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之我是白月光》作者:沧娆 文案: 既然相爱,为什么不再一起? 我不要被怀念,我只要属于我的幸福。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女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月 ┃ 配角:各路美男 ┃ 其它:无 第1章 新文文案!! “你们这帮蛀虫,有什么了不起的!”刘璃苣满脸愤恨地盯着眼前这四位人模狗样的富家子弟,因为愤怒白皙的脸上早已通红,而她身上早已湿淋淋一片。 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从没有被谁这样骂过,自然是气得不行,脾气火爆的王凯乐早已怒气冲冲地扬起了拳头,不顾他人的阻拦,朝刘璃苣脸上砸去。 刘璃苣害怕得闭起了眼,除了硬生生的挨下这一拳,她别无选择。即使脸上依旧是那一服倔强的表情,眼角留下的眼泪却泄露出了她的害怕。 一只手及时拦下了王凯乐愤怒的拳,众人看去,竟然是季泽…… 一向不管任何事沉默寡言的季泽居然出手帮了刘璃苣,众人很是震惊,四少中的其他三位也因为过于震惊而忽略了刚刚的愤怒。 “阿泽,你这是。。。”王凯乐不解地出声,。 季泽看了好兄弟一眼,随即拉起刘璃苣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家伙,吃错药了?”林子业一头雾水 秦君眨眨桃花眼,缓缓出声:“春天来了” 此刻,宇宙中某个空间内。 温月通过屏幕有些头疼地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她对空无一人的空间喊道:“难道这就是我的第一个任务?也太玛丽苏了吧。” 一道声音在空间响起:“主人,鉴于你是新手,所以开始的任务较为简单” “系统,你老是这样冷不丁出声会吓死我的” “抱歉,主人”话是这么说语气里也没有一丝歉意。 温月也不在意,抱怨似地脱口而出:“你说我当初是怎么和你签订契约的啊,怎么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 “喂喂,你说话啊,每次提到这你都沉默,再这样老子不做任务了” 良久,系统声终于出现:“主人,抹去记忆是您的要求,我们的协定是你帮我完成任务,我替你实现一个愿望,若是主人没法完成任务,久之,我们只能在宇宙空间内自然消亡” 说到愿望,温月心中似乎有一种执念,一定要完成愿望。她也不多说了,直接让系统进行传送。 “世界传送中” “5,4,3,2,1,哔——传送完毕” 温月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狭小又不失整洁的屋子里,这屋子的主人也叫温月,目前嘛,是美国苦逼留学生,打工维持基本生活。 这个世界是由一本小说衍生出来的,小说讲的是贵族学校里冷酷校草季泽与贫民女孩刘璃苣相恋的故事。 温月是男主高中的初恋,在其母的打压下,不得已与男主分手,狼狈出国。也许是温月没有女主光环,她做不到明知家人因为自己的感情惨遭压迫后还能义无反顾的奔向自己的爱情,那样的感情太过自私。于是在出国的那些年,她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男主。 而当时的男主呢,在其母干扰下也失去了温月的消息,在他消沉的那几年里,他一直认为如母亲说的那样,温月接受了母亲的钱离她而去。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后面季泽会爱上刘璃苣这样有些仇富的女生。 若是故事就这样,对于原本的温月来说,只是有些遗憾而已,只怪他们有缘无份。可是后面发生的事,令温月永远无法原凉。 学成归国的温月遇上了刘璃苣,那时刘璃苣与季泽结婚一年,被季泽母亲调.教得已经没有那么单纯了。第一次看见温月,刘璃苣就知道温月是季泽曾经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她和季泽的阻碍除了家庭,还有温月!当初她好不容易才让季泽忘记温月,取得季母的同意才和季泽在一起,怎么可能再把幸福拱手让出。 一念之间,刘璃苣找人绑.架了温月,希望能恐.吓她出国,谁想歹徒临时起意,轮.奸了温月,最后抛尸荒野。她的父母也因为受不了打击,一个月内双双离世。而刘璃苣,来她坟前上过几次香后再也没有了愧疚之心,平安和乐过了一辈子。 读取完这些记忆,温月内心非常不平静,她知道原主非常愤怒,不甘。 原主委托了温月两个愿望,一是和季泽在一起,二是让刘璃苣付出应有的代价。 原主上一世过于怯懦,不敢争,不仅错过了自己心爱的人,还落得那样的下场。 温月看着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扬起一抹笑容:“刘璃苣,我来了。” “哎哎哎,就是她” “昨天她居然被泽王子救下了” “真的假的,泽王子居然看得上她这种贫民啊我真想 ‘算了算了,泽王子特别吩咐过以后大家不要找她的麻烦” 听到这句话,刘璃苣一直僵硬的脸有了松动,不自觉带上一抹微笑,原来,昨天他没有骗我。心里好像有什么在飞快增长。 昨天季泽将刘璃苣带上了天台,刘璃苣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季泽看见哭得不能自已的刘璃苣,思绪却飘向远方。 那时候季泽和温月正处于暧昧期,有女生看不过在期末考试时陷害温月作弊。那时候温月的班主任是个极为严苛死板的中年男人,尤其看不得学生谈恋爱,那时温月的成绩开始有了浮动,班主任便把所有原因归结在他们恋爱上,班主任不敢拿季泽怎么样,就开始把怨气发泄在温月身上。 班主任一遍又一遍愤怒地质问着为何温月要作弊,温月也是那样一脸倔强忍着泪水说自己没有。直到季泽闻声赶来带走温月时,温月才在他面前像个孩子哭了起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季泽和温月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那年,十六岁的季泽吻去温月的泪水,轻轻对她说:“别哭,我会永远保护你。” 五年后,看见同样哭得惨烈的刘璃苣,二十一岁的季泽扔下一句:“以后,他们不会再为难你” 季泽不知道,他一时的怀念,一时的不忍,让爱情在一个小姑娘心中发了芽。而这株芽在未来的某一天冲破了泥土,长成有力的枝干,刺穿了自己曾经最爱的姑娘。 第2章 冷酷校草的白月光 富丽堂皇的大礼堂,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坐在里面。坐在第一排的当然是那校园四少,女主刘璃苣则坐在不远处偷瞄。 “好无聊啊,怎么每年学校都搞这个交换生啊,校长那个老头还挺重视”王凯乐无聊打个呵欠,长长的睫毛上沾了些许湿意,今日他穿上黑色西装,整个人倒看不出往日的冲动,反而是那一张娃娃脸给人未成年的感觉。 林子业看了看好友,推了推眼睛,温声道:“估计是给了这些高材生什么好处,让人家来矫正我们的不良风气。” “呵呵,”秦君理了理脖子的领结,悠悠的说:“不管目的是什么,国外回来的美女就是比国内的可爱”说完还偷偷冲一直看向这边的女生团们眨了个眼,引起一阵骚动。 “我有事,就先走了。”季泽忽然站起身,表示要离开。 每次都是这样,其他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一次,貌似出了什么意外。 精致的皮鞋一步一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就在季泽即将走出去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大家好,我叫温月,是这一届交换生的学生代表。” 季泽向来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一丝龟裂,他猛地转身,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身子晃了一下。 温月当然有注意到季泽的动作,她不慌不忙,笑容愈发深了。 她甚至假装无意和季泽对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始终保持着最恰当的微笑,最适合的语调。 季泽几乎是黑着脸走上舞台,在全校面前一把拉走温月。 校长不知道这小爷哪根筋搭错了,只好匆忙结束再进行下一环节。 剩下的三人脸色确是少见的严肃。 “这温月,就是当年阿泽在普通高中认识的女朋友?后来不辞而别的那个?”王凯乐忍不住发问。 林子业向来温和的声音也带上一丝严肃:“她回来真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就连向来嘴上没边的秦君也难得陷入了沉默。 季泽将温月一言不发地带出了礼堂,温月也一声不吭紧跟季泽的步伐。 季泽将温月带入休息室,一歉了把锁上了门。温月刚想出声,就被季泽紧紧抵在墙上,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吻。温月由一开始的挣扎,到渐渐沉迷其中。 不知什么时候,季泽松开了温月。 他精致的面容第一次带上了嘲讽,刚刚还柔软无比的唇竟吐出比利剑还伤人的话语,他说:“不过是一个吻而已,温同学就如此迷醉,是对我余情未了呢,还是太过饥渴?” 温月曾想过无数种他们重逢一日季泽会对她说的话,却没有想到是这一种。 温月脸色苍白地看向季泽,眼中满是倔强:“这个就不用……季同学担心了” 季泽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听了温月的回答后气得狠狠抓住温月的手,冷冷道:“好一个不用担心,我告诉你,温月,你既然回来了,就别想着再离开。” 温月低头,嘴角露出一抹窃笑。傻瓜,我从来没有想离开啊,我曾经包括现在也是,一直那么努力地想要靠近你啊。 当天晚上温月就被季泽带回他的公寓,一切快得超出温月的想象。 温月洗漱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剧情,按今天季泽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季泽还是喜欢温月的,只是对于当年温月一走多年的事还是十分介意。该怎么化解这个心结呢…… 就在温月纠结时,房门忽然打开了,温月定睛一看,竟是头发有些蓬松,穿着睡衣的季泽。 季泽非常自然的上床搂住温月开始睡觉,温月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于是略有些忐忑地像以前那样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阿泽” 季泽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温月的头发,略有些疲惫地说:“睡吧” 温月随即不多言,抱着季泽沉沉睡去。 季泽看着这张熟悉的睡颜,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第3章 冷酷校草的白月光 清晨的阳光照进整洁的居室,季泽不适的睁开眼。好久都没有睡得那么沉了啊。 忽然他身体一顿,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床,整个人如坠寒冰。 他匆忙跑出卧室,连鞋都忘记穿了,急急往门口走去。 “阿泽,你去哪里?”温月从厨房出来,看见季泽想出去就不由问出声。 季泽身体一顿,回头看见温月拿着锅铲,有些自嘲地笑了。 哪怕这个人当初主动离开他那么多年,他对她的爱意依旧是一分未减。 自从那天之后,温月和季泽就开始了同居生活,两人虽然同床而眠,但是交流并不多,或者说是季泽不愿意与她有过多的交流。 学校里关于他们的传闻已经传得很久了,只是季泽从不否认,也不承认。 温月仰天长叹,谁说第一个任务简单的,真想一个巴掌过去。 “哎,等下有篮球赛你们去不去看!”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走过去。 “去去去,当然去,有四大王子耶” “我可是泽王子的脑残粉……” …“好像已经开始了吧,我们快点,马上就要结束了”… 温月无语地看着路过的女生,忽然拍了自己的脑袋!她怎么给忘了,今天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又一个重要转折点! 原文里这场篮球赛因为季泽有些失误误伤了女主刘璃苣,将昏迷的刘璃苣抱进医务室。 俗话说得好,一进医务室,奸.情铺万里。啊呸! 男主将昏迷的女主送入医务室后,看见女主恬静的睡颜,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上去! 偷吻也就算了,偏偏这个时候女主醒了! 从此以后两人见面总有一种异常的氛围,也算是从这里开始,男主开始有意识的关注女主,可以说这为男女主以后多次遇见感情升温打下了非常重要的基础! 温月有些担心,毕竟现在自己和季泽的心结还没有解开,她不确定季泽会不会在剧情的推动下亲刘璃佢。 要是真的亲了……啊季泽你这个混蛋!信不信老娘不要你! 温月赶紧跑向医务室,要把一切奸.情扼杀在摇篮里。 医务室内,季泽将刘璃苣放在床上,忍不住打量起刘璃佢。 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皱起,一副隐忍的模样。 季泽想到了温月,她也从来都是这样要强,倔强。不过不同的是,温月从来不会像刘璃苣那样不顾后果的以卵击石。 温月出现在门口,就看见季泽帅气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刘璃佢沉睡的面容上。好啊,果然男女主奸情不可逆!狗屁!老娘的男人是不可能这样让给别人的! 温月出声:“阿泽。” 季泽有些惊讶温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见温月满头大汗的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他拿出帕子替温月擦去头上的汗珠,语气不自觉的放柔:“怎么那么急?” 温月一把抱住季泽,把头埋进季泽地胸膛,有些闷闷地出声:“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季泽有些心猿意马,他也不回应,只是牵起温月的手,出了医务室。 温月低头看向两人交缠的手,季泽的手非常修长白皙,连她这个女生都要嫉妒了。看来季泽真是非常在意当年的事,她语气都已经这样软了季泽还是这样变扭。 而两人走后,刘璃苣睁开眼睛,忽然有一种不甘。 凭什么,她们同一样是平民,季泽就对她这么好?她认识季泽的时间比温月长(她这样认为作者君也没有办法),论学历,她可是凭实力考进这所贵族学校。 如果没有温月,她一定可以和季泽相爱……如果没有温月… 等一下,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刘璃苣像是忽然醒了过来,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匆匆离开了医务室。 第4章 冷酷校草的白月光 校园内,一颗大树下。 温月被秦君紧紧抵在树干上。 秦君看着温月,实在不知道这个女生除了这身皮囊外还有什么好。当年的事他算是知道得比较多的了,这女人当年可以为了钱离开泽,他当然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替好兄弟除去这一个□□。 秦君温柔地注视着温月,桃花眼中满是爱意:“宝贝,离开泽好么?做我的女人,我的人和钱都是你的” 温月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我和季泽相互喜欢么” “这有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泽不会介意的。”说着手已经放在了温月腰上,他精致的面庞在温月面前无限放大,两个人的姿势此刻暧昧无比。 秦君薄唇轻启,在温月耳边低喃:“做我的女人,不仅比跟泽那个木头在一起有趣多了,而且一个月一百万,分手送房送车怎么样” “变态!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温月开始挣扎。 忽然温月感觉身上一阵轻松,原来是季泽狠狠把秦君拉开,把他一拳给揍倒在地下了。 季泽非常愤怒地拉着温月的手转身离开。 “阿泽!”秦君不死心地叫道。 季泽偏头:“君,这是最后一次。” 看着两人远走的身影,秦君抑郁地锤了锤草地:“该死!等你被甩别找我哭!” 林子业从暗处走出来:“都说叫你别惹温月了,你偏不停。” “哈哈,想不到君你这么弱,居然被泽一拳就揍倒了。”王凯乐幸灾乐祸,转头对林子业道:“子业,听说学校餐厅新出了一套菜式我们去尝尝吧!” 林子业点头。 秦君在后面揉着屁股捂着脸大叫:“喂喂喂,你们两个混蛋等等我哎!” 这边回到公寓的季泽和温月。温月刚刚就知道季泽在附近,不然也不会给秦君近身的机会,她就是想让季泽吃醋,主动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貌似不见效啊。 季泽回头看向发呆的温月,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刚刚吓坏你了吧,想吃什么,今晚我下厨?” 温月一脸懵逼,卧槽校草你能不能正常点?按照你的人设不是应该把我拖到墙边强吻,然后一脸霸道冷酷地叫我离其他男人远点才是么?现在怎么回事! “阿泽,其实我……” “今晚我们吃牛排好不好?”不等温月答应,季泽扭头就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温月非常头痛。 “主人……”温月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 “系统?”温月试着在脑海中回应。 “主人的进度有些慢了” “我也不知道季泽这家伙,明明喜欢我却又那副死样子” “或许主人可以换一种方式” “你有什么好主意?”温月隐隐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主人,色.诱可一举拿下敌人。”不知为何一向正经的系统此刻听起来有些猥琐。 但是……果然是一个好主意!哈哈温月心里不禁叉腰仰天大笑 “就这么定了!老娘要色.诱!只有这样才能让季泽迫不得已正视这段关系!” 系统:⊙▽⊙主人你都不矜持一下么? 温月不理系统的腹诽,她瞄了眼季泽,应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吧? 嘿嘿嘿!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场上穿着正式的俊男美女三三两两在互相交谈着。 对于贵族学校来说,就读于此的大多数都是家族企业的接班人,自然是要培养他们出色的交际能力。于是学校三天两头都会举行各种宴会,以保证学生毕业后能在各大宴会中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当然,这样的宴会也被作为不少帅哥美女颜值比拼的战场。 就如此时,从门口进来的三位大少王凯乐林子业和秦君,那是自带闪光特效啊,女生们恨不得扑上去。 “唉,看来我的魅力是越来越大了,你们真是沾了我的光啊”秦君骚包的理了理刘海。 “是么?我就知道那个如花对你有意思。”林子业淡淡回击。 “如花”名叫叶茹华,是秦家世交叶家的女儿。 因为身体原因一米六的个子竟有180斤重,脸上也是满脸痘痘。估计也是因为这样叶茹华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心性十分单纯,是以现在也老大不小还经常没忌讳地跑来秦家找秦君玩。 王凯乐哈哈笑出声,秦君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感觉喉咙梗了一口老血。 忽然众人惊呼,只见季泽和温月一齐出现在门口。 季泽一身经典黑色西装,脖子上的领结打得一丝不苟,相比之下一身白色抹胸小洋裙加苞苞头的温月则显得俏皮可爱多了。 而林子业等人却是将目光投向温月脖子上的项链上。 “看来阿泽这次是认真的”林子业有些诧异。 “玩这么大?”王凯乐睁大眼睛。 温月脖子上那串项链叫倾城之泪,只有季家女主人才有。 秦君愤愤:“这个温月心思不单纯啊”说罢就要去找季泽。 林子业一把拦下他:“君,冷静些。事情恐怕不是我们了解的那样。” 秦君不解,林子业继续道:“据我调查,温月出国后生活过得十分拮据,不像是一个得了大笔钱财出国留学的人。” “你是说……” “恐怕这只是伯母单方面捏造的,目前我也只查到那么多,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样我们还不好说。作为兄弟,我们还是不要给泽添乱了。” “好吧”秦君最终放弃。 温月挽着季泽的手溜达了一圈,便对季泽说累了,想要独自休息一会儿。 季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嘿嘿嘿,重头戏来了!温月内心猥琐地笑着。 她看见在独自专心挑选食物的女主刘璃苣,端着酒杯假装自然地走到旁边挑选食物。 “啪” 刘璃苣抬头一看,发现自己不小心碰倒了温月的红酒,弄得一片狼藉。 周围的人开始看过来,刘璃苣脸色红了又白,有些不情愿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此刻众人已经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了,一个是泽王子打得火热的现任,一个是颇得泽王子关照(你确定?)的旧好…… “没事,只是要麻烦同学你帮我再拿杯饮料了” 众人一听也知道温月这是在变相接受了刘璃苣的道歉,也算是给她个台阶下,纷纷失去了看戏的兴致。 刘璃苣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要挨骂了。 她转身跑去饮料区,路上一个服务生走来,她直接拿过一杯饮料准备返回。随即她手一顿,来这所学校那么久,被整的最多的她立即就发现了这杯酒有猫腻。只是…… 温月含笑接过刘璃苣递过来的饮料,刘璃苣看起来有些紧张,温月也不点破,暗暗看着手中的饮料,轻轻喝了一口。 刘璃苣宛若松了一口气,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温月坐在休息区,浑身开始发热。这种清新校园文怎么会有春...药这种如此重口的东西! 季泽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怎么那么烫?” 温月此刻只觉得季泽的手好凉好舒服,下意识抓住那双手,到处乱蹭,还一边嘟囔着好热。 季泽眼眸一暗,将温月横抱起来,大步走出宴会厅。 第5章 冷酷校草的白月光(完) 季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公寓,将温月放到床上。看见温月动情的模样,季泽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恼怒的扯下胸口的领结,将外套脱下。 就这一会儿,温月柔软的身子已经攀上来了。 他身体有些僵硬,温月一直蹭啊蹭得他心里难受,他转身一把抓过那作乱的小手,有些咬牙切齿道:“温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温月茫然抬头:“知道啊,我在色.诱你啊” 诚然温月已经神志不清了,后来温月才知道原来春.药劲道那么大! 温月已经一把扯下季泽的衬衣。 季泽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我是谁么?” 温月傻傻笑起来:“你傻啊,你不就是季泽么!你是阿泽啊!除了你怎么可能是别人!” 季泽最后一道防线崩塌,立刻反客为主将温月压在床上,狠狠攻略城池。 清晨的阳光驱不散这一室旖旎。温月醒来回想起昨夜的疯狂不禁暗自懊恼! 季泽穿戴整齐的从外面进来,温月把被子又搂紧了几分。 “现在才遮住会不会太晚了?”季泽戏谑道。 温月脸红红的,对季泽道:“去帮我拿件能穿的衣服过来。” “可以,不过我现在有一件事。” “什么?”温月满是好奇。 季泽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嫁给我” 温月有些感动,她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低下头有些艰难地说:“阿泽,你知道的,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尤其是你的父母……” 季泽眼神一凛,果然,当年温月是被逼走的么? 季泽不管不顾直接把戒指套在温月的无名指上。 “你现在已经是我太太了,不会有人能动你” 温月懵逼脸,男主你又不按常理出牌了。 季泽忍不住摸摸温月的头,走出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心中想的却是昨晚刘璃苣将饮料递给温月的那一幕,眼眸渐冷。 刘璃苣?真是看不出来。季泽心中冷哼。 “主人,季泽已经准备对付刘璃苣了”系统声音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响起。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突然!”温月⊙▽⊙ “等下,你怎么知道季泽准备对付刘璃苣的?” “看到的” 温月吐了一口老血,系统不好玩怎么办? “你可以看见季泽的行动?” “嗯,不过不能像和主人一样一直看见,我只能看见一点点。季泽已经开始调查刘璃苣并准备展开报复。” “这样啊”温月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滋味,不过,这样也好,她可是给过刘璃苣机会的,如果不是昨晚她心有歹意,也不会明知饮料不对还要递给她。 思考间,季泽再次回到房间,看着发呆的温月,他上去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问:“在想什么?” 温月回过神,看见季泽手上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脸一红:“你你你??????你就让我穿这个啊?” 季泽挑眉一笑:“不然咧,难道你想光着出去?”他看着哑口无言的温月,好笑的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暧昧道:“放心,屋子里面只有我和你。” 温月脸红,作势就要打他,却被季泽一把握住拳头,另一只大掌抵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下去。 整个房间落满了阳光,还有,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温月才喝了一口牛奶,季泽就把涂好果酱的面包递到她嘴边。旁边三个大电灯泡忽闪忽闪的明显电力不足。 王凯乐最先忍不住:“我一定是眼花了?????这个二十四孝男朋友一定不是我兄弟” 林子业扶了扶眼镜无情打破他的幻想:“你没眼花????想不到,我们阿泽居然是妻奴。” “啧啧,真是想不到堂堂的季家大少??????” “你们,今天非常闲么?”季泽看向自家兄弟,吓得秦君直接闭了嘴。没办法,上次季泽这家伙给他的一拳他想想就痛。 温月不理会他们的小打小闹,吃好后用纸巾擦擦嘴,起身道:“阿泽,我去图书室自习啦” 是的,季泽为了对抗他母亲,已经早早出来管理公司,争取能够早日掌握家里的大权,虽然温月的任务是攻略季泽,可是她认为恰到好处的爱情,应该是相互尊重给予对方喘息的空间,是以温月并没有提出要去季泽公司实习,而是留在学校里面继续自己的学业。 就在温月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季泽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侧目,只听见他说:“今天我和你一起去自习吧”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么?” 他摇了摇头,接过她的背包和外套,牵着她的手走出餐厅。 温月一直处于懵逼状态,今天季泽明显不对劲啊,但是又说不上来。直到见到王勇这个家伙捧着一束鲜花在图书馆门口等她时,她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季泽这个家伙,是怕她被拐跑啊。 自从季泽接手公司后,两个人见面的时间明显减少了,一起在校园里面出现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渐渐就有流言称他们早就分手了,而且俞传俞烈。即使如此,众饥渴的男性同胞们还不敢明着面追温月,这个王勇,人如其名,倒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 她不由想起了一个星期以前???? 她正如往常一样来图书馆自习,图书馆门口是一个小型喷泉广场,白天人流也不算少。 她走到喷泉广场时,忽然一个带着眼镜的清秀二楞青年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手捧一大束鲜花,大声向温月求婚。 没错,是求婚。 少年穿的一身笔挺白色的西装,手捧大束红色玫瑰,不好意思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大声道:“温月学姐!嫁给我吧!我好喜欢你!” 温月懵逼,这个中二少年哪里来的?她不记得小说里面有这种人设的人物。她只得官方道:“学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说完作势要走,他着急起身道:“可是学姐,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么?” 温月这才知道原来大家以为他们已经分手???????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校园里每天都可以看见一个愣头青狂追女神的画面。她一直没有告诉季泽,一是因为觉得王勇不过是一个犯了中二病的少年,不用放在心上,二是想到,季泽现在在公司进入了关键期,她不想因为这些事去打扰他。没想到,倒是季泽自己发现,默默吃起醋来了。她失笑,暗叹这家伙幼稚。 王勇见到温月和季泽并肩而行,很是伤心,拿着花对温月心痛道:“学姐,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用和这个渣男装得很恩爱的样子来气我。” “??????”所以这个孩子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到底又脑补出什么了?还有,季泽怎么就成了渣男? 还没等温月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她就发现季泽的脸已经黑得滴墨了,王勇居然不怕死的道:“谁不知道几年前,这个渣男狠狠抛弃你,害你一个人远走他国的事嘛!” 温月发现季泽的身体僵了一下,当年的事,是他们两个人心中的痛,一直以来,季泽都不是非常愿意提起空缺的那几年,如今这样的伤口,被人直接揭开,任谁也会不舒服。 她安抚的握住季泽的手,对王勇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管以前,或者以后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她举起两人悄然十指相扣的手,上面的一对钻戒闪闪发亮。 季泽第一次湿了眼眶,他也不顾旁人的目光,轻叹一句“傻瓜”,就把人拥进怀中。 二十分钟以后。 温月打量着屋子里面的摆设,很是怀疑,“这就是你说的自习室?”可是这里明明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浴室呀。 “咔擦”,季泽在她后面进来,很是自然的落了锁,只是温月心中却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季泽从身后抱住温月,炽热的温度让温月心头一颤,她有些不适的挣扎了一下。 他直接含住她耳垂,诱惑道:“我们在这里自习,就不用担心吵到别人了” “你你你????????” 无数话语,尽数淹没于唇齿之间。 某天,某咖啡厅,某个角落。 温月不动声色的打量对面这个优雅喝着咖啡的中年女子,光是看着她端庄优雅的面容,还真是看不出她竟是当年棒打鸳鸯的恶女子。今天一早,她破天荒的接到了男主母亲的电话,这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因为当年的事,季泽已经对这个母亲略有责怪,稍作冷淡了,可是如今季泽就要完全掌握公司大权,她这个做母亲的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 果然,在进行了一系列无聊的对话后,季母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温小姐,我希望你能够离开我家季泽,价钱随你开。” 温月莞尔,你当我傻啊,嫁给季泽,我还在乎你这点钱么哈哈哈哈可笑?????咳咳,不对,这不是她的台词,她抬头迎上季母锐利的目光,眼神明亮:“伯母,当年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她勾起嘴角,继续道:“我,永远不会离开季泽。” 话音刚落,季母眼里的怒火就显而易见,她正想说些什么恶意刁难的话,就看见自家儿子,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温月面前。 她听见自家儿子冷漠得声音:“妈,这辈子,你的儿媳只会是温月,如果你不能接受她??????我也只能为了你好,不带温月出现在你面前了” 听见这,她想儿子终究是在乎自己的,她看向儿子,却看见前所未有的冷漠,她心里一跳,就听见儿子继续道:“那么,我也不会回来的????爸爸,和家里面的佣人,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季母有些无力的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家儿子和温月远走的背影,她忽然有些难受。 季泽拉着温月出去,走到充满阳光额林荫小道上,一言不发的温月让他感到不安。他一知道消息称自家母亲将温月叫出去的时候,他心里一阵慌乱,生怕当年的事情再度上演。他下意识的握紧温月的手,温月却是在想什么似的久久回不过神。 他拥她入怀:“阿月,对不起。” 温月埋在他怀里,挤去悄然而出的眼泪,闷闷的问:“季泽???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 她忽然感觉季泽抱自己的力度大了许多,半晌听见季泽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 她忽然感觉心口有些难受,埋在他怀里,泪流的更凶了。 酒吧里一片灯红酒绿,五颜六色的灯光在这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张牙舞爪。混合着香烟与美女的香气,一阵嘈杂怒喝声传来:“你干什么!” 温月看过去,听说女主在酒吧里面打工,她就是想来看一看,没想到,毫不费劲的找到了女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主体质?不过女主目前看起来可不太好啊??????? 刘璃苣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一个脑满肠肥的人。她只不过是来酒吧打工送酒的,这个猪头,自己一上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还强迫自己喝酒!笑话!她刘璃苣可不是什么陪酒女!她看着地上破碎的酒杯,心里说不出的愉快,她就不信,这里人那么多,他们敢做什么! 那人也不恼,只是沉下脸色看着刘璃苣,立马有两个年轻的黑衣小哥上去轮番对她扇耳光,之后也不顾刘璃苣的痛呼,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刘璃苣往旁边的包厢走进去!随后那位大佬也进去了。包间的门没有完全关上,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刘璃苣更为惨烈的哭喊声。 温月晃了晃手中蓝绿相交的液体,眼眸低垂,然后一口将酒饮尽。 她和季泽,对她已经非常宽容了,只是勒令她退学而已,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走得怎么样,着实不关她的事。 酒吧在三楼,她走出酒吧,有些摇摇晃晃,看来那一杯酒不能一次喝得太猛。她有些无力的守在电梯前,“叮咚”一声,电梯开了,里面居然是黑着脸的季泽。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她看见是季泽,无视了他的黑脸,整个人都摊在他怀里。 季泽一边抱住她,按下顶楼的数字键,咬牙道:“很好,温月!”她居然敢背着他来酒吧,还喝酒! 温月似没有听见他的威胁,憨笑几声,捧着他的脸一阵猛亲,一会儿又搭在他的肩上,呵呵笑起来。 季泽有些恼怒的道:“待会儿,我让你哭个够!” 果然一进入套房,季泽就迫不及待得锁了门,按着温月狠狠得在门上亲吻。温月今天难得穿了见红色吊带短裙,此时由于拉扯,那细细的肩带早已经滑落垂在手臂两侧,露出好看圆润的肩头,这个角度看去,隐隐可见雪白的起伏。季泽一想到今夜温月就是穿着这一身去酒吧招摇就有一些生气,恨不得拆她入腹。 没想到微醉的温月更加主动,主动加深迎合了这个吻,令季泽措手不及。 “阿泽????阿泽???”她在他耳边呢喃,双手忍不住去解他衣扣。 温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与平日表现的有多么不一样,只是顺从心意就去做了。她听见季泽用黯哑的声音对他道:“坐上来,自己动”,她心里嗤笑,暗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就饿狼扑虎般的上去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倾泻而落,温月不适的睁开眼,种种不堪的回忆浮上心头,她一僵,虽然最后她是哭着求他放过她,但是,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做的蠢事!她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有些痛心的就要掀开被子离开,却忽然被人从后背拦住了腰肢。 季泽覆在她身后,有些回味道:“昨天,我很满意。” 温月脸爆红,用手肘用力撞向他的胸口,挣开他的怀抱,抱起衣服就冲进洗手间。 季泽看着紧闭的洗手间,眼中盛满笑意。 粉色的玫瑰铺满了整个庄园,粉雕玉琢的两个小花童沿着红毯在前面铺撒着花瓣。 季泽身穿白色鼻挺的西装含笑看着盛装打扮向他走来的新娘。 温月看着眼前这个成熟优雅的男子,眼泪也止不住。 温月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了,三年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刘璃苣被退学后一蹶不振。为了维持生计只好去酒吧打工,奈何她依旧是那副臭脾气,然而没有了男主的相助,再一次得罪某个权贵后被迫失了身,到后来更是沦为玩物。刘璃苣的长相本就是清秀,很快就被人玩腻了。从此更是精神失常。 而季泽在短短几年间迅速接手了家族势力,光明正大的迎娶了温月。 很快交换戒指这一环节结束了,众人开始大喊:“亲一个!亲一个!” 只有王勇一个人画风不对,迎风流泪哀悼他的女神,被他的堂哥王凯乐好一顿揍。 温月和季泽彼此相望,眼里是显而易见的闪闪发光的幸福。 “主人,是时候离开了。” 温月有些恍惚的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静止了,她看向季寒,他连定格的那一刻看她的眼眸都是溢满爱意与温柔的。 “我能不能,不走?”温月有些不舍。 “主人,你之所以会不舍大多是因为原主留在这副身体里的感情。” 她恍惚,真的只是因为这样么??????? “可是……” “主人,冒昧了” 温月本欲辩解,便被系统出言打断,然后一段记忆,她能感觉到那是来自她灵魂深处的记忆被解开。 “啊!” 温月痛苦的大叫,前世种种令她痛苦不已,缓解过后整个人竟像阴森的厉鬼。 “系统,我们走吧” 温月灵魂抽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见了,季泽。 几乎是一瞬间,婚礼上又恢复了热闹,新郎幸福地亲吻新娘,一切看似无异,然而,有人知道,有些缺憾,有些错过,即使是时空回溯,也无法挽回。 第6章 变态皇桑的白月光(一) 大殿上,身着龙袍的人不怒自威。 “温丞相,你认为此时充盈后宫是否妥当?” 温月抬头看向龙椅上俊美的少年,少年的目光紧紧盯着温月,这样一对视让温月莫名心慌,赶紧低下了头,有些心虚道:“微臣觉得此事甚好。” 大殿一时寂静无声,温月冷汗连连,她一睁开眼就身处于大殿之上,记忆也没有来得及接收,好在在和各位大人的寒暄中摸清了自己的身份,一代名相,和当今皇帝一样都是才华出众的少年。嗯,没错,是少年啊! 皇帝这时候还问自己该不该娶妃?废话!当然娶啦!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爱美女,她要是拦着命还要不要了! 正当温月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时,就听得坐在皇位上的骚年一声怒喝:“你们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不将精力放在国事上,整日想着替朕充盈后宫,朕养你们是为了百姓家国效力,不是让你们一个两个争着给朕当媒婆!” “皇上息怒”众臣子齐声道,听了皇上一席话,有些臣子内心十分惭愧,有些老臣感动得泣涕横流,连声道:“国当有君如此矣!” 皇上看见他的话起了效果,眉头舒缓了许多,看见温月僵直身体跪在那里,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如此,便退朝吧” “恭送皇上!” 有惊无险地的温月拍了拍胸口:“这皇帝也真够变态的” 拍着拍着觉得有什么不对,这胸口也太平了吧!温月想起自己现在是一个男儿身,略略有些变扭。 “系统?你在么?”温月心中叫道,可是不管怎么呼唤系统都不出来。 温月头一次感到了事情的严重。 不过她急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毫无记忆的温月跟随这众大人步行至宫门口,外面都是一些等候大臣下朝的随行小厮。 温月正苦恼该如何回府,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跑过来道:“爷,是否回府?” 温月颔首:“今日有些乏了,直接回府吧” “哎,温大人您在这儿啊,奴家可一顿好找!”李公公气喘吁吁对温月道:“皇上说要见您,还好奴家跑得快,要是皇上见不到您奴家又要挨骂了!” 温月最是受不了太监这种又尖又细的声音,出声打断:“公公可知所为何事?” “大人您可说笑了,您和皇上自幼一齐长大,想来皇上多日不见您想找您一叙呢!”李公公笑得花枝招展。 温月恶寒:“劳烦公公带路了。” 温月一路琢磨,这两人一起长大,怎么今日在殿上没看出来呢?这皇帝到底要干嘛? 有人带路,很快就到了皇上住的紫宸宫。 李公公将温月领至房间门口,便悄悄退下。 温月缓缓推开门,“嘎吱”一声显得格外突兀,一股清凉从殿内涌入。 温月定睛一看,正对门口的一张软塌上斜躺着一个人,玄色衣袍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那人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即使不睁眼也可以想象该是怎样一双凌厉的眸子,刀削似的面庞更是宛若天工。 殿内冉冉升起的白色香烟微微阻碍了温月的视线,温月几乎以为她看见了神仙。 那仙人睁眼,红唇轻启:“阿越,你来啦” 温月如梦初醒,跪下行礼:“臣,拜见皇上!” 君泽之有些不满地眯起眼:“我说过,无人时可不必守君臣之礼。” 温月一惊,没想到原主和皇帝混得那么熟,一起长大果然不是盖的,于是便压下心中那一丝怪异,故作自然地叫了一声:“阿泽。” 温月只觉得这称呼熟悉无比,顺着口就叫出来了,想来是这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吧。 “阿越果真想我娶妻?”君泽之紧紧盯着温月,忽然冒出这句话。 温月心里的怪异愈发大了起来,隐隐嗅到原主和皇桑一丝奸.情。 见温月不答,君泽之起身下榻走到温月面前,望着窗外火辣的太阳:“天气愈发热了,最近我命人造了个凉池,阿越同我一起去试试吧” 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温月汗颜,不敢拒绝。 君泽之看了温月一眼:“阿越,今日,真是好说话。” 温月继续沉默,这种时候,她真是多说多错。 君泽之也不恼,叫人吩咐下去,便先行离去。 虽说温月与君泽之感情深厚,但毕竟和圣上一起,宫人就把温月领到凉池旁的一间小屋先行清洗,以免冲撞圣驾。 温月也向宫人打听清楚了所谓的凉池,其实就是室内大型游泳池,不过里面加了冰块使水保持冰凉而已。 知道了这些温月稍稍放了心,约一两个朋友一起游泳其实挺正常的吧。 温月命宫女退下,自己开始扒衣服。这原主,也太瘦了吧,她脱去衣衫,只剩一条亵裤,发现原主的身体白的不像话,皮肤也特别的光滑,正感叹老天的不公,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令温月浑身一僵:原主……该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温月脱下亵裤,几乎要尖叫出声——为什么!为什么原主没有小鸡鸡!! 第7章 变态皇桑的白月光(二) 温月还处于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门外已有宫婢唤道:“大人可梳洗好了,陛下已命人来催了。” “还未曾洗好。”温月匆忙回道,思考怎么样才能逃脱。之前她以为自己穿成了男人,倒还勉强可以光着膀子,反正自己顶着男人的壳。但是!现在她是女人,先不说她愿意,就是欺君之罪就够她受了!原主还真是精明,居然瞒了皇上那么多年! 温月穿好原先的衣服打开房门,已有宫婢迎上来。 “本大人想起家中忽有急事,得先行回府。” “这……”宫婢有些为难,“大人不若稍等片刻,待奴婢像皇上禀告….” “不用了,你且告知皇上便是”温月绕过欲阻拦的宫女,朝刚来的方向离去。 皇宫大得难以想象,温月勉强记得几个方向后便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她左望望右看看,忽然撞上一堵肉墙,温月重心不稳,往后摔了一跤。 “哼,本王当是谁啊,原来是你这娘娘腔!” 温月起身,太阳刺得她有些眩晕。如果不是眼前这人穿的一身极为风骚醒目的的大红色衣袍,温月绝对会以为眼前这个人就是刚刚才见到的皇上,这明明就是年轻五六岁的君泽之嘛 君景之见温月不说话,还一直盯着他看,顿时怒了:“看什么看!你以为我王兄看重你我就不敢动你了么!你这娘娘腔勾引我王兄还不够如今还要勾引我么?” 温月怒了,她故作鄙视的上下打量君景之,扬起脸对君景之得意道:“放心,本相不喜欢花公鸡。”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再不走,等那位爷反映过来可就遭殃了。 君景之被温月说得回不过神,良久才醒悟过来原来温月在说自己的穿着,可是温月已经走了老远,气得君景之暴跳如雷。 温月也算好运,误打误撞到了宫门,赶紧打道回府。 到府门口,空无一人,温月心中舒了一口气,唤过一个小厮:“今日感觉有些眩晕,赶紧掺我回房。” 小厮应下,心想少爷从小就体弱多病,着实可怜。 温月不知道自己默默被一个无名小厮可怜了一把,此刻躺在床上正翘着二郎腿颇为苦恼。 在温府呆了几天,温月也把原主的关系背景基本摸清了。 也终于摸清了原主女扮男装的原因。 原主所处的天辋朝是个架空朝代,这个朝代对于丞相来说有一点特别,就是丞相分为左右相,丞相可以世袭,但是有一点,只传男不传女。 温月的父亲温庭与其母十分相爱,温母在生下温月后离世,温庭也因病榻缠身撒手人寰。 眼看右相后继无人,左相又是当时皇后(如今太后)的亲哥哥林治,先帝担心本就有些嚣张的林家没了温家压制会一家独大,新扶持的右相恐怕不能与林家抗衡。温家又是时代效忠帝王,于是先帝与温月的爷爷决定,将温月当作男孩教养,成为新一代右相。 而先帝让温月从小进宫和太子做伴,也是打算让温月成为太子助力。 夜色如水。寻常人家此刻早已歇息,而一些街道却也热闹了起来。 在湖上游荡的船也纷纷点起了花灯,那些船往往装饰得精致优雅,供一些富家子弟在此消遣娱乐。 温月颇有兴趣地看着街边热闹的摊点,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克制自己想要摸上去的冲动。只听得小贩的叫卖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也觉得非常满足了,这才是生活嘛,整天在家算怎么回事。 左晃右晃竟是来到了一条装修得极为热闹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灯火通明的楼房,里面不时传来丝竹乐器之声,还有女子的阵阵调笑。 街上三三两两成群的穿得五颜六色的姑娘,顶着大浓妆向路过的男人搔首弄姿。 有些男人笑着摸了一把姑娘面容猥琐地走了,姑娘气得直跺脚。 温月走过去,打算远远看一眼就行,好不容易来一次古代,应该多了解了解才是。 温月走到一家妓院面前,也许是夜幕刚至,在门口拉客的姑娘并不是很忙,除了有个别在和客人调情,剩下的成群站在一起摇扇解热,而大门口上的牌匾上正挂着“怡红院”三字。 第8章 变态皇桑的白月光(三) “怡红院?”温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是不是古代的妓院都叫这名? 温月这一笑引得在门口歇息的姑娘们侧目,姑娘一见温月生得唇红齿白好生俊朗,顿时两眼放光。以往按温月这种书生气质的客人姑娘们一般是不会主动上前的,因为这些人往往自命清高瞧不起这烟花乱巷之地,然而姑娘见温月在门口瞧了好一会儿,穿着也是不凡,顿时蜂拥而上,将温月团团围住,一个劲儿地往怡红院里面、带。 温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况且她实质上只是个女子,力气再大也挣不脱一群女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带到院里。 “哟,这位公子,头一次来吧?我们院里的姑娘,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您来我们这可是来对了。”老鸨笑得谄媚,脸上的脂粉一层层被抖落。 温月恶寒。 “哎呀,来嘛来嘛~” “楚公子,你好坏啊!” 温月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清瘦的公子正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正巧那楚公子也正望过来,两人一对视,心中发出同样的声音:看来是同道中人啊! 我赌一百根黄瓜,那个楚公子绝对是个女的!温月心里嘀咕。 “这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鄙人姓楚,一见兄台觉得甚是亲切,可否交个朋友?”楚公子的声音有非常刻意的伪装痕迹,这么一来,温月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温月面上不显:“鄙人姓温,能和楚公子交往是在下的荣幸。” 楚公子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因为温月这声音虽说不如男子低沉,却也不似女子那般娇细。 殊不知,温月自小身体没多大问题,却要常常喝中药来调节嗓子,是以众人皆认为温月体弱多病。 楚公子豁然一笑,似乎十分高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给我开一间上房,我要和温公子好好聊聊。” 说着一把揽过温月上楼走去。 进了房间,楚公子竟一改那情场浪荡子的模样,将姑娘们都赶出去。 “楚公子这是何故?” “温公子见谅,楚某是真心想与温公子结交。” 温月抿了一口酒,微微皱眉,并不答话,而是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酒就是不好喝,我以前喝过一种酒,那滋味,比这好喝多了。”楚公子意味深长道。 “哦,是哪一种?”温月有些敷衍的回答,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五粮液。” 温月噗的一声将口中的茶吐了出来,还有些呛到咳了起来。 楚公子也不再伪装,变成了娇俏的声音:“哎呀,你慢点慢点。没想到你和我一样是女人,而且还都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我就说嘛,这年代敢女扮男装来青楼的定是我天.朝女子!” 温月也有些激动的,她被系统抹去了的记忆并不是全部,而是一些重要的人的记忆。比如,她想不起她的家人,还有一直和她长大的朋友。但是其它无关紧要的记忆,比如说在学校里的记忆,还有她追星的记忆,看的那些垃圾小说的记忆可是一点没丢。也许,系统抹去的只是会令她情绪失常的记忆。 是以温月一直记得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大□□人,在与系统失联的情况下,遇见一个老乡,也令温月心中安定不少。 “我叫温月,刚来这一个礼拜,你呢?” “我叫楚清秋,来这里半年啦。等等,你该不会就是当今右相吧?那个京城女子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的No.1那你不就是男人么?” 温月苦笑,将原主的身世解释了一遍。 楚清秋听罢,眼咕噜一转:“月月,我们结婚吧!” 第9章 变态皇桑的白月光(四) 御书房内,君泽之眼色微沉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人。 昨日他的人告诉他,温月和楚清秋两人在那烟花之地幽会,正一肚子火,然而今日楚清秋的哥哥楚骏就进宫?要不是楚家世代守护边境有功,楚骏也是自己一手提拔的护国大将军,他真想将楚家发配得离温月越远越好。 楚骏感到皇上似乎心情不好,但想起小妹的哀求,硬着头皮道:“皇上,臣,是想来请求皇上赐婚的。” “哦,楚将军看上了哪位姑娘?朕都允你。”君泽之心中有些惊讶,楚骏这榆木疙瘩都开窍了,难得难得。 “不……不是臣,”楚骏慌忙解释,“是家妹,家妹与右相两情相悦,还请皇上赐婚。” “啪” 君泽之手上的瓷杯顿时碎了,满手都是血。 他把那只流血的手掩藏在袖子里,面上无异:“朕却不曾听右相与朕提起。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待朕问清右相的意愿再下旨也不迟。” 楚骏不知为何莫名松了一口气,心想皇上与右相自幼长大谨慎些也是理所当然,于是便告谢离去。 君泽之御书房一直沉思,一动不动,李公公看见皇上手上的血迹有些担忧:“皇上,您的手……” 君泽之摆摆手:“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李公公犹豫再三,还是出了御书房。 看来这皇上还是很看重温大人,可是……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皇上该不会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李公公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地赶走那个疯狂的猜想。 夜幕低垂,皇宫却依旧是一派灯火通明。 “温大人,您快进去看看吧,陛下已经喝了好多酒了,劝都劝不住。”李公公拉着温月来到紫宸宫。 “怎么回事?” “陛下今天下午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喝了很多酒,我们一劝就开始发火,后来有嚷着要见您。” 推开殿门进去,一阵浓郁的酒气铺面而来。李公公已经贴心的为温月关上了门。 温月看见地上有几个破碎的酒罐,出乎意料的是,君泽之正端坐在案几前,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他喝酒的姿势也极为好看,如果不是旁边那么多空罐子,温月几乎以为他与平常无异。 “阿越,你来啦。” 喝了酒后的君泽之声音感觉低沉,语气也更加柔和,温月听了只觉得耳根一红,像是生生被灌了一壶酒,面容微醺。 “阿泽,可是为何事烦恼?”温月柔声问,不动声色地夺过他手中的杯子。 “你觉得楚家二小姐如何?今日楚将军亲自进宫让我替你二人赐婚。” 温月看着君泽之这副模样,不知为何觉的开口有些艰难,良久才开口,寂静的殿内响起她的声音:“楚姑娘甚好,我也心悦于她。” “我也心悦于她” “我也心悦于她” “我也心悦于她” 君泽之盯着温月,脑海里一直回响这句话。他双目猩红,一把掀起案几,“嗡”的一声,案几上的东西碎了一地。 “皇上……”李公公担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滚,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门外立刻没了声音。 温月害怕地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君泽之,一退再退,终于被逼到墙角。 君泽之用力捏住她的肩膀:“你心悦她?那我又算什么?我心悦你多年又算什么?” 温月睁大眼睛,被震惊得回不过神来,一丝理智让她继续开口:“可是,我们都是,男子。” 听罢君泽之眼中浮现出痛苦之色,温月见状也于心不忍,何况她刚刚发现,也许原主也是喜欢君泽之的,只是碍于身份无法开口。因为在君泽之表白的一瞬间,温月清楚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喜悦。 同时温月也清楚,君泽之也是真的醉了,他这个人向来隐忍,绝不可能主动倾吐心意。 她轻推君泽之,正想劝他去休息。谁料君泽之突然紧紧擒住温月,狠狠的吻了过来。 温月挣扎不过,眼看着自己的衣衫被剥落,愈发着急起来。她也不能,瞎喊,万一被人看见,后果更加严重。 君泽之不理会温月的挣扎,在温月的脖颈上留下深深吻痕。 他疑惑的看着温月胸前裹着的布:“你受伤了?我看看”说着便去解开那一层包裹。 等到最后一层面纱被摘下,君泽之愣了许久,停下了所有动作,小心翼翼的将温月抱在怀里,将头放在她的颈窝:“阿月,我好欢喜。” 温月感觉颈窝处热热的,君泽之,他哭了? 过了一阵,温月推了推君泽之,发现他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 她轻笑,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爱怜的抹去他眼角的泪意,将自己装扮好出门叫来李公公便出宫了。 温月一觉便睡到了下午,昨晚她折腾得太晚,又想着任务的事情,以至她几近天亮才睡。 经过昨晚她发现了一个事情,原主喜欢的人其实是皇帝啊!这样她可以顺理成章地拿下皇帝,然后等系统一出现,就可以离开了! 至于昨日为什么要答应楚清秋的建议,完全是因为她要守住女儿身这个秘密,况且她与楚清秋约定,若是一方有了心爱之人,两个人就结束这段婚姻。 如今,只有对不起清秋啦,因为老娘要去撩皇上了!温月这么想着,心满意足地睡去。 谁知温月一觉醒来,却听见一个令她惊诧不已的消息:楚家二小姐要入宫为妃!皇上亲自下旨!君泽之要娶楚清秋! 温月懵逼,天啊,谁来告诉她,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第10章 变态皇桑的白月光(五) 温月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昨天皇桑才和自己告白,今天就娶楚清秋!大婚时间还在三天后!这究竟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楚家接到圣旨了?”君泽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轻敲。 “回皇上,圣旨已经送到了。”李公公越来越不懂皇上的心思了,罢了罢了,只盼楚家姑娘是个懂事的,讨得皇上欢心。 “温大人那儿可还好?” “皇上,昨夜您喝醉了,温大人照顾了您好久,恐怕回去一番折腾要到天亮才睡下,这会儿估计还在休息。” 提到昨夜,君泽之神色微冷,昨夜的事情,他不怎么记得清楚了,他喝的那酒虽然喝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后劲却是特别大,他只记得温月和自己说他喜欢楚清秋?后来他好像是非常生气的掀了案几就睡死了? 那个楚清秋到底哪里好,你想娶她,我又怎么能甘心看你们双宿双栖?君泽之把玩着茶杯,眼中冷色渐明。 楚清秋也很着急,怎么办,她一点都不想进那个死气沉沉的皇宫,和一堆女人争一根公共黄瓜。本来那天她喜滋滋地以为是温月和自己的赐婚,没想到却是自己即将入宫为妃…… 就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也只是苦笑一声,吩咐人好生看管自己。 她如何不知,若是自己出逃了,这楚家怕是会受到牵连。 一道圣旨,不知几人欢喜几人忧。 温月匆忙入宫,希望能问清楚君泽之的意思。 “温丞相,陛下说大婚前不见任何人!”御书房门前的侍卫拦住了温月。 “让开!本相有要事禀告皇上!” “皇上吩咐过,温丞相一定不能进去。” “好,你们不让是不是?” 侍卫低头沉默,却依然没有让开的意思。 温月气急,拂袖而去。没办法,尽管已经装逼了那么多天,她还是不太敢把事闹大的,加上,如今,她似乎有些看不懂君泽之对她的情愫了。 