是否受了伤，走到那辆车门边，弯腰去看里面的状况，当看清副驾驶坐上的情形时，林茂惊愕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副驾驶座正坐着一个孕妇，肚子凸起，起码有八个月大，林茂愣了下后马上回神，车窗玻璃被撞裂，林茂从碎裂的口子里伸手进去开车门，车门打开后，林茂探身进去，正要把孕妇抱出去时，前方传来一道低沉阴鹜的声音。 “滚出去！” 林茂动作猛地一滞，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两道凌厉的视线，林茂身体后退了出汽车，然后抬起眼，一对上那双冰冷狠厉的视线，林茂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不配碰她。”男人森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男人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他身上很多被玻璃划出的伤口，但他面上冷肃，除了双眼都是蕴怒，男人踹开车门出去，绕到副驾驶，将他妻子直接抱了出去。 转身间看到林茂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随即命令他：“拦辆出租车过来。” 林茂闻言身体控制权回到自己手里，他跑到路边，挥手招了辆空的出租车过来。 男人搂着昏迷过去的妻子，上了后车座，林茂自发的坐在驾驶位。 “到最近的医院。”林茂抖着声对司机说。 司机目光在车内三人身上都扫了一下，在对上后座男人利眸时，差点吓得手从方向盘上掉下来，他抽回目光，发车快速赶往医院。 林茂头颅低垂着，在外人看来像是因为做错事，而自责，然而实际上，他惊慌的眼眸，在转向旁边车窗时，冷意霎时就侵染了上来。 ——可怜的npc，可怜的未出世的小包子。 “呵！” ——啊啊啊，渣攻怎么这么狠心啊，自己的孩子都要弄死，当初就不该让他妻子怀孕。 “不狠心点，怎么叫渣攻。” ——说起来，贱受你之后的结局，比这个 npc惨多了，太惨了。 “所以，你准备剧透了？” ——才不，我还想等着看你临场发挥。 “恶趣味。” ——都是受你传染的好不好，想当年我那么正直，那么天真，那么单纯。 “自夸过头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 “我看不出来。” ——喂喂！ 林茂纤细的睫毛煽合了一下，眸光从冷漠转至惶恐不安。 直接挂的加急诊，男人昏迷不醒的妻子躺在推车上，由医生们推进手术室，男人和林茂等在外面。 林茂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不停祈求上天，里面的孕妇一定不要有事，他抓着自己战栗不已的手，直到旁边有医护员叫他，才从惊慌的情绪里勉强出来。 “……先生、先生，你手臂也受伤了，先去包扎一下吧。”医护员接连叫了数声，面前脸色苍白的人才有反应。 林茂顺着医护员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右臂有深黑的血迹。 “不，不用了，我不痛，我就在这里等着。”林茂眼下只关注手术室里面的进展，他怎么敢离开，孕妇一分钟不出来。他悬起来的心脏，一分钟落不下去。 医护员见林茂执意不去包扎，好说歹说，都不动弹，只好暂时先忙自己的去了。 约莫等了两个多小时候，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手术结束，米黄色的两扇木门从里面打开，白大褂的医生们一起走出来，为首的一个主治医生沉重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很抱歉，你妻子肝脏破碎严重，加上失血过多，母子都没能抢救过来，抱歉。”主治医生说着最终结果。 男人静默刚毅的脸色蓦地一冷，他缓慢地向手术室里望去，只见手术台上的人此时此刻已经被一张白色幔布全部遮盖，忽的，他视线一转，顿在一旁站立的林茂身上。 那道目光让林茂呼吸骤停，男人只做了片刻的停留，随后走进手术室。 医护员们从他身侧纷纷擦过，林茂脑子里什么都听不见，只回响着刚才那句话。 母子都没有抢救过来！ 没有抢救过来！ 所以，他们都死了。 被他……害死了。 林茂底下头，他看着自己双手，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他间接害死了一个孕妇，还有她肚子里没能出事的孩子。 这笔债，他要怎么去还。 厉靖宇站在妻子床边，他面色深黯，事态也挺出乎他意料，原本打算随便撞个路灯，没想到，却有人自动开车撞上来。 外面那个青年看外貌倒是挺符合他胃口的，他双性恋，男女都可以，结这个婚，也不过是为了堵家族里那群老顽固们的嘴，现在到好了，麻烦没了，他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人。 只肖一眼，他就能够断定，青年也是个同，既然欠了他两条命，那么就该…… 厉靖宇从手术室里走出去，他给助理打了电话，说他这两天都不会去公司，有什么要处理的，直接把文件拿他家里去。青年还等在那里，懊恼悲伤自责。 厉靖宇眸光冷寒：“……我妻子和孩子都死了。” “对不起！”林茂眼睛发红，他难过得快要不能呼吸，两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他的大意，就这样没有了，除了对不起，他什么也说不了。 “就只有对不起吗？”厉靖宇语气咄咄逼人。 林茂嘴唇紧抿着，面上无尽悲伤。 “留个电话，后续怎么处理，我会再联系你。”厉靖宇没马上说出心底的打算，他得先着手把眼前的麻烦处理了。 林茂怔了又怔，见男人始终盯着他，他把电话号码给了男人。 厉靖宇存了林茂号码，他身上也多处受伤，这个时候才叫了旁边走过的一医护员，跟着对方去了普通病房包扎伤口。 林茂在手术室外站了很久，他想进去再次确认一下，也许这一切都是假的，也许女人和孩子都没有死，也许这只是他的一场梦，他没有因为被父母知道和于扬在一起，而被赶出家门，也没开车失误，撞上死者乘坐的车。 林茂为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感到好笑，他嘴角勾了起来，无声开始嘲笑自己。 男人说会再联系他，他继续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少作用，林茂揣着满心的悲怆，走出医院，他在繁华的都市类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他很困，也很想马上睡着，这一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身心都俱疲。 可他又不敢去睡，害怕一闭上眼睛，父母疏离厌弃的面孔就会出现，怕死去的女人和小孩会来找他。 林茂就这样在大街上徘徊了一整夜。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林茂几乎时不时会关注自己手机，可惜等了很久，都不见陌生人来电。林茂公司酒店两点一线，没有怎么和家里联系，父母那边他打过几通电话，不是占线就是无人接听，他们这是在让他做出选择，要么和于扬在一起，要么就和于扬分手。 两边都是他爱的人，两边他都无法舍弃，林茂只能暂时逃避，他以为总有一天事情会有所转移，他完全不知道，另一场风暴正在等待着他。 这场风暴，在他正和公司下属讨论下半年营运计划时，从一阵手机铃声开始，慢慢席卷了过来。 差不多该讨论的都讨论完毕了，林茂让下属们先出去会议室，等人都走完了，他这才接通电话。 那边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一个住址，然后就挂了。 单是从声音，林茂就知道，是亡者的丈夫，他心里忐忑的同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就像时刻选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警方那边根据现场的勘察，将这场事故定为意外，林茂开车没有违规，对方也没有，至于怎么就撞上了，只能说天意。 虽然是这样，可林茂依旧很愧疚后悔。 接下来不管对方要要求什么，只要他能够办到，他都会尽全力去做。 林茂在七点左右从公司出去，汽车还在四s店进行维修，这段时间，他都是打车出行。 叫了一辆出租，上去后，林茂就给司机说了地址，四十多分钟后，出租车来到一片棕榈环绕的安静街道，继续往前行驶了没多久，停在了一扇漆红的铁闸门外。这是一处私人住宅，禁止外人随便进出，出租车进不去，林茂付完车钱后下车。 他查看了一下地址和门牌，同男人给他说的一样，林茂仰头望向里面，高大乔木和茂盛的灌木丛将一栋三层楼高的豪华别墅包围着，仅是看外观，就可以得出，这栋别墅必定价值不菲，而这个路段，更是整个都市，富人最集中的地方。 林茂在右边墙壁上找到门铃，然后按了一下。 不一会，铁闸门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安保，他快步向这边靠近。 “你好，我来找……”林茂才反应过来，到现在他根本不知道男人姓甚名谁。 安保很快化解了他的尴尬：“是林先生吧，你好，厉总裁已经在等着你了，请进。” 铁闸门往两边自动退开，安保头微低，右手往里面平举，示意林茂进去。 “谢谢！”林茂温和礼貌地道。 安保将门关上，随后走在林茂前面，领着他走向别墅楼。 别墅大门也是关着的，安保将人带过去后，就自发退开了，林茂看着面前这扇门，心底给自己打气，然后他抬手叩了两下。 “进来！”门内传来浑厚低沉地声音。 林茂握着门把手，往里面轻轻推开。 内里空间很大，主打浅色、色调，墙壁装饰这些，都是浅色系，林茂没多少心思欣赏这个，他简单晃了一眼，在客厅中间的四合一沙发上，看到了打电话给他的男人，对方正独自坐在那里，屋里冷冷清清的，感觉没多少生气。 林茂瞬间想到，如果他们汽车没有相撞，或许这个时候，男人会和他妻子坐在一起。林茂心口又是一阵莫名的揪痛。 “好像忘了介绍，我是厉靖宇。”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冷声道。 林茂走向沙发处，他身姿挺拔，站在那里犹如一颗松柏，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 “你好。”电话里男人就叫过他名字，林茂料想对方肯定调查过他了，也就没再说其他。 “亡妻和未出世的孩子我都已经安葬好了，现在，该来谈谈我们之间的账。”厉靖宇开门见山，不和林茂客套。 林茂默然点头。 “你害死我妻子，也害死我孩子，我想，拿你自己来赔吧。” 林茂惊愕地瞪大了眼，他声音迟疑：“什、什么？”他肯定是耳聋了。 厉靖宇身体往前倾了一点，他黑沉的目光定在林茂面上，重复刚才的话：“那你自己来赔。” “你在开玩笑。”林茂觉得厉靖宇大概有点发疯。 厉靖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的他，和那天在医院似乎有不同，他毫不掩饰周身散发出来的霸道强悍气息，他提脚步向林茂。 男人个子很高，林茂要微微抬头，才能同男人目光相接。 厉靖宇手掌掐住林茂颈项，没带力度，只是轻轻握着，他的大拇指在突起的喉结上抚摸着。细微的痒感，让林茂想往后面躲开，厉靖宇另一只手臂跟上，绕到林茂后肩，把他整个人环了起来。 “你欠我两条命，我不过是让你用身体来还债而已，你没权利说不，在我这里，你什么权利都没有，明白吗？”厉靖宇眼眸黑沉，神情凌冽，仿佛林茂是他捕获住的猎物，他随时都会将他撕裂嚼碎。 林茂全身发着抖，他猛烈摇头：“不可能，你让我给他们赔命都行，我不答应，你休想。”用身体还债，这是林茂想都没有想过的，他有自己的爱人，他不可能背叛他。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请跳过31章，直接到32章！ 嗯，新世界了，会涉及怀孕，但非双性，无生子， 问一下，你们对欧美三大设定有兴趣没？古代的我写不来，现代的感觉套路就这些，已经没多少梗了，三大设定：哨兵向导，支配服从，abo， 最后再以未来末日结束，加上校园尸恋，五个世界， 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第31章 废章 第32章 豪门殇情2 厉靖宇掐着林茂脖子的手倏地上移，抓住他头发强使他头颅向上扬了起来。 “五天，我给你五天时间做准备，时间一到，我会派人去接你，但是那个时候，条件就和现在不一样了。你最好现在就答应。” 头发拉扯着头发，一阵生痛，林茂咬着唇，还是摇头。 他清俊的脸倔强紧绷着，厉靖宇眸光幽深，忽的他展颜一笑，松开了紧攥在手里的头发，他将青年一把推搡开。 居高临下的用一种无论林茂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掌心的神色注目他，厉靖宇语气森冷：“你会来求我的。” 之后厉靖宇不再说其他，让林茂回去慢慢考虑。 出了厉靖宇家宅，林茂走出铁闸门，这附近基本都是私人住宅，很少有出租车路过，林茂缓慢地步行在林荫小道上。 他一直在思考厉靖宇说的那个条件，那根本就是天荒夜谈，怎么可能会让他用身体去还债，这不是八点档的都市虐恋剧。 可除了这个，要还这份生命债，他又该怎么还。看厉靖宇的身份，应该不缺钱，女人或者男人，恐怕也不会缺，估计随便招招手，就会有无数的飞蛾前仆后继的涌上去。 所以他肯定在开玩笑，林茂只能暂时这么想。 走了近二十分钟，来到街道上，林茂乘坐出租回公司，这个时间点还早，回酒店也是他一个人，还不如在公司处理事情，起码忙碌起来，也不至于总是胡思乱想。 只是当他刚走进公司大门时，突然看到一个应该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爸！”林父站在大厅中间，正背对着门口看向旁边的窗外，他一身深色衣服，光是一言不发的现在那里，就让林茂心脏砰砰急促跳动起来。而林父他，在听到林茂清朗的声音后，幽然转过身，脸上神情阴沉愤怒，比之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父快速走到林茂面前，扬起手就给了林茂一耳光，啪地一声脆响，在公司办公区突兀响起。林茂被打得头往一边偏去，牙齿磕破口腔内壁，鲜血从嘴角转瞬间逸了出来。林茂将鲜血舔舐干净，舌头抵了抵胀痛的脸颊，好一会他才僵直地拧回头。 公司的员工都听到这边的声音，纷纷从工作中将视线聚集过来，林父大概也发现被人围观家丑不合适，在冷哼了一声后，提步快速向林茂办公室走。 一些下属目光里露出担忧的神色来，可毕竟那是老板和他父亲的事，也没谁敢插手，只好沉默看着。 林茂语气淡漠地让下属们继续工作，随后他跟过去，进了自己办公司，反手将门紧紧关上。 “你出车祸了？还撞死了人？”林父硬声诘问。 林茂眼睛低垂，看着脚底米黄色的瓷砖：“嗯，只是一场意外。”警方那边勘察现场，是这样说的，虽然林茂也觉得自己有很大责任，但他想自己慢慢处理，不想给父母添麻烦。 “那你知不知道你撞的人是谁？你把他老婆孩子都撞死了，你就这么不管不问，准备逃避责任吗？”林父怒不可止，眼珠子都几乎暴突。 “我没有，我有在和厉靖宇联系，只是他……”他让你儿子用身体还债。这句话林茂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口。 “你还知道他叫什么啊，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惹不起他，十个我们林家加起来，都抵不上他一根手指头，现在好了，你弄死了他妻儿，他已经在开始向我们林家报复了，家里公司周三天晚上股票暴跌，我请人查了下，是厉靖宇手下的人做的手脚，他想把我们林家直接弄垮。” “我和你妈连着好几天都睡不好觉，要不是别人说你车祸的事，我还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这样你高兴了吧，我们管不着你了，你可以随便和于扬在一起，随便做什么。” “林茂，我真是没有想到，我没想到竟然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我简直是以你为耻。” 这话不仅诛心，甚至是毁心了，人在愤怒之下，的确会说出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可这些话，落在被训者耳朵里，却真的会字字如刀，直戳心窝。 林茂呼吸间都是钝痛，犹如遭受到巨大打击一样，他整个人都显出浓烈厚重的悲怆来。 “爸，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样想过，从来都没有。这次车祸只是意外，责任不全在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让林家倒塌下去，你相信我。”林茂竭力做着解释。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林父暴躁在办公司里走来走去，他也是完全没有辄了，本来想拉下脸面，亲自去找厉靖宇，请他放他们林家一条生路，可是厉靖宇根本连他面都不肯见，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来找林茂。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也该由他去解决。可眼下林茂在说些什么，责任不在他，难道在他这个做父亲的身上吗。 他想不到自己儿子明明做错了事，竟然会想着去逃避，林父对林茂彻底失望了。 “你走后，我和你妈其实有商量过，你喜欢于扬也没有关系，他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你们迟早会分，赶你出去，也是我一时生气，想叫你回来，可转眼你给我惹这么大麻烦，不仅不想着去解决，反而一味的只知道推卸责任，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林茂，从今天开始，你和我林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大家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吧。” 林父悲哀的叹息了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他神态疲惫地说完后，就往外面走。 林茂追过去伸手去拉他父亲，林父一把用力打开他手掌，曾经温和的目光，变得陌生和冷漠。林茂看着父亲背对着他，身影渐行渐远，林茂让自己赶快追过去，可他心脏钝痛地呼吸都艰难。视线被水汽模糊，林茂踉跄了一下，手撑在旁边的办公桌上，他身体歪斜，大颗大颗的泪水，断了线一样砸在桌面，很快就晕出了一团水渍。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在下午四点左右，一群穿制服的工商人员来到他们公司，说他们公司营业执照不合格，要暂时关闭，进行重新申请，才可以再继续运行。 林茂完全迷茫，当初的执照他是委托中介办证的，那家中介在业内都非常有名，不可能会出差错，事情不可能这样凑巧，林茂毫不怀疑，这肯定也有厉靖宇有关。 厉靖宇给的五天时间，这还只是第一天，林茂就已经在他的接连报复下，快要陷入绝境。 林茂还不肯放弃，他积极配合工商人员，至于下属，他叫他们先回家待两天，事情处理好，就会让他们马上回来，工资会照常发，算是带薪休假。公司员工依依不舍地离开公司，工商人员在传达通知后，不久也走了，偌大的公司，剩下林茂一个人。 林茂站在寂静无声的大厅里，手掌盖在脸颊上，他无声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身体也微微颤抖。 就这样熬过了第一天，第二天林茂起的很早，他想尽一切可能，看能不能将林家持续低落的股票挽救回去，找了业内很多人，有曾经的合作商，也有一直和林家交往密切的其他家族，可是结果都大体一样，要么就是不愿意见他，要么就是推诿说自己没空，帮不上忙。 林茂修长单薄的身体静立父亲的公司对面，目光触及到很多忙碌焦急的身影，公司很多员工都购买了内部股票，股票下跌的同时，也直接导致他们的积蓄变得越来越少。 林茂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号码来，他沉眼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他把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删掉。 他闯的祸，他必须去承担后果，让他父亲和公司员工，因为他的错而受到牵连，他要是再继续逃避下去，这辈子良心都会备受煎熬。 在爱情和亲人面前，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所以，即便那个条件再荒诞，他也只能接受。 这是第二天，离五天时间还差三天，林茂返回到厉靖宇家宅，但被告知厉靖宇要晚上才回来，林茂于是等在紧锁的房门外。 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终于等到晚归的男人。 高档豪华的汽车直接开进铁闸门，停在林茂眼前，车门推开，先是走出来一个姿容姝丽的妙龄女子，随后才是林茂要等的正主。 看见林茂等在那里，单薄孱弱的身体在夜风中显出了摇摇欲坠来，厉靖宇眸色几不可察的深了深，他目光移开，无视林茂，手臂揽上妙龄女子纤细的腰，两人相拥着走进屋里。 林茂看着他们进去，在大开的门口静默了几分钟，随后也跟进去。 厉靖宇和女人上了二楼，把林茂单独扔在一楼客厅，寒凉的风贯通进来，林茂穿的不多，一件单薄的浅色衬衣，深色西裤，整个人显出一种脆弱无助来。 从一楼左侧一道出口处，走来一个穿着制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用一种审度的目光仔细打量着林茂。 林茂脸上没多少表情，任由中年人直直注视他，然则心底早翻起了剧烈海浪。 “林少，少爷给你安排好了房间，请这边走。”中年男走到离林茂有两三米的地方顿住脚，随后头微低，手则斜举，指向一边的楼梯。 林茂顺着中年男手指方向，朝上方望，厉靖宇和女人就是去的上面，现在让他上去…… 不过都已经来了，就由不得他选择。 林茂礼貌地微微颔首，他跟在中年男身后，沉默不语地走着。 “林少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周叔，少爷的饮食起居都是我在照顾，你住下后，今后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直接和我说就行。”周叔边走边道，他把语气拿捏得很到位，即不显得太热络，也没显出多陌生。 “好，谢谢。”林茂温和礼貌地回。 上了楼梯到二楼，周叔领着林茂左拐，在来到第一间关着的房门时，周叔介绍：“这是少爷的房间。”不过他的话语刚落，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声，显然是厉靖宇和刚他带回来的女人正在进行着某种活塞运动。 林茂看着这扇门，心中越发不安，厉靖宇分明有情人，而且亡妻刚刚安葬没多久，就找了女人，显然他们间感情也深厚不到哪里去，让他来这，恐怕报复的意味更重。 应该是他误会了，厉靖宇身边俊男靓女多的是，让他用身体来陪，恐怕不是肉偿，至于是其他什么含义，他暂时不得而知，这样一来，其实感觉好受很多。 毕竟，他还不想背叛于扬。 周叔继续前行，在走廊末尾停下，他握着门把将门缓缓推开：“林少，你以后就住这间房，被套这些都是刚刚换好的，你如果不喜欢这种风格，那边柜子里还有其他的，随意换就是。” 这间房不大，三十多平米，家具也不多，一张两米多宽的床，有个占据整面墙的衣柜，然后是厕所浴室，看这个情形，应该每间房都配备了浴室。 林茂对居住环境要求不高，有间屋能遮风挡雨就行，从小也不是娇生惯养，当初不想在自己家企业工作，乘父母阴凉，选择单独外出创业，也吃过很多苦。 “时间还早，林少可以先休息一会，到饭点我再来叫你。”周叔站在门口，没有进屋，等林茂进去后，他道了这句话，然后把门给林茂关上。 林茂盯着门后，当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时，他混合忐忑和不安的脸上，神情陡然一滞，变得阴冷，毫无情绪波动。 林茂在屋里唯一的大床上坐下，床很柔软，让人一挨上，就想彻底躺下去。林茂手指抚摸在软和的被套上。 “你上次说，选个不虐身的，可我怎么觉得，会很虐啊。”林茂眉眼邪性，盯着一处虚无的地方。 空气出现扭曲波动，小黄书慢慢浮了出来。 ——是啊，不虐身，相对的。比上个世界好多了，起码你不会被人在身上割无数刀，也不会被纹上一背的纹身，还有小穴塞进玉石。真的好多了，我保证。 “你的保证从来都不值价。” ——当然，无价！ “剧情进度。”虽然和这本书一起穿越了六个世界，但其实和npc一样，林茂内心地并没有对它有特别的感情，说起来大家互相利用而已，目前还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也许某天就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打破平衡。 ——总剧情10%，分剧情60%。 “接下来！” ——厉靖宇会将请一批国外有名的医生，来给‘林茂’进行一场器官移植手术，将女人的子宫移植到‘林茂’腹部，这样他就可以产子了。 “男人也能排出卵子，和精子受精？” ——作者大大私设的，这个小说世界可以。 “脑洞太大。” ——必须大啊，不大怎么让读者们欲罢不能。 “之后要怎么把孩子生出来？只能破腹了。” ——贱受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下，小包子它出不来，会和你一起归西。 “上次不是不愿意剧透？现在不藏着了？” ——反正手术过几天就会进行，剧情就这个走向，我提前说延后说，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我相信你啊，演技全虐文界第一。 “我谢谢你夸奖。” ——哎嘿嘿嘿，不用谢。 前面数个世界，都没有涉及生子，这个世界，林茂手从棉被上移到自己腹部，不久后里面就会多出一个生命，这个生命，连npc都算不上吧，连十个月都待不了，比起他，更可怜。 周叔来叫林茂下去吃晚饭时，正好七点过五分，林茂从床上起来，他直接穿着衣服睡，也因此衣服裤子都有些褶皱，他自己倒是不在意，周叔看见后，让他换一身，少爷不喜欢不整洁的东西，林茂和周叔对视了几秒，随后他自己到衣柜边，找了一套衣服，他看了看尺码，和他穿的一样，看来厉靖宇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待他住进来。 林茂和周叔一起下楼，厉靖宇已经坐在了餐桌边，看到两人下来，只是淡漠了扫了一眼，继续吃着饭菜。 周叔拉开厉靖宇对面一张木椅，请林茂坐。 林茂礼貌地道谢，厉靖宇不说话，他也不会主动去挑起什么话题，两人现在的关系，就是债主和欠债人。 林茂没多少胃口，加上厉靖宇在对面，明明男人没有看他，林茂却莫名觉得如坐针毡，他简单吃了两口，就以吃饱了为由，提出先回房间了。 厉靖宇头轻轻点了点，这到有点出乎林茂的意料，原本以为厉靖宇起码会和他说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 林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也沉得更底了。 像是某个地方在蕴藉着暴风雨，他就在中心地带，被波及，是迟早的事。 回了房间，林茂翻了一套睡衣出来，他到浴室拧开水龙头，把身上衣物都脱了后，拧开花洒，赤身站花洒下，任由热水淋在身上，他心里觉得冷，想让这些热意来暖和一下冰凉的身体，可是没多大用处，表皮上再热，浸透不进心底。 手机他关机了，那上面的未读短信他一个也没有看，也是不敢看。 他害怕看了之后，自己坚持不下去，会马上从这个地方逃走，可他已经没有权利再逃了。 林茂洗了澡后，把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他闭着眼睛，待了一会，然后才拿过浴巾将身体擦干。穿上睡衣，林茂抽了条干毛巾，边擦着头发，边往浴室外走，刚打开门，赫然看到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林茂手上动作猛滞，他猜测不到厉靖宇这个时候来他这里做什么，是有要事要谈？ 林茂缓慢走出去，他放下毛巾，头发还在滴着水，在睡意上渐渐晕出一些鲜明地痕迹来，扣子他没有完全扣上，领口稀开，露出底下因为刚洗过澡而粉白莹润的皮肤，还有纤细的锁骨，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都心神不宁，没有按时吃饭，睡眠也不好，他整个人瘦了一圈，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身形单薄的或许下一个要被风吹走。 厉靖宇踱步上去，青年年纪不算年轻，同他过往的床伴相比，相貌身姿也不算最好，顶多算是清俊，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没多漂亮的人，让他起了占有的心理。 要说起具体原因，大概是太干净纯粹了，眸色始终黑白分明，清澈得如一汪清泉，叫他看着，就想让这双眼睛显现出其他的色彩来，例如羞辱的，例如绝望的，例如痛苦的。 美好的东西，应该是心生怜惜，不过在厉靖宇这里不会，他向来不喜欢纯碎的东西，这个世界原本就灰暗，不该有纯净的东西存在，若真的有，还被他发现了，他会亲手将它抹黑。 手臂被男人一把抓住，握在掌心的毛巾在林茂一惊之下掉落在他脚边，男人离得很近，林茂只一眼就看清了此刻他眼底翻涌的强烈情欲。 林茂惊的表情都停滞了，他没记错的话，下午那会厉靖宇就和女人做过了，状况激烈的，他路过那扇门，都听得一清二楚，为什么，为什么厉靖宇会对他露出这种侵略的目光。 林茂心底想什么，都全部表现在脸上，厉靖宇抓着他手臂，一个用力，林茂撞进他怀里，厉靖宇另一手从林茂肩膀往后面移，从后肩到背到腰窝，没有停，继续往下，从林茂下身的裤沿钻了进去。 微凉的手一接触到皮肤，林茂就打了个寒颤，他从怔忪中惊醒，慌忙去拦住那只作乱的手。 厉靖宇脸向他压过去，在他耳边呢喃轻语：“你该不会以为，那个女人就能满足我吧？” 厉靖宇朝后撤开，满意地看到林茂惊讶中混合了害怕，这样多好，这样才够鲜活有趣。厉靖宇伸手推了林茂一把，林茂脚下没站稳，直接倒向后面的床铺，他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惊惧到了极点。 迅速翻过身，想从床上下去，转瞬间，后背压过来一个沉重的身体。 两只手腕被压在头顶，睡裤被一把退到大腿处，他扭动身体激烈挣扎，但下一刻，一阵撕裂的痛，让他直接惨叫了出来。 第33章 豪门殇情3 因为厉靖宇的暴力性爱，林茂在中途就痛晕了过去，偶尔也会被痛醒，多数时候都是在剧痛中昏昏沉沉，什么都无法思考，当厉靖宇进行最后一个凶猛冲击，将所有精液都喷洒在林茂体内，林茂眼前全黑，彻底昏迷了过去。 厉靖宇从被他凌虐到遍体伤痕的青年身上起来，他衣服裤子都没有脱，只是拉链拉开了，他低下头，看到下体上面还沾着一些白浊和血液，从旁边抽了几张纸随意擦干，把裤子穿好，也不去管被他强迫的人怎么样，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周叔在门口静默站立着，看厉靖宇出来后，询问他：“需要处理吗？” “不用管。”厉靖宇冷冷丢下三个字。 周叔往半掩的房门里望过去，房间里一片凌乱，尤其是那张大床上，趴着的皙白裸体上，能清晰看到无数虐痕，周叔面色沉黯，伸出手将门缓慢拉上。 已经醒了有好一会，但林茂依旧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两眼盯着床头上灰白色的墙壁，发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的呆。 身体随便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痛，他是错了，背上两条人命债，可是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来偿债。 他完全接受不了，这种屈辱凌虐，让他心脏都揪痛地快要炸裂。 可是他又可以做什么，林茂将手掌移到眼前，他紧了紧掌心，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迫这一切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遭遇。 林茂从床上缓慢爬起来，动的过程间，不断扯动身下伤的最重的地方，他感觉一股热涌顺着大腿蜿蜒往下流，带着黏腻和腥味。 林茂往两腿间看去，红白浊夜相间，他的脸色陡然变得更惨淡。 睡衣上也都是一些斑驳的血迹，不能再穿了，林茂赤裸着到浴室，他把花洒往右边拧，冷水从高空坠落，打在他脸上身上。 在清理下身时，因为要伸手指进去将里面的精液导出来，林茂心里悲怆，动作激烈，再次撕裂伤口，鲜血滴在脚底，林茂眼眸颤抖，手里挖抠的动作不停。等差不多都清理完毕，他周身力气也基本全部耗光，林茂沿着墙壁坐下去，他屈起膝盖，把脸埋在两腿间。 一坐又是半个小时。 等林茂终于从屋里出来，天色已经从微黑，到全亮。 他步履维艰，得扶着楼梯扶手，才能不至于身体歪倒，他每走一步，后身便传来一阵刀刃割裂一样的撕痛。 下了楼，看到厉靖宇坐在餐桌边，姿态优雅地吃着早饭，连看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仿佛他不存在般。 林茂嘴唇干涸脱皮，他舔舐嘴唇，用口水润泽了一下，然后朝房门方向走。 手刚要拧动门把，那边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 “去哪里？” 只是一个晚上的残忍对待，男人给他的恐惧感，就已经烙印在了他身体上，林茂全身打着寒颤，他没有回头：“去公司。”等话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嗓音已经低哑到了几乎快要听不到的地步。 林茂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 “我允许你去了吗？”厉靖宇停下了用餐，他身体微斜，一手搭在椅背上，神情寒冽。 林茂手还在门把上，他看着发白的指骨：“公司营业执照的事，我得尽快去处理。” “不用去了。”厉靖宇从餐桌旁出来，他走向一边的木衣架，取下挂着的西服外套，往身上套上后，也到了门口。 “你公司那边我会另外让人去处理，这几天你先哪里也别去，之后会有人来给你做手术，你把身体养好点。” 厉靖宇离林茂很近，男人身上的雄性气息包裹着林茂，他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嗤！”厉靖宇一声讥笑，“你不是交往过男朋友吗？怎么，没和他上过床？动作那么生涩，连做爱都不会，像条死鱼，我要的可不是充气娃娃。” 林茂猛地拧头，眼睛里全是血丝，怒火将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如果有选择，他真的很想把这个人渣给宰了。 “这眼神我喜欢。”愤怒、倔强、屈辱，和不甘，但又不得不隐忍，厉靖宇手指抚弄在林茂眼角，他眉眼都邪魅狂狷，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林茂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什么时候？”他必须知道这点，不可能永远都被这男人压在身下，他迟早会疯，当然，在疯之前他会先把厉靖宇宰了。 “嗯？”厉靖宇一时不明。 “我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林茂目光程亮。 厉靖宇手指移到青年右眼球，受到外物，那只眼陡然闭上，厉靖宇感受了一下底下眼珠的颤动。 “等你给我生个孩子，你就可以走了。” 林茂惊骇地眼睛瞪得铜铃大，而厉靖宇却只是甩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将林茂手从门把上挪开，他拉开门毫无留恋地快步离开。 林茂想追过去，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穿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壮汉一条胳膊有林茂两只手粗，上面硬扎的肌肉暴突，光是瞧着，都让人不住咽口水。 别说林茂现在还一身伤，就算他身体健康，也完全不是这个壮汉的对手，他别无选择，退回到客厅里。 那边周叔看他们说完话，这才上前来，请林茂过去吃早饭。 林茂吃了两口，食不下咽，感觉嘴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 实在咽不下，林茂把筷子一放，扶着楼梯，回他的房间。 门一掩上，颓然的气息陡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脸还是那张惨白的脸，但神情截然不同，眼底迸发出来的冰冷无生命的寒气，让任何人见了，都会立马心生恐惧。 林茂半靠在门后，他脸庞侧开，看着窗外灰白的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门外那个保镖，和上个世界在医院那会的有重合，外貌是没一点相似，可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林茂穿越过这么多世界，还没有从哪个npc身上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对方知道他，好像他的所有隐藏，在男人那双透彻的眼里无所遁形。 怎么回事？ 林茂把小黄书叫了出来，将他刚才发觉到的异常告诉了小黄书。 ——你说保镖？ “是，你下去仔细看看，我不太确定。” ——好，那你先等着，我马上回来。 小黄书隐身进一边的墙壁里，它悠悠飘到了一楼，再次隐入一面墙壁里，随后出现在了保镖面前。 保镖做为小说世界的npc，是看不见它的，小黄书绕着保镖，来回转了两圈，它停在保镖面前，保镖目光深沉，迥然有力，穿透它书体，落在远处，小黄书扭过书身，也向远处遥望，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应该是林茂的错觉，这npc里里外外都表现得很正常。 小黄书腾空上升，直接绕到右侧墙壁，然后钻了进去。 它如果再晚两秒钟离开，或许就能看到，保镖深邃的黑眸，一点点侵染出嗜血地冷酷来。 ——它走了。 一个银白色的光球悬浮在保镖身前，它忽然发出机械的声音。 “嗯。”保镖头颅微点 ——确定是他吗？ “确定。” ——呵，那群渣滓们，根本就不准备放过你，你的分体都去了现实世界，它们还能把他找到，并投入这方小说世界，真的够恶心垃圾的。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呵，我产生幻听了？你说没什么不好？ “是没什么不好，我还在想他会是什么样，现在看来，也没让我失望。” ——它们让他来扮演贱受，虽然说痛感这些只有百分之三十，可也不是完全没有，你就一点不担心他哪天会承受不住，不好好走剧情，然后沦落到异空间去？ “他还不至于那么弱。” ——我真搞不懂你。 “如果哪天他真承受不住了，破坏剧情而遗失异空间，那也是他的命，虽然是我的分体，但脆弱到连戏里戏外都分不清，这种分体我也不屑要。” 保镖深谙的眼眸斜斜注视楼上，一旁身侧透明反光的墙壁面上，照出来的他的模样，却是有片刻的不同，那完全和眼下的他不一样，是个黑衣黑裤帅气到让神都要赞美感叹的一张完美面孔。 不过转瞬就恢复成彪形的大汉样。 到午间，该吃午饭了，周叔找了下，客厅里没有林茂的身影，他上去二楼，到林茂屋外敲门唤了，敲了好几声，里面没有动静。昨晚那声惨叫住落下的他听的一清二楚，一时心里惊讶，担心林茂会不会因此做出什么轻生的行为来，毕竟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先不说性向如何，被另一个同性暴力强暴，恐怕都会受到影响。 周叔拿了钥匙，去开门，这栋楼的每间屋出来厉靖宇那间房，他都有钥匙。拧开门锁，周叔找了一圈，发现床上的棉被高高隆起，显然里面躺了一个人。似乎睡着了，周叔脚步声不轻，他也没有醒过来。 到床边，弯身掀开被子，一张通红的脸跃进视线，青年呼吸急促，额头冒着薄汗，周叔探手去测了测青年额头温度，滚烫。 青年发烧了，而且烧得不低，周叔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简要说了下病人的概况，让医生快点过来。 约莫半小时后，医生匆匆赶来，在门口被保镖拦下了询问了两句，才被放进去，只是当门关上后，后面那两道目光像是穿透了厚重的门板落在他背上，让医生心都不住颤抖，以前没发现这保镖这么骇人，他就一个小小的家庭医生，为了挣这么点外快，感觉好像进入了危险的境地。 医生把这些莫名的思绪抛开，他顺着楼梯快速奔上去，周叔在一间房门前等着，医院刚开始以为是厉靖宇，看他房间，不是厉靖宇的，他缓缓松了口气，是其他人还好。 “里面。”周叔道。 医生进屋，先是看了下病人的大体情况，从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也大概猜出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类倒是挺常见，医生也没表现的惊讶，拿了温度计先给病人测量了温度。 三十九度，还好，不算特严重，不过既然住在了这屋子里，先不论什么身份，尽快让病人好起来是他的第一责任，医生从药箱里拿出一瓶mm，让周叔帮忙在墙上找个地方挂起来，随后他把针盖取下，捞起病人的手，就往病人手背上的静脉血管扎进去。 感知到刺痛，病人猛地抖了一下手，针头刺错了地方，医生把针头退出来，紧握着苍白羸弱的手腕，第二次快速准确地扎进了血管里，给针管上贴了两张胶布固定，医生把病人的手轻放在棉被上。 弄好了这些，他从床边起身，把工具收回药箱。 “注意一下，药水输完了，就给他拔了，另外我回去开点药，让助手稍后带过来。”离开前医生向周叔道。 周叔送医生下楼，他在楼下忙碌了一会，到楼上看输液进度，还有半瓶多。 液体输完，林茂烧退了大半，他又睡了两三个小时，到下午四点多，才总算醒过来，他缓慢坐起来，把右手拿到眼前，上面贴着胶贴，林茂把就胶贴撕开，底下两个红色的小血点。 他眸光无波，看着两个小血点，嘴角一点点扬了起来，肆意无声的笑，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邪魅起来。 ——总进度15%，分剧情完成。接下来是重头戏，贱受你要坚持住啊。 “多重？” ——非常重。 “不就是往我肚子里塞个器官吗？别说塞了，就算是拿，你觉得我会皱下眉头？” ——肯定不会，这具皮囊也不是你的，怎么被糟践，你其实也没法感同身受。啊，真是可怜。 “npc们有什么可怜，反正到头来都是被操控人生的棋子。”在说起小说世界的人物时，林茂他面涩完全冷漠，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 ——接下来剧情会两条线同时进行，一条是手术这边，另一条‘林茂’前男友回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刚订婚的未婚妻，私底下他会委托别人帮忙找你，得知你现在的状况，却并没有出手相助。 “那他出场的意义何在？” ——激发‘林茂’和厉靖宇间的矛盾啊，林茂一时半会可忘不了于扬，毕竟是纯纯的初恋，连床都还没上过那种。 “他性无能？” ——不是。 “嗯？” ——和厉靖宇一样，真同性恋，不过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男来着，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看你在事业上可以辅助到他，不然他才不会追‘林茂’。目前的未婚妻是他家里安排的，身份背景都很好，算是攀上高枝了。那些照片也是他托人放的，就在他坐飞机离开那天。目的当然是为了让你不再去纠缠他。 “猜得到，时间这么巧合。” ——真渣哎！ “呵！”林茂轻笑了一声，不管他披上什么样的皮囊，他的笑始终和最初的那具相似，视所有为无物，毫不在意，毫不流连。 下午时间很快过去，到晚上吃了一点流食，林茂回屋，他躺在床上，紧抓着被子，两眼瞪得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门，胆战心惊，总害怕下一刻，厉靖宇就会突然推门撞进来，但他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没坚持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夜里感到呼吸不顺，身上还压了一个沉重的东西，林茂惊地睁开眼睛，然后骇了一大跳。 厉靖宇正埋首在他颈间啃噬，男人牙齿尖锐，像凶狠的野兽一样，颈部一些皮肤，都开始在渗血，林茂猛得将人一把推开。 被人忤逆，厉靖宇面色一沉，看着林茂的视线似是要将他马上撕碎嚼烂，林茂陷在被子里的身体打了激烈的寒颤，他神经紧紧绷了起来。 厉靖宇侵略意味浓厚的视线游移到林茂手背上，看到了那个未愈合的红点。 “发烧了？”厉靖宇神态冷漠。 林茂咬着唇，不吱声。 “就被我操了一次，就受不住，那以后呢？或者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生病，好逃避？算盘打的不错。” 林茂苍白的脸转瞬涨地通红，李静宇轻蔑嘲讽的话犹如一根根利芒扎在他身体每个部位，他觉得无处不在刺痛。 “哑巴了，连辩解都不会？还是我说的就是事实。”厉靖宇一步跨到床边，手擒住林茂下颚，威逼着面前的青年。 林茂眉宇深锁，一看就是在极力忍耐。 在厉靖宇看来，倔强的青年分明是在和他对着他，他想是不是自己太宽容了，早知道昨晚就该直接做他求饶才放过他，当他看到青年昏迷过去后，心里竟然会起了一些怜惜，人是弄过来，现在在他掌心虽然揉捏，对于自己的私有物，他向来很宽容，只是如今看来，他的宽容成了青年妄为的凭据了。 其实只要林茂这个时候肯服个软，估计厉靖宇都不会这么生气，可是他依旧一语不发，他做不到对憎恨的卑躬屈膝，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难道连灵魂都要屈服吗，他做不到。 林茂的决绝，厉靖宇看的一清二楚，他怒气反笑。 笑声倨傲肆意，忽地他声音一顿，脸凑到林茂跟前，两人几乎鼻翼挨着鼻翼。 “好啊，那你继续，我倒要看看，到最后你还没有今天这样硬气。”厉靖宇甩开林茂下颚，他走出房间，边走边打了个电话，后面的林茂依稀听见几句话。 “……手术后天进行，我会把人送过去，你们准备好……” 林茂等厉靖宇一走，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床上。 他歪着头，盯着灰白的墙壁，眼睛发直。 手术？什么手术，从厉靖宇的语气里，他猜测，不，是十足十的把握，那个送过去的人肯定是他，他要对他做什么，羞辱他还不够，还要把他推上手术台去解剖吗？ 手机，对了，手机，林茂慌慌张张爬起来，找了一圈，没看到手机，好像被他放在了柜子里，林茂又开始翻箱倒柜，从床头的柜子，一路翻找到衣柜那边，还是没有发现他手机。 林茂面露难色，他一圈砸墙壁上，逼迫自己赶快回想。 脑海里倏地一闪，他记起来了，手机在他的衣服外套里，林茂奔到衣柜前，大力拉开柜子，在最底下的位置找到他的衣服，并跟着找出了手机。 林茂将手机开机，他翻出那些未读的信息，一条条往下读，都是于扬发给他的，有说他想他的，也有谈及他正在做的事情，到后面，则是于扬询问他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接电话，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很担心他。 林茂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于扬发送过去，信息一提示发送成功，林茂连手机都来不及关，直接把电池扣了。 他靠在衣柜门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攥着电池，神情间都是无法控制的痛苦和悲哀。 室内的空气开始无声波动扭曲，小黄书缓缓浮现出来，小说剧情里提到过的脚本，无论那个时间点周围是否有其他人，都必须按照脚本一一走完，审核剧情完成度的不是它，也不是世界法则，它们都没有权限，唯一有的是虐文大神，它会根据剧情走向，仔细审核这里面的每个脚本。 大概换了其他扮演者，恐怕就略过这段了，林茂他，完全投入其中，俨然就是命运悲惨的主角。 脚本到点结束，悲哀的情绪蓦的从林茂身上消散的一干二净，仿佛刚才那个人不存在一般，小黄书对他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 ——分剧情触发，时间提前。 “对总体有没有影响？” ——没有，这个你不需要担心，读者们可是最喜欢看虐了，越虐他们越开心。 “恶趣味。” ——生活那么艰难，不在小说里看别人被虐，还能从哪里找到平衡点。 “也是，这个世界有几个渣攻，还是三个？” ——没，就两个，于扬和厉靖宇。 “怎么少了？” ——作者大大太懒，不想设定太多人物，免得自己分不清谁是谁，脸谱化了，读者要吐槽。 “作者名？” ——还是黄粱煮白肉大大，她可是渣贱的骨灰爱好者。 “我发现了。” 第34章 豪门殇情4 安宁祥静的生活过了两天，这两天里，厉靖宇似乎都在忙着什么事，早出晚归，基本和林茂连罩面都打不上。林茂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也没那个好奇心会去关问。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呆着，厉靖宇有个书房，林茂偶尔会找一两本来看看，打发时间，身体方面，医生开的都是国外进口的好药，下身伤口愈合的很快，除了还是只能吃流食外，好在没其他问题。 到了这个地方，和在自己家不一样，他一个欠债的，也不可能做出什么高姿态来，能尽量安分，都绝不给自己也给他人找事。 他以为或许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在第三天的早上，他还没醒，门就被敲得咚咚响。林茂穿着浅色纯棉的睡衣，睡眼惺忪从床上起来，他揉了两把眼，下床摇晃着走过去，门一拉开，看见外面站了两个人，周叔和厉靖宇，前者还好，神色正常，后者，完全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把衣服换了，快点出来。”厉靖宇语气漠然地道，轮廓分明硬朗的面孔表情跟少，身居高位久了，哪怕是平常说话，都会给人以命令威压感。 林茂愣了愣，他头发因为没搭理，有些凌乱，其中一戳甚至微微翘起，他语气还带着睡意，问：“……要去哪？”在厉靖宇这里住了有几天，他还没出过门，听厉靖宇的意思，是要和他一起了，他们两个人能去哪，林茂费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厉靖宇没直说，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让其他人送林茂过去也行，但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无法分明的心理，他没有选择直接去公司，而是决定亲自把人带过去，大概因为手术一旦成功，未来将发生的事，与他休戚相关，所以他才会上楼来叫林茂。当他目光偶然瞧到林茂头上那戳翘起的头发时，心情竟是忽然好了起来。不过他面色无波，喜怒很少行于色。 林茂一脸蒙圈，他无声询问周叔，周叔头微微摇了摇，厉靖宇决定了的事，只会让你去做，不会解释给你听。 厉靖宇冷漠着脸先下了楼，留周叔在门口等着，林茂垂下眼帘盯了会地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抱着这样的想法自我安慰，林茂扯开嘴角笑了笑，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一套休闲装，跟着走出去。 一直从二楼下到一楼，出大门，正门口停了一辆高档汽车，司机在车里，保镖则铁塔一样悍然地站在一边。 保镖到后车座开车门，等厉靖宇和林茂坐稳后，关上车门，才转到副驾驶坐着。 前方安保员将铁闸门打开，汽车快速驶出小院。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林茂两手紧攥在一起，搁自己腿上，以此掩饰心里的迷茫无措，他偶尔从后视镜里，同身边的厉靖宇视线相接，男人目光深沉沉的，几乎不见一丝光亮，黑沉地有些瘆人。林茂心里的不安感，从坐上这辆车后就开始越扩越大。 等汽车抵达终点，林茂下车后一仰头，看到正前方那栋大楼顶上的牌子时，不安转变成了恐惧。厉靖宇带他来医院，是准备干嘛。 在这三四天的相处中，厉靖宇对于林茂来说，就是一个危险恐怖的存在，他自然不会认为对方会出于什么好心。肯定是其他原因。是要把他拿去解剖，贩卖器官？还是…… 不管那一种，都足以让林茂感到可怖，他震地连往身后退，没退两步，撞到一堵坚硬厚实的人墙，林茂心在嗓子口砰砰跳的利害，他迟缓地转头，挡在他后面的是跟随过来的保镖，保镖身形健硕，四肢强健有力，肌肉鼓胀，林茂看了一眼，寒从脚底起，急忙撤开。 不期然，旁边厉靖宇忽然伸手抓着他胳膊，将他一把拉拽了过去。 “我想你大概忘了，那么我现在再说一遍，当初你来找我时，我给了你选择，可你离开了，你再回来，条件可就不一样。你不止得拿身体来偿债，还得，赔我一个孩子。” 厉靖宇语气轻松，不过眉眼都是冽意，强势的气息将林茂完全包裹，林茂觉得厉靖宇说这些话每个字他都知道，可为什么连起来他就懂不了了。 什么叫赔他一个孩子，他是去偷还是去抢？ “这点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听话地躺手术台上就行了，医生们会知道怎么做。”林茂心底的想法都在脸上表现的很明显，厉靖宇一眼就明了，他接着道。 手术台，医生？厉靖宇要对他身体做什么，林茂觉得心脏都收缩了起来。 “我不去医院，我不去。”林茂用力抽手，手腕被攥得死紧，他心里发怵，动作也就激烈起来，开始和厉靖宇拉扯，厉靖宇眼底显露不耐烦来，他向保镖使了个眼色，高大的男人大长腿两步就走到林茂背后，臂膀一抬，手掌成刃就利落快速地劈在了林茂颈后。 骤然而来的疼痛过后，是眼前发黑，林茂转瞬晕倒，身体颓然下滑，眼看就要跌落到地上，保镖长臂一伸及时抱住了他，厉靖宇让保镖跟上，拧头就继续往医院方向走。 保镖不缓不慢地跟着，忽然，他淡漠的眼眸缓缓异变，几秒钟后，里面只剩无机质的金属冷意。 一颗夺目的白色光球悬浮在半空中，随着保镖步伐的移动，它也缓慢游弋着。 ——嘿，有什么感觉？ “你左手摸右手试试。” ——我活了这么几千年，还从来没发现过自己有手。 白色光球闪烁了一下，以表示它此刻不满的心情。 ——看不出来，你分体演技还不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原住民。和你当年有的一比。 “行了，你小心点，他身边那本书，估计在，别让它看见。” ——我知道，你尽管放心好了，那家伙蠢呆呆的，凭它，还不可能发现我们的存在，真是不知道虐文大神怎么让它跟着你分体来这边。 “也还不错。” ——那是当然，你分体不错，它也算捡漏了吧。 保镖漆黑的瞳仁微微颤抖，眸色从机械冷漠，陡然变得淡然。 跟随厉靖宇走进医院大厅，没有挂号，直接上了内侧电梯，厉靖宇提前让医院这边做了准备，进行这次手术的四位医生，都是医院特意从国外聘请的，在临床方面，经验丰富且成功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厉靖宇等人乘坐电梯上了六楼，一出电梯口，外面就有一名医护员候着，显然是知道他这个时间点要来。 “厉先生，请这边走。”医护员侧身指向右边。 厉靖宇斜看了她一眼，面色毫无波动，他边走边问：“都准备好了？” “是的，都在手术室里等着，你带人过去就可以马上动手术。” 厉靖宇下颚轻点，一行人在长廊里走了一百多米远，最后停在一间门开着的手术室外，厉靖宇没进去，招手让保镖过来。 “把人放那上面。”厉靖宇语气冷硬道。 保镖听从他的命令，将怀里抱着昏迷过去的青年，径直抱进手术室，室内手术床位边已然站了四个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看到要做手术的人来了，都围了上来。 保镖放下人，他脚步同目光一样，都没有片刻的停留，拧身就快速步出手术室。 手术室两扇木门从里缓慢关上，手术在悄无声息中开始了。 林茂虽然昏迷了，可实际上，他的灵魂在进了手术室就悠悠然从身体上面飘了出来。灵魂离体，在清醒状态会有条件限制，而昏迷或者死亡，则可以随意进出。 他落在一边的某个柜台上，坐着，一只手肘撑在腿上抵着下颚，黑玉石一样润泽的眼睛看着咫尺间发生的事。 小黄书也浮了才出来，它见过的血腥场面很多，在上上个世界里，林茂自己挖出心脏那一幕，它还记得，不过比起那次，这里似乎还更血腥。床上躺着的人，肚子被锋利的手术刀划拉开一个大口，虽然没有流血，可依旧惊悚，看的到血色软热的肉，还有那些内脏鲜活，有着搏动的痕迹。 小黄书侧过书身，去看灵魂状态的林茂，果然一如既往，俊逸不凡的青年脸上，什么情感也没有。这是他们共同经历的第七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是这样，每个世界林茂都将剧情走得相当完美。 他什么时候会犯错呢？小黄书偶尔会这样想，但也只是想，要是真哪天走错了，它们也就要说再见了，它还挺喜欢他的，人类将合作者间的关系，再近一点，称为友情。 他们这算是友情了吧，毕竟日夜陪着林茂的，唯有它一个。 ——估计要是换了其他扮演者，醒来后不发疯都难。 “也未必啊。” ——你能接受啊？男人生子？虽然这本小说标签写了生子，不过那小包子到最后可是连影儿都不会有。 “所以，有什么不能接受，就当是肚子里得了个肿瘤，起码还有十个月好活。” ——贱受我要提醒你一下，怀孕后你可活不过十个月，第……啊啊啊，我不能再剧透了。 “呵！”林茂的灵魂忽然笑得弯下了腰。 小黄书愣了好一会，简直是奇观，这么几个世界了，林茂要么冷笑，要么邪笑，要么不笑，还真没见过他开怀大笑，但它得公正说一句，林茂笑起来真好看，它好喜欢，好想扑上去求亲亲。 小黄书虽然也有千年的书龄，骨子还是个蠢小孩一样，对于漂亮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不过它也只敢想，不敢真扑过去，贱受骨子里很嗜血变态啊，指不定蛇精病一犯，把它书页给撕碎了，它修复的话要好几分钟，所以，漂亮的东西远远看着就行。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结束后，医生们先出去，门口只剩下保镖一个人在，厉靖宇先行离开去公司了。 医生让保镖在这里守着病人，有什么突发情况叫隔壁医护员。 保镖嗯了一声，给医生们让开路，看着几名医生渐渐走远，保镖进入手术室。 林茂的灵魂还坐在那里，但这会盯着窗外一片摇摇欲坠枯黄叶子发呆，小黄书隐没了回去。 听到脚步声，林茂转回头，视线古怪地盯着这个保镖，一种怪异感油然而生。 保镖停在手术台前半米开外，他垂目看着上面躺着的青年，神色间也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可林茂就是觉得，空气忽然变得沉闷桎梏起来，他甚至隐约感觉到一点愤怒和嗜血。 林茂飘下柜台，他走到保镖身侧，歪着头仔细打量他，走近了刚才的感觉又忽然没了，林茂倒回去。 奇怪了，真的是错觉吗？ 第一次，可能是，但连着两次，当他傻瓜吗。 林茂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从手术中醒过来，并没有花太久时间，林茂竖直躺着，身体上还残存者麻药的药效，肢体和躯干似乎都还酸麻，连微微挣动一下，都好像要费去全身力气一样。 林茂眼帘垂下，细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剪影，他等待了几分钟，然后才试着去起身。 不过上半身刚一起，转瞬就在一阵突如其来的钝痛中倒了下去，这番动作，撕扯到腹部的伤口，又是一阵痛感袭来。 林茂急促喘息着，疼痛感在脑海里要炸裂开一样，他整个脑袋都痛得厉害。 等了好一会，这股痛才慢慢减缓了一些。林茂手顺着棉被往里伸，停在自己腹部，他动作很轻，很快在原本平坦的肚子下摸到一条凹凸不平的疤痕。 林茂面上惊讶，表情一滞，他一把掀开棉被，捞起衣服，然后看见了一条猩红的伤口横亘在他眼前。 这是什么？或者说，是这里面有什么？ 林茂心急如焚，他想找人问一问，他想知道他身体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茂开始朝门外大吼：“有没有人，医生，护士，有没有啊？”林茂声嘶力竭。 隔壁正在查房的医生听闻他叫喊，拿着病历表快步走过来，这一楼层是高级病房，住的人非富即贵，一晚上的住宿费，相当于某些人一个月的工资。对于每个病人，医护员们都很关切。 医生推门进屋，看林茂情绪激动，忙安抚：“你刚动了手术，别激动，先坐下，有什么话慢慢说。” 看见医生，林茂情绪稳定了一些，可他眉眼里都是焦急：“手术？你告诉，我做了什么手术？快点啊！” 林茂大吼。 医生搁在病历表上的手指顿了顿，这次手术医院方面是全权保密的，毕竟手术内容不算合法，在国内也是首例，若是消息泄露出去，恐怕趋鹜的人能转眼就将医院前厅的台阶给踩踏了。至于病人这边，医生则不是很了解，厉靖宇的身份和地位，让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肆无忌惮，甚至是为所欲为，别说今天送个人过来手术，要是哪天把某个人沉护城河了，估计也不会被警方抓走。 厉靖宇委托过他们这边，等病人醒后，将手术详情告知对方，只是眼下这情况看来，病人是一点不知情。 医生脑海里思绪快速转了数圈，病人焦急地等待他的答案，一双清澈的眼眸里也泛出了红血丝，这人十有八九是厉靖宇的情人，不然也不会被送过来。 既然厉靖宇都吩咐了，他一个小小的医生，没身份没地位，还不敢忤逆对方，医生嘴角微扬，露出温和的笑，道：“也不是什么大手术，就是给你肚子里安了一个器官，对你生活没有大影响。” “器官？什么器官？”林茂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这个手术是厉先生要求做的，我们医院方也只是受委托。具体的细节，我想还是等你回去，让厉先生告诉你。”那两个字在医生嘴里翻滚了一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医者仁心，他还不想看到手下的病人太难过和悲伤，至少不是因为他说出的话。 林茂想再问，医生已经转身往病房外走，从镶嵌在门上的透明玻璃，他看到了保镖还直挺挺守在那里。 黯然坐回床上，林茂抓扯着自己头发，他也不是真的愚钝不知，结合昏迷前厉靖宇说的那句话，还有现在这种叫他恐惧到极点的状况，他有理由相信，被强行塞进肚子里的这个东西，恐怕和孩子有关。 厉靖宇要他赔一个孩子给他，所以，是准备让他来生一个了？怎么可能，林茂猛烈摇头，他是男的，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都是他的妄想，不会是真的，不会是。 林茂在这个问题里面纠结了很久，一直无法出来，到医护员给他送饭，叫他，他也没有反应。 厉靖宇晚上八点多乘坐专车到的医院，进入病房，最先看到的是坐在病床上他垂着头，一动不动的青年，然后则是放置在旁边柜台上，一看就冷去很久的饭菜。 特意请来的陪护员也在屋里坐着，一见到厉靖宇进来，就立马从座位上蹭地站起来，看厉靖宇神情幽暗，视线在冷饭上停顿，忙出声解释，说她有一直叫病人，只是对方一直不理她，她实在没有法，病人刚动了手术，身体虚弱，她也不敢去摇他。 厉靖宇转头去看林茂，他们在这里说话，床上的青年还是没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 “你先出去。”厉靖宇手轻轻挥了一下，陪护如临大赦，连声道好，快步就离开的病房，出门时她将门掩上，顺带着想往里面看，一侧两道冽光射来，陪护惊地一骇，她迟钝地拧头去看目光来源，就看到本来站着没动的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头转向她，保镖比陪护高了几个头，陪护只感觉到一阵威压，两只脚都开始发抖。 不敢再做任何停留，陪护撒开腿丫子转眼就跑没了影。 厉靖宇手按在了林茂肩膀上，忽如其来的碰触，让林茂身体一颤，他下意识抬头，然后撞进厉靖宇侵略意味浓烈的视线中。 林茂嘴巴开合数次，一个声没发出来。 手下微微用力，厉靖宇将青年按倒在床上，他趋身上前，俯视着身下那张脸，初看没觉得多吸引人，就是气质干净些，不过相处过几天，忽然间发现，好像这人越来越受看了，不是指脸，而是整体上给人的感觉。 脸还是那张脸，甚至比起最初来，要丑一些，没半点血色，嘴唇发紫，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人好看。 厉靖宇手指上行，停在那双干涸的嘴唇上，他拨弄着柔软的唇瓣，青年大概是被他吓着了，半天没动作。 颤抖的眼眸了总算有了色彩，厉靖宇停下拨弄的动作，同青年爆出夺目光芒的眼眸对接。 “没什么要问的？”厉靖宇先道。 林茂觉得这人根本就是一个残忍的魔鬼，他咬着牙，不肯泄露一丝声音，这人想看他悲痛，他不会让他如意。 厉靖宇凌冽的目光移到林茂腹部，那里虽然盖着床单，不过还是让林茂有种不适的裸露感，他手挡在自己肚子上。 “我让医生放了个女人的子宫在你肚子里，你猜以后会怎么样？” 林茂心里有过猜想，只是被亲耳告知，还是震惊地当场呆愣。 欣赏着青年的诧异和不敢置信，厉靖宇缓缓又道：“你会怀上我的孩子，替我生个小孩。” “不可能！”林茂梗着脖子说。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有什么不可能。”厉靖宇悠悠扬扬地道，“你要真不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你不会如愿的。” “这事你说了不算。”厉靖宇放在一边的手忽然有了动作，顺着被沿就滑了进去，转瞬就摸到林茂腰间。 “滚啊！”林茂陡惊，想阻止，不过他虚弱的身体显然慢了半拍，最后反而碰到了厉靖宇温热的手背，林茂猛地抽回手。 第35章 豪门殇情5 正常人体内都同时两套性器官，一套显性，一套隐形，显性器官让人类外在呈现出男女的区别，而隐形，大多时候都会一直隐形下去，直到肉体死亡。 但某些时候，也会发生意外，国外有这样的一个案例，一名四十多岁左右的加油站员工，某天正在工作之际，被天空一道雷劈个正中，当场昏迷重伤，在救护车赶到后急送医院，而之后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这名成年男性，在伤势恢复的同时，身体雄性特征慢慢减退，他的头发开始变成了金黄色，皮肤也一天天变得白皙光滑，等他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月后，他已经俨然变成了她。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也直接说明了，男性和女性，在某种程度、或者某种特定条件下，性别是可以互换的。 医生和科室的人，目前也正在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探索。 厉靖宇带来进行手术的病者，很实际得帮助他们攻克了一个重要的难关，通过性器官移植，从而使得男性拥有和女性一样的生育功能，这将是人类历史上伟大的一个进步，虽然这个进步暂时还不会为人熟知，但这份喜悦和兴奋地心情，一直都萦绕在医生心里。 他在林茂病床前，简要述说了以上某部分事情，并不是所有，只是从病人角度来说的。 厉靖宇昨晚来了后没待多久，就先行走了，保镖还在门口，自始至终都没见离开过，厉靖宇让林茂在医院休养一周，等身体恢复了差不多，他再来接他。 林茂穿着医院特别提供的浅色病服坐在病床上，他后背靠着冷冰冰的墙壁，寒气铺天盖地侵袭过来，钻进他每一个毛孔里，林茂冷的想要紧紧抱住自己。 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都是假的，他不信。 林茂任由兴高采烈的医生继续在那里滔滔不绝，他苍白透明的脸，黯淡地绷着，没给医生任何表情。 医生一个人在那里唱了许久独角戏，总算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了，他讪笑着摸摸鼻头。 “啊，抱歉，我是真的很开心。但你也不需要担心，你是厉先生情人吧，他一定很喜欢你，才会让你给他生孩子，其实也没什么，你可以当它不存在，怀了孩子也不会对你生活有多大影响，等孩子出世的，直接剖腹产，后续我们医院方都会竭力帮助你的，你可以安心好好生孩子。” 医生完全不知道其中弯绕，认为林茂和厉靖宇真的是情人关系。 林茂心中无尽悲凉，他裂开嘴想要笑，然后他笑出了声，他虽然在笑，可是笑容很悲苦，记得以前他在某本书上看过一句话，说人生就像一场苦海，可他的人生一半还没过到，就已经苦成这个样子了，以后会怎么样，他已经不敢再去想象了。 医生心底的高兴，在床上伤悲的情绪感染下，也渐渐消了一些，他开始意识到，也许都是他的错觉，这个昨天刚做了手术的人，也许也是被厉靖宇强迫的。 然而意识到是一回事，他也不可能去做什么，他一个小医生，目前只想好好保住自己得来不易的饭碗。 医生把医护员叫进屋，让她好好照顾病人，随后就走了出去。 林茂拳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股持续不断的锐痛可以暂时让他忘记其他的存在。他这是在逃避，他知道，也很清楚，可是这个时候，除了逃避，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瘦弱的身体佝偻着，瘦骨嶙峋，单单从旁处看，都会叫人一阵怜惜，想要去呵护他，给他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可惜，这里谁也没有，不会有人来呵护他，也不会有人来怜悯他。 保镖在病房门口身姿站的挺拔，犹如一根标枪一样，过路的女护士们，起先会畏惧于他的冷冽强悍的气势，但这一两天来，保镖都几乎没有离开过病房，其对工作的尽职尽责，毫无怨言，让护士们开始不再那么畏惧他，有些甚至骨起勇气会去搭讪，虽然保镖长相一般，奈何他浑身力量强健，背部厚实，一看就是可以依靠的男人。护士们常偷偷星星眼窥视保镖，有的人想去要个电话号码，不过都无疾而终。 保镖对于护士们的明暗送秋波，都无动于衷，他不喜欢女人，男人，目前也没多大兴趣，之所以会在这里，也不过是逼不得已。 他的生命轨迹，也由不得他选择，曾经做过挣扎，好不容易把分体送到现实世界，可转眼，那群该死的家伙们，又将他分体拐了过来。 等着吧，他深眸转黯，他对自己发誓，这一次，他可不会再手软了。 门里门外两个皮囊，其实是同一个人，但外面那个知道，而里面那个，全然被蒙在鼓里。 小黄书直立在白色床单上，右边扉页一排艳红的字。 ——总进度20%，分剧情进度60%，总算做完了手术。 “你很高兴的样子？” ——也不是啦，一想到不久后，你肚子里就会有个小团子，我就克制不住的激动，要是能生出来就好了，不知道会是像你还是像渣攻厉靖宇。 “你要是真想见它，我倒是可以帮忙。” ——怎么帮，你不会是准备直接把肚子划开，把小团子拿出来吧？ “你觉得呢？” ——我就知道会这样，太残忍了啊，贱受。肯定会是一团血淋淋的肉块，算了，我还是不要看了。 “不过是血，红色，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不好看，就你才会喜欢。 “是啊，我很喜欢，非常的喜欢。” 林茂头颅低怂着，面部大半轮廓隐秘在灰暗中，只露出了削瘦苍白的的下颚，以及，唇畔一抹冷肆染血的笑。 一周时间过的不算快，也同样不算慢，到林茂出院那天，厉靖宇如约前来，在医护员的精心照料下，林茂腹部伤口基本不再感到疼痛，行走也没多大问题，林茂跟着厉靖宇，缓缓从医院走出去。 直接回的厉靖宇的住宅，客厅和房间都没有任何变动，唯一有的，是二楼林茂对着的那间房，里面重新装修了一下，弄成了精致温馨的婴儿房。 这还是隔天下午，厉靖宇手下送一张婴儿摇床过来时，林茂才看到的，平时那屋子都紧闭，他没想到，厉靖宇已经开始连房间都备好了，像是完全打定主意，他会给他生个孩子。 林茂觉得这整个屋子都让他觉得恐怖，像是一只巨兽的大口，随时会将他吞没，他不想在屋里待着，宁愿在院子里坐一天，也不回去。 夜里吃晚饭，厉靖宇回来的早，大概六点多久回来了，此刻他和林茂坐餐桌前各自吃着饭，林茂同厉靖宇在一个空间底下待着，身体就会不由自主觉得心惧，他扒了几口饭，就再也没有胃口，从凳子上起来，回房间去了。 “洗干净点！”厉靖宇看着转过身向二楼方向走的背影消瘦的青年，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就是这简单的四个字，让那个身影猛地一滞。 青年一手抓着旁边的楼梯扶手，头低低垂着，像是失去力气般，脚步也始终不见动。 厉靖宇无声笑了笑，回头继续吃饭，好吃的东西要细嚼慢咽才能彻底品尽其味道。林茂回来有两天了，他一直没碰过他，难道他以为，就可以这样躲过去了，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林茂步履维艰的慢慢爬上楼，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吃过饭后，厉靖宇看时间还早，到一边沙发上把拿回来的几份文件都一一处理完了，然后才跟着上楼。 厉靖宇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他知道房间里面的青年不会睡，大概身体在发抖吧，毕竟第一次他下手是狠了点。 厉靖宇直接握着门把手，往右一拧，他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已经洗过澡换上一身浅蓝色睡衣的人，此刻正站在窗户边。 青年腰肢细瘦，睡衣不算宽大，但就是显得里面空落落的，在夜风吹拂下一荡一荡的。也让厉靖宇的心海跟着起了一丝涟漪。 人还是背对着他，厉靖宇提步走过去，他手直接穿过青年腰间，把人往后揽，他结实的胸膛紧贴在微冷的脊背上，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青年线条弧度美好的侧脸，厉靖宇低下头，在咫尺间裸露出来的，仿佛是在像他献祭一般的细白莹润的颈后，浅浅落了一个吻。他的心海陡然翻起一股巨浪，厉靖宇深沉的眼眸黑得几乎没有光亮。 刚洗过的柔软黑发，还带着幽幽木草香，香气浸入口鼻，让历靖宇身心都随之一畅，他不由得深嗅了一口气，他一直都把爬上他床的人看做是仅供发泄欲望的工具，似乎从来都没有对谁上过心，他也从未沾染过爱情那东西，太可笑，也太虚无，这个时候，将青年完完全全抱在怀里，他突然生出一种想法，如果这辈子真的要他喜欢上一个人的话，面前这个人似乎就足够了。不过这想法来的快，去的也快。 对于林茂，一开始他起的也多是亵玩的心态。 现在依旧还是那种心态，可又有了点不同，最起码时间延长了，以往的床伴，没有超过一个月的，这一个，也许会有一年，不，大概不止一年。 厉靖宇两手都绕到青年腰身前，一颗一颗地解着纽扣，直接提枪强上，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今天想吃慢点。思想的转换，带来的是情绪的变动，况且，美味的东西，一点点咀嚼啃噬下肚，才更有意思。 眼看着棉质睡衣就要被全部解开，胸膛露出来大半，林茂强装镇定的表情，也总算有了波动，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原本一开始的打算是无论厉靖宇做什么，他都全部咬牙忍下来，这种事发生了一次，不可避免的，肯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应该去适应，也必须去适应，可是，林茂自嘲的牵动嘴角，不管他之前做过多少心里建设，真的发生时，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颤抖，想要挣扎。 厉靖宇解着最后一颗扣子，忽的，手腕被人握住，厉靖宇顿停，他拧头去看总算有了动作的青年，青年也看着他，目光倔强愤怒又屈辱，似乎想要出声呵斥，可他嘴角又分明紧紧抿着。 矛盾的人，矛盾的想法。 “老实说，我并不介意使用暴力，但你情我愿总会好一点。”厉靖宇话说的柔和，语气却是强势不容人辩驳。 “厉靖宇，你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林茂抓住厉靖宇的手微颤，他咬牙切齿眼睛发狠地道。 “呵！”厉靖宇发出轻笑，因为两人贴的紧，他胸腔的振动让怀里的人也感知地一清二楚，林茂身体挣动了起来。 厉靖宇直接将林茂推到窗台上，一手掐住他脖子，一手大力一扯，最后一颗纽扣蹦裂，单薄的衣服往两边落开。 林茂的挣扎在厉靖宇看来根本就是徒劳，单就两人的体魄，都截然不同，厉靖宇曾经找私练练过一些拳脚，要制服林茂，简直轻而易举。 可他喜欢林茂这样时不时的反抗，算作一种情趣。 箍住脖子的手渐渐合拢，林茂曲肘去顶开背后的男人，但转眼，手肘被格挡住，男人靠得更近，几乎和他严丝密缝。 空气变得稀薄，呼吸慢慢不畅，林茂脸开始发红，他牙齿咬在下嘴唇上，一丝鲜血冒了出来。 下颚蓦然被擒住，林茂头被人转向一边，倾过来一张脸，男人舌头舔舐掉他唇上的血，然后含住他嘴唇，开始用力吮吸撕咬。 眼前慢慢出现破碎的重影，林茂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估计就会被男人给当场掐死了。 “……放，放开！”林茂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禁锢喉咙的手退走，林茂正要大口呼吸，身体被转了个方向，他面对着厉靖宇，也是这个时候，他总算彻彻底底看清了男人面上的神情。 他骇得全身都突然僵硬，厉靖宇黑眸幽深，仿若一头看到甜美猎物的野兽，只等下一刻撕裂猎物，然后吞吃入肚。 “你……”林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害怕了起来，他心脏顿时收缩，痛得他想要叫喊出来。 厉靖宇却是没就此罢手，他一把捞起因为呼吸不畅，而显得虚弱不堪的青年，然后走向床边，两个人一起挺直倒下去，厉靖宇压在林茂身上。 另一个成年人的身体直接撞上来，林茂本来就不适的身体，变得更脆弱，他两手虚抵在厉靖宇的胸膛上，本来是推拒的动作，可因为主人当下的状况，到显出一点欲拒还迎来。 厉靖宇抓住他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以吻封缄，将林茂的呼吸全堵在他嘴里。 带着一些烟草味的男性气息瞬间充斥在林茂口鼻里，林茂感到极具的危险，他奋力扭动身体，动了一会，他全身忽然僵硬，一个肿胀起来的滚热硬物阚堪抵在他大腿根部，林茂惊的瞳孔暴突。 另一边，厉靖宇的舌头在他口里肆虐，将他空腔的每个角落都扫荡过，甚至伸向他喉咙，林茂恐怖到了极点，感觉厉靖宇像是要进入到他喉咙里去，林茂拿舌头去推拒，想把嘴里乱动的东西顶出去，但还不待他动作，厉靖宇身上气息陡然一凛，整个人显出了嗜血来。 厉靖宇一手制住林茂身体，另一手直接把林茂睡裤脱掉扔地上，林茂全身赤裸，他羞耻地想蜷缩起身体，厉靖宇身体起开，目光巡视在底下白皙的裸体上，那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在合拢，不想被侵入，厉靖宇勾起邪笑，强势分开林茂两腿，把自己下半身嵌入进去，手从膝窝下穿过，捞起腿架开，勾上他腰跨，厉靖宇身体一沉，就把下身往那出粉红的穴口挺送进去。 不出所料，只进去了一个头部。 这屋里没有润滑剂，厉靖宇也不准备用那东西，他停在入口，没有再动作，虽然心里想不管不顾冲进去，但他这一次，想要有点不同。 宽大的手覆在底下身体的中心地带，开始了原始的撸动，在成年后，厉靖宇就没自己动手做过，只要他开口，哪怕不开口，也有的是床伴送上来，他撸动手里的一坨软肉，虽然有很多年没有这样做过，但作为同性，当然最知道怎么做让同位男人的另一个身体兴奋起来，果然没多会，手里的东西也微微颤抖着挺立起来。 青年的呼吸急促，脸颊漫上艳红的红晕，眼里也酝集着一往水汽，不同于刚才，这是快感升腾起来的显著标志，厉靖宇手底动作加快，目光胶灼紧盯着青年，把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都不准到，很快，一道白浊喷射在他手里，厉靖宇用手里的浊夜作为润滑，转到两人连接的地方，做着扩充。 高潮过后的林茂瘫软在床上，浑身都泛着粉红，看起来美妙可口。他眼神涣散，手脚都无力地垂落，看样子明显是积攒了很久。 厉靖宇见到浑身都散发着情欲魅惑气息的林茂，唇再次吻上去，后面穴口也扩充得差不多，他再次挺身，一插到底。 然后便是最原始的律动，床铺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同样的，还有肉体拍打的啪啪啪声音，以及黏腻的水渍声。 凶猛的冲撞，让青年根本做不出其他的反抗来，只能被动地承受所有加诸在身上的一切，甚至在厉靖宇还在抽插中，他第二次射了出来。 黑夜渐深，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依旧紧紧缠缚在一起，厚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呻吟声混杂在一起，让屋内空气都开始焦灼起来，冷风从窗口灌进来，也吹不散这里的灼热。 不过窗口处，和屋里，却是在无形中，成了两个世界。 灵魂状态的林茂坐在窗栏上，他两脚悬空，目光不带任何情感的看着遥远的夜穹，紧抿的薄唇，绷出了一个凉薄的弧度来。 小黄书飘在一边，总剧情没有变化，分剧情也同样没有，要在林茂怀孕后，才会有进展，所以它也就什么也没提。 突然，林茂灵魂动了一下，然后他往楼下飘落，小黄书一惊，赶紧追过去。 ——怎么了？ “想起来一个人，有点在意，趁这个时间点过去看看。” ——谁啊，这屋里的？ 小黄书心里奇怪，还从来没从林茂嘴里听到过，对什么存在有兴趣，它也相当好奇。 “嗯。”林茂没具体说是谁，白天时间他特地留意了一下，一楼除了周叔的房间外，还有一间卧室，应该是那个人的。 对方虽然有刻意掩饰，他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来，其他npc没有哪一个带给过他那种不能琢磨的感觉，他可以很轻易看透一个人，但对方，他完全看不透。 他在扮演着贱受，其他npc都将他当成了贱受，可保镖那里，他感觉到的是，对方似乎看出了他在演戏。 林茂脚底轻轻停落在地面，他向着那间卧室走去，来到了窗户外，深色的窗帘紧紧拉起，完全看不清里面什么状况。 继续举步，林茂灵魂穿过墙壁，进入内里，小黄书寸步不离地跟着。 屋里深黑，基本没有多少光亮，不过林茂的视力极佳，约莫还是能看到一张靠墙的大床上躺了一个身影。 保镖个子很高，感觉床都显得短了，他睡姿相当标准，就跟站着的时候一样，若不是看他躺着，眼睛闭起，林茂或许还会以为他没睡。 林茂无声无息的往前靠近，这个连名字也不被知晓的保镖npc与主剧情无关，算是路人甲的存在。 目前还没表现出要干涉剧情的样子，林茂不准备管，只要不妨碍到他走剧情，就算这npc再异常，那也是对方的事，剧情结束，他就会很快离开这方世界。 沉眸看了床上npc一会，林茂转身从窗户穿透出去。 暗黑的屋子在一阵死寂后，忽的，亮光四射，银白色光球悬飞半空，原本合眼安眠的男人此刻睁开了眼睛，并且坐了起来。 ——他都找过来了，你还不打算告诉他？ “没必要，他知道和不知道，结果都一样。” ——但是…… “剧情还剩多少？” ——80%。 “才走了20%？” ——主要剧情刚被触发，还得等半个多月才能继续下一段剧情。 男人神色加深，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 第36章 豪门殇情6 接连着数天，一到林茂入睡前，厉靖宇都会出现到他屋里，然后做同一件事，将林茂压倒在床上，扒光他衣服，进入他体内。 厉靖宇没有戴过安全套，他将所有的精液都系数射在林茂体内，而当他射精过后，经常都不会马上退出去，既然要让这具身体怀上他的孩子，他就必定要万无一失，医生那边做了一个统计表，在一个月的某段时间里，可以增加受精的概率。 具体成孕的原理他是不懂，只要结果符合他的要求就行。 厉靖宇让管家为林茂制定了一份健康的饮食，他总觉得这人抱起来越来越嗝肉，快成一副光骨头。 在饭桌上，林茂一如以往，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厉靖宇看他愈加消瘦的身体，脸颊额骨都凸出地有点瘆人了。 他不可能时时盯着林茂，看着他吃，得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厉靖宇沉眸思索了片刻，他也将筷子一放。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是接受了还是没接受，事实就是这样，你必须得为我生个孩子，你应该知道，你父母公司现在度过了危机，但是只要我想，它随时可以再次和以前一样。你如果想去赌这个可能性，请便。”厉靖宇神态淡漠的说着威胁的话。 “卑鄙！”林茂气地嘴唇发抖，“有本事你别拿我父母威胁，有什么就冲我来。” “在我这里，没有你选择的余地。就算是选择，选项也只能我来出，你好好给我把身体养起来，我还等着它怀上我的种。”厉靖宇虽然在笑，眉目却尽是嚣张。 林茂和父母在上次断了联系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抽出时间去看过他们，虽然他们和他断绝了关系，但他心底却是依旧牵挂他们，厉靖宇的这番威胁，直接掐住了他的软肋，他不服软不行。 重新把筷子拿起来，林茂让周叔帮忙再盛了一碗米饭，他端着碗，强迫自己多吃点。不过吃着吃着，喉咙一阵翻腾，想要将吃进去的全部呕出来，林茂急忙用手捂住嘴。 不能吐出来，必须吞下去，他拿过一边的温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他停下来喘着气。 整个过程中，厉靖宇只是对面安静看着，神色间没有任何异样。饭还有大半碗，林茂继续机械地吞咽。 厉靖宇先行吃完，他离桌后将周叔叫到了身前，叮嘱他多看着点林茂，周叔连连点头，让厉靖宇放心，他有分寸的。 厉靖宇出门时，林茂还是噎着饭，他偏头看了两眼，神情有瞬间的波动。 医院那边让林茂一周至少去两天，做常规的检查，他们需要时刻了解到林茂身体内移植的器官状况。 林茂在吃了饭后不久，便在保镖的陪同下，乘车去了医院。 他躺在病床上，白色的棉质衬衣被掀他胸口上，裸露出腹部来，面前一个大型仪器由医生操控着向他腹部压下来，林茂紧张地手指在发着抖。 一种命运被人操控的无助感，开始在他身体各处盘绕。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不安，医生柔声宽慰他了数句，林茂依旧不安和畏惧着，没有受到任何的鼓舞。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别的人再怎么说，也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受，他们完全不知道他承受了何种痛苦的煎熬。 检查很快做完，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但看林茂的状态，可能不会多配合，于是把事项写了下来，交给一边的保镖，让他拿回去。 林茂从病房离开，向着楼下走，在穿过前厅外的小广场时，迎面匆匆走来一个头发染得灰白的年轻人，年轻人瘦瘦高高的，相貌帅气，不过一脸怒容，将面孔也显得有些扭曲。不知道对方是故意，还是真的没看路，他直接撞上了林茂肩膀，险些把林茂撞倒，还好后面的保镖及时扶住他。 林茂把胳膊从保镖手里抽出来，他转身去看那个年轻人，背影快速急切，不多时就混入了医院前厅内的人流里。 林茂当这是意外，很快就抛掷到了脑后。 不过当他坐进汽车后，垂下头时，面色刹那从淡漠转至了冷冽。 “新剧情人物？” 小说世界新的人物出现，一般都是由小黄书提前告知，这次小黄书没动静，还是他自己感觉出来的。 ——是，新人物，接下来，他会参与并主导一场最重要的剧情。 “和我有关的？” ——肯定必须啊，你可是这本小说的贱受，所有出现的人物剧情，都是围绕着你在展开。 “他什么身份？” ——厉靖宇的小舅子，简云峰，他亲姐姐简安心是厉靖宇的亡妻，剧情开初你撞死的那个。 “她啊，那这个简云峰是想报仇了，找谁，我还是厉靖宇？” ——你们俩，他私下派人跟踪调查厉靖宇，发现在他姐姐死后，厉靖宇就同你在一起了，所以单方面认为你们俩有一腿，故意害死他姐姐。 “无妄之灾！” ——说起来到真有点，不过等你以后喜欢上厉靖宇，也就不算了。 “我？”林茂像听到什么特好笑的笑话一样，眉眼都笑开了，他纠正小黄书的话，“不是我，是这具可怜可悲的皮囊。” ——口误，口误，话说回来，这么几个世界了，你真没喜欢过谁？ “你觉得我智商有缺陷吗？” ——没有。 “那你问什么？” ——呜呜，我错了贱受，你不要生气。 林茂将垂着的头颅抬了起来，他转眼看向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从他冰凉毫无生机的眸子内闪现。 另一边，医院检查区，一头灰白色头发、面孔愤怒异常的男子站在长廊里，他看着前面一间病室，那里面有个医生正在替病人检查身体，这名医生恰好也是负责接诊林茂，男子目光阴冷地凝住着。 他前前后后派了两波人，才终于探查到厉靖宇最近新养的这个小情人最近经常出入医院，具体是为什么事，他不得而知，委托了医院内部，也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显然是厉靖宇在其中做了手脚。 不过真以为他就没有法子了吗？那也太小看他了。 林茂回去的路途中，让兼任司机的保镖把车开到他父母公司去一趟，他心里很挂记他们，想知道他们的近况，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他眼下的状况，他谁也不会说，自己会独立承担下来。 保镖将车停靠在路边的规定车位上，林茂推开车门下去，他今天出门上身穿的淡灰色薄T，下身同色系偏深的休闲裤，头发长长了不少，将额头遮了大半，整个人看起似乎比过去要显得年轻很多，像还在上大学的学生。他站在父母公司对面，还是曾经站立过的那个位置。 林茂目光凝注着对面，身侧是无声息地保镖，保镖眼眸闪动了一下，快速划过一抹灰暗如深的光泽。 忽的，林茂瞳孔微微收缩，他神情有了变化，带着一些急迫和胆怯。公司前厅走出来一对夫妻，恰好就是林茂父母，两老面孔上都显露出疲态，近期为了处理公司的事，夜里几乎都没怎么入睡，每天看着股票往底下跌，他们的神经也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虽说事情出现了转机，股票慢慢回升，不过下跌时给他们照成的影响，依然还在。 林母在步出前厅玻璃门时，视线向对面街道随意扫了一眼，扫过林茂和跟着他的保镖，林茂惊愕的当即转过身，他本来想跑开的，不过怕这样一来动作太过明显，反而会引起父母的注意，林茂心脏砰砰跳着。 林母因为睡眠不足的事，眼睛有时候也会看不清东西，她见那个身影有点像林茂的年轻人背过身，只当自己一时眼花，没有过去求证。 走在前面的林父发现身侧的人忽然没影了，回头让林母快点，发现妻子脸上神色有些怔忪，问她怎么了。 林母收回目光，摇头：“刚刚看到有个人和小茂挺相象的，所以多看了两眼。” “别跟我提那个逆子，说了他几句重话，现在就真的在外面野了，连个电话也不打回来，他不认我们，我们也别再认他。”林父提起林茂就是一肚子气，做父母的哪个不是想自己孩子好，自己孩子走正路，林茂他犯了错，他说他两句，也完全是出于关心和疼爱，可林茂他一直不知道悔过，还和他们对着干。 林父真的对这个儿子失望了。 林茂从前面的透明玻璃窗里看见父母进了汽车，然后离开，才慢慢转过身，喉咙翻出一股苦涩的气味，那苦涩也漫及他肺腑，他身体摇晃了一下，手抓在旁边电线杆上，面色中显露出浓厚的失落和悲痛。 身侧行人来来往往，林茂忽然生出了羡慕的心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为什么老天这样对他残忍，他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想让谁来帮帮他。 这天晚上林茂在浴室洗澡时，卧室门被推来，厉靖宇走了进来，比过往的时间都早了一个多小时，他见屋里没人，然后听到那边的水声，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来的橙黄的光芒，落在厉靖宇俊逸的面孔上，映照着他的冷脸冷眼。 浴室里林茂关了花洒，去够架子上的浴巾，不其然浴室的门开了，林茂手上动作一滞，瞳孔随着走进来的男人一点点扩大。 未干的水珠从他细润光滑的皮肤上滑落，浴室里水雾弥漫，白色的水汽蒸腾四周，一些林茂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面的水珠，反射出夺目诱人的光芒来，厉靖宇喉结不自主的滚动了一下。 厉靖宇一边走，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他慢条斯理的扯下领带，外套，衬衣，然后是下身的西裤，不一会，他就和林茂裸裎相对了，林茂将浴巾挡在自己身前，不停往后面退，没有任何衣物遮掩的男人，比穿上了衣服的时候更强势更具有侵略性，尤其是对方已经挺立起来的硬物，粗大凶悍，那东西带给林茂深深的恐惧，以往都是在床上，没有像现在这样直观，他几乎可以看见那东西上面暴突的青筋，一想到待会这孽根又要闯进他体内，他头皮就快要炸裂。 厉靖宇步步逼近林茂，将他逼到浴室的角落里，他没有马上把人抓过来，而是先拧开花洒，热水从头顶倾泻，厉靖宇抹了一把脸，再转过头去看林茂时，那双眼带上了狩猎的凶猛。 林茂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唯一的出路被厉靖宇挡住了，他又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厉靖宇逼近到他面前…… 厉靖宇一手抓着林茂肩膀将他上半身紧按在墙壁上，一手揽着他腰，把他臀部揽向后方，他的硬物在湿润紧致的内部高速抽插，当高潮来临之际，他猛地低头，叼住了林茂后肩一处皮肤，尖锐的牙齿深陷进白嫩的皮肤里，嘴里尝到了鲜血，厉靖宇持续地射精，同时将溢出的血液全部吞进喉咙。 等精液都灌进穴口里，厉靖宇没有再继续第二轮，他把下身缓慢往外抽离，随着他的退开，血液混合着白浊一起涌了出来，厉靖宇低目看着被他操干过红肿裂开的伤口，伸手去碰了一下，趴在墙上的身体一个激颤，厉靖宇拿下莲蓬头，对着艳红的小口仔细清理，以往也多是做完就任由这人自己清洗，今天在看到这处泛着血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于是就留了下来，他手指伸进去，将里面的粘稠都挖扣出来。 等基本弄完后，厉靖宇把林茂翻过来，林茂眼帘半垂，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厉靖宇拉过浴巾把林茂身上的水擦干，打横抱着人走出浴室，当他将林茂放置在床上，起身去拽一边的棉被过来，准备给林茂盖上时，他的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厉靖宇拧回头，发现拉他手的青年眼睛还是闭着的，不过身体在打着寒颤，嘴唇蠕动，像是在说着什么。厉靖宇把耳朵凑过去，听到模糊的几个字。 “……别走，我害怕，好痛，不要……” 厉靖宇将箍住手腕的手指一根根小心翼翼的掰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会跟着颤动，但青年今天的所有，都是因他而起，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所以，在得到这具身体后，他在想，连他的心也一起得到，也许会更好。 厉靖宇把被单拉上来，他自己也躺了下去，一手将蜷缩成一团的人搂进怀里，两人依偎在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黑夜里，这一方安宁平静，而某个地方，正在发生一件恐怖的事。 医生今天临时接了个急诊病人，因此忙到夜间十一点左右才下班，他的车恰好今天限号，于是只能到医院门口打出租，可这个时间点，别说出租，连汽车都见不到几辆。 无奈之下，医生只好步行到隔壁的街区，那里是主路，相对来说，人流量高一些。 医生走在树影斑驳的小道上，正要转弯之际，从某处灌木后跑出来一个人，那人捂住医生嘴巴，掐着他脖子，将他往一边的树林里拖，医生吓坏了，又踢又踹，可他工作了一天，累的浑身乏力，他这些动作，没对劫匪造成任何影响，很快他们就从小道上消失了身影。 医生看不到劫匪的样子，嘴巴被捂的死死地，忽然，嘴上的手离开，医生扯着嗓子准备大吼，脖子上贴紧一个冰冷的物体，医生惊骇地浑身僵硬。 “……不，别，别杀我，我有钱，我都给你，你不要杀我。”医生语无伦次地哀求。 劫匪站在他身后，声音恶狠狠的道：“我不要钱，就问你几个事。” “你随便、随便问。”医生抖着音说，原来劫匪不要钱，他心里松了两口气。 “今天上午到你那里看病的人，就那个穿灰色T恤的男的，他得了什么病？”劫匪问。 灰色T恤？医生皱紧眉努力回想，是那个病人，林、对了，叫林茂的，可他是厉靖宇的人，医生不敢得罪厉靖宇，再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医生犹豫了起来。 在他犹豫的当口，脖子上的利刃突然下陷了一分，尖锐的痛感让医生惨叫起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厉靖宇不好惹，你以为我就好惹吗？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被我杀死，要么我们彼此都保密，你还可以活两天，选哪个？”劫匪语气恶劣地威胁。 医生吓得手脚都不敢再动弹，必须是第二个，这里鬼影都没有，他有理由相信，劫匪会说到做到。 “……他没有病，厉先生送他来医院时让我们给他做个手术，移植一个雌性器官到他体内，那样一来，他就有了女性的生育功能，可以为厉靖宇生子。”医生一口气把所有秘密都说了，这不能怪他，他想要活命，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他只能这样做。 劫匪声音不再显得恶质，他用另一只拍了拍医生的脸颊，满意地夸赞他：“这样多好，大家互利互惠，你能活着，而我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东西，谢谢啦。” 听劫匪这么说，医生心头的恐惧也不再那么浓烈，他讨好地笑了两声：“不、不用，你现在能，把刀子拿开吗？” “可以，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一句，这件事你最好谁也不要说，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们是你泄露出来，厉靖宇什么手段，我想不用我再说，你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想活的久一点，就给我口风紧些。” “是是，我会保密，谁也不告诉。”医生连连点头，横在脖子上的匕首慢慢移开，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将四周树叶吹得沙沙声响，打了个寒颤，身体终于从僵硬中一点点回暖，身后半天没有动静，医生壮起胆子缓缓转身，想去看个究竟。 空无一人，除了被风吹落飘飘扬扬洒落下来的枯黄树叶外，什么都没有。 医生一屁股坐地上，他抬手抹掉额头渗出的冷汗，强烈怀疑刚刚只是自己在做梦，他随即把手往脖子上摸，一手的鲜血，尖锐的疼痛感回到体内，医生捂住还在渗血的脖子，发了疯一样，向外面大路上狂奔。 ——总剧情进度25%，分剧情启动。 “怎么？” ——简云峰知道了。 “知道什么？” ——厉靖宇送你去医院，以及你做的手术的所有事。 “他还挺可以啊。” ——这本书的头号反派角色，必须可以。 “反派？这剧情狗血的不是一点两点。”林茂坐在窗栏上，摇晃着悬空的两条腿，他歪着嘴角，笑意阑珊。 ——哎嘿嘿嘿，作者大大就喜欢泼洒狗血，但读者们也爱看啊，还都留言嗷嗷嗷要更狗血来着。 “例如你。” ——我还好啦。 小黄书浮现出来的字体后面带了个红色的心，表明它当下欢喜的心情。 林茂淡淡笑着，剧情是看起来狗血，到也不算真的太突兀，逻辑上勉强还说的通，就是后期夸大了一点。 真实世界里 ，这样的事似乎也并不是没有。更离奇的，更诡异的，都有可能发生。 寒凉的风，从远远徐徐拂来，穿透过林茂的灵魂，逸进屋里，那张大床上躺了两个男人，呼吸声浅浅的，这些npc们，如果有一天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完全是操控在别人的手里，不知道那个时候又会是什么光景。 不管在哪个小说世界，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就算剧情结束后，他可以任意妄为一段时间，可对这方世界没有任何影响，林茂突然间，生出一点想要毁灭破坏的情绪来。 手心攥紧，松开，又攥紧，要怎么样在不破坏剧情的前提下，让这个世界变化，林茂低目，思考着这个可能。 第37章 豪门殇情7 第二天早上，林茂朦胧中发现自己手脚都无法动弹，他倏地睁开眼睛，然后撞上一张近在咫尺灿烂的笑脸，林茂惊地直往后面躲，但动了一下，忽然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蜷缩在男人怀里，像个树袋熊一样，手脚都攀附在厉靖宇身上。 林茂把手脚都快速收回来，脸颊嗖地通红，眼帘盖下，眼睛四处躲闪，以前厉靖宇做完后，不管他昏没昏迷，直接就扔下他走了，现在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他床上，难道昨晚厉靖宇一直在他这里睡？ 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让林茂心头都跟着一颤，他伸手去推厉靖宇，结果手腕被男人捉住，眼前一阵黑暗，厉靖宇附身在他上面，吻密密麻麻落在他唇上，林茂晚上刚被折腾过，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算挣扎，也使不出多少力气，厉靖宇伸出舌头在他口腔里肆虐，扫荡过每个角落，林茂心里觉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异常难过，被厉靖宇直接强迫时，他也没有这样难过，眼泪从他眼眶里一颗接着一颗砸下来，很快，他就只剩哽咽抽泣。 厉靖宇听到细碎压抑、像小猫幼仔一样的哭声，缓慢扬起身，入目的是林茂满是泪水的脸，青年咬着牙，默默承受着一切，蓦的，厉靖宇心脏一阵莫名揪痛，他用手拭去青年持续掉落的泪水，不过他越擦，青年哭得越凶。 厉靖宇翻身下床，青年一得自由，就连忙把被子拽过去，将身体紧紧躲藏在里面。 这一幕，让厉靖宇刚要离开的脚，停了下来，他转回去，青年两眼警惕害怕得盯着他。 厉靖宇笑出了声，揉了揉青年柔软的头发，然后才走出去。 门从外面关上，林茂眼皮眨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他想到厉靖宇刚才的动作，也伸手抓了两把自己头发，不过对方手上的温度似乎还残存着，不管他怎么弄，都还在。林茂把脸埋进被子里，他不愿意去承认一个事实，他一面畏惧着，一面，又在心里贪慕那种温暖。那个强势恶劣地男人，他的怀抱，和他的人完全不同，是温热的，厚实有力的。 林茂不其然间想起来男友于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回这座城市，当他找不到他，也联系不到他时，会不会焦急难过。 林茂让自己努力去想于扬，这样思绪就不会被其他的填补了。 这样的日子继续过着，林茂有了一定自由，只要身边有保镖跟着，他可以离开这处屋子，到外面去，但林茂一般情况下，也都乖乖待着，哪里也没去，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他还像以前一样，可以随意走动。 林茂去自己公司看过，营业执照已经重新办了下来，厉靖宇安排了一个代理人，帮助他协管公司，对公司员工，则解释他目前身体不适。林茂不认识这个代管人，但听说过他的名字，在业内他都是鼎鼎有名，林茂跟着还发现，这个代理真的很厉害，仅仅几天时间，就拿下来一个很大的销售单子。他们公司主做软件系统开发，这个单子带来的效益，相当于他在公司时，一年的业绩。 当员工这样和他说时，林茂真的很惊讶，惊讶于厉靖宇会帮助他将公司管理得这样好，也惊讶于原来自己想错了，他一直以为厉靖宇会拿他父母的公司威胁他，肯定也不会放过他自己的公司，现在看来，其实不是。 林茂从咖啡厅里出来，员工是临时出来吃午饭的，正好碰到林茂，于是两人交谈了一会，员工向公司方向走去，林茂目送他走远。 这天夜里吃晚饭时，林茂对厉靖宇说了声谢谢。 厉靖宇像是早有预料，一点也不奇怪。 “你在家里待着估计也挺闷的，明天晚上有个酒会，都是业内的名流，你也一起去。”厉靖宇说道，不是征求意见，而是直接告知林茂他的这个决定。 林茂神色微微一滞，半响后他低声回：“嗯，知道了。”他猜不到厉靖宇这样做的目的，可他也没有任何权利去拒绝，只要他还在这里待一天，他的人身自由，就由不得他来掌控。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洗过澡后，林茂坐在床上，他没有躺下睡觉，因为知道待会厉靖宇会来，他等着他。 没多会，换了睡衣的厉靖宇推门进来，林茂脸陡地一僵，厉靖宇走到床边，握着他肩膀，把他轻轻推到下去，林茂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微微发着抖。 但接下来，厉靖宇什么也没做，只是也倒下，手揽着林茂腰，将他抱进怀里，在他额头上落了个吻，就闭上眼睛睡了。 预料的事没有发生，林茂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怎么样，不过能躲过一晚上，哪怕被厉靖宇抱在怀里，也好过被迫做那件让他觉得屈辱的事。 翌日白天，林茂拿了本书，在外面院子里看，到下午六点多，厉靖宇的汽车开了回来，厉靖宇没有下车，直接叫林茂上去。 林茂穿的是家居服，这样的服装，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适合出席宴会，林茂想回去换一身，厉靖宇开口道一会带他去服装店重新买。 林茂抱着怀里的书，眉头紧了紧，坐车里的厉靖宇看着他，林茂无奈地把书放凳子上，走上前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汽车出院子，开了有二十多分钟，停在一栋富丽堂皇的商厦面前。 司机下车快速绕到后面，给厉靖宇开车门，厉靖宇下车，他今天穿了一身做工考究的深蓝色西服，领带上别了一个精致的银色别针，他一走进商厦大厅，就引来无数瞩目的目光，不提他价值不菲的衣着，就光是他比例完美的身材，光是雕塑般俊朗的容貌，也足够被众人关注。至于跟在他身后的林茂，因为头发长的遮住了半边额头，人们很难完全看清他相貌，加上他穿的普通，也就没有多少人在意。 不过当厉靖宇走了两步忽然停下，等林茂走近了，他长臂一伸，到林茂后腰搂着人继续走时，周围的人同时发出一声惊讶。 直接乘坐电梯上的顶楼，到的是一家外国名牌的服装店，一走进去，厉靖宇就对导购说：“给他选一套最好的。” “好的，厉先生。”导购人美音甜，视线转到厉靖宇带来的青年身上，她礼貌又不是温柔地道，“你好先生，请这边走，我们店新进了几套西服，你可以先看看。” 林茂看了眼厉靖宇，男人在店里供客人休息的酒红色沙发上坐着，另有名导购给他倒了杯茶，男人端起茶就喝了一口，也没看林茂，拿了铁架上的一本杂志，就翻了起来。 向导购点头，林茂跟她去看衣服了。 导购根据林茂的身型，选了三套，让他都去试一试，林茂不想麻烦，只想随便找一套，穿好了马上开这里，在这里每多待一分钟，他心里生出的被包养的情绪就浓厚一分。 林茂选了最不起眼的一套，到试衣间去试，试好后他拉开试衣间的门走出去，那边听到听声的厉靖宇刚好也转过视线，然后厉靖宇就一直盯着他。 这套衣服深色调，不过在细节处处理的相当好，腰间收了腰，将穿着它的人的身形衬托的十分漂亮，林茂本身皮肤就白，加上近段时以来，门都很少，也因此皮肤通透细白，在服装店暖黄的灯光下，周身都像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圈，仿佛画中人般美好。厉靖宇看到这个样子的林茂，陡然生出一种心理，想把他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那道目光灼热侵略，像是将他衣服一层层给剥了下来，林茂觉得自己明明穿了衣服，却有种浑身赤裸的错觉，他反身正要回去。 “就穿这套。”厉靖宇从沙发上过来，拦住林茂，他居高临下地导购说，“里面那套就拿去扔了。” “好的，厉先生，那你们慢走。”导购躬身微微弯腰。 厉靖宇和林茂走出服装店，他是这里的高级客户，并不需要当场付钱，过后助理回将钱款给他们放划拨过去。 时间快到七点，宴会差不多也要开始了，厉靖宇带着林茂下楼，在他们正向门口走时，旁边也跟着来了一对年轻男女，两人有说有笑，交握的手指上都带着璀璨的戒指，厉靖宇前面走着，发现身边的人忽然没了影踪，他回头去找，然后看到林茂目不转睛的看着从他们身侧走过去的男女。 厉靖宇瞳孔骤缩了一下，年轻男女走远了，林茂还站在那里，仿佛遭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样，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厉靖宇过去握着他手，感觉到一片冰凉。 “……你难道才知道？” 林茂神情里混合着悲伤和震惊，他嗫喃：“我知道什么？” “于扬！他已经订婚了，刚才你看到的就会是他的未婚妻。”厉靖宇冷冷说着。 林茂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是，那不是他，他还在他老家，没回来，他没有骗我，没有订婚……”林茂连声道，他想借此来骗自己。 可厉靖宇怎么会让他如愿：“他的女友是市政厅副厅长的女儿，这次的宴会他们也受邀参加，你不信，待会到宴会上可以当面问他，但是，你有那个勇气吗？” 厉靖宇目光锐利地只是林茂，后者身体抖了一抖。 厉靖宇也懒得等林茂回答，拽着他朝外面走，一把将人强塞车里，他也跟着坐进去。 兼任司机的保镖从后视镜里见两人都坐好后，发动汽车，车子缓慢驶向了酒会现场。 小黄书从虚无中跻身出来，立在副驾驶靠背上。 ——总进度32%，分剧情开启，进度10%。 “于扬吗？” ——是的，分剧情提及，在宴会上‘林茂’遇见了本来该在外省的男友于扬，他带着未婚妻，参加宴会。‘林茂’不相信于扬就这样背叛他了，在于扬未婚妻因事离开之际，找到于扬询问他怎么回事，于扬没有隐瞒，告诉林茂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以前和林茂在一起不过是和同学打赌，可‘林茂’一直非要纠缠他，他很多时候都想一走了之，但又怕‘林茂’会翻脸，现在他有了未婚妻，不想再和林茂有任何纠葛，让林茂也有眼力见些，离他远点。林茂备受打击，痛不欲生，后来厉靖宇半天没发现他人，过来找他，看他一个人偷偷流泪，还是因为别的男人，当时就怒不可支，也是这个时候，厉靖宇意识到，他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这么容易喜欢上？” ——渣攻的心思我也不懂啊。 “厉靖宇的感情还真是够廉价的，不过这于扬，倒是挺让我感兴趣。” ——好难得，你也会对渣攻有兴趣，要怎么做啊？上了他？ “不不，宰了他。” ——克制啊，我说贱受，你不能伤害渣攻，不能崩设定。 “随便说说而已，剧情没完之前，我一根头发也不会动他们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我放心，非常放心。 蓦的，小黄书转动书身，向驾驶位的保镖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它和这个小说世界的法则前几天联系过，对方只说有npc似乎觉醒了，即在上个世界完结后，到达破碎的空间里时，记忆没有完全清除干净，目前法则还在一直探查，希望可以找到那个npc，让小黄书和贱受都提高警惕，一旦发现有破坏剧情的存在，及时告知它。 小黄书认为应该是法则太过于忧虑，如果真有npc觉醒，不可能到现在还保持镇定，估计早干出点什么事破坏剧情了。 回过身，小黄书书身隐没进虚无，林茂眼帘低垂，细长卷翘的睫毛在眼底落下浅色的阴影，他嘴角微微一勾，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笑的残忍森然。 开车的保镖在转过一个弯道之际，视线瞥了一下车内镜，他眼里极佳地捕捉到了那抹笑，他也笑了笑，虽然和林茂析白精致的脸庞完全不相似，但某个瞬间，却是重合在了一起。 又穿过四五条街区，汽车来到一处园林内，宴会举办的地方是一处六星级的酒店，也是本城最高档的酒店之一。酒店曾经是政府军区专用，后来国家相关政策一出台，就转手给了私人，明面上是这样说，不过背地里，土地拥有权，依然在某些身份背景都不简单的人手里。 汽车驶入园林主道，车速被迫慢了下来，前来参会的人很多，车辆成了长龙缓慢前进着，单单看这些车辆，就足以得出，来的人必定非富即贵，基本没有一辆价值在百万一下的车。 有泊车员在前面指挥车辆往边上靠，保镖将车停在了一棵棕榈树下。 厉靖宇和林茂先后下车，旁边有人认出了厉靖宇来，热络的过来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 厉靖宇神色淡漠，基本没怎么回话，那人估计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谄笑了两声，随后找了个借口，转身就快步离开了，身影显得有点急促。 厉靖宇举步朝酒店正门走，他穿着深色西服，看上去低调，和旁边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可他天生的衣服架子，好像什么衣服穿他身上都能显出不同来，人群里，一眼就能望到他的身影。 站在车门边，看着前面厉靖宇快转过弯，保镖就跟在他一侧，他想走，也根不可能，这里除了厉靖宇，他谁也不认识，林茂心里再不愿，还是只能快步跟过去。 酒店接待直接将他们迎至宴会正厅。 正厅门口站了举办宴会的工作人员，见到厉靖宇出现，两步并做散步走。 “厉总，您来了，快里面请。”接待员态度异常恭敬。 厉靖宇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连接待员脸也没有看过，径直走向里面，接待员也没表示出什么来，依旧恭敬，甚至还微微弯下了腰，在随后林茂跟进去时，接待员视线在他身上停滞了几秒，看他似乎是跟着厉靖宇的，同身边的同事面面相觑了一会。 厉靖宇一进会场又是一番瞩目，主办这次酒会的是本地最大的房地产商，他手下的工程项目，不仅在本地，在其他数个省市都有涉及，这次是他刚拿到了一个政府方的工程项目，光是这一项，就足够他赚七八忆，也由此他开了这个宴会，来庆祝项目的成功。 外人不知道的是，这个项目的成功，其实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厉靖宇在后面为他牵线，厉靖宇家里往上数三代，有着绝对的红色背景，主办者早在厉靖宇车到那会，就知道他来了，这会看他从入口过来，于是撇了正谈话的其他商人，春风和气、笑容满面地走过去。 “厉总来了，真是太给我冯某面子了，这次的项目，很感谢。”冯庆招手叫一个端着酒杯的服务生过来，他拿过托盘上的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厉靖宇。 他敬道：“这杯酒我就先干了。”说完就仰头，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 厉靖宇在冯庆喝完后，才举杯喝酒，也是完全饮尽。他俊朗的脸上带出一点笑，不过还是看起来冷漠，在外面，他向来惜字如金，不过也随口说：“冯总客气了，我不过举手之劳。” “厉总的举手之劳可是直接让我赚了座金山，总之一句话，厉总以后有任何事，只要说一句，我冯能帮上的，绝不二话。”冯庆很高兴，今天这场宴会，他觉得相当满意，不仅让他在这个圈子里更加站稳了脚跟，也让他借此，可以接触到更多上层阶级的人，例如厉靖宇这样的。 客套话说完，毕竟这是宴会，主要也是供大家消遣娱乐，冯庆这时候关注到了厉靖宇身边的人，那是个相貌挺清俊的青年，人高高瘦瘦，肤色白皙细腻，一双澄澈安静的眼眸，在进来后就一眼未发，也没有看任何地方，周身似乎都带着一种冷清的气质，到于这个觥筹交错，红男绿女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他印象里没有这号人，所以当下就猜测，这人跟着厉靖宇来，厉靖宇也没把他介绍给任何人，十有八九可能就是厉靖宇包养的小情人。 冯庆眼底带上了然，对厉靖宇笑言：“厉总有福气。” 厉靖宇往身侧安静的青年望去，他一手过去，把人带自己怀里，呈现出绝对占有的姿态。 “厉总请随意，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服务生，我就先招呼其他人去了。” 冯庆道了后，就转身朝右方走去了。 厉靖宇半搂着林茂，到一边的贵宾接待区，那里有还有几个空置的坐处，厉靖宇挑选了靠墙的一个。 他刚一坐下，就有服务生端就过来，厉靖宇随手端起一杯，就啜了一口。 林茂视线在宴会厅里扫了一下，几乎每个人每张脸都笑意盎然，欢声笑语无处不在，可若用了心仔细去观察，那些笑意多半都只在脸上，没有进入到眼底。 坐在厉靖宇身旁的沙发上，林茂目光收回落在面前的一杯高脚杯上，杯里液体呈血红色，再顶灯照应下，折射出一道炙光，若是换作以前，肯定他也是前面这些人中的一个，至于现在，他只想宴会快点结束，一个人待得久了，加上他眼下尴尬的处境，已经很有些畏惧人群了。 他感觉得到，那些时不时飘到身上的异样眼光，他们怎么看他，怎么想他，他心里其实都一清二楚。 低目看着自己交握一起的双手，耳边都是人们的嘈杂的声音，林茂坐着坐着心里愈加烦闷，胸口也堵得发慌，快要喘不过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林茂蹭地站起来，脸色不佳地对厉靖宇说。 厉靖宇目光深沉，看着林茂，就在林茂以为男人要回绝他时，厉靖宇嗯了一声。 “别到处乱走。”厉靖宇声音和他神色一样，冷冷淡淡的。 林茂得到厉靖宇的准许，于是从贵宾区抽身往外走，他向一名服务生询问了洗手间位置，随后离开向着过道往前方走。 在过道尽头找到了洗手间的标志，他推开左边的门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林茂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掬了数捧水直往脸上扑，这里温度比宴会厅低了很多，空气也相对流通，林茂喘了几口气，总算觉得胸口不再那么窒息。 他缓缓将脸抬了起来，盯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紧抿的嘴角往两边勾起，神情陡然一转，颓落的气息变得嗜血森冷起来。 估计待的时间差不多，林茂转过身回宴会厅，在洗手间入口处，被一名迎面匆匆过来的男人直接撞上，林茂一时没警觉到，身体也在大力中撞向右侧墙壁，男人见自己撞了人，不但不道歉，反而发出轻蔑的嗤笑声。 林茂不想和无关的npc起冲突，可这npc忽然神色一变，他认出了林茂就是跟在厉靖宇身边的那个青年，他向来憎恨这一类靠卖屁股营生的群体，尤其青年还是男的，竟然会雌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简直丢光了他们男性同胞的脸面。 “喂，我说你，就你，长得到是像个男人，不会实际上是女人吧！”剔着刺头眼睛细小的男子两手抱胸，目光恶意地上下打量林茂。 林茂刚跨出去的一只脚，在听到小眼睛男子的话后，缓慢收了回去。 小黄书安静漂浮在空中，右边扉页上两个豆大的红字。 ——默哀！ 非剧情状态下，林茂随时都有可能暴走，也因此，他通常都是一个人单独待在安静的地方，当前这份安静被不知好歹的家伙打破了，那么可就怪不得他了。 林茂微微笑着，他的嗓音也和刚刚在厉靖宇面前的完全不同，悠远醇厚，宛若古琴弹奏出来的低音符。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就不要乱说了。” “小子，嘴还挺利索的，是不是在厉靖宇那里，你就用这张小嘴斥候他兄弟的？”小眼男说着下流的话。 林茂眼睛斜向右侧看了眼。 ——随你，他不参与任何剧情。 林茂脖子往两边歪了一下，发出骨骼拧动的清脆声响。 小眼男眼前忽然一花，跟着他腹部遭受到从未有过的重击，几乎将他的肋骨都震碎了两根，巨大的钝痛丝网一样迅速蔓延至全身，小眼男张大了嘴巴想痛呼，但声音却是顿在喉咙处。 砰！小眼男身体轰然倒塌，重重砸在冷瓷砖上。他两手捂着肚子，身体蜷缩成团，额头冷汗直冒，本来就不算的帅气的脸扭曲变形，更加丑陋不堪。 林茂揉着拳头，脚一转，就径直踱步出了洗手间。他脸上什么表情没有，仿佛刚才的事完全与他无关。 在他走后不就，有其他人去厕所，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忙呼叫酒店人员过来帮忙，他们一起将地上的男子扶起来，想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随后发现，男子已然昏迷过去。 ——即将进入分剧情，请贱受调整好状态。 “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你一激动，把于扬也给打了，那可就糟糕了。 “放心，我分得清好歹。” ——哎嘿，我只是关心你嘛。 “是怕下一个贱受没我这么听话吧。” ——哎嘿嘿嘿。 林茂嗤笑了一声，他行走在过道里，旁边是黑色具有暗花的石壁，壁面光滑透亮，如同镜子般将一切都照进里面。也照着那双，原本森冷无机质的黑眸，慢慢变得无措和隐约中带着悲伤地情绪出来。 第38章 豪门殇情8 “……于扬你怎么回事，自从会南城以来，就好像一直心不在焉，你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你到底在想？”挨着一条过道外，一个穿着白色真丝长裙的女人，对她身边的男人大声吼道。 于扬面色阴沉，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在宴会厅里，厉靖宇进来时，他同其他人一样，也对这个人挺好奇，在这个圈子里，算厉靖宇家世最雄厚，谁都想找机会凑过去，看能不能在他面前露个脸，于扬其实也不例外，可当于扬看清跟在厉靖宇身侧的那个青年时，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怎么会是他，怎么能是他。 这段时间，他都有私下联系林茂，但对方电话打不通，他也试图去找过林茂，到他家，到他公司，可都被告知，他们不知道林茂的境况。 同林茂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可也不算短，这次他回老家订婚，也是刻意瞒着林茂的，本来打算回来后，同林茂说分手，但林茂却没了影踪，于扬一时间，总会做各种不好的猜想。 关于林茂出车祸的事，他也听说了，也知道死的人是厉靖宇妻儿，设想过厉靖宇可能会报复林茂，可是用这种方法，于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堵堵的，很不舒服。 他并不喜欢林茂，只是出于其他原因，才和他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是会结婚生子的，他也不该再和林茂有任何纠葛，可是，当他真的看到林茂和厉靖宇在一起时，他却觉得很愤怒，愤怒到他想冲过去，揍厉靖宇。 厉靖宇什么身份，别说是揍他了，恐怕他眼神不好点，也许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于是于扬离开了宴会厅，到这处人少空寂的阳台，想暂时静一静。 于扬的沉默，在他未婚妻宋嘉看来，相当于变相的承认了，他心底有其他人。 宋嘉气地胸口上下起伏，她一把抓着于扬肩膀，摇晃他身体，声音里都开始带了哭腔。 “你说句话啊，你倒是说句话，你喜欢的人是我对不对，你没有喜欢别人，你喜欢我所以才和我订的婚，对不对？于扬！”宋嘉眼眶里泪水也在闪动。 于扬抓着宋嘉的手，他喜欢的是宋嘉，宋嘉漂亮聪慧，温柔可爱，而且家里条件也好，他肯定喜欢宋嘉。 “是，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于扬说着。 宋嘉哭着笑了起来，她扑到于扬怀里，搂着他腰，将脸埋进男人宽厚的胸膛。 “我为了你，才来到南城的，于扬你千万不能辜负了，要是哪天我发现你有了别的喜欢的人，我一定会先弄死她，然后在弄死你，你记住了。”宋嘉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瘦瘦小小，可说出的话，让于扬打了个寒颤。 “我开玩笑的，我这么喜欢，怎么会伤害你，只要你一直爱我就行了。” 宋嘉破涕为笑，她退出于扬的怀抱：“我们回宴会厅吧，冯叔叔那边，订婚的时候太匆忙了，没来得急邀请他，我想他应该挺想认识你的。” 于扬揉了把宋嘉柔软顺直的长发，他道：“你先过去，我到下洗手间，一会就来。” “好，快点哦。”宋嘉踮起脚尖，在于扬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开心地走开了。 等宋嘉身影从阳台彻底消失，一簇灌木盆栽后，走出来一个瘦高的青年。 青年看着背对他的男人，这个背影曾经那么熟悉，他曾经拥抱过，依靠过，可是现在，他成了别人的。 于扬看着远处明明灭灭的街灯，一时间出了神，不其然间察觉到身后有其他人靠近，猛地一转身，于扬神情一滞。 他怎么来了？厉靖宇呢？于扬朝林茂身后看，没再见到第三个人。 “……于扬。”林茂面色泛着病态的白，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他穿的单薄，在宴会那会，里面开了空调，他就把外套脱了，眼下站在风口，像是下一刻就会倒下。 于扬搁在石台上的手握了一下，他神情冷了下去，过去那双柔情蜜意的眼眸，此刻全是陌生和疏离。 “林茂。”于扬也缓缓吐了两个字。 “刚才那个女人……”林茂视线顿在于扬右手手指上，那里一个泛着冷光的白金戒指，林茂觉得到处都冷飕飕的，他抿了下唇，略有些艰难地问，“是你妻子？” “是，我们订婚了，三天前订的。”于扬语气冷淡，不过面上已经在开始不耐烦。 “那我、我算什么？”林茂朝于扬走进，停在一米开外，他觉得太可笑了，最后那次见面，他们还在车里相拥着激吻过，怎么转眼，就成了陌路人，他不相信。 “你？林茂，你以前也是在玩我的吧，不然怎么现在会和厉靖宇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和他勾搭在一起的，你给我带了多久绿帽子？”厉靖宇这人向来手段雷霆，如果他真要报复谁，觉不会让那个人还能安安稳稳到处走动，看林茂他穿的服装都是国外高档品牌，于扬自然而然地认为林茂和厉靖宇早就有关系。 林茂猛烈摇头：“不，我和厉靖宇不是想的那样，我是被迫的，于扬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过你，从来都没有。” “你当我三岁小孩，我看的清清楚楚，你是跟着厉靖宇到这里的，你和他除了情人关系以外，还会有其他关系吗？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订婚了，而你也有了男人，我们就到此结束，大家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于扬想不通，林茂过去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干净纯洁，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但他现在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 他也是看上了厉靖宇的身家，所以才像其他人一样攀附了上去。于扬对林茂很失望。 “于扬不要，别丢下我，因为有你，知道你还喜欢着我，我才能坚持到今天，你别离开我，求你了，行吗？”林茂慌慌张张去抓于扬的手，于扬像躲避病毒传染源一样躲开他。 “我喜欢你？别开玩笑了，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当初之所以会追你，也不过是和几个室友打赌，后来看你那么容易就被我追到，我也是想着反正和谁玩不是玩，你又听话，长的也还可以，至于现在嘛，我玩够了，不想再和你继续下去，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别纠缠，让大家都没脸。”于扬反感林茂的纠缠，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他藏这个秘密太久，其实自己也未必好受。 林茂怀疑自己产生幻听了，他一脸不可置信：“你说的，都是真、真的？” “我没心情和你瞎扯，好了，我还有事，以后不要再见了，就算见面，也当彼此不认识吧。”于扬擦过林茂的肩膀，走得决绝。 林茂孤零零地待在阳台上，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一样，他再也站立不住，顿了下去，他抱着自己膝盖，把脸埋在两腿间，消瘦的背脊开始细微的颤栗。 宴会厅里，不时有人向厉靖宇这边凑过来，不过都在厉靖宇冷冷地瞩目下，没搭讪几句，就自动找借口跑了，明眼人都看的出厉靖宇心情不佳，也就不愿意上去当枪把子了。 厉靖宇往林茂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半天没看到他人影，于是从沙发上起身，朝着那方走。 伫立在阳台入口，厉靖宇眉宇深沉，他盯着前面空地上蹲成一团的青年，眸色不知不觉变得更深，隐隐有怒意翻腾。 胳膊突然被人抓住，随后身体在大力提拽之下，顺势站了起来，林茂扭头去看那个拉他的人，从朦胧的泪眼里面发现，来的是厉靖宇。 林茂不想让这个人看见他的泪水，忙用手背去擦，不过他越擦，泪水掉得更厉害，面前的视线灼热，像是要将他整个身体都烧起来，林茂不敢直视厉靖宇，他低低垂着眼，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厉靖宇捏着林茂下颚，强使他抬起脸，他手指碰到一滴泪水，那滴泪水滚烫，也一并烫到了厉靖宇的心脏，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这个人，他面前的这个人，在短短的数天类，就带给他太多不一样。不管以后会这样，从这一刻开始，厉靖宇下了决心，要将他牢牢绑在身边。 这家酒店有多个出口，除了前厅的正门外，还有三个，厉靖宇打电话给外面等着的司机兼保镖，让他在二号门处等着。 拽着林茂胳膊，厉靖宇也不问他发生了，一路没有松开手，两人很快抵达二号门。 保镖开车等在门口，一见到人出来，就下车开了后车门。 汽车驶出酒店外街，期间厉靖宇电话响过一次，是宴会主办人冯庆打来的，询问厉靖宇在哪里，厉靖宇只说有点私事要处理，就挂了电话。留那边的冯庆傻看着屏幕暗下去的电话，完全不清楚什么状况。 ——嘿嘿嘿嘿嘿。 “说人话！”林茂背脊佝偻，头发落下遮了他半边脸，导致紧邻着的厉靖宇完全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他眼睛斜瞥着右侧，小黄书贴在上面。 ——我喜欢你啊。 “说-人-话！” ——一点都没有幽默细胞。 ——总进度35%，分剧情走完，下面将是这个小说脚步里，最最重要的一个情节了。 “我有了？” ——贱受你好聪明，我都还什么都没说。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一根筋吗？” ——呜呜呜，你讽刺我，我要去自焚，你不要拦我。 “别在我面前自焚。” ——太没同情心了，我们可是相约一起走了五个小说世界里。 “你……” ——不准说，肯定不是好话。 “好吧！”林茂嘴角勾了勾。 ——他有点喜欢你了。 “厉靖宇？” ——是啊。 “看的出来，就算是养条狗，只要够听话，时间久了，也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人了。” ——贱受你把自己比作狗吗？ “你觉得呢？”林茂黑瞳冷厉。 小黄书瑟瑟发抖。 ——我没觉得。 小黄书悄悄隐没在车窗里，阴郁沉落的气息再次笼罩上林茂身体，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起来，指骨惨白。 厉靖宇手掌伸过去，搭在林茂手背上，后者条件反射地想抽离，厉靖宇不给他逃离的机会，紧握着他的手。 一股暖热从相触的皮肤，快速传导了过来，林茂悲怆的心，因这股温热，似乎也显得没那么伤痛。他眼睛微微闪烁，知道有些东西，开始在慢慢发生变化。 时间缓慢流动，厉靖宇在那天过后，似乎变了个人一样，对林茂开始温和起来，虽然依旧在性事上强势，不顾林茂的抵抗，但多数时候，会先帮林茂用手撸动，让他射出来后，自己才会慢慢进入他体内，会估计林茂的感受。 在于扬那里受到的情伤，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再那么让林茂难过，甚至很多时候，他想起于扬，会觉得，过去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他只能好好面对现实。 这天早上，林茂起床，到楼下吃早餐，厉靖宇近期似乎在忙着什么事，早出晚归的，林茂也难以见到他人，多数时候，都是在床笫间。 林茂从周叔那里接过盛好的米粥，刚喝了两口，胃里一阵翻搅，喉咙处发酸，他捂着嘴，就匆匆奔向了厕所，趴在洗手台上，低下头就剧烈的作呕，把刚刚吃进去的所有东西，全部吐了出来，甚至到后面，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剩黄水了。 终于没有东西可吐，林茂浑身虚弱两手撑在石台边，不停喘着粗气，他抬起脸往镜子里面看，里面的人那张脸孔，惨白脆弱，嘴唇发青，眼眶也通红，林茂看着看着就无声苦笑了起来，然后笑弯了腰。 用冷水洗了把脸，手在脸上拍打，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些，林茂又缓了会，这才从厕所出去。 一拉开门，就见到周叔直直站在门口，面色看起来很古怪，显示看了看他的脸，然后视线游移到他腹部。 林茂也低头去看自己肚子，那里很平坦，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林茂猛地抬眼，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周叔出门叫了保镖，让他到车库把汽车开出来，送林茂到医院做下检查，林茂独自立在诺大的客厅里忽然觉得全身都发冷，冷气从四面八方，疯狂涌进他每个毛孔里，他冷的想要卷说起身体来。 周叔回客厅，看林茂缩着身体，嘴唇都在发抖，他快步上楼，到林茂屋里给他拿了件外套，下楼后直接披林茂身上。以往到医院做检查都是林茂和保镖去，这次周叔也陪同一起。 林茂坐在后车座，他双手搁在自己腹部，那里还是平平坦坦的，没有任何异常。 不会有的，肯定不会有的。 林茂在心底安慰自己，只是当他躺在检测台上，侧过头，看到镶嵌在墙壁上的屏幕时，他的所有自我安慰，都变成了可笑的存在。 屏幕中显示他肚子中有了一个新生命，他甚至看到了那个生命心脏的跳动。 林茂茫然无措地看着屏幕，旁边医生叫了他数声，他也仿佛没有听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周叔握着他肩膀，将他唤回神。 “林少，你怀了少爷的孩子。”周叔面色没有变化地道。 林茂眼睛瞪得很大，他只是一味的摇头。 把人从检测台上扶下来，周叔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搀扶着失力的青年走出检测室，门口保镖瞧两人一同出来，也一并不远不近地跟着。 在保镖行走间，他身侧的虚空里，空气一阵波动，随后一颗赤白的光球跃了出来。 ——总进度50%，分剧情完结。 “这么快，我以为还会再晚点。” ——只要贱受一怀孕，就算是走了一半，这个小说世界，原本就是不合理的存在，也就虐文大神那家伙，才会想要回收它，若是换了我，直接让它崩塌了，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有好的方法？” ——没有，要是破坏剧情，你我都得重新轮回不说，你分体他，估计就得被抛进异度空间了，你将永远都无法再找到他。 “是吗？那你当初是怎么没被回收的？” ——不都是因为你吗，但像你这样的，估计万千个小说世界，也未必能出一个。我也算是幸运，才能遇到你，不然这会估计和那些世界法则一样，都只能永生永世被关在那个无底深渊了。 ——其实还好，比起以前，现在还给了你分体报复的时间，也算是给他专业扮演的奖励了，像你以前，可是剧情结束后，就直接进入到下一个世界。 “你似乎很笃定，我在乎他？” ——我跟了你也有几百年了吧，你什么想法，我还是猜的到一点的。怎么说，他也是你，你这人看起来什么都不关心，决绝冷漠，但触及自己利益的，绝对不会不管不顾。 “呵，分析的不错。” ——你真不告诉他啊，我看他这样，一会扮演贱受，一会又出戏，哪天真疯了，你就后悔去吧。 “再等等吧，下个世界你这里有什么线索？” ——有一点，上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都是由读者投票选出来的虐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校园类。 “校园啊，我很期待。” ——我也是。 保镖开着车，从车内镜向后瞥了一眼，恰好这个时候，后面坐着的青年也刚好往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在境内相遇，保镖抿着的薄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后他转回视线。 林茂看着保镖的后脑勺，小黄书落在副驾驶座椅椅背上，发现林茂面色陡变，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总进度50%，分剧情结束。接下来厉靖宇会外出一段时间，也是这段时间里，一直伺机报复‘林茂’和厉靖宇的简云峰将林茂绑架了。他从医生那里得知‘林茂’怀了厉靖宇的孩子这回事，所以请了黑医生，准备将贱受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拿出来，然后将视频寄给厉靖宇，以彻底打击到他。并在那之前，为了报复林茂，让自己数名手下，去轮暴林茂，不过中途出现意外，你对麻药过敏，在那群人正要扒贱受衣服时，林茂忽然醒了过来，然后林茂往窗口方向逃，但那里安装了防护栏，后面的人向林茂逼近，林茂不愿意遭受那种侮辱，于是一头狠狠撞墙上，当场给撞死了。 “撞一下就能死？不大可能。” ——小说嘛，作者大大说能死，就一定会死。 “好吧，之后没我的事了吧。” ——没啦，不过剧情还得继续，简云峰看林茂死了，没有放过他，让黑医生把尸体给剖开，将里面的婴儿包起来，快递到厉靖宇住宅，彻底惹怒厉靖宇，厉靖宇之后找到简云峰，将所有碰过林茂的人，都给宰了。 ——剧情自此完结。 “呵，佩服。” ——哎嘿嘿嘿，大大可是剧情小能手。 林茂沉眸笑了笑，眼底笑意冷寒。 接到周叔电话那会，厉靖宇正在开季度总结大会，近几个月来，公司效益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他满面怒容，让底下的人给他一个说法，所有与会的人员都胆战心惊，连呼吸都不敢加重一点。 而这个电话一来，会议室里冷冽的气氛陡然松散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面面相觑，好奇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让盛怒下的老板竟然嘴角边露出笑来。 厉靖宇很快结束了会议，让相关部门尽快重新那个计划案出来，然后他就匆匆离开公司，步伐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急切。 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热水，林茂看着杯子里无波地液面，而心底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不可能，都是假的，绝对不可能。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但他越是这样自欺，刚才在医院经历过的一切，反而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那个彩色的屏幕，那个跳动的心脏，那个弱小的身躯，它在他肚子里。 这是毋庸置疑的，任他怎么去骗自己，它都真切存在。 林茂想要笑，可是他笑不出，他想要哭，但眼泪似乎已经流尽。 他维持着不哭不笑的神情，直到厉靖宇推门闯进屋。 第39章 豪门殇情9 喜悦，是的，那股萦绕在身体内，如汹涌海潮般涛涛翻滚而来的情绪，厉靖宇毫不怀疑，它就是喜悦。 这是不容置噱的的事实，他早就有心里准备，可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当他从公司快速赶回来，当他看到那个青年安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欣喜和满足。 他家世好，头脑聪明，外貌也俊逸，似乎老天格外偏爱他，让他打一出生，就直接站在了别人或许奋斗一生，拼搏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终点上，事业上的不断成功，在他看来，完全激不起他多少情绪波动，家里那些旁枝末节，想要从他手上夺得一点利益，他也可以轻易就把麻烦解决。 可这些都没让他觉得欣喜过，对于孩子，谁给他生都可以，在他看来，只是为了将来能够有人继承他的家产，或者，没有孩子也无所谓。 可是他真的是没有想到，一开始仅是出于一种随意地心态，让这个人替他生个孩子，现在他真的怀上他的种，厉靖宇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去看待这个人了。 他从门口缓缓朝沙发靠拢，青年一直盯着他，面色苍白，身体孱弱，明明最近都叫周叔给他制定的营养餐，怎么还是这么瘦。 厉靖宇手伸过去，放在青年颈脖处，他手指微微向下压，感受到颈部大动脉清晰的跃动。 这个人生命如此鲜活，这个人会为他产下孩子。 厉靖宇一把拽着人，拉倒自己怀里，他紧紧搂着青年，用身心去感受他的存在。 他发现怀里的身体微凉，并在微微发抖，厉靖宇声音放轻，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别害怕，有我在，我不会再伤害你，我会让你和孩子都平安的，相信我。” 林茂头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看着拥抱着的男人，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怪物，还是个会生孩子的怪物，可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是这个说着不会伤害他，让他相信他的人。 他应该恨他的，他恨他，林茂眼睛垂下，盯着对面灰白的墙壁，可是他又贪慕这个人温柔的怀抱，父母把他赶出家门，他无家可归，于扬一直是在玩弄他，根本没喜欢过他，他的第一份爱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他好累，想停下来，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就这样吧，林茂不想再挣扎了，就这个样子吧，生活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他嘴角扬了起来，笑得凄苦。 炎热的夏季一过，秋天悄然来临。 这是林茂怀孕的第四个月，胎儿算是稳定，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和厉靖宇间保持着一周三到四次的性事频率，厉靖宇很宝贝他，但凡看到他有一丝不舒服，都会停下了询问他，直到林茂也沉溺欲望里，偶尔林茂不想做，虽然他口里不说，但厉靖宇一眼就看清他所想，然后就整夜抱着他，两人相拥到天明。 日子过得祥和安宁。 厉靖宇让周叔订了两张去旅游的机票，随后他带着林茂还有助理、保镖，就离开住宅。 到的地方是国内有名的风景区，那里有清澈见底的小溪，密林环绕的高山，道路都是由人工堆砌而且，是一块一块的泥石板。走在上面，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都市的喧嚣，四周自然美好的景色，沁人心脾的空气，让人不由自主想一辈子都停留在这个远离一切纷扰的地方。 厉靖宇走在林茂后面，见他忽然不走了，跟过去，想开口说点什么，然后见到他目光澄澈地望着远处青山于天穹交际的地方，那里有一天璀璨的火烧云，将半个天际都染得通红，红光映照着林茂析白的脸颊，带出了艳丽的色彩。 受到蛊惑般，厉靖宇捏着消瘦的下颚，把唇印了上去，周遭还有其他游客，见到这一幕，有的驻足，有的拿出手机悄悄偷拍。 林茂耳垂开始发红，被这么多人围观，他感到不安和羞愧，准备推开厉靖宇时，眼前忽然发黑，身体摇晃着像是要倒下，厉靖宇眼明手快，把林茂扶着。 “怎么了？”厉靖宇英朗的眉眼里都是担忧。 林茂靠着厉靖宇，慢慢缓了两口气，他仰头去看顶上的烈日，眼睛受刺激，陡地闭上眼，等灼痛感渐退，才慢慢张开。 “回去吧，我不太舒服。”头昏昏的，整个人都觉得疲软，大概是走太久了，一开始没考虑到那么多，现在仔细一想，他肚子里还有个生命，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厉靖宇半搂着林茂，往前面走，那里有一个出口，直接连接着一条马路，厉靖宇示意保镖给在外面的助理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等他们走到出口时，助理正好驾驶汽车从远处驶近。 之后还有三天时间，鉴于林茂身体不适合太剧烈的运动，厉靖宇也就取消了一些行程，大部分时间都陪着林茂走走，或者在风景不错的地方坐着喝点茶，有一些时候会交流，多数都是彼此静坐着。 旅游结束，返程当天，还在汽车上，厉靖宇就接到一通来自家里的电话，似乎出了什么紧急的大事，厉靖宇连住宅都没有回，让保镖单独送林茂回去，他则中途下车，坐车直接去了机场林茂回到住处，周叔从保镖手里接过行李箱，上楼放东西去，林茂在空旷寂寥的客厅里站着，有那么一两分钟一动也没有动过。到楼上传来渐近的脚步声，他才从静立中动作，走到中间的沙发，坐下去，拿了遥控器把液晶电视打开。 直接把频道转到二十一台，这些小说世界，很大程度上都是以现实世界为脚本，进行设定的，在一些细节上，也就与现实世界出入不大，例如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都与现实世界一样，同一个电视台，播放同一个节目。 周叔还没有下楼，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动画片的声音，他脚步加快，随后看见林茂背对他，宛若一个雕塑一样，坐在沙发上。 周叔看了下时间，快到午间饭点，于是他去厨房开始做饭，小黄书书身直立茶几上。 ——你又在看这个，上个世界不是就看过了吗，还没烦？ “挺有意思的，打发时间。” ——没多久了，应该是后天，你去医院例行检查的路上。 “简云峰……” ——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看我死吗？” ——哎嘿，你死了剧情结束，后面才好自由发挥报复渣攻们啊，这次你又准备怎么做，剧透一下，亲爱的贱受。 “我想想，不如，我把那个快递截了，然后天天抱着它，在厉靖宇眼前晃。” ——快递？啊！天啦，你要把他弄疯啊，嗯，可以，一定很精彩。 “我说什么，你就真信了？” ——必须信啊，你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呵！”林茂轻笑了一声，没反驳，现在谈论剧情结束其实还太早，怎么报复渣攻，这些都还是其次，npc们，不管他们犯下过多大的错，都是剧情使然，真正让他们这样做，操纵他们的，是那个至高的存在。他会报复，也不过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在走，他还不傻，不会不知道所做的一切，都被一双在高处的眼睛盯着。 不过，林茂紧了紧手心，他好像发现是哪个npc觉醒了，结合上个世界的一处异常，说不好就是同一个人。 也许他可以从那人身上找切入点。 厉靖宇在那天离开后，就好像石入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林茂夜里一个人入睡，总是很久才能睡着，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什么，身体也违背意志，再牵挂另一个人的怀抱。 肚子也变得明显，穿单薄的衣服，已经可以看到微微的突起。 这天早上，因为要去医院检查，林茂起得很早，在吃过早饭后，就在保镖的陪同下，又去了医院。 依旧是常规的检查，墙上屏幕显示胎儿心率跳动正常，发育也十分良好，将来出生，会是一个很健康的宝宝。 虽然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于他而言，应该是个耻辱和污点，可是当他看到那个砰砰跳动得小心脏时，还是不免受到悸动，那是个生命，由他亲手创造的，此刻正在他的体内。 不管厉靖宇做了什么，孩子无辜。 林茂手掌轻轻盖在自己腹部，似乎摸到了孩子的手，一大一小隔着肚皮相挨着。林茂他首次露出了温和的笑。 检查昨晚，林茂离开医院，他前脚刚走，后脚医生就拿出兜里电话，拨了个号出去。对方挂断电话，医生慌慌张张将手机揣进兜里，像是在畏缩躲避什么灾难一样。 汽车从医院停车场缓慢开出去，行上主道，又开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忽然一场意外不期而至。 从旁边蹿出来一辆面包车，直接横在汽车面前，汽车被迫停下。 跟着，从面包车上下来数个面目凶煞的男子，朝着汽车扑过来，手里都提着钢管大刀，二话不说，就向车窗玻璃砸来。 林茂往车中间躲，驾驶位的保镖冲出去，赤手同那群人缠斗在一起。 保镖身手极好，没两下，就解决了大半，被他打趴下的人，不是胳膊被拧断，就是脚骨被踢裂，都在痛苦哀嚎。剩下的三个打手看保镖那么厉害，周身浴血，跟地狱爬出来的修罗般，光是目光对视，两腿都直打颤，他们开始往身后撤。 这个时候，从面包车上又下来一个人，这人一头烫染的灰白头发，脸瘦眼斜长，他推开这些胆小怕事的打手们，自己走上去。 而他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把漆黑的手枪。 砰得一声枪响，保镖庞然的身躯笔挺倒下，鲜血从他腹部狂涌，不到瞬息，就在地上聚成了一团血渍。 简云峰收起手枪，快步走到汽车处，伸手从破碎的玻璃窗里进去把车门打开，他一把里面吓得脸色惨白目光发直的青年拽了出来。 简云峰手掌拍打着青年脸颊，神态傲慢轻蔑：“林茂，林茂是吧，你和厉靖宇害死我姐姐和她肚里没来得急出世的孩子，现在，就拿你们的命来赔吧。” 林茂已经被吓懵了，尤其是在简云峰开枪之后，他脑子里只剩枪响声，什么都听不到。 蓦的，后颈针扎的一阵痛，有液体注入自己体内，林茂脖子缓慢转向后侧，看到一个打手模样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空的针管，视线开始模糊起来，随后他彻底陷入了昏迷，倒向地面。 简云峰满眼怨毒地盯着地上的人，招手让下属把人抬面包车里去。 这个路段车流量很少，加之有些路过的也听到了枪响，车子开得飞快，就怕一个不小心，危险降临自己头上。 面包车载着失去意识的林茂扬长而去，保镖侧身躺地上，鲜血肆流，过了有一会，才有路过的车辆停靠过来，然后报警以及拨打急救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茂晕晕乎乎地转醒，他睁开眼睛，世界依旧漆黑一片。 他眼瞎了？ 林茂顿时骇住，眨了眨眼睛，发现没有痛感，只是眼帘上盖着什么东西，他仔细感知了一会，是一条粗粝的布条。 他又试着动身体，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抬一下手，都觉得有千斤重。身下应该是一张木椅，他侧耳细听周围，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他刚刚是……林茂回想昏迷前，他从医院出来，坐车到半路上吧，被一辆面包车拦下，然后是一群人，又砸车窗玻璃，又打架，后来出现一个男的，举枪杀了人。 他们杀了人，林茂马上就回忆起倒在血泊中的保镖，他们手里有枪，要报复他，所以，也会杀了他。 害怕转瞬擒住林茂心脏，他恐惧地全身发抖。 就在他完全陷入恐惧时，有人推开了房间的门，然后是渐渐走进的脚步声。林茂全身高度戒备，他神经绷得紧紧的。 简云峰嗤笑了一声，这笑声落在林茂耳朵里，犹如催命符。 “你、你是谁？”林茂抖着声问。 “我以为你知道了，真是让人扫兴。”简云峰脚步轻松，不过那张俊脸却是扭曲成恶魔般，“那我再介绍一下，我，简云峰，是厉靖宇的小舅子，他老婆，他死去的老婆是我姐姐。” “你姐姐……那场车祸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你赶快放了我。”林茂焦急地说。 “意外？怎么可能是意外，厉靖宇打一开始就没喜欢过我姐姐，根本就是在玩弄她，现在我姐姐死了，他转脚就包养了你，你倒是说说看，他有一分的喜欢我姐姐吗？那个人渣混蛋，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他喜欢你啊，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所以，我把你杀了，他会很难过，会痛苦吧。哈哈哈。” 简云峰疯狂地大笑。 “不，不对，厉靖宇不喜欢我，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你弄错了，他不喜欢。”从别人口里听到这些话，林茂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极力辩驳，想让这个疯子放了他。 “你都有他孩子了，他不喜欢你喜欢谁？”简云峰弯下身，一把抓着林茂下颚，逼迫他将头颅抬起来，他恶狠狠地质问。 “我……”林茂刹时语顿，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知道了他有孩子，他要杀他，所以孩子肯定也保不住了，林茂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无助。 林茂脸色瞬间苍白，嘴唇也打着颤，简云峰不喜欢男的，但这个样子的林茂，脆弱不堪，随便一捏，似乎小命就能没有，黑色布条蒙住他的眼睛，衬托着病态白的皮肤，竟然生出一种凄惨的美来，原本只是威胁的触碰，慢慢开始带了玩弄，这人皮肤倒是比他玩过的不少女人还要细滑。 被厉靖宇草，还能艹怀孕，大概天生就是淫荡货色，而他会对这样的货色起兴趣，简直的荒唐至极。 简云峰猛地抽回手，这人是厉靖宇的，不知道如果有其他人碰了他，厉靖宇会怎么样。 简云峰起身，朝门口方向挥了挥手，七八个手下一起走进来。 “你们，给我上了他。”简云峰狞笑着说。 手下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对面被绑住的人怎么看都是男的，老板让他们上他，是不是搞错了。 “愿意上他的，我都奖励一万。”刚才那几个受伤的已经送去地下诊所了，以前没发现，到要办事，简云峰才觉得他养的这群人，其实和废物差不多，六七个人，两个保镖都干不过，现在让他们上个男的而已，个个都跟见了鬼似得。 “动作快点，这个人我待会还有其他处理。”简云峰往外面走，同时催促手下。 男人们原本还不情愿，让他们上女人，那肯定不说二话，可是男的，没胸没皮肤，硬邦邦的，他们这里也没谁是同性恋，对男人根本硬不起来，不过当听到能拿一万块时，都转瞬变了态度，只要有钱拿，别说男的，就是拉头猪来，他们也能马上硬起来，给轮了。 眼睛看不到，可林茂全部听到了，他以为简云峰这是在说笑，直到许多到视线落到他身上，直到有人开始撕扯他衣服。 眼前的黑布还牢牢在他脸上，但衣服已经被扯开大半。不只一个人的人在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摸，还又掐又拧，林茂受不住，咬着牙泄出一道呻吟。 “……妈的，长得比女人白，皮肤摸起来也他妈比女人细滑，我说这要是干起来，说不定也很带劲。” “是是，皮肤上肉也软乎乎的，肯定耐操。” 淫秽不堪的话在耳边响起，林茂屈辱羞愤地想马上昏迷过去，只是他根本没法避开这些人的触碰，有人开始解他的裤子，林茂激烈挣扎起来，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绝对不能。 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涌来一股力气，林茂竟然从四五双手里挣脱出去，他扯掉眼前的黑布，就往一边看到的窗户跑，跑过去往外一看，发现修了防护栏。 林茂转过身，看到一群人向他逼近，一些人已经拉开裤子拉链，露出底下丑陋挺立起来的孽根，这些人满脸淫邪，露骨的视线像是拿上就要将林茂全身给扒光，然后按在地上操弄，林茂抓着身后的窗栏，指甲都几乎断裂，如果注定今天要死在这里的话，最起码他还可以选择，在这些肮脏的事发生之前，林茂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他忽然转身，冲向了左边墙壁。 额头咚地一声巨响，撞在墙壁上，他身体下落，鲜血从眉间流出，很快模糊他的脸。 众人被吓傻了，勃起的下身当即就软了下去，他们朝墙上看，那里有一个凸出来半截的铁钉，铁钉上鲜血淋淋。 在外面的简云峰发现里面半天没声音，他返回房间想看一眼，然后也是一愣。 简云峰毕竟和这些手下不同，死个人而已，刚才他能开枪弄死一个，现在再死一个，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林茂死了，厉靖宇还活着，一个别想好过。 “把尸体带到楼下去。”楼下有家黑医院，他要让厉靖宇也痛，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简云峰裂开嘴笑，魔鬼般瘆人。 人群慢慢走光，室内剩下粘稠浓烈的鲜血味。 一处空气波动，小黄书浮了出来。 它往四周转了半圈，在窗台处发现林茂，它缓缓游过去。 ——要跟过去看吗？ “要啊。”林茂黑眸暗沉，唇角噙着的笑森冷刺骨。 ——他们要解剖尸体，把里面的婴儿拿出来。 “嗯。” 小黄书书页上空白一片。 “你有办法让他们看到我吧？”林茂从窗栏上往外面跳，灵魂轻悠悠的飘落到地。 小黄书飞到他身侧。 ——可以。 “那这次就不用再另外找身体了。” ——你要装鬼吓他们？ “我还用装吗？” ——不用…… 第40章 豪门殇情10 简云峰将林茂尸体带至的是大楼的底下负二楼，从一条很隐秘的入口进去，在一处电梯外，输入特定密码，电梯这才缓缓打开，只叫了一名手下跟着。 当电梯关上时，一阵阴冷的风忽然从幽暗的远处袭来，不只拖着尸体的手下，就是简云峰也觉得一阵发冷。 他低眼看着旁边已然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尸身，面色变得愈加阴沉。 从电梯出去，又走了两个过道，来到一扇灰白的铁门面前，简云峰扣了两下门板，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 “老板！”一穿白大褂，戴着银框眼镜、脸色暗沉无光的男子向简云峰招呼。 “给你带了个人，你把手里的事暂时放一放，先给我把他肚里的东西拿出来。”简云峰以命令的口吻道。 眼镜男眼底陡然亮了起来，带着一些疯狂地意味，他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好好，我最喜欢在人身上动刀子了，老是动物什么的，太没有成就感，哈哈哈。” 简云峰示意手下把尸体搬进去，放到手术台上。他则走到一边，在黑色皮椅上坐下等着。 医生的助理今天临时有事，因此他让简云峰的手下暂时替代一下他的助理。 手术台隔壁放着一些列的手术工具，医生开始解剖尸体。 这个屋子里开了暖气，医生手上动作一直没停，按照以外来说，应该身体发热才是，但不知道因为什么，他觉得空气都冷了好几度，接连打了数个寒颤，他眼角余光去看身旁的人，也把脖子缩了起来，看来真的降温了。医生继续专注破肚，简云峰没说要拿什么出来，不过当医生把尸体腹部一割开，他就知道要拿的是什么的。 这个尸体是个成年男性，他的体内却有着一个本不该有的雌性器官，那器官鼓鼓胀胀，显然里面有东西。 医生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解剖过这样的尸体，他兴奋地两手都开始发抖。 他小心翼翼又极度珍重地将那层薄膜割开，然后看见了一个拳头大小不过已经成型的小物体。将手术刀放在旁边的不锈钢盘里，他两手伸过去，把小物体从里面脱了出来，一根脐带连着婴儿和母体，医生让手下拿剪刀来，谁知道他刚说了一个字，这名手下就捂着嘴巴，冲了出去，然后在过道里大吐特吐。 医生脸上痴狂的笑意加深，用满是血的手套把脐带剪了，然后珍宝一样捧着这个小婴儿，放在一个干净的不锈钢盘里。 “东西拿出来了？”简云峰远远瞧到医院从手术台边走开，猜测他把尸体腹部的东西取了，于是从椅子上起身，走了过去，当医生陡然一转身，现出那个放在旁里血淋淋的肉块时，简云峰胃里一阵翻腾，喉咙那里将吐不吐，他喉结滚动，将恶心的感觉咽回去。 “找个东西把它包起来。”简云峰催促。 医生目光温柔的盯着那个婴儿，像在看自己最心爱的情人一样，他陷入了对位置医学领域的狂热中。 “这具尸体能留给我吧，竟然可以怀孕，太神奇了，我要它，把它留给我。” 简云峰也只要这个孩子，至于尸体，放在医生这里也不错，省了他处理的麻烦。 “随你怎么弄。”简云峰道。 医生找了个干净的黑色胶带，把盘里的婴儿放进去，然后又套了一层，一面血水浸透出来。 简云峰接过袋子，提着就头也不回的快速往门外走，这屋里邪气森森，多待一分钟，都觉得不太自在，打手吐的差不多，看老板出来，擦干净嘴巴追过去。 铁门紧闭，室内就唯有戴眼镜的医生一人，他回到手术台上，手里什么也没拿，开始解尸体身上的衣服裤子，他把尸体脱了个干净，这具身体很消瘦，不过骨骼分明，身体线条流畅，如果人还活着的话，应该是很受欢迎的一个类型，似乎最近流行这样的清俊美男。 医生看尸体额头鲜血凝固，模糊了大半张脸，他到厕所接了水，拿毛巾给尸体慢慢擦脸。 他每个动作都很轻柔，极尽爱意。 小黄书飘在林茂灵魂左侧，它看了看那个npc医生，又转回书身看林茂。 ——还要再等吗？ “不了。” ——好。 小黄书书身中窜出一条极细的白色丝线，丝线一出来，宛若有生命般，自发射向医生眼眸。 医生身体猛然震了一下，随后他感觉到背后像是有人在盯着他。他缓缓转过身，跟着看到一个应该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他以为自己眼花，忙去看手术台，尸体依旧安静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那么另外一个就是，尸体的魂魄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侵袭医生大脑，他当即就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有鬼啊，有鬼，救命……”他慌忙火急地想往门口冲，可是忽然又发现，门不见了。他朝着曾经是门现在是墙壁的地方扑过去，疯了一样大力拍打，喊叫着，让人来救他，然而这里本来就位置偏僻，别说人了，恐怕耗子都没有几只。 林茂两脚离地，悠悠的飘游过去，他落在医生面前，伸手搭上他肩膀。 “喂，你把我孩子还回来，你为什么要把他拿走？为什么！”最后那几个字凄厉，林茂声量陡然拔高，医生被他这一嚎，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医生蹲了下去，蜷缩在墙壁边，他头埋在自己手臂里，全身不住战栗：“和我没关，是老、是简云峰让我这么干的，你孩子在他那里，他拿走了，你去找他，你找他报仇。” “可我刚才看见了，是你拿刀子划开我肚子的，这笔账怎么算？” 林茂的声音阴冷，他没说一个字，医生就害怕地抖一下。 “别杀我，我错了，求你不要杀我。”医生抬头想向林茂告饶，可一看到他那张毫无血色惨白的死人脸，立刻又惊惶地把头埋了回去。 “我杀你？又不是你直接害死我的，我怎么会杀你。” 听到鬼魂这句话，医生却是不太相信，嘴里一直失措地念叨低喃：“不要杀我，我只是听命令行事，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简云峰报仇，不关我的事……” 林茂脚落在地上，他无声息地走到手术台前，尸身赤裸，肚子开了一个豁大的口子，血肉外翻。 林茂往周围巡视了一圈，发现几瓶标有甲醇标志的玻璃瓶，于是他抬起手挥舞了一下，几瓶玻璃瓶全部翻下柜架，碎裂开，透明的液体四溅。 拧过身体，向着显现出来的门口位置行过去，医生还蜷缩在一边，当林茂走近时，周身只觉得坠到了冰窟窿，牙齿都开始咯咯作响。 一阵狂冽的阴风刮过，室内恢复死寂，医生从指缝里露出一双眼，东看一下，西看一下，发现鬼混已经走了，他一屁股跌坐地上，冷汗快速滑落，正要松一口气，忽然面前燃起一簇火焰，火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地上加速蔓延，眼看着就要烧到医生脚边，他屁滚尿流地连爬带滚，从地上跳起来，双手颤抖去拉门，可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锁的死死的，火舌舔到医院后背，一阵灼痛，甚至隐约间他好像闻到了焦肉的味道。 “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救命！”医生眼泪鼻涕齐下，他不死心的继续拉门，这里只有这一个出口，他不住地哀求哭泣，咔，门忽然开了，医生拔腿冲出去，开门的瞬间，火焰和热气一起涌出，医生背上衣服着了火，烧的他在地上接连翻滚，嘶叫痛哭。 大楼都设定了防火装置，在门打开后，装置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跟着工作人员们开始往着火的地方跑来。 另一边，简云峰将手里的黑色胶口袋放进一个盒子里，并严实包装好，底下的人前来报告说厉靖宇估计下午就会返城，于是他叫了一个快递，让他当天就把盒子送到厉靖宇家。快递员将盒子另外用自己公司的袋子装好，贴上快递单，就驾驶自己的摩托车离开。 简云峰在做完这一切后，让一名属下跟着他，两人坐汽车去了郊区外的一处坟场。 在他姐姐简安心车祸身亡后，简云峰除了参加过那次葬礼，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了，现在他来了，因为他替他姐姐报了仇，他把厉靖宇喜欢的人杀了，还把厉靖宇未出世的孩子给挖出来，快寄给厉靖宇，他大概想象得到，当厉靖宇看到那个血淋淋的肉块时，会有什么表情。 简云峰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声癫狂疯乱，让前面开车的手下都汗毛直立，感觉老板大概是疯了。 车子停在山脚，简云峰让手下在原地等着，他自己上去就行，他不想让无关的人去打扰他姐姐。 简云峰慢慢往山上走。 小黄书立在一块浅灰色的墓碑上，就在它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灵魂状态的林茂静静矗立。 它挺好奇地，林茂待会要做什么呢？小黄书摇晃了一下书身，在冥思苦想。 突然，旁边的林茂动了一下，随后小黄书便见到他右手抬了起来，放在简安心的墓碑上，墓碑正中间贴了一张简安心生前的照片，女人笑意缱绻，眉清目秀，嘴角两个小小的酒窝，单是看图片，就似乎能让人沉醉其间，不愿醒来。 小黄书依旧猜不到林茂接下来的行为，直到林茂的灵魂激烈波动起来，在一阵扭曲变形后，他的外貌变得和照片里面的简安心一模一样，小黄书惊愕地差点从墓碑上摔下，它急忙稳住书身。 ——哎，我以为你要像刚才那样，吓简云峰，原来不是吗？ “他杀人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你认为他会怕鬼？” ——我想想，好像是，可你这样…… “那是个恋姐狂，你难道没发现，他喜欢他的亲姐姐，他爱他姐姐，估计性幻想对象也是简安心。” ——啊，我没发现，不过这样来说，他还真是变态，哎嘿嘿嘿，不知道他待会看到你会有什么反应，肯定会很开心吧。 “肯定。”不只是开心，林茂要让他到地狱去陪简安心。灵魂状态下，林茂可以随意改变自己外貌，这一点也是作为扮演者的权利之一。 简云峰的身影已经依稀可见，小黄书飞身过去，白色纤细的丝线游弋到简云峰眼睛里，他眼睛刺痛，停下脚步，眉宇深锁，闭了下眼睛，睁开时发现痛感快速消失，他没将这点痛当回事，以为能够再次见到简安心，他满心里只有喜悦。 不过走着走着，他发现了一处异常，前方那处应该是简安心的墓碑所在，可是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女人。 简云峰走得越近，心里疑惑越大，那女人身形和安心相似，黑色长发及腰，在冷风中轻轻飞扬，她穿的很薄，一条吊带的浅蓝色长裙，长裙掩盖了膝盖，落在脚踝处，那些裸露在外的皮肤，细白莹润，透着淡淡的粉色，在暖光下，似乎还微微泛着光芒。 他喜欢简安心，这在外面不算是秘密，他找的那些床伴，基本都和他姐姐长得像，一些女人借着这点，把自己拾掇成他简安心的模样，来勾引他，以从他这里获得高额的金钱，他从来不拒绝这些女人的投怀送抱。 可是这里是他姐姐安眠的地方，这个女人竟然敢跑到这里来，简云峰只觉得胸口燃起的怒火，快要冲出身体。 他加快了步伐，两步并做三步走，冲到墓碑前，抓着女人手腕，另一手握着拳就准备揍过去。 女人随着他的动作转过头，简云峰的拳头在女人脸颊前几厘米的地方顿住。 他惊愕地瞳孔骤缩，完全不敢相信眼睛的看到的一切，握着女人的手却是没有放，力道大的他都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安、安心……姐姐，你没有死吗？我就知道，姐姐你不会死，你舍不得我对不对，你不会离开我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简云峰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没有怨毒，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怒，只剩下疯狂的爱意。 简安心微微笑着，说：“云峰，你瘦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吗？” 简云峰将简安心的手拉过来贴着自己脸侧，这双手冰冷刺骨，不过简云峰以为是这里山风吹的，他揉着白嫩的手，想被自身温度度过去。 “没有，没有的，姐姐，我都很听你话，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我很乖的，你回来就好，我很开心，真的姐姐，我好开心。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一直把你那间房留着，还定时让人打扫，它一点都没有变，和你离开时一模一样。我们回家！”巨大的喜悦侵染在简云峰脸上。 简安心缓慢地摇了摇头，她转身去看旁边的那块墓碑，简云峰也跟着望过去。 “我死了，已经死了。只是还挂念你，放心不下，所以回来看你一眼，你过得好姐姐就没有遗憾了。”简安心话语温柔，神情也温柔。 简云峰面色陡然一转，变得焦躁癫狂起来：“不，我不许你离开我，你离开我一次了，还要再离开吗，不行，我死也不会让你再离开。” 简安心嘴角的笑祥和，她抬起手放在简云峰头发上，像曾经那样，轻轻揉了揉，然后顺着他脸颊下移，到领口，帮他衣领整理了一番。 “对不起啊，云峰，姐姐死了，留不下来。如果你真的不想离开我，那你就……” “就怎么样？”简云峰迫切道。 “就下来陪我啊。”简安心说着话时，头微微往一边歪斜，笑容也变得俏皮起来。 简云峰神色一窒，他嘴唇张了张。 简安心头还是歪着，她疑惑地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就来陪我啊，姐姐一个人在下面很孤独，那里一片漆黑，还很冰冷，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我很害怕。云峰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不是吗？你要食言？” “不不，我不会，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过再等两天好不好，我还没看到厉靖……”简云峰焦急慌张地否认，一时语快，提到了厉靖宇，简安心对厉靖宇的爱恋，他一直都看的清楚，明明那个男人就不喜欢她，可简安心还是一头扎了进去，他马上住口，去看简安心的表情，她还是笑着，没有因为听到厉靖宇的名字而有什么变化。简云峰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简安心已经不在意那个男人了。 “好，你说话要算数，我等你。”简安心微笑，声音加了寒气。 简云峰在惊喜过后，也慢慢发现，面前这个人是简安心，不过是死去的简安心的灵魂，是了，简安心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他是亲眼看到她的尸体下葬的。 不过没关系，她灵魂还在就好，现在开始，她就只会属于他一个人了。 简云峰拉着简安心手，回忆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多数时候简安心都安静听着，偶尔插两句话，简云峰时不时开怀笑，简安心目光温婉。 两人一直谈到天色将黒，简云峰还在叙说时，简安心忽然站了起来，看着握在手里纤细的手腕抽走，简云峰一时反应不过来。 “天黑了，你也该回去了。” “姐姐你不和我一起走？” “不行啊，我灵魂不能离开这里，这次偷偷来见你，已经算是犯错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去轮回，云峰，答应姐姐，一定要来看我，没有你，我真的很害怕。”简安心身体微微抖了起来。 她眼底泪水闪动，柔弱的样子让简云峰一阵心痛，他将简云心瘦小的身体拥进怀里。 他向简安心保证承诺：“好，我答应你，再过两天我就下去陪你，你不要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嗯！”简安心头微点，她眼睛里的笑意霎时像染了鲜血一样。 目送简云峰远去，简安心灵魂猛然一阵波动。 一直静默在墓碑后面的小黄书漂浮出来。 ——他还真是一点不怀疑啊。 “在碰触到他的身体后，就能够一起碰触他过往的记忆，而且我说的话，都是他想要听的，他怎么怀疑？” ——主要还是你演技好，要再换一个，估计直接上脚踹了。他会怎么做呢？ “后天你就知道了。” ——哎嘿，跟着是不是该去厉靖宇那里了？ “于扬！” ——他啊，哦，我差点把他给忘了。 “林茂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不过肆意玩弄别人感情，这样的渣滓，还是得给点教训。”林茂对于npc没有感情，也就同样没有喜欢或者憎恨，不过当他进入贱受的皮囊，扮演着贱受时，也会有情感的共鸣，如今的报复，与其说是他在做，不如说是贱受死亡后的残念在促使着他。 山间寒风呼啸，地上许多枯黄的落叶被烈风卷起，飘扬在空中翻翻转转，然后又径直坠落在地。 林茂和小黄书在一道银色的光芒后，从坟地中赫然消失，如来时那般无声，没留下一点残痕。 厉靖宇刚下了飞机，手机一打开就接到一通电话，来自周叔的。 那边语气不安焦灼，厉靖宇挺直的身体立在机场大厅出口，当他放下手机是，周身的煞气，让两边走过的人都缩了缩脖子，脚步加快，神色间更是带了微微的恐惧。 天边一团火烧云将半边苍穹染成了血红色，厉靖宇目光杀戮地看着那里，慢慢的，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犹如裹了冽刃。 乘车快速赶回住宅，没进院子就遥遥看看周叔一个人站在门口，厉靖宇下车快速上前。 周叔在电话里一时不好说清楚全部情况，这个时候才将发生的事，向厉靖宇一一解说。 “人是昨天被劫走的？”厉靖宇眼眸暗沉，嗓音刮过铁皮般森冷。 “昨天下午，本来保镖陪同去医院检查，回来时就被人绑走了，保镖腹部受伤，现在在医院。”周叔道。 “查到是谁没？” “根据保镖的描述，十成十是简云峰。” “简云峰，很好，敢犯到我头上，我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厉靖宇眼底逐渐浮现出猛兽一样阴狠残忍的凶光。 第41章 豪门殇情11 厉靖宇当天就把手头的事情都暂时放置在一边，开始带着人搜寻林茂和简云峰的行踪。 不过似乎简云峰早有准备，他找到第二天，托了不少关系，还是没能找到，正当他一筹莫展时，下面传来消息，说是找到林茂了。这个消息来源还是警方那边透露的，厉靖宇二话没问，直接去了警局，里面有认识的人，当他一露面，就当即迎了上来，然后直接把他带到一间审讯室。 厉靖宇在那里看到一个浑身脏乱，已经明显神志不清的人，看他外貌，虽然衣服被火烧得差不多，大概还是能看清是个医生。 “人呢？”厉靖宇寒着脸冷声问，来这里是见林茂的，不是无关的人。 警员把屋里其他同事都挥手叫了出去，在昨晚有人报警后，他就去了现场，把这个疯了的医生，还有里面那具烧成了焦炭的尸体一并带了回来。原本是无从查证这具尸体具体是谁，医生这边没有口供，大楼那里的监视器也恰好被人弄坏了，还以为会花一段时间才能查出尸体的身份，随后接到厉靖宇电话，让他帮忙找一个人，抱着宁错过不放过的原则，将厉靖宇要找的人和这具尸体做了关联，随后发现了这人不管从身形还是年龄，都有可能就是厉靖宇在找的。 加上调查的人根据车祸现场的视频，一路追踪，到火灾发生的两条街道外就断了，所以警员已经可以肯定了。 但那人现在成了一具焦炭，警员看厉靖宇神态阴鹜，满脸都是极力在压抑的愤怒，犹豫着要不要马上告诉他这个事实。 “他在检验科。”警员这样说道。 厉靖宇眼睛一凛：“为什么会在检验科？”他声音沉重。 “你亲自去看一下，就知道原因了。”警员心里想，还是直接让厉靖宇去现场，他现在说，其实也没多大意义。 厉靖宇让警员带他过去，两人从审讯室外出去，穿过一条走廊，拐了两个弯，随后到了检验科，从透明的玻璃窗里可以看到，里面穿着白大褂的检验员们正在各自忙碌。 警员抬手叩了两下门，里面的检验员纷纷转头，见不只他一个人，还带了一个穿西服但神色凶煞的男人，都好奇，这个地方，一般人没有权限，连进都进不来，男人跟着警员，大概很有身份。 里面一个年龄三十岁左右的检验员过来，问警员有什么需要。 警员让对方把昨天那具烧焦的尸体拿出来。 检验员走过去，从一个米白色的柜子里拉出一个长的抽屉，烧黑的焦尸慢慢显现出来，只见尸体上的皮肉都被大火烧了精光，只剩一副骨架，也幸好扑火扑得及时，不然也许连骨头也都剩不了几块。 警员对厉靖宇道：“已经去过林茂家，抽了他父母的血，比对结果一小时前拿了过来，证实了死者就是林茂。根据现场勘查，应该是酒精泄露，照成大面积燃火。” 厉靖宇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具尸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离开了三四天，等他回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林茂死了，那么他和他的孩子，也…… “孩子呢？还在不在？”厉靖宇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冷。 警员愣了下：“孩子，什么孩子，没有见过。倒是现场有很多手术用的工具，应该在这之前，被解剖过。那医生你刚才也看到了，完全疯了，问他什么，只会摇头。” 厉靖宇又看了里面两眼，然后转身就走了。警员怔在当场，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他追过去，想问话，但看到厉靖宇瞳孔骤缩，里面除了盛怒就是杀戮了。 警员没再继续跟，厉靖宇要做什么事，他心里有一定的猜想，不过别说他，就是他顶头上司，在厉靖宇面前估计都得低个头。 坐在汽车里，厉靖宇打了个电话出去，让下面的人，哪怕把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给他把简云峰找出来。 厉靖宇两手交叉放在自己膝盖上，动作间碰到衣兜里的一个小盒子，他把盒子拿了出去，然后打开，里面是一枚铂金的戒指，这是他托人定做的，内里还用英文刻上了林茂名字的两个首字母。 只是它再也起不了作用，厉靖宇握着盒子，把车窗玻璃摇开，将盒子扔了出去。 在他返回住宅时，再次看到站在门口的周叔，不过这回不像昨天，周叔手里捧着一个小的盒子。神色间都是沉默。 厉靖宇动作很慢，他刚看到林茂成了一具焦炭，而且似乎孩子也不在了，他觉得那个盒子此时此刻变得让他心颤起来。 从周叔手里接过盒子，厉靖宇缓缓地将它打开，然后他的呼吸刹那停滞。 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淋淋的肉团横在里面，虽然肉团浑身都是血，厉靖宇还是看清楚了，它已经成型的小手小脚，它们蜷缩在一起，原本该在母体内安睡的，只是让人残忍的拿了出来。 厉靖宇把盒子重新盖上，他把盒子紧紧抱在胸口，往楼上走。 直接去的林茂房间，屋里被子这些都叠的很整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安静等待着主人归来，厉靖宇在床边坐下。 也是这个时候，被他刻意忽略的悲伤，在忽然间死死擒住他心脏，他呼吸越来越艰难。 手也开始打着微颤，厉靖宇头低下去，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他手背上，滑落到盒子边缘，隐没在缝隙中，然后是无数滴眼泪。 曾经鲜活的生命，被烧成了一具焦炭，曾经清俊的容颜，也完全消失了影踪，如果一开始不是那样开始，是不是结局会有所不同？ 厉靖宇这一生，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事情，而现在，他深深地后悔了，他想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他想要之后都和对方好好过下去，他想要用真心去对对方好，可是命运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夺走他们。他爱的人，还有他的孩子，他要报复，他向天发誓，他要让简云峰死无葬身之地。 于扬近来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每次他给未婚妻打电话，对方要么不接，要么就是接了也只说她在忙，宋嘉能忙什么，她一没工作，这座城市里她朋友也就那几个，每天就是逛逛街，买衣服或者一起相约去玩，但也不可能忙的连他电话都不接了。 于扬总是会问宋嘉具体在忙什么，宋嘉也都顾左右而言他，还有一点，他发现宋嘉更爱打扮了，以前走的都是清纯温柔路线，现在不管是衣着还是妆容，都往妖艳上走。 正式婚礼就在下个月十号，于扬不希望中途再出其他意外，宋嘉家世比他好很多，能追到宋嘉，他几乎用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办法，他投入了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所以绝对不可以有任何闪失。因此为了确保婚礼能够如期举行，这天他向公司请了假，专门在外面等着，打算跟踪宋嘉，看她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他躲在一簇茂密的灌木后，有半个多小时，然后见到穿着露肩深红短裙、妆容精致明艳的宋嘉，踩着细高的高跟鞋慢慢从楼梯口出来。她戴了一个墨镜，转身向右行，出了住宅区，在入口处等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有七八分钟，一辆火红嚣张的玛莎拉蒂在轰鸣声中开了过来，汽车敞篷，可以很轻易就能看到，开车的是个帅气俊朗的男子，男子一身得体华贵的西服，头发往后竖得齐整，露出相当惹人眼球的俊脸，他一边嘴角勾起，笑的邪气凛然。 男子下车给宋嘉开车门，动作绅士而又好看，完全自然不加做作，像是这个动作他做过很多次。 周围一些女的都将目光移了过去，羡慕又嫉妒，而男性们，在羡慕他有豪车美女的同时，也不免嫉恨。 男子全然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宋嘉一坐好，他还倾身过去给她扣好安全带，随后跑车在一个漂亮的左转弯后，呼啸而去，留下一个深红的影子，让其他人回味。 于扬觉得那张脸意外的有些熟悉，不过在脑海里翻了一圈，没发现是哪个认识的，他快速到之前停靠在路边的汽车，然后发动油门，悄悄跟了上去。 红色跑车在街道上穿梭，周边的车辆都自动和它保持一定距离，这种车，别说碰一下，估计擦破点漆，也得花个好几万，大部分的人开的都是低档车，还没那个余钱，去给自己找罪受。 当跑车停在红路灯口子上时，宋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她手指倦了一缕顺直的黑发轻轻把玩着。 “今天去哪里啊？”宋嘉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声音也十分雀跃。和林茂在一起，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刺激和惊喜，这是在以往任何一任男友那里，都不能体验到的。 林茂他帅气聪明，总会有很多新奇的点子，让她一沉不变的生活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宋嘉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在自己正年轻貌美的时候遇见林茂，若是再晚几年，她想她肯定会因为畏惧，觉得自己配不上林茂，而选择偷偷看着他。 现在，他属于她，她也属于他，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先暂时保密，一会你就知道了。”前面红灯转绿，林茂一脚踩下油门，跑车快速滑出，眨眼时间，就超越了前面数辆汽车。他薄唇微微勾起，声音醇厚具有磁性，落在宋嘉耳朵里，她觉得自己心脏都跳得更快了。她侧过脸，深深凝视着旁边容颜俊逸的男子，感谢老天，感谢所有。 跑车出了繁华的都市，驶上了去郊区的道路，然后又开了四十多分钟，快速盘绕在一座山间羊肠上。 最后抵达终点，一处平坦的小台上，平台中什么也没有，不过因为紧邻悬崖，所以来这里的人也不少，可以依稀见到一些人们留下的痕迹。 跑车靠在路边，林茂下车，副驾驶的宋嘉也解开安全带，跟着下去。 她穿的高跟鞋，走在坑坑洼洼的地上，身体左摇右晃，前面林茂转过身，扶着她手臂，半拥着她继续。 宋嘉脸颊通红，她闻到男人身上散发的沁人心脾的草木香，身心都要沉醉下去。 两人并肩站在悬崖上，底下是没有尽头的深渊，天色渐黯，太阳已从山头落下，半弯明月悄无声息上爬。 四周祥和沉寂，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是鸟鸣虫叫。这里远离了大都市的喧嚣繁华，景色美丽，空气清幽，冷风仿佛也吹到了内心深处，宋嘉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她甚至希望时间就停在此刻，这样她就可以同身边心爱的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送你件礼物。”林茂抬起手腕，看了上面的时间，还有十秒钟到七点，他歪过头，朝宋嘉微笑着说。 宋嘉眼底冒出晶亮的光，她也开心的笑了，问：“什么？”她的话被瞬间掩盖在砰砰砰的炸裂声响中。 漆黑的天空被忽然蹿上来的烟花照得透亮，很多烟花，开始接二连三炸开，它们五颜六色，开出各种不同的花型。绝美艳丽，宋嘉昂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始终没有消失过，突地，一连串烟花冲上天空，它们没有马上就暗下去，而是形成了一行字，宋嘉看着那排璀璨烟花组成的告白，眼眶发酸，跟着她流下来感动喜悦的泪水。 那些烟花仿佛无穷无尽，一直在开放着，宋嘉不想泪水花了她精心画好的妆容，她低下头，擦拭眼角脸上的泪水，转过头，望着这个给她惊喜和欢乐的男人，宋嘉两手攀附上男人肩膀，把自己的红唇印了上去。 男人嘴唇微凉，像清新的薄荷一样，宋嘉轻轻贴在上面，这一刻，她宛若成了一个不堪世事的纯情少女，她把自己向心爱的人完全敞开，希望他也迎合她这份热烈的爱恋。 宋嘉闭上了眼睛，如果她这个时候睁开眼的话，或许会马上消退情爱，她所爱上的这个男人，眼睛里只有金属般无机质的寒冷，他不会爱上谁，更不会为谁停留，他更永远都不会属于谁。 小黄书安静立在一颗灰色树干上，它看着林茂修长的手臂伸了出去，揽住他面前的女人，两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然后亲吻变得炽热。 嘴里的空气变得稀薄，脸颊也开始变得通红，她觉得自己身体内部有团火在熊熊燃烧，快要把她烧化了，瘫软在林茂怀里，要不是腰间还有他有力的臂膀支撑，她肯定直接坐地上了。 一吻完毕，宋嘉靠在林茂胸膛上喘着粗气，男人身体和他嘴唇一样，都带着微微凉意，宋嘉听到自己砰砰砰极速跳动的心跳声，她心底划过一抹异样，好像这具身体没有心跳似的，她又把耳朵贴过去，然后听到了强健有力的脉动声。 刚才真的有点吓着她了，宋嘉斜看着旁边的一棵灰色树干，紧抱着男人。 “好了，我们回去吧，山里夜间温度低，你要是冷感冒了，我可会心疼的。”林茂把自己深蓝色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宋嘉肩膀上。 宋嘉反手握着给她披衣服的手，向后面望过去，只是林茂脸上的笑陡然一滞，宋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顺着林茂视线转回头，然后，她也惊住了。 “……于、于扬，你怎么会来这里？”宋嘉握着林茂的手忽然收紧，并在微微发着颤。 “宋嘉，你竟然背着我找其他男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未婚夫吗？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于扬愤怒地大吼，他眼底都是红血丝，一路跟着跑车后面，好几次都差点跟丢，到山脚下，跑车速度加快，转眼就没了车影，于扬走错了好几次，最后是看到天空的烟花，才知道两人到了这里，便跟着找过来。谁知道，见到的是宋嘉依偎在男人怀里，两人在亲吻。 这个女人，胆敢欺骗他，他一直以为她单纯不懂世事，所以都没有怎么碰她，结果呢，女人竟然就这么对一个野男人投怀送抱，于扬忍不了，不能忍。他怒气匆匆地走过去，想彻底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样子，之前在住宅入口那里，因为对方侧对着他，他其实没有看太清楚，加上害怕暴露自己行踪，可现在他什么都顾不了，他要揍扁这个男人，他胆敢碰他的女人，纯粹找打。 于扬三两步跑过去，他挥起拳头就准备朝男人那张帅脸上砸，然后在对方的一个称呼中，他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于扬！”林茂把宋嘉拉到自己背后，他眼帘抬起，看着对面被怒火烧得快要失去理智的人，淡淡地道，“好久不见。” 于扬目光在男人脸上梭巡，不对，不可能，这人是很像林茂，可是林茂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温和友善，看人的眼神也从来都是柔和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尖锐和冰冷。 “怎么，认不出我来了吗？”林茂嘴角勾起抹邪笑，“我们几天才在一家酒会上见过，那次你可是嚷着和我分手，哦，那个时候，我也看到宋嘉你了，你质问于扬到底喜不喜欢你，是有这回事吧？” 林茂拧头去问宋嘉，女人神情从最开始的被现场捉奸的害怕羞辱，转瞬就变得惊愕诧异来。 林茂他和于扬，不不，一定是她听错了，林茂怎么会和于扬在一起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林茂，林茂真的是你。”于扬的手垂下，他一根手指指着林茂，胸膛上下激烈起伏，“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恨我离开你，所以你现在跑来勾引我未婚妻，宋嘉，他是同性恋，他根本不喜欢女的，他在骗你，你别相信他。” 宋嘉头拨浪鼓一样摇动，不是真的，林茂是爱她的，林茂是喜欢她的，他带给了她这多的欢喜和快乐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女的。 “我不信，我不信，林茂，于扬他在撒谎对不对，你喜欢女的，你没有和他在一起过，告诉我啊，林茂，快告诉我！”宋嘉到最后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林茂笑了笑，他往身后走，整个人站在悬崖边，半边身体都悬空在深渊上，他先是看了眼于扬，然后看向宋嘉。 他淡淡笑着，嗓音醇厚带着摄人心魄的磁感：“傻女人，于扬他没撒谎，骗你的人是我，我喜欢男的，这具身体，只能躺在男人身体下，才会有反应。你真可爱，以为我会喜欢你，怎么可能？太天真了。” 宋嘉不相信，即便林茂都亲口对她说了，她还是不相信。 “你骗人，我不信，我一点都不相信。你们都是骗子，林茂，于扬，你们全部都是骗子。”宋嘉一直往身后倒退，她根本没有发现，只要再走哪怕是半步，她就会坠落下去。 林茂发现了，不过他没有提醒她。 天色很黑，除了顶上那轮弯月，什么光都没有，加上这里四周都是密林，于扬也没能马上发现危险。 他快步冲过去，拽住宋嘉的手，宋嘉背叛了他是一回事，但他不能就这样让宋嘉和他解除婚约，他丢不起这个脸，不管是他提出来，还是宋嘉提出来，他都不能接受这个结局。至于林茂那里，他觉得过了今晚再和他算总账，先回去再说。 宋嘉被于扬抓住，她惊了一大跳，奋力挣扎推搡，两人在悬崖边拉拉扯扯，林茂旁边冷眼看着。 小黄书缓缓飞过来。 ——他们这样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你同情他们？” ——怎么可能，不过他们本来都生活得好好的，被你这么一搅，全黄了，真是可怜。 “没人可怜，宋嘉这女人玩弄的男人还少了吗，为她自残自杀的估计都数不清，至于于扬，呵，和宋嘉半斤八两，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玩弄别人的感情的，都是渣滓。” ——你也玩弄了宋嘉的感情啊。 “我可没否认自己不是渣滓。”林茂任由那两个人在那里争吵，他站在悬崖边，身体后仰，然后直挺挺地向暗黑的深渊坠落了下去。 那边于扬在拉拽宋嘉时，眼角余光有注意林茂，当他看见林茂往后倒，整个人猛地一愣，手上力道也跟着一松，而原本靠他拉着的宋嘉，在没有外力支撑下，身体也犹如断线的风筝，掉了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相继坠落，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山间冷风呼啸，漆黑的四周仿佛潜伏着无数巨兽，它们将于扬团团围住，它们将要扑上来，撕碎他身体，折断他骨头，挖扣他内脏，于扬吓得瘫跪在地上，他两手撑在身体两侧，恐怖和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他头颅四处转动，生怕从某个地方跳出一头凶兽来，然后他开始尖叫，他呐喊，他嘶吼，他抱着自己脑袋，他拉拽自己头发，他想把恐惧都从脑子里挖出去。 他拿头去撞地面，额头很快鲜血淋淋，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痛，他一直撞，一直撞，终于浑身力气渐消，他倒在泥土地上，昏迷了过去。 …… 约莫无性恋的受君，以及还在某个角落的攻君，小说世界里他们的交集不会太多，不，就算是在非剧情里，也不多，攻君隐身状态。 正攻：作者，你粗来，话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名字吧？（抽刀） 作者（抱头蹲）：有的有的，你再等两个世界。 正攻手起刀落，作者卒，享年xx岁。 受君：正攻是什么玩意儿，那东西不需要。 正攻吐血三升，卒，享年xxxxx岁。 第42章 豪门殇情12 宋嘉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她从很高很好的悬崖上坠落下去，她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她感受到那些风凌冽地如同尖刃，割在她脸上生痛，她凄厉大喊。 啊啊啊，啊啊！声音在山间回荡。 她坠了很久，那个悬崖似乎没有底，她一直坠落，一直坠落，然后她看到底下无数的荆棘，她再次大叫起来。 宋嘉从梦魇里惊醒，她蹭得坐起来，豆大的汗沿着她鬓角滑落，她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她似乎感觉到满嘴都是铁锈味。 转动脖子看了看四周，是在她的卧室里，窗外半轮明月高悬，米色的月光倾泻，在地上形成一片光影，宋嘉掀开被子下了床，她穿上拖鞋到厕所去，想洗一把脸冷静冷静。 她打开厕所的灯，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宋嘉眼帘抬起，忽的，她神色猛滞，瞳孔骤然扩大，宋嘉摇着头，觉得自己眼花了，她慌张的用手去擦拭镜面，可是不管她怎么擦，脸上的那条猩红的血痕还是在，宋嘉颤抖着，手指摸上自己脸颊。 嘶！她抽了一口冷气，也是这个时候，身体所有的感知都瞬间回溯，不仅脸上拿出血痕痛，周身的骨骼皮肤，都传来一阵阵撕裂的钝痛。 宋嘉垂目去看手臂，到处都是醒目的划伤。 恐惧变成了有形的巨手，深深擒住了她，宋嘉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死亡也慢慢侵袭进她的身体，骨骼，甚至是灵魂里，宋嘉恐惧地尖声叫喊出来。 她重回卧室，在床头翻找手机，没有，哪里都没有。 将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宋嘉躲进被子里，把眼睛闭上，把耳朵捂住。 然而死亡的气息依旧无处不在。 连着数天简云峰都没有走出过那条巷口，一切的消息来源，都有亲近的手下向他传递。 厉靖宇现在派人正全程搜索他，几乎掘地三尺，简云峰坐在一张帝王椅上，对面的电视播放着一条新闻，关于某底下实验室意外失火，以致其中发现一具焦尸。看到这里，简云峰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他仔细看新闻播报的那个地方，和他去的那里很相像，这是几天前的了，他意识到肯定是警方隐瞒了消息，不然他不可能现在才知道。 简云峰叫了名门口守着的下属过来，叮嘱他：“等会去多买点东西，最好准备一个星期的，让其他人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要再过来找我，先避开这一阵，另外赶紧去催促，尽快把船票的事落实。” “好的，老板。嗯，近期，底下有好几家分部都被人连根断了，您看……”部下垂着头，道。 “十有八九是厉靖宇干的，没事，断了就断了，等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我照样可以东山再起。”简云峰眼眸收缩，神色暗沉。 部下恭敬地点头：“那我马上去办。” “小心点，别暴露了行踪。”简云峰又再次道。 “您放心，不会的。” 简云峰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他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窗帘基本都是全拉上，他掀开一个小的缝隙，往楼底下望，底下行人不多，只依稀几个往往来来。 简云峰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为了不被人监视，手机也都一直关机的，他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的屏保，那是一张图片，图片中的一队面容相似的男女，是简安心以及简云峰，当时简安心还没有喜欢上厉靖宇，她脸上的微笑，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独享。简云峰狠毒了厉靖宇，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安心怎么会离开他，又怎么会死。全部都是厉靖宇，都怪他。 不知道现在厉靖宇怎么样了，小情人被烧死了，没来及出声的孩子也被他掏出来快递给他，估计会发疯吧。 “哈哈哈，哈哈哈！”简云峰一想到这里，心底就涌出一阵报复的畅意快感，他感受过的痛苦，失去爱人的悲伤，他也要让厉靖宇一点一点地去品尝。 蓦的，一阵狂风刮进室内，将窗帘都吹了起来，狂风凛冽，让简云峰都不得不暂时侧开身体。 很快风停歇，窗帘落了回去，房间内由陡然的透亮变回灰暗。简云峰回过头，惊觉原本空无一人的沙发上，此刻多了一个倩影。 以为自己白日做梦，简云峰猛烈的揉搓眼睛，然后又去看，那个消瘦的身影还在安宁地坐在那里，甚至她温柔满是爱恋的目光，正直直凝视着他。 “姐……安心！”简云峰快步奔过去，他抓着简安心肩膀，已经不只是惊喜了，而是狂喜兴奋。 “你怎么、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能那里吗？” “时间快到了，我来和你做最后的告别。”简安心抬起柔嫩盈白地手，在弟弟简云峰脸颊上轻柔的抚摸着。 “什么时间？姐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去投胎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里，你哪里都别去，就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云峰！”简安心话音缱绻，指尖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简云峰脸上流连的地方，都带出一片热意。 简云峰连连点头，在简安心面前，他褪去了坚硬的外壳，只剩下一个身份，深切爱慕着简安心的弟弟。他知道自己这份爱恋是扭曲的，变态的，不容于世的，他也始终都将它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从来都不去碰触他，简安心有了喜欢的人，他本来是高兴的，可是那个人却是厉靖宇，那个男人倨傲冷漠，从不会轻易动感情，简安心喜欢他，如飞蛾扑火般，只会自取灭亡，简云峰曾和简安心说过，让她别喜欢那个人，简安心没有听，她爱厉靖宇爱到了骨子里，可惜最后，却是死在厉靖宇的手里。 不过幸好，幸好简安心醒悟了，知道谁才是真正爱她的人。 简安心头靠在简云峰肩膀上，两手握着他的手，简云峰反手回握。这一刻的宁静，让简云峰焦躁许久的心，也在慢慢放松下来。 ——厉靖宇的人马快到了。 小黄书立在沙发边的扶手上，它看着林茂顶着一具女人的皮囊靠在简云峰肩膀上，其实还挺和谐的。 “多久？” ——最多半个小时。 “嗯，够了。” ——那个从‘林茂’肚里挖出来的婴儿迎接送到厉靖宇手上了。 “他有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挺正常的。 “噢？” ——嘿嘿，假的啦，他到‘林茂’卧室里，坐在床上，然后无声的哭泣，我还真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哭，还挺感动的。 林茂扯开唇角，冷冷笑了笑。 ——我跟你说，好多看到这里的读者都留言，嚷嚷着让作者大大把受再写活，让渣攻贱受详情相爱永远在一起，结局为什么不能圆满啊？ “圆满？呵，竟然都标注了是虐文，要真圆满了，还叫虐文吗？” ——唔，好像是不能了哎。啊啊啊，太虐了，太虐了。 小黄书在屋子里飞来飞去，以表达自己烦躁的内心。 林茂保持着依偎的姿势没有变，他目光阴冷，浑身都散发着刺骨的冷气。 简云峰大概是太欢喜了，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没有发现。 这方安静持续着，但不多时，门外传来快速奔跑的声音，随后是门被大力推开。 一名属下喘着粗气，手撑在门槛上，焦急慌张道：“老板，厉靖宇带人围过来了，赶紧走。” 简云峰眼神一厉，他恶狠狠瞪着那么手下，咬着寒铁：“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再进来。” “可是老板，厉靖宇他……” “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我让你滚，赶紧滚！”简云峰感觉到怀抱里的身体动了动，他安抚着简安心，眉宇里都是狠厉。 知道他的脾气，一言不合也许就会暴走，手下急忙退了出去。不过他心急如焚，实在搞不懂简云峰明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为什么不肯离开，最近简云峰行为都很异常，像是魔怔了般，手下往门的方向看，感觉里面阴森森的，像是鬼屋一样。 那边厉靖宇一群人已经在巷口外，巷道狭小，汽车没法开进去，于是厉靖宇下了车，其他的下属也纷纷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简云峰藏身的地方快速前行。在一条分叉口，分了两批，厉靖宇带着五六个人走正门，其他的则分派到了后面去把另一个出口堵住。 之前飞出去的小黄书从窗口钻近来，告诉林茂厉靖宇马上就到。 “嗯。”林茂只是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你不走吗？ “他也看不到我，我走干嘛？”林茂直回身。 小黄书退到一边。 简云峰面上露出疑问。 顶着简安心脸的林茂朝他温柔笑着，简云峰紧了紧握着的手指。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手下已经无法再估计简云峰会不会暴怒了。 “老板，厉靖宇他们过来了，出口都被堵住，怎么办？”手下额头上都急出了冷汗，可简云峰跟没事人一样，像是完全不知道危险近在咫尺。 简云峰松开简安心的手，心情平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对简安心柔声道：“我去处理点事，你在这里等我。”刚才手下提及厉靖宇，简云峰仔细观察了简安心的神色，什么都没有变化，好像那个名字对简安心就是个陌生的名字，简云峰只当简安心身死过，所以忘记了让她悲痛的人。为此他觉得心里很喜悦。 让简安心在沙发上坐着，简云峰阴沉着眼眸快步冲出去，刚一出门，没走两步，就和楼底往上方望的厉靖宇对上视线。简云峰准备去拔腰侧的枪，这个时候猛然发现，枪似乎放在沙发边的，他退回屋，正要去拿枪，意外看到枪正握在简安心手上。 简云峰已经忘了简安心死了，根本不会再受伤，他急迫又不安：“安心快把枪给我，那东西危险，你不要玩。” 他伸过手去拿，简安心低头看着手里漆黑的枪，反手递给简云峰。 “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我马上就会回来，你在这里等着我。”简云峰搂着简安心的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他拿着枪匆匆走出去，顺道关了门，他不希望让挚爱之人看到他不好那一面。 门外没多会传来数声枪响，以及一些惨叫痛喊声。 林茂安坐沙发上，恢复了他自己容貌，他侧头望向窗外，从稀疏的缝隙中看到天色已经开始渐黯，又一个黑夜即将来临。 而黑夜，总是会伴随死亡和绝望。 枪声很激烈，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歇一样，但又忽然间戛然而止，林茂猜测要么是简云峰中弹了，要么就是厉靖宇，不过很显然，前者中弹的几率更高一些。 门外有一道急促而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随后门被一双猩红的血手推开，进来的男子胸口和腹部都中了枪，竟然还留着一口气，林茂倒是挺佩服他的。 简云峰进了房间，可是让他震惊地是，沙发上不再是那个他喜爱的女人，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另外一个曾经被他必死的青年。 青年坐姿很端正，上身穿着纯黑的真丝衬衣，下身同色西服，他的肤色相当的白皙，甚至可以清晰可辨底下青紫的经脉血管，他眼睛透亮，不过里面似乎毫无人类的感情，无机质般冰冷寒冽。盯着简云峰时，让简云峰觉得似乎自己坠进了冰窟窿，脚底的寒气窜至头皮，头皮都不住的发麻。 简云峰右臂也被子弹打中，垂在一侧，他走一步，身后就脱出一条血痕，他往沙发方向走。 “怎么会是你？我姐姐呢，简安心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林茂也是死人，简云峰理所当然的认为刚才的安心肯定是被林茂弄走了，所以他对林茂大吼，想让他把简安心还给他，他好像忘了，林茂可是死在他手里的，不管林茂有没有带走简安心的灵魂，他都不会如简云峰的意。 林茂嗤笑了一声，他歪斜起脑袋，望着咄咄逼视他的简云峰。 “我个人觉得，你如期在这里对我大吼，不如先把自己管好，我看照你这样继续下去，估计不出半小时，你身上的血就会流光。怎么？简安心的命比你还重要？” 林茂话语说的轻松，眉目都是嘲讽，这副表情深深刺激到简云峰，他一手挥过去，想将林茂抓过来，不过下一刻，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简云峰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忘了？我可是死在你手里的，尸体还被你送到底下黑医院，哦，你还让人把我肚子给剖开，我孩子在哪里，我问你，我孩子在哪里？”林茂面孔狰狞扭曲起来，空旷的房间里随着他情绪的暴动，而挂起数阵冷风，风势强劲，让原本手受伤严重的简云峰根本就站立不住，他身体歪倒，然后撑在旁边的墙壁上，才没有马上摔下地。 狂风肆虐过去，林茂慢慢收敛情绪，只是他双目猩红，泛着冷寒凶光。 “简安心，哈哈哈，她早死了，灵魂在地狱里，你喜欢她啊，她是你亲姐姐，你竟然喜欢她，真是恶心变态。你要是想见她的话，可以去地狱。” “我一定好心给你指路的。”林茂站了起来，真丝衬衣在他的动作中柔软地下落，贴合着他的腹部，他走向简云峰，手在空中晃了一下，一把枪陡然出现，林茂握着枪口，把枪柄对向简云峰。 “来，用这个往脑袋上开一枪，你就可以和简安心见面了，她一个鬼混在底下很孤独，真的，你这么喜欢她，下去陪她啊！”林茂蛊惑着，声音越发温顺柔和。 简云峰失血过多，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他看着眼前的手枪，在林茂的语言暗示诱惑下，缓慢伸手握住枪柄。 “对的，就是这样，把枪抵着你的太阳穴，然后扣动扳机，只需要砰地一声，你就能够见到简安心了，她在底下等着你，你快点啊！”林茂继续柔声催促。 简云峰眼前迷迷糊糊，出现多个重影，某个瞬间，林茂的脸变成了简安心的，她面容姝丽美好，她嘴角的笑缱绻，让简云峰想一辈子沉溺在里面。 “开枪啊！”耳边有谁在说。 简云峰食指微动。 砰！简云峰身体剧烈颤抖，他眼睛几乎暴突出来，转动脑袋，发现这一枪根本就射空了。 面前的青年用一种看小丑的目光盯着他，简云峰被彻底激怒，他鬣狗一样扑过去，想将这个玩弄他的鬼混给撕碎，可他再次落了空，身体穿过那具魂魄，到了魂魄的背后。 “实话说，我本人倒是不怎么恨你，毕竟你比我更可怜，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呵！恨你的人在外面，我想把你交给他会更合适。”林茂灵魂飘浮到了窗户边，他反身坐在窗栏上。 在他们这边说话的时候，厉靖宇和他的下属早就到了门外，有人直接用枪将门锁破坏，然后破门而进。 厉靖宇走在最中间，周身气势凶煞，裹挟着鲜血气息，他站在那里，遥遥直视简云峰，已经没有再把他当个活人了。 简云峰知道自己要是落在厉靖宇手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捂着自己不断冒血的伤口，在屋子里快速搜寻，希望可以找到某样利器，他宁愿自己选择死亡，也不要落在厉靖宇手里。 但让他失望的是，屋里什么都没有，他浑身的力气，随着时间的消逝，慢慢流失着，他背靠在墙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厉靖宇的手下走过来，将他劈晕，倒下地前，他看到窗口坐着的那个鬼魂，他想他无法实现对安心的诺言了。 厉靖宇挥手让下属把简云峰脱下楼，他转身将要离开之际，屋里吹来一阵风，窗帘被风掀起，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青年笑意浅浅，深切凝注着厉靖宇。厉靖宇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往青年靠近。 他手抬起，伸了出去，想碰触这个人的身体，可又立马顿住。他知道青年死了，他看到了他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没有人可以死而复生，这个世界没有。 “嗨！”厉靖宇从来都冷静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程度，看他神情是有震惊，不过震惊里更多的是震惊，林茂于是先开口，他下巴微台，姿态闲适，“下面太黑太冷太孤独，还是上面好一些，起码有人可以说话，能看到各种景物。” “……孩子呢？我去我尸体那里找过，没有找到它，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林茂从窗栏上跳了下来，他灵魂飘到厉靖宇身前，歪着头，淡然笑着问。 厉靖宇目光深邃，瞳仁微微抖动着，他嗓音低沉：“在我那里，你想见他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如果林茂真的是鬼混，那么就先把他弄到身边再说，至于接下来，就是让他再也不能离开，即便是以鬼混状态。 林茂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被部下拖走一身血的简云峰，说：“我刚问他，他一字不蹦，我以为孩子再也找不到，嗯，还在就好。那我们回去吧。” 林茂擦过厉靖宇肩膀，往门口走，后面的男人搁在身侧的手微动。 林茂走到门边，看身边没人跟上，他歪头唤道：“不走吗？” 厉靖宇迈开长腿，走上前。 一些厉靖宇的手下守在门口，都看到以及听到厉靖宇在对一团空气自言自语，彼此都对视几眼，然后摇头，他们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老板再怎么不正常，也轮不到他们去多言。 到楼下，有部下给厉靖宇开车门，厉靖宇站一边没动，等了一会他才上去，部下关了车门，同时也打了一个冷颤。 一路做任何停留，直接回的厉靖宇的住宅，厉靖宇先下车，然后是林茂。 小黄书慢悠悠飞在半空中，在前面周叔出来时，小黄书书体射出一条丝线，飞速窜入周叔眼睛里。 周叔眨了眨眼睛，然后面色古怪愕然地看着厉靖宇的身旁。 第43章 豪门殇情13 周叔对上那一双淡漠的眼眸，发现那里面似乎什么感情都没有，与其说那是个人，倒不如说是毫无生气的木偶。那具木偶随着厉靖宇走过来，在经过周叔身边时，紧紧只是头颅歪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厉靖宇没注意到后面的情况，他往楼上走，去的他自己的房间，林茂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却是没有到过厉靖宇的屋子。他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装置也很简单，不过仔细看可以发现，里面每样东西，都价值不菲，就单单是墙上挂的那副风景画，他估计起码五位数以上。 “……孩子在这里？”怎么瞧这里也不像是有婴儿存在的迹象，林茂转动脸四周察看。 厉靖宇没吱声，他到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个东西出来，林茂视线随着他的手移动。 那是个棕褐色掌心大小的小盒子，厉靖宇拿着盒子，到林茂跟前，然后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铂金戒指。戒指在车上那会他扔了，只是后来，没走多远，他让司机把车调头回去，重新捡了回来。 一道白光从戒指上流逸而过，林茂看着戒指，又抬眼去看厉靖宇。 他粉白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睛也瞪大了一些：“这是……” “给你的，戴一下，看合适不合适。”厉靖宇把戒指取出来，去拉林茂的手，可惜转眼碰到一片虚无，厉靖宇原本静穆的脸陡然一沉，隐隐有汹涌的怒气开始往外散发。 林茂见此只是笑容无奈，他没去拿戒指，往门外走，边走边道：“他在婴儿房吗？”林茂记得之前他对面的屋子就专门整理了出来，为的就是给孩子用，虽然他死了，孩子也死了，不过既然厉靖宇说孩子还在，那么估计就是那里。 他出去的时候，门半关着，他也没有去拉门，直接魂穿过去。盯着他消失的消瘦后背，厉靖宇紧紧攥着手里的戒指，指骨间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 走过过道，林茂到了婴儿房。 厉靖宇等了一会，才跟过去，他拧动门把手开门。青年背对着他站立，正看着桌子上放置的一个玻璃瓶发怔。 玻璃瓶大概四十厘米高，直径二十厘米，里面是猩红的血水，以及沉淀在底下的一个暗红的人体形状的物体。 看着那个物体，林茂挺直的背脊陡然弯了下去，他身体像是承受不住般，只能用手撑着，才不至于因为悲痛而倒下去。 厉靖宇看着想去扶他一把，可他手抬起来一点，又放了回去，他回忆刚刚的那一幕，这个人已经死了，这个人只是鬼魂。 林茂葱白的指尖轻轻触到玻璃瓶，他不敢太用力，怕直接穿透过去。 这个孩子的到来不是他所期盼的，他也一直以为自己该憎恨他，他的存在，昭示着他身体的丑陋和变态，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他真的看到这个孩子，再也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连看一眼这个世界都不可能的时候，他心会这么痛。 他是鬼魂啊，怎么心还会痛。 林茂佝偻着上半身，全身瑟瑟发抖，他觉得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它们在悲鸣，他也觉得冷，他想要一点点温暖，哪怕一点极好，也不至于感到这么悲伤。 “别难过！”厉靖宇还是没忍住，他手放在林茂手腕上悬空搭着，“伤害你和我们孩子的人我已经带了回来，你想怎么处置他都可以，但是你不要再难过了。”因为看到林茂痛苦，厉靖宇也觉得自己心口被人拿利刃切割开了一样，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痛，在林茂这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体会到了，他的死，他都成了鬼魂还放不下他，所以，是不是可以说，林茂他其实和他一样，是喜欢着自己的。 厉靖宇并不怕鬼魂，比起鬼魂的恐惧，他更想要知道，迫切地知道，林茂到底喜不喜欢他。 “你会待多久？”厉靖宇问，他深邃暗沉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青年，不过眼眸里却是没有半分青年的身影。 林茂悲戚地摇头，他嗓音喑哑：“不知道，也许一天，也许十天，也许一年，你希望我待多久？”这个样子的他，不敢到父母面前去，他们的悲伤会感染到他，他害怕自己承受不住。 “一辈子！”厉靖宇声音沉甸甸地。 “一辈子？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我已经死了啊！”林茂仰起脸看厉靖宇，笑的悲凉，他一个已死之人，还有一辈子可言吗？ “我们的一辈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可以不用走，你信我。”厉靖宇郑重承诺。 林茂摇头，他身体都成了黑炭，厉靖宇要怎么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没有办法的，没有的。” 林茂的身体忽然开始变得更加透明，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一样，厉靖宇看了心脏骤缩。 “林茂，你不能走，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厉靖宇强势霸道，他已经不再顾忌其他，伸手就去抓林茂肩膀，显而易见的，直接穿透林茂身体，不过这样过后，林茂灵魂倒是不再继续褪色。