温月一回去后便装起了病,且一日日严重,为的就是不去参加楚清秋的入宫仪式。她以为,这应该是身为一个“前女友”觉悟。 而君泽之却是冷笑连连,果真就那么喜欢楚清秋?竟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便要你看看,我是怎样荣宠她的。 恨我吧,恨我吧,阿越。 楚清秋一进去就得了个贵妃称号,算是后宫最大的了。 君泽之生母在他年少时就走了,他也以母亲的丧事为由,拒绝纳太子妃,等到丧期一过,他已经是皇上了,这后位,自是不能草率,就一拖再拖。宫中到有几个妃子,不过跟贵妃楚清秋比起来,可是千差万远了! 大婚之夜,红色的烛火燃得正旺。 “我先说好,不管你娶我是为了什么,反正总不会是喜欢我,你想要的只要不危害我的家人我都会帮你,只是平时若无事我们彼此应该井水不犯河水。” 君泽之看见一身红裙娇俏的少女已经自行揭开了盖头,噼里啪啦的兀自说了一通,表情有些微妙…… 阿越看上的竟是这种… 蠢货…… 不过这样也好,正和了自己的心意。 自从明白了自己对温月的心意,他就没有再碰女人了,如今更是一样。 没有理楚清秋便转身上床沉沉睡去,真是期待明天啊,阿越会是什么表情呢?即使是恨,只要阿越注视着自己又何妨呢? 恨与爱同样来之不易。 第11章 变态皇桑的白月光(六) 那边红烛烧得正旺,温月却是睡不着了。 “主人……” “系统!”她不禁激动的坐起身,“你可算是回来了!” “主人,我将你传送到此后受到了莫名攻击,这个世界怕是有些不安全。” “啊!”她以为系统已经是非常高级的科技了,现在居然有疑似比系统更高级的东西出现!还是早点完成任务好了,白净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着急“你赶紧把这个世界的剧情传送过来。” 【这本书名叫《断袖皇桑离本宫远点!》 天辋朝皇帝君泽之暗中喜欢与自己一齐长大的女扮男装的温月,在误以为温月与护国大将军之妹楚清秋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命楚清秋入宫为妃。却没想到古灵精怪的楚清秋竟然一次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居然爱上了本该是他“情敌”的楚清秋。 楚清秋在现代横死,一朝穿越,竟要入宫为妃?不不不,她才不干呢!再一次次与皇帝地针锋相对中,两人竟暗生情愫,出了火花…… 偷偷痴恋皇上的温月,维持着男儿身,孤独早逝】 温月一口老血吐死!楚清秋居然是女主!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自古以来,就没有人能抵挡穿越女的魅力!按照各种穿越小说的定律,昨晚男女主一定没有洞房,但是却让男主对女主刮目相看! 不行!温月暗暗想,穿越女又如何?她就不能把宫斗文变成江湖文了? 秋狩,城郊皇家猎场。 “众爱卿可放开吃喝,待会打猎表现出众者,有大赏!” “谢皇上!” 温月不动声色的打量君泽之,今天他看起来似乎格外高兴,虽说还是那个严肃冷酷的帝王,却又隐隐露出些少年意气。 回过神来,发现楚清秋微妙的看了她一眼,还微微点头。 她赶紧敛下眼,装作自然地喝茶,脑中回想这昨日之事。 “楚将军,可在秋狩前将这秀帕交与……楚妃娘娘?” 楚骏刚毅的脸浮现一抹纠结:“右相,令妹已经……我知晓你们心悦彼此,但事已至此,万万不可行那苟且之事啊” 温月一顿,眸中闪过一丝狡猾,面露悲伤道:“将军不知,这秀帕本是清秋的贴身之物,当初我们互许心意,她便将此帕赠予我。只是如今……”温月苦笑“这帕子留在我这已经不适,毁掉我又不舍,倒不如物归原主的好!” 这段话说得悲伤至极,成功赚取了楚骏的同情心,只听见他说:“温贤弟放心,本将军一定将帕子还予清秋。” 温月勾了勾唇,楚骏一定想不到,那张极为好看绣着山水的帕子上,明目张胆的提了一段小字:mingrizhunitaotuo.bywenyue。 翻译一下便是:明日助你逃脱。by温月 很快狩猎便开始了,一身黑色劲装的君泽之更显刚毅,他招呼着楚清秋过来。 楚清秋一身水蓝色的紧身衣,屁颠屁颠骑着一只棕红色的小马奔过来,还给人家起了个名字叫小红。 君泽之毫不掩饰露出嘲讽的笑容:这等蠢货,到底哪里值得阿越多看一眼。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居然和一个女人吃醋,该死! 不远处的温月看见这个过程暗叫不好,这个君泽之对她几乎一直都是死人脸,面对女主那么容易就笑了……难道真的是穿越女的魅力无法抵挡?不行不行! “皇上!” 君泽之回头,打量了一会儿温月:“右相何故如此着急?”就那么看不得我和你的情人相处? “往年都是我与陛下一起狩猎,今年自是一样。” 君泽之脸色缓了不少,露出些许怀念:“是啊,以往都只有你我二人……” “好可爱的红狐!”楚清秋眼睛一亮,策马奔去。 生生被人打断那怀念之情的君泽之下意识妄想温月,只见她一身白衣胜雪,早已朝楚清秋方向奔去。 顾不得胸口的闷痛,他也策马奔去。 温月毕竟不是真的男子,很快就让君泽之追上了。 然而,楚清秋却不见了。 君泽之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忽然唰的几声,两人身下的马应声倒地,周围一下涌出十几个黑衣人。 君泽之眼神一凛,暗暗运起了内力。不好!他的内力竟然无法使用!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放肆?” 温月心中腹诽:大哥,人家刀都要碰到你下巴了,还说些有的没的。 “这位公子,若你将这位白衣公子留下,我们不会与你为难!” 呵,留下?休想!君泽之快速拔剑而出,趁黑衣人不备时竟在包围圈中寻到一个突破口,拉着温月就跑。 然而黑衣人很快就追上来,与他们纠缠。 黑衣人也不笨,大多数人都来纠缠君泽之,剩下的几个,则向温月逼近。 没有了君泽之的帮忙,她这个半吊子愈发力不从心,忽然手一软,手中的剑被远远打飞,又被往后踹飞了出去。 而温月后边,是悬崖。 君泽之大震,几步飞跃过来,冷不丁被别人从后面一踹,抓住温月的手一起落下悬崖。 温月看着悬崖边愈来愈小的影子,恨恨想:“说好装装样子!还真踹!老子要扣钱!” 第12章 变态皇桑的白月光(七) “王爷!在不远处的悬崖边发现有过打斗的痕迹!怕是皇上与温丞相……”一抹黑影忽然出现在帐中。 君锦之一身暗红色劲装,轮廓分明的脸散发着冷意。 “贵妃娘娘可有寻到?” “禀王爷,楚将军已经派人在寻,仍未有消息。” “传令下去,说是狩区有猛兽出现,禁止任何人进入,命大家在营地修整两日,再进行狩猎。” “是!” 王兄,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寂静的山林中,温月渐渐转醒。 由于被君泽之护着,她伤的不是很重,只是衣服划破了许多,只是君泽之身上就有许多划伤。 她小心翼翼的把君泽之抱起来,确认他还有呼吸后,一颗心才放下来。 虽然这场戏她与系统打过招呼,系统也一再强调会把握好度,但是她还是非常担心。 “主人,再过半个时辰,男主就会转醒。” 温月在心底悄悄应声。这一次,必须成功。 君泽之睁开眼睛,眼前是无比湛蓝的晴空,周围是鸟儿欢快的鸣叫。只是……温月去哪里了? “阿月!阿月!” 他着急的大叫,这山里野兽可不少,莫非…… “我在这里!阿泽” 他转身,只见她一身褴褛,冲她笑得温柔。 “还好你还在。”他抱紧她。 温月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紧张,慢慢道:“我刚刚看了附近,也没有什么山洞,但是看这几天应该都是晴天,我们就在这儿修整几天。” 君泽之也从刚刚的失态中恢复过来,冷静打量四周。 这里地势平坦,倒是不像有野兽出没之处,在此处歇息一晚倒也安全。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节精致短小的玉骨笛,冲天空一吹,不一会儿,一只可爱的白色大肥鸟就出现在天空,朝他飞来。 大肥鸟看见他时似乎非常惊喜,扑在他肩头叫个不停。 他无奈,稍稍安抚地拍了这只肥鸟:“鹰炙,替我给锦之报个平安。” 大肥鸟叫了几声,终于拍拍屁股走了。 全程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温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怎么忘记了男主还有这么一个牛逼的助力……这样看来,她必须在今晚就要把男主拿下,不然明天他们就会被救出去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见了君泽之的声音:“阿月,明日我们便可出去了。”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傍晚,晚霞染红了天空,温月以捡柴火为由到附近的树林晃荡。 怎么办咧,只有一个晚上,怎么才能顺利拐到男主呢?温月十分苦恼,按理说君泽之在知道她是女子后应该不会娶楚清秋,可是剧情就是发生了,系统曾经说过,有时候世界是会出现剧情的不可抗力的,只不过非常少见。然而温月实在想不通,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会让君泽之在这样的情况下娶楚清秋。要真是这样,那么男主是不是也已经对女主产生了兴趣呢? 想到这,温月心口微疼,脚下一用力,将一颗小石子踢进不远处的草丛。 ‘’嗬吼~“ 她听见什么细微的声音,一抬头,只见一只半人高的老虎出现在她面前。虽说这只老虎体型偏瘦,也不如寻常老虎那一般高大,但是她知道,就算这样,她也不会是这只老虎的对手,反而很有可能成为这只老虎的晚餐。 那老虎纵身一跃,跳到温月面前,发出一声嘶吼。温月此时早就忘了系统还有任务什么的,有的只是对危险本能的恐惧。 她浑身冰凉无比,脚下也开始发软,却也强作镇定的抑制住身体中的颤抖,在老虎再次扑过来之前,转身就跑。 老虎扑了一个空,再看向温月,她已经爬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上。老虎在树底下来回跳跃,试图把她叼下来。 她浑身止不住颤抖,感到一阵绝望,毕竟,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普通人类碰到野兽都是毫无胜算的,更何况是没有任何工具加持的她。 不过好在没多久,老虎也就放弃了,冲温月一吼,就慢悠悠的转身离开。 她心头一松,紧握树枝的手也渐渐滑落,忽然好像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偏头一看,一只黄黑色的成人手臂粗的蟒蛇正紧紧盘在她握的那支树干下。 她不怕老鼠不怕蟑螂不怕癞□□,独独最怕蛇!她松开手,尖叫着本能往后退,身体却失去平衡,重重跌落在地上。脚好像动不了了,她皱眉。 老虎被这动静惊扰得回头,看见温月掉下来,便已比刚刚还快一倍的速度向温月扑去。 她绝望地看见扑面而来的血盆大口,隐约可以闻到它口中的腥气。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成为动物的食物,她绝望的想。 第13章 变态皇桑的白月光(八) 就在千钧一发的一瞬间,温月感到身体一轻,瞬间飞离了地面。 君泽之抱着温月,稳稳地落在树上,随即眼神一凛,用另一只空余的手向树下咆哮的老虎发射三根银针。老虎痛苦的大叫,不过三秒便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直到温月被君泽之带至她今日发现的山洞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浑身止不住颤抖。君泽之见她这样,原本准备出口的责骂也说不出口了,他安抚道:“阿月,以后莫要一个人跑这么远了。”他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蛋,不想扯动了背后的伤口,一下子瘫软回原处。 温月抬头,见他脸色苍白,虚汗直流,赶紧凑上去查看。正面倒是些划伤,可是不至于如此痛,她着急将他翻转身去,果然,在他背部有一个极为狰狞的伤口,甚至隐约可见其中的白骨——这是今日那只老虎留下的!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温月由开始的小声啜泣,逐渐转为嚎啕大哭,似乎要将害怕恐惧,担心内疚,心痛着急倾注在泪水里,狠狠发泄出来。 君泽之听见她毫无形象的大哭,内心烦躁不安,一种怪异感从心底升起。认识她这么多年,尽管知道她身体羸弱,甚至还有些女子的娇气,却从未见她哭过,特别是她的声音好像与平常比有些不同,好像有些像女子。怎么可能!君泽之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到,而一头的温月还在啜泣,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有些烦躁的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温月来这也有一段时日了,自从来这,也顾不上喝药,也许是刚刚历险,声音竟恢复了半成女子的细软,听见君泽之的话,她有些恼怒,竟不顾抽泣说道:“男子气概?我为什么要有这种东西?我本来就是一个女子!” 君泽之呆愣无比,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阿月,你你你说什么?” 温月瞪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那日你喝醉后将我轻薄了你忘记了?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你也是有意与我的,结果第二天却等到你要楚清秋入宫的消息,你究竟……” 她话没有说完,就被君泽之一把抱在怀里,紧紧禁锢住,动弹不得。 “对不起,阿月,那日是我忘了,我不是故意的”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惊慌地解释道,他们之间已经错过太多了,他不想再让任何误会成为他们的阻碍。他埋首于她的肩上,嗅着女子特有的体香,他以前怎么会以为这是阿月特殊的癖好呢? 温月激动后也冷静下来了,有些担忧地问:“阿泽,你的伤……” “无碍”他亲昵地摸摸她的脸蛋,缓缓道:“万物皆伤,唯你成药” 他说:“阿月,你是我的药。” 君泽之后半夜还是发起了高烧,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温月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里,不停为他擦拭额头的汗珠。 她陷入了沉思,虽说,系统告诉她,她对男主的感情是原主留下的,可是,她越发觉得,这些感情是发自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一想到日后要离开,她感到微微刺痛。 “系统,我离开以后,这个,温月会怎么样?” 山洞内一片静谧。 天光接近大亮时山洞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温月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人,警惕地盯着洞门口。 君锦之穿的还是那身暗红色劲装,出现在洞门口,身后跟着一群亲卫。 “君锦之!这里!”温月欣喜大喊。 君锦之一眼就看见狼狈的两人,更是立刻注意到温月怀中昏迷的兄长。 “王兄,王兄?”君锦之试探性的呼叫君泽之,对方却毫无反应。 温月有些虚弱道:“他后背受了重伤,咳咳,又发了高烧,你快点带他回去。” “你这个娘娘腔,碰上你准没好事!”君锦之恶狠狠瞪温月,抱起君泽之离开。 其实也不怪君锦之这样反应,实在是温月“前科”太多了。 温月八岁入宫,九岁时,不小心打破先皇挚爱的一个花瓶,君泽之帮她顶罪,被罚抄书一百遍,小小年纪的他硬是抄了三个晚上。十岁时,君泽之为了救落水的温月,得了风寒,硬是过了一个冬天才好。十二岁时,两人练习骑马,为了救摔落下马的温月,君泽之生生被她压断了一根肋骨。十四岁,邻国皇子见温月生的细皮嫩肉,出言调戏,被君泽之揍了一顿,君泽之被先皇罚跪了一晚上…… 这些例子,真是数也数不完。 而就在君锦之转身的一瞬间,温月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还有两三章这个故事就完结了,接下来的故事有三个选择:1.傲娇竹马的白月光2.霸道总裁的白月光3.在评论区写下你想看的故事。如果没人留言我就自己看着办好了。 第14章 变态皇桑的白月光(完) 天辋四年,贵妃楚氏于秋狩为歹人所害,帝泽大恸,追其封号贤德。 同年,右相温月被指加害贵妃楚氏,帝泽念其先辈护国有功,免其株连九族,赐其毒酒一杯。右相温月,卒。 天辋五年,帝泽病故,弟锦登基。 两年后。一处村落内。 “阿泽,过来吃饭。今天可是有你最喜欢的竹笋炒肉哦”温月放下菜,朝房里看书的英俊男子叫道。 她看他一动不动,也知是恼了自己。 “阿泽”她抽去他手中的书,柔声叫他。 君泽之还是冷着一张脸不看温月。 温月没办法,只得坐在他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今日王二哥只是去山上打猎,见我们都是邻里邻居的才送过来的,没有别的意思的。” 她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他终于软了下来:“王二哥,你叫的倒是亲密!那他怎么不去送给隔壁的李伯啊,还挑我不在的时候送”他在她白白软软的脖子上轻咬一口,“别以为我没看见平日他看你的眼神!” 温月失笑,君泽之可是冤枉她和王二哥了。这个村里向来没有什么外来人,想来村里人是头一回看见自己这样的城里小姐,有些好奇罢了。至于送肉,也是王二哥淳朴,看他们打扮以为是哪户人家的书生小姐私逃,以为他们均是不懂谋生的柔弱公子哥和小姐,这才多多照拂他们。 她在他脸上一吻,不顾他的脸红,有些好笑道:“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幼稚?亏你以前还是掌管天下大事的皇帝” “你还替那个莽夫说话?我……等下,阿月你说什么?我们,我们有孩子了?”君泽之大喜,本来他是不报希望的,因为温月长期喝中药伪装的缘故,她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受孕基本没有可能。 温月含笑点点头,君泽之也不管什么王二哥张四爷的了,抱起温月来回转圈。 她看着他开心的脸,泪忽然就留下来了。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他紧张问。 她含泪笑了,没什么,只是看你高兴我也高兴,她这样说。 温月离开的时候,君泽之还在开心的抱着“温月”。 她回眸,再见了,阿泽。 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卷着边聚集在天的一头,毛毛细雨不断飘落在河面上,击起一个又一个的圆晕。河岸边杨柳随着清风摇摆,古朴的石拱桥上零星有几个形色匆忙的人,给烟雨笼罩下的小镇平添的寂寞生气。 一只船随着河面缓缓驶来,从船舱内出来一名青衣女子,习习凉风吹动她的衣襟。 当年,许仙和白娘子是否也是在这样的桥头相遇? 到了这小镇,竟也开始文艺起来了,她有些惆怅。 这不是楚清秋还能是谁?那一天她随温月的人出了京城,在她的安排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这南方小镇。虽说有一些对不起哥哥,但是自己已经交了亲笔信给他,相信哥哥一定理解吧? 这么想着,脸上的愁绪也少了许多。她扬起一个笑容,未来还有更加美好的事情等着她!船渐渐靠岸,就在她掀起船帘准备登岸时,不知从何处奔来一个俊俏的白衣小公子,他身后跟着一大群追赶他的家丁。他慌忙闯入船内,见她张口欲喊,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忙道一声:“对不住了,姑娘!” 这江湖,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故事就是傲娇竹马啦。 第15章 傲娇竹马的白月光(一) “王泽辉,你不会是喜欢温月那个野丫头吧?“ “怎么可能!就她从小欺负我,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阿泽,你是不是……“ “是啊!” “美丽的温月小姐,纪平川男士从今天起将成为你一生的伴侣,你愿意嫁给他为妻,无论风雨阳光、疾病与健康,都永远珍惜他、爱护他吗?” “我愿意” “她不愿意!” “我愿意” “她不愿意!“ “我愿意“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她不愿意!我说了她不愿意!啊啊啊啊啊啊!“ 王泽辉从睡梦中醒来,昨晚上不小心又喝多了,他起身,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站在窗边俯视这座城市的夜景。 绚丽璀璨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他看向远方,听说,她今年结婚了,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随即又自嘲起来,王泽辉啊王泽辉,他早已不是当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姑娘了。 他掐灭烟头,他记得她以前和自己说过,以后她找老公啊,要找不抽烟不喝酒的。 他转身进浴室洗了把脸,沉静地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脑中全是她的身影。 他们以前是怎样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是的,好像又不是。 与现在的疲态不同,他眼中的复杂应该换成张扬,整个人也更加白净一些,嘴上应该挂着不羁的笑容。 对,这就是十五年前的他。 “阿泽!“温月大叫。 王泽辉一回头,发现温月这丫头正拿着一瓶水冲自己挥手,呵呵,这傻样,他毫不留情的嘲笑。 “耶!“王泽辉回神,原来对手趁自己刚刚走神抢走了自己脚下的球,还一举射中了球门。 真是每次碰到她就没好事,他愤愤想。 “喂,小子,不想踢就直说,不要在这拖我们的后腿!“因为王泽辉的走神而输掉一分的李大壮十分不爽,上来警告王泽辉。 李大壮人如其名,不过十多岁就已经满身肥肉,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是一位灵活的胖子。本来这场球赛间的队员大家都不是很熟,听见对方的警告,除了温月偶尔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王泽辉不干了,他不屑的看了李大壮的腿一眼:“放心,猪大腿我目前拖不起!“ “妈的你个混小子,今天我不打死你我不叫李大壮!“李大壮上前一步,身后几个球员也一起围了过来。 “哟呵,全部给爷一起来。” “妈蛋,给我打!” 半小时后,医务室里。 “呲,轻点温月!怎么手劲跟个男人似的!“王泽辉咋呼道。 温月不怕死的用药棉戳了一下他嘴角的伤口:”你刚刚打人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不继续了?“ “要不是那王秃头过来了,你看我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是是是,要不是我把王主任叫来,某人现在一定被揍得连爹妈都认不出。“ “你……”他愤怒地语调忽然被狠狠遏制住,他冲她叫“小月月~“ “小月月~“ “你丫的干嘛?抽风啦?”温月手一抖。 他凑近,“月月啊,能不把哥的事告诉我爸妈么?”他揽住她的肩,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 “少来!”她推开那张他自以为很英俊实则已经肿的像猪头的脸,“就你这张脸,跟猪头一样,你当叔叔阿姨傻么?” 王泽辉一下就蔫了:“你就说吧,是帮还是不帮!” “不是我不想帮,只是……”温月一下拉长了声音。 “一个冰激凌!” “……“ “加一杯奶茶!” “哎呀……” “我记得我妈前两天给了我两张小龙虾的优惠券,是你最喜欢的那家,要不过几天我带你去?“王泽辉咬牙说道,要是这回温月再不答应,他就掐死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温月回头冲他满意一笑:“今天放学遇到流氓,多亏泽哥哥拼死相救啊,小妹在此谢过啦“ “不谢,不谢。” 哼,死丫头,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第16章 傲娇竹马的白月光(二) “月光柔柔地洒落在他的肩上,他看向远方似怀念,似遗憾。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见她孩子气的笑容。 月盈又亏,潮起潮落,只余这满地清辉。” ——摘自 温月合上手中的书,任由眼泪无声滑落。空间屏幕上出现两个画面,一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时,一个是那个略带痞气的少年转身变为白发老翁步履蹒跚时。 刚刚书中一幕完全符合,温月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是谁写出来的小说啊,为什么这么好的青梅竹马不在一起啊,真是后妈啊呜呜呜!” “这就是你即将进去的任务世界,你准备好了么?”系统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无奈,资料记载女人是水做的看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嘛。 她抬头,闪着泪光抽噎问:“具体的任务是什么?” “就是一个,改变王泽辉孤独终老的命运,让温月和王泽辉有情人终成眷属。” 清晨的阳光总是莫名其妙的美好。 和往常一样,温月一推着自行车走出小区,就看见王泽辉在那不耐烦的等着。 “你来啦”他语气倒是没有丝毫不耐,仿佛也是习惯了,盛夏的清晨的阳光打在他半边侧脸上,白色的校服衬衣被他随意拉开了一颗扣子,肉眼可见里面皮肤的白净。嘴边是常年勾起的若有似无的笑。 温月忽然觉得此刻有一种落日余晖的静美。 他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想什么呢!快要迟到了还不走!” 她一惊,没好气回他:“你猪啊你,那么大力干嘛!” 他嘿嘿一笑:“我要是猪你就是老母猪,皮糙肉……” “哎哟”他话还没有说完腰上的软肉就被她狠狠一掐,”卧槽,你那么粗鲁是不是女人啊!” “我不是女的难道你是啊!”她呛他,径直上了单车疾驰而去,散落的长发飘起来,一瞬间就消失在小区门口。 他也不在意,只觉得好玩,蹬着单车追上前去。 她骑得气喘吁吁,累死累活,一转眼,后面那个讨厌的家伙就追上来了。他骑得慢慢悠悠七歪八扭的,嘴里还不时吹着口哨。 她看着就生气,憋红了脸继续往前骑。他追上来,在她旁边晃荡:“哎,还生气呢” 她不说话,板着脸继续骑。 “别气啦,女人生气容易老的。” 她终于偏头瞪他,脸更加红,骑得也更快了。 “哎,你真的生气啦,大不了你打我几下消消气嘛!” 见他态度诚恳,她终于放缓了脸色偏头看他,见他像一只小狗似的讨饶,于是她原谅了他……才怪! 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感觉松了一口气,心想以后他才不找这种记仇又小气的女子当女朋友,同时心里又有一点不安。 温月继续保持这个迷之微笑,打量他一会儿,趁他不走心的时候,忽然伸出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在稳定自己的车子不摔倒后仰天大笑,赶紧蹬着小短腿加速骑车跑了。 他被她一推,来不及防备,摔了个底朝天,一抬头,她已经骑得老远,耳边尽是她张狂的笑声。 “臭丫头,以后有你好看的!” 一天很快就过去,夕阳的余晖洒遍校园。 王泽辉站在学校门口不停打量着渐渐稀疏的人群,“奇怪,怎么那么久还没有出来,该不会还在生气吧。” 时间一分分过去,平常他们是5:20放学,由于他重点班,她在普通班,他放学时间也常常会被延迟十分钟,所以他们约好是每天5:30一起回家的,现在都五点五十了,他想着丫头肯定是故意整他的,估计还在生自己的气。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叹气,推着车子就走。 忽然一群女生叽叽喳喳从她旁边经过。 “你们知道初一的温月么?” “那个,据说长得挺好看的,七班的班花?” “对啊,就是她,刚刚看见操场上有一个女的被林健那帮人堵在操场上了吗?那个就是温月!“ “是她啊,我觉得她长得也没有多好看啊” “我觉得还可以啊,不过班花就有些夸张了吧。七班可是公认的美女多啊” “你们说温月被人堵在操场?”王泽辉停车拦住他们,声音有一点愠怒。 “额,对啊,就在操场上,很多人都看见了”有个女生好心答道。 他一急,踩起脚踏车就要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刚刚女生中评头论足最厉害的两个女生道:“虽然我承认温月挺像猪,但是你们连猪都不如。” “什么啦,成绩好就屌啊!”女生朝他离开的方向气的直跺脚。 那时的王泽辉自认为活得潇洒自如,不管天高地厚,却没有意识到他的口出恶言,大部分都是为了温月。 第17章 傲娇竹马的白月光(三) “温月,话我就放在这,当我女朋友,以后我罩着你。”林健一放学就召集了所有他的兄弟在操场上等候,温月刚刚从教室出来准备去车棚,就被一帮男生围住了。 温月一个初一的小女孩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以往找她告白的那些小男生哪个不是羞羞答答的,唯独这个比自己高了一级的林健,带人拦住自己不说,不答应还不让人走,这不就是社会上的混子么! 她又羞怯又恼怒,虽说她在王泽辉面前一向霸道,占尽上风,但是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一帮人,和王泽辉可不一样。 她欲绕过林健走,林健身后的两个男生很是自觉的上前来,堵住温月的去路。 “让开!”温月气急,看着周围路过的人不停朝这张望,她脸上一片通红。 刚刚那句虽是呵斥,奈何她本就是一个小女生,平常最多也就是和王泽辉打闹时发火,鲜少有真正意义上的动怒,是以在林健等人听来,只觉得声音又软又糯,觉得她更加好欺负罢了。 刚刚堵住温月的两个男生更是出言轻佻:“嫂子,你就答应我们林哥吧” “对啊,嫂子,我们在这等你都快一个小时了。” 说罢,众男生哈哈大笑起来。 林健也和众人笑起来,然后就一直看着温月,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温月紧紧抓着衣角,听着他们的话,愈发觉得难堪,耳边尽是他们的笑声,什么嫂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呢?她又没有得罪这帮人,为什么他们要来为难她?女朋友?真是可笑,她初一这一年就听说过这个林健女朋友不断的。 她心中愈发觉得委屈,有一股想哭的冲动,面上却坚持冷着脸不说话。 忽然一声哀嚎,刚刚堵住温月的两个男生被王泽辉骑车狠狠撞在地上。 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唯有温月软软的叫了一声:“阿泽。” 王泽辉听见温月的叫声,心中不由怒火中烧,他看温月看着自己眼中带泪的样子,更是想把这帮混蛋狠狠揍一顿。 上一次温月这样叫他是什么时候了? 五年级的时候,他不听父亲的话和小伙伴去河里游泳,那天他们小区刚好发生一起游泳溺亡事件,回来的时候,他爸又是庆幸又是气愤,把他剥光了用衣架狠狠得抽了一顿,全身都是一条条红肿的印记。 那时候温月刚好来找他,他爸估计也是后悔,让她进房间来看他。她也是这样又害怕又委屈的叫自己的名字。 还有三年级,她没写完作业被老师罚做卫生,等他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面找到她时,她也是这样叫他。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只是温月没有意识到,她在他面前,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委屈和害怕。 王泽辉挡住林健等人看向温月的视线,恶狠狠道:“你们干嘛?想找事儿是不是?” 刚刚被撞的两个人很是气愤,就要冲上前去,却被林健拦住了。 他道:“我找她谈心关你什么事?” 王泽辉笑笑,也不直接回答他的话:“想打架的话就直说,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缠着温月” “你行啊,王泽辉是不是,哪天出门你给我小心点!“林健指着王泽辉放狠话,然后带着十几个人走了。 有几个男生不甘心的问:“林哥,刚刚我们干嘛不弄他?我们那么多人,难道还怕他啊?” 林健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这个王泽辉打架也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再说,这个王泽辉好像和卫哥关系不错,惹他哪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王泽辉搭着温月出了校门,一路上温月一直不说话,后来竟然开始抽噎了起来。 他越听越烦躁,猛地停了车,温月站稳,望着他不明所以:“你要干嘛啊?“ 只听见他愤愤道:“他妈的,我要回去弄死那帮孙子!” 温月赶紧拦住他,生怕他趁自己不注意就回去找他们,她拽着他的衣服:“别去,我们快点回家吧,等会儿叔叔阿姨又要说你了。” 他凑上前看着她红红的脸蛋,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掐一下她的脸:“那你不哭啦?“ 她点头。 他忽然说:“那就好。阿月,你一哭我就想打他们,往死里打。” 第18章 傲娇竹马的白月光(四) 晚饭过后,王泽辉窝在房里打游戏,王妈端着一杯牛奶探头探脑的进了他房间。 她放下牛奶,看向王泽辉,喊了声儿子。 王泽辉也不迷恋游戏,利落起身,走过去端起牛奶就喝。喝完发现自家老妈一直在偷瞄自己,他有些奇怪:“妈,你干嘛一直偷看我?” 王妈一看自己被揭穿,也不狡辩,连忙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啊,就是太久没和我儿子好好说话,想和你聊聊天呗。” “哦”王泽辉也不揭穿她,反正他这个不靠谱的老妈脑里净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主意。“儿子啊” “嗯”他应。 “你今天和月月怎么那么晚回来啊?”王妈眼里满是好奇,她今天在小区门口可是看见了自家儿子搭着自家干女儿回来的,而且自家干女儿好像脸很红?嘿嘿嘿,说不定加把劲就能早早抱上孙子了。 王泽辉毕竟也还是个初中生,什么报喜不报忧的想法从未有过,老妈问起他也就照实回答了呗,当然省去了自己差点和别人打起来这个细节。 王妈听后对林健这帮人比较气愤,对自家儿子的行为大大赞赏:“我的儿子真棒!那个叫林健的,回头我让你爸去学校说说,怎么能那么欺负人家小姑娘呢!” 王泽辉想了想,道:“妈,算了吧,下次他也不敢了” “儿子啊,要是那帮人不离开,你会怎么样?他们人那么多“ 王泽辉考虑了一下,想起今天看见那帮人就生气:“那就打一架呗,我拦着他们,让温月先走,反正我是不会留她一个人在那的“ 王妈也不在此事多做纠结,反而换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儿子,你怎么对温月那么好啊,是不是……你老实交代” 王泽辉听不懂老妈话里省略的内容,只是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老妈,他说:“妈,你今天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我不对她好对谁好啊。”再说她那么笨,那么胆小,只会在他面前逞逞威风,他要是不对她好一点她多可怜啊,他在心里补充。 王妈看着还稚嫩的儿子的脸,脸上也露出些许怀念。 这年少,就是好啊,她想。 次日,温月从房间走出来。淡淡的阳光驱散了清晨的凉意,王泽辉早就等候在那。温月熟悉的跃上后座,环住少年清瘦的腰。夏日的清风从少年的领口灌入,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入少女温热的鼻腔,少女额前的碎发随风摇摆,轻触着少女微红的脸颊。 如果时光能停滞在这一刻,让所有难堪与悔恨遗留在以后,该有多好。 初一的日子很快就过去,温月和王泽辉依旧如往常一样嬉笑打闹。林健此人,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个插曲,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了。有人说他去社会当混混了,有人说他因为弄大女生肚子被退学了。每次听见这种传闻,温月只是不屑一笑,一个有一点过节的陌生人罢了。 放学铃声一响,温月收拾好书包等王泽辉来找他。自从上次发生了林健那事后,王泽辉只要没事放学都要来教室找温月一起出教室一起回家,现在已经成为了习惯。 “哎,你的小情郎又来找你啦!”同桌小可叽叽喳喳道。 温月一把捂住小可的嘴,看了看周围人都忙着回家,也就没有注意,才放下心来:“什么情郎,你再乱说,我就把你那些老公男神的照片全部拿去扔了” “好嘛,我不说了,”她乖乖认错,又神秘兮兮的凑近温月:“不过阿月啊,你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什么啊?” 温月红了脸,想了想,故作镇定道:“没有啊,其实我们就是一起长大比较熟而已”然后瞥见王泽辉的身影匆匆告别就出了教室。 刚刚放学的操场总是拥挤的,等到人稍微少一点的时候,王泽辉看向温月红红的脸,忍不住问道:“你干嘛啦,脸红红的?” 王泽辉见温月穿着白色大棉袄,浅咖色的毛绒围巾将她的脖子和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小脸在北风中通红。 他摸她的脸,挺烫的,不像是冻的啊。 温月一下被说中了心事,有些恼羞:“我今天穿的多不行啊,热死了。” 他忽然一下握住她的手:“手这么冰,还说你热,你是不是傻。” 温月一下抽出手:“你才傻咧”,她偏头看他,不怀好意道:“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少说话,每次听见这公鸭嗓我就难受的紧。” 果然,此话一出,王泽辉顿时变了脸色,一向老神在在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泽辉正处於青春期,男孩子在这个阶段声音开始变得粗粝黯哑,是以王泽辉很少说话,出了在温月面前多说几句。没想到却被温月这个没良心的毫不留情的嘲笑。 他咬牙切齿:“温月!” 温月感觉大事不妙,赶紧撒腿就跑,下一秒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住耳朵,一阵冰凉由耳朵传入脑髓,直接给她一个透心凉。 “王泽辉,你放开!”她尖叫,急促的呼吸下呼出阵阵白气。 王泽辉此时已经比她高半个头了,他大笑看她挣扎,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白净的面庞上。 她挣扎得厉害,想往后退,他赶紧腾出一只手拽住她一只胳膊,两个人就互相在人来往的大街上你推我搡。 “王泽辉!”一声女子的娇呼传来。 待他们回过神来时,林雪儿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 温月有些尴尬的从王泽辉怀里出来,王泽辉则是又恢复了那种拽拽的死人脸。 温月打量着林雪儿,即使是腊月寒冬,林雪儿依旧穿得很时髦,厚薄适中的毛呢淑女粉色大衣,居然不怕死的内搭了一件短裙,露出细白修长的腿。反观自己,白色大棉袄笨重得像一只北极熊,每天出门恨不得在穿着棉裤臃肿的腿里面再套几条毛裤。 相比起温月的无地自容,林雪儿则是满脸傲气,她稍稍仰起头,雪白的天鹅颈格外好看。“王泽辉,老师说了下周省内的生物竞赛派我和你去。” “哦,我知道了”他漫不经心点头。 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毕竟他们同班,林雪儿也是多少知道他的性格的,对不熟的人都这样。不过没关系,以后就会熟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又继续道:“周老师说了,让你这个星期别一放学就急着跑回家”,她向温月投去一个隐晦凉薄的目光,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去,“多留半个小时和我研究一下这次比赛。” 温月被她那一看惹得头皮发麻,这个林雪儿,果然和书里写的一样要强傲气,并且特别针对原主,不好惹。 王泽辉这个神经大条可不会察觉两个女生间诡异的气氛,他想也不想就道:“不行,下午一放学我就要回家,不然我们把时间调到中午吧,动作快点吃饭时间还是够的” 温月明显察觉到林雪儿脸色一僵,只见她马上就笑了笑:“那也行,就这样说定了。” “嗯,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那明天见”林雪儿摆摆手。 王泽辉点头算是作回应,忽然感觉手臂一紧,原来是温月挽住了自己:“阿泽,说完了我们就走吧”然后就被温月拉着走了老远。 他看着自己被温月拉住的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算了,管他的,反正他们从小就是手拉手一起长大的,挽个手臂算什么啊。 北风刺骨,林雪儿在原地打了个冷战,她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呵了口气,温热的白气包裹着冰凉的手,带来丝丝暖意,她僵硬的神色也随之舒缓,忽然眉头又紧紧一皱:“真是个土包子!”她低声咒骂。 第19章 傲娇竹马的白月光(五) 热,非常热。 王泽辉已经全身赤.裸了,却依然感到无比热。 忽然一具冰凉柔软的身体覆了上来。 所有理智在这燥火里被烧得丝毫不剩。 他尽情享受着这 丝滑,像是深林中潺潺流过的溪水划过肌肤,而他在这溪水中不断探索深入。 有一只小鱼在他胸部不停的打转,亲吻,一下又跑去亲吻他的脚踝。惹得他直痒痒,他干脆一把抓住这只调皮的小鱼,没想到这只小鱼还挣扎得厉害,他也愈发用力。 忽然那只鱼变成了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 冰凉的指尖轻触他热烫的肌肤,引得他阵阵颤栗。 他闷哼一声,那只手居然…… 他脸上露出不正常的潮红,不由喘息出声,汗液随着脸颊滑落,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滋味,简直要在这紧致中沦亡。 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他低吼一声,所有热情也随之释放。 他疲惫的睁开眼,眼里尽是餍足,脸上的温度还在,一滴汗液从额头滑落。 原来是个梦啊,卫光那小子前几天给了他一个所谓的好东西,他就看过一次,结果这段时间脑海里尽是那些旖旎的画面。 “王泽辉,你这个变态!”温月大叫着骂他。 王泽辉撑起半软发昏的脑袋,才发现温月原来一直在这里。等等,她干嘛骂自己是变态,自己不就刚刚做了一个春梦么,至于吗?咦,不对,他做春梦她怎么知道? 他睁大眼看向温月,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她的眼睛红红的,甚至刚刚骂他的那句话也带着哭腔,满脸异常通红。他刚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她就朝自己用力扔了一块毛巾,转身哭着就跑了。 他起身欲追,却忽然感到身体的异样。他的裤子…… 他拿起那块毛巾,冰冰凉凉的,是酒精的味道,再看向一旁被打翻的医用酒精,联想起梦中的那只冰凉的手,那一条挣扎的小鱼,还有自己脏污的裤子,以及哭红眼了的温月……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所有的记忆都在告诉他,他欺负了她! 事情是这样的,寒假如约而至,温爸温妈和王爸王妈决定去来一次一周省内游。不幸的是温月他们要补课,刚好和他们的时间冲撞了。于是双方父母就愉快的决定,抛下各自儿女一起出去玩了!刚好重温一下大学那段疯狂的岁月。 温月他们补完课,父母们还有几天回来,她就一天宅在家里。 王泽辉自诩身体强壮,常常和小伙伴大冷天的出去打球,运动完又不注意保暖,一来二去的终于病倒了。 温月发现他的时候他脑袋已经的昏沉沉的了,想叫他去医院他死活拒绝。她是知道他对医院有多么厌恶的,就算生拉硬拽把他弄去医院他也不会老老实实打针吃药的。 她只好先用物理降温帮他试试看,要是第二天还继续烧,只好把阿姨叫回来了。 本来他睡觉就只喜欢穿个超大的短裤,这倒也省得她帮他脱衣服的尴尬了。 她用毛巾沾了些酒精,在他额头腋下反复擦拭,她又从脖子沿颈动脉一路擦至胸膛。她擦得小心翼翼,心无杂念,完全是按照网上的教程来。 忽然王泽辉抓住了她不停擦拭的那只手,温月被吓到,下意识想抽出手来,结果她越挣扎,他就越用力。 她挣扎不过,只见他曲着身子拽着自己的手来回蹭。她以为他是热得不行了,也就顺着他的力道用毛巾轻轻擦拭,谁知他竟然把她的手放在了那种地方。她脸色一白,猛地就要抽出手,往身后一退,谁想不仅没有挣脱,另一只手还打翻了酒精瓶子。 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着酒精灯玻璃瓶落地的声音,还有他轻微暧昧的喘息声。 她臊得脸颊绯红,万一,万一,这时候有人进来看见了怎么办? 等到他悠悠转醒,她得以挣脱他的手,她又气又急又臊的,拿起毛巾砸向他就慌不择路的跑了。 终于回忆起一切的王泽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居然欺负了从小自己保护到大的女孩。虽然以前他也没少欺负她,可是,这种欺负和那种欺负可不一样。 他烦躁的揉揉头,昨夜来势迅猛的高烧居然奇迹般的退了,该死,昨晚应该把他彻底烧死才对。 这边的温月回到房间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她从来没有给男生做过那种事情!即使这一次是被迫的。 可是,说讨厌么这倒是没有。从刚刚到现在她居然只觉得害臊,担心被人发现,居然对他的行为完全不讨厌。 日子转眼开学一个星期了,距离上次的事也过了大半个月,温月和王泽辉没有说过一句话。 王泽辉是想道歉,却也知道这次事情的确做得太过,难以启齿。是以连平常的上下学都没有找温月。 温月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上次的事实在尴尬,王泽辉不主动来打破僵局她一个女生可是拉不下脸面的。 是以这样一来而去两人倒是破天荒的有了一点隔阂。 父母问起,王泽辉也只是推托学习忙。 看着奇怪的两个孩子,父母们也只好归结于青春期男女间的自然疏离吧。 天气渐渐转暖,温月终于可以脱下厚重的大衣,换上轻薄的外套了。她和小可踱步走出校门。 “阿月,你看,那不是你家王泽辉和林雪儿吗?”小可忽然道。 温月顺眼望去,果然是他们。林雪儿正在王泽辉旁边娇笑连连,而她这样看去,刚好看不见王泽辉的反应。 她有些气闷。 “你不过去打声招呼么?”小可问道。 “不用了,我和他不熟。”说完便低头从他们身侧走出校门。 温月自以为说这话的时候很淡漠,实际上里面的伤心和落寞连小可都听出来了,所以一向聒噪的小可也罕见地噤了声,默默跟在温月后面。 王泽辉这边正漫不经心的听着林雪儿说话呢,自从上次生物竞赛后,他们两个作为搭档常常被老师委派出去比赛,关系也比以前熟络了许多。说来也巧,林雪儿和他一样,生物和物理数学都是强项科目,化学又稍微弱一点。是以什么数学奥赛物理竞赛绝对少不了他们。 这段时间又有一个数学竞赛,由于是全国赛,于是他和林雪儿不得不放学留下来练习。 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温月了才是。他看着在校门口快速消失的熟悉身影,兀自叹了口气。 与林雪分别后,他想了想,朝离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嘿,兄弟,和杯酒?”卫光递给王泽辉一瓶啤酒。 王泽辉淡淡地看了一眼他,闷不做声的拿过酒瓶就是一口深闷。 “不对啊,你今天不对劲啊“卫光惊讶的看着他瓶中喝了一半的酒,才相信这个事实,”我说你,以前叫你喝,你不是总说,未成年喝酒不好么?” 王泽辉不理他,低头就要再灌一口。 卫光一把夺回酒,道:“你小子,到底怎么了,说!” 王泽辉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谁知卫光听完扬天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扶住肚子:“就为了这事啊你就借酒消愁?” 卫光是和王泽辉在小学认识的,温月和王泽辉基本都是形影不离,他当然也知道她,只是没想到…… 他拍了拍他的肩:“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温月啊?” “怎么可能!这个丫头从小可没少欺负我,我怎么会喜欢她!“王泽辉想也不想的否决。 “是么?”卫光狡猾一笑,”那我问你,要是温月给我做那事……” “哐”的一声,王泽辉已经一拳揍过去了。 “靠,你真打啊!“卫光吃痛的摸了嘴角,”你还说不喜欢人家,我刚一说你就打过来。” “不是的,你不一样,你不喜欢她,根本不会真心对她好“ 卫光翻了个白眼,心想总比你都做了还说不喜欢人家好,他想了想又问“如果,是她的男朋友,不,是他未来的老公呢?” 王泽辉沉默了,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他已经习惯除了自己以外不会让人欺负他。他完全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会有另一个男生常伴她左右。更何况,他一想到将来会有一个男子和她做那样,甚至更过分的事,他就想把那个人杀了!没错,是杀了! 他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么,他就是喜欢他的吧。 他喜欢温月。 脑中忽然被这个认知灌满,他不由得一笑,看来他这辈子都斗不过这个小丫头了。 他像个傻小子一样跑到自家楼下,他想现在马上就告诉她他有多喜欢她,看见三楼她的房间灯还亮着,窗口处露出她半个毛茸茸的脑袋。 这是在看书吧?也罢,等下星期期中考结束后再告诉她好了。他这个人,向来是简单随意惯了,也只有遇到她的事,才带上了几分思虑。不过,他很享受这样的迁就。 第20章 傲娇竹马的白月光(六) 期中考试终于结束,温月和小可决定周末去逛逛街。 两个人来到了一家内衣店。刚好温月的内衣不够了,也买一买。 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逛了一圈,最终停在一个新款内衣面前。 “月月,你看这个内衣好好看”小可举着一件淡蓝色的内衣,上面绣着一个萌萌的水色兔子图案。 温月也觉得很好看,很是心动,她已经选好了一件了,当即决定再买这一件,一共两件也差不多了。 她报出自己的尺码叫来导购拿样衣来试。 忽然温月看见王泽辉和卫光就在店外走动,她正想躲起来,王泽辉就发现了她,两人的眼神不期而遇。她正犹豫要不要主动上前去说几句话,毕竟在内衣店,挑选内衣的时候遇见男生,也是十分尴尬的。然而下一秒,温月就为自己的犹豫万分后悔。因为就在此时,导购拿着一件内衣过来对她微微鞠躬:“真是抱歉,那款内衣由于款式设计,没有你穿的a杯,你先试试这一款吧。” 温月脑袋嗡了一声,脑袋里全是导购的那句话“没有你穿的a杯” 完了完了,他一定听见了。 他一定又会嘲笑我了。 果不其然,“噗嗤”耳边传来王泽辉的笑声。 温月脸色铁青地走出内衣店,剩下的导购拿着内衣一头雾水。 她走到王泽辉身边,狠狠踩了他一脚,扭头就走。 王泽辉痛呼后也上前追媳妇去了。 小可也想上前,却被卫光一把拦下来:“人家小两口吵架,你跟上去干嘛?” 小可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一瘸一拐的王泽辉终于追上了温月,他也不顾温月的挣扎,把她带进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他把她抵在树干上,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她。 “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对我耍流氓,我就告诉你爸去。” “你这没良心的,告诉我爸我不死也得扒层皮,你还不知道我爸的狠劲吗?” 温月听了心一软,睫毛忽闪忽闪的:“但是你以后,不许对我做那些混蛋事,不然就别怪我了” 他呵呵一笑:“这个我可做不到” “什么”她睁大眼睛看他,似乎是不相信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她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吻给打断。所有的话语,尽数淹没于唇齿间。 他第一次亲吻女孩,才知道原来亲吻自己爱的女孩滋味是如此美妙。 一阵亲吻过后,温月红着脸不敢看他,他双手抚上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阿月,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她红着脸,终究是答应了。 由于两个人快要初三了,两个人当然不敢公开,只得转地下。其实在外人看来他们相处方式没有什么不同,只有温月自己知道,他这个坏小子会在人少时偷偷牵自己的手,慢慢摩挲。会在四下无人时,将自己拉入小巷,肆意的亲吻。 当然这样并没有影响到两个人的成绩。王泽辉本来就是妥妥的天才型学霸,应付个中考不在话下。而温月,虽然成绩平平,可是她走的是艺术生的路子,在艺术生内,她可谓是学霸中的学霸。就在上个礼拜,温月就已经成功拿到省重点一中的降分资格啦。这个分数就算是温月闭着眼睛也能考上。而王泽辉,早就通过竞赛稳稳拿下一中的入学资格。是以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刻,唯有这对小情侣不慌不忙,甜甜蜜蜜,以他们最轻松的姿态,完成了中考。 两个人如愿上了一中。王泽辉已经窜上一米八的个头了,他天生就带有一股痞气,再加上是个学霸,人长得又帅,收获了不少女生的芳心。温月以舞蹈艺术生的身份入学,多年来的练习,身材自然是没话说,再加上现在五官开始长开,更显精致,竟隐隐有了校花之名。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温妈一时心血来潮的丰胸食谱有效了,温月的胸在短短一个假期的时间内竟从a一跃至b,且大有继续增大的趋势,在同龄女性面前算是比较突出了。 是以王泽辉常常哀怨的看着自家越来越引人注意的女朋友,非常不满意温月被人惦记。 一中位于省会,离温月他们居住的城市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所以他们都选择了住校。没有了一起上下的机会,再加上自己所在的火箭班课程更是繁忙,于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周末去市里面约会。于是基本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在一起甚至认识的事情。 一年一度的元旦迎新晚会。 “大家好,我是温月。” “大家好,我是纪平川。” ……. “下面我宣布,元旦联欢晚会,正式开始!” 温月和纪平川的一出场,就点燃了全场的热情。 “哇,这就是校花温月?长得不错嘛!” “纪平川也很帅啊,声音好苏啊!而且你不觉得他看温月的眼神很奇怪么?” “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啦,这些天我好像经常见他们走在一起。” “这么说来,好像我也见了,郎才女貌哎,好羡慕啊” 林雪儿看着台上笑意盈盈身穿白色紧身礼裙的温月,牙根紧咬,没想到她这种成绩也能进一中?随后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再看着王泽辉铁青的脸色,她略微松了一口气,这温月看来是和别人在一起了? 一中作为省属重点,当然是无数学霸想进来的。而像林雪儿王泽辉这两个变态大学霸,一中简直是手到擒来。所以他们发现自己再一次成为同班同学时,一点也不吃惊。 林雪儿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六年的同窗情谊,转化为情侣真是个绝佳的砝码。 联欢会尾声,由两位主持人合跳拉丁舞。 温月换上惹火的大红色舞服,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展无遗,鲜少化妆的她此刻显得特别妖艳,就像一只昼伏夜出的暗夜妖精。 随着音乐时而舒缓时而紧凑,两人时而紧贴,时而分离。 最后温月紧搂着纪平川的脖子,靠着他的胸膛,一条腿盘上他的腰,另一条腿向后高高踢起,纪平川紧揽着温月在空中360度旋转,然后放下温月完美落地。 全场无疑因这个动作再次沸腾,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脸上满是兴奋,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唯有王泽辉眼眸幽色渐深,神色晦暗不明。 温月脸上维持着恰当的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在刚刚,纪平川趁机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真美。” 几乎是在握手谢幕结束的那一刻温月就立刻甩开了纪平川的手。 纪平川摆头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温月心里有些恼,纪平川在原著里可没少引起温月王泽辉间的误会。如今她已经尽力避免了和纪平川接触,却又屡次和他扯上关系。比如这次,本来晚会主持人和她搭档的是另一个主持的男生,结果晚会一星期以前男生忽然告假,这才让纪平川顶了上来。 还有纪平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擅长跳拉丁舞,竟和老师提议两人合舞,老师也答应了。她又不能明着拒绝老师,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温月正在后台收拾东西,刚准备提包走人,就见王泽辉从外面进来。 “温月”王泽辉径直走进来,看见温月已经收拾妥当,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众目睽睽之下,温月当然有几分心虚,毕竟这里随时有老师出现可能。于是她开始轻微挣扎,王泽辉感受到她的挣扎,愈发收紧了手。 温月见状也不再挣扎,等到校园无人处,她问他:“你刚刚怎么那样,要是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 “我刚刚怎么样了?你腿都盘上人家腰了,还问我干嘛!” 这么一说温月才恍然大悟,她都想敲一敲自己的脑袋,居然连他吃醋了都看不出。 她轻晃他的手臂,他偏头不看她。 高一的他已经妥妥的一米八了,而她使劲蹦跶才一米六二,要是她再高一点她肯定把他的头掰过来,叫他不看自己!可惜她这个愿望这辈子是无法实现咯,她只好一头扎进她怀里,向他撒娇:“哎哟,人家又不是愿意的嘛,我和纪平川只是普通同学啊,再说,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搭理他,我喜欢的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泽辉平常头一次听见温月用这种又嗲又酥的语气和他撒娇,整个心都软了,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低头就吻下去。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年的时间里,王泽辉和温月感情稳步上升,纪平川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脸没皮接近温月。不过在温月的耐心安抚及撒娇攻势下,她和王泽辉并没有产生隔阂。 而林雪儿嘛,倒是想接近王泽辉,一直没成功。 这天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温月正准备洗洗睡了,忽然接到林雪儿一个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声响。 “温月么?” “是的,你是?” “我是林雪儿啊,今天聚会,王泽辉他喝多了,醉的不醒人事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温月微微皱起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还是说:“行,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君悦酒店,304。” “君悦酒店?是君子的君,愉悦的悦么?” “对对对” “嗯,304是吧,我这就来。” 温月是听他说过这次聚会的,他们数学竞赛小组在国际比赛拿了个二等奖!虽然只是个二等奖,可是这是国际比赛啊,含金量极高,本来教练都不指望这帮人得奖的,心想带出去溜溜得了,没想到他们一争气,就得了。于是他们教练高兴,说是周六晚上要请大家聚餐。结果今晚她一直呆在宿舍里面。 她打了一通电话给王泽辉,久久无人回应,想来是真的喝醉了。他会喝酒她是知道的,却不想他居然会喝醉。 她收拾收拾,就赶紧出门了。 温月出门后,一眼镜妹子忽然问:“君悦?上次某某鲜肉不就被曝出和一男的在那开房么?好像也是304来着” “瞎了你的狗眼吧你”,一妹子刷牙出来,“明明是和人妖。”说罢两个妹子笑作一团。 温月一下出租车到达酒店门口,此时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从酒店出来了。 