厉靖宇眼眸微沉。 “好了，今天先这样，你也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行吗？”厉靖宇忖度着林茂的魂魄应该是受到本体的情绪影响，所以才会出现异常，于是先引开林茂的注意力。 林茂惨然的笑了笑，听从厉靖宇的话，走出婴儿房。他回的自己卧室，里面十分干净，几乎一尘不染，他躺在床上，闭眼就睡了过去。厉靖宇旁边沉寂看着，床铺因为多了一个成年人，不过半点没有下陷。这是个鬼魂，因他而无辜死亡的鬼魂。 厉靖宇待了几分钟，然后走出去，顺手轻轻关上房门，他到楼下把周叔叫了过来，周叔跟在他身边有近二十年，他的事，能说的，从来不会有隐藏。 厉靖宇告诉周叔林茂已经死了，上面睡着的那个是他的魂魄。 “有什么方法能让他留下来？”厉靖宇坐在沙发上，他两膝放开，双手十指交缠，手肘分搁膝盖，他头抬起，看着站边上的周叔，神情间都是极力压制的焦灼和伤痛。 周叔视线往楼上快速看了一眼，刚才他就觉得奇怪，从林茂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原来他真的死了。只是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不离开。周叔在厉靖宇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见他为任何事忧心悲痛的，他应该永远都站在高处，俯瞰底下芸芸众生才对，这个林茂，他的出现，让厉靖宇变了太多。 而现在，鬼魂还跑过来，周叔心里叹息，他不喜欢林茂，可这没有任何作用，厉靖宇喜欢林茂，不，不只是喜欢，恐怕已经爱上了。 周叔穆着脸回：“我知道一个人，对这方面的事很有研究，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联系他。” “嗯，都交给你，一定要尽快，我不能再失去他了。”厉靖宇目光下垂，落在他紧握一起的手指上。如果早知道有这样一天，在初次相见时，他一定不会对他冷脸相对，他会很温柔很温柔地怜惜他。 “呵，呵呵！”厉靖宇轻声讥笑了起来，他在嘲笑他自己。 生命似乎就这样冷漠无常，他拥有着别人艳羡一生的东西，甚至是不费吹灰之力，甚至他也一度以为自己是强大无所畏惧的，然而事实却向他证明，他也可以有弱点，他也可以有所畏惧。 到底是怎么就喜欢、爱上的，厉靖宇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某个瞬间吧，他喜欢林茂干净的气质，喜欢他那双随时都澄澈地双眸，更喜欢他坚韧的品格。 但这些都不过是其次，最重要的一点，他喜欢他那个人，他的存在，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鲜活了起来，曾经觉得没有意思无聊的东西，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周叔拿手机拨了一个特别的号码，那边很快接通，周叔没说明具体的情况，只让那人明早就赶过来，对方知道周叔的身份，二话没说就应承了下来。 然后周叔转告厉靖宇，人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会过来。 厉靖宇颔首，忙碌了这么多天，他也没有好好睡个觉，现在总算是结束了一段，也该好好休息了。他回楼上，去的林茂的卧室。他没有掀被子，直接躺在林茂旁边，他侧身面对着林茂魂魄，然后也合上了眼帘。 小黄书灰白的墙壁上缓慢跻身出来。 ——求剧透! “有什么好剧透的，很明显了。”林茂灵魂浮了起来，看也没有看一眼旁边的厉靖宇，他飘到对面的窗台，坐了上去。 夜空漆黑，只依稀有一两颗时明时暗的辰星，可也照不亮这一方天穹。 ——我还是猜不到。 “猜不到就别猜了，知道太清楚，反而到最后就没有惊喜了。” ——哎嘿，好像也是。 “似乎周叔找了个对鬼魂有研究的人，明天过来，你有他的信息没有？” ——有的，这个世界设定了也是有鬼魂的，不过大多数都看不见，那个npc目前专门从事养鬼的活动，对鬼魂挺有一套。如果他真的来了，恐怕会真的让你灵魂就停留在这里，毕竟剧情已经完结，法则也不会再继续窥探我们，我们做什么，或者遭遇到任何阻碍，它都不会出手相助。 “难道说，你也怕他？”林茂斜眼眺着小黄书。 ——当然不会了，我是谁啊，你放一百个心，只要有我在，小说世界里面的任何npc，都不会威胁到你。 “那我先谢谢你了。” ——哎嘿嘿嘿，不用，我们是朋友嘛。 林茂转开，仰望头顶的夜空，他想起那个破碎虚无的空间，好像有点怀念那个地方了，等这里结束后，在那里一定要多待几天，一旦去了小说世界，就难得有那样绝对的空寂。他喜欢安静的地方，越安静越好。 医院里，住院部，一名护士检查好病人后，就走了出去，她将屋里的灯关上，随后走远。 一两分钟后，那个躺在病床上高大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瞳孔漆黑如墨，比黑夜还要黑。 他沉默眨了眨眼，黑色慢慢退去，恢复至人类黑白分明的眼。 银白色小光球悬浮半空，璀璨炫丽的光芒将整间病房都照的透亮，不过外面不时有医护员路过，却是对这里面完全视若无睹。 ——剧情已经完成！现在你的分体正以灵魂状态住在厉靖宇家里，我看他这是要给厉靖宇留下一个很深刻的记忆啊。 “嗯。”男人面色毫无波动，声音出人意料的好听，仿佛大提琴拉出来的声音般浑厚低沉。 ——我们是马上走，还是再等等。 “先走吧，去晚了，可就见不到他了。” ——考虑好了？我以为你要继续瞒着他。 “瞒当然是要瞒的，这么快就让他知道所有，不是太无趣吗？” ——啊？你的恶趣味。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若他知道他的存在其实只是你的一个分体，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他在现实世界好像也过的不怎么好，你把他情感都抽离了，让他没法轻易去恨，也没法轻易去喜欢什么，对他来说，其实还挺残忍的，被所有人当成异类，不管他做了多少事，救过多少人，在那些有感情的人类看来，他就是邪恶的存在，他们无法容忍他。 “没有感情？不全是，他现在可是知道会报复人了。” ——说是报复，不还是在它的监视下，到头来还是受到操控的，比起npc们，他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是吗？我倒觉得他挺享受扮演那些贱受的。” ——好吧，咱俩观点经常都无法达成共识。 男人微微摇头笑了笑。 白色光球周身的光开始往外扩散开，很快将男子也一并包裹了进去，只是奇异的是，当光芒一接触到男子，他的身体和面貌都全然变了一个样，不再是之前的普通平凡，而是变得人类语言无法形容的俊逸，那是宛若神祗般完美的容颜，若是有人有幸能见到，必定会立刻匍匐在他脚下，为他的完美而颠倒癫狂。 光芒一个无声闪耀，病房内恢复死寂，男子和小光球一并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病床上的病人，则转瞬停止了呼吸，旁边的医疗仪器发出尖锐警报声，医护员们匆匆朝这边赶来。 这次是个大买卖，祁项从昨晚就开始为今天的工作做准备，具体的情况尚且未知，但总脱不过那么几个，要么是招魂，要么是锁魂，或者是灭魂，这些都是他拿手的。不只本城，他甚至可以自傲的说一句，就是本国，都无人能出他左右。 工作要做，这排场也得弄到位，现在的富人们，就喜好一个门面，所以他带了门下的四个徒弟，让他们和他一起去，也算长长见识。 祁项同周叔提前约好，去的时候算是踩在点上，差一分钟到八点半。 汽车停在门外，一个徒弟下车去按门铃，铁栅栏里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出来迎接。 车子缓慢从往两边分开的铁栏里驶入进去，随后靠在别墅正门口。 祁项先下车，周叔领着他进屋，他的几个徒弟则在后面将各种工具拿出来，也快步跟上。一脚刚踏进空旷宽敞的豪宅，祁项就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在屋内盘旋，他目光扫了一圈，见中间长沙发上坐了一个穿高档西装、面色冷肃的人，马上猜到这是雇主，他尖瘦的脸上立马堆起一个礼貌的笑。 “少爷，这位就是我提到的祁项，祁天师，他对鬼魂这一类的很有见地。”周叔走到厉靖宇身侧，微微弯腰说道。 厉靖宇眸色暗沉地打量了一番祁项，头颅轻颔：“他应该醒了，你上去叫他下来。”之前他去过林茂房间，瞧到他魂魄安安静静地躺着，厉靖宇也就没有打扰他，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估摸着应该睡得差不多。 “好的。”周叔转身快步上楼。 祁项的徒弟们提的提，拿的拿，也走进屋子里来。 “坐！”厉靖宇朝祁项道，祁项被这屋里森冷的气息弄得浑身都不舒服，他讪然笑了下，却是没有到沙发边走下。楼上不多时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客厅所有人视线都转了过去。 先拐过楼梯角的是周叔，然后是一个身体呈现魂魄状态的青年，青年大概刚睡醒，头发还微微翘着，有些凌乱，他一边走着，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等脚落在楼梯上，偶然抬眼，发现地下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没见过的人，脸色陡然一滞。再仔细看那些人的穿着，和常人略有些不同，都是统一的服装，臂膀上有个明显的标志，写着‘破邪’。林茂愣在楼梯口，两条腿一时间变得异常沉重，他愕然的把目光移到厉靖宇那里，希望他能向他解释一下。 厉靖宇看出林茂在害怕，他自沙发上起身，两三步快速上楼，到了林茂身边。他手落在林茂后背，不过只是虚扶着。 “没事，你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厉靖宇面孔柔和，不复刚才的冷淡。 两人下楼，厉靖宇把林茂安置在沙发上，让祁项可以开始了。周叔刚才和祁项说了一些情况，把厉靖宇的要求都一一告知了，第一，是让林茂的魂魄可以一直存在，不会消失，第二，是让厉靖宇可以碰触到林茂的魂体。 这两条都是祁项最拿手的，他示意徒弟们把工具纷纷拿出来，先做的是第二条，人的魂魄属于另一个世界，其组成物质非本界，要想碰触到灵魂，需要借用一种介质，这种介质祁项也是从先辈们留下的书籍中察看到的，具体操作，需要借助符咒和咒语来获得。 祁项在地上用特定粉末画了一个奇异的符字，然后让那个鬼青年站到符字上来。 林茂魂魄发着颤，他不敢过去，怕一不小心魂魄就会被打破，然后灰飞烟灭。 厉靖宇见他真的怕，可这个事又不得不为之，于是又道：“你不想以后都什么没法碰触吧，所以听话好吗，先过去，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我在的，会一直守着你。你不会有事。” “真的？你不能离开！”林茂嘴唇发白，畏惧得厉害。 “嗯，我保证，不离开。”厉靖宇浅淡笑着，这是他喜爱的人，即便他成了鬼魂，那也不能成为阻挡他们在一起的障碍。 林茂点点头，感觉不再那么害怕，他向着那边缓慢靠近，然后长身直立在符字上。 祁贺让四个徒弟围在魂魄周围，他则开始低声念起了一系列的咒语。 冷风从疯狂灌进来，四个徒弟相继跟着打寒颤，林茂的魂魄在某个瞬间开始，慢慢从稀薄变得凝厚起来，等到咒语结束，林茂身体已经基本和常人无异，虽然脸色和皮肤依旧苍白，但看起来比之前的状态好多了。 厉靖宇一直目不转睛关注着，在咒语停歇的当刻，就一步跨了上去，他一把抓着林茂手臂，手指不由自主颤抖着。 他面上都是毫无遮掩的喜悦，真好，他两手将人搂进怀里死死抱住，像是要将青年融进自己骨血里，真好，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这份心情，只能靠抱着这个人，感受他的存在。 “那个，仪式只进行了一半，还得……”祁贺脱口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声尖锐的叫声，让屋里的人都一并愣住。 叫声是从林茂那里传出来的，只见他正捧着脑袋，抓扯自己头发，一张清俊的脸庞变得痛苦不堪。 “啊！啊啊啊！我头好痛，快停下，我头好痛，痛……”他发出一阵痛呼。 厉靖宇顿时慌了手脚，他握着林茂肩膀，叫他：“林茂，林茂，你看着我，到底怎么回事？”他头一转，目光陡然幽暗，整个人散发出凶煞气息。 祁贺被骇到，连连向背后退却，嘴里则辩解：“我也不知道，步骤没有错，他魂魄也变成了实体，不该的，我从来不会出错。” “是他们，他们故意的，他们想害我，你赶他们走，快啊！”林茂捂着钝痛的脑袋，一面痛苦地叫喊。 厉靖宇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再在意其他，他可以碰触到林茂，他可以拥抱他，仅这点就足以。 “把他们带出去。”厉靖宇声音一转，极地寒冰一样冷冽，他向周叔说道，同时视线里带了别的意思。周叔瞬间明了厉靖宇的意思，他先是和颜悦色地请祁贺等人离开，在出了门口时，则朝外面安保扬了扬下巴，安保也领会周叔的意思，马上拨了个电话出去。 在祁贺等人把工具都搬上自己汽车，坐上去准备离开时，从屋子两边快速跑过来十多个人，这些人个个面目冷肃，一看就是打手，他们一言不发，将车门狠厉打开，把里面的人堵住嘴巴，就拽了下来，随后两个人架着一个人，和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时候也无声无息。很快门口就只剩下两辆无人驾驶的空车。 周叔又叫了两个人来，指示他们把车开到海边去直接坠毁。 一切平息过后，刮来一阵阴冷的寒风。 小黄书从屋外悠悠飘回客厅，在那里，林茂正趴在厉靖宇怀里，面孔朝向它，笑的冷邪嗜血。 林茂身体冰凉，厉靖宇把他拉到沙发边，他站在林茂面前：“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害怕，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那些人最终的下场，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厉靖宇不会让他们回到正常世界里，林茂的存在，他不会让任何一个无关的人知道。他只属于他，他只能属于他。这份感情，在确认的那一天，其实已经扭曲变质了，不过厉靖宇没有发现，他也不会去发现。 林茂嘴角噙着浅笑，说：“嗯，我很开心，真的。” 厉靖宇深情抚摸着青年苍白的笑脸，然后吻了上去。 周叔开门回客厅，见到里面的一幕，随后垂下眼帘，退了出去，并把门关好。 小黄书悬浮虚空，看着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身体，从它的书身中，一道金黄色的光束慢慢由小变大，很快就触及到林茂的手指。 厉靖宇埋首在细白的颈脖，啃噬舔舐着，他看不到那束光，不过等他注意到时，林茂的右手臂已经变得虚无。厉靖宇把身体从林茂上面移开，他不能相信眼睛看到的景象。 他手臂僵硬着往虚无的地方伸去，然后摸了一手空。 跟着，在他的目光中，林茂身体一点点被蚕食般，开始消失。 “不！不！你不能离开，我不允许！”厉靖宇抓着林茂左手腕，他用了很大的劲，腕部肌肤转眼就变得红紫。可是没有用，被握住的地方，同林茂的脸一样，也一并变得虚无。 十几秒钟时间，林茂身体消失的无影无踪，独留下厉靖宇还维持手抬起、面目震惊的姿态。 第44章 豪门殇情14 亿万齿轮沉寂悬浮，灰暗的空间里无声无光，无风，什么都没有，一片漫及天地苍穹的沉静。 忽的，一道银色光芒流过，随后一个周身黑衣宛若神祗的男子立在一个巨大的齿轮边缘，他的右手臂边，银白色光球散发的光芒，将周遭的照地程亮。 ——他要来了。 “嗯！”男子俊美的脸上神情冷肃，他目光无波，看着前方那个小型的金色齿轮。 没过多久，那个齿轮逆时针转动，由慢到快，由快到慢，同样的，也是在一道金色流光后，齿轮上骤然多出一个青年以及一本通体橙黄的小书。 青年恢复了自己在现实世界的最初面貌，也是俊逸非凡，他眉目似画，面部线条流畅，轮廓分明，穿着深黑的短袖紧身T恤，下身是深色休闲裤，年轻二十五六岁上下，青年面色冷漠，比之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感知到这方空间的异样，朝着前面抬起眼帘，随后他微微一怔。 小黄书也同样发愣。 “扮演者？”林茂暗自问小黄书。 ——不确定。 小黄书的记忆中，扮演者的绑定系统应该和它一样，都是书本才是，那个男人身边的却是个银色光球，它感知了一下，和它完全不是一个种类。 “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好的。 小黄书漂浮起来，安静待在一侧。 林茂同男人遥遥对峙，他从来不会以善心忖度他人，所以对于莫名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分明是在刻意等着他的男人，林茂直接将他归入到不友好的一类人群里，扮演者有很多，这一点他知道，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扮演者，想不到今天遇到一个，当然了，林茂可不会认为这人是来和他交流心得的，对方看他的眼神，可没一点看起来和善。 那边林茂长身直立，单薄的衣服服帖着身躯，劲瘦的腰际像是一只手就能拧断，男人觉得大概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会感觉那个样子的林茂，分明有种无边的孤寂和孱弱感。 他的分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可能孱弱。 男人动了，他身体一闪，眨眼时间，不，是瞬息间，就来到林茂背后。 属于另一个雄性的身体靠近，对方的身体几乎贴着他，林茂条件反射想避开，一只刚毅的手臂横了过来，揽住他腰间，将他紧紧搂向后面。小黄书也被这个忽然的变故惊到，它想扑过去帮林茂，面前挡来一个光球，球体散发出的光灼烫炽烈，几乎让小黄书书身都快要燃烧起来，小黄书向后面撤。不过也撤得不远，它寻找着其他机会，去救林茂。 林茂行动受限，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桎梏着，让他连动下手指都觉得异常艰难。不过转瞬，林茂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背后这个男子虽然周身裹挟着凛冽的杀戮气息，不过还没达到某个临界点，起码还暂时应该不会杀他，更何况大家彼此都是魂魄状态，真要伤害，能伤害到哪里去。 林茂朝后歪过头，眼睛斜向上看着男子，近距离观察，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俊逸帅气，剑眉星目，面目轮廓硬朗如同最精湛的雕刻师斧凿出来的一样，完美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他凝视的目光深邃沉厚，仿佛不管这世间有多纷繁复杂，他瞳仁里也只会倒映出面前的人。这大概要是换了其他人，早被男人迷得晕头转向了。林茂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不动烟火的浅笑。 “你好像不害怕？”男子说，他声音很轻，但也异乎寻常的好听，低沉浑厚，带着微微磁性，他身高比林茂还高半个头，林茂自己已经一米八将近一米九。 林茂嗤笑，回：“害怕，害怕什么？死吗？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呵呵！” 男子也笑了，他的胸膛抵在林茂后背上，林茂感受到对方胸脯的细微振动，他眸色乍深，按理说，他们彼此都是灵魂状态，不应该也不可能有人类的任何身体反应。 像是察觉到林茂的所想，男人脸凑到林茂耳边，浓烈的气息打在林茂敏感颈项上，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而这个动作，让一直维持面冷的他，多出了一点人味，男人忽然一口咬在林茂颈部大动脉上，尖锐的牙齿陷进林茂皮肤，灵魂不会流血，灵魂也不会感觉到痛，可是林茂被男人咬住后，却是发现好像身体的力量被抽走，好像心脏都被人死死捏紧，林茂开始觉得窒息，他身体发软，腰间揽着的手让他不至于瘫下去。 可即便这样，林茂依旧闭着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字典里没有求饶这两个字，他也不会向任何人、任何存在求饶。 过了很久，久到林茂以为要到时间尽头，男人总算松开了嘴巴，他在被咬的地方舔舐了两下，带着安抚的含义。 不接受对方的渗了毒液的好意，林茂嘴角眉梢都是讥诮。 “你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有趣，我们下个世界再见。”男人收回抱着林茂腰际的手臂，说了这句话后，就在一簇银白色流光中消逝了身影。 林茂瘫坐到底下的齿轮边缘，他急促喘息着，小黄书颤巍巍地飞过来。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林茂眸色弑杀的看着男人消失的虚无之处。 ——应该不是nppc不会有系统，虐文大神那边最近在处理穿越者的事情，暂时无暇顾及我们这边，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去调查清楚，不会再让你受到和今天一样的威胁。 “嗯。”林茂紧了紧手心。 ——下个世界在五个昼夜后，你需要先休息下吗？ “不了，早点去。” ——好的。 小黄书坠落到齿轮上，发散出金色光芒。一人一书很快消失。 至于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小说世界，则还在继续运转着。 在亲眼目睹宋嘉和林茂都坠落山崖后，于扬直接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变得疯疯癫癫，开始畏惧一切，他驾驶着汽车冲下山，然后开始逃命。 两个人都死在他面前，现场也没其他证人，不管是警方还是宋嘉家里那边，必定会认为他是杀人凶手，他不想坐牢，他不想这辈子就这样完了。 一路在高速路上快速狂奔，车速开到最高，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因为没有减速，方向盘也没来来及及时调转，汽车不受控地开出了车道，撞上旁边的防护栏，安全气垫弹出来，于扬从撞烂的汽车里艰难爬出去，旁边有汽车停了下来，也有人走了出来，看他跌跌撞撞，脚下也拖出一条血痕，那人拿手机报警。 于扬耳朵里恍惚听到尖锐的警笛声，他害怕极了，害怕转眼自己就进了监牢，他快步走到防护栏边，翻身爬了出去，防护栏底下是一个水泥浇灌的斜坡，于扬不管不顾，朝着底下就跑，脚一时没踩稳，身体失去控制，从最高的地方滚到底下的沟壑里，沟壑中因为当天下了雨，积了污水，于扬在浅水里拼命挣扎，可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水里再次爬出去。等警车到的时候，于扬已经因为车祸重伤，倒在水泊里。 警员们快速跑下去，将他从水沟里扶起来。 两天后，于扬在一家医院住院部醒来，他母亲陪在病床边，看于扬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问他身体怎么样，只是半天过去，于扬任何反应都没有。于扬母亲慌慌张张的冲出门去，大喊医生。 简云峰被一直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和脚都绑缚着，他这些天都没有进食，在厉靖宇将他抓来之后，他就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每天被注射营养液，厉靖宇吩咐了手下，不要让简云峰轻易死去，简云峰这条命，就这样继续苟延残喘，他很多时候想咬舌自尽，可是连合齿的力气都没有。他的眼睛被条布蒙着，每天都在黑暗里，这样的日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逼疯。 简云峰想快点死，不过总是不能如愿。 这天，来了一个人，他只听到脚步声，同以往来给他注射针剂的不同，这人沉默的靠近，然后绕到他背后，在他手腕割了一刀，伤口似乎不深，但也足够让简云峰感到疼痛，可惜他什么也喊不出来，嘴巴也被胶布封着，他除了用那么一点微薄的力气扭动挣扎外，也不能再做其他。 跟着，那人在地上放了什么东西，简云峰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有那么好一会，他才终于反应过来，那个滴答声是什么声音，他的血液流出来，落在盆里的声音。 脚步声跟着远去，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周围变得死寂，只有滴答滴答始终不停歇的声音在简云峰耳边，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简云峰呜呜呜叫喊，脚也混乱挣动。他面孔惊惧扭曲，他想阻止身体血液的流出。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 大概两个多小时时间，伤口鲜血自动凝固，血液不再继续流动，不过简云峰却是满脸依旧恐惧，耳边还是有惊骇地滴答声。始终响彻四周，加上眼前全黑，他看不到任何东西，最后的最后，等看管他的人进屋，发现被绑的男人已经变得痴傻，屎尿失禁了。 厉靖宇生活恢复到最初的那种状态，每天工作工作工作，大概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不再找任何人，男的或者女的来泄欲。 他让下面的人去林茂坟墓把棺材里烧黑的骨头挖了出来，然后同玻璃瓶里的血婴放在一起。 下了班，从公司回来后，厉靖宇就一直待在那间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婴儿房里，一待就是很久，周叔看着这个样子的他，也曾去开解过，但厉靖宇变得沉默冷淡，不管周叔说什么，他似乎都完全置若罔闻。 周叔不想厉靖宇再这样完全载在一个死人身上，他私底下托人去找了一个和林茂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的，甚至让那人学习林茂的性格习惯，然后安排了一个巧合，让厉靖宇看到了这个人。 不过很遗憾，周叔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厉靖宇只是冷冷看了那个冒牌货一眼，就从青年旁边直接走过。 他很快猜到那是周叔做的，一天晚上他找到周叔，让他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如果还有第二次，就请周叔回本家，他不需要一个有异心的人。 时间缓慢流逝，厉靖宇渐渐的，连公司都很少去了，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待在婴儿房不出来，某天周叔做好了午饭，上楼去准备叫厉靖宇下去吃饭，刚一推开门，扑面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随后周叔定睛一看，地板上堆积了一地的鲜血，顺着鲜血，他看到婴儿床的后面，坐着一个人影，鲜血从他额角冒出来，周叔走上去，瞧到厉靖宇一手握着把消音枪，另一手摊开，里面一枚被鲜血染的通红刺目的戒指。 林茂站在一间宿舍里，来的太早，世界还在刷新中，脚本尚未运行。所有的npc目前还属于待机状态。 就拿他所在这个宿舍来说，除他以外的另两个人，一个坐在凳子上，瞳孔微扩，脸上带着扭曲的笑，一手握着书桌上的电脑鼠标，一手拿着一块饼干，饼干被咬了大半，还能看到上面的牙齿印。 至于另外一个，则站在阳台外，大概是刚洗过头，两手举高在头顶，正拿着一张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几滴水珠挂在发梢末端，将坠未坠。两个人虽然姿势各不一样，不过有一点完全相同，那就是他们的动作停滞，仿佛被人点了穴般，没有任何动作。 林茂走出阳台，侧身从这人身旁走过，他站到外面，两手撑在铁栏杆上，向底下的绿荫道上眺望，也是毫无差别，所有生物，活着的可移动的生物，都时光停滞。 他们不会动，等到法则将世界重新刷新完毕，npc们相继从那个破碎虚无的空间进入这方世界，然后依附在这些人体内，小说脚步开始，他们才会开启属于他们被设定好的生活。 离脚步开始还有四天半，林茂钥匙钱包，什么都没有用带，直接出了门。 穿进这具身体后，就自动拥有了这具皮囊的所有记忆，目前是个大二的学生，老家在乡下，父母都是务农的，成绩不错，考上这个一本院校，算得上是他们那个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 应该是骄傲和自豪的，可惜啊，这人是个同性恋，喜欢男的，高中时代就暗恋学校的校草，到了大学来，也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大学的年纪级草。 当然，这些爱意都放在心底，他知道这个世界冷漠，这些人表面看起来多和善，背地里就有多虚伪。 于是自己让自己成了独行侠，到哪里都是一个人。明明长得还算帅，却偏要做出冷漠高傲的模样，其他人离他越来越远，他到并不觉得这样不好，依旧我行我素。 对于这样的人，林茂见得不算多，可也接触过几个，他顶多笑笑，那是别人选择的生活方式，从来与他无关。虽然不久他就会扮演这个人，不过那是不久，现在他还是他自己。 林茂很在意那个忽然出现，也有系统的男人，他希望能够借着这几天的空闲时间，看能不能再小说世界找到对方，那人带给他的无法反抗的感觉，他到现在还有点耿耿于怀，林茂从来都不是记仇的人，因为他经常会在很短时间内就把仇给报了。 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别说这方小说世界，就是那个至高的虐文大神，总有一天，他会将它从高坛上拽下来。操控别人的人生，就真的那么快意？ 估计和创造出这方小说世界的法则一样，都是扭曲邪恶的存在。 出了宿舍，然后走出校园，林茂在街上随便找了一辆车，车主正弯腰准备进车，林茂提着他后衣领把人给直接提到一边，他坐上汽车，关门发动引擎，车子快速冲出街道，红路灯还在工作，但一路上林茂没有停过，除了他这一辆车在飞速行驶以外，所有的可移动的物体，都保持静止状态。 这座城市很大，林茂花了半天时间，却是走过其中不到十分之一的区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并不是用眼睛去搜索，而是直接用的感知力，在小黄书的帮助下，他可以感知到以自身为中心，方圆一里的所有存在，没有发现那个男人。 天色渐黯，街灯一一亮了起来，林茂把车靠在路边，推开车门，他身体刚一出去，背后的车刹那就消失了踪影，汽车回到学校外面，回到了那个弯腰的男人面前。 这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在其中作为，没隔一分钟世界就会刷新一次，所有不在既定线路上的bug，都会被清除，或者恢复原位。 林茂走进酒店，从旋转的玻璃门进去，有一对男女在前台办理入住，酒店收银将双手拿着房卡，正维持着递出的动作。 林茂过去，从收银那里抽出房卡，然后往电梯口走去。 到了指定楼层，往左走，用房卡刷开房门，他步入里面，门在砰地一声后紧紧关上。 电视机旁边放着许多零食，林茂拿了一罐红茶，拧开就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他把罐子随手一放，和之前一样，罐子立刻跳回原位，封口也自动封上。 一夜安眠，在那之后的三天里，林茂都一无所获，除了对这个城市的街角巷尾都熟悉了一遍后，什么收获都没有。 第四天，就在林茂以为，这次真的无功而返时，他感知到了一处异常的存在。小黄书也发现了，它先行从汽车里浮出，快速蹿过去。林茂开着车加速往那处赶。 还没抵达，远远的林茂就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立在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后，那是一家餐厅，那人旁边有株翠绿的灌木，林茂将车熄火，停靠在街对面，他没有下车，而是同高处的男人遥遥对视。 男人似乎挺好奇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茂。 林茂手搁在方向盘上，找到男人了，然后怎么样？ 揍对方一顿？在那个虚无空间里，没有和男人直接对上手，不过林茂仅凭推断就能够知道，男人身手不在他之下，另外，他现在这具身体是别人的，他还不想顶着一具异皮囊，报自己的仇。 那么，再等等，他有的是时间。 而且这人竟然肯在他面前露面，说明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东西，就算是他的灵魂，他也可以拿来做赌注。 林茂朝男人淡然地笑了一下，然后摇上车窗，将车来了一个漂亮的转弯，跟着就驶向了远方。 白色小光球触着透明玻璃窗。 ——哎，就这么走啦？ “不然你以为？” ——我以为要和你来一架呢。 “他不会。” ——这么了解他。 “呵！” ——啊，也是，他是你嘛。 “也可以说不是，他经历的和我完全不一样，已经发展出了独立的人格。” ——那你还会回收他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在这之前，要陪他好好玩玩。” ——我的天，你连自己都不放过。 男人看着汽车消失的方向，眸光愈加暗黑，到最后只剩一片暗沉。对于那具分体，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比这更深厚的情感，他拥有他的一半灵魂，他们原本该是一体，是他曾经强行将他剥离出去，然而再次遇见，他的变化，让他觉得惊奇，他想不到另一半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冷漠，强大，淡然，却又充满吸引力，他的存在，让人无法不关注到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倍加有魅力，或许他自己毫无察觉，可越是这样，男人越是发现，也许等到回收他的那天，他肯定会有不舍。 再强大点，再变得有魅力点，如果那一天到来时，他能让他爱上他，那么他或许会再考虑考虑。 青穹一道巨大光波由上至下，将整个世界都笼罩，最后一次的刷新来临。 男人深深凝视那道光波，唇畔的笑由有至无。 世界震荡，大地颤抖，许多个透明的魂魄从高空笔直坠落。 所有npc在同一时间眼睛转动，然后开始有了动作。 …… 攻受设定是帝王攻vs冷漠受，估计要崩，嘛，攻不会是忠犬，那样没意思，他目前还没喜欢上，大概有点兴趣，以后嘛，肯定会喜欢上的，然而他依旧会持续掉线， 第45章 校园悲情1 “来，再喝一杯！”唇边抵过来一只酒杯，林茂拒绝的话还没有脱口，下巴就让人掰开，冰冷的液体灌进了他喉咙，来不及吞咽，大部分酒都顺着他下颚流至领口，然后浸湿他浅色的衣服，林茂也被忽然呛得连声咳嗽，眼眶一圈通红。 周围许多人在说话，林茂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他视线里只看得清一个人，坐在他对面帅气英俊的肖逸，他喜欢以及偷偷暗恋的人，今天是肖逸二十一岁生日，邀请了同班很多同学，林茂在受到邀请时，还觉得惊讶，他平日里都沉默寡言，基本属于隐形的存在，可肖逸竟然会记得他，这让林茂连着好几天都几乎不能入眠，他每天都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而这天也总算到来了。 肖逸一直在浅浅笑着，他看着他，笑的温柔和善，林茂心怦怦跳的厉害，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说不定肖逸也是喜欢他的。 “才喝多少啊，就醉了，我的酒你还没喝，把它干了。”不知道又是谁，拿了一杯慢慢的酒挤到林茂跟前，林茂眼睛迷离，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那是谁，最后看了半天，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林茂用软绵绵的手去推拒，手腕被人抓住，杯子强势地插进他手里，然后那杯酒再次进了他胃里。 林茂露出傻乎乎的笑，他趴在餐桌上，目光毫不遮掩地直直盯着对面，有人眼尖发现了，于是走过来，搭着林茂肩膀，向东一直不太喜欢林茂，觉得他不仅长得像个女人，连性格这些都柔柔弱弱的，一点也没有男人气概，要不是见林茂和他们一起上过男厕所，他估计要以为林茂其实是个女的。现在喝醉酒的林茂，倒是和平日里的畏缩有点不一样，他那视线里毫不遮掩的爱恋，是个人都看的清楚。 向东向肖逸挤眉弄眼了两下，他凑到林茂耳边问：“哎说一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她是谁？” 向东呼出的气息打在林茂耳朵上，那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敏感区，他粉白的耳垂倏的通红。他还是傻笑，一时间忘记了这是肖逸的生日宴会，周围都是班上的同学，他眼睛里只看到肖逸。 “我喜欢的人，有啊，他在这里。” “是谁，你指给我看。”向东声音轻缓，怂恿着林茂去说。 林茂挣扎着从桌子上撑起头来，他手臂摇摇晃晃，却是直接指向了正对面。被他指到的肖逸面色蓦的一凛，看向林茂的视线寒冽，林茂全然不知。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连林茂身边问话的向东也笑弯了腰，他捂着肚子大笑，可依旧没放过林茂，勉强压住笑声，继续问：“你说说他的名字。”有可能是因为醉酒，所以眼睛花，看错了人，向东决定还是直接问名字来的好。 “肖逸！”林茂自己往向东给他挖的坑里跳，他痴痴地道，“我喜欢的人是肖逸。” 笑声盖住所有说话声，林茂懵懂不知，他侧过头去看这些笑的东倒西歪的人，他说错了什么吗，他喜欢的人真的是肖逸。 “好了！”肖逸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眸幽深，他声音不大，脸上也柔和，可屋里的人转瞬止住了笑声，肖逸什么身份，大家还心知肚明，取笑林茂是一回事，但调笑肖逸，再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 “想唱歌的直接去三楼，那里有包间，不想唱的就回学校，门口有专车送你们。”肖逸淡漠着眼，就朝门外走，在林茂身边的向东快步跟过去，他手臂搁在肖逸肩头。 “喂，真生气啦？开个玩笑而已，那小子胆子倒是不小，敢喜欢你，我看要不要教训他几下。”向东打量着肖逸神情，出了个馊主意。 肖逸斜眼看他，嘴角的笑泛着冷意，他没同意也没有反对，肖逸的默然在向东看来就是同意了，向东拍了拍肖逸肩膀，随后转身回刚才吃饭的地方。 里面一片狼藉，除了满地东倒西歪的酒瓶，桌上被扫荡地差不多的菜肴，就只剩下一个瘦弱的身影还独自趴在那里。 大概是酒喝多了，胃里不舒服，男生嘴里发出一声呻吟，他脸侧放在手臂上，露出了半边染上了红晕的脸颊，顶上灯光暖黄，在男生脸上落了一片光影，向东越靠近，身体内涌动的热意越剧烈，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家伙的确比好多女生都漂亮，如果他是女的，说不定他早追去了。 向东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觉得惊悚，怎么会想林茂是女的，难道自己也酒喝多了。向东一把将林茂拽了起来，动作粗鲁带着莫名而来的怒气。 “喂，还能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向东扯着林茂就开走，也不管这人身体能不能动。 林茂没走两步，就往地上瘫，向东松开他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起来的人，他吐了口气，沉默了两三秒钟，随后弯下腰，把人拉起来，半搂半抱地向着一楼下去。 这处房屋是肖逸私有的，他爸妈住在另一处，这里离大学不远，几分钟路程。不过房价是出奇的贵，加上又是整栋别墅，那天向东随便问了问，得知这里市值上千万。 后院有个小型游泳池，向东想的主意是让林茂到泳池里睡一晚，当做他得罪肖逸的惩罚。 林茂头颅耷耸着，看四周越走越偏，他问：“我们去哪里啊？” “一个很舒服地地方，顺便也给你醒醒酒。”向东话里都是戏弄。 林茂听不出来，他努力睁大眼睛，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水池。 “喜欢吗？底下可舒服了。”向东把人从怀里捞出来，一只手抓着林茂肩膀，暂时将人固定。 林茂连连点头，笑的天真单纯：“喜欢喜欢，我都喜欢！” “这么喜欢的话，那你就下去吧！”向东手一松的同时，还顺便送上一脚。 哗！一道巨大的水声，白色水花猛烈四溅，林茂直接载倒了下去。 他身体不受控制，往水底沉去，他在底下挣扎呼救，水中声音的传播受限，而向东走得很快，完全没有听到林茂的呼喊声。 林茂沉落在水里，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侵入他身体，侵入他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很快，他就喉痛发痛，感到窒息。四肢在水底胡乱扑腾，做着最后的抵抗，不过很快，他就停止了动作。然后他眼睛瞪得滚圆，嘴唇发白，脸色惨淡，黑色头发飘荡，呼吸彻底停止了。 而正对游泳池的一扇玻璃窗处，肖逸神色无波地看了会平静的水面，然后淡漠的转身，并将窗帘完全拉上。 翌日，来为肖逸贺生的同学都纷纷离开，肖逸也很向东去了学校上课，人们完全将林茂给忘记了。哪怕是在教室里，也没有人发现他不再，更没有人问过他。就连他同寝的室友，也都对他的忽然消失表现的毫不在意关心。 上了一天的课，肖逸回住宅，他到二楼卧室，把紧闭的窗帘拉开，视线偶然转动，便看到一具尸体安静漂浮在后院的泳池里。肖逸表情沉寂，目光深幽幽地凝视着底下，那具尸体仰面朝上，因此肖逸很轻而易举地就认出了那个男生是昨天晚上开口说喜欢他的那个。 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林…… 肖逸记不得了，他对于小蝼蚁们都没有太多关注力，家里泳池冒出来一具尸体，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该显示惊骇，不过在肖逸这里显然不会出现那种状况。 他甚至换了身休闲服，才姿态闲适地下楼，然后走向游泳池，站在湿漉漉的池岸边，肖逸没有下水去捞尸，他拿出手机给向东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赶过来。 向东在家里正吃着饭，肖逸电话来了，他快速扒了两口，和父母说有点事，也没说具体什么，抓了外套，边往身上穿边快速冲出门。 叫了辆出租，二十多分钟后到了肖逸家。 等走到泳池，看见肖逸长身直立在池边，以及离他不远的水面上那具尸体，向东这个时候才回想起来，昨天晚上他是扔了个人进去。不过到早晨醒来，完全给忘了。所以，那家伙死了？向东心里如铁箍乱捣，他面目惊慌，脚步也异常沉重，慢慢朝着肖逸靠近。 “怎么、怎么办？肖逸。”向东六神无主，这个人可以说是他害死的，要是报警的话，他这辈子就完了，肖逸向来沉稳有魄力，在难的事，到他这里都迎刃而解，向东只能向他求助。 肖逸神色没有变化，其实这个状况也算在他的预料中，毕竟昨天晚上掌控这具身体的是他的另一个人格，那是个嗜血残暴的存在，死个把人对他来说，和死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毫无差别。 “先把尸体弄出来，然后你到街上去买两把铁铲，随便找处荒山埋了就是。”肖逸面容柔和地说着如何处理尸体。 向东先是惊愕，然后明悟，知道肖逸这是在帮着他掩瞒罪证，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就照你说的办。”向东到一边墙角拿了根长杆过来，将漂浮的尸体缓缓向岸边推，等尸体到了池壁，向东丢开长杆，蹲下去，伸手抓着尸体肩膀，就往岸上拖。 等尸体完全拖上来，向东也出了一身薄汗，他直起腰擦拭额头薄汗，转眼间忽然发现肖逸正眸色深谙专注的盯着某个地方。他有所察觉的往脚下瞧，肖逸看的正是他刚刚打捞起来的尸体。 这一仔细定睛，向东也很快意识到肖逸再看的是什么，尸体泡了一夜的冷水，按理说身体应该出现浮肿才对，可是这具尸体相当怪异，不但周身没有浮肿，那张平凡的面孔，此时此刻却显示出了一种摄人心魄的艳丽，带着冷冷地鬼魅气息，不像是已经死去，好像只是睡着了，随时会睁开眼一样。因为头发被水打湿，而露出了整个精致的脸孔，巴掌大的小脸，下颚尖瘦，肤色惨白，嘴唇艳红地染了鲜血一样，以及这个时候向东才注意到，尸体右眼角下方竟然有颗小小的红痣，以前没发现，这会一瞧，觉得那颗红痣都红的刺目。 事出反常必有其妖，人死了就死了，还要做妖，向东对尸体的厌恶更深，他辞别肖逸，出了大门，到街上买埋尸的工具了。 在向东走后不久，一直安静矗立的肖逸突然蹲了下去，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张惨白但精致艳丽的脸庞。 真漂亮！肖逸心底感叹，简直比他见过的任何人任何东西都还要漂亮，漂亮得让他想将这具尸体一直保存起来，然后就可以每天都欣赏到了。 肖逸是个意行合一的人，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就当即做下了决定，尸体不能埋在地下，它这样完美无瑕，不该让那些恶心的虫子去啃噬钻进它体内，应该完完全全属于他才是。 肖逸立在池水边，拿出电话，另外拨了一个号码。将电话揣回兜里，肖逸静默地等待着，十多分钟，一辆汽车开入小区，直接停在肖逸房门前，门是密码锁，每日一换，肖逸事先告诉了对方密码，来人输入一串数字，随后快步进屋，径直往游泳池走。 来的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一身简洁干净的休闲服，头发也搭理地齐整，他神情淡然，在看到肖逸和躺地上的尸体时，只是眼眸细微闪烁了一下，然后恢复平静。 “什么事？”陆景深问，地上的人显然已经死去，所以肖逸让他来这里肯定不是救人的，抛尸的可能性估计更大。 “有什么方法能让尸体保存的最完美？”肖逸转过头，一具尸体就在他脚边，他的神态语气却是半点没有起伏，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陆景深一怔，没想到肖逸会提这个要求，他是一家私人诊所的医生，肖逸在他那里看过几次病，某次他出了点麻烦，兴许连命都保不住，肖逸二话没说就帮他解决了，陆景深欠了肖逸一份人情，而这人情，估计陆景深这辈子都还不了，因此哪怕见到肖逸这里莫名出了死人，他也永远都不会想要去报警。 “嗯，最好的方法是把人放在福尔马林液体中，这样可以隔绝空气中细菌对它的腐蚀。” 肖逸微微摇头，眸光深沉，浅笑道：“换一个，我希望可以随时都能碰触到它。” 陆景深惊愕，暗想肖逸莫不是有恋尸癖，他当医生这么些年，也确实见过一些，不过大多数都不算正常人了，肖逸这样，会不会哪一天也…… 对面肖逸盯着陆景深，视线像是能穿透到他头颅里，看清他所思所想，陆景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还有个方法，将尸身打上蜡，这样一来，也可以很好的保存尸体。”陆景深解释。 肖逸唇边那抹笑慢慢荡开得更明显，他脸上隐约带了点病态，虽然一闪即逝，眼尖的陆景深还是发现了。 “可以，这事就交给你了，尽快弄好。”肖逸道。 陆景深将尸体从地上扶起来，这具尸体大概有点营养不良，抱起来感觉没几两肉，不过这张脸长得还真是，连陆景深这个异性恋看了，都觉得确实长得够好看，明明都死了，竟然会让觉得有魅惑感。肖逸这样喜欢这具尸体，人都死了，还不愿意放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陆景深转念一想，肖逸家里有钱有势，就算爱好再变态一点，也无关他人的事。 打横抱着尸体，陆景深在肖逸的带领下，到了房屋二楼，那里有一间空房间，除了一面占据整个墙壁的镜子外，什么家具都没有。 陆景深把人靠在墙壁边，要给尸体打蜡，需要一些特定的工具，他转脚出了肖逸家，回诊所去准备东西了。 在门口处，同买了两把铁铲回来的向东打了个照面，两人见过几面，点了点头算是招呼，各有心事也就没多寒暄，擦身就彼此错开。 向东到泳池，惊奇地发现肖逸和尸体都不见了，他把铁铲放门后，到楼上找人，在肖逸房间里没看到人，于是边找边喊肖逸名字。 “这里！”从一处半开的房门里传来肖逸温和的声音，向东快步跑过去。 一推开门，向东便见到空旷的房间里，不仅肖逸在，那具将要被掩埋的尸体也在。 向东缓步靠拢：“肖逸，你这是？”他心里很多疑惑，不是说要把尸体埋了吗？怎么搬到屋里来了，然后要怎么样，不埋了？向东本来落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脸孔都愈发僵硬。 “你不觉得它很漂亮吗？漂亮的东西就该永远保存下来。”肖逸脖子歪着，尖锐痴狂的视线直视着向东。 向东被惊地呼吸顿了半拍，他惊愕地说：“肖逸，他死了，这是具尸体，你看清楚点啊！” “我知道！”肖逸嘴角的笑容狂乱，他转开脸，看着安然坐着的尸体，“尸体又怎么样？不妨碍它的美啊，你仔细看看，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东西，我要它，它只能属于我。” “肖逸，你清醒点。”向东抓着肖逸肩膀大力摇晃他身体，想阻止肖逸疯狂变态的念想，“你不能这样，我们把它埋了，他既然死了，就该去土里。”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肖逸神情陡转，虽然还在笑着，可变得危险寒冽，瞳孔内更是开始闪烁凶兽的利芒，“我说，我要它，谁敢阻止我，我就弄死他，就算是你向东也一样。” “你……”向东松开握着肖逸肩膀的手，被这个样子的肖逸给直接震慑到，他内心开始发憷。 肖逸从空房间离开，向东也不愿意在那里和一个死人待在一起，他跟上肖逸。 快到中午，定点送餐的人赶了过来，向东到门口拿过饭菜，肖逸已经坐在餐桌边了，向东提着饭菜过去，这间房屋很大，两三百平米，平日里都是肖逸一个人在住，偶尔他们这些朋友会过来，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会有人专门过来打扫洗衣物，不过都是弄完就走。 向东拉开椅子，自己也坐下去，肖逸拿了筷子开始吃饭，速度不快不慢，向东一想到楼上有个尸体，虽然隔得有点距离，不过还是觉得全身发毛，他无数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一触及到肖逸那双笑意深沉的眼眸，哪怕话蹿到舌尖，他也马上咽了回去。 ——总进度5%，分剧情完成。 林茂两腿悬空坐在窗栏上，铁栅栏外是一片烂漫盛饭的花簇，偶尔有一两只彩色蝴蝶在其间翩跹。 “一具死尸！” ——是哒，亲。接下来的剧情是，医生陆景深将打蜡用的工具都搬了过来，正要给尸体打上蜡时，尸体忽然醒了过来，尸体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情，以为自己还活着，全然不顾在屋里向东和肖逸等人，往屋外走，不过当然没走成，肖逸把人拦了下来，对‘林茂’说，他接受他的表白，希望两人以后可以在一起，‘林茂’震惊又欣喜。两人幸福的就此相爱了。 “后面那句话可以删除。” ——哎嘿，添上了也不影响啊，是真的在一起呀。 “喜欢尸体，这样的爱，扭曲病态。”林茂他想起在之前的某个小说世界，那个叫郭铭翼的人，将那具可怜的皮囊浸泡在鱼缸里。对于这样的喜欢，他是完全不能苟同的。 ——就是变态啊，你不知道，现在可流行这种黑化渣攻了。 “谢谢，我现在知道了。”林茂嘴里说着谢，神情却是阴冷寒肃。 小黄书不再继续调笑，它忽然变得低落起来。 林茂冷漠盯着它。 只见书身右边扉页冒出三个红色大字。 “没必要！”林茂嗓音淡然。 ——其他的我也做不了，你就让我说说吧。 “那随你。”道歉的话，他不需要。当初答应小黄书的提议，到这方小说世界来，他就做好了心里准备，虽然事实遭遇，比他所想地还要艰难，不过他都可以很好地处理，不就是扮演贱受吗，于他而言，轻而易举。就是始终处于被人操控下，这点让他心有芥蒂。 然而时间还长，他也不急着这么一两个世界。更何况，真的在脚本运行中，他有任何脱离剧情的行为，对他自身也没有任何益处。 …… 至于人死了为什么还活着，因为穿越的是小说世界，书里说能活，就能活。 …… 非男主主观行为下剧情被破坏，都将回到初始点，也就是说主角要一遍一遍重复走剧情，直到完成。大家对这样的剧情怎么看？下个世界估计会这样走，受君是很专业的扮演者，不过不保证其他npc不会觉醒，想一想，如果很多都觉醒了，然而受君为了不沦陷进异位面，而更努力走剧情，哈哈哈。 第46章 校园悲情2 陆景深以最快的速度把尸体上蜡需要的工具材料都装进汽车后备箱，随后看时间即将到中午，随便吃了两口午饭，就匆匆赶往肖逸的豪宅。到那里，是向东出来帮忙迎接的，肖逸只是在客厅里等着。 除肖逸外，其他两人都手提着工具箱，三人朝楼上那间空房里走。 给尸体打蜡，首先需要将尸体清理干净，陆景深让向东将手里的东西先放置一边，和他一起帮忙把尸体搬到隔壁房间的浴室，两人又合作，一个抬肩，一个抬腿，一前一后走进浴室。肖逸跟随一边，两手环胸，半靠在门框边淡漠看着。 陆景深将尸体身上的衣服都剥了个精光，在浴缸里放了半缸冷水，招呼扶着尸体的向东把人放进去。尸体全身都细白，从脸到脖子，到胸口，到腹部，再到两条修长的腿，之前看了个大概，陆景深就估计这人应该体型不过，眼下看来，不只是不错。他也有一些性向不同的朋友，和他们到过某种特殊场合，那里面就有一些提供特殊服务的年轻男生，他也见过其中一些，真切来讲，这个人比他所见到的那些漂亮多了。 也难怪人都死僵了，肖逸还不肯放手。 陆景深拿过一边浴缸上的沐浴露，挤了些在浴花上面，沾了点冷水，揉搓出许多泡沫，然后开始清理尸体。他动作很轻，也很仔细，主要是避免在尸体皮肤上弄出什么痕迹，肖逸想要一个完美的尸具，他肯定就得小心翼翼。 旁边向东退到了后面去，大概也知道肖逸的想法了，只是从他的角度来看，一个死尸，再漂亮又能怎么样，又不能叉开腿任由他操，根本就是一具木偶而已。 向东转头去看朋友肖逸，后者目光幽深盯着浴缸方向，眼睛一瞬也没有眨过。 喜欢死尸而已，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这个人整体没变，随便他怎么样。向东心里这样一想，然后也开始放下介怀，一具尸体，肖逸喜欢就随他喜欢，这并不能阻碍他们间的任何情谊。 大概花了十多分钟，陆景深把尸体里里外外都清理得相当干净，他示意向东把毛巾拿过来，向东脸色变得平静，抽了张铁架上的白色毛巾，递给陆景深。 陆景深摊开毛巾，将浴缸里的人抱起来，用浴巾裹了，浴室外面连着卧室，肖逸不住在这里，算是一间客房。陆景深打横抱着尸体放在床上。用浴巾把尸体上的水一一擦拭，头发也另外拿毛巾擦了几下，不过头发不容易干，于是他问一直站旁边漠然观看的肖逸哪里有吹风机。 肖逸下颚朝右侧的抽屉微扬，陆景深过去，拉开抽屉，果然在里面看到一个深红色的小型迷你吹风机。 拿了吹风机出来，倒回床边，陆景深正要伸手去把躺在被子上的尸体扶起来时，忽然，意外发生了。 原本闭着眼的尸体，眼睛猛地一睁，眼珠子左右转动，似乎很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不止陆景深，向东和肖逸都被这一幕惊到。 三个人，六只眼睛发直地看着床上的男生，他眼珠转动了一会，慢慢停下，没有落在屋里的任何人身上，像是完全没看见，也好像是刻意。忽的，男生平放身侧的手缓慢僵硬的抬了起来，手随即撑在身体两侧，男生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搭在他身上的浴巾跟着滑落，露出他细白纤瘦的身体，胸口两点凸出，被冷水浸泡过后，显得和他嘴唇一样血染似的殷红。 他表情茫然又带着一些无助，赤身裸体下了床，就急匆匆往门口走。 在门口那里，被一只伸出来的手臂拦下，林茂看着面前横过来的手臂，呆呆的没再有动作。 “你们先出去。”肖逸对屋里的另两个人说，面色看起来淡然，实则震惊不比向东等人少。 向东先走出去，在经过林茂身边时，仿若看怪物般，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林茂身体微微颤抖。而陆景深则是把刚才给尸体擦水的浴巾拿过去，先给人挡住。至于尸体为什么死了，然后现在又活了，他们不是科学家，不关心这个，世界这么奇妙，躺棺材里的忍还能复生，这点小状况，也就够惊讶一会。何况这尸体被肖逸看上了，他活着还是死了，其实没什么两样。陆景深出去后随手把门给带上。 他和向东两人在楼梯口站着，谁都没说话。 肖逸的手从赤裸的肩部往上缓慢移动，经过脆弱不堪的颈项，捏住尖瘦冰冷的下颚，他手微上抬，让男生视线可以同他对视。 “说说看，你准备去哪？”他声音很温柔，表情也很温柔，不过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他眼底沼泽般幽深。 林茂觉得身体很奇怪，他感觉不到风，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面前这个人是肖逸吧，他是不是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会和肖逸靠的这么近，近到他几乎是在他的怀抱里。 他刚才问什么，他去哪里？林茂乍一想，脑袋被一把铁锤砸中一般的钝痛，痛得他想要尖叫出来。他用手大力敲打头部，疼痛感又突然消失了，不过很奇怪，为什么他打自己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 怎么回事？ 这人在自己怀里，看着的也是自己，可思绪分明就飘到了其他地方，这种被直接忽视的感觉，让肖逸忽然生出一种不爽来，他手上用力，指下的皮肤转瞬红紫起来。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肖逸面上的笑容还在，不过声音却陡然冷了下去。 林茂眼眸开始有了焦距，他看着触手可及的人，这是他所喜欢的，偷偷暗恋的，之前怎么回事来着，哦，肖逸生日，同时也邀请了他来，后来他们灌他酒，他喝醉了，再之后…… 他想不起来，大概是睡在了肖逸家。 这一点让林茂白皙的脸上有了笑意，他开始微笑。 “……我，我回学校，真的谢谢你啊，在你这里睡了一晚上，被子这些被我弄脏了吧，要不我马上把它们洗干净，真的很抱歉。”林茂带着歉意仓惶地说。 “你不记得了？” “哎，什么？记得啊。”林茂道，“我昨天喝醉了，在你这里睡的，难道不是？” “不是！”肖逸否定地很干脆。 林茂当即惊地微微张开嘴巴，粉红的舌尖在里面若影若现，肖逸仔细看着这张精致艳丽的脸，还有右边眼睑处的那颗血红泪痣，他心底涌出来一股暗黑的情绪。 “你死了，你不小心摔下泳池，然后被淹死了。” 林茂唇边的笑霎时凝固，他摇头不信：“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你已经死了。”肖逸一字一顿地道，像是怕林茂不相信，他松开林茂下颚，转而拽住他一只手，放在他自己胸口处。 “感觉一下，那里还有心跳吗？” 林茂还是摇头，他感觉不到任何存在。 肖逸握着他手又转到他颈部大动脉处：“现在呢？” 什么都没有，死寂一片，更让林茂觉得惊骇地是，似乎连这个身体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林茂一脸愕然，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还是不相信，那么这样……”肖逸举起林茂手臂，另一手成手刀，直接在咔的一声脆响过后，将林茂右臂给劈折了，跟着又将骨节恢复原位。 林茂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己手臂被肖逸错骨又弄好，不痛，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不，假的，我在做梦，都是假的！”林茂在巨大的惊骇过后，马上闭紧了眼睛，他捂住耳朵，往地上蹲，他什么都不要看，什么的不要听，一会就好了，也许一会就正常了。 可惜他越是这样自我安慰，昨晚醉酒后的记忆越是变得清晰异常，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倾倒的海潮般疯狂涌向他。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不是他不小心，而是向东，是向东将他踹下泳池的。 林茂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发抖，他抱着自己，害怕地全身剧烈颤动。 肖逸弯下上半身，把林茂缓慢提了起来，他看到林茂满脸都是悲痛，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肯定这会已经泪流满面，他死了啊，死人是没有眼泪的。 “昨天你说的话的，还记得吗？你说你喜欢我，刚好……”肖逸盯着那双悲怆但又分明蛊惑人心的眼眸，接着道，“我也挺喜欢你的。” 林茂怔了怔，他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你喜欢……我？”比起死亡这个事实，肖逸竟然喜欢他，更让他觉得震惊，难以相信。 “是啊，我喜欢你。”肖逸随和地道。 “你骗我的，是吧，你怎么会喜欢我？”如果让肖逸喜欢他，需要付出死亡的代价的话，林茂绝对会很从容的去赴死。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个晚上，他被人堵截在一条窄巷内，是路过的肖逸救了他，他的出现，像一个神祗一样，路灯黯淡的灯光从上方洒落，他周身都染着层淡淡的光圈。肖逸是他的神，即使他这条生命不再继续，他也要爱慕眷恋的神。 “傻瓜，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你很完美，你不知道吗？”肖逸抚摸着男生眼角那颗红痣，这人身上似乎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魔力，吸附着他的手指，让他想要去碰触更多，甚至想要完全占有他。 林茂从自身死亡的恐惧里挣扎出来，完全沉浸在肖逸也喜欢他这个事实中，又或者，其实他根本以为这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所以无论他是真的死了，还是活着，只要能和肖逸在一起，他都无所谓。 笑容再次爬上他眼角眉梢，给他原本就精致姣好的面容，更添了一份艳丽。而肖逸他，则是为自己即将拥有这个人的一切，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意。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套衣服，总这样裸着在我面前倒是没什么，可让别人见了，我会生气的。”肖逸揉了把男生的黑发说。 “……麻烦你了，肖逸。”林茂总算意识到自己眼下还全裸着，虽然两人都是男的，不过在喜欢的人面前，他莫名觉得很羞愧，想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肖逸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身体，林茂抓着浴巾跑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朦胧间听到肖逸笑了一声，然后是远去的脚步。 林茂将被子拉下头，害羞地表情陡然一收，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阴寒。 ——总剧情进度10%，分剧情23%，加油！ “就这样？” ——啊？ 小黄书蒙圈。 “我的意思是，接下来就渣攻和贱受你侬我侬了？” ——当然不会啦，肖逸可是N大的级草，喜欢他的人能从N大正门排到后门去。 “呵，你这形容，很特别啊。” ——那必须啊，那些追求者们发现肖逸喜欢‘林茂’，会联合起来对付他，而他呢，因为太喜欢肖逸，又不愿意他为这些小事烦心，就把所有的伤害都独自一个人吞下肚。 “伟大！” ——嘿嘿嘿。 ——所以才叫贱受，要是反抗回去，可就和剧情不符了。 “行了，他过来了。” 林茂视线锐利地瞥了眼门口方向，有一道脚步声渐行渐近 。他唇角那抹邪笑在门把手被拧开时，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肖逸拿的是一套崭新的衣服，颜色偏浅，都是休闲类的。不止衣服还有内裤，当他将内裤也递给床上过着被子坐着的男生时，对方眼神躲闪，明显不好意思了。 两手抱着衣服，林茂仰头看着窗前站着的肖逸，虽然大家都是男生，不过这人是他喜欢的人，在对方面前裸身换衣服，他觉得很尴尬。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很快就换好，谢谢！”林茂声音很低，腼腆地道。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总会先征询别人的意见。 肖逸只是笑，不但没出去，反而在床边缘坐下，林茂手缩了缩。 “之前给你洗澡的时候，你身体我早就看光了，所以你在顾忌什么？”林茂头发遮了半边额头，也将精致的脸遮了开去，肖逸觉得待会得带他出去理个头发，这个人是他的了，那么他就有权利让他在他面前呈现出最好的姿态来。 看肖逸的样子是真不打算出去了，林茂刚才也只是询问一下，这里怎么说也是肖逸的家，肖逸才是主人。林茂把手和衣服都伸进被子里，然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衣物都穿上。 裤子还好，勉强合身，衣服就长了，尤其是袖子，林茂掀开被子下床，把衣袖往上挽了两圈，露出底下苍白的、能看到青紫色血管的透明皮肤。 他赤足踩在地板上，没感觉到任何的冰冷，他垂目盯着裸着的脚，在想要穿什么鞋。 肖逸过去把男生拉起身，带着人出门，医生陆景深已经收拾东西走了，等在门外的还有向东，他瞧到肖逸和林茂一同出来，甚至肖逸的手是握着林茂腕部的，向东脸色沉了又沉。 “一会我们到理发店，你去吗？”肖逸问向东。 向东视线从肖逸头发上转到林茂那边，很显然的，肖逸是要带林茂去理发，向东摇头：“不了，你们去吧。” 肖逸也不强求，和林茂跟着就下了楼，向东站在高处看着他们走远。 让林茂在门口等着，肖逸去地下车库几分钟后提了车出来，林茂穿着大了两号的鞋，慢慢走到车门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把安全带系上。”肖逸发动引擎，将汽车驶上街道，看林茂坐上来后就两手放在膝盖上，乖孩子一样一动不动，于是提醒他。 林茂很少坐这种私家车，脑子里没有那个观念，上车后要系安全带，他手忙脚乱地拉动带子，差点把自己给捆在里面，肖逸轻声笑了起来。 他长得帅，不笑的时候就够俊朗了，如今这样灿然一笑，仿佛世界都在褪色，林茂眼睛里只看得到这个笑容了。他无比庆幸，他感谢上天，让他的这份原本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可以得到回应，这是不容于世俗，会被他人耻笑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可现在，他真的和肖逸在起了，他就坐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无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他已经不会感到害怕和畏惧了。 最先去的并不是理发店，而是一家大型商场，林茂身上的衣服都不合身，只是暂时穿着而已，肖逸带他去了一家高档的服装连锁店，在被推进试衣间后，林茂看了下商标上的价格，都是四位数以上，相当于他好几个月的生活费，林茂不肯穿，他一开始以为是肖逸要买，所以才什么都没说。 “我不穿，太贵了。”林茂走到肖逸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旁边站着服装店导购，他不能太大声，会让别人看不起他，这个他到是不介意，可是肖逸在，他不能让人也那么看肖逸。 “我喜欢你，所以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如果不接受的话，也表示你不接受我，不喜欢我。是这样吗？”肖逸一手搭在林茂肩膀上，一边也学着他，凑近在林茂耳边说。男生耳垂莹白，仿佛捏一下就会充血，肖逸最开始只是觉得这具尸体漂亮，但在林茂死而复生后，他对这具身体有了异样的情绪，他想把这些细白的皮肤都染上红色，那样一定会更漂亮，更完美。 身体没有感觉，但精神还有感知力，林茂觉得耳朵那里火烧火燎地烫，他猛地转过脸，对上肖逸古怪深黯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会感觉到害怕。 还挺敏感的，肖逸心里嗤笑，他适时收回锐利的目光，等着林茂的回答。 林茂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他极力辩解：“不是，不是，肖逸我……”他想说我喜欢你，可眼角余光看到导购员一直盯着他们这边，他身体下意识向后面退，同肖逸离开一定距离。 抱着衣服回试衣间，将身上的都脱下来，换上新的，试衣间里面没有镜子，要看效果只能去外面，林茂心里捣鼓一样，跳动得厉害，他开门出去，眼神躲闪，猜想肯定不好看，所以不想看到肖逸失望的表情。 林茂的这套衣服看起来款式简单，但在细节处处理的相当好，腰际收了线，衣服服帖着男生细瘦的腰，在袖口和领口的暗花，也带着一种低调的美感，林茂身形很好，腿长腰瘦，脖子也细白，穿这身浅色衣服，像是从画册里走出来的美少年般美好。肖逸欣赏着面前的美景。 “很好看，就穿它了。”肖逸道。 林茂表情看起来局促不安，这套衣服要好几千，他估计得饿好几个月了，不过肖逸这么高兴，他实在不想打扰他的兴致。 肖逸到收银台刷卡付款，接着到隔壁的鞋店，给林茂又买了一双鞋。 最后两人才去的一家理发店，店里的人似乎认识肖逸，看到他来直接迎上前。 “肖少，请里面走，今天要理什么发型？”理发师礼貌又不是恭谦地问。 肖逸摆了下了手，说：“不是我，给他剪。” 理发师好像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肖逸旁边还有人，他立刻转过脸，同样语气很恭敬：“您是要修剪还是烫染？” 林茂一脸迷茫，一边肖逸直接给他拿了意见。 “剪短，把额头都露出来，其他地方都好好修一下。” 理发师连连点头：“好的，那您这边走。”后面这句话理发师是对林茂说的，随后他将林茂领到洗头的区域。特意嘱咐了替林茂洗头的人，告诉他这是肖逸的朋友，一定要服务好。 理发师走回肖逸那儿，问他需不需要洗个头，肖逸看到林茂在洗头区躺了下下去，想了一会，道：“行。” 理发师亲自给肖逸洗头，在洗头过程中，会对顾客的头部做一定得手指按摩，肖逸闭上了眼睛，安静享受着头部的指压，就在他隔壁的洗头床上，林茂则一直睁着眼睛，水流冲到他头发上，他感知的到，但却无法感知水是冷是热 ，洗发员询问他水烫不烫，林茂只能摇头。 他紧了紧搁在肚子上的两只手掌，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偏过头，看着肖逸英朗俊逸的容颜，林茂长长吐了一口气出去，没有关系的，他对自己不断暗示，没有关系，一切都没有肖逸也喜欢他这件事重要。 洗了有四五十分钟，林茂先洗完，在洗头员的带领下，到前面的理发区，他刚坐下，就来了一个穿理发店特定制服的青年，青年头发发尾染得紫红，刚才肖逸说的话他也听到了，所以没有再问，直接就开始拿剪刀替林茂理发。 随着头发越来越短，林茂的脸也开始显露出来，不只他身后的理发师，就连旁边给肖逸吹头发的那名也同样都觉得惊讶，大概都没有想到肖逸带来的人竟然会长得这么漂亮。细白透明的皮肤，眼睛干净澄澈，脸部线条柔和，嘴唇不然紫红，男生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闪动，完全像一个精美的人偶。 ——触发隐藏剧情。 小黄书贴在林茂面前的玻璃镜上。 “具体的。” ——就你右后侧那男的，觉得理发师给他剪得太难看，所以故意寻衅滋事，又见到‘林茂’头发理得好看，加上‘林茂’长得漂亮，觉得理发师这是在看脸，看不起他，所以给他剪得糟糕，一怒之下动了手，误伤到‘林茂’，直接导致肖逸第二人格出现，将寻衅的人给当场打残，送打进了医院。 "肖逸的第二人格？" ——是，就昨天晚上你沉水那会，在窗台处观看的那个。 “这样啊，那还可以，不然太没难度了。” ——这个第二人格一般晚上出来，有些时候也会在肖逸情绪异常的时候出现，还是有点规律可循 。 “除了冷漠、残忍、狠绝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异常？” ——嗜性算不算？ “算！” 小黄书隐没进镜子里，林茂眼帘颤抖了一下，将冷漠的情绪掩去。 第47章 校园悲情3 “……妈的，你他妈手残了，给老子剪的什么玩意！” “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这个点给拆了，看外面倒是高档，我以为能剪的多好，结果就这个鬼样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林茂的头发已经完全修剪好了，理发师拿着吹风机给他做最后的定型，随后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他往玻璃镜里看，敲到一个面对着他这边的瘦高、三白眼男子在骂给他理发的理发师。 那个理发师个子比男人高点，不过被男子大声呵斥，背脊佝偻着，不住的道歉，店里其他人走过来，开始劝解男子，男子不听，谁靠近他身边，他手就成拳锤了过去。 大概看出来这人是故意要找茬了，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理发店经理提出给男子全额免单，却不想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男子跟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蹿得更高，几乎蹿天上去了。 他吊着白眼，鼻子里发生轻蔑的哼声，嘴巴越来越不干净，店里还有其他客人，被男子这样一吵闹，顿时没有理发的心情了，还在等的陆续离开，在剪发的则催促理发师动作快点。 男子看起来瘦，因为穿着短袖，暴露在外面的小臂可以看得出来，肌肉勃发，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旁边还有他的两个同伴，虽然只是坐着，没有加入男子的谩骂，可明眼人都知道，那两个也必定不是好相与的。 一时间整个理发店气氛都变得沉闷凝固起来，男子不接受经理提出的解决方法，打定主意好好出一口心中的闷气，他阴邪的目光四处游移，然后很巧地同对面镜子里的林茂眼睛对上。 看林茂穿着打扮，从头到脚全部都是名牌，长了一张阴柔的女人脸，皮肤比他玩过的好多女人都白皙莹润，三白眼男又往上瞧，两人发型似乎差不多，可他和男生一对比，感觉自己都是泥地里的臭虫，而男生则是高处的白天鹅。 三白眼男之前追过一个女生，没两天就被当面拒绝了，后来某次街上遇见，他远远瞧着女生手挽着一个帅气的男生，那男生就长得和他面前这个人差不多，顶着一张不男不女的脸，在外面招摇撞骗，三白眼男蕴集在身体内的怒气，这个时候被全部激发了出来。早就看这一类的家伙不顺眼，对面这个看着他，神情不冷不淡，像在看什么草芥一样。 哈，你他妈又高贵到哪里去，弱鸡仔一样，他一只手就能把那脖子给拧断。 这些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三白眼男两三步冲到林茂那里时，周围人还完全没有意识到，等三白眼男鹰爪一样干枯的手抓着林茂脖颈，其他人想帮忙已经为时已晚。 脖子被捏住，林茂眉头骤拧，他下意识张开嘴巴，想要呼吸，只是没过几秒钟，他闭紧了嘴，他已经没有呼吸了，脸心脏都不会跳动。林茂的淡漠，在三白眼男看来是对他的彻底挑衅，原本只是打算教训一下，听小白脸男生哭着求个饶，他或许就会放了他，现在他不会了，三白眼男怒火中烧地把另一只手也加上，掐住脖子将男生从座位上提拉了起来。旁边有人拿手机出来想要报警，不过被男子当即出声呵断。 “不许报警，谁敢报，我就马上弄死他。”为了证明他说到做到，三白眼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把短匕来，跟着就抵上林茂喉颈。尖锐的刀刃往下陷，眼看着就要割破那层细白脆弱的皮肤。 蓦的，另一道闲适的声音响起。 “你要弄我的人，问过我意见了吗？” 周围的人都一并将注意力转到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去，就见到穿着一身神色休闲服，面容帅气俊逸的高个男生从沙发椅上缓慢站起身，他开始朝三白眼靠拢，全然不顾对方手里的刀还横在林茂脖子处。 “我说，你问过……”肖逸上半身猛地一低，然后猎豹一样急速冲了过去，众人完全没看清他的动作，一阵哐当哗啦的响动声里，三白眼被肖逸反手捏住手腕。 又是一声叫人头皮发麻的骨骼咔的错位声，肖逸提起一脚，将三白眼给踹到了三四米远的墙角。三白眼啊啊的惨叫两声，右手臂膀扭曲无力垂在身侧，腹部也是一阵钝痛，他缩在地上，犹如一条野狗般，惨叫呻吟。 一边三白眼同伴目睹三白眼被打，捋起衣袖，挥舞拳头就一并扑向肖逸，肖逸身体微微左侧，抓着第一个人的拳头往左边带，膝盖屈起，就狠狠顶在这人腹部。 至于第二个，他则是手都没有出，快速闪出对方的攻击，在男子因为脚下刹不住扑向玻璃镜时，从后面补了一脚，直接揣在男人膝盖弯上，又是一阵骨骼折断的声音。 理发店的人纷纷目瞪口呆，在肖逸转头目光扫过他们时，都一致的缩起了脖子，肖逸两眼猩红，分明是被触怒，正在暴走中，谁也不敢上去，就害怕一个不小心，这人熊熊燃烧的怒火就蔓延到自己身上。 一边林茂也同样傻眼，以致肖逸拽着他手腕，将他往理发店外拖，他面上表情还是呆呆傻傻的。这是肖逸吗？印象中的那个人虽然不爱说话，可起码是温和善意的，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都散发着嗜血杀戮。 林茂手腕在肖逸的紧紧桎梏下，很快就一片紫红，仿佛血液堆积在透明的皮肤下，无法消散一样。林茂挣动了一下手，得到的是被握地更紧，也得亏他死了，不然这样的痛，他肯定承受不了。 肖逸的车就停在理发店门口，他将林茂扔进后车座，然后快速绕到驾驶位，发动引擎，汽车高速冲了出去。 车速很快，街边景物全部都是模糊一片，在拐弯的地方甚至也没有一点减速，直接飘移着车尾危险地甩出去，然后转向。 林茂上车后，来不及系安全带，一路左摇右晃，身体就没有坐稳过。总算抓着了车顶的扶手，林茂虽然还在随着车身一起晃动，不过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头发剪短，额前空荡荡的，已经没有刘海可以帮着掩饰他的神情，林茂只好更低的垂着头，将半个身体就缩在驾驶椅背后面。 小黄书贴在车窗玻璃上。 “副人格？” ——是的。 “他准备干嘛？” ——野合！ “嗯，什么？” ——野外交合。 “也是分剧情里面的？” ——是。 林茂咬了下下嘴唇，一开始预想的可能应该是车震，结果竟然不是。好像这么些小说世界，还没有遇到过有副人格的npc存在，不得不说，创造这个小说世界的人，真是脑洞清奇。 这具皮囊也很特别，除了神经完好似常人，其他都没有感知度，这样的身体被操的话，估计也不会痛和高潮。这样的存在，不知道意义在哪里，仅仅是因为喜欢渣攻吗？ 这样的喜欢，也同样变态扭曲，叫人无法苟同。 林茂抬起眼，去看车内镜，随后同一双燃烧着欲火的眼眸对视，他神情转至胆怯，被那双眼睛一看，更是浑身抖了一下。 汽车驶出城区，进入郊外，又快速开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这里几乎没有任何人烟，也没有车辆经过。 林茂在车里被颠簸的几乎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他推开车门就下去，两只脚毫无知觉，一触及地面就差点瘫跪下去。耳边忽然一声砰地闷响，前面车门被反手关上，等他撑着车身勉强站直身体后，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个高大强悍的身体完全笼罩。 太阳光在肖逸背后，刚刚被他挡住，肖逸逆着光，林茂因为眼睛不舒服，所以看不太真切男生面上的表情，不过光是凭感觉，他就能感知到，这个时候的肖逸和之前那个不一样，完全像是两个人。林茂感觉到害怕恐慌，他奋力推开肖逸身体，往一边平缓的坡上跑。 跑的太急，时不时被凹凸不平的泥石绊倒，他偶然转头去看肖逸，对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是他的错觉吧，离得远了，那种让他浑身都觉得战栗的危险感渐渐消散，林茂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慢慢松开。他停下来喘息了一会，正要往坡下走时，就看到肖逸动了，几乎眨眼时间，肖逸到了林茂面前。林茂嘴巴微微张开，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再次让他惊愣住。 肖逸手搭在林茂肩膀上，顺势一推，林茂毫无准备的直直仰倒下去，背脊撞击地面，满地的小石块搁着林茂皮肤，虽然不痛，可是很不舒服，他撑起上半身，想要坐起来，面前一个沉甸甸的黑影压下来，刚起来不到十厘米的后背更重地砸在坡面上。 撕拉！刺耳的声音过后，林茂身上的衬衣被转瞬撕碎，析白的胸膛暴露在阳光下，两颗红缨在冷风中颤栗着。林茂傻了眼，他很快清醒过来，开始推拒伏在他上面的肖逸。 “你要干什么？肖逸，你要吓我，我们回去好不好？”林茂很害怕，语无伦次了。 肖逸将抵在胸膛的两只手抓起来，用扯碎的衣服绑住，然后压在林茂头顶上，他俯身在殷红的渗血的嘴唇上舔了一下。 “肖逸？抱歉，我不是他，我叫肖俨，是肖逸的同胞弟弟。我们昨晚见过，那会你正往池水里沉，真有趣，你竟然还活着。”占据肖逸身体的肖俨离开林茂脸颊，停在他正上方，他瞳仁深黑，泛着幽冷的寒光和灼热的欲火。 林茂眼睛张地很大，他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可是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他都能够死而复生，为什么肖逸的身体里不能再住进另一个人。这样一来，他觉得还好，幸好这人不是肖逸，肖逸还是他记忆中那个美好的存在。 看着束缚的男生听到他的名字后，不仅不诧异害怕，反而松了一个口气，肖俨有点明白，为什么他那个总是喜欢带着伪善面具的大哥会想要占有这个人了。 就是他，也想完完全全拥有这个人，让他目光里只看得到自己，让他身上只能留下他的气息。 肖俨再次倾下身体，这次是直接吻住林茂的唇，他用尖锐的獠牙撬开林茂嘴唇，湿热的舌头一发现空隙，转瞬间就蹿进内里。 冰凉，触及到的口腔内壁，都是冰凉微冷的感觉，肖俨手掌在裸露的皮肤上揉捏抚摸，还是一阵微凉，同他自己灼烫的肌肤是泾渭分明的反差。 这是一具活着的尸体，虽然会说话，有思想，但本质还是一具尸体，接下来他将进入这具尸体里面，彻彻底底占有他，这一点并没有让肖俨觉得有任何的不妥，相反的，他为即将要发生的事，感到迫不及待，甚至想立刻，马上插进最深处。 不过好的东西，要一点点的品味，这个人对他来说，像是一道饕餮盛宴，值得他为此花些时间。 “肖逸……不不，肖俨，你放开，我喜欢你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快放开啊。”林茂在得到一个喘息的空隙时，马上激烈挣扎，并极力出言阻止。 肖俨从他皙长的颈项中抬起头，他往上，一口咬在林茂血红的唇上，牙齿合紧，再撤开时，那上面一个明显的压印，底下猩红的肉外翻，看起来瘆人，却是一滴血也没有流，肖俨看着那里，眸光猛沉。 上半身赤裸，下身刚刚买来没穿到半天的浅色长裤也岌岌可危，肖俨手搭在皮带扣上，慢条斯理的解开了皮带，他握着皮带头，用很慢地速度将皮带抽了出来，然后跟着丢到一边。 林茂使劲摇头：“不……呜呜……唔！”他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就被肖俨塞进一团被扯碎的碎衣片，林茂用舌头想去把衣服抵出去，只是他舌头被刚刚肖俨咬的都是伤口，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不受他的操控了。 肖俨抓着林茂肩膀一侧，手下一动，林茂由仰躺着变成了趴着，他脸碰到泥土地上，很快蹭了一脸的灰土，有些石块边沿尖锐，以致将他细嫩的脸部皮肤都割出了一条条伤痕。 但林茂眼下没法关心这些，他只想快点摆脱眼下的困境，他虽然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没和任何人上过床，可是也知道同性间怎么做爱，身后的肖俨周身衣服都穿戴得整齐，只把下身裤子拉链拉开，露出了一个狰狞可怖的硬物，林茂光是看着，就感觉头皮都在发麻，那个东西硕大无比，和他手腕差不多，要是进入他体内，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林茂蠕动着向前面爬，因为这番动作，导致他臀部离地抬起，却是不知道，这样给后面的带来多大的视觉冲击。 虽然还穿着休闲裤，但裤子剪裁合体，将林茂的臀部包裹的严丝密缝，那两瓣浑圆的臀肉随着身体的前行，而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发出一种邀请，让人更想要马上去采撷。 林茂爬了不到一米距离，脚腕被一只手抓住，即便他抓着地上的一些石块，也不能逃脱被拖回去的命运。 厚重强横的身体重新压上来，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激烈挣扎，都被固定地死死的。 肖俨一把剥下碍眼的长裤和内裤，这一下，林茂整个人都赤身裸体，暴露在他眼底。他视线在底下细白的裸体上梭巡，从孱弱的肩胛骨到两片蝴蝶骨，顺着线条纹理分明的脊柱，到腰窝，再到胯骨处，随后是白花花的臀肉，在往下，是一条缝隙，能隐约看到里面一个躲藏起来的粉红穴口，肖俨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他身体靠上去，一手揽住男生赤裸细瘦的腰部，一边将胀得硬痛的物体抵了上去。 下方的身体在他一抵住时，忽然又激烈晃动起来，可这个晃动，竟是让原本只是在外面的物体，进入了一个顶部。 裂帛一样的声音在林茂的呜呜声中很细微，细微到几乎听不见，身体感知不到痛楚，但是被不喜欢的人强迫占有的事实，让林茂无法接受，他感到心脏撕裂一样钝痛，他痛不欲生，他想逃，他甚至想干脆昏迷过去，然后就不用感知到这份屈辱，可是他没法昏迷，尸体甚至连疲惫都不会产生。 紧致微凉的感觉从紧紧箍住他的部位传导至全身，这股从未有过的快感几乎让肖俨当场就缴械了，他克制着，手臂固定着林茂身体，往前一猛撞。 噗嗤！全根没入，与此同时，窄小紧致的穴口被撕开一个猩红的口子。 肖俨停下动作，感受着里面带给他的紧致润滑的快意，他深呼了一口气，随后开始大力撞击，每次都是整根拔出，再狠狠捅入，在啪啪啪啪的肉体相撞声中，被撞的臀部皮肤很快就一片刺目的紫红。 高速马达一样抽查着，中途肖俨将趴着的人揽了起来，坐在他大腿上，因为体位的变化，他的勃发进入到一个更深的深度，他捏着男生下巴，将男生头颅转了过来，牙齿跟上，叼着上嘴唇，又啃又咬，偶然间他低目，意外发现原本该是平坦没有任何赘肉的腹部，这个时候，微微突了起来，显示出里面有个物体，肖俨拿手去按了按，那是他捅在这具身体内的下体。 男生眼神迷离，除了发出一些低哑的呻吟外，什么表情都没有，已然被他干得毫无反抗力了。将男生嘴里的布团扯出来，以及解开绑着他是手腕的衣条，肖俨一边继续深浅撞进，一边啃噬着润白的耳垂。 “你说……”肖俨的嗓音于肖逸不同，虽然占据着同一个身体，不过两人有最本质的差别，“如果我把你弄坏，他会怎么样？” 林茂眼帘半垂，看着远处的某个虚无，没有给肖俨任何反应。 “他会生气吧，不过说起来也是我先看上你，所以我先上你，也算合情合理，对不对？”肖俨一个人自言自语，之后他有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压在男生在地上，进行最后的几个冲刺后，把所有液体喷洒在了湿冷的穴道内。 男生衣服都扯碎，不能再穿，肖俨脱了他的外套，将人包裹起来，打横抱着走下山，将人放在停靠路边的汽车副驾驶上，细心绑上安全带，在被他咬破的唇畔深情吻了一下，转到驾驶位，开着车，返回城区。 副驾驶位的男生安静合着眼，仿若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林茂灵魂坐在后车座，小黄书立在副驾驶椅背上。 “不是副人格吗？” ——是。 “那怎么……” ——发展出独立的自我，他给自己起的名字，他认定自己是肖逸的孪生弟弟。 “因为不想成为一个附属的存在。” ——对啊。 “结局无外乎两个，两者继续共存，或者一方再也无法忍受，然后干掉另一方。” ——我查查啊。 小黄书书页快速翻动。 ——结局显示，主人格消失，由副人格肖俨彻底接管这具身体。 “消失？那还挺可怜的。” ——哎，你会可怜他们？我没听错吧。 “呵！”林茂转眼看着外面急速飞驰而过的街景，片刻后才问道，“进度。” ——总进度20%，分剧情70%。 “嗯。” ——接下来主要走校园剧情，毕竟这是校园纯爱小说。 “嗯。”林茂下颚微点，面色八风不动，眸内也是无机质地森冷。 小黄书合上书页，隐入虚无里。 汽车转过两道弯，随后抵达肖逸住所，肖俨推开车门下车，到一边将林茂抱了出来，衣服不长，所以只能遮住勉强遮到大腿根部，男生两条修长的腿，尤其是腿根那里，青紫一片，光是看着都瘆人的慌，肖俨倒是一点没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不妥，他神情淡漠，到了门口输入密码，房门打开，一路抱着人去了肖逸卧室，将人放床上，他准备把外套拿回来，衣角让人给抓住，肖俨随即松开手。他凑到不住往后躲闪的男生面前，捏着他下颚，餍足地道：“你身体很美味，我们下次再见。” 第48章 校园悲情4 肖俨这句话一落，他眼睛闭了一下，等再张开，已经没有刚才的戏谑，都是淡漠。 淡然的目光从林茂裸露的肩膀到他露在外套外面的两条痕迹斑驳的皮肤上，慢慢变得深沉。 “他碰过你了！”不是问话，而是相当肯定。 林茂抓着衣服，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这个声音是肖逸的，那么这个人不是刚才那个叫肖俨的，他是肖逸，可是现在他自己…… 林茂神情变得痛苦起来，他觉得心脏很痛，痛不欲生，他才和肖逸在一起，就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要怎么办，肖逸会觉得他很脏吧，然后用厌恶的眼神看他，他会唾弃他，离开他。一想到这里，林茂就难受地想要流泪，可是他是尸体啊，尸体怎么哭。 他咬着唇，发出一阵压抑的悲鸣。 那个人永远都是这样，他看上什么，就会夺过去，然后彻底毁掉，肖逸憎恨着那个存在，然而他又没有任何办法，能杀死他。男生垂着头，环抱着自己犹如无助的幼兽在哽咽抽泣，但肖逸忽然发现，比起干净纯白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到是有另一番美感，被狠狠凌辱强占过，周身都散发着腥檀味，一些皮肤上还有白浊，该是肮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仿佛像是坠入深渊的天使，哪怕一身污黑，依旧骨子里透着无法侵染的美丽。 肖逸走过去，将颤抖不已的身体抱进怀里。 “没事了，不要害怕，是我的错，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你不会恨我吧？”虽然他不承认那个人是他，但两个人共用一具身体，所以对方做过的事，他作为共有者，也得承担起来。 林茂抬起悲怆的脸，惊愕地低声问：“肖逸，我……你不嫌弃我被……”林茂说不出口那两个字，他直愣愣盯着肖逸，希望他可以回答他。 肖逸手指在他被咬破的嘴唇上带着安抚意味地抚摸着：“傻瓜，我怎么会嫌弃你，我还怕你因此逃开。” “不会，我不会的，只要你不让我走，我是不会主动离开的。”林茂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他心里无比庆幸，还好肖逸不介意，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办。 “脸上都是泥土，去把澡洗了吧。”肖逸手指上摸到了泥土，他低头，话语轻柔。 “哦，好好。”林茂很听话的赤足下床，然后用外套遮住身体，往浴室方向快步跑过去。身后的肖逸脸上的柔情则在他关上浴室门后，彻底变成了冷漠。 肖俨！肖逸咬着牙，切齿地低语道。 小黄书悬浮在浴缸正上方，对面的林茂将衣服随手扔地上，然后拧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急速落下来，林茂扬起头，任由水打在脸上。身体里还有肖俨射在里面的精液，没有什么感觉，但在他走动间，顺着大腿向下方涌出，林茂把手伸到后面挖扣着里面的东西。 这样的事在这些小说世界，基本都有做过，所以做起来很娴熟，没几下，就差不多都引导干净。最后又全身冲了一边，关上花洒，他一身水地走向门后，拿过一张干燥的浴巾，慢慢擦拭周身的水。 ——他们都喜欢上你了。 “喜欢？” ——是，喜欢。 “像条狗或者玩具的喜欢。” ——算吧。 “他最后怎么样？” ——谁？ “他！”林茂转头看向玻璃镜里的那张属于另一个人的皮囊。 ——还能怎么样，死无全尸。 “这样啊。” ——嗯，有什么想法？ “没有。”就是有点好奇，但这点好奇，还不足以让林茂对这个贱受产生其他情感。同理，那些npc也一样，无论他们对他所依附的皮囊造成何种伤害，与他而言，一旦离了这个世界，他将彻底的将他们遗忘。 林茂裹着浴巾走出去，屋里不见肖逸的身影，估计是出去了，林茂面上表情默然，到床边把肖逸给他准备的另一套干净衣服往身上套，这套衣服到挺合他身的，除了袖子依旧有点长，往上挽了一圈，林茂看向衣柜，吹风机在那里，他知道，不过他扮演的角色不知道，林茂沉目无声笑了笑。 他才在冰冷地板上，走出屋子，同时转换了身份。 时间大概下午六点，定时送餐的人把饭送了过来，林茂楼梯走了一半，就看到底下大厅左侧的餐桌边，肖逸独自坐在那里，听到他的脚步声，肖逸仰起头。 林茂扯了扯嘴角，笑着点了下头。 肖逸朝林茂远远招手，林茂加快步伐下去。 “饿了没？”肖逸问。 林茂拉开肖逸对面的一张褐色木椅，他坐在上面，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的各种菜，摇摇头。 “瞧，我给忘了，你已经……”肖逸止住话，有那么一会两人都沉默，随后肖逸才接着道，“你身体现在和常人不同，住在学校可能会不方便，就搬到我这里来。” 林茂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抓着自己裤子，他局促紧张：“可以吗？” “当然可以，毕竟我喜欢你，想要时刻都能见到你。”肖逸说。 “嗯！”林茂重重点头，被肖俨强迫的屈辱感，在肖逸的温柔对待里，慢慢褪去，只要肖逸还喜欢着他，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可以忍受。 林茂因为是尸体，所以不需要吃饭，他全程看着肖逸吃完饭，黑幕很快从天穹拉下来，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肖逸和林茂两个人，夜里还长，两人之前也没多少交流，一时间能聊的话题也不多，林茂提议看电影，肖逸没反对，两人并肩坐在客厅长沙发上，打开了液晶电视，选了一个国外的悬疑剧情片。 剧情片很长，两个多小时，林茂眼睛就一瞬都没有眨过，肖逸期间把林茂的手拿了过来，他先是无声盯着骨节分明的手指，随后捏着一根指骨，直接给咔地一声拧断了，错位的指骨无力地悬吊着，肖逸摇晃着那节指骨，林茂听到声音将视线从电视上回过来，见肖逸好像在玩一般，他没有这种经历，死了还会活过来，然后喜欢的人也正好喜欢自己，他对死亡的恐惧，远远被爱情的喜悦说冲淡，他已经变得不算正常人了。 林茂也去碰触了一下自己的指骨，不痛，没有感觉。肖逸握着那节断骨，将它重新归位。 电影声音继续在房间里面响起，到十多点，肖逸有了困意，拉着林茂回卧室睡觉。林茂窝在肖逸怀里，腰间横着肖逸的手，肖逸闭眼呼吸浅淡，林茂没有困意，他就一直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肖逸，这是他喜欢的人，如果这是梦的话，他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隔天肖逸醒来，眼一睁开，就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似乎这个人一整晚都没有睡过觉。肖逸起身，旁边的男生也跟着起来。 “没睡？”肖逸问。 林茂嘴唇抿了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睡吧，都怪我，对不起。” “我不困，一点都不困。”林茂快速道，肖逸一而再再而三的自责，让林茂觉得自己更加愧疚了，要不是他自己惹到向东，向东也就不会把他踢水里，他不掉进水里，也就不会死，不会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总是给肖逸带来麻烦。他压根不知道，他能有现在的遭遇，有一半原因在肖逸身上，可他太喜欢他了，满心里都只有这个人存在，所以宁愿把所有错都归责到自己头上。 肖逸伸手揉了揉面前男生柔软的短发，他拇指在男生眼睑下那颗红痣上轻轻按着，这具身体被肖俨先强占了，他起初是有愤怒，不过渐渐地，他开始觉得，与其占有这具身体，倒不如虏获他的心，在这一点上，不管肖俨怎么做，都赢不了他。 把人搂进怀里，感受着传递过来的微凉，死了就死了吧，死人其实比活人更好，起码不会戴着恶心的面具。 窝在肖逸怀里，林茂半垂着眼，身上有被肖俨弄出来的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了，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他无法得知原因，都没有关系，肖逸爱着他，就这点足以。 这天是周一，学校有课，上午四节，下午两节，晚上三节。 两人穿戴好衣服下楼，早餐准时送达，不过肖逸没怎么吃，和林茂出门后，他把车开过来，一起驶向了学校。 和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林茂相比，肖逸在N大知名度很高，几乎大半学生都认识他，不只因为他成绩好，长得帅，对人温柔，还有他家世背景强大，学校目前正在新建的图书馆，就是肖逸父母投资建立的，连一些学校领导，见了肖逸，也会主动打个招呼。 当肖逸把汽车缓缓开进校门，停靠在路边，立刻有学生放缓脚步，艳羡地看着他及他的豪车。 肖逸推开车门下车，但这一次和以外不同，他竟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在一边，后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陌生的男生。男生剪着细碎的短发，有一张异常精致漂亮的脸，皮肤白的透明，身形消瘦，衣服穿在他身上似乎大了半个号，衣袖卷起，露出手腕处斑驳紫红的痕迹，像是被什么绳索曾经捆绑过，他眉眼似画，唇色殷红，嘴皮过于干涸而脱皮，之间他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周围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被蛊惑了般，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嘴唇。 林茂心里颤栗着，对于周围的视线也就感知敏锐，他紧紧抿着唇，以为大家看出了他的异常，所以快步往前面走，想躲开这些人异样的关注，刚走了两步，手腕被人拉住，林茂转头，拉他的人是肖逸。 他差点忘了，还有肖逸，因为孤独惯了，被人们无视惯了，忽然得到很多的注目，他浑身都不舒服。 肖逸握了一下，又当即放开，看得出来林茂还不太适应目前的状况，他倒是无所谓，不过还是决定先顾及一下林茂的感觉，他要这个人的心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不被任何外在影响，他期待那一天的来临。 两个人是同一个班，课程也都几乎一样，肖逸和林茂并肩走进教室，然后又引来无数瞩目，林茂低着头，向教室后面走，肖逸跟着，林茂找了个空的座位，还没有坐下，旁边肖逸就已经做好，把书放在了课桌上。 林茂微怔，他看到前面第二排那里，向东旁边空了一个位置，以为肖逸会做那里：“肖逸，向东他……” “你不喜欢我挨着你坐？”肖逸无视底下向东沉下去的脸，他一手撑着下颚，头微微歪着看向林茂，嘴角边勾着一抹浅笑。 “不是，怎么会！”林茂慌乱地道。 肖逸笑了一声，提醒林茂：“老师来了。” 林茂忙把课本也拿出来。 “放反了。”肖逸说。 林茂看桌上的书，还真的拿倒了，他又一阵手忙脚乱，旁边肖逸始终在笑，目光温柔，林茂觉得脸颊开始发烫。 “……你看黑板啊。”要是肖逸这样一直盯着他，班上同学肯定会发现的，他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肖逸他这么优秀，要是他们知道他喜欢他，喜欢男生，会背后议论他，甚至会拿异样古怪地眼神看他，林茂不想要那种事发生。 “傻瓜。”肖逸放在底下的手，移到林茂膝盖上，握住了他手腕，林茂往回缩，肖逸不放，林茂不敢动作太大，只好任由肖逸握着。 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有聚精会神听课的，也有小声议论，或者兀自低头玩手机的，林茂属于第一种，他认真仔细做着笔记，慢慢的，也就忘记了身边还有肖逸。 这样的理论课，听和没有听差别不大，肖逸他哪怕在临考前一天翻下书本，第二天都能考出很好的成绩。这就是人和人生来就有的差距。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那边向东走到后面来，他先是神色不善地看了林茂一眼，随后让肖逸和他出去一下，肖逸放开握着的手腕，离开座位，同向东一前一后出去，林茂看着他们走远，也没多想，回看刚才做的笔记。 向东站在草坛边，他表情不安和隐约有着焦躁：“肖逸，你怎么让他来学校？”也就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林茂死了又活过来，这样的一个怪物，应该关起来，不让他出来才对。 “他怎么不能来？”肖逸反问。 “他是死人啊！”向东音量陡然拔高，周围的人一下子将注意力转过来，向东立刻压低了声音。 肖逸笑了笑，姿态随意：“可现在活着。” “顶多算活死人，他怎么活过来的，我们都不知道，说不定哪天又会莫名其妙死了，那个时候怎么办，他太危险了，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不行肖逸，不能让他被人看见。” 里面那个已死的人，从某个角度来说，相当于是向东送来的，在这点上，肖逸是感谢向东的，可除此以外，向东要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那他可就不会允许了。 肖逸半靠在后面的灰瓷墙壁上，看着向东的目光转暗：“向东我是不是该警告你一下，我的东西，任何人都没有置喙的权利。” 向东神色一滞，他完全无法了解，肖逸怎么就对一个死人那样执着，漂亮的人多的事，林茂那样的顶多算看的过去，肖逸真的变得和以前不同了，而这个不同是林茂造成的，向东这一刻坐下决定，里面那个怪物，他一定要毁掉。 上课铃声响起，两人回教室，向东不再关注后面，认真听课，而实际上，他则在做着某种计划。 林茂疑惑的望着肖逸，肖逸神情和刚才出去前有细微不同，林茂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来的，他没有探究这个，只是想知道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没什么事，就算有，我也可以解决。”林茂的所思所想都完全表现在眼睛里，这样纯粹和简单，毫无遮掩，肖逸想他怎么没早点发现呢，早点发现的话，他的生活也就不会无聊这么久了。 “嗯，那就好。”听肖逸这么说，林茂总算放下心来，他绝对的信任肖逸，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下午只有两节课，四点开始，中间的时间充裕，肖逸同林茂去了他宿舍，既然打定主意让林茂搬过去，他的东西也就相应的需要整理整理，宿舍里没有人，估计都出去了，林茂开始翻箱倒柜。 林茂的东西不多，就拿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衣服，其他的，他本来要拿，肖逸没让，他那里有新的。 提着行李箱下楼，两个人一个高大俊逸，一个消瘦清秀，不管哪一个，单独走在路上，都回头率很高，而现在走到一起，受到的关注，前所未有。林茂一直没仔细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始终自卑和怯懦，认为自己不管是相貌、家世、还是头脑，都配不上肖逸，那股自卑心，始终都存在。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他的漂亮，虽然带着丝丝鬼魅艳丽，但却更难蛊惑人心，甚至有一些女生在私语，想知道他的名字。 把行李放汽车后备箱，也差不多该到上课时间了，两人则又一起去的教室，这次是专业课，教室不大，就他们两个班的人，林茂看了一圈，没发现向东。对于向东，他是畏惧的，是向东将他推下池子，让他死亡，即便现在他莫名活了过来，可那个人的存在，就让林茂觉得胆寒，他不在，林茂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两节课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到下课时，林茂跟在肖逸身边，走出教室，忽然肖逸兜里电话震动起来，肖逸拿出电话，到一边接听，林茂等在拐弯处。 没多会，肖逸转身，对林茂道：“学生会那边临时有点事，你去那边教室上会仔细，我忙完就回来，你电话号码多少？”因为两人一直都在一起，肖逸也就没有记过林茂电话。 林茂摸了摸衣兜，没有电话，随后他想了起来，电话应该在昨天摔下泳池时就进了水，在他之前那套衣服里。 “我电话没在身上。”林茂眉头微拧。 “是吗？”肖逸浅笑了一下，他将林茂拧起的眉宇抚平，道，“那你就乖乖等着，我会很快赶回来的，听话。” 像哄小孩一样，不过被人这样宠溺着，让林茂心里感觉丝丝甜甜的幸福，他乖巧地点头：“嗯。” 肖逸把电话揣会衣兜里，然后快步下楼，去了学生会所在的教学楼。林茂站在架空的长廊上，目送肖逸走远，等人完全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 只是，普一转身，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三个男生来，中间那个是林茂认识的，向东。 “林茂，你能耐不小啊！”向东下巴微扬，满目讽刺厌恶地道。 林茂抱着书的手在微微颤动，他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想从向东旁边走过，一只手臂横了过来，林茂掉头，往回走，后路也同样被阻断。 “你聋啦？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向东一手插兜里，上半身朝林茂倾近，他眸内闪烁着傲慢的光，道，“你真当肖逸喜欢上你了，开什么玩笑，不过玩玩而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向东离得近，眼尖的看到林茂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痕，他心中一震，继而手抓着林茂衣服往两边扯，林茂被他忽然的动作骇到，激烈挣扎，不过身体很快被另外两名男生止住，他们一左一右按着林茂肩膀，让林茂全然被向东为所欲为。 这处空中长廊连接两栋教学楼，加上现在是上课时间，基本没有人从这里路过，林茂也不敢叫喊，一旦引来的人多了，他已死的事实也许就会暴露，他不能去冒那个险。 林茂举目无助，面前这个人是害死他的真凶，他害怕极了，身体战栗个不停。 苍白的皮肤上青紫斑驳的痕迹连片，一看就知道是另外的人弄上去的，尤其一些明显的咬痕。 向东像扔脏东西一样，把手里的衣襟丢开，鄙夷的神色更浓。 “带走！”向东朝制住林茂的两人的说，那两个男生跟班一样顺从向东的话，抓着林茂就走在向东后面。他们到的是过道末端的一个厕所，向东等人都进来后，将门关上并反锁。 随后他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把底下的出水口关上，没一会，水就灌满了洗手池，向东到林茂跟前，拽着他一条胳膊，就大力往一边拽，向东力气很大，林茂根本挣扎不开，他身体撞上石台，腹部直接重重磕了上去，上半身也随即下弯。 只是还不待他起身，脖子上压过来一直手，然后他脑袋就被压进水中。 林茂下意识屏住呼吸，冰冷的水从他七孔中蹿进他体内，死亡的感觉再次侵袭上来，他手脚并用，剧烈挣动，可按住他的力量很重，任由他怎么动，都纹丝不移。 他头颅使劲晃动，黑色头发在水里漂浮，两只撑在洗手台边缘的手，慢慢失去力气，往身体两侧垂下。 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的两个男生，面上表情变得愕然，想开口让向东停下，从玻璃镜里看到向东疯狂狰狞的脸容，都纷纷将劝说的话梗了回去。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向东觉得差不多了，慢慢移开手臂，一失去桎梏，林茂就从水池里冒出头来，他身体无力，直接瘫软坐到了地上，无数水渐出洗手池，将林茂身上的衣裤都打湿了大半，向东底下身，握住林茂头发，把他提了一点起来，靠近他脸庞，冷声冷颜：“林茂，你好自为之。” 林茂垂着眼，已经完全给不出反应了，向东嗤了一声，带着跟班们离开厕所。 门半开着，外面没有任何人走动，林茂放在地上的手缓缓移了起来，他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方擦了一下，转瞬面部神情就陡然一变。 “怎么回事？和剧情不一样。”林茂声音冷寒，比周围空气还要冷。 小黄书悬空在虚空中。 ——算是隐藏剧情，接下来才是分剧情。向东故意散播谣言，说‘林茂’勾引肖逸，肖逸性格温和，怕伤到‘林茂’心，所以没有当面拒绝，结果‘林茂’变本加厉，跟屁虫一样跟在肖逸后面。 “他喜欢肖逸！”林茂突然冒了这一句出来。 小黄书呆愣。 ——啊？ “向东他，喜欢着肖逸，可惜啊，肖逸是永远都不会喜欢他的。” ——等等……剧情脚本里没有提到这点。 “提不提及都没有关系，有他的存在，或许更有趣些。” ——你受虐上瘾了？ “你觉得呢？” ——没觉得，你这么睚眦必报，我能猜得到，等剧情结束后，他不死也得半残。 “还是你最了解我。” ——必须肯定啊。 小黄书书页上浮出一个红心。 林茂瞥了一眼，神情冷漠地移开。 第49章 林茂的过去（番外篇） 寒冽的冷风山间吹拂，吹过死寂沉沉的坟场，吹过一个久久矗立在一块墓碑前的青年身旁。 青年姿容冷峻，眼角眉梢皆是杀戮之气，他沉眸安静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照，长发女人笑容烂漫，天真纯洁，仔细去看，女人和青年面容有八九分相像，不过青年却是一点没继承女人的柔和温婉。 青年保持同样的姿势，一站就是一下午，等到天色渐黑，外出的鸟兽都开始归家，青年始终没动的眼帘终于煽合了一下，他转过身，不过当即一怔。 原本空无一人的山间小路，不知何时多了五六个人，各个都荷枪实弹，面容肃朗，穿着正规军制服，为首的那个，更是肩膀上佩戴了三颗璀璨的金色星星。 青年面色冷冽，瞳孔微缩。 “小茂！”三颗星的中年军人往前走了一步，他目光深切地看着青年，分明是在透过他，缅怀其他的人，“我找到害死你妈妈的凶手了，但对方目前在国外，你如果想去，我可以帮忙。” 林茂冷漠的目光落在中年人，或者该称为他外公的军人脸上。 “条件！”他憎恨着他，这点林茂早就知道，中年人一直认为是他的存在，才让挚爱的女儿离开家，然后遭遇不测。林茂自然不会认为中年人会无缘无故给他信息。 “这个人。”上将让身边副官递过去一张照片，随后道，“对方现在和他有密切来往，你接近到这个人身边，应该能找到他，同时希望你可以把他的犯罪证据收集到给我。” 林茂接过照片，仔细看了两眼，他寒着脸，回：“成交！”说完就往山下走。 上将在他背后再次叫他，林茂头也没回，他们除了身体里流了部分相同的血之外，毫无关系。 简单收拾了两套衣服，只带了钱包，身份证这些都是假的，也就没有需要了。他提着一个小的行李箱出门，这个租住的地方，估计他一走就会被处理掉，于是房屋钥匙，他也在下楼后，扔进了垃圾桶。 走出小区，在门卫收发室那里取了一个快递包括，拿出里面新的身份证，护照等，还有一张银行卡，手机里之前匿名发了条短信，写的就是银行卡密码，林茂到ATM机上把密码改了，然后装好东西，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机场。 一路畅通无阻，机票是晚上八点的，他到时候是六点过，于是在外面找了家面馆，点了碗排骨面，在他的记忆力，母亲最喜欢吃这个了，林茂自己其实不喜欢吃面食，但每次只要有可能，他第一选择绝对是排骨面。 机场附近的东西贵，而且难吃，林茂面无表情地将面吃的连汤都不剩，他付了钱，随后返回机场大厅等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林茂坐在长凳上，明明神色淡漠，但他身上不自主散发出来的气质，让周遭的人，下意识会去瞩目他，他长得帅气俊朗，比墙壁广告牌上的明星还要英俊很多，他单单就无声坐在那里，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俊逸。 有的人甚至拿出了手机来偷拍他，听到拍照声，林茂眼帘动了动，朝着右前方望过去，两三个女人围在一起，正在低语着，见偷拍被抓包，都手忙脚乱，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时间走得很快，林茂拿着机票过安检，身份信息基本没变，名字还是他自己的，不过要是有人来查，他的背景就完全不一样了。那边说了一下他目前需要扮演的身份，林茂简单看了下，记住后就把信息给彻底删除。 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抵达目的地，一出机场，门口有接机的人，直接开车载他去了一家地下拳击场。 司机是拳击场的员工，并不知道林茂的真实身份，只是接到别人刻意提供的林茂的申请资料，得知他今天要来，于是前来接机。 司机回忆起关于他了解到的林茂的信息，上面说林茂在国内因为犯下杀人重罪，所以才逃亡国外，一是为逃命，二是为生存，恰好他们拳击场，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亡命之徒。 车子在陌生的国度街道上缓慢行驶，大约一个多小时候才到终点。 司机下车，想要帮林茂提行李箱，林茂摇头回绝。司机个子有一米八几，长得彪悍，林茂身高和他相仿，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司机从这个青年身上感到一股弑杀阴狠。 “需要先休息下吗？”司机会说中文，不过不是很流利，于是他放慢了语速。 林茂目光盯着前面，冷声道：“不需要。”每分每刻都至关重要，他不是来度假的，这一点，早在登机那一刻他就有了觉悟。 “好吧。”魁梧的外国男点头，他把车靠在一边，有另一个外国青年过来将车开到其他地方停着，男子随后领着林茂走向一扇外面画着各种涂鸦的铁门。 门似乎有些年生了，拉开始发出厚重的声音，林茂跟在男子身后，朝幽暗的下方走。 拐了两个弯，又到一扇相同的铁门，男子握住门把手，往外用力一拉，鼎沸炸裂的人声冲了出来。林茂眉头微微拧了拧。 相对于热闹嘈杂的环境，他更喜欢安静的，以往所从事的工作，也都是暗杀这一类，要求绝对的隐秘。还是首次接受这样类型的任务，不得不说是一个挑战。 林茂收起多余的心思，准备投入到当下的角色里。 男子知道林茂姓名，鉴于他们那里的习惯，于是单叫了一个字。 “林。”男子一路把林茂带至后面的一间屋子，他指着墙角处的一个柜子，“你先把行李箱放那里，然后我带你去见见我们老板。”男子属于物色人员的，把人带来，之后的事，就基本不由他负责了。 林茂长腿两步走到柜子边，打开将行李箱放进去，门上有钥匙，他锁了门，男子等在门口，林茂没问其他的，跟了上去。 在人群里穿梭，到拳击场大厅里，拳击台上两名外国男人正打得难分难解，其中一个几乎没有反抗力了，另外一个还依旧往那人脑袋上重击，周围都是情绪激动高潮的呐喊。 “打啊，快啊，揍死那头死猪。” “用力，打他下巴。” …… 这里几乎清一色都是雄性生物，看不到一个女人，国外的人都长得身强力壮，像林茂这样的，瘦瘦高高，穿衣特显瘦的，跟在男人身后，如果不仔细看，或许以为是女人来着，他脸长得白皙，薄唇殷红，睫毛细长，头发遮了小半边额头，整张脸显得相当漂亮，走在拥挤的人潮里，时不时会有一两只手从他后背腰上滑过，林茂没去理会，不过越往前走，眸色越深，到最后，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 两人来带拳击台左侧，那里坐着几个正在低语交流的人，年龄都差不多，三四十岁。 男人向最右边那个弯下腰，凑到一脸凶煞的老板耳边向他说，人已经来了。 老板偏过头，上下打量长身直立着的林茂，眼里带着深深怀疑，就青年这身板，不会一上台就给劈断骨头吧。 “确定没接错人？”老板说的英文。 “没有，没有，就是他，你别看他长得柔柔弱弱，身手可厉害了。”男人连连说道。 老板再次打量林茂，对上他平静的目光，在里面看不到任何胆怯，总算是相信了一点。 “行吧，就他了，下一场让他上，如果他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下来，你也就可以转行了。”老板抽了口烟，在缭绕的烟雾里说。 男人又是一阵点头哈腰。 “老板说一会让你登台。”男人回到林茂身边，向他转述。 “我听到了。”林茂用英文回道。 男人惊愕了一下：“啊，你会说啊。” “嗯。”林茂微微笑了笑。 这是地下拳击馆，和正规馆不同，上台前签署生死协议，只要一上台，是生是死，和拳击馆无关，看个人能耐。同样的，也就没有相对应的手套头盔，赤拳上场。 一场结束，第二场马上开始，林茂从台下手一撑，就身体矫健地蹿了上去。 不过他一出现，底下爆发出一阵唏嘘轰笑。 “哪里来的弱鸡仔？这里是大人的地方，快回家找妈妈去。” “啧，面皮不错，该不是卖的吧，来爷爷这里，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让我舒服了。” …… 有的人面露淫邪，在台上青年身上来回，目光露骨的几乎将青年身上的衣服都给扒光了，青年矗立着，视线没有转移，一点也不受台下众人的干扰。 裁判简短快速地介绍了两个人的名字，他对这个青年其实也不抱任何希望，见青年面容姣好，心底生出一些怜悯，希望待会他不会被打的太惨。 裁判高举的手一放下，就立刻退到了拳击台底下，把场子完全交给上面的两个人。 林茂这次的对手是个身高两米多的彪形壮汉，长得跟黑塔一样，光是立在那里，就让人心口发紧，大汉脖子左右拧动，发出骨骼摩擦的咔咔声，他又转动肩膀，同样是清晰的声音。这人拿那双灰色眼睛戏谑地盯着林茂，显而易见的，没有将林茂当成对手，他发出轻蔑的哼笑。然后挥舞拳头，朝着林茂头颅凶猛砸下去。 林茂没动，等拳头几乎到底眼前，他只是往旁边偏了一个很小的角度，轻松避开了那记重拳。 一拳没中，大汉紧跟着上去第二拳，林茂还是向一边躲，接连两次落了空，大汉面上有了怒火，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样，周围的唏嘘声加重，好像在嘲笑他一般，被个长得像女人的家伙这样戏弄，大汉不能忍，他发出熊一样的暴吼，周身气势猛然凶悍起来，朝着林茂熊扑过去。拳头裹挟着寒风，要是被那一掌砸中，不死也得落个重度残废。 人群发出抽气声。 可令大家再次目瞪口呆的是，大汉拳头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格挡住 ，有的人以为眼花了，还揉了两把眼睛。林茂没再采取之前的躲避姿态，挡住大汉拳头后，另一手跟上，抓着大汉臂膀，借力后从地上高高跃起，右腿悬空横劈，直接踢在大汉右脑上，这一脚外人看起来很轻，只有大汉自己知道，他脑袋里猛然一阵钝痛，头晕晕乎乎，整个身体都似乎不受控制，倒向一边，抓着缰绳及时稳住身体，大汉甩了甩头，从晕眩里清醒过来。 这个家伙很厉害，这是大汉心底最真切的想法。 林茂掰弄着两手指骨，很久没有这样活动过身体，一般都是用枪，现在到觉得慢慢开始兴奋起来，虽然这人不经打，不过拿来练手也还可以。 林茂分开手，换他先出击。 用的都是曾经在军校里学的格斗技能，每一招都是致命招，大汉走得野路子，虽然也有他自己的防御路线，但林茂这里完全不够看，林茂几乎拳拳到肉，每一下，周围屏息起来的人们都能听到大汉骨骼被猛烈撞击的声音。 林茂最后用从背后用手肘将大汉颈部死死箍住，并踹弯他膝盖，将人反压在台面上，心里数着数，在差不多七八十的时候，缓慢松开，大汉无力地瘫在地上，任由裁判怎么叫喊，都只是脑袋动了动，没能爬起来。 裁判随即宣布林茂获胜。 林茂翻身跳下拳击台，面前的人自动给他让出道，这一次，没人再敢轻视他，也没人再说任何污言秽语。 那个带他过来的男人没见踪影，是另外的员工过来招呼林茂，然后和他一起去了休息的地方，这一场主办方这边赚了一大笔钱，于是对林茂的态度，也从最开始的忽视，到重视。 甚至于老板还走到休息室，表达了他的喜悦之情。 鉴于林茂自己也想多赚点钱，就给他在明天下午又安排了两场。 林茂在拳击馆楼上的一间屋里暂住，员工先行离开，林茂把电话拿出来开机，连上网络，登录到一个特殊的网站，输入一连串字符，然后退出网站关上手机。 这一夜无梦，睡得安宁。 第二天，林茂出门，在外面逛了半天，买了一些日用品，下午返回拳击馆，还有一会才上场，林茂在后面靠墙坐着，闭目养神。房间里不只他一个人，还有其他的拳击手，大部分都听说了他昨天的事，和他对打的大汉在这帮拳击手中算是排的上号的，有的相信，有的不相信，毕竟只是听说，没有亲眼看见，加上林茂安静坐那里，满脸的不动烟火，面皮又漂亮白皙，没见过的人，真不会想到他会来打拳击。 在众人的注目下，林茂忽地张开眼，往墙上一看，时间还差两分钟，他起身，贴合的衣服顺着下移，显露他精瘦的腰身，他长腿迈开，就朝屋外走。 还没到前面，在过道里就听到一阵阵叫喊咒骂，来这里的人多数都是为了发泄情绪，所以也从来不会有任何遮拦。 林茂推开人群，朝中间走，一些人昨天没来，所以不知道林茂，被林茂推开，脸色一怒就直接开骂。 林茂充耳不闻，径直前行，那人还要继续，甚至想动手，旁边有人拦下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男人立刻变了神情。 这次一共两场，连着的，胜利者将获得十万元美金。 其中一名拳击手已经先上场，在林茂凳上去后，眼神邪肆，像是已经胜券在握了般，拿眼角吊看林茂。 林茂目光没瞧他，在场下快速扫了一圈，当看到老板所在的那个角落时，有片刻的停滞，跟着随意地转开。 裁判宣布开始。 拳击手两手成拳举在胸口，两脚也前后交替变换步伐，做着攻击前的准备，林茂唇角扬了起来，跟着他率先发动攻击。 先是一脚踹中拳击手膝盖，趁他尚未反应过来，拳头跟上，砸中他颈部，在拳击手脑袋斜偏之际，猛然擒住对方肩膀，下压的同时，手肘径直重砸，拳击手极力反抗，可都不及林茂速度快，当年在军校里，林茂连续五年都蝉联格斗赛冠军，单就国内而言，几乎没人格斗技能能胜过他。国外拳击手多数追求力量，而忽视了技巧。 林茂快速干脆利落地动作，让底下的人沸腾开来，他们开始大吼大叫，响声几乎能震碎人耳膜。 林茂闪身到拳击手左侧，抓着他胳膊往后拧，然后当场砸下，把整条胳膊都给卸了。 拳击手嗷地一声惨叫，失去一只手，等于失去了攻击力，可拳击手不肯放弃，底下的咒骂声此起彼伏，他已经预感到他未来悲惨的命运，被个弱鸡打败，将会是他拳击生涯中最大的耻辱，他怎么能甘心。 拖着残臂，拳击手做最后的顽抗。 在选择了过去那条路开始，林茂心底就已经没有什么怜悯同情之类的，为达目的，他可以摒弃一切。直接一拳击中拳击手腹部，骨骼发出嘶哑的低吼，听声音起码断了三根肋骨，林茂收回手，任由拳击手庞然身躯砸在台面上。 裁判半跪在地，开始数数，林茂冷漠看着一动不动的人。 第二场紧罗密布开始，林茂依旧是先发制人，和刚才的套路差不多，不过这次主要用的是两条腿，他一脚踩在旁边的圆柱上，借力身体跃飞起来，然后两脚夹住拳击手颈部，就往地上猛掼。 拳击手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身躯就被带向了地面，林茂一落地立刻稳住身形，翻到拳击手背脊上，手肘箍住拳击手脖子，朝一边一拧。 拳击手当场昏迷过去。 两场对打，都以绝对的姿态取得胜利，裁判举起林茂手臂，底下欢呼呐喊声此起彼伏。 下了台，有员工引着林茂到老板那里，老板将燃烧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他站起来，主动伸手同林茂握手。 林茂虚握了两下。 “很好，身手非常棒。”老板夸赞。 林茂用英语回：“谢谢！” “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老板转向一侧，示意林茂往侧边看，林茂随即望过去。 然后撞上一双野兽般森冷的黑眸，那是个z国人，同林茂一样黑发黑眸，周身像是自带一种气场，把所有外在都隔绝开，任谁看到他，都会被他夺走目光。林茂和那人遥遥对视，并没显露任何怯意。 “你们聊，我有点事，先处理一下。”老板把位置让开，拍了拍林茂手臂，跟着就同几名员工走了。 林茂头微微点，算是招呼。 “林茂！”男人嗓音低沉，四周分明嘈杂，不过林茂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昨天刚来，就上擂台了，很缺钱？” “很缺！”林茂道。 “要买什么？” 林茂没回答，只是把目光转至男人侧腰，那里一个黑色的武器若隐若现。 “这个爱好不错，我也喜欢。我这里有份工作，可以随时都能使用这些东西，你愿意来吗？”男人手指不急不缓地敲击着木椅扶手，他目光深邃凝注林茂。 “当然。”林茂冷着眼点头。 男人站了起来，西服笔挺，身型矫健，从外面就可以看出必定也是个练家子。林茂眼眸快速闪烁了一下。 “我叫封齐，比你大两岁，以后你叫我齐哥就行。”封齐说着话，一手揽上林茂肩膀，把人拖自己怀里，“我就喜欢z国人，起码大家都说的是z国话，亲切。” 林茂随着封齐，一起走出了拳击馆。 “看你拳脚很有章法，以前在部队里待过？” “没有，上过六年军校，后来出了点事，就提前退学了。”林茂看了眼封齐，然后说。 “哈哈，退学好，在部队来能赚什么钱？还是做其他的，更有趣。” 封齐将林茂带回了他的住处，那是一栋独立的别墅，两层，里面都是封齐的人，封齐向他家介绍林茂，说林茂以后就是他的保镖了，大家要好好相处。 其中一些不是z国人，看林茂身形单挑，面容又漂亮，最开始还以为林茂是靠身体吃饭的，言语中不免讥讽，有的甚至在动作上也多有故意挑衅，在第五天里，林茂把一个手伸到他胸口的男人直接给一脚踹废了，这些人才惊觉，人不可貌相。 安静度过一周后，封齐带林茂正式接触他所做的事情，在这七天里，他每天都让人观察林茂，没发现他有任何异常，算是初步过关。 封齐是做军火买卖的，偶尔也会做点毒品生意。 这天晚上，他们要接收一批新货，部分属下已经提前去了现场，封齐差不多等天黑，才同林茂坐车过去。 等到了交货地点，时间差不多刚刚好，供货的人也是刚到。 封齐和供货方首领各坐一张方桌两边，供货方让手下提了个黑色小提箱上来，封齐则示意林茂去验货。 林茂走过去，打开提箱，里面是一把最新型德国产的手枪，子弹二十发，全自动，攻击力堪比普通手枪的两倍，能直接将钢筋铁皮打穿。 林茂把弹夹上进手枪里，旁边的供货方手下在简述枪的优点。 咔哒，子弹上膛，林茂把枪口对准侧面的一面墙壁，砰地一声巨响，墙壁被打透，石灰溅出，落了满地。 封齐很满意这次的货，站起来，同供货方握手。表示交易就算正式达成了，他转头准备让林茂把枪收起来，然后忽地一愣。 林茂握着枪，枪口对准供货方的脑袋。 周围齐刷刷的子弹上膛声，一时间所有的枪口，不管是供货方的，还是封齐这边的，都对着林茂，只要林茂有任何异动，都被会打成筛子。 林茂没有放开枪，他选择了这样做，就已经有必死的决心了。 他从来不会欠任何人的债，也从来不会让别人亏欠他。 他母亲生了他，虽然来不及养育他，可她给了他这条生命，他就得替她报仇，而这个人杀了他母亲，欠他一条命，他就得夺走他的命。 很公平，很公道。 林茂开了枪，然后是一连串的枪响声，他和供货方身体一同倒向地面，林茂缓缓闭上眼睛。 耳边听到滴滴滴的警报声，林茂睁开眼，随后看到穿着军装的中年人站在他床边，视线转向门口，外面也荷枪实弹站了两名警卫。 “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我们找到了封齐，不过在双方激烈冲突中，他被子弹击中坠下山崖，后来找到了他的尸首。至于小茂你，还真是老天眷顾，全身加起来二十多颗子弹，不过都没伤及要害。我想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安慰的。” 中将之前暗里托人送了件防弹衣给林茂，原本他以为林茂不会穿的，也幸好，林茂临时穿上了，不然等他们的人赶到交货现场，肯定得到的是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了。 林茂脸上罩着氧气罩，他浑身都插满了透明的胶管，许多冰冷的液体流进他体内，他挣动了一下，然而感觉四肢都似乎没有知觉，林茂眉头拧紧，看向中将的目光不算友善。 中将无视他的敌意，又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你过去犯了太多错，一旦被其他人发现，我也未必保得住里，这里没有其他人，很安全，就算是为了你母亲，我也不会再让你走以前的路。” 中将说了后，就转身走了。林茂垂目看自己手腕，那里有一根铁链延伸到旁边的墙壁里，看情形应该是新凿出来的。 仰躺在病床上，林茂面色恢复冷漠，欠的债他已经还清，之后要怎么样，他并不在意。 中将要将他关在这里，严加看守，就随他。他不反抗，逃亡的日子过太久，其实沉寂下来未必就是坏事。 林茂合上眼帘，重新进入暗黑的世界里。 身上的伤好的很快，大半个月，林茂差不多就能下床走路了。 手腕的铁链换到了脚上，病房里就有厕所，所以他基本上在那之后，就没有出过房间。 偶尔他会逃出去，不过转天就乖乖回来，到处都是中将的耳目，他不想连手上也捆上铁链，那样就真的彻底没有自由了。 时间的流逝，对于林茂没有影响。 只是某一天，当他沉睡过后，却是再也没有醒过来。 破碎的空间里，似乎没有天，也没有地，触目所及的都是各种形状不一、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齿轮，它们悬浮在虚空里，静止无声。 林茂左右看了看，然后垂目看向自己身体，发现他正悬空站在一个小型的金色齿轮上。他抬起手瞧自己手掌，透过掌心看到了下方的数个齿轮。 林茂是无神论者，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他完全理不清头绪。 他应该是在医院里，脚腕被铁链绑住，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疑惑不解时，面前的虚无扭曲波动，一本通体金黄的书挤了出来。书页打开，左边书名括号里写着《贱受的自我修养》，右边扉页则红字小字体浮现。 ——你好，欢迎来到虐文小说世界，这里是中转站。 林茂盯着小黄书，没说话。 ——经过筛选，你通过了审核，今后将随同我一起进去各个小说世界，扮演贱受，完成剧情。 “小说世界？”林茂重复。 ——是的，小说世界，由现实世界作者们创作出来的小说，自动生成的各个世界。鉴于目前其他扮演者们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或者接受了，也无法忍受剧情，而选择放弃或者破坏剧情，因此我们另外选中了你。你从小无父，母亲也在早年意外惨死，后来被人收养，以最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军校，但中途被人构陷，从而离开军校，你骨子里冷漠凉薄，无法与常人正常交往沟通，成年后就走上了暗杀者的行业，只是你孤立的性格，让你开始慢慢树敌，在一次行动中，你被组织出卖，从而被捕入狱。你外公找到你，将你弄出监狱，可他憎恨着你，于是让你到封齐身边做内线。 最后你报了杀母之仇，自己也惨死当场。 “调查的很清楚，不过最后这点我想你搞错了。”林茂冷冷笑道。 ——哎，不是吧，我看看。 ——啊，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你还活着，在医院病床上躺着。 “继续！” ——你天生的情感缺失，正是我们最需要的。以往那些扮演者们情感太易冲动，随时都有可能破坏剧情。我相信你去了，一定可以很好的完成剧情。 “对我有什么好处？”林茂很轻易就接受了小黄书说的一切，毕竟，这里的所有，都是无法辩驳的证明，而他又十分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以让时间倒流。 “例如？” ——回溯到你小时候，这样你母亲就不会死了。 “没有必要。” ——哎？ 小黄书以为自己听岔了。 “就让她一直安眠吧。”林茂对母亲的印象不深，可也知道，她爱着那个男人，也就是他已故的父亲。活着对她而言，就是痛苦和悲哀的旅途，林茂宁愿她长眠。 ——那你…… 小黄书想要抓狂，前面那段话是它准备好几个昼夜的，可是这个叫林茂的似乎对时间倒流一点不感兴趣。 “走吧！” ——啊？ “去你说的小说世界。” ——我以为你要拒绝。 “为什么要，挺有意思的。” ——渣攻贱受，你也能接受？ “还有什么，会比死亡难接受？” ——好像是没有。 一人一书自此开始了他们的穿梭小时世界之旅。 …… 答应给大家的番外，其实早就写好了，不过因为存稿箱的问题，只能等到这会才发。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啊啊啊啊！ 林茂曾经是暗杀者，手上有很多条命，至于他母亲怎么死的，就不介绍了，反正因为他死的，中将对他的滥杀很反感，不过也并非真讨厌他，只是知道林茂的为人，用感情约束他，永远都不可能。 第50章 校园悲情5 头发和衣服都湿了，这个样子，要是待会肖逸回来，肯定会质问他，林茂不想肖逸担心，于是回刚才上课的教室拿了书，也幸好这个时间点教室是空的，林茂把书拿着，就快速重回宿舍，那里还有一些他的衣服，肖逸没让他带的。 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用毛巾把头发擦干，因为头发剪短，在窗外站了没多会，就干了。林茂到室内看了下时间，花了十多分钟，随后他把书放回书架，换拿晚自习的要用的课本。出门时正好碰到回来的两名室友，林茂在宿舍也属于寡言的存在，今天他换了个发型，衣服也换过一身，还差点让室友没有认出来，现在看他穿回自己的衣服，才觉得熟悉。 至于林茂为什么和肖逸走得近，室友们不是八卦的人，也就没有过问。不过见到林茂，还是礼貌地问了下他是不是要去吃饭。 林茂下意识回不是，反应过来又立马点头，室友视线古怪地盯着他，林茂讪笑了下，说他先走了。然后转身就朝楼梯口走去。 一出了宿舍楼，林茂几乎是狂奔着，向教学楼跑去，到了肖逸说的那间自习室，门半开着，他以为里面有其他人在自习，于是缓慢推开门，随后看到一个站立在窗口的修长身影。 听到门开的声音，那个身影转过脸来，林茂嘴角刚堆起的微笑，转瞬凝固。 他心跳猛的漏掉了一拍，对面男生的视线尖锐直勾勾的，不是肖逸，他不是肖逸。 林茂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后退，这个人占据了肖逸的身体，对他做过那样丑陋的事，可他的身体是肖逸的，是他喜欢的人的。 “哟，这么快就见面啦。”肖俨勾起抹邪狞的笑，语调轻浮。 “肖逸他在哪？”林茂问。 “在哪儿啊？”肖俨两手都插在裤兜里，他迈开大长腿，走向林茂。 林茂抓着门框，让自己不要害怕，坚持下去。 “不知道，大概消失了吧。”肖俨头歪向一边，邪笑着道。 “把身体还给他！”林茂忽然拔高了音量，他认为肖俨是个小偷，偷占了肖逸的身体。 “哈？”肖俨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停歇后，他眉眼都带着戾气。 “这具身体本来是我的，是他抢走了我的东西，你让我还给他，简直可笑。” 林茂在说了那句话后，其实已经后悔了，而他又发现这个叫肖俨的，浑身气息越来越危险，昨天不堪的那一幕从他记忆里冒了出来，他不敢再和这个人待一块，放开手，扭头就要跑。 不过没跑两步，脖子被人箍住，他开口大喊，想叫救命，另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他嘴巴，林茂呜呜呜挣扎叫喊，可是阻挡不了自己被拖回自习室的命运。 肖俨擒住男生，把他反身抵门后面，身体沉沉压过去。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所以别怪我。”肖俨紧紧捂着男生嘴巴，不让他喊出声，用膝盖顶开男生两腿，将自己身体嵌入进去。 男生的力量在他这里完全和小抓小挠一样，肖俨根本不介意他的扭动，甚至将它当成一种情趣，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从男生后腰穿过去，到他腰部，解了他皮带扣，将裤子往下退了一点，随后他拉开自己下身裤子拉链，把已经勃发起来的下身抵在入口处，用头部来回蹭着。 林茂激烈摇头，他不要，不要再一次被强上，这种事，这种恶心的事为什么又要发生。 林茂呜呜呜叫喊着，一张脸都是无尽悲哀。 肖俨在白皙的后颈啃噬着，同时也感受到这具身体在细微颤抖，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心底竟然会觉得一滞，原本想要离开进入这具身体里，肆意纵横的想法，也变得弱了起来。 肖逸！是你在作梗吧！肖俨从林茂背后起来，两只手也跟着放开，林茂一得空，就立刻回过身，将捞至胸口的衣服拉下去，以及把裤子提好，扣紧皮带。他手背在身后，去拉门。 肖俨发现了他的动作，他没阻止，走到一边课桌上坐着，他狰狞的下身还挺立着，那物直直对着林茂，林茂光是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你如果走了，我就一直坐这里，让其他人看到‘肖逸’，让他们都知道，他其实是个暴露狂，你猜要是被学校知道了，他会怎么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伪善面具，会被撕掉的吧，那样就可怜了。” 肖俨歪着嘴角，漫不经心的说。 林茂手搭在门把上，准备拉开时，听到肖俨的话，缓缓松开了。不能让人看到这个样子的肖俨，他无所谓，可是这身体是肖逸的，林茂不能让那样可怕的事发生在肖逸身上，他是他的神，他永远都要守护的神。 林茂咬了下嘴唇，他抖着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过来！”肖俨抬起手朝自己方向动了动。 林茂移了两步。 肖俨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林茂再挪一步。 肖俨直接长臂一伸，将人拉到自己跟前，林茂没站稳，扑进了肖俨怀里。 手指捏着细白尖瘦的下颚，把男生脸抬了起来。 “让它软下去，用手或者用嘴巴，你自己选一个。”指腹按在殷红的嘴唇上，上面还有他昨天留下的咬痕，虽然消退了一些，不过还是能看到一些痕迹，肖俨维持着邪笑，低语道。 “不，我不……”林茂想也没想就出声反对。 “可以啊，那我就这个样子出去，你说好不好？” “不行！”林茂又是猛烈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 “我……”林茂垂下眼帘，怎么办，他并不能保证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按他所说的去做，他可以直接逃开，可要是他真的出去了，那肖逸他…… 林茂内心极度煎熬挣扎着，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两手握住那处肿胀，将脸别到一边，看着灰白的墙壁，开始上下撸动。 “快点啊，你这样，我到明天都射不出来。”肖俨低头，咬住在面前诱惑他的莹润耳垂，这里似乎是男生的敏感处，他刚碰到，人就颤栗了一下。肖俨含住那一小撮软肉，吮吸啃噬。 在自己硬物上动作的手苍白羸弱，却又骨节分明，泛着微微凉意，带来的异样快感，让肖俨几乎控制不住，想要马上缴械投降。肖俨发出低沉地喘息，灼烫的气息喷在林茂颈脖处，虽然感知不到热度，可还是条件反射地战栗。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林茂觉得自己两只手都快麻木无法动作时，手里的性器忽然又大了一点，然后便是持续不断的射精，林茂避让不及，白色浊夜喷溅到他浅色T恤上，乃至脸上。 他慌慌张张地抬手去擦，手腕被肖俨挡住，对方英俊的脸庞凑过来，舌头舔舐开那些浊夜，下一刻，搂住林茂腰间，嘴唇堵上了林茂的口，把浊夜渡至了林茂嘴里。 林茂咬着牙，不肯松口，肖俨捏着他下颚，强迫他张开，舌头把所有的黏腻物都抵了过去，林茂被迫咽下了肖俨射出来的腥檀物。 被放开后，林茂趴在课桌上，惨烈地扣着喉咙想把吞进去的液体吐出来，不过吐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林茂眼眶发红，眼底都是悲戚。 抓着林茂手腕，将人拽到身前，肖俨凝注他躲躲闪的眼眸，调笑道：“我的东西还只给过你，别人想求也求不到，你该庆幸才是。” 林茂咬着唇，羞愤的瞪着肖俨，右边眼睑下那颗红痣，此时艳红的耀眼，竟隐约将这张苍白的脸衬托出妖艳的感觉。肖俨手指抚摸上那颗痣，然后用力往底下压，看神情，像是要把红痣挖扣出来一样。 “住手！”林茂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 “啧，我还以为你哑巴了。”肖俨嘲讽的说。 林茂再次紧抿嘴唇。 “走吧！”肖俨拽着林茂开门，出教室。 林茂挣动：“晚上还有课。” “上什么课？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肖俨不顾林茂的挣扎，强行把人带走。 两个人拉拉扯扯，引来过路一些学生的异样目光，尤其是林茂衣服上的那些污迹，也幸好天色暗了下来，教学楼内的灯光又不算很亮，林茂尽量把自己缩起来，不让他们看到自己。 肖俨倒是一路全无顾忌，背脊挺直，目不斜视地带着人往汽车停靠的地方走。他将林茂扔副驾驶，自己则到驾驶位，系好安全带，一边林茂得了自由，就快速推开车门，要往外面逃。 肖俨忽然出声：“你走的话，要是我一会去做什么犯法的事，被警察抓了，可就都是你的错。” 跨出去的一条腿随即停滞，林茂僵硬地转回脖子，这个人，根本就是魔鬼。 他干涸脱皮的嘴唇动了动，不过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却是将脚收了回来，也一并关上车门，将安全带默然地扣上。 肖俨手伸过去，在倔强的嘴角摸了一下，跟着就踩下油门，汽车冲向校门。 林茂十指缠在一起，搁在大腿上，不安迷茫的搅动，身边的人是肖逸，也不是肖逸。这个叫肖俨的占据着肖逸的身体，以后会怎么样，要是哪一天肖逸再也不会出现，他要怎么办。这是他好不容易喜欢爱上的人，他绝对无法忍受，他变成另外的恶魔。 可是，他能做什么？ 林茂偏过头，看向窗外，浓郁的悲戚将他整个身体都紧紧缠裹，他心脏钝痛的，快要裂开。 汽车快速行驶，没都会就抵达一处人烟稀少的工厂区，附近基本看不到一个人影，但道路两边却是停了不少的车，而且其中大半都是豪车。 林茂在肖俨之前下车，他站在车门边，一脸茫然。 肖俨朝他歪了下头，朝着正对面一个斜直向上的楼梯走去，林茂别无选择，只能跟上。 楼梯紧连着一扇深黑的铁门，肖俨有节奏的敲了四五下，铁门往外打开，一个带着蓝色面具的高瘦男人矗立门后。 肖俨没说话，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笑了笑，那人估计认识肖俨，颔首态度恭敬。 肖俨率先进去，后面的林茂在门口，他往里面看，一片暗黑，依稀能听到一些怪异的声音，更多的是神秘和不可知。林茂指甲陷入掌心，他紧闭了下眼，给自己打气，快步追上前面的肖俨。两人一前一后在暗黑的过道里行走。 走了十多米远，面前出现一张黑色厚重的幔布，幔布直垂到地面，隐约露出一点微光，林茂绷着脸，眉宇深拧。 扬手把幔布掀起来，肖俨弯腰钻了过去，他到了里面，手还拿着幔布，显然是让林茂也过去，林茂看着依旧暗黑的深处，都走到这里来了，再后悔也没有用。为了肖逸，他得盯着肖俨。想通了过后，林茂也底下身体，转到里面。 他刚一抬起腰，就被眼前蓦然出现的一幕，给惊诧到。 很多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到处人头攒动，这还只是其次，所有能见到的，脸上都戴了各式各样的面具，五颜六色，五花八门，有的漂亮，有的纯净，有的暗黑，有的狰狞，一些人整张脸都蒙着，一些只遮了眼睛。 旁边有个戴紫色面具的人走过来，拿了两个面具分明递给肖俨和林茂，肖俨接手后就戴上，林茂则盯着那个面具发冷，面具男看林茂半天不接，于是直接塞他手里，自己一转身，就隐入人群中。林茂把手里的面具举到眼前，这个面具很特别，和肖俨的，以及里面身体扭动疯狂的人们都不一样，只有半边，刚好能遮住半边脸。 戴上面具的肖俨紧跟着就走进人群里，林茂也想跟上去，忽然面前又出现两个人体型高大的人，他们像堵墙一样挡住了林茂，不管林茂怎么避开，他们都始终挡在面前。 “戴上！”左边那人说， 林茂垂目看着自己手上的面具，猜测这里面不戴面具就不能进去，林茂紧了紧拳头，将血一样赤红的面前戴在头上，两个挡路的人立刻就让开了道。 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找不到肖俨的踪影了，隐隐约约有低沉地音乐，但也需要仔细听，才听得到，林茂在人群中寻找着，他同时有注意到，这些人基本动作都差不多，像意识昏沉般，只是身体脖子在微微扭动，没有特别大的动作。 “肖……肖俨！肖俨！”林茂小声的找寻呼喊着，但几乎把整个大厅都找遍了，还是没能看到肖俨的身影，有几次他以为那是肖俨，可都找错了人。 林茂越来越着急，他脖子左右转动，觉得每个人都像肖俨，每个人又都不是肖俨。就在他焦躁急迫时，忽然，一道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然后是猛烈激情的摇滚打击乐，纯音乐，仿佛是一头凶狠野兽从深眠中苏醒过来，即将要狩猎猎物般。 林茂被骤然而来的音乐声惊了一跳，跟着他就神情猛滞，原本提线木偶一般的人群，转瞬疯狂起来，都跟磕了迷幻药上紧了发条般，开始狂乱舞动，并发出各种尖叫呐喊，男男女女都有，这些人手高高举在头顶，身体摇摆不定。音乐声愈加刺耳，林茂脑子里一片咋呼，他正好站在场子中间，周围的人脚上没有动，就是上半身扭动，林茂用力去推这些人，但根本就撼动不了他们。 渐渐地，头越来越胀痛，音乐声在响彻了不久，突然停顿，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站上了靠最前方的一个高台上，他手里拿着话筒，朝底下癫狂的人们呐喊。 “游戏时间到，今天还是和过去一样，被选中的人，将接受诸位的洗礼，成为我们献给撒旦的祭品。那么，大家和我一起倒数五个数。” “五、四、三……” 所有的人目光面孔都对着讲话的人，并一起数着。 “……二、一！” 随着主持人话语一停，天花板上五彩的照灯开始快速闪烁，从底下的每个人身上晃过，被照到的那些人，能看到一些面目的，都将嘴巴裂地很开，很显然，能成为祭品，对他们来说，是件荣耀的事。 灯光闪烁了一会，大家欢呼叫喊，叮！随着一声脆响，灯光停住，落在房间的最中间位置。 “恭喜这位游戏者，请把他带上来。”主持人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指向被灯光笼罩住的人。 那人呆愣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有四个带着同样具有黑色暗纹面具的男人围住他，并往他颈脖处注射了一针液体时，他才有所有明悟。 只是已经晚了，被选中的祭品身体向后面倒，四个男人接住他，分别抓着他四肢，将他抬了起来，其他的游戏者帮忙举起他祭品的身体，一起送至高台上。 主持人退到高台边缘，音量陡然拔高：“请各位尽情完成洗礼！”随后他就走下了高台。 看着顶上灰暗的天花板，林茂浑身无力，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不到任何的力气，他把头向一边转，看到的都是狰狞可怖的面具，以及一双双开始朝他伸过来的手。 他们要干什么？ 林茂嘴唇蠕动，声音卡在喉咙处，他只能发出细微到几乎不能被听见的单音节词。 无数双手爬到林茂身上，他们拉扯他的衣服，裤子，有的人在解衣服扣子，有的人在解他的皮带，他们脱掉他身上的衣服，腿掉他的裤子，很快，他就全裸在这些癫狂的人面前。 救命！林茂无助而绝望地在心里呐喊。 谁来救救他。 谁都可以。 然而他的声音，神肯定听不见，能听见的只有恶魔，那些手在他身体上来回抚摸，每个部位都没有放过，有手指触碰到他嘴唇，试着往里面钻，林茂咬着牙，不肯松开。 不知道是谁发出讥笑声，然后咔哒一声，林茂下颚被强制卸掉，嘴巴不再受到自己控制，无力地张开，之前试图进入的手指，顺利进到里面，在内里扫荡，更是往咽喉里前行。 胸口，腹部，大腿，下身，有很多人，有很多双手。 闭合的双腿被人掰开，隐私部位暴露在无数双眼睛里面，这些人都神情痴狂，完全不像正常人。 后面有手指强行插入，一根，两根，三根…… 然后一个黑影压下来，一个肿胀的硬物撞了进去。 身体随着对方抽出插入的动作，而被迫做着晃动，林茂两眼涣散，已经神志不清了。 一个人发泄完毕，第二个人紧接着压下去，将修长白皙的腿挂在臂弯，身体一沉，借着之前那人射在里面的东西做润滑，很轻易进入到最里面。 然后是快速有节奏的撞击。 四周都是面部表情基本一致的围观者，他们观赏者高台上发生的种种，一个人下来，另一个人上去，他们轮流着，进入那具毫无反抗的身体。 这是一场丑陋、以及泯灭了人性的罪恶，但这些人却一点也没有这个感觉，他们被蛊惑，被洗脑了，他们觉得这样做正确，他们享受着另个一人被彻底毁灭掉的快感。 穿过厚重的黑布，灵魂状态的林茂坐在窗口外的一个小型阳台上，完全将屋里隔绝开来。 ——脚本里只是一笔带过，我也不知道。 小黄书抖了一下书身。 “有什么关系，那只是一具尸体。” ——啊，也是。 “接下来？” ——总进度30%，分剧情完成。 “分剧情完成了？不是还有N大的学生？” ——游戏者里面有一半都是N大的。 “毫无逻辑。” ——作者大大卖的是剧情。 “剧情？呵！”林茂头颅往后仰，看着顶上漆黑的夜空。 他只是扮演者，那具身体被怎样残忍的对待，于他而言，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小说世界就是小说世界，nppc，虽然他扮演着贱受，可他永远都是他自己，这一点，什么也改变不了。 拥有无尽的生命，可以在小说世界扮演各种角色，可能感知到自己活着，为此，当然需要付出舍弃一些东西。没有什么是不需要支付筹码的。 他永远知道这点，所以，不会退却，不会畏惧。 这场罪恶进行了很久，到最后一个人从那具身体上下来时，天色已经从全黑转至晨光微曦，参与者们接二连三离开房间，一走出铁门，他们就像马上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还戴着面具，但都不再癫狂，不再邪恶。 房间渐渐恢复死寂，只剩一个被凌辱过的人仰躺在上面，他眼睛还大大睁着，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裸露在外的梅处皮肤，都青紫交加，尤其是下身，伤痕更深，几乎看不到白皙的皮肤，全是斑驳痕迹，下体处，不断有粘稠腥味的白色液体从无法闭合的穴口往外冒。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必定会惊骇和恐惧，这人分明已经死去多时，那些人，分明是在奸尸。 唰！厚重的黑布被人拉开，窗外阳光照射进来，尘土在光芒中飞扬。 和煦的阳光投映到高台，也投映到那具身体上。 看了一晚上精彩的游戏，肖俨到目前也没什么睡意，他从窗台处回走，踏上高台。他蹲了下去，将赤裸的人从背后抱进怀里。 “怎么样？”他一手握着男生下颚，将男生脸转向后方，一手下移，停在他瘫软下去的下体上。 “很难过吧！应该不知难过，是绝望羞耻以及恨不得想马上死去。” “不过，你好像本来就是死人，所以，要怎么办？” “再去死吗？死人要怎么死？” 第51章 校园悲情6 “你一定不知道吧！”肖俨揉搓着细嫩的下颚，将原本就红紫的皮肤，揉地鲜红渗血。 “你喜欢的这个人，就是撒旦！” 林茂涣散的眼眸在听到这句话后，晃动了一下。 肖俨知道他清醒了，于是继续轻声述说。 “这个地方是肖逸的，这个活动的组织者也是他，他在网络上建立一个名为撒旦的游戏的网站，参与者都是各大高校的学生，其中以N大的为多数。” “每个月这里都会举行一次类似的活动，选中一个人，无论男女，然后让游戏者们轮暴他/她。之后再将拍摄下来的视频，放在网站上。还记得上个月的事吗？” “你们年级主任的女儿，跳楼身亡。大家都说她是因为被人发现出去卖身，所以才没脸活下去跳楼的，其实不是，她是自愿的，成为祭品的第二个条件就是，在暴行结束后终结自己生命。他们，这些游戏者视肖逸为他们的撒旦，神明，他们听从他的每个指令。你真以为他喜欢你？” “怎么可能，全都是骗你的，他所有喜欢的东西，最后都只有一个相同的下场，被毁灭。你还喜欢他吗？”肖俨望进林茂眼眸深处，逼问着他。 林茂眨了眨眼睛，身体没有痛感，也没有其他感觉，心脏一直都没有跳动过，呼吸也是停滞的。他已经死了，他现在真切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是做梦，肖逸曾经亲口对他说喜欢他，不是做梦。 然后之前，林茂低下眼睛，他浑身一丝不挂，能看到的皮肤上，都是被凌辱强迫后的痕迹。 还喜欢吗？林茂也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然后答案是—— 他是个死人，是肖逸收留他，如果换了其他人，肯定会被他吓跑，他还记得昨晚，肖逸安然睡在他身侧，他不认为他是怪物，他不厌弃他。所以，哪怕肖逸都是骗他的，说喜欢他也是骗他的，他都可以不在意，他喜欢他，不管他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因此，答案当然是，还喜欢。 林茂张开蜕皮的唇，声音喑哑：“……喜欢。” “可惜了。”肖俨把人紧搂了一下，随后就松手放开，他走下高台，从一边取了一套衣服，扔到林茂身上。 肖俨侧过身，看着窗外，他的面孔明明是暴露在阳光中的，不过在林茂那个角度，却只看到一阵阴影，犹如恶魔一样，叫人望之胆寒。 “他要醒了，我们回见！”肖俨邪恶笑着，随后他的瞳仁紧缩了一下。 邪笑变成温柔的笑意，肖逸脖子缓慢移动，在瞧见高台上抱着衣服盯着他的林茂时，笑得更柔和了。 肖逸走近高台，把林茂手里的衣服拿了出去，林茂仰头眼睛没有眨动过，肖逸抚摸着他脸颊，浅笑着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林茂怔忪。 肖逸料想他被吓着了，于是把衣服裤子抖开，细心帮着林茂穿上。林茂周身被蹂躏地没有力气，肖逸就搂抱着他，将他搀扶出房间。 外间道路上其他车辆早已开走，只剩肖逸的车。 肖逸把人安放后车座，对于林茂遭遇过什么事，只字未提，他驾驶着车，回了住处。 因为提前给医生陆景深打了电话，等他们到的时候，陆景深等在门口，门锁密码一天一换，肖逸没告诉他密码，他也就不能进屋。 汽车停靠在门边，陆景深看着车门前后打开，不是肖逸，那么就是另外一个了。 然而等林茂一走出来，陆景深就沉了沉眼眸，他是医生，这种状况曾经见过一两次，当事人不是寻死觅活，就是直接被弄地疯癫了。 看男生的样子，除了面色看起来不太好，眼底有些屈辱畏缩外，情况不算严重。 死过一次，所以这种事也都可以不在意了？陆景深不知道该觉得悲哀还是替他庆幸。 “看一下他身上的伤。”肖逸把人推给陆景深，自己开了房门走进去，他的背影越行越远，后面的林茂想追过去，但陆景深抓着他手臂，林茂嘴角抽搐着，忽然觉得内心地一阵彻骨的悲凉。 林茂身上的伤看起来可怖，不过实际却也不算严重，只是下身撕裂地厉害了一些，可他本来就是尸体，受再重的伤，都不会有疼痛感。 陆景深在伤口处擦了伤药，留下一些，也叮嘱注意事项，没在屋里多待，跟着就提着医药箱先离开了。 林茂重新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睡衣，他坐在床脚，脑袋低垂，目光发直地盯着自己的手。 ——可怜。 “是可怜。” ——哎，你认同啊。 “怎么不认同？” ——我以为你又要说都是npc。 小黄书从柔软的棉被上幽幽浮起来，到林茂侧边。 “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视频被上传到网站上，不只N大的学生，其他学校很多人也都看到了，在他们的认知力，既然‘林茂’被选择成为了祭品，那么就应该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自己结束生命，可是‘林茂’不但没有，反而和肖逸走得更近，于是众人认为‘林茂’在破坏规则，是个不合格的祭品，既然‘林茂’自己不选择赴死，那么他们就帮忙出手。他们将此次行为称作清理，清理掉垃圾品，以维护撒旦的荣耀。 “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晚上八点以后。 “肖逸他什么情况？” ——等着‘林茂’被所有人追捕，在最后那一刻出现，然后救出林茂，获得‘林茂’所有的爱和信任，‘林茂’将对这个恶意对待他的世界彻底失去希望，也畏惧害怕外面的人，自此就不再出门，不再去学校，彻彻底底成为肖逸的物品，视肖逸为生命中的一切。 “呵！是肖逸……”林茂眸底愈加深邃，“还是肖俨？” ——都是，虽然是主副人格，本质其实是一个人。 这一点林茂已经有所认知，在肖俨对他说了那一切过后。 周二，上午两节课，下午三节，晚上没课。 肖逸依旧开车载着林茂去校园，头天晚上两人没睡在一起，林茂无数次想出卧室去隔壁屋找肖逸，只是一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就觉得这个样子的自己很脏，他心里惴惴不安，唯一的念头，是希望肖逸不要抛下他。 好在第二天，肖逸来敲他门，叫他下楼一起去学校，悬在心口的大石，才总算落了回去。 林茂紧紧捏住自己手指，他眼角余光看了眼坐隔壁驾驶位的肖逸，觉得有些事，还是想问问他。 “肖逸，昨天晚上……”林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肖逸斜过眼，示意林茂继续。 “那个肖俨，还有游戏，是他胡说的对不对？和你没有关系，都是肖俨在乱说。”林茂话里带了焦急，他只想从肖逸这里得到一个答案，无论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肖逸说，他就相信 。 肖逸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停顿，然后转动方向盘，把汽车右拐，进入校门。门卫将栏杆升起，汽车缓慢往里走。 “你相信我吗？”肖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问道。 “相信！”林茂斩钉截铁。 “不是我。”肖逸看着车窗前面，面色柔和，随时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林茂点点头，肖逸说不是他，那么就一定不是他。 他们先后下车，不过转瞬间，林茂感到数道尖锐阴暗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身体颤了颤，眼睛四周看过去，然后看到了一双双带着刺骨恶意的眼睛。他心头一紧，神经陡然绷了起来，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会用那种恨不得吃他肉、啃他骨头的视线看他，林茂不由的加快脚步，想着也许到教室就好了，然而并没有，他刚到教室门口，里面齐刷刷的，许多人转过脸，神情不善的凝注着他，肖逸就站在他身后，林茂转眼看他，想从他那里寻求一些安慰，肖逸只是笑，那笑却莫名带了疏离感。 林茂走向教室最后一排，中间看到坐在位置上的向东，向东一手撑着下巴，目光发狠。林茂撇开脸，脚下突然绊到东西，差点摔倒下去，不过也是踉跄了数步，手里的书本哗哗掉落在地，林茂蹲下身体去捡，一只脚踩在他书面上，转眼就印出了一个灰黑的鞋印。 那只脚移开，林茂伸手拿起课本，用手擦干净上面的鞋印，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肖逸没有过来，在向东给他预留的座位坐着，林茂看着前面那个人的背影，一时间心里只觉得尽是悲怆。 课间去洗手间，手上都是灰土，准备去洗一洗，一推门进去，里面的人都盯着他，林茂让自己尽量无视他们，他沉默地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清洗手指。 从镜子里他看到后面的人向他围过来。 然后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说。 “去死啊。” “你怎么还活着？” “祭品都得死。” …… 林茂眼睛瞪得很大，镜子里面照出来的每张面孔，似乎在某个瞬间，都变得模糊起来，好像他们都戴了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面具，他们说着残忍冷血的话，他们一起叫林茂去死。 假的，都是假的，幻觉。 捂着耳朵，想要将他们的声音都隔绝开，可是完全不起作用，哪怕厕所里走得只剩下林茂一个人，他脑子里还是炸裂一样的，有无数个声音在质问逼迫着他。 林茂猛烈摇晃头，更是那头去撞击墙壁。 外面传来清晰的上课铃声，林茂急急忙忙用冷水洗了几把脸，然后冲出洗手间，跑回教室，老师还没有进去，里面也就不算安静，可林茂刚一出现，仿佛被集体按了暂停键，所有嘈杂声顷刻停止。 林茂在各种异样邪恶的目光中，拖着沉重地步伐，走到教室最末。 这一天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像煎熬。 肖逸就在前面，咫尺之间，可是林茂莫名觉得，他们隔了数个世界般。 所以，肖逸是介意的，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介意，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能接受，他被肖俨强迫了，以及昨天，那些人。他们都带着面具，看不到真实面孔，林茂一个都不知道，他们趴在他身上轮流着侵犯他。 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天真，以为肖逸会不介意，最可笑的就是他了。 老师在上面唾沫横飞，林茂只感觉到周遭所有都开始急速倒退，不管是肖逸、向东，还是其他同学，他们都快速退到很远的地方，剩下他一个人在远处，孤立无望。 搁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握着，林茂周身打着寒颤，他不能再待着这里，他要离开。 下课铃一响，老师还没有宣布下刻，林茂就蹭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书本这些什么都没有拿，他神态恍惚，直冲冲就跑出了教室。他不知道去哪里，只是一直往前面跑。 教室里的肖逸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面上神情不变，甚至唇角边得笑意更柔和了。 向东把摊开的课本合上，下一节课还是在这间教室，也就不需要走，他打量了肖逸两眼，随后问：“你不担心他？”之前肖逸可是亲口说过，喜欢林茂，可昨天夜里，又为什么会让他出现在那里，还被选中为祭品，对于这点，向东想了很久，都没有相同。昨天他也在，不过全程都是观望，他可对那具死尸身体起不了任何欲望，也就那些被洗脑、磕了迷幻药的人会爬上去。 担心？肖逸微微笑了笑，一个死人，死透了的死人，有什么是需要他担心的。 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在肖俨上了林茂后，他就改变了主意，他等着这一切完结后，男生对这个世界还有其他所有都绝望，然后他就会自愿待在他身边，成为他独有的物品，那个时候，他就能在那具尸体上，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他一直都这样，小时候开始就是，看上的东西，不会强行夺过来，他会折断它的羽翼，斩断它所有退路，让它悲戚绝望，让它无枝可依，被世界摒弃，让它全身心，都只依附他一个人。 “可以开始了。”肖逸眸光闪烁，然后莫名说了这句话。 向东倒是知道他指的什么，又问：“不用等到八点？” “不用，越早越好。” “行，我马上登陆网站发布提示。”向东把放桌上的手机拿起来，在收藏夹里打开一个网页，编辑了一条很简短的信息，然后按下发送键。 “大清洗时间！”向东裂开嘴，神情带有极端的病态，他两手往后，搭在椅背上，笑得惬意玩味。 旁边肖逸则抬起了眼眸，看着教室前面的黑板，也无声扬起了嘴角。 ——剧情提前。 当林茂跑出校园，冲进隔壁一处正停工的建筑地时，小黄书突然冒了出来，它悬浮在半空中，右边扉页上四个红色大字。 林茂停了下来，脚底踩着一堆长条钢筋。 “不是八点？” ——不是。 脚本是既定的，但在时间方面，有时候会有变动，只要过程与结果不冲突，时间线的提前延后，都是被允许的。扮演者毕竟是异世界的人，来到小说世界，不管做了什么，哪怕只是存在，都会像亚马逊的一只蝴蝶一样，在颤动翅膀的过程里，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 这也是一般情况下来，非脚本运行中，林茂很少有单独行动。 “剧情里是怎么介绍这次清洗的？我要具体步骤。” ——一言概括，最近网络和谐风盛行，太暴力血腥毁三观的，都被禁止发表，作者大大也就没有具体描写，毕竟是渣攻贱受文，主要着墨在两个主角上面，其他的能略写，都略写了。 “这样啊！”林茂微微弓着的背脊一点点直起，打得挺直，刚才还萦绕在他周身颓然失落绝望的气息，刹那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只要结果不变，我怎么作为，都没有关系吧。”林茂脖子左右拧了一下，发出骨骼脆响，一直关在身体内的那头贪婪凶兽，此刻已经苏醒，它在低吼咆哮，用锋利的爪牙撕咬铁笼，仿若下一刻就会猛冲出来。 ——嗯，可以，刚才我和这方小说世界的法则联系上了，它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那就好！”林茂从钢筋上走下去，到一边的楼梯口，转身半靠在墙壁边，他往来时的那个出口望过去，已经陆续有人在往这边走。 以及，随着周围人群的渐多，能看清楚的是，他们手上都拿了面具，并边走边往脸上戴。 “弄一个来。”林茂嘴角牵起了一个森冷的弧度，对旁边漂浮的小黄书说。 小黄书绕着林茂面前转了半圈，一道金色流光曳过，林茂原本空无一物的面庞上，多了一具金色璀璨的鬼面。 林茂起身离开墙壁，人群乍一找寻到他，就顿时激动起来，他们快走，奔跑，狂奔，眼看着就要跑到面前，林茂长身直立，在无声笑了后，长腿一迈，就跨了数台台阶，他开始朝着还没修建完成的大厦楼梯向上跑，背后的追赶声渐渐靠拢。 粗略估计了一下有三四十号人，还不加在出口守着的，在进入场地后，他们随手抄起可用的工具，石块、钢筋、钢管等，快速追捕祭品。 楼层很高，林茂跑到第八层楼，停了下来，每层楼多有人往里跑，寻找着他，其他的人则继续。 他靠在墙壁后，询问小黄书上来几个人。 ——四个。 小黄书悬浮在顶上。 林茂将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对着虚无出露出极具兴味的笑意，他低语：“游戏时间到！” 这些npc们，每个人都参与了那个撒旦的游戏，也就是说他们都背负上了许多条人命，不只是年级主任的女儿，之前还有其他的。所以对于这些已经泯灭人性的npc们，林茂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来的四个三男一女，都戴着遮了一张脸的面具，不过从他们的行为动作中可以轻而易举看得出来，他们兴奋以及快意着，其中两个身高有差异的男的先扑向林茂，他们手里拿着钢管，砸下去的力度，没有丝毫的收敛，分明是准备将林茂一击致命。 虽然这皮囊不是他的，不过曾经的格斗技能是镌刻在灵魂里，普通人的攻击，在林茂看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这些人比普通人强点，但还是连林茂衣服边都碰触不到。 林茂躲闪的极快，两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愣神看着面前的空当，直到感应出身后忽然有人，头刚转了一点小的弧度，一个人手臂被反擒，咔哒，腕骨当即碎裂，然后像是麻袋一样，被大力扔进了空旷的大厅里。另一人举起钢管回劈，手腕被戴着金色面具的男生一把格挡，他急忙抽回钢管，准备再打下去。手腕和手臂同时被捉住，身体转眼腾空，比刚才那人摔出去更远，直接横身撞上对面的墙壁，重重砸在地上。 剩下的一男一女，女的拿着根尖锐的铁棒，男的则是一把短的扳手。 女的先挥舞着铁棒过来，男女一视同仁，林茂没有任何手下留情，闪避到一边，两手上下穿过女生头颅，往相同方向猛烈拧动。 松开后女生眼睛瞪得滚圆，不甘心地倒向地面，尘土被砸起来，在虚空中翻腾。男的见到三个同伴一分钟时间不到，就被直接撂倒，感觉到了面前这人的恐惧，他全身打着颤，不住地向后面退。 林茂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两三步就闪到男生面前，抓着他右臂，反向一带一劈，男生被自己手上的扳手给直接在脑门上砸了一个血窟窿出来，当即倒在地上，鲜血从破开的大口子潺潺喷涌。 跨国男生和女生的尸体，林茂向七楼走。 有三个人，男性。 林茂转动手腕，揉捏指骨，三个男性在硕大空旷的屋子里寻找着，当听到背后莫名有声音时，一并拧回头，跟着就提着手里的各式工具，围攻了上去。 第一个人的手里的长螺丝刀还没有碰到林茂身体，腹部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腰腹在大力冲击下后移，脚下也控制不住，径直后仰了下去。 第二个攻击者从侧边想偷袭，林茂头猛转，眼底爆发出来的嗜血阴冷，让那人霎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攻击者被惊骇到，一时没有反应。第三个攻击者攻上前来，拿的是一把臂长的钳子。 林茂扭转身体，旋起一条腿，踹飞了攻击者手中的铁钳，铁钳甩落出攻击者的手掌，林茂一脚落地，反身跟上另一只腿，径直踢在攻击者侧脑上，攻击者轰然倒下。 接下来到的第六楼，有两个男性，两个女性。 五十秒时间，完成四杀。 第五楼。 四十秒时间，三杀。 第四楼。 二十秒时间，二杀。 第三楼。 二十五秒时间，四杀。 第二楼…… 一楼…… 大厦里面的npc们都死的死，残的残。 林茂孤身裹挟着杀戮气息，走出大厦。 外间还有很多戴面具的涌上来。 身后的大楼在一阵无形的震荡中，由世界法则刷新，npc们转眼身体全部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该走剧情了。 小黄书提醒林茂，扮演者可以在中途有任何发泄的行为，只要不破坏剧情，法则会自动刷新事件。 林茂将脸上的金色面具遮下，忽然，他动作微滞，然后仰起头，向左侧方的一处高楼望过去，那里的楼层顶上，有一道刺目的银色光芒。 把面具脱手扔开，面具自动隐入地面，林茂看了那道银光几秒钟，唇角扬了一个小的弧度，很快又收回。楼上的人纷纷往底下跑，前面有许多面具人蜂拥而至。 他抬起眼帘，眸光微微闪烁，阴冷褪去，畏惧和恐慌爬了上来。 第52章 校园悲情7 ——看来这个世界的法则没有那么古板，不像之前那些。 ——他还真挺帅，我都有点喜欢上他了。 “怎么，要易主？” ——哪里敢，他再好，也不及你十万分之一。 男人身姿峻拔，站在高楼顶端，凌冽的寒风鼓动他单薄的深色衬衣，发出猎猎声响。咫尺之间就是万丈深渊，可他面上半分怯意都没有，反而带着明显的兴味。 任何地方都有bug的存在，别说小说世界，现实世界也同样不例外。 林茂他能利用法则，肆意行为，显然心里已经有其他想法了，没有人在知道事实后，还会心甘情愿被操控一生，就算有，那也必然是某种存在，让他无法割舍。男人了解林茂，比他本人还要了解他，他能从npc变为觉醒者，那么林茂也总有一天会从扮演者变为反叛者，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他开始期待那一天的早点到来，他想要看到他最耀眼的那一面。 面前涌上来的人都全部戴着邪恶可怖的面具，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朝着林茂围拢，林茂被堵在墙角边，他完全惊惧无措，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恶意围攻他，有铁钳砸在身上，林茂发出痛苦的叫喊，他身体不痛，但神经牵扯到整个头部，都裂开般，叫他痛不欲生。 救命！ 林茂抱着头，蹲了下去。 救命，谁来救救他！ 他们会发现的，会发现他其实已经早就死去，他是具尸体，他会当成怪物送进研究室被解剖，被很多穿白大褂的人小白鼠一样围观。 他不要那样。 救命！ 林茂心底发出无声呐喊。 “都住手！”一道天神般的声音降临，所有人动作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忽然顿住。 高大帅气的男生排开众人，往最里面走，走到被殴打的人面前，他站定了脚，缓缓弯下腰。两手伸出，将浑身颤栗不已的人拉了起来。 “别怕，没事了。”肖逸笑容温和，眼底却是一片寒霜笼罩，林茂太过恐惧，全然没看清肖逸的神色，他只知道肖逸来了，他听到了他的求救。 “肖逸，他们、他们要杀我，救我，救我。”林茂不停的颤抖着声音说，他还在胆怯着，深怕肖逸的出现只是自己的幻想。 抚摸着苍白羸弱的脸，肖逸安慰道：“没有，你看他们现在停手了，好了，我们回去。” 林茂蜷缩在肖逸怀里，把脸垂低，不敢去看周围，他还处在巨大的恐惧中，短时间内是不大可能走出来。 肖逸半搂着林茂步出建筑工地，在出口那里，看到站立在一边的向东，肖逸淡漠地一眼扫过，然后和林茂头也不回的走了。 很快回到住处，肖逸将林茂安放在沙发上，他则到楼上拿医生留下来的伤药。 林茂的伤都在后背，他自己没有感觉，不过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这会估计早被打晕了。也就他因为是尸身，没有感觉。除此以外，那些人给他带来的惊恐和无助，依旧像无形的手，在死死禁锢着他全身，乃至是灵魂。 两手环抱着自己，将颤抖不已的身体蜷缩进沙发的角落里。他觉得自己眼前似乎产生了幻觉，总能看到很多影影绰绰，这些影子从四面八方，每个角落朝着他凶悍地扑过来。林茂牙关打颤，发出了细微的撞击声，他两眼紧盯着地面，不敢将眼睛移到别处，也不敢闭上。 因为一旦闭上，那些黑影就会露出清晰的样子来，邪狞可怖，叫人胆寒，他害怕胆怯到了极点，想躲避到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拿了伤药，肖逸下了楼，到沙发边就见到几乎蜷缩成一团的男生。 肖逸深眸微黯，男生至今的所有遭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为了达到那个最终得目的，眼下已经快要成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心底沉甸甸的，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其间时隐时现。 肖逸手伸过去，刚挨到林茂肩膀，林茂就抖了一下，身体直往后面躲。 这是连他也害怕上了？肖逸微低头，去看林茂的眼睛，林茂眼帘半垂，目光发直。 他抬头，转向林茂后背，那里衣服破碎，只是粗略看了下，就能肯定，底下一定血肉翻飞。 忽然他觉得有股怒气，从体内深处爆发出来，他甚至想要将所有碰过他的其他人，都一一除尽。 压制着这股怒气，肖逸把声音放缓，大概这件事过后，这个人就该对这个丑陋恶心的世界失去信心，那么他就真的将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了。他的心，他的身，都将毫无保留，只归属于他。 肖逸轻抚林茂冰冷的脸颊：“你受伤了，让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林茂头微微摇晃了一下，他身体不痛，只是心恐慌的厉害，他不想说话，更不想看到任何人。 就算是肖逸他，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要见到。 林茂的不配合，让肖逸将手里的药罐紧攥的变了形，一些药膏从出口那里渗透出来，滴落在地板上，粘稠泛着苦涩的药水味。 “林茂，是我，肖逸，你喜欢的肖逸，我不是他们，你仔细看看。”肖逸两手握着林茂肩膀，温柔但又不可拒绝地将林茂身体往上推。 林茂嘴唇紧抿，畏缩地掀起眼帘，去看正和他说话的人。 是肖逸，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是肖逸？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一切都是肖逸安排的，因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了喜欢他，所以这算是对他的惩罚。 可是明明肖逸也向他说过，他也是喜欢他的。 到底肖逸的哪句话是真的，或者，到底哪个才是肖逸的真面目。 比起这个一直对他温柔微笑的人，他到觉得那个叫肖俨的，也许会更好一点，至少他不会一边在嘴里说喜欢他，一边又让人这样伤害他。 但是能怎么办，他喜欢他，是真的喜欢，哪怕让他再去死，他也毫无怨言。 林茂知道这个样子的自己很可怜，他自嘲地想笑，然而嘴角边的笑比哭还难看。 心底那股未名的情绪更加浓烈了，在看到林茂露出来的惨笑时。 肖逸不想去探究那到底是什么，林茂这样对他的话无视，在他看来，是对他命令权威的挑衅，他可以很柔和地同人说话，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视他为无物。 人都是至贱的生物，林茂是，以前那个人也是，不逼他们到绝路，他们不会乖乖听话。 肖逸觉得既然已经决定好以后会将这个人关起来，那么眼下这张伪善的面具也就可以不用再戴了，戴地久了，其实自己都快分不清楚哪张才是最真实的自己，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和善的人，更不想再去做。 肖逸两只手用力，将林茂往沙发上猛推，跟着将人翻过，面朝下趴着。 他膝盖压在林茂后腰，抵住他身体，让他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行为。 “为什么不听话？” 肖逸一只手卡在林茂后颈，刺骨的冰凉从两人接触到的皮肤蔓延到肖逸心口，他喉结滚动，眼底不再有过去的温和，全是病态和癫狂。 “你如果一直听话下去多好，我也就可以继续好好待你。” “路是你自己选的，林茂，不要怪我。” 林茂在肖逸说第一句话时，就转过头，面色猛滞，他瞳孔随着肖逸出口的话语一点点扩大，最后几乎暴突。 对于忽然变得陌生且危险起来的肖逸，林茂感到前所未有的惧怕，这种害怕，比之前被众人殴打，还要剧烈。甚至超过了那次他坠入泳池里。 他预感到了一些可怕的事将要发生，他开始挣扎，他开始叫喊肖逸放开他。 肖逸只用了一点力量，就将林茂彻底制服，他的这具尸身，从苏醒到现在，就基本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没有人知道活着的尸体要吃什么，或者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吃。 斜过身体，肖逸从茶几下的小抽屉里拿了一根绳索出来，二话没说，直接将林茂反手捆上。 林茂被肖逸吓的说不出话来，他身体颤抖，脸颊都在细微抽搐。 把人捆好，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后背翻飞的血肉碰到肖逸臂膀，很快就把他的衣服都蹭出了一片猩红。 肖逸眼睛看着前方，没有看一眼怀里被吓得直发抖的人。 去的是他的卧室，用脚踢开门，脚后跟关门。肖逸走到衣柜边的空当处，在墙上某处按了一下，墙壁忽然振动，然后徐徐往里打开。这里赫然是一道暗门。 林茂眼睛惊恐未定，当他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所有时，开始再次胡乱挣扎起来。 “不，肖逸，不要，不要……”林茂惊惧的目光从那些粗细不一的铁链转到肖逸脸上，他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肖逸会带他来这里，以及结合刚才肖逸说的那些话，他能想到的，唯一想到的，就是肖逸会把这些东西用在他身上。 肖逸把林茂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蹲下去，分开他两只腿，用铁环和椅脚绑在一起。 “我错了肖逸，我会好好听你话，你说什么我都听，求你，别这样，不要把我关起来，我害怕。”林茂哭声哀求着。 固定好林茂的脚，肖逸站了起来，他又绕到林茂背后，将他反绑在身后的手臂用另外的绳索死死捆住。 肖逸一手将林茂额前的头发系数捋到后面，在光洁的皮肤上印下一个吻：“别担心，不会痛的，你连痛感都没有，害怕什么？”肖逸眼神带着锐利的逼视，让林茂一对上他目光，哀求的话都跟着梗在嗓子眼。 他睁大了眼，面孔上全是惊恐。 这个房间一直都存在，只使用过一次，那一次因为出了点意外，他没有给那个人使用麻药，导致对方最后失血过多死亡。现在不会了，林茂不会流血，也没有痛感，他的存在，如果非得说有什么特别意义价值的话，在肖逸看来，就是为了成为他的私有物。 所以，不能怪他，谁让林茂死了，又活过来，谁让他竟然会喜欢他。 肖逸从墙壁上的铁钉取下一根银白色手指粗细的链条，他看着链条，仿佛在看什么心爱的宝贝，随后他转过身，在林茂的注目中，把链条移到他目光下。 “喜欢吗？待会它就会穿过你肩上的琵琶骨，然后和你成为一体。” “它一直在等待着，今天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和它打个招呼。”肖逸微微笑着，英俊硬朗的面孔被邪恶取缔，俨然像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魔鬼。 林茂咬着唇悲戚地摇头，眼睛里一片红血丝。 “好了，要开始了，我会很小心，不会穿到其他地方去的。”银色铁链前端十分尖锐，仿若锋刃的利箭一般，肖逸握着尖端下方较粗的位置，他站在椅背后面，先是将林茂衬衣扣子全部解开，然后把衣服从他身上往底下脱，在他被缚的手腕处停止，随后按住林茂左边肩膀。将尖刃抵了上去。 他嘴里说着温柔和煦的话语，不过脸上眼底盛满了癫狂痴迷，尖刃在力的作用下，细微的一声皮肉破响后，直接陷进林茂漂亮的锁骨中。 身体被异物进入，这种感觉让林茂头皮都一阵发麻，他感知不到痛感，但是被铁链贯穿，他却能感知到十分清楚，身体还是他的，却已经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沦为他人的玩物。林茂背后的手指紧紧握着，指甲陷入掌心，他想发出嚎叫，他想让肖逸停下，他嘴唇蠕动了数下，最后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几天时间，从前连想都想不到的痛苦遭遇接二连三发生在他身上，他死了，他被肖俨强上，他被那群人欺辱，他被他们拿武器击打，更让他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是，他喜欢的人，放在心尖尖上爱着的人，此时此刻正疯狂破坏着他的身体，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的，他也想去忍受，但不行。他快要被种种痛苦的遭遇逼疯。 他甚至想，干脆变成植物人算了，反正也是活死人，与其亲眼看着肖逸这样残忍对待他，不如什么都不要记得。 银白色铁链尖端完全穿进林茂肩胛骨里，垂吊在他赤裸的胸口，那尖端带着他的血肉，将他胸口大片皮肤都染红，身体是冷的，血液也是冷的。林茂忽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刺入骨髓，穿透神经，侵袭灵魂的寒冷。 他剧烈颤抖，铁链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起来。 抓着铁链顶头，肖逸开始往前面拉扯，长长的铁链一点点从骨骼下前行，直到肩背前后各一半。 另外从边上的柜子上找了一把锁，肖逸将铁链前后端锁住，钥匙放进自己兜里。 林茂半瘫在椅背上，眼皮已经将合未合，看向肖逸的目光逐渐迷离涣散。 提起铁链，拉扯了一下，赤裸的身体跟着晃动，那张精致魅惑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太漂亮了！肖逸心底不住感叹。 不，还不够，他还要他更漂亮。 肖逸转过身在墙上继续寻找，随后他定格到两根血红色的铁链上，铁链大概一尺长。 他思索了一会，很快决定了它的用处。铁环罩着林茂脚踝，也阻挡了肖逸接下来的行为，因此肖逸先把一边铁环打开，捞起获得自由的小腿，手底下的腿部肌肉紧紧绷着，微微抽搐，肖逸轻轻揉捏，示意林茂放松，林茂看到肖逸一手拿着血红的铁链，一手抓着他腿骨，快要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聚焦的瞬间，是坠下无间炼狱的深恐。 林茂发不出声音来，只好满脸哭求地摇头，他还存在一点奢望，想肖逸也许是在和他开玩笑。 直到他眼睁睁看着肖逸准确无误地将铁链刺进他脚踝后面，他彻底放弃了希望，然后任由自己惊恐过度，陷入深沉的昏迷中。 人已经合上眼，毫无生气，肖逸却是依旧没有停下动作，他将林茂另一只脚也从铁环里移出来，穿上第二条血红的铁链。 拽着铁链顶头往内里拉，两条铁链在中间交连，肖逸又取了把更为精致小巧的锁，把两条铁链锁在一起。 他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真漂亮！没有任何作品，比这幅身体还要漂亮，而他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肖逸为此感到无比的兴奋和快意。 正当他享受着时，兜里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肖逸神情陡然一暗，他走出房间，把门关上，才拿出电话接听。 打电话来的是他父亲，让他这周末回家一趟，他弟弟十六岁生日。 电话屏幕暗下了很久，肖逸盯着上面自阴郁的面容，微微一笑，随后扬手，将手机从窗口扔了出去。 楼下有钟点工在收拾屋子，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响动声，侧过脸看了会，没发现什么异常，转回头继续忙碌。 ——45%，分剧情完成。 “还没过一半？” ——没有。 林茂目光阴沉，落在自己双腿脚踝上，不其然间，他想起曾在现实世界的最后那段时间，也同样被限制了人生自由。但起码，不是被穿骨。 这些小说世界，还真是，让人无法不作呕。 “接下来！” ——周六那天，肖逸会带着‘林茂’回肖家参加同父异母弟弟的成日会，在那里，肖逸会让‘林茂’失手杀害他弟弟。 “他恨他弟弟？” ——不恨，只是觉得碍眼而已。 “碍眼？呵，那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他不碍眼的东西。” ——有啊，‘林茂’不就是。 林茂笑了笑。 也是从这天开始，肖逸完全控制了林茂，他基本的行动范围就是这栋屋子，或者可以说，是肖逸的卧室。 学校有课的时候，肖逸会伪装成一个好学生，准时到校，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他还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向东见肖逸一个人到学校，没瞧到另外一个人，问肖逸他去了哪里。肖逸只是微笑，没有明说。向东觉得自从那次生日会过后，肖逸似乎身心都在林茂身上，和他这个朋友也越离越远，向东想改变这个现状，希望可以回到从前彼此无话不谈的情形，只是他的努力还没有来得及施展，肖逸他就已经表露出了疏离而冷漠的姿态。 两人在外人看起来或许没有什么变化，但向东心知肚明，也因此他知道，有些事需要去做了。 时间过得相当缓慢，林茂现在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再等待。 硕大的屋子里通常只有他一个人，肖逸白天基本都去了学校，他大多数，或者可以说所有时间，都盯着窗外。他可以走动，不过走动的距离不远，穿透肩胛骨的锁链同另外一根腕粗的链条连接着，他顶多可以走离床两三米远的地方。 不过林茂很少走动，他通常在肖逸离开后，一坐就是一整天，基本上肖逸离开时他什么姿势，回来时他还是，就头颅和眼睛会转动，其实和牵线木偶没有两样了。 这天因为晚上有课，肖逸到十点多才回来。 他推开卧室门，里面漆黑一边，打开灯，亮光瞬间照头整间屋子。宽大的床沿边上一个消瘦的人安静坐在那里，连他进去后，都始终一动不动。 肖逸、应该说是肖俨，两手搭在男生肩膀上，轻轻后一推，男生倒向了后面。 那张苍白到鬼魅的脸孔有瞬间的波动，肖俨单膝跪上床，爬到男生上面，两人一上一下交叠。 “悲伤还是绝望？亦或者两者都有？”肖俨捏着润滑的下颚，眼睛望进男生黑眸深处，在那里他看到一片荒芜。 “他不喜欢你，那么，让我来爱你，好不好？” 肖俨俯下身，在男生眼帘处的红痣上细细吻着。随后他嘴唇上移，落在男生眼睛上，男生条件发射的闭上眼睛，肖俨亲吻薄薄的脆弱眼帘，牙齿温柔地啃噬，眼皮下的眼珠在外来刺激下，微弱颤抖。 林茂想偏开头，躲过肖俨。不过一只手抓住了他头发，让他避无可避。 肖俨动作虽然比起上一次在郊外那里，看起来温柔，不过依旧不容人置喙。 他从林茂身上起来，拿出钥匙，解开了连着肩胛骨处的铁链，然后弯下腰，将林茂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林茂已经不会再挣扎了，任何的挣扎，都毫无意义，说到底，被惩罚的还是他自己。 抱着人一路下楼，到后面，然后走向沉寂的泳池，天空月明星稀，一轮皎洁的弯月倒映在水面上，夜风吹拂，波光粼粼，涟漪微漾。 咚！一声重物落进水里的声音。 肖俨长身直立在池边，看着那具孱弱的身体慢慢往下沉，然后完全消失身影。 第53章 校园悲情8 水疯狂涌动，灌进口鼻，林茂慌张失措，手脚胡乱划动，越是挣动，沉得越深。世界从他眼前退开，只剩一片灰暗，他睁着眼睛，水流压迫着，亦如最开始那次，他感受到漫及天地的死亡气息。 他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他裂开嘴，无声笑了起来，不再动作，他决定放弃了，任由身体往后，一直往后，然后静静躺在水池底。 林茂闭上眼睛，希望时间就此停止。 忽的，另一道落水身，然后身边寂静的水流开始有了波动。 胳膊被人拽住，一把提出了水面，头发全湿，身上的衣物也都湿透，贴在身体上，将里面贯穿骨骼的细小铁链全然显现出来，无数透明的水珠从林茂面颊上掉落，滑过他嘴唇，下颚，到白皙的颈项，然后没入进衣领里。 眼帘轻合，无声无息，殷红的嘴唇以及眼角那颗细小的红痣，在稀薄的月光下，显露出一丝妖冶魅惑来。身体孱弱，入手的都是仿佛一碰即断的骨骼。 肖俨把人按在浴池边上，手从湿漉漉的衣服底下一路往上抚摸，在后背处碰到铁链的一端，他轻轻拉拽了一点，铁链往后移动，被贯穿的骨骼中，一些血肉开始外翻。 低下头颅，肖俨将外翻出来的血肉舔舐进嘴里，然后直接吞噬下肚。 林茂歪着头，整个人几乎瘫软着，肖俨抱着人转了身，从林茂背后压过去，一手撤掉皮带，褪去水底的裤子，就将已经胀立起来的物体抵在细小的入口处，借着水的润滑，一点点往里面契合。 花了一会时间，终于全部没入。 肖俨手从林茂腰间朝上，握着他颈项，将他脸往后转，他盯着这张面孔，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肖逸会对这个人起了这么强烈的占有心里。 因为他太独一无二了，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细细的吻落在面前安静妖艳的脸上，身下进出的动作却是猛烈地让周围都发出一阵阵的水花声。 林茂悲戚地承受着，他眼前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耳边似乎也听不到多少声音，身体随着肖俨的撞进抽出，而被动晃动着。 他嘴角微微动了下，笑地悲凉绝望。 肖俨叼着林茂胸口的一点小突起，用唇吮吸，压牙齿啃噬，那一点慢慢变大挺立，随后他转向另一边。 这具身体不会有快感，但哪怕底下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肖俨依旧情欲高涨，进出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在最后的几个深插浅拔后，肖俨用几乎能将人嵌入骨髓的力道紧紧抱着人，把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了微冷的穴道内。 停歇了一会，肖俨从正面进入这具被开发过的身体内部，开始了新一轮的侵犯。 什么时候结束的，林茂没有印象，等他从昏昏沉沉里恢复清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身上什么衣服都没有，赤裸着，卷缩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林茂抬起眼，随后对上一双深黑的眼眸。 肖逸微笑着和林茂说早安，对于昨晚的事，依旧只字未提，林茂也跟着坐起来，他安静看着肖逸打开衣柜换上一身帅气的衣物，他盯着那张面孔，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心生雀跃了。 那份爱恋还残存有，不过在慢慢变得稀薄了。至于昨天发生的种种，在他心底留下了巨大的创伤，可能这一辈子他都将无法忘怀。 肖逸给林茂也找了一套浅色正装，这些是他托人根据林茂身体尺码特意定制的，以往里面不需要出门，因此没有拿出来过。今天得回家一趟，估计会待到明天才能返回，他不能让林茂一个人待在这里，所以打算带他一起回去。 既然是他的私有物，那么必要的打扮还是需要的。 肖逸给僵直坐着的林茂穿好衣服，扶他下床，林茂身体瘫软地靠在肖逸臂弯里，这种绝对的依靠，让肖逸觉得很满足，他甚至还关切地询问林茂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茂眼睛眨了眨，哪里不舒服，他的心很不舒服，痛得厉害，他想把它挖出来，给直接敲碎。 可他不想说话，一个字也不想说，他浅浅笑着，摇了摇头。肖逸不喜欢他不听话，那么以后他就好好做个木偶。 肖逸开车，穿过大半个都市，回到了远在城北的本家。这个时间点还早，弟弟肖泽的生日宴会是在晚上举行，因此家里还没什么宾客，只有继母和肖泽还有几个亲戚在。 肖逸把车开到前院，推门下车，那边听到汽车声音，知道有人来了，于是家里佣人快步跑出来。 那人一看是肖逸，面色竟是滞了一滞，肖逸从高中开始，到大学，基本就很少回来，都是住在外面，这里的人，估计都快把他这个名正言顺的肖家长子给忘了。肖逸心底虽有诸多想法掠过，面前却保持着一开始的温和。 他到后车座把林茂拉出来，然后在佣人的注目下，手横在林茂腰间，就搂着人向屋里走去。 继母在客厅了正和一对青年男女聊得开心，目光偶转，看到肖逸带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生走进来。 她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也做好了心里准备，肖逸会出现。但是肖逸为什么会带个男的，看两人亲密的模样，分明就表示那是肖逸的情人。家里不反对肖逸养情人，男女都无所谓，只是肖逸在肖泽生日当口，把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带回家，分明是想让他们难堪。 肖泽母亲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陡然阴了下去，美目里更是隐隐有怒气勃发。 从门口进入，肖逸神态闲适地扫了客厅沙发那边一眼，随后视若无物，继续向后面楼梯处走。 陪同肖泽母亲说话的另两人都被肖母忽然散发出来的怒气怔到，一时僵住了，没敢再说话。 肖逸拐过墙角，嘴角边的浅笑始终挂着。 走上楼梯，径直去的他的房间，一打开门，扑面而来一阵浓烈沉痼的味道，肖逸眉宇微拧，让林茂在门口等着，他进去将紧闭的帘布和窗子都打开，冷风当即从窗口刮进，穿透整间卧室，直吹向林茂。林茂眼神空无一物，转动了两下，看着肖逸反身走向他。 屋里许久不住人，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肖逸出了门，叫了佣人过来把他的卧室好好打扫一下，佣人连连点头，口里也直说好的好的。 屋里没法待，肖逸也不想到客厅见到那个女人的脸，于是同林茂去了后院，住宅的后院连着一个小型的花园，这个季节，基本上没有什么鲜艳的花，都只剩一些灌木绿草。 花园里的木椅倒是有每天擦拭，很干净，肖逸同林茂在一张长约一米五左右的木椅上坐下。 还有两三个小时才到生日宴会开始时间，厨房里已经有数个身影在忙碌着为晚上的宴会准备食品。 将林茂冰冷的手握在掌心，一根根摊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肖逸细细揉捏着。 这一刻的宁静，让他一进入这个屋子就冒出来的压抑情绪得到了很大的缓和。 身边的人乖巧安静，偏着头，看着旁边的灌木丛，他眼眸黑白分明，像是里面盛满湖水，清澈纯净。 受到无声的蛊惑，肖逸朝着那张艳红的唇亲了上去，随后快速退开，只是浅尝辄止。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肖逸把玩着林茂手指，温和地问他。 林茂眼皮眨了一下，摇头。 “过几天国庆节，要放假七天，我们去旅游，怎么样？”肖逸笑容美好，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在这个身体上所做下的种种罪恶的事。 这次是点头，林茂想扯动嘴角，也笑一笑，表示同意，可是心底涌出来的无尽悲伤，让他连牵动一下嘴角，都根本做不到。 “好，那我们去海滩。”肖逸笑着。 林茂手指微微一动，肖逸抓着他挣动的手，手指插入缝隙，然后紧紧握着。 那边佣人很快将房屋收拾出来，肖逸又坐了十多分钟，随后领着人回卧室，带林茂回来到不是真的要膈应那些人，更多的是他希望随时都能看到他。肖逸到一边把电视打开，陪着林茂看了一个多小时电视，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宴会快要开始。肖逸叮嘱林茂，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走出这屋，林茂很听话的点头，表示他会老实待着。 肖逸出去，将门关好。 脚步声渐渐远去，坐床边缘的林茂移动了一下腿，嵌入腿骨中的铁链分别缠在脚踝上，这样一来，他可以不受限制的走动，也不会让其他人看出异样来。林茂脚落地，站了起来，原本黯然的气势一转，变得锋利寒冽起来。 ——总进度50%，分剧情25%。加上这段剧情，还有两个。 “怎么没看到肖逸他弟弟？”林茂站在窗帘后面，向外面看，已经陆陆续续有汽车往这栋房子方向驶来。 ——昨晚玩太疯，下午才从酒店醒过来，这会已经在路上，快要到了。 似乎恰好印证小黄书的话，一辆张扬嚣张的跑车从道路尽头左拐右穿，超过前面数量汽车，以一种无可抵挡的姿态冲到了楼宇前面。驾驶位下来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年轻男孩，在相貌上和肖逸有七八分相似，不过比起肖逸来，个头矮一些，气质也偏顽劣。 肖泽车还在路上，就接到母亲谢欣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宴会要开始了，他这个主人公不到，太不像话。 肖泽被莫名说了一顿，心情不太爽，加上知道大哥肖逸应该也回来了，脸色更是说不出来的暗沉。 忽然，他感觉到楼上有道凌冽的视线，顺着仰起头，看到大哥肖逸的卧室窗口处站了一个人，那人皮肤白的几乎透明，短发，穿着浅色正装，面容精致漂亮，要是看他胸前平坦，肖泽大概会误以为那是个女人。肖泽和楼上的人对视了两秒，他还想再看，那人已经退开了。 “在看什么？”旁边朋友推了把肖泽，询问。 肖泽拉回视线，道：“没什么。” 随后肖泽和朋友一起进屋，屋里已经来了一些客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话，肖泽随意扫了下，目光忽然定格。 被他注目的人微微浅笑着，那张英俊帅气的脸落在肖泽眼里，只觉得说不出来的讽刺。 他和肖逸相差不到五岁，只是他真的很讨厌这个人。 什么都比他强，学习好，脑袋聪明，现在更是还没有大学毕业，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肖泽他曾经也让父亲给他一个公司，结果没到半年，就因为亏损严重，而被迫关闭，肖逸的次次成功，不亚于当众煽肖泽耳光，就连他母亲，也总是在他耳边念叨，说他一点不争气，只知道吃喝玩乐，要是有肖逸一半聪明，她都要烧高香了。 肖逸就像是完美的存在，这么久，肖泽就没找出过他的任何黑点。 他一直都想有一天能将肖逸踩在脚下，他的淡漠平静，什么都成竹在胸的恶心姿态，让肖泽恨不得马上撕裂。 肖泽朝肖逸走过去，在外人面前，虽然他心里完全不想和肖逸说话，不过该做的场面，还是要做的。 “大哥！一个人回来的？”肖泽不清楚在肖逸房间的那个男神的身份，但对男生很好奇，肖逸还从来没带过其他人回来，包括朋友同学。 “不是。”肖逸道。 “还有谁啊？”肖泽表现出好奇。 肖逸看着肖泽，他坐着，而对方站着，但肖泽却是在他淡然地目光里感觉到一股强势的气息，压制着他，让他呼吸都有点微滞。 肖泽移开视线，不再和肖逸多说话，他到旁边母亲谢欣那里。谢欣旁边一女的在夸赞她皮肤好，谢欣笑着说哪里，不过心底却是乐开了花，她的钱大半都花在脸的包养上，看来也是值得的。 “妈！”肖泽叫了一声。 谢欣转头，就见肖泽穿着一身休闲装，衣角都起了褶。 “去楼上换一身，今天什么日子，也不穿好点。”谢欣声音里带着责备。 肖泽轻轻吸了口气，垂目道：“知道。” 肖泽扭头向楼上走，在楼梯口同下来的一名佣人撞上，肖泽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等他走远了，那名佣人手还在微微打颤。 肖泽的房间和肖逸卧室相对，他进入后，以很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衣服母亲事先就帮他挑选好了，因此不需要费时间搭配，穿好衬衣长裤，肖泽套上外套，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出去。抬头间望见对面紧闭的房门，这里面应该有个人，看情况，肖逸似乎不打算让他也下楼去，那么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肖泽握着门把手，往左拧动，门徐徐推开。里面的男生在开门声中，缓缓转过身来。 肖泽在看清对方那张脸时，心跳猛得漏了一拍。 男生颈脖修长，肤色白玉般莹润，眉目似画，眼神清澈，下颚消瘦，嘴唇仿佛染了血般，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妖冶感，肖泽目光闪烁了一下，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里面继续走，直到停在男生跟前。 也是这个时候，他愕然发现，男生眼角处有一颗红痣。 昨晚去的会所，在那里朋友帮他找了一个干净的处女，他看着这个男生，脑袋里浮出那个女生的影子，他还记得对方细白的裸体，对方在他身体底下呻吟抽泣的媚态。 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女生的面孔和眼前这个人的相融合。 是了，这是肖逸的情人。肖逸他喜欢男的，难怪这么久以来，就从来没见过肖逸和那个女人走得近，原来他喜欢男的。 猜出这个事实的肖泽露出了狂肆的笑意来，虽然他父亲不在意他们在外面怎么玩，可是带到家里来，肖逸这是自寻死路。 “你是我哥朋友？”肖泽耐着心问。 林茂对于走进来的陌生人本能害怕，他身体往后缩。 对方眼底的畏惧让肖泽觉得奇怪，他手按上男生肩膀，正要再问时，感觉到手下碰到什么异样的东西。 肖泽动作粗鲁地扯开男生的衣襟，随后看到的东西让他骇了一跳，一条银白色的铁链从男生肩胛骨横穿过去，连接处还能看到一些翻出的猩红的血肉。 男生的手握住了肖泽的手腕，想把他拉开，只是在碰触到肖泽的那一刻，肖泽惊地立刻甩开手，更是接连退了三四步。 刺骨的冰冷似乎还残存在手腕皮肤上，肖泽感觉到骨缝里都阵阵尖锐的冷意。 这不是人，不会有人身体这么寒冷，也不会有人被穿透了琵琶骨，还没有任何感觉。 妖物！肖泽从房间里逃开，刚一打开门，却撞上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外的肖逸。 肖逸神情深沉，眼眸黑幽幽的，里面闪烁着让肖泽胆颤的利芒，肖逸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盯着肖泽：“你看到了什么？” 肖泽有理由相信，男生身上的铁链肯定是肖逸刺进的，肖逸这张帅气的脸，在肖泽看来已经扭曲成了魔鬼的样子，他应该选择大叫的，可是他没有，因为不想被肖逸发现他在害怕，肖泽只是压低声音。 “让开。”肖逸挡在门口，肖泽没有路可走。 肖逸脑袋忽然慢慢往左边歪，就像僵硬地机械一样，他的笑变得病态起来。 一把将肖泽推进屋里，肖逸也闪身进入，反锁上门，一系列动作，让肖泽完全反应不过来。 “肖逸你要干嘛？快开门。”肖泽离肖逸有两三米远，还是把声音压得很低。 肖逸像注视落入陷阱的猎物般，戏谑的打量肖泽。 “门就在我身后，你要是够胆，就自己过来开，当然了，你要是害怕，可以从那边窗子往外跳。” “给我滚开啊。”肖泽心脏都揪紧了起来，那边肖逸还在笑，不过笑意中好像渗了冰刃，肖泽不敢靠近一步。 “过来！”肖逸没理会肖泽，朝他一旁的林茂伸出了手。 林茂从床上缓慢站起来，慢慢走向肖逸。 人一靠近，肖逸就拽着人拉到自己怀里，他从后面搂着林茂身体，靠近他耳边低语。 “他肯定知道了，然后会告诉其他人，怎么办？被其他人知道你已经死了，可是却又活着，你猜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你会被抓进研究室，被他们解剖身体，你将永远都失去自由，不死不生。” 林茂摇头，用力地摇着头。 “拿着这个，把它刺进他身体内，只要他不说话，你就很安全，拿着。”肖逸将手里的一把短刀递给了林茂。 林茂颤抖着手握住，他不想要躺上手术台，被人当小白鼠一样切割开皮肉，他不要那种事发生。 肖泽在肖逸拿出刀来时，已经吓傻了，男生朝他靠近，他更是两腿发软。 肖泽张开嘴正要大喊呼救，前面肖逸猛地冲过去，一手捂住他嘴巴，一手掐着他脖子，让肖泽全然被制服。 肖泽瞳孔暴突，掰弄着肖逸的手被青筋暴突，可是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吸进体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肖泽眼神已经要涣散了。 “朝他胸口刺进去，用力。”肖逸面容温柔，却说着残酷的话。他在催眠林茂，这是他特有的技能之一，他曾经还特地找过国外有名的心理大师，在他那里交了巨额，学习过数年时间。普通人是无法抵抗他的瞬间催眠的。 林茂两手握着刀子，他目光凝注，朝着肖泽走过去，然后将刀子深深刺进了肖泽胸口，鲜血顷刻间涌动，猩红的血液沿着刀身逸向他指尖，滚热的液体滴答滴答跌落，鲜血的味道随微风扑进口鼻，林茂猛烈怔了一下，然后清醒过来。他看着肖泽胸口插的刀，又看了看自己手，他惊惶地退到墙角边，两手捂住耳朵，身体顺着墙壁蹲了下去。他浑身不可控地发着抖。 肖逸把手松开，肖泽身体歪倒向地面，肖逸走到门后将门打开，门外佣人上楼来叫肖逸两兄弟下楼，宴会要开始了。 肖逸招手示意佣人到屋里：“肖泽他扭到脚了，你进来扶下。”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佣人无法看到里面具体状况。他听从肖逸的话，走进去。 人刚一靠近，肖逸手腕当即横到佣人眼前，他佩戴的手表反射出来的利光让佣人反射性地闭了下眼睛。 肖逸跟着语速没有变化地说道：“你看不见任何东西，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你不知道自己刚才见过谁。” “现在，你往前面走，对，继续走，蹲下去。”肖逸脚步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转到佣人前面，用准备好的纸巾把刀柄擦拭了一遍。 “你伸出手，往下，是的，往底下碰，你会碰到一把刀柄，握着它，将它缓缓拔出来。” “你睁开眼，发现你杀了人。”肖逸温和的声音陡然一重，握着刀的佣人缓缓睁开眼。 然后是一道惊惧的嘶喊！ 佣人茫然无措，又惊恐万分，他将短刀丢开，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不敢相信那会是自己杀的。他向肖逸投去求助的目光，肖逸冷眼盯着他。 楼下有人听到上面的叫声，都觉得奇怪，谢欣刚才叫了佣人去，半天不见人下来，眼下又有古怪地声音，谢欣心里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她快步往楼上冲，肖泽的房门敞开，里面暗黑，对面肖逸的房门紧闭，谢欣凶猛地拍打着铁门。 第54章 校园悲情9 门是肖逸打开的，他看到外间站了一群人，面上都是无尽的伤痛。谢欣被肖逸的神情刺激到，她心下更加慌乱，大力推开肖逸身体，就冲了进去。 然后她立刻愣住，她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刚才还好好站在她面前的肖泽，怎么转眼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谢欣身体不受控地左右摇晃，悲伤的她直接扑跪在肖泽尸体旁边，颤抖着手伸出去，抚摸上肖泽的脸庞，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他死了。 凶手！是了，杀人凶手必须以命抵命。 “是谁？是谁杀了我儿子？”谢欣狂乱的大喊起来，她眼眸猩红，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凶恶地下一刻就要撕碎猎物。 “到底是谁？” 佣人被怒吼声惊骇到，他慌忙火急地辩解，太慌乱因而口齿不清：“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把刀在我手上，但真的不是我杀的人。” “你们相信我，大少，你知道的对不对，我没有杀人，求你帮我告诉大家啊！” 佣人跑到肖逸跟前，哭着哀求。肖逸退了一步，躲开他。 其他人在门外，都惊惧地看着里面。 “我同学林茂身体不好，就让他在我卧室里休息，刚才我过来，想叫醒他下去，结果发现了这个人，他在屋里偷东西，被我逮到，就挟持了林茂，我怕他伤到人，就没有出声。后来肖泽忽然在外面敲门，然后他推开门，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这个人被肖泽的呵斥声激怒，他不管不顾就拿着刀捅向肖泽。” “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情况了。” 肖逸到墙角将林茂扶起来，他因为杀了人还浑身颤栗不已，听到肖逸这样颠倒黑白，他一面胆怯，一面又不无庆幸。他不想被解剖，也不想进监狱，所以哪怕肖逸说的没有一句真话，他也不会开口反对一个字。 “不是那样的，不对，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佣人焦急晃动脑袋，然而没有人觉得他是无辜的，都用看杀人犯一样的目光盯着他。 佣人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模模糊糊，只记得当时来敲门，然后有人开门，后面的他就记不清了。可是他肯定不会杀人，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 是肖逸，他在诬陷他。 佣人倏地转头，看向肖逸的视线带着狠厉，他将地上掉落的短刀捡了起来，耳边有个声音在鼓动，杀了他，杀了他就没有人诬陷他了，他就清白了。 佣人抓起刀，捅向肖逸。 周围发出一阵倒抽冷气声，肖逸竟然也不躲闪，在佣人扑过来时，他身前的林茂忽然挡在了他身前。 刀身完全没入林茂胸口，肖逸旋起一脚，狠厉蹬在佣人腹部，佣人嗷地一声惨叫，撞上坚硬的床角，摔倒在地，刀子也从他手里蹦了出去。 他翻滚着，正要爬起来，一边的谢欣站了起来，满腔的怒火和悲痛让她只想马上将这个人嚼下肚，她凶悍地冲到佣人面前，抓着他头发，劈头盖脸煽了上去，她将心底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上面，佣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被动地承受着一次比一次还要重的耳光。 周围的人开始往里面挤，有的拉着谢欣的手，让她冷静，有的则制住佣人，不让他动弹，还有的拿出手机报警。 肖逸将林茂紧紧拥在怀里，有人看到林茂胸口被捅了一刀，只是太过震惊，完全没有去注意到，伤口处根本没有什么血流出来，肖逸排开众人，走出门后，将人抱了起来，快速下楼。 到了外面停靠着的汽车上，肖逸把人放在后面，自己到前面，连安全带都没有系，直接将车掉头，迅疾地离开了肖家。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根据指纹比对，以及现场的勘察，没有发现打斗痕迹，指纹上仅有佣人的指纹，因此确定杀人凶手就是佣人。尽管他一直发了疯般辩解和他无关，不是他杀的，大家也只当他怕死，所以抵死不认。 肖逸父亲原本在外面处理紧急事务，在得知悲剧发生后，连夜赶了回来，他到警局，看到了被拘押的、瑟瑟发抖的佣人，将对方几乎打的半残，警员一边看着，肖父和上面暗里关系很深，打个人，只要不死，他们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肖家后来怎么样，肖逸没有去关注。对于那一家人，连带着他亲身父亲，他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或者应该说，他这个人，就是狼心狗肺，比恶魔还冷血残忍。 肖逸回到自己住宅，在客厅里，林茂靠坐在沙发上，他愣愣地看着肖逸从抽屉里找了把剪刀出来，然后剪着身上的衣服，转眼他上半身裸露出来，胸口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猩红的血肉叫人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憷。 不过他和肖逸都不算常人，一个是死尸，一个约莫无心。 这个伤口是被别人造成的，肖逸憎恶着这种不可控地感觉，好像自己的物品，受到侵染了一样，肖逸将林茂下身裤子也一并脱去，抱着赤裸的他去了浴室，他要将其他人的气息都完全洗掉。 林茂安静地任由肖逸清洗他的身体，他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还感觉一阵滚烫的热意，那个人的血液疯狂涌动，流直他的指尖。恍然间，他似乎看到浴缸里的水也变成了血红色，它们迅速漫上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的脸，他全身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林茂惶恐极了，他开始不管不顾用头撞击旁边的墙壁，他动作激烈的，连一边肖逸都制止不了他。 林茂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嘶吼，他想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杀了人，他有罪。 他早就该死了，为什么竟然会想要去逃避。 他已经死了啊。 林茂决定不再逃避，直面这个事实。 他笑着看向旁边肖逸，他开口，声音嘶哑暗沉：“肖逸，我真的喜欢过你，不过以后，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笑，毫无杂质纯洁温和的笑，也是这一刻，他苍白病态的脸，竟有了种暖光。 肖逸心底一阵慌乱，他还来不及理清那具体是什么，面前的林茂就缓缓合上眼，身体下滑，仰躺在浴缸里，清水漫过他全身。 肖逸呼吸微微停滞，他僵直着手，伸到水里，抓着林茂肩膀摇晃他。 “喂，醒醒！” “林茂！” 毫无反应，犹如彻底死亡一般。 肖逸把人从水里捞起来，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 一声一声地叫着林茂的名字，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黄书从浴室飘飞出去，灵魂状态的林茂坐在客厅对面的窗台上，他似乎很喜欢没事的时候坐窗台那里。 ——总剧情75%，分剧情结束。 “接下来没我的戏了吧！” ——没有了，那具尸体，不需要你附着进去。 “那好。” 林茂从窗台跳下去，他以灵魂状态走在干净地纤尘不染的砾石路上，他并不喜欢漂荡，还是脚踏实地，感觉舒服一些。 “有他的行踪没？” ——有的，我告知了世界法则，请它帮忙看着那个人。不过目前没有任何异动，你说他想做什么？他是剧情外的存在。 林茂摇头，他思索过很多可能，例如他以为男人会破坏剧情，让他无法完成，又或者和其他剧情人物发生冲突，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昨天的那次远远关注外，对方安静的待在其他地方。 还是说，男人想做的事，比破坏剧情，还要大。 也不无这个可能，因为他自己，也有着某种不能宣之于口的念想。 “暂时就这样，如果他不主动，我们也尽量避开他。”并不是畏惧或者躲避，只是在情况尚不明朗的条件下，林茂还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困境中。 剧情还最后一点，他暂时什么都不准备做，安静等待着剧情结束。 陆景深是在熟睡中被肖逸的一通电话吵醒的，当时已经将近夜里十二点。他爬起来快速穿了衣服，就急匆匆赶往肖逸家，然后在看到肖逸怀里闭着眼，毫无生机的躯体时，惊讶的已经不再掩饰脸上的神情。 应该说是尸体，尸体全身赤裸，左边肩胛骨嵌入进一条银白色铁链，创口处猩红血肉叫人看着都脚底生寒。陆景深暗自咽了口口水。 不只如此，两只莹白修长的腿，脚踝处两根血红铁链锁在一起。以及，胸口部位，在心脏正中，一个显而易见的似乎刚刚造成的血洞。陆景深是医生，而勉强的那个是具尸体，因此惊讶归惊讶，不会感到太害怕。 肖逸衣着凌乱，衣服打湿了大半，可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眼眶里都是红血丝，两只胳膊以绝对占有姿态的抱着怀里的人，生怕一松开，尸体就会不见一样。 陆景深对眼下的状况大概猜测了一点，他早就想到过了，这个世界再荒谬，死的人可以复生，但肯定不会长久，活人通过进食维持身体正常机能，死人又无法消化食物，总不至于光是呼吸空气，不对，他连呼吸都没有。 从玄学角度来说，可能是还残存着一点遗念，对这个世界还有眷念，所以不想离开，现在那点最后的眷念没有了，也就该离开了。 心里这样想着，陆景深肯定不会将之告诉肖逸，他只是普通医生，治不了人的心理疾病。 肖逸害死了人，没有任何愧疚，陆景深没那个正义感去告发他，肖逸喜欢上尸体，这种感情扭曲病态，也和他无关，他不会喜欢上尸体就行，别人的事，他管不了。 陆景深秉着医生职责，肖逸让来他不是让他看戏的，而是救人，当然了，救不救的活，也不在他范畴里面。 “他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陆景深翻看尸体眼睛，和常人入睡无异，他小心着措辞，避免激起肖逸的任何情绪。 肖逸手在尸体胸膛那个伤口周围细细抚摸：“一个小时前。”他神色变得癫痴，语气还是温温和和的。 又察看了尸体的其他部位，除了表面看到的伤口外，没发现什么异常，和最开初尸体醒来那会，没多大区别。 陆景深心底其实有些底了，恐怕这之后，尸体都不会再醒过来，但看肖逸这幅绝不松手的姿态，估计他要说了真话，肯定这人要发疯，陆景深决定还是先安抚下肖逸。 “应该没大碍，我想可能是受到打击太大，你可以带他出去散散心，兴许他就会醒过来。” 肖逸将信将疑，他猛抬眼，锐利的目光直逼陆景深：“你说真的？” “这点，我没法保证，主要还是看他本人意志，他要是想，现在也可以睁开眼。”陆景深道，其实潜台词很明显，这个已经死去的人不想醒过来。 肖逸低下眼，看着怀里的人，陆景深见没自己什么事，就提出告别，走了出去。 当他坐进自己汽车内时，却是没有马上发动引擎，而是拿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发送出去。 如果那具尸体一直还在，肖逸必定还会找他来给尸体看病，一具尸体，死了就死了，还要继续做妖，别说是向东，就是他，也觉得不太爽。 向东要他帮忙的事，他都做了，接下来，他就静等着麻烦被解决。 屋里的灯亮着，肖逸把尸体放平，那些铁链忽然变得极其碍眼起来，像是多余刺目的东西，肖逸拿出钥匙，把锁打开，将肩膀和脚腕的铁链都缓慢拽了出来，扔到床底下。 他伏下身体，覆在尸体上面，亲吻着那些猩红的伤口，从肩膀到胸口心脏处，到两只脚踝，他目光虔诚，像是在对待敬爱的神祗般。 小黄书悬浮在屋子内，它从床上转开，看向一侧坐在靠墙壁的椅子上的林茂，林茂他一手撑着下颚，用一种兴味的视线注视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这一类，怎么现在感觉，变得喜欢起来？ “有趣的人和事，当然值得欣赏。” ——可怜的渣攻，还有可怜的贱受。 “这具尸体最后怎么样？” ——嗯，死无全尸。 “怎么个死无全尸法？” ——全身皮肉都被野狗啃噬，吃掉，就剩一副骨头架子。 “谁？” ——向东。 “他啊，可以。” ——下个分剧情，肖逸会带着林茂去旅游，期望能够唤醒他，在旅游的地方肖逸临时接电话，也就没有注意，向东趁着肖逸离开之际，将林茂带走，并推到了山崖下，而底部密林环绕，有许多凶狠的野狗出没，等警方找到人时，已经是具累累白骨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有两个分剧情，还有一个是？” ——作者大大后期改了结局，原本是贱受再次活过来，死的为向东。 ——剧本是以第一次完结为脚本的，我也是才发现结局变了。 “嗯。”结局怎么样，林茂可不关心，不过能提前结束，他当然乐见其成。 那之后发生的事，和小黄书描述的基本无二。 隔日，肖逸就带着尸体出了门，因为林茂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不希望有什么差池，于是聘请了两名保镖一路跟着。他坐在后车座，林茂闭着眼安静靠在他身上，他握着纤细苍白的手，这具尸体具有自主愈合能力，昨天还可怖的伤口血窟窿，经过一个晚上，就差不多只剩下一条猩红的疤痕了。 肖逸抚摸着沉睡的脸颊，他相信他会再次睁开眼，他甚至决定，只要他肯醒过来，他一定不会再伤害他，他会对他好，对他温柔，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那些过去造下的种种伤害。 汽车沿着蛇形的山路一直往上面爬，偶尔能见到一两辆其他车快速驶过，肖逸目光始终都只落在怀里这具尸体上面。 很快抵达终点，一处休闲山庄，肖逸提前订了房间，下车后他把外套盖在尸体上面，抱着人走进山庄前院，两名高大彪悍的保镖跟在左右两侧，其中一名保镖到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拿着房卡走在前面，进了电梯到三楼，保镖快步走到房卡上标注的房间号，刷开门，然后站到一边。 肖逸抱着人进去，把尸体放床上，差不多到午间，肖逸打电话到前面，叫人把午餐送到屋里，很快他吃完饭。山庄后面有个院落，适合游客休闲娱乐，肖逸打横抱着人，到了院落去。院落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肖逸为了给他和林茂有个安静的环境，将整个院落都包了下来。 他们坐在靠悬崖边的一个长椅上，山风从远处刮过来，肖逸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冷意，他外套在林茂身上，他觉得林茂应该也会觉得冷，所以转过身，将林茂披着的外套收紧。 两人安静坐着，期间肖逸会说点自己过去的事情，然而旁边那具尸体不可能给他任何反应，后面肖逸也沉默了下去，只是更紧地握着掌心两只冰冷的手。 宁静的时光被一阵忽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乱，肖逸从兜里拿出手机来，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 肖逸低眸目光冷了冷，不过还是划开接听键，他从长椅上起身，往旁边走。 电话那头一连串的质问，肖父怒气匆匆，质问他为什么不回来参加弟弟的葬礼，质问他为什么最近都不去学校上课了。 肖逸听着那边诘骂，没反驳一句。 他这边背对着林茂，两名保镖则目不转睛看着长椅方向，旁边传来脚步声，跟着有酒店员工搬着庞大的床垫，从他们面前走过，两名保镖往后退，给员工让开道，床垫将他们的视线完全遮盖，等员工们搬着床垫走过后，他们往外方一看，随后慌张地冲了过去。 长椅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那边肖逸也接完电话，普一转头，发现林茂不见了。 他快步走过去，面孔陡然变得危险，声音也寒冽地如同冰刀：“人哪里去了？” 两保镖面面相觑，左边那个将刚才发生的状况解释给了肖逸听。 肖逸抓着说话那人的衣领，恶狠狠道：“如果他出了点什么意外，你们两都得给他陪葬。”大力推搡那人身体，肖逸扭头向山庄前面走。 他找来负责人，询问他这里有没有监视器，负责人说有的，肖逸跟着山庄老板去了监控室，在回放的画面里，看到一个穿着员工制服，但面目模糊的人，对方似乎打从肖逸他们出现后，就一直躲在暗处监视他们。 最后那人的身影是在后院走廊那里消失的，毫无疑问，林茂的失踪也和那人脱不了关系。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肖逸让老板派人去把路堵了，保镖那边回来说在这段期间里没有车辆出去，那么人肯定还在这里。 肖逸让老板也帮着他找人，他则和保镖一起出发。 向东站在危险的悬崖边上，咫尺之间就是万丈深渊，他的脚边躺着一具尸体，他看着尸体，邪恶的脸一点点疯狂起来。 “为什么？” “你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要醒过来？” “我在他身边十多年，你呢，才不过几天，凭什么就夺走了他的全部视线？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所以，你还是彻底去死吧。” 向东矗立着，随后癫狂笑着，将尸体一脚踢了下去。 寒风呼啸，向东转过头，那边肖逸恰好出现在路口。 肖逸看着向东，向东还在笑着，肖逸目光转到悬崖外，向东裂开嘴。 “他死了，这次是真的死了。” 垂着身侧的手在微微发颤，肖逸忽然间觉得心脏也跟着被紧紧揪了起来，他缓慢的朝向东靠近，停在向东面前一米开外。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肖逸眼神蓦地杀气腾腾，他嚼着寒铁阴冷地问。 “我说林茂死了，他掉下山崖，粉身碎骨。”向东刻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回。 “向东！”肖逸两眼满上猩红血丝，“你找死。” “肖逸，我……啊！”向东的话来不及脱出口，就忽然惨叫起来。 肖逸一拳砸在他腹部，又一拳击中他脑袋，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向东身躯侧倒，他吐了口血出来，还是在笑着。 “他该死，他本来就该死，哈哈哈，哈哈！”向东放肆狂笑。 垂目看着狂乱的向东，肖逸缓缓直立身体，他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方，对后面的保镖冷声道：“下去搜，一定要把尸体给我找回来。” 向东还在狂笑着，肖逸叫来山庄老板，告诉他人是向东推下山的，让他报警，老板颤颤巍巍拨打了报警电话。 随后肖逸转身出了山庄，进入汽车，向山脚驶去。 不久，接到报警电话的一队警察来了，询问了情况，跟着就牵着几条警犬去了山下。 山低区域很宽，也算运气好，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找到了坠下山崖的人。 不过当看清楚那人的现状时，连见惯了死人的部分警员都跑到一边扶着树干呕吐去了。 血淋淋的白骨，衣服裤子这些都被野兽咬得破烂，脸部都是咬碎的烂肉，完全看不清本来面貌，四肢身体，被啃噬的干干净净，只剩一些肉渣依附在骨头上。满地的鲜血，和腹腔内各种嚼碎的内脏，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得出之前是怎样的惨状。 有人用白布将尸体盖上，然后抬上担架，跟着他们走出密林，肖逸见到搜寻队出来，两步跨上去，在下一个斜坡时，一只白骨从担架上滑落到外面，肖逸盯着，心口猛地刺痛。 第55章 校园悲情10 镜子里的男生高而瘦，皮肤偏白，薄唇，鼻梁直挺，容貌精致，一双死气沉沉的黑眸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阴郁，利落的黑发顶端落了一圈浅色光晕，一串细碎的金色耳钉沿着耳骨一溜向下，终止于饱满的耳垂。 对着镜子勾起一抹笑，阴沉沉的十分瘆人，带着某种残忍而疯狂的意味，那是出离角色后，林茂最本来的气息。 ——这具皮囊怎么样？帅吧。 “巧合还是？” ——巧合啦，刚好这人突发心脏病，家里又没人，所以咯。 林茂头往左边歪斜三十度左右，透明玻璃中的男生也跟着他做着同一个动作。 之前那个贱受的皮囊怎么样，他没心思去关注，剧情一旦结束，他就会直接恢复到本我，然后进行他想要做的事。 林茂到旁边橘色沙发椅上坐着，半个人都陷入进去，他拿出手机来，登录到肖逸暗中掌控的游戏网站，最新的一条帖子发布了，明天晚上在动物园那里有场活动，活动名为‘找出隐藏的那些鬼’，看底下的跟帖有一百多个，表示参与者应该也有这么多。帖子里提示有七个鬼，谁抓到一个鬼，能获得十万元的现金奖励，至于被抓到的鬼，则要接受惩罚，怎么惩罚里面没提。 “肖逸也会去？” ——会。 “他还活得这么惬意，真是让人不太爽。” ——那么，宰了他！ “不不，太便宜他了。” ——那你准备？ “保密！”林茂皙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嘴角的笑若有若无。 小黄书隐身进虚空里，屋里瞬间蔓延上无端的死寂。 林茂头颅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顶上暗灰的天花板，就那样一坐，坐到了第二天晚上。 因为有小黄书在，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准备工作，直接乘车到了动物园。 这个动物园刚刚完工，下个月一号才投入使用，开发方似乎也和肖家有些联系，所以肖逸的游戏在这里举办，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止。 正门外是荒凉的马路，对面一个破败的烂尾楼，参与的游戏者都各自配发了一份地图，然后纷纷从后门进入动物园。 夜空漆黑如墨，只外面有些路灯照着这方地盘，游戏者越来越多，聚集在一块空地上。 扮演鬼的游戏者早半个小时进入场地，已经在暗处躲避了，鬼可以伤害其他游戏者，以任何方式，任何手段。 捉鬼游戏八点钟准时开始，所有到场的游戏者们敛声屏气，安静等待着，当一阵高亢的音乐声响起后，游戏者们开始行动了，他们狂喜亢奋地冲向动物园深处。 等人都跑的差不多，林茂才不急不慢地走进动物园，他右手上拿了个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露出两只凌冽透亮的眼睛和尖瘦细白的下颚。 “那七个人在哪里？”林茂看着前方的暗黑处，淡淡的嗓音里裹挟着幽冷寒冰。 小黄书右边扉页上浮出动物园的三维地图，其中有七个光点闪烁。 ——你要去捉鬼？ “嗯。” ——然后获得所有奖金？就这样？ “当然不会了。” 剧情结束后，法则不会再刷新世界，因此不管林茂他接下来做什么，都会是既定的事件，而这些事件，必然也会引起一些异变。林茂之所以会在剧情结束后有这些报复性的行为，并不单单只是因为想要发泄，更多是一种试探和寻找，寻找小说世界的漏洞，试探法则和那个至高的存在。 ——我就说嘛。 小黄书并不知道林茂心中所想，它对林茂即将要做的事感到跃跃欲试，虽然它并不会亲身参与，不过能够亲眼看到，它就非常满足了。这是它的宿主，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任何其他扮演者能比肩的。 林茂迈开长腿，向着距离最近的那个鬼走去。 看地图提示，对方在地下蛇馆。虽然动物园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不过里面已经放置了大半的动物，例如蛇馆里面，就有很多的玻璃壁里，都有各种各样的蛇类。 站在蛇馆外面，门口一盏暗黄的灯，四五米宽的斜向下的入口连接着幽暗的内里，动物园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安排了出去，因此看不见任何非游戏者。 快速往里走，走了约莫半分钟，林茂听到前面拐角后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他背靠着墙壁，慢慢靠近，看向地面的影子，大概有三个人，他们似乎也发现了这里有个鬼，于是商量着怎么把那人抓到。需要提一下的是，若是扮演鬼的游戏者最后不被任何人抓住，那么可以一次性获得五十万的奖金。 三人议论着由其中某个人去当诱饵，将鬼引出来，另两个埋伏在暗处，等鬼一现身，就立刻冲上去，奖金的话，三个人平分。 计策是很好，不过在选谁去当诱饵时出现了分歧，三个人一女两男，一瘦脸的男生认为该由女生去，女生自然是反对，另一名略高的男生没出声，于是两人都问他的意见。 男生面上约莫不耐烦，最后直接说他去。其他两个人才总算停止了争吵。 每个场馆里都有红外线摄像头，因此里面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显示在某处房间一面墙上的屏幕里。 肖逸坐在中央的深红色单人真皮沙发上，手边放着遥控器，忽然间他发现一处异常，在某个画面里有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在移动，将对应的画面居中，放到最大，按下暂停键，随后画面上出现一个修长俊逸的身影。是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生，只能看到侧脸，往回倒或者前进，都无法看清他正面，加之男生脸上覆盖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因此无从得知那人是谁。 肖逸盯着放大的脸，从沙发椅背上将身体缓缓前倾。 “怎么，又看上了？”沙发旁边的另一张空的沙发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和肖逸长得一模一样。 “你不该出来。”肖逸冷冷斜视那张熟悉的面孔。 “呵，真是可笑。你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我的，是你自己忘记了，需要我提醒你吗？”肖俨两腿交叠，两手摊开在沙发靠背上，回视肖逸以讥讽。 “闭嘴！”肖逸被激怒，声音里都是火气。 “啧啧，我到没看出来，你也变得有心了。不过可惜啊，那人让你给弄死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第二个他那样的。说起来，你没碰过他吧？为什么？” 肖俨之前就想问，不过他出现的时候，肖逸就远远躲到身体深处，任他怎么激将诱使，肖逸都不露面。 “你连自己的心都不知道，等人死无全尸才意识到，肖逸，我真觉得你可怜又可悲。” 肖逸温和的脸一点点变得阴鹜起来，他抓起手边的一个水杯向肖俨狠狠砸过去，水杯径直穿透肖俨身体，碎裂在地上，水泼洒在地板上，湿了一圈。 深深吐了一口气，肖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必要和肖俨争一时口舌，他能在五六岁那会，就夺得这具身体的主要控制权，不至于到现在，这么久了，会败给肖俨。 肖俨安坐沙发上，姿态未变，也没再继续出言刺激肖逸，说起来彼此是主副人格关系，归根结底还是同一个人，不管最后是他消失还是肖逸消失，也并不代表另一个就真的永恒死亡了。是肖逸不肯看清这一点，这个副人格总是这样，只看到自己愿意看到了，而没有看到的那一面，有时候才是关键所在。 同肖逸一样，肖俨也转开视线，安静观赏着墙上的诸多图像。不得不说，两人的爱好很一致，肖逸有兴趣的人，他自然而然也会感兴趣。 右上角一个画面中，那个戴着金色面具、身姿峻拔的男生，将一个鬼抓到了，至于另外三名游戏者，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男生给轻易击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男生抓着鬼，两人走进了摄像头拍照不到的地方，过了约莫半分钟，男生单独出来，身后什么也没有。 不是游戏者？ 抓到鬼的游戏者可以获得十万元奖金，这个人难道视钱财为粪土？ 不可能，没有人会不喜欢钱，而且是这么容易就获得的钱。肖俨对男生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甚至想亲自去见一见，然而只要肖逸还在，他就不可能肆意控制那具身体。 肖俨饶有兴致地扯开唇笑了笑，不急，总有机会见面的。 摄像头的事林茂知道，就连肖逸此刻所在的具体位置，林茂更是一清二楚，有小黄书这个系统在，他不需要花费任何心思去打探情报，只用按着他的计划走就可以了。 第一个鬼林茂直接拧断了对方脖子，把人给了结了。 眼下他出了蛇馆，准备去找第二个鬼。 那人待的地方在水族馆，中间隔了两百多米距离，林茂尽量往黑暗的地方走，在路过一个分叉口时，旁边忽然有人在叫喊。 “我发现鬼了，我发现鬼了。”游戏者只知道扮演鬼的人会戴着面具，但不知面具长什么样，发现林茂就以为他是其中一个鬼，然后欣喜若狂、万分激动。 被呼喊声引来的游戏者一共有六个，四男两女，每个人神情都基本一致，贪婪狂喜，盯着林茂的视线就和盯着一大笔鲜红的软钞没有区别。 他们拔腿狂奔，从路的两边准备包抄林茂，林茂站在原地，身姿钢骨般俊逸挺拔，他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同周遭凶猛涌动的游戏者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那方天地里，安然祥和世间温柔，游戏者那方杀气嗜血疯狂缭乱。 看不出是谁先动的手，又或者是所有人，他们扑上去，但是转瞬忽然落了空。原本静立不动的男生，消失在众人眼前，耳边传来清浅动听如音乐的招呼声。 “嘿，这里。”男生修长姣好的手朝着六人抬起，让他们把注意力移过去。 六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疑惑，可这点疑惑很快被巨大的金钱诱惑所淹没，他们再次围过去。 林茂反手抓着第一个人的右臂，拧至他背后，直接将人整条胳膊给扯断，鲜血从断裂地方狂涌。 第二人试图抓林茂脖子，林茂头一低，轻松避开，闪到男生侧边，一脚横踢将人踹得上半身下弯，林茂两手抓着男生脖子，殷红的薄唇轻轻抿着，眼睛也不眨一下，咔哒一声利落快速地扭断手里的骨骼，男生脑袋无力耸搭在肩膀下，倒底不起。 第三个人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木棍，不带任何技巧只凭一股蛮力向林茂劈砍。 林茂右退半步撤开身体，随后右脚上前，擒住游戏者伸出来的手臂，反身一个过肩摔，人倒地时紧跟着一脚补上去，踩断这人颈椎骨。 两个游戏者一起围攻，林茂提脚踢中左侧那人膝盖骨，对方吃痛当场跌跪在地，林茂箍住他脖子，快速扭断。游戏者保持双膝跪地的姿势，彻底死亡。 最后一个游戏者是个女生，她看着面具下露出来的那双阴冷弑杀的黑眸，吓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女生不住往后退。 林茂淡漠瞥了女生一眼，从她身侧快速走过，只是当他一背过身，女生忽然发难，她紧握手里尖锐的短刀，就刺向林茂。 下一秒女生觉得腹部钝痛，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随后见到自己将利刃捅进了自己肚子里。女生仰面躺倒，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死不瞑目。 不到两分钟时间，六个人就以各种各样惨烈的方式被击溃。 林茂背过身，毫不脱离带水，径直朝水族馆前行。 还没有走近，远远的就闻到随着清幽的晚风吹拂过来的阵阵刺鼻浓厚的血腥味。 林茂眸色微沉，蓦地脚步加快，只是当他走到水族馆外面的栏杆处时，还是不免被眼前的一幕景象惊讶到。 偌大的水池里，除了里间还在游动的海豚外，水面上漂浮着七八具死尸，从血液新鲜的味道来看，死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看这些人，致命伤都在颈部大动脉，潺潺流动的血，已经将大半水池染的通红，周边路灯不亮，所以看起来还好，恐怕到了明天，这里的所有，将成为骇人的存在。 林茂沿着围在水池上面的栏杆往水族馆门里走，登上台阶，从高门进去，在一根两人合抱的雕花柱后找到了躲藏在这里的鬼。同样的，这人也早已没有生命特征，猩红的血在他身下蜿蜒，流到了对面的雕花柱边。 到底是谁？ 不只是林茂在心底问。 中央控制室里面的肖逸和肖俨也困惑。 摄像头拍摄的画面里，什么都没有，仅看到游戏者们正为发现鬼而惊喜，但转瞬间，他们的脖子就被未知的存在给一个接着一个割裂，鲜血喷溅，身体轰然倒塌，连出手的是人还是其他，无从得知。 已经有个戴金色面具的未知存在，现在又来了一个，而且从画面里可以清楚看到，七个鬼，在不到十分钟时间，就死了六个，游戏者更是，总共一百三十五名，眼下还活着的不到四十个。 游戏是肖逸想出来的，不过这些突发状况，基本上已经把他的游戏弄得支离破碎，他原本想从中获取一点乐趣，以填补心底那个叫他灵魂都疼痛颤栗的空洞，可是失败了，完全失败了。 肖逸颓然地靠向沙发椅背，他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空空无物的双手。旁边始终静坐无言的肖俨，这个时候起了身，他走到肖逸跟前，伸手碰向肖逸额头，随后肖俨身体一点点地融入到了肖逸身体里。 肖俨拿过手边的遥控器，把画面转到最后一个鬼藏身的地方，游戏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那些惨叫的声音，扭曲碎裂的身体，惊恐的眼神，无助的挣扎，在肖俨看来，都是值得欣赏的。 戴面具的男生很快出现在画面里，肖俨目光幽深地看着那张掩藏在面具下的脸，唇角边一抹笑兴味盎然。 七个鬼死了六个，还剩一个了。 有人也在做着和他一样的事，林茂可不会认为，那些鬼会是肖逸或者最后那个鬼杀的，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只是暗想了一会，林茂很快将对象定在了那个男人身上。Npc们在非剧情中，一旦又任何外力介入，而世界法则不会对剧情结束后的世界再次刷新，那么npc们会一直带着这些变化，直到世界终止，然后去往穿越中转站，在那里，他们的记忆才会被消除，不过有了这些意外的变化，在清除记忆过程中，也许就会带来其他连锁反应。 一切当然还只是林茂的猜想，具体会怎么样，等到了中转站就自然会有分晓。 林茂一刻也没有停留，拔腿狂奔向最后那名鬼所在的地方。 到了门口，听到里面依稀有打斗声，来的时间刚刚好。 他快步跑进去，随即瞧到诸多的游戏者接二连三颈脖喷血，凄厉惨叫着蜷缩在地上挣扎痛吟。 叫人费解的是，根本没有见到游戏者之外以的其他人，总不至于真的是鬼混在作怪，林茂肯定是不信的，他叫唤出小黄书，让它看下什么情况。 小黄书通体发散出一道透亮的光芒将林茂笼罩住，瞬息后光芒消散，林茂抬眼，心底稍滞。 男人解决了最后一个游戏者，长身直立在屋子对面，他转身时见到直视他的眼眸，知道林茂能看到他了，于是微微扬起嘴角，愉悦地笑了。 林茂伫立着没动，男人从一地血水横七竖八的尸体中横穿过来，他站在林茂半米开外的地方，男人个子很高，林茂得下颚微抬，才能同男人对视。 “你是谁？”林茂木着脸问。 男人手伸过去，取下林茂面上戴着的面具，这个人又换了具皮囊，虽然看起来不错，不过还是不如在中转站里他本来的面目。摩挲着手里冰冷的面具，男人嗓音浑厚深沉，像是能直击林茂的灵魂，他说：“玖，我叫玖。” “你想做什么？”林茂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质问。 玖随手一扬，将金色面具扔向了窗外，面具一接触水面就自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做什么？”像是觉得林茂这个问题太奇怪，玖忽然身形一动，抓着林茂肩膀将他猛地推倒在背后的墙壁上，他捏住林茂温软的下颚，凑近前，突出的湿热气息落在林茂薄唇边，后者下意识拧眉抿唇。 “应该我问你吧，是你……想要做什么？” 林茂打开玖的手，对于身体上的处于下风，他暂时选择无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林茂嗤地笑了一声。其实两人心知肚明，玖要做的事，十有八九和他一样，但他还真没那么蠢，且不说法则还在天穹上，就是他身边一直跟着的小黄书，它始终是那边的，就算两人共同经历过七个世界了，林茂对于它，也并不是绝对地信任。 “不说也没关系，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现在鬼和游戏者都全灭，接下来就是你的时间了。”玖从林茂面前移开，他往后退了两步，“我们中转站见。” 银白色小光球在玖的话语里从虚空里浮现出来，银色光芒陡然笼罩着这间不大的屋子。 林茂眸光暗沉，盯着玖和身边的光球，直到两者完全消失，眼眸才晃动了一下。 “到肖逸那里去。”林茂从墙壁边离开，扭头就走向门口方向。 小黄书愣了愣，刚才林茂和玖的谈话，它一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林茂快走远了，才急急飘过去。 一人一书在灰暗无人的道路上快速行走，很快他们来到一栋独立的楼宇前。 跟着径直上了三楼，在楼梯口左右看了看，小黄书提示是左边，林茂转过身，经过四道紧闭的房门，最后停在上面标有控制室门牌的一间屋子前。 林茂站着，也不敲门，右上角有个红外线摄像头，林茂偏过脑袋，朝着摄像头扯了抹邪狞的笑。 门跟着在吱嘎声中徐徐打开，惨白的光线从里面逃逸出来，林茂跨过门槛，迈了进去。 第56章 校园悲情11 一走入，迎面就是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巨型屏幕，屏幕中一个放大的画面，以及后方各种整齐排列的小画面，画面都是径直的，仔细去看，可以看到一些树枝在晃动，所以并不是人为的暂停。 居中一个单人真皮沙发，背对着林茂坐着一个男生，听到脚步声，男生缓缓转动脖子，眼睛陡一同林茂对上，两人都有些微惊讶。 林茂以为见到的会是肖逸。 而肖俨则以为见到的会是陌生的人，但想不到竟然会是一个学校的，男生叫什么名字来着，唔，记不得了。 肖俨移回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可不是肖逸，他一旦看上什么就会直接夺过来然后强势占有。 之前那个林茂是，现在这个人，也一样。 他有这个能力，而且有不低的权力，那么对什么起了兴趣，当然要弄到手里玩玩，得不到的才会让人挂念，进而慢慢生成魔障，得到了的，就可以肆意丢弃掉。 肖俨噙着戏谑的笑，向林茂一步步靠近，他似乎胜券在握，似乎认定了看中的猎物无法逃脱。 背后有人靠近，两边都有，不用去看，林茂也知道，来的是特种兵一类的，就算皮囊不是他的，属于他最根本的那些技能还是在，从两人的脚步声，周身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毫无疑问，身手恐怕不下于他。 也对，是他太托大了，以为只会有肖逸，或者肖俨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可能呢。 林茂心底自嘲了一下，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言败，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存在，都不能让他低下头颅。 屋里空间太狭小，不适合格斗，林茂迈开腿，走到门外的长廊上。 肖俨也跟上去，他双手环胸，背靠在门槛边，悠闲的看着背对他而立的男生。 身姿高挑，腰细腿长，肤色细腻玉石般莹润白皙，以前也和这个人在学校见过几面，怎么那个时候没发现他这么有趣，估计是刻意隐藏了，对于男生为什会破坏肖逸的游戏，甚至出手狠厉决绝弄残游戏者们，肖俨不在意，大概男生也和肖逸一样，觉得日子太空泛，所以想找点什么东西填补一下。 只是男生不该单枪匹马，注定要落到他手上，成为供他亵玩的物品。 男生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肖俨已经在幻想当他赤身裸体被自己压在床幔间进出时，它们会紧紧抓着被单，缴紧或又松开。又或者会攀附上自己肩膀，在他背后抓出一条条深痕。 身后的目光赤裸淫邪，林茂知道肖俨在想什么，他只是冰了一张精致的脸，将心思全部放在面前两个男子身上。 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出拳，林茂躲避开右边那人猛烈地拳头，直迎左边，细白的手包住男子手掌，往自己身体方向带，同时侧身想直接来个过肩摔，男子警觉到他接下来的动作，快速抵住林茂胳膊，林茂转换攻击路线，胳膊肘后向狠撞，击中男子胸口，男子踉跄地退后两步。 前面的男人反身回击林茂，两人近身格斗，你攻我防，你防我攻，几乎交缠在一起，林茂手臂长伸，击中男人腹部，男人拳头跟上，打在林茂下颚上。两人彼此分开，男人硬朗的眉头因为痛苦紧拧，林茂则动了动下巴，一阵钝痛，他把溢出唇角的一缕鲜血舔舐掉，吞进喉咙。 面色陡地一凛，俯身猎豹一般，身姿矫健迅猛地朝右边那人跃上去。 他的动作很快，比刚才快了几乎有两倍，男子及时反应过来，不过身体显然慢于大脑，等他想防守格挡时，腹部再次遭遇了一个重击，这回直接断了一根肋骨，碎裂的骨头折断刺破内脏，男子捂着肚子，倒向墙壁，强悍的身体顺势滑落。 林茂收回拳头，动了动发痛的手，这具身体应该没怎么锻炼过，他的很多动作，都有部分停滞，即使换了皮囊，三分之一的疼痛感这个还是跟随的，某些部分经脉拉到了最大限度，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林茂决定不再拖延时间，速战速决。 他侵身而上，手掌摊开格开男人的阻挡动作，后迅疾地上行擒住男人颈脖，同时臂膀用力下潜，直接将男人的颈骨反向折断。 这一招由裸绞演化出来，在国际上都十分著名，在现实世界里林茂曾用这一招击败过无数比赛对手。 两个男人都败北，林茂立在走廊中间，胸膛上下起伏，过于激烈的一场打斗，让他身体开始有点吃不少，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私痛的叫嚣。 观看完精彩的打斗，虽然说是他这边失败了，肖俨面上却不见任何怒气，反而笑得更欢了。 这样的人征服起来才有意思，他觉得看到对面急促喘息的男生，想要马上占有的心变得更加强烈。 肖俨离开门槛，走向林茂。 还有两米距离就碰触到人时，忽然他听到很多沉重的脚步声，而且数量不低，连地板都跟着振动。肖俨心头猛然一紧，他快步走到窗口往灰暗的楼底一看，随后抽了口冷气，一直都镇定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他眼花了？为什么这些应该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会拖着残破的躯体冲过来。 简直和噩梦一样。 肖俨拧头去看男生，然而刚才还站了人的地方，眨眼时间，就不见了男生的影踪。 肖俨没管地上的两个男人，加速退回到控制室。 在他关合铁门时，楼梯口冲出来无数的游戏者，他们宛若饥饿了很久的野兽，弗一看到走廊里的男人，就恶扑上去，直接张开嘴就用尖锐的牙齿啃咬。 鲜血从扯碎的皮肉下喷溅出来，肖俨动作顿了半拍，有眼尖的游戏者朝他疯狂扑过去。等肖俨将门猛力掼上时，一只胳膊伸了进来，然后是无数的胳膊，这些游戏者仿佛被抽离了痛觉神经一样，感觉不到任何痛，眼底脸上都是狂乱痴癫。 门在游戏者们的推搡下，很快打开，肖俨直退到了墙壁边，然后退无可退。 所有挤进控制室的游戏者涌向肖俨，将他淹没在人潮里。 血肉开始翻飞，各种啃咬咀嚼吞噬的声音此起彼伏。 ——好惨烈。 小黄书刚才一直在控制室里，目睹了整个食人的过程。这些游戏者npc们，被它用丝线改变了脑内思想，成为了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看到任何其他人，只会生出饕餮的食欲。 当然了，这个想法自然是林茂让它做的，它可没那么残忍，但也就剧情结束才能这样。 “走吧。”以隐身状态从众多游戏者中穿梭而过，偶尔会npc撞上林茂身体，不过左右转动脖子，没有发现异常，于是继续摇晃着躯体向控制室奔去。 小黄书发散出一团金色光圈，将林茂整个人包裹其中，光圈忽地炸裂，金色光点四溅，林茂和小黄书一同赶往了小说世界中转站。 游乐园的事在之后被曝光，举国哗然，上至政府高层，下至平民百姓，都相当震惊家骇然，一夜之间，就有一百多名年轻高校学生先后命丧黄泉，警方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事件的缘由，然而事情处处碰壁，那些还能呼吸活着的幸存者，每个人都是同样的状态，像是谁挖走脑内海马体，问他们什么，都说不记得，不知道。 至于事件的发起人肖逸，目前正在医院重症病房，全身上下皮肤，百分之九十多，都被疯狂的咬碎，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谁也不记得，谁也不认识。幸好眼珠子还在，没被人挖走，不然真不知道他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因为肖逸的事，肖父为了补偿那些死亡或者受伤的学生，将家里过半产业都转手低价让出，一时间他们肖家成了众矢之的，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更有已故学生家长到他们家门口泼鸡血，到肖逸所在的医院蹲点，嚷嚷着杀人偿命。 根据警方现场勘查，监视器所有设备包括内部存储，都被人事先损毁，但从找到的各种指纹比对来看，除了网站上跟帖的学生以外，还有另外两名参与者，不过具体是谁，则没有其他更确切的证据了。 到最后，这场轰动全国的百人惨案也只能以悬案首位，而对于肖逸的起诉，鉴于他目前身体状况，也只得等他恢复意识再做处理。 从头到脚都缠着厚厚纱布，肖逸目前能动的只有一双眼睛，他的鼻子，嘴巴还有下巴上的肉，都让那群发了疯野兽一般的人的啃食掉，他两天前恢复了清明，不过喉咙破损不能发音，手指只剩根根森然的白骨，不能握笔，连转动一下脖子，对他来说，都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 他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他感觉得到，他叫喊过挣扎过，反抗过，他也甚至想干脆别活了，咬舌自尽，可惜他无法咬合下颚。 为什么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死在他手上的人，因为那些游戏，具体死了多少人，他没统计过，生命不就是在生生死死吗？要么自己死，要么被别人杀死，他不过是主动出了手，他有什么罪。 他觉得自己没罪。 他怎么会……没罪！ 肖逸忽然生出一种恐惧感来，他心底发寒，全身都跟着刺痛了起来。他害死那么多人，他怎么可以认为自己没罪。 这个时候，肖逸开始意识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地方，那些泯灭人性残忍冷酷的想法，是怎么来的，还是说，是被什么灌输进他脑子里的。 肖逸学习过几年心理学，精通各种催眠，瞬间的，深度的。似乎脑子里残暴的想法，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存在，所以不可能是被谁催眠。 那么，会是什么。 肖逸在冥思，床位边肖俨身影慢慢由虚无幻化了出来，他走到半开的百合窗下，扬起头来。之前被众人啃食的是他，不是肖逸，比起肖逸，他到现在都还隐隐能感觉到那些尖锐的牙齿咬碎自己皮肉的痛楚，他沉着脸，随后对肖逸缓缓开口。 “它要来了。” 肖逸无法开口，不过可以同肖俨进行意识沟通。 “谁？”肖逸眼珠子四处转动，没有看到除他之外的第二个活物。 “它！”肖俨依旧指代不明。 肖逸顺着肖俨阴沉地目光往外间往，然后他眼眸剧烈发抖。 黑暗，铺盖地的黑暗，黑洞一般永恒的暗黑，从天穹上压下来，迅疾梦里的将整个世界都倾覆，那一瞬间，肖逸觉得不只身体，连灵魂都感到了滔天的惧意。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脑袋里被抽走，他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可是他的里面在漫天的黑暗里，如沧海一粟，根本不足为道。 不过瞬息时间，世界都陷入一片暗黑，所有的存在，npc们全部静止了下来，汽车不再行驶，路灯一直闪烁，连吹拂而过的空气都停顿，树叶保持被吹动的姿态，一切都终止。 破碎没有边际的虚空里，亿万形态各一的齿轮开始顺时针高速旋转，没有任何声音，听不到任何声音，它们高速转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突然，它们全部停了下来。 跟着齿轮上浮现出一个接着一个身影，男女老少，高矮不一，他们安静站在齿轮上，面孔淡漠，眼睛没有焦距，涣散无神，他们似毫无生命情感的木偶，一动也不动。 之前几个世界，林茂都是提前走的，这次他临时改了主意，想晚一点，和这些npc一起进去世界，同时他也想看看这些npc们。 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有这个世界的一些学生，也有前面世界的人。 “这是他们本来面貌？”林茂坐在独属于他的金色齿轮上，两腿悬空，向眼前悬浮的小黄书问道。 ——是。 “你别说，我来猜猜看。”林茂嘴角牵起抹邪肆的笑，“有的npc是这个世界现产的，有的则是之前世界，npc如同机械一样，穿梭的世界过多，会有相应损坏，当损坏程度达到某个临界值，那么将被当初垃圾一样处理掉，然后新的npc产出，填补处理掉的npc的位置。” “对吗？” ——差不多。反正npc要多少有多少，处理掉不能用的，自然有新的会去代替。 “呵！”林茂微微摇了摇头，这些npc们，也算是在尽责尽职的演绎被操控的一生，然而最终结局，都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不过也好，反正他们到了这个中转站，就会剥离所有情感、记忆，说到底没有记忆的个体，存在或者消失，都不具备任何意义。 倒是他自己，林茂眸色微深，穿梭了七个世界，要说没任何触动，他自己也不信。 在一切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他依旧会好好扮演贱受的角色，至少比起这些小说世界，他更不想去异空间，若真的去了那里，恐怕他的灵魂也迟早会消亡。 想要获得，必然要付出，林茂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从齿轮上站了起来。 Npc们身体从各自齿轮上慢慢往上悬浮，在一阵巨大的引力下，他们飞向上面的天穹，齿轮逆时针高速转动。 “走吧！”林茂轻声言道。 小黄书带着林茂消失在金色璀璨的光晕中。 齿轮在达到一个飞速的顶点后，突地骤然一停。 不过较为古怪的是，其中在边缘处的两三个齿轮，竟然还在微微转动。 中转站没有法则，虐文大神也不会关注这里，因此这处异常不被任何人知晓。 深沉的死寂，再次漫及空间各处。 第57章 毒爱1 林茂正端着一个托盘，往会所大厅内走，给右边九号卡桌的客人送酒，刚走到五号卡桌位置时，肩膀让人忽的从背后按住了。林茂心中微凛，及时收敛了情绪转头，见来的人是会所客户经理，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在这里上班的时间不短，两个多月，然而身份的转换，有时候还是会有点桎梏。 “林茂啊，你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到楼上暂时代一天班。”大厅内音乐声震耳欲聋，客户经理一手揽着林茂肩膀，头凑到他耳边，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吼。 “好，我先把这些送了。”林茂公式化地点头，道。 “不用不用，让阿南去，你动作快点，工作服我就放在更衣室的沙发上，你进去就能看到，速度啊。”客户经理焦急催促。原本一切很顺利，但就在刚刚，五分钟前一名员工在下楼梯时意外摔了一跤，直接把手骨弄折了，现在要过年了，辞职的人很多，虽说新招的有几个，不过都上手慢，这就让只来了两个月的林茂，转眼就从新人变成了老人，经理对林茂挺满意的，听话勤劳，不管任何事，教一遍，或者不教，他远远看着，都能立刻上手。于是这次一出事，想也没多想，直接就让林茂顶上了。一开始经理是打算让林茂到楼上服务vip客户的，工作轻松点，小费也拿的多，不过刚提及一点，林茂就当面回绝他了，经理隐约知道林茂很缺钱，家里病重的母亲在医院，但为什么林茂不肯去做小费高的职位，经理就不太清楚。 林茂把手里的托盘递给过来接他岗位的阿南，随后穿过人头攒动的大厅，向左后侧的员工通道走，拐了三个弯，进了条小通道，才来到更衣室。更衣室门露出一个缝隙，里面深黑，林茂推开门，手摸到左边墙上，啪的一声按开开关，灰白的光倾泻下来，洒在林茂冷峻的脸庞上，他嘴角深抿，黑眸宛若一汪幽潭，反射着冷冷的光芒。 这家会所服务员的工资都比其他地方高很多，酒水也有一定提成，一个月下来，林茂能拿到四五千，加上在咖啡厅的三千，总共有七千左右，母亲住院那里，每个月需要近六千，他住的是会所专门提供的员工宿舍，会所这边也包吃，他基本都省吃俭用，不会再乱花钱，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没有一分钱结余。母亲那边可以用钱解决，父亲林旭那边，不管有多少钱，都解决不了。 从父亲被双规到现在，过去近半年了，林茂根本连他面都没见过几次，现在父亲获罪进了监狱，他就更没法子了。出事的开初，林茂到处奔波辗转，能想到的，能找的人，不管以前有没有交情，都去求了一遍，可所有的人，真的是所有人，不是拒而不见，就算见了他，也推说自己也没有办法，让林茂不要再去找他们，给他们惹灾祸。 这就是事实，雪中送炭的，永远都不如自扫门前雪的多，大部分生物骨子里就是趋利避害的，人类自然也不会例外。 曾经有段时间，林茂几乎连着很多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要一闭眼，就是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员强行将父亲带走，还有母亲听到父亲落罪，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倒下的身体。 林茂站在更衣室的沙发边，将身上的白色衬衣扣子解了，换上放在扶手边的制服，一楼大厅的服务生服装和二楼有明显不同，款式，颜色，质地。二楼的明显要剪裁合体，好看很多。 换上浅蓝色的衬衣，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又再穿上黑色马甲，林茂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里面那个人，看着那张冷漠沉黯的脸，从锦衣玉食、呼风唤雨到捉襟见肘、卑躬屈膝，从天堂到地狱，真的只需要一瞬。 扯了个略微自讽的笑，没有时间继续悲春伤秋，他也没有那个权力，生活再糟糕，家里所有重担都得他一个人扛起来，他不能弯下脊梁骨。 林茂关上灯，走出更衣室，只是希望在今天的代班里，运气别太好。这个会所叫碧海云天，是本城最大，最豪华的，林家当初未倒台时，林茂也经常出入这里，不过都是在二楼，圈里的其他富二代纨绔们，也和他差不多，会直接到二楼的vip包间享乐。这也是林茂拒绝经理的提议缘由之一，尽管上面小费有时候比他们正职工资还高，但林茂还有那么一点可笑可悲的傲气，起码不想在曾经算是同阶层的人面前低下头颅，尤其是其中某些人。 二楼十二个包间，安排了一个吧员和三个服务生，每个负责四个。鉴于林茂是来代班的，可能一时间不一定能马上适应，其他两个就各自多增加一个，只让林茂负责其余的两个。 二楼有服务台，包间里客人有需要会按房间里面的呼叫器，服务台这边会显示对应的那个包间，这样服务生就会直接过去。 林茂上去的时候，另两名服务生都在忙碌，服务台就他和另一名吧员，忽的，面前的方形显示屏上显示出数字六，刚好是分配给林茂负责的包间，吧员提醒林茂，于是林茂快步走出服务台，往六号vip间过去。 在门口轻扣了三下门，里面没人应答，林茂顿了一两秒，推开门走进去，低下身体，右膝着地，单膝跪着。在这里顾客至上，服务也就要求服务生们在和客人交流时不能站得比客人高。 屋内烟雾缭绕，酒香扑鼻，林茂抬眼瞄了屋内一眼，迅速垂目，询问沙发最靠边的一名男子有什么需要。 “再去拿一打酒过来。”男子怀里抱着个衣衫半解的美人，手搂在女人纤瘦的腰间，口吻命令。 林茂头垂得更低，沉声回：“好的，您稍等。”转身退出房间，他刚关上门，原本坐在沙发最里端的一个男子霍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应该是温和的，不过当直视人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被冷血生物盯上的感觉，男子身边也坐了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但女人只敢坐着，不敢有其他动作，她刚才想往男子身上靠，对方轻飘飘甩过来一个眼神，就让她头皮发麻，心脏都骤然紧缩。 秦屿端了一杯酒往嘴里倒，目光移动间，发现一边的周穆初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像是看见了什么饶有趣味东西，正考虑着怎么下手。他在包间里寻找了一遍，没发现哪个人特别。 秦屿朝周穆初努下巴，狡黠地问：“怎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说出来，我也乐一乐。” 周穆初起身，从沙发背上离开，他上半身前倾，两手合十，悬空在自己膝盖间。 “我找了他这么久，没想到躲到这里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周穆初唇角勾起一边，恶意笑道。 “嗯？你说姓林的？不是你眼花吧，我可没看见。”秦屿是知道周穆初和林茂的恩怨，当初两人的事，可是闹的整个C城都沸沸扬扬，一些看客们甚至在底下拿他们下注，赌谁赢。至于最后嘛，谁都没赢，因为两人争抢的那个女人割腕自杀了。不过这事在周穆初这里，是他心间的一根毒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暗地里说道一番，虽然以他当下的身份地位，没人会当面说，可他也不是傻子，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丝毫不自知。 “你也该去看看眼科了，那么大一活人，刚才杵你面前，你一点也没认出来。”周穆初略有嘲讽地说道。 在林父被双规期间，他们周家和秦家结成了同盟，共同将曾经在C城几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林家给彻底打垮了下去，现在整个C城，就他们两家以及另外的徐家三家独大，大家目标尚且一致，所以也算表面和睦。周穆初近段时间和秦屿走得近，一来二往，发现各自秉性脾气都挺相似，于是也就算得上是朋友了，彼此阶层一样，说话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但要是换了其他人，敢这么跟秦屿说话，秦屿绝对不会让他安然无恙的见到隔天的朝阳。 秦屿快速回想了一下，眼睛陡然一亮，难怪了，难怪觉得很眼熟，不过衣服换了，发型换了，略长的碎发遮了半边额头，别说他，估计没多少人能第一时间就认出来。 秦屿趣味盎然地笑了一声。 一打酒十二瓶，装在特定的箱子里，林茂两手抱着到六号房，先把酒放地上，依旧是敲了三下门，然后推开门，弯腰下去将箱子端起来，他没有抬头，将酒水放地上，自己也右膝盖落地，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起子，把十二瓶酒一一开启，开到最后一瓶时，林茂心里已经缓缓松了一口气，他想以那个人对他的恨意，如果真认出他来，不可能到现在还沉的住气，他抱着这样侥幸的想法，开完啤酒，就退着步，往门口方向走。 还差一步距离时，一个声音赫然响起来，叫住了他，而且是直接叫的他的名字。 所有侥幸被残酷的事实碾碎，林茂浑身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他僵直地转过脸，直接对上另一个人阴冷残忍的戏谑打量。 “好久不见啊，你现在在这里上班？早说啊，早说的话，我肯定天天来。”周穆初这话，不像是对一个服务生说的，更像是对旁边那些陪酒的女人。 落在林茂耳朵里，自然让他面色沉了又沉。 周穆初对于林茂的近况大致也清楚一些，他父亲的事，还有他母亲的事，别说他，基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有耳闻。他还设想过林茂会去做什么，去赚钱医治那个病入膏肓的女人，想不到人一直在他眼皮底下，而他这么久才逮到人。 当然，既然有缘见到，想轻易离开，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和他之间的帐，可不止被戴绿帽那一笔。 更多的还有，他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个，曾经始终孤傲嚣张，从不拿正眼看他们的人，被他踩在脚底，又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光是想想，周慕初就觉得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发出欢呼和雀跃。 林茂谦卑地低着头，他眼帘半垂，只让其他的人看得到部分脸庞，以及，他细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晕出的一片深色剪影。 来这里消费，自然是享乐的，而男人的享乐方式无外乎那么几样，酒色或者其他。 或许是灯光的问题，周穆初竟然在某个时刻，觉得在门边身形消瘦的人有了那么一点脆弱感和无助感来，这当然是错觉了。 周穆初心里嗤笑，不过也因此开始仔细打量林茂，青年个子和他一般无二，高高瘦瘦，细碎短发，脸部线条较之过去，少了一些凌厉，多了一点柔和，耳骨形状姣好，露出皙瘦的下颚。穿着会所服务员的衣服，不过也无法掩饰与生俱来的傲骨。这要是半年前，别说他，恐怕这个当事人，也完全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个样子，会从高处摔倒泥泞中，然后翻身无望。 曾经有圈里人戏称林茂就像极地冰川巅峰上的终年不化的寒冰，不仅看着冷，就算靠近了也会觉得刺骨，他从来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露出任何笑脸或者柔和来，周穆初在第一次见林茂面时，心底其实有过结交的想法，然而还不待他过去打个招呼，那人就将视线移到他面庞上，那种视线周穆初永远都忘不了，寒冷如冰，又带着显然的淡漠，有人在林茂那边介绍了周穆初，可林茂他一个目光后就不动烟火地转开了。 他对和他结交没有兴趣，看他的目光，和看墙角边的一簇装饰用的绿草没有任何区别。这种淡漠，才是最深程度的蔑视。周穆初虽说家室背景不比林茂，可在C城也算排的上号，林茂这样对他无视，对周穆初来说，不亚于当众煽他耳光，给他难堪。 而不久之后，周穆初的女友，正准备要订婚的女友，转眼就爬到了林茂床上，他不关心具体过程，他只知道他头上忽然间就多了一顶绿帽子，然后成为圈内的笑柄。周穆初和林茂自此势不两立，在林父双规期间，周家也暗里踩了数脚，周穆初甚至暗地里警告过一些不识时务的人，让他们别掺和进林家的事，如果还想在C城好好待下去的话。 林家能到今天这个举目无助、进退维谷的地步，有过半的推力，都来自周家。这算是公报私仇，周穆初不否认，做了那么多，换来眼下这一幕，周穆初觉得很值。 “过来倒酒！”周穆初盯着林茂，话语里仿佛渗了毒，虽然他笑得温和，不过周身散发的冷意，让人不由得打颤。 他刻意去换了发型，连会所的服务员和经理都没认出他来，虽然名字没变，可没人将他和过去那个有权有势的人联系在一起。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想不到竟然让周穆初认出他了，林茂心里清楚，恐怕今天想平安无事，没太多可能。 林茂绕过黑色印花茶几，到周穆初身边，给客人服务都得半跪着，林茂右膝触及地面，拿了一瓶啤酒，给周穆初面前的空杯子满上。 他可以摔门出去，不过他舍不得那几千块的工资，母亲的药物不能停，必须每天都用着，一旦停了，那么之前的几个月就相当于白费，他很需要钱，非常需要。 倒了酒，林茂维持跪地的姿势，没去看周穆初，他声音没有起伏，说：“周少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姿态是谦卑的，声音也是谦卑的，若换了其他人，估计不会觉得这个服务生有任何问题，可周穆初不是其他人，他长臂一伸，就径直抓住了林茂的头发，然后将人脸强迫抬了起来。 迅疾闪过的倨傲虽然消失得快，周慕初还是及时捕捉到了。 对了，这个人就算跌倒了泥泞里，骨子里的倨傲嚣张是改不了的，哪怕他掩饰的再好，这双明澈的眼睛不会说谎，孤傲森冷。明明和他对视，周穆初却似乎在里面看不到他的影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这么傲，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这个人意识还不够啊。也没关系，这身傲骨，就由他来一根根亲手拧断好了。 周穆初一手扯着林茂头发，可能太用力，扯得青年头皮痛，青年眉宇微微拧着，周慕初另一只手拿过茶几上斟满的酒，他看着微微晃动的橙黄液面，笑道：“记得那次我原本是想请你喝杯酒的，不过林少贵人事忙，没时间搭理我这个无名小卒，现在你空了吧，这杯酒算我请你，赏个脸，怎么样？” 瞳孔略缩，眼底快速掠过一抹羞辱，林茂目光从周穆初脸上移到旁边他握着的那杯酒。 “抱歉，周少，公司有规定，工作期间不能喝酒。你如果想找人陪，我这边可以另外安排。”二楼和底下大厅还有一处不同，就是如果客人有需要，他们提供某种特殊服务，林茂虽然是第一天代班，不过内里的事还是差不多都知道。周穆初想羞辱他，他清楚，也知道两人间的恩怨不是服个软就能解决的，所以出口的话就成了反抗。 “规定？哈哈哈！”周穆初笑了起来，一边的秦屿看他兴致这么高，也一手斜搭沙发椅背上，看戏般戏谑地瞅着，没打算插手，毕竟这是周穆初和林茂间的恩怨，更没打算帮忙，好戏当然要好好看。 “在我这里，没有规定这两个字。这杯酒，你今天不喝也行，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周穆初嘴角的笑变得更深，他倾身凑到林茂面前，右手把杯子高举过林茂头顶，然后倾斜。 冰凉的液体从高处落下，哗哗哗淋在林茂头上，一杯酒顷刻间倒空，酒顺着林茂头发，脸颊，下颚，颈项，落入他领口里，深蓝色衬衣被浸透，瞬间就湿了大半。屋里开的冷气，林茂在冷水的刺激下，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周穆初放下杯子，又以命令的口吻让林茂再把酒倒满。 有几滴水珠黏在眼皮上，林茂眨了眨眼睛，随后那几滴水珠顺着眼睛再次滑下，仿佛流出的泪一般。 周穆初一直注视着林茂，也因此看到了那一行水，原本只是打算羞辱林茂一番的，忽然间他改变了决定。光是这样羞辱远远不够，他想要看他真正的哭泣，最好还能向他哀求乞怜，那必然会很带感。 林茂薄唇紧紧抿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毫不屈服的气息，他要是有自知，就该知道，这个时候，在周穆初想看他受辱难堪的时候，就应该收敛情绪的，然而他没有。 将空的酒杯住满了啤酒，把啤酒瓶放回茶几上，他眼睛盯着啤酒瓶，没有其他动作。 周穆初拿起酒杯，自己一口喝了。他将杯子轻放，从兜里拿了一叠钱出来，一般情况下，他都会给服务生小费，从五百到几千不等，以往都是随意给的，没在乎这些。今天，小费肯定也是要给，不过人不同，给的方式也就必须要不一样。 那是一叠粉色软钞，单单外看估计，都有一两千，快顶林茂半个月工资了。林茂看着那叠钱时，目光停了停。 周穆初将钱递过去，示意林茂拿着。林茂抿了下嘴唇，喉咙意外的有些干涸，他手垂在身侧，此刻内心极度煎熬，周穆初没这么好心，不可能淋了他一杯酒，还给他钱。可是另一方面，他母亲住在医院，急需用钱，还有二十多天才发工资，他不可能又要找经理预支。林茂手臂缓慢抬起，就要去接过周穆初手上的钱。 他刚碰到钱角，周穆初忽然变卦，不，不算变卦，而是他手臂忽然一扬，钱被抛向高处，跟着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落了一地。 地上有刚刚倾倒的啤酒，好几张钱都落到了水渍上，迅速湿透。 林茂摊开的手掌顿在半空，有那么一两秒，他完全没有动弹，像是一尊死寂的雕塑。 在周穆初和房间里所有人的注目下，林茂慢慢有了动作。 他弯下一直打的挺直的腰，开始一张一张地把钱捡起来，觉得羞辱也好，难过也罢，这些都不足为道，比起他的受辱，母亲的生命，凌驾在所有之上。 还剩最后两张，林茂继续捡着，当到最后一张时，一只脚踩在了上面，林茂怔了下，停顿只是半秒的事，他用手把那只脚抬起来，然后拿起底下的钱。所有钱都整齐捏在林茂手心，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低眉信目：“多谢周少。”周穆初既然说了把钱给他，那么就不会再收回去，他现在身份是服务生，客人给他小费，他必须道谢。 “现在道谢早了点，以后时间还长，慢慢来也行。”周穆初一手搁在茶几上，指腹摩挲着空酒杯，话语春风和气。 林茂腰弯下三十度，随后倒退了两步，转身拉开包间的门，走了出去。 看了这么一场好戏，秦屿觉得今天还真没白来，但看周穆初的样子，恐怕这还只是个开始，他同情林茂，当然仅限于同情，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同情是最廉价的。 “他会不会明天不来这里上班了，毕竟躲了这么久，没道理不再躲下去。”秦屿好奇这个。 周穆初不担心：“只要他还在C城，不管他躲到哪里，就算把地翻过来，我也能找到他。他没那么蠢，知道如果敢再跑，下次我再找到他，就不会这么容易走掉。” “别说下次，你现在也没有打算放过他。”秦屿道。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有趣的，又能拿来打发无聊时间的人，是你，你会不会轻易放过？”周穆初反问。 秦屿微微摇头，笑了。 头发湿了，擦两下就行，不过衣服也浸透了，不可能再继续穿，且不说他穿起来不舒服，就是让其他客人看到，一个投诉，他就得被扣工资，林茂下楼到更衣室换上之前的那套服装，一些服务员看到他，也只是旁边看着，没有去过问，楼上的客人随便拧一个出来，背景家世都强大，有些有时候心情一个不佳，就把脾气发服务生身上，这点无可避免。 到了更衣室，林茂把黑色马甲和衬衣都脱了，脸上还有酒水没干，他直接拿衬衣把脸擦干。快速穿上自己制服，他站在更衣室的玻璃镜子前扣扣子。 ——总剧情5%，分剧情进展10%。 林茂把扣子一路系到领口，头发上还在滴水，他抽了两张抽纸，擦了两把。面色冷漠，没有任何波动，这具皮囊性格到和他有些类似，不需要他刻意去做过多的扮演。离戏入戏，十分轻松。 “有几个剧情人物？” ——四个！ “四个？”林茂猛抬眼，深沉地盯着紧贴玻璃镜的小黄书。 ——对的，四个渣攻。 “np啊！”林茂语速放得很慢，显而易见，他挺惊讶的，前面几个世界都在三个左右，上面那个世界虽然有人格分裂，本质上算是一个。还以为人数会少，结果直接涨到了四个。 ——哎嘿嘿嘿。 “你很兴奋。” ——必须兴奋，一想到又能看见你绝佳的演技，我就几乎睡不着觉。 “前面那个小说世界怎么样？”最后他的报复行为不可谓不激烈，林茂想知道结果如何。 ——很好啊，剧情完成地非常完美，而小说法则也被虐文大神回收进虐文法典，以后都将在那里永眠了。 “嗯，那就好。”林茂表面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有些微的不适，枉费他浪费那么多时间，竟然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对，不可能没有，那个叫玖的男人会提前出手，想必这种行为是有意义的，也许只是破坏的还不够。 第58章 毒爱2 换好干的衣服回二楼，之后一切很平常，没再出任何状况，周穆初包间偶尔会按响呼叫器，林茂进去，都只是一些简单的点单服务，周穆初只是当他进去时，会用一种阴冷的打量猎物般的目光盯着他，像是之前的侮辱未曾发生过般，到最后周穆初和秦屿等人离开，两人间也再没说过一个字。 一直到两点林茂下班，有另外一名同事留下来值班，林茂下楼，换上自己廉价的T恤和休闲裤，从员工通道离开公司，然后步行过两条街道，到公司员工宿舍。 花了几分钟，简单洗漱，林茂爬上床，到头躺下，忽的，那张淡漠的脸上，一个邪戾的笑缓慢浮现至唇畔。 翌日，林茂在七点钟醒过来，白天还有一份咖啡厅的工作，他速度收拾好，到楼下公交站台乘坐公交车，四十多分钟后，抵达工作的咖啡厅。 咖啡厅和碧海云天会所一样，都是实行两班倒，林茂在咖啡厅上白天，在会所上晚班，时间上刚好没有冲突，期间还有一小时空余时间。 依旧是去员工室换了工作服，白天咖啡厅人不多，相对的，也就不是很忙，咖啡厅不大，也就十多个座位，除林茂外，另外还有一名和他一起上班的同事文月，是个女生，没多少文化，初中毕业，之前在一家酒店做服务生，后来换到咖啡厅，在这里做了差不多有一年了，工资虽然不算高，胜在工作不累还干净，对于小女生来说，也就算可以。 一般都是女生站收银，林茂接待客人，这天也准备照旧，不过当林茂在打扫卫生擦玻璃的时候，文月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 林茂的脸色很不好，整个人单薄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文月和林茂共事的这几个月里，她觉得这个人一天比一天憔悴，有时候她真的很担心，哪天他就忽然倒下去。她试着去问过林茂，有什么困难，如果有，她能帮助的一定帮，她真是主动说要是钱的问题，她这几年存了点钱，可以先借给林茂。 林茂长得很帅，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静静站着，就能找来许多女顾客往咖啡厅里走，这也是负责人愿意用他的原因之一。对于林茂，文月并不是一见钟情，他那张清俊帅气的脸确实很吸引人，可比起这个，文月更喜欢他不说出口的温柔。有次在交班时候她身体不适昏倒，是林茂亲自背着她去的医院，过后文月还是从其他同事那里才得知到的。 所以，哪怕林茂依旧如往常一样，对她和任何人没有区别，淡漠、疏离，但文月一颗芳心，早就被林茂俘获。她胆怯地暗恋着这个人，有同事怂恿她去表白，文月微笑着摇头，她怎么陪得上他呢，他那么帅，那么温柔，那么美好，而她一无是处，长得不好看，人还笨笨的，做事毛手毛脚，隔三差五就会犯些小错误，常常都是林茂在帮着她在后面收拾。 她就以同事的身份，看着他就好。 “林茂，你脸色不太好，又没吃早饭？”文月面色关切。 林茂继续擦着玻璃门，道：“吃了。”他向来寡言，不管是曾经还是家逢巨变的现在，女生对他的心思，他自然懂，当初欢悦场所去的不少，谁真情谁假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女生身上某种其中和母亲相似，林茂才会对她有些微不同，但也仅限于此。 “哦。”文月咬着唇，她站在林茂旁边，显得局促，肚子里有很多关心的话，想要对林茂说，林茂神情冷冷清清，不掩饰他的疏远，在暗恋的人面前，文月心思很敏感，不愿意继续待下去惹人反感，她回到收银台后，也开始清洁工作，不过时不时偷偷往林茂身上窥视两眼。 咖啡厅的工作简单轻松，客人来了后按照品类单点好物品，林茂根据客人点的到收银台那里准备，然后再送过去。上午人少，依稀来几个，所以多数时间，林茂都是身姿峻拔的站在玻璃门旁边，看到有客人进来，帮忙从里拉开门，说声欢迎光临。 外间一对年轻男女从外间走了过来，林茂脸颊堆砌礼貌的微笑，正要开口说话，忽的，喉咙处涌上来一股腥甜，他面色陡变，见两位客人到玻璃门前面，极力压制那股翻涌的气息，将血强行咽了回去。 “欢迎光临！”原本清朗悦耳的声音，此刻带了一丝沙哑低沉。两位客人似觉怪异，都瞥了身边那名服务生一眼，服务生低眉信目，让他们无法看清他的神色。 林茂跟在客人身后，店内加上刚进来的两位客人，也才四桌，因此客人可以随意挑选空位，两情侣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而林茂则用口水润了润喉咙，面前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询问了要点的东西，林茂到文月那里，他让文月先帮忙一下，他去下洗手间。文月早就发现他面色不好，一直都忐忑不安，林茂这么一说，她没任何犹豫，满口答应。林茂朝文月感激的笑了笑，他笑的时候很多，不过都是面对客人时那种公式化、不带多少感情的笑。那些笑不及刚刚那个发自内心的，那让文月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甚至感觉耳根发烫，绯红漫上脸颊，明知道林茂不喜欢她，可文月还是义无反顾一头栽了下去。 在洗手间里，林茂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洗了手后，捧了一捧冷水灌进嘴里，没有喝下去，只是含在嘴里洗了一下喉咙，随后他勾下头，把含着的水吐到盥洗池里，清澈的水里混合着几缕鲜血，每天日以继夜的工作，以及三餐的不规律，还有无时无刻不在为父母的事担心着急，使得他原本健康甚至可以说是强健的体魄，在一天一天中变得孱弱起来，更是直接得了胃病，他知道应该要照顾好自己，应该要好好吃饭，可是真的吃不下，一想起父亲在监狱里过的那些艰苦的日子，还有母亲当下只能靠营养液勉强维持生命，他都会觉得心脏钝痛得厉害。 这种糟糕的境遇什么时候能够停止，他不求回到过去那种富裕有权势的生活，只是希望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能够在一起，可就是这么点可笑的要求，估计也都是奢望。 这是无解的难题，母亲肝脏不好，需要换一个，他的肝脏和母亲不完全匹配，肝源一直找不到，母亲余下的生命不多，父亲的罪证如板上钉的铁钉，他也完全找不到证据去翻案。 到底该怎么办？ 林茂毫无头绪。 他两手撑在盥洗台边缘，深深吐了一口浊气，似乎在和周穆初见过后，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紧紧攥着他，让他整个神经都绷起，人也变得多思多虑起来。 可生活不会因为他的逃避，而有任何改变，日子还得继续，他肩上的重担，即使他倒下了，依然还在。 整理好思绪，林茂出去继续工作。 接下来的数天，林茂会所咖啡厅两头跑，在会所那边，手骨受伤的同事很快回到岗位，因此林茂仍旧在一楼大厅工作，他以为周穆初既然找到他了，肯定会百般刁难，可是连着一个星期，似乎连人的面都没看见。 林茂不会再抱侥幸心理，所以当这天，客户经理找到他，说楼上有客人点名要他去服务时，他心里半点涟漪也没有起。 周穆初不就想看他难堪吗，那么他一定好好配合他，满足他。 林茂按着经理给的包间号，直接推门进去。 果不其然，就是周穆初。另外有个中年人，林茂有点印象，似乎是承接水电工程的。 林茂站在旁边，躬身道：“周少有什么需要？” 周穆初朝林茂小狗一样地招手，林茂顺从地走过去。 “你就在这里给我倒酒。” 林茂微微掀起眼帘，不过由快速垂下去，他屈膝半跪着，看周穆初手边的杯子空了，很有眼色的主动满上。 那边水电承包商正和周穆初谈到最关键的地方，没想到被一个忽然冒出来的服务生给打断，他觉得有些恼怒，当然不敢将怒气撒在周穆初身上，再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于是看向林茂的视线开始不善。 “……怎么停了，继续啊！”周穆初端起林茂给倒满的酒，浅浅喝了一口，看旁边中年人竟然盯着林茂视线不动，他于是扬声催促。 “噢噢！”中年人暗自摸了把冷汗，“周少您看，这个项目？” “投标书你递了？”周穆初没直接回答，反而转了话头。 “递了递了。”中年人眼底一喜，认为周穆初竟然会这样问，那么他夺得这个项目，就是十有八九了。 “……递了啊，那就慢慢等结果吧。”周穆初眼睛微眯，看向中年人的视线带着一丝嘲讽。 “啊？”中年男脑袋卡壳，不懂周穆初的意思。 “我对水电方面不是很了解，我问问林少的意思，如果他觉得你们公司可以，那么我二话不说，项目就给你们。”周穆初蓦然来着这么一句话，不只中年男，连旁边一直安静没出声的林茂也跟着惊愕地扬起了头。 他逆着光，就算是整张脸都露了出来，中年男还是没认出他。周穆初一手按在林茂肩膀上，感觉到手底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他笑着对中年男介绍道：“林少啊，林茂，你应该见过他的。” 中年男这才仔细打量跪着的那个服务生，随后满脸惊诧。 “他……林、林茂？”原本想叫林少的，不过周穆初可以叫，那是他的权利，中年男可不敢再那样叫，现在大家都对林茂避之而唯恐不及，没人敢和林家任何人扯上牵连，就怕引火烧身。至于周穆初，大家也都有心知肚明，和林家一开始就势不两立，这次林家彻底倒塌，上去的就是周家，内里没弯弯绕绕，谁也不信。 周穆初说要问林茂的意思，中年男以前在林茂面前就露过一次面，还没靠近，被他寒冰一般的注视给怔的连早就准备好的腹稿给忘得一干二净，最后当然是什么也没成。周穆初比林茂看起来要温和一些，不过两人交谈的这不算长的时间里，中年男开始意识到，周穆初或许比起林茂来，更难撼动。 “如何，该把项目交给他吗？”周穆初坐在沙发上，位置比林茂高，他只是略略低了眼，目光看起来不咸不淡，不过内里的凌冽，与他对视的林茂瞧得一清二楚。 他是打定主意要他拿意见，林茂微一思索，也不去看中年男祈求的神情，直接摇头。 “我想你不是哑巴！”周穆初噙了抹阴暗的浅笑。 “别给。” “为什么？”周穆初追问。 林茂低垂的眼帘细微阖动了一下：“太贪。”两个字，简短干脆。 “听到了吧，林少说不行，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周穆初似乎真的是听从林茂的话，他甚至无奈的耸了下肩膀。 “周少，你别听他的啊，他那是胡说，我们公司怎么会……他乱说的，你别信，我、我可以再给你多返五个百分点，五个。”中年男已经口不择言了。 周穆初撑着下颚，讥诮地盯着他：“你公司什么情况，真当我不知道，上次你接手的那个项目，最后怎么样，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以为给了钱，堵了闹事者的口，事情就真的天衣无缝，是你太蠢，还是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再者说，别说五个百分点，你再让二十个，也别想拿到项目，你浪费我太多时间了，滚出去。” 原本还和气的脸，赫然转冷，眸光里都是寒意，那是冷血生物一样的注目，中年男被周穆初那样盯着，仿佛像是被毒蛇看中了一般，也许下一刻，对方就会扑过来，然后将致命的毒液注入他身体内。 中年男大骇，几乎是逃命般，跌跌撞撞出了房间。 室内一片死寂，目前只剩下周穆初和林茂，其实周穆初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个，不过当他得知对方选的地点是碧海云天时，他就忽然有了兴趣，任何无聊的人或者事，只要有这个人存在，就会变得有趣。 以他现在的权势地位，要说将林茂抓起来，好好报复一番，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不会有人出来插手。 不够周穆初还不想太早出手，他要慢慢来，一步一步来，他欣享着过程中的每一步。 酒杯里的酒褪了大半，林茂紧记自己的工作职责，他拿了酒瓶将酒住满。周穆初的视线一直胶着在自己脸上，林茂侧开脸，没有同他对视。 周穆初换了个姿势，他背脊后移，靠在沙发背上，一手在膝盖上轻轻点了两下。 “听说你母亲需要肝源？” 跪着的青年细长的睫毛颤了颤，青年长得帅气俊逸，这点周穆初早就知道，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过两人的身份的转变过后，他看这人就不会再用从前那种心态，他们是不平等，周穆初恍惚记得秦屿那家伙好像男女通吃，正好喜欢的类型就是林茂这种。不过秦屿要的床伴向来都是有技巧，经验丰富的，向林茂这样的，估计弄上手，也不会多你情我愿，这块硬骨头，秦屿是不会主动出手的。 以前周穆初肯定不会将林茂同那些以身侍人的联系起来，现在嘛，他倒是觉得，若是能用这样的方式欺辱他，似乎也不错，这样一个冷淡、从来都拒人千里之外，他很好奇，是不是连身体里也是寒冷的。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你如果想要，我可以送给你。”周穆初在那天见过林茂后，就着人跟着林茂，把他的境况都查得一清二楚，包括他母亲还有几天好活，他父亲在监狱里中午吃的什么，几乎事无巨细，甚至某些事情上，知道得比林茂还清楚。 “……你说，真的？”林茂先是为周穆初找人私下调查他而震惊，然后跟着又是，他手里竟然会有他母亲急需的肝源。 林茂眼睛熠熠生辉，像是鞠了一汪清水在里面，和几秒钟之前冷冷淡淡的模样完全不同，在得知母亲可能有救时，他心底只顾及得到这个。 周穆初从胸腔发出低沉的笑声：“你觉得我有必要偏你？” 林茂和周穆初没多少交集，哪怕两人之间因为一个女人有过恩怨，那个时候林茂也从来没将周穆初放在眼里过，但也从其他人那里听到过一点周穆初的平日作风，不说睚眦必报，可从来不是会一笑泯恩仇。 就算周穆初说的是真的，恐怕他也得给点什么东西出去，没有平白就得到的东西。 “你要什么？”只要他给的起，哪怕是这条命，他都能给。 “你好像车玩得不错，我们比一场如何，你赢了，不仅肝源我可以拱手给你，甚至手术费我也全额出。”周穆初一直观察着林茂的神情，看他确实很在意他母亲，语气顿了下，满意地看到林茂眼底带了焦急和急迫，他才慢慢继续。 “如果你输了……” “怎么样？”林茂接下话头，随后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做好了心里准备，当周穆初把条件全部说完时，他猛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 周穆初说：“肝源我也免费给你，手术费算你在我这里借的，但加一条，你让我上一次。” “你抢我女人，给我戴了顶那么大的绿帽子，那女人死了，你就替她一次，像女人一样，躺平任我操。” 林茂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星光般灿然的眸子剧烈闪烁，嘴角抽动，声音都是抖的：“你说话算话！” 胸腔里一阵无名火燃烧地旺盛，让他眼角都在发红，林茂是愤怒和不甘的，也觉得屈辱，可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唯一能救他母亲的机会，肝源不好找，那二十万的手术费，以他目前这点工资，想凑齐，简直痴人说梦。周穆初既然给了条件，而且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会把肝源给他，那么这场比赛，他就只能奉陪到底。 “当然。”周穆初掷地有声，他饶有兴致地端过酒杯喝了口，那边林茂还跪着，等着他下面的话，看起来比他还急，急着被他上吗？ 周穆初有那个自信可以赢林茂，林茂身体不如以前坚朗，况且应该有半年没有好好碰过塞车了吧，周穆初忽然不想赢得太绝对，决定让林茂先赛前摸摸车。 “下周三。”周穆初随便选了个日子。 下周三的话，林茂眼眸微沉，还有四天时间。 “你白天在咖啡厅上班，没时间练车，这边会所我去和老板说，让他给你放两天假，你抽时间好好练习练习，我可不想等比赛那天，你被我甩太远。”周穆初大发善心。 “这些给你，算是你今天跪在这里为我服务的消费。”周穆初拿了叠钱放在黑色印花茶几上。 “谢谢！”林茂没去看那叠钱，他两眼不错的看着膝盖前方的地板。 忽的，一只手摸到了脸颊边，林茂微怔，反应过来后想躲开，一抬头，看到周穆初正以一种邪狞的目光打量他，林茂保持着姿态没动。 指腹在脸侧轻轻摩挲着，倒是没发现，看起来莹润，摸起来感觉更好，比他过去玩过的好多女人都还有柔软细致。这个人冷冷冰冰，靠近了也会觉得寒冷，但意外的，身体却是温软柔和，周穆初亵玩了一会，没有继续，他收回手，拇指搓着食指，似乎是在回味那种味道。 时间虽然尚早，不过待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该见得人见到了，该说的事也说了，就等着周三的好戏上演。 周穆初起身站了起来，跪着的人比他速度快了一步，已经迈出长腿，两步跨到门后，修长骨戒分明的手握着门把，将门缓缓拉开。 那只手他一直没怎么注意，现在一看，似乎也很漂亮，周穆初发觉，他现在看这个人，看哪里，觉得哪里合口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他比赛失败，然后躺在他身下，任他进入操弄了。 第59章 毒爱3 从林茂身边擦肩而过，周穆初峻拔的背影渐行渐远，林茂还站在门口，等人从拐角处消失，身体才承受不住般地往后面门框靠了过去，他低着头，沉沉吐出一口气。 下班的时候，经理临时找到林茂，说让他明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林茂当时微愕，几乎愣住，转瞬回想起周穆初说的话。 大概算是了结了一个心事，比赛结果是什么，他其实不太在意了，母亲有肝源这事，就足够让他放下心里始终悬起的那块巨石。 这也就让他在第二天到咖啡厅工作时，整个人都显得有精气神很多，平日里他都是淡漠黯然的，就算在笑，也会让人觉得他心底在哭一般，看到这样有朝气的林茂，收银员文月很为他高兴，甚至她鼓起了勇气，告诉林茂她明天生日，希望林茂可以陪她一起过。 这相当于变相的告白了，女孩只会向喜欢的人主动，不过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林茂拒绝女孩的邀请。离比赛只有几天时间了，他根本没有闲暇去谈情说爱。更何况，当初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文月这样的，他从来都看不上眼。 下了班，林茂换上自己衣服就匆匆出了公司。 周穆初的确说到做到，在早上那会就给林茂发了短信，说会让人送辆车到咖啡厅外面，让林茂下班后自己过去拿。林茂根据信息里提及的车牌号，在咖啡厅同侧，道路前行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找到了那辆车。 是辆半新的帕萨特，和他过去那辆有些相似，林茂眉头稍拧，不是有些，就是他的车，只是换了个车牌。汽车里坐着个人，见到林茂，推开车门下来，将钥匙交给林茂，说这是周少让他送来的，随后就掉头离开。 林茂握着钥匙，看着帕萨特，嘴角牵起冷笑，想不到周穆初细心到了这个地步，说到底就是不想看他有一点好过，找着方法，就会刺激自己一下。 坐进车里，发动引擎，车子缓慢滑出街道。 既然周穆初好心让他练车，林茂当然不会辜负他了。 很快的，林茂就找到过去飙车的感觉，深夜里，银色的跑车在C城二环路高架上狂奔，不停在车流中穿梭，一些司机被超车，想开口骂两句，在看清楚那车车标后，骂声吞回肚里。 练习了四五个小时，林茂把车开回会所提供的员工宿舍，汽车他停靠在住所的门口外，推门下车时，对面走来几个熟悉的面孔，是会所上白班的同事，对方也一眼就瞧到了林茂，林茂和这些同事仅是点头的关系，他不会主动去招呼，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和其他人，没法轻易融入到一块，当然也有他自己的不愿意。 酒肉朋友他不需要，知心的，就更不需要了。 要说什么，他以前的无线风光，还是眼下的困苦绝境。或者听别人诉说，他没有那个闲暇时间。 林茂默然转过身，仿佛没看见那群同事一样，锁了车门，就往前走。 这群人和他不住在一个宿舍，他知道他们对他背后有议论，也有人曾经试图找过他茬，都被林茂给直接以暴力手段阻止了，那个挑衅他的人，让他给拧断了腕骨，那以后，就算还有人看他不爽，也只能看着。 回了宿舍，林茂就往床上躺，躺了没一会，肚子忽然一阵绞痛，这个时候才记起来，好像从下班后，他就忘了吃东西，从床上爬起来，到处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于是他拿了几块钱零钱，到楼下小卖部去买了一个面包和一袋冷的牛奶。 回去后很快就囫囵吞了。 第二天起来地早，开着车去的咖啡厅，不想引起注意，他将车停在隔壁街道上。 因为是周末，咖啡厅白天也比平日多了近一倍的人，林茂忙的几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很少，期间文月也会出来帮忙。 下了班后，林茂走出咖啡厅，文月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正站在路边公交站台等车。 林茂走过去，准备到隔壁街，当他从站台后面经过时，文月忽然唤住了她。 她鼓足了勇气，还想做最后的努力，绯红爬上她脸颊，这是个虽然算不上顶级漂亮的女生，不过也有她美好之处，身形纤细，白皙的皮肤，纯净的眼眸，那里闪动的灵气，还尚未被世俗污染，犹如一块璞玉，散发着独属于她自己的光泽。 “林茂，你晚上有空吗？”文月期待地睁着大而纯洁的眼睛。 林茂脚步停顿，他转过身，看着站台上面的女孩，周围有人开始向他们注目，林茂沉思了一会，随后走了过去。 林茂虽说是在站台下，不过身高比文月还高了那么点，他同文月平视，女生不像往日那样躲闪，她迎视着那双漂亮如星辰璀璨的眼眸。 “生日快乐！”今天是文月的生日，昨天她说过，林茂也记在了心里。 “谢谢。”文月开心地笑道，她面上看起来很欢喜，然而绞在一起的手指，则暗示着她此刻内心其实一点也不平静。 他过来了，他记得我生日，他向我说生日快乐，是不是他？文月欢喜中带着忐忑。 “不过以后不要再继续喜欢我了，我讨厌被人窥视，你的眼神让我感到厌恶。”林茂声音平静，面色无波地对暗恋着他的女孩说着残忍决绝的话。 女孩喜悦的脸，瞬间滞住，眼眶里更是瞬间涌出水汽，她眨了眨眼，让自己不要哭。 “对、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我以后不会……”文月想说，我以后不会再偷窥你了，你不要讨厌我，可是她太难过，心像是被人狠狠拿刀割开一样，她觉得浑身都在痛。晶莹的泪水涌出眼眶，很快滑落成行。 女孩看着面前的男生，抽泣哽咽，周围的人对男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指责他不该这么伤害女生。 女生想叫他们住口，让他们别再说了，都是她的错，完全和林茂没有关系，不过她实在说不出话，只能一手撑在站台的广告牌上，身体才能勉强站的住。 林茂扭过头，离开站台，他的背影一如他刚才的话，干脆决绝，女生知道她的第一次暗恋，就这样无疾而终，她擦了把眼泪，冲出人群，奔跑着，狂奔着。 这天晚上林茂练车练了四个小时，从七点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夜空漆黑，林茂开着车去了医院。 这个时间点住院部几乎没有人，除了偶尔有些查房的护士。林茂熟门熟路的到了母亲病房，这是间普通病房，除了林母外，还住了两个人，那两个人都睡着了，病房里就开了一个很暗的壁灯。 小心翼翼推门进去，没有睡着的林母听到声音，将头转了过去。在看到来的人是林茂时，青白的脸上有了些微笑意。 “妈！”林茂发自内心的微笑。 林母招手让儿子过来，林茂走到床边，抽了旁边的凳子，靠着床坐下。 右手上还插着针头，林母于是缓慢地抬起左手。她住院后，体温一直都偏低，抚摸在林茂脸颊上的手指，带了微微的凉意。 林茂握着母亲的手，攥在掌心，想把它暖和起来。 “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我说了多少次，你别太担心我，也照顾好自己。我的身体我自己也清楚，你就别再费心去找什么肝源，就算真换了，可能也管不了多久，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累。都是妈妈和爸爸没用，原本这些不该你来承受的，听妈妈一句话，我们别找了，好吗？你这个样子，妈妈真的很自责，很难受。”林母说到最后，情绪激动，眼泪也不受控的簌簌掉落。 林茂看母亲落泪，他喉咙跟着发酸，声音变得嘶哑：“没事的，妈，我很好。工作也不累，你别想那么多，我真的没事。” “哪里没事，你看你现在，身上都没几两肉了，你自己去看看镜子，这还是你吗？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林母不敢太大声，怕吵到隔壁床的病人，只能压低了声音哭吼道。 林母倾过身体，将母亲抱进怀里，他手放在母亲背上，感受这具身体的鲜活。 “就这段时间累了点，等给你找到肝源，我就会听你的话，不再让自己那么累。妈，你才是要答应我，别轻易抛下我。”他受再多苦，再多累，再多屈辱都没有关系，只要他的父母还在，他都一人咬牙承受下来。 只要他们还在。 一滴泪从林茂眼角毫无征兆地跌落下来，隐没在白色床单里，他竟是怔了一下，随后则将泪水快速抹掉。 林茂的性格林母了解地最清楚，一旦他做了什么决定，那么任何人，任何事，都将无法让他更改。看他执意要给她找肝源，林母又无法规劝，似乎能说的，就只能是让林茂多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林母问了林茂他爸那边如何，林茂和往常一样，摇了摇头。因为林父情况特殊，林茂去过三次，只见到过一次，具体的情况，他还真没法弄清楚。 周穆初那边，林茂一时间想到了他，随后思索着，怎么从周穆初身上着手，弄到他爸的消息。 之后母子两说了点话，林母有些昏昏欲睡，林茂扶着她躺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颈项处。 等人彻底熟睡后，林茂才从病房走出去。 两三天时间过得相当快，转眼就到了比赛的日子。 时间定在晚上九点，林茂踩着八点五十左右，抵达的。 当他开着帕萨特缓缓进入指定区域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随意扫了那么一眼，其中大半林茂都认识，看来周穆初这是想从这场比赛上，找回过去失去的面子了。林茂勾唇笑了笑，周穆初想赢他，还得再等个十年。 在一个手臂上戴着蓝色布条的人的指引下，林茂把车停在指定位置，他推开车门走下去。 早有人认出他的车来，这处塞车地点当初的选定还是他直接拍板的。 周穆初早就到了，正站在一辆兰博基尼旁边和秦屿说着话，还是秦屿拍他肩膀示意人到了，周穆初方才把视线移过去。 林茂长身站立着没动，和周穆初眼神在虚空中对接。 周穆初敛了笑意，从车身上起开，朝着林茂走过去，所过之处，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道。 就仿佛是巡视自己地盘的帝王般，周身都散发着威严权势。 “挺准时的。”周穆初唇角机械地勾起。 林茂将其他打量他的异样目光自动隔离在外面：“就我们？”人这么多，车子也这么多，分明不像是就只他和周穆初比。 “不是，还有两个。”周穆初头往右边偏了下。那里并排了两辆同样高档霸气的跑车。 林茂微微点头，人多少都和他无关，只要能赢周穆初就行。 还有五分钟开赛，指挥者示意参加比赛的车手都上车做好准备。 林茂和周穆初的跑车并排在一块，他的是银白色，而周穆初的则是和他身上衣服一样，纯黑。 一黑一白，从某个角度来看，还有点匹配。 倒数十个数。 十。 林茂两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发动引擎，其他车手包括周穆初在内也都是同样的动作。 九、八、七…… 四辆车的都发出轰鸣地引擎声。 六、五、四…… 油门直接轰空，离合一脚踩到底。 周围的声音陡然间停止，似乎世界都一并往后面退开。林茂往右边看，周穆初正好也转过视线，林茂给了他一个淡漠到极点的表情。 三、二、一！ 离合陡然松开，四辆跑车一起嘶吼咆哮着冲出车道，欢呼呐喊声重新填充这方天地。 出去半公里，四辆车保持着并驾齐驱的状态，不过当拐过第一个弯道时，一辆红色的跑车冲在最前面，林茂和周穆初以及秦屿落在后面半个车头距离。 林茂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道路，比赛道路总长二十公里，中间有将近三十个弯道，基本都是蜿蜒向上的蛇形车道，没点技术，一般人不敢把这里当做赛车道，也就周穆初和林茂他们，为了寻求刺激，会拿生命做赌注。 第二弯道，秦屿超了前面那辆车，林茂和周穆初车头几乎持平，偶尔会有一方前进一点，不过很快就会被另一方追上。 林茂车子在外方，不适合超车，他稍有不慎，也许就会直接翻车摔到悬崖下。 在飞速冲过一个弯道时，林茂车速放慢，转到了周穆初车身内方。 路程行驶将近三分之一，林茂和周穆初车速始终平稳，秦屿和另外一个人在某些弯道时，偶有失手，然后被两人反超。 当下黑白两色跑车在监视器里几乎看不出谁在前面，似乎就会这样一直保持到终点。 前面还有三个弯道，林茂在这里跑了不下数十次，对地形相当熟悉，油表指针一直在急速左右晃动着，到了前方一个狭小的看起来只能供一辆车通过的弯道时，林茂猛地踩死油门，他的车在行进过程中转回了外侧，比起内里，在这种地方做漂移，那纯碎是找死，不过林茂向来寻求最刺激，要的就是这种濒死的快感，虽然他林家倒了，他林茂也不是就真的折断脊梁骨，任人欺弄。 银白色跑车车胎发出刺耳的刮擦生，车尾几乎甩到了险峻的悬崖外去，周穆初心跟着揪紧了一瞬，他提出比赛，是想羞辱林茂，可还没打算要他的命。 林茂猛打方向盘，跑车在地上刮擦处几道深痕，他手脚同时配合完美，银色跑车在一个极其危险的高速漂移后，以绝佳的姿态径直冲到了周穆初前面，两车不再是并驾齐驱，而是林茂的车绝对领先。 还剩下两个弯道，其危险程度，不亚于刚刚的弯道，他林茂的这份魄力，不是谁都有的，起码后面那车的周穆初没有，虽然心里不甘心，有怨气，可他还很珍惜自己的命。 两车一前一后快速转过一个弯道，急速奔向最后一个。 正要转弯时，忽然出现了变故，林茂胃部一阵绞痛，让他险些连方向盘都握不住，银色跑车忽然像失了控制般直接撞上了旁边的山体，车头凹陷进去，巨大的撞击，让林茂险些昏迷过去，汽车轮胎还在高速转动，林茂骨指发白，嘴唇也变得青紫，额头豆大的虚汗一滴接着一滴直从鬓角跌落。他咬着唇，等那股剧痛消散了一点，立刻将车倒退离开山体，跟着追过去。 旁边两辆车加速驶过，等林茂开着撞破的跑车到终点时，周穆初早就等到那里。靠在车门边，周穆初看着停在终点线前面的银白色跑车，这里只有依稀几盏路灯，灰白的光洒落，看不真切驾驶位那人的具体神色，他猜想肯定不会太好。 秦屿摇下车窗，向周穆初摆了摆手，将地方留给周穆初和林茂，他和另外一个人调转车头，开始快速返程。 胃部已经痛的麻木了，林茂分不清到底是在痛，还是只是他的幻觉，两只手臂微微打着颤，他随即紧了紧掌心，将颤意压制下去，一手握着车门把手，将门推开。 落脚下地，脚竟然也在发软，酸麻无力的感觉从腿部直窜到全身，大脑神经。 他输了，而且输的相当惨烈。 是他技不如人，他认。 林茂沉着眼眸，走向周穆初，在他面前两米开外的地方站定。 山风从悬崖外呼啸而来，周遭密林枝叶发出簌簌簌的响声，林茂衣服穿得单薄，一股寒意漫及他全身，他打了个寒颤，周身都几乎变得僵硬起来。 嘴唇阖动了两下，但又不知道具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于是只好低着头，看向灰暗的山间马路。 两人沉寂站了有十几秒，林茂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地厉害，跟着就看到前面的周穆初身体动了，正缓慢，但异常坚定地走向他。 “你输了。”周穆初眼眸幽深，泛着狩猎般的冷光。 林茂眼帘掀起，望进周穆初眼底，他脸色看起来相当地差，似乎转眼就会倒下去，不过一双眼眸很闪亮，仿佛满天星辰都聚到了里面。没有任何迷离，那里面的坚韧和不屈，让周穆初倍觉震撼。 “打赌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开，我不逼迫人。”周穆初嘴里这样说，心底其实很笃定林茂不会反悔。 “什么时候？”林茂直接问。 “嗯？”周穆初不确定林茂指的是哪样，他母亲的肝源，或者是赌约。 “肝源的话，等你让我操过后，我就马上给。” “那就现在。”林茂不想夜长梦多，他等得了，他母亲等不了。不就是被人上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不在乎，随便周穆初想怎么样。 周穆初这次是真惊到了，他目光在林茂身上游移，不确定地问：“你确定？别到中途你晕过去了，我可不喜欢上没有反应的木偶。” 林茂心里直想发笑，他牵起嘴角，笑容嘲讽：“你不敢？” 周穆初呵的一声失笑，在C城还没有他不敢的事，行吧，这人都主动求他上了，他要是再推拒，那就显得他不爽快了。 他倒是有上过男人的经历，不过觉得没多大意思，对象换成了这个孤傲冷然的人，倒是让他光是看着这个人，就有一股欲火直冲下身。 “行，林茂，希望你这股傲气一直保持到最后。”周慕初转身走回自己跑车，走了两步发现后面没动静，他蓦地拧过头，玩味地瞧着那个带着病态的人。 “现在，换你不敢了？” 林茂嘴角深深抿着，在周穆初的玩味视线里，迈开修长笔直的腿，缓慢跟过去。 周穆初拉开后车门，先坐了进去。跑车的车座比一般车都要低，车顶也不高，周穆初坐在位置上，等林茂在进去时，就只能勾着背，连上半身都根本打不直。 青年两条长腿分开，跨在周穆初大腿两边，他神色看起来相当顺从，不过身体却是在不由自主的反抗着，周穆初不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手握着劲瘦的腰间，手指就从浅色的T恤底下伸了进去，弗一碰触到温热的肌肤，对方就是一个战栗。 第60章 毒爱4 周穆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手收了回来，落在一边，他略微扬起头，看着上方那张低垂的脸，青年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唇色在车祸过后，就一直泛着紫红色，眼帘半垂，因为靠的过近，周穆初甚至看到了他细长的黑色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的那一片灰黑的剪影，如同安宁静伏的蝴蝶，好像下一刻就会飘飞远去。 “林茂！”周穆初声音低沉地叫着青年的名字，青年眼睫毛抖了抖，周穆初觉得似乎心也跟着起了一些涟漪，他对床伴没多少要求，干净漂亮够主动就行，青年后面肯定没人碰过，人也长得漂亮，但还差一样。 “是你在求我，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周穆初惯来不喜欢逼迫人，讲求的是你情我愿。然而这个人却是被他逼迫的，可到底是有求于他，求人就该有求人的自觉。 林茂滞了一两秒，就在周穆初以为他会给他来一拳，然后夺门逃走时，他抬起垂在身侧手，伸向周穆初下身。 他动作很慢，周穆初惬意坐着，没催促，也没表示出急迫，早在这个人跨坐到他身上那一刻起，他下身其实就胀立了起来，当青年微冷的手，拉开拉链时，粗大的下体当即弹跳出来，甚至打在了青年没来得及抽开的手上。 周穆初看着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之前那次就觉得它们很漂亮，现在落在他身上，他甚至突然间有一种想把这双手弄下来，好好保存的残忍念头。 念头当然只是一瞬，很快被其他取代，这双手再完美，也不及这个人，要真是缺了某个部分，周穆初想他大概会觉得惋惜。 看着青年手收回去，开始脱自己衣服，很快，就浑身赤裸，他面色冷淡默然，把所有情绪都锁在身体内部，周穆初看不到任何屈辱或者羞耻，被男人上也无所谓吗？ 周穆初当然不会这样认为，他们都是一样的骄傲，别说被同性上，就是对方如果有念头，让他们知道了，估计都会直接拧断脖子。 周穆初还是静等着，青年一手抓着车椅靠背，将自己下身抬起，另一手握着他的阴茎，就直接朝着底下坐。 显而易见，没有经过润滑、干涸的入口，根本容不下另一个人的灼热，甚至连头部都没能进去。 青年只想赶快结束，动作也忽然间变得急了起来，看他又要坐下去，周穆初伸手过去拦住人。 “用这个扩张。”周穆初从一边拿了个软膏递给林茂，这车里都有准备这些东西，食色性也，他不是什么圣人，看到合胃口的，不论男女，直接推到提枪就上。 修长的骨指接过胶管，快速拧开，挤出一些软膏后，沾着就移向了身后。 手指似乎插了进去，因为周穆初看到这人忽然就咬住自己下唇，鲜红的血流下来一缕，或许是全幅心思都在身后，所以没注意到自己流血了。 红色的液体从下颚滴落，滴到周穆初勃起的分身上面，血液灼热，让那处勃起涨的更大，上面青筋暴突，狰狞可怖。 “转过去！”周穆初嗓音变得沙哑，带着浓烈的情欲气息。下体充血快要爆炸，急不可耐地想马上撞进这具身体最深处，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欲望会这么强烈，不过他还能忍，他要看这个人的骄傲自尊傲骨，被他彻底踩在脚底，狠狠碾碎。 青年手里的动作猛滞，他仰头看向周穆初，漂亮的眼睛睁的很大，似乎惊讶，似乎屈辱不甘，他慢慢垂低头，最后如同一个玩偶一样，听话的从正面跨坐，转了个身，变成背对着周穆初。 他手指上还沾着软膏，粉嫩的穴口边缘也胡乱涂了一些，姿势的改变，让周穆初完全将即将要容纳他的地方看的一清二楚。青年单手抓着前排车椅，手绕到背后，继续做着扩充。先是插入一根手指，顿了两秒，进去第二根。 周穆初手掌贴在青年赤裸的背脊上，从光洁的肩部缓慢往下，在凸起的、形状姣好的蝴蝶骨上抚摸了片刻，然后顺着脊椎骨到腰窝，他不知道这具身体以前怎么样，现在完全由他掌控，向他毫无隐藏的彻底敞开，青年腰际纤细，摸上去几乎能立刻碰到骨头，按理说该是乏味的，不过青年曾经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独特的个性，让周穆初不会将他与过往的那些人相对比，没有人是林茂，也没有人可以替代他。 手指滑到尾椎骨，再往下，碰到正在被扩张的穴口边缘，由于另一个人的忽然碰触，穴口胆怯的微微战栗。 手指被抽了出去，然后第二次握上周穆初的肿胀。 周穆初看着那个细小的入口被他的粗壮顶开，然后一点点契入进去，虽然扩张过，不过他的尺寸对于从未接纳过的洞穴来说还是太大，进去了一半，就被卡住了。 湿热的内里紧紧绞着他分身，疼痛中更分明是汹涌澎湃的欲火，周穆初抓着绷紧的腰际，就要往上顶时，面前赤裸绷紧的身体先他一步，直接一沉坐到了底。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周穆初苏爽到极点的喘息，另一道则是压抑到不能呼吸的痛吟。 有灼热的鲜血从猛然撕裂的穴口涌出来，很快，狭小的空间里就一片铁锈味，这种味道如同致人迷幻的罂粟般，让周穆初乍然间全身都生出一种暴烈狠厉来，只想把身上的人给当场吞噬嚼碎。 青年那只抓着前车座椅背的手指，几乎将黑色真皮给扯碎，周穆初偏过一点头，看着他薄唇微张，重重喘着粗气，另一只手则撑在身边，将臀部往上方移动了一小节距离，然后缓慢地上下颠动。 埋在湿润内穴的硬物不断摩擦柔嫩的内壁，内壁像是有了自我意识，吸附绞弄，进去的时候抵抗，拔出的时候却咬合着，似乎不愿意让侵入的物体离去。 周穆初在这种致命的诱惑刺激下，不再甘心青年的主动，而是瞬息间把所有控制权强行夺回了自己手里。 握着细瘦的下颚，把青年深深低垂的脸转了过来，周穆初用和身下凶狠的撞击一样的力度，咬住那张艳红的唇，撕咬啃噬，像是要把人给直接嚼碎吞下肚一般，他深深注视着被他操弄的人，青年眼睛睁着，然而里面荒芜一片，眼帘偶尔会在他贯穿到最深处时颤抖两下，不过转瞬又恢复死寂。 车内空气变得湿热沉闷，情欲的气息逐渐高涨，肉体快速的拍打声，以及结合处开始发出的暧昧的水渍声，昭示着这场以强迫开始的情事正进入高潮。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仿佛置身天堂，内里的湿软，让周穆初简直想沉溺在里面，永远都不离开。 他操控着插入的身体，从背对着他，转向，直接面对他，他看着那张已经涣散失神的脸，即便青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不过光是看到这个曾经孤傲决然的人，此刻被他肆意凌辱操弄，快感就一波波地从连接的地方侵袭他全身。 他沉浸了进去，发出低哑的嘶吼。 寒冷的山风呼啸，路灯下树木枝叶的倒影也跟着轻微晃动，树影斑驳深黑，乍看之下，仿佛有阴冷的鬼魅之物潜藏其中，正深冷地注视着周遭所有，然后等待一个时机，然后猛扑上去。 站立在悬崖外侧，半边身体悬在深渊上，林茂双眼闪烁无机质的幽光，阴测测地凝视虚无的深渊底。 ——总剧情15%，分剧情完成。 “嗯。” ——我发现到这个小说世界后，你话好像变得更少了，为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能说的？林茂扯动嘴角肌肉，无声笑了笑。 ——啊啊啊，你这样，我会很担心的。 “担心我破坏剧情？”林茂斜视了小黄书一眼。 ——当然不是啦，我还是绝对信任你的。担心受剧情影响。 “那你多虑了，npc而已。”都是npc，他在意的不是这个，只是到了世界后，似乎总觉得时刻都有只带着恶意的眼睛在窥视他，好像在等待着他犯错，然后…… 这是第九个小说世界了，前面八个他都顺利完成，在这个世界，当然也会很好的完成，没有谁可以破坏，他也绝对不允许。 ——嗯嗯，好吧。接下来就是‘林茂’的母亲会做手术，当然手术很成功。然后就会遇见渣攻二了。 “嗯。”林茂下颚微点，后面跑车里激情云雨的纯肉戏还在继续上演，看情况似乎要直到天明了，林茂在悬崖边找了个大石块，坐下来安静等待着。 在最后一波灼液注入已经操干松软的内里后，周穆初将下身缓缓抽出来。 随着他的拔出，之前灌进去的白浊混合着鲜艳的血液一起流了出来。赤裸的身体瘫软在车座上，脸侧到一边，周穆初把软下去的物体塞回西裤内，拉上拉链。 他长臂下捞，将一身痕迹斑驳，昏迷过去的人提了起来。抚开湿哒哒盖在青年额前的几缕碎发，要说还对青年有什么感觉，憎恨肯定是没有了，对于床伴他向来就慷慨，上了他的床，只要要求不过分，他就竭力满足。 林茂要肝源，他承诺了，肯定给。而且他母亲后续的一些列康复费用，他也会全部承担。 周穆初把人揽到怀里，在咬得血肉外翻的薄唇上落了一个亲吻，沉睡中的人卸去了所有冷漠和防备，脆弱的就像跌入陷井的幼兽，他是猎人，既然看中了这个猎物，无论他表现地有多脆弱无助，都改变不了他会被捕获的结果。 给青年穿好衣裤，周穆初推开车门，绕到驾驶位。将跑车从山顶掉头，朝着山下驶去。至于那辆银白色撞破的帕萨特，已经不需要了。 会所给的假期到赛车第二日就结束，因此林茂给咖啡厅那边以身体不适为由临时请了一天假，他到外面小诊所随便买了一些伤药，擦在裂开的伤口处，即便走动一步，后面都传来针扎的痛感，林茂也只是咬牙忍着。 周穆初早上将他送回会所员工宿舍区，等他悠悠转转苏醒后告诉他，他履行了赌约，他自然也会按照约定。 这天工作，林茂拖着被凌辱后的病体，中途有好几次，都差点把托盘里的酒给倒洒出来。 再快要下班的时候，他去给卡座的客人送酒，对方和同伴说的手舞足蹈，手臂不知道怎么一挥，就打到了林茂手上端着的托盘。要是换了过去，林茂肯定能把及时反应过来，不过他眼下的身体，能维持不倒，都算是勉强了。 托盘里面的高档红酒啪地一声坠地碎裂开，林茂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撞向一边木柱。 客人见自己点的东西让个服务生给弄倒了，当即就破口大骂。更是嚷嚷着让林茂给他跪下道歉。 林茂抓着托盘，头低低垂着，他头晕乎乎的，眼睛看东西也有点模糊，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呱噪，他压制太久的暴戾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在激烈的寻找一个突破口。 在另一边招呼客人的客户经理听到这边吵闹声，于是匆匆赶了过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林茂刚来那会，他就看出青年面色发白，本来就打算让他再休息休息，周穆初那边给他提过醒，让他多照看着这个人，他不知道青年和周穆初的恩怨，不过也听说过周穆初男女通吃，只当周穆初对青年有好感。 既然是周穆初要他关照的人，肯定不能在他这里出事。 经理堆砌起谄媚的笑，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更是直接将客人今天的消费打八折。 看经理这么上道，而且旁边的朋友也在劝说，客人总算停下了追责。但还是强烈要求林茂给他道歉。 林茂低声说了一句。 客人道他没听见，让林茂大声点。 林茂拳头握紧后缓缓松开，音量拔高，让卡座的所有人都听到他的道歉。 经理让林茂先离开，他叫了服务生阿南另外再去拿瓶红酒。 下了班，林茂换了自己的衣服，他站在更衣室门口，经理从外面路过，林茂看向他。 母亲肝源，手术费和后续费用都有了着落，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在会所工作，林茂提出辞职。 经理沉思了一会，猜测可能是周穆初的缘故，也没强留，回林茂：“工资我明天就让财务算出来，你可以晚上过来拿，但刚刚打碎的那瓶酒，酒钱得从你工资里面扣。” 林茂嗓音嘶哑：“行。” 看着林茂从员工通道里面，经理发现他似乎走路姿势不太对，不过人都辞职了，以后大家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联系，经理反身回大厅，继续忙碌。 母亲的手术时间定好了周六，那天林茂向咖啡厅那边请了半天早上的假，很早就出门去了医院。 林母的气色比起开初要好了很多，看到林茂也是微微笑着。儿子一个人在外面辛苦工作，现在找到肝源，只要做了手术，就算是了却了一件事了。关于手术费，林母问过儿子，那么大一笔钱，他从哪里弄来的。 林茂推说是一个朋友还给他的，过去对方在他这里借了几十万，前几天两人刚好碰到。 林母心底其实不大信，不过也知道再追问下去，必然无果。 “什么时候抽空去看你爸爸，也和他说下，让他在里面不要担心。”林母说。 “我知道。”林茂咳嗽了一声，让声音听起来不会那么喑哑。 “感冒了？”林母抓着儿子手，觉得手心一阵凉意。 “最近要降温了，你也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多穿点。” “好。”林茂温顺道。 林母心情挺好的，和林茂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有些林茂记不得了，林母就笑他记性差，林茂看着母亲的音容笑颜，自己也跟着露出清浅的笑。 他在外人面前，很少笑，就算有笑，也多是不会出自内心，冷漠疏离。 而一旦他笑了，原本的就俊逸漂亮的脸，几乎可以称得上夺目艳丽了。 当刘择翔从病房外路过时，视线随意那么一扫，就正好看见林茂唇畔那抹笑，他当即心脏漏跳一拍，眼睛直盯着林茂，惊喜欢悦的情绪，瞬间侵袭身体各处。 在林家出事后，他就试着去找过林茂，只是家里知道了他的想法，将他直接给锁在了家里，他绝食抗议过，结果自己住进了医院，还是没能让父母将他放出去。等一个月过后，他终于能够出去时，不管他问谁，不管他去哪里，都在没有找到林茂的踪迹。 他那个时候难过、自责，悲伤，甚至以为，或者以后再也见不到林茂了，他偷偷的喜欢着林茂，这份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还来不及告知当事人，就无疾而终。刘择翔自那以后就一直开始颓然了。 这次来医院，也是因为听到有人在议论林茂，他们嘲讽讥笑他，说的那些话相当刺耳，刘择翔站出去让他们住口，这显然就是挑衅了，刘家在C城地位一般，而那几个人家里都有点势力，当然不会把刘择翔放眼里，于是就动起了手来。 对方又三个人，刘择翔一个人，按理说凭他的身手，是打不过三个的，不过他们嘲笑的是刘择翔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就让他瞬间从怯懦变得凶狠起来，其他三人伤得比他还重，有个腿骨断了，估计要在医院待几天。 他们父母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冲到医院，想要找刘择翔讨要个说法，刘家是没有什么权势，不过刘家背后是徐家，那是在C城和周秦两家齐平的。 因为彼此圈子不同，那三人父母也就不大清楚，当看到徐年出现在刘择翔病房时，才知道刘家原来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孤立。 三人父母有一个认出了徐年来，连忙告知其他两方，最后的结果就是，刘择翔成了受害者，三个人被父母强制着向刘择翔道歉，也承诺会全权承担刘择翔的医药费。 刘择翔身上看起来到处都是伤口，但实际上伤的不重，徐年来医院接他回去，临时兜里手机响了，便踱步到一边接听电话，等挂断电话转身，就瞧到表弟刘择翔呆愣愣地杵在一间病房外面，整个人都魔怔了一样，眼底的那种贪恋的光芒，让人瞧着都觉得惊诧。 徐年漠然地走过去，顺着刘择翔的视线，往病房里面扫去，随后就看到一个青年正站在一张病床边，弯着腰给床上的家人捏被角，青年侧对着他们，徐年看不真切那人是谁，不过对方那张温静柔和的脸，倒是让徐年眉头挑了挑。 “择翔！”徐年手按在刘择翔肩膀上，叫了他一声。 刘择翔恍然清醒过来，然后就像偷窥被抓包一样，慌手慌脚，眼睛左右闪躲，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表、表哥！”刘择翔很怕徐年，对方常年在部队里待着，很少有见面的时候，一年最多见那么两面，都是在逢年过节时，刘择翔从内心底畏惧徐年，当初高中时，有人曾在放学后拦住刘择翔，向他要钱，刘择翔胆小怕事，把自己的零花钱都给了他们。这事不久被徐年知道了，问了那几个人是谁后，二话没说，就一个人去了他们高中，放学后把抢他钱的人逼到一个巷子里，那之后的事，在刘择翔心底留下了恒久不消的阴影。那些人的惨叫声，哀求声，还有流出身体的血，刘择翔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徐年，都会马上浮现在他眼前。 “那是谁？”徐年直接问，刘择翔既然会看的那么入神，必然是认识的。 刘择翔面上起了挣扎犹豫，家里因为他喜欢林茂的事，已经闹过一场了，要是再让徐年知道他喜欢男人，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认错人了。”刘择翔急笑着说，他从窗口快开，逃跑一样往前面快速极走。 徐年缓步跟过去，在快走开病房时，他下意识又回头看了里面一眼，正好青年也直起了腰身来，或许是徐年的目光太凛冽，青年拧过头来，同徐年隔着透明玻璃窗对视，青年嘴角的柔和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剩彻骨的冰冷凉意。青年看着他，但更像是看着其他地方。 林茂站在病房里，等徐年走了有一会时间，才离开病房。 小黄书漂浮在林茂左侧，和林茂一起向楼梯底下移动。 “都齐了？”林茂眸光幽深。 ——齐了，四个，周穆初、秦屿、刘择翔，还有徐年。 “接下来是谁？” ——刘择翔。 