等到了304门口,温月迫不及待地地推开门,还未看清里面的东西,便被人用力从后面一推,狠狠跌了进去。 咔擦一声,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锁住,还有两个矮小精瘦的男子在守着。 温月抬起头,屋顶的灯光晃到她的眼睛,她看了好久才重新聚集视线。 眼前这个染着黄毛的人,她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想了又想,嘴里终于吐出这个她曾经非常厌恶的名字:“林健?” “哈哈哈,难得你记得大哥我”林健大笑,他身后两个气质猥琐的男的也跟着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他用淫.邪的目光肆意打量着温月:“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真是越长越标志了啊” 温月顿时脸色惨白。 这是剧情不可抗力出现了么? 原文里,因为纪平川的纠缠使得温月和王泽辉冷战,温月一气之下,临时答应舍友的ktv聚会,也没告诉王泽辉,而就在这次聚会里,温月意外被一群小混混迷晕轮.奸了。就是这件事导致了两人分离一生的悲剧。 可是,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和王泽辉没有冷战,也小心从不去ktv,事情却还是这样发生了? “喂”林健接起了电话,“堂姐,放心,人到了,一会儿我就把她解决了” 温月心里一惊,堂姐,林雪儿,林健!她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原书里发生的事根本就是人为的而不是意外!一切都是林雪儿这个女人搞的鬼!所以即使她没有去那次聚会,还会有下一个鸿门宴等着她! “林健,林雪儿到底叫你干什么?”温月心里不停呼唤系统,一边与他周旋。 林健有些惊讶:“不错嘛,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陪我们乐一乐”说罢几个男人还淫.笑着交换了眼神。 “林雪儿这是在利用你除掉我,你要是碰了我,少不了要坐几年牢,而林雪儿呢,肯定坐在家里吹着空调骂你傻呢!” 林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温月以为她就要成功的说服他时,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针管,在温月眼前晃了晃,笑了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把针毫不怜惜的猛扎进她手臂,”这个东西啊”,他继续靠近她,“绝对可以让你在我们面前……发骚~”,他在她耳边特意加重了最后一个字。 温月身体开始发软,内心更是多次呼唤系统。 “主人……”系统终于有了回应,然而温月欣喜不过几秒,就一下被浇灭了所有希望。 “主人,我被剧情的不可抗力给束缚住了”系统虚弱道。 温月眼角几乎就要溢出眼泪了,然而就在此时,一双陌生的手钻进她的衣服开始暧昧的抚摸她的腰,然后一路向上,大量的皮肤也随之暴露在凉薄的空气中。 第21章 傲娇竹马的白月光(七) 王泽辉下午忽然有些倦意,想了想,应该是这段时间为了比赛太累了的缘故,这个时候先睡一下再去聚会刚刚好。 他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沉沉睡意里。梦里,他一直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 “阿泽,阿泽” 他追上去,终于看清了,原来是温月在叫他。 她冲他甜甜一笑,朝他摆手,转身就跑。 他三两步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她捉住他的手在他怀里咯咯地笑。 一切都好熟悉,好像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 画面一转,他们都在了一中。只是,这回隐隐有些不对。 “好好好,你他妈的就和那个纪平川在一起吧!”他对她说。奇怪,这些话他明明不想说的,怎么就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了。 她红了眼,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想去追,想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些话不是他想说的,如果可以,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可是他不能,他只能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离开的画面逐渐模糊起来,再次清晰的时候,他看见她和一群女生在ktv。桌上的食物犹如风卷残云,旁边还有一个吃了一半的蛋糕,十几只沾着奶油的蜡烛散落在桌上。 几个女生吃饱喝足横躺在沙发上,唯有她一个人不停地喝着闷酒。忽然一个拿着话筒带着眼镜的女生一把夺过她的酒杯,眼镜女将嘴对准了话筒:“今天,是,我的,本舍长大人的,生日!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哈哈哈….嗝…..我先干了!” 他想起来了!这个戴眼镜的女人是温月的舍长!前段时间她和他说过她们舍长过生日,她为了陪他不能赴约,还特地费了不少心思准备了一份精美的礼物。可是,他明明记得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一直在江边看夜景才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对!不对! 就在他还没想明白的时候,温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刚刚喝了不少酒,尿意便上来了。她拍拍卫生间的门,里面传来一声嚎叫:“我在大啦!等一下!”她偏头看着躺得颠三倒四的舍友们,一个人开了门,摇摇晃晃向厕所走去。 他想跟上去,一切又开始模糊了,耳边开始传来阵阵抽泣声,男人的大笑声。等他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仿佛有无数把刀一起插入他的心。 他爱护了那么多年的女孩,他平常都舍不得碰,却被一群混混,压在身下折磨。 他呲目欲裂,他想冲上去把他们都给杀了。 他看见她一声声的抽泣里仿佛一直在呼唤着谁,仔细一听,才知道,她一声声唤的是“阿泽,阿泽。” 她一遍又一遍的喊,哪怕已经叫不出声了,喉咙已经火辣无比了,她还是从未停下呼叫,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希望。 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一瞬间所有人被制服。他看见有一个男子小心翼翼抱起温月,脱下衣服替她遮挡。 是纪平川! 她忽然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眼角落下一滴清泪,她说:“阿泽” 他想要冲上前去,却坠入了一片黑暗。 “王泽辉!你醒醒!”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才发现自己身处宿舍,原来刚刚那一切都是个梦啊,还好还好,他无比庆幸。 “你不是今晚要去聚会的吗?怎么睡到了九点?刚刚还一直叫,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他还有些发蒙,久久无法从梦境抽离。 “对了,刚刚你女朋友打电话给你,我刚想帮你接,人家就挂了,你赶紧回一个呗!” 温月?想起刚刚那个梦,他的心又一阵刺痛,心里总有一种惶恐和不安。 他看了电话,果然是五分钟前打来的,他赶紧回拨过去,久久却无人接听。 他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忽然电话通了,却是一个陌生的女音:“喂,王泽辉?你不是喝醉了么?温月去接你了,结果手机落宿舍了” 他握手机的手一紧:“她去哪里了?” “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不是跟你说她去找你了么?还问……” “我他妈的问你她到底去哪里了!!” “君君君….悦酒店,304。” 狗屁!今天他们约好的地点明明就是临君大酒店! 他什么也顾不得,下了床就往外直冲。 当温月的上衣被剥落的时候,她终于理解了当初原主的绝望,明明一门之隔外就是人声鼎沸的大堂,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她如何呼救,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难道这一劫注定要逃不过了么? 这一刻,温月首先想到的不是任务失败带来的惩罚,而是想到她和王泽辉的未来。她清楚的明白,今天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将是他和她之间永远的一根刺。她想到上辈子王泽辉的结局,一个人落寞的孤独终老。她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知道,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 她趁林健不注意,摸起旁边的空酒瓶,用上所有力气,对着他后脑勺一砸。她刚刚一直没有激烈的反抗就是留着力气等着这一击。 受了一击的林健很是愤怒,冲温月狠狠甩了一巴掌,温月整个人就摔进那片碎玻璃中,她趁机拿起空酒瓶一半不容易摔碎的带着瓶口的碎玻璃,瓶口下是破碎尖锐的瓶身。她拿起它,狠狠朝自己的胸口扎进去。 没错,温月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林健,她也不认为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能够成功杀了他,更何况。对方一共有五个人,她想打败他们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她就是想转移林健的注意力,然后自杀! 如果她没有赌错的话,无论是林雪儿还是林健,他们都不想闹出人命。她只有期望重伤的自己能让林健惊慌收手,在寻求获救的机会。 鲜血顿时染红了那一片透明的玻璃,红色的血液滴在褐色的木质地板上,像是开在土地上绝美的花。 林健等人一时傻了眼,他不是没见过血,平常打架什么的谁不出点血,但是这要人命的血还是第一次。 其他几个人看着血流不止的温月也是慌了神,软着脚跑到林健身边:“大大大大哥,怎怎怎么办?” 林健咽了咽口水:“什什什么怎么办,是她自己捅的自己啊,和我可没关系啊”他不敢再看那血淋淋的温月,转身就要离开。 大门忽然被打开,一群人冲进来制住了林健他们,王泽辉一眼就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温月。她在血泊里看向自己,眼角落下一滴泪,她说:“阿泽” 第22章 傲娇竹马的白月光(完) 滴这已经是温月被送进急救室的第七个钟头了。王泽辉瘫坐在急救室外,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回响。 不对,不对,一切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他能早来一分钟,事情就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了!看着不停摇摆的始时钟,他忽然陷入一阵恍惚中。 他看见温月小心翼翼地向他走来,神情很是局促与不安。她怎么在这儿?脸色还那么苍白,她不是应该在急救室里面么?他打量四周,居然是一中校园。 又是那个奇怪的梦! 只见她抓紧衣角,抬头看向自己:“阿泽,你是不是……” “是,就是这样。”他的声音冰冷得像初春未化的雪。不,这不是他想说的,可是他又分明听见这个声音是从自己喉咙发出去的。 她颤抖了一下,像秋日凋零的树叶被微风吹得七零八落,瑟瑟发抖。果然,传言,他和孟雪在一起是真的?那天有人看见她们在校园里面接吻也是真的?她忽然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林雪儿的样子,她站在雪地里,骄傲得像个公主,而自己,就像那只又蠢又笨的北极熊。她以为时光给了她机会变美变好,变得足以胜过任何人能站在他身边,没想到,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北极熊怎么样也比不过白雪公主。 “这样也好,也好。”她喃喃道,转身就走。 他忽然觉得她的背影有些萧条,他想上前,可是却又动弹不得。他忽然听见身体里传来另一个声音:“温月,你居然敢就这样走了!那几天你和纪平川一起消失的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说一个字!现在就连我和林雪儿亲近你也不在意!还是说,你和他,真的有……” 她还是一步步走出了他的视线,在他看不见的那一个转身,她早已泪流满面。她想,他们之间怎么就成了这样呢?也许,在她被糟蹋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尽了。她真的还天真的以为,他能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第一个冲出来保护自己。可是他没有,直到最后一刻,冲进来的人也是纪平川。不过她又庆幸他没有来,没有看见她那狼狈的样子。 那天纪平川把她抱走后,那群混混也迅速被缉拿归案,并且被判了很重的刑。她这才知道,纪平川是省长的儿子。她央求他,替她隐瞒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温妈抱着温月直哭,温爸则是烟一根根的抽。 学校一直告诉大家的是温月病假需要休养几天,然而不知道谁说在ktv门口看见纪平川抱着温月上车。这就使本就在医院养伤的温月一时间陷入了风口浪尖。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泡得干涩红肿。她清了清喉咙,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爸,我想好了,我们走吧。” 当温月再一次回头看着人山人海的机场时,她有些自嘲的笑了,果然在最后一刻等来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完全是电视剧里面的情节。想起他,她觉得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从小到大他保护她这么多次,独独这一次的错过,就让他们错过了一辈子。她庆幸他从前一直是她的英雄,只是以后却再也不能是了。 她想,他会当一辈子的英雄,去保护他身后的女孩,只是那个女孩不再是她。 这年,她登上去往加拿大的飞机,从此与君不相见。 七年后,纪平川远赴加拿大。同年,纪平川与温月结婚。 纪平川对她哀求说:“就当还我的一份人情,替我保留我的婚姻自由。我不想联姻。” 婚礼是在当地一家有名的教堂举行的,请的只有双方重要亲属,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并且封锁了一切媒体。 结婚进行曲响起,他看见她身着圣洁的婚纱走来。人的缘分就是那么奇妙,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她,她从不远处朝他这儿走过来,白色的路灯打在她素白的脸上,笑意盈盈的眸里暗藏星光。 他牵过她的手,牧师问:“纪平川先生,你愿意娶温月小姐为妻么?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他看向她,眼中满是柔情:“我愿意” 神父转头看向温月:“美丽的温月女士,你愿意嫁给纪平川先生么?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她不愿意!” 温月愕然,这是王泽辉的声音,她偏头,却发现一切正常。 “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 她想她估计是已经疯了,才会在心里幻化出他的声音。 她努力平息自己脑海中的声音。这个婚礼现场安静得有些可怕,所有人都在等她回答。 “温月女士,你愿意嫁给纪平川先生么?”牧师再次发问。 “我说了,她不愿意她不愿意不愿意!” “是的,我愿意。”她说。 外界对于这位传说中的纪太太很是好奇,可是几乎没人见过她。有传言她定居在加拿大,整日深居简出,更有传言称纪夫人婚后三年便意外去世,纪先生对亡妻深情不减,不愿再娶。 其实传言是真的。温月意外车祸,当场死亡。 这真是一个真实到可怕的梦境,王泽辉只能看着一切发生,却什么也不能做。 当车子冲向大卡车的那一刻,王泽辉竟意外有了行动能力。他抱起浑身是血满身玻璃渣的温月,她睁开眼,疑惑的看着他,然后颤着手摸了摸他的脸。 她说:“阿泽,我好想你。”其实她还想说,如果有下辈子,她希望他们能好好在一起,然后结婚,生孩子。他们会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一定是哥哥,要保护妹妹。哥哥一定不要学他的痞气,要像自己,做一个安静乖巧的有绅士风度的男孩。妹妹呢一定要机灵聪明,这样以后才不会轻易被拐跑……只是这些话,她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脸颊上温热的血液染湿他的衣服。他握着她逐渐冰凉的手,泣不成声。 他睁眼,入目便是白净的天花板。他看向邻床慢慢睁开眼的温月,忽然上去拉住她的手,像个孩子般的哇哇大哭起来。 医护人员很是意外,温月胸口的伤虽然留了很多血,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至于哭得跟得了癌症一样吗? 空间里温月通过屏幕看见这一幕很是感动:“真的要这样走了么?我,我都还没来的及和他告别……况且,任务应该不算完成吧?我们还没有结婚” “主人放心,我已经留下了复制体。至于以后的走向,我相信王泽辉会自己完成原主的心愿的。” “他自己?” “对,我已经设法让他知道了过去的事。” “可是我……” “主人!”,系统打断温月即将出口的话,“你要知道,由于之前与世界剧情对抗,我已经消耗了太多能量。” 重要的是,不能让对方发现我们的踪迹,系统心中暗自思量。 第23章 小包子的白月光(一) “娘亲,娘亲,娘亲!呜呜呜~” 温月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稻草上,有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孩正趴在她身上,脏污的小脸上有两条清晰的泪痕。她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小男孩就是她此次的任务对象。没错,你没看错,就是这个小男孩。不过这次的任务不同往常,她只需要保护好这个小男孩,陪伴他这个童年,给予他残缺的母爱即可。 “娘亲,你终于醒了。”小家伙带着泪花一脸惊喜的扑了上来。 温月慢慢坐起身,温柔地摸摸灰头土脸的小家伙的头:“对不起,小君,娘亲让你担心了。”她轻轻抚摸着小家伙软软的头发,一股暖意从内心深处释放出来。原来,当一个母亲是这样的啊,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她看着小君面黄肌瘦的脸,心里一阵揪心的疼,她轻轻掐他没有肉的小脸蛋:“小君,你饿不饿啊” 小君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欣喜,不过一下便跨着一张小脸,奶声奶气的道:“娘亲,我不饿。”说完肚子便呱呱叫了起来。 温月觉得好笑,却又满是心疼,这小家伙小小年纪便知道心疼娘亲了,可见之前他们母子受过多少苦。她呼唤系统请求帮助。没办法,在这个荒郊野外周围十公里内了无人烟的破屋子里,就凭她现在这副破身子,恐怕明天就得带着儿子活活饿死。 系统倒也豪爽,温月刚刚说完就看见自己手上凭空多出来一个二十厘米的黄色方袋子。这么点东西,能装点什么?温月伸手往里面掏了掏,拿出了两个巨大的红薯。咦?温月生疑,这个袋子干瘪瘪的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两个红薯,想着她又伸进去掏了掏,居然又掏出了两个红薯。她一喜,看来这是个百宝袋啊,于是她奋力掏啊掏,掏啊掏,希望能掏出什么鸡鸭鱼肉,结果掏了半天,只掏出了几十个红薯。 温月终于彻底放弃了,难怪系统那么大方,原来是有原因的。 倒是小君一脸崇拜着看着温月,心里觉得自家娘亲真是太厉害了,能一下子找出那么多红薯,太好了又有吃的了。 温月看着小君望着这些红薯偷偷咽了咽口水,她心中一软,红薯就红薯吧,只要能让我儿子现在填饱肚子就好了。至于什么鸡鸭鱼肉,她不信她不能凭自己的实力弄来。 她握着小君的手,那只手小小的软软的,整个都被包在自己的手心里,她不自觉就放柔了语气:“小君,你想不想吃烤红薯啊”,她拿起一个巨大的红薯在小君面前晃了晃,“娘亲烤红薯可好吃了!” “我要吃!我要吃娘亲的烤红薯!”小君眼神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好~娘亲这就做给你吃!” 温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觉得身体清爽无比。系统应该是给她调养过身子的,不然按照剧情,现在这副身体已经时日无多了。她拿起横在脚边的一把剑,难道这原主还是个侠女?没办法,系统最近愈发小气了,说是融合原主记忆需要大量能量,所以只让他知道了大致剧情。好在这个任务比较简单,她才答应下来。 剧情里提到,主角温念君幼年丧母,生父不详。小小年纪误入毒生门,成为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黑衣鬼魅。极度憎恨正道的鬼魅杀人如麻,却误打误撞认识了聪明精怪的名门小姐温心悠。一正一邪,自是又一番虐恋情深。最后,鬼魅死于温心悠剑下。 而对于温月此人,剧情里鲜少提及,只是提到温月母亲是被所谓名门正派人士当着温念君的面前杀死的,所以成为了鬼魅的温念君才会杀人如麻。甚至于他开始注意到女主温心悠,也是因为,女主的样貌与他母亲有几分神似。 她打量着这把剑,做工精良,色泽上乘,看来原主家境并不弱才是。她拉开剑鞘,锐利的光泽有些闪了眼,银白色的剑身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脸。哇塞,原主还是个大美人哎!她愈发好奇,原主的条件放在现代那可是妥妥的白富美啊!那又如何到现在这种地步?未婚的单亲妈妈,怎么看怎么可怜。 “娘亲,怎么了?是不是又要有坏人来了?” 她低头看见小君一脸担忧地扯着她的衣袖,心里暗自懊恼,她收起剑蹲下来朝小君安抚的笑了笑:“没事,娘亲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她来到破屋外面,将一些硬泥土块堆起来,做成一个窑,用树枝杂草等放进里面生火,将泥土块烧得通红通红,然后把树枝等余烬挖出来,将准备好的小个的红薯放进去。等到所有红薯全部放进去后,温月拿起剑,对着烧红的窑重重一击,所有烧红的泥土便坍塌下去了,埋住了刚刚放进去的红薯。温月还用木棍不停地戳着那些大硬块,让硬块更为细碎,更加和红薯贴合。 不一会儿,烤红薯的香气便从泥土中传来。等到泥土中的红光全部覆灭,温月便扒开泥土,拿出里面一个已经熟透了的红薯,小心翼翼的剥开,露出里面嫩黄多汁的红薯肉。 本以为小家伙饿了那么久一定会狼吞虎咽,没想到他吃的很慢,不急不缓的,这样一看,到像是哪家的落魄贵公子。 吃饱后温月带着小君来到河边,帮他清洗一下,当小君脸上的脏污褪去,温月狠狠地震惊了,本以为小君只是生的比平常人家孩子精致好看些,没想到小君的长相居然是她最喜欢的妖孽型的?就这张雌雄莫辩的脸,要不是她知道她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她一定会对小君是个女孩深信不疑的。 “娘娘亲,你这样看小君,小君害怕。”小君一脸担心害怕的看着自家娘亲。 回过神来的温月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神,心中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你这个猥琐老娘! 月正当空,清洗干净的母子二人早早睡下了。温月小心翼翼的抱着手里的肉团子,给旁边的篝火添了一些柴火,然后沉沉睡去。 屋外,一个黑影闪过,消失在夜空里。 “主人”黑影进入一处阁楼,恭敬的低头跪下。 高台上的白衣男子正在忘我抚琴,仿佛没有听见台下的男子在叫他。等到一曲终了,他仿佛才看见跪在下面的人:“说。” 黑影头更加低了:“主人,属下已经发现了少主的踪迹。” “明日,立即带回。” “是,主人!”黑衣人应下,又继续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白衣人看向他。 “生下少主的那名女子还活着,而且属下瞧着,似乎并无性命之忧。” “哦?居然还活着?”白衣人好似对此有些兴趣,“明日一并带回。” “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黑衣人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白衣男子拿起一旁的酒杯小酌起来,一缕清风拂来,他的一缕发丝飞起,露出一双好看勾人的桃花眼。 他握着酒杯细长如玉的手忽然收紧,酒杯立即变成一堆碎片,那只洁白的手上也满是鲜血。只见他眼神一凛,忽然朝远处一伸手,无数血珠便落在十几米开得正旺的牡丹花上。那些牡丹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甚至一些周围未沾了血迹的花也纷纷失去了颜色。 他用手帕擦擦手,手顿时变得完好如初,哪里还见半分血迹。他皱眉看向已经枯萎的花朵,状似颇为烦恼:“明天该换什么花好呢?” 第24章 小包子的白月光(二)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温月不得已叫醒了熟睡中的小家伙。看着小家伙依偎在他怀中,小刷子似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她忍不住亲了一口他软软的脸蛋。 小君很快就醒了,发现自家娘亲在亲自己还有一些小羞涩,不过对于这样的亲密他是很开心的。他看向自家美人娘亲:“娘亲,我们这是要起床赶路么?”语气里没有丝毫抱怨,仿佛已经习惯了。 温月摸摸他的脸蛋:“小君,你会不会觉得娘亲很没用啊?” “娘亲,小君不怕苦,小君只要和娘亲在一起,”,小君说着竟不知想起了什么,眸里竟是毫不掩饰的恐慌,他紧紧扯着温月的衣袖,难掩哽咽道:“娘亲,不要再把小君送人好不好,小君不要和你分开。” 温月心中一惊,知是勾起了小君不好的回忆,赶紧低声安抚。原主在温念君很小的时候被正派人士杀死了,以至于他对正道人士向来记恨,就连注意到女主,也是因为她与原主颇为相似的长相,足以可见,原主在温念君的心中地位是之深。所以温月丝毫不怀疑,原主在世时定是对温念君极好的。温念君一生命途多舛,父亲不详,年幼丧母。小小年纪进入毒生门那吃人的地方,等他出来闯荡江湖的时候,江湖人人惧他怕他,得他而诛之,谁又会关心他的冷暖?等他与女主纠缠时,女主心里的所谓道义又大于一切,最后他还是死于女主剑下。是以温念君极短的一生内,与他娘亲那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确是他人生最幸福最温暖的时光。 至于刚刚小君哭着叫她不要把他送人,想来是之前原主因为不想拖累儿子,就狠心将之送人,之后又因不舍,这才把人接回来。 安抚好小君后,温月没有过多停留,将系统给她的黄色方袋带上,再在水壶里装满水,按照系统指明的方向,迅速离开。按照剧情,一大批正派人士围攻母子二人的时间大概就是这几天。 温月一直不清楚,原主看着也不像什么邪教妖女,怎么就遭到正派人士围攻了呢?小说里面三言两语根本不作交代。不过她知道,原主被正派逼死后,那些人还想对年幼的温念君下毒手,却被在一旁看戏的毒生门门主所救。说是救,不过是看中了小君的资质,这才导致了小君在毒生门十几年来非人的生活。想到这儿,温月不自觉握紧了小君的手,低头看他,才发现这孩子已经出了好多汗,她擦去他额角的汗珠,将水递给小家伙,看着他咕噜咕噜的喝下去,然后也不管小家伙的抗议,将他背在肩上继续赶路。 等到饿的时候,温月就拿出红薯来烤,有时候遇到一些小动物,也会打些动物来加菜,不过红薯仍旧是他们的主食罢了。一大一小就这样赶路直到第二天下午,温月选择了一个破庙作为休息处。在野外没命赶了两天的路,总算有个破屋子了。只要再走一天,等到明天,就到了边境,如今正是太平盛世,国家之间友好往来甚多,只要她和小君进入邻国,这帮正派人士就不那么容易围攻她了,到时候她就好好找一个地方,和看着小君平安长大。想着已经快到边境,自己与当初原主走的方向又完全不同,所以正派人士应该很难找到他们,温月稍稍松了心,看着几只在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顿时来了兴致,她转头对小君笑说:“小君,你看,我们的晚餐来咯” 说罢温月兴致勃勃的拿出这两天趁休息时做的弹弓。这两天她一直在想该如何给小君一个无比幸福快乐的同年,毕竟是第一次当妈,竟隐隐有些兴奋。她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以前玩的一些东西,然后灵机一动就想到了弹弓。以前温月小时候回乡下就跟男孩子似的整天和表哥们混在一起,偷鱼打鸟这事儿他们可没少做!记得有一次她去树上掏鸟蛋,不小心跌下来,摔得满脸是血,然后然后怎么了?温月忽然有一些恍惚,好像是有人一直在安慰她,替她止血,可是他是谁?到底是谁?就在这晕乎乎的一瞬间,温月本来拉好的弓就稀里糊涂的射出去了,还未到树上石子便已经掉下来了,反而让一大批鸟儿吱吱叫着离开。 小君见到温月恍惚的样子,以为是娘亲打不到鸟儿很失落呢,于是他捡起地上的石子,朝还在树上的几只鸟砸去,骂道:“叫你们欺负我娘亲!”不曾想他居然一砸一个准,剩下的四五只肥硕的鸟一下子就落在地上了。温月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小小一坨的自家儿子,再看看被一击爆头的鸟儿,惊得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果然男主不管做什么都是天赋惊人的吗? 温月目瞪口呆。 小君可不知道温月心里所想,眨巴这大眼睛求娘亲夸奖。 就在这一大一小互相瞪眼的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阵猖狂粗犷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儿小儿,倒是资质聪颖,根骨奇佳! 温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逆光而站,黑色长发披肩,连着一身看不清花纹的黑色衣袍,全身上下尽显森冷与鬼厉。 温月隐隐有了猜测,心感不妙,不动声色的挡住小君,朝他拱手道:“多谢前辈夸奖。” 他走近,眉宇间的狠厉愈发清晰,使得温月僵直了身体,随时准备进入一场恶战。 “姑娘行走江湖在外,还带着幼子,想来是多有不便,不如投靠我毒生门,也算是有个依靠。” 毒生门!鬼刹!果然是他,毒生门现任门主! 温月暗自咬牙道:“多谢前辈赏识,只是在下天性愚钝,恐辱没了毒生门的威名。在下还需赶路,恐不能与前辈多聊了。”说着,拉这小君欲走。 “哈哈哈哈哈”又是大笑声,不过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到不似人嗓发出来的,像是混合着某种内力,从腹腔发出:“我鬼刹看中的人,还轮不到你拒绝!”说着就运起了内力,脸上的黑色符文顿时显露出来。 温月运起内力抵抗,脸上表情愈发凝重,她清楚,凭借自己的内力恐怕只能撑个一时半会儿 看着温月脸色愈发苍白,小君着急就要冲上去,却忽然被弹回来摔倒了地面上,小小的手上渗出血珠,手所划过的小草瞬时枯萎。 这温月百思不得其解,小君明明未进毒生门,怎么就有了生杀万物的毒力呢? 鬼刹则是两眼放光,看向温月眼中满是嘲讽:“没想到江湖传言是真的,你果然与邪教有勾结!没想到温家大小姐也会干出这种事!” 他看向小君的目光愈发淬毒:“这个娃娃,老夫就要了!”说完好似不欲与温月多做纠缠,运起更多的内力向温月攻来。 温月吐出一口鲜血,被一击在地,小君着急的跑过来。 鬼刹一步步向母子二人走来,一点点遮住夕阳的余晖,像极了地狱的修罗。 温月感受着手下小君温热的身体,第一次因为可能无法完成任务而后悔无比,她的孩子,她却无法护住他。她流泪,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娘亲,你别哭”小君软软的手擦去温月的眼泪。 “没事,娘亲不哭”温月看着小君,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让系统破例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像是感受到了温月所想,系统的声音幽幽出现:“主人,我们只能放弃这次任务” “为什么!”温月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系统正想说什么却又忽然消失了。 反而是鬼刹以为这是温月对自己的质问,他笑得阴森无比:“这个嘛,你就要去问你的好情郎了。” 鬼刹运掌扬手,就要果决了温月的生命。 温月认命闭眼,就听得轰隆一声,她睁开眼,发现鬼刹已被打至几丈远。仿佛周围一切都静止了,只见一个黑发白衣的男子背对着自己缓缓落在他们面前。只听得他说:“鬼刹,你伤我妻儿,休想活命!” 温月还未看清来人是如何出手的,就见鬼刹七窍流血而死。看见鬼刹已死,她就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那个白衣男子定不会伤害他们母子。 封郢泽回头,就看见那个女人晕死在地上,而那个小团子就在边上大哭。 他挑眉,径直走过去就要抱起温月。 “你是谁!不要碰我娘亲!”小君拦住他,眼里竟有一丝不符合年龄的狠厉。 封郢泽看着小家伙手上的擦伤,和身后枯萎的野草,神色莫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爹。” 他一把抱起温月,他身侧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也抱起有些发愣的小君,一行人迅速消失在破庙里。 温月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张雕花大床上。 “小君~小君~”温月发现小君不在自己身边,很是着急,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侍女碧喜推门而入:“夫人,少主正在东苑休息。宫主让您醒后去西苑见他,自然就能见到少主了。” “你是?” “奴婢碧喜,是宫主专门派来伺候夫人的。” “我睡了多久?“ “夫人昨日才被宫主抱回,现下已睡了一天呢” 温月见这碧喜一口一个夫人少主的,内心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还是呼唤系统,请求他告知相关信息。 见系统不应,温月转头对碧喜道:“那我们便去见宫主吧。” 却见碧喜并不动,反而是看向旁边的小丫头。小丫头便低头出去,不一会儿,便有好几个人扛着一大桶热水还有一些洗浴用品入房。 只见碧喜道:“夫人不知,宫主爱洁,夫人还是沐浴过后见宫主为好。” 温月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这男的绝对是处女座有木有! 洗浴过后,侍女为她穿上准备好的衣服,再帮她弄发饰。她恍惚有些觉得,自己就像妃子要去见皇帝? 一场倒腾下来,温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内伤居然好了,想来应该是那个人的功劳吧。 侍女领着温月来到西苑里一幕珠帘处就告退了。 珠帘里面的厅堂有琴声传来,她往里面看去,之间一个白衣男子在忘我抚琴。 风扬起他的发丝,珠帘碰撞发出细微声响,他忽然掩琴罢弦,一抬头便惊艳四海八荒。 “夫人为何还不进来?” 温月一惊,心跳的极快,也不再好意思耽搁,挺直身板走进去。 “听说夫人想见我?” 她终于看见他的脸,瞳孔一缩,她丝毫不怀疑他是小君的亲生父亲了!原来小君雌雄莫辩的长相是遗传他的! 此时系统的声音也响起:“主人!他是温念君的生父,现任碧海宫宫主!” 碧海宫!那可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比起毒生门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碧海宫的人近几年慢慢不参与江湖事端,其他正派人士也没有哪一派敢明目张胆挑衅,所以近几年江湖几乎鲜少人提起这个人人憎恶的邪教,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毒生门。 如此说来,如果以他做靠山,任务完成的可能性岂不是很大? “主人不可,这封郢泽身患奇毒,凡是与他交合的女子,七日必死,放眼天下,像主人你那般能为他诞下一子,还活着的人,没有第二个。到时候温念君只会成为他唯一的继承人。” 唯一的继承人温月沉默了,一个邪教的少主,未来的邪教教主,听起来很牛逼,其实暗含了各种杀机。她的任务是让温念君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而不是从小作为继承人,接触这些险恶的东西。 封郢泽第一次见到有女人在自己面前出神,倒是挺有耐心的喝起茶来。 终于她回神:“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我也不便打扰,我想立刻带我儿子离开。” 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案几。 “夫人,难道你如今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么?”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离自己几米远的温月:“我的儿子,自然没有离开我的可能。而你,我的夫人,你走后则会被正反两派一起追杀。我昨日已经下了通告,你已经是碧海宫的宫主夫人,那就是碧海宫的人,碧海宫宫规:没有宫主允诺,无故叛教脱教者,死。” 温月脸色一白,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阴险,气急便道:“我竟不知我何时与宫主认识,竟还能生出儿子!宫主莫不是太自信,这个孩子是我和隔壁王二哥偷情所生!与宫主无关!” “呵呵”封郢泽好似完全不在意她的胡言乱语,反而低沉着嗓子说:“几年前夫人对为夫的热情,为夫可是不敢忘。” 温月听出他说什么,一张脸烧得老红,几年前和他巫山云雨的人是原主又不是她,她怎么会有记忆!又听见他道:“若是夫人实在想不起,夫君今夜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温月气急,忍不住对他道:“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 “啵---------------------------------” 一声巨大的屁声打断了温月的愤怒。 温月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她至今无法相信刚刚放出那个屁的人是她! 自从穿来这个世界后,她每顿吃的几乎都是红薯,再加上一些烤的肉类,又鲜少喝水,以至于这几天她的肠胃然后刚刚一激动就 她开始怨恨系统为什么要给她红薯!是大白菜也好啊! 还好房间里面只有她和他两个人,没有让大家都听见。 不对!房间里面只有他和她,她连可以栽赃陷害的人都没有!所以他肯定知道是自己放的屁! 完了完了完了,这位宫主可是有洁癖的人,自己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怎么办?!在线等,急! 她抬头看他,果然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薄唇轻启:“刚刚的屁是你放的?嗯?” 第25章 小包子的白月光(三) 封郢泽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好似非要她给出一个答案才罢休。 温月此刻尴尬无比,支支吾吾的脸涨得通红,就听见有一阵笑声由远及近的向她靠近,她抬头,看见他盛满笑意的眼睛,他挑眉道:“世人皆说我貌若谪仙,太过不食人间烟火,如今我倒是有了一位通俗的妻子,甚好,甚好。” 温月气急,怒看这个不要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理性告诉她应该离此人远一点,可是她就是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好像没有那么可怕。 “娘亲,娘亲!”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冲过来一把抱住温月的腿。 这不是小君还能是谁? 温月蹲下好好查看小君上下,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才松了一口气。她握着小君软软的小手,来回晃了晃:“小君,有没有想娘亲啊?” 小君眯起眼笑:“想啊,昨天我本来想去找娘亲的,可是爹爹说娘亲的病没好,不让我吵你”,说到这小君好似很委屈,然后又想起什么来,兴高采烈的继续道:“后来爹爹送了好多玩具给我,有会动的小青蛙,还有会唱歌的小鸟!全是爹爹自己做的哦!” “爹爹”温月默念着从小君口里听到的陌生称呼,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封郢泽,他不可置否的一笑,然后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站起身,道:“小君,快到爹爹这里来。” 小君看着娘亲一言不发,脸色很不对劲,看了看爹爹,又看看娘亲,最后决定老老实实缩回温月怀中。 温月正处于呆愣中,没想到短短一个晚上,父子间感情就如此亲密了,就算是和她在一起,也没有见过小君有过如此灿烂的笑容,果然,小孩子真的是需要父母的爱吗? “娘亲,你,你是不是不开心?”小君晃晃温月的手,很是小心的问。 温月想了想,笑着摸了小君的头:“娘亲刚刚只是在想事情罢了”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去和爹爹玩么?去吧,娘亲就在这。” 得到娘亲的准许,小君两眼像放光,蹦蹦跳跳的跑去封郢泽身边。封郢泽把他抱在怀里,和他一起摆弄桌上的玩意儿。 看到这一幕,温月竟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此时封郢泽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忽然抬头和她对望一眼,温月几乎是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奇怪,她怎么会有觉得脸红心跳。 “主人已经决定和封郢泽在一起了吗?” 温月被系统的忽然出声吓了一跳,她皱眉,心里点头默认。 “主人,你不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了么?封郢泽此人很是危险” “系统,你为什么一直劝我离开封郢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良久后温月忽然出声。 这不能怪她多想,虽然她不记得以前做任务时的记忆,但凭自己在空间内和系统的相处来看,温月还是多多少少了解系统的,它是绝对不会干预自己如何执行任务的才是。 更何况,昨天鬼刹的事给了她一个警醒,小君天资聪颖,天赋过人,而且他的血若是这样一个事情让人知晓了,她根本无力保护他,就像昨天鬼刹一样,或许会落得更加可怕的下场。况且,她的小君明明那么聪明,难道真的要去深山里当一辈子农夫?恐怕留在碧海宫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系统一直劝自己离开,其中一定有猫腻。 果然,良久后,系统久久不回答,更加肯定了温月心中的猜测。 “夫人在想什么?” 说话间,封郢泽已经走到温月身边了。 温月看着他,有一些恍惚,实在想不通这个男子对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番感觉。只是,若是她能攻略此人,完成任务也有了更大的保障。 “我在想,小君应该有些饿了。” 封郢泽了然,开口道:“是为夫疏忽了。” 第26章 错误章节 ;;;;; 第27章 小包子的白月光(四) 封郢泽摆摆手,以碧喜为首的一群水绿色衣裙的婢女就端着盘子鱼贯而入。漂亮的雕花盘子里尽是各种精致的食物,足见准备的人的用心。 碧喜冲封郢泽恭敬一屈身,又带着众婢女离开。 “哇塞!娘亲!我们再也不用吃红薯了!”小君天真的声音响起。 温月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胡说什么,娘亲没让你吃肉么?”温月想狠狠敲一下小君的小脑袋,却又只是恨恨的轻轻捏了捏他白净的小脸,小君居然就顺势躲进她怀里撒起娇来。 啊啊啊,温月的心简直就要化成一汪春水了好萌好软的小包子啊 封郢泽注视着这对母子,眼神里是他从未想过的温柔。他随手夹起一道菜往她的碗里放去,两人均是一愣,却又故作无视,刻意掩饰过去了。 温月心里一直在打鼓,她渐渐觉得封郢泽给她一种熟悉感,让她感到安心和可靠。等一下,她们才见了几次面而已,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她微微摆头不让自己多想。也许只是以前自己攻略过类似的人物也不一定?嗯,一定是这样。她抬头看着封郢泽沉静的外表,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筷子,有些生疏却又优雅的夹了一块肉进小君的碗里,她暗道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一场饭下来,小君已经给有了困意,温月就要带他下去洗漱,小君顺从的依偎在她怀里。 封郢泽饭后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温月暗松了一口气,面对他,还是有压力的。 深夜,温月搂紧小君,看这他还是有些消瘦的脸颊,暗暗心疼。剧情里,小君性格真正变成冷漠嗜血是在他被鬼刹带进毒生门后,经历多年非人的折磨,性格才逐渐扭曲。她很庆幸,她在这个转折前成功救下的小君,以至于小君还能保有孩子的单纯与天真。看着这张脸,她又想起封郢泽,现在没了系统的帮助,他,会是他们的后盾么?带着丝丝疑虑,她闭上眼沉沉睡去,丝毫没有察觉出现在房中的白衣男子。 封郢泽叹口气,这样的警觉性,他们是如何躲过各大门派的追杀的。 清晨的阳光总是格外的舒服,温月睁开眼,却发现旁边的位置微凉。小君呢?她有些惊慌,碧喜笑着迎上来,对着她温声道:“夫人莫慌,少主一大早便去找宫主去了。” 温月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虽然理智提醒她不该太过相信任何人,但是封郢泽的确能给她很大的安全感。 她洗漱完毕,正打算去找小包子,忽然门便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她吓得不轻,迎着阳光看去,竟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紫衣少女。虽然她向来喜欢御姐范,但是,这位姑娘嘴唇也涂得发紫,就连头饰也是扎推的紫色,活脱脱的巴拉巴拉小魔仙嘛!她想笑,却又被紫衣女浑身的杀气止住了。 “你就是温月?”紫衣女开口,上下打量温月,赏赐般的再开口:“倒是美人一个,不过比我可就差远了!” 温月吐血当然不能和你比啊,谁会把自己搞得和巴拉巴拉小魔仙一样的到处乱跑啊!她腹诽。 “不过,”紫衣女换上凌厉的语气,“就算你比不上我,今日你也死定了!”话落就抽出她手中的长剑,直直向温月刺去。 温月急忙躲闪,虽然原主的武功不算若,可是能进碧海宫,并且还能有点地位,谁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是以温月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看来,她必须跑才是。 紫衣女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本还不急着擒住温月,有意逗逗她,在看出温月有意逃离后蓦地加快了速度,将手中的剑一掷,堵住了温月的去路,手上黑紫的指甲迅速变长,向温月白净的脸上袭去。 “嗖”的一声,紫衣女的指甲被瞬间削断,一片绿色的叶子悠悠从空中落下。 封郢泽眯眼看着紫衣女:“拔魅,你过份了。” 拔魅仰头看他:“让开,我一定要杀了她。” 温月:八妹?这是他妹一点也不像啊。 小君气喘嘘嘘的跑过来,着急的叫了一声娘亲,看见温月没事后放心了不少,只是抿着唇看着拔魅和封郢泽两人对峙。尤其是拔魅,小君看着她眼神愈发冷漠,不像是一个年仅几岁的小孩子该有的眼神。 温月心中咯噔一下,小君,这是有黑化的迹象?她将小君拥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娘亲在这,小君不怕,乖。”过了许久,小君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拔魅看着这一幕,愈发觉得刺眼,她冷声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娶这个女人的?哼,几年里我从来没见过他,你又怎么知道她怀的是你的孩子,说不定是和其他男人……” “轰”的一声,拔魅被封郢泽大手一挥就给打到墙上了。 “你你居然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 “来人!”封郢泽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将大护法压下去。” “罢了罢了,”拔魅蓦地一笑,擦擦嘴角的血迹,“封郢泽,我等你求我那一天!”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一大早被拔魅搅和得大家心情都不好,尤其是小君,一整天都不愿和除了温月的人说话。 这天夜里,她好不容易哄完小君睡觉,打算去洗漱,就见封郢泽身姿笔挺的站在房中,也不知来了多久。 “他睡了?”这话有些明知顾问。 他声音低沉易醉,温月觉得格外好听,点点头,算是答应。 他上前一步,看了小君,又看着温月道:“我娶你,并不是因为小君。” “嗯?”她没想到他竟是专程来和她说这个的,她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深邃无比,她整个人,好似都要被吸进去了。 封郢泽一把抓住温月的手,若有似无的清香从她身上传来,他心口莫名有些发热,良久他听见自己说:“夜里寒凉,早些歇息。” 早就一脸懵逼的温月呆滞的点了点头。 夜里温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临睡前封郢泽说的话。不是因为小君难道是因为她?她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大跳,算起来自己与封郢泽见面不过几次,她却总是有一种熟悉之感,与他接触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一轮弯月沉沉垂挂在天边,皎洁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屋内,悠扬的琴声不疾不徐从屋内飘出,落入那一方尘土中。可只有封郢泽自己知道,这琴声与往常比起来有些杂乱了。 “温月”他在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他想起第一次见她,那时他毒性复发,拔魅又不在身边,他只能用另一种方法解毒:与特殊体质的女子交合,然而被交合的女子,只能活三年。封郢泽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良善之人,就凭他成为碧海宫宫主,就不知是踏着多少人的命换来的。他之前从不用此方法解读,而是一直服用拔魅的血,以毒攻毒,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善良,而是他本身就有洁癖,再加上不想让正道,多了一个讨伐碧海宫的借口。 而如今他毒性发作,怕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这特殊体质的女子那里是那么好找,不想却让他歪打误撞碰到了温月。 他记得她几次想逃走,却被他一次次识破,压于身下。他记得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瞪起人来总是风情万种,可是他总是觉得少了什么。于是在他毒清了后,他故意放走了她。 后来他听说她是温家大小姐,她还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真是奇怪,他浑身都是毒,连沈柯都说他这辈子不可能有后代了,可是他又忍不住叫人去寻找。 后来他再见她,是她被鬼魅打伤,他毫不犹豫就出手了,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缺的东西忽然完整起来了,现在的她,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抱起她,却撇见她身后的小不点,小不点身后的草因为他的鲜血枯死了一片。他在心底笑了,果然,这是他和她的儿子。 第28章 小包子的白月光(五) 温月醒来,发现小君已经早早起床,在碧喜的帮助下洗漱好了。他扑在温月的怀里,温月揉揉他的头:“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 小君把头埋在她怀里,久久才闷声说:“娘亲,小君想要和爹爹学武功” 她诧异,这孩子,难道是为了她?想到这,她怜爱的抓起他的小手,道:“这个,可是要问你爹爹的意见了。娘亲不会阻止你,但是记得不能受伤。” “嗯,我会的娘亲。” 嗯,我的儿子真懂事!温月如此想。 “夫人可起身了?”碧喜进屋伏身。 温月还是不太习惯这个夫人的身份,楞了一会方道:“刚起。有什么事么?” “宫主请了沈神医要替夫人和少主把脉呢。” “哈哈哈哈,这就是阿泽他儿子,果然和封郢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碧喜的话音刚落,沈柯就迫不及待的进门来,他看看温月,又看向小君,摇头晃脑道:“可惜了,可惜了,明明你娘亲也是一个大美女,你接谁不好,偏偏生得和你那冰块脸父亲一样。” 温月黑线这样说实话真的好么? “沈柯,你若是闲的没事干,本宫会考虑将你送入万毒窟”封郢泽出现在门口,语气冰冷得吓人,沈柯浑身一抖,立刻上前陪笑道:“阿泽,我这不是夸你有眼光么啊哈哈” 封郢泽淡淡扫他一眼,径直朝温月走去。 沈柯被这一眼吓得不轻,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想把他丢进万毒窟吧?这个万毒窟是碧海宫专门饲养读物的地方,上至飞禽林叶,下至昆虫水土,没有一样是没有毒的。当初他仗着自己解毒功夫一流,曾经闯过一次,光是解毒就把他累坏了,要不是遇到了在万毒窟里意外受伤的封郢泽,恐怕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是以这些年来他一直是封郢泽的左膀右臂,在碧海宫待了这么多年,万毒窟那点毒物他早就一清二楚了,只是解毒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好么他想起自己有一次醉酒调戏封郢泽是女子,结果第二天醒来就被发现自己被扒光了丢在了万毒窟想到这儿,沈柯浑身一哆嗦,罢了罢了,还是老老实实给嫂子和小侄儿查看身体为好。 “怎么样了?”封郢泽问. “这”沈柯看着温月和小君有些欲言又止。 “碧喜,带少主下去用早点。” 沈柯看向温月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夫人身体内并没有任何毒素,而少主身上却有着和宫主一样的血液。” 封郢泽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少主与你不一样,少主是天生带毒,毒性早已与他融为一体,并无性命之忧。” 封郢泽眉头稍微舒展些,又听他道:“而夫人的血液似乎有一种特殊夫人解毒物质,是以夫人并无性命之忧。” 听到这封郢泽的眉头才全部舒展,他拉起一头雾水的温月,去前厅用餐。 “明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原本有些沉闷的饭桌上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温月差点没噎死:“你是说我们?我和你?” ‘怎么,你不愿意?”封郢泽的声音染上些许冷色,实则脑海里在思考着对策,他从来都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去做,鲜少替他人考虑,是以他没想过她竟不愿意,不,或者他以为她也是愿意的。罢了,管她愿不愿意,这结果只能有一个。 “愿意愿意”温月讨好般的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若是拒绝他肯定会非常危险,况且现在系统久久没有音讯,只有他才是自己和小君稳固的靠山,再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她越是接近他,就会越忍不住的心动。 “对了,刚刚那个神医说的毒究竟是什么?’温月忽然想起这一茬,刚刚听的云里雾里的,原来小君这一身毒是遗传的,只是为什么又会说到她呢? 封郢泽看她良久,终是开口道:“我以前遭逢变故,便身有奇毒,无药可解。凡与我有过密接触的人均会毒发身亡而死。而你,不仅为我生了一个孩子,还好好的活下来了” “所以你才请神医替我们查看身体?”温月问,封郢泽颔首默认。 “我可以提一个要求么?” “嗯?” “其实我的血液可以解百毒,是以即使我和你生了孩子,依旧能活下来。而江湖人追杀我,表面上看是为了行义,实际上大部分正派人士都是为了我的血液而来。你,你能护我与小君一世周全么?”温月直直看向封郢泽。 也许是经过昨天拔魅那一吓,昨天夜里温月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回到刚刚穿越遇见小君的地方,屋外包围着一群正派人士。后来温月被擒,试问这解百毒的血液谁不想要?于是温月被放干了血死掉了。原本温月还奇怪,只是年幼丧母应该不至于造成小君日后那样狠辣的性格,可是如今算是明白了,任谁看见自己的母亲如同牲畜一般被放干的血而死,性格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将温月害死后,又将主意打到小君身上,所幸鬼魅一眼看中他是一个武学奇才,这才掳了他去。只是,刚出了虎口的小君,又进了狼窝。 她仰头看他,目光缀着期许。 “但凡我活着,你们母子便不会受一份委屈;若我死了,我也会拼尽全力打点你们此生无忧。” 她听见他道。 是了,便是这个人,将是他们母子一生的依靠。 第29章 小包子的白月光(六) 如今谁人不知,碧海宫宫主即将迎娶忽然出现在宫中的神密女子,虽然碧海宫已经避世几年 ,仍为江湖正派所诟病。是以最近碧海宫的婚事迅速占领了江湖各大门派的头条。 “方丈此言当真?可真是那碧海宫将小女掳了去?”一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冷声质问似乎透露出他的不满。 “哼,温二,你这话说得可不好听!”一个穿着豹纹兽皮的男子趾高气昂的开口:“空闻大师乃是江湖上人人尊敬的人,难道会骗你不成?” “就是啊就是”众人附和。 那男子似更有了底气,道:“更何况,谁人不知你家女儿早就与那碧海宫珠胎暗结,这样放荡的女子” “拿摩!”从刚刚一直沉默不语的空闻大师终于出声,止住了男子接下来难听的话语。 拿摩立刻噤了声。 空闻大师暗道一声阿弥陀佛,不缓不慢的走至温老爷面前,庄重的面颊上带着诚恳:“我等知道温小姐年幼无知,才会被奸人掳了去,想来温小姐生下那魔头,也是被逼迫所致。吾等作为温小姐的长辈,怎能如此?看她为魔头所害?是以我们决定集合江湖正义之士的力量,去营救温小姐。至于以前的事,那是我们误会温小姐了,而这一次只要把魔头斩除”他上前一步,声音低迷:“那么温小姐就是头等功臣,而您也会” 温老爷刚刚还刻板的脸立即变得灵动起来,不一会儿脸上又充满了悲戚,对着众人拱手道:“小女年幼无知,这才被魔头掳了去,望各位大侠一定倾力相救!” “好!”众人回应。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进行了一场救人行动,有些人互相对视,心照不宣,明白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打着救人名义的权势变更。 山间的清风踏着鸟儿的鸣叫送至窗前,吹开佳人额前的缕缕发丝。一袭大红色落地喜服随风轻轻摇摆,袖口和裙摆处开满了妖娆的牡丹花,风吹过,清香自发。温月看着镜子中一袭红装的自己,宛如一朵美艳的花朵,开之妖妖,魅惑无比。 这一世,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她忽然想。 可是不对,这样一说好似他们上辈子遇见过似的,她轻笑着摇头,顿时美若桃花。 她提起裙摆轻轻转了一圈,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封郢泽在耍什么浪漫的小段子,然而当她感受到那粗鲁的力度时她就知道肯定不是封郢泽。 “想要你儿子活命就给我乖乖不要动。”来人的声音粗粝沙哑,温月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本来她是不把这个宵小放在眼里,可是事关小君,她不得不多几分谨慎,但是显然她不认为谁能不知不觉潜入碧海宫还能掳走小君。 许是她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男子冷哼一声,将一块玉佩丢至梳妆台上,同时也松开了对温月的禁锢。 温月瞳孔一缩,这这是小君的玉佩在剧情里,这块玉佩一直戴在小君身上,就是之后女主碰一下,也会惹得向来对女主极有耐心的小君生气。而如今 她冷冷看向男子,男子蒙着黑面,看不出是谁。 “在今日午时之前,必须把这个东西让封郢泽喝下”,他丢出一个白色小药包,又道:“如若不然,你知道后果”说着便消失在房间内。 温月看向窗口,窗外已然没有了人影。她眼睛微眯,能做到这等地步,在碧海宫来去自如,除了是内奸,她还真的想不出第二种可能。她看着那这白色小药包,陷入了沉思 “夫人”碧喜侧身跪安。 “小君到哪里去了?” “禀夫人,少主此刻应当正在后花园玩耍呢” “你去找找,立马带少主来见我。” 碧喜应声退下,温月眼神愈发深沉。 不顾得他人眼光,温月一身喜服就进入书房,封郢泽正一袭白衣在书房写字。离宴席还有很久,是以他并不着急换上喜服,看见温月,他有一丝诧异,面上却不显,拉过她的手来回摩挲,声音略显低沉:“怎地现在来找我?” 温月被他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她并不排斥,反而希望能和他更亲密一些,果然美色误人啊她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放到一边,随口问道:“怎地不见小君,他又是去哪里了?” 果然就听见碧喜略有些慌张进来道:“宫主,夫人,少主不见了!” “什么!”温月双目微圆,看起来非常担心。 封郢泽眼角一挑,吩咐人下去仔细寻找,许是小孩子贪玩,他如此想。 温月也渐渐镇定下来,藏在指甲中的药粉松了松,悄无声息的落入茶水中。 第30章 小包子的白月光(七) “阿月,你快回来吧!切莫与那魔头在一起啊!”温老看着一袭红衣的温月,脸上全是痛心疾首,不知道的人都要被温老的爱女之心给感动了。 温月站在同样一袭红衣的封郢泽身旁,心里默默嘲讽,关心那么之前原主被江湖追杀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又去哪里了?系统给的剧情都是围绕着十五年后展开的,所以关于这次江湖人士围攻碧海宫,温月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就连一向嘻嘻哈哈的沈柯此刻也一脸肃穆。 她有些不放心的扯了一下封郢泽宽大的衣袖,封郢泽侧脸回之一笑,温暖厚实的手紧紧裹住温月,他温柔拂去她耳鬓的发丝,声音温柔:“别怕,我在。” 温月眼神闪烁,想说什么却又沉沉闭上了嘴。 “你这魔头,胆敢强掳民女,今日我就为民除害!”拿摩从人群中走出,嚣张的眼神直直在温月和封郢泽一干人等扫过,扫过温月的时候两眼顿时放光。 封郢泽双眼一眯,大红袖子一扬,遮住了温月的面颊,同时听得一声惨叫,众人望去,皆吸了一口凉气,拿摩有一只眼睛竟然瞎了! 温月还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拿摩一只手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鲜血从指缝里源源不断的流出。 “阿弥陀佛”空闻大师沉声踱步而出,却是看也未看在地上血流满面的拿摩,抬眸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我本不欲取你性命,如今看来,你是逼老衲出手了”说完眼神倏地凌厉起来,腾空而起,朝封郢泽就是一掌。 封郢泽从容不迫迎上去,招招紧逼,空闻大师也渐渐力不从心起来。封郢泽嘴角一勾,这耗子逗久了,也该收一收了。他暗暗运起内力,却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会 就在这一刻,空闻大师狠狠对着他就是一击。他躲闪不及,兀自喷出一口血,血落之处百草皆枯。 温月眼看封郢泽被击落,眼睛不自觉泛泪,刚想去接住他却不想从哪里冒出一个黑衣人,在他背后又是一掌。温月睁大双眼,那不是碧海宫的人么?怎么会 “阿泽,小心!”温月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就看见封郢泽又受了一掌。 知晓黑衣人身份的碧海宫均是大惊,暗一!居然是一直跟在主上身边的暗一想要偷袭主子! 暗一这一掌可谓是用了十成功力,本以为内力全失的封郢泽会必死无疑,谁知封郢泽忽然转过身子,抽出从不用的长剑,在他甚至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剑封喉。随即他又一个侧空翻,避开了空闻的偷袭,将冰凉的剑架在空闻温热的脖子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带着你的人”他看向围攻的众人,眯眼狠厉,吼出一个字:“滚!” 最后那一个滚字,封郢泽特地带上了七成内力,功力轻的早已忍不住吐血倒地,唯有几个功力深厚的还能勉强站立。 大家见此状,心想若是再继续待下去恐有性命之忧,纷纷作鸟兽状齐散。 待这些所谓的正义人士下山后,人群里忽然传来阵阵哀嚎。不一会儿,地上便躺满了七零八落的尸体。 封郢泽闻声不动,最后沈柯扫了一眼尸体,冲他点点头,他才看着大家沉声说:“背叛我的下场,相信你们如今也看到了” 话至一半,便有人齐齐下跪:“宫主千秋万代,属下必誓死追随!” “宫主千秋万代,属下必誓死追随!” “宫主千秋万代,属下必誓死追随!” “宫主千秋万代,属下必誓死追随!” 源源不断的声音从山谷中传出,似要冲破云霄,直冲天际。 封郢泽摆摆手,声音戛然而止,他一步步走向温月,有些气力不稳的将她拥进怀中,温月抬头看他:“这个这就是你说的好计谋?”哽咽终于化为痛哭。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趴在她的颈窝上,任由她哭泣。 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了,他想。若是以前,他是不会理会这档事的,这给了他无数痛苦记忆的碧海宫,谁爱要便要去吧。内奸么?刚好给他无聊的生活添点乐趣。可是,偏偏他,遇见了她。 他想给他们母子一个安静的生活,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啊。 “温月,你给我拿命来!”拔魅依旧是一身紫衣,只是与上次不同,她此时浑身是杀气,拿着剑就要朝温月背后刺去。 封郢泽懒懒地抬眼,不为所动。就在剑即将刺入温月身体时,他才急急转身,长剑瞬间进入他的身体。 拔魅吓得立刻拔了剑,她想过去,却听见他冷冷的声音:“从今以后,我便不欠你什么了。” 这一剑,已经是他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他想。 他看向碧海宫众人,道:“从今日起,拔魅,将被逐出碧海宫。” 拔魅像是听见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她瞪大双眼,整个人摊在地上,眼泪簌簌落下,看着温月带着滔天恨意,最后似是解释又是呢喃道:“若不是她若不是她” 只是此刻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封郢泽和温月早已经离开。她忽然放声大笑,只是她也不知道,是该笑她傻,还是他无情。 呵,他的无情,她早该知道的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就写娱乐圈吧。 第31章 小包子的白月光(完) “娘亲!” 温月回头,是碧喜带着小君过来了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封郢泽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如今他们是母子平安了,可是他却苍白着脸躺在床上。 她摸摸小君的头:“小君,你让碧喜姐姐带你去洗漱,乖乖听话好不好?娘亲在这里照顾爹爹。” 小君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最终晃晃大脑袋,点点头。 温月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心里阵阵抽疼。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描摹他略显消瘦的轮廓。 这个沈柯,不是说今天就可以醒了么?怎么现在丝毫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这样想着,眼睛又平添许多酸涩。 她眨眨眼,手忽然被人握住,一道力量将她一把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头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哭了?” 温月睁大眼睛,这是醒了? “别动” 她想起身看看他,却被他制止,给牢牢禁锢在怀里。 “让我抱抱你”他温热的呼吸从她头顶喷薄而下,她窝在他怀里,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就在她沉浸于这种安静的氛围时,封郢泽忽然一把将她推开,坐起身来,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温月。 “你怎么了?”她一头雾水,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刚刚她不小心压到他的伤口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给我看看”她一着急,就要去解她的衣服。 他一把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呼吸不稳道:“我是不舒服了”他低头,目光落在某处。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便通红了脸。 “你你你你”她语无伦次。 “帮我。” 纳尼?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见他低头靠近,她微微仰头,两个柔软的唇毫无意外的触碰到了一起,接着灵巧的舌头步步紧逼,攻略城池,她感觉自己几乎就要窒息了。 “爹爹,你为什么要肯娘亲的嘴?” !!!!小君??!! 温月猛地一把推开封郢泽,由于用力过猛,嘴唇不小心被咬破,她有些吃痛的“呲”了一声,嘴唇顿时变得殷红起来,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妖艳与魅惑。 封郢泽忍不住滑了喉头,大手攀上去有些心疼的摩挲着她的嘴唇,在江湖上被称为大魔头的他第一次感到无奈,这个熊孩子! 小君可不会管封郢泽怎么想。在他看来,自己的爹爹不仅病好了还欺负娘亲!娘亲的嘴唇都流血了! “你这个坏人!欺负娘亲!我不要你当我爹爹了!呜呜啊啊啊啊啊”说着竟大哭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一向敬爱的爹爹也会欺负娘亲,所以此刻心中很是委屈。 碧喜听到哭声匆匆赶来,看见这一情况,赶紧跪下赔罪:“主上,都是奴婢没照看好少主。” 封郢泽生平第一次有些头大,眼下他哪里还有心思惩罚碧喜,看着 在温月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的小君,以及接到自家夫人略带责备的眼神,他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他从温月怀中抱过不断挣扎的小君,进了里间,说起了父子间的悄悄话。 温月不知道他是怎样和孩子解释的,只听得小君脆生生的声音不时传来。 “真的么?” “太好了!” “爹爹最好了!” 温月黑线这个封郢泽到底和小君说了啥 在以后长久的日子里,她为了这个问题和封郢泽在床上做了多次长久的斗争,然而封郢泽始终没有告诉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和小君说的。直到多年后的某一天,人家小姑娘找上门来时,她才知道封郢泽这个混蛋说了啥不过这都是后话。 如今的日子,她将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给小君一个温暖的家。 十五年后,小君果然按照剧情遇见了女主,只是并未丧母的他,面对与自己母亲容貌神似的女子并未多加喜欢,只是多了几分友好。而碧海宫在交给小君后,得到了发展和壮大,在小君的刻意经营下,碧海宫已经洗去魔教的称呼,成为了江湖上亦正亦邪,江湖人士讳莫如深的第一帮派。 在小君接管碧海宫的第二年,他就迎娶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成亲第二年,他妻子为他诞下一对龙凤胎,却因此伤了身体,可是两人却更如胶似漆了。 而温月和封郢泽?在自己的孙子孙女诞生后就云游四海去了。温月五十岁时,忽感自己大限将至,回到碧海宫,度过了自己剩下的三年光阴。 她临终前,小君堂堂八尺男儿,跪在床边,痛苦出声。 她看着他,仿佛又回到她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幕,他柔柔的小手戳着她的脸颊,脆生生的叫她娘亲。 封郢泽一直握着她的手,沉默不语,身子却忍不住颤抖。 她看着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最终沉沉的闭上眼。 小君仰天哀嚎,想要流泪,却发现泪已流尽。 不知过了多久,封郢泽的声音染上了苍老,他徐徐道:“你,你娘,生平最挂念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对得住你的娘亲。” 小君哽咽的点头,想要劝父亲休息。却见他颤悠悠地上了床,躺在母亲旁边,十指交缠,一如当年,他们携手走来。他双目缓缓闭上,小君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上前伸手探息,父亲,早已没有了呼吸。 一天之内,他痛失双亲。 风从窗口外吹来,带走一丝呢喃,他对她说:“等我,阿月。”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篇娱乐圈! 第32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一) “走开!你们走开!别欺负阿泽!” 男孩沉默着颤抖着身子蜷缩在女孩子身后,女孩幼嫩的小手抓起粗粝的石头狠狠砸向对面那帮同样半大的孩子,很快,他们便被女孩的狠劲吓着了,哇的哭起来,嚷嚷着要告诉院长妈妈,四散跑走。 男孩这才抬头,一张精致的脸顿时暴露在空气中,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的盯着女孩。 女孩甜甜地笑了,脸上脏兮兮的,像极了一只偷腥的小花猫。 “阿泽,别怕,阿月会保护你”她握住男孩柔软而温暖的手,男孩也悄悄握住手中的温暖。 “叫你不听话!” “啪啪” “叫你打架!” “啪啪” “叫你欺负其他小朋友!”院长妈妈拿着鸡毛掸子在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女孩,女孩一声不吭,只是眼泪不停的流啊流,倔强的不肯喊痛。 向院长妈妈告状的那几个熊孩子显然没想到院长妈妈会这么生气,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院长妈妈,别打阿月。”男孩扯住她的衣袖。 “你给我走开,小小年纪就知道打人了,以后你们可是要一起生活十几年啊,这日子怎么过!你走开!” 男孩见院长不为所动,索性直接趴在温月后背,院长一怒,干脆连两个人一起打。虽然院长自认为对于小孩子她是不敢下重手,可是毕竟是细皮嫩肉的小孩子啊,再轻也是会疼的。只是男孩也是不肯喊痛,只是一遍遍地叫着阿月。 “阿月……阿月……阿月!”南泽川忽然惊醒。此刻窗外黑色正浓,一轮弯月垂垂挂在正中央,叫人忽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 林雅原本睡得好好的,却被南泽川吵醒。 “泽,你这是怎么了?”林雅揉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手机,这才两点? “没事。。。。。。只是,又梦见小时候的事了。”南泽川揉揉疲惫的眉心。 林雅心里一惊,困意顿时去了大半,想了半天最终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索性我们现在又在一起了,对么,阿泽?” 她话音刚落,就对上南泽川略有些凉薄的眸子,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无情与冷漠。她前世见过太多次这样冷酷无情的南泽川了,她有些恍惚和慌乱,急急忙忙投入他怀里,有些哽咽道:“我只是……只是在吃自己的醋……明明我就在这里了,你却一直想着小时候的我,是不是我现在没有小时候好看,所以你不要我了?” “说什么胡话呢!”他的声音终究是柔软下来了,有些无奈道:“阿月,若不是小时候你我相遇,我们现在又怎么会在一起呢?” 林雅身子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淡淡道:”你还是叫我雅儿吧,这个名字我用了十几年都习惯了。”然后在他怀里开始撒娇,不甘不愿的哼哼唧唧起来。 南泽川没说话,任由她在自己怀里作乱。只是……很快他便感觉到有一双不安分的手暧昧的划过他的胸线,来回摩挲,宽松的浴袍散落了一半,逐渐往下…… 他一把捉住了她作乱的手,喉头忍不住滑出一声低吟,良久,他平缓呼吸,道:“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进组呢。” 等到水声从洗浴间传来,林雅才回过神来,感受到怀中残留的余温,她有些失落起来。不过想起明天就要进组拍戏,还是第一女主,她又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温月啊温月,这辈子,不仅你的男人是我的,就连你那影后的桂冠,我也一并收下了。 如果南泽川此时在场,他会看见前一秒在他面前分明还温良无害的人此刻脸上正带着恶毒的笑容。 次日清晨。 “她进组了么?……嗯,告诉王导,照顾好她,若是资金不到位,我可以随时提供。”南泽川扔下手机,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他靠在椅子上,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精致的五官上,薄薄的嘴唇紧抿。若不是那一头利落的短发,以及十分明显的喉结,许多人肯定会一口咬定他就是女生。 他凝眸沉思,最近这是怎么了?他觉得和长大后的阿月好似和当年有些不太一样了……不过随即他又觉得好笑,都说女大十八变,他和她分开十几年,她变化大也是应该的吧? “碰!”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打开。 “对不起,总裁,她硬要闯进来,我拦也拦不住。”林秘书诚惶诚恐的道歉。 南泽川皱眉,冷眼打量这个怒气冲冲的女子,忽然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小时候阿月好像也是这样一副凶巴巴的表情赶走欺负他的熊孩子的?这么一想,他的目光多了几许包容,不过这对于结果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声音听上去依旧冷峻:“有什么事?” 女子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怒道:“我就想问,你,凭什么,要把原本属于我的戏约,给了林雅?” 女子心里委屈,这个戏约,可是她辛辛苦苦拍了几年戏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啊! 南泽川眯眼,想了想,终于有了印象,摆摆手让林秘书退下。 林秘书打量着老板的神色,想了想,赶紧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不过他想想又觉得不放心,就偷偷叫来保全在这一楼等候。做完这些他觉得十分满意,看,他果然是一个关爱老板的下属。 “你就是温月?”南泽川颔首,露出好看的下颚线。 今天给林雅的戏,原来就是温月的。不过这种事情,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娱乐圈,要想混的好,光是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今天就算他没有帮林雅抢这个戏,也会是别人……不过,这些话,他还不至于对一个陌生人说。 “对,我就是。”温月有些气鼓鼓说道。 他上下打量她,女子长相偏于妖艳,一双丹凤眼不挑自媚,然而她的穿着却又透着一股清纯的灵气……嗯,倒是挺适合娱乐圈的一副长相,若不是没权没势,只需要有些演技或者机遇,早该红透半边天了吧 “你说话啊!”温月真是讨厌死了这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的女朋友?情妇?,把自己辛辛苦苦靠自己人脉积累得到的资源抢走,她这暴脾气哦……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声音染上几分冷意。是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残酷,如果他不是早就深谙此道,又怎么在福利院里挣扎求生,还将事业越做越大?最后,还把他的阿月找回来了?如此想着,对温月愈发没有耐心起来。 温月更加气愤了,大叫一声“南泽川,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说着就冲上去,将周围的一切东西砸过去。 南泽川躲闪不及,雌雄莫辩的脸上鲜少地出现了狼狈和难堪。 “你这个疯女人!保全!来人!” 林秘书带着保全大叔第一时间就冲进来,制止了发狂的温月,看见老板逐渐平复的表情,林秘书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老板……这……该怎么处理……” 南泽川揉着刚刚不小心被她砸到的手腕,阴测测道:“把她给我……扔、出、去!” “啊啊啊啊……南泽川你敢扔老子!” “南泽川你混蛋!啊啊……” 就这样,温月在全公司面前被大老板扔出去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她揉着酸痛的肩膀,委屈的看着公司大门,手机适时的响起来。 “喂?” “我说温月你是不是没有长脑子哦,还是你脑壳子被狗吃了”,coco姐操着很重的粤语口音骂道:“你是猪哦去骂大老板,你看现在连我想替你求情都没办法了!刚刚人事部打电话来啊,说是公司要和你解约啦!你说说你,刚刚进泽月这样的大公司,一个工作机会而已,你怎么就拎不清呢?还敢去和老板叫嚣?我真是小看你了温月!胆子够肥啊……既然这样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有本事别回头找我!” “喂?喂?coco姐?”温月试探性地把电话放在耳边,果然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了声音,她无奈的挂掉电话,coco姐哪里都好,就是人太罗嗦了…… 她仰头瞪着高楼的某一层,就是南泽川在的那一层……该死,这个南泽川,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这样欺负自己!等我把林雅那个心机婊赶走看我不收拾你! “主人,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和男主相认呢?明明你才是男主口中的阿月?”系统终于忍不住出声,在它看来,这个世界最好攻略了好么…… “你一个机器人懂啥,本姑娘自有妙计!” 温月自信扬眉,霸道总裁又怎么样,看本姑娘不收拾你!还有林雅这个恶毒的女人…… 系统:“……”果然穿越多了是会受原主性格影响么?怎么办……它好怀念以前那个温婉软萌的温月啊…… 第33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二) 魅色,一家位于黄金地段的酒吧,出入这里的人一般非富即贵。 来来往往的男女经过,洒落一堆欢声笑语。只是,这笑里面几分真假又有谁知道? 穿着整洁帅气的服务生穿梭在光怪陆离的酒吧,绚丽五彩的灯光不时晃到他们身上,叫人看不清脸,不过沉浸于声色的人们也不会过多关注他们。 “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多一倍的钱。”温月画着大浓妆,声音魅惑无比,葱白如玉的手上拿着一叠毛爷爷,另一只手却是不安分的往服务生的口袋里伸去。 服务生面露职业性的笑容,眼睛却盯着钱露出精光:“这位小姐,放心“他接过毛爷爷,又摸摸口袋里面的东西,“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服务。” 温月了然,回之一笑,轻抿一口酒。 她低头,露出狡黠的笑容,想想就有些兴奋呢,她在角落里偷偷打量着在不远处豪饮的南泽川。还别说,这家伙真是男生女相,好看得紧。 这是一本女配重生的小说。原女主温月与男主南泽川本是在福利院里相互照顾扶持的彼此唯一的温暖,讲述的是在多年分离后成长为霸道总裁的南泽川重遇温月甜蜜追妻的故事。林雅苦恋南泽川不得,还将自己的凄惨遭遇怪到温月身上,于是,她重生了。 有着前世记忆的林雅,处心积虑代替了温月,与南泽川相认,又想方设法瞒过了所有人,私底下暗暗对付温月。 想起原主的记忆,温月的眸光渐冷,本来她是对南泽川颇有微词的,但是在融合了记忆之后,她有些心惊,也无法责怪南泽川没有认出她了。原来不是南泽川太笨,而是林雅过于狠毒和好运。试想一个和你生活了十几年以姐妹相称的人,还有着毒辣的心计,要骗过一个错过你十几年成长的人,是多么容易。 不过……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一次,我要你林雅死无葬身之地! “警告!警告!主人情绪波动过大,极易被原主影响!”系统忽然出声。 她敛眸,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好么?” “……”主人越来越不好相处了,咋办?在线等,急! 她懒得搭理系统,想想接下来发生的是就非常兴奋。剧情里面,南泽川找回“温月”后因为感觉不对劲而来酒吧,却误中□□意外与温月相遇,并且与之发生了关系。这件事被林雅知道后狠狠发作了一场,作势要离开,南泽川处于他的阿月又要离开的恐慌中,只当温月是那种想出卖身体上位的心机女,虽然他对林雅的感觉很奇怪,没有想象中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说顶着温月之名的林雅在南泽川的心中还是首位,于是真正的温月由此被南泽川厌恶,先前对她的好感尽失,正牌温月的悲惨生涯也就此拉开序幕。 不过,与现在的温月而言,这件事处理好了也可能成为契机。以她看来,首先要阻止自己和南泽川发生关系。毕竟自己才刚刚被开除,要是过几天就跑到老板的床上去,别人不想歪才怪,况且自己出道几年,现在正是事业发展的黄金期,要是爆出什么丑闻,她的娱乐生涯肯定玩完了,说不定还会走上原主的老路。可是,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利用呢。 她拿起手机,打开一个变声软件,拨出了一个不怎么拨打的号码:“喂,梁主编么?……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我有大新闻……泽月总裁南泽川正在和一个鸭搂搂抱抱,看来他真的是gay没错……真的……我还听说哦,他们过几个小时还要去开房……信不信由你,他们就在魅色603。”挂完手机,她又打了一个电话:“喂,kaka,交代你的事情还记得吧?“ “姐姐做事弟弟我哪里敢忘记嘛~我已经到魅色了,马上就要进电梯了,待会儿乖乖在房里等你哦~姐姐你想要什么姿势都可以哦~” “……” 温月恶寒,只不过是摆拍几张照片而已,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对象真的和男人睡了!她可以想象明天南泽川看见报纸,肯定会暴跳如雷。 哈哈,叫他扔我!真是解气!温月如是想,不过她还怕他不生气列,因为她现在,缺少一个和他纠缠的契机。 南泽川一口接一口的喝酒,自从上个月将阿月找回来后,他这个月就没有私下来酒吧这种场合。 忽然一阵安静,舞台上灯光骤亮,烟雾四起,一阵空灵的歌声就传来。 海的思念绵延不绝…… 终于和天在地平线交会…… 爱如果走得够远…… 应该也会跟幸福相见…… 这歌声注入了太多情感,还在感伤的南泽川猝不及防的陷入了回忆里。 承诺常常很像蝴蝶…… 美丽的飞盘旋然后不见…… “阿月!别走!别丢下我” “阿泽……院长妈妈,我可不可以不走……”她拉着院长的衣袖,几乎哭哑了嗓子。 院长妈妈沉默地摇了摇头。 她看着阿泽红着眼睛忍着呜咽,她安抚的抱着他,将自己脖子上的指环项链套在他脖子上:“等我,以后我回来找你,帮我好好保管它。” 。 但我相信给你我的誓言…… 就像一定会来的春天…… 他郑重的接过玉佩,死死攥在手心里。玉佩上雕着一个吃草的牛,听说是她从出生父母给她戴的。 他拉住她的衣袖:“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哦” “好。” 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 一路上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阿月!阿月!” 他终于忍不住哭了,追着跑着她上的那辆车。 她半个身子从车窗内探出,眼泪一滴滴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院长妈妈过去抱住他,向车里道:“温先生……你……你可以带阿月走了……” “阿泽!呜呜呜……” “阿月!阿月……!” 车子缓慢启动。 两人交握的逐渐分离,他手中落着湿湿凉凉的泪滴。 不小心当泪滑过嘴角…… 就用你握过的手抹掉…… 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 只一心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 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啪嗒!”蓝色的液体从破碎的酒杯涌出,四面八方地在光滑洁净的地板流动。 他有些无措的看着地上破碎的酒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阿月已经找回来了,为何他的心还是那么空呢?他想起这个月以来阿月曾几次和他求欢都被他拒绝了……可是不对……明明之前他是那么想她,想到无数个夜孤枕难眠,可是找到后为什么他还是空落落的……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一旁的服务生有些惶恐,灯光打在他脸上有些交错不明,但若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清他的五官的,这不就是不久前在温月旁边还镇定自若的服务生么?不过触景生情的南泽川可不会注意一个小小服务生的动向,无酒可喝的他更是烦闷不已。 他皱眉,看也不看旁边的人:“给我再来一杯酒!” “请问您要……” “是酒就行!快去!” 很快服务生就拿来一杯调得精致美丽的酒端置桌面上。 哟,动作还挺快。他拿起酒,就是一口深闷。 “再来一杯!” 不一会儿,他旁边就堆积了许多酒杯。 就是现在,温月勾唇,放下手中的红酒,正准备起身向他走去,忽然被一名服务生拦下来,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个服务生估计是新来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姐,这是那边那位先生请您喝的酒。” 糟糕……难道南宫泽发现了她?! 她顺着服务生指的方向看去,远处角落里正坐着一个气质平平的男人,不过笑起来很温和。 这样的事在酒吧里很常见,特别是她现在这张脸,在酒吧一众美女里还很是显眼。她本欲拒绝,但眼看事情进行到关键时刻,她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可是为防男子过多纠缠,于是仰头喝了半杯,对男子礼貌一笑,就离开座位。 男子本欲上来搭讪,却见温月走向南泽川,顿时歇了心思。 “这不是南总么?好久不见啊” 他抬眸,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落座他身旁,在他旁边呵气如兰。不过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讨厌她的接近。 他上下打量她,声音似染上了醉意:“温月?”温月笑的妖娆:“南总好记性!”他恶劣的从嘴边扯出一抹笑,嘲讽的目光毫不掩饰:“怎么?还没得到教训?” 她想起昨日的情形先是一囧,然后又恢复镇定:“昨日是我不好,南总别在意……我这不是给你赔罪了么 ”她毫不在乎的捋了捋头发,说是抱歉,神色里却没有一丝歉意。 他忽然觉得她这副样子很欠扁,也许是酒意正浓,也许是他调皮心正起,他忽然暧昧的在她耳边道:“那么你准备如何赔罪……” 她也不甘示弱,烈焰红唇就要碰到他的脸蛋:“南总想怎么报答呢……”她柔软的手攀上他的后背,一路向上,最后双手攀着他的脖子。 他皱眉,想让女子把手拿开,却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力气,他软软的靠在她的肩上,说出来的话就像呢喃; “你……你干了什么……” 她妖娆一笑,扶起“虚弱”的南泽川,一边娇媚的大声道:“你好坏啊……南总……讨厌……” 路过看见的男女们都心照不宣,知道接下来两个人估计就要春宵一度了,唯有刚刚在角落的那个男人暗骂一声:“该死!便宜了那个男人了!” 温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就要进电梯了,却见一群人乌泱泱的围在一起。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懒得关注,只是隐约听见一个女人粗鲁的叫骂声:“打死你这个小白脸!你这个贱蹄子!” 她听得有些心痒痒,想去看看热闹,无奈身上还有一个南泽川,还是办正事要紧!她拖着南泽川绕开人群,终于进入了电梯。看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依旧貌美如斯的南泽川,温月不由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第34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三) 温月艰难的拿出房卡打开房门,就着南泽川的重力将他重重摔在床上。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道一拉,猝不及防的压在了他身上……她刚想起身,就被身下的人一个翻身压住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脸也火烧似的红了起来。“喂!你给我起来!”她推他,却渐渐失去了力气,她觉得全身上下都似火烧似的,唯有身上的这个人是唯一的冰凉。她有些不舍离开,理智和欲望在作斗争。该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落在她的唇,她的脸,埋首在她脖子间,胡乱亲吻间传来阵阵呢喃:“阿月……阿月……”温月理智全失,啥也记不得了,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热情的迎合起来。你问系统去哪里了?系统本来也想出声提醒温月,但是转念一想上次温月对他说的话,它想想,还是不出声了吧,说不定就是主人的计谋呢!嗯,它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对了,于是默默不说话了。温月此时已经衣衫半褪,只听得一直有人在叫着“阿月……阿月……”她脱口而出道:“阿泽……阿泽……”完全没有意识到身上的人因此一顿,她有些不满的攀上去,然后陷入更深的情潮中……良久,待房间里的萎靡气味散尽,床上的人也悠悠转醒。温月疲惫的睁开眼,忽然感受到身上的□□的凉气……她机械般的转头,看见还在沉睡的南泽川……天啊!她到底干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让她想想……想想……她昨天来酒吧找南泽川,趁机把下药把他迷晕,准备带到房间让他和kaka拍□□,准备出一口恶气……对对对,就是这样……昨天明明一切按照她计划的发展了,然后到底怎么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kaka!!对了!kaka去了哪里?他为啥没有来?!为什么是自己和南泽川睡了?!啊啊啊啊啊!她脑子要爆炸了,不管了,先逃了再说吧!她正准备下床,忽然瞥见南泽川的胸前挂着一个指环项链!这就是原主小时候给温月的信物。 前世的温月并不是明星,而是从事了珠宝设计,在和南泽川在一起后,她出了一款和这个极为相似的项链,当然,在周围人的建议下,同时也将她和南泽川的故事作为噱头,大肆宣传,这款项链在当时迅速走红,也让温月成功登上国际设计师的舞台。当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南泽川与温月的定情信物。只是在这一世,并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是以前世当了温月十几年姐姐的林雅才会轻易让南泽川相信自己就是温月。 前世的温月并不是明星,而是从事了珠宝设计,在和南泽川在一起后,她出了一款和这个极为相似的项链,当然,在周围人的建议下,同时也将她和南泽川的故事作为噱头,大肆宣传,这款项链在当时迅速走红,也让温月成功登上国际设计师的舞台。当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南泽川与温月的定情信物。只是在这一世,并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是以前世当了温月十几年姐姐的林雅才会轻易让南泽川相信自己就是温月。她想了想,偷偷把这个项链拿下来,放进衣服口袋,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虚掩的房门顿时被打开,一群带着闪光灯的记者冲进来。她惊慌失措的用被子捂住春光。“温月小姐,请问你怎么会和泽月总裁在一起?”她懵逼。“难道那你就是南总的神秘女友?”“打算什么时候公布恋情?”“什么时候生宝宝?”“什么时候结婚?”“听说你最近要接一部大戏是不是南泽川总裁的功劳?”“温月小姐……”“温月小姐……”……温月双目呆滞无法思考……苍天啊……谁来救救她……啊啊啊啊啊!南泽川从她身后坐起,面色铁青:“你们……”他一口气堵在胸口,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都给我滚!!谁还敢拍工作不想要了!” 众人一听,反正照片已经实时传到网上了,赶紧麻溜利索的滚了。 “给我把门带上!”南泽川一个枕头砸过去,正中最后一个男的脑袋,他诶哟一声,跌跌撞撞走出去,颤颤悠悠把门带上了。 温月僵硬的转头,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第35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四) “吃吃吃吃吃!现在你还有心情吃得下!” 温月正吃着她最爱的薯片,还吃得嘎嘎作响,一个不注意就被走来走去满是焦急的coco姐用报纸砸的晃了晃脑袋。 看见Coco姐处于愤怒边缘,她也不好太过淡定,装模作样的拿起那打报纸。 “新晋小花与霸道总裁不得不说的故事???” “南泽川与女星温月开房???” “美艳女星潜规则上位???” 她一噎,顿时失去了吃薯条的性质。铺垫了半天,终于打开自己的微博。 如她所料,她的微博下面已经有了十几万评论。她点开热门评论。 纯洁白兔兔:真是实锤啊……贵圈真乱…… 无名小卒回复@纯洁白兔兔:+1 六月飞雪回复@纯洁白兔兔:+10086 灯会发光耶回复@纯洁白兔兔:+身份证号 温暖的月亮:现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请大家文明安静一些。 我不管我最大回复@温暖的月亮:你当我们瞎啊!床照都出来了…… 月光美少女回复@我不管我最大:你怎么知道这不是p的?! 随风飘荡:潜规则上位?!□□一个 卖圈圈的月亮回复@随风飘荡:你他么才是□□,你全家才是□□。 蒙面大帅:平心而论,潜规则这事很常见吧,至少这妹子平常不炒绯闻,老老实实拍戏。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估计也是一个前途无量的。 画个圈圈诅咒你回复@蒙面大帅:脑残粉!鉴定完毕! 磕瓜子少女回复@蒙面大帅:强行洗白…… 月月的小丸子回复@蒙面大帅:层主挺住!! 腐女集中营: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泽月总裁很帅? 小金顿土豆回复@腐女集中营:还有我! 二月红回复@腐女集中营:我我我!! 傻啦吧唧回复@腐女集中营:总裁超级帅啊啊啊啊啊啊! dfs448:果然够贱……随便开腿就让男人上…… 温暖的月亮回复@dfs448:你妈逼有病啊,满嘴喷粪! ………… 温月收起手机,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难道她以前做的任务也有娱乐圈的?她晃了晃脑袋,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样才能再次见到南泽川…… 没想到,自己竟然阴差阳错地走了原主书中的老路…… 小说里,原主并不知道这个时候重生的林雅冒充自己与南泽川相认,她与南泽川第一次见面,就是南泽川在酒吧醉酒被下药,与她意外发生了关系一事。那时候原主一个重要的戏约刚刚被林雅抢走,又失了身,但向来倔强的原主在南泽川侮辱的误会下,竟也没有辩解。而林雅趁这个机会大闹一场,又要离开,慌乱下的南泽川为了挽留,也逐渐放下心中的疑虑,完完全全接受了林雅。林雅更是利用南泽川对自己和别的女人上床的愧疚,与南泽川发生了关系……自诩绝世好男人的南泽川可是半点不给其他女人接近自己的机会,从此温月被男主拉成了黑户……是以原主在获知真相时,原本想与南泽川相认,奈何林雅和南泽川半点机会都不给她……而林雅,在温月一次次试图与南泽川相认的时候,却被林雅变本加厉的加害…… “泪光在闪烁~你我的眼泪好像花朵~” 被打断的温月微皱眉接起电话:“你说什么?!好!我马上到!!” 而另一头的南泽川也是苦恼不已。 “给我把消息立刻压下来……尽量瞒着她……能瞒多久是多久……” 挂掉电话,他疲惫地揉了眉心……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都是温月那个疯女人!南泽川啊南泽川,亏你自诩对阿月长情,如今……… 他的指环项链呢?!刚刚他下意识想摩挲胸口的指环,却意外发现指环不见了! 他想了想,眼中带上了阴狠,温月!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急匆匆出了门,就连刚刚林秘书打电话来说林雅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并且在大吵大闹他也无暇去管。 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出门摘下口罩:“亏得这回抢救及时,不然的话……”医生的话语里充满了浓浓的警告,温月暗自心惊又是庆幸。 她来到温阳的床前,静静的看着少年沉静苍白的睡颜,心里忍不住一阵抽疼。 温阳……她养父母的孩子。 他从小就患有心脏病,温父温目当初之所以愿意收养她,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想找人照顾年幼多病的儿子。但是温月并不怨温父,因为温父温母待她的确如亲女,并且并没有打算牺牲温月的幸福让她一辈子照顾温阳,如果没有当年那场意外……如果不是那场车祸,这个平淡温馨的家庭应该会继续幸福下去,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温月为了弟弟的医药费放弃了自己钟爱的珠宝设计,机缘巧合来到了娱乐圈,在娱乐圈百般挣扎,苦苦求生。 “姐……姐……”少年气若游丝,却又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 温月急忙将他扶起,在他身后小心垫了一个枕头,还没等她抽出手,少年就死死拉住她的手:“姐……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少年的眼在苍白的脸色下更显猩红,她难得在他面前露出严肃的神色:“阿阳,你信姐么?” 她坦荡的看向少年,少年在她毫不掩饰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微微松开手。他怎么会不信她呢?爸妈走的时候,他才十五岁,才是一个半大的少年,而她,却也比自己大三岁而已,却要放弃了大好学业,年纪轻轻的进了娱 乐圈,这一切,却是为了他,为了自己这个将死之人! 她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轻拍他的手:“阿阳,你好好治病,尽快好起来姐就开心了!” 出了病房门,温月心里愈发沉重。原主的愿望不多,一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找到一颗合适的心脏,活下去,二是除去林静这个恶毒的女人,夺回自己的一切。而她没想到,因为昨天的事,意外触发了她弟弟的心脏病…… 她原本,想要通过引起南泽川注意的方式,一步步让南泽川产生怀疑。如今看来,她应该选择更加直接的方式。 第36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五) 温月刚刚出病房就被南泽川狠狠的攥住手腕,她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情绪管理:“南泽川!你干什么!” 她的脸染上了怒气,平时温和有神的眸瞪得老圆。 南泽川怒火更盛,刚想发作,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温阳的声音:“姐?怎么了?” “没什么!”她赶忙道:“刚刚有一个导演临时叫我去赶戏,我下次再来看你!”说完在旁人的目光下拖着南泽川往楼道里走,所幸南泽川也配合,不然前脚他们床照才曝光,后脚就双双出现在医院里面,那样媒体还不知道会怎么写! 刚刚进入楼道,温月以为他是因为昨天的事动怒,结果就被他狠狠按在墙上,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嘲讽,嫌弃以外的神色——厌恨。是的,他在厌恨她。她的心莫名就被刺了一下,他就那么不愿意与她沾上关系?她有些受伤,也许重来一世,这个人也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 还没等她过多伤感,他隐忍的怒气已经爆发:“我问你,我的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她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你少给我装糊涂!就是我戴在脖子上的指环项链!”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想尽一切办法与他沾上关系,可是貌似他对她的容忍度已经超乎了想象,就连昨晚发生那样的事后,他烦恼的也是如何给林雅一个交代。责任,没错,他觉得他现在对林雅隐隐只剩下了责任,没有了小时候的亲昵和温暖。他想也许他对他的阿月有的只是执着。他眼前闪过林雅那张脸,又变幻到眼前这张精致的脸。他忽然就厌恶的皱起了眉,她千不该万不该,去碰那条项链!与他而言,那已经不仅仅是阿月给予他的信物了,而是他十多年来坚持不断奋斗的动力。 “我……我没拿啊!”她尽量使自己的谎言看起来真实可靠。 “你当我和你一样蠢么?”他捏住他的肩,咬牙切齿的一字字吐出。 她有些倔强的微扬起头,眼里氤氲着雾气:“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你偷拿别人的东西,还想占为己有了?”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她看他,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他在她肩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松。 “我叫温月。温暖的温,月亮的月。”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他心底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十五年前,从小生活在福利院的我,被林氏夫妇收养。”她静静说出这个事实。 十五年前,她被林氏收养。她以为自己从此找到了一个家。可是三年后,十一岁的她被赶出了林家。很简单,在她十一岁那年,同样十一岁的林雅重&生了。带着恨意重生的林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设法将温月赶出了家门。温月重回福利院,可是,已经十一岁的她,又怎么会有人领养呢?知道有一天她终于受不了在福利院黑暗的日子,跑了出来,却晕倒在温家门口…… 温月从回忆里走出,看着南泽川嗤笑:“看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 南泽川怔怔地看着温月对他露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却让他感觉心慌意乱,恍惚间他好像错过了非常重要的东西,等他回过神来,她早已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消失在楼道里了。 温月从医院出来可没有时间伤感,刚刚她可没有对温阳说谎,她的确临时接到了一个导演的电话,下午要去试镜。 本来温月打算全力投入王全盛导演今年的新戏。要知道王全盛是谁啊,圈内鼎鼎有名的导演,基本上只要是他拍的戏,都是既卖座又叫好的。就是冲着王导的口碑去,这电影也没有不红的道理。是以能进王导的新戏,并且还是以第一女主的身份,她是欣喜的,然而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林雅……看来南泽川为林雅花了不少心思啊……她眯眼,压住心中的不爽……怎么办?越来越嫌弃攻略对象了……好想把他打一顿…… 她打开手机再次确认coco姐发给她的时间地点无误后,打车直奔目的地。 南泽川此时心里乱糟糟的,他觉得温月的神色看上去不像说谎,然而,若林雅是假的,若她是假的,又怎么会知道阿月的存在? 若是温月知道南泽川的疑惑,定会嗤笑。在林雅尚未重生的那一世,温月是被林氏夫妇收养的,她与林雅,也是以姐妹相称了十几年。在南泽川没有出现以前,没有任何矛盾的温月与林雅,也是一对交心的姐妹花……可惜啊可惜,在获知林雅重生那一世记忆的温月,面对林雅只有恨了。不,像她这样的人,不配有恨。连自己亲生父母都能下手的人,根本不配当人。 第37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六) “路导,你好。” “你就是温月吧,你先去那边试一下妆,如果没什么问题等下就对一下戏。” 温月看着简短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的路子安,有些愣怔,暗叹不愧是将来导演圈炙手可热的一个新星。 别看路子安现在默默无闻,将来可是圈中号称人中鬼才的名导演。甚至于王全盛导演后来在看见路子安作品后,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后浪推前浪! 所以她早早之前就和Coco姐说好了一定不能拒绝这个导演的邀请。说到Coco姐…她现在已经被南泽川赶出公司了,可是Coco姐还是自愿帮她料理一切…… “韩晗来了!韩晗来了!” 温月寻声望去,一个身戴墨镜,高大帅气的男子在几个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进片场,片场外一群女粉丝在兴奋的尖叫。 7她了然,虽然这电影没有王全盛导演的年度巨制《踏雪寻梅》影响力大,但是路子安导演的这一部《浮生》也是刮起了一阵热潮,票房上大有与《踏雪寻梅》比拼的趋势。 不过这是路子安的第一部 电影,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 《浮生》讲述一只人鱼与人类相爱的故事。不过打破了人鱼温婉纯净的形象,作为人鱼公主的女主海黎沫,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十几年,性格自信张扬,在人类社会如鱼得水。意外救下韩晗饰演的人类男主陆晨,却因现了人鱼身而隐藏身份。陆晨将无意路过的女二错认为女主,对女二逐渐产生好感之时,女主又再次闯进了男主的世界。性格内敛的男主很是看不爽女主的过分张扬,女主却觉得男主忘恩负义……欢欢喜喜吵吵闹闹然后互生情愫,身份却又成了阻碍……总之这其实是一部有笑有泪的小成本电影。虽然比起王全盛导演的作品来说少了一些大气和高度,却因为题材的新颖和取景之美很受年轻群众欢迎。更何况,路子安以后的高度可是会超过王全盛,现在她和路子安打好关系总是不错的。她和原主一样,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说些场面话。不过好在路子安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只要你演技过硬,就不愁入不了他的眼。 她睁开眼,打量镜子里面的自己。今天拍的是她入水救男主的戏,造型师正在给她试美人鱼的装。 她一身水色抹胸紧身裙装,将她的线条完全显露出来。助理搀扶着她起身,造型师看了一圈也啧啧称奇,根本不需要再试了,这完全就是她心中的既妖娆又张扬的人鱼公主。 “哇……想不到你人鱼造型那么好看!” 韩晗倚在门上,桃花眼一眨一眨泛着精光。 毕竟他们等下就要拍戏了,男女主总该认识一下才是。她知晓韩晗的来意,也不推辞,大大方方与他打招呼:“你好啊,韩晗!” 他桃花眼一眨:“对待美女我可是一向有优待的。你可以叫我阿晗,不用叫韩晗那么生硬。” 她知道这货是想和她尽快熟起来,没想到他居然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几天的传闻,顿时对他多了几分善意,也就顺水推舟道:“那么,阿晗,能不不同不相为谋能扶你的女主去片场呢?” “我的荣幸。” 当韩晗搀着温月走进片场时,路子安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看着温月眼底有了几分满意。 这就是他要的美人鱼。美得张扬又不艳俗。不过要活灵活现他想象中的美人鱼,还要看这演员到底有几分演技了。他倒是有些期待向来演技颜值在线的温月如何塑造这个角色。 “好了!各部门准备……” 今天拍的是女主救下意外落水的男主,在水中现出原形的戏。男主溺水时,于朦胧中好似看见一个蓝色的美人鱼踏水而来。所以这一场戏要把男女主在水下的动态拍的十分唯美。尤其是女主,这对温月的挑战就非常大了。 水下的温月姿态柔美,海藻般头发在水中漂浮,蓝色的衣裙在水下竟显出莹莹剔透之感,曲线圆滑的鱼尾在水中缓缓摆动,既似那水中鱼,又如那画中仙。 温月浮出水面,有些微喘。她要是再不上来的话估计就要憋死了。 还未下水的韩晗伸出手来,将她拉至旁边休息。一旁的助理赶紧递上干毛巾。 “怎么样,还行么?等下我们可是还有一场更累的戏要拍啊” 她微笑:“还好吧,我休息一下应该能行。” 她和韩晗两人边休息边聊了一会儿天,就听见路子安决定收工。 原来他觉得今天是第一天开工,体谅到温月可能有些累了,想让大家保持精力,把原来的水中吻戏留到明天。 她暗自佩服,看来路子安的疯狂早就有了征兆。在原主的记忆里,成名后的路子安对电影的精细要求是出了名的疯狂,听说他曾经为了拍一个有云有树的场景,一个人在山上待了几天,最后才在他想要的角度,等到了想要的光线,拍下了他觉得可以的外景。而这个外景在电影中出现却不过一秒而已。 而这边。 林雅身着一身古装,一遍又一遍的吊着威亚。终于在王导的许可下,大家收了工。 对于这个半路出家的女主角,王导可谓是苦恼不已。原本他早就属意温月作为第一女主,没想到竟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按说他在娱乐圈不管谁怎么着也得给他三分薄面,然而南泽川……这个稍微跺跺脚都能让娱乐圈震三震的大亨,他却是有些犹豫了。不管了,就看看林雅后面能不能表现好一点吧,若是不能,哼,他是宁可从此停拍也不愿意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过……想起今天早上爆出来的新闻,也许他中意的女主角 林雅疲惫的躺在椅子上,这个该死的导演,总是故意的为难她。她眸中透着冷意,让正在帮她卸妆的老师手抖了抖。 她打开手机,一天没有看消息的她顿时气的眼都瞪圆了……温月……又是你! 第38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七) 夜幕低垂,办公室里却迟迟没有开灯。林雅打开办公室的门,良久,才认清在她气急败坏地想去找南泽川。 角落里抽烟的男人是南泽川。 灯光骤然被打开,南泽川有些不适的眯了眼,雌雄莫辩的面庞露出些许萧瑟。他看向来人的目光晦涩不明。 林雅压下心中的怪异,一步一步走向南泽川:“阿泽,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么?”她把路上买来的八卦杂志一下放在南泽川面前,话语里的质问无一不显露出她完全是一个受害者。 他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微妙,他灭了手中的烟头,终于定睛开口:“你到底是谁?” 林雅大骇,这……难道是温月对他说了什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稳住有些摇晃的身子,迅速换上难过的神色:“阿泽……你……你怎么……”她嗫嚅着唇,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事。 “我查过了,你是林氏夫妇的亲生女儿,根本不是什么养女……”他起身,居高临下的走至她面前,“而被你处处针对的温月,才是被林氏夫妇赶走的养女。” 她全身酸软瘫坐在地,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不是的……不是的……” 他妖孽的面容此刻已布满寒意:“你知道你最大的罪过是什么么?” “不……阿泽你信我……” “就是不该在欺骗我之后,还去伤害阿月!”他脸上尽是暴虐,从前林雅爱惨了他这张面皮,如今看她却像是恶鬼一般。难道重来一世,她还会输给温月么?不,不,不!这样她的重生还有何意义!她是为他而生啊!她不甘心!不甘心!忽然她脑中闪现出一个想法…… “你说,我和阿月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呵呵呵……”林雅大笑,“阿泽……”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想起他和她相处的这段日子,他只觉得无比恶心。 “想不到你我分别十多年,你竟连我都认不出……哈哈哈哈”她像疯子一样大笑,然后看着他眼中尽是凄楚和心痛:“温月那个贱人,是林氏的亲生女儿!你若不信,就去验一下DNA!看看究竟谁是亲生谁是收养!”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把戏?” “哈哈哈,你若不信……你若不信……阿泽”她看他,眼中注满了深情:“那就当我们此生无缘吧!” 说完就闭上眼,不欲与他争论。 若是温月此时在这,定会赞叹她炉火纯青的演技!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而这厢的南泽川看着桌上的鉴定报告陷入了沉思。 那份报告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温月是林氏夫妇的亲生孩子!而林雅则与他们毫无血缘关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月,请问你和当红明星韩晗合作有何感想?”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coco姐强势的挡在温月面前,替她阻挡围在片场的媒体们。温月带着墨镜与口罩,对于记者的提问充耳不闻。 “有传言说你和韩晗片场互动暧昧是真的么?” “和韩晗有没有可能交往?” “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前段时间闹的轰轰烈烈的床照事件?你和南泽川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本来行色匆匆的温月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她提问的那个记者。