林茂微微晃了下脑袋，刚才虽然没有直接看到刘择翔，不过他还是暗自打量过那个人，比起周穆初来，刘择翔想得到心上人，恐怕要等地老天荒了。除非有人从中插手。 第61章 毒爱5 辞了会所的工作，林茂眼下就白天在咖啡厅，下班后则直接去了医院陪伴母亲。 周六母亲动手术，林茂向咖啡厅负责人请了一天假，上午乘车去了父亲所在的监狱，这次见面很顺利，几乎去了，没出半个小时，就见到了父亲。 两人坐在专门会面的房间里，几个月时间，林父就仿佛老了十几岁，满鬓白发，眼窝深深凹陷，脸色也是蜡黄的，不复过去的精神威严。 林父双手戴着手铐，放在木桌上，他看着对面的儿子，问道：“你妈妈还好吗？” “嗯，肝源找到了，下午三点的手术。”林茂漠然地道。 “哦哦，那就行。你就多费点心，照顾好你妈妈。” “我会的。” “小茂啊……”林父神色略有挣扎，片刻后他带了深深歉意，“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 一开始林茂是有怨言的，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他渐渐释怀了，如果这是生活对他的考验，那么他欣然接受。经历过天堂与泥泞间巨大差别的境遇，他已经想通了很多。 钱或者权，到头来也许都会成空，只要最重要的，最在乎的，还没有离他而去，那么他就不会埋怨这个世道。 林父手伸过去，抓着林茂双手，紧紧握着，他太激动，所以双唇颤抖，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来。 “小茂，辛苦你了。谢谢你能够来看我，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妈妈还要动手术，就快点回去吧，别晚了。”林父和这个唯一的儿子，其实感情并不深厚，他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只顾着给林茂钱和权，没真的给过他多少关心，这次意外出事，他知道林茂在外面为他奔波求人。 这个孩子从来都孤傲，连他这个父亲也少有好脸色，这次为了他，不知道求过多少人，受过多少冷眼。能有个这样懂事的孩子，他觉得这一生值了，哪怕现在失去一切，甚至还失去了人身自由，锒铛入狱，但他是打心底里高兴的，满足的。 出了监狱，林茂乘车赶回医院，到的时候两点半，还有一会手术开始。 林茂在病床边，对林母道：“我刚才去见了爸爸。” 林母眼睛陡然睁大，急问：“你爸爸怎么样？身体好吗，你和他说我要做手术的事没？” 林茂安抚住母亲，让她别激动：“爸爸挺好的，和过去没什么区别，我说了，他还让我早点赶回来。” “是吗？” “是啊。”林茂微笑着回。 有护士推门进来，说该去手术室了，林茂帮着把床往外面推，到手术室外面，躺着的林母浅浅笑着拍了拍林茂手臂。 “在这里等着我。” “好。”林茂站在手术室外面，看着门缓缓合上，过了没多久，顶头的红灯亮了起来，昭示着换肝手术开始了。 林茂走到走廊对面的窗户边，他看着远处一片灰黑的云朵，心里则在祈祷，希望手术可以很顺利。 等了不知道多久，林茂身体都僵直，两腿也差不多快要失去知觉，后面手术灯熄灭，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转过身，护士推着白色病床出来，母亲神色安详的躺在上面，双眼微合，林茂嗓音低低沉沉的：“医生，我妈她……” “手术很顺利，接下来再住院观察一周，看有没有其他排斥反应。”白大褂的医生道。 林茂喉咙涌出来一股热意，他笑着，眼里聚集出了潋滟的泪水，低目看着安睡的母亲，觉得自己做这一切总算是值得的。 回到病房，差不多晚上八点，外面天色全黑，林茂一直安静陪伴在母亲旁边，到十一点左右离开医院。 第二天正常上班。 文月忽然间发现林茂似乎有点变化，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不过偶尔露出的微笑，不再疏离公式化敷衍，而是发自内心。虽然心底还在为自己无疾而终的第一次暗恋而悲恸着，但她是个纯善的人，并不会因此心生任何怨怼，反而当被彻底拒绝后，已经能正面看着林茂了。 他不喜欢她偷窥，那她就不会再继续偷窥，她会正常的，竭力以同事的身份去对待林茂，以及会真诚地祈求老天，让它也眷顾林茂。林茂家里的事，文月并不是很了解，但也从其他同事那里隐约知道一些大概。 她不是林茂的朋友，只是同事，不可能去劝慰林茂什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为他祈祷了。 连着几天都风平浪静，日子平淡地过着，母亲的身体愈加好转，肝脏方面也没出现什么排斥想象，估计再住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正常下床了。 林茂为此感到前所未有的庆幸。 这天一如往常，下了班他就乘坐公交抵达医院，母亲已经可以吃一些流食了，林茂就在外面的粥店买了一些有营养的清粥，他提着上了住院部大楼，径直走到母亲所在病房，手刚触及门把手，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有他母亲的声音，另外还有一个。 林茂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他徐徐推开门，里面正交谈的人听闻声音，一并转过视线。 “小茂，下班了啊！”林母眉眼都是笑意。 “妈。”林茂走过去，将手里的粥放在一边桌子上，打开袋子，取了出来，“我在楼下买的，还是热的，你趁热吃。” 林母看了眼粥，但没有伸手接，说：“我刚吃了择翔拿来的饭，现在挺饱的，到是你，吃了没有？” 林茂朝旁边自他进病房后，就一直视线躲闪的刘择翔漠然的瞥了眼，随后才对他母亲说：“我吃过了。” “好吧，说起来，我住院这么些天，择翔还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你们是同学吗？”林母问，在她的记忆里，几乎很少从儿子那里听到过其他人的朋友，儿子什么性格，她这个当妈的最为清楚，以前那会家里背景在那里，就算儿子不交朋友，也自然会有一帮人围着他，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什么都没有了，别人估计避之都唯恐不及。第一次竟然有人主动来看她，林母自然高兴，她不希望因为家里的垮台，而影响到林茂，希望他可以有正常的朋友圈。 “一个学校的。”林茂面色无波，语气疏离，他比刘择翔高一个年级，他现在大三，不过在林家出事后，他就自己单方面休学了。 “……林茂，对不起，没问过你，我就过来看阿姨了。”刘择翔看出来林茂似乎不太高兴，于是道歉道。 “哎，择翔你说什么，你能来看阿姨，阿姨很高兴，怎么就错了呢？小茂啊，择翔这还是挺好的，你收收你那冷漠的脾气。”林母帮着刘择翔说话，没注意到因为这句话，刘择翔神色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不不，阿姨，这和林茂没关系，我来没事先告诉他，林茂你别生我气，我真的……” 林茂冷冷撇过去一道视线，刘择翔当即顿住了话头，片刻的尴尬后，刘择翔快速说：“哦，我记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阿姨我下次再来看你。” “啊，好好。小茂，你去送送择翔。”林母点头后催促。 林茂同刘择翔一后一前走出病房，刘择翔垂着头，盯着脚下灰暗的瓷地板，后面的人没有说话，刘择翔心里如重锤击打，咚咚咚的响。 他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以干脆鼓足了勇气，猛一回头，嘴巴微开，还不待他说什么，林茂先他一步开口。 林茂眸光冰凉，说：“别再来了。” 刘择翔怔了怔，他惊问：“为什么？”他只是来看看林母，顺道借此机会看看林茂，但他的那份隐秘扭曲的心思，他没打算宣之于口。这样难道也不行？ “不为什么。”林茂不准备解答。 “林茂，我、我……阿姨她一个人挺孤独的，你又在上班，没多少时间陪她，我学校的课很少，有很多空闲。”刘择翔不想唯一一个正当接近的林茂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极力争取。 “我再说一遍，你不要来了。”林茂声音加重，瞳孔也微微收紧。 林茂黑眸明亮，只是里面闪烁的冷冽光芒，让刘择翔不由的觉得呼吸都漏了两拍。刘择翔忽然间就觉得心无端的抽痛起来。 他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会惹林茂厌烦，于是转过身，身体僵硬地往前面走，当拐过一个弯道时，他停在了墙壁后面，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双手微微发着抖。 他在想为什么，好不容易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好不容易又能再见到他，为什么要赶他走，为什么不能让他待在他身边，他真的什么都不会做，这份心情，自己独自承受，难道也有错吗？ 刘择翔拳头紧攥，目光一点点沉黯下去。 第二天林茂再去医院时，没有再看到刘择翔，他和刘择翔以前交集就很少，起因也不过是某次在校外林茂看到几个人在围殴刘择翔，他路过，那群人曾经在他手下吃过亏，看到他驻足，以为他要出手帮忙，屁滚尿流就夹着尾巴跑了。其实林茂当时只是想看戏的，没想到会让刘择翔误会，他并不待见刘择翔，怯懦畏缩，哪怕现在他一无所有，他还是不喜欢刘择翔，他不需要朋友，以前不需要，现在，就更不需要了。 林茂住在咖啡厅提供的员工宿舍，母亲那边身体好的差不多，所以他得尽快找套房子，等母亲出院就可以直接住进去，下了班，他去看了几套，最后敲定一家套一的，价格方面要贵一点，但鉴于母亲身体需要静养，与人合租，可能会有很多不便，当前工资，勉强够开销，母亲医药方面，有周穆初在全额供给，林茂也就没多少后顾之忧。 交了押金和三个月的房租，林茂把屋子简单收拾出来，等着过段时间就接母亲出院。 某天下午，离下班还有十多分钟，店里基本没有来新客，林茂就在收银台旁边拿抹布擦拭着咖啡机，收银台里面的文月忽然递了一个东西过来，林茂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从女孩掌心移到女孩脸上，那张青春纯洁的笑脸，坦荡无谓。 “我那天生日路过一家寺庙，顺便买的，送给你。”文月微微笑着，不过垂在身侧的另一只其实已经紧紧抓着衣角，这道平安福不是她顺便买的，而是她在佛前跪了整整四个小时，才拿到的。 她心底无数个声音在催促，快接啊，求你了，林茂快拿过去啊。可她只能继续保持柔和的微笑。 林茂把抹布放下，拿过了文月手里的平安福。 “谢谢！” 文月松了一个口气：“不用，你喜欢就好。” 自那天比赛过去，已经有大半过月，期间周慕初将肝源给了后，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和林茂有关的事，他上了那人一次，算是消减了林茂给他戴绿帽的事，虽然两人间还有其他的恩怨，不过周慕初觉得，就那一件事，其实已经足够了。他并没有把两人间的赌约给任何人提过，包括一直交好的秦屿，具体出于什么心理，其实他自己也没有能够想明白，觉得既然这是两人的事，那么自然而然的，没必要让第三方知道。 对于这个人，他隐约有种预感，对他的影响正在逐步加深，也因此让自己抽离开，近些天，他看上了一个娱乐圈的明星，女人妖艳漂亮，风情万种，在床上也特放得开，只是哪怕他伏身在女人婀娜多姿的裸体上面，哪怕他在女人体内发泄过一次又一次，但总会在某个时刻，明明底下的是女人的身体，他却能将女人看成是另外一个人。 他也试着去睡过一些年轻的男孩，青涩的妖冶的，不同种类，然而没有一个能让他再得到如同那次在跑车里面一样的快感和高潮。 于是周慕初开始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于那具身体，他算是食髓知味了，明明青年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最开始那会主动了一下，连主动也根本提不上，他就是忘不了对方绷紧的脊背，湿热紧致柔软的内里，还有那张眼目低垂，嘴唇渗出殷红的漂亮脸庞。 他开车带着明星出来逛，不其然间转过头，就看到某家咖啡厅里那个让他忘怀不了青年，青年正和一个长的清秀的女孩在说着什么，女孩给了青年某个小物体，青年接过后面容有一瞬间变得异常柔和。 那种神情，是周慕初从未见过的，在他认知里，是绝无可能出现在那个人身上的。周慕初心情陡然变得阴郁，这个人被自己那样侮辱过，怎么能装作和无事人一样，是真的不介意，还是，也许只是将他当成一条蛇，被一条蛇咬了，要么把蛇弄死，要么离开彻底无视。 以林茂现在的手短，只能选第二条。 周慕初把汽车开到咖啡厅前面一点的路口靠边停下，他从皮夹了拿了一叠钱，扔给旁边副驾驶位的女明星，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女明星拿着钱，欲言又止，周慕初一眼也没有再多看她，当她是物品一样，女明星下车，自己站在街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然后坐了上去。出租车缓慢随着车水马龙前行，女明星从后视镜里看到周慕初正朝着一家普通的咖啡厅走去，那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存在吗？女明星仔细去看，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修长析瘦的背影，然后出租车就拐了弯。 咖啡厅旋转玻璃门响动，有客人进来，林茂抬起眼准备过去迎接。 只是当他看清来的客人是谁时，面上的神色滞了一滞。 周慕初随便在咖啡厅里面选了个中间的位置，他拿过桌上的品类单，挑选着咖啡。 文月觉得很奇怪，那个长的帅气程度不亚于林茂的客人进来后，林茂似乎表情就不大自然，以往都是第一时间服务客人，今天却好一会没动。 “林茂！林茂！”文月小声在旁边吹催，林茂似乎才回过神般，他嘴唇紧抿了一下，这才跟着走过去。 “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林茂站在藤椅扶手边，腰微弓，低着头询问。 “一杯拿铁。”装作不认识他吗？周慕初心里发笑，不过暂时决定先依着青年。 林茂返身回去到咖啡机旁边拿了咖啡杯，快速接了一杯，随后拿了一个圆形的赭色托盘，就端着到周慕初那边。 林茂端着咖啡往桌子上轻放，同周慕初冷漠、淡然的对视一眼后，就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您慢用！”林茂离开前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忽的，右手腕被人抓住，一股大力不其然间猛然袭来，林茂没意料到周慕初会突然出手，于是身体不稳，直接歪倒了下去，刚好倒在周慕初怀里。 这边的声响不大，然而咖啡厅人不多，所以一瞬间就吸引来所有人目光，林茂手臂撑在藤椅扶手上，将身体尽量和周慕初隔开，他是不畏惧这个人的，只是身体在刚刚的一接触下，曾经根植的记忆忽然就被唤醒，那种尖锐的钝痛，以及尊严被碾碎的屈辱感，让他虽然努力去忘却，不过当周慕初出现时，它们都清晰的涌了出来。 甚至，周慕初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扶上了他腰间，正暧昧色情的摩挲着。 林茂瞳孔骤缩，盯着周慕初的视线冰刃一样尖锐。 对了，这才正常，就是这样的眼神，周慕初手指扯起林茂束在皮带里的衬衣，快速游弋了进去。他身体前倾，附到林茂耳边吐露道：“林茂，我们两的事还没完，你不会以为装作不认识我，就可以抵消所有恩怨了吧。” 林茂眸色直接渗了寒冰，他用力拍开周慕初的手，从他怀里直起身体。 “你有什么招直接冲我来，别碰我妈就行。” 周慕初笑得玩味：“当然，这点我会遵守。” 林茂唇角绷得极紧，他低目冷淡看了周慕初一眼，转身去服务刚才进来的另外的客人。 下班后，林茂换了工作服，从后门出去，刚出了门，就在路边看到一辆低调高档豪华的跑车停在一侧，车门边靠了一个穿深色大衣的男子，男子远远盯着他，眸光邪肆狂傲。 林茂步下台阶，朝着周慕初走去，在到街边时，他转开身，就往右边走，直接将周慕初视若无物。 “你父亲那边我可以帮忙，让他假释。”周慕初被无视了彻底，也没多少恼怒，当人快要走远了，他才漫不经心的说道，果然一如他所料，青年顿住了身体。 “你说什么？” “我不说第二遍，上车。”周慕初把副驾驶位的车门打开，歪了下头。 林茂默然咬了下牙，快速倒回去。 周慕初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走到旁边，上了驾驶位，他车里的副驾驶从来都只有一类人会坐，上他床的人。 车速开得极快，街边景物都是一片模糊，林茂一直侧过头，看着窗外，唇角深抿着，瘫着一张清俊帅气的脸，周慕初偶尔会瞥他两眼，笑意始终在深眸内洋溢。 跑车开了近半个城区，来到一家高档酒店外。 周慕初下车，旁边就有眼尖的泊车员快步迎了上来。 “周少！” “嗯。”周慕初只是微微颔首，泊车员坐进跑车，往后面的停车场开去。 林茂下了车，长身直立在一棵棕榈下，周慕初朝着酒店大门方向迈步走着，林茂缓缓吐了口气，很快追过去。 进了酒店前厅，周慕初继续前行，穿过一条装潢华丽的过道，不多时，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酒店后院花园，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生日paty，参加的人，基本都是C城富贵圈里的，至于其他衣着暴露的女的，则多是明星和一些外围的女人。 有过半林茂都认识，不过林茂当下模样和过去有较大区别，大部分没有认出他来。 秦屿第一时间看到周慕初，随之也发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林茂。 第62章 毒爱6 “你这是？”秦屿凑到周穆初耳边，视线则往周穆初身后瞧去。 周穆初玩味一笑：“你觉得你这里还有人能认出他来？” 秦屿自然是摇头。 “那不就得了。”周穆初原本也没其他心思，就是想把这个人弄到身边来，他住院的母亲，还有他正在监狱的父亲，不管哪一个，都是他绝佳的获胜筹码。 周穆初这人向来不怎么玩，但一玩起来，绝对比他们还要疯，林家虽然倒了，不过大部分的人为了避嫌，都同林茂保持了一定距离，也就周穆初毫不担心这些，毕竟他身份家世摆在那里。 秦屿同林茂交集不多，也听过他一些曾经，这个人现在听话安顺，但骨子里其实凶狠难驯服。周穆初大概以为他真的就这样控制住林茂了，秦屿看着两人的眸光渐渐加深，凶兽就是凶兽，表面再温顺，总有天被逼急了，也许就会张开獠牙，捕猎者给直接撕碎。 周家和秦家也不过是目前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大家眼下还开开心心互相交好，可到底私底下关系如何，彼此心知肚明。 若是周穆初真的在林茂这里栽了个大跟头，秦屿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举办这次户外宴会的年轻人叫宁安，父亲是房地产商，到C城不过短短两年，就直接成为了本地最大的房地产商之一。这次的宴会，邀请了当地最具权势的一波人，其中以周穆初为首，给周穆初发去邀请函时，宁安其实没报多大希望，他们虽然钱多，可权利低，在这个世道，钱永远比不上权，钱再富足，要是背后没有足够的权势，也许转天建立起来的大厦就能轰然倒塌。 所以，当宁安远远看到周穆初出现时，惊愕完全不加掩饰。 他快步过去，对周穆初的到来表示很诚挚的欢迎，他知道周穆初最近在玩女明星，以为他好这一口，特地找了好几个正当红、颇有些姿色的明星，想把她们送给周穆初，不过意外的是，周穆初竟然自己带了人，这就让他的准备落了空。 周穆初没有向宁安介绍带来的人是谁，虽然对方是个同性，不过这个圈子里面大家心照不宣，玩女人玩男人，都是常见的事，宁安也因此把跟在周穆初身侧的青年当成了周穆初新得手的小情。 青年个子挺高的，目测一米八左右，同周穆初差不多，脸冷淡默然，不过丝毫不损他的漂亮，反而因为周身散发的冷漠，显得与周遭其他那些谄颜媚骨的人十分不同。青年身形消瘦，上面穿着深灰色T恤，下面则简单的深色休闲裤，看质地像地摊货，宁安好奇，既然都跟了周穆初，怎么着也该穿点高档货。 “周少，你的人啊？长得还不错，就是觉得挺面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宁安皱了眉，那张脸莫名觉得很熟悉。 周穆初长臂一伸，将青年拽了过来，宣示拥有权般把人搂进自己怀里，他手指捏着青年下颚，将他脸抬起：“你瞧着像谁？” “唉，那个……”宁安具体的还真想不起来，他盯着青年看，忽然在青年眼睛里看到一丝厌恶。有那么一瞬间，宁安觉得青年似乎在抗拒着，和周穆初并不是他看上去的那种关系。不过当周穆初附耳在青年耳畔低语了几句后，青年身上气势陡然一变，不再冷淡、隔人千里之外，他低目看着脚下地面，温顺听话的像是一个漂亮的玩偶。 外面人声吵闹，哪哪儿都是人，有些认识周穆初的，都想过来搭个讪，混个眼熟，周穆初没心思搭理这些心里都是弯弯绕绕的人，他半搂着没有任何反抗的林茂，朝右侧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园区走，不用出示任何证件，这里的员工都认识他，看到他一走近，立即就从岗位里跑了出来，快速把通道打开，叫了周少，然后在周穆初擦身走过时，弯下腰，手往内里斜举。 沿着小路直走，一路上没碰到任何人，在走到一个藤蔓爬满了木架的幽径时，周穆初猛地将怀里的青年摁到了一根木架上，身体撞上木架，藤蔓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响。 周穆初握着林茂后颈，将林茂的头按向自己，随后一个凶悍的吻就落了上去。 终于再次亲到这个人，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嘴唇部位快速漫向全身，周穆初发出满足愉悦的声音，他几乎要忘乎所以。 直到伸进湿软口腔内里的舌头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周穆初方才回过神来。 抬手抹了把嘴巴，一手的鲜血，周穆初心底一阵暴戾升了上来，他眉头一拧，一耳光抽过去，将林茂直接给煽偏了头。 林茂吐了口血水出来，在周穆初愤怒的注目中，将头慢慢移回去。 “周穆初，我林茂，也不会什么时候都任你威胁。”林茂舔舐掉嘴角边溢出的鲜血，扯出一抹残忍的笑，然后一拳还击上去。 周穆初没想到林茂会突然出手，他以为他就此屈服了，等到腹部传来尖锐的钝痛，周穆初才意识到，他错了，打一开始就错了，这个人骨子里是狼，就算换了一身皮，也不可能变成温顺的绵羊。 不过，这样很好，非常好。 周穆初一手捂着肚子，忍住痛，如果林茂一直听话该多好，他最多再玩他一两次，或许就会对他失去兴趣，现在不可能了，不彻底让他哭着向他求饶，周穆初绝对不会放开这个人。 抓着一根木架，周穆初看着林茂转开身，走向远处，他英俊的脸庞因为钝痛而扭曲着，然而眼睛底却慢慢浮现出骇人贪婪的凶光。 那是致命的野兽才具有的光芒。 林茂舌尖抵了两下左边脸颊，周穆初用了很大的力，到现在他还觉得耳朵里嗡嗡嗡的声音直响。 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会让监狱中服刑的父亲受到牵连，只是他那最后残存的自尊，忽然间冒了出来，让他无法再继续忍受被胁迫，被欺辱。 一次已经够了，他绝对不允许在同一个地方栽第二次跟头。 林茂没来过这个园区，刚才进来时也忘了看路，在离开周穆初后，他就在园区里转来转去，当再次回到同一个路口时，林茂才反应过来，他迷路了。 旁边有单层的别墅式酒店房间，林茂见灯还亮着，于是绕道过去。 他猜想附近应该有酒店工作人员，然而当他走近时，令他失望的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瞅见。 正要走开，另寻出路，靠右的第二间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林茂和走出来的人一个照面，两人都均是一愣。 房门中间的人愣，是因为这个人让表弟刘择翔茶饭不思，甚至课也不去上，天天躲在自己屋里，完全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任由家里人怎么规劝，都不理不听。完全跟魔障了一样。 而林茂惊讶，是因为他从徐年眼底看到了无端的厌恶。他和徐年基本毫无交集。 等等，林茂猛然惊醒，徐年和刘家似乎有点关系，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关乎刘择翔的了。 林茂不想和徐年扯上什么牵连，他冷木着脸，二话没说，拧头就走开。 还没走出那条小路，面前直走过来两个穿军装制服的人。林茂身体侧开，给两人让路，这要是换了以前，他绝对不将两人放眼里，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他虽孤傲，也未必真不识时务。 他是识时务了，可事态发展同他认为的不一样。两人挡在他面前，将他堵在路上。后面有皮鞋踏在石地上的沉重声音，林茂没有回头，单是听到声音，身体就条件反射地警戒起来。 徐年这次到C城来，要待上半年多，最近都是住在刘家的，也因此亲眼看到了表弟刘择翔为了一个男的，搞得刘家鸡犬不宁，甚至他还绝食想慢性自杀，徐年是对情情爱爱这些事不感兴趣，见刘择翔那个样子，也着实有点看不下去，本来想把人弄到军营里去操练几个月，那个时候再有多爱，估计也顾不上了。 他原本没有这个打算，无意中就碰上刘择翔心心念念的人，看对方神色，没有一点变化，也对，以刘择翔那个唯唯诺诺的性格，恐怕就没有和这个人说过，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单恋。 不过现在这人连他都彻底无视，那种冷冷漠漠的淡然，分明是隐含着一种来自骨子里的轻蔑冷傲。徐年于是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既然表弟喜欢这人，那么就把人弄回去，至于青年什么想法，不是他在意的。 徐年走到青年背后，刚才他路过了酒店后侧，知道那里在举行一个生日宴会，当时不过随意扫了那么一眼，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么，就看到了周慕初还有这个青年。青年过去什么身份，他自然知道，不过全然不会放在心上，现在，青年既然可以跟着周慕初，那么换一个顾主，想必对他也没有影响。 对两名部下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同朝林茂忽然出手。 林茂也曾练过一段时间，两人主要是为了制服他，动作方面就有顾忌，而林茂则全然没有顾虑，在打斗了一会，两人都落了下风，林茂踹中一人膝盖，在对方身体倾倒的同时，想绕过那人逃开。 只是身体刚一动，颈后感觉到一阵凌厉的拳风，林茂反应迅速，极快地低头躲了过去，可惜躲过了第一拳，没能躲过第二拳，一只钢铁般坚硬的手抓住他肩膀，将他身体半拽了过去，跟着肚子上挨了一重拳。这一拳比起刚才他给周慕初的那一道，有过之而无比及，他甚至隐约听到自己肋骨卡擦断裂的声音。 林茂承受不住这股剧痛，半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徐年从林茂旁边擦身走过，淡声命令两部下把人带上。 几个人从一条幽暗的竹林道走出去，路口停了一辆纯黑的越野车，徐年快速上车，坐进左后座，一部下从车里掏了根尼龙绳，三两下把林茂反手捆住，随后塞进后座。部下们到车前，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黑色越野悄无声息开了出去。 车窗外街景极速掠过，林茂低垂眼，眨动了一下眼帘。 小黄书立在他膝盖上。 ——总剧情30%，第四阶段分剧情开启。徐年将‘林茂’抓走，随后当作礼物送给了刘择翔。 林茂眸光深谙，还真没出他所料。 ——至于周慕初那边，得知‘林茂’意外失踪，托人几乎差点将整个C城都翻过来，结果自然是失败。 “……我有点好奇，这个角色好像不贱吧，至今也没用剧情提到他有喜欢上那个渣攻，你确定没有给错剧本？” ——没有，绝对没有，这几个世界，都是按照读者投票来选定的，不可能会出错。 “那要是错了呢？” ——我自燃给你看。 小黄书内页上浮出三个硕大的感叹号。 “那我等着。”对事态发展的危机感，镌刻在林茂灵魂里，不管他换了多少具皮囊，不管扮演着谁，演绎着什么人生，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危机感就一直紧随着他。林茂只想好好扮演，然后让剧情加快结束。 徐年将林茂绑到了一处私人住宅，随后让部下给林茂眼睛也蒙上，把人自由的双脚也一并捆缚起来，扔到一间卧室后门，反锁着门，就同部下离开了。 徐年回刘宅，把钥匙交给刘择翔，只说他最想要的人在某个地方，刘择翔愣愣的，完全没懂徐年说的什么意思，当徐年道了一个名字后，刘择翔连鞋也没来得及换，就跑出了家。刘择翔父母既然将刘择翔交给了徐年这个做堂哥的管教，对于他的做法，也就没有多过问，他们极度信任徐年。 刘择翔打了个的士，赶到一处住宅。 他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跑楼梯，跑上了五楼。 站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刘择翔一开始的震惊喜悦，现在被忐忑不安紧张取代。 徐年肯定不会骗他，他说了人在这里，就必定在这里，可是刘择翔担心的是，他是自愿来的，还是被堂哥逼迫。 最后那次见面，林茂同他说的每一个字，以及他当时冷然的神情，刘择翔都历历在目，不可能短短数天时间，林茂就变得喜欢他了，如果真那样，那也不是林茂了。 手指紧攥着钥匙，刘择翔盯着面前灰暗的门，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旁边有其他住户从电梯出来，看到刘择翔一动不动站在门前，不敲门，也不离开，面色异样的打量他。 刘择翔后知后觉感受到旁边的注视，心下猛慌，他把钥匙插进，朝右快速拧动，然后逃一般的闪了进去。 到了屋里，紧张的情绪少了一些，不过依旧忐忑，这是间套一的房子，只有对面一间唯一的卧室，卧室门没有关，半敞开着。 刘择翔缓慢地靠近，随后看到了一个卷缩在上面的人。 许是听到门锁开动的声音，那个卷缩床上的青年挪动身体，艰难的坐了起来，他脸上一条黑布蒙住了眼睛，面色惨白，嘴唇也发紫，周身衣物凌乱，看起来很狼狈。 心脏蓦的一痛，刘择翔冲进去，他抓着林茂肩膀，把他扶起身后，就去取他眼上的黑布。 只是转瞬，刘择翔移开了手。 如果把黑布取了，肯定会看到一双冰冷厌弃的眼，他肯定会恨他。 刘择翔坐在床边缘，青年发现他动作忽然停了，开口疑问道：“刘择翔……是不是你？” 他和徐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徐年把他弄这里来，离开后不久，又出现另外的人，林茂知道这人不是徐年，两人脚步声完全不一样。 联系最近的一些事，林茂很快就猜到可能是刘择翔请徐年帮忙，绑架了他。 刘择翔惊了一跳，林茂都蒙住眼了，还知道是他，他心里又开心，又窒息地痛。 “解开！”林茂声音冷硬。 “林茂我……对不起，我不知道的，是我表哥他……”刘择翔满脸歉意，焦急解释，可面前那张脸更加冰冷，让刘择翔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林茂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勾起的唇角无尽讥讽。 刘择翔被他这一声刺激到，明明眼下受困的是林茂，反而他像是全身无法动弹一样，他目光痴痴的盯着咫尺间的艳色嘴唇，他想让它不要再那样笑，他想让它不要再继续吐露冰冷的话。 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堵住它。刘择翔一把抓住林茂臂膀，把他推倒在床上，随后倾身压了上去。 嘴巴触及到柔软的地方，脑子里无数烟花噼里啪啦炸裂开。 他亲到他了，亲到他痴恋多久的人了。 这种感觉让他全身每个细胞都发出喜悦的颤栗，他还想要更多，他要他的全部。 刘择翔急急撬开林茂牙齿，就伸了舌头进去，他攫取着里面湿热的气息，他像条哈喇着口水盯着鲜肉的狗，这一天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他忘乎所以的深吻着。 然后，他惨叫了一声。 缩回舌头，带出满嘴的鲜血，刘择翔爬到床边，不断呕血。被他压倒的林茂开始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疯笑。 刘择翔顾不上舌尖的痛，他反身回头，捂住林茂嘴巴，哀求他：“不要笑了，求你，不要再笑了。我只是喜欢你，林茂我真的很喜欢你。” 林茂由着他捂住嘴，但笑声还是从指缝里溢了出去。 至于另一边，周慕初那里，他让人在林母那里守着，等着林茂露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连过去三四天，林茂一次也没有出现过。着人去林茂工作的咖啡厅，那边也说好几天没有见过林茂。周慕初以为林茂躲了，转念又一想，林茂不会是那样懦弱的人，必然是出了什么意外。 失去林茂的行踪是在酒店那会，周慕初去酒店，让酒店管理者把附近监控都调了出来，察看了相关时间点的所以监控录像，然而依旧没发现哪里有异常。周慕初站在监控室里面，英俊的脸上全是阴郁，周围的人都敛声屏气，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他看着前方的数个画面，当其中一个出现一辆纯黑的越野车时，周慕初瞳孔收了收。 “把图片放大。”周慕初寒声示意道。 酒店员工立刻将画面调到频幕中间，周慕初盯着紧闭的后车窗玻璃，面色深沉。 这天徐年去了刘择翔那里，他没提前给刘择翔联系，直接到门外就敲门。 刘择翔正把叫来的外卖往餐桌上放，听到有人敲门，手里的筷子险些掉落在地上，他走到门后去，先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下，发现是徐年，立刻打开了门。 “表哥！”刘择翔低头叫道，在徐年面前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胆怯起来。 “这几天怎么样？”徐年走进屋，左右看了看，先是看到了餐座上的饭菜，然后注意到沙发那边，他上前去，然后见到沙发边放了一床被子和一个叠在上面的枕头。 “你都睡这里的？”徐年问，其实已经不用问了，事实很明显。 刘择翔躲闪着徐年的目光，他知道这是徐年的好意，可是他真不想让林茂恨他，他不喜欢他，已经让他心脏痛得无法承受了，如果林茂再恨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年看刘择翔半天吱不出一个字，到唯一的卧室那里，一脚踹开卧室的门。 坐床尾的青年缓慢地抬起眼来，直视着徐年，青年手脚还是绑着的，不过眼罩取了下来，身上衣服也都换过干净的，徐年视线停在青年脚踝上，那里不单只是绳索，刘择翔大概怕弄伤他，在脚脖子周围用几圈布包裹着。 第63章 毒爱7 徐年眉宇微皱，他转头看向站在后边的刘择翔，他手背处似乎有一团青紫。 一把抓起刘择翔手臂，把衣袖往上方捋，有好几处青紫，看上去都像是被人踢的。 徐年不知道该怎么样对刘择翔了，把人给带过来，结果刘择翔自己到受伤了，屋里的青年倒是成了大爷，被刘择翔伺候的巴巴的。 但看青年的样子，可对刘择翔没一点情义。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打算真让青年在短时间内也喜欢上刘择翔，不过这种情况，被他知道了，那么就铁定不能再继续下去。 刘择翔喜欢男的，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换了其他人，他将人弄过来，一直养着都可以，可刘择翔不该太爱他了，爱到失去自我，没有尊严，没有原则，刘择翔父母不会允许，他这个做表哥的，也一样。 徐年走进屋，逼近林茂。 林茂还是安坐着，看到徐年也没任何神色波动，他的无声，其实彰显了他对徐年和刘择翔的轻蔑。 徐年一开始想着等刘择翔玩几天，然后去了军营，就将青年放了，不过情况这样发展，他就不可能再把人安然放走。 就是不知道，待会去的地方，青年还能不能保持这份镇定。 徐年忽地伸出手臂，一手擒住青年颈项，并且大力合拢手指，青年眼帘抬起，依旧似乎讥讽地蔑着他。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这边徐年对林茂出手，刘择翔看到后马上害怕慌张地冲过来，他拉扯着徐年手臂。 “表哥，快放手，不要伤害他！”刘择翔非常的焦急，声音里都因为恐慌带了哭声。 他甚至准备去一根根掰徐年手指，徐年用另一只空的手拽起刘择翔衣服领子，随意一挥，刘择翔被推到了旁边，撞上衣柜，一阵剧烈声响。 “我求你，表哥，快松手，快松手啊。”刘择翔眼眶湿润，脑袋拨浪鼓一样摇着。 他又扑过去，又被徐年推开。 “……择翔，你就真这么喜欢他？”徐年手指禁锢着皙长的颈脖，他大拇指贴合在青年颈部动脉上，随着空气的越加稀薄，指尖换来急促的脉动。 刘择翔猛的点头，想也没想就回：“我喜欢他，我爱他，所以表哥，我求你，别伤害他，我求你。” 徐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于是缓缓收回手，青年身体因为没有支撑，而侧向倒了下去，他趴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脖子处鲜红的掐痕，光是看着都触目惊心。 刘择翔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徐年一松开，他就奔过去，一手扶起林茂，一手轻拍着他后背，帮他缓着气。 “你看清楚了，不管你对他怎么样，好或者坏，他都不会喜欢你，恐怕在他眼里，你和街边一条流着哈喇子的狗差不多。” 徐年阴沉着眼厉声道。 “还有，你真当他多完美，我把他送过来，不是让你伺候他的。他早跟了周穆初，这样的人，为了钱权，没什么不能出卖的。” 刘择翔一听，先是震惊，然后就马上反驳：“不会的，表哥你在骗我，我不信，林茂怎么可能会和周穆初在一起，不可能，我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你到外面随便找个人打听下，就知道周穆初现在正火烧火燎地找这个漂亮的床伴。也就你傻呆呆的，只会在一边看着。” 刘择翔还是选择不相信，他清楚林茂的为人，深知就算林家倒台了，林茂骨子里的傲然是不会转移的。 “你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天，你爸妈都很想你，一会就回去。”徐年对刘择翔说。 刘择翔对于徐年话题的转变，一时愣然：“那、那林茂他……我不想去军营，表哥，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任性，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只要你别把林茂带走，我不能没有他。” “我不弄走他，你这是准备一辈子和他住一起了？你敢给他解开绳子吗？” “我，我……” “行了，就这样。回去后好好收下心，别再想这个人了，他不值得你喜欢。”徐年握着林茂手臂，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刚才被箍住脖子一阵，林茂眼下身体早就没多少力气，只能由着徐年强行拖他下地。 “表哥！”刘择翔完全没想到徐年二话没说，就真的要带走林茂，他大声惊呼起来。 “让开，你敢阻止，我就立刻拧断他一条胳膊。”徐年放狠话。 刘择翔扑过来的身体猛然一顿，他痛苦地看着徐年从兜里拿了短匕，隔断林茂脚上的绳索，看着徐年顺手捞过一边的大衣。盖在林茂背上，挡住他被缚的双手，然后看着林茂被徐年挟制着走出卧室，走出房间。 他害怕林茂离开他，但也更害怕林茂因为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那会让他无比自责。 徐年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决定了，就会立刻执行。他抓着人迅速下楼，坐上越野车，随后开着越野车，往主城区驶去。 目的地是一家隐秘的娱乐场所，该场所位于地下负二楼，里面主要通过某种特殊服务，招揽了C城很多权势圈里的人。 越是有钱，越是位高权重，其中的一部分人，就越会生出一些不被世俗容忍甚至是憎恶唾弃的爱好。 但他们甘之如饴，所以即便那嗜好再病态，他们也会前仆后继。 徐年知道这里，是在一次行动中，当时因为身份的关系，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则是，他也能从这里面获取到自己想要的财富，钱这个东西，大概世人都无法不爱，徐年不是什么极端的正义之士，他会守卫应该要守卫的，不过在此基础上，也会要得到自己喜欢的。 目前徐年算是会所的暗中掌控人，那么送一个人进去，这个人身份如何，曾经是谁，不会有任何人过问。 人一旦被送进去，就只有一个身份，商品，会被专业调教师调教，然后被送上展示台，拍卖的商品。 徐年进了一间小型的调教室，这里有一名调教师，是会所经验最丰富，调教手段最高超的。 进去的时候，调教师正从一个下半身赤裸的男孩后面抽出一根约莫两只宽的玉势，跟着又转手，换了一根约莫四指宽的更粗更长的进去。 那处粉红，自动把玉势吞入进去，然后完全吞没，至于男孩神情先是痛苦，跟着就慢慢变得欢愉迷离。 徐年示意调教师过来：“这人给你，随你怎么弄。” “弄死弄残都无所谓？”调教师问。 “别弄死。”徐年似有犹豫，一两秒后才道。 “知道了。”调教师领会了徐年的意思，他走到一张桌子边，从上面的一个玻璃盅里倒了半杯水，反身到林茂面前。 “喝了，待会才不会那么难受。” 林茂唇角绷得很紧，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痕迹。 调教师也见到了林茂两手是背在后面，再看青年面色冰冷，估计不是自愿的。 但都走进这屋了，这具身体，可就不属于他自己了。 对付这样不听话的，他自然有的是办法折断他的傲骨，调教师拉着林茂到紧邻男孩旁边的棕色木椅处，握住肩膀把人按下去。他随手往右边一捞，就拿到跟绳子，将反捆在背后的手臂同椅背相互绑紧，跟着去分开林茂两腿。 离开那处房屋有些时间，林茂大致上恢复了一些，在调教师握上他脚踝时，林茂一脚踹了过去。调教师没想到林茂忽然出腿，被踹的只往后退，踉跄了几步，才总算挺稳。 很久没遇见性子烈的，调教师兴致到高过生气，一边徐年还站在，没有要走开的迹象，调教师也就决定不再让人先适应，直接开始了。 从桌底抽了根细长的软胶棍，一棍抽在林茂大腿上，这胶棍蓝起来细，打在身上却痛得很，林茂身体微微抽搐，咬着牙，极力忍耐疼感。 调教师这次很顺利地将林茂两腿分开，并紧紧绑缚在木椅两个扶手上，现在林茂的姿势，相当于门户大开，虽然身上还有衣物，可在这逼兀的空间里，那种源源不断袭来的屈辱感，让他自制力再好，也有动摇的迹象了。 调教师抓着林茂衣服领口，用力一扯，纽扣崩裂开，落在地板上，滚轮到各处。既然人这么不听话，那就先让他痛一痛，只有知道痛了，才会变得听话识时务。 从旁边工具箱里那里一个打钉器，类似打耳洞的那种，不过在这个场所，它的作用就不是拿来打耳洞，而是，给某些特别的部位，打上洞，再穿上东西，其主要作用，除了好看之外，更重要的则是一种增加性爱中情趣的小物品。 调教师将打钉器至于赤裸胸膛上的某个突起的红点，那处颜色深红，一看就知道没怎么用过。青年身材姣好，颈项皙长，锁骨弧度优美，腹部隐约可见一些肌理，看起来孱弱，不过内里应该是蕴含着力量的，这样的身体在他们这里，算的上是良品，调教师已经在估计这人最终的价值了。 咔！打钉器一声闷响，嵌于正中的一枚黑色银钉穿透了深红的红缨，忽如其来的钝痛，让青年牙齿咬紧下嘴唇，一缕鲜血渗了出来，沿着他下颚，滑落到他锁骨处，鲜艳的颜色，在他皙白的肤色上，如同罂粟般绽放，带出了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致命诱惑。 调教师没有停顿，将左边的那粒突起，也打上了一枚同样的银钉。 艳红迅速从突起部位往四周蔓延，很快，周围都一圈红色。 青年身体在细微发着颤，这一处很敏感，或者曾经从来没派上过用场，但自此以后，它的作用将发挥到极致。 调教师放下打钉器，将青年撇过去的脸掰了回来，青年眼睛底都是红血丝，看来在竭力忍者痛。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调教师向徐年那边看了眼，徐年抱着双臂，靠在门后面，没有任何表示，调教课程得循序渐进，不可能一天就调教彻底。今天暂时就到这里，调教师还有其他事，于是向徐年道了声，就拉门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林茂还有另外一个男孩，男孩昏昏沉沉，一看就被下了药，也就对周围发生的事毫无察觉。 徐年松开手臂，举步走到林茂面前，他低头注视着那张冷汗淋淋的脸，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他那个表弟这么喜欢这个人了。 明明身处逆境，被困住，被制服，被肆意操控凌辱，却还是表现的那么不屈和坚韧、冷漠。 到底要怎么样，他才会哭，才会说出求饶的话。 徐年被蛊惑了一般，手指抚摸着细滑微微战栗的脸庞。 忽的，那双半垂的眼帘睁开，直直看向徐年，染了血的嘴唇也跟着牵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像是发现了徐年某种隐秘的心思一样，他在嘲笑他。徐年像被毒蝎扎了一下，倏地抽回手。 他拧身快步走出调教室，他感到一种不受自我操控的危险情绪从体内某个角落冒了头出来，他绝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所以得离源头远一点。 林茂嗤地冷笑。 等人都走了以后，调教室里安静地只剩下旁边神色迷离的男孩，林茂头颅后仰，搁在椅背上，神态全然的无所畏惧，无所波动。 ——总45%，分剧情80%。 “嗯。” ——接下来会有四个重要分剧情，加油啊。 “我什么时候出过错？” ——没有，从来没有。 这个姿势并不太舒服，虽然痛感只有30%，可也不代表全无感觉，林茂就在不舒适的感觉里，慢慢合上眼。 那之后的近一周时间里，调教师每天都会对林茂身体进行不同方式的调教，例如开发他身上自己都不知道敏感点，往他身后名插入不同尺寸的玉势，尺寸都是由小到大，一开始连最细小的都进入困难，到后面，四指宽的进去，刚挨到穴口，后穴竟然会自发的蠕动，像是在苛求外物的进入。甚至，不出一会，里面还是自动分泌出肠液。 调教师开初就觉得这具身体极佳，现在则认为，这具身体称得上他在这个行业从事这么多年，最完美的。 不知道第一个享用他的会是谁，调教师将一根粗大的玉势推入进去，看着这张几天前还倔强不屈的容颜，虽然现在依旧不屈服，可是偶尔闪现过的，被情欲征服的神态，却是让人有一种想彻底摧毁他的欲望。 这个想法肯定只能在心里想，人是徐年送来的，哪怕他再想出手，也得为自己的小命考虑一下。 底下那个地方不能碰，其他地方就算碰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调教师将银钉取了出来，换上一个坠有红色小圆珠的乳钉上去，他指尖拨弄着小圆珠，极轻微的动作，也惹得这具身体敏感的一颤。 “还有两天，你就会被送去拍卖了，你觉得自己值多少价？”调教师笑着轻声问道。 林茂嘴角抽动，看垃圾废品一样瞧了一眼调教师，嘴巴微合着，没有吭声。 “五万？十万？曾经这里有个商品，最后叫价达到了一百万，至今还没有人超过他，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可以。”调教师拨弄小圆珠后，在四周暧昧地打着圈。 林茂依旧对他彻底无视，只有在被挑弄的某些时候，神色会有一些波动。 这里位于地下，房间里每天都是开着灯的，所以林茂并没有多少时间观念，某天他正迷迷糊糊，不太清醒的时候，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听脚步声似乎不只一个，林茂悠悠张开眼睛，发现都是不认识的，调教师站在一边，向他们示意人在那里。 几个人快走到林茂身旁，其中一个往他脖子上打了一针，当针头一被拔走，林茂就觉得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解开他手臂和脚上的绳子，然后往他脸上罩了一个眼罩，就架着他胳膊，离开了调教室。 去的是什么地方，林茂心底一清二楚，生命从来都是这么糟糕无常，可他还是会咬牙坚持下去，因为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并不是直接到的拍卖厅，而是先去到一个房间，眼罩被揭开，林茂就看到屋里还有其他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年龄都很小，一些估计未成年。 被人安置在一张沙发上，这里的人都和林茂一样，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负责监管他们的人，也就不会担心，他们会反抗。 门关上，林茂移动了一下，埋在身体内部的玉势跟着滑动，那股异物侵入感，让林茂很不适，可他又不能将它拔出来，那玉势不光仅有扩张润滑的作用，还被药物侵染过，如果弄出来，后面的瘙痒和空虚，会让林茂忍不住发出呻吟声来。 林茂正对面也坐了一个男的，是之前和他一直待一块的男孩，年龄十八九岁，他见到林茂进来，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林茂。男孩很佩服林茂，被调教师那样对待，都从来没求饶过一次，很多时候他觉得，这些所有伤痛屈辱，似乎林茂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人可以令他屈服，没有人能被他放在眼底。 男孩想靠近林茂，想问问他为什么还能保持平静，不过林茂的冷漠，和清晰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让男孩只能远远看着。 林茂侧耳细听外面的响动，两个看守的，有一个暂时离开。林茂小时候曾出过一次意外，那次意外后，他的身体就对药物有一定的抵抗性，肌肉松弛剂这种，也因此，对于他来说，只有部分效果。 从沙发上站起来，林茂随手操了一个花瓶，缓慢地走到门后，先是扣了两下门。 外面的看守者听到里面莫名有声响，好奇的打开门，往沙发那里以往，发现人不见了，急切走上前察看清楚，耳后忽然一阵冷风袭来，看守者想躲开，可已经来不及了，花瓶直接砸在他后脑勺，鲜血转眼就冒了出来。 林茂倒退两步，手撑在门框上缓了两口气，力量在这一个行为中，算是正式告罄。知道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再留，他出了房间，往左右两边看了看，记起刚才是从左边来的，那么左边肯定不能走。于是朝右边通道跑，一路跑两步，停一步，激烈的动作，让体内的东西也快速移动，后面已经有人在开始搜寻他了，林茂只得停止休息，加速逃跑，前面出现一个分叉口，林茂跑过去，就闪身左拐。他额头上汗水滑入眼睛里，一阵酸涩痛疼，不过他没时间去擦眼睛，哪怕视线模糊，也得赶快走。 突然，他撞到一堵人墙上，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径直扑进对方怀里，后面的追赶声越来越近，林茂抓着面前出现的人的衣襟，浑身都在微微发着抖。 来的人共有五个，为首的就是调教过林茂的那个调教师，他一眼就看到林茂，正要出声让人上去把人抓过来，随后，后知后觉，识清楚了一臂环着林茂的人是谁。 “……周、周少！”调教师惊愕地差点舌头都捋不直，心底则一面震惊，他怎么会来这里。 “什么事，带这么多人过来？”周穆初其实不用问，光是看这情形，就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个，周少，这人是徐少带过来的，你看，能不能给我，待会该他商场了。” “徐年？”周穆初听到这个名字也有微微惊讶，到这里来，只是受别人邀请，他是不喜欢这种地方的，每个人都将自己的丑态暴露到最大。 “人是他带来的，可从来就不属于他过。这人之前就是我的，现在，将来，也只能是我的，你回去告诉徐年，他动了不该动的人，也最好先看清楚对方的主人是谁。” 周穆初都这样明确说了，调教师知道自己是要不回来人了。徐年他不敢得罪，同样的，周穆初他也不敢得罪，任何一个人碾死他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调教师领着人离开过道，把突发状况打电话告诉了徐年，接下来会怎么样，就基本和他无关了。 识时务，在任何时候，都是必要的。 两人的对话，林茂听得一清二楚，等调教师走了后，他猛得推开周穆初。 最后那刺激见面，他算是彻底得罪周穆初了，眼下就算被他所救，也不过是从一个狼窝，进入另一个虎穴。 “怎么不说话了？”周穆初被推开，也不生气，反而盎然地看向靠着墙壁呼吸沉重的林茂。 “你知道我为了找你，派了多少人手吗？你肯定不想知道，不过也没关系，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开了。” 林茂头半耷着，一张脸皆是潮红，运动会让血液流速加快，也同时会让玉势上的药效发挥得更完全，现在就算里面有东西在，自动分泌出来的肠液已经开始顺着腿根往下，它在渴望更粗更硬更灼烫的东西填满它。 似乎也发现林茂的身体的异常，周穆初走过去，手刚碰到人胳膊，对方就颤了一下，并且发出一声极低极压抑的呻吟。 周穆初摸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一手的滚烫。 “他们对你用药了？”也对，如果不用药，这人是不会主动扑他怀里的。 “很难受？我帮你怎么样？” 林茂脑袋里有点晕乎乎的，看人也变得模糊不清楚，但他还知道这人是周穆初，他压抑着体内疯狂乱穿的潮涌。 第64章 毒爱8 只是越是压抑，身体里传来的灼热越是清晰，他呼吸越来越沉，两只脚也发着软，快要站立不住。 林茂手抓着墙壁，往旁边走，没走两步，身侧横过来一直手臂，把他捞了回去。 体内快要燃烧起来，他整个脑袋都烧得迷糊起来，一时间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忘却了揽着他的是谁。 这人身上的温度微凉，缓和了体内的滚热，他想要更加的凉快，于是手扒拉着对方的衣服。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脸颊坨红，眼神迷离，薄唇微张，高挺的鼻梁上浅浅的汗珠，身体在不耐的扭动着，散发出来的情欲气息，让周穆初被他只是稍微蹭到了下身，下体就自发挺立起来。 周穆初当然不介意就地把人办了，不过这里毕竟是过道，不能保证没人路过，被别人看到属于他的东西，他可没那个爱好。 搂着还在不停挣动的人，到一边的一间房屋，进去后开了灯，就把房门反锁上。 屋里就一张大尺寸的床，站了房间近三分之二。 周穆初和怀里的人一起倒在床上，他压着人，林茂眼睛里水汽弥漫，抓着他领口的手细细打着颤，整个人都迷离了，连他一颗扣子也没有解开。 周穆初撑起上半身，将上身衣服利落快速脱去，扔到一边，他复又倾下身，去解林茂衬衣扣子，解到第三颗的时候，似乎手指碰到什么东西，他把衣服往两边弄开，潮红蔓延上了林茂胸膛，而上面两粒嫣红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颗一模一样挂着圆珠的乳钉。 像是开在寒冬腊月里指头的腊梅，在对着看到它们的人发出邀请蛊惑。 挑起一颗圆珠在指尖摩挲，细微的动作也牵扯到链接的乳粒，引来身体更加敏感的颤栗。 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种手段，周穆初视线往下，看到两条长腿紧闭在一起不自然的动作着，他手从赤裸汗渍涔涔的腰间探了下去，一路经过圆润饱满的臀部，进入到一处凹陷地区。他食指在边缘处往里按压了一下。 “唔！”极压抑的呻吟从咬合的死紧的薄唇泄露出来。 看来里面是有东西了，周穆初又跟着将中指也插入进去，很快就碰到一根硬物，他两指夹着尾端，慢慢往外面拔，到穴口处时，意外遭到阻碍，它忽然地合紧，在抗拒着物体的离开，周穆初俯身到林茂颈侧，在冒着冷汗的修长颈脖处啃噬了一口，然后嘴唇移上，含住诱人的耳垂。 “别咬那么紧，待会给你更大的！”周穆初轻语道。 像是听清他的话，紧合的地方还真的缓缓松了一点，周穆初手下用力，迅速把物体拔了出来，那东西有点长，加上林茂裤子还在身上，拔了没多少，就被长裤阻碍，周穆初用另一只玩弄小圆珠的手将裤子下拉，随后才将物体整个弄了出来。 估摸着有二十厘米，不算粗，不过就这个长度，够人忍受的了。 一失去填充的物体，下方入口就快速阖动着，甚至往外面渗透着晶莹的粘稠液体，这地方被开发地完全，不用再做任何前戏，周穆初把人两腿分的打开，下半身嵌入进去，将自己的灼热抵在入口，那地方阖动的速度更快，贪婪地吞吐着，周穆初沉下身体，噗呲一声，全根没入。 湿热的内里，如丝绸般柔滑，又如温泉般软热，周穆初再次进入到这具身体最深处，感受到的快感苏爽感，比上次更甚。 他开始抽动，速度由慢至快，像契子一样，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契进到最深处。 空气里热气浓烈地几乎能让人窒息。 周穆初射过一波后，换了个姿势，他半坐在床头，靠在墙壁上，把人捞起来，两腿岔开，跨坐自己大腿，由下而上把人贯穿，手掌箍住精瘦的腰际，向上面抬起，然后松开手，青年直接在重力作用下，落了下去，被进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咬住的嘴唇在刺激下发出一声叫喊。 等徐年在调教师的指引下，找到这个房间，并用钥匙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门口出现一群人，周穆初也不显得任何慌乱，反而拉过一边的被子盖在赤身裸体的林茂身上。同那边的徐年遥遥冷视。 “你们先退开。”徐年挥手，对身侧两边的人说，他走进房间，从里面将门关上。 屋里都是腥檀味，显然周穆初做了个彻底，他站定在床尾，硬朗的眉峰一凛：“周穆初，撒野撒到我的地盘上，你胆子够肥的啊！” 周穆初手底动作放慢，但还是在抽插着，他挑衅地盯着徐年：“我胆子怎么样，你徐年可管不着。你把我的人弄到这种地方来，按理说我该和你讨个说法，不过人没被其他人碰，又被调教得这么好，这笔账我就算了。” 徐年哈地笑了起来，他目光游移在青年的侧脸上，青年已经被药物完全控制了，满脸的红潮，眼睛迷离，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这样的表情，让徐年那道隐秘在心口的情绪再次被激发出来，他刻意没有过来这边，想试着去消除那种不受控的情绪，然而他错了，只要这个人还在，他就摆脱不了。 鬼使神差的，徐年将盖在青年背上的薄被掀了开去，赤裸的脊背跃进他的视野，这人身型很完美，每处的骨骼，都像是用尺寸量过一般，蝴蝶骨在一上一下的耸动中也微微颤动着，像是蝶翼一样，美丽叫人想触碰它。 而徐年的手指也真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诱着抚了上去。 周穆初应该是生气的，自己的人被别的男人碰到，可是忽然间，他的想法变了，变得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合理。 脱出口的话像是别人在说：“漂亮吧，喜欢的话，可以一起。” 不是他在说，是谁控制了他？ 周穆初眼珠沉了下，刚才的疑惑消失无影，他在邀请徐年。 徐年还没和人玩过三p，不过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好像一点也没关系。 手顺着脊背凹陷，往底下走，落在入口边缘，并刺入里面，稍微做了一点扩张，他将自己下身解放出来，一手抓着裸露的肩膀，把下体埋进到已经含咬住另一个人肿胀的穴口里。 显而易见的，穴口撕裂，鲜血涌动出来。 但这并不能让两个人停止侵犯这具身体，一轮崭新的挞伐，缓慢拉开了帷幕。 沉溺在性欲高潮里的人大概不会发现，这具身体连灵魂都早已没有了，只不过是一具拥有血肉的躯壳而已。 林茂很早之前就魂魄飘出了房间，穿过过道，在尽头处的墙角站着。 虽然是灵魂状态，可那股恶心感，还是挥之不去，让他想要作呕。 ——有件事，我想需要和你说一下。 小黄书悬在林茂面前，书页上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浮现。 “说！”林茂寒眸寒脸。 ——剧情错了。 林茂陡然收缩瞳孔，眸内寒光凛冽：“哪里错了？” ——不是你做错，而是剧情，一开始就拿错了。小说作者之前标了完结，后面过了不久，又开放连载，把剧情从头到尾都大修了一遍。 “会怎么样？” ——世界法则那边和我联系过，一个小时候后会重新刷新世界，我们将回到初始点。 林茂沉吟了片刻：“碧海云天会所那里？” ——是的。 “具体变动了哪里，说清楚。”林茂眼眸内光芒寒冽，让小黄书望着，都觉得通体发寒。 ——作者大大重新修改了人设，因为按照原剧情发展，‘林茂’恐怕到最后都不可能喜欢上哪个渣攻，所以开始就设定，‘林茂’其实喜欢周穆初，之所以会抢走周穆初的女友，也是因爱生恨，他得不到周穆初，那个女人也休想得到。 “我问剧情变动，不是说内心戏，内心里贱受怎么想，不会表现出来，谁看得到，法则？还是你那个虐文大神？” ——呃，好像是这样，可是一刷新，一切都重置，只能重新走剧情。对你来说，很简单的，是吧，是吧？ 林茂斜眼瞅着小黄书，到底是剧情错了，还是其他地出现了bug，他倒是宁愿相信后者。 无声矗立了一个小时，世界开始刷新。 一道光波从夜穹上快速横亘过来，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里面。 林茂身边的的灌木，新长出来的嫩叶一点点往内里收，那些枯黄的叶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生机。 许多紧闭的房间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落了满地的衣服自动穿上了他们身体，然后他们开始倒退着往过道里离开，周穆初和徐年也先后从过道里远去，林茂背对着他们，没注意到周穆初眼珠有瞬间的闪烁。 十几秒钟后，光波渐次消退，世界重复安宁，剧情重新开始，林茂灵魂同小黄书一并穿透墙壁，飞向了最初的剧情发生点。 酒吧内五彩灯光绚丽闪烁，经理叫住正手举托盘的林茂。 “林茂啊，你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到楼上暂时代一天班。”明明上班那会好好的，而且那名员工也算是老员工，下个楼梯还能摔一跤，把手骨给折了，这运气，如果去买福利彩票，估计能中奖。经理心里这样暗想着。 林茂顺从的点头，回：“好，我先把手上这些送了。” 经理拿过林茂手上的托盘，林茂有片刻的惊讶，从这里开始，就和最初剧情有出入了，他以为只是渣攻们那里有改动。 “不用，不用，我去送，你动作快点，工作服我就放在更衣室的椅子上，你进去就看得到，速度啊。”经理举掌拍了林茂臂膀一下，擦身而过后，就去给客人送酒了。 小黄书漂浮在林茂身侧。 后续剧情它刚刚得到，但鉴于时间仓促，只来得及看前面几段内容。且这些内容都是一个大概，没有涉及到其他非渣攻外的人物。 小黄书把自己这边情况告诉林茂，说这次它会一直在，随时向林茂通知最新剧情。 因为剧情的破坏，非主观因素，而是小说作者后期修文造成，因而世界法则方面，在时间上做了调整，只会走主要剧情，其他时间直接跳过。 林茂到更衣室换上二楼特定的服装，穿越过这么多个世界，这样的状况还是第一次遇见，第二次走，也就不打算真入戏了。 连世界法则都一切从简，只为了完成剧情，他也就只需要好好配合。 上了二楼，服务台处没人，这点没有出入，显示屏忽然响了起来，显示数字六，六号vip房间的客人在呼叫。 林茂快速走过去，敲响了门。里面没人应答，林茂推门而进。 情形照常，林茂前行两步，在长沙发边单膝跪下。说着固定的台词。 “请问有什么吩咐？” “再去拿一打酒过来！”秦屿斜看了服务生一眼，说道。 “好的，您稍等。”林茂头轻点，起身转头，快步离开。 秦屿一手在怀里女人的腰间抚弄着，目光往周穆初那边随意扫了下，然后意外发现周穆初神色古怪，仿佛被什么困扰着。 “怎么？有什么麻烦？说出来听听，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周穆初觉得奇怪，他不知道是自己眼睛出问题，还是秦屿，刚才那个人，那张脸，哪怕化成灰，他都不会记错，秦屿曾经虽然和林茂走得不近，可也不该认不出他来，那是个就算待在鸡窝里，也一样鹤立鸡群的存在。 “服务生……” 秦屿没听清，让怀里女人不要扭动，他问：“什么？” “刚才的服务生是林茂，你难道没有认出来？”周穆初惊讶地说。 “林茂？”秦屿也很诧异，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像，大概对方低着头，所以他没有看清。 “哦，你和他有点私人恩怨啊。现在找到他了，准备打算在怎么做？” 周穆初垂下眼帘，看着自己交握在一起平放茶几上的手指，怎么做？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几个念头，荒诞得让他都觉得难以置信。甚至好像是被其他存在强行塞进去一样，这种异样的情绪让周穆初脸色慢慢阴了下去。 林茂搬着酒箱到六号包间，把箱子放地上，叩了三下门，大力推开门，重新搬起酒箱，快步进房间。 右膝半跪茶几边，拿了茶几下方的起子，一瓶接着一瓶开了瓶盖。 等最后一瓶也开完，林茂腰弯了一个弧度，端过空的酒箱就要往外面走。 手还没来得及拉住把手，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茂！”周穆初看着服务生身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转过身。 是了，就是这张脸，明明独特的随便怎么看，都能轻易认出来。 周穆初手指在黑底银花的茶几上轻点着：“你躲到这里来了？” 周穆初说了这话后，猛地神情微怔，刚才说话的是他？他为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林茂并没太关注周穆初这边状况，他心里只想着按照刷新后的脚本走完剧情。 “周少，秦少！”林茂垂目。 “你在这里工作？很缺钱？好像你妈妈得了不治之症，你爸也被关进医院，是很缺钱吧？”周穆初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这段话，就和提前背过一样，他又被自己惊到了，不过不像刚才那么喜怒形于色。 林茂低着头，没有接话。 “你缺钱和我说啊，我们关系这么好，连女人都可以一起分享，你说是不是？”周穆初听从脑海里的那个念头指引，说着它要他说的话，他还没弄清具体是怎么回事，周围的一切，秦屿，林茂，包括他自己，都变得很奇怪，他让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 漂浮在房间里面，只有林茂一人可以看见的小黄书将即将发展的剧情，立刻显示在书页上，林茂用眼角余光暗暗浏览过一遍，眼珠右左快速转动了一下。 “你真能借钱给我？”林茂敛了不合宜的冷厉神色，问道。 “当然能。”周穆初露出一抹淡笑。 “要我做什么？” 周穆初右手食指中指交替叩击着玻璃面，似乎在深思。 “你过来。”周穆初招宠物一样的手势，让林茂走近。 林茂有两三秒的迟疑，顺从上前。 周穆初让林茂低头凑近点，随后他附在林茂耳边说了句话。林茂惊地身体都马上僵住。 周穆初怕林茂以为他在开玩笑，从衣兜里拿了张支票出来，落笔三两下写好一串数字，他把支票夹在手指间。 “如何，你要你点头，这里的钱都是你的。” 惊愕过后，冷意渐渐漫上林茂全身，他同小黄书对话。 “它在看没有？” ——谁？ “我说世界法则。” ——世界中途刷新，有很多地方出现了漏洞，它修复去了。 “好。” ——现在是剧情里，你别破坏啊，我不希望你出事。 “真爱上我了？” ——我说真的。 “放一百零一个心。” ——好冷的笑话。 林茂和小黄书的交流外在显示，仅刚过了半秒钟。 林茂左边嘴角深深上扬，他不掩饰他的倨傲：“行啊。” 周穆初到没想到林茂答应得这么爽快，还以为他会拒绝。 “我和他有点事情要谈，秦屿你看……”周穆初潜台词是让秦屿和其他人走。 秦屿也是个聪明人，他搂着女人从沙发上起来，说：“你们谈，我也正好想去睡觉了，下次再约出来玩。” 秦屿一走，周穆初给了旁边的另一个一直犹如隐形存在的女人一叠红钞，然后让她也离开。 房间里就只剩下周慕初和林茂，林茂从跪着的姿势站起来，他走近周慕初，一手按着周慕初肩膀，把人往后面推，周慕初对这个变故相当愕然，但他对林茂接下来的行为更好奇，在他的认知里…… 等等，他的认知？ 周慕初一时间觉得，脑袋里的记忆竟也变得奇怪起来。好像过去发生的事，经历过的境遇，像一团沉沉的迷雾，当他真要去追本溯源时，没有一处是清晰的，来这里之前他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街道上飙车，不不，好像不是。 到底哪里出错了？ 周慕初在思索着，那边林茂一脚踩沙发上，伏低上半身，以一种绝对的姿势，笼罩在周慕初前面，周慕初感觉到眼前忽然暗了下去，才从自己脑海里拉回思绪。 按照记忆提示，林茂抢了他女友，给他戴了顶绿帽子，让他成为圈里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眼下周林两家的地位移位，没人敢再当着他面说，可这事就跟一根毒刺横在他心里，让他对林茂的恨意随着时间愈来愈深，在林家倒台后，他一直在找林茂，然后这次意外见到，就准备报复回来。 可是，现在记忆有了出入，变得像是别人的，脑海内的那些莫名冒出来想法，让他不想再继续遵守下去。 周慕初抓住伸向自己衣服领口的手，反向一拧，咔哒一声脆响，他听到都觉得痛，可面前的林茂却是诡异的脸色一成不变。 正要说点什么，包间内灯光霍然熄灭，一瞬间眼前全黑。 黑暗里周慕初感觉身体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他试着动手脚，没法动作，他转动眼睛，想从黑暗里搜寻林茂的所在，有那么一两秒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样，他感知不到任何东西。 啪！仿佛气球破裂的细微声响，周身力气陡然回到体内，周慕初缓缓吸了口气。他维持坐着的姿势没动，前面一股凛冽的气息压过来，耳边森寒的声音。 “不管你发现了什么，还是觉察了什么，都请安分点，违逆它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暗黑里，周慕初无法视物，只能朝着他认为林茂脸所在的地方看过去。 “你也一样，发现记忆……” 林茂轻笑了一声，那声音贴在周慕初耳边，甚至温热的气息打在周慕初颈项边，一阵痒意从那部位快速窜开。让周慕初觉得刚才那个要求，似乎真的实行下去，或许也可以。 “一样？不，不一样，我和你们不一样。”林茂直起腰身，若说刚开始他没发觉，后面周慕初的接连断线，他就开始注意了。现在周慕初这样一问，已经十足十的确定，周慕初正在觉醒。 第65章 毒爱9 “剧情完成度？”林茂一边将被周穆初拧断的手骨正位，一边问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小黄书。 ——总0%，分剧情5%。 “也就是说，哪怕周穆初不愿意，也得强行走剧情，否则又得倒回去？” ——是这样。 林茂在黑暗中视力很好，毕竟是穿越者，总得有点特殊性。对面沙发上的周穆初神色异常，想必对当下的状况很困顿。 “那要麻烦你，帮我制住他。” ——好。 小黄书书体上伸出一根金色丝线，急速蹿向周穆初，将他全身都缠缚上。 那股被控制的感觉，忽然又来了，短短时间内，发生的这些事，完全颠覆了周穆初过往认知，他觉得自己很好笑，他也觉得这个世界很好笑。 周穆初开始笑了起来，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带着沉沉的力量，绕在他周身的金线意外的开始松动。小黄书又放了一根出去，这一根还没有碰到周穆初身体，就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反弹了回去。 周穆初一点点从沙发上站起来，黑暗里他看不见东西，凭感觉，就能找到林茂的存在。 忽然，他身形一动，就闪到了林茂面前。 一手擒着林茂脖子，将人按在墙壁上，缓缓提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林茂，你现在什么身份，也敢来使唤我？”周穆初气势陡然强大起来，暗黑的房间里，连空气都稀薄凝固。 林茂随他掐着，笑得肆意：“不是使唤，而是命令。当然，你可以选择不遵守，不过事情会怎么变化，我想不会是你希望的那样。”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周穆初低吼，五指合拢，几乎将掌中的胫骨掐裂。 林茂神情变了变，30%的痛也是痛。 “周穆初……”林茂语气难有波动，周穆初以为他要说了，手中力量放轻。 下一刻形势陡转，周穆初被林茂忽然悬起的一脚踹中腰侧，他接连后退，林茂不给他反应时间，扯着他一条胳膊，反擒在背后，压在茶几上，用自身力量制住周穆初。 周穆初用空着的那只手，想回击林茂，林茂按在腕部，周穆初被林茂全然制服。 “他这个样子，怎么走剧情？” 林茂询问小黄书。 ——这种状况我也没遇见过，还有半个小时，如果剧情不顺利走完，又得倒回去。 倒一次就够了，还来第二次，简直是对他的戏弄。 周穆初在激烈挣扎的，显然不习惯眼下这种受制于人的状况，恐怕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就没有这样的事发生过。 林茂沉眸不再犹豫，直接让小黄书把周穆初灵魂也禁锢住。 眼下时间紧急，小黄书知道不是时候刨根问底，遵从林茂的要求，钻进周穆初身体内部，自己变成一条金色丝线，捆在周穆初灵魂上面。 林茂提着周穆初后衣领，将人物品一样甩到沙发上，他解开周穆初的皮带，拉开拉链，做着剧本里要求的事。 软下去的肉根在林茂暖热的手里不一会都挺立起来，林茂上下快速撸动着。 一道白浊从顶端射出来，溅了几滴在林茂脸上，林茂抽了茶几上的纸巾，给自己擦干净，将肉根塞回周穆初裤子内，给他整理好衣服。 时间还差一分钟。 小黄书穿出来，右边扉页显示：总进度5%，分剧情40%。 会这样做，林茂其实算孤注一掷，不过总进度开始了，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周穆初脑袋上抬，又低下，林茂刚刚把灯开了，所以周穆初眼下看的很清楚，裤子上那些白色污渍很明显是精液，至于会是谁的，根本不需要怀疑。 所以，在他刚刚失去意识的时间里，林茂给他用手撸了一炮，拼着把他弄昏迷，也要照着他说过的话走。 显然的，林茂知道的比他多很多，但也同样，受到某种力量的约束桎梏，不然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周穆初嘴角微斜，看向林茂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怒意。 林茂直接视而不见，他下颚扬了扬：“不是说借钱吗？钱呢？” “哈？”周穆初以为自己幻听了。 “要我再重复你的话？或者，你还想再来一次，我把你弄晕，然后……”林茂眼睛垂低，看着周穆初两腿中间。 周穆初瞳孔骤然收缩，他直勾勾盯了林茂有十多秒钟，从衣兜里拿出支票，直接开了一张。将支票搁在手臂边的茶几上。 “拿去！” 林茂漠然地微笑，他走到茶几边伸手过去拿，指尖刚碰到支票，工作服衣领让周穆初一把拽住。 周穆初拉低林茂身体，眉目狠厉道：“林茂，没有下一次。” 林茂回他以冷淡的一瞥。 抽走支票，林茂转过身去，离开了包间，留下周穆初在里面，陷入沉思。 ——下一个剧情即将开始。 “什么情况？”林茂走到服务台，小黄书就跳了出来。 ——时间线拉快了，无关剧情的时间直接切割掉，你也只需要走固定剧情。 “哦？那行啊，接下来是哪里？” ——咖啡厅。 林茂侧头看向窗外，夜空漆黑一片，不过都市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到处都能看到各种色彩的亮光，音乐声从一些地方传出来，节奏欢快。 林茂手肘撑在服务台上，一边有服务生正走过来，走着走着，忽然，他身体没动了，就跟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周围变的地狱一般黑暗，两三秒钟过去后，暗黑的世界坚持恢复光明，林茂来到了咖啡厅，他正两手在身前扣工作服扣子，林茂继续把剩下的两颗都扣上。 走出员工更衣室，到咖啡厅前面，收银员文月先到，已经把门都打开，挂上营业中的牌子，林茂去一边那盆接了水，然后擦玻璃。 这里剧情没有多少变动。 “林茂，你脸色不太好，又没吃早饭？”文月关心地问。 “吃了。”林茂声音不冷不淡。 文月看着他漂亮的侧脸，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她咬了下唇：“哦。” 之后有两个客人进来，林茂过去招呼，喉咙处涌上来一口血腥，林茂直接咽了回去，脸色也随之一沉。 让文月帮忙服务一下客人，林茂则转去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鞠了捧水润泽喉咙。 小黄书贴合在玻璃镜上面，提示下一个剧情。 林茂顺便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一滴滴清水落在水池里，他掀起眼皮，看着镜子里，里面那人的眼中裹挟着来自幽冥的死气。 又是一片黑暗，然后又出现在了碧海碧海云天会所。 林茂单膝跪在地上，两手握着一瓶酒，正往一个空杯里倾注。 水电承包商这边唾沫横飞，滔滔不绝，那边周穆初眼珠左右快速移动了一下，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他就在包间里，只是忽然周围就黑了下去，等眼睛再次能视物时，就忽的来了这里。 脑袋里多了一段根本没有过的记忆，比如他怎么离开会所，之后又去做了什么，都是些简单的事，吃饭睡觉，或者约人出去飙车。 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将一切做到这个地步，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周穆初要找出他来，既然自己发现了异常，发现自己的生活原来是被操控，甚至是虚假的，他就不会装作不知道，不去做改变。 周穆初冷冷笑着，他会找出来的。 “……怎么停了，继续啊！”脑海里这样提示，周穆初准备暂时依从。 承包商暗暗摸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哎……周少您看，这个项目？” 周穆初拿过倒满的酒，浅喝了一口，视线掠过拿过垂低的头，他黑眸加深：“投标书你递了？” “递了递了。”承包商喜笑颜开，觉得周穆初都这样问了，那么这个项目，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囊中物了。 “递了啊，那就慢慢等结果吧。”周穆初摇晃着酒杯，看着里面透彻的液体逆时针旋转，又慢慢归于死寂。 “哎？”承包商发出疑问声。 “我对水电方面不是很了解，我问问林少的意思，如果他觉得你们公司可以，那么我二话不说，就把项目给你。”周穆初念台词一样声音毫无起伏。 “林少？哪个林少？” “你说哪个？C城除了他，还有第二个？”周穆初将半跪地上的人脸抬了起来。 承包商盯着那张脸，出了一会神。 随后惊醒过来：“林、林茂？” “怎么样，你说说看，项目该给他吗？”周穆初低下身体，同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睛对视。 林茂回视他，摇头。 周穆初呵地笑了一声，他拇指在酒杯边缘轻轻摩挲着。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别人越是反对，我到觉得越可行。项目就给你了，回去准备吧。”周穆初手微抬，挥了下。 承包商仿佛坐过山车一样，一会攀至最高点，一会又跌落最低处，他脑袋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是是，谢谢周少，谢谢林少。”承包商站起来，弯腰道谢，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周穆初微笑的脸陡然暗沉下去。 他几乎嚼着寒铁：“你什么都不会透露的，是吧？行啊，那你就最好祈祷，你可以永远占据上风。” 林茂抬头声色不动地看着周穆初，周穆初把愤怒压下去，没必要和林茂争这一时，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个人踩在脚下，碾碎他的倨傲，那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喂，继续啊。”林茂挑眉。 周穆初紧缩眉头，脑海里是有好几个强行塞进去的念头。恐怕他不实施它们，它们就会一直挤在里面。 “听说你母亲好像需要肝源？”周穆初身体靠上后面椅背，语气不急不缓。 “你抢我女人……躺平任我操。” 这段剧情没有变动，依旧是重复的。不过和上一次不同，周穆初再念台词，林茂也差不多。 反正没谁来监视他们，只要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至于大家心里怎么想，面上表情如何，那都没有影响。 赛车时间定在周三，同样的时间点。 最后，这段剧情的最后，周穆初拿了叠钱，算作林茂服务他的小费。 第66章 毒爱10 中间走过两个小的剧情，一是周穆初着人借他一辆原主曾经开过的帕沙特，另一个则是咖啡厅收银员文月生日，邀请他一起出去玩。 因为都和分剧情有直接关系，所以没有略过。 接下来是去医院。下班后林茂路过一公交站台，遇见在那里等车的文月，女孩再次鼓足勇气，做着最后的努力，林茂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从衣服里掏了个红色小盒子递给女孩，之后道他还要去医院看完病重的母亲，女孩提及她能不能一起去，林茂犹豫，但还是摇头。林茂快步离开，女孩握着小盒子，目光直直得注视他远去。 至于那个红色盒子怎么来的，剧情发生时，自动出现在他兜里。林茂也不去追根溯源，都是世界法则在自动补齐这些小细节，到了医院，重复第一次的台词。 “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妈妈真的很自责，很难受。”林母自责难受地道。 林茂扯了微笑：“没事的，妈，我很好。工作也不累，你别想那么多，我真的没事。” …… 这里剧情走的很顺畅，到后面林母有了困意，林茂扶她慢慢趟下，给她捏了被角，等人彻底熟睡后，方才离开。 不过脚刚踏出病房，周遭景物瞬息一转，暗夜袭来。他坐在帕萨特跑车上，汽车缓缓驶入喧嚣的人群里，前方不远处并排停靠了两辆崭新的跑车。其中周穆初正靠在身后的兰博基尼车门边，和旁边的秦屿交谈着什么，见到帕萨特出现在视野里，停下了彼此的交谈。 林茂熄了火，推门下车，走到周穆初面前。 周穆初面孔一半在阴影中，一半在光亮中，明明暗暗，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阴鹜感。 “挺准时的！”周穆初下颚微扬，语气坚硬。 “就我们？”林茂无视他话里的尖锐，问。 “不是，还有秦屿。”周穆初动了动脖子。 林茂点头，重回帕萨特上，将车掉头，开到起跑线后面停着。 刚挺稳没过十秒钟，左右两边缓缓靠上来两辆跑车。 左手边是驾驶兰博基尼的周穆初，右手边则是开着辆迈巴赫的秦屿。林茂知两人都在打量自己，谁也没看，目视前方。 戴蓝色布条的指挥员站在道路外侧，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红色旗帜。 倒数十个数。 十、九、八…… 手刹挂空挡，油门直接轰空，脚踩死离合。 三、二、一！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三辆高档越野同时呼啸着冲出跑道。 剧情提示，这里仍旧是林茂输。 林茂一开始就占据到领先位置，之后弯道众多，随便在哪里出点事，都是他输。 周穆初和秦屿齐头并进，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人眼底跃跃欲试，一人眼底寒冰凝固。 周穆初脑海里那个提示，是他会赢。而赢了之后要发生的事，让周穆初有一种被深深操控，可又无法挣扎的感觉。 他眼眸渐深，前方帕萨特速度极快，在过弯道时，技术娴熟得，连他这个玩惯了的人，也自觉恐怕要落后一点，在这种情况下，林茂要怎么让自己输，故意放水，还是？ 周穆初嗤笑了一声，先看看林茂怎么做，再决定后续。 林茂从车后镜看向后方，周穆初和秦屿都同他保持着一个较为稳定的车距，周穆初那里他是知道，觉醒了部分意识，那么秦屿呢，上一次剧情里，好像他的出场不多，就是这里，系统也没提到过秦屿。 刚才仔细观察过秦屿，与周穆初不同，依旧是本来角色，不见有任何觉醒的迹象。 那么，就专心走周穆初这边剧情了，林茂看着车窗前方，嘴角勾了勾。 三辆跑车在蜿蜒蛇形的山道上高速狂奔，林茂始终保持领先位置，离终点还有两个弯道，林茂第一个弯道加速掠过，第二个弯道故意手滑了一下，车子险些冲出悬崖，刹车踩的及时，小半个车尾悬在山道外，后面周穆初和秦屿的汽车从他旁边驶过，周穆初脸色异常难看，而秦屿，林茂目及那张脸，一时间竟然被层层薄雾遮掩，让他完全看不真切，像是他的错觉，又像不是，意外中觉得秦屿身上某种气质，与前面某个世界的某个人有些相似。 “你看到没？”林茂将车开回山道，问小黄书。 ——哎？ “没什么。”林茂重新启动汽车，不过等追上去时，周穆初和秦屿都在终点等着了。 “我输了。”林茂下车后，对周穆初道。 周穆初盯着他，直接断定：“你故意的。” 林茂瞳孔微扩，这人好像又准备破坏剧情，不过这里不只他们两个，还有秦屿在，就不能像上次在会所那里了。 “输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那个赌约可是有说，输了我……”林茂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变故发生，周围景物出现扭曲波动，对面并肩站的周穆初身影变得模糊，而一直似乎背景板一样存在的秦屿，整个人变得清晰且突兀起来。 林茂想动弹，但一股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桎梏着他。 什么情况，穿越过这么多个小说世界，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状况，林茂在脑海里呼唤小黄书，没有一点回应。能够将他和小黄书间的联系都切断，这个秦屿，不简单。 秦屿一张端正帅气的脸，被一抹邪笑打破，他眸光凶煞，一步步走向林茂。 “为什么？”秦屿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 林茂皱眉，想从秦屿面上看出点其他什么来。 “为什么你这么尽责？”秦屿接着又道。 这句林茂听懂了，不管秦屿是觉醒了，亦或者其他身份，他都毫无畏惧。 “为什么？”林茂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想问问你，巴不得我破坏剧情，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讨厌它们，我想摧毁它们。因为它们的存在，我必须永生永世年都坐在那个位置上，守卫它们，看着它们。”秦屿眼底都是刺骨的恨意，他周身一股凌然庞大气息，一触及到林茂身体，就让林茂灵魂都一阵灼烧的刺痛。 林茂心里有一个猜想，可他觉得那根本不可能，太荒诞，怎么可能。 像是看透了林茂心中所想，秦屿手在虚空一挥，从他们侧面的山体中窜出无数银白的铁链，它们径直刺向林茂，穿透他四肢、肩胛骨，将他迅猛地拖了过去。 背脊陡然撞上山壁，林茂痛吟一声，呕出满口鲜血。 砰！眼前一道黑影，随后肩膀被五指擒住，掼向山壁，林茂五脏六腑在又一撞中似乎全部移了位，殷红的鲜血自他嘴角狂涌，片刻时间，他衣服被鲜血染红。 许多石块从头顶落下，在到达他们所在位置时，忽然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在了外面。 林茂偏头吐出一口鲜血，冷眸不屈地盯着‘秦屿’。 秦屿手掌微合，指尖穿进林茂身体，一并掘住了他的灵魂，撕裂的钝痛从肩膀四处溢开，漫及整个灵魂，林茂眼前晕眩，痛的快要晕过去。 但是不行，不能晕，林茂不断告诫自己，他强迫自己从滔天痛意里打起精神。 “看来你也是个可怜的存在，就算一切都由你操控，可是你也被它反操纵着。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阻止一切了吗，怎么可能，没有我还会有其他穿越者，你杀的了一个，杀不完所有。小黄书它们知道这事吗？肯定不知道吧，我真的同情你。”林茂已经十拿九稳了，这个附着在秦屿身上的，就是那个至高的存在，但他为什么出现，来威胁他这么一个小角色，他不关心，能看到他不舒服，他就觉得快意。 “找死！”‘秦屿’骤然抽回穿进林茂肩膀的手，举起准备插进他胸口。 天边一道璀璨银光极速如飞箭，裹挟着凌冽寒风射向秦屿。 秦屿往一边闪开，他的力量在这方小说世界同样受到限制，发挥不了十分之二。 因为秦屿的蓦然推开，无形屏障一并撤离，一块硕大的巨石从上方朝着林茂加速下砸，要是被这石块砸中，这里的剧情又得重新来，林茂脸色陡暗。 腰间一只胳膊绕了上来，他被带离开了山壁下方。 整个人悬浮在山路外的深渊上，林茂垂目看了看脚下，漆黑一片。 “谢谢！”林茂转头向救了自己的人道歉，一看清对方那张面容时，呼吸就有片刻的停滞。 无论现实世界，亦或者穿越的诸多小说世界，林茂都未曾见到过男子这样比拟神祗的容颜，乌发深黑，泛着一圈淡色的银光，眉骨硬朗，眼眸深邃，似亘古幽潭，望之灵魂都仿佛要被整个吸进去，鼻梁挺直，脸部线条坚硬，如同最好的雕刻师斧凿刀割般铸就而成，薄唇微抿，周身一股庞然霸气，不怒自威。 虽然脸陌生，可林茂心中起疑，这股熟悉的感觉，好像两人曾经认识，等旁边虚空里浮出一颗银色光球时，林茂于是知道，这个人，就是前面几个世界，他遇到的那个名为玖的男人。 “这个世界要崩塌了。”男人面部神色不变，嘴唇轻启，嗓音低沉具有磁感，林茂身体和灵魂都受到重创，被男人搂着腰抱进怀里后，那些伤口在一点点愈合。 早在男人现身的那一刻，附着在秦屿体内的那股力量就赫然抽开，秦屿如同一尊不会动的雕塑般立在山路中，旁边的周穆初也是一样，虽然眼睛还睁着，里面却毫无生气。 “崩塌？剧情难道不该读档重来？”林茂微愕。 玖摇摇头：“里面部分npc觉醒了，而且还会继续觉醒下去，他们会想尽各种方法阻止你顺利走剧情，剧情一次次读档，人物便会更加的崩坏下去，到最后剧情停滞，你也会跟着沦陷在这个小说世界。” “那……” ——林茂，刚发生了什……喂，放开林茂，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无端就和林茂失了联系，小黄书非常担心，一见到人安然无恙就准备冲去，但后知后觉才看到林茂在一个男人怀里，看情况似乎林茂被挟制了。 “这里不能多留，我们先回中转站。”玖携着林茂灵魂直冲夜穹，留小黄书呆愣片刻，急匆匆撵过去。 第67章 末日迷情1 砰砰砰，门板被人从外面拍的巨响，让睡眠很浅的林茂从梦魇惊醒，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情人薛川将他推到了丧尸群里。 被吓出来的虚汗从额头接连滑落，滴进林茂单薄的T恤领口中。 急促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像是完全不会停歇一样，林茂心中莫名揪紧，这房间基本除了薛川和给他送饭的人员外，不会有其他人，而他们不管如何，都不会这样敲门。 起身从床上下来，穿好凉拖，林茂缓步走到门后，隔着门板低声询问。 “谁？谁在外面？” 没有人应答。 砰！又是一道巨响，震得林茂心脏都漏跳两拍，是丧尸，毫无疑问是丧尸。 林茂面目骇然，惊讶丧尸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外面不是还有其他异能者吗？难道他们都出事了？ 抬起手腕看上面的表，已经晚上十点了，这个时间点，正常来说，薛川早该回来了才对。 薛川遭遇危险，所以赶不回来？ 不不，不可能，薛川那么厉害，已经达到异能第六级了，普通丧尸，哪怕是异能丧尸，也不大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能是因为其他，所以被耽搁了，他得想办法安全离开这里，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肯定薛川也会很难受，他那么爱他，不能允许因为自己，而让薛川难受。 门是木质的，年久失修，已经摇摇欲坠。门那里肯定出不去了，林茂往窗户方向走，这里是五楼，他是木系异能者，不过一直都是一阶，不具备任何防御力，也不具备什么攻击力，在丧尸面前，和普通人类差不多。 林茂摊开掌心，里面长出一根手指大小的绿色藤蔓，他催动藤蔓，让它往下延伸，一直伸到了最底部。 在这屋里待了三四个月，基本就没有出去过，一时间要离开，林茂心底很有些舍不得，他转身仔细看了看屋里的各个物品，最后一咬牙，爬上窗户，两手抓着藤蔓，一点点往下面爬。 藤蔓坚硬，林茂白嫩的手指没一会就磨破皮，渗出血来，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痛，林茂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吟出来，他在三楼窗户处休息了一会，视线中发现挨着的房间门口有数个黑影摇摇晃晃，林茂不敢多逗留，继续下行。 花了十几分钟林茂才顺利落到楼底，屋后紧挨树林，地上都是枯枝杂草。 咔哒！树木被踩断的声音，跟着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从右前方袭来，林茂全身寒颤。 他僵直着脖子瞧过去，便看到一只三级丧尸正从暗黑里移出身体来，虎视眈眈地凝注他。 一级以上的丧尸都进化出了智慧，且阶层越高，越聪明。 这个丧尸意外发现了林茂的踪迹，所以潜伏在此处，守株待兔。 林茂傻呆呆的就撞到它面前来。 快跑啊，快啊！脑子里无数个声音在呐喊嘶吼，然而林茂两脚发软，手也哆嗦的不成样子，别说跑了，他连动都没法动一下。 之前都被薛川保护的太好，林茂基本从来没主动面对过丧尸，更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它们。 三级丧尸仰天嚎叫了一声，拔腿狂奔，凶悍扑向林茂。 林茂看着丧尸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颗心完全停止了跳动，他眼前发黑，脑袋因为害怕而出现晕眩，在闭眼的前一刻，他看到的是丧尸狰狞的面孔，血盆的大口，以及泛着幽幽寒光的锋利獠牙。 贺麟一手接住青年倒下去的身体，一手忽然成拳，拳头周围能量暴动，他朝着丧尸就一拳砸下去，直接将丧尸整个头颅砸烂，碾碎进了泥土里。 从树林里跑出来四个人，他们看到贺麟，都纷纷围了上去。 “贺哥，这人是谁？” “……这地方是薛川的地盘，他难道转移到别处了？” “不应该啊，我两天前还看到他出入这里。”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言，贺麟沉声打断他们：“回去再说。” 青年看起来瘦，抱着更是感觉没几两肉，贺麟打横抱着他，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五个人穿过树林，上了靠在一处两米高，茂密的灌木从后的山地越野车，一如来时匆匆，去的时候也格外迅疾。 就在林茂刚刚离开的房屋西南方八百多米位置的一栋高楼里，一身穿紫裙妖艳美丽的女人放下面前的望远镜，她回过身，走向房间里坐在单人棕色真皮沙发上的高大俊逸男子，坐在男人大腿上。 妖娆笑道：“你的小猫咪没死成，被其他异能者救了。” 男人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敲了敲，神色里无任何情绪变动，他薄唇扬起，笑的寡情：“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白白浪费粮食，他们要捡过去用，就让他们捡。” “怎么说也跟过你一年多，真没一点喜欢？”女人一臂绕道男子颈脖后，半个身体靠了上去，丰满柔软的胸部轻轻蹭着男人身体。指甲涂的猩红，和她唇色一般。 男人两手握住女人纤细的腰，将人转了半个方向，抵开细白的两腿，跨坐在自己身上，女人知情识趣，知道男人想要了，拉开拉链，沉身坐了下去，对方勃起的坚挺一下进入到最深处，女人浪叫一声，头往后仰，露出美丽的脖子，男人抓住女人头发，往前面按，张嘴咬了上去。 “喜欢？谁会喜欢一个废物。” “是啊，他可满足不了你，我说的对不对？”女人陡然收紧花穴，将深陷里面的坚挺紧紧咬着。 一室的淫声浪语。 林茂是在第二日的下午三点左右才悠悠转醒的，一睁眼，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对面房门半开，不时有说话声传过来，他记得最后明明看到丧尸朝他扑过来，可竟然没死成，那么是薛川救的他了。 苍白惨然的脸上忽然有了笑意，林茂鞋也来不及穿，就往门外跑，可刚一拉开门，就被看到的一切顿住身形。 不是薛川，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虽然都是异能者，可是没有薛川。 林茂朝着看起来像是出口的地方快速走去。 在下了一个石阶时，面前出现一个人。 “我叫贺麟，你怎么称呼？” 男人穿着无袖短T，深色作训裤，与薛川的俊逸帅气容貌不同，男人剑眉星目，肤色古铜，一身肌肉硬扎，光是站在那里，就给林茂无数威压。 林茂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道：“……林茂！” “昨天是我救了你，这里是我们暂时落脚的地方。你准备去哪？” “我之前待的地方，我……我朋友肯定在找我。”林茂不安焦急的说。 “你朋友？”贺麟话里露了点笑意，“是薛川吧。” “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这里没人不认识他。”贺麟笑意里不掩讽刺。 林茂满心满眼都是薛川，没注意到，他激动道：“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得先走了。” “那地方全部都是丧尸，你回去找不到他人的。”贺麟对背过身又要走的林茂说。 林茂不相信，那里除了那个三级丧尸外，其他都是普通丧尸，薛川几分钟就能将它们全部消灭。 “我骗你做什么，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当然有，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出来，贺麟可不会平白救一个人。 林茂脚下踉跄，他身体倒向旁边围墙壁，手撑在上面，不停摇头。 “不不，不可能，我们在那里住了半年多了，薛川不可能抛弃那个地方。”更不可能抛弃他，林茂不信，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哎，老大，他不信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看看，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好运，再被人救。我说小子，为了救你，我们老大异能都差点失控，你知道失控吧，那可是随时都要死人的。你两句谢谢就完事了，当现在是什么时候，末日以前吗？”插进话来的是一个短发，穿灰色连帽衫，年龄二十一二岁的男子。 男子看像林茂的视线很不善，他完全搞不懂贺麟为什么去救这人，有问过，但贺麟没说，他知道林茂的身份，薛川的情人，从来都保护得很好，在末日里过着跟大少爷一般的生活，那张脸是很漂亮，哪怕此刻灰头土脸，也比他们这些显得好看，所以他理所当然认为，喜欢男人的贺麟也看上这小子了，才会冒险去救他，可这小子分明心里只有那个草芥人命、心狠手辣的薛川，根本正眼都不怎么看贺麟，他很为贺麟不值。 贺麟冷喝：“张勇，闭嘴！” “老大！”被厉声责怪，张勇忽然拔高音量，可接触但贺麟目光，也明白他是真生气了，恶狠狠刮了林茂一眼，回到院落中去。 “别听他胡说，我没什么事，你真要回去看，我开车送你。”贺麟在同林茂说话时，声音完全不复刚才的凌冽，甚至是柔和的，虽然和他本人强悍的气质搭不上。 林茂深知救命之恩就难以报答了，若是再让贺麟送他，他会更愧疚，不过他得亲自去确认一下，不然他永远没法释怀。 “麻烦你了，谢谢。”林茂舔舐了一下干涸褪皮的嘴唇，说道。 一边半空中，小黄书幽幽浮了出来。 ——我以为上个世界对你会有影响。 “然后？” ——起码不会这么专业扮演了啊。 “呵，想太多，就算这天真塌了，我也不会崩剧情的，这点你不需要担心。” ——嗯，我知道。 第68章 末日迷情2 贺麟很快就去院落偏角提了车，载着林茂回了曾经的住处。那是栋独栋的别墅，远远看着孤立在平地上。贺麟把车停在别墅外两百米地方，再继续往前没有必要了，当下的位置也足够他们看清，别墅大门敞开，四周都是身形摇摇晃晃、来回走动的行尸。 推开车门下去，林茂走到一棵笔直的银杏树下，他看着那个待了近半年的地方，那里有着他和薛川的许多回忆，不知道为什么，林茂觉得心口堵堵的，嗓子也开始发涩。 他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明明薛川最后离开前，还对他温柔笑着，还让他乖乖等他回来，怎么转眼，一切都变了。 不是真的。 林茂从树林从跑出去，他向着别墅大楼快走，奔跑。 刚还安静无声的人，忽的就从他眼皮底下跑了，贺麟赶忙追上去，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人，可不能让他有三长两短。 贺麟是力量型异能者，不过就算不是，体能也在林茂之前，林茂长时间缺少锻炼，连门基本都不出，那点速度在贺麟那里根本不够看的。还没跑出十米远，贺麟就从背后抓住林茂手臂，把人拽停了下来。 “我不信，薛川一定在屋里等我，他不会骗我。”林茂眼角发红，眼眶里积满了晶莹的泪水。 “冷静点。”贺麟压着声音说，树林里也有一两只游荡的行尸，林茂刚才的跑动已经引来它们的注意力。 两只行尸转动灰色污浊的眼珠，看到了林茂和贺麟。贺麟一臂拉着林茂，往汽车方向走。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薛川，我走了他就找不到我了，我不要走。”林茂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大喊大叫。这下彻底把别墅那边的行尸都惊动到，贺麟脸色陡暗，还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他一手控制住力道，准备将拉着的人一掌劈晕，不过目光看到靠近的一只行尸，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得让这个青年知道，现在他能依靠的是谁。 拽着腕部的手松开，林茂拔腿就要跑，刚一转头，对上一只冲着他走来的行尸，行尸一身破烂衣服，上面都是乌黑的泥点，脸也腐烂变形，流着令人作呕的污水，仔细看能看到发黑的骨头，眼眶有部分脱落，眼珠突兀地露在外面，光是远远瞧着，就让林茂觉得身体上有万只蚂蚁爬过。 怎么办，怎么办？ 他没有对付过丧尸的经历，末日爆发后，一路都是别人在保护他，要怎么做。 对了，异能，他也有异能，林茂猛然想起，他从掌中催发出一根细小的藤蔓，随即用力甩向丧尸，结果丧尸没事，他的藤蔓断裂了。林茂惊恐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行尸被他鞭打，彻底被激怒，嚎叫了一声，速度竟是比刚才快了一倍不只，转眼间就要扑到林茂眼前，林茂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昨天没死成，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他愣愣的盯着行尸，下一刻行尸被一拳打断了脖子，咔哒声中，行尸头颅从它身体上掉落，咕噜噜滚在一地枯叶中。 “走啊！”一大波行尸从右方围过来，看目的差不多达到，贺麟也不再逗留，从地上拉起林茂，就快速向另一边汽车停靠的地方跑。 林茂几乎要被吓傻了，木偶一样跟着贺麟，到被塞进车里，车子加速调头，开出去很远，林茂才长长吐了一口气。他两手紧抓一起，手臂颤抖的不成样子。 看着四周急速倒退的景物，林茂缓缓露出了一个惨烈的笑。 现在，连自欺欺人，都不可能了。 返程的路上，林茂一言不发，贺麟想给他点时间消化，也没说什么。 回到临时住处，贺麟领林茂进了一屋，他身上衣裤都脏了，头发脸也都沾了灰尘，贺麟寻了套干净衣服，递给林茂，让他到浴室里洗一洗，这座城市的供水系统完好，所以自来水还有，现在是夏天，用冷水洗澡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贺麟出了房间，外面走廊站着张勇。这次他们出来时间已经拖得太久。 “老大，什么时候回基地？”张勇斜瞥了贺麟身后半掩的房门。 贺麟从兜里拿着支烟，点上，叼嘴里，吸了一口。 “下午就回。”贺麟道，袅袅烟雾从烟头冒出，飘过他暗沉幽深的眼眸。 “要带他一起？”张勇嫌恶地皱眉。 “要。”贺麟沉声说。 “除了那张脸好看点，他还有其他用？根本就是废物一个。” “这话当着我面说可以，别对他说。”贺麟在栏杆上抖落烟头的烟灰，对张勇警告道。 张勇脸色难看，欲言又止。 贺麟身后被人缓慢拉开，听到铁门开的声音，两人一同回过头，然后都惊讶于眼前看到的一幕。 洗干净后的那张脸精致漂亮得不似凡人，像是刚从画册里走出来的一般。青年穿着单薄的浅色衬衣，领口好几颗扣子还未来得及扣，头发也一并洗了，但似乎没有没有擦干净，透明的水滴从发尾低落，沿着他脸颊，滑入敞开的领口里，裸露在外面的锁骨弧形较好，肤色白皙细腻，宛若婴儿般润滑，从贺麟他们那个角度，似乎看到有层淡淡的暖光包裹在青年周围，他两条腿修长笔直，手腕处的衣袖往上卷了两圈，底下是同样细白的皮肤，骨骼纤的，好像轻轻一碰就会裂掉似得。贺麟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基地那边，因为身份的关系，也有很多男男女女往他身边凑，不过自从某次意外见到薛川身边那个青年后，他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现在人真的出现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贺麟觉得自己伪装了这么久，面上这张面具好像要戴不住了。 “怎么样，还合身吗？”贺麟把指尖烟头摁灭，走过去关切问道。 林茂被两人直勾勾盯着，本来很局促，但被贺麟这样一问，紧张的情绪转瞬散了很多，他扯了扯衣服下摆，礼貌微笑着回：“挺合适的，谢谢。” 要不是有贺麟他们的出现，他肯定死了好几回了。只是他想了一圈，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值价的东西，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道谢。 “饿了吧，出来吃点东西。”贺麟话刚停，像是为了回应他，林茂肚子发出咕的响亮的声音。 脸颊倏地通红，林茂眼睛盯着地面，微微闪动着，红晕漫上饱满圆润的耳垂，宛若熟透了的果实，诱惑着别人去采摘。贺麟眸色变了变。 出了卧室到客厅，贺麟让火系异能的张勇烧了壶开水，把属于自己的那袋面包给了林茂，旁边张勇想出声阻止，立刻回想起贺麟对他的警告，只能愤恨的转身走向一边。 “待会我们回基地去，你决定好去哪里没有？”贺麟坐在林茂右手臂边的单人沙发上，出言询问。 林茂口里咀嚼的动作一滞，在贺麟的紧密注视下，他快速把最后一点面包也吞下去。两手捧着水杯，林茂低下眼帘，看着里面平静的页面，半响才摇了摇头。 “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起走。基地那里异能者和普通人都有，你异能等级低也没有关系，可以做点其他的，在这个末日里，最重要的应该是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林茂猛然抬头，贺麟神态诚挚，像一个善意的邻家大哥。 “谢谢！真的很谢谢！”林茂所在的城市，异病毒爆发得晚，所以他基本没有遇见过那种惨烈的状况，后面不久碰到薛川，薛川对他很照顾，几乎无微不至，从来都是站在他面前，保护着他，替他挡住所有灾难。林茂父母早年就因故身亡，之后一直寄居在叔叔家，虽然身后方面，他们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可是他最渴望的那份情亲，却是很少得到，初中、高中，到大学，他都是住在学校，只偶尔节假日回去，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个家他就是融入不进去，直到后来某一天，他喜欢男人的事情被表弟知道了，对方讽刺嘲笑他之余意外说漏嘴，原来他父母给他留了大笔遗产，但因为当时他未成年，所以有叔叔代管，可叔叔将大额财产吞了，拿去自己做生意。 林茂对这个家彻底失望，也同时变得敏感不相信任何人。不过越是这样，本质里越渴望情感，所以在薛川稍微对他表示出一点关心来时，他就直接沦陷了进去。 他一面不容易相信人，一面又可以因为任何一点小的事情，对人放下戒心。矛盾的存在。 例如贺麟的这些举动，他两次救了他，不过问他的过去，不鄙夷他，不嘲弄他，不会觉得他性格古怪，甚至会征求他的意见。 “谢什么谢，不用这么见外。我比你大，你以后和他们一样叫我贺哥，吃饱了没，没吃饱的话，我这里还有。”说是这样说，其实他们一点余粮也没有了，贺麟知道林茂不会再要，从短短一天的相处里，就能够完全看清这个人，有点傻，有点乖，自卑但又带着一丝倔强。看上去脆弱不堪，意外的却让人觉得，哪怕他倒下了，也会自己爬起来。 “吃饱了。”末世里最值钱的就是食物了，他曾经看到过有人为了抢夺半块面包，而互相打得头破血流，贺麟一次就给他一整条，他吃完了才觉得愧疚和不堪，他凭什么呢。 “去把他们都叫上，该出发了。”贺麟朝那边的张勇喊道，张勇点了头推门快步出去。 越野车是三排座的，每排坐了两人，林茂和贺麟坐在中间。 一路上贺麟等人在谈论这次外出收获了多少丧尸晶核，异能丧尸和异能者体内都有晶核，一旦异能觉醒，自动在体内生成，要想异能晋级，吸收晶核能量是最快捷的途径，也可以通过训练作战来达成，不过那样成本高，时间还拉得长，贺麟他们都是猎杀异能丧尸来取晶核，而薛川一行人，不仅杀丧尸，还杀其他异能者。 贺麟尤记得几个月前见到薛川，他的等级还只是二级，但数天前，发现薛川异能达到了六级，他目前也才五级，还是猎杀了很多丧尸才进阶到的。 他有暗中让人去跟踪薛川，发现他获取的晶核还没有他的一半多，好奇他用的什么方式进阶。也由此，在得知薛川等人离开那栋房屋，却没有带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青年，贺麟才会前去救人，一方面是有点喜欢青年漂亮的脸，另一方面，也想从青年这里打听出薛川进阶的根本原因。 旁边的所有谈论声，让林茂隔绝在了外面，他侧着脸看向车窗外，脸上神色，让人无法看清。 小黄书立在副驾驶椅被上，林茂没开口，它也暂时缄默。 上个世界最末那里，和玖一起赶去中转站，可刚到了那里，变故突起，出现了两个玖，外表一模一样，俊美如神祗，声音也一模一样，林茂分不清谁是谁，他们都让他相信自己是真的，可林茂却一个都不想相信。 他行事从来都依靠自己，任何人，都可能因为任何事背叛。 “剧情完成度？”既然到了小说世界，就不能忘了本职，他是个绝对敬业的人。 ——总2%，分剧情10%。 “末日世界？我还以为会一直走都市类的。” ——这是读者投票选出来的，类型没有限制。 “嗯。” ——接下来剧情提要，贺麟带‘林茂’回基地，想打听出薛川异能快速进阶的原因，不过‘林茂’什么都不知道。机缘巧合中贺麟发现了林茂身体的秘密。 “……什么秘密？” ——你看修真小说么？曾经。 “不看。” ——炉鼎，修真小说里面常提到的，指某一类体质特殊的人，修道者们可以通过和他们交合，而提升修为进阶。 “懂了。” ——有趣的设定吧，哎嘿嘿嘿。 林茂暗沉的眼眸颤动了一下。 汽车在街道上狂奔，呼啸而过的声音，不时引来周围摇晃的行尸，不过等它们蹒跚着走出来，越野车早没了影踪。 汽车上了三环路高架桥，一路北行，到达郊区某个紧邻的县城，这附近基本都是重工业区，人口相对稀疏。再往前行了近半个小时，越野车冲进了一座财经大学。 基地就建立在里面，末日爆发时是寒假，大部分学生都离校了，里面的丧尸基本被异能者们清理干净，学生宿舍也是现成的，住宿这些都很方便。 每个进基地的新人，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都得去管理部做登记，汽车在开到宿舍楼外面，贺麟同林茂下了车，让张勇他们先回去。 两人走路去了标有教务楼的大楼，一路爬楼梯上了四楼，做登记的是个戴银框眼镜的年轻人，和贺麟相熟，一看到人来，就热络地挥手招呼。 “嗨，贺麟！” 随后见到贺麟带了个陌生的青年进来，青年身形瘦薄，是个生面孔。 “这是？”年轻人朝贺麟驽下巴。 “林茂，木系异能者。”贺麟沉声道。 年轻人略微颔首，拿了手边一个卡片，在上面快速写下林茂的名字和异能种类，在等级那一栏里，他停顿了下。 “几级？” 林茂脸微微有点红，像是有点说不出口：“一阶。” “木系一级，嗯，以后多训练，或者多吸收点晶核就会进阶的。”年轻人抬手推了把鼻梁上的镜架，走进了林茂发现他的眼镜没有镜片。 发现林茂盯着他看，年轻人对他露出个温和的笑：“你是贺麟带来的，宿舍我就安排在他旁边，刚好那里有张空床位。”说着他拉开桌后的一个抽屉，在一推钥匙里面翻找了一把出来，并交给林茂。 “房间号上面标注有，不过具体位置我就不详说了，贺麟你的人，你自己领过去。”年轻人对贺麟态度和他那些队友不同，态度很随意。 贺麟道：“谢了。” 对于异能者不会询问过多，如果是普通人，则会多加一条，有什么技能特长，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就算是收留幸存者的基地，要想吃好住好，也得付出一定行动。 两人办理好等级手续，出了管理部。 这个大学校园占地两千多亩，建筑物稀疏，贺麟一边走，一边向林茂介绍这些建筑物。 在路过一个大型的操场时，林茂从铁栏里看到操场上有一些异能者，正在练习异能，于是止了步伐，直直看着。 “最近发现的变异丧尸越来越少，我们进阶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练习。”贺麟同林茂并肩，也遥望着前方，状似无意地说。 “有用吗？”林茂转过头。 贺麟摇摇头：“作用微小，一到三级，大概训练三五个月可以达到，越往后面走，进阶越难，我现在是五级，但在这个阶级停留了四个月了。” “一直停滞在一个等级，始终不进的话，对异能者本身有一定危害。” “什么危害？”林茂张大了眼睛。 “昨天你也听张勇说了，异能失控。目前我还能勉强控制，但是能感觉得出，就像是灌满了水的水缸，出口被封严了，如果不突破这封口，迟早有一天会碎裂，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恐怕也会变得和那些怪物一样，残忍暴戾了。”贺麟笑着说，笑意里意外的有点苦涩。 林茂凝视着面前一个火系异能者，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他掌心慢慢形成，火球刚开始形状还是规律的正圆形，然而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火球开始扭曲变形，甚至林茂清晰看到有溢出的火舌蹿上了异能者衣服，转瞬就烧了起来。异能者猛地将火球投掷出去，火球在半空划了个抛物线后，砸落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贺麟是力量型异能者，这个林茂知道，要是他异能失控，会怎么样，体内力量乱窜，不受意识控制，破坏掉眼睛看到的所有。 贺麟救过他两次，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有可能，他很想报答他。 “我不确定。”林茂神情挣扎，他相信人性本善，他没有见到过薛川残忍的一面，也根本无从得知贺麟接近他其实别有目的，他是真的想帮助到贺麟。 “不确定什么？”贺麟听出了点画外音。 林茂头微摇：“你说三阶以后，越往下，进阶越难，但薛川他，好像用了半个月，就从四阶跃到了六阶。那段时间，他很少出去，也没怎么练习，基本都待在屋里。” “和你待在一起？” 林茂被贺麟的直接给怔了下，他看贺麟目光里没有任何歧视和嘲弄，点了点头：“是。” “期间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贺麟语气急了些，不过林茂陷入自己回忆里，一时没有察觉到。 林茂犹豫着是点头还是摇头，那种事，正常吧，他们互相喜欢，就是薛川性欲强了点，每次都做的他下不了床，每次都只简单润滑过，就挺身进来，任由他怎么喊痛都不会停下。 “没有，没有！”林茂回答得太快，反而让贺麟觉得肯定有异常，这个答案已经出乎他的意料，原还以为会再花些时间，起码得让林茂对他卸下全部心防，现在看来，也许用不了多久了。 “我就随便问问，你别放心上。”贺麟安抚着。 林茂抿紧嘴唇，浅笑着微微晃首。 “走，带你去宿舍。” 路途里，走一段距离，林茂就会停下来，观看周围的景物，在一个鲤鱼池那里，他甚至走上来凌驾在水面上的桥梁。和薛川在一起后，他的行动就受到很大限制，薛川以外面危险，人心不古为由，将林茂禁锢在身边，基本没让他出去过，更别提看到这些生机勃勃的风景。鲤鱼池里许多颜色鲜艳的鲤鱼还在畅游着，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似乎完全对它们没有影响，它们悠然自得地畅游着。 第69章 末日迷情3 管理部给林茂安排的宿舍是个四人间，床位在上面，下面是书桌，鉴于异能者人数总体就很少，因此都是一人住一间。房间斜对面是贺麟的宿舍，贺麟领林茂去了他的住处，刚好有异能者过来找他，神色不好，对贺麟耳语了两句，贺麟转头让林茂先休息会，到饭店他会过来叫他，就和那名异能者走了。 两人到了贺麟房间，门一关上，贺麟就暗了眼眸：“确定没看错？” “没有，是薛川。”异能者道。 “他底下有多少人？”贺麟在屋里的木凳上坐下，墙壁上隐约还有一些干涸许多的黑色暗点，那是曾经住这屋的一名变成了丧尸的学生留下的。 “估摸着不下十个，四级异能的一个，三级的七八个，其他都是二级异能者。” “没有普通人类？”其实想也知道，那个男人视人命为草芥，连异能者都能随意猎杀，何况是没有作用的普通人类了。 异能者摇头：“没有。” “让兄弟们离他们远点，若无必要，不要起冲突，薛川现在是六级异能者，我们人是他的对手。”贺麟硬朗的眉峰深锁。 “好的。”异能者扭头离开，转去通知其他人。 贺麟看着面前灰白色的铁门，无声沉默了好一会。随后贺麟也出门，找到了张勇，让他待会去做一件事。 了解了一下其他队的晶核收入，发现都很少，有的队连一个都没有，贺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宽慰他们，看时间差不多到饭点，贺麟返回宿舍，在林茂房间外敲门，半天无人应答。贺麟手掌陡然握成了拳头，上面青筋暴突。 转身正要去找人，就看到走廊前面走来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青年额头上带着层薄汗，显然刚刚是快步跑来的。 “……贺哥，你来叫我啊，我刚在屋里觉得挺无聊，就下楼去了一趟，到那边的蔬菜地帮了会忙。”其实大半时间都是看着，有几样菜他根本连名字都叫不出。 “嗯，走去食堂吃饭。”贺麟松开手掌，但冷肃的脸一看就知道心情不佳。 林茂顿时紧张起来，刚到这里，就不听贺麟的话，还到处乱跑，他忙解释：“对不起，贺哥，我、我只是太久没出去过了，我……”薛川把他看的很严，如果没有他的允许，他连那个门都出不了。这种爱让他窒息，同时也让他隐隐觉得恐惧，就是现在离了那里，每次想起时，都会觉得心脏收缩疼的厉害。 “什么意思？”走在前面的贺麟猛地转头，林茂追的紧，也就没有马上能止住身体，一头撞到贺麟怀里。这一层都是异能者居住的楼层，加上又是饭点，异能者们都出去了，所以贺麟也没有顾忌，直接追问。 “我……”林茂为自己的说漏嘴难堪纠结。 “说清楚！”贺麟抓着林茂一胳膊，将人按身后墙壁上，周身煞气狂放。 林茂猛力摇头。 “他把你关起来，薛川他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出门，是不是！” “不，他只是怕我受伤，不想我遇到危险。”一定是这样，林茂在和薛川之前，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真正的喜欢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加上这又是末日，到处都是危险，到处都有吃人的行尸，薛川这样做，都是因为太爱他，太在乎他了。 “他骗你的。”贺麟毫不留情地戳破这个事实，早在薛川离开没带走这个青年时，他就猜到这个了，“他根本不喜欢你，如果喜欢，就不可能不带你走。刚刚他们来说，见到薛川，他就在离你那儿不到一里的地方，没受伤，也没被困，之所以不带你走，就是厌烦你了，留你在那里自生自灭，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先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林茂漂亮的脸颊全是难以置信，眼睛睁地滚圆，嘴唇发白不停抖着：“不可能，不可能。”他重复呢喃。 “怎么不可能！”贺麟不让林茂逃避，他锁着他的眼眸，继续道，“你也是异能者，如果他真爱你，就该让你好好训练异能，他完全把你当女人养了，你自己说说看，离了他，你还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只能等着被那些残忍的行尸吞食下肚。” “不、不……”林茂脑子里一片浆糊，贺麟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一个重锤，狠狠敲在他身上，他应该早就意识到的，只是自己蒙蔽了双眼心甘情愿沉沦在薛川编织的温柔里。 薛川的那些手下，他们看他的眼神，都是像在看一种玩物和附属品，就他傻呆呆的，以为薛川是真爱他。可是，如果薛川没有一丁点喜欢他，为什么要说喜欢他的话，为什么要对他好，为什么要和他上床。 林茂心里痛得厉害，他那手拍着胸口，想让那里面的刺痛减轻一点，可是他越拍，心口痛得越厉害。林茂沿着墙壁滑坐了下去，他两臂抱着膝盖，头埋在手臂里，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滚滚而下。 贺麟见过很多人哭，尤其是在现在的末日里，有为家人的离去嚎啕大哭的，有为自己被丧尸咬了，仰天嘶喊的，像林茂这种默默无声的哭泣，他见的少，可并没有任何同情或者怜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卑鄙邪恶，冰冷残忍。每个人都得为自己活，倘若丢了自己，如何让其他人看重你。 任青年哭着，贺麟站一边没阻止，只是耳尖听到楼梯那边隐约有脚步声，贺麟这才伸手将林茂从地上提起来，带去了他的房间。 “别到处走了，我去给你打饭。”这个人单蠢的就像一张白纸，薛川已经在上面留下一系列抹不去的色彩，贺麟要是再想在上面弄出点其他颜色来，就不能和薛川走一样的套路，然而这对贺麟来说，没有一点困难，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一道关门声后，原本低低垂着的头颅缓慢扬了起来，同一时间，一根绿色滕莽从细白掌心蜿蜒伸出。 “木系一级？”林茂动了动手，目光玩味的瞧着藤蔓和掌心相接的地方。 ——其实是二级。 “其实？” ——原主太蠢，连自己具体能力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被渣攻抛弃啊。 林茂沉心感受了一下，果然发现体内的晶核似乎不只这么点能量，他手指微动，藤蔓一分为二。两根长长的藤蔓在房间里狂乱舞动，林茂控制着它们不去触碰屋里的任何东西。 “末世，丧尸，异能者，这个世界真的很不错。”林茂微微笑了起来。 ——就猜到你会喜欢，哎嘿。 林茂凝注藤蔓，忽然，无数倒刺从藤蔓周围唰地冒了出来，在微光中不断泛着冰冷的白光。林茂拿另一只手去碰了下倒刺，这具皮囊很细嫩，轻轻一碰，指尖就渗出一点殷红，林茂含住手指，把血吸了回去。 等贺麟将饭待会宿舍，一推开门，却看到青年趴在书桌上，沉睡了过去，眼睑底一条未干的泪痕，细长的睫毛的上，有一滴悬悬欲坠，贺麟放轻了脚步，把饭放对面的书桌上，随后走过去，手指弄点那滴泪，用指腹缓缓摩挲掉。 之后的几天都很平静安稳，贺麟带队到外面出任务，寻找异能丧尸获取晶核，林茂则白天到蔬菜地里帮帮忙，虽然被多次拒绝，林茂还是抢着做事，他长得清隽帅气，要是微笑的话，更吸引人，人们都是视觉性动物，对于漂亮的东西没用多少抵抗力，所以也就接受了林茂，还手把手叫他怎么去做。 下午时间，林茂会去宿舍大楼别后的操场做异能训练，贺麟专门指派了一个异能者帮助他练习，短短三天里，林茂就基本可以熟练使用自己的异能了，例如让藤蔓卷起一个成年人，并且移到特定的地方。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不过在同丧尸的战斗中，可以将丧尸转移开，减缓同伴的敌对数量。 某天中午，林茂刚在蔬菜地里搭木架子，准备种植瓜类蔬菜，就听到远处一阵吵闹喧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林茂停下手里的动作，也和其他人一样遥遥望过去，就见到几个异能者正从一辆越野车上抬着某个人下来，林茂认得那人的作训裤，这里除了贺麟之外，没有人会穿。林茂也顾不得手底的工作没有做完，满手灰土，就仓皇焦急地跑了过去。 但围着的人太多，林茂只能在外面随着人群跟着。一路走过去，地上都淌了刺目的鲜血，林茂竟觉得自己身体血液似乎也跟着一并流失，他站在原地，看着人们抬着贺麟进了医务室，那是临时设置的，医务室里穿白大褂的医生早就等在那里，人一到，就立刻指挥着让把人安放在床上，门关上，异能者守在门口，其他许多人也等待着，贺麟在人群中威望很高，大家都为他马首是瞻，看到他出事，顿时人心惶惶，一些人甚至在讨论窃窃私语，是不是遇上厉害的变异丧尸了。要是丧尸攻击过来，他们要怎么办，贺麟受伤了，他们这里还有谁可以打得过。 房间门一直关着，四五个小时过去，还没有打开，等在周遭的人，开始陆续散开。 到夜幕徐徐降临，紧闭的铁门才被人从里面拉开，医生往外面看了一圈，贺麟让他找的人，好像不是面前这些。 “谁叫林茂？”医生询问守在门外的异能者。 “老大醒了？”张勇直接忽略掉医生的问话，道。 医生看了他两眼，还是那句话：“把林茂叫来，贺哥要见他。” “那小子。”张勇腮帮子咬得紧。 医生第一次说，林茂没听清，等到第二次，他确定是在找他。于是从台阶上三步并作两步，他紧张的话都有点说不顺：“贺、贺哥，他要找我？” “你是林茂？”医生目光凉凉的，上下打量了林茂一番，到时有听说贺麟前段时间带了个漂亮的人回来，他不关心这类事，但贺麟都受那么重伤，刚醒过来就要见这个人，医生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 林茂猛点头：“是，我是，贺哥他还好吗？” 医生把道让开，朝里面歪了下脖子：“你进去就知道了。”等林茂带着迟疑走进屋，医生随手把门关上，旁边张勇也想进去，他完全想不通，贺麟怎么会见那个小子。 医生拦住张勇，告诉他贺麟只点名说了要见林茂，没说其他人。 张勇瞳孔一缩，一拳头砸在墙壁上。 屋里一张单人床位，上面躺着赤膊，肌肉硬扎的男人，伤在腰侧，穿进去一根食指大小的钢筋，贺麟本来可以顺利躲过去的，只是异能忽然失控，还险些把同行的队友都伤到，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钢筋进入自己身体。算是自己命大，末日爆发以来，他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大概老天爷格外关照他。 腰上缠了一圈纱布，没法用力，贺麟暂时就躺着，异能者体质特殊，只要不危及性命，伤口愈合的程度是普通人的三倍，钢筋让医生拔了出去，全程贺麟咬紧牙关，没露出一声痛吟。眼下那节钢筋还血淋淋的搁在旁边案台上，林茂进去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 他颤抖着手，想去碰，可刚靠近了一点，就被烫到了般，嗖的缩回了手。 床上贺麟盯着他，目光直接，他嗓音因为身体缘故，说不出来的沙哑阴黯：“那边我衣服，兜里一个东西，给你的。” 林茂前行了两步，拿过放置在床尾的贺麟的外套，提着衣服，林茂往衣兜里寻找，第一个衣兜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在第二个衣兜里，林茂摸到一个表面黏腻腻的扁型的小物体，拿出来一看，林茂愣住了。 “这是？”林茂见过晶核，虽然只遥遥看了一眼，但记得它的样子，当时那个是灰色的，这个，纯黑色，上面粘的粘稠物应该是丧尸的血迹，林茂觉得自己根本没理由收下它。 “我不要，这是你用命换来的，我不能要。”他怎么敢要，他怎么能要。他已经亏欠贺麟太多，就算用这条命去还，都觉得还不清。 “我说给你，你就拿着，如果不想要，嫌弃它，就直接扔了。我贺麟给出去的东西，还从来没有收回过。”贺麟霸道地宣言。 握着的丧尸晶核，成了烫手山芋，林茂很想放下，可是看着贺麟冷然决绝的神情，手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心脏忽然间砰砰砰跳得厉害，和薛川在一起的时候，薛川从来没给过他任何东西，他虽然也没想要什么，只是当真的有人不顾生命危险，而把物品拱手捧上来时，要说没悸动，那是不可能的。 林茂抬头，看着对面的窗户，那里玻璃隐约映出他的脸来，那是一张巴掌大小、漂亮精致的面容，他无以为报，所以，只要贺麟不嫌弃他跟过别人，他愿意拿身体来还债。他将内心真实的想法藏匿了起来，因为觉得自己不配。 林茂微微张开嘴，欲言又止，他这样想，贺麟就真的会接受，也许贺麟是看他可怜，觉得他才一级，一起出去，也绝对是拖后腿的存在，他怎么能够以为自己真那么好，他想给，还得问一句贺麟要不要。 “在想什么？”青年眼睛虽然是瞧着他，不过心底估计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会挣扎，一会难过，一会失望。 “我……”总得问一问，不然一直这样背着命债，林茂夜里辗转难眠，睡得不安稳，“你喜欢我吗？”林茂鼓足了勇气，开口就问，问完后，看贺麟表情惊讶，意识到自己真的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脸颊陡然通红，他迅速羞愧地垂下脑袋，恨不得地上出现一根裂缝，他好钻进去。 “呵！”贺麟声音闷闷的，从健硕的胸口发出来，“我以为你早就该明白。” “啊？”这次换林茂愕然，明白？明白什么？贺麟他也……怎么可能，贺麟这么优秀，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他们才认识多久。 “我喜欢你啊，不喜欢你会带你回来，不喜欢你会给你带饭，不喜欢你会送晶核给你？”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没那么多空闲心情去对一个陌生人好，真的来说，在几个月前，见到你那次，我就喜欢上你了，不过那时候你跟着薛川，现在他离开你了，我问一句，你想和我在一起吗？”贺麟幽邃的黑眸里，具是浓情。 比之薛川，让林茂一目及，就震撼到。 林茂两只手攥着晶核，他太激动，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过来。”贺麟朝林茂抬手。 走过去，膝盖刚挨到床边缘，手臂让人拉住，一股大力跟着下拽，林茂身体直接扑下去，压在了贺麟身上。擒着手腕的手，下一刻移到他颈项后，眼前一张硬朗、男人味十足的脸赫然放大，嘴唇上蓦的一软，贴上了另一个人的嘴巴。虽然转瞬即分，还是让林茂完全不知所措。 “当是定金，概不退还。”贺麟定然道。 贺麟的伤好的很快，基本第二天就可以正常下床了，外出的时候，身边不再跟着队友张勇，而是换成了确定了恋人关系的林茂，这里的人和过去那些不同，似乎对同性关系很容易就接受了，看到贺麟和林茂出现，会投去礼貌的瞩目甚或者是微笑。 吸收了贺麟赠送的四级丧尸晶核，又在积极的训练中，林茂异能等级很快升至两级，不仅可以卷起上百斤的物体，还能将同级的异能者捆住，使对方无法动弹。 这天是贺麟生日，他自己不记得，队里的队友却是都知道，于是队友们让食堂那边做饭的人特定弄了几个好菜，还拿出了放置了很久谁都没舍得喝的酒，大家开怀畅饮，到最后有一半都醉倒在桌子边，说胡话的说胡话，打酒咯的打酒咯。 贺麟被他们一直拉着灌，不过酒量比一众人都好，其他趴了，他还好好的。 他和林茂的关系，基本基地的人都知道了，所以作为另一半的林茂，也被强行敬了很多，其中尤以张勇敬他最多，开始是觉得这个人挺讨厌的，徒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后来在练习中，看青年拼命的那个劲，张勇对他的观念改善了很多。但还是有鄙夷的一些情绪在里面，借着这次贺麟生日，把心底所有不痛快都发泄出来，以后他们就是一个队里的人了。 张勇拍着晕乎乎的林茂肩膀，对他唠唠叨叨，林茂眼角眼红，痴痴傻傻看着对面的贺麟笑，他平日里也会笑，不过没这么肆意，和勾人。贺麟当场就想把人拽过来，给直接办了。不过碍于这里人太多，暂时忍着。 自己房间肯定不能用了，贺麟驾着林茂去他的宿舍，让林茂找钥匙，林茂在兜里掏了半天，才拿出来。往锁孔里塞，塞了数回都没塞正确，贺麟夺过钥匙，插进锁孔，往右一拧，咔一声门，开了门，把醉鬼直接抱了进去。 床都是在上面，而是都是单人床，不利于做和谐运动。 贺麟两手握在林茂窄瘦的腰间，把人抱书桌上坐着。顶开闭着的两腿，下半身嵌入进去。 “知道我是谁吗？”贺麟捏着林茂下颚，让他看向自己。 林茂傻笑着拿手去摸贺麟的脸。 “告诉我，你面前的人是谁？” 眼前多个重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这个声音林茂一直记在心里：“贺麟，我看到的是贺麟。” “对，真乖。”贺麟奖励地在林茂嘴角落了一吻。 林茂觉得酥酥麻麻的感觉洋溢在全身，两手搂着贺麟肩膀，把自己毫无防备的送了上去。 眼前的脸颊泛着深深红潮，目光迷离，肤色莹白细腻的似乎反着光，若说一开始是打着套取信息的心思接近，在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也开始对这个人有了别样的想法，虽然还达不到喜欢，总归和别人不一样。只要他不背叛他，贺麟想，他还是愿意护他安危的。 贺麟虽然男女不忌，不过还是更偏好女人，起码抱起来软糯，青年喝了酒，浑身无力，相当于挂在他身上，抱起来有点咯手，但臀部肉似乎挺多，浑圆饱满，捏起来感觉意料之外，比女人的乳房还够味。 三两下拔了青年身上衣服，对方白嫩的皮肤一暴露在空气里，身体就打了个寒颤，随后往他觉得是暖源的地方扑。美人入怀，贺麟也就不再继续当什么柳下惠，释放出自己被对方蹭的早就挺立起来的肿胀，在嫩白的大腿根部摩擦着。 第70章 末日迷情4 不知道是不是贺麟的错觉，当他一挺进青年湿热软腻的穴里时，体内强行压制的能量就仿佛受到了某种外源的安抚，不再乱窜，也不再躁动了。贺麟紧盯着青年，被他操弄的人瞳仁迷离涣散，内里什么都没有。 贺麟加快撞击的力度，在发泄了两次后，他把依旧半软的下体拔了出来，失去堵塞物，射在里面的浊液跟着流了出来，在地上淌了一滩。 去外面拿了毛巾给人简单擦拭，并把里面的东西挖掏出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弄到上铺。青年脸颊绯红，嘴唇也红肿着，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到处都是爱欲的痕迹。贺麟站在床铺前，黑眸幽深地盯了林茂有半响，心底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因为贺麟事先做了很好的扩张润滑，翌日林茂醒来，除了身体有点酸痛之外，没什么大的问题，他爬下床，见自己身上被清理了，衣服也换了一套，猜想应该都是贺麟帮忙弄了，最后自己受不住晕过去，一想到这里，林茂就想捂脸。不过内心低其实也是开心的，贺麟一直不碰他，让他担心贺麟介意他之前跟过薛川，现在这样看来，贺麟是不介意的。 林茂看时间不早了，贺麟应该不在屋里，于是下楼去找人，被告知贺麟在教务楼隔壁的操场训练，林茂谢了告诉他信息的人，快速赶去操场。 等他到的时候，贺麟正拳头高举，往一辆废弃的铁皮车上砸，砰的一声巨响，车皮往内凹陷，周围发出雷鸣般的吼叫声。贺麟没有马上停手，走到右前方的一块巨石边，攥紧拳头一个重击，巨石转瞬裂开一条豁口。 能量绕着他的拳头四周波动，仔细看他神色，却是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暴走的倾向，一边观看的张勇惊喜冲过去，和贺麟说着什么，林茂隔得远，听不清具体的，瞧到贺麟刚毅的脸上带了笑，点头并拍了拍张勇肩膀。 随后贺麟才注意到站在绿色铁网后面的林茂，他让张勇和其他人继续练，他则从入口那边绕出去。 “身体还好吧？”贺麟一走进便问道，让林茂本来想要说的话，转瞬就给忘了，他躲避着贺麟虽然关切，可侵略意味浓烈的目光。 贺麟伸手揉捏着变得嫣红的耳垂，嗓音醇厚：“看来我以后还得努力。” 林茂往后面退了两步，周围投过来很多目光，没有恶意，可越是这样，他越想夺步跑了。 “……你、你异能可以控制了？”林茂总算找回刚刚想问的问题。 “是啊，可以了。”能对自己的力量挥散自如，贺麟心情相当好，“这还的多亏你。” “我？”林茂呆呆的。 林茂眼神清澈，宛若晨星，熠熠闪光，贺麟心脏猛地一阵触动，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贺麟想把自己发现的都告诉林茂，不过很快就改了主意，这样就可以了，不知道反而比较幸福。 “你这里啊。”贺麟一臂搂住人，手指下移，在圆润的臀部凹陷处带着暗示性的按了按。 又让林茂闹了个大红脸，林茂推开贺麟，羞怒道：“你……” “哈哈哈！”贺麟发出爽朗的笑声。 林茂看他笑的惬意，私心里也觉得自己很满足。 性事并不频繁，大约两天一次，在过程里贺麟都很照顾林茂的感受，如果他觉得不舒服会主动停下，安抚他，等人完全沉溺在快感高潮中时，自己才慢慢加快速度，增加撞击力度。 异能的进阶过程几乎可以感受得到，那些充沛的能量在体内萦绕，贺麟觉得自己真实捡到宝了，偶尔他会疑惑，既然林茂身体有这个作用，为什么薛川还会丢下他，难道是有其他副作用，但快一周了，没发现那里不对劲。贺麟暂时把这事压在一边。 搜寻晶核一般一周两次，贺麟因为进阶的关系，有一周没有出去了，这周一开初，他就把队里的人都组织起来，准备这次走远一点，看能不能猎到高级的变异丧尸。不能把所有苹果放一个篮子里，这种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林茂也提出要跟着一起去，贺麟私心里是不希望他去的，毕竟林茂体质是在太特殊，但他目光渴求希翼，其他人也都帮着林茂说话，说他又不是女人，天天窝在基地，要是真遇上什么危险，而旁边又没其他人，没实战经验，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贺麟只好勉强答应，但让林茂没他允许，不能擅自行动，林茂忙不迭的点头。 出去开了两辆车，一辆是贺麟专属的越野，另一辆是辆小型皮卡。一行共六人，都是异能者。 贺麟开着霸气的越野车在前面开路，皮卡紧随其后，林茂坐在越野车后面，头偏着，神情专注地望着窗外，侧脸漂亮安宁，让人看着都觉得时光静柔。 ——总剧情8%，分剧情60%。 “挺慢的。” ——这个世界剧情有点多。 “一会怎么样？” ——会遇到一个五级丧尸，不过不用担心，有贺麟在，你只需要保持害怕，躲在后面看就行。 “用不着我动手？” ——你现在也才三级。 “是四级。” ——隐蔽，要知道在他们眼里，你还是需要受到保护的小白兔。 “好。”林茂眼帘半垂，嘴角的笑若有似无。 汽车飞速，行了约莫一小时，抵达一处小城镇。入口处横七竖八停放了数量破烂锈迹斑驳，血迹深黑的车辆，贺麟将方向盘右转，给后面的皮卡让道，皮卡前面安装了锋利的钢片，缓慢前驶，不多时就清理出一条畅通的道路。两车前后进入城区。 城里道路狭窄，四个车道，但因为路边都有横出的其他车，前行的速度相对之前要慢了很多。 汽车的声音让一直沉寂多时的城市也似乎带了点生气起来，也同时引来两边游荡徘徊的行尸注意力，它们摇晃着僵直的身躯，朝着在中间街道靠拢。 从主城区进入副城区，道路变得更加狭窄，有的地方，就算有皮卡开路，也前行艰难，差不多到还有半里路到城中，贺麟停下了越野车，准备步行过去。 留了一个冰系异能者在原地等着，贺麟和林茂、张勇还有另外两名风系、速度异能者离开赶往中心区。 五级丧尸的灵智已经无限接近正常人类，但在听觉和视觉方面，却是普通人类的数倍，早在贺麟等人进入城区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有所察觉。 低级丧尸狩猎人类，为了果腹，高级丧尸狩猎人类，和异能者狩猎他们一样，为了获得能量。 在末世爆发后，它就一直待在这座城市，守株待兔，这里是往南走的必经之路，有很多主动送上门来的普通人类和异能者，都无一不被它击溃，最后要么成了一堆被啃食殆尽的可怜白骨，要么变成了丧尸。 五级丧尸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户面前，它一脚踹碎了玻璃，强劲冷风从豁口灌进，它灰白毫无人类感情的冰冷眼珠，左右小弧度转动了一下，随后定格在一条幽深的巷口处，两边都是参天的高楼大厦，灰白的太阳挂在头顶，但是没有多少光亮照进去，它看到几个小小的黑点在移动。 它裂开嘴，露出染着鲜血的獠牙，迅捷一闪，就冲到落地窗户边，飞身下跃，坠下楼底，磅一声炸响，地面凹陷裂开，一个霍大的坑陡然出现。这也是个力量型的丧尸。 这道声音不轻，让大地都似乎跟着颤抖了一下，快速前进中的贺麟等五人倏地停了下来。一种冽然强悍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倾轧过来，空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它要来了，都小心点。”贺麟眼眸泠然，众人随即绷紧了神经，高度警戒。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让人心脏都顿停的狂吼，五级丧尸出现在大家面前，丧尸右手成拳，朝着队伍最前面的张勇袭击过去。 张勇迅疾聚齐一个火球朝丧尸扔过去，火球还没碰触到丧尸身体，就被他的拳头直接击散，拳头裹挟着悍然冽风，一点威压都不减，要是张勇被一拳集中，不死也得残废，旁边贺麟在千钧一发之际，撞开张勇，也出拳，直迎丧尸。 锵！类似金属相撞的炸响，贺麟和五级丧尸都被对方击地倒退数步。 这个异能者有点强。 这个丧尸有点强。 这是彼此间共同的心声。 “推开，我来！”贺麟在五阶异能上停滞了数个月，眼下因为林茂的缘故，刚刚升到六级，至于变异丧尸，它们的等级和异能者有区别，它们的五级，和异能者的六级基本相等。 到六级后，他还没进行过实战，虽然有在基地练习，不过都没有尽全力，有所保留。 雄性生物骨子里的嗜血好战，在贺麟这里也没有例外，他脖子左右转动，颈骨发出咔咔声响，捏着指骨，他右腿前踏，两臂举在胸口部位，朝变异丧尸勾了嘴角，皮笑肉不笑，微抬下颚，示意对方进攻。 这是挑衅了，显然生出了灵智的丧尸，也知道面前那个剃着刺头，肤色古铜，周身肌肉结实暴突的健硕男人不是个简单角色，这样也好，来的都是小喽喽，不用几秒钟就死翘了，一点趣味都没有，这个人，它要好好陪着玩一玩。 变异丧尸灰白瘆人的眼珠定在贺麟身上，一声低吼，犹如饿狼一样扑了上来。两者拳拳相击，谁也不退让，谁也不避开，都是直击身体各部位，那种铁拳砸在肉骨上，仿佛内脏都跟着被一并打碎的感觉，让周围观看的林茂、张勇他们都觉得一阵钝痛。 但一人一尸却没有多大感觉，力量型异能，在某种程度上，体表的硬度和耐性，都有极大强化，不说和钢铁一样，一般的打击，是起不了多少作用，两者一开始都没有用全力，都是试探对方的虚实，等交手了十几招，对彼此状况有了一定猜想，才开始真正使出力量。 这次不再是试探，不管是贺麟还是变异丧尸，每一招都是致命招，丧尸肘击贺麟胸口，贺麟侧身避让，挥拳劈向丧尸腰间，丧尸迅疾抽身，只被挨到一点衣角。 贺麟举步追上，抓着丧尸肩膀，一手绕到变异丧尸后颈脖，想两手一起协作，彻底拧断丧尸脖子，变异丧尸低身转了半圈，从贺麟手臂里挣脱，反肘砸了贺麟侧腰一下，腰侧是人体脆弱的部位，就是异能者也不会有例外，贺麟被击地退了两步，眼底煞气泠然。 之前两者都平分秋色，变异丧尸总算险胜了贺麟一招，它学了贺麟刚才的表情，同样露了一个挑衅兴味的笑。 贺麟甩了两下胳膊，被一个怪物取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有那么一两秒什么表情动作都没有，就在变异丧尸以为他被打击到时，贺麟忽然有了动作，他仿若草原上狩猎的猎豹一样，身形矫健迅猛，眨眼间都冲到变异丧尸面前，拳头没到，拳风已经先行，变异丧尸感觉到男人这次的出击和刚才截然不同，他出拳迎击，咔地脆声，变异丧尸手骨直接碎裂，指骨断成数节，黑红粘稠的血从裂开的地方喷涌，贺麟第二拳紧跟其上。打中丧尸脸庞，额骨坍塌进脑骨里，又是一阵鲜血狂涌。 站在后面的林茂，刚才还准备出手帮忙，让张勇拦下了，道贺麟不开口，他们就不能出手，那样是对他的侮辱。在贺麟出击时，林茂心脏一直悬在嗓子口，形势的逆转，让林茂两眼都瞪直了，第一次亲眼目睹贺麟同变异丧尸的战斗，被男人的强悍和无所匹敌，给震撼到，这就是喜欢他的人，这就是他喜欢上的人，如果过往的那些不好的经历，都是为了这次的相逢，那么他不憎恨老天，相反他感激它，正是因为被伤害过，背叛过，才更懂得去珍惜。 贺麟连续数拳，打的变异丧尸毫无招架之力，最后一身血肉模糊仰倒在地。 深色短筒皮靴踩在丧尸腹部，贺麟弯下腰，从后腰取了把短刀，刺进丧尸胸口，在里面掏挖了一阵，取出一个黑色的晶核，把晶核在丧尸衣服上擦干净，随后才放进自己兜里。 他们这边的打斗，在开始后没多久，就吸引来了大批丧尸，但刚才变异丧尸还没二次死亡，对丧尸群还有操控力，眼下变异丧尸翘了，丧尸们纷纷失控，嚎叫着往贺麟他们潮涌般围过来。 变异丧尸的晶核顺利到手，也就没有理由再这里逗留，贺麟示意大家回走。 还是走的刚才来的那条深巷，虽然也有一些摇头晃体的丧尸，都被张勇和另两名异能者解决了。 林茂随贺麟并肩，见他黑色紧身T恤上有些血迹，担忧问：“你流血了，伤得重不重？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贺麟长腿快速走着：“一点小伤，不碍事。” 大概真的如贺麟所说的，只是小伤，林茂反正是从他硬朗的面孔中看不到任何痛楚，于是也就不再继续问。 巷口连着一条三岔路街道，他们是从右前方那条道来的，街区有零星几个丧尸游荡，张勇跑前面，投出火球，把挡路的都给点燃了，后面跟跑的风系异能者则祭出风刃，风刃高速旋转靠近丧尸，将丧尸头颅给一刀切割了下来。 三人奔在前面，林茂贺麟离他们几米远。 风系异能又扔出一个风刃，正要切掉丧尸脑袋时，突然从旁边掠过来一道白光，风刃和另一把冰刃撞到一块，风刃被震碎，冰刃旋转了数圈，最后似乎被谁控制着，竟是转了个弯，砍断了被烈火灼烧的丧尸脖子。 一行五人被突发状况止住前行步伐，感知到危险从左侧方传来，一起转过头。 来的异能者共有九个，除走在中间为首的那个，其他都身形健硕精悍。而当他们渐渐走进，林茂神情愕然，贺麟则面目一沉。 “嗨，真是有缘啊！”薛川在离贺麟等人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手抬起，朝对面缓缓摇了一下，这个地方的变异丧尸是他昨天发现的，因为暂时有其他事耽搁了，就没有马上来捕获，半天时间，就让另一帮人给捷足先登了，刚还在思忖，变异丧尸是五级的，起码得六级异能者才能战胜他，据他所知，这附近，或者可以说，这片区域，除了他没有一个六级的异能者，谁知道一转眼，这么大的惊喜，真的是惊喜。 原本他以为没有的丢弃掉的东西，竟然到了另外一个人手里，却又起了那么大作用，不亚于当众煽他耳光。 “贺麟是吧，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薛川长了一幅堪比时装杂志男模的帅气外貌，不过眉眼里都是邪肆狂傲。 贺麟嗤得冷笑一声：“别人？别人是你吗？” “你旁边那人是我床上的，我还没说不要，你就拿走了，当我是什么？” 贺麟把林茂拉他身后挡着：“有什么话直接说，别绕这些弯子，我听着恶心。” “哦，行啊！把你兜里的晶核给我，还有……”薛川肆意的目光绕过贺麟，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把他也物归原主。” 贺麟直接失笑：“白日梦做做，还是挺美好的，不过我建议最好回家去做。”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在做梦！”薛川两手平举，掌心朝下，手掌逐渐成抓握状，便有数道电光在掌中次次次的乱窜，同时在周遭的各种金属物开始出现松动摇晃。 薛川两臂猛地一提，往前又是一推，无数金属物一起被操控着，朝着贺麟他们疯狂袭击。 一道火墙快速从贺麟等前方形成，挡住了大部分金属物，还有零星一些气势悍然继续前行，罡风环绕众人四周，这是火系异能者和风系异能者在共同合作。 “哼，以为就这样完了吗？”薛川垂下左臂，单抬右臂，对着街边一辆破败的汽车动用电磁力。薛川的异能是电磁力，可以操控世间一切金属，是极为霸道强大的异能。 汽车摇晃发出嘶哑的声音，然后缓缓的平地而起，悬浮在了半空中。 “去！”薛川嘴里厉喊一声，汽车轰然俯冲向贺麟那方。 汽车撞击火墙，火墙裂开，火星溅了满地，遇到罡风，同样的状况，风罩破碎。 一根绿色藤蔓加速窜出，迅疾缠绕在汽车周围，但没能减缓车身一点速度，反而是刚才经过火烧的高温，藤蔓被铁皮直接烫成了枯木。 这些都在转瞬间发生，眼看着汽车就毫无阻隔地倾轧下来，众人心都紧紧揪起，正惊忧时，汽车乍的停了下来，车头在抵达贺麟面前时，被贺麟直接伸臂挡住贺麟力量在手臂上迅猛游走，他抓着车头部位，将如儿童玩具般一个挥甩，汽车被抛到了地上，车顶先着地，当即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都上！”薛川拧了下俊眉，指挥各手下出击。 异能者们纷纷出动，原本就跃跃欲试，一得令，如猛虎入林，蛟龙入海，全都释放出最强劲的力量。 两方人数差不多二比一，贺麟这边一个异能者被两个异能者夹击。 包括林茂在内，也被对方一个速度系异能者盯上，这人是认识林茂，刚才薛川说的话他也听到了，无论薛川还想要这个人怎么样，总之不弄死就行，速度异能者开始逗小猫一样陪着林茂玩，消耗他的异能。 林茂的藤蔓每次都在快要碰及到异能者，被快速躲开，旁边张勇和风系、速度异能者都陷入苦战。 贺麟面对的两个异能者，一个是金属异能者，一个土系异能者，虽然都是四级，不过两个人联手，贺麟也颇为吃力。 抱着双臂，薛川站在战场外肆意观看，但慢慢的，他发现根本不是他的人压制住了贺麟那边，而是贺麟他们在故意放水，先示弱使对手放松警惕性，然后才真正出手。 最先证明他的猜测的是张勇，原本还只是直径半米左右的火球，霍然扩至了两米有余，将夹击他的两名异能者一起吞食进了火球中，异能者们异能在强劲，衣服还是普通衣服，皮肉还是带骨带血，被灼烧后，发出惨厉的叫声。 第71章 毒爱5 火球慢慢熄灭，烧灼得两名异能者头发一阵焦糊味，身上衣服裤子也面目全非。脸庞手臂，凡是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一片乌黑。异能者具有一定的忍痛能力，不过被烧成这样，再能忍，也不免神色痛苦。 张勇那边也并不是完全没事，异能者反抗途中也往他那边不断进攻着，他肩膀就被金属异能者催发出来的铁刃划开了一条长口，鲜血滚滚流动。 在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下，贺麟一般是不会主动杀害异能者，从而谋夺他们体内的晶核，但这里毕竟是末世，文明世界的那套法则，显而易见的，已经不太合用。面对盗贼强盗，弑杀者，留他们一命，等于间接害死其他数人性命。 贺麟拳风刚硬，一拳砸在对方一速度异能者下颚上，当即就把异能者颚骨给击碎了，速度异能看起来挺好，也不过是在行动方面快了一些，在绝对强悍霸道的力量面前，速度再快，也挡不住对方随便一击。速度异能者数颗牙齿从口腔里掉落，贺麟跟着砸向他腹部，异能者仰翻到地，蜷缩身体，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悲鸣。 瞧见自己的人大半都被击倒，旁边观戏的薛川表情不再那么淡然无谓，他暗沉的眼眸微微一凝，动手操纵一根地上掉落的钢条，笔直刺向贺麟，一直都警惕着薛川的突然袭击，贺麟轻而易举就躲避开了，薛川也并不是为了要攻击贺麟，旁边还在颤抖的几名未倒下的异能者，将重伤的同伴快速拽起来，在远处薛川的掩护下，往他那边跑。 有一个落在最后，本来快跑出贺麟他们的攻击范围，脚底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直挺挺摔向地面。前面的异能者无空闲的手拉他一把，他正准备自己站起来，一个冰冷的东西缠上脚腕，随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面拖行。 异能者右手生出一把臂长的铁刃，攥紧了就朝缠住他脚的藤蔓斩下去，手刚举起来，整个人被藤蔓倒吊上了半空。 继续纠缠下去，于他们无益，更何况薛川想到另外一个更好的法子，等手下都回来的差不多，薛川将旁边斜放的一辆双节公交车缓慢挪动。公交车后面连着一条小街道，当公交车一出现缺口，原本隐秘在里面的丧尸群开始躁动，它们周身衣服破烂，到处都染着血迹，眼眸腥红，眼珠冰冷的转动，发现了贺麟他们。 公交车完全挪开，饥饿狂躁的丧尸们倾巢而出。薛川同手下异能者坐进汽车，快速离开原地，把丧尸群留给贺麟他们解决。 这些丧尸里面不单单只是有普通丧尸，还有数只一级丧尸，虽然看起来很容易解决，但双拳难敌四手，五个异能者，除了贺麟和林茂基本没受多少伤之外，其他三名都或多或少身上有伤口。 “走，快走！”贺麟大喊，让张勇等先走，他在后面护卫。 趴在地上的金属系异能者朝收回藤蔓、跑开的林茂悲惨叫道：“救我，别丢下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林茂身形猛滞，异能者凄苦的声音，让他心脏都发颤，他没有杀过人，也没想过要去杀人，即便这人刚才还和他们敌对，但林茂觉得如果他因为自己死去，那么将来他必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林茂转身要去救异能者，旁边贺麟眼疾手快，迅速拦下他。 “是你的命更重要，还是他的？”贺麟韫怒。 林茂想挣脱，但贺麟拽得死紧，那边已经有两只跑在前头的丧尸扑到金属异能者身上，狰狞的血口朝着他脸就咬下去。 啊！啊啊啊！ 一道令人肝胆俱颤的惨叫，林茂看到异能者脸颊出现一个恐怖的血窟窿，而咬掉的血肉在丧尸嘴里，被丧尸快速吞咽下肚。 贺麟一臂拉着吓呆掉的林茂，快速狂奔。周围丧尸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贺麟不停挥舞手臂，刚击飞一只丧尸，又蹿上来两只。 张勇他们已经冲到越野车旁，张勇右臂受伤，于是拿左手去开车门，不其然旁边迅疾闪过来个黑影，张勇根本来不及做反应，眼看着丧失的血盆大口就要冲他肩膀咬下来，哐一声闷响，丧尸被撞到车身上，汽车跟着抖了两抖。 “还好吧！”速度异能者何彦拍着张勇右臂问。 被碰到还在渗血的伤口，张勇嘶地抽了口冷气，表情扭曲了一下。 “哦，抱歉。”何彦道。 “没事。”张勇摇头，用左手集聚了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火球，投至丧尸身上，丧尸身体燃起了熊熊烈火。何彦提脚狠狠踹过去，把丧尸踹向一边。 张勇和何彦快速坐上越野车，看着那边还是狂跑的贺麟、林茂，把车倒退着回开，推开后车门，高声叫嚷着快点。 贺麟先把林茂推进车里，林茂还沉浸在自己刚刚间接杀了人的自责中，坐上车后就一动不动，贺麟跑向一边，准备从另外车门进去。 不过贺麟手刚握着车门把手，侧上方一个庞然大物快速落下来。 “开车！”贺麟一把关上车门，转身出臂，两手交叉在脑门上，格挡住那个物体。 袭来的力量巨大，让贺麟脚底的地砖都出现破裂痕迹，贺麟积攒力量，猛烈撞开物体，物体飞跃出去，轰然落在地上。那俨然是一扇实体的铁门。 “到前面路口等我。”贺麟对张勇等人说道。后面的丧尸群追近，旁边楼房五楼上，站了一个修长的身影。薛川从后面进来，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他到是要看看，贺麟一个人，怎么从千百只丧尸里面逃开。他看不顺眼的人，一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张勇把车速开到最大码，皮卡也飞速行驶在前面，在抵达路口时，张勇拐了个弯进入一条副街区，然后熄了火，他下车转回去看远处的队长贺麟，然而失望的是，只能看到无数涌入的丧尸。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眼睛转动间，看到后座的青年，他走过去，暴力拉开车门，将青年扯了出来。 压低声怒吼：“你小子发什么疯，都是你，要是老大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喂，你听到没有？” 面前一张怒气滔滔的脸，林茂面孔还是呆滞着，慢慢的，才有了表情。 林茂左右转动脑袋，忽然就急迫起来：“贺哥，贺哥怎么没在，他在哪里？” “那边，你看到没，他为了让你先走，现在被丧尸群围着，他怎么会喜欢上你，你说你有哪点用，完全只会拖后腿。”张勇因为太担心贺麟，满心都是愤怒，也就变得口不择言。 “不是，我……”林茂开口想辩解，马上记起刚才自己做的事，是怪他，如果不是他，贺麟不会出事。 “我去救他，我马上就去。”林茂惊慌说道，随后扭头就跑。 张勇站一边，没阻止，本来还准备接受这个新成员，可对方太蠢，倒不如就在这里死掉，说不定对贺麟而言，还会好些，起码不用总是替他收拾残局。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 林茂往丧尸群方向快奔。 一路用藤蔓抽开靠近的丧尸，越往前走，丧尸数量越多，他根本步履维艰，照他现在的能力，恐怕根本就接近不了贺麟，林茂缓慢移动，同时努力思考可行的方法。 他脸上陡然一喜，想出一个好法子，于是掉头回跑，冲进路边一敞开的单元楼。快速上爬，在第三楼那里，林茂找了一家大门打开的房屋，他进去后跑到阳台位置，探出半个身体往低下看，很快在丧尸群中央，发现了正在不停击打丧尸的贺麟，在他脚底丧尸的尸体已经堆积成了一小山，他陷在丧尸潮里，一时半会都难以脱身。 两根褐绿色的藤蔓从林茂掌心蹿出，他操控着它们，向着贺麟的方向伸去。 藤蔓在半空中蜿蜒前行，还有两米就靠近到贺麟身边，意外再次不期而至，从上空极速落下数把铁刃，将林茂的藤蔓劈成了一小节一小节。断裂的藤蔓砸落在丧尸身上，丧尸群嘶嚎叫嚷着，一声盖过一声，光是听着都浑身觉得战栗。 刚出手就被截断了，林茂看像四周，在隔壁楼的五楼位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朝林茂遥遥挥手，满目邪性。 林茂再次祭出两根藤蔓，但和刚才一样，还没接近贺麟，藤蔓就中途断了。 “……你想怎么样？”林茂低声吼道，两人隔了两个楼层，不过说话声很容易听见。 薛川注视着底下那人，只是半个多月时间不见，似乎身上起了点什么变化，变得不再像之前那么唯唯诺诺，胆怯小心了。那双眼睛晶亮润泽，仿佛盛了漫天晨星，让人生出一种想要彻底占有的欲望来。 那具身体哪个部位他没碰过，没看过，明明被他丢掉了，到了别的男人那里，竟然会变了一个样，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情况，让薛川很觉得情绪莫名暴躁起来。 “你回到我身边来，我就不插手，让你救他。”薛川居高临下地道。 林茂很想拒绝，他现在根本就不再爱这个抛弃过他的男人，他喜欢的是贺麟，可是如果他真的回绝，贺麟他也许就会筋疲力竭，然后死在丧尸潮里，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薛川勾起抹胜利的微笑。 林茂掌中第三次伸出藤蔓，这次很顺利，没有遭到任何阻碍，那边额头汗水涔涔的贺麟喘着粗气，眼角余光发现旁边有东西蹿过来，定睛一看，是两条藤蔓。 “抓住它们！”林茂朝着底下大喊。 贺麟抓着其中一根，另一根藤蔓缠绕上贺麟腰间，林茂回收藤蔓，贺麟身体一点点从丧尸群里移开。 因为答应了薛川，林茂就不能让贺麟到三楼来，他把贺麟放到两人都不在的旁边楼层二楼，看着人安稳落地，他回身往楼下跑。 期间遇到几只丧尸，悬浮虚空中的褐绿色藤蔓噌的长出无数尖锐倒刺，缠住丧尸颈项，高速转动间，血肉横飞，等藤蔓移开，丧尸脖子没了皮肉，只徒留一节森森白骨。 ——嘶，好残忍。 “一具死尸。” ——说是这样说，可是骨头都露出来了。 “你害怕啊？” ——没有，我怎么会害怕，我又没有人类感情。 “呵，这个世界np挺少的。”普通丧尸只靠嗜血的本能的行动，由法则直接操控就行，没有性格情感，也就不需要灵魂支撑。 ——因为上个世界np们觉醒的太多，虐文大神把那个世界整个都封锁了，里面的np没有一个能离开。 “我们连接断开那会发生的事，你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没有，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时忽然就昏迷了，等醒过来看到鸠和一直跟随着他的银色光球。”林茂眼底掠过抹意义未明的色彩。 ——哦哦。 小黄书总觉得自从离开前面那个世界，就一直有很多地方不对劲，可真要仔细去追本溯源，却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从丧尸群里出来，恢复自由的贺麟向着林茂那处楼宇快速跑去，但刚要跑下楼梯，街区上的丧尸群又追了过来，无奈之下贺麟只能回走，寻找其他出口，等他从另外的地方走出楼道时，隔壁早已没了林茂的行踪。 贺麟站在满壁黑血的楼道中，脚边就是一具颈骨暴露在外的丧尸，看丧尸的死法，俨然不是一般异能者能做到的，刚才薛川的出现，贺麟看到了，于是他猜测薛川身边或许还有其他手段残忍的异能者，不然不会用这种方法。 又待了一会，贺麟才转身离开。 到前方路口拐角处，张勇还等在那里。 “走，回去。”贺麟拉开车门，坐进去就冷肃了脸道。 张勇也坐进车，往路口看了两眼，没见到别的人，但既然贺麟都发话了，他也就没理由再继续等下去，发动引擎，汽车急速驶向返程路。 街边的景象加速倒退，贺麟两手指骨上都是丧尸黏腻的鲜血，他拿手心缓慢擦拭着，突的，某个人的影子跃进他脑海，他攥紧了拳头，周身悍然的气势陡然散开。 旁边就坐着薛川，林茂全身都绷得紧紧的，他两只手握在一起，十指不安的搅动着，薛川什么话也说，什么话也没问，可越是这样，林茂越是感到未知的恐惧。 汽车安静行驶，一个多小时后，才终于抵达薛川的新住处。 那也是一栋和之前所住的地方类似的独立别墅楼，稍有不同的可能就是外观不一样，之前的偏中式化，这一栋则偏西方风格，主打白色，褐色为辅。 周围建筑了人高的围墙，中间一扇漆红的铁栅栏门。 在汽车还没有靠近时，二楼担任哨兵的人就及时发现了他们，挥手示意底下守门的人员把铁闸门打开。 汽车缓慢开进门内。 铁闸门在汽车后面徐徐关上，一道砰的一声，让林茂悬起的心脏也跟着激烈颤抖了一下。 下了车，林茂站在车门边，薛川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脸，林茂条件反射的后退两步，薛川的手落了空，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转去看林茂，有那么一刻，林茂看到了曾经熟悉的温柔面具，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本来神色，狂狷且邪恶。 “如果我说，我是有其他事耽搁了，所以没有及时通知你，但是后面去找过你，你信吗？”薛川问。 林茂清隽的脸都是冷意，他道：“我不信。” “哈哈，我也不信，因为本来就是假的。”薛川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忽然笑容一停，“但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没有说过放手，你就敢给我去找其他男人，林茂，你有种啊。” 林茂咬着下嘴唇，对薛川的平白指责气的身体都在发抖，明明是薛川最开始将他丢弃不要，现在到说是他的错，颠倒黑白不是这样的。 “我当时差点死了，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和你薛川没有关系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随便你怎么样，我是不会再喜欢你。” “不喜欢我，你要喜欢谁？那个贺麟？你以为他就是真心的，别天真了，他和我一样。” “他和你不一样！”林茂断然否定道。 “行，我不和你争，早晚有一天你会看到他真面目，到时候可别哭。”薛川一眼就看出来，贺麟对林茂是没有爱的，或许有点喜欢，可不是爱。 林茂在心里觉得好笑。 “进屋！”薛川朝后面摆首，“当然，如果你想一直待在这里也可以，我不阻止。” 薛川像是料定林茂会跟上一样，转身就洒脱走了。 林茂回头看铁闸门，闭合的严实，看管大门的异能者是三级的，他不是对手，况且这栋楼的所有人，都是异能者，他逃不掉的。 追上前面的薛川，一楼大厅有很多生面孔，林茂几乎都不认识，和薛川两人一前一后，众人的目光也从薛川那里转到他身上，有几道视线随着他的走近，忽然就变了质，赤裸裸带着侵略意味，某个瞬间林茂好像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穿，被视奸着。 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 薛川住的三楼，四楼空置，一二楼则住的其他的异能者，两人先后步上三楼，薛川在一间半开的房门外停下，对后面跟着的林茂道：“你住这间屋。” 薛川道了这句后，出乎林茂意料，竟是没有再说其他，继续前行，进了走廊末尾的那间屋。 随着薛川房门的一关，走廊一片沉寂，林茂立在门口，不明白薛川这是要做什么。 正百思不解，一脸踌躇时，对面房间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随后一个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烫着大波浪的美艳女人出现，女人个子一米七左右，身上穿着露肩的吊带长裙，脚上一双高跟单鞋，当丽眸和林茂相对时，却一点不显得惊讶，好像认识林茂一样。 女人身姿婀娜，性感无比，她扭腰摆臀，行至林茂身前，染得通红指甲的手攀附上林茂肩膀，若有似无地挑逗着。 “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要互相照料哦。”女人指尖碰了一下林茂发尾的耳垂，林茂惊了一下。随即大力推开女人。 女人妖冶地笑了起来：“这么敏感啊？难怪薛川对你念念不忘，你都跟了别人，还要把你弄回来。不过，你真的对女人没感觉？”女人直接整个人都倒在林茂怀里，林茂被蜜蜂蛰了一下般，慌手慌脚想把女人从身上撕下去。 只是女人两手都搂着林茂脖子，两峰压在林茂胸膛，有那么一两秒，林茂根本动弹不了，像是被谁点了穴一样，身体不受意识掌控。 林茂眼睛蓦然瞪大。 “发现了？对，我的能力是停止，任何事物都可以，只要是运动中的，都可以使之保持静止。” 林茂感觉到自己身体可以活动了，他忽然一手伸出，抱着女人进了屋里，关了门，将女人压在门板上，原本慌恐的面色一变，比之薛川更加邪厉，甚至隐含着无尽死气。 “任何事物？别那么夸大，而且有局限的吧，一天能使用几次？”满意地看到女人无理傲慢的表情慢慢变得古怪起来，林茂继续添着油，“一次，还是两次？真那么厉害，为什么薛川没带着你出去啊，你可算是秘密武器了。” 女人神色诧异震惊，对林茂的忽然变化，完全没反应过来，她手从林茂颈部移开，不敢去碰触这个危险的男人，是的，危险，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不只身体，连带着灵魂都觉得战栗恐惧。 “说话啊，刚才不是话很多？”林茂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爬上女人脆弱白皙的颈部，五指缓慢合拢。 女人眼底露出对死亡的恐惧来，林茂无声微笑着，下一秒却撤开身体，女人撑着门板，急促呼吸着。 “你可以出去了，以后没事，不要在我面前晃，我不保证下次还会手下留情。”林茂声音冷冽，面无表情下着逐客令。 转身颤抖着手拉开门，女人慌忙火急地逃开。 小黄书悠悠飞落下来。 ——你不怕她去告诉薛 第72章 末日迷情6 回到自己房间，薛川将门反锁，随后走到靠着墙壁的一个桌柜，用钥匙打开抽屉，从内里拿出两个晶核，两手握在掌心，蕴集在晶核内的能量流动而出并缓缓转移到薛川体内，不多时他略显暗沉的脸色，慢慢恢复光彩。 异能者体内异能不是永无止境的，每天的使用量都有限制，如果达到某个临界点，异能使不出不说，对异能者本身还有极大损耗，一般异能者都是通过休息，即从时间方面来缓和异能，但一直视异能为绝对力量的薛川，却等不了那么久，通常都是从抢夺过来的晶核里吸取能量。 两颗灰色晶核颜色一点点变淡，当内里能量完全吸收走后，晶核色彩退尽，变成了透明。 薛川等吸收进体内的异能缓和了几分钟，感觉全身力量充沛，随后才踏出房间。直接下了楼，找到正用精神力操控受伤的几个异能者的中男男子，控制意识，可以使异能者很快忘却疼痛，几乎所有药店的药品都过期变质，普通药物对异能者也作用不大，这里凡是有谁受到什么伤，都是由精神力异能者先控制伤者意识，让他们陷入昏迷，然后才慢慢对其进行辅助治疗。 几名异能者都沉睡过去，薛川朝精神力异能者示意，让他到门口来。 “情况怎么样？”以薛川个人的粗略判断，里面有一半可能都算是直接废了，就算救过来，也没多大用处。 异能者往躺着的伤患看了一眼，微微晃首：“不太乐观，烧伤的那两个，一个眼睛可能会失明，另外一个……”男人惋惜的摇了摇头，但神情里不见有任何悲伤。 “既然这样，那我来送他们一程。”说着薛川走进屋，手往旁边一抬一抓，一把锋锐的匕首出现在他掌心里，他到两名烧伤的异能者旁边，动作毫无停滞、干净利落的切开他们胸口，徒手掏挖出埋藏在心脏内的晶核。 屋里还有其他帮忙的异能者，看到薛川的行为后，只是远远看着，谁也没上前来阻止，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薛川将得手的晶核随手放置在一边，手上还鲜血淋漓，在水龙头底下洗着。 “跟我来，有点事要你帮忙。”洗干净手后，薛川拿毛巾擦干水，让精神系异能者随他出去。 两人紧跟着出门上楼。 林茂在屋里窗户边站着，他望向窗户外面，巧合的是，从他这个位置，刚刚好可以完全看到曾经的那个住所，甚至于他所待的那间房间都一览无遗。他基本可以毫不怀疑了，大概那天薛川是看着他从楼上顺着藤蔓爬下来，看着他被贺麟救走。假如贺麟刚好没有出现，那么薛川看到就是他被变异丧尸扑倒，然后啃食咀嚼，不久后变成一具森白的白骨。 林茂已经不爱薛川了，至于恨意，他不想再有，他只想把过去都忘记，然后和贺麟好好在一起。 可是，林茂抓着窗柩，生命怎么就这么无常，他现在又和薛川待在一个屋檐下，不可能真的视他无物，到底该怎么办？林茂脑子里一片混论，头也胀痛得厉害，如果贺麟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帮助他。 所以，一定要逃出去，要想办法逃出去。 林茂沉眸思索着各种可行的法子，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了。 门口出现两个高大的男子，一个是他认识的薛川，另外一个，穿着浅色衬衣，面目冷淡的中年男子，林茂不认识。 “麻烦了。”薛川靠在门框上，两手都插在兜里，看向林茂的目光漠然无情，林茂虽然看清了薛川的为人，可被对方用这种看无生命物体的视线盯着，内心里毛毛的。 中年男笔直走向林茂，一句话没说，随着他身体的慢慢靠近，林茂原本清明的眼睛开始出现迷离涣散，等到中年男走到林茂面前时，林茂已经被他控制住了精神，完全陷入意识深海里。 中年男两手齐举，平放在林茂脑袋两侧，能量在掌心波动，他在篡改林茂的记忆，林茂表情时不时挣扎扭曲，甚至变得痛苦，有时候那双眼睛变得很清明，可转瞬就迷离开来。 前后大概花了四五分种，等中年男放下臂膀时，林茂身体也跟着窗栏往地下滑，他坐在地上，头无力垂着。自己要做的事都完成了，这里也就不再需要自己，中年男没去询问薛川要他这样做的理由，没有必要问，他们跟着薛川，虽然薛川手段狠厉残忍，视人命为草芥，可这就是这个残酷末世的现状，你若不变得残忍强大，别人就会对你残忍。中年男把屋子留给薛川和屋里的青年，快步离开。 薛川把两手从兜里抽出来，姿态闲适地往里行，之后站定在林茂面前。 “唔……”从蹲着的青年嘴里发出微微不适的呻吟，跟着低垂的头摇晃着，青年缓慢抬起头，先是看到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往上，深灰色衬衣，再往上，俊逸邪魅的脸庞，男人长得高大帅气，一双眼眸邪肆，正深邃暗沉的与他对视。 “……薛、薛川，我、我这是怎么了？”林茂迷茫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坐在地上，更奇怪的事，他对这之前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见过什么人。 好像应该是在睡觉，可是这个地方太陌生，难道他们又转移地方了。 “这里是哪里？”林茂试着站起来，可是刚一动，头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身体不受控制，想旁边歪倒，林茂的惊呼还未出口，身体被薛川接住。 薛川扶着身体瘫软的林茂到床铺边，让他好好坐下。 “这里是别的地方，前面那个，晚上的时候有丧尸袭击，数量太多，守不住，就换到这里了。你因为异能使用太多，而差点失控，还好我及时阻止你了。” “是、是吗？我一点都没有印象。”林茂拧紧了清隽的眉，一往过去回想，脑袋里就针扎一样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极力阻挠他一样。 “所以啊，我没让你训练异能，也是为了你身体着想，你看你现在身体差成这样，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我会很担心的。”薛川按着林茂肩膀，直视着林茂仰视他的眼眸道。 那双眼睛里似乎有着其他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林茂没具体看清楚，他自责地道歉：“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乱使用异能了，让你替我担心，真的很对不起。” “傻瓜，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就行。”薛川抚摸上林茂细白修长的颈脖，林茂身体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这种动作，在过往都是薛川要要他的暗示，那之后便是让他想要逃离却怎么也逃离不了的痛苦。 薛川以前只是将林茂当成异能晋级的工具，虽然现在也同样是，不过总归有点不同，他向来不会对丢弃过的东西再起兴趣，林茂算是特例，他很好奇，明明和林茂做爱已经不能再让异能升级，为什么换了贺麟，又可以，难道是每个人都有局限，到了某个等级，就不能再增长了。 具体如何，就看接下来会不会有变化了。 若是没有，他也不会再丢弃林茂，毕竟这个人的身体，在玩过女人后，似乎还是更怀念他的，胸不大，浑身也都是咯肉的骨头，意外的，身体后面那个部位却是柔软紧致的让人想念，光是想着，身体某个部位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记忆被篡改的青年，看起来和以前差不多唯唯诺诺，可也不全是，认真去看的话，起码他注视他的眼神不再闪躲和逃避，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得倔强和坚定。这个变化让薛川挺感激贺麟的，不过也仅限于此，贺麟那一群人，还有那个基地，对他而言，都是极端碍眼的存在，他要摧毁他们，一个都不留。 等林茂身体恢复一些，薛川带着林茂到楼下去，给他介绍了屋里的每个异能者，至于林茂的身份，薛川没有掩饰和任何隐瞒，直接说是他的爱人，这让林茂震惊又心生喜悦，他不知道为什么薛川忽然就变得和之前不一样，可是薛川的这些做法，让他更加坚信，他喜欢薛川，是没有任何错的。 夜里，薛川在林茂那屋，和林茂睡一起，没有碰林茂，只是抱着他睡觉，林茂躺在薛川怀里，对方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扶着，林茂微笑着进入睡眠里，没有注意到头顶的那张俊逸脸庞上，柔情蜜意的面具碎裂，取代的是一张狂狷的面孔。 薛川开始不再限制林茂的自由，不再只让他在一间屋里活动，有时候出去寻找食物或者变异丧尸，薛川都会带上林茂。在多次同丧尸的实战中，林茂异能进阶到三级。而对薛川的喜欢，则更加的深厚了。 某天晚上，两人依旧合衣而眠，关了灯，林茂却是一直睁着眼睛，他心里捣鼓一样跳动的厉害，有快好几天了，薛川连吻都没有吻过他，薛川向他道过谦，说之前没有顾忌到他的感受，只要他不主动提出来，他就不会碰他。的确，在那些日子里，薛川的粗鲁和强势蛮横，让林茂于性爱里根本没有体会到任何被爱、或者高潮快感，都是无尽的疼痛。但现在，随着薛川的改变，林茂反而生出一种急切的渴求期望，想要去碰触薛川，想要两人关系更深更紧。 林茂盯着暗黑的天花板，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般，他翻身动了，朝着他认为是薛川嘴唇的地方，壮着胆子就凑过去。 不过亲错了地方，亲到薛川下颚上，薛川也没睡着，他虽然闭着眼睛，但值得林茂的各种小动作。等人亲了他，羞涩地往后躲时，薛川一手抓着人，两人上下姿势调转，薛川在上面，林茂在下面。 “……想要了？竟然搞偷袭！”两人挨得极近，几乎鼻尖抵着鼻尖，薛川呼出的暖暖热气扑到林茂脸上，让他脸颊陡然通红，虽然屋里黑暗，不过他还是一阵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尴尬慌乱。 感受到手掌握着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薛川声线放柔：“我会很轻的。”然后他伏下了身体。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脱去，不一会，林茂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全身赤裸，黑暗里，薛川两臂撑在他头两侧，仔细看着他的身体，明明什么都该看不见，但薛川视线所到之处，都让那里的皮肤觉得灼热，林茂浑身开始发热，他细微地扭动身体，下一秒，薛川轻轻咬了他嘴唇一口，贴在他耳边舔舐着他耳垂。 诱人的嗓音低哑：“待会再扭，现在还早。” 林茂直接偏过头，闭上了眼睛。薛川手指如滑腻的蛇，在他身上各个部位拂过，煽风点火，林茂觉得自己体温似乎越来越高，整个人都快要被灼烧殆尽一样。 蓦的，身后插进来一根手指，弯曲扩张着，每个动作都清晰的传导至大脑皮层，让林茂又害怕又极度渴望。 薛川做得很小心，会时刻询问林茂的感受，如果他说停，他就马上不动，等到手指加到四根，在抽插的过程中，里面自动冒出了润滑的肠液，水渍声在暗黑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林茂都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淫荡的，薛川光是用手指，都快要将他插射。 “别、别再弄了。”林茂发出猫一样的嘤咛。 薛川拔出手指，把自己早就勃发的肿胀抵在穴口外浅浅摩擦着。 那种将进未进的感觉折磨地林茂快要发疯，他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叫停的，可是身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它渴望着完全进入，它渴望着同薛川更紧的联合在一起。 “进来，你快进来。”说了这句话后，林茂就再没勇气说其他的了，他抬起手咬住手腕，不敢去看薛川。 薛川一个挺身，全根没入到深处，周围的嫩壁被全然顶开，突然的进入，让里面根本来不及反应，刚一被填满，就马上缴住插进的物体。内里湿润、紧致、灼热，让薛川险些马上缴械投降，所以说，这具身体生来就是被人操弄的，到现在都宛若处子。 埋在里面，薛川呼吸沉重，没有立刻就动作，反而停滞着，他身体下压，使得陷进里面的性器进入地更深，那种深度让林茂恍惚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压迫者，他啊地低叫了一声，那个声音淫媚入骨，林茂根本想不到，会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他急忙咬住手腕，不让自己再发出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薛川可不愿就此放过他，他拿开林茂手臂，将手指探进他嘴里，挑弄着他舌头，低低的诱使着：“要我动吗？” 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仅对薛川是种折磨，对林茂更甚，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猛力点头。 “要我动吗？”薛川看到林茂的动作，但他还是继续追问。 林茂喘息了一声，嗓音黏腻：“……要！” “如你所愿！” 就像平静的湖面，忽然间就掀起一阵狂风巨浪，而林茂就是巨浪中一只小舟，在翻卷的水浪中，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仿若突然加速的马达，薛川动作瞬间快了起来，没有疲倦，力度大的，顶的林茂身体不停往前面耸，但他手撑在林茂身体两边，林茂移动一点，就会马上被拉回去。 一直都是使用的一个姿势，半个晚上都没有变换过，到最后林茂直接承受不住晕过去，薛川却还在进进出出，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 具体什么时候结束的林茂不知道，隔天醒来，身体被仔细清洗过，浑身干干爽爽，让他甚至有一种错觉，昨晚激烈的情事只是他的一场春梦，当他下床时，两腿的酸软和身后那个使用过度、毫无知觉的部位，则在提醒他，昨天晚上不是一场梦。 薛川介绍了这屋里的人给他认识，不过林茂相熟的没几个，不是他的错觉，这些人都看不起他，觉得他异能不够，只是依附着薛川，林茂之前会介意这些，但现在不会了，只要薛川心里真有他，对他好，他可以随便别人怎么对他鄙夷和轻视。 薛川很早就外出了，林茂下楼，从精神系异能者黄良那里询问到的，黄良是这里第一个主动和他说话的，年龄比他长十多岁，像长辈对待晚辈那样，一边薛川不在的时候，林茂会去找黄良，帮着他做一些简单的事。 当日下午两点左右，薛川和三名异能者回来，一进屋就让大家都聚过去。 薛川站在人群中间，对众人道：“今天出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基地，那里的人残忍、邪恶血腥，和丧尸一样，他们滥杀无辜，残害其他普通人类，还攻击我们的人，我们只是想去问问能不能加入他们，他们却忽然动手，这样的地方不该存在，他们活的越久，被他们害死的人就越多，我准备明天晚上攻击过去，大家做一做准备。” 这里的每个人都唯薛川马首是瞻，他说的话，和圣旨几乎无二。不需要商量，也不需要做任何讨论，只是一个事件的告知。 具体如何实施，薛川则让黄良制定一个行动计划出来。 末世未爆发前，黄良是一家经济公司的经理，对于如何更高效更便捷的取得利益，有独到的见解手法。 用了半个下午时间，黄良设定好了计划，讲解给薛川听。 直接攻击肯定不行，光是人数方面，他们这边就没有基地那边多，况且基地是建立在大学校园内的，辐射范围太广，攻击到这个方向，可能那个方向就失去了。如果不能一次性解决掉所有人，倒不如不行动。 既然行动了，就得将全部的，都屠尽。 这是一群弑杀者，最终目的是达到自己的私欲，任何的借口说法都只是一种掩饰，掩饰掉自己残忍的兽性，还是披着人皮的。林茂自然不知道其中缘由真切，他爱着薛川，相信他说的一切，记忆被黄良刻意扭曲，他忘记了自己已经不爱薛川，真正爱的人是贺麟。 从一名俘虏来的基地异能者那里打听到贺麟明天会出去，薛川便直接把攻击日子定在了明天。 当天夜里，薛川一如前日，将林茂做晕了过去，等林茂醒来时，屋子里就只剩下他还有另外两三名受伤无法正常使用异能的伤患了。林茂缓慢的走出大厅房门，铁闸门紧紧关着，连门卫和担任哨兵的异能者都一并不见了影踪。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茂心里一团乱麻，总觉得莫名得慌乱和不安，好像有什么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 可到底是什么？ 林茂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有那么十几二十几分钟，他一直长身直立着，一动也没动。模糊的记忆里，好像对基地这个词有印象，虽然更确切的没有，但似乎知道在哪个方向。 将心底的担心归咎到是对情人薛川的安危，林茂觉得他无法再继续等下去，得到那边看看。 院里还停了辆车，林茂跑过去，拉开车门迅速坐进去，开着车到铁闸门那里，下车从里面按开开关，随后就一个人驾车追向薛川他们去了。 薛川等十多名异能者兵分三路，其中两路到丧尸群聚集的地点，开车将凶残贪食的丧失缓慢引向基地位置，薛川本人则是和精神力异能者黄良还有队伍里唯一的女人温桦在一块，守在基地唯一的出口处，静静等待着。 基地内没有军队，除了聚集起来的异能者，其他都是普通人类，总共加起来人数五六十左右，其中异能者十四个，除开贺麟带出去的几个，眼下就只有八个还在基地。 安排了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在门口当做哨兵，能观察到的也只能是行动迟缓的丧尸，至于异能者，除非对方出现在眼皮底下，否则普通人类是感知不到他们身上的能量波动的。 到处一片祥和宁静，人们各自忙碌着，他们将大部分花坛草地都开垦出来，种植了各种当季蔬菜，一些差不多可以采摘了，于是人们纷纷拿了装载的工具到菜地里挖菜，看着自己亲手种植出来的新鲜蔬菜，许多人脸上都洋溢出了柔和的笑容。 只是不待他们的开心喜悦持续多久，灭顶之灾不期而至。 最先发现大批丧尸朝着基地涌来的是当天值班的一年轻男子，说是男孩也可以，看年龄最多十七岁，男孩没经历过太多危险，乍然间目睹成百上千令人可怖的丧尸，如同蚂蚁出巢般，一个接着一个快速摇晃走动，男孩的脸瞬间被吓地惨白，他大张着嘴巴，哆哆嗦嗦。 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 “丧尸、有丧尸啊！”男孩惊慌失措地从门卫室里边跑边放声大喊。 还在菜地里的人们见男孩恐惧的模样，以为他大惊小怪，他们面面相觑，觉得不可能，在基地都呆了快五个月了，期间基本没出什么事，就算有丧尸，也不过一两只，多的也就十多只，一个异能者就能轻松解决。 男孩看前面的人们没动作，更加惶恐：“真的是丧尸，很多，密密麻麻的，它们朝这边走来了，快想办法啊，异能者呢？让他们来，他们肯定可以消灭丧尸的。” 一些人神情间有了变化，很快，几个眼尖的看到那边大门外依稀有数个晃动的黑影靠近，然后不只他们，所有人，全部的人都看到了，是丧尸群，是食人噬骨的浩浩荡荡的丧尸大军。 “基地的人怎么样？”林茂一边控制着车速，一边询问小黄书。 ——全部都会死。 “全部？” ——对。 “包括贺麟？” ——是的，他会死，但也会复生。变成超厉害的丧尸。 “不只是丧尸吧，以他目前的异能等级，薛川可能都会落于下风，贺麟会直接成为丧尸王才对。”林茂盯着正前方一只出现在马路中间的丧尸，听到这边汽车响动声音，丧尸迟疑地转过身，林茂车速不减，淡漠着一张清隽的脸，把丧尸身体撞飞出去，继续加速前行。已经死去的人，连灵魂都不具备，这样的存在和街边一块石头，一根杂草没有任何区别。 第73章 末日迷情7 轰！一声巨响忽然从入口方向传过来，众人惊愕住。 便见到一辆不知道从哪里角落里冒出来的黑色汽车将铁皮门给直接装开，铁皮门坍塌下去，汽车轮胎刮擦地面又是一阵刺痛耳膜的声音。 人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汽车突然冒出来，然后又倒退着，快速逃逸。 等汽车刚一离开，同样被声音吸引来的还有外面的丧尸群，它们眼睛猩红，嘴里发出赫赫赫叫人肝胆俱颤的恐怖声音，所有的丧尸都看着一个地方，校园内，那些与它们对视的人类。 “丧尸啊！快跑！”人群里不知道谁呐喊了一声，人们呆鄂住的身体，这才总算有了动作，普通人不管是谁，面对那么多丧尸，别说上去战斗了，能不尿裤子，都算厉害的。 基地内的异能者很快得知这边状况，于是跑了过来，他们和人群逃走的方向相反，人们往后，他们往前。这是他们的家园，他们在这里居住，生存，如果自己的家园都保护不了，那么他们还能保护谁。 异能者们冲向北撞开的入口处，开始朝着丧尸群发动各自异能，贺麟带出去的都是异能者中等级偏好的，留下来的几个，异能能级都没有达到五级的，丧尸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击倒一个，便会有两个摇晃着身体扑过来 ，击倒两个，便会有三四个走近前。 异能者们渐渐不敌，展开的一字线，开始随着丧尸潮的压近，往后面退，有突袭异能者不断生起土墙，想阻隔丧尸，但是能力有限，生起的土墙抵挡不到两分钟，就没有痛觉力量强大的丧尸潮给推倒，异能慢慢耗尽，异能者们各自脑门上都汗水涔涔滚落。有的异能者脸色开始青白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如果不是眼睛还黑白分明，都会让人误以为他也变成了丧尸。 在土系异能者又要建立一面墙壁起来是，墙壁还没升到半米，体系异能者身体剧烈晃动，抬起的手陡然垂落，异能已濒临耗尽，第一道防线出现缺口，没有体系异能者的土墙阻隔，一些丧尸从缺口处疯狂地往前面走，其他异能者见状，也相继收了异能，他们互相协作着，向后面退，入口连接着一条左右都三车道的道路，而这条道路尽头，则是一条人工修建的贯穿整个大学的河流，河流上共有两座拱桥，将两边道路连接，只要将拱桥那里堵住，丧尸也就进不了里面。 异能者很快商量出这个方法，于是一秒不逗留，拔腿跑向拱桥。 两座桥是并排着的，因此异能者分散开，三个去左边的拱桥，两个到右边的拱桥。 土系异能者想用土墙挡住丧尸，被身边的同伴拦下，再继续使用异能，也许对体系异能者本身就是无可挽回的毁灭了，同伴道：“我来。” 那是一名风系异能者，他控制着数把风刃，往拱桥两边急速略过，不断砍在栽种在路边的粗大树干上。另外一名异能者则在前面先勉强将丧尸阻挡一阵。哐哐！数声闷响，拱桥都被震地晃动了几下，四棵银杏树倒了下来。 风系异能者继续操控着风刃，将树干又砍成数节，这些都是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至关重要。风刃一收，风系异能者便跑过去，用双手拖来树干，土系异能者异能几近清空，但体力还剩了点，两人一起搬着树干到拱桥上，把路挡住。前面的异能者身体被涌上来的丧尸逼得不断后撤，就快要再次失守。 还有两节树干，风系异能者让体系的先过去，他来就行了，土系的看丧尸却是逼得很近，自己没法使用异能，待着这里只会成为队友的拖累，于是听从风系异能者的话，翻过横亘在拱桥当中的树干，到了后面。 另一名异能者看风系异能者搬地吃力，跑过去帮忙，两人合力搬了倒数第二根树干，还有一根，风系的也像刚才对系统的那样叫这名同伴过去。 然而这名同伴没听风系的，他执拗地拖着树干，风系没有办法，劝不动人，后面丧尸已经近在咫尺，先堵了拱桥再说。于是抬着树干往上面放。 蓦地，风系手臂一痛，他转过头定睛一看，发现一只丧尸咬在了他胳膊上，风系异能者暴喝一声，风刃高速旋转，将丧尸后脖搅得血肉模糊，丧尸感知不到任何痛感，风系异能者破开的皮肤涌出无尽鲜血，刺激的丧尸疯狂地更加用力，血腥味陡然蔓延开来，让周围其他丧尸也跟着变得躁动。不再是之前的沉默前行，丧尸里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低吼，丧尸们狂暴起来，行动猛的变得凶悍，它们疯狂扑向两个正抬着树干的异能者，将他们扑倒在地，张开散发着恶臭的嘴巴，用锋利的牙齿撕咬皮肉，啃食内脏。 啊啊啊！啊啊！异能者凄厉惨叫！ 刚才还同他说话的队友，转眼就成了丧尸嘴里的食物，土系异能者悲痛又愤怒，他没想过逃，此时此刻，他只想为自己队友报仇，他催动异能，将周围的地砖都一块块掀翻凄厉，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叫，随后地砖朝着丧尸群高度砸下去，一个接着一个丧尸被地砖砸破脑袋，砸断胳膊腿骨，啃噬队友的丧尸接连倒下，然而转眼，后面的丧尸跟上前，继续噬咬已经痛死过去的两异能者。 他们肚子被咬开，内脏暴露在空气中，丧尸们用手去掏挖他们的内脏，然后疯狂地贪吃着，咀嚼的声音落在土系异能者耳朵里，他完全失去理智，从挡在面前的树干上爬过去，拿拳头去击打丧尸们，结果和他的队友一样，被涌上来的丧尸压下去，然后成为了丧尸的腹中餐。 旁边的拱桥由金属系异能者强势插下了几十根人高的铁棍，将丧尸都挡在外面，旁边发生的事，两个异能者都亲眼目睹了，心里悲痛万分，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座校园共有三个出口，眼下这个是不能用了，还有两个，两人一起朝着最近的那个奔跑过去。 就在他们转身后不久，拱桥上靠最右边的一根铁棍忽然出现了松动，丧尸里有个一级变异体，刚才它一直隐匿在后面，异能者在急着设立障碍，所有没能发现，它有一定智力，知道对准一根铁棍用力就好。 人群跑向的入口，在他们还没冲过去时，就已经被丧尸占领了，那里没有异能者阻挡，所以丧尸如入无人之地。五分钟时间不到，硕大的大学校园，就被丧尸占据了过半。 人们掉头转向，碰到跟过来的两异能者，三十人一起，朝着仅存的出口夺命急奔。 没有贺麟在，剩下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似乎他都根本不用出手，薛川在基地出口外的一处商店的二楼靠窗的地方坐着，那是一家茶楼，派出去的两路人马都相继回来了，十多个异能者站在薛川木质藤椅的后面，都看着对面的出口。 已经能看到有快速跑动的人影了。 人群朝着出口快跑着，那里没有看到一只丧尸，也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仿佛是希望的所在，但在人群后面的几名异能者奔跑的步伐，随着越靠近出口，变得越慢，到后面，他们直接停了下来。 你看我，我看你，都对彼此眼睛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异能者能感知到的别人异能波动，通过波动的强度，辨别对方比自己强，还是比自己弱，让他们愕然诧异的是，感知到的异能波动，随便哪一个，都比他们厉害。 “快停下，前面有危险！”金属异能者朝还在疯跑的人群大喊，忙于逃命的人，眼睛里只看得到出口，认为那就是他们希望的所在，根本听不到异能者的声音。 “不要再跑了，外面有别的异能者，都回来。” 没有人回头。等到跑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忽然身体一滞，然后赫然倒下，人们看到他胸口插着的铁刃，才从狂喜里惊醒，然后全部转身，往后面跑。 啊啊！啊啊啊……接二连三的惨叫，还有人体倒地的声音，没有人敢停下，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异能者目睹自己要保护的普通民众跟着倒下，他们也极速出手反击。 可惜彼此间等级差太多，就算他们挡住了射向人们的铁刃，可转眼间，铁刃不但不落地上，反而像有了生命力，竟然转动方向，越过人群，从他们身前穿进他们的体内。 四十多个幸存者，不到一分钟时间，死了将近一半。 前面出路被阻，而身后，丧尸群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每个人都感到了漫及天地的死亡和恐怖，连异能者也不例外，他们的异能，在袭击者面前，根本一点招教能力都没有。 地狱，残酷的地狱开始轮番上演。 天空铁刃继续往下落，丧尸群则猩红着眼眸，邪恶贪婪地朝着美味的食物猛扑过去。 顿时哀鸿遍野。 薛川和他的人在高处冷漠看着，人命在这个时候，于他们而言，就是一种消遣打发时间的玩物，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被丧尸扑倒，咬伤，然后死亡，那种绝望的嘶吼，让薛川觉得很兴奋愉快，他喜欢看别人痛苦，他喜欢这种美丽的场景。 街区外的三叉路口，一辆三排座的悍马车开了进来，远远的，贺麟就感知到前面有许多异能者存在，不是他们的人，他们的人没有那么高的等级。 这附近不大可能会有其他不认识的异能者来，贺麟根本不需要去猜想，就知道，这些来者不善的异能者，十有八九是薛川那里的人，等到悍马车拐过弯道，进入正路时，贺麟以及车内的异能者们都为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到。 乌压压的一片身影，全部都是丧尸，它们正朝着基地入口快速涌进去，最后面的几个听力好的，听到汽车的声音，慢悠悠转过头颅，然后变换了方向，朝贺麟他们冲上去。 张勇从打开的车窗伸出手，扔过去两个小的火球，火球一挨到丧尸身体，迅速蔓延至它们全身，空气里腐肉的焦臭味很快散发出来。 贺麟同张勇等人推了车门走下去，入口都是一眼望不到底的丧尸，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他们谁都不得而知，贺麟他们跑进左边一个小的楼梯口，爬上二楼，到商店里后面的窗口去，准备从那里翻进基地。 这边他们的行踪，全部都在薛川的掌控的，要的就是贺麟他们也进到里面，然后再来个瓮中杀鳖。 围墙挨着一片空地，六个人先后跳下去，跟着贺麟让其他三个人一组，自己则和张勇还有另一个异能者一组，从两边靠近出口。 出口内里也是丧尸成片，它们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吃着什么东西，贺麟等人在远处小心翼翼接近，张勇朝丧尸群中央投了一个大的火球，被火舌缠上的丧尸都哀嚎着胡乱挣动，也正是因为这样，是的丧尸群出现了一些空隙，然后，贺麟看清了丧尸在吃的什么东西。 “他妈的，混蛋！”张勇气地一脚踹在旁边一个石台上，似乎赤红的火焰也窜进了他的眼里，将他眼睛烧得通红。 其他异能者也都悲痛和愤怒，那些被丧尸扑倒啃食的人，有他们的朋友、家人，甚至还有爱人，明明早上出门那会大家都还好好，可是一转眼，全部都死了，死无全尸，他们的脸，手臂，腿，肚子，胸口，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几乎所有人的脸都被咬得稀烂，如果不是衣服还在，或许他们也跟不清到底谁是谁。 异能者们眼眶里都聚集起来痛苦的泪水。 “队长！”一名异能者低喊，“是谁，到底是谁，我要宰了他。” “薛川，这里除了他不把人命当回事，谁会这么残忍没人性。” “贺哥，这次不能再放过他们了，我要他们拿命来还。” 和薛川那边势必会有一站，之前贺麟一只都尽量避免，因为这不是小孩子办家家，说打就打，这都是要拿命去搏的，他总想等自己的队友都异能等级都再进阶一些，起码更有神算，但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薛川害死了整个基地的人，在外面等着他们，就算他不等，贺麟也会去找他，把这笔杀人的帐好好算一算。 “好，我们走！”贺麟神情凝重，眼眸深沉。 从来的那条路倒回去，一出商店大门，贺麟等就立刻同对面街区楼房上的一群人遥遥对视，站异能者中间的薛川笑容玩味挑衅，张勇被激怒到，出手想朝薛川那张脸上扔个火球，让贺麟及时阻止，张勇不是薛川的对手，还有，他想亲手对付薛川。 薛川挥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是让贺麟在附近选个地方，大家好好切磋一番。 贺麟朝四周看了看，很快选定右手方不远处的一楼房的顶部。 贺麟等先过去，然后是薛川那边。 双方各占据顶楼两隅，人数不对等，薛川为了以示公平，在自己这边挑选了和贺麟那边一样的人数。 两方人面对面站着，没有谁喊开始，当天空一只墨鸦低叫着掠过时，贺麟率先发动的攻击，他的身体一动，旁边的同伴也跟着往薛川那边冲。 一场激战于无声中赫然爆发。 然而当贺麟击出第一拳时，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身体似乎受到别的什么力量的桎梏着，出拳的速度慢了，力度也完全达不到最大，贺麟一拳砸向薛川，男人笔直挺拔，没有一点要躲避的意思，就在拳头差几毫米撞上薛川侧脑时，贺麟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两秒时间，但已经足够他落于下风。薛川英俊的脸上荡漾出嘲讽，他手腕轻轻一转，往前一推，一把落地上的铁器径直朝着贺麟面门劈过去。贺麟虽然及时避开了，不过深眸里全是寒冽。 薛川并不适合近身攻击，他的身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及贺麟，但他却站在了贺麟的面前，就必然会有自己的后招。 慢慢的，攻击都被薛川巧妙化开，等贺麟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不经有瞬间的无法动弹，连带着精神力都受到控制，他极力挣脱那种侵袭进来的力量，等最后终于挣开时，他的胸口已经被一根半尺长的铁管径直贯穿。 楼层没有防护栏，贺麟站在边缘上，看着插进自己身体的铁管，又抬头去看那边放下手臂的薛川，薛川嘴角衔着抹讥诮的冷笑，他缓步踱至贺麟面前，身体微微前倾。 用只有他们和贺麟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之前我一直在六级上徘徊，停滞不前，现在增至了第七级，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贺麟紧紧抓着胸口衣襟，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猩红着眼狠厉盯着薛川。 “因为……瞧，他来了。他的滋味怎么样？很好吧，因为他，我才能一路从四级进阶到七级，你没听错，我现在异能等级是七级。如果那个时候我没带他走，你说，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换一下，我被你杀死，可惜啊，你运气不如我。到地狱去怀恨吧。”薛川欣赏着贺麟面上的愤怒和不甘，然后直回身，提脚送了贺麟一程。 身体被大力一推，不受控制得向后面仰，这里是四楼，底下是来回游荡的丧尸，当贺麟从楼上摔倒下去时，即便还剩着一口气，但很快就被周围围上来的丧尸包成了圈，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丧尸吃掉，异能者精神力比普通人强，这种情况下，普通人早就痛死了，但贺麟还没有。他英朗刚毅的脸庞被咬得血肉模糊，下颚血色骨头暴露出来。 眼前世界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隐约里他听到旁边似乎有车开过来，正在啃着他皮肉的丧尸，一个接着一个被什么东西推开，他极力睁大眼睛，想去看一看是谁。 眼珠转动，看到了一个析长的身影。 那是个容貌清逸秀出的青年，黑色柔软的短发在微风里微微晃动，由于过度使用异能，而喘着粗气，白皙的面容上漫出绯红。 贺麟嘴巴开合，喉咙被咬破，发出嚯嚯嚯的漏气声。 然而林茂还是看懂了，他在叫他的名字。 林茂悲戚的晃着脑袋，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没有记忆错乱，他没有忘记贺麟，他没有再次喜欢上薛川，他没有看到贺麟被薛川推下他，他没有看到，贺麟说他恨他。 怎么会这样？ 林茂承受不住的连连往身后退步，当他后背抵到冰冷的墙壁时，他顺着墙壁蹲了下去。 全都是假的，他在做梦，等会醒过来就好了，贺麟还好好的，他没有遇见薛川，他和薛川没有任何关系，他和贺麟还彼此心相爱着。 林茂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赶快睡过去，然而越是这样，他的意识却是越清晰，他听到有东西刺进围过来的丧尸身体内，他听到丧尸倒地的声音。 没多久，面前一阵威压，让林茂脚底都一阵发寒，随即一双手臂擒着他肩膀，将他拉了起来。 “记起来了，这么快？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死去是什么感觉，我很好奇，你说说看！”薛川将林茂按在背后的墙壁上，微笑着问他。 林茂眼眶湿润，眼底都是滔滔痛苦恨意，他咬着牙齿道：“你会有报应的。” 第74章 末日迷情8 “报应？”薛川语调轻浮嘲弄，“也只有你这样天真单蠢的人，会以为这个世界，恶人会有恶报。可你看到了吧，你心目中的好人，在那边，他死了，他死无全尸，身上每一块肉都被丧尸咬碎嚼烂。” 林茂目光越过薛川肩膀，看向他身后，薛川的手下都从那栋矮楼上下来了，他们在薛川身后围成了一个半弧形的圆圈，四周的丧尸注意到这边还有鲜活的食物，都咆哮着开始调转身体，往这个方向密密麻麻压过来。但很快就被异能者们击倒，异能者中有个土系异能者，他的异能相较基地内死去的那个，要高两个等级，平地而起的土墙约莫四尺高，两尺宽，丧尸群被隔离在厚重的土墙外，异能者站在土墙后面，轻松地发动着异能。 土墙的位置比较偏外，因此贺麟的尸体也在土墙内，他破碎的肢体横躺地上，眼睛瞪得滚圆，大概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会死在这里。他的眼睛也正好看向林茂那里，里面彻骨的恨意，让林茂心悸。他想冲过去，他想向贺麟解释，虽然贺麟死了，可是他还是想解释一下，真的不是他的错，他完全不知情，如果知道薛川说的要攻击的对象是贺麟的话，如果他还没有记忆混乱，他就是拼死也要阻止薛川。 林茂眼眶湿润，脸上表情痛不欲生。 “你杀了我吧，我求你杀了我！”林茂朝薛川大吼。他甚至动用异能，让掌心冒出来的藤蔓抽向薛川。 两个人异能等级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说是天差地别也不过分，藤蔓连薛川的衣服边都没有挨上，瞬间都被无数金属物质切割成了数节。林茂再甩藤蔓，藤蔓再次被砍断。如此往复了五六次，直到体内能量无法再继续催动，林茂才不得已停下来。但他已经因为贺麟的死，而变得精神崩溃，他不想再活下去，不想再和薛川有任何瓜葛。他张开嘴巴，准备咬舌自尽。 咔哒一声骨骼脆响，下颚骨错位，嘴巴合不上，微微张开，口涎顺着嘴角滑落到颈脖，林茂瞳孔暴突，惊愕的看着面前顶着一张英俊的脸，但内里早就黑透了的薛川。 “想死？可以啊，我成全你！”薛川扬起嘴角，邪魅一笑，他饶有性致地看着林茂愤恨的双眸，接着道，“被我操死怎么样？” 林茂面上的惊愕变成了恐惧，他全身哆哆嗦嗦，眼皮也快速跳动着。嘴巴合不上，发出的声音也不清楚，都是唔唔唔的。 “既然你这张嘴巴不会说好听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薛川抓着林茂肩膀，把他反身抵在墙壁上，他倾身压林茂后背上，快速脱了对方下身裤子，将自己已经胀得发痛的硬物抵上了凹陷处。 “你肯定不知道，我的异能等级能增长这么快，都得归功于你。因为你身体的特殊性，同你做爱，比吸收晶核的能量还要有效。你这样的身体，我怎么可能让它死去。”薛川附在林茂耳边悄声说着，同时他下身往前一挺，进去了大半。 突然撞进体内的异物，带来的刺痛感，让林茂眼前瞬间一片猩红，像是一把钝刀捅进身体，他抖得跟筛糠一样，这个地点，头上是苍穹，后面是异能者还有无数丧尸，而他被薛川压着强上这个事实，以及薛川刚刚说的他完全听不明白的话，都让林茂恨不得马上死去。 可惜，他连自己身体都主宰不了。 体内的物体开始抽动，林茂额头被进进出出的动作，顶向墙壁，没多会额间就擦破了皮。 疼感从那个隐秘的部位快速蔓延至每个细胞，林茂眼帘慢慢垂了下去，眼睛里一片死寂荒芜，什么都没有。 青天白日在众人目光下表演活春宫，对薛川来说并不算什么，更出格的他都做过，只是中途去掰林茂无力底下的头时，看到青年完全失去了意识，他可没有奸尸的爱好，于是忍住勃发肿痛的欲望，把拉链拉上，也给青年将衣服穿好，让手下将汽车开过来，上了汽车，在后车座，将人抱在怀里跨坐着，才重新释放出欲望，一插到底，顶入到了最里面。 抵达的深度让闭着眼睛的人被刺激得睁开眼睛，虽然里面还是没有多少神色，如玩偶一样，但至少不会像尸体一样，薛川长臂抓着青年瘦弱的腰，开始将人抬起又放下。内里开始自动分泌出肠液，进出变得顺利起来，车内的温度急剧上升，前面开车的异能者升起了车内隔板，偶尔有沉重的喘息从后面传过来，司机身下也胀痛起来，刚才薛川进入那具身体时，他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原本是个异性恋的人，忽然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那个被操弄的青年，变得比女人还要艳丽魅惑，甚至心底暗想，要是他也能上一上，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从基地到他们住处有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里薛川一直在干着青年。发泄了一次，但不到一会，埋在里面的物体就因为紧致湿润滑腻的内壁搅弄，而再次硬发起来。于是又是一阵快速凶狠的撞击抽插。 等到了住处，汽车开进铁闸门，绕到楼宇的侧面停住，担任司机的异能者熄了火，开门下车。车子因为后车座的人还是猛烈运动而摇晃着，司机于是朝远处走。他站在旁边，虽然眼睛看的别处，然而耳朵却是时刻在关注汽车那边。等到有十多二十分钟，车子不再晃动，薛川从里面出来，薛川在经过异能者身边时，忽然脚步一顿。他转头看了看异能者刻意做出来的谦卑姿态，嘴角扬起抹残酷的笑。 “喜欢他吗？给你玩一次，小心点，别给我弄坏了。”薛川走向屋里。 异能者表情怔怔的，刚才薛川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极为清楚。薛川知道他刚才的偷窥，甚至知道他对青年有欲望。薛川不该是杀了他吗？毕竟他觊觎他的人。 可薛川不但不杀他，反而让他…… 异能者被窥探到隐私的恐惧，很快被其他占有。 这里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薛川的，他们都只能看着，在青年来了之后，薛川就基本没有再碰过那个女人，他们私下有讨论，青年看起来就一张脸好看点，为什么薛川宁愿上个男人，也不去上女人，最后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青年肯定床上功夫好。 现在薛川发话了，他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去验证，脑海里有个声音在阻止他，让他别为了一时贪欢而丢掉性命，以薛川的残忍手段，他不可能会把自己的东西分享出来，一定是陷井，跳进去必死无疑。 意识在阻止，可是两只脚却不受控制，异能者来到车后面，车门没关严实，他手激动地颤抖着，缓缓拉开门。 一阵浓烈厚重的猩檀味扑鼻而来，车里全都是精液的味道，异能者跟着往里面看，然后心脏砰砰砰急速跳动起来。 一具赤裸白花花的裸体趴伏在黑色车椅上，上半身贴着椅座，两腿曲起跪着，浑圆的臀部高高挺着，直直对向异能者，两瓣臀肉的中间，那个被薛川进出过的洞穴，红肿撕裂，里面灌注了很多精液，正一股一股往外面吐，同时还夹杂着几缕殷红的鲜血。 一同出去的其他异能者都进了楼里，没人注意到这边，异能者一脚跨了进去，手摸上白嫩的臀肉。 肉穴在吞吐中开开合合，仿佛像是在朝异能者做着无声的邀请，邀请他也进入到里面，异能者呼吸陡然急促沉重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整个身体压了上去，解开自己皮带拉链，扶着尺寸不算大的物体对准穴口，就直插到底。 仿佛瞬间置身天堂，异能者苏爽地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来，这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的令他灵魂都觉得酥麻的性爱，他甚至想一辈子都这样下去，甚至死在这个人身上。异能者没抽送多久，很快就射了出来。下体软了下去，他还想再来，猛然间脑子里回想起薛川刚刚说的话，他让他玩一次，薛川的话从来都说一不二，如果他再继续下去，也许后果不敢设想，然而他的手揉捏着底下的身体，细腻滑嫩的皮肤带着一种深深的魔力，黏附着他的手指。反正车门关着，不会有人看见，他再多做一次，应该也没有关系，异能者于是将已经又抬头的物体送入进去。 只是不待他抽送，后背忽然一痛，他低下头，往自己胸口一看，一根铁条贯穿了他的身体，直接捅到了前面来。 异能者连惨叫都没来及，大张着眼睛，满脸不置信的侧身倒了下去。他的硬挺还埋在青年内里，薛川从楼上下来，拉开车门，旁边跟着那名土系异能者。薛川提着死去的异能者后衣领，把人垃圾一样扔了出去，尸体下面的土质开始松动下陷，跟着出现一个长的洞穴，尸体混着周围的泥土一起掉落下去，更多的泥土从旁边翻过去，盖在尸体上面，不多时，尸体被遮掩，泥土由土系异能者控制着，重新恢复至刚才的平整，除了面上新鲜的泥土外，不会有人察觉，这底下埋了具刚刚死去的人。 薛川进入车里，将手臂上搭着的长外套盖在青年身上，裹了人，打横抱着就回身走了。 土系异能者在他身后，目光古怪。薛川表现出来的这样子，像是挺在意青年，对方被人碰了一下，就把碰他的人给杀了。可是他又瞧得真切，薛川眼底分明一点爱意也没有。 薛川手掌中握着一颗灰黑色的晶核，异能者等级越高，体内晶核的颜色就越深，这颗是从贺麟体内剜出来的，颜色已经快要接近全黑。贺麟是六级异能者，比薛川低一个等级，但晶核里面蕴含的能量，比之前的任何晶核还要充沛，薛川花了五六分钟，才将晶核内的能量完全吸收完，灰黑色晶核变成了透明，薛川将透明玻璃色的晶核放进最下面的一层柜子里，同之前那些吸收感觉的晶核置于一起。 这座城市的其他异能者和变异丧尸，还有那么普通人类，基本都死得差不多了，继续留下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晚上吃饭那会，薛川告诉大家，晚上将各自的物品都收拾好，他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离开这里。 温桦随同薛川一起上楼，自从林茂出现在这个屋里，薛川基本上就没再正眼瞧过她，她很想告诉薛川，小心点那个青年，他分明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可是这天白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又让温桦觉得，也许那天是她的错觉，一个被薛川控制得连丁点还手能力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有那样漠然狠厉的目光。 于是温桦将那天的事，藏在心底，谁也没说。 薛川在林茂身上发泄地得差不多，当温桦扭动身体，向他求欢时，薛川把人直接从腿上提了下去。不得不说，青年的身体在经过贺麟后，似乎变得更特别了，宛若罂粟一样，让薛川光是回味之前埋在内里的那种湿热紧致的缠缚，下身就微微抬头，将裤子顶了起来。 温桦一双细白的手隔着层布料揉搓着薛川的拿出胀立，薛川满心里只想进入青年的身体，对女人的私处没什么兴趣了，但对方刚被其他人干过，估计体内还有那个死人的精液。于是薛川让温桦用嘴给他做，坐在床边，两腿叉开，温桦跪在地上，将肿胀释放出来，然后脸庞凑过去，从上往下，将肉棒一点点吞进嘴里，薛川闭着眼睛，想想那是另外的人，然后在温热的口腔里又胀大一圈。 窗外夜风轻抚，树叶娑婆，整个世界安宁祥和，偶尔一两个黑色身影在暗处晃动，则在昭示，这种祥和，只是表面。 林茂将屋里的窗户整个打开，让冷风不停往里面吹，他长腿跨上窗台，随后利落的坐了上去。 天穹星辰两点，时明时暗。他一双眼眸冷寒入骨，这具身体比较特别，男人的液体在里面，哪怕不清理，也不会造成任何腹痛，反而让他的异能也进阶得更快，现在他是四级异能了。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是双赢。 小黄书飞出窗口，虚空中飘飘浮浮。 ——他复生了。 “贺麟？”之前小黄书就提示过，林茂不用多想，就直接猜到是谁，毕竟是渣攻之一，贱受都还没死，他自然也不会先亡。 ——是的，他复生后，成了丧尸，不过是有木系异能的超强丧尸。 ——因为之前上过‘林茂’，吸收了对方的异能，并且触发木系的另一个功能，治愈能力。他身体被丧尸啃食的差不多，不过在木系异能的修复下，已经重新长出了皮肉来。 “贺麟能活，那么底下被掩埋的那个异能者也会吗？”林茂问。 ——不会，次数太少，起码的五次以上。 “写这小说的作者设定的？” ——是，作者的私设。 “那么，薛川也一样了？” ——作者正文里面没提及薛川会死，所以没法确定，你如果想知道，可以等剧情结束，杀了他，看他会变成怎么样。 “脑袋拧下来，碾碎，就算异能再厉害，我想也没法再修复了。”林茂冷笑着说道。 ——嘿嘿嘿，应该是吧！ “剧情进度。”题外话说的差不多，林茂问正事。 ——总进度20%，分剧情完成。第三阶段剧情进度5%。薛川之后会让把‘林茂’陆续送给他的部下玩，当然，和下面那个炮灰异能者一样，每个上过贱受的，都会被薛川杀了。他利用林茂的身体，将异能者一一除去，最后只剩下那个精神系的和瞬间暂停异能的女人。之后他们会进入一座都城，里面有军队政府驻扎，薛川碰到以前的一个好友，对方是名医生，在研究院工作，薛川把‘林茂’作为礼物，送给了那人。由于薛川是七级异能者，直接进入军队里异能者队伍，成了其中一个队的队长。后续中，会和已经变成了丧尸皇的贺麟对上。 “有趣的故事。”林茂眼底闪动着兴味。 ——就知道你会喜欢，这种末世，最考验人性，人们丑陋的一面，美好的一面，都会被放大到极点。 小黄书说道这里，似乎兴奋起来，在虚空中上上下下蹿动。 林茂仰头，望向无垠的夜空。他生来就情感淡薄，感兴趣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没有，曾经去做职业杀手，也不过是借此打发时间，顺便释放一下内心隐匿的嗜血和凶残。死后，灵魂没有消亡，而是来到这方小说世界，他对生命并不执着，死了无所谓，可慢慢的，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世界后，开始发现，活着似乎也挺好。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值得他眷恋的，可是这些世界，这里面的人，npc们，还有他扮演的这个贱受，都让他宛若一汪死海的心灵，起了涟漪。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过去是憎恶着，现在连憎恶也没有，只是最简单的有兴趣。 薛川又出手杀了两名异能者，两人的其中一个，下体一半正卡在青年身体里。 要杀这些异能者，其实其他方式也行，薛川没想要过要什么同伴，开初将他们聚集起来，也不过是想多点人手，帮他去做事，现在事情完结了，那么这些人，即便他们都是异能者，对已经是七级的薛川而言，说是废物也不为过。所有人加在一起，只要他想，都可以将他们全部屠杀殆尽。 可他没有选择那种方式，那天在车里，他当然知道担任司机的异能者身体的变化，他心里只是有个猜想，并不确定，在第二人也被青年无意中诱惑，生出想推倒他的欲望来时，薛川意识到那个猜想是正确的。 林茂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只要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身上的某种气息蛊惑勾引到，他就像是行走的春药，一旦沾染上，就会让人理智全无，只剩下想要彻彻底底占有他的心理。薛川是及时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能够不受青年的诱惑，而其他异能者就不能控制自我了。 一共十七名异能者，在一周时间里，都因为被林茂无意中散发出来的引诱气息勾引，然后强上他，然后丧命于薛川手里。 在末世没有爆发之前，这种游戏薛川就玩过几次，那个时候开始，他手上就有了人命。就像有的人喜欢喝酒，有的人喜欢抽烟，有的人喜欢飙车，有的人喜欢性爱，薛川都喜欢，可这些统统不及这种。他喜欢看到年轻、干净、漂亮、天真的人，被别的人压倒凌辱，他喜欢看到他们痛苦屈辱的表情，绝望的眼泪，甚至如果他们因此发疯，他会更兴奋，那是一种可以等同性爱里的高潮快感般。让他无比快乐愉悦。 两辆高档轿车在荒凉的省道上飞速行驶，前面一辆坐着精神力异能者和女人，后面一辆，则是土系异能者还有薛川、林茂。土系异能者在前面开车，薛川将林茂抱在怀里，坐在后车座。异能者目不斜视，其他异能者怎么死的，因为什么死的，他都看的一清二楚，早就是薛川癖好特别，没想到有这种爱好，所以在任何时候，他都同青年保持一定的距离，甚至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但薛川指定他来开车，他异能等级四级，根本反驳不了。 他想过逃走，只是还不待他采取任何行动，薛川就看了出来，并直接告诉他，如果他敢逃，他马上就杀了他。马上死，和以后某个时间点死，异能者肯定选后面。他抱着侥幸，只要离青年远远的，就不会和之前那些人一样，就不会让薛川有借口可以杀他。 这种天真的想法，在快要抵达西北方的一座都城时，戛然而止，当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趴在青年身上时，而两人结合的极为紧密，他恐慌到了极点，忙将自己下体从青年体内抽出来，周遭的肉壁带着一种吸附力，异能者微微一动，一种酥麻感从性器猛地散逸开，直袭大脑皮层，退出去的动作跟着就是一滞，刚刚恢复过来的理智，瞬间被搅乱，只剩下对这具身体的挞伐侵占。 当最后一波液体注进青年体内，异能者总算理智重回体内，他看着昏迷过去的人，看着对方下体的点点殷红，他惊慌失措地从青年身上爬起来，刚转身要逃离案发现场时，意外地看见了薛川。 “不是，不关我的事，是他勾引我的，对、对不起，求你别杀我，不要杀我。”异能者被薛川陡然释放出来的冷冽气势直接吓到跌跪到了地上，死亡紧紧抓着他身体，他眼泪鼻涕横流，上一刻还沉浸在极致的性事里，转眼就哀声哭求着。 薛川唇畔的笑意不减，但眸内却是一片弑杀，他静静站在那里，自然落在身体一侧的手指微微一动，旁边地上的一块钢板径直飞了起来，随后横向朝异能者激射过去。 一面土墙迅疾升起，试图阻挡钢板，不过钢板穿透土墙，从异能者颈脖出切了过去。 异能者头颅从肩膀上掉落，球体一样咕噜噜滚到一边，满地的灰土沾染上去，那张脸还维持着惊恐。 薛川绕过异能者无头的尸体，走到青年身边，他弯下腰，将人扶起来，给他细心穿好衣服，青年目光呆滞，肤色惨白，殷红的嘴被咬得都是细碎的伤口。 身体被人温柔抱着，林茂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眸里出现了害怕畏惧。 “……不要，我错了，不要再那样对我，我错了，薛川，以后我会听话，你让他们别碰我。”断了线的眼泪从林茂眼眶里往外面涌，他颤抖着手紧紧抓着薛川衣服，他真的怕了，那么多人，他们都压在他身上，他不敢再说让薛川杀了他的话，他害怕会有更可怖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低头了，他认输了，他不能再让那样的事继续发生，他不想被逼疯。 第75章 末日迷情9 薛川将林茂的手指一根根从衣领上掰开，随后牵着林茂回去旁边停放着汽车上，现在一行人只剩下四个，于是就只开了一辆车，薛川神色温和，似乎一直在笑，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同林茂有过交流，林茂看着薛川，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薛川握得很紧。 前面坐着的两个人都眼睛看着前面，一眼也没有看后面，像是主动将自己隔离在外面。 汽车安静无声地宽阔的街道上急速行驶着，又前进了约莫三四个小时，很快来到一座都城外。 远远的，林茂就看到都城入口处设立了路障，旁边都是横七竖八躺地的丧尸，仔细去看，它们都是被一枪爆头。汽车在路边停下，道路边有一个新立不久的指示牌，示意进城的人在此处禁用任何交通工具，步行入城接受检查。 四个人先后下车，朝着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横了一辆双节的公共汽车，将入口堵得严严实实，等到他们越来越靠近路障时，旁边暗处出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四个人都是异能者，因此对这类微小的声音都很敏感。停下脚步，等待着里面人过来盘查。 不一会，两个拿着警官证、穿绿色迷彩服的士兵快步跑上前。 个子偏高，体型更壮的那名开口询问：“你们要进城？” “是。”回话的是精神力异能者黄良。 士兵上下打量黄良，随后目光转到其他人那里，面前的几个人，除了那个长的一张小白脸的青年衣服有些凌乱外，其他都衣着整齐，完全不像是在丧尸成群的世界里行走而来。加上他们身上的散发出来的气势，士兵毫不怀疑，里面肯定有异能者。异能者在这个末世里，等同股和平世界里的大熊猫一样的存在，各个阶层都对他们很重视。 发现这点后，士兵转变了态度，语气不在公式化。 “先到这边做下例行检查，没有被丧尸咬过，感染丧尸病毒，那么都可以进去，你们中谁是异能者？”最后面这句才是重点。 黄良顺着士兵指的方向先过去，他转头间看了下薛川，男人头微微一点，黄良领会其意，随后对士兵说：“我们都是。” “你们四个都是异能者？”士兵音量猛地拔高，似乎不相信，一下就来四个异能者。整个都城，异能者总数加起来不上百，其中有百分之八十的都在五级以下。这四个异能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起码有两个在五级以上。 “对，都是。” “那，能问问你们多少等级？”这已经超出士兵的查询范畴，但异能者啊，他真的很羡慕他们，拥有异能，就意味着可以得到更好的住所，更好的食物，还有更好的职位。 “能保密吗？”黄良礼貌地微笑。 士兵猛然一怔，才意识到自己问多了，他讪讪地扯嘴角也笑了笑。 检查是在旁边的一个灌木丛后的木板房里进行的，男的由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检查，女的则由穿白大褂的护士帮忙检查，很快就检查完，四个人都没有被丧尸咬过，最开始问话的士兵将四人带至城内。交接给里面的人。 来的也是穿同样制服的士兵，得知都是异能者，让旁边同伴开了汽车过来，随后驾车把人带向了军部，在那里进行更详细的异能等级测试。 军部是在一栋独立的大楼里，看外观之前应该是商业大厦，后期重新更置了。 汽车停在门口，士兵从兜里拿出卡，在门前刷卡进去。 一进去就是一个柜台，里面一穿军服的年轻女人，递给薛川等人一人一张白色的表格，让他们先填一下。 表格内容包括姓名、年龄，来自哪里，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如果是普通人，以前做什么，有什么专业技能，如果是异能者，则是异能是什么种类，等级多少，以及一些其他的。 将每个空格都填上，薛川最先递交表格，当柜台里的女人一接手表格，快速瞥了眼上面的内容时，原本淡然的表情转瞬变得惊讶，她看了看表格，又去看薛川，声音都有些微发抖。 “你异能等级这里，确定，没写错？”七级，七级异能者，整个都城六级异能者都不到三个，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七级的，太难以置信了。七级异能是异能等级的最高级，相当于最厉害的存在，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女人看着薛川，眼里渐渐有了崇拜和恋慕。 “没有！”薛川露出他惯有的邪魅笑容，仿佛有无尽爱意在他眸内闪动，只是一瞬间，女人就受他蛊惑，坠入进爱河里。薛川看到女人目光变得痴迷起来，脸上的笑却是忽然陡的一收，取代的是一副彻底看透的嘲讽。 女人犹如被一桶冰冷的水从头浇到脚，全身都是发颤。 黄良、温桦和林茂都相继把表格交给女人，女人呐呐地握着表格，等士兵领着人往里走得彻底消失身影，她才慢慢从僵冷中缓过来。 之后四个人去了特定的异能检测室，检测室里没有人，只有一个挂在墙壁上的显示器，上面有一条条检测项目，林茂按照要求从头做到尾，等一切结束后，他转身出去，门口站了两个人，不是之前领他们进来的，两人从新录入的数据库那边知道林茂的名字和他的异能，刚才里面的所有他们也都看到了。 这是个木系异能者，等级三级，攻击力和防御力都一般，只能编入c等部队。按照异能等级将各个异能者编入不同的队列里，从c到a共三个等级，a等是五到六级异能者，b等是四到三级，c等是三级以下。虽然青年异能三级，不过看体质和各方面数据，只能去c等小队，做些协作工作。 他们这边很平常，两人向林茂介绍着异能者队伍里需要做的工作，而薛川那边，当他的那间检测室门一丛里面打开，旁边一群人就围了过去。 七级异能者，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整个军部都为之震撼，众中间站了一个肩上戴有三颗星的军官，他惊喜地看着薛川，在看到他竟然这么年轻时，更加激动。 军官朝薛川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唐潜。” 薛川笑着握住唐潜的手，回他：“薛川。” “欢迎来到凌州，希望你可以喜欢这个地方。” “肯定会。”薛川头微颔，即便知道面前这个军官身份地位不低，但薛川没表露出任何的怯意来，以他当下的异能等级，恐怕这座都城权势最高的人，见到他都得主动朝他伸手。 这是这个时代的特性，异能者凌驾于大部分普通人之上。 鉴于四个人是一块来的，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也是一个楼层里，薛川在最高楼，林茂他们则在底下，虽然这样安排，不过到了楼层下，坐电梯上去时，薛川把林茂手拉着，没让他去他的楼层，而是一起上了七楼。随行的人看着两人交握一起的手，后知后觉，这两人是情人关系。 给他们开了门，把钥匙转交给薛川，让他们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到打内线电话给勤务部，他们会尽力满足一切合理需要。 房间是套二的，里面收拾得很整洁，客厅里茶几沙发，还有墙壁上的液晶电视，都一应俱全。薛川到右手边的卧室里去，推开衣柜，里面整齐的一些列衣服，拿了一套下来，基本都是他的尺码。 这些人准备工作还做得不错，薛川饶有趣味地笑了笑。 卧室里有浴室，透明玻璃的，薛川看着里面，笑容变得更深。 没继续待下去，他转身出去，林茂站在茶几边，两手垂落身侧，颇有些无助和不安脆弱。 薛川过去把人按沙发坐下，屋里还有专门烧水的水壶，他到水龙头下接了壶水，然后按下烧水按钮。 林茂头颅一直跟着他的动作转动，他走到哪里，他就转向哪里。薛川看着他，觉得如果以后他再次抛弃他时，可能会有些微不舍。所以薛川决定，在这之前，一定要好好享用他。 薛川手指轻轻捏着青年耳垂，眼底欲望变得越来越浓，他身体压下去，跟着进入了这具身体…… 早在来这里之前，薛川就知道了里面的大致状况，这天他房里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两人在末世未爆发前就有些交集，因为彼此兴趣爱好挺相合的，有那么一段时间，甚至还帮彼此处理过一些不需要的废品。末世爆发后，曹嘉凭借过去的专业技能，很快在军方研究院谋得一职，之后就一职从事研发病毒血清的工作，目前有点进展，但需要试验品。普通人身体不过关，异能者太珍贵，也不能用。 得知薛川来了，曹嘉知道恐怕这试验品也一并有了。 薛川和曹嘉进行的交易，林茂不知道，他正和精神力异能者黄良一起在训练室里联系异能，到晚间，准备离开去吃饭时，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拦在他面前，说是有点事情需要他帮忙，林茂问他们具体什么事，士兵们口风严实，谁也没说，林茂看向黄良，后者也完全不知情。 “那我先过去看看。”林茂对黄良说，随后跟着士兵们走了。 黄良在原地待了一两分钟，表情没有变化的，抽身快步离开。他大概猜得到，林茂这一去，可能根本就是有去无回，但他早在至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毫无能力拯救那会，就做下过决定，要抛弃软弱的情感，跟在薛川身边，看到的那些事，还有做过的种种恶，都让他一步步变得冷漠麻痹起来。死一个人，和死两个人，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不会不自量力的去抗争反驳，没有必要，也没有需要。 林茂跟着士兵上了一处隐蔽的电梯，电梯是往楼底降的，直降到了负三楼。 叮的一声后，电梯门栩栩打开，随后两名穿统一制服的士兵将林茂带至了一间铁壁房间里，士兵全程沉默无言，等林茂走入房间，转身就离开，将铁门紧紧关上，并落下锁。 屋里空旷，除了左右上角有个监视器外，空无一物。林茂站在铁门边，视线落在对面墙壁上，那里有些手指大小的洞孔。 他往后面退了两步，背脊靠在门后面，心里有些迷茫和恐慌，总觉得有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会发生。 他安安静静地站着，不一会，从墙角下开始出现了一阵白色的烟雾，烟雾缭缭绕绕，不断扩散开，很快就将整间铁皮房都逸满，不可避免的，林茂也吸入了很多。忽然眼前晕眩，头里昏胀得厉害，林茂猛力甩头，想把这种难受地感觉甩出去，可是没有用，相反，他越是动作，头晕得更厉害，身体开始发软，手脚都麻痹酥软，林茂沿着铁皮门跌倒了下去，他斜趴在地上，脸颊挨着冰冷的地板，想反抗挣扎，可是体内的力量陡然间被全部抽走，眼帘慢慢合上，他彻底陷入昏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没有完全睡着，但眼皮却又重的厉害，任他怎么使唤自己睁开眼，却是一点力量都没有。感觉到身体被人移动，然后经过数个弯道拐角，进了某个地方，跟着被放在一个冰冷的平台上。 有东西缠上自己身体，四肢，颈项。林茂很想阻止，很想开口让他们停下，可他连眼睛都没法睁开。 死寂，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林茂看到的全是比黑夜还黑的世界。 啪！黑暗刹那间被突如其来的亮光驱散，灼亮的光芒刺得林茂眼睛胀痛，他陡然闭上眼睛，等那阵疼痛稍稍过去后，他才缓慢地睁开眼睛，然后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彻底惊呆。 他躺在一个试验台上，周围都是大型的医用仪器，一根管子从右边的机械仪器里延伸出来，连接上他的手臂，手腕上，一根粗的针头插在他动脉血管里，鲜红的血液在针尾时升时降。 林茂试着去动身体，浑身乏力。 他张开嘴巴，想叫人，声音在喉咙里转了数圈，可是一个准确的音节都发不出，只有啊啊啊的虚弱无力的呻吟。 他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会在这里。 林茂焦急恐慌的看着紧闭的玻璃门，这间房间和之前那个铁皮房不同，这里全是厚重的透明钢化玻璃，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但从外面却是看不到里面。 曹嘉估摸着实验室里的人该醒了，于是拿了相关的资料，从自己办公室出去，走向实验室。在玻璃门上输入特定密码还有印上指纹，玻璃门得以打开。这是曹嘉第一次见青年，之前都只是听说过这个人，当时就猜想，能被薛川看上的，应该不错。 眼下直接面对着，曹嘉觉得，这人不仅是不错，而且是相当地漂亮。 这么漂亮可爱的玩物，也亏得薛川舍得，如果换了他，大概会偷偷锁起来。 在青年吸入白烟昏迷后，就有人专门清理了他的身体，从发丝到脚趾，每个部位都仔细清洗过。青年穿着实验室特发的浅蓝色病服，他身形修长比例完美，容姿殊丽，肤色白皙细腻，光滑，宛若刚剥了壳的鸡蛋，让人看着，都想上前去碰一碰摸一摸，看是不是真的如看起来那样诱人。曹嘉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在铁柜上，从底下的架子中拿了一个针管出来，扣上一次性针头，又从一个小型铁皮盒里拿了很精致的一个药剂，把针头插进去，吸取了里面的透明液体。 摇晃着针管，让里面的空气逸出，曹嘉右手倒举着针管，往病床那边走。 青年亮泽的眼眸死死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曹嘉走过去后，左手按着青年右臂，将针头刺进了青年上臂上，透明液体一点点注入青年体内，曹嘉漠然地凝注青年。 从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情绪，无助，害怕，惊慌，愤怒，渴求，拒绝，还有悲痛。 曹嘉竟然不知道，只是一双眼睛而已，竟然会一时间流露出这么多的感情来。他将针管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打破了过往从来不和实验个体说话的准则。 他想和青年说话，甚至想听到他的声音，既然人都这么漂亮，声音，肯定也会很好听。 “是薛川送你来的，如果要恨的话，你就恨他。” “知道刚才给你注射的是什么吗？丧尸病毒，从变异丧尸体内提取的。之前的研究一直都是在动物身上，但动物毕竟在身体各个机能方面都很人类有显著差异，所以做好的方式，还是拿活人来实验。如果最后真的研究出病毒血清，你会成为所有人类的功臣。” “这是个无比光荣的实验，你该感到高兴，在这个过程里，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所以，不要再害怕，好吗？” 曹嘉对于每个试验品都是发自真心的喜爱，它们如此的伟大，用生命在帮助着他进行对科学的探索。 那些动物们不能回应他，他不知道它们开心还是痛苦，现在不一样，这个试验品是人，还是个漂亮的人，曹嘉安抚着他，尽管丝毫不起作用。 青年的痛苦神色更深，他绝望地连连摇头，嘴巴颤抖着开合，他眼睛张得很大，哀求着曹嘉，希望他可以放开他。 曹嘉只是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然后转身去拿放置一边的数据记录表。 在试验台前面不到半米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曹嘉一手握笔，一手固定膝盖上的记录表，眼睛则看着对面的大型医疗仪器，开始记录相关数据。 丧尸病毒一进入林茂体内，就迅速扩散，顺着血液，流向各个部位，林茂原本竖趟着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挣动了一下，跟着各个关节开始扭曲变形，这个病毒经过高度提纯，不同于普通病毒，具有强大的侵蚀力，林茂感觉到身体被无数利刃穿透过，这个时候，意识似乎和身体不在一起，他看着自己身体混乱疯狂的扭动，指骨自己往后面弯曲，几乎挨到手背，胸腔内的胸骨高高凸起来，像是要撞破皮肉，一根刚凹下去，下一根又凸起来。身体不时弹跳，又重重下落，砸在实验台上发出一阵阵闷响。 不管他身体做着何种可怖的动作，那边的曹嘉都安坐不动，林茂脸上冒出刺骨的怨恨来，他竭力摊开掌心，催动体内异能，一根小指粗大的藤蔓快速窜出，眼看着差一点就要缠住曹嘉，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原来曹嘉早有准备，在椅子和试验台之间，设置了一面同样透明的玻璃墙。藤蔓抽打在玻璃墙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曹嘉停下记录，对上那双烧的猩红的眼眸，笑容缓缓染上了病态。 数据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看青年还能瞪他，说明剂量合适，后期还有四次，一共要注射五次，还只是开始。 等青年身体不再继续异变，曹嘉这才将中间的玻璃壁降下去，数据有了，但需要后期整合，曹嘉握着记录表，转身离开，在门口那里，下意识往回看，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趟在试验台上的青年嘴角竟然也携了一抹笑，那笑冷邪、残忍，曾经他在薛川脸上见过，那会薛川正将捅进一人体内的刀子往外抽。 曹嘉眨了下眼，再去看时，那抹笑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都是自己的幻觉。 必然是幻觉了，任何一个人，被这样不知道的出卖，然后残忍的对待，别说笑，恐怕哭都哭不出去。 曹嘉迅速离开。 玻璃门无声合上，实验室里寂静得只有各个医疗仪器发出的运行声。 林茂手指紧了紧。 每个世界，附着的每具皮囊，感知到的各种痛感都只有30%，看起来是不多，不过当疼痛超出忍耐的极限，这30%，其实已经不管用。 很痛，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直接痛死过去，不过林茂忍痛能力早就超出常人很多。但被人当畜生一样，在身上进行试验，这已经不是扮演的问题了。 “是炮灰还是渣攻？” 小黄书浮荡在半空中，林茂额头都是冷汗，打湿了他的鬓角，黏在他脸上。 ——炮灰，渣攻只有两个，薛川和贺麟。 “这一段也是分剧情？”如果是分剧情，那就不能有变动，一变化，就得再来一次。 ——对，大概有五天左右，那会贺麟也该来了。 “五天？那还行。” 林茂目光森然地看着玻璃墙外面，那里灰黑一片，像是隐藏有会吞噬掉一切的饕餮般。 之后的四天里，每天曹嘉都会在晚上七点定时来实验室，给林茂注射一管针剂，然后做椅子上记录数据。 林茂的身体一天天发生着显著的变化，他的眼睛从黑白色变成了暗灰色，皮肤由原来的细白光泽，变得惨白病态，一张唇更是艳丽的仿佛随时都染了血般。他开始对普通食物不再有欲求，当第四天的时候，曹嘉靠近他时，他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觉得一阵肉香，竟是想要直接扑过去，咬碎他的喉管，啃食他的血肉。 然而捆缚着他身体四肢的皮扣，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无法移动分毫。 他理智还在，即是人，又不是人，即是丧尸，又不是丧尸，俨然已经成为了半人半尸的存在。 而这，其实才是曹嘉的根本实验目的，说的是研究病毒血清，根本却是想寻找一种可以永生的方法。让身为普通人的他，也可以和丧尸一样，不死不老。 还有最后一针，只要那一针过后，青年还能保持自我意志，那么就证明实验成功了，他可以得到永生。 曹嘉站在试验台旁边，他目光癫狂痴迷的俯视着趟上面的青年，由于对方已经不再适合吃人类食物，曹嘉也就直接给对方喂了一袋保鲜库里的鲜血，青年疯狂吮吸完鲜血后，深灰的眼睛直勾勾怨恨地瞪着他。 这是最完美的试验品，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试验品，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曹嘉已经从喜欢变成了噬爱，等他之后也得到永生，他会将他偷偷关起来，让他彻彻底底只属于他一个人。 曹嘉一手按着青年肩膀，咬上他下颚，然后一路吻下去，在他喉咙处轻轻舔舐。 他知道自己喜好不正常，甚至精神都不算正常，不过他从来没想过去做任何改变，人活着就这一世，喜好什么就要去做，想要什么，就要去抢。 曹嘉解开青年病服扣子，让他胸膛赤裸出来，他吻住其中一粒红缨，让它在口腔里变得挺立，另一只手则揉搓拨弄着旁边的红缨，口涎将红缨染得湿润，曹嘉微微抬起头，看着上面反射出的光泽，他再次将它含进嘴里。 第76章 末日迷情10 青年漂亮的胴体完全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曹嘉面前，任他予取予求，他吻遍他全身，吻遍能吻的所有地方，甚至是那个粉嫩的瘫软的物体。曹嘉用手指进入青年的身体，模拟着性交快速进出，他现在还只是普通人类，为了以防万一，并不会真正进入到里面，但光是手指进入，感受到肉壁紧致湿热，吸附着的那种感觉，就让他下体快要爆炸开。还有一天，等明天过后，他就可以进入这个人身体内，他幻想着在这具身体里面驰骋侵占，快感一阵一阵，舒爽的他全身细胞都在发出愉悦的信号。 约莫一个多小时，曹嘉才从青年后面拔出手指，上面沾着透明的黏液，是对方肠道内自动流出来的，曹嘉将黏液抹上青年脸颊，看着他艳丽到极点的脸，被自己的液体弄脏，曹嘉手指拨弄青年被自己咬得渗血的嘴唇。 “你太美了，林茂，没有任何存在比的过你，还有最后一支针剂，结束后我就带你离开，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曹嘉对青年温柔诉说着。 青年眼睛盯着他，但似乎穿透过他，看着其他地方。曹嘉附身在青年额头落了一个清浅的吻，然后带着满足走了出去。 很快就到第二天，这天曹嘉比前四日来的早，他迫不急的想要看到实验成功，所以自发将时间提前。 当曹嘉将液体注射进林茂体内后，他就待在试验台旁边，没有到玻璃墙后面去，他想要亲眼看到林茂的身体变化，他要第一时间记录所有。 但这次林茂身体没有明显的外在变化，只是原本深灰的眼眸一点点变色，变成了妖冶的紫色。那不是人类的眸色，也不同于丧尸。 难道哪里出现了差错？曹嘉看向周围的医疗仪器，上面显示的数字变动平稳，没有任何异常。 毕竟是第一个试验品，没有任何参照物，曹嘉也就将此当做正常情况。 在等了半个多小时候，仪器上数字稳定在一个固定的数值上面，这直接表明，实验成功了。 林茂真的变成了半人半尸，而且还保有最初的记忆，他的心脏一半停滞，一半跳动。从科学角度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但它却又真的是这样。 曹嘉欣喜若狂，他扑到试验台上，将林茂整个人抱进怀里。 “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找到了永生的法子，谢谢你，林茂，没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做到。太感谢你了。”曹嘉兴奋地大叫道。 他松开手，起身，快步走到铁柜边，拿了一只大号的针管出来，里面装的液体量，是五天的总和。他迫不及待，他等不了五天，他想马上就变成半人半尸，他已经疯了。 把衣袖卷起来，曹嘉握着针管就一针扎进自己腕部动脉里，把液体悉数灌入进去。 将针管丢到地上，曹嘉身体摇晃着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忽然，他身体一个激颤，丧尸病毒开始在他体内肆虐。 他根本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只是普通人，而林茂，是异能者。两者从根本上就有差异。 病毒侵入每个细胞内，吞噬它们，改造它们，扭曲它们，曹嘉从椅子上摔倒在地，像条丑陋的虫子一样扭动抽搐，他头颅朝着试验台方向仰望，两条胳膊也做出前伸的动作，他想向躺在上面的人求救，他想让他来救他。 可是，怎么可能呢，先不提林茂身体都被皮扣束缚着，就算他自由，他也不可能会去救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啊啊啊！啊啊！啊…… 曹嘉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往玻璃壁那边爬行，他手掌费力拍打墙壁，这屋子是隔音的，而且为了试验的隐秘性，整个场所，只有他知道密码，只有他的指纹才能通过准许进入。 曹嘉的身体在一点点被病毒吞噬，他看着皮肤颜色变得灰暗可怖，他被自己吓着了，继续嘶吼。 忽然，两根褐色的藤蔓蹿了出来，唰唰几声，藤蔓上长出无数倒刺，藤蔓先是缠上束缚身体的皮扣，等撤离开后，皮扣被直接割成了碎片。将周身的皮扣都如法炮制接触掉，林茂手掌撑在身体两侧，缓慢而坚定的坐了起来。 转动妖艳神秘莫测的紫色眼眸，落在地上那个身物身上，林茂将脚移下地，赤足站立起来。 曹嘉意识清晰，没有被病毒侵蚀，病毒只是单单攻击他的身体，他虽然也成了半人半尸，不过却和林茂完全不一样，他的身体急速凹陷，皮下的肉被吞噬掉过半，现在就还剩一张人皮，贴合在骨头上，看起来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怪物。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林茂走到曹嘉旁边，他低眼缓缓的问道。 曹嘉脸上也皮肉也下陷地厉害，眼珠子还在，恐怖得凸出眼窝，他嘴巴保不住里面的牙齿，牙齿发出撞击的声音。 “你说，要和我在一起？”林茂蹲下去，抬起了曹嘉的一只手臂，在曹嘉的注中，空中停滞的藤蔓绕上那只手臂，然后慢慢转动抽离。 曹嘉再次发出一阵痛鸣，那是活生生被剥皮抽筋的痛，痛的他眼前一片猩红，但他体内的丧尸病毒阻止他昏迷过去。曹嘉眼珠子从林茂那张绝艳的脸上转到他手臂。 然后，他眼睛几乎脱出眼眶，震惊的看着那一节森白的白骨。骨指在微微晃动，曹嘉惊愕地表情呆愣。 “……你算什么东西，也不拿镜子照照！”林茂丢开曹嘉的白骨，他用一种看狗一样的视线厌恶地看着曹嘉。 曹嘉已经陷入蚀骨的剧痛里，他眼前开始模糊起来，他身体里更是生出一种想要吞食东西的欲望来，他闻到鲜血的味道，他闻到了血肉的香甜。曹嘉将自己另一只完好的手快速拿到牙齿边，一口咬了上去，咬下一块肉，他疯狂地咀嚼吞咽，他很痛，痛不欲生，同样他更扼制不住那股贪食的欲望，似乎瞬间自己成了凶残的饕餮，他开始吃自己。 实验室里这边血腥味满室，实验室外面，此刻同样不太平。 已经变成丧尸皇的贺麟，带领了他的丧尸军团，朝着都城疯狂地进攻。 异能者们还有配备的武器的士兵，都纷纷迎了出去。 丧尸军团黑压压涌过来，将都城的每个出入口都围得水泄不通。守卫在出入口的士兵疯狂发射子弹，甚至往尸群里投掷手榴弹，但上一批丧尸刚倒下，下一批丧尸就才在死去的尸体上，快速扑过来。一个接着一个守卫被丧尸扑倒，然后狂乱咬死。有的出口有大门，有的出口则横着其他障碍物。丧尸们无法穿越过去，于是它们开始往上，迅速堆积起尸墙。 有异能者赶过来，看到底下快速升起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尸墙，震惊的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等旁边同伴朝尸墙开始进攻，才惊醒，然后发动异能，将快要爬到顶端的几只丧尸都强劲地掀翻下去。 每个出入口都派去了几名异能者，大家协调合作，勉强将尸群的进攻暂时缓住。 太阳在山头遥遥挂着，已经落了大半，再过半小时，黑夜就会来临，那个时候如果还没有击退丧尸群，恐怕将会异常前所未有的恶战。异能者们交换着站位，一个先攻击十几分钟，然后换下一个，如果持续攻击，没有任何缓冲时间，不出一小时，异能就会耗尽。 尸潮狂涌，站在城墙上方，几乎看不到尽头。每当异能者打下爬上来的数只丧尸，转眼就忽悠更多的扑过来。这场战斗，仿佛不会结束般，异能者们心里都生出绝望的情绪来。可还是得咬牙坚持着，谁也不能独善其身，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贺麟在丧尸军团中间，没有参与攻城计划，他用精神力操控着丧尸们的行进。 最开始，起码三天前，贺麟还没有决定要攻击人类，直接害死他的是薛川，他从丧尸部下那里得知薛川来着这座都城里，并且在军方的异能者小队里，他憎恶仇恨着薛川，想等着他带队出都城，在半道上伏击。只是没想到，薛川比他想象得还要狡猾，不但没能捉住他，他自己的行踪还暴露，薛川知道他成了丧尸皇，于是开始带领异能者还有武装强悍的士兵，准备前去捕猎他。 贺麟那个时候异能还处于不稳定的时期，差一点就被薛川抓到，运气好，当时逃了。 也是那次事件，贺麟身份曝光，人类一方，从开始的规避丧尸，到后面的主动出击，他们想抓他回去研究，早在他死而复生，变成丧尸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和人类不再是一个物种。 非我族类，其心必殊。 就算他有过想法，想和人类较好，但人类不接受他。 与其以后都被人类狩猎，贺麟觉得，不如他先出击。丧尸比人类数量多得多，随便从那个方面来讲，他都不可能会输。 贺麟在远处看着那些人类异能者艰难的对付不断攀爬上去的丧尸，内心里没有任何波动，相反还觉得异能者太碍眼。 他转头看向天边，天快黑，自从他变成丧尸后，他开始喜欢黑夜，他要把这一天的黑夜，这个人类躲避在里面的都城，变成他的修罗场。 小黄书书体发散出一根金色丝线，将门锁弄开。 它飞在林茂脸侧。 ——他来了，它们都来了。 “贺麟，还有丧尸群？” ——贺麟的丧尸皇身份泄露，薛川曾带人去围剿过，不过最后都失败了。贺麟被人类一方惹怒，准备将薛川还有这里的所有人类都一举消灭掉，免除后患。 “这里是最后的人类？” ——不是，其他地方还有，不过剧本里没有提及。 “嗯。” ——总剧情30%，分剧情结束。丧尸哎，说起来那个校园的世界，你是尸体，现在渣攻是尸体，真是巧啊。 林茂冷漠地勾了勾嘴角，他乘坐唯一的电梯，往楼上去，电梯门打开，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他直接走向前厅，那里有几个拿着冲锋枪的士兵，看到林茂出来，围过来询问他是谁。 林茂一眼也没看几个人，掌心里急速蹿出来的两条藤蔓，瞬间缠在士兵脖子上，锋利的倒刺刺进士兵皮肤里，跟着藤蔓高速转动，等几秒钟后推开，士兵的脖子上只徒留苍白的颈骨。 几具尸体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林茂毫无停滞的出了军部大楼。 街道上都是慌乱奔跑的人们，丧尸围城的消息他们都得知了，正纷纷收拾行李，准备转移地方。 轰！天空劈下一道惊雷，大地跟着颤动。闪电在云层间穿梭，将灰黑的天穹照得透亮。 异能者们看清了底下丧尸狰狞凶残的面孔，大多数异能都损耗的过半，当瓢泼大雨砸落下来时，一些异能者坐到了地上，神情间都是绝望和悲痛。 已经有两三个出入口被丧尸群攻占，在那里防卫的异能者，则相继被丧尸潮碾压过，很快就成了一堆白骨。 薛川的异能者小队，在最重要的入口处，抵御丧尸，黑夜和大雨，从精神上就让异能者们感到压抑，渐渐有异能者体力不支倒下。上校唐潜找到薛川，经过和高层的和议，他们决定放弃这座城市，丧尸太多，几乎是他们总人数的百倍有余，继续抵抗下去，只会让更多的异能者死去。 军方和政府的高层都坐在了军部的汽车里，普通民众则扛着自己的打包小包，往排在后面的卡车里面爬。 荷枪实弹的士兵们站成两排在道路两边，唐潜同薛川上了同一条悍马车，作为整个队列的旗车。 在一声指挥下，悍马先行，后面的车缓慢跟上。 他们挑选了一个偏僻的出口，准备从那里突围出去，逃离这个被丧尸团团围住的城市。 异能者的攻击渐缓，后续不足。 丧尸群发了疯般，不见任何停滞，当雨水浇在他们身上，他们感知不到任何冷意，朝着异能者冲去。 贺麟身边一四级的变异丧尸从街边的商铺里找了把黑色的雨伞，撑开替贺麟遮挡着雨水。在贺麟成为丧尸皇之前，这个四级变异丧尸就已经有了人类的灵智，他知道这人是被人类害死的异能者，还保有一些人类的习惯。 又一个变异丧尸从街角迅速狂奔过来，到贺麟面前，姿态陡然变得恭谦，他半弯下腰，对贺麟报告：“有一群人类正往西北方的出口前行。” “有多少？”不时有火球从城楼上投掷到尸群里，黑夜因此被点亮，贺麟眼眸灰黑，里面却是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 “大概有四五百，有军队还有普通民众，异能者。” 贺麟一直在等着薛川出来，可是到现在，却连他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这样看来，兴许他不准备和他正面对上，而是要先逃走了，他今天会这么做，有部分原因，就是要抓到薛川，他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带路！”贺麟对丧尸下属道。 变异丧尸朝前跑着，贺麟坐进旁边停靠的汽车，四级丧尸担任司机，遂赶去了西北方。 出口的异能者还是顽强抵抗，随后听到身后有汽车声音，他们拧过头，就看到排在前头的悍马车。后面，则是浩浩荡荡的其他大型货车。 出口有两扇后期安置上的铁闸门，眼下被锁着，钥匙在唐潜那里，平时这道门几乎不同，唐潜把钥匙给一名速度型异能者，由他去开门。另外，唐潜又安排了两队机枪手，到城墙上去配合异能者，将门外的丧尸都清理干净。 机枪手扛着机枪快速冲上城墙，几分钟后，如雨般的子弹激射出去，铁门前的丧尸接二连三倒下。 虽然后面的丧尸群不断前涌，但有了机枪手的持续射击，他们暂时都无法靠近铁门。 见门前都清理的差不多，唐潜朝速度异能者点头，那人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后，锁打开，异能者抓着右边一扇门，往里面拉。 从军部大楼出去后，林茂在荒芜一人的街道上游荡了一会，不时看到天边有火光亮起，猜到那是异能者发出的，但也只是看着，没有任何要去帮忙的意思。他又走了一会，从某个街道里开出来一辆白色轿车，轿车在看到林茂后，转了个弯，开了过来。随后从驾驶座伸出来一个脑袋。 “喂，你一个人啊，他们都走了，快上车，我带你。”那是个年龄和林茂差不了多少的男子，林茂朝副驾驶看，那里坐了个年轻女子，面上都是恐慌不安。 林茂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男子踩下油门，汽车快速蹿出去。 “丧尸攻进来了，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光是看着，都让人害怕。”男子一边开车一边语速很快的道。 林茂从后视镜里同男子对视了一眼，面色淡漠，看不出一点害怕来。 “你是异能者吗？”普通人不可能这么镇定，就算是军方的，没有武器在手的话，也会恐慌的。因此男子便问道。 林茂下颚微微一点。 男子眼底陡然冒出亮光来：“太好了，有你一路，我想我们应该能逃出去。” 这种妄想听起来挺可笑的，且不说他们才三个人，只有一个异能者，就算全部都是，只要丧尸数量达到百只，恐怕都只有成为他们盘中餐的下场。不过在临死前，能保有乐观的心态也还好，林茂也就不去打碎男子的希望。 汽车开得很快，看的出来男子曾经也开过赛车，一些路段拐弯处，男子都直接冲过去，没有减一点车速，轮胎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跟着又直接冲向前方。 十多分钟，穿越了大半个都城，很快他们赶到了一个出口。也凑巧，这个出口正是军方选定的逃生之路。 前面堵了数量大车，把道路都占了个严实，男子的小轿车开不上去，他下了车，穿过卡车，到最前面去，想看一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林茂在汽车停了后，也跟着男子出去，他没有同男子一起，为了不引人注意，走的旁边小过道。 因为身体的异变，现在他半人半尸，感知力比过去更强烈，他知道远处大概多少米有丧尸正蹒跚着走过来，他也知道，那些丧尸都只是普通丧尸。 有异能的都在城墙外面。 火花从墙外时不时亮起，墙内的人们都焦躁不安，他们被堵在这里有近二十分钟，但汽车在停了之后，就一动也没有动过。异能者和士兵在前方奋战，他们看不到，只觉得那些为他们战斗的人，肯定没有用全力，所以连丧尸都打不过，他们开始抱怨发泄，有一些从卡车上跳了下来，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自己去找出路，留下来守卫他们的士兵出去阻止，但被民众推搡开。 越来越多的人被鼓动，跳下卡车，跟向那个走远的人。士兵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想鸣枪警告，但又怕引起暴动，这个结果他们谁也承担不了，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半多的人离开。还有一半老实待在车里，不是他们不愿意走，而是在巨大的恐惧下，他们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动起来。 门外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薛川站在城墙最高处，同底下的贺麟遥遥对视。 他不断运转电磁力，将周围能控制得金属都强行移动到虚空中，然后掷向贺麟，贺麟则手腕快速动作，一根藤条上方生出无数的藤条，缠住周围的丧尸身体，将他们抽离出地面，阻在他的面前，挡下了薛川的所有攻击。 其中一快金属悄然从贺麟头顶飞过，袭击向他后背，灰暗中，贺麟牵动嘴角，给了薛川一个冷嘲的笑意，然后藤蔓倏地转道，一把将金属片抓住，投回薛川那边。 薛川刚过度使用异能，需要几秒钟缓冲时间，于是侧身避开金属片，他躲开了，旁边的一个异能者却是没注意到，金属片插进他腹部，他啊的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精神力异能者黄良和瞬间停滞异能的女人温桦在也在旁边，只是他们等级不如贺麟，距离也隔得太远，女人发动过两次异能，都直接失效，现在的她，和普通人类一样。至于黄良那里，精神系属于辅助异能，在战场上作用不大。 渐渐的，随着黑夜的加深，薛川脑门上开始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他一手撑在石台上，异能耗掉过半，但贺麟那边显然还能量充沛，难道今天就要丧命在这里了？薛川拳头握紧，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的事情。 寻找着对策中，目光游弋，意外间，薛川看到身侧城墙下，某棵矮树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是该在实验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薛川心里无数困惑，但又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晃过。 薛川从城楼上快速跑了下去，他径直冲到林茂面前，对方对他的霍然出现，给惊了一跳，满脸害怕，掉头就往回跑。薛川怎么会让他逃走，两三步就把人追了回来。 “你来了就好！”薛川不理林茂的挣扎叫喊，一臂拉着他走上城墙。把人推到最前面，让贺麟也能看到他。 “知道吧？”薛川抓着林茂脸，让他望向城楼外面，林茂不知道薛川在说什么，但视线在丧尸群里晃了那么一下，转瞬间，被一个高大强悍的身影擒住了目光。 怎么会？贺麟没死，贺麟尽然还活着？ 他是在做梦吧，林茂手指狠狠掐入掌心，钻心的痛提醒他，不是在做梦，贺麟真的没有死。 那么，他在丧尸群里，周围丧尸没有围攻他，所以…… 林茂心口蓦地一痛，都怪他，如果贺麟没救他，没有喜欢上他，现在肯定不会这样，不会变成丧尸。 第77章 末日迷情11 “你知道吧？”薛川附在林茂耳边轻语，仿佛周遭激烈的战斗不存在般，他继续玩味地道，“你喜欢的人变成了怪物，他现在是丧尸皇，憎恨所有的人类，包括你。” “不，不……”林茂悲恸地摇着头，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想，既然你这么爱他，不如我送你一程，如何？”薛川抓着林茂身体，在他惊恐的视线里，将人直接扔到了城墙下面去。自始至终薛川邪魅的脸上都带着微微的浅笑。 林茂丛高处坠落，底下全都是丧尸，他砸在丧尸身体上，虽然他现在是半人半人，但身上还有人类的气味，和纯粹的丧尸不同，一闻到鲜肉的味道，丧尸群仿佛沸腾的油锅般，瞬间躁动起来，丧尸们将林茂扑倒在地，压在他身上，去咬他反抗的手脚，藤蔓从掌心蹿出来，转眼手掌让一只丧尸扯掉一块皮肉，林茂凄惨痛叫。 远在丧尸群后方的贺麟，在薛川带着林茂出现那会，就看到了林茂，他的认知力，青年背叛了，曾经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比起薛川，贺麟更加憎恨林茂，他以为自己彻底掌控对方了，没想到，被耍的，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是自己，可笑他还觉得青年天真单纯，有过某个念头，想把青年就这样带在身边，以后都在一起。 但是，忽然发生的状况，让贺麟心中对林茂的恨意，一下子就变得模糊起来。 薛川将青年从高楼扔下来，说明薛川根本不在意那个人的生命，贺麟的视力在这个黑夜里极为清晰，他看得到青年脸上的诧异和痛苦，他不知道他变成了丧尸的事情，他为他的变化心痛。是不是可以说，青年没有背叛他，都是薛川在中间作梗？ 这个问题贺麟一时间得不到答案，当务之急，得先把丧尸团团围住的人先救出来。 不管结果如何，林茂是否真的背叛他了，最起码，他不能让他死在别的人手里。 贺麟操控丧尸群，让他们把道让开，丧尸群受到贺麟的精神操控，自发向两边退，留出一条一米左右宽的过道，贺麟犹如莅临的王者般，气势恢宏地朝过道前面走。 旁边有变异丧尸护卫着，高处的攻击都被格挡在外面。贺麟很快来到城墙下，他右手微动，纯黑色的藤蔓将林茂身体上方的丧尸都相继抽打开，丧尸们嘴上脸上都是一片猩红的鲜血，在贺麟冷漠扫向他们时，丧尸都身体一颤，害怕得缩起身体。对于强大力量的恐惧，是生物的本能。 贺麟看着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青年，他的脸还完好无缺，丧尸们咬的其他地方，丧尸病毒在他体内蔓延，还需要一定时间，贺麟用藤蔓将青年脖子缠住，把人提了起来，提到他面前。那双因为剧痛而涣散无神的眼睛，在微微颤动后，有了一丝清明。 “林茂。”贺麟叫着青年名字。 林茂眼珠从转动，随后定个在咫尺间的刚毅面庞上，他嘴唇开合，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贺、贺麟？” “你不是和薛川旧情复燃了吗？怎么，他不喜欢你，把你丢下楼，让你自生自灭？”贺麟心底一直都压制着一股努力，而面对林茂时，他将这股怒气都发泄在他身上。 林茂神情陡然一震，他极力摇头解释：“不，不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只有你。他们篡改了我的记忆，让我忘了你，可是那天看到你死……，我记起来了。贺麟，我没有做任何背叛过你的事，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晚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你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他成了丧尸，就算林茂真的是无辜的，然而还有什么用，时间不能溯回，他们都回不到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林茂痛苦的流着泪，只能来来回回重复这句话。 贺麟将人用藤蔓缠住四肢，随后抱在怀里，往外面走。 高墙上的薛川听不到两人说的什么，只看到贺麟和林茂就要走远，原本扔林茂下去，就是为了吸引贺麟注意力，现在目的达到，于是薛川指挥旁边异能者，让他们加强攻击，而他则暗中找准时机，准备偷袭。 当贺麟抱着人，弯腰进远处停靠的汽车时，薛川知道时机来了，他操纵从周围吸附来的金属，指挥着全部攻向贺麟。 贺麟手里抱着人，感知到了后面袭来的极大危险气息，他转身快速甩出钢铁般坚硬的蔓条，藤蔓顶端赫然张开成一张豁大紧实的蛛网，抵挡住薛川的攻击。 邪气笑了声，薛川手掌继续在半空中动作，等头上一个黑影覆盖下来，贺麟才后知后觉，薛川还有第二波攻击。那东西是辆大卡车，要是砸下来，旁边汽车里面的林茂必死无疑，贺麟自己逃开很容易，只是他刚把林茂得手，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 贺麟指挥藤条，到汽车里将林茂卷起来，一手捞过来，在卡车砸下来的千钧一发间，闪身躲开。 不待他喘一口气，背后一痛，有东西穿透进了他身体，甚至擦过他心脏处的晶核。 贺麟两手抓着胸口冒出来的铁棍，将它缓慢从身体里抽出来，他是丧尸，所以不会感知到痛，铁棍带着无数血肉，一点点移出贺麟身体。 哐当一声，贺麟把铁棍扔到一边。 他仰头去看高楼上，薛川的身形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他当下的具体表情，贺麟身体受到重创，对丧尸的控制力也失去大半，没有他操纵的丧尸变成了一堆散沙，而薛川带领的人类那边，看到他受伤，攻势即可变得凌冽强悍起来。贺麟让变异丧尸属下做掩护，他则抱着林茂快速跑着离开了。 这次的围攻人类，就以贺麟这个丧尸皇的受伤先行离开，慢慢落下帷幕。剩下的丧尸都不堪一击，也不用薛川再出手，人类军就可以逐一消灭。 在清理出一条道路后，城墙内的人们，在部队的保护下，顺利乘坐汽车，出了都城，去往他们的下一个生存地点。 贺麟将人带到一个临时找的住处，让变异丧尸守在外面，如果有任何异常及时通知他。 随后他把林茂放在屋里卧室的床上，他的异能是从林茂那里得来，并随之衍生出的，具有修复的功能，然而贺麟并不准备那么做，当初他是丧尸活生生咬死得，那种痛镌刻在他的骨髓里，他无法杀掉薛川，于是将这种仇恨转移到林茂身上。哪怕心知，整个过程里，林茂也许是最无辜的，可是在这个混乱残忍的时代，又有谁真的无辜。 林茂全身都很痛，他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吟，仍有那么一两声泄露出来。 一张漂亮的脸，此时此刻全无血色，毛门上都是细小的冷汗。贺麟就在旁边，林茂挣扎着做起来，被丧尸咬破的伤口不断冒着鲜血，脑子里时不时晕眩，眼睛也偶尔会发黑，林茂咬了下舌尖，让尖锐的痛阻止自己倒下去。 贺麟胸口被利器贯穿，也在冒着鲜血，林茂跌下床，爬过去，他跪在地上，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想帮贺麟堵住伤口。 贺麟一把抓住他手，将他甩开，林茂悲戚地仰视着上方的贺麟，两行滚烫的泪水再次滑落。 用木系异能给自己修复了破损的皮肤，至于晶核里损失的能量，就只能等它自己慢慢恢复了。 林茂数次向开口说点什么，可上面落下来的视线冷漠决绝，不带一丝一毫的情谊，都是漫无边际的仇恨。林茂觉得五脏六腑都一阵交通，他揪着胸前衣襟，跪坐了下去，背脊开始小弧度不受控的颤抖。 黑夜刚过去一半，时间似乎变得异常缓慢以来，一秒钟，一分钟，都像是永恒。 如果将来，他会被贺麟一直憎恨下去，那么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贺麟不清楚林茂心中所想，他看着那个脆弱无助的身体，发出细微的犹如幼兽般的抽泣声，看着那些沾染在他身上的鲜红血迹，恨意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汹涌澎湃的性欲，对青年身体的欲望来的莫名其妙，毫无征兆。 但他不准备去深究缘由，既然他想要了，而且这个人又再次属于他，那么他就遵从内心。 贺麟将跪坐的人推倒在地上，他没心思去想，为什么这个人被丧尸咬了，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变异，他以为或许林茂和他一样，也会在不久后变成丧尸。他压了下去，暴力撕开青年身上的血衣血裤，丧尸在他白玉般的皮肤上留下了很多咬痕，伤口处不断有殷红渗透，衬托在细白的皮肤上，宛若冰川雪地里盛开的艳丽梅花，光是看着，就让人想去采摘下来。 分开青年两条修长的腿，没有做任何润滑，贺麟就挺身刺了进去，青年剧痛下，身体弹离地面，很快又坠落回去。他身体绷成了一条直线，析瘦的腰被贺麟一掌握住，贺麟觉得似乎他稍稍用力，这腰就会断裂一般。 贺麟停留了几秒，随后开始冲刺，大力撞击身下的裸体，堵住对方脱出口的惨叫。 一直快到天明，贺麟才停下犹如酷刑般的性爱。 之后贺麟到床上躺下，任由青年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他闭上眼睛休息了过去。 也就没有看到，林茂死气沉沉的眼珠子，闪烁了一下后，由绝望痛苦变得极端残忍。 林茂缓慢坐起来，拿过旁边给贺麟撕碎的衣裤，勉强穿在身上，扣子落了大半，林茂就扣了还有的那几颗，裤子还好，林茂扶着墙，把裤子穿上。 等一切都做好后，他才走到床边，然后低头，眸光森冷的看着上面面容刚毅的男人。 小黄书安静待在一边，书页上显示：总剧情95%，分剧情80%。 林茂抬起鲜血淋淋的右手，褐色藤蔓蹿出来，却不是朝床上的男人，而是在一分为二后，朝着他自己的胸口猛地插进去。 两根藤蔓在林茂心脏处搅弄，将体内晶核缠住，一点点往外拖来，晶核上都是血肉，林茂一手抓着晶核，在胸口潺潺狂涌的鲜血里，将晶核用床单擦拭干净，并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虽然是半人半尸，一旦失去晶核，也就回天乏力，林茂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感受着生命的缓慢流失，然后眼帘一垂，彻底陷入死亡中。 ——总剧情百分百！ 林茂的灵魂从尸体上漂浮出来，往晨光渐曦的窗外飘飞。 ——现在要去哪儿？ “走了。” ——哎？ “不需要再报复，留着他们两个自相残杀吧。”原主的死亡，想必会给贺麟留下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也就不用他再出手了。 小黄书跟着林茂灵魂，一书一人迅疾穿过苍穹，奔向了小说世界中转站。 世界寂寥苍茫，一切都显得那么毫无生气。 落在金色齿轮上，林茂朝周遭看过去，有一半的齿轮颜色褪色成灰白，每个齿轮代表一个npc的灵魂，齿轮褪色，也就意味着对于的npc灵魂遭受到了侵蚀，当齿轮最后彻底变成透明，表示npc灵魂消散，不复存在。 在穿越的过程中，林茂遇到过形形色色的npc，但要让他说，哪个让他觉得特别，记忆深刻点，林茂只能摇头，没有。既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在扮演，自然不会对戏中的人另眼相看。 在现实中的生活，其实也乏味的仿若行尸走肉，小说世界里精彩纷呈，虽然过程里他扮演的角色都是在被各种渣攻虐，可痛苦和欢悦一样，都是人生的一种体验。就像有的人喜欢红色，有的人喜欢黑色，喜欢红色的说黑色是邪恶，喜欢黑色的说红色是血腥。谁都没错，谁都有错。 “接下来哪个世界？”林茂淡漠着一张英俊的脸，声音毫无起伏。 ——我查查…… ——暂时未知。 “未知？”林茂奇怪问道。 ——是，虐文大神没有解锁。 “那只能等了。”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最近很奇怪，我同虐文大神联系，都联系不上它，好像出了点什么状况。 林茂眼眸幽深，玖的事情他瞒着小黄书的，照这样看来，那个至高者想必也将小黄书也排斥在外了，就是不知道如果小黄书知道这些事后，还会不会向之前那样崇敬那个存在。林茂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能去做杀手的人，在入行的第一天，就已经主动将良知抛开。 “我先休息了，如果解锁了，记得叫我。”林茂淡然地说，在金色齿轮上坐着，缓慢闭上了眼睛。 ——好。 无边的死寂漫上来，将沉入意识深海中的林茂团团围绕了起来。 在他离开的那个末日世界，时间转眼过去半个月。 人类一方存活的人不到一千，逃出都城后，薛川他们驻扎在曾经的一个兵工厂外面，异能者异能再厉害，也抵挡不了上万的丧尸，还是得依仗杀伤力巨大的枪弹。 身体健康的普通人类被安排进了兵工厂，夜以继日的分批制造弹药枪支。为着最后的战役做准备。 贺麟的异能变得更加强大，一次性可以操控两公里内的所有丧尸，那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他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胸口一个豁大血窟窿的尸体，还有放置在一边的晶核。那个晶核是深黑色的，显然等级到达了六级。 青年完全可以在他睡着的时候，杀了他，可以他没有，他自尽，把最珍重的晶核送给了他。贺麟这个时候，才总算看清，青年是真的深爱着他，哪怕被他伤害成这样，欺辱凌虐得不成人形，却依旧不憎恨他，甚至以死来向他赔罪。 贺麟走下床，将青年尸体搂进怀里，他这一生，作为人类之前就没有爱过谁，没想到，变成了丧尸，心脏都停止跳动，才真正的懂得了爱。 虽然这人死了，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可是他没有觉得任何伤心难过，相反，觉得这样很好，这样，他就只彻彻底底属于他一个人，他会将他放在棺材里，锁在屋里，只有他可以看到他，拥有他。 贺麟让部下去准备一副棺材，几天后，一副纯黑金的棺材放在了他的屋里，贺麟把青年抱着小心翼翼地横放在里面，他抚摸着青年灰白的脸颊，向他郑重承诺道：“等着我，林茂，等我把所有人类都清除了，我就会来陪你。” 丧尸部下前来报告，说发现薛川那边在准备武器的事，贺麟没立马攻击，他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准备，他要让他们知道，哪怕准备再充分，他的丧尸大军，都会所向披靡地将所有反抗者碾压成渣。 那一天很快到来。 贺麟的丧尸军团浩浩荡荡涌向人类最后的基地，将整座山头都围得水泄不通，丧尸从山下一路往上行，过密林，过草丛，过溪谷。基地就在兵工厂旁边，位于半山腰。在丧尸群行动那会，就有哨兵吹响号角，通知里面的人，丧尸群来了。 异能者和士兵纷纷从基地内往外面跑，当看到满山遍野的丧尸时，即便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不免一阵胆寒。丧尸没有知觉，不会痛，不会害怕，只有无尽贪婪的食欲，而人类不同，人类感知得到痛，会害怕，会胆怯。 看到源源不断海潮一样扑过来的丧尸军团，许多士兵都生出一种极度的恐惧来，恍惚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贺麟指挥着丧尸军团朝着正面山体进攻，丧尸群毫无停滞地压近。人类一方发出攻击信号，砰砰砰的枪响声，将寂静地山林唤醒，无数鸟兽飞绝。火花四起，到处都是投掷下的弹药发出的巨鸣，还有随之而来冉冉升起的灰色烟雾。异能者加入攻击战队，开始第二波攻击。 丧尸军团则不见任何退缩，一浪接着一浪。 贺麟没有插手，在战场后方指挥。有普通人类也加入到战队里，他们抱着石头向山崖下丢，还有的抬起油桶，朝底下倾倒，滑腻的油淋到丧尸身上，还要坡面，火系异能者扔下火球，火势迅速蔓延开，无数丧尸瞬间浑身着火，只是不会痛的它们即便皮肉都烧的焦黑，发出臭味，骨头都冒了出来，它们还是继续挺进着。 仿佛这个世界的所有丧尸都聚集来这里，不管倒下多少，都会有数倍的丧尸疯狂涌上来。一些士兵、普通人类体力出现不支，他们开始喘着粗气，望着满山满坡乌压压的丧尸群，脸上表情几乎一致，都是惊惧到了极点，却又毫无办法反抗的神态。 薛川垂落下双手，暂时停止了攻击，这地是山林，周围金属普遍不多，加上他没多少心情去对方小喽啰们，目光眺望着远处的高大男子，那才是他的目标，也只有他，才配让他是使出全力。 但似乎贺麟不打算参与进来，一直都在外沿，距离太远，薛川忖度着，守株待兔不是办法，照丧尸群的这个攻击力度，不出三天，就能把他们的武器都基本耗空，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薛川于是操纵里面的一辆汽车，在汽车飞下山坡时，他身体迅捷敏锐的一跃，随后整个人稳稳站立在车顶上，薛川异能七级，可以控制金属类物体在半空中随意悬浮和移动。 脚下汽车快速腾飞，朝着贺麟所在的方向。 中途有异能丧尸想拦截，都被薛川操控的金属直接砍了脑袋。 哐当一声巨响，汽车砸落在地上，溅起灰色尘埃无数，薛川挺拔地直立着，同十米开外的贺麟目光在空中相接，悍然的能量在两人周身波动，让靠近的丧尸都自发被能量弹射到远处。 这是两个顶级异能者间的绝对，一时间人类那边放缓了防御力度，丧尸群也因为贺麟没有继续控制，而暂缓攻势，虽然还有些在往上爬，但都被击退。 没有任何交流，也不要交流，从各自的视线里都知道，这一次，有个人必死，而且死了，决不能再重生。 无数藤蔓在空中无规则的乱窜，忽然猛地一滞，然后直冲冲刺向薛川，蔓条的尖端都宛若刀锋尖锐，甚至泛着森冷的白光，薛川嘴角牵起，哐哐的声音中，脚下汽车霎时解体成各种小型的零件，薛川掉落在地面上，金属零件迎上蔓条，数道铿锵撞击声。 蔓条撤开，碎裂的零件散飞四周。 在城墙上的人们都紧密注视着底下，跟着，从他们头顶接二连三数不尽的金属物体飞跃过去，小到极细的螺丝钉，大到重型皮卡，都被薛川一一吸了出去。 头顶的光亮被遮去，黑影倾覆下来，眼看着就要压到悉数压倒贺麟身上，这次贺麟没有再躲，他手里的藤蔓早就延伸了出去，缠上旁边多棵巨树，将它们连根拔起，并直接撞开那辆大型皮卡，其他的小型铁器，则由另一只手掌中冒出来的，如风扇般高速转动的蔓条直接击打开…… 他们这激烈的一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最后以贺麟的尖锐藤蔓刺进薛川胸口，薛川操控的铁器穿透贺麟体内告终。 两个顶级异能者，同时选择自爆，在血肉横飞中，同这个末世告别。 失去控制的丧尸依旧缓缓朝着半山上前行，没有贺麟的控制，它们则遵从本能，朝散发着鲜美气息的人类扑过去。 枪声再次响彻天际。 第78章 终章1 林茂的灵魂体孤寂地坐在齿轮上，仿若一个永恒静止的雕塑。 中转站的时间流动悄无声息，在数个昼夜过后，所有漫及空间的各个齿轮开始顺时针旋转，从慢到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来自小说世界的npc们聚集在了这里，他们都木偶一样直立着，睁着眼睛，神色一致，那就是没有任何表情。 由于下一个小说世界因为未知的原因没能解锁，因此NPC们便停留在了这个苍茫荒凉的中转站世界里。 时间继续流逝着，忽然，其中有几个NPC神情有了变动。他们转动各自眼珠子，看向四周，看向自己，看向彼此…… 并且，随着各自的觉醒，他们的面孔也开始有了变化，变成了曾经在小说世界披上的那具皮囊。 小黄书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它进入到林茂意识海洋中，将人强行叫醒。 林茂猛地睁开眼睛，然后瞳孔骤然一扩。 对上三张熟悉的面孔。 从齿轮上缓慢站了起来，林茂目光没有转移，继续同他们对视着。 他现在的模样是最初的模样，不是小说世界，但似乎，从几个人的神色间，他们好像认出他来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觉醒，为什么，他们能够认出他来。 心底疑问重重，不过他们没动，林茂也就一时没有妄动。 郭铭翼从属于自己的黑色齿轮上漂浮了起来，朝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个青年冲过去。他不认识那张脸，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很熟悉。 郭铭翼停落在青年面前，他伸出手，去碰触青年的脸，青年眸色陡然一凛，身体迅疾地往后撤，抬起的手落了空。 可也是这样，让郭铭翼确定，是他了。虽然面容不一样，可真的是他。 “……林茂！”郭铭翼眼底有疯狂在聚集，他贪婪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冷漠的脸。 林茂转目看向小黄书，同一时间，郭铭翼也跟着移动视线。 他也能看到小黄书，这个认知让林茂惊愕。 ——我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觉醒。这不对啊，上上个世界明明崩塌了，里面的npc该永远被禁锢在里面才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这些情况小黄书从来没有遇到过，它书页上一串乱码，显然陷入困境了。 看来从小黄书那里得不到答案，林茂收回视线。 “你还活着，真好 ！”郭铭翼一脚踩上属于林茂的金色齿轮，继续向林茂逼近，似乎不碰到林茂不罢休。 除了他之外的另外两个觉醒者，来自同一个小说世界的陆沛和刘信泽也先后飘了过来，他们两立在郭铭翼身后。 彼此互不认识，但就刚才郭铭翼的话里，也都猜测到了，面前那个帅气冷漠的青年，是在之前世界里面的林茂。 “都是假的，你做得一切，还有你说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是不是？”这话是刘信泽说的，他想起林茂死后的那些日子里，他每天夜里难以入眠，他背负着巨大的后悔，甚至用自残的方式，才能让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可事实上呢，全部都是谎言，那个说喜欢他的人，那个送他礼物，为他弹钢琴的人，原来全部都是在扮演。 “林茂你厉害啊！”刘信泽笑着，笑容苦涩自嘲。 林茂眸光漠然，没有任何负疚感，在小说世界虽然都是扮演，可是他一直都尽心尽责，扮演着贱受，被这些所谓的渣攻虐，虽然他们的角色设定都是被强加上去的，可是做的事，就是做过了，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就可以推卸掉一切。 别说他不是真的贱受，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真喜欢上谁，只有蠢货，才会对npc动心。 “现在你们知道了，要怎么样？直说。”林茂落回到齿轮上，视线从郭铭翼身上到刘信泽，再到一直没有发言的陆沛。 林茂对陆沛多看了两眼，想必后来他过得不太好，就算到了这里，觉醒了，还有部分意识停留在原本那个小说世界。 可怜吗？可怜。 “到我身边来，跟我走。”郭铭翼伸出刚才落了空的手，声音刻意压着，但林茂听出了疯狂意味来。 刘信泽飞过去，同郭铭翼比肩：“你喜欢的人该是我，和我在一起。” 陆沛似乎也清醒过来，不过他没加入进来，继续在一边沉默注视林茂。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里不是小说世界，我不是那个人！”林茂摇头说着，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跟我走！”郭铭翼语气加重，周身有煞气开始涌动。 刘信泽深深凝注林茂：“和我在一起。” 林茂仰头看了下无边无际的灰色天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我很痛，身体很痛，被车撞的时候五脏六腑都撕裂的痛。这颗心被挖出去的时候，也很痛。刀子捅进来的时候，更痛。” 林茂手从自己胸口移到腹部。 跟着他接着道：“杀了他。”没有对任何人说，是对他们每个人说的。 “杀了他。”他让三个人杀了彼此。 郭铭翼将摊开的手掌握成拳，向林茂确定：“杀了他，你就会和我走？” “你不杀他，我不会跟你走。”而等你杀了他，我会结果你。林茂心里残忍地补充道。 “好，我答应你。”郭铭翼把拳头落到身侧，他拧过头，看向陆沛，在对方惊惧的面色中猛扑了上去。 陆沛虽然觉醒了，但力量速度体能等各个方面都比不上郭铭翼，他不停往远处躲，在npc和齿轮间逃逸，可是没出十秒钟，他被郭铭翼追上了。 郭铭翼一手掐着陆沛脖子，把人拖着到林茂面前，当着林茂和刘信泽的面，一点点收拢手指。 陆沛发出惨烈的叫声，听着都叫人毛骨悚然，然而其他两个人却都只是观戏般。 因为是灵魂状态，所以任郭铭翼如何掐陆沛脖子，都无法弄死他，郭铭翼眼眸忽然一暗，另一只手逸上去，抓着陆沛胳膊，硬生生地咔哒一声扯断，扔到了无尽深渊底下。 陆沛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郭铭翼扯断他两只胳膊，手上有沛然的力量波流动，他抓着陆沛头发，将人拽到他面前，将陆沛灵魂一点点吞噬进了身体。 先是脑袋，然后是上半身，腰，腿。 不一会时间，陆沛灵魂就消失在郭铭翼身体里。 郭铭翼吞噬了一个灵魂，周身的力量变得更强大，他双目变得猩红，赫然一转，盯向了刘信泽。 刘信泽缓缓露出个跃跃欲试的笑容，在郭铭翼攻过来的时候，也迅速迎上去。 两人身手有的一比，你出拳，我踢腿，在空间内你来我往数招，一时间还难以看出谁占据上风。 林茂依旧眸色漠然。 ——难道他们中谁赢了，你就真跟他们走？ “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吧？ 小黄书不确定，觉醒者都是虐文大神在负责清理，现在一次就来三个。 “你往上面看看！”林茂示意小黄书看向远处成千上万的npc们，小黄书幽幽转过书身，随后震惊地书页上又是一串乱码。 ——他们？ “又有觉醒者了，我们来猜猜，接下来都会有谁？” ——易家声，韩啸和乔…… “变聪明了哦。” ——！！！ 如果一开始是刘信泽先出手，或者在郭铭翼吞噬陆沛中间他插入一手的话，应该是不会落败了，可惜他错了一步。 吞噬过陆沛的灵魂，郭铭翼变得比开初更强大，刘信泽慢慢不是他的对手，手上脚下动作都有迟缓，郭铭翼看准一个时机，将刘信泽反手擒住，按在一个齿轮上，齿轮中漂浮了一个npc，由于他两的激烈打斗，身体不受控地飘浮了出去。 郭铭翼抓着刘信泽脖子，将他颈骨拧断，然后提着瘫过去的灵魂，吃进了肚子里。 吃了两个灵魂的郭铭翼身体有了一些变化，周围隐约有能力波波动。他转动颈骨，松着拳头。两个人都被自己吃了，林茂就属于他一个人了。 郭铭翼飞身快速冲向林茂身边，等脚落在齿轮上，发现林茂视线看着他背后某个地方出了神。 同一时间，郭铭翼也感觉到有数道视线，其中两道很锐利。 郭铭翼一把抓着林茂的手，像是宣告拥有权，然后才扭过头。 同样也是三个人，并排漂浮着。中间那个一脸茫然，旁边两个都用同一种目光俯视林茂。 “呵，韩啸，乔越，还有易家声，你们也来了。”林茂心底已经有了答案，看来这是要集体觉醒了。 韩啸视线从林茂脸上转到他手腕，那里握着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手。 除了那个世界他的角色是渣攻外，其他后面的几个世界，他也都有参与，不过都是路人甲之类的，他常出没的地方，似乎都只围绕着一个叫做林茂的人，到后面，他觉醒了，所有记忆慢慢复苏，他意识到了自己怎么回事，以及他所处这个空间怎么回事。 应该是愤怒和憎恶的，憎恶某个玩弄他的人，肆意设定他的角色性格，肆意操控他的一切，可这些世界里，他都以旁观的视角看着林茂在扮演着贱受的角色，他的一举一动，都让韩啸觉得与众不同，他真的喜欢上了他，不仅是因为那个世界里面，还有后面的。这样的人，这样特殊有魅力漂亮的人，他想占有他，他想占有最真实最完整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一章卡文，用了四五天，才敲定这个版本，到这里，估计没多久就要结束了，其实挺舍不得啊，我爱茂茂…… 我以为31章不要钱，就把废稿放上来，准备让大家免费看，结果它要钱啊，我本来准备完结的了，我神级作死啊，对不起大家，终章结束后，我会把那个世界以番外写完的，没买的不要买！！！！啊啊啊啊，我神级作死啊！！！ 买了的可以留爪，我全款退给你们。 作为补偿，终章会有一场很大很快的车，再次道歉，对不起！ 第79章 终章2 “说说看，你们又想要什么？”林茂和觉醒者最根本的区别，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以及，他有小黄书这个系统存在。觉醒者再厉害，总厉害不过系统。 所以林茂并没有任何畏惧。 乔越觉醒的过程和韩啸差不多，是在后面的几个世界慢慢觉醒的，也就同样的，他作为路人乙，旁观了那些世界的很多场景。 “我们想要什么？这还用问，当然是你了。”乔越挑高了眉眼，像是听到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般，笑得讥讽。 “可以。”林茂应答地很干脆，手腕忽然一痛，旁边传来愤怒的瞪视，林茂将郭铭翼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对他，也是对他们道：“我林茂就一个，你们自己商量怎么分，要么杀了彼此，谁胜了，我是谁的，要么把我肢解了，你们爱拿哪部分，就拿哪部分。” 他笑得温和，可眼底却是冷漠决绝毫无转圜。 而随着他这句话的脱口，中转站里又有数个npc开始转动眼珠，身体晃动，随后纷纷从各自的齿轮上飞了下去。 那些都是林茂去过的小说世界中的各个渣攻，于扬、历靖宇，肖逸/肖俨，周穆初，秦屿，刘择翔，徐年，还有就是上一个末日世界的薛川贺麟。 他们都听到了林茂的话，也都将各自视线从破碎的虚空转移到他的身上。 林茂微笑着一一从渣攻们脸上看过去，最后是回到郭铭翼那儿。 “那么，开始吧！各位。”林茂将两手插进裤兜里，头颅微微扬起，属于他独有的邪肆漫及他双眸。 残酷的战斗一触即发。 觉醒者们为了得到那个冷眼旁观他们的青年，而开始了激斗。 历靖宇一脚踹飞了于扬，然后俯冲下去，从身后抓着人肩膀，将于扬身体后折了几乎四十五度，在于扬的凄厉告饶声里，炮制郭铭翼，将于扬灵魂扯碎撕裂，吞吃了进去。 肖俨，他的副人格早在那个世界最后，医院那会，就被他融合进体内了，眼下他漂浮到了刘择翔那里，他认识这个人，是个懦弱无能的，他决定先朝他下手。 徐年在小说世界和刘择翔是亲属关系，在那里他会照看他，但这里却不会，徐年神色没有变化的看着肖俨将刘择翔脖子折断，看着肖俨邪恶笑着，将刘择翔吃了进去。 旁边周穆初一手将艰难制服住的秦屿灵魂，布袋一样提在手里，看肖俨的动作过后，不理会秦屿的哀求，把秦屿灵魂吞噬殆尽。 贺麟和薛川都来自末世，虽然现在是灵魂状态，不过在觉醒后，自动带着小说世界里面的异能。 贺麟和薛川打的不可开交，只是慢慢的薛川就落于下风，这里没有金属供薛川超控，那些齿轮是全金属状态，然而没有一个是薛川能够撼动的，贺麟掌心窜出一根黑色蔓条，快速变长，迅疾地冲向薛川，把他整个人都捆成了虫状。藤蔓一点点收紧，薛川的灵魂被挤压变形，可正当贺麟准备将薛川灵魂吸收掉时，变故突生，右侧蹿过来两个人，擒住薛川肩膀，就张开嘴把薛川灵魂分吃下了肚。 贺麟有片刻的呆滞。 贺麟那边一结束，其他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除贺麟外，七个人先是互相看了下，最后似乎暗中达成了某种共识，他们一起，包括郭铭翼，都围攻向了贺麟。 藤蔓一分为七，缠上郭铭翼、韩啸等人，他们不是薛川，没有异能，可其中几个都有吞噬别人的灵魂，这个力量不是小说世界的异能可以比拟的。 郭铭翼将缠上身体的藤蔓两手抓着，直接用力掰断。 五根分叉出去的蔓条被弄断，还有两根，贺麟将它们收回来，蔓条各自缠着乔越和徐年。 贺麟开始意识到吞噬灵魂才能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于是他加快速度，想将乔越和徐年一同吞了，但他似乎忘了，两者是吞食过灵魂的，之所以会没有反抗任他捆缚，不过是故意为之。 乔越和徐年随着藤蔓落到贺麟面前，在他惊愕地目光中，轻松挣脱藤蔓，然后双手向前，扯断了贺麟左右胳膊，塞进嘴里咀嚼下肚。 同刚才分食薛川灵魂一样，两个人合力将贺麟灵魂吞了下去。 ——哎，他们不打了？ 小黄书浮在林茂一侧。 林茂拧了拧眉，心底一紧，看的出来，几个人有了共同的想法，原本打算让彼此相互残杀，可现在似乎行不同了。 剩下的七个人，周穆初、肖俨，郭铭翼，韩啸，乔越，历靖宇，还有徐年，都吞噬过他人的灵魂，比最初的时候强大了很多，林茂光是看着他们，就能感受到各自身体散发出来的凌然气势。 七个人悬浮在林茂正前方，林茂瞳孔越收越紧。 “世界解锁没有？”这个地方不能多留，林茂想尽快离开。 ——解锁了一个，不过不是小说世界。 “是什么？”林茂和小黄书在心里交流着。 ——镜面世界，由现实世界衍生出来，不受虐文大神和世界法则的控制，游离在小说世界之外的世界。 “就去那里！” ——镜面世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随处都存在致命的危险，它的损害，是直接针对灵魂的，如果你在那里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不是离开就可以解决的，最糟糕的就是你灵魂也会魂飞魄散。 “没关系，走！” 小黄书散发出金色光芒将林茂裹住，上方的人看他灵魂慢慢消失，一起迅速动作。 在完全消失前，林茂动了动嘴唇，无声说了四个字，金色光芒散开，林茂和小黄书一起随着逆时针旋转的齿轮，去了镜面世界。 “他……去了哪里？”韩啸在彼此沉默许久后，缓慢出声。 但无人知晓。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中转站的所有齿轮一起逆时针旋转，速度加快，越来越快。 原本虚无的脚底下方，属于他们各自的齿轮快速飘移了过来，天空一道璀璨光芒落下，将七个人都一并罩住。 和林茂一样，他们身影接二连三消散，跟着空间内的其他npc们也去了下一个解锁的世界。 死寂再次降临，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高大完美的身影停落在林茂的金色齿轮旁边，他伸出手臂，抓着齿轮一个角，随后将齿轮捏碎，无数金色光点砰的一声炸开。男人俊美如神祗的脸上，都是冷酷笑意。 很热，一到达镜面世界的第一个感觉是热，让灵魂都焦躁不安的灼热。 林茂徐徐睁开眼，看着头顶的灰白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待。 等小黄书飘飘浮浮过来，他才从床上坐起。 垂目看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掌心，这是他原本的身体，这是他最初的那具皮囊。 下床穿脱鞋，脚腕上绑着铁链，这是那个他该叫做外公的男人为了防止他逃跑弄的，不过，林茂从衣服领口抽了一根极细微的铁针，插进锁孔里，摸索了一会，咔哒，锁被解开。 他放轻脚步，走到病房门后面，侧耳细听，外面有两个警卫守着。 眼眸微沉，他转身到窗户边，这里是十二层，把半个身体支出去，看到了熟悉的景物。 也是同一时间，林茂感知到天空中似乎有东西出现，他抬起头，便看到几个光点先后坠落下来。 ——他们来了。 “都来了？” ——是。 “需要做什么？” ——因为是镜面世界，不需要角色扮演，只用找到其中十三个端点，将它们一一破除掉，你就有机会可以回到真的现实世界。 “我对那里其实没有多大留恋。”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还能和你一起穿梭在小说世界。 “知道你爱我。” ——是真的。 “这次我信了。”林茂淡漠的笑着。 “怎么样找到端点？”光是听着就觉得很有趣，林茂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窗台。 ——人，十三个人，他们身上会自动发出蓝色光芒。 “有位置没有？” ——有，分散在不同地方。 “好。”林茂凉薄地勾了一边唇角，点头。 顺着天然气管道快速爬下楼，奔跑，狂奔着冲出医院。 既然是镜面世界，是现实世界的衍生，那么所有的存在，都是直接复制过来的，也就是说，他的某些东西也保留了下来。 林茂利用帅气的脸，在公交车站台，请一个女生帮他刷了卡，道了谢后就登上公交车。身上还穿着医院蓝白相间的条纹病服，他个子很高，一米八几，站在那里，安然宁静，周身都是冷漠的气息，可俊逸挺拔地身姿，却时刻都在吸引着旁人的注目，有的人还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他的照片。 公交车靠站，林茂从后车门下车，随后朝着某个方向一直走。进了条狭窄的巷子，走上三楼，在角落的一堆杂物里翻出一把银色钥匙，左边的门打开。进了房间，林茂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把身上病服都脱掉扔地上。 在卧室衣柜里翻了套新的衣服，先是穿上深色西裤，拿了黑色皮带扣上，然后是白色衬衣，将扣子叩到脖子下，留了三颗没扣，最后披上西服外套。他站在落地长镜面前，看着里面那张脸。 心里沉沉的，果然还是自己的皮囊最合用顺眼了。 将袖口的玳瑁也扣上，整理好着装，林茂走到床边，从底下拉出一个盒子，打开，将放在里面的蝴蝶刀取出来，别在腰侧，用衣服盖住。 第80章 终章3 “第一个在哪里？”林茂长身直立在车水马龙的街道边。 ——半里外的xx大学。 “学生？”这个路段不好搭车，走也比乘快，林茂于是开始了快走，奔跑，狂奔。 ——不是，副校长。 “嗯。”林茂不再继续问，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大学校门，时间紧迫，他刚才已经有看到韩啸附身在某个路人体内，然后那个路人模样，慢慢变成韩啸的。 冲进学校大门，林茂径直快跑。 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做演讲，林茂寻着过去。 乌压压的人，一拐个某栋教学楼，涌入视野的，就是乌压压的人。 但同一时间，林茂一出现，所有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上前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林茂，表情几乎一致，都是机械一样，木偶似的毫无神色。 ——镜面世界会主动将外来者标注出来，让本界的人对你进行攻击。 小黄书刚道了这句话，所有坐着的男男女女都开始站了起来。 林茂走进人群，高台上的中年男人身上散发着蓝色的幽光，那就是等待他去消除的端点。 林茂慢慢加快脚步，最后开始快跑，他一加速，周围人群躁动，纷纷发了疯，癫狂地扑向他。 一个人抓着他胳膊，林茂以肘格开，反手握刀，在那人喉咙处划了一刀。 一人从侧面按住他肩膀，林茂割开他手腕动脉血管，鲜血转瞬狂喷。 其他的人却似乎一点不畏惧，疯狂涌向林茂。 林茂来到了台阶下，中年男人居高临夏的看着林茂，没有任何要躲开的迹象。 往台阶上走，许多双手撕扯他的衣服，撕拉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林茂只是看着副校长不转眼，一步一步坚定决绝地往上面走。 身前更多的人扑过来，还差两米，但林茂无法再前进一步。 突然，人群有了松动。 有其他的人加入这个鲜血染就的修罗场，林茂偏过头，对上一双沉暗幽深的黑眸。 男人对林茂露出个势在必得地微笑，抓着身边一人胳膊，直接用力拧断。 林茂挣脱开众人的束缚，奔向中年男。 手里被鲜血染得殷红的利刃准确无误的刺进了中年男胸口。 抽出利刃，带出无数鲜血，人们的鲜血喷溅到林茂手上、衣服上，还有脸上，可分毫不损他俊美的容貌，反而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艳丽和魅惑。 中年男一死，周围围攻的人群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般，全部都停下来的动作，诡异地一动不动。 林茂从台阶另一头下去，韩啸隔着人群，死死注视着林茂。 在从一条通道跑出去时，林茂脚步微微顿了下，他转头去看后面，韩啸在人群中央，因为他的回首，原本漠然地神色，陡然变得极度危险起来。 林茂很难理解，不管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小说世界，林茂都没有动过一次心，他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去被喜欢。 在扮演贱受时，也都只是扮演而已，这些npc们，既然觉醒了，就该清楚，他们的感情是假的，他们的所有都是假的，连他，也不算真。 就这样喜欢上他了？ 林茂觉得简直太好笑。 “第二个端点！”林茂没有从刚才进来的那个入口出去，而是直接跑到围墙边，身手利落敏捷的一跃，就翻到了外面。 ——两百米外的大型商场。 “几楼？” ——五楼。 “嗯。” 林茂衣服都被扯碎了，一身的鲜血，当他跑过路边一个橱窗时，身上的衣服骤然一变，变得和橱窗里展示的那个男模身上的一模一样。 林茂对于自身的变化只是微微惊讶。 ——镜面世界，一切无生命体都可以随意复制。 一直飞在林茂身侧的小黄书解释道。 林茂把溅到嘴角边的血舔舐掉，跑进商场，乘坐电梯，上了五楼。 五楼是休闲娱乐区，林茂沿着弧形过道，一边走一边寻找。 在走到尽头一家电影院区域时，发现了一个身上带着蓝光的人。是个年轻的女人。 林茂快速跑过去。 女人在检票区检票，等林茂跑过去时，她已经走到了里面，去了放映室。 检票员将林茂拦下，让他出示相应的电影票。 林茂犹豫了半秒，蝴蝶刀就刺进检票员心口。将尸体推开，林茂追进女人去的那个放映室。 电影还没有开始，居中的硕大屏幕上正连续播放着广告，厅内灯已经熄灭，只有过道边的几盏绿色应急灯。林茂走上过道，女人很好找，坐在后面。 但随着林茂身体的移动，其他看电影的观众都和刚才在学校里一样，转过头颅，他们身体一动不动，仅仅扭动各自脖子，看起来怪异又渗人。 林茂心中毫无波动，他迅疾跑过去。女人在中间位置，外面有数个人，林茂一出现，他们就站了起来，把位置都挡住。 林茂冷漠着眼，一刀结果一个，毫不留情，毫无停滞。 一把将女人手臂抓住，林茂把人拽过来，利刃从底下捅入女人腹部，他握着刀柄旋转了半圈，随后将人垃圾般放开，女人腹部鲜血涌动，周围的观众被按了暂停键般停滞。 林茂从观众席中间踩着数具体尸体往过道走，忽然，全身神经都崩紧。他视线看向底下屏幕两侧，那里不知道何时各站了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帅气英朗的男人。 是郭铭翼和周穆初。 周穆初一身黑色衣服，快要与周遭融为一体，至于郭铭翼，则穿的短款棕色外套。两人一左一右，从两边走向林茂。 站在过道里，一时没有动，等郭铭翼离他还要两三米时，林茂一脚跨上身边的椅子，直接踏在椅背上，向斜下方跑，郭铭翼当即掉头去截人。 手刚碰到林茂后背，一把刀划向他身体，郭铭翼后退了两步。周穆初奔过来，横在出口中间，往另一边出去，不太现实，林茂快步上前，刀子往周穆初身上刺，周穆初竟然没躲，任由刀身完全没入。 周穆初缓缓扯了个瘆人的笑，林茂抽出利刃，没有鲜血，连伤口都没有。冰冷的手缠上林茂腕部，林茂觉得事态的发展，似乎有点超出预料。 他只是愣了一会，立刻就推开周穆初，跑出了放映厅。后面没有脚步声，两个男人没有追过来。 冲到电梯里，林茂靠在铁壁上。 “他们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没有遇见过。 “算了，先把端点解决完再说。” 林茂出了商场，从小黄书那得知到第三个端点在前方不远处堵在街道上的一辆汽车里。 迅速跑过去，边跑边寻找着。 然后，找到了那个身上有幽蓝光芒的人。 那人车在马路中间，前面还有红灯还有三十秒转绿。 林茂蹬上汽车，从数量车顶上走过去。走到端点车身上面，跳到地上，拿手背叩着车窗。车主将车窗摇下来，林茂伸手进去，提着那人衣领，割裂了他的喉管。 周围汽车躁动，还有十秒转绿，但已经有汽车在移动。 哐！身边的车被撞车尾凹陷。林茂快速拽出汽车里的尸体，坐了进去，一脚踩死油门，当红灯转绿，也不管前面车有没有启动，也迅疾的开上去。 然而汽车太多，林茂也难以移动出去，哐，又是一声巨响，一辆黑色霸气的路虎一上来就撞飞了两辆小轿车。路虎开到林茂车边，车窗徐徐下滑，驾驶位的青年盯着林茂，眸光锐利。 对视了几秒，乔越再次启动汽车，将前面的路瞬间肃清。林茂把车开出去，从后视镜里看着影子越来越小的乔越，心跟着沉到了底。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这样做是真的在帮自己。 第四个端点在一家酒店，那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端点是新郎。 钢琴师在钢琴边弹奏着幽美的旋律，一对新人手挽手走向礼台。 底下亲朋好友都纷纷站起来，面带祝福喜悦的看着新人。 不过当林茂闯入进去时，整个宴会厅的人都转过了头，钢琴师头颅转向林茂，手底动作没有停，音乐依旧徐徐美妙。 林茂眉宇蹙紧，每走动一步，都有人跟着扭动脖子，莫名中，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是坐着的，因此显得格外突兀，他一手抵在自己下颚上，一手抬起朝林茂轻轻摆了摆，同时嘴唇无声蠕动。 林茂！ 看口型，是在叫他名字。 林茂一张脸冷肃，有人从桌上拿酒瓶砸向林茂，林茂斜身躲过去。 有的直接抄起凳子，林茂一脚踹中对方腹部。 两个人扑过来，凶神恶煞地似乎要撕碎林茂，林茂一脚踢翻一个，两手拧断另一个脖子。 走上礼台，到新郎面前，林茂将蝴蝶刀送进新郎颈脖，拔出时鲜血狂飙，喷到新娘的白色婚纱群上。新娘尖叫了一声，随后所有人动作顿住。 林茂走下礼台，从旁边桌子上抽了几张纸，把脸颊和刀身上的血擦拭掉。 男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剑眉星目，面部轮廓分明，他走到林茂旁边，对林茂淡淡微笑。 “真好，你还活着。” 林茂微微缩起瞳孔。 “历靖宇！” “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忘了呢。”历靖宇脸上的笑很冷很冷。 “记得又怎么样？”林茂不带感情地道。 历靖宇耸耸肩：“不怎么样……只是，你逃不了的。” 林茂擦过历靖宇身体，甩给他一句：“那就试试！” 走出宴会厅，林茂去了下一个端点那。 历靖宇在厅口矗立，不多时一辆路虎开了过来，里面坐了四个人了，历靖宇不动声色的打开车门坐进去。 “挺有意思。”不知道是谁来了这么一句。 其他人沉默着，但各自眼眸深处都是跳跃的兴味。 第五个端点在本城区最高的一栋大厦上，那里有个空中泳池。 乘坐全透明的玻璃电梯，很快直达顶楼。 叮的一声，玻璃门缓缓往两边洞开，视野霍然开朗。林茂缓步走出去，目测占地约四五百平方米，居中是一个占据楼顶约莫五分之一的泳池，池水透明，一眼就能看到底部细白的瓷砖。池子里，还有四周，到处都是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嬉笑交谈，在人群里迅速找了一圈，很快在左前方发现一个浑身散发幽蓝光芒的人。林茂朝着那人径直走过去。 前方跟着过来七八名男女，当他们擦过林茂身体时，林茂脚步忽然停住了。他盯着端点那边，不是看的端点，而是他的两边，那里，各自站了一个男人。右边那个一身休闲服的男生，两手插在裤兜里，头微微歪着，绕有趣味地看着林茂。左边那个，站姿笔挺，身高逼近两米，穿着深色制服，带着军人特有悍然气息，但除此以外，还有点其他的，徐年，吞噬过贺麟灵魂的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贺麟。 林茂停顿了不到十秒，将原本反手握着的蝴蝶刀收了回去，从刚才在历靖宇身上的得来信息，他知道，普通冷兵器对这群npc不起作用。 林茂冷眸寒脸，重新提脚，往三人所在地方快步走过去。小黄书悬浮在高处，紧密注视着那连个异样的NPC。 还有两米，林茂周身肌肉绷紧，随时防备，但当他真的走到两人攻击范围内，让他颇为意外的是，谁都没有动。只是转动各自眼珠子，目光绞缠在他身上。林茂眯了眯眼眸。 中间只穿了一条黑色泳裤的男人一脸不解，不知道前面青年找自己为什么，他开口似乎正要问点什么，胳膊忽然让人一把抓住，然后身体不受控地朝着青年倒过去。 林茂半转过身，将男人架上自己后背，直接来了一个过肩摔，将男人甩到旁边护栏不高的楼底。 许久过后，楼底下才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还有八个端点。 林茂直回身体，往徐年那里漠然瞥了眼，正要调头离开时，地板忽然细微震动起来。跟着轰的一声炸响，无数巨大的黑色木桩从地底钻了出来，林茂不断往身后腿，直退到徐年身侧不远的地方。因为原本就找的毕竟靠边，加上身手利落，很快就逃脱了厄运，但其他那些赤裸的男女就没那么幸运了，很多正沉浸在欢乐中，毫无防备的被木桩直接顶到半空中，然后惨烈坠落，身体剧烈撞击地面，鲜血从断裂的四肢疯狂涌出来。硕大的池子中也树根木桩，里面转眼间就被鲜血染得通红，一池血水，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出口电梯被一根木桩挡住，虽然是这栋大楼唯一的出口，却不是林茂唯一的出路。 他朝小黄书看过去，小黄书书体内射出两条金色四线，将林茂腰间和一只手缠住，林茂向护栏外跑，准备跟着跳下去。 ——等等！ 小黄书突然制止了林茂。 林茂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一下，缓慢放开。 “怎么？” ——不用去了。 “嗯？”林茂有点不解，但下一刻，他就知道为什么小黄书会这样说了。 只见面前的虚空里，出现一个巨大的屏幕，由小黄书投影出来的，屏幕一分为七，每一个上面都显示出一个端点，即身上散发着蓝光的人。起初每个画面都很平常，但慢慢的，画面中相继出现了别的其他人，一个接着一个端点被制住并惨遭杀害，同一时间，就死去五个，还有两个。五个画面暂停在端点惊恐的面目上，画面散开，变成左右两个。先是左边那个，除了端点外，出现两个黑衣的男人，一个拧断端点脖子，一个杂碎端点的背脊骨。右边那个，出现三个男人，中间那个掌心蹿出黑色带着倒刺的藤蔓，将端点整个包裹住，藤蔓迅疾转动，猩红的血肉开始随之飞溅，地上碎肉一层接着一层堆积起，十几秒钟后，藤蔓撤开，一副森白的白骨矗立在三个男人面前，然而每个人面上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对面那个不是一副人骨。 人形白骨倒在地上，倒在他自己的血肉中。 两个画面五个男人，他们往远处走，走着走着，屏幕合二为一。 最后一个画面，里面一个端点，是一个单从背后看，就知道长相必然帅气的男人。 第十三个。 林茂深深凝注着，嘴唇缓缓蠕动，问：“如果是他们除掉的端点，我能不能离开？” ——能。 “那他们这样……” ——不对，最后那个端点是……玖！ 身姿钢骨峻拔的男人背对着林茂，在五个人走近他时，他恰好拧过身来，他眼眸一台，穿透过虚拟的时空，直接对上林茂视线。 林茂心中咯噔了一下，那不是玖，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已，那是那个至高的存在。 所以，即便到了现在，他以为可以脱离开这方桎梏他灵魂的世界了，结果，结果和最初没有任何区别。虽然现实世界没有让他留恋的事物和人存在，但被人愚弄欺骗，就这点，他不能接受。 虚空的画面陡然黑屏，随后缩小成一个金色的光点，堙没开去。 但不到几秒时间，刚才屏幕所在地方，空气扭曲，空间出现了一条裂缝。像是有只无形的手从里面将空间撕裂开，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宽度有七八米时，才停了下来。 仰起头，林茂黑眸陡沉。 从开口中走出六个人，为首的五个是来自小说世界，在中转站吞噬了其他NPC的人，站他们身后的，则是‘玖’。 五个男人自空中坠落到顶楼，每个人落在一根巨木上，巨木抖颤，地板再次震动，巨木一点点退回到地底，很快就只剩泳池中间一根，其他都彻底陷没进去，留下数个大小一致的深坑。 林茂目光没有转移，盯着那个至高的存在，他有着超出任何常人的容貌，只是看一眼，恐怕都可能会沉溺进他的眼眸中，痴迷然后魔障。林茂却只是冷漠看着，那种冷漠，从灵魂力散发出来。 七个npc在对面，最先朝走向林茂的是乔越。 他同徐年一样，吞噬了贺麟的灵魂，拥有了木系异能。 深黑阴冷的蔓条在空中游动，其中一根自林茂斜上方猛地俯冲下去。 林茂静静矗立，没有丝毫要躲避的迹象。 啪！藤蔓撞上一面金色的薄薄光罩，光罩半透明。 啪！藤蔓又抽了一下，金色光罩没有丝毫震动，刚硬如铁。 乔越收回蔓条，走到林茂面前，两个人隔着罩子对视，时间似乎有瞬间的停滞，周遭死寂无声，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林茂眸色深的不见低，乔越神情最初是有点疑惑的，疑惑这罩子这么厉害，既然抽打不开，然后他开始上手，挥舞着拳头猛烈下砸。 一拳接着一拳，在第十下时，罩子散了。 当他，不是他打散的，而是林茂让小黄书把它撤了。 他们对他有怨有怒，觉得被欺骗被玩弄，想报复他，他理解，所以，接受他们的攻击。 抽出腰间的蝴蝶刀，横在胸口，林茂目光直视乔越，做出应战的姿势，乔越手掌微动，里面一条藤蔓变形成一根尖锐锋利的木锥。 林茂身形如电，矫健的猎豹般，迅疾冲到乔越面前，两人你来我往，瞬息间就过了数招。林茂对任何npc都没有丝毫感情，在试探了乔越的武力值后，没有动用异能，再来两个他，也不是他的对手，林茂在格开乔越的臂膀，将手里刀刃笔直刺进乔越胸口，乔越面上吃痛，抓着林茂手腕，不让他继续，林茂紧紧握刀，将人一路快速推倒后面的墙壁上，两只手一起用力，把刀身完全没入进去，并转动半圈。 依旧没有鲜血，林茂提脚踢飞乔越，乔越身体砸落在后方，他趴在地上，身躯古怪地扭动，几个呼吸时间后，他两胳膊撑在地上，将自己拔了起来，胸口衣服破了个洞，但毫发无伤。 林茂眸光轻轻闪烁，对面的乔越木瘫着脸站开，这次换的历靖宇，历靖宇身手比乔越要好一点，不过对上曾经是军校格斗冠军的林茂，几招后就落了下风，林茂将刺进历靖宇脖子的刀往外面拔，历靖宇没有倒下，随着刀身的外移，割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后退两步，脚下忽然踩空，原本的平地不知何时裂开了一条窄缝。林茂身体无法控制的向一边倒去，他眼明手快，想翻身跳开，手腕和脚腕同时缠上了一根藤蔓。林茂稍一挣扎，藤蔓就唰的伸出无数锋利的倒刺，倒刺扎进他皮肤了，转瞬手腕脚腕都渗出殷红的鲜血。 藤蔓的力道非常大，让林茂全然不能反抗，小黄书从一边冲过去，金色丝线冒出来，想隔断绑缚林茂四肢的蔓条，当它还差一点接近到林茂时，书身突然停滞。小黄书倒飞回去，朝着斜上方的虚空，它落在‘玖’的眼前，‘玖’手指动了下，一团火焰自小黄书下方燃起，小黄书惊恐的瑟瑟发抖，书页上无尽哭求。 ——不要，我不想死，林茂救我啊，快救救我。 隔得远，林茂看不到小黄书上面的字，但它跟了他这么多个世界，他上次说喜欢它，是真的喜欢，即便这喜欢不掺杂多少感情。 “别伤害它！”林茂对高处那个冷眼注视一切的男人道，“它尊敬你，崇拜你，信任你，所以，请别毁灭它。” “……我觉得，你应该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林茂。”背后后人靠近，湿热的气息打在林茂耳后，他霍地拧头，看到郭铭翼手正往他脖子抚摸，林茂瞳孔一缩，想躲，腰上又横过来一只手，来自周穆初那里。 冰冷的手抓着林茂脖子，将他头往后面抬，那手的温度冷得让人头皮都战栗，林茂不适地喘息了两声，手脚的痛细细微微，但不可忽略，像针扎在上面，不动不痛，动一下，陷入肉里的针就刺进一分。 周穆初一手揽着林茂精悍的腰杆，一手触上他领口，开始解里面的衬衣，扣子被一颗颗解开，露出底下肌肉结实、肌理分明的胸膛。周穆初手指流连在上面，从突出的喉结，一点点抚摸，一寸寸下移，到胸口，夹住一点红缨揉搓拨弄，玩弄一会，落到微凹的肚脐，食指戳弄着那个小洞，像是在模拟某个进出的动作。 第81章 终章4 大结局 颈侧冰冷的手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冷软滑腻的舌头，舔舐着林茂后颈，一路到他耳垂，尖锐的牙齿在上面或轻或重的啃噬吮吸着，不一会，耳垂就充血红肿，郭铭翼再一次将沾满口水晶莹的耳珠含进嘴里，牙齿陷入进去。林茂微弱地颤抖了一下。 将从耳垂上流出的血一点点吮吸进嘴里，吞食进喉咙，郭铭翼喉结滚动数下。 他吐出殷红的软肉，唇往上，在林茂黑发上亲吻着。 “你不知道吧？”郭铭翼一边深吻，一边对面前被桎梏着青年温柔地道，“你死了后，我将你尸体一直浸泡在鱼缸，用很多很多的酒，将你尸体浸泡，可是后来它被泡肿了，你的全身皮肤，还有你的脸，都肿了起来，它看不起完全不像你。而原来，那真的不是你，你这个身体，我更喜欢，最真实的你，我很爱，很爱。” 郭铭翼抓着林茂难受地朝旁边撇过去的脸，将之掰向他，他朝着那双紧咬着粉白色的唇，沉沉压了下去。 手腕上的藤蔓出现了松动，但依旧没有离开他身体，郭铭翼从侧边抓着林茂肩膀，把他放倒在地上，前面的周穆初冷漠看着林茂，手抬起到自己唇边，探出猩红的舌尖舔舐着上面残留着的林茂身体的味道。 郭铭翼撑在林茂身体上面，将他彻底笼罩住，藤蔓像是有自主意识，两股合成一团，将林茂两臂拉到他头顶。脚下的藤蔓则是向两边扯，强行分开了林茂原本闭合的两腿。 撕拉！郭铭翼把林茂上身所有衣服一手撕了个破裂，扔到一边地上，他擒住林茂线条弧度姣好的下颚，一露出一点小的缝隙，郭铭翼滑腻的舌头就势如破竹蹿了进去。 林茂渐渐把缩起的瞳孔放缓，他不再挣扎，放弃了般，嘴巴也卸了力道，郭铭翼在他嘴里肆意舔舐扫荡，像是要将每个角落都清扫殆尽。林茂张着嘴巴，一抹口涎顺着嘴角滑落出去，滑落下他修长的颈脖。旁边一道身影蹲了下来，林茂斜过去视线，同那人目光连上。他唇角微微弯了点，眉梢都似乎都是讥诮。 历靖宇蹲在一边，伸手将林茂嘴里留出的液体拿指尖抹了去。伏在林茂身上的郭铭翼也朝他望了一眼，眸内聚集着深厚的欲望，随后继续亲吻的动作。林茂收回视线，落在郭铭翼脸上，这是第四个小说世界碰到的人，之后他为他死过一次。林茂舌尖动了一下，看似无意地动作，在一直得不到回应的郭铭翼那里，就立马成了勾引。郭铭翼手绕到林茂后颈，紧抓他头发，将他头颅压向自己，侵入的动作更加剧烈。令人脸红心跳欲望高涨的啧啧啧的接吻声，成了这方空间唯一的声音。在郭铭翼完全沉浸在这个美好到像是进入天堂里的吻中时，林茂眸色一寒，朝着伸到自己嘴里的舌头凶狠咬了下去，咬了一口没有放开，而是加重力道，头颅左右晃动，作势要将郭铭翼舌尖咬断下来。 郭铭翼掐着林茂脸颊，掐出了红痕，林茂牙关发酸，才将嘴里咬裂的舌头松开，但郭铭翼没有第一时间退出他的舌头，而是缠住林茂舌头，在他被吻得发麻的舌尖回咬了一下，鲜血溢满口腔，林茂紧合着唇，把所有鲜血都咽下肚子里。郭铭翼在林茂身上离开，换上了等在右侧的韩啸。 林茂把鲜血都吞了下去，嘴角勾了抹极细小的弧度，极尽冷漠。 将下半身嵌入林茂两腿间，韩啸自上而下看着林茂，都到这个地步了，青年脸上看不到任何惊惧害怕，一如以往的淡漠，和最后那次在医院，他当着自己面，微笑着狂呕鲜血一样，其实心里根本没有一个角落有他存在的痕迹。 “我喜欢你这个眼神，让我想进入到你身体深处，狠狠地操弄你。”韩啸倾覆在林茂上方，亲上他已经略微红肿的唇，不怕林茂咬他，舌头进去，把里面的鲜血都舔得一干二净。同时韩啸一只手按着林茂肩膀，另一只手到底下，解开了西裤上的皮带，将皮带抽出来，拉开拉链。 手顺着松开的裤沿探了进去，在他瘫软的肉根上捏了两把，往后方移动，抓着他圆润富有弹性的臀肉，往高处抬，同自己勃发的下身撞击了一下。 林茂感受到对方裤子下的物体，已经胀得发硬，他猜到这个事情走向，小黄书那边自顾不暇，他灵魂抽离不出去。所以只能睁着眼看着这些人即将施加到自己身上的一切。 韩啸手在缠林茂腿上的藤蔓上点了下，藤蔓松开，似乎被下达了什么命令，攀爬到林茂腿上，窸窸窣窣转动，很快将林茂下身裤子给撕成了片片碎片，随后林茂彻底赤身裸体。 两根藤蔓移开，不再继续缠上来，林茂一时仰躺着，一动没动，在韩啸抚摸上腰腹的手往后面移时，他猛地侧身，朝着韩啸脑袋就狠厉踹过去。韩啸没有防备到，被林茂踢的身体侧倒。 从地上迅疾爬起来，手腕的藤蔓猛地收紧，几乎刺到骨骼上，林茂痛的喘息了一声，他身体微微摇晃，却依旧让自己站的笔挺。 除了他之外，周围的人都衣冠楚楚，林茂赤身裸体，可并没显出一点弱势来，他视线从每个人脸上移过，那是挑衅，更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嘲讽，在嘲讽这群可怜的人。 “唔！”忽的，林茂难受的痛吟了一声，原本只是缠住他脚腕的藤蔓，这次直接穿透进他脚踝，殷红的血从贯穿的口子狂涌。 已经爬起来的韩啸走到林茂面前，将他往后面退。 那后面是泳池，泳池里无尽鲜血，还有许多尸体漂浮在上面。林茂身体砸落在底部，他不断吐出气泡，碰到池低后，转了半个身体，往液面上面游。 眼看着头快要冲出水面，一只手臂压了下来。 林茂身体重新掉回去，他在水里挣动，有腥味的血水进入他嘴里，嗓子被呛地发痒钝痛，他在水里咳嗽。 约莫过了一分钟，林茂脑补充血，视线都迷迷糊糊，才有人将他提拉出去。 拉他的人将他抱身前，带到泳池边缘，林茂呕出一口水来，睁开沉重的眼皮。 在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身后隐秘的部位也毫无征兆地捅进去一根手指，林茂眉头锁地死紧，忍耐着那种难堪痛苦的感觉。 “你说，如果我这次多操你几次，你还不会怀上我孩子？林茂……”历靖宇舔了一下林茂修长的颈脖，盯着他收紧的瞳孔轻声询问。 林茂嘴唇蠕动，有一会才声音嘶哑道：“历靖宇，你疯得不轻。” “是啊，我们都疯了。”历靖宇往后面又加了两根手指，混合着血水快速做着扩张。 很快，第四根手指也伸了进去，缠在林茂手腕上的藤蔓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哪里痛，手腕，被咬破的舌尖，脚腕，还有后面。每个地方都丝丝绕绕的抽痛。 估摸着扩张的差不多，历靖宇抽出手指，将林茂水底的两腿朝两边掰开，挂在臂弯上，下身跟着沉了进去。 啊！林茂大张着嘴，无声叫喊了一声，他咬着唇，手肘撑在背后冰冷的池壁，想把自己抽离开插进身体内部的那个巨物，但身体被紧紧桎梏着，他的挣扎毫不起作用。 历靖宇起先只是缓慢的抽出，进入，在有鲜血和血水的润滑下，进出变得顺利起来，于是渐渐加快速度，加大撞击力度，林茂的身体被顶弄的一上一下。 他头无力地垂向一侧，抬起眼帘，遥遥望着顶上的虚空，那个高高的神祗，他冷漠看着底下的一切，林茂同他对视了有几分钟，直到两只手腕都传来相同的刺痛。 左右两边，有人也走下泳池，抓着林茂手腕，亲吻啃咬着他手腕，藤蔓撤开，但对面用的力道很大，比藤蔓还要重，林茂使不上一点力。 “有时候真的想，就这样把你一点点吃下去，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了。”按住林茂右臂的乔越牙齿陷入林茂腕部渗血的伤口里，已然魔障。 “行、啊，你吃得下的话。”林茂虚弱的笑着。 乔越从水里淌过去，旁边历靖宇在林茂体力射了一道，没有立刻拔出去，而是埋在里面，感受着里面的紧致。乔越抓着林茂下巴，靠上前，深深吻着这个人。他赤裸的后背上一朵硕大的血色红花妖冶地惑人。 林茂直视着乔越，眼底都是无尽的漠然，施加在身上的凌辱和疼痛，仿佛一瞬间全部离去，比起他，这些人才是最可怜，到现在都还沉浸那些小说世界里，就算觉醒了又如何，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外在。 背后靠上来一个人，林茂侧目，看清那是刚才退开的郭铭翼，身体被历靖宇带着转了半圈，成了他上半身趴在泳池边，后面又进来一个冰冷的硬物，同时，郭铭翼坐了下来，没有脱衣服，只是将下身的拉链拉开，揪着林茂头发，将他脸按了过去。 嘴里塞进来一个肿大的硬物，猩檀的味道顷刻装满口腔，林茂舌头动作，想把那东西抵出去，后脑勺上的手施加的力量，让他躲不开。嘴里和身后进去的物体一同动作，林茂身体几乎成了悬空。 之后其他人也都加入进来，都进入到林茂身体，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同时两个人进入同一个地方，林茂眼角酸涩，无数的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里渗出去，落在池水里，他偶尔眨下眼，眼神清明，没有任何昏厥的迹象。 那个至高者，他一直看着林茂，似乎打算借这些觉醒的npc的手来惩戒林茂的不听话，林茂觉得其实挺好笑的，最初是他找他来扮演贱受，现在却又因为他扮演的太专业，而憎恶着他。 就算是神又如何？不一样备受桎梏。 林茂遥遥望着上方悬立的神祗，他无声笑着，笑得极尽怜悯又冷漠。 这个镜面世界似乎没有时间的流动，也或许在神祗出现后，时间就悠悠停滞。 身体被翻来覆去的肆虐凌辱，体内被射进一道又一道的浊液，大概除了眼睛还能由自己控制，或睁或闭，身体其他各个地方，都成了别人的。 嘴巴变得麻木，闭合不上，后面被强烈抽插的地方更是，林茂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般。由于身体晃动，世界都跟着晃动。 这场惩罚持续了很久，持续到林茂以为或许他会因此死去，高空那位神祗缓缓落了下来。他手臂微扬，还在林茂身上的众人都被一股无形力量震开。 数道落水声相继响起，也仿佛是这个时候，他们眼底才出现了惊讶的神色。npc们是看不到至高者的，除非他愿意让他们看见。npc惊讶于男人俊美的面容，但更惊讶于他周身的庞然威压。在看到一身黑色华衣的神祗缓步走向趴在水池边上的林茂，好像要带走他，npc围扑了过去。 “不自量力！” 神祗肃穆着脸，轻轻吐了四个字，而同时无数细小的银色丝线从他掌中出现。丝线蛇形扭动，迅疾缠上最先冲过来的乔越，丝线唰的悉数刺进乔越身体，刺进他的脸，他的头，他的颈项，他的胸腹，还有他的半身，丝线密密麻麻，将乔越刺了个通透。 又是唰的一声轻响，丝线抽了出来，带出无数血雾，乔越眼睛也被丝线刺的模糊，一切都发生的太迅疾，哪怕此刻，他的心脏千疮百孔，但他眼珠子还能动，感觉不到痛，感觉到巨大的恐惧，那种恐惧不是来自死亡，而是比死亡还叫人畏惧的东西。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永恒的离开。 神祗将乔越抓了过去，抓到手掌前，他手绕到乔越后颈，往里一抓一抽，乔越的灵魂被强行拉出了身体。砰！气球忽然炸裂的声音，乔越灵魂化作无数白点，炸开到四周，又纷纷扬扬急速聚集到一块，被吸入进神祗体内。神祗机械冷漠的眼眸晃动了一下。 第二个攻击的是郭铭翼，其实看刚才男人对付乔越的手段，npc们都心知肚明自己没有任何神算，可他们是何其骄傲的人，逃跑哀求，恳求，一切弱势的表现，他们都不削去做。 “我成全你。”银丝缠住郭铭翼，从头到脚，把他裹得只剩下一双凌冽尖锐的眼睛，那里面闪动的无畏强悍，让神祗觉得很刺目，他收紧银丝，郭铭翼的灵魂连带着他此刻依附的驱壳，都破碎成亿万个白点，白点和乔越的一样，窜进到了神祗体内。 然后是历靖宇和周穆初，在被吞噬灵魂之前最后一刻，两人都转目看向泳池边悲惨趴伏着的林茂，青年破败的躺在那里，他看到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那张一直不动烟火的脸上，仿佛中有了些微变化。 他们带着笑意死去。 其他三个npc在历靖宇和周穆初灵魂破裂后，也跟着被神祗直接吞噬。 神祗最后迈向林茂，银丝随着他的走动，缓慢游弋，游到林茂身边，刚要窜进林茂眼睛里时，神祗蔚然的身躯猛地一颤，随后他俊美的脸一阵扭曲变形，一会变作历靖宇的脸，一会又变成郭铭翼，不断变化，不断变成七个npc中的某个。 那边林茂在神祗动手吞第一个npc时，内心就惊住了，到最后，神祗的面目竟然发生异变，林茂无法猜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只能盯着前方。 神祗的脸不再变化，恢复到最初，然而当他视线落下，同林茂对上时，一种比刚才所有npc还要癫狂魔乱的情感在他眼底翻腾。 他将赤身裸体的林茂从池水中提了出来，也不在乎对方身上的各种浊液会弄脏他漆黑华贵的衣裳，他极尽温柔的拭去林茂嘴角的污浊。 “我们都忘了，不只你，连我也是一样。”神祗手掌从林茂受伤的各个部位移过，那些伤痕咬痕转瞬消散，疼痛也一并被抽离。 林茂黑眸晃了下。 神祗淡笑一声，这笑声同过去的某个瞬间有部分重合。他的神色，也变得熟悉。 “你是……玖？”不，不全对，他是玖，也同样是至高者。林茂忆起最后见到玖，出现了两个他，也许，打从一开始，这根本就是同一个。 “我是他，但我更是你。”玖看着怀中搂抱的青年，他记起来了，记起千万年前，他诞生的那一刻。青年不是他的分体，他才是青年的一部分。他当时还没有形体，只是至高者分化出来的一块灵魂碎片，他看不到他，虽然听不到他，可至高者几乎很少说话，他只能去感受，感受到至高者的气息，那让他迷醉，他不知道那种迷醉代表什么，而现在，他明白了，他想拥有他，拥有这个淡然却似乎永恒孤寂的人。 林茂听不懂这句话，他喑哑着嗓音：“什么？” “我是你啊！”玖将青年搂得更紧，他嗅着青年灵魂的味道，那让他感到安心，感到满足。 都是疯子，连这个神也不例外。林茂眸色越变越冷。 对于林茂的无动于衷，玖好像也不在意，他嗓音低沉，徐徐道来：“……你抛弃那个至高的位置，创造出我，让我来替你完成你的责任和使命，真以为躲到现实世界去就可以不被这个世界控制吗？” 就在玖说这话的同时，林茂看到他身旁虚空里有东西出现，一瞬间，刺目的银光罩住整个世界，最亮的那个地方，一个银色小圆球冒了出来。 而它出来后，在飞落的同时，地上被烧了大半死去的小黄书蹿了起来，两者快速合体，迅疾变化，眨眼间成了一本银色厚重的法典。 法典漂浮到玖和林茂那里。 林茂转过头，看到法典上面四个金色大字——虐文法典。像是受到某种声音蛊惑，林茂伸出手去，触碰法典。在他手指碰到法典的瞬间，许多像是别人，又像是他的记忆，疯狂涌入他身体。 林茂浑身战栗着。 过了好一会，林茂不再发抖。低垂的眼帘再次抬起时，赫然变成了璀璨夺目的亮金色。 “记起来了？”玖笑了，那张始终冷肃的脸，因这一笑，天地都恍若失色，若是这里有其他人，必然为此倾倒。 林茂看着玖，并不对那笑有任何悸动，他看着对方那张原本属于自己的脸，他似是惋惜，又似是遗憾：“你不该找我回来。” “怎么不该？你属于我！” 玖手里出现一件黑色长袍，随手一抖，盖在林茂身体上，他将林茂打横抱了起来，周围灰暗的世界一转，当一切再次停歇后，林茂瞧到远方一座巨大的空中宫殿。 “那个地方才是你应该待的。” 虐文法典跟随着两人，一起进入宫殿，当他们身影都消失在里面时，宫殿大门轰然合上。 ……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个结局，姑且看做他们幸福在一起吧！番外什么的，以后再写吧，目前不想写。 后面，从中途放飞那里，是在新疆那边写的，后来回来，家里人过来，就一直心情不是很畅，感谢一直支持的你们，如果觉得对这个结局不满意，请谅解，其实我更喜欢be结局的，不过大家不喜欢是不是？ 下本书，不行，只有下下本了，一定不写虐主的了。相信我啊(⊙﹏⊙)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