Coco姐顿感事情不妙,欲阻止却见她已经冲至那名记者面前。 她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你是说泽月的南总么?” “额。”小记者似是想不到对方会回答他的问题。 她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和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此言一出媒体们都嗅到了一丝奸情,再仔细问问保不齐可以挖到一个大新闻!于是各家媒体沸腾了。 “这么说你以前和南泽川有关系么?” “你们是男女朋友还是炮.友?”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 “……” 记者愈发激动,眼看场面愈发失控,却有人打破了这个窘况。 “怎么,难道是今天我不帅,大家都看不见我?” 众记者循声而望。 一个戴着墨镜,身材修长的男子走了过来,一把揽住温月,这不是韩晗是谁! 看着韩晗如此大大咧咧把手搭在温月肩上,那亲昵的模样,记者们内心一阵激动,这可是实锤啊!于是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又是一顿猛拍。 韩晗勾唇一笑,桃花眼里尽显风流:“各位拍完了吧,我和阿月还有一天的戏要拍呢”说完就搂着温月离开,还不忘给众记者一个飞吻。 记者们一看今天材料满满,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他们了,毕竟他们也看的出韩晗是有意放料给他们,若是再继续追问,只怕讨不了好果子吃。 “谢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始终帮了自己。 “不用谢,大家都是朋友。”他对温月轻松一笑。 温月对他也真诚地笑笑,韩晗这个人,虽然奇怪了一些,还是挺好的。 “韩晗你是喜欢温月么?” “温月才进组几天你们就如此相熟,难不成你们很早就认识?” “网传你和温月早就在一起了,请问是不是真的?” 南泽川沉着脸看着屏幕里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韩晗和温月。 “可能吧,我一见温月觉得特别投缘,也许我们上辈子真的是情侣也不一定。” “你少来!”听见韩晗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温月也忍俊不禁,不管众媒体,对着他就是一拳,韩晗则笑哈哈的躲过去,然后两个人笑坐一团。 “其实不是啦”温月解释:“我和他就是很好的朋友啊,类似于病友,一见如故臭味相投” “喂喂喂!” …… 南泽川关闭了电视,他可没心情看他们打情骂俏。 随手拿起手机:“去查一下那些报社,该封的封……还有把那女人给我盯紧一点。” 他看着窗外沉沉月色,他的阿月,好像离开他太久了。 第39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八) “我说你这个人,不仅人品恶劣,还低俗!”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韩晗上前,将温月禁锢住,两人顿时四目相对,怒火飞溅。 “卡!大家休息一下吧!” 有了路子安的发话,大家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韩晗拿过助理递过来的水,扭开瓶盖,却先是递给了温月。 “你们这几天状态很不错”路子安走过来,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看来这几天的事情并没有影响你们,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还是两人头一次听见寡言的导演夸他们,温月笑得眉角弯弯,哪里还有戏里面的傲气,韩晗也笑着打哈哈:“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路子安也不禁勾起了嘴角。 就在氛围一片和谐之时,忽然人群一阵涌动。 “南泽川,南泽川!”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的是他么?” …… 嘈杂间南泽川已经来到了三个人面前。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南总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了?”韩晗还是那副笑脸,有时候看起来还真是欠扁。 南泽川也不回答韩晗,直直看向温月。 温月笑笑不说话,看来他多半是知道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她看可不打算这么原谅他…… 一时间场面诡异的静默起来。一向少话的路子安居然充当了圆场的人:“南总是来片场视察的……《浮生》最大的投资人就是她……” “投资人?”这下温月就讶异了 “对,投资人”路子安有些心虚的看着温月,想起这段时间她和南泽川的事情,他有些头疼。他这个兄弟凡是精明,感情的事情却是一团糟。 想起昨天他来找自己喝酒,主动提出要入资电影。他着实有些讶异,虽然他们有过命说完交情,可是他们当初说好了,在自己混出名气以前,不接受他任何帮助。 “我不同意!”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人家压根不是为你而来的。 他看向南泽川,见他此刻已经不耐烦的在看表了。也是,真是难为他坐了一个下午了。这个温月究竟有什么大的魅力…… 还不等他多想,就接到自家兄弟传给自己的眼神,他迅速反应过来。 “大家注意啦,今晚南总打算请全剧组的人聚餐,大家忙完手上的活,就赶紧收拾一下吧!” “哇哦!”众人欢呼。 温月面无表情,这家伙,很有钱是么? 韩晗则是看着温月,又看着南泽川陷入了沉思。 温月随着众人走进包厢,自己这一桌坐的基本都是主演,她一旁坐着韩晗,一旁隔着一个位置却是导演。中间那个空着的位置却是没有人坐。 她心中明了,果然下一秒就见南泽川推开包厢的门。他西装笔挺,身材修长,久经商场身上露出一种肃杀的气势,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包厢内一下安静下来了。他迈开修长的腿,朝温月走来。 温月几乎是一下子就收回了目光,果然,主角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随时可以用外貌迷住人的坏家伙。 等他坐下来,她暗自打量他的侧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长得这么像女人,小心以后被爆菊!她暗戳戳的想,不禁多趴了几口饭。 “多吃点菜”南泽川状似无意的提醒,然后夹了一筷子菜进她的碗里面。 众人: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韩晗再一次体现了他的存在感,夹了他面前的一块鸭肉给南泽川:“南总也应该多吃点”说完又对南泽川眨眨眼。 温月囧,这是什么况?难道她男人真的是弯的?!她面色古怪的看着面色铁青的南泽川,又看看神态自若的韩晗。 众人:我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同时看向温月的目光还带上了些许同情与惋惜。 然后在接下来的过程里,南泽川出奇的没有理会温月,而是一直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东西,韩晗貌似全程心情都很好。 吃到后面,许是酒意正浓,大家都放开了许多,虽说也忌惮南泽川这么一个身份,但也不像刚来时那么拘谨,都各自玩各自的,不再那么拘谨。 温月也迎合众人喝了几杯酒,顿时有些昏昏沉沉,靠在椅子上醉意朦胧。 南泽川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抱起她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就离开了。 夜里总是很凉,她不禁搂紧了外套,南泽川一上车赶紧开了空调,然后调了座椅,将她舒适的安置好。 温月酒品好像有点好,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地昏睡,从不吵闹。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开至南泽川的一栋别墅。 此刻躺在床上的她也悠悠转醒,看向坐在旁边隐没在昏暗光线的男人:“南总?” “不要这样叫我!”南泽川忽然很烦躁,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阿月,你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么?”她无所谓的问。 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刺到,他只觉得呼吸一滞:“阿月,我们好不容易相逢,一定要这样么?” 他捧住她的脸,脸上的痛苦清清楚楚:“阿月,是我不好,你可以原谅我么?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我?” “好啊”温月冲他一笑,“等哪天我开心了,我就原谅你!” 南泽川还没因为她的妥协而欢呼,就被她再一次泼了冷水。这话,说了不是和没说一样么?!然而,他认了…… 说实话,温月真不是故意的,或者说,这是原主的意思。她清楚的感觉到,原主对南泽川有一定的怨气,她埋怨他居然没有认出他,所以原主既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的爱人相守,心中却又憋着一口气。这股怨气哪天散了,她才能完完全全接受男主啊! “既然想要求得我的原谅的话,接下来我说什么,你是不是就该听什么?”温月像一只老狐狸,引诱着一个天真无比的孩童。 南泽川狐疑了一下,眼看着温月的脸色又要变了,他赶紧答应。 她笑得极具风情:“既然这样,那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房间!” 他傻眼,他家阿月什么时候变得那么…… “阿月……”他不想和她分开,可怜兮兮的叫她。 她眯眼:“我数三下,三!” “好好好!我走我走!”他依依不舍的看着温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了一个香,然后像是一个吃到糖果的小孩,开心的走了…… 温月:她好像开启了总裁什么不得了的属性…… 搞定了南泽川这边,温月心中的石头落了一半,她把系统叫出来暗自吩咐了点事。啊,天黑了,林雅这个作妖的女人,也是时候下地狱了。 “王总,你不要这样嘛,你好坏~” “我怎么坏了,是这样坏,还是这样坏?嗯?”他把手从女人柔软处拿下来,一路向下。 林雅不可抑制的叫了一声,浑身难耐时,王石磊却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宝贝,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知道东城那块地的低价?” 原来是这事,她不屑的哼了一下,指尖在她的脸上画圈:“当然是真的,林园那块地不就是我告诉你你才拿下来的么?” 见林雅如此笃定,王石磊心放下了不少,见她面有不愉,面上带上的笑容:“那是,我的宝贝,最能干~了!”他咬她的耳朵,动作更加大胆起来。 林雅沉醉其中,时有清醒,眼中愈发狠厉,温月!我不信我重生一世,还弄不死你! “啪!” “啪!” “啪!” 那是一座别墅身处,半掩的房门遮不住屋内一番火辣景象。 一个身材健壮修长的男子几乎是不着寸缕,床下的妖娆女子一脸冷酷,衣着完好,手中扬着鞭子不停拍打着床上的男人。他表情似隐忍又是痛苦,雌雄莫辩的脸上红潮尽显,汗水顺着他妖孽精致的脸低落在黑色的床单上,头上的兔子耳朵也前后摇摆起来,他肌肤白皙,与这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啊!” 终于忍不住,南泽川痛呼出声。 “痛?”温月表情依旧冷酷,“那就不来了。”说完就收起皮鞭打算离开。 “不!”南泽川一把抱住了她的腿,眼里迅速积聚了泪水,头上的兔子耳朵也委屈的折了下来,“主人,我还想要……请主人,不要顾忌的,蹂.躏我吧!” 他抱着温月的腿,顺势就是一拜,他虔诚的吻落在她的皮鞋尖:“请主人,爱抚我吧!” “好!”温月一把抱起南泽川,将他狠狠丢至床上,边说边解开衣服:“主人这就来好好爱抚你!” “不要了,主人……不要了主人……” “主人……” “主人……” 他一声声求饶,落下泪水,没有人理会他的哭泣,唯有头上那只折了的兔子耳在一晃一晃的回应他。 南泽川猛地睁开眼睛……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还好还好,没有兔子耳……好个鬼!为什么他会做这么羞耻的梦!为什么!难道他其实很渴望被阿月这样或者那样……不,一定不是的……他觉得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第40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九) 温月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终于忍不住把目光全部放在她对面耳根通红的南泽川身上。这个人在搞什么?从刚刚吃早餐开始他的目光就有些躲躲闪闪,耳根还不自觉红了…… 所幸一大早处于痴呆状的男人还是记得要送她去片场的。 车子开到片场附近一家奶茶店时,温月忽然喊停。 “想喝奶茶?”他问。 “不,我意思是,我要在这里下车。”她摸摸手上晶蓝色的好看的指甲,“你也知道,最近我在和韩晗组cp,我们的新戏需要造势……”她假装看不见南泽川吃了屎一样的脸色,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阿泽,你一定会体谅我吧?嗯?” 之间南泽川面色难看的点了头,直到温月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猛的一拳砸向方向盘……难道他一个堂堂大总裁,还比不上一个男明星么? 温月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片场,她感觉到原主内心的怨气有了一点点松动……看来接下来南泽川可要不好过了…… 她来到化妆间,却见自己的座椅上坐着一个人。 她面色冷了冷,这位客人听见门响了之后,及其主动的转过身来,那是一张妆容精致却又令人讨厌的脸。 林雅站起身,幽幽开口,“阿月啊,你我倒是好久不见了……” “你来做什么?”说完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目光里带上了浓浓的怀疑。 “你瞧瞧,这姐妹多年不见,都生疏了……都怪我……应该早日和阿泽说,我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妹妹的” 林雅浮夸的演技让温月都有些恶心,她皱眉:“别扯什么姐妹情深这一套!当年是谁害的我离开林家……” “妹妹……你是在怪我么?也是,我应该早日让阿泽去寻你的,只怪我和阿泽在一起太幸福了,一时忘了你……”她只重复着这一句。 原来是来挑拨离间的?她倒是想起来了,原主在知道南泽川与林雅在一起后,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是以不多做打扰,再加上林雅私底下三番四次的来警告她,原主别的没有,自尊心还是有的,所以即使她有机会接触到南泽川,也不想与他相认了。而如今,南泽川昨天才和她说过林雅从他手底下逃走了,好似很快又摊上了一个金主,再加上她凭着再来一世即使没有南泽川帮忙,她也积累了不少好资源,近几年算是娱乐圈的新星,要弄死她还不能急于一时…… 知道了来人的目的,温月倒是开始从容不迫起来:“演够没有?演够就给我滚!” “阿月……你……你怎么这样?”林雅开始抽噎起来。 门口三三两两路过的工作人员都神色奇怪的看着里面。 这下温月真是被恶心到了,这个女人,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在算计! “一大早就来这里哭哭啼啼,你当我们这里是殡仪馆么?”韩晗出现在门口,挡住了门外些许视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林雅对着韩晗愈发娇柔。 “既然知道对不起,还不离开?我记得你不是我们片场的人,该不会是哪家的私生饭吧?” 林雅也顾不上梨花带雨了,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满脸震惊的看着韩晗。 工作人员内心一排乌鸦飞过,能把演过好几部小火电视剧女主的明星说成私生饭除了韩晗也没谁了吧? 林雅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她觉得门口围着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目光里全是讥讽,想着反正今日的目的也达到了,最终赶紧抽身离开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离开后,韩晗才回头对她道:“以后,离这女人远点……她坏心思多着呢” 温月觉得心头一暖,话语带上了十分的真诚:“韩晗,真是谢谢你总是那么帮我。” “我帮你并不是为了你。” “嗯?” 韩晗没理她,从口袋翻出一支烟,修长好看的手指利落的拿着火机打出好看的火焰,一下子便有白色的烟袅袅升起。 他轻吐气,白色的云烟便从他的嘴里冒出,翻腾而起,挡住了他看向温月的视线。 视线中温月的轮廓陌生又熟悉,是她,却又不是她。在白烟即将散尽的那一刻,他才开口:“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温月一下子变怔住了,她总认为书中的世界很不真实,甚至于,除了主角以外的人,她都觉得那只是一些命运都被设定好的人物而已。而如今,她甚至不敢看韩晗的眼睛,那里面藏着太多故事,是属于他和那个人之间的故事。 在漫长的生命中,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怎么觉得很失落?”韩晗笑着拍她的头。 温月一笑:“没有,反倒是觉得很幸运。” 韩晗失笑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吧?真的有那么像么?” “假的。”他怂肩,无所谓的回答。 第41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十) 晚上是柏丽珠宝周年派对,来的都是这几年圈中有些名气的小花。 温月,林雅,韩晗当然也在受邀范围之内。 早上林雅那女人才故意恶心了自己一把,没想到晚上又要见到她了… 要不是她想自己亲自动手收拾林雅这个作妖货,南泽川哪里还会容忍林雅在这里蹦哒。 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估计说的就是林雅和她的。 派对现场专门设有化妆间,说是派对,实际上是官方砸钱请这些艺人做宣传,戴上该品牌的珠宝,再配合设计一个造型。 派对来的女星不少,然而温月就这样,非常巧的,和其他两个女艺人一起被分到了和林雅一间化妆间。 作为该品牌的代言人的林雅面上尽是得意,仿佛这是自己的地盘似的。 温月假装没看见林雅眼中的得意,这在她看来,能做出这种神态的人是小学生无疑了,她并不想理会小学生。 离派对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温月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坐在那里等待了。 她看向林雅那头围着一圈人,她拿着手机对着镜头在叨叨着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直播化妆 “我的小天使们~你们好吗?”林雅睁大眼睛,抿嘴卖萌。 “我待会呢……就要参加活动了…” “谢谢林大牙送的礼物~” “哈哈…肯定要打扮得美美的…哎呀你看他们给我画的眼线,都进眼睛了…” “谢谢雅蠛蝶给我送的轮船~” “谢谢你们的礼物~爱你们哦~” “嗯…现在差不多了…我和你们说哦…我今晚要戴一个非常漂亮的项链…而且全球目前只有一条哦” “当然很漂亮啊…等下工作人员拿来我戴上,可以给你们偷偷看一小下~” “不过你们要是很感兴趣呢,那就关注今晚八点的直播视频哦~这样就可以看到啦……” “来来来,我给你们偷偷看一下”林雅可爱的朝镜头眨眼,镜头跟随她转向桌上那个装饰精美的盒子,素白手打开盒子。 下一秒,盒子内的景象一下子让屏幕叠满了厚厚的弹幕… “卧槽!项链呢?” “这就是天使之心鸟都没见着” “项链哪里去了?” “23333…女神你真幽默…” “哈哈哈…雅雅你真是太幽默了…” ……… 林雅看见这些弹幕,赶紧看了一眼盒子,果然空空如也! 她脸色发白,这条项链…可值十亿呢! 要不是她之前委身x少,她也得不到此次戴天使之心的机会! 想到这,她眼眶迅速积聚了泪水,开始在桌面上翻找起来。 “卧槽,项链真的不见了” “不是吧,我这是亲眼见证了一起盗窃案” “发生了什么_” “到底谁胆子这么大这项链可值几亿呢!” “这项链值十亿,前面的不用谢我” “可怕…这么贵的项链岂不是要把牢底坐穿…” “女神莫慌,好好找一找…” …… 整个直播到后面已经有些混乱起来了,工作人员急急忙忙过来,声音带着歉意:“抱歉,各位,我们这边出来一些状况,今天就先到这吧” 然后不由分说,关闭了直播,留下一脸懵逼的吃瓜群众。 没过几分钟,#林雅项链被偷#迅速登上了热搜首位,之前林雅直播的视频激起了一众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偷项链! 大家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然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官博好像还不知道这个事,还在进行花絮直播呢… 于是派对开始前的官方花絮直播观看人数激增,官方人员有点疑惑,今晚来的哪个艺人,怎么人气那么高 官方直播的工作人员此时已经来到温月和林雅这个化妆间。 林雅那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温月自然是注意到了。 她心里面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忽然她打开自己的皮包,在里面反复翻找。 最后终于在皮包的一个小暗格里,发现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这不是天使之心又是什么 “温月!你居然偷天使之心!” 林雅尖锐的声音一下子在化妆间响得透透的! 负责直播的工作人员这才意识到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将直播关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刚刚的那一幕,已经被直播出去了。 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大条了… 果然没过多久,#温月偷项链#也一下子冲到了热搜第一,而第二则是#林雅项链被偷#,然后接下来按排名分别是#温月林雅旧仇# #南泽川# #温月插足林雅南泽川# #柏丽官方直播# #温月被包养#… 微博在一夕之间全炸了,温月林雅两家粉丝撕得不可开交,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分分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由于同一时间点进去的人太多,导致服务器一度卡顿,甚至差点崩溃。 “你说,你为什么要偷天使之心”林雅高声逼问。 “我没有!林雅我警告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温月此刻简直愤怒到了极点,显然她低估了林雅的段数。 这个婊.子一定是今天早上,偷偷把天使之心放进她的包包的! 可是如今,她是跳进黄河怎么也洗不清了! 林雅见有记者已经来了这边,就放软了声音,有些委屈道:“温月,你已经把南泽川抢走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呢?” 她眼眶红红,做足了受害者姿态。 “林雅,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 温月眼看已经有记者进来了,刚想离开化妆间,就被一直守在外面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温月你是不是偷了天使之心” “我没有…” “那又如何解释天使之心会出现在你的包包里面呢?” “温月之前传闻你是小三上位是不是真的” “你插足林雅的恋情还不够,还故意拿走项链是为了让林雅出丑吗?” “为什么你这么针对林雅呢?” “你和林雅是不是有旧仇” “你到底是不是小三?” 温月看着水泄不通包围着她的记者,她眼前是一片刺眼闪烁的灯光,乌泱泱的记者不断推攘着她,无数话筒堆在她嘴边,像是恨不得塞进她的嘴里。 她张口预言,却百口莫辩。 她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裸身赤脚在海边行走的人,浑身冰凉刺骨,而海边堆起的黑色海浪足足有两人高,明明下一秒就要把她吞噬了,她却躲闪不及,也无处可躲。 谁来救我… 谁能救我… 一种从灵魂里破土而出的熟悉的无力感,让温月一阵头痛。 “让开!都给我让开!” 南泽川粗暴的推开记者,将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温月缆在怀里。 “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他知道如果此刻不把问题说清楚,以后就说不清楚了! “一个一个问!”他补充道。 “南总你是承认和温月和关系了吗?” “我什么时候不承认了” “你对于今天项链一事怎么看” “阿月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她要是喜欢,像天使之心这样的项链,她要多少我就能给多少。” “那又如何解释天使之心出现在温月的包里面呢?” “有人不坏好意,栽赃陷害。” “那南总觉得会是谁这样做呢?” “目前不清楚,看了监控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在一旁听着脸色难看的林雅心底咯噔一下,随后又庆幸自己提前毁了监控。 “那么南总,您之前和林雅是情侣吗?” “不是。”他皱眉。 “可是从之前的种种迹象,还有林雅那一方都有暗示过与你的关系?” “我想这应该是误会。”他的眉越皱越深。 “所以说温月到底是不是小三上位”提问的是个带眼睛的男生。 南泽川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住了,他松开揽着温月的手,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撸起袖子冲着那男记者的鼻梁就是一拳。 那记者往后摔倒在地上,被打落了一颗牙齿,嘴里全是血水,眼镜摔得远远的,镜片全碎了。 那男的坐起身来,吐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道:“你信不信我告…” 话还未说完,又被南泽川狠狠摁在地上,一阵猛打。 “我去你妈的小三!老子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轮得到你来说吗!” 周围人均被南泽川忽然的怒气震惊了,而快速反应过来的记者一直在拍拍拍,反应慢一拍的温月和工作人员这才急急拉开南泽川。 把人打死可就不好了,毕竟记者都在呢… 然而南泽川眼底余怒未息,对着镜头道:“我这辈子,唯一想过要娶的人,只有温月!今晚的事,明天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只希望以后大家不要再来打扰温月!” 说完便拉着温月的手头也不回,利落的离开。 也许是南泽川太气愤,回去的路上他罕见的少话。 一进房间,还未开灯,温月便软软地贴上了南泽川的后背,双手从后搂着他的腰,声音带着点委屈的哭腔,软糯道:“阿泽…” 南泽川隐忍着没有回头,温月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像是被触碰了什么开关,南泽川猛地回头狠狠吻住温月。 一吻缠绵,一吻天荒。 他埋首在温月的颈窝,闷闷地说:“我就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一瞬间,温月心中所有的郁结与怨气,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悄悄散去。 这世上,能得一心人,为你如此,还不该满足吗? 第42章 霸道总裁的白月光(完) 昨日的直播事件可是在娱乐圈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除了当事人之外,温月和林雅的关系,以及南泽川在他们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引起了一众无事可做的吃瓜群众的强大的好奇心。 是以微博热搜关注度不升反降,不过位居高位的已经不再是项链被偷一事,因为比起项链被偷,吃瓜的热心群众的更想知道的是温月与林雅间的爱恨情仇。 是以稳居第一位的热搜当然#温月林雅# 昨日南泽川打人的事圈内的人都知道,可是但凡还想在这个行业混下去的人,都不会轻易报道。 是以经过媒体剪辑,流出来的视屏只剩下南泽川霸气出声护短温月的那一幕,吃瓜群众纷纷被南泽川这一英雄举动圈粉,纷纷扬言要嫁就应该嫁给南泽川这样的人。 这个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 不过这不要紧,无论网上舆论声到底怎么样,今日下午的新闻发布会,即将如期举行。 当然这一发布会肯定会在网上同步直播。 离新闻发布会还有一个小时,经纪公司的微博下面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这倒是娱乐圈所没有的空前壮举。 离开场还有十五分钟,场地什么的已经开始布置了。 甚至还有些记者,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进行了直播。 “大家好,这里是南方娱乐。” 一位眼睛小哥举着话筒对着镜头。 “众所周知,昨夜女星林雅项链丢失一案闹的沸沸扬扬,而嫌疑人直指与林雅有过龃龉的当红小花温月。” “而温月,林雅与娱乐大亨南泽川三人之间的恋情也一向扑朔迷离。” “今日下午,南总将会代表温月本人,出席此次发布会。这次事情,有视频为证,相信大家都对温月保有极大的怀疑,而南总选择了义无反顾的护住温月,那么今天下午他又会给出怎样合理的解释呢?” “我们现在看到,离开场时间还有十分钟不到,而南泽川和温月并没有出现,落座在台上的是温月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老总。” “台下有很多媒体,基本上有影响力的和没影响力的都来了。那边有几个粉丝,我们去采访他们一下。” “你好,请问你们是温月的粉丝吗” “对的对的,我们是死忠粉。” “那请问你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林雅项链失踪一案你觉得会合温月有关吗?” “不会的!”那名女粉丝很激动,想要很急切的解释,脸急的通红:“月月并不是这样的人。她这几年在娱乐群都好好拍戏,根本不会这样。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动机……” 说到这儿,女粉丝好像冷静下来了,有条不紊的说道:“昨天的视频我也看过好多次,我觉得不可能是温月。因为如果她真的想要陷害林雅,把她的项链搞不见,她偷完项链肯定会自己收好,藏起来,怎么可能就藏在自己的包包里面,还被直播出去呢?” “这位女粉丝说的也很有道理,可是基于两人曾经是情敌关系,所以现在网上对他们的讨论也是两极化趋势,网上争论的热火朝天,却依旧没有一方能压倒另一方……” “好了我们看到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五十九分了,发布会正式开始是在三点,南泽川却依旧不见踪影。他是不是不打算来了呢?是因为没有找到替温月平反的证据呢还是根本就找不到?……” “哐当” 会议厅的大门一下子就被打开。 南泽川被众人簇拥着从门外大步走进来。 他一身黑色笔挺西装,修长好看的步子迈在酒店精致柔软的红毯上,脚上那双皮鞋的皮尖熠熠生光。他神色严肃,狭长好看的丹凤眼里面全是寒冰,高挺的鼻梁宛如雕塑,紧抿的薄唇更是显出来人强大的气场。 犹如天神降临一般,他来到了这个金碧辉煌,灯光琳琅的会议厅。 隐秘在人群中的林雅,眼中不由得露出痴迷。 她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会来现场看一下,虽说她是毁了监控,可是她总是不放心…… 他大步走上台前,拿起话筒。 “大家久等了。想必大家并不愿意听我多说什么客套话,这样也好,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请大家看好接下来出现的视频,即将会为大家揭开一切真相。“ 众人哗然,本以为他们等来的会是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想到南泽川算是有本事,竟然可以拿出视频这么实锤的东西。 林雅在人群中也白了脸…… 视频……视频…… 难道是……不可能!那个房间的视频她早就动过手脚了…… 大屏幕上已经开始出现一幅黑白景象。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监控摄像视频。 林雅的心一下子跌落至谷底。 画面里,那是一个化妆间,温月大清早就来到换装间,将包包什么的放下。 然后就走出房间去了。 这时候,鬼鬼祟祟的林雅走进温月的化妆间,眼见四下无人赶紧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丢至温月的包包里面。 甚至还怕温月发现,她还找了好久,才放入包包里面一个隐蔽的暗格里面。 视频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播放了后面的内容,林雅的惺惺作态和假情假意让大家都很是震惊。 就连在直播的吃瓜群众,也纷纷震惊。 “卧槽!我一开始还以为林雅可怜,没男人了还要被被人陷害!没想到她才是天山上的那一朵盛世白莲花啊!“ “楼上加一……哦不,加身份证号“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林雅着女的在花瓣上面早就被扒的体无完肤了,之前还有智障来和我撕“ “温月其实长得挺好看演技也挺不错的吧……这几年也没啥有绯闻……唯一有的还是和南泽川……不过就昨天流出一段时间的那个短暂视频,说不定人家是真爱呢……“ “哈哈我就静静的看着这回林婊怎么装“ “话说这个应该是要坐牢的吧?转发都几十万了都“ “心疼我月女神,还好现在真相大白了“ “南泽川男友力max!!“ “南泽川超男人的!!“ “前面说南泽川的,别走,等等我!“ 直播上弹幕早就厚的不能再厚了,就连看见这个视频的记者,饶是见过不少风浪,也被震惊到了。 见过傻的,没见过林雅这么傻的。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林雅这么无耻的。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林雅这么作死的。 议论声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唉,这女人,得罪的南家,还得罪得这么彻底,看来是没救了。 一下子被议论的林雅脸色苍白,她死都想不到南泽川真是本是通天,明明已经毁掉的记录,他居然花了一个晚上就修复了。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总是站在温月那一边? 她想起上一世,明明是自己先喜欢他的,可是温月一出现,南泽川整个人走在她身上了?她到底哪里好? 而且,从小把自己养大的父母也是站在温月那一边,她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要偏帮温月这个养女! 她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后来,她终于知道了……原来…… 原来温月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当年本来应该被遗弃在福利院的是她,而不是温月! 温月真的就是命好,明明在福利院了,还能遇见南泽川,到最后,还能得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是她呢? 总有人说她幸运,少吃了十几年漂泊的苦,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是什么都得到了,到最后却也什么都失去了…… 可是也许是老天有眼,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难道这不是老天在暗示她吗? 于是这一次,在温月被收养进林家没几天,在林家父母还未发现温月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时,她终于以自己的性命作要挟,将温月赶出了林家。 只是没想到温月这个女人就是好命,都这样了,竟然还能被温家收养。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温月得到幸福…… 她设计了一场车祸,让林父林母丧命,于是再假装成温月,借着与温月前世十几年的姐妹情,与南泽川相认。 她如此大费周章,没想到竟然还是不能毁了那个女人吗? 不可能,不可能! 林雅面容已经扭曲到了极点,她匆匆往外面跑去却撞到了以为身材魁梧的记者。 她的帽子墨镜一下子掉了下来。 所有的伪装都暴露在这明亮的灯光下。 “林雅!那是林雅!“ 有眼尖的记者惊叫道。 不是现在的记者少见多怪,而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 整个会场的记者都蜂拥而至。 显然,比起南泽川,大家更想采访这个已经证据确凿的“凶手“林雅! “林雅请问你看到视频了吗?“ “你为什么要陷害温月呢?“ “你是不是对南总爱而不得心生怨恨故将怒火转移到温月身上?“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 闪光灯就围绕在林雅周边,各个记者的问话此时宛如一把利剑直戳林雅的心。 她脸色惨白,面上有几分恍惚和疯狂。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她一把推开围在她左边的记者。 “你们不要被温月给骗了!她……她一定是嫉妒我抢走南泽川!一定是这样!“ 像是黑暗中的人忽然找到一丝光亮,寻着了便不远载放手了,林雅死死咬定是这样。她却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带上了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乞求。 “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温月清澈冷静的声音,出现在大门口,她一身白衣,面上冷清。 林雅眼泪婆娑的越过众人远远看着她,仿佛她是那天中云,而自己是那地低泥。 不应该是这样的…… 温月从容不迫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子。 那是警察? 所有人都以为警察是来捉拿林雅,因为这次项链事件,结果却令每个人再次大吃一惊。 “林雅,你涉嫌和三年前林春雄,华宛芳夫妇车祸遇害一案有关,请你配合我们协助调查!“ 警察面无表情,仿佛他说的话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可是记者们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杀人啊!这是杀人案啊! 顾不得震惊,纷纷打电话给自家媒体,说是要加版面,好好报道今天的大事! 闪光灯一直在不停闪…… 林雅愣怔间,冰凉的手铐已经穿过她洁白的手腕。 她大骇,像个疯婆子似的,直呼:“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他们是意外车祸!不是我杀的!他们是我父母啊!我怎么可能去杀我父母呢!“ 没有人理会林雅的哀嚎,在大家看来,林雅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了! 记者们纷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材料,唏嘘的同时又是一顿满足。 又是一个大料! 南泽川悄悄走到温月的后面,大手轻轻揽住她瘦弱的肩膀:“你怎么来了?“ 温月转头看他,温柔一笑:“她,总是要我亲自收拾比较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快意,有释然。 她看着他下巴隐约可见的胡碴,想起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也是忙碌了一夜。 她心底泛起一阵心疼,扑进他怀里,磨磨蹭蹭撒娇。 林雅这个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面。 一个月后。 “南泽川!都是你!你还得我没有办法再拍戏了!“ 温月恼怒地砸了一个枕头过去! 南泽川也不躲,被枕头砸了满脸,他上去一把捉住温月挣扎的小手,哄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气嘟嘟的,不想理他。 他在她的耳边呵气如兰:“不要生气了嘛~老婆~“ 这一声老婆当真是叫的温月没了脾气,叫的她心里面都酥酥软软的。 可是这个家伙,说好的三年内不要孩子,可是他居然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脚,等自己发现自己怀孕,对上南泽川那雌雄莫辩笑得起褶子的脸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着了南泽川的道了! 还好路安的那部电影《浮生》只剩下几场文戏了,要不然这电影还不知道怎么拍下去呢! 想到这里,温月又恼火起来,想要扒开他从背后抱住自己的手。 “你放开!“ “我不放!“ “南泽川你混蛋!“ “嘿嘿,对老婆肯定要混蛋一点!“ “你无赖!“ “唔……那我就当一回无赖好了……“ 他勾唇一笑,窗外春光正融,里头佳人面色酡红,春景不敌。 半个月后,娱乐圈举行了一场世纪婚礼。 主角是温月与南泽川。 看见温月一袭婚纱,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南泽川竟然有些红了眼睛。 因为他知道他们是多么来之不易。 他们甚至差点就要这样错过一生。 他在婚礼上真诚的宣誓,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他想,若有神,一定要听到他最真诚的誓言,他要与他的阿月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神啊,若有来生,请让我们永不分离。 第43章 偏执黑化男友(一) 温月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 黑暗犹如雾气一般围绕在她周围,令她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她本能的一动,就听见一阵框框当当的声音。 那是链条互相碰撞击打的声音! 她的脚,她的一只脚,被一个铁链牢牢栓着。 不远处就是门,门下面隐隐透出几丝光亮,虽然看不真切,却让她本能的想朝着光亮处靠近。 可是她忘记了自己脚下还拴着一条铁链,她大步一跨,却是被铁链整个人往后一扯,猛地摔在了地上。 那冰凉的地板膈得她生疼,她努力伸出手去,指尖也只是隐隐触碰到那几丝光亮罢了。 一切都是无用功。 “咔嚓“ 门一下子开了。 无数光亮倾泻而至,打在她光滑洁白的皮肤上。 她仰头,男人站在门口,逆光而立,身材高挑笔挺,身形颀长,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倒是这光,刺得她眼睛有些酸涩。 她低头,只看见男人脚下一双锃亮的皮鞋。 她看着那双鞋似是有些出神了。 下巴猛的被人用力挑起,她才发现他的脸离他这么近。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要逃走?“ 男人的声音阴测测的,眼底卷着一片阴云。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收紧,直到手中那张好看素白的脸已经变形得不能再变形。 “温月,你还想再耍什么花样?“ ”咳……咳……咳……“ 温月被他掐得有些喘不过气,就在她以为她就要被掐死的时候,顾泽一下松开了手。 ”我想吃饭……“ 顾泽一阵惊讶,眼底的阴云徐徐散去,面上还是阴冷狠厉。 第三天了,她终于妥协了是么? 他本来还想着,要是她再不肯吃饭的话,他可就要用自己的办法…… 不过想来也不用。 他从衬衣的口袋拿出一把金色细长的钥匙,徐徐解开她脚上那高雅个脚铐。 即使是一个弯腰,一个俯身,他都可以做的高贵无比。 若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在,她肯定以为顾泽只是个清冷高贵的贵公子。 可是眼前这个丧心病狂黑化偏执男,就是顾泽,她此次的攻略对象。 解开温月的脚拷后,顾泽很是轻松的将温月抱在怀里。 温月本就瘦弱,再加上这段时间她为了逃脱顾泽的禁锢,折腾去了不少肉,是以顾泽在将温月抱起来的时候,眉头紧紧皱起。 这也太轻了。 她本想下意识挣扎一下的,奈何发现,由于三天未进食,她才发现自己身子软得厉害,也不知道刚刚醒来的那一瞬间,她是怎么有力气下床的…… 按她这副样子,恐怕就算当时没有脚铐,她也是走不出这个房间的。 思及此,她整个人就放松下来,安心的往顾泽怀里靠。 他简单穿了一件衬衣,扣子早就在刚刚她的磨蹭中弄松了几颗。 金丝边框的眼睛掩盖住眼睛的暴风雪,精致分明的五官在灯光下宛如雕塑。 整个人显得禁欲而魅惑。 感受到怀中人的放松,顾泽眼底的寒意有了丝丝溶解,不过也仅仅是一丝罢了。 这丫头,前科累累,真是不能轻易相信呢。 他来到餐桌面前,餐桌上全是温热的食物,想来全是替她时时刻刻准备着的。 温月心底有徐徐暖意,可是她不想被他看见,就埋首进他的颈窝。 她目前,暂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攻略对象。 或者说,出于原主本身的几分情绪,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顾泽。 ”怎么,你又耍小性子?“ 顾泽本来拿着一碗温凉的粥,小心翼翼的吹了几口气要送到她嘴边,她却将头转向一边。 他是喜欢她与他亲近没错,但是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这样想着,他的脸也沉了几分,她是吃准了自己会心疼她吗? 温月觉得室内的温度陡然降了几度。 虽然不太明白顾泽生气的原因,但是她大概知道是因为自己刚刚那个动作不小心触怒了他。 是以他再次将第二口粥送过来的时候,她很是积极的将粥整口吞下。 一口接一口,直到温月感觉自己实在吃不下了,才冲顾泽眼泪巴巴的摇头。 顾泽看着剩下的小半碗粥,终是没有说什么,放下那碗筷,抱她上楼。 她小巧的依偎在他怀里。 又是刚刚那间房间,不过此时开了灯,温月才看清屋内的景象。 整个房间空旷得可怕。 窗户被厚重的黑色窗帘挡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其他什么也没有。 地板明晃晃的映着灯光。 床脚等尖锐的地方也被人特地打磨过,那条一米长的铁链也就这样被放在床脚。 床边有一盆早就冷掉的食物。 他这是……他这是在养狗吗?! 温月心中大怒,终于这个身体被那深埋在脑海中的抗拒所领导,仗着恢复了一点气力,她开始挣扎起来。 顾泽并未有什么大动作,只是禁锢怀中人的臂力无形中加大,温月一下子便动弹不得。 他面上隐怒:”温月,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饶是习惯了她时不时的亲热与疏离,他的情绪还是会被她左右。 温月敢怒不敢言了。 他把她抱进浴室,浴缸里早就放好了水,水不温不热,很是舒服。 他小心翼翼的将温月整个人放进浴缸,那动作小心的像是对待小心翼翼的珍宝。 温月白色的睡衣已然湿透,露出里面曼妙的曲线。 顾泽的眼神有些暗。 温月感受到他眼中的不怀好意,忍不住出声,声音依旧是软弱无力:”你还不出去吗?“ ”出去?“ 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巨大的笑话般,顾泽冰冷的面容一下子换成了微笑,却本能地让温月感到更加危险。 他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微红的脸蛋,在水汽的氤氲下,她的脸蛋上渐渐染上了酡红,秀发微湿,整个人美得不可思议。 ”往日每次都是我帮你洗澡,怎么这次就害起羞来了?“ 他的手依旧在摩梭,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好似在说温月多么不懂事一样。 温月美眸睁大,完全被这无耻的家伙气得不知道反驳了。 这能一样么? 从前她为了能逃离顾泽的禁锢,经常用苦肉计,可是哪次不是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被顾泽抱回房间。 当然帮她洗澡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干。 如果她要是还是昏迷就罢了,可是现在她意识清醒着啊! 她是一个人,又不是小孩子! 他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么? ”呵……“顾泽将她愤懑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不管不顾的去掀她的裙子。 温月当然就挣扎了,可是下一秒,她的裙子就被顾泽撕成两半,他整个人跨进浴缸,一只腿分开她的双腿,大手死死禁锢着她作乱的双手,眼神冷冽。 她被他的这一动作惊得不敢有任何动作了,她现在是赤身相对,而他衬衣的扣子早已松了大半,露出精壮健美的胸膛。 他逼近,语气阴冷:“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保证这就只是单纯的洗澡,但是如果你还敢乱动,我马上就办了你!” 她信了。 她真的信了。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可不认为顾泽刚刚说的话纯粹是为了吓唬她,因为她清楚的从他的眼睛里面看见了隐忍还有欲望。 她吓得脸色发白,动作却是安静下来。 她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雪白美丽的身体。 他表情严肃,好似他真的在替自己认真洗澡。 她此刻已经双颊绯红,顾泽这个变态没有感觉,可是她有感觉啊! 偏偏他却又故作君子风范,面上一副禁欲的模样。 他挤出一些沐浴露,在手中挤出均匀的泡沫后,开始在她身上来回摩挲起来。 她脸上已经红的滴血,大手上微薄的茧刺激着她柔嫩雪白的肌肤,巨大的羞耻感已经将她整个人包围,喘不过气来。 他的大手滑过平坦的小腹,竟还要一路向下。 不行!不可以! 那里不可以! 她眼里带着哀求,紧咬着红唇,看着顾泽。 顾泽看她这副面若桃花,春光乍泄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上去给她一个深吻。 吻毕,温月喘气,这样,应该就可以放过她了吧? 事实证明,温月还是太天真了。 他听见顾泽面不改色道:“既然是洗澡,这里怎么可以不洗呢?阿月不能这样不讲卫生啊” 温月微楞,来不及阻挡他手下的动作。 这个……坏人…… 她越想越委屈,终于因为这巨大的羞耻心,她眼角沁出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 她哭了。 她大声的哭了起来,就像一个委屈的小孩。 顾泽动作却是不停,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可是若是细看,就会看见那镜框下,隐藏着一双兴奋疯狂的眸。 温月这一哭就哭了很久,就连顾泽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由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 这个顾泽……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这样想着,哭着哭着,温月竟沉沉睡去。 毕竟这副身体,已经有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等温月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悄然搂住了她。 他轻抚了一下她泪渍斑斑的脸,神圣而又虔诚的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傻瓜……哭什么……”顾泽轻叹,接着,便也沉沉睡过去了。 第44章 偏执黑化男友(二) 第二日温月醒来的时候,床上空无一人。 是以她并不知道昨晚上顾泽搂着她睡了一整夜。 她动了动脚,果不其然脚上又被拷上了脚链。 她的床边有一份精致的早餐。 顾泽这个混蛋! 真的当她是狗吗! 不过她可不是原主,再傻乎乎的闹绝食,她拿起早餐,颇为享受的吃了起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要养好身体,才能实现原主的任务。 说到这次的任务,温月就有些头痛。 因为原主与顾泽的悲剧,并不是他人造成的,而是他们自己。 俗话说的好,最大的敌人,可不就是自己吗? 前世里,温月和顾泽是大学同学,他们毫无意外的相爱了。两个人也度过了一段甜甜蜜蜜的时期。 只是到后期,顾泽强大的占有欲令前世的温月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觉得两个人相爱不应该是以榨取对方生活空间为基础的。 而顾泽的霸道令温月头痛不已,顾泽隐约知道温月对自己这种行为的不喜,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这时,郑阳的出现让本就霸道的顾泽第一次出现了危机感。 于是对温月愈发霸道起来。 温月渐感疲惫不堪,没想到自己一味的忍让居然换来的是对方变本加厉的管束。 于是她首先提出自己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本就惶恐不安的顾泽一下子怒了,就私自把温月软禁起来了。 然后利用顾家滔天的权利,告诉大家温月是出国留学去了,而其实,温月,一直就被禁锢在顾宅。 温月虽然爱顾泽,可是她也是一个人,她最崇尚自由,她接受过的十几年的高等教育不允许她像一只狗一样,被禁锢,被蹂.躏。 就是这样,尽管两个人彼此深爱却依旧走到了对立面。 温月知道顾泽对自己的在乎,于是她绝食,她自杀,企图这样能够唤醒疯狂的顾泽。 可是她不知道正是这样的表现,才让顾泽对郑阳的误会越深,对温月的爱越怀疑。 她的逃避,她宁死也不愿意呆在自己身边,无疑像一把利剑,日夜凌迟着顾泽的心。 最后,温月在最后一次,试图以割腕自杀求取自由的时候…… 没想到因为各种误差,各种意外,她竟然真的死了…… 是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死,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唤起顾泽的一丝疼惜,换取他的一丝理智,让他将两人之间这种扭曲的相处方式解除。 可是她不知道,正是自己这么极端的方式,才让两个人最后落得个悲剧。 死后的温月看着顾泽悲痛欲绝的样子,她的心也泛起疼痛,曾经他们也是金童玉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看见顾泽抱着自己的尸体,状似疯魔。 她看见顾泽抱着自己的尸体不吃不喝,甚至都不让人把她下葬。 即使下葬了,也是日日在她的墓前垂泪。 她的心忽然如针扎般的疼,他不该是这样子的…… 他向来是天之骄子,哪怕天塌下来,他也应该衣着笔挺,神情自若,从容不迫才是…… 鬼是没有眼泪的,她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祈求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只要是他,她都不会放手。 回忆结束,躺在床上的温月当然知道原主的心愿是什么了,可是顾泽眼下这个状态,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 顾泽这个混蛋做出来的事连她这种熟知剧情的人都不能忍受,何况是上一世的原主呢! 到底该怎么攻略,她还得好好想一想。 只怕一步走不对,又是重蹈原主上一世的覆辙了。 而在办公室办公的顾泽,透过监视器,看见在床上的娇小的人儿表情变幻莫测的样子,面容上浮起一丝笑意。 不是冷笑,而是真真实实地笑了。 想起昨晚上她在自己手中哭泣的样子,真美…… 就是这样,他的人,不管是哭,还是笑,都应该因为他…… 其他一切人,都见鬼去吧…… 他眯眼盯着监视器里面温月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又在想着怎么离开吗? 想到这个可能,顾泽的面容一下子冷了。 也不看那监视器,专心投入工作中去了。 秘书推门而入,面带笑容,声音舒缓清甜:“顾总,刚刚郑家公子说要见您。” “郑公子?郑阳?” 秘书微笑点头。 “叫他滚!” 顾泽一下子就暴怒起来了,他将手中的文件夹狠狠的砸在地上。 饶是见过大风浪的秘书此刻表情也僵硬起来,不过仍是微笑:“好的,顾总。” 关门前,还老远听见顾泽的嘱咐:“以后他来,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秘书不敢停留,像是脚下生风,倏地一下就溜得没影了。 温月百无聊赖的数星星,顾泽这厮,为了怕她离开,没收了她的一切通讯设备,为了不让她自杀,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只能和系统聊聊天…… 奈何系统这厮,好像一进这个世界,就消失不见了…… 还好这个世界虽然说难,但是没有暂时没有任何需要系统帮助的地方。 她此刻无聊到望着天花板数着星星来着…… 别问她大白天的星星在哪…… 许是昨晚温月的表现大体上还是乖巧的,所以今天顾泽回来的很早。 房门猝不及防的被打开,顾泽高大颀长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门口。 本来躺在床上如死鱼一样的温月一下子弹起来,眼中的惊喜显而易见:“阿泽!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泽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感情如此外放的时候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不断的争吵和沉默,甚至是恶言相向。 甚至在一个星期以前,温月还用那种厌恶的,仇视的目光,看着他,凌迟着他的心,吐露最残忍的话。 “顾泽!我恨你!” 她嘶吼! 所以顾泽在听见今天的温月用一种惊喜的语气软软的叫自己“阿泽”的时候,别提他心里有多开心了! 他猛地上前,紧紧抱住温月,像是她下一秒就会跑了一样。 温月被抱得透不过气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阿泽……我要喘不过气了……你可以……松开么……” “好。” 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温月目瞪口呆,然而下一秒,顾泽就趁她呆愣之际,吻住她的唇,长驱直入。 刚刚是被抱得喘不过气,现在是被吻得喘不过气…… 这有什么区别吗? 许是这一吻太过激烈,太过持久,两人分开是嘴边竟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东西…… 温月脸颊爆红。 如果她知道刚刚那一声叫唤,可以唤起顾泽这么大的反应,她是绝对不会干的。 至于刚刚她干嘛这么兴奋的叫顾泽,完全是因为她被困在房间里面一天了,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看到,偏偏这系统还做死联系不上,她这一天就没有见过一个喘气的。 本以为三更半夜才回来的顾泽下午就回来了,她能不兴奋吗! 就她现在这副样子,别说来的人是顾泽了,就算来的是乡下她外婆家的那只大黄狗,她也会很兴奋的叫一声“大黄”的! 当然以上这些肯定不能让顾泽知道,不然她的下场估计会十分惨。 顾泽可不理会温月心中的弯弯道道,此刻他的心情很好,连眉梢都带着笑意。 他从口袋里面再次拿出那把金色细长的钥匙,打开温月脚上的锁链。 温月假装不在意,心里却暗自咬牙,这个变态!钥匙都随身携带! 顾泽今天心情颇好,拢了拢温月凌乱的碎发:“乖,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我煮好饭就叫你……” 温月很是听话的下楼去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脚链的事情。 废话,温月又不傻,现在顾泽难得对自己有点好脸色了,这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就是作死。 而顾泽呢,完全不觉得这种方式有什么不对,相反对于温月这几天的顺从还很是满意。 温月在沙发上随意坐着,看着电视,电视里面几个真人秀明星正在搞怪扮丑,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厨房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她侧头看去,发现顾泽这厮当真是在认真坐起饭来着。 阳光从窗户落进来,给顾泽的发丝镀上了一丝金黄,他高大伟岸的身躯背对着她,却让她有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她忽然觉得这是不是最好完成的一个任务啊,她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呆在男主身边吃吃喝喝就能完成任务。 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温馨,只不过是表面的,不把温馨之下隐藏的阴暗面处理好,一旦有一天爆发,可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大口咬了最后一口苹果,将苹果核随意丢至垃圾桶里面,徐徐站起身,走至餐桌面前,摆好碗筷。 顾泽把才端出来的时候,看见在餐桌面前对他笑得温柔的温月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 有千言万语,浮于心口,却是说不出口。 他若无其事地摆好菜,温月也将两人的饭盛好了。 一开始两个人倒是静默无声,温月默默扒饭,也不好多说什么。 原主是有些傲气的,所以两个人最后才会悲剧收尾。 这两天温月的态度软化已经足够了,若是太过于热情,则不符合原主的性格,恐怕是会引起怀疑的…… 好吧 其实…… 她只是怂而已……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攻略对象,好吧,虽然她对之前的攻略对象已经没什么记忆了,但是她心底上还是感觉顾泽估计是她遇到最变态的了吧。 当然,以后的温月,想起此时天真的自己,恨不得穿越回来,给自己两大嘴巴子。 现在的温月默默扒着饭,她低头,此刻眼里只能看见颗粒分明,白花花的大米饭。 顾泽终于看不过去,夹了一块鸡肉给她。 “怎么不吃菜?” “……” “我现在喜欢吃大白饭。”温月随便答了一句。 顾泽挑眉,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给她夹菜。 本来温月等着混吃等死就行了,奈何身为龙的传人,中华民族的美德她还是继承了一二的。 她拿起一个小碗,准备乘一碗汤给他。 这汤熬得很是用心,一看就十分补,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面有孕妇需要补身体咧。 许是温月的脑洞太大,那汤竟一时没拿稳,洒了一些出来,烫到温月的手,她下意识就松开了,然后整完汤全洒在桌面上了,还溅得顾泽一身。 “有没有烫到?” 顾泽迅速一个起身,抓起温月的手仔细端详。 其实她刚刚不过被烫了一下,就马上松手了,哪里有什么事情。 倒是他,虽然汤没有直接洒到他身上,倒是溅了他不少,他此刻的衬衣上面全是油渍。 “你没事吧?” “没事” 顾泽看着自己身上的油渍,眉头紧紧拧住,看了看心虚的温月,又看了看饭桌,难得他觉得今天吃饭氛围不错,只是现在如此…… 他思量了一下,最后落下一句:“我去洗个澡。” 看着顾泽快速的上了楼,温月心底一阵心虚。 眼看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温月慢慢收拾碗筷,看顾泽也没有下来的意思,她就默默上了楼。 等下好好洗个澡睡觉,不过等下还是要把们锁起来比较好,她可不想再重复昨天那档子事。 于是温月快步进了房间,赶紧锁上门。 听见门口顺利落锁的声音,她心底长吁了一口气。 “你锁门干嘛?” ??? 这是顾泽的声音。 温月缓缓回头,只见顾泽只裹着浴巾出来。 他头发半干,上半身全.身.赤.裸,露出精美健状的肌肉。 第45章 偏执黑化男友(三) 尽管心底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不愿意,温月还是缓缓转过身来,笑容僵硬:“你怎么在这?” 话一出口温月心底就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因为顾泽因为这句话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 顾泽朝她缓缓逼近,冷峻的眸里像是有千年化不完的寒冰。 温月步步后退,他身上传来阵阵湿润的沐浴后的清香,隆起的肌肉上附着点点水珠。 转眼间,她已经紧紧贴着门背了,顾泽还在步步逼近。 再过来,她可就要亲到他的胸肌了! 温月羞赧。 顾泽却是停了下来,单手挑起她的下巴,沐浴过后的声音沙哑而性感:“我不在这,还能有谁在这儿?” 她此刻被顾泽身上浓浓的男性气息给包围着,她被迫仰着头,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顾泽高挺的鼻子和浓密的眉毛,冷冽的眸子里面露出凉薄的目光。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些讨厌。 顾泽这是发什么疯? 顾泽忽略她挣扎的力度,眸光闪了闪,不知想到什么,咬牙道:“难道郑阳在这你就不奇怪了?” 郑阳? 荼沫沫终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他到底是怎么样联想到郑阳这个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人的? 她记得原主只是因为社团需要和郑阳一起拍过一个微电影而已。 果然顾泽就是这样阴晴不定,才让原主赶到窒息吧。 “我和郑阳…唔…” 顾泽一把用力擒住温月的下颚,力道大得她发不出声。 他阴测测道:“我不想从你嘴里面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懂?” 温月泪光闪闪,还是点了点头。 她来这不是来和顾泽吵架的,在找出解决办法之前,她也只能忍一忍了。 “阿月这样真乖。”他轻啄她的唇。 明明是冰凉的唇,却让温月整个人燥热起来了。 “阿月怎么出这么多汗?”他用挂在脖子上的浴巾轻柔地替她擦汗。 “没事~我洗洗就好”被顾泽忽然一说温月也觉得自己身上汗呼呼的,不太好意思离顾泽这么近。 没想到下一秒就被顾泽抱起,只见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徐徐道:“我这就带你去洗澡……” 温月挣扎,但是挣扎无效。 比起昨天她不争气的哭了,温月今天只是脸红的滴血,加全身发软而已。 顾泽面上一脸餍足,眼底却有一丝遗憾。 好可惜,没有见到红着脸哭泣的阿月。 这一夜,温月又是沉沉睡去,顾泽照样从背后搂住了她,闻着她身上的馨香,缓缓闭上眼睛。 窗外月色如霜,夏虫鸣叫,屋内却难得一派静谧温馨。 依稀有几缕月光照到床上,而床上的男女,相拥而眠。 次日温月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 顾泽如同往常一样在她醒来的时候就不在床边了。 窗帘破天荒的没有拉的很紧,阳光从缝隙中倾泻而至,形成一个美丽的光柱,尘埃在阳光下雀跃起舞。 温月几个大步走到床边,倏地一下拉开窗帘,房中顿时充满了阳光。 窗外正好是花园,园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几声鸟叫。 她眼角抽搐的看着窗口那看起来十分牢固却非常破坏美感的防盗网。 这应该是为了防止原主逃跑弄的吧。 她转身准备去洗漱一番然后去吃早餐,忽然她有些吃惊的看向自己的脚踝。 她的光洁小巧的脚踝上光溜溜的,那该死的铁链在床尾被丢成一坨,她动了动脚,只觉得浑身轻盈。 顾泽居然没有给她戴上脚铐! 温月简直开心得要在原地转上几个圈。 顾泽通过监视看见这一幕,则是危险的眯起了眼…… 果然自由什么的,还是不能给太多啊。 高兴过后温月理智重回,她开始想,这到底是boss忘记给自己戴脚链,还是自己以后再也不用了…… 想了很久温月还是觉得顾泽不可能会忘记这件事,但是以他们现在的感情,应该还没有回温到温月可以自由的地步。 所以顾泽的这一招是在……试探? 没错! 就是这样! 温月走出房间,快步走下楼去,直奔大门…… 监控那边顾泽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猩红…… 温月……你敢! 他攥紧的杯子一下子碎了,汩汩鲜血不断流出…… 温月素白的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扭,门就开了。 门外的世界像是一个七彩的糖果般,对于门内关押许久的孩子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温月只是面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然后就把门给关了,仿佛只是为了验证某件事情。 顾泽握着玻璃渣的手终于松开,紧揪着的心渐渐舒展开来。 “天啊!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个略显苍老地声音听起来十分着急。 顾泽看了眼从门外进来的一脸着急的王管事和他身后的顾医生,他们为何而来,他自是心中了然。 啊,又过了一个月吗?时间过的真快呢…… 他最后瞥了一眼监控里面在客厅默默吃东西的温月,若无其事地将电脑画面切换。 心中的所有怒火全部化为了庆幸。 算你聪明,阿月。 温月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动作早就被顾泽尽收眼底,如果她知道顾泽变态到囚禁她还不够,还要视奸她的生活,她绝对不会去亲自打开大门。 这会儿,她还沉浸在自己识破了顾泽的诡计而沾沾自喜中。 她整日就在家里面吃吃喝喝,外人看来她被囚禁了多可怜,其实温月还觉得啥也不用做就每天等着男主回来凑到自己的跟前刷好感度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前提是顾泽不要老是如此神经质…… 听见院子里面有声音,温月早就在客厅等候着了。 果不其然,一阵开门声后,顾泽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门口。 温月笑得灿烂,想学电视剧里面贤惠的妻子一样接过丈夫的公文包和西装外套。 然而他发现这厮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哪里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倒不像是上班的,反而像是去参加酒会的。 长得帅了不起吗! 温月内心吐槽,身子却是飞快地扑到顾泽怀中,搂住他精壮的腰身,甜甜叫了一声:“阿泽~” 顾泽没动静。 温月疑惑,抬头,却猝不及防被顾泽狠狠吻住嘴唇。 像是旱了几十年的土地猛地遇到了甘露,这一次顾泽的吻比任何一次都来的疯狂。 疯狂里带着无尽的渴望,渴望中带着灵魂的颤抖,颤抖中带着激情的咆哮,咆哮中掺着久违的欣喜。 唇与唇分开的时候,还带着一丝透明的液体… 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 明明顾泽的唇冰冰凉凉的,温月却觉得落在她身上每一处都似着了火一般。 这样的冰火两重天让温月简直要疯掉了。 顾泽将温月的两条腿往腰上一跨,将温月整个人放在沙发上。 一边吻密密麻麻的落下,落在每一寸柔软的土地上。 他要在这片只属于自己的土地上,留下自己的气味,让整片土地为他疯狂,为他沉沦。 一边他大手有条不紊的解着温月的衣服。 温月知道今晚肯定逃不过一劫了,只是纳闷从前两人明明约定好婚后再那个的,怎么这厮今日如此猴急? 算了,此事不能深究,毕竟现在的顾泽不正常……而且说不定这一晚嘿嘿嘿后顾泽就恢复正常了也说不定,这样她就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 温月天真的想着,却没注意到此刻她早就被顾泽扒得只剩下内衣裤了。 这样还能走神? 顾泽眼睛微谜,额头上的汗水微微打湿了发梢,他将碍事的金框眼睛摘下丢至一边,对着温月圆润洁白的肩头狠狠一咬。 这一咬用了他五分力,洁白的牙齿没入奶白色的皮肤中。 温月痛的直打他:“顾泽!你他妈变态!啊!” 无论她如何捶打,顾泽依旧岿然不动。 他高大伟岸的身躯紧紧压着她,双手压制住她的手,令她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承受顾泽的这一咬。 终于,顾泽松开了对温月的钳制,他嘴唇鲜艳,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配上那一身冷冽阴暗的气质倒是有些像那刚刚吸完人血的吸血鬼了。 温月缩在沙发里面,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顾泽用他那带着血迹的唇亲吻温月湿漉漉的眼睛,再慢慢的吻干她的眼泪。 他声音舒缓,像是带上了事后的愉悦:“乖……别哭了……”他搂住温月颤抖的肩,像男朋友在哄这闹脾气的女朋友,“你不知道,你一哭,我就更想□□你么……阿月” 说完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垂,牙齿有意无意刮过耳垂那最嫩的软肉处。 温月立马停止了啜泣,只是肩抖得更厉害了…… 妈的,系统,你出来!这个攻略对象太变态了!!你出来!!! 第46章 偏执黑化男友(四) 也不知道顾泽在哪里亲亲搂搂了她多久,他才拿过一间袋子,里面是一件精致好看的小洋裙。 温月有些难以置信,明天是两人在一起五周年的纪念日。 两个人约定好,不管他们工作再忙,或者是吵架,周年纪念日这一天,都要来一场浪漫的约会。 这衣服……难道是顾泽特意买来给她明天穿的? 果不其然,就听见顾泽哑着声音道:“乖,阿月,去试试” 现在? 温月发现自己早就被顾泽这家伙剥个精光,哪里还用换,直接穿上就得了。 这家伙,该不会把自己剥光就是想让她换一个衣服吧? 话虽如此,温月还是认命的去换了。 鹅黄色的裙子衬得温月肌肤愈发洁白,修身而又不失保守的设计让温月看起来落落大方,高贵优雅,唯一的败笔就是无袖的设计让她的肩头露出了一个青紫的牙印。 顾泽看见这样的温月下意识眼神一暗,到底是忍住了,叫温月去客厅看电视,而自己开始蹭蹭做起饭来。 温月看见顾泽忙着做饭了,想了想这几天的生活节奏,快速的跑上楼去,开始洗澡。 她知道要是她现在不洗,待会顾泽那厮绝对又要自己动手了。 果然摆好饭菜的顾泽看见穿着睡衣,发梢沾染着些许水汽的温月时,眼底快速的闪过几丝不满,随即又立马消散了。 不急不急,再等一天,明天他的阿月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他看向温月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让温月一阵头皮发麻加不解。 顾泽这厮到底怎么回事? 温月到底没敢问出口,隐隐觉得顾泽明天要干一个大事。 第二天顾泽还是没有给温月戴上脚链,温月心里明白,这是顾泽对自己做出的第一个让步。 这一天,一切如常,公司的员工却明显感觉boss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秘书进总裁办公室终于不用再腿软了。 温月早早就换上顾泽挑好的裙子,画好一个淡妆,等待顾泽回来。 对于今晚的约会,虽然两人没有说破,却都是心照不宣,心知肚明。 顾泽一回来,温月又是笑得甜甜的扑过去。 毫无意外,又是一记深吻。 温月被吻得七荤八素,末了,她小手有气无力的捶打顾泽的胸大,半是委屈半是娇嗔道:“都怪你~我的口红都没有了~” 亏她还特意画了一个精致的唇妆,结果再精致的唇妆,也防不住顾泽的口水啊。 顾泽只觉得心都软了,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没事……你怎样都好看……” 尽会说这些,温月撇嘴。 “不过……” 顾泽一个转折立马吸引了温月的注意力,学了十几年的语文告诉她,一般“不过”“但是”之类的词后面接的一般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就见顾泽皱着眉头,面无表情道:“下次还是别抹这么多东西了……好苦……” 说罢他还舔舔唇,似是陷入某种不好的回忆中。 温月:“……” 嫌苦是吗? 温月眉毛扬起,趁某男还在回味的时候,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猝不及防地给顾泽送上一记深吻。 顾泽眼中的诧异挡也挡不住,不过几秒,他就化被动为主动,攻略城池,给温月更深更猛烈的回应。 喂喂喂!这样亲来亲去,他们得到什么时候才出得去呀!温月哀嚎。 最后,两个人腻歪了许久,眼看天色渐黑,顾泽才放过温月,在温月急急忙忙补了个妆后,两个人踏着月色出门。 不过二十分钟,顾泽就带温月来到一家装潢大气的西餐厅。 才刚下车,已经有穿着得体的侍者迎上来了。 温月心底有一丢丢不开心,虽然在烛光晚餐什么的很浪漫,可是她更喜欢吃中国菜。 特别是在今天被某人啃来啃去体力消耗过大的情况下。 顾泽当然感受到温月的丝丝怨念,他安抚性的揉了揉温月的头,今晚又不是简单的吃饭,他可是另有安排呢。 餐厅里面的客人不多不少,不会让人觉得过于拥挤或者是过于冷清。 若是王管事在这里,一定会吓个半死。 因为顾泽如非必要,是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的。 然而,温月就是顾泽的必要。 学生时代,温月还不知道顾泽的家室,酷爱川菜的她也常常拉着顾泽跑遍大学周围的小餐馆。 越是热闹,温月越喜欢。 而顾泽,从头到尾,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所以到后面,尽管温月知晓了顾泽家室后感到压力巨大,却依旧咬牙坚持下来了。 因为这样的顾泽,总是让她无比安心。 顾泽一进去,还未点单,侍者已经将菜上齐了。 全是温月喜欢的口味。 “今天怎么想来这里吃?”她压低声音问他。 不知想到什么,顾泽眼中竟然氤氲着笑意,然后又如那三月春风,徐徐散开,飘落在温月的心底。 好像两个人又回到了刚刚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顾泽也是这样,全身上下充满着柔和的气息。 他薄唇轻启,带着几分神秘:“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 温月见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拿起顾泽帮她切好的牛排,开始大快朵颐。 “阿泽!我在这!”短发女孩冲着镜头招手,眯眼笑得像只柴犬。 “哈哈!你来追我啊!”女孩爽朗的笑声染遍了整个沙滩。 温月停下进食的动作,倏地抬起头。 只见餐厅一处墙上投影着一段视频。 那是大学时期的她和顾泽。 “我捉到你了”男人的声音从屏幕中传来,低沉沙哑,画面开始晃动凌乱起来,然后就黑了。 只有男人那一句“我捉到你了”,透着深情和珍惜,回荡在餐厅里的每一个角落,也紧紧吸引了餐厅里每一个宾客的目光。 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今晚的后续。 浪漫的钢琴声悄然响起,灯光打在钢琴师的脸上,是顾泽那张精致好看到完美的脸。 如果此时温月还不懂顾泽想要做什么,她就是傻了。 她从来没想过,顾泽这样性格的人,会给他来一个这样的惊喜。 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陌生人。 此刻她已经饱含泪意了。 一曲终了,顾泽拿起话筒,姿态高雅,面部深情柔和。 “很久以前,我就想过,我一定要在很多人面前,弹着这首曲子,向全世界宣布,我的爱人,我的妻子。” “很幸运,我即将实现这一个愿望了。“顾泽看着目瞪口呆的温月,眼神柔和得简直可以掐出水来。 他拿起一束玫瑰花,朝温月走过去。 玫瑰娇艳欲滴,红的滴血。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也如同顾泽此时心中积压多年即将喷张出来的滚烫浓烈的爱。 “阿月” 他光是走到她面前,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就哭得不能自已了。 她哭的稀里糊涂地接过那一束玫瑰花,看见顾泽单膝下跪,修长好看的手指从西装里掏出一个好看的粉色茸毛盒子。 里面的毫无意外是一枚亮闪闪的戒指。 那戒指闪着莹白好看的光,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对爱情的向往。 周围有些年轻的女士已经开始躁动起来了。 “阿月,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华丽的辞藻,顾泽一开口便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温月如捣蒜般点头,眼泪还是一直簌簌落下。 她愿意啊,她愿意,她太愿意了。 前世的温月没有等到顾泽的求婚,就意外死去了,今生温月想不到顾泽还会来这一招。 她的心一下子变得酸软膨胀,拥挤的只装得下眼前的男人。 温月不知道此刻她心底的情绪有几分是来自于自己,有几分来自于原主,事实上,她从来不会去刻意区分这些东西。 因为在她看来,这些情感,这些触动,对她来说太真实了。 虽然她对之前穿越的记忆比较模糊,可是她却有一种感觉,自己越来越能融入这些世界里面中。 或者说,她不再把这些世界当作任务,而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作为温月,再精彩地活一次。 顾泽从容不迫地拿起戒指,套在温月的无名指上。 他低头,在温月洁白的手背上落下虔诚温柔的一吻。 周围的人开始疯狂拍照,录视频的,发朋友圈的。 顾泽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这是顾泽,第一次被人如此围观,心情还一路高涨的。 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温月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阿月。 这么想着,他忽然欺身上前,固定住温月的后脑勺,在众人面前来了个法式热吻。 餐厅的气氛再一次被推向高.潮。 今晚温月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再精致的妆也是要哭花的。 趁着刚刚的热潮散去,她和顾泽打了声招呼就去了洗手间。 她简单地补了个妆,将泪痕遮盖住,看见自己肿的厉害的嘴唇,手不自主的抚上嘴唇,脑海中顿时浮现刚刚餐厅众人面前那火辣的一吻,她顿时就脸红心跳了。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猛地瞥见镜子里面的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她猛地转过头,一声尖叫就要滑出喉咙,看见来的人后,一颗忽然被悬起的心才落下来,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皱眉,望向来人:“郑阳?你怎么在这里?” 她再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女厕所没错。 郑阳痞痞一笑,耳朵上的黑色耳钻闪着光:“本该在国外念书的学姐都能忽然出现在这,为什么我不能“ “哦,临时有事回国几天,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温月想起顾泽之前拘着她的时候,对外宣称温月出国留学了。 所以温月出现在这让郑阳奇怪也正常。 这本是一场朋友间的意外相见,应该充满的是时久未见的温馨的寒暄,可是温月并不认为女厕所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 她知道郑阳是喜欢她的,在那次拍完微电影后他明里暗里追了她很久,即使是她义正言辞地拒绝过他很多次。 可是即使是这样,郑阳在她眼里,一直是个有些雅痞却很绅士温暖的学弟。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失礼地跑进女厕所,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她拿起包包,快速从郑阳身边走过,却被郑阳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真的喜欢他吗?“他用力拽着她,连带着她的整个身体也逐渐向他靠近。 这样的姿势让温月对他审视的眼神避无可避。 “学姐,你以为我不知道顾泽那个变态怎么对你的吗?“郑阳的声音不自主大了一些,”他那是囚禁!囚禁你知道吗!这样你还喜欢他吗!“ “我喜欢!不,我爱他!不管他做出什么事,我都爱他!“ 温月的眸子亮晶晶的,露出坚定的眼神。 她没有想过郑阳会知道这些。不过她好像隐约记起,郑阳家里面也是颇有权势的,想来若是想要调查她的去向,还是不难的。 郑阳呵呵一笑,松开手,脸上露出浓烈的玩味。 “是吗?哪怕他是个有着多年精神病史的精神病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眸一下子冷了,她听不得任何人对顾泽的一点点诋毁。 “难道聪明的学姐和顾学长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有发觉吗?”郑阳托腮,语气天真,然后又恍然大悟般 自言自语道:“也是,精神病人一般是不会让外人知道自己有精神病的,毕竟一发起病来,多吓人啊,啧啧啧……“ “你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想知道?”他笑得邪恶,拿出一张房卡,不由分塞到温月手中,有几分暧昧道:“学姐,我觉得这里不适合聊天,你若是哪天有空……” 没等话说完,郑阳就被人狠狠的推在地上,他还未看清来的人是谁,那道身影就猛地扑向他,钢铁般的拳头直往郑阳的脑袋招呼。 郑阳一时间竟无力还手,一下子就被揍得满脸血。 “够了!顾泽!你快停下来!”温月大叫。 她不是担心郑阳,她只是不想看见顾泽受伤。 顾泽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打人的力道更重了。 最后还是惊动了保安,冒死将半死的郑阳拖出 洗手间,顾泽才停下来。 狭小.逼仄的洗手间里只剩下温月和顾泽了。 顾泽脚下那一滩血迹,是不久前还和她说话的郑阳留下的。 他起身,抚平衣服上因为打人隆起的褶皱。 他朝温月走过去,高档皮鞋踩在瓷砖上哒哒作响,在此时安静的空间里尤为清澈脆响。 黑色的皮尖踩到一张做工精致的卡,那张郑阳塞给温月却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地板的房卡。 顾泽的瞳孔倏地一缩,一只手就将卡折为两半。 折断的卡尖深深刺进肉里面,暗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奔涌而出。 “阿泽!”温月惊呼。 她忽然闪过一段记忆,大学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他手臂有一个狰狞丑陋的伤口,当时她问起,他只是温柔地解释是不小心弄的。 可是,结合如今郑阳的话,她却觉得不是这么简单了。 一想到郑阳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温月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心疼。 心疼他多年来总是默默一个人承受。 顾泽没有理会温月的惊呼,他此刻看起来很平静 ,比以往任何都要平静。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郑阳多说一句话吗?” 他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摸着温月的脸,动作轻柔,眼中满是寒冰。 就在不久前,这张脸还为他哭得梨花带雨,也因他幸福得笑容满面, 可是为什么一转身,就要和其他男人私自见面呢? 温月,你真是令人失望。 “阿泽,我可以解释……“ “从现在起,我不想听见你的任何一句话。阿月,你太不乖了……” 顾泽表情冰冷地将她带回了住宅,打开了一间她从未住过的房间,粗鲁的将她扔在那张雕花大床上。 将她的双手铐在床头。 一生气了又来捆绑这招吗? “本来还想对你温柔点,可是阿月,你太不听话了……” 顾泽的语气淡淡的,可是温月却觉得,这样的他更为可怕。 他冷眼看着温月挣扎,自己却是慢条斯理脱下衣服。 温月这回没有害羞,神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因为她刚刚发现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屋子。 偌大的屋子里面除了床,还放着各种各样形状奇怪的东西。 墙上更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皮鞭和链子。 她的目光终于染上了惊恐,面无血色,全身忍不住颤抖,睁大眼睛对顾泽摇 头:“阿泽……不要……” 顾泽嗜血一笑,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他嘴唇轻动,无情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第47章 偏执黑化男友(五) “不要……阿泽……”温月这回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泪眼婆娑了。 那软软的求饶声落在顾泽心上,让他愈发心痒难耐起来。 他一手抓住温月胡乱踢腾的脚,红色的高跟鞋一松哐当砸向地板,他冷声警告:“你若是不想吃苦头,就给我安分点!” 陌生。 他眼中的疯狂让温月觉得很陌生。 即使是在她被他囚禁的那段日子里,他对她还是比较克制绅士的。 可是眼前的顾泽,完全听不进任何话语,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室内温度陡然升高。 温月不反感和他这样那样,甚至之前她倒是挺期待两个人的第一次,但是她肯定,绝对不是期待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自己交给她。 尤其是顾泽以一种侵略的目光,欣赏着她此时的窘态。 她的脸泛起了红霞,多数是因为气恼。 顾泽仿佛看不见一般,就压了上去。 接吻本应该是旖旎温馨,却被他们弄成了一场厮杀大戏。 温月迅速偏过头,让顾泽落了个空。 下一秒,顾泽就用力禁锢住她的下巴,狠狠咬上去。 没错,是咬,不是吻。 温月痛得想打人,奈何又被他压得牢牢的,丝毫动弹不得。 她要紧牙关,以此拒绝顾泽想要伸进来的舌头,或者说,她全身上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拒绝。 这无疑惹怒了顾泽,这以卵击石的反抗行为,换来的是他更加粗暴地对待。 温月只觉得嘴里都是血腥味,他蛮横的动作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愤愤咬在他的嘴唇上,他也不躲,等到他终于肯结束这一吻时,两人的嘴唇都不可以看了。 温月仰头喘着气,看见头顶吊着的等发出冷色的光,顾泽逆着光,嘴唇殷红,上面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血。 他忽然就咧着嘴笑了,嘴角还沾染这血迹,笑的妖邪。 温月看得愣住了,同是头皮一阵发麻。 “啊!” 她尖叫一声,痛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因为顾泽刚刚猛地咬了她一口。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顾泽无视温月的挣扎,又到处在其他地方啃咬起来,每一口都好像要生啖其肉,有的地方甚至都露出丝丝血迹,她只能被动承受他给予的疼痛。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顾泽,她几乎以为这人与她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拆她入腹。 不知过了多久,温月以为她终于结束了这非人的折磨。现在她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痛得不行。 她哭喊得厉害,眼里全是泪水。 顾泽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此刻心中全是两个字:占有。 她终于完全属于自己了,其他的阿猫阿狗,让他见鬼去吧! “说!你是谁的!”他哑着嗓子问。 温月此刻哭的天昏地暗,心里也是愤懑不已,哪里想和他多说话,所以就装作听不见,哭喊得更厉害了。 饶是他想尽各种羞耻的办法逼迫她,她也依旧不肯开口。 直到许久之后,温月感到身上变得轻盈,她才渐渐回过神来,顾泽已经下床了。 顾泽,你这个混蛋! 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好似被火烧过一般,眼睛咸咸涩涩的,眼皮也肿得快睁不开了。 身上黏黏糊糊的,全是萎靡的气味。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觉。 却在即将闭眼的那一刻,看见本来以为去洗澡的顾泽又回到床前,手中拿着一个东西…… 这样一个怪异的房间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顾泽想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顾泽!你敢!”温月歇斯底里,她显然已经是气到不行了。 顾泽看着她笑了,那笑容好似在安抚她,叫她别怕。 她只觉得心底拔凉拔凉的。 本来已经放弃挣扎的身子又剧烈扭动起来。 “顾泽!你.他.妈敢这么对我!” “你疯了吗!顾泽!” 然而一切叫骂,忽然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即使是很久很久以后,温月都不想再回忆,顾泽这个时候究竟对她做了多么恶劣的事。 他按下开关,饶有兴味的欣赏起眼前的画面。 温月的脸红的滴血,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说!你到底是谁的!”顾泽在她耳边循循诱导。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可笑,明明已经得到了,却还是要固执地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顾泽!你他妈混蛋!”温月憋红了脸,终于骂出这一句。 顾泽怒极而笑,拿起遥控器,毫不犹豫按下按钮。 宛如从地狱走出来的撒旦,在俯视一个蝼蚁的挣扎。 她浑身颤抖起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羞的,汗水打湿了秀发黏在她通红的小脸上。 “我再最后在问一次,你是谁的!” 她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决堤而下,一声声哭喊道:“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我是谁?你又是谁!” “你是顾泽!我是温月!” “那温月是谁的?” “温月是顾泽的!温月是顾泽的!啊啊啊!” 她嚎啕大哭,理智全无,只会应着顾泽的要求,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这句话。 顾泽终于满意了,他关掉开关,吻去温月眼角的泪珠,怜爱道:“阿月别哭了,乖,我都心疼了。” 她脸上的酡红明显无比,脸上的泪痕肆意交错,长长密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看得喉头一动,低着嗓音道:“不过你哭泣的样子……真美。” 温月不知道这一夜她是如何睡过去了,只记得她哭喊得厉害,到后面困极了,就沉沉睡过去了。 就连顾泽抱着她去洗漱,她都睡的死死的。 次日温月醒来,发现身上那种粘腻感已经消失了,浑身上下清清爽爽,但是身上的疼痛和酸软无一不提醒着温月昨夜顾泽是如何对她的。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有着青紫的痕迹,毫无疑问是昨天挣扎得太厉害留下的。 此刻顾泽已经悠悠转醒,他坐起身,静静看着温月,眼神毫无波澜,看不出喜怒。 或者说,他在等待,想看看温月到底会如何反应。 温月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想起昨天的屈辱,更是气上心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了顾泽一巴掌。 顾泽的身子竟被打的有些晃,脸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眼中竟然有几丝受伤。 温月心中一痛,有些后悔,她刚刚那一下,自己手都又痛又麻的,更何况他那半边脸都要充血了呢? 她握紧拳头,又缓缓张开,似是要缓解刚刚打人造成的手掌的疼痛。 没想到顾泽却一把牵住她的手,有些心疼地揉起来:“下次打人别这么用力,手就不会受伤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恨恨道:“你还想有下次!顾泽你这个王八蛋!” 她捶打他,每一下都用了蛮力。 一拳一拳砸在他胸膛上,他也不挣扎,任由温月捶打,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后面温月终于打累了,才停止捶打,低头哀哀哭泣起来:“你总是这样子……你总是不相信我……” “我没有。”他狡辩。 “你有!你要是相信我,你就不会在看见我和郑阳在一起后强迫我做这种事情” 顾泽沉默了,其实温月说的是事实。 他不相信她。 尽管温月的行动与言语都毫不掩饰着她对自己的喜欢,可是他就是没有安全感。 或许,温月对她而言真的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他承受不起任何失去她的风险,只有把她拴在自己身边,他才觉得安心。 他就是这样,从小没有安全感,一旦喜欢一个人,就会步步紧逼,令人窒息。 他知道这和他精神上出现的一些问题有关,他也积极找过心理医生进行一月一次的深度心理治疗。 本来他的病情已经好多了,可是没想到,几个月前,他总是梦见温月和郑阳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拥抱,接吻,梦里温月明媚的笑脸,深深扎进了他的心。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你他妈不就觉得我喜欢郑阳吗?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安心?你才会相信我只会爱你一个人?” 温月抽噎着出声,她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猜疑,无疑像一枚□□,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泽会像昨晚一样,做出一些疯狂又可怕的事情。 顾泽脑海中不断闪现温月和郑阳相处甚欢的画面,看见温月此时低泣的模样,他的眼中闪过迷茫。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他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又暗含期许。像是一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满是期待又怕人拒绝。 “顾泽”她搂住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事实就是这样,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爱你。你说的对,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我这辈子就是属于你的,我只爱你一个人。” 她轻吻顾泽的唇,像是为她的承诺盖一个章。 顾泽眼中有星星点点晕开,如三月吹风,化积雪,拂暗柳。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令人安心的话了。 他紧紧抱着温月,微颤的身子显露出他的激动。 他瞥见温月颈窝处的青紫的咬痕,忽然有几分后悔。 不过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顶多动作轻一些。 温月和顾泽,一定要永远永远不分开。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 他记得那天阳光正盛,知了鸣叫,绿树成阴,树影斑驳。 一个短发女孩,带着俏皮的笑意,迎面走来,从此走进了他的心。 他想着,抱着温月的力度又紧了一些。 第48章 偏执黑化男友(六) “喂,系统,你在吗?”温月暗自呼唤系统,却久久没有回应。 这个系统怎么回事?自从她开始这个任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温月暗自翻了个白眼,表达对系统不靠谱的不满。 她下楼的时候,顾泽已经做好早餐了。 他脸上扬起温柔的笑,示意温月可以吃早餐了。 温月却下意识的腿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她现在就怕顾泽对她笑了,她宁愿他冷着脸,也比现在这人畜无害的样子好。 她觉得她可能被顾泽搞得有点抖m属性了。 “你今天不去上班么?”温月拉开椅子喝了一口牛奶。 “不去,今天在家陪你。” 温月忽然呛了几下,“你要是真的很忙可以去公司的” 顾泽面无表情看过来。 “当然你能陪我还是很高兴的”温月忙补救。 两个人重修旧好的日子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毕竟他们之前有将近四年的感情,其实对方的所有行为习惯都了若指掌。 温月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顾泽的改变。 只是,她脑海中时不时闪过郑阳那天的话…… 郑阳的语气并不像造假,如果郑阳想要编排顾泽,他大可找其他理由黑顾泽,为什么要告诉她一个明眼人都不会相信的谎话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郑阳也许真的知道些什么。 然而她不会傻到真的去见郑阳来刺激顾泽。只是眼下系统又不在,她到底要怎么了解其中的真相呢? 温月心中着急,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泽并没有限制温月的自由,但是温月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朋友,和她玩的好的大都去了全国各地了。 顾泽乐得看见温月宅,或者说他还是很乐意温月这样简单的生活的。 一个月后便是顾泽和温月的婚礼。 这一个月里,顾泽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这让温月心底的疑虑有些消散。 也许,顾泽只是在对她的事情上有些病态的偏执罢了。 温月看向镜子中一席婚纱的自己,恍惚中,她好像记得自己不是第一次披婚纱了。 她下意识不让自己去深想。 今天,温月就要成为顾泽的新娘了。 她扬起一抹微笑。 只是,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没有见过顾泽,她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 心底慌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到底是在忙还是干什么? 温月心里头第一次如此烦躁。 她提起笨重的婚纱,决定去新郎休息室看看。 也不知道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安排的,新郎休息室和新娘休息室竟然在走廊的两端。 她越过长长的走廊,远远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来人身材高挑,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领带系的一丝不苟,重要的是,他的长相偏于妖冶,可以用男生女相来形容了。 若是仅仅这样,温月还不会过多关注这个人。 重点在这个人的眼神。 他们擦肩而过时,那个男人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好似他认识她一般。 温月心中的怪异感一下子达到了顶峰。 “温小姐” 本来已经擦肩而过的男人忽然回过头叫她,声音不疾不徐,低缓舒畅。 看这个人的打扮,应该也是今天的宾客,而且应该是顾泽的朋友。 “有事吗?”温月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或许是女人的天性敏感,刚刚那样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让温月心底暗自警惕了。 “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能快些说么?”温月皱眉,她还要去找顾泽呢,不然她心底不安心。 “呵”顾林川轻笑一声,看向面容姣好的温月,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温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嫁给顾泽?” 温月皱眉,难道这人不是顾泽的朋友? “顾泽真是狠心,你即将是他的妻子,他却什么都不告诉你,这真是太有损公平了” “你有毛病吗?”温月难以置信的看向顾林川,她实在难以相信会有这种人在人家婚礼上说这些有的没的。 何况,她现在只想找到顾泽,没工夫和这个奇怪的人瞎扯。 顾林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道:“虽然我是顾泽的朋友,但是我还是见不得美丽的温月小姐被欺骗。” 温月挣不开他,只好听他把话说完。 “顾泽从十岁就患有精神病,病史长达十五年,每次发病都有严重的攻击或自残倾向。这样的顾泽,你还要嫁吗?” “你有病,你他妈全家都有病,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温月甩开他的手,不想听这个神经病唠嗑。 其实她心底隐隐知道,也许他和郑阳说的话是真的。 只是他们不怀好意。 她拿起裙摆匆匆跑向新郎休息室。 顾林川看着温月飞奔的身影,眼神愈发深邃。 他从容不迫走到大厅,就有人热情迎上去唤一声“顾医生”。 他含笑点头,晃了晃杯中的红酒。 老头啊老头,今天是你唯一的孙子的婚礼,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可是你开心了我就不开心了呢,所以我做了点让你也不开心的事…… 他勾唇,仰头将红酒一口饮尽。 温月闯进休息室的时候,就看见顾泽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 见来人是她,顾泽冲她一笑。 温月却觉得哪里很怪异。 他的笑好似没有了温度。 脸色隐隐有些憔悴。 “你哪里不舒服吗?”温月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没发烧呀。 “这是怎么弄的?”顾泽注意到她手臂上那道红痕。 “没什么,就不小心弄的” 温月看过去,想来是之前走廊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弄的。但是她觉得这个时候婚礼就要开始了,说这些也不是时候,况且她也不认识那个男人,却因此没有注意到顾泽一瞬间变得黑沉的神色。 “你爱我吗?阿月?”他忽然问。 温月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随后亲了亲他的脸颊,亲昵说道:“当然爱啦~不爱我怎么会嫁给你呢~” 婚礼如期举行,来参加婚礼的长辈有顾泽的爷爷,和温月的父母。 顾泽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他是一手由爷爷带大的。 本来顾泽的爷爷顾卫风是看不上温月这样家室的小姑娘的,也许是十几年前那场事故,带走了自己的儿子,顾卫风现在只期待顾泽能快点造人,让这个顾家显得不再如此冷清。 温父牵着温月,踏着红毯,眼含泪水,郑重而珍重地将温月的手放在顾泽手上。 婚礼氛围一时有些感伤。 不过新人站在一起时,气氛开始变得旖旎浪漫。 顾泽抓温月的手抓的很紧,旁人以为两人很恩爱,可是实际上,温月已经感觉手很痛了。 证婚人在宣誓,只要过了这一个环节,他和温月就可以交换戒指,正式结为夫妻了。 他眼神中的渴望愈发明显,抓住温月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哐当”一声 大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郑阳大步走进来,耳朵的耳钻闪着诡异的光。 众人的焦点一下子落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了。 “阿月,跟我走……你和我说过的,你和他在一起不是自愿的……”他朝温月伸出手,深情款款地诉说。 众人的议论声哄的一下就起来了。 温月睁大眼睛,郑阳是有毛病吗?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 她正张口欲辩,就被顾泽狠狠抓住了肩膀。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骗我的!”顾泽咆哮 不对劲,顾泽现在的状况明显不对劲。 “阿泽……你怎么了,你不要听他乱说,我——” “你闭嘴!我就知道你已经爱上他了!你这些日子都在为了他和我伪装!”顾泽拿起一个香槟瓶子,将瓶底猛地砸在地上。 现场开始有人尖叫,议论声更加大了,有人甚至拿起了手机拍起了视频。 顾卫风一着急,竟然是急气攻心,昏了过去。 “你们都骗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顾泽拿着破碎的玻璃瓶身,喃喃自语。 “阿泽!阿泽!”温月一遍又一遍叫顾泽的名字,企图唤回他的理智,可是顾泽依旧表情空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和昨天那个梦里一样……”顾泽自言自语。 “你们都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顾泽说着说着眼底竟有一丝狠厉,猛地拿起破碎的玻璃瓶往自己身上扎去。 离得最近的温月猛地扑过去,用手生生拦下了玻璃瓶。 而手腕处却被深深割伤,暗红色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流出来。 “我爱你,阿泽,我爱你,阿泽……”温月揽着顾泽,不顾失血过多的眩晕,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 顾泽紧绷的身子开始慢慢松懈下来。 温月却是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顾医生!顾医生!”现场有人尖声叫唤顾林川。 顾林川拨开人群,有条不紊的替温月应急止血,神态认真,一丝不苟。 然而,他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第49章 偏执黑化男友(七)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 温月眉头一皱,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 她下意识动了一下手,立马痛得呲牙咧嘴的。 “吵死了!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差点就死了!” “我也不想啊”系统委屈地辩解,“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都力量越来越弱,只好陷入沉睡中了。这次感受到你生命值波动较大,我才强行苏醒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看来宇宙空间里面,还是隐藏着许多未知危险的事情。 “对了,你知道男主为什么会忽然病发么?原著里可没说男主是个有精神病的……” “让我查查……” 系统沉默了五秒然后尖叫道:“主人!我查到了!这真是一出豪门狗血大戏啊” “系统,我怎么觉得你沉睡得越久越不像机器人了呢?” “嘿嘿”系统用电子合成音发出猥琐的笑 连嘿嘿都会用了?温月真的怀疑自己的系统是不是被入侵了。 “男主的父母在男主十岁的时候就死了,而且,是亲自死在男主面前的……” 温月听得有些揪心,就听系统继续道:“男主在那之后精神一直有些问题,顾老爷子一直花重金对男主进行心里治疗,本来嘛,他是快好了,没想到遇到了你……” “我?这又关我什么事,你快点说完,少卖关子” “两年前一直治疗顾泽的老医生去世了,由熟人推荐了现在的顾医生,顾林川。他获得了顾泽的信任后,一直在心理治疗中挑拨你和他的关系,还把顾泽的药给换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因为,他很恨顾老爷子吧,所以就选了顾泽为报复对象。顾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个痴情种,但是却偏偏不小心和顾林川的妈妈一夜风流了。而且为了不让爱妻知道,他还将母子二人驱逐出境了……” 温月:…… 好大的一盆泼天狗血啊 “反正顾林川的日子也是过得非常悲惨的,看他非要回来报复就知道了。对了,他还经常催眠顾泽,强行灌输你各种出轨的记忆,刺激顾泽的病情。” “!!”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怪不得今天顾泽看见郑阳出现在婚礼时反应会这么大,还一直说做梦什么的…… 顾泽,你这个笨蛋! 她蹭的起身,脚还未落地,病房门口就倏地一下子被打开。 顾林川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他本就长得高大挺拔,面容精致,这样一站不知道惹得多少小姑娘红了脸。 “恭喜啊,温小姐。” “你是谁?” 这声恭喜温月听在耳里除了觉得讽刺还是讽刺。 “抱歉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顾林川” 温月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 “你这声恭喜倒是什么意思?” “温小姐以为我是什么意思?”他徐徐笑了,完全不在乎温月的冷脸,“我不过是庆祝你劫后余生,重新识人。” 温月盯着他,眼神锃亮:“我不需要重新识人,有些人的嘴脸,我是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呵呵…你真的不害怕吗?”顾林川眯起眼,“你也看到了吧,他发病起来多可怕,你真的可以忍受这样一个人,日日睡在你枕边吗?” “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顾林川看着她夺门而出,隐隐觉得她最后一句话含有深意。 这边温月出了病房,就看见在走廊上垂头叹气的父母。 温父温母见温月出来,急忙上去一番询问。在确定温月没有什么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那个……月月啊”温父终于还是开口,“婚礼的事你也看到了,小泽他那个样子,你要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爸~”温月无奈道:“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你胡说什么!”温母训斥,“这婚礼没有举行完就做不得数!你年纪还小,哪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顾泽他那是一般病吗?他那是精神病,万一哪天他把你给——” “妈!我现在已经是顾泽的妻子了,不管他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抛弃他!”温月看了一眼温父,“难倒以后爸爸年纪大了,记事不清了,你也会嫌弃他不成?” “你这孩子,这能一样吗?” “妈!别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温母终究噤了声,温父则是沉沉叹了一口气。 温月走到顾泽病房门口,发现房间已经被人反锁起来了。 她轻轻敲门,叫了几声顾泽,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她知道他就在里面,他是清醒着的。 于是她锲而不舍地敲门。 忽然“咚”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被砸向门背,然后落在地面上发出巨大清脆的响声。 温月被吓得心口一跳,她正想说什么,房间里面传来一阵暴怒:“滚!” 那声音不偏不倚,就是冲着门口,就是说给她听的。 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我叫你滚你听不见吗?” 温月红着眼睛继续敲着门,这回有些愤怒:“顾泽你王八蛋!我叫你开门你听见没有!” 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使劲锤在门上,发出巨响。 路过的医生小护士一开始还会多看两眼,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走了。 反正这层楼已经全部被顾家包下来了。 温月使出吃奶的力气继续砸门,顾泽的意思她隐约猜到了。 她都没说离开,他凭什么想赶她离开? 她咬牙切齿,那样子活像要把顾泽大卸八块。 门没有一点征兆地,迅速就被打开了。 温月猛地被里面的人扯进去。 光影转换间,温月已经被顾泽死死压在门背上了。 房间里面很黑,她几乎看不见什么东西,只闻得到顾泽身上熟悉的味道,和他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她下意识搂上他的腰。 顾泽僵紧了身子,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随她了。 “我叫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理所当然的语气。 顾泽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定定看着她。 温月也仰头望他。 黑暗中,两人都只看得到对方清亮地眼神。 “你不怕我吗?”忽然出声。 “当然怕啊”她答,“我怕你以后还像刚刚那样,想赶我走。” 顾泽原本暗下去的眸子又重新聚起了亮光。 “温月”,交往以来他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唤她的全名,“以前是我不对,老是拘着你,可是现在,我想给你一次机会,也是唯一一次离开我的机会。” 温月忽然就笑了,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又被顾泽打断,似是觉得温月不够重视,他特意强调:“你要是决定留下来,这一辈子,你真的别想着离开了,不然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 他的手握的紧紧的,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好啊”温月笑眯眯的。 顾泽哑然,她这是要走还是要留? 温月捧着他的脸“啵”的亲了一口,“刚好和我的意,我还就想一辈子赖在你身边不走了” 顾泽紧握的拳头猛然松开了。 “你真的不介意?我——” “介意什么?”温月明知故问,“我现在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难道你赶我走是想找第二春?果然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我这才刚刚进去,就要死无全尸了” “当然不是”顾泽有些着急,“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也是最后一个” 温月嘻嘻的笑了,“我当然知道啦,逗你玩呢,笨蛋” 顾泽的眼神终于彻底柔软下来,脸上也晕开了笑意。 “不过——”温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对戒指,“这婚礼最关键的仪式都还没有举行咧,你要是不给我补上,我可就真走了啊” 那对戒指,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闪亮。 看着这水盈盈的戒指,顾泽只觉得心头酸酸胀胀的,这戒指是他们两个人亲手设计的呢,虽然比不上大师的设计,却是最有意义的。 “亲爱的顾泽先生~”温月有些俏皮的声音响起,“你是否愿意娶世界上最美丽的温月小姐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顾泽轻笑一声,拿起她的手在嘴边亲吻,真诚而郑重的道:“我愿意” 他眸中含笑,声音温柔得如三月春风,“世界上最美丽的温月小姐,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帅气的男士结为合法夫妻 ,无论是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无论是年轻漂亮还是容颜老去,你都始终愿意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咦?奇怪……”温月眨眨眼,“我面前没有帅气的男士啊……他在哪啊?”说着脑袋还左晃晃右晃晃,似乎真的在找人。 “温月!”他低喝,掐她的手心。 温月贼贼地笑了,“我愿意,非常愿意,强烈愿意,肯定愿意!!”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里面有星星。 顾泽拿过戒指小心翼翼戴在她手上,温月也拿起戒指替他带上。 一大一小两只手放在一起,两枚戒指交相辉映。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两人就开始吻起来了。 一吻过后,温月靠在顾泽的胸膛里,喜滋滋的看着手上的戒指。 “阿月~”他忽然唤她 “做什么?”温月注意力全在手上了,以前她怎么不觉得,自己的手这么好看咧? “你说我把交换戒指的仪式补上了,不如把其他仪式一起补起来吧?” “其他仪式?”温月终于将注意力从戒指上移开,“婚礼不是到这里就结束了么?” “当然不是”,他悄悄低下头,“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洞房花烛啊” 温月睁大眼睛,“你该不会是想——唔” “专心点,阿月~”顾泽有些口齿不清道。 第50章 偏执黑化男友(完) 温月将自己前后两次和顾林川事情全部告诉顾泽了,虽然她知道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然而她不能一股脑儿的全部告诉顾泽啊 于是温月尽力将顾林川说得很可疑,果然就引起了顾泽的高度警惕。 很快,顾泽就将所有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了。 此刻他拿着手上那张鉴定报告书,陷入了沉思。 他丝毫不怀疑,爷爷对于奶奶的感情。 可以说,正是因为顾老爷子是一个痴情的人,顾泽的父亲和他从小受其影响,也都是那种用情很深的人。 “你都知道了?”恢复得差不多的顾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房间,老花眼镜下那张脸却是一脸平静。 顾泽放下手中的文件,过去搀扶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生得高大挺拔的孙子,终究没有像往常一样要强的拒绝搀扶。 老爷子颤颤悠悠坐下,拿起旁边的茶不紧不慢地喝着。 “爷爷”,顾泽站得笔直,“顾林川,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吗?” 顾老爷子掀了掀眼皮,放下茶杯,像是沉浸在远古久远的记忆中:“大概是三十年前……我早已记不清为什么了,只记得我被人算计……后来几年,顾林川他妈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来找我……” 顾老爷子的声音苍老而悠远,像是一卷古书被风吹的一页页翻起,书中还能闻到清浅的墨香,书页上却是早已字迹模糊了。 顾老爷子到底还是没有详说当年的事,只说他当年给了一笔钱给他们母子,并警告他们不许再回来。 现在想想,那孩子,现在回来,应该是恨他的吧……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顾家,还差点毁了顾泽。 顾老爷子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出去。 其实这个孩子也是何其无辜,只是,事到如今,他再也不能单纯地对着孩子产生愧疚或者谴责的情绪。 他没有资格。 他走到门口,内心再三犹豫,还是皱起眉头,背对着顾泽道:“阿泽……如果可以的话……留他一条命吧” 顾林川做的事,足以够他吃多年的牢饭了。 以顾家在当地的权势,要在牢里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顾泽没说话,看着顾老爷子佝偻的背影,心中却已经是有了思虑。 顾老爷子死了,死得很突然,也很安详。就在上次顾泽和他那次谈话之后。 警方已经开始通缉顾林川了,至于郑阳,由于证据不足,象征性的关了几天后就放了。 顾林川此时站在顾老爷子的墓前。 几天的逃亡生活并没有让他身上变得邋遢,依旧很整洁。 虽然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却也丝毫不见落魄之气。 顾林川将手中的花摆在墓碑前,那是他刚刚在路边摘的野花。 他看向那一小束颜色不一参差不齐的野花——野种送野花,绝配。 他自嘲的笑了:“顾老头,我妈一直叫我来见你,我来了,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妈。还有我其实叫林川,跟我妈姓,算了,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妈姓什么吧…要不是我妈死前一直叨唠,我是不会改成这个姓的,毕竟你们顾家的人,都是自私没有人性的” 顾林川听见有动静自他身后传来,他笑的愈发张扬:“老头,再见了……哦不对,再也不见了……” 顾林川一下子就被冲出来的几个便衣警察摁倒在地,他没挣扎,头被迫偏过一边,从这个视线刚好可以看见顾老爷子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面的老人目光慈祥,冲他笑得和蔼。 顾林川不屑的笑了,他努力的抬起头,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却还是被光晃到了眼睛,他睁着眼,还是落下了一滴眼泪。 又是一个清晨,温月揉着酸痛的腰走向餐桌,刚坐下,就见坐在对面小口小口吃着面包的顾泽推了一杯牛奶到她面前。 “我不喝!”温月反应很大,最近她不知道为什么极度讨厌喝牛奶,可是顾泽却是经常逼她喝。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顾泽挑眉,看向坐在对面脸快挤成一团的少女。 “你昨天晚上还说,以后什么都由着我的!才过了一晚上,你就逼我喝牛奶!”温月很委屈。 顾泽瞥了她一眼,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你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只有在床上才管用吗?” “你居然骗我!”温月瞪眼。 “哪里骗你了,我昨天不是由着你,按你的意愿换了好几种姿势了吗?” “……” 温月老脸通红,哇的哭出声来,“你就会欺负我!你们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你肯定不爱我了!” 顾泽头大,搂过自己的小妻子,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泪,“乖啊~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吗?这牛奶不喝就不喝了,等下我倒掉。” “你昨天还不给我看电视剧!非要我看什么喜羊羊!” “行行行,只要你不哭了,你要看什么都可以!” “真的?”温月一下子咧嘴笑开了,惊喜地看向顾泽,睫毛上还挂着豆大的泪滴。 “嗯”他点头,尽管他还是觉得昨天电视上那几个小白脸很是碍眼。 “太好啦!昨天我就看到了四大王子和女主结仇那里,后面的我还没有看呢!我现在就去看!” “……” 温月蹭的一下跑回房间。 “你回来!给我把早餐吃完!” 回应他的是温月从房间传来的爆笑声。 顾泽:…… 温月最近有些嗜睡,顾泽以为她生了什么大病,很是心急的拉着神态疲倦的温月去医院检查。 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温月身上,多了一个小宝宝而已。 温月很欣喜,却见顾泽坐在一旁没有反应。 她心底咯噔一下,拔凉拔凉的,顾泽该不会不喜欢孩子吧? 她轻轻拍了顾泽的肩膀,“阿泽,你不喜欢孩子吗?” 顾泽回神放空的眼神一点点有了聚焦,他抱着温月,竟然哭了。 “阿月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温月看着顾泽这激动的模样,也开心得落下了眼泪。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亲人对于顾泽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 从此温月就过起了养胎生活,顾泽就跟老妈子一样,什么事都管着她。 不同于以前他只会摆这个臭脸,现在只要温月表现出一点不情愿,顾泽眼中就会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然后小媳妇似的碎碎念他也是为了她和孩子好。 温月立马就缴械投降了,别说是什么补汤了,顾泽这副模样,就算是他端一盆屎上来叫自己吃,她估计也会面不改色的吃完的。 顾林川被捕后,在这边走完程序后就要调往边陲之地服刑了。 顾泽虽然答应顾老爷子留顾林川一命,却是并没有打算让他好过。 顾林川在离开之前,找人给顾泽传了个话,竟然是要求见一面温月,条件是他掌握着郑氏的核心机密。 顾泽虽然十分不情愿,却还是问了温月的意见,倒不是为了顾林川的条件,而是他上次调查顾林川时,意外发现顾林川母子竟然和温家有些交集。 他看向一脸懵逼的温月,估计这妞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温月的确是很懵逼,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和顾林川有什么交集啊。 但是她心底有一些疑惑,她想趁着孩子出生前,让这一切彻底落幕。 温月已经五个月了,再宽松的衣服都挡不住她的肚子了。 她挺着个大肚子,挽着顾泽的手走进了探监室。 顾林川剃了个平头,但还是显得很帅气。 他冲温月笑着摆摆手,示意她拿起面前的话筒。 “温小姐”顾林川的声音清晰的从话筒里传来。 “顾先生,听说你要见我?” 顾林川的眼神落在温月的肚子上,竟然有些柔和,“温小姐即使怀了孕依旧是这么光彩动人啊” 他没心没肺地冲温月笑,仿佛他此刻并不是在监牢里,她亦不是一个探监者,两人只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在高档的餐厅里惬意地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嘘寒问暖,家长里短。 “你找我来就是想要和我说这些?” “温小姐想听一个故事吗?”顾林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也并未等温月答应,就继续开口,“三十年前,有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中年男人,并意外有了一个孩子。女人满怀欣喜的带着那个男孩去找中年男人,却被赶出了省外。女人伤心之下再嫁,没想到男人竟然卷光了女人所有钱跑了。落魄的女人带着男孩,受着非议,搬到了一个小县城。小男孩因为从小长得漂亮,所以总是被欺负,但是他从来不还手,因为女人总是告诉男孩,要忍者,不要惹事。”说着他忽然笑了,看向温月,“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女人很傻?” 温月皱眉,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 “男孩一直很听女人的话,一直忍着,有一次他被打掉了一颗牙,他终于忍不住打算还手后,一个小女孩出现了。”顾林川看向温月,似是透过她回忆什么,“小女孩叫来自己的几个表哥,狠狠地打了那几个孩子一顿。那时候小男孩已经十岁了,而小女孩才五六岁。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保护了。女孩一直很粘着男孩,直到两年后,男孩因为和人打架,搬走了。” 温月的眼睛蓦地睁大,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画面,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她是记不太清了的,但是几个表哥常常拿来取笑她,说她小小年纪就知道贪恋男色,还会指使几个表哥打人。 她隐约记得有一段时间自己很粘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哥哥,还会偷偷去小哥哥家。阿姨总是对她笑得很温柔,不过自己每次回家都会被妈妈骂,说是那个阿姨好像不正经,经常和男人来往…… 难道说,当年那个漂亮的小哥哥,就是顾林川? 顾林川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眼神飘远,继续道:“快二十年过去了,男孩再一次见到了小女孩。可是小女孩马上就要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他一直暗中阻挠,可是小女孩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于是他暴露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完美的复仇计划,让那场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 温月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话筒,沁出了点点汗。 “他没有想到,小女孩即使是这样,也依旧要嫁过去。现在男孩要走了,他拜托我和当年的小女孩说一声,再见。” 顾林川的眸子直直盯着温月,他想从她那张素白好看的脸上看出除了惊讶以外别的情绪,然而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你帮我告诉他……”温月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道:“请你告诉他,那个小女孩听见了他的告别”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尽管她有些诧异,可是她说不出口要对方好好的之类的话语,因为她无法容忍,有人伤害过顾泽。 顾泽在婚礼上的那一幕,她时不时想起来还是会扎心。 顾林川笑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紧紧盯着这边的顾泽,扭头道:“张爱玲说,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红玫瑰,一个是白玫瑰。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可是她不知道,有一个小男孩,愿意为了那白月光,将自己变成蚊子血。” 语毕,他果断挂断了话筒,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开了。 狱警为他打开那扇通往监狱牢房的大门,他清瘦高大的背影,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还是消失在了拐角处。 温月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压抑。 出了监狱,远离了那束缚自由的高墙,温月才感觉心胸通畅起来。 “他和你说了什么?”顾泽问 “嗯……好像就给我讲了一个童话故事……”温月嘻嘻哈哈 “老公啊!” 顾泽应声看她。 “等我们宝宝出生后,我们去度蜜月怎么样啊?” 自从结婚后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她还没缓过劲来,就又碰上她怀孕了。 “好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亲亲她额头。 就在温月见过顾林川不久,郑氏就被人举报偷税漏税,以及旗下产品质量问题。 顾泽借此狠狠打压了郑氏一番,最后郑氏终于破产了。 就在商场风云变化的这段时间,温月的也即将生产了。 孩子的到来很突然,整整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星期。 大半夜的温月忽然感觉自己尿裤子了,后来才知道,是羊水破了! 吓坏了的顾泽立马将温月送进医院,温父温母随后也风风火火赶到了医院。 温月算是比较幸运的产妇,被送进待产房才一个小时就宫口十指全开了。 听说有人疼了一个晚上,才开了两三指,最后还是肚子挨了一刀剖出来了。 温月一开始觉得有人不断的拿锤子打自己的肚子,过了半个小时,她竟然痛到麻木了…… 只是本能的跟随医生吸气用力,还好她的孩子争气,最后一个用力,孩子整个就出来了。 当然随之而出的还有屎尿。 温月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番屎尿横飞的场景。 护士把孩子给她看,她只觉得新奇,她居然做了母亲。 依依不舍的看着被护士抱出去的那个小小身影,才无力的微眯眼睛。 温月感觉自己也慢慢被推出去了。 昏昏沉沉的温月在这轻微摇晃的过程中,大腿充分接触到了那几坨热烫软软黏黏的东西。 一股很清新的屎味传进她的鼻子。 天啊噜!她这一副屎尿横飞的模样怎么见人啊! 她爸妈就算了,顾泽还在外面啊! 她怎么可以让他看见自己这副屎尿横飞的模样! 她悄眯眯睁开些眼睛,左顾右盼一番,见实在没啥办法,最后红着脸,认命地拿过被单,捂住自己的脸! 顾泽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带着儿子私奔! 手术室的灯终于停了,除了温家父母看见孩子有了几分喜悦,顾泽则是全程紧紧盯着手术室。 温月终于被推出来了,医生护士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因为他们又成功的迎接了一个新的生命。 走在最前面的主道医师有些欣慰道:“恭喜顾先生,母子——” “月月!我的女儿啊!”温母已经开始哭嚎起来了,“你怎么这么狠心,舍下我和你爸爸啊!” 温父一个大男人,看着床上那一动不动,被白布单蒙着头的女子,也立刻红了眼睛,最后也闷声大哭起来。 顾泽全身定住了,他只觉得上一刻还在奔腾而过的热血一下子凝结成冰,直冲他的大脑。 他有些机械的迈出步子,走到温月旁边,看着主治医生,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这是,我太太?” “是啊”医生一脸懵逼。 就在这时,温月伸出一只爪子,将捂住脸的床单掀开,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老爸老妈和老公,“爸妈,还有阿泽,你们在干嘛?” “……………………………” “温月!!!”顾泽的怒吼声响遍了整个走廊。 据说那天顾泽气得第一次想打人,温父温母第一次站在顾泽这边,还怂恿顾泽下手狠一点。 顾泽看着温月那苍白的小脸,到底是没下得去手,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默默跑厕所里面哭了两个小时。 顾泽给他们的儿子起名为顾意。 顾意很闹,常常半夜哭闹,温月就要起来喂奶。 顾泽心疼她,除了在公司忙,只要他在家里,基本都是他照顾顾意。 温月洗好澡,刚刚想叫顾泽去洗澡,却见刚刚还在哄孩子的顾泽,搂着孩子,一大一小的缩着身子躺在了床上。 这姿势,还真是一模一样呢,温月轻笑。 她轻轻走过去,看着顾泽疲倦却依旧英俊地容颜,轻轻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老公啊,我爱你~” 顾泽搂过温月无意识的翻了一个身,嘟哝道:“我也爱你,老婆~” 第51章 修仙废柴的白月光(一) 天玄大陆纵横东亚,盘踞一方,共有从上往下北玄、南玄两块大陆,左右临海青玄、朱玄两块大陆。 青玄大陆毗邻南玄大陆,却是占尽了天玄大陆极西之地。 天玄人常道,西方有极乐之土,说的就是青玄了。 青玄水土富饶肥沃,灵气浓郁,最适大行修仙之道。 在别的大陆若是报上一声青玄大陆的名号,凡人总是敬而远之。 青玄大陆修仙门派不胜枚举,几百年来,要数这道清宗,云霄门,归音派三足鼎立。 数十年前魔族来犯,道清宗陨落,各大门派为这三足缺一之位明争暗斗。 云霄门与归音派间也是暗潮汹涌,谁都想趁机压制对方,一举成为青玄大陆第一门派 。 整个青玄大陆一时间风诡云谲。 青玄大陆,彼岸山。 一个身着红衣的女童捧着一束黄色星星点点的野花在山野间漫步。 她粉嫩的小脸上挂满笑意,一双莹莹水润的大眼睛眨巴着,将这山间美色尽收眼底。 彼岸山是青玄大陆的一大奇观,山脚下长着茂密的四季长青的丛林,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漫山遍野的开着,山上却是终年积雪,冰块常年不化,四时都泛着莹莹白光。 彼岸山之所以叫做彼岸山,倒不是如凡人所言,长满了彼岸花。 修仙者都知道,彼岸山灵气浓郁,怪物凶兽也极多,若是资质一般的修士到此历练,恐怕是有去无回,同下了地狱,看那彼岸花,也一般无异了。 女童漫步在花草间,有些灌木甚至都要比她高出半个头。 她的目光忽然就被灌木丛里一朵红到妖冶的花给完全吸引住了。 那花低垂,欲开半合,隐隐露出姜黄色的花心,花瓣通透晶莹,红得滴血。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触碰一下它。 不料那只如手掌大的花却忽然扭曲膨胀起来,升至一人高,咧开了一个像是嘴巴的东西,朝她扑去。 竟然是食人花! 女童手中凭空生出一把剑,虚虚一晃,食人花便退了一丈。 她乘胜追击,直逼食人花命门。 食人花灵活的扭动身子,招招避开。 倏地泥土间数十条藤蔓破土而出,紧紧缠上女童四肢,将她高举空中。 女童动弹不得,手中的剑哐当落地。 最后一根藤蔓竟缠住了她的脖子,力度慢慢加大。 电光火石间,女童左手中又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她迅速斩断禁锢住左手的所有藤蔓,左手猛地往食人花身上一贴,不过眨眼间,那食人花便迅速干瘪了下去,成为了风中摇曳的一朵干花。 那条条藤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童“碰”的一声掉下来,屁股痛得开了花。 她揉揉屁股,就看见自家老爹仙风道骨地走过来。 温至礼一眼就看见温月脚边那朵干花,眉头一皱,“月儿,为父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不可用此等邪术!” 温月知道自家父亲是生气了,抱着自家美丽老爹,忙解释道:“可是爹爹,刚刚那食人花过分得紧,若不是我吸干它的灵气,现在你就只能看见女儿的尸体了。” 温至礼平静的眼神中出现了几丝波澜,他看着女儿水盈盈的大眼睛,那副天真娇俏的面孔,他还是叹了口气,“罢了……你还小,不懂其中玄故,只是下次莫要再犯了。” 他认命地牵起温月肉乎乎的小手,不自觉的捏了捏,“下次再犯,爹爹就要把你关在雪来峰,永远不许出来!” “好的,爹爹!”温月也严肃起来,因为她知道她这个爹爹,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刚刚温月也是一时情急,生死关头,活下来的信念迅速占领了大脑,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温至礼用意念探了一下周围,确定刚刚无人瞧见温月吸干食人花的灵气后,才牵着她的手,在山野中闲庭信步。 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模样,温至礼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温月自打一出生浑身就充满了灵气,不像别家的孩子半大了还在苦苦引气入体,温月小小年纪,就已经进入筑基期了。这金丹期,不出两年怕也是要入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再加上温月这特殊的体质,他只怕人心险恶,将来连自己都护不住温月。 “爹爹!快来!这里有个人!” 温月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娃,衣衫褴褛,浑身黑乎乎的,若不是鼻息尚存一丝温热,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一个小屁孩怎么安然无恙地进入这彼岸山。 温至礼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他伸手在男孩脑门一点,竟然是个普通人类小孩。 “爹爹”,温月拉扯着温至礼的衣摆,“我们带他回归音派好不好?” 温至礼不说话。 “你看,十四师姐现在忙于修炼,你怎地好意思让她再分心照顾我呢?”温月眨巴着大眼睛,“再说了,爹爹平常老是闭关,师兄师姐们又忙于修炼,没人和月儿玩” 温至礼皱眉。 温月眼中迅速积聚泪水,“呜哇哇……要是娘还在就好了,娘不在,我就是没人疼的孩子了…娘亲,月儿好可怜啊……” “哇,主人,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虚伪了!”系统忽然出声 “你闭嘴!虚伪这词是这样用的吗?要不是为了带任务对象回家,我至于还要像小孩一样哭哭啼啼的吗?” 温月心头骂着系统,哭得也更卖力了。 温至礼妥协了,给那小孩渡了些灵气,眼看就要悠悠转醒了。 他瞥眼看还在奋力大哭却没有几滴眼泪的温月,“别装了,快去看那人类小孩怎么样了。” 于是温月欢欣鼓舞地奔往那小孩旁边。 温至礼: ………… 洛泽睁开眼皮,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 他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红衣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他吓得弹起身子往旁边一滚,“妖精啊!” 书里常说,山林间常有漂亮的女妖精,迷惑杀害人类修士的。这女童生得漂亮,又是在这深山里,不是妖精是什么! 温月咯咯地笑了,上前敲了洛泽一记脑门,“呆子!我可不是妖精!我是仙女,刚被玉帝贬下凡历劫的!” 洛泽眼睛睁大,发现温月身后还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衣男子。 莫不是,他真的遇上了神仙? “月儿,莫要胡闹。”温至礼轻拍了她的脑袋,眼神流转,看向洛泽,“我乃归音派雪来峰峰主,你若是愿意,我可带你回雪来峰,你若是另有打算,我也可送你至安全之地。” 洛泽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愣住了,温至礼以为他是不愿,就见他颤着身子对着温至礼叩首,有些哽咽道:“洛泽感谢仙人再造之恩。” 温至礼将这两孩子带回雪来峰后,又匆匆闭关了。 温月看着自家老爹那虚无缥缈的身影,无奈叹了口气。 她牵着洛泽往自己住的小院走,洛泽脏兮兮的模样,在一派清风道骨,仙气飘飘的修仙人士之中极为惹眼。 “我说小师妹,你是从哪里带回来的小乞丐?”青竹收起剑抱胸 ,看着温月那牵着小媳妇的模样,不禁开口调笑。 洛泽揪紧了衣衫,窘迫地低下了头。 温月瞪他,挡住他打量洛泽的视线,“十一师兄管这么多作甚?这是爹爹带回来的小师弟。你若是再这样失礼,小心我告诉爹爹你上个月偷溜下山的事!” “别别别,我的好师妹!师兄这不是开玩笑嘛,以后啊,谁敢欺负小师弟,就是跟我过不去。” “哼,这还差不多。”温月仰着小脸,牵着洛泽的手走进内院。 洛泽脸上的羞红渐渐褪去,尽数集中在耳朵上。 “诺,呆子,你进去洗干净,待会儿我再来找你~” 洛泽不动。 温月挑眉,“难道你要我帮你洗?” “不,不是,不是这样”,洛泽面红耳赤,“小师姐,洛泽,洛泽有名字。” 温月眯眼笑,“原来你有名字啊!”她双手环胸,“但是我还是觉得呆子更适合你一点!” 洛泽低头不说话。 “好了,你且先去洗漱吧,待会儿会有人将饭菜送来,我晚些再来看你。”说罢温月便扬扬手离开了。 十岁的小少年盯着那抹飘逸的红色入了神,直到消失了才回神,有些懊恼的进入房间。 温月住的院子离洛泽的并不远,就百来步的距离。 此刻温月正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猪蹄,胡吃海喝着。 “我说系统啊,你说的真没错,这个世界真是太棒了!”说完她又大口咬了一口猪蹄。 系统:“…………主人你再这样吃下去,小心任务对象喜欢别人去了。” 温月一噎,“他敢——嗝——” 温月打了一个饱嗝,就听到系统无情的嘲笑 。 她大大翻了一个白眼,去浴房沐浴去了,系统终于沉默了。 沐浴过后的温月,只觉得浑身疲惫,于是躺在软乎乎的床上,没心没肺地酣睡起来了。 而另一头的洛泽,看着那树梢上的月色,坐在院落门口巴巴地望着。 小师姐说要来看我的,可是,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洛泽失望的低下头,撇撇嘴,终究是回到房间,伴着皎皎月色,沉沉睡去。 第二日温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直接用了午饭,才想起洛泽这茬。 于是乎她迈着小短腿,跑去洛泽的院子刷好感度去。 她刚进去,就见一个穿着白净衣衫的女童坐在院子里面,巴巴的等候什么。 温月心中咦了一声,她应该没有走错院落呀! “请问——” “小师姐!你终于来看我啦!”洛泽开心的冲过去抱住温月,神色甚是激动。 温月的脸色十分精彩,“你是……呆子?” “是呀,小师姐,你不认得洛泽了吗?” 洛泽泪眼汪汪,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自己像是嫖了不认账的负心汉。 闲来无事,温月便带着洛泽在雪来峰转转。 雪来峰上共十.八大弟子,两百来号人,均是爹爹座下弟子,是以温月在雪来峰很是得宠。 当然温月本身乖巧可爱得紧,也不是那种惯于无理取闹之人,众师兄姐们也乐得宠她。 洛泽很怕生的样子,一直紧紧揪着温月的衣摆,跟在她身后。 等二人来到练武场,一下子就吸引了部分人的目光。 “哇!好漂亮的小女孩!”十四师姐青雅星星眼状看着温月身后的洛泽,伸手想要去捏一捏那白嫩的小脸蛋,却被洛泽一把闪开了。 温月:干得好! “十四师姐你休得胡说!这是我们的小师弟!” “师弟?”青雅呆愣地看了洛泽片刻,有些失神道:“竟然是小师弟?” “十四师姐好。”洛泽乖巧的叫完,便低下头不说话了。 旁边的九师兄倒是还好,蹲下身子对着洛泽道:“小师弟你好,我是九师兄。” “九师兄好。”许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洛泽这回大方了许多。 就在这时,听得一声惊呼,竟是昨天回来遇到的十一师兄,“小师妹!这就是你昨天带回来的泥猴子?” 青竹瞪大了眼睛,他竟不知原来抹了些黑泥,容貌变化竟如此之大,怪不得山下那些姑娘总是要抹些儿白面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十一这一声泥猴子听得在场的几人是云里雾里的,眼前这模样精致的小男孩,哪里像是泥猴子? 还未等十一多作解释,就传来一阵怒骂:“一个两个不专心练功,围在那儿作甚!” 众人听了头也不抬立马屁颠屁颠跑去练功,只有洛泽下意识抬头,看向那声源处。 女子御剑空中,由远及近。 温月:完了,等下又要挨训了。 这大师姐虽然嫁去了玉竹峰,却仍是时不时回来,督促师弟妹们练习。 果不其然,“小月,今儿你练功了没有?”女人问。 温月转转眼珠子,面不改色道:“大师姐,我今日早早起来就练功了,这不趁着下午休息片刻,带着新来的小师弟转悠转悠。” 洛泽:小师姐真勤奋,想来昨晚上也是因为练功才没来找我的吧! 青婉的目光落在洛泽身上,眼神意外地柔和,“好俊的娃啊!” 温月眼角抽搐,她还怕洛泽这厮在雪来峰不适应,可是如今看来,这厮第一天就凭着自己的美貌笼络了众师兄姐的人心。 她可耻地有些嫉妒了。 最后大师姐送了洛泽一个宝物,然后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了。 温月带着洛泽回院子,一路上她都在沉思。洛泽这祸水,她可得看好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招多少女孩子喜欢……不对,男孩子也得防一防。 “小师姐,你是生洛泽的气了吗?”洛泽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温月一个不满,弃他而去。 “没有啊”温月一脸奇怪 洛泽确实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想,小师姐肯定是看见他和其他师兄姐亲近不开心了……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小师姐这种行为,都是他居然很开心小师姐这样。 他牟足了勇气,小手捧住温月肉肉的一脸懵逼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 “小师姐你放心,我以后只和你一个人亲近”小少年信誓旦旦,眼神清亮,仿佛刚刚他许了什么特别伟大的誓言。 温月:“……”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少年身上特有的奶香一直萦绕着她的鼻息,那湿润的嘴唇贴在脸蛋上的触感,臊得她老脸微红。 “如此……甚好……甚好”话落,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她刚刚明明想说的是这样不好。 罢了罢了,她三两下和洛泽告别,便回自己院子去了,那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洛泽看着小师姐远走的背影,内心更是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第52章 修仙废柴的白月光(二) 第二天,温月难得起了个大早,伸了个懒腰,出了房门,就见洛泽早早就在院落里边等着了。 “呆子!你来这么早作甚?”温月诧异 洛泽抬起头,眼中全是惊喜,“小师姐!我用过早饭,闲来无事,就来看看小师姐。”依旧是自动忽略温月对他的称呼。 温月抬头望天,那天还有些暗,太阳才露出半个脸,再看着他有些怀疑。 “你真的用过早饭了?”温月问 洛泽点头,然后肚子就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温月:………… 于是早饭是温月和洛泽一起用的。 用完早饭后,温月闲来无事便也练起了功,洛泽就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看着。 温至礼将他带回雪来峰后,便匆匆闭关了,是以洛泽还没有师傅教导。 温月一时兴起,便开始教洛泽如何引气入体,洛泽学得倒是快,一个上午便掌握了引气入体的方法。 若是有其他修仙人士在,定会两眼放光,大赞洛泽是修仙奇才。温月却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洛泽果然和书中写得一模一样,悟性极高,但是,却是个五系灵根的废柴。 修仙者,灵根越少越佳,像温月,就是难得的火系单灵根。 洛泽这种情况,顶多能进入筑基期,若是再往前,基本是不可能了。 “系统,你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改变洛泽的灵根?”温月问系统。 “要是我可以这样干的话,还要你干嘛?”系统凉凉地嘲讽。 温月被怼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小师姐,你怎么了?”洛泽紧张地问 “没……事……你继续练,继续”温月郁结 “主人,我发现了一个办法可以改变洛泽的灵根。”系统又补充道。 “什么办法?” “你这具身体是极好的双修之体,你可以考虑一下献身,这大概是最简单的方法了”系统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法非常好。 “我才八岁啊!洛泽今年也才十岁啊!你是怎么说得出口这种丧尽天良的方法的!” “又不是叫你现在就献身,嘿嘿嘿……” 温月当然知道自己这副身体的特殊体质,按照剧情的发展,长大后的温月小小年纪已进入元婴期了,这可是震惊了整个青玄大陆!再之后,温月可以自由吸食灵气的事不胫而走,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和温月成亲,只因为像温月这种体质的女人,和她双修一场,不知道比苦苦修炼多年强了多少倍! 修仙人士总是自视甚高,自诩清高,温至礼却是知道,这群道貌岸然的修士私下有着一颗多么肮脏的心。 他不顾温月的意愿,强行将她许给了云霄门门主之孙。 洛泽早年却是为了温月,悄悄下山历练去了。等他终于改变了自己的灵根,进入化神期回到雪来峰之时,才发现温月已经嫁作人妇了。 洛泽第二天就离开了雪来峰,从此,整个青玄大陆,再也没有人看见他。 洛泽和温月就这样每天练练功,一起吃饭,可以说除了洗澡睡觉,两个人一直都呆在一起。 洛泽很满足,这段日子他脸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温至礼居然出关了。 温月高兴得扑在温至礼怀中,开心地大叫,“爹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要知道,往常她家谪仙老爹都是要闭关半年的。 “有些要事。”言简意赅。 温至礼摸摸女儿的小脸蛋,发现女儿好像胖了不少,嗯,手感还不错。 他放下温月,看见站在一旁有些拘束的洛泽,“这便是从彼岸山带回的那个男孩子?” “是啊爹爹,他叫洛泽,长得是不是很好看啊?师兄师姐们都很喜欢他!” “小姑娘家的说这些知不知羞。”话虽如此,温至礼眼中却是多了几分宠溺。 温月不满地嘟嘴,“我不是小姑娘,我是爹爹的乖女儿~” “贫嘴” 温至礼牵起温月的手,看向洛泽。 洛泽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洛泽叩见峰主” 温至礼没说话,而是放开温月,走上前去,亲自将洛泽扶起来。 他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顾泽,眉头一皱,这孩子甚是奇怪,明明是修仙的好根骨,可是,他刚刚趁机探了一番这孩子的灵根,却不想是个五灵根。 他看着洛泽懵懂的眼神,再看向自家闺女满含期待的眼睛,心底叹了口气,道:“以后,你便拜在我门下吧,我共有十八个弟子,最小的弟子便是月儿,你便排十九吧” “谢师傅”洛泽叩首 “不必谢我。我这段时日忙于闭关,恐也无时间教导你,就让月儿教你入门。修仙这事,全靠个人的悟性和勤奋。”温至礼丑话说在前头。 洛泽垂下头,并未听出温至礼话中的深意,他以为这只是师傅督促他要好好练功,他甚至还在为温月可以教导他而感到高兴。 温至礼让洛泽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的符纸,虚晃几下,那符纸便悬于空中,发出莹莹白光,一下子融入温月的额头中。 “爹爹这是做什么?”温月不解。 “月儿,你小小年纪便已是筑基期,还有着特殊的体质,这并不是好事。这符可让你的修为在十年内看起来一直停留在金丹期,你切记不可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实的修为。” 温月把头埋进温至礼的怀中,闷闷地道:“会有坏人来抓月儿吗?像抓走娘亲那样?” 温至礼身子明显一颤,他沉沉道:“爹爹会护你周全的。” 他抱着女儿的手明显紧了许多,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护住自家女儿,避开有心人士的觊觎。 所以他要在自家女儿更引人注目之前,尽快找到解决之道。 于是温至礼才出关半天,又急急闭关去了。 温月就和洛泽开始了每天一起练功的枯燥生活。 当然,洛泽并不是这么认为,他只要能和小师姐多待一刻他就是开心的。 由于温月懒,所以都是洛泽一大早来找温月,等她起床后,两人再在小院子里面一起练功。 所以洛泽干脆一日三餐也在温月这里食用了。 两个小家伙扒着饭,温月依然是狼吞虎咽,洛泽则是边吃边打量屋内的陈设。 墙壁上挂着一副画,画中仙风道骨的男子有了几丝烟火气,他看向旁边的女子笑得温柔。 女子梳着发髻,面容缱绻温柔,夹着菜往男人碗里去,而他们中间一个小小的女童,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男人和女人互动。 “小师姐,这是师父和师娘吗?” 温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挂在墙上的那幅壁画。 这是她爹爹画的。 “是啊,这是爹爹画的,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爹爹就画了这幅画,”温月又扒了一口饭,“我看见爹爹经常在这幅画前发呆,他应该是很想念娘亲吧” 他娘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头两年的时候温至礼还会日日去寻找,可是有一天,他忽然就不再出去了,还亲手画了这幅画。 她问起,温至礼则告诉她,娘亲被坏人抓走了,等她长大了,娘亲就会回来。 洛泽忽然放下碗筷,哀伤地低下头,情绪很是低落。 “喂,呆子,你怎么了?” 洛泽抬头,怏怏地看向温月,“要是有一天小师姐不见了,我也会很想念小师姐的。” 说着他的头越来越低,眼睛的哀伤愈发浓烈,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哎呀你,别哭别哭,我这不是还在么” “我知道,我只是一想到就难受”洛泽可怜兮兮地哽咽。 温月:……………… 时光一晃,四年过去了,洛泽今年已经十四了,温月今年也十二了。 这几年雪来峰的人都知道,峰主女儿与前几年刚来雪来峰的小师弟形影不离,两人感情甚笃。 要说这峰主之女,谁人不知?从小就是天才,小小年纪就是金丹期,虽然这几年的修为比起前几年有些滞后,可是在同龄人中,依旧是佼佼者。 如今温月那肉肉的短腿猛地拔高,原来看起来像一团球一样的身材竟然显得有些清瘦,那下巴尖尖的,脸上隐隐可见还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进入了少女时期的温月,更是吸引人。 比起温月的变化,洛泽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外貌逆天。 少年的身子一下子拔高了不少,面容却是没有多少改变,反而鼻梁更高挺,眼眸更深邃,看起来更惊为天人罢了。 温月撑着头,看着即使在捡柴生火还是有些帅的少年,内心郁闷不已,拿着枯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抓住了那枯树枝,“师姐这是为何生气?” 温月抬头看了一眼洛泽,气鼓鼓的将头转到一边。 洛泽挠头表示不解,他想了想,好像是他指导了几个师妹剑法后,师姐就这样怪怪的了。 难道,师姐不喜欢他练剑? “真是呆子!”温月见他思考良久,还是那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气得起身,就要往树林里走去。 洛泽及时拦住了她,“师姐,不可,师傅说过,后山的树林危险,不可随意进入。” 温月深吸一口气,看向洛泽:“你为何,为何要教那几个女子练剑?” 看那几个女子搔首弄姿的样子,哪里是来认真请教的!分明是想来勾引洛泽! 她果然没看错,洛泽这小妖精,就是个会招蜂引蝶的主! “师姐原来是在为这个生气?”洛泽忽然笑了,犹如春风刮过,点点舒缓入人心。 温月竟被他这大方一笑弄的有些羞赧,搞得好像是自己多小心眼一样。 洛泽忽然低头,在温月额头上印下一吻,感叹道:“师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闹脾气的时候只有亲亲才会好。 温月被洛泽这一吻搞得脸上羞红,以前他们年纪小的时候,洛泽一开始还会这样哄他,后来渐渐知道男女有别了,也就没有这样了。 她脸红红的看着洛泽,却见洛泽已经若无其事的烤起鱼来。 温月:…… 她真的好想把洛泽那张好看的脸给摁进旁边那条小溪里面。 “师姐,烤好了,快过来吃吧”洛泽声音温柔冲她喊道。 温月闻着那鱼香,没骨气的蹭蹭跑过去了。 洛泽的厨艺一向很好,练功的日子无聊的紧,她和洛泽常常像现在这样偷偷溜到后山这条小溪边,打些野味吃。 按理说修仙到一定地步,是不用吃五谷的,可是耐不住温月是个馋虫啊。 温月吃的满嘴油,瞥见洛泽,却见他一口一口吃着,甚是好看。 她不由得看得痴迷了。 “师姐为何这样看着我?”洛泽不解。 温月不作声,低头默默吃着烤鱼,心底又骂了一声“呆子” “不过,我喜欢师姐这样看着我。”洛泽冲温月温柔一笑。 温月一口鱼肉卡再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倒是憋个满脸通红。 呆子呆子呆子呆子!!! 眼看太阳就要黑了,温月和洛泽便也回去了。 却不想对面徐徐走过来一个清逸俊雅的男子。 原来是十五师兄。 若不是自家爹爹的气质更为清冷一些,温月几乎以为自家爹爹又出关了。 这一堆徒弟里,爹爹最疼的就是十五师兄,不仅是因为十五师兄天赋极高,也因为十五师兄性格和爹爹有几分相似。 “十五师兄”温月和洛泽恭恭敬敬地问好。 “嗯”青泫颔首,然后面无表情地从两人身边走过去了,只留下一阵风,证明他来过。 果然和自己老爹一个鸟性子,明明只比洛泽大三岁,却活的跟个糟老头似的。 温月边腹诽边和洛泽走远,却没有看见,本该走远的人,徐徐转了个身,看着那结伴而行的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微不可见的蹙紧了眉头。 这日温月照常去找洛泽,却见一阵喧嚣声在僻静处传来。 她皱眉,好奇心驱使她走了过去。 洛泽被一群与他年纪相仿的门徒围着。 其中一个男的嘴脸甚是嚣张,洛泽认出,他是归音派某个长老的外孙。 这雪来峰在归音派中虽然地位不低,可是他一个修为低下的峰主弟子,和一个年少有为的长老外甥,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我警告你,你离温月远一点!修炼了好几年还是练气五层,怕是没有灵智的狗都比你修炼得快吧!” 围在洛泽周围的一群人顿时哄笑。 洛泽隐忍的握紧了拳头,徐长仙说的话,是事实。 “你别以为凭着你这张妖媚的狐狸精脸,就想勾搭温月,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和温月在一起,我废了你!” “师兄”有人出声了,徐长仙不满地看过去,一个长相贼眉鼠眼的人道:“师兄,这家伙本来就是个废物,还能再废到哪里去呢?” 众人听了又是一顿哄笑。 徐长仙随手丢给那人一个储物戒指,颇不在乎道:“赏你的。” 众人一阵艳羡。 洛泽抓紧的拳头隐隐滴出血来,徐长仙抓紧他的衣襟,大声吼道:“我说这么多话,你听见没有!” 洛泽不吭声。 徐长仙一脚把洛泽踢到地上,洛泽还在原地滑出好几米,嘴角隐隐渗出一丝血迹。 他脸上的笑容更甚,峰主的弟子又怎么样?修仙界向来靠实力或者家世说话,刚好这个废物两个都没有。 他伸出脚,重重踩在洛泽胸口上,还扭了几下,洛泽嘴角的血流得更欢了。 “混蛋!你在干什么!”温月一掌把徐长仙扇到几米开外,飞跃到洛泽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洛泽却是捂住她的眼睛,“别看,师姐别看”。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他不想让她觉得他真的就是个废物。 温月扒开洛泽的手,气急道:“你为什么不反抗!” 尽管洛泽的修为弱,可是他身上可是有很多她给他用来防身的法宝啊!再不济,他哪怕跑走也行啊! 洛泽坐起身来,并没有回答温月的话。 反抗了又如何?他人就在这里,徐长仙一次找茬不成还会有第二次。 倒不如一次爽快些。更何况,若是伤了徐长仙,他那长老舅舅肯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师傅都不一定能保住他,要是落得被赶出雪来峰…… 他看了一眼温月着急的脸,比起徐长仙的羞辱,离开温月才是他最为惶恐和无法承受的事情。 他颤颤悠悠站起身,在温月的搀扶下,回了小院。 而徐长仙被一脚踹飞,躺在角落里面半死不活的,刚刚跟在徐长仙旁边的那帮人却是跑的飞快,生怕温月的怒火殃及他们。 倒是有几个人,还不忘抬起半死不活的徐长仙跑走。 是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刚刚温月那一掌,完全不是一个只有金丹期修为的少女可以发出来的。 温月扶洛泽坐在床上,渡给他一些灵气,然后红着眼睛帮他上药。 这一脚看着不严重,那是因为全都是内伤。 所以洛泽此刻非常虚弱。 温月又扶洛泽躺下,全程一张脸气鼓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气了一样。 “师姐莫在生气了”洛泽抬眼看她,虚弱道:“师弟这回可没有力气亲师姐了。” “洛泽!”温月叫了他的全名,可见她是真的很生气。 “师姐你还是回吧,师弟想休息一下。”洛泽背过身,声音依旧温柔,可是却没有了温度。 温月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他这是在赶她? 从小到大,他看见她生气都是赶着上来哄的,哪里像今天!更何况,她还是为了他好! 如今他明知道她是动真格,真的生气了,却要她走? 温月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委屈,将药瓶狠狠掷在桌子上,发出重重的声响,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直到那慌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洛泽才转过身,看着温月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温月被洛泽气个半死,没想到刚出门,又遇见了十五师兄。 她只好放慢脚步,低声问好。 青泫看着温月出来的方向——那不是小师弟的院落吗? 他看见温月气息有些不稳,破天荒的开口道:“小师妹,你也长大了,与小师弟,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好。” 温月蓦地抬起头,没能控制住眼中的惊讶,什么时候这木头师兄也会说话了? 当然,如果他说些别的,她兴许还会高兴几分。 “师妹知晓了。”温月规矩回答。 青泫似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点点头,踱步离开了。 自从那天以后,几年来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竟然破天荒有了隔阂。 温月其实很想去看看那呆子怎么样了,可是一想到那天他客气的请她离开,她就有些扎心。 不得已,她耗了些修为,开了天眼。 这天眼极耗修为,而且若是被窥之人修为高强,察觉出来,天眼很有可能遭受到对方的攻击,损失惨重。所以修仙者一般是不会随意开天眼的。 不过这天眼是用在洛泽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她闭上眼睛,调动灵力,全力往双眼出灌聚,猛地一睁,眼中泛着莹莹白光。 她看见洛泽此刻正在院子里,喝茶,茶花,逗鸟。 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却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嘛。 看来没有她,他的生活也过得挺惬意的嘛? 温月越想越气,急急关闭了天眼,气愤地躺在床上,连晚膳也未用,就睡了。 第二日清晨,温月早早就醒了。 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也醒的格外早。 可是她不知道做什么,如果是往常,她早就屁颠屁颠找洛泽去了。但是眼下是非常时期,她绝对不能先去找洛泽。 她在床上思来想去,胡思乱想,像烙大饼似的在床上翻腾了两个时辰后,终于饿得受不了了。 昨日她的晚膳还没有吃呢,眼下饿死了。 她猛地打开房门,就见洛泽一身白衣,直挺挺的站在门口。 洛泽的脸色还有几丝苍白,看见温月,他提起食盒,面上浮现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师姐饿了吧?我做了些糕点给师姐尝尝。” 温月眼睛红了红,脑中绞尽脑汁想了许多恶毒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是:“来了怎地不叫我?早晨寒气如此重。” 洛泽敛眸,“和师姐比,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的”。 “你又诓骗我”温月有些委屈,“你那天对我那样冷淡” 洛泽低眉,却是不准备回答温月的话,他拿起一块绿色的糕点,递到温月嘴边。 温月接过糕点吃下去,眼底一片惊叹,果然就把刚刚的话茬忘道九天云外去了。 其实温月哪里不知道洛泽想绕开话题,他不想说,她也乐得配合她。 见他肯主动上门哄她,她的气早就消了,冷静下来后,也有了自己的一番思虑。 有些事,若是洛泽想告诉她,他自然会说,她不该仗着他对自己的好,就咄咄逼人。 第53章 修仙废柴的白月光(三) 徐长仙毕竟是归音派长老之子,那长老离上虞不日便出现在了雪来峰。 中年男子面容倨傲,眼神凌厉,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 事实上他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离上虞一个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拐杖震三震,顿时飞沙走石。 “叫你们峰主出来!” 十一暗道一声糟糕,赶紧去通知还在闭关的温至礼。 温至礼出来的时候,便是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他皱紧眉头,衣袖一挥,开口道:“离长老这是为何?” “这话温峰主应该去问问你的爱徒和女儿!” 温至礼不解,看向旁边的十一,十一上前朝温至礼低声耳语了几句,温至礼原本冷静的面容忽然变了脸色。 他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的听见有人道:“参见师父,参加离长老。” “你是?”离上虞打量忽然出现的俊俏青年,难道他就是…… “回长老,在下便是洛泽。” “哼!便是你和温月那丫头打伤我外甥?” 洛泽颔首,目光淡淡,“是徐师兄欺辱打伤洛泽在先,打伤徐师兄,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 “离长老!”温至礼打断离上虞即将出口的怒喝,一反常态道:“长仙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平日他做些过分我只当他性子顽劣些,如今竟欺辱到我徒儿头上!离长老当真觉得我雪来峰无人,在归音派毫无地位吗?” 离上虞眼珠子一瞪,有些吃惊向来与世无争的温至礼竟也会如此疾言厉色。他本无意与温至礼为难,以为自己占全了理,凭温至礼赏罚分明的性子定会治那小子的罪。只是如今温至礼这般态度,他再追究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眼睛微眯,“希望温峰主来日可别后悔!” “自然不会。” 离上虞冷哼一声,眨眼间便御剑而走。 温至礼盯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沉沉…… 这仇算是结上了,只是月儿那儿…… 他转身,看向恭敬站在一旁的洛泽,叹了口气,朝他摆摆手,进了里间。 洛泽会意,转头也跟了上去。 大半个时辰后,温月才知道离上虞找上门的事。她感觉自己只是中午打了个盹 ,居然就洛泽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听说洛泽后来也去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欺负。 等温月急急忙忙赶过去的时候,洛泽刚好推门而出。 “阿泽!你还好吧?有没有怎么样?”温月绕着洛泽一阵着急。 洛泽抓住温月的手腕,“无事,师傅已经将那离长老打发走了。” 然后手指渐渐松开,往下,划过温月的衣袖,垂下,再慢慢收拢。 “我就说嘛,有爹爹在,谁敢为难你!” 温月开心地搭着洛泽的肩。 就见洛泽忽然低下头,不紧不慢地行礼,“十五师兄” 温月抬头望去,果然是一身青衣的青泫。 青泫也在打量着他们。 尤其是现在,温月的手还半搭在洛泽的肩上。 瞧见青泫的目光,温月的手不自在地收了回来。 没办法,这目光太像高中时候班主任看被抓包的小情侣了,看得她有些心虚。 而洛泽的身子,一下子便变得僵硬了。 “十五师兄可是找爹爹有事?”温月干巴巴道。 “是有些事。”青泫收回目光,自顾自走了。 啊,还是这样的小师妹顺眼一点 ,青泫想。 “你怎么了?师兄已经走远了?”温月拍拍走神的洛泽。 “无事” “你……是不是对十五师兄有什么意见?” 洛泽摇头否认。 “也是,十五师兄平日也就是过于刻板了些,想来为人倒是不错的” “你很了解他?”洛泽的声音不自觉带上冷意。 只是还未等温月回答,洛泽便已走上前头,留给温月一个高大萧索的背影。 温月:…… 他今天来大姨妈了吗? “系统,这洛泽原来和十五师兄有结仇吗?” “没有啊”系统愉快地否认。 温月脸上直冒黑线,急急忙忙追上洛泽。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她也有巴巴赶着上去哄洛泽的时候。 然而,显然洛泽小兄弟并不领情。 “阿泽,你咋了?” “无事” “你有啥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师姐开心——不是,让师姐帮你解惑。” “没有” “……” 温月心口憋着一股火,看见洛泽面上还带几分苍白的模样,终究是没发作。 “小师妹,小师弟!” 温月和洛泽抬头一看,竟是不久前刚刚嫁出去的十四师姐青雅。 温月一下子就扑过去,亲昵地抱着青雅,“师姐,你怎么才回来,我可想你了!” 青雅眯眼笑了,看见洛泽眉目沉沉,揶揄道:“你可别抱这么紧了,你不看那小师弟的目光多可怕,简直要把我给吃了。” “呵……他现在才不会管我咧” “哟,两个小冤家这是闹变扭了?也不是我说,你看洛泽那样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盯着呢,你们还不赶紧订亲……小心被别人抢了去!” “抢了便抢了吧,他才不稀罕我咧” “十四师姐”,洛泽从容不迫地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师姐……日后切莫如此说了,我与小师姐从来都是姐弟之情,切莫败坏了小师姐的声誉。” “洛泽你——”温月猛地抬头看向洛泽,他面容清冷,哪里还有往日的温柔。 青雅没想到刚刚那下居然是乱点鸳鸯谱,如今洛泽的话倒是让她着实也很尴尬。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温月噙着眼泪跑开了。 她回头盯着洛泽,洛泽表情不变,还是那副模样,她皱眉:“师弟,你该清楚小师妹的心思。”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如此。” “你——”青雅拧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今日是我说话不周。”转身便也离开了。 洛泽看着温月离开的方向,宽大的袖子中五指渐拢,有血滴顺着指尖奔流而下。 温月躺在自个儿的大床上,表情苦闷不已。 “系统,你说洛泽该不会是在外面有狗了吧?” “狗?他有没有养狗你不知道啊”系统有些鄙视。 温月:“………………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他姑娘!” “哦~原来狗是这个意思”系统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东西,“放心,他除了你这条母狗,没有别的狗了!” 温月:…… 男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难猜呢?温月仰天长叹。 直到第二天,也没见洛泽来找她。 温月觉得这个家伙最近都被自己惯坏了,自己要是现在赶着上去哄,以后还得了? 是以她兴致缺缺用过早饭后,便无事到处晃荡…… 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某人? 不过某人是没遇到,倒是十一师兄看见她,兴冲冲地跑过来:“小师妹!这归音派五年一次的夺宝大会就要开始了,你不去看看?” “不去……”温月托腮,“那有什么好看的……” “听说这次宝物可是塑灵丹啊!可以助人重塑灵根的顶级丹药啊!反正你没事就不去看看?” 重塑灵根?温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要是她去参加夺宝大会,赢得这塑灵丹,是不是就可以帮助洛泽重塑灵根了? “别傻了”系统的声音悠悠响起,“那塑灵丹真对洛泽有用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了。” 温月不解:“为什么没用?” “唔……这塑灵丹是可以重塑灵根没错,但是有个前提,若你是双系灵根,重塑的灵根也是双系的,只不过属性会改变而已。像洛泽那种五灵根的……重塑了和原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啊……” “不然你以为归音派那些老头会舍得拿出这塑灵丹吗?” 温月亮晶晶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她垂丧着脸对十一摇头:“师兄你还是自己去好了”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和洛泽混——”十一高亢的声音忽然止住了,狐疑地打量温月:“哎呀我就说哪里不对,洛泽那小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有事忙”温月闷闷道。 “哦,我知道了!吵架了!” 温月的脸整个拉拢下来。 十一过来人似的拍拍温月的肩,皱眉道:“师妹!师兄懂你!既然如此,我就一个人去了。”说着就就御剑而去了。 温月:??? 被留下的温月揪着野草七拐八拐还是拐到了洛泽的小院,她站在院门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见一个扫洒弟子从他房里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洛泽往日的房间从来不让人打扫的,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 “小师姐”弟子恭敬行礼。 “你怎会在这?洛师兄呢?” “洛师兄?洛师兄今日和我说要出去几日,托我照看房中的小麻雀。” 温月推开房门,果然只见几只鸟在笼子里吱吱啾啾的叫着,房中其他地方,则是一派冷清,哪里是有人的样子! 温月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 “系统,快帮我定位一下洛泽在哪里!” “好的,主人!嗯……查到了!他在归音山!” 归音山?他去那儿做什么? 夺宝大会!! “洛泽他一定是去参加夺宝大会去了!” “去干嘛?这塑灵丹对他来说并无用处啊?”系统不解。 “可这塑灵丹的具体效果洛泽不知道啊!他肯定以为这丹药可以帮他重塑灵根……可是这夺宝大会竞争如此激烈……况且还要进入秘境……” 温月越想越慌,急急忙忙御剑往归音山去。 这夺宝大会分为几个环节,一个是文试,一个是武试,取文试与武试综合评分,决定最后今日秘境之人。 毕竟在夺宝大会上胜出的佼佼者,会被视为归音派掌事核心层的接班人重点培养,智勇双全才是他们想要的人。 归音派子弟大多从小修仙,对于文试并不是很擅长,再者这文试武试只是象征性的筛选掉文盲和武盲,真正考验人的在秘境里面呢。是以洛泽还算是比较轻松的夺得了进入秘境的资格。 第54章 修仙废柴的白月光(四) 夺宝大会通常都会分好几批送人至秘境。每人都会发一个特殊的传送符,只要遇到危险,可以用传送符直接将自己传送出秘境。这也意味着放弃了参赛资格。 洛泽一身白袍,轻风扬起他如瀑墨发,他放眼远眺,白日与苍穹之下,青山连绵,雾气磅礴,雪来峰在云中高高耸立,几只雄鹰盘顶而旋。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愈发坚定。 他将传送符收起来,三两一步,跟随着其他人消失在秘境入口处。 已至晌午,温月才到达夺宝大会现场。 场上只稀疏剩余十几人,在做最后的测试。 她看来看去,并未发现洛泽。 “小师妹,你不是不来吗?怎么现在又来了?”十一拍了下温月,“怎么只有你一人吗?小师弟还在和你闹变扭?” 温月抓着十一的手,神态着急,“师兄,你有没有看到洛泽啊?” “小师弟?”十一左看右看,“他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温月放开他的手,往测试现场走去。却被两名弟子一把拦了下来。 “本次夺宝大会时间已经截止,任何人不得入内。”冷硬的声音丝毫不留情面。 “若我非要进去呢?”温月眼睛微眯。 十一过来一把拦住温月,笑嘻嘻对两名弟子道:“嘿嘿,我家小师妹和你们说笑呢!嘿嘿……” 然后一把拉着温月远离了现场。 洛泽私入秘境的事自然瞒不过十一师兄了。温月原本还着急的心,在听到十一师兄分析后稍稍落了下来。洛泽身上有传送符,若是,若是遇见什么危险,也可以马上出来。 洛泽只感觉片刻眩晕后,眼前扭曲的事物便逐渐清晰起来。 周围全是茂密的丛林,那树高可遮天,一条条翠青色的带着倒刺的藤蔓绕着粗壮遒劲的枝干自然垂落下来,遮住阳光的玄青色叶子泛着黑色光泽,脉络如鱼骨般清晰可见。 大树旁绕着一条清澈的小溪,远远便可听见有流水哗哗作响,可是近看却发现,那条小溪平静的水面上纹丝不动,好似冬日里结了块的冰川。 肥沃的土地上满是张牙舞爪的成人高的荆棘,还夹杂着些许色泽艳丽的足有两人高的食人花。 洛泽一靠近便被那股浓郁的草腥味弄得下意识地皱了眉,他长剑一挥,才缠上他身上的那些杂草和藤蔓便成段状簌簌落下。 他拿出储物戒指里面的一瓶药粉,往自己身上撒了大半瓶,顿时,他周身原本舞动得猖狂的植物纷纷退避三舍,自动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洛泽沿着路大步走出去,他动作轻柔,尽量不打扰这秘境原有的生物轨迹。 因为他此次进入秘境只是想夺得塑灵丹罢了,凭他现在的修为,不宜在秘境中节外生枝。 一般参加夺宝大会的弟子,部分人是为了那第一的奖品和长老们的看重,还有一部分人,则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趁着进入秘境,恨不得到处乱窜寻找机缘。 洛泽站在一处水帘洞前,细细打量此处。 此次进入秘境,长老们皆未告诉他们究竟要如何做才算获胜,只是提示了三个字:水洞天。 洛泽将此处查看一番,并未发现有什么玄机。 这已经是他找到的第三处水帘洞了。 难道,这水洞天指的不是水帘洞?虽然他也觉得若是水帘洞的话,那么这个任务未免过于简单了,可是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处。 只是,若水洞天指的是水帘洞,这秘境的水帘洞恐怕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个吧?那么这水帘洞应该就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到底是什么呢? 洛泽眉头紧皱,他修为不高,若是有人先到达了水洞天,他几乎没有丝毫胜算。 水洞天……水……水? 洛泽眼底闪过一道光芒,他落入秘境的地方,不是正好有一条小溪吗? 说来也怪异,他一路走来,也就看见那一条溪流,还绕着一颗大树,那场景,着实有些诡异…… 洛泽一刻也不停地赶回去,远远又看见那条小溪,水流清澈的哗哗声不断传来,被溪流缠绕着的大树泽通身泛着诡异的光。 他走近溪流,那流水声一开始还愈来愈大,随后便开始朦胧轻幻起来,最后竟然变得死一般寂静。 洛泽盯着脚下这条溪流,赫然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溪流,里面溢满的,都是些死水。这水面无比平静,水中空无一物,别说是些鱼虾了,就连平日里最常见的水草青苔都没有。 着实怪异得紧。 洛泽用脚踩了一下,没想到鞋底竟未沾湿半分,还隐隐有种踩在实地上的感觉。 他抽出剑,将剑往水中插去,犹如剑入钝泥,竟发出呲的一声摩擦声。 洛泽施了力想要将剑拔出,那剑却好似被什么胶着了,不管如何用力,他都拔不出来。 就在顷刻间,那剑忽然被弹出,然后溪流忽然整个腾空而起,像是一条透明粘腻的蛇,紧紧缠绕住洛泽的身体,那力道越收越紧,最后溪流汇聚成一个巨型圆球,在空中悬浮了半晌后,又倏地落回地面,远远看去,又是一条普通的溪流,还隐隐可听见水花声,哪里还见洛泽的身影。 此刻在外面已经是下午了,温月在秘境在有些焦灼的等候着。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用了传送符从秘境中出来了,有些还带着轻伤,温月看得更着急了。她现在是既希望洛泽能用传送符出来,又不舍得他受伤。只好期盼着明日午时,夺宝大会结束,洛泽能毫发无伤的出来。 是的,温月根本不认为洛泽会拿到夺宝大会的什么名次。 洛泽醒来的时候,只看见周围黑漆漆的,地上还有些潮湿,他撑起身子,却猛地被什么给刺到了。 他拿出夜明珠,整个空间一下子明亮了许多。 他手边,开着一朵小小的淡粉色的花朵,只是这花朵的根茎上,满是倒刺。 还好不是什么毒物,洛泽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洛泽忽然看见那花下竟落着一块紫黑色的玉,上面花纹繁复诡异,不知怎么的,他只觉得好似受了什么蛊惑一般,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这玉握在手中了。 他将着玉收起来,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并未注意到,那玉刚好触碰到他被刺的伤口,那刚刚冒出来的血珠,瞬间便被那玉吸了个干净。 这里无疑是一个洞,石壁湿滑,还缠这许多藤蔓。 洛泽想起昏厥前的一幕,暗叹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水洞天。 他一手拿着夜明珠,一手在石洞里面摸索前进,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张桌子,上面挂着几个木制吊牌,清晰可见刻了一个胜字。 洛泽心底的石头落了一半,迅速将吊牌收入怀中。他要赶快找到出口,要是第二个人进来了,他的吊牌肯定会被夺走。 他催动传送符,却见传送符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他皱眉,难道是在这里传送符失效了? 洛泽来回试了几次,那传送符均是毫无反应。 看来只有出了这奇怪的地方,才能启动这传送符。 他沿着前路一直走,从前方开始传来些许光亮。 是了,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了。 等他出了秘境,拿到塑灵丹,他就可以重塑灵根。总有一天,他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可以保护师姐。 他脑海中闪过那日师傅严肃的神情。 “洛泽,为师知晓你与月儿情投意合,可是……为师并不能答应你。” “师傅?”洛泽诧异的抬头,他没想到师傅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和绝对。 “你知道,为什么月儿会早早没有了娘亲吗?” 洛泽摇头,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温至礼绝情而又冷静的话语,实在无暇思考师母的早逝与他和师姐有什么关系。 温至礼看着他,终于还是开口:“当年你师母,就是因为我没有能力保护她,才会害得她惨死。为师不能与你说得太清楚,你只需要知晓,月儿,她必须有一个力量强大的人来保护,而这个人,哪怕是我,也是不能胜任的。否则,月儿只会重蹈你师母的负责你可知晓?” 洛泽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惨白。师傅这是在说笑吗?连师父都不能保护师姐,可是师傅这几年潜心修炼,已经是元婴后期了……竟然连元婴后期也不行吗? 洛泽越是回忆越觉得心堵。 还好,他马上就可以重塑灵根了,这样想着,他的步伐不自觉加快了许多。 出了那洞,洛泽发现此处的风景有些熟悉,这里是……彼岸山? 没想到那奇怪的洞穴竟然直通彼岸山。 洛泽有些迷茫的在彼岸山游荡,他并未注意到,他手上被那花刺伤还冒着血珠的口子,竟然奇迹般了自动愈合了。 洛泽只觉得有些眩晕,周围的树木一下子高速旋转起来,晃得他什么都看不清。 等到他睁开眼,终于可以看清事物的时候,一只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悠。 洛泽的视线沿着那只白嫩的小手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红衣女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那双眼睛大而清澈,眼底清晰地倒映这着他此刻衣衫褴褛的狼狈样,鼻子小而精致,嘴唇如樱桃般诱红。 “妖精啊!”他吓得往旁边一闪,娘亲说,山野里都是精怪,这个女娃娃这么漂亮,肯定也是精怪变得。 女童咯咯笑了,她笑骂:“你个呆子!” 他一下子看得失了神,这……这应该不是妖精吧? “呆子,你要不要和我回家?”女童叉腰问他。 他呆住了,家?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模糊的记忆。 他只记得漫天血光中,他的娘亲拼命地护着他,最后在雪地里气绝身亡,他记得当时她身上的血在雪地里融了一片…… 此后,此后的很长时间里面,他都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 长到他甚至都要想不起他母亲的模样了。 他忍着身上的痛意,看看女童,看看在不远处的白衣仙人,想了想,走到那白衣仙人面前,徐徐一拜:“在下洛泽,多谢仙人搭救。” 第55章 修仙废柴的白月光(五) 洛泽看着拉着自己的白嫩小手,只觉得一阵恍惚。 昨天他还在街头颠沛流离,饥寒交迫,如今却被这样一只柔软而温暖的手牵着。 她回头笑着看他:“呆子,你在想什么呢!” “我……我……你你……” “什么我啊你的……记住了,我叫温月!温暖的温,月亮的月”。 “记记记住了……洛泽记住了”他红了耳朵。 温月吗?真是好听的名字。 他被带上了雪来峰,雪来峰上有好多师兄师姐们,都对他很好。 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小师姐了。 虽然小师姐老是嫌他呆,可是他知道小师姐对她最好了,不仅偷偷给他一些宝物,还会帮他教训整日欺负自己的人。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小师姐啊。 因为太喜欢,所以他逾矩了。 也许是因为那天的小师姐穿的一身水红色仙纱,也许是因为阳光照得小师姐面色酡红,也许是因为小师姐微动的唇泛着好看的诱红…… 他鬼使神差的,低下头,碰到了那一片柔软。 他甚至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美好的滋味,一直在他心头荡漾。 直到小师姐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他才猛地弹开。 对上的,就是小师姐那张面色酡红,却暗含嗔怒的脸。 糟糕!小师姐发现了!洛泽只觉得一阵惶恐,小师姐要是把他赶走,这该怎么办? “你这呆子!怎么来得这么晚!我等你好久了!” 他低头,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现。 却没看见小师姐皓白的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红润的唇,那神情,很是娇羞和欢喜。 他很喜欢小师姐,想要和小师姐一直在一起。 他依稀记得自己以前读过几本书,书里说夫妻就是这个样子的,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像师傅和师母那样……唔,好像也不对,师母早早就不在师傅身边了。 可是他想要和师姐在一起,永永远远。 他没想到师傅看透了他的心思,会直接打破了他的希望。 师傅从来不疾言厉色,可是当时,他分明从师傅眼中看到了萧索的漠色。 师傅说,小师姐注定是要嫁给修为有成之人,像是十五师兄那样就是极好的。 他跪下来恳求师傅,心底的惶恐比他当年流浪街头,孤苦无依的时候更甚。 师傅终究是有些不忍,告诉他,这修仙,也是极讲究缘分的。师傅说他悟性高,该是个有仙缘的,不应该顶着这副身子骨,兴许他该走出雪来峰,去外面看一看能不能遇到属于自己的机缘。 他走了,没告诉小师姐,因为她知道若是小师姐知道了,就算不拦着他,也会跟他一起去。 师傅给了他一些防身法宝,催动传送阵,将他送到了一个他也不知道的地方。 这个地方没有小师姐,没有师傅,没有雪来峰上的师兄师姐们,只有高大的怪物,和随时变异吃人的植物。 半年来,他的身手倒是提高不少,可是师傅说的机缘,却是半点没看到。 他猛的吐了一口血,看着向自己走近的怪物…… 如今,他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吧? 他那沾满鲜血的手往后匍匐,却触及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那是一块玉,一块紫黑色的玉。 那泛着诡异光芒的玉不断的吸食着他的血,像是干涸已久的沙漠,贪婪地吸食着甘露。 他脸色愈发苍白,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要被这个古怪的玉吸光了精血而死。 那玉光芒愈盛,最后竟将昏厥过去的洛泽整个包裹起来,最后连人带玉一块消失了。 那怪物愤怒地呼嚎几声冲过去,原地却只剩下那一滩血迹。 洛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醒来后,他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伸出手指尖往前虚虚一晃,不远处的山石顿时崩塌。 原来,师傅说的机缘是真的存在。 他大喜,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雪来峰。 他终于可以得到师傅同意,和师姐在一起了。 可是,为什么,他在雪来峰上找不到小师姐? 新来的小弟子藏不住话,几乎逢人便说自家的小师姐去年就嫁给了道清宗门主之孙,那一脸得意洋洋,好似他沾了多大光似的。 不可能!这归音派玉道清宗向来有摩擦…… 怎么不可能啊!小弟子悄悄告诉他,那道清宗之孙啊,就是原来雪来峰的十五师兄!如今这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他的身体一寸寸变得寒凉,明明是艳阳天,却让他如同置身寒窖。 他还是不信,可是有些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 他看见小师姐一身淡粉色衣衫,挽着妇人头,睥睨着这天地景观。 他刚想上前,却见一青衣男子踱步而来。 那是……十五师兄? 他屏住自己的气息,隐在暗处。 他只看得见粉衣女子的窈窕背影,和那青衫一起,竟是意外的搭配。 他隔得太远,根本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声音。 也不知道十五师兄说了什么,小师姐的肩隐隐颤动,最后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退后了两步,擦了嘴角的鲜血,转身就离开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小师姐笑靥如花的模样,娇嗔地瞪着他,然后扑进他怀里。 他的心在滴血。 他觉得自己越发愚蠢起来,他怎么就完全没想过,也许,小师姐,喜欢的并不是他呢? 小师姐,现在,应该不需要他了吧? 这天地茫茫,他空有一身修为,又该往哪里去呢? 而在他走后,那粉衣女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对那青衫男子道:“十五师兄,是我……是月儿对不起你……我忘不了…你休了我吧…” 那清风吹不走女子的泪痕,只吹动几片枯叶,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细细浅浅的划痕。 那枯叶被吹到一处隆起的土坡上,土坡前立着一处精致的木碑,上面赫然写着几个红色大字:“小师弟洛泽之墓” 洛泽最后来到了彼岸山。 他想起当年,他本是想着彼岸山风景秀丽,到也是个不错的葬身之地。 却没想到她牵起了他的手,改变了他一辈子的命运。 这一生,遇见小师姐,也算是没有白活。 他运起掌力,往自己心口灌去。 无数鲜血从他口中溢出。 这一身修为,对他本就无用,废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这一条命,本就是小师姐给的,不要了也罢。 眼前的眩晕愈来愈盛,周围的景物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就连那光,也是忽暗忽明。 “洛泽!洛泽!” 那是……小师姐的声音? 不可能了,别傻了洛泽,小师姐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睡吧,就这样睡下去…… 永远,永远坠入黑暗…… “洛泽!”温月进入水洞天就看见有一朵巨大的淡粉色挂满倒刺的花在吸食着洛泽的血。 她愤怒的一把抓住那花朵的巨大根茎,不顾被刺伤的痛,一下子便吸光了这花的灵力。 那花高大的身躯愈发缩小,最后竟然缩成了野花大小,落在地上,变成了一朵丝毫不起眼的干花。 她走过去,将那朵干花碾成碎末。 如果温月看过《修仙怪志杂谈》这本书,定会发现这花朵和那稀少的两生花极为相似。 两生花—— 梦前尘,晓未来。 尘中死,梦中生。 她探了探洛泽的鼻息,心底稍微安定下来,只是,洛泽……他为何灵根全毁?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来不及多想,只一个劲的往他身上灌输灵力。 昨日夺宝大会就已经结束了,竟无人找到水洞天,最后大家败兴而归,却只有温月一人发现,洛泽,洛泽还没回来。 她跟随着长老们派出的救援弟子进入秘境,在系统的帮助下,第一个找到了洛泽。 还好她来不晚,要是再迟一步…… 洛泽重伤的事情惊动了还在闭关的温至礼,他看着洛泽面无血色的脸,眼中忽然变得有些内疚起来。 若不是当初他告诉他那些话,洛泽应该也不会急于求成去参加夺宝大会吧? 他肯定是不知道这塑灵丹,于他而言,并无什么用处。如今落得个灵根全毁的地步,他若是醒来,又该如何接受呢? 洛泽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醒来的时候,果然如温至礼料想的那样,完全接受不了灵根全毁的自己。 他整日窝在房门里,谁也不见。 温月知晓他很难过,也不逼他,只是每天都会去他房间门口说一会儿话,虽然房里面的人并不会回应。 温月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让系统关注洛泽的状况,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做傻事,或者是自己偷偷离开。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了两个月,温月照常来到洛泽的屋外和他说一些日常。 洛泽像往常一样,只是静静在房内听着,门上映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影。 只听得她在那叽叽喳喳,他就能想象出她说这些话时的灵动表情,肯定是张牙舞爪,像一只野猫。 忽然少女惊呼一声,灵动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打那门上一看,哪里还有少女的影子。 “小师姐!”洛泽终于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一瞬间,他便意识到自己中了计。 “你终于肯出来了吗?”温月出现在他身后,直直打量着他。 两月未见,又是清瘦了许多,加上许久未出房门,肤色也是白得异常。 第56章 修仙废柴的白月光(六) “你整日窝在房间,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温月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洛泽敛眸,“我现在很好,师姐切莫担心。”说着便转身走回房间,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好一个不用担心!”温月追上去逼近洛泽,“我且问你,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 洛泽心底一颤,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师姐自然就是师姐,还能是什么?” 师姐? 温月眯眼看他,步步紧逼。 洛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步步后退,最后竟是身体一拌,直挺挺倒在床上了。 温月趁机压身而上,强制性挑起洛泽的下巴,活脱脱一副恶女强抢民男的模样。 “你敢不敢,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嗯?” 洛泽面色为微红,却是故作镇定,侧脸躲开温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以沉默相对。 温月气得笑了,倒真像那恶霸般,低头咬上了洛泽有些苍白的嘴唇。 身下的人很快变得僵硬,仿佛一具尸体般,一动不动。 温月抬头,直视洛泽:“这样呢?你说说这样我们算什么?” “师姐……”他的声音暗哑还带着一丝喘息,“以后,不可再这样胡闹了。” 只是这样冷静自制的话语实在与他面上的颜色不符,那红云已经从他脖子一路烧到了脸上。 “胡闹?”温月冷哼一声,“我今天不仅胡闹,我还要胡作非为呢!” 她作势要扒洛泽的衣服,却被洛泽一把抓住手腕:“师姐!你再胡闹,我就要不客气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不客气!”说着手又胡乱挥舞起来。 温月还在那胡乱挣扎企图摆脱洛泽的桎梏,猛地一晃脑,她和洛泽就换了一个位置。 洛泽把她压在身下,而她跟个八爪鱼似的,四肢缠在他身上。 她仰头看过去,洛泽唇色潋滟,面含春.色,发丝散乱如瀑落下,领口被她刚刚胡乱一搅松开了大半,隐隐露出那白皙性感的锁骨。 她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师姐”那声音如妖精般诱惑,他轻叹了一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一次,他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低头吻住了少女芬香柔软的唇瓣。 从小心翼翼到狂放热情,不似年幼时的蜻蜓点水,不像梦境里少年偷亲时的紧张不安,只有心底的温热,满满溢出,恨不得要把对方揉进心里。 第一次浅尝春.色的少年显然还是比较克制的,在春.色燎原之前便早早熄了火。 大喘气的温月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洛泽的肺活量如此之好,她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 平日看洛泽那清淡瘦弱的样子,她一度以为洛泽是个性.冷淡。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厮的吻技如此撩人。 她正沉浸在自己猥琐的思考里,却忽然听得上头的洛泽哑着声音问:“师姐,若是有一天,洛泽不是洛泽,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问题听得温月云里雾里的,难道他是在担心他灵根被毁一事? 她轻轻搂住他,安慰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哪怕是山里面的精怪,我都会喜欢你。” 她依赖的往洛泽怀里蹭,就感到他的胸膛一阵颤动,一阵雄浑沉厚的笑声从他胸腔传出来,“没想到,小师姐竟然如此喜欢我。” 温月抬头,就见洛泽笑得一脸狐狸样。 她才想起洛泽这厮刚刚好像还没说喜欢她呢,她就傻乎乎的先告白了。 敢情她这是被套路了?小白兔化成大灰狼了? “哈哈哈,主人,没想到你也有失手的一天”系统无情地嘲笑。 “你闭嘴!” 系统马上沉默了。 她脸上的薄红尽褪,眸里亮晶晶的,理所当然道:“是啊!我就是喜欢你!我这辈子就是要黏着你不放了!” 洛泽倒是被温月这大大方方的模样弄得有些耳热,上前堵住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免得她又说些什么令人害臊的话语来。 唇齿交接间,洛泽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温月哪里顾得上他说了些什么,想也未想只是敷衍点头。 洛泽搂着她,对于她的听话很是欣慰,“对,你要听话,离那儿十五师兄远点……我的月儿……” 那声音温柔缱绻,宛若三月春风,又如那午后艳阳流云,似那秋叶回旋,在温月心底荡下一阵又一阵涟漪。 温月以为,按照话本子的剧情,男主角和女猪脚应该从芳心暗许,到互表心意,到私定终身,到以身相许,最后生米煮成熟饭欢欢喜喜在一起。 她一直苦恼着该怎么来一个大.跃.进,加快进度来到最后一个阶段,然而她没想到,自己的男主角是个不走寻常线的。 洛泽走了。 没错,他离开了雪来峰。 而他离开的前一天,他们才互表心意,还在腻腻歪歪地卿卿我我。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似真的体会到了被渣男抛弃的良家妇女的感受。 洛泽——他就是个渣! 温月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那端正柔和的字体宛如男人昨天的低声缱绻,只是内容就不这么美妙了—— 【月儿,等我三年。若是三年后我未回来,你便……】 话语未说尽,意思却是十分明显了。 温月将纸条揉成一团,又狠狠在手心揉捏,最后还是将纸条收好。 “系统——”温月面容扭曲,眼底泛着诡异的光,“你给我把洛泽那混蛋的位置告诉我!” “好好好好的,主人!” 卧槽,怎么回事!刚刚它居然被一个人类吓得电流不稳了!吓死宝宝了!嘤嘤嘤! “天啊!太奇怪了!”系统惊呼 “怎么了?莫不是发现洛泽那混蛋在泡姑娘?” “不不不不是”系统觉得温月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变得更加恐怖,光是想想它的电流就又颤抖了一下。 “那是什么?你别卡机,倒是快点说!” “我的拟人类神经中枢神经系统的光感受器、听感受器、味感受器、嗅感受器和视器、听器等外感受器均无法接收由洛泽环境周围变化和他本身机体变化带来的刺激了。” “………” “说人话!”温月重重拍了一把桌子。 “我我我感受不到洛泽了!” “什么?”温月倏地起身,旁边的棕红色八仙圆角桌一下子裂成两半。 “我感受不到洛泽的气息了……”系统的声音低了下来,“按理说,洛泽身为这个世界的重要人物,我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的,如果感受不到,那只有一种可能——” “不可能!”温月下意识阻止系统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想。 “唔……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可是这个世界轨迹完成度却在一路高涨。”系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数据出错了?不可能啊!它如此英明神武俊美不凡十项全能怎么又会出错呢? “系统”,温月有些艰难地开口,“你还记得原来的世界轨迹里,温月和洛泽的结局吗?” “当然记得啊”系统有些奇怪,“洛泽下山历练后死了,温月嫁给了十五师兄啊” “你说会不会……当年,洛泽并没有死,而是因为某些奇遇气息恰巧被隐蔽了?” 系统一听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连忙道:“主人你真是太聪明了!” 这个世界毕竟是个高级修仙世界,其中各种机遇奇遇的更是层出不穷,洛泽作为主线人物,不应该这么轻易死去才是。 “好,既然这样,等下我们就动身下山,到处看看,能不能找到洛泽。不然他孤身一人,总是不安全。” “好!”系统附议,“不过,主人,你现在不仅是做任务越来越主动,头脑愈发灵光,演技也越来越好了!” 温月正沉浸在该到哪个大陆寻找到洛泽的可能性比较大的思考中,听见系统的话,下意识垂了眼眸,轻轻出声:“有吗?” “有啊有啊”系统马上回应,“你现在面色苍白,神情低落,眼带血丝的样子真的好像……怎么说……让我查一查……有了——像是丧偶的妻子!” “哦?那我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不是这样吗?” “你以前……嗯……怎么说,还将就吧,反正不是现在这样的!” “是吗?那看来我以前做任务还真的有点不认真呢……” 她和系统约定每完成一个世界的任务,就将那个世界的记忆抹除。这一刻,她心底忽然有那么一丝心动,想要拿回之前的记忆。 “何止不认真!简直任性!” “嘿嘿”温月忽然笑了,“这不是说明,姐是实力派嘛!你看我,那么多世界都过来了,演技也越来越走心了,要是回到我的世界,肯定又是世界级影后啊!” “你放屁!” 温月嘿嘿一笑。 温月终究是瞒着温至礼,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浩浩荡荡下山了。 时光一晃,三年时光匆匆而过。 三年里,温月走遍了南北二玄大陆,仍旧是没有一点点消息,如今她脚下这块大陆,叫朱玄大陆。 三年之期已至,即使她并未收到十一师兄的给她传递的关于洛泽的任何消息,她过段时日也该要回雪来峰了。 洛泽说过,他三年后会回来的。说不定,她回到雪来峰的时候,洛泽已经在她的小院,笑盈盈地等着她了。 呆子啊呆子,你还不回来吗? 第57章 修仙废柴的白月光(七) 朱玄大陆位于极东之地,与青玄大陆遥遥相对,若说青玄大陆是极乐之地,那么朱玄大陆则鱼龙混杂,称为人间炼狱也是不为过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温月最后才来到朱玄大陆。 无论是哪里,茶肆永远都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温月每天都会来这里最大的茶肆喝茶,听听最近的奇闻异事。 不过听多了也就腻味了,无非就是那家的极品宝物卖了天价,哪个又以几灵石在集市淘到了逆天灵宠。甚至还有哪家员外又看中了街头买豆腐的姑娘。 也是,这市井之地,她还能指望能打听出什么机密的事情呢? 温月抿了一口苦茶,若不是系统告诉她这世界轨迹还在继续,她真的会认为,洛泽死了。 如今三年之期已至,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温月去客栈退房,那掌柜一面收好灵石,一面左瞅右瞅,低声道:“姑娘可是一个人?” 温月一时不知掌柜何意,只好老老实实答道:“正是” 那掌柜眉头一皱,眼底染上忧色,声音压得更加低,“那姑娘可要小心了,这朱玄大陆不比其他大陆,魔族横行,鱼龙混杂,你一介女子孤身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温月和善一笑,“多谢掌柜提醒。” 这朱玄大陆是最为混乱的大陆,但是从某个层面来说,也是最为和谐的。 这里人魔妖兽应有尽有,自然形成了一套仅适用于朱玄大陆的生存法则。 就如同眼前,人来人往的集市上,有的贩卖修仙秘术,有的叫卖那奇巧之物,有的拿出可爱乖巧的灵宠,还有的,在贩卖人…… 没错,在这里,你不仅可以买到死物,还可以买到灵宠,妖兽,人,甚至是修为低下的魔修。 这样看似残忍的买卖在朱玄大陆的人看来却是再合理不过了。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你们这该死的魔族!还不快放了我们!小心道清宗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男一女被紧紧捆在一起,面上尽是厌恶,出声的是那名男子。 众人本是在看好戏,听得这男子道出道清宗的名号,顿时一阵唏嘘—— 【居然是青玄大陆道清宗的!】 【就是那个与归音派旗鼓相当的道清宗吗?】 【可不是嘛!哈哈!这回魔族怕是不敢得罪这道清宗了!】 为首的那个魔族忽然笑了,手腕上的花纹愈发清晰,“道清宗?呵,这里是朱玄大陆,可不是你们自诩清高的修仙人士待的青玄!”他眼底的讽刺更甚,“你们要是乖乖成为我的奴隶,我兴许还能对你们好一点” “你放屁!”两人异口同声道。 哟,这还真是道清宗的弟子啊? 温月心中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道清宗门下哪位弟子,竟不知死活的跑来这朱玄大陆,还自报家门,恐怕只会死得更快吧! 不过温月撞上这事也不能假装看不见,万一道清宗的人知道她见死不救,肯定又会来归音派找茬。 “尔等魔族,擅自禁锢人类修士,莫不是将人魔条约忘得一干二净了?” 为首的魔族看过去,只见一个一身红衣约莫二八年华的少女,不由得嗤笑一声:“这是哪家的奶娃娃,也敢来你大爷面前造肆?” 温月冷笑,长剑一晃,那魔修躲避不急,被剑气所伤,在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这显然逼怒了魔修。 魔修一下子运起自己十成功力,汇聚成掌,猛地向温月袭去。 温月长剑往后一掷,一剑贯穿了想要从身后偷袭自己的另一个魔修。 然后灌聚灵力,正面对上那魔修迎来的一掌。 本来是势均力敌的场面,魔修却忽然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力量都在往对面这个红衣女子身上跑。 温月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正有些不受控制的,在吸取对方的修为! 糟糕,再这样下去,她隐藏多年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不得已,温月强行收回了手掌,由于功力反噬,她嘴角也溢出了血。 可尽管如此,终究还是来不及了,短短时间内,那魔修,早已被吸成了人干! 周围一片寂静。 “天啊!妖怪吃人啦!”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周围便开始尖叫起来。 现场充斥着重物摔落的声音,还有人混乱的脚步声。 一切发生得太快,还有几个尚未参与战斗的魔修,看着温月宛如地狱中走来的恶魔,他们瑟瑟地往后退了几步,见温月没有要动手的打算,马上飞离了现场。 温月看着一下子变得混乱的集市,心里咯噔一下,这下,恐怕是瞒不住了。 那道清宗被捆绑的那两名子弟,看着温月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竟是吓得晕了过去。 温月:??? 还未等温月给两人松绑,身后便传来一身怒喝:“你这妖物,竟妄想害人性命!” 那是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温月回头,果然见一个老者,目光如炬,面上的愤怒显而易见。 “你是哪个门派的子弟,竟然修此邪术!看老夫不替你师门清理门户!” 未等温月有所回答,老者已经出手了,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有了前车之鉴,温月不敢使出全力,而是有些吃力的应对老者的攻击。 “前辈你莫不是误会了?那魔族伤天害理,无恶不作,死有余辜!在下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未做过害人性命之事!” “哼!你若不是心术不正,又岂会修此邪术!就算你此刻没有贪妄之心,难保以后不会有!” 温月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老者并不是想要伸张正义,而是,她这种体质,已经威胁到了所谓正道修仙人士的利益! 多说无益,温月一个假把式,摆脱了老者的纠缠,催动传送符纸,就走了。 还好她有事没事就喜欢画这种传送符,都可以赶上哆啦A梦的任意门了。 只是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做的传送符本来只是为了好玩,所以没有做具体地方的限制,此时她也不知道传送符把她送到了哪里。 不过看样子,她还在朱玄大陆。 只是此处已经是朱玄大陆的边陲之地,乃是魔族统治管理的地方。 这就有些难办了。 刚刚她用传送符来到这边,想必已经惊动了一些魔族。 于是她施法摇身一变,那浑身的仙气顿无,一身红色衣裙也隐去,换成了一身不起眼的水蓝色衣裙,还装模作样地变出了一个包袱,惹人的外貌也稍作变化,远远看去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清秀女子。 她敢肯定,除非魔尊在此,不然她这副样子,谁也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姐姐”一个细弱的孩童声。 这荒郊野外,哪有什么孩童? 温月眯眼,抽出长剑猛地转身,然后急急收敛了剑芒。 还真的有小孩,还是个人类的小孩,面黄肌瘦的,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样子。 那小孩被温月吓得面色惨白,眼泪直在眼眶里面打转,小腿颤啊颤地,看着温月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鬼,告诉姐姐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小孩童惊恐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小腿抖得更厉害了。 温月心底有些不好意思,放柔声音问:“你怎会,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地方?” 小孩闻言低下头,眼里泪花更甚:“前几日有魔族来我们村落闹事,屠尽了我们村落……我刚好在山上玩耍……” 温月心里一下子了然了,这魔族最近好似有些不太平,似乎是与新任的魔尊有关系。 她伸手进包袱里面作势掏啊掏,实际上是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些干粮和水,递给小家伙。 小家伙很快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温月转身欲走,却被轻轻扯住了衣裙。 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家伙脏乎乎的小手。 小家伙也意识到了不妥,惊恐的放开手,然后乞求道:“姐姐,莫要抛下我一个人” 温月看着这荒郊野岭之地,这小家伙死里逃生也是不易,遇上她也是有缘,不如带回雪来峰,反正她雪来峰也养得起。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阿水……”小家伙有些磕磕巴巴。 “阿水是吧?日后你便跟着我吧!” 于是一个容貌普通的姑娘,带着一个瘦弱的小孩上路了。 好在温月储物戒指里面吃的不少,两人在荒野里面也不用打野味,也给温月省下不少麻烦。 只是有时候,一些麻烦总是会主动找上门。 就如同此刻,温月正走在丛林间,忽然传来一阵噗嗤喝叱的声音。 说来也怪,这几日她一路走来,并未遇见什么山野精怪,这着实有些不对劲。 思考间,就听见阿水朝她大喊:“姐姐小心!” 竟是一头青面獠牙的野猪! 她转身,就见阿水猛地冲上去,一下子吸引了野猪的视线,野猪怒气冲冲的往阿水身上冲去,快要撞到阿水身上时,阿水猛地一闪,那野猪一下子就撞死在了那后面的树干上。 竟然,有,如此愚蠢的野猪。 “胡闹!以后你不可再这样做!”温月呵斥阿水,尽管她刚刚早早就在阿水周围设下保护罩,但是刚刚那个情形,看起来着实惊险。 阿水乖巧的点点头,心底想的却是下次他一定会更快把这头野猪杀死。 温月有些懊恼刚刚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眼看这天马上就要变了,头顶乌压压的一片,再看看那不远处长獠牙满身刺毛,撞得脑浆都溅出来的野猪,朝阿水道:“吃了那么多天干粮是不是腻味了?今晚咱们吃烤野猪!” 阿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温月感觉有些好笑,果然是小孩子。 她找到一个山洞,在里面生起火来,不过温月之前哪里干过这类事情,倒是阿水,生火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快,一下子火苗就旺了起来。 温月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还不如一个六岁的小孩子。 有了阿水的帮忙,两人很快吃上了烤野猪肉。 看阿水吃得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温月想想自己给阿水吃的东西,总觉得自己有虐待孩童的嫌疑。 “那个,阿水啊”温月轻咳两声。 阿水抬起头懵懂地看着她。 “过两日我们就可以回到姐姐家里面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潜台词是你姐是大款,不用担心你以后会吃了上顿没下顿。 阿水只是轻轻一笑,“不打紧的,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吃什么并不重要。” 温月一听就更心疼了,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乖巧可爱的孩子。 “姐姐的家在哪里啊?”阿水晃着脑袋问。 “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青玄大陆你知道吗?” 阿水摇了摇头,“姐姐不喜欢朱玄大陆吗?” “啊,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这里魔族特别多,到底不是个生活的好地方。” “姐姐也很讨厌魔族吗?” 温月想了想,她对魔族也说不上讨厌,毕竟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魔族的偏见没有如此之深,只是她想起阿水全村被屠之事,顾及他的感受,道:“这魔族着实有些惨无人性,以后你见着,还是离着远些吧” 她觉得阿水有着超出一般小孩的心智,生怕他年纪轻轻就想着要去复仇啥的。 能屠村,说明那些魔在魔族里面势力还是挺大的,毕竟这里的人类已经向魔族臣服,是受魔族保护的。 等她穿过魔族统治的最后一座城池,就可以御剑飞回雪来峰了。 温月想着,却未注意到阿水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外面已经开始刮起了大风,还有忽明忽暗的闪电和轰隆的雷声。 尽管温月修为高深,但是再高的修仙者,归根究底,也是个人,都会对大自然怀揣着一份敬畏之心。 这山野一下子变得青面獠牙起来,那大风灌进山洞发出呼呼的怪声。 猝不及防的,一股相思之情,被释放出来。 她忽然很想很想洛泽。 从前,他们也常常跑到山上玩,遇到雷雨之时,也不想回家,就找一处山洞生火烤野味。 温月自己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而洛泽总是轻轻拉过她的手,浅浅道一声:“师姐莫怕。” 从此,每逢雷雨天,他那温柔的眉目,总是会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时光匆匆,温情依旧。 “姐姐,别怕。”阿水软软的小手轻轻拉住她的小拇指。 温月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阿水一脸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温月见状,破涕为笑,“瞧你急的,姐姐刚刚不过是在想一个人罢了。” “那个人是谁?” 温月擦擦眼泪,敲了一下阿水的头,“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么多” 然后想了想,才缓缓道:“夫君,那是姐姐的夫君。” 她不管,在她心里,洛泽这辈子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姐姐”,阿水的嗓音一下子变得低沉,双眼瞬间冒出红光,就真真只是一瞬间,却刚好被温月捕捉到了。 “姐姐看来很爱你的夫君呢”这回又是正常的小孩子软糯的声音。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爱不爱的,快点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她随意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躺下,留给阿水一个背影。 温月面色有些苍白,她一定是看错了,阿水一个人类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样一双眼睛呢?她一定是眼花了…… 怎么可能!她在这个世界视力满分而且又没有老眼昏花怎么可能会看错! 温月在内心催眠自己数次失败之后,终于承认自己刚刚确实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看见阿水的眼睛泛出了诡异的红光。 她早该想到的!走了那么些天,别说村庄了,她连个人都没看见,阿水所说的村庄又在哪里呢? 怪不得这些天山林里,没有遇到过一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妖兽,见到他们,还纷纷避让不及。她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修为让他们有所忌惮,但是她才想起来。自己早就换了容貌,隐藏修为,在任何妖兽看来,她只是一个可以任意揉圆搓扁的弱鸡人类啊!所以他们真正怕的并不是她,而是在她身后,看起来一脸无害的阿水啊! 还有今天那头愚蠢的野猪,也许根本不是自己撞上树干的…… 这个阿水,也许并不是人类…… 温月越想越心凉,越想越心惊,阿水估计早就把她的底细摸得透透的了,她却连对方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忽然想起自己正身处野外,洞外正电闪雷鸣,洞里却忽明忽暗。 她想起咒怨里面那个面色苍白,双眼血红的小男孩,顿时一种冰凉从背后蔓延至四肢百骸。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幅画面—— 【身后的阿水,缓缓站起身,双眼泛着血红色的光,朝她逼近…… “姐姐……”那声音宛如地狱的恶鬼。】 “姐姐”阿水在身后唤她,温月一下子弹起了身体。 阿水也吓了一跳,看着温月奇怪道:“姐姐干嘛睡在这么靠近洞口的地方?这晚上天气凉,姐姐小心得病。” “姐姐刚好有些热,睡在这风口刚好凉快凉快”,温月干巴巴笑了几声,“你莫管我,你自己睡你的吧” 阿水应了声,也不再管温月,自己找了处地方,安静地睡去。 直到山洞里响起阿水平稳的呼吸声,温月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来。 她假装不在意的打量阿水沉睡的容颜,还是那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终于,在思考了大半宿的情况下,温月决定,一个人离开了山洞。 走的时候,她将储物戒指里面的所有食物和灵石都留在了山洞,还在山洞里面点起了熏香,有了这熏香,一般妖兽是不会靠近的。 这山洞里最近的城池也仅有半日的距离,若阿水真是平常人类,她的这些准备,已经足以让阿水安全走到新的城池,还可以用她给的灵石,做些小生意为生。 对于阿水,她已经仁至义尽了,这样想着,温月不再留恋,天未大亮,就踏入了那浓黑的夜色中。 温月走远了,阿水倏地睁开眼,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山洞里格外妖冶,洞外的几只山雀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一齐叽叽喳喳飞走了。 第58章 修仙废柴的白月光(八) 天刚亮时,温月就已经到达了魔族范围内的最后一道城池——黑域。 这时候天还是有些灰蒙蒙的,把守城门的魔修还有些困意,见温月一个寻寻常常的姑娘家,没啥可疑之处,打了个呵欠,摆摆手就让她过去了。 温月松了一口气,等下她出了城门,就可以不用伪装成普通人类了。 太阳渐渐升起,不一会儿,早市便热闹起来了。 对于魔族来说,普通人类对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威胁,更何况,有些人类在成为魔修后,往往比其他魔更厉害,所以魔族向来不会过多为难普通人类,他们最大的敌人,便是人类里面的修仙者。 看着这热闹的早市,温月不禁感慨,没想到,在这里生活的百姓,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啊。 她随意找了一家店,吃起早茶来。 “哎,主人,咋回事啊,跟着你的那个小屁孩咧?” 温月喝茶的动作顿时一噎,面无表情道:“他自己走了”。 系统有些奇怪,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呼喝声。 一堆魔修冲进店里面,风风火火地,将店里面所有的姑娘全部赶到大堂里面。 温月也是其中的一员。 姑娘们个个都惊慌失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月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也象征性地叫两声,表达自己的害怕和不安。 “大家别害怕”,一个五官长得还算端正的魔修粗着嗓音道:“大家稍安勿躁——” 姑娘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停了下来。 “如今新魔尊刚刚上任,要从魔族各城广征容貌得体,品行端正之女子侍奉魔君。所以,各个姑娘们,请一齐出来,参加甄选。” 此话一出,周围姑娘们的惊恐迅速转换成为了兴奋,那可是魔尊啊!没想带他竟会喜欢人类女子!要是能嫁给他,在这朱玄大陆岂不是能横着走了? 那人看着兴奋不已的姑娘们,又高声补充:“凡是这次被选上去往魔都的姑娘,城主说了,赏灵石五千!” 姑娘们的议论声更加大了。 这不就是以前皇帝继位要广招秀女吗?没想到这新魔尊还挺会享受。 温月瞅瞅周围水嫩白皙的姑娘们,再拿出镜子看看自己只能勉强算清秀的脸蛋,终于放了下心。 她这样的,估计连初选都过不了吧。 于是温月非常有自信地,跟着众姑娘们上了马车。 一路上,都可以看见各个魔修将人类适龄姑娘,都请上了马车,最后的目的地都是一处。 等到全城的姑娘都被聚集在一处时,城主和城主夫人才出现,身后还有五六个中年男人也跟着城主夫妇落座。 温月忽然有一种自己在参加选秀节目的既视感。 姑娘们被分成一批又一批去往前台。 接受打量一会儿,就被分为两批,一批往左走,一批往右。 按照人数上来看,往右的寥寥无几,应该就是被选上了的。 等到温月那一批上前时,就看见城主夫妇和那几个中年大叔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她不禁在心底发笑,这批姑娘到底在他们眼底是得有多差劲啊能把他们愁成这样。 城主皱着眉头,看来看去,终于开口:“那个天字甲号,往右,其他人统统往左” 哟,没想到他们这批还有被选上的。 温月内心腹诽,跟着旁边的女子往左走。 “那个谁!说你呢!叫你往右走!”一个在旁边管事的大吼。 温月四处看看,心想难道还有姑娘不想嫁给魔尊的?可是今晚看她们的那兴奋的样子,不像啊! “说你呢!就是说你,你还看别人!”那管事气得直指着温月的鼻尖。 “我?你在说我?” 温月一脸懵逼,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腰牌,的确是写着“天甲”二字。 这些老头,该不会是老眼昏花吧? 这一排站着的女子里面,任意拉出来一个都比她水灵啊! 于是在对那些老头视力的深深质疑中,温月终于顺从的走到了右边。 在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里边,温月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就是颜值的碾压啊 等到所有女子被选完,已经是深夜。 黑域一共就选出了二十五名女子,温月心想如果按颜值来排名的话,她妥妥地第一名——倒数第一。 城主命人连夜将这些女子送往魔都,去参加魔都最后的候选。 于是温月和其他漂亮姑娘一起,坐上了一艘装潢精致的船。 那船缓缓滑行,慢慢的,竟沿着水面飞升起来,水面的涟漪愈扩愈大,散到沉沉月色里。 那掌着花灯的船,越过轻摆的杨柳,越过奔腾欲飞的屋檐,飞过那小桥流水,最后直升云霄,与皓月齐肩。 那船下的万家灯火,灯火阑珊,均化作星星点点远去。 这些姑娘都是些凡人,第一次见到腾云驾雾的船,见到如此奇景,又是一阵惊奇,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那皎皎月光洒落在姑娘们白净的面庞上面,将她们脸上的喜色照得一清二楚。 温月却是在沉思,她要是从这里直接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看着周围围的密密麻麻的护卫,她觉得恐怕她还未掏出储物戒,就被拿下了。 更何况,好像储物戒里面的传送符已经被她用光了…… 权衡再三之后,温月决定,还是先到魔都再说。 到了魔都,从各地送来的姑娘还要再进行一轮选拔,她本来就是城主那些人脑抽选上来的,到了魔都,各地美女争相斗艳,就没她啥事了。 这样想着,温月紧绷的面容才稍稍缓和一些。 “唉,你和城主什么关系啊?”旁边的姑娘忽然问她。 关系? 温月顿悟,原来这姑娘觉得她是走后门进来的。 别说,刚刚她也是怀疑了好久自己是不是和那城主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你管她做什么”,旁边一个容貌妖娆的女子开口,“像她那样的,去了魔都,估计连第一轮都过不去,就被乖乖送回黑域了。” 其他未说话的姑娘也掩嘴轻笑起来,笑声中似乎颇为认同那妖娆女子的话。 温月讪讪一笑,心道真得借您吉言咧。 坐着这船,一下子就到达魔都了。 姑娘们都被安排在上好的房间,好生伺候着。 等到第二天中午,又一起被送到二轮筛选现场。 温月打量了周围,貌似魔族非常重视这次选秀,看这周围黑压压的守卫就知道了。 她心底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刚刚在船上冒险逃跑呢! 只希望第一轮被刷下来之后,她能没什么意外的回到黑域。 和魔都的第一轮面试比起来,黑域那个大筛选还真是显得随意多了。 从各个地方来的姑娘被按地方分到不同位置。 场中央坐着的充当评委的竟然都是女子。 不过这排女子却是形色各异,各自互相寒碜着—— “哎哟,刘媒婆,你也在这啊~”一个面上涂着厚厚脂粉的大姐出声。 “真是赶巧了啊,李老鸨~”形体偏胖的女子笑眯眯回应,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这大热天的,哪来那么多话!”中间一个气质清冷的女子出声 “这话怎么说的,我们一等凡人,自然没有雪灵姑娘那样懂理。” “呵,还不是假清高,老姑娘没人要!” 雪灵得意骄傲的笑容一下子破碎在脸上,手中的帕子差点都要被绞烂了。 “废话那么多,小心耽误了魔尊的大事!”也不知道是谁冷冷低喝,这场口舌之争才得以平息。 姑娘们一个一个走上去,接受她们目光的打量。 “哎呀,这个好,身段妖娆,凭老鸨我开了几十年花楼的经验,这姑娘魔尊一定喜欢” “这个姑娘眉如远山,眼含秋波,魔尊一定会喜欢!” “这个也可以,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温月作为最后一批上去的,内心也很是紧张。 “怎么还有一批啊?人选够了吗?”刘媒婆脸上汗涔涔的。 “没呢,我刚数了下,还差一个呢!” “这温婉的,妖媚的,清秀的,端庄的,活泼的,能说的,有才的我们都选得差不多了,这还差一个姑娘,该选什么样的啊?”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讨论半天也说不清楚,雪灵拿着白手帕挡了挡天上的太阳,瞥见前面的温月,有些烦躁地说道:“不如就选个丑的吧” 温月:???丑的?? 旁边的几个女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发出强烈的附议:“还是雪灵大妹子读书多懂得多啊,我们替魔尊办事,就得办齐全了!既然是选秀,当然应该把各样的女子都送到魔尊面前,好让魔尊自己选啊!” 那刘媒婆指着温月:“你你你,出来!” 温月:“我??” 刘媒婆一把拉过温月,笑眯眯道:“对对对,是说你。不用觉得太惊喜,能够有机会伺候魔尊,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温月:去尼玛的福分吧! 等到温月随着众姑娘进入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之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入选了。 哦,还是因为丑。 只希望这回评选的人可以靠谱点,把她这蒲柳之姿赶紧刷下去! 那大殿之上,立着一扇大大的屏风,后面坐着的也不知是什么人。 温月并未抬头看,因为她在进入大殿之时,就被再三叮嘱不可抬头看。 其实对于这一点她是非常反对的,她不抬头,怎么让评选的人看见她这张在众多如花似玉姑娘中,丑得惊为天人的一张脸啊!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隐约可见周围姑娘不断流动,最后稳定下来的时候,竟然只剩下她和其他十几位姑娘。 她冷汗频出,要是再一轮,她可要直接面对魔尊本人了。 “请姑娘们摊开手掌”一个魔修拿着一个盒子,站在姑娘们面前。 那魔修挨个往姑娘们手心里放入一个透明的圆球形的冰晶。 温月也是一脸好奇的盯着右手上的东西,实在看不出是什么。 难道这是选上的姑娘一人送一颗大钻石的节奏? 还没等温月打量多久,那冰晶忽然像一滩水,融化在手掌里。 温月下意识一甩,奈何什么也没有甩出。 等她再摊开手掌一看,手掌中央有一个半月形的图案,正泛着莹莹白光。 她立马就把手掌合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下面请掌心中出现半月形的姑娘上到殿前。” 温月坐等右等,也不见有人上前,她将右手合得紧紧的,希望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见没有人上前,左右站着的两个魔修开始从两边挨个检查。温月站得比较靠右,很快就检查到她了。 “姑娘,请打开你的右手。” 温月低头,右手紧紧攥紧自己的衣裙。 “姑娘——” 那护卫以为温月没听清,正打算再重复一遍,却不想温月一掌将他打飞。 周围的姑娘尖叫几声,四散逃去。 魔修纷纷围上来,温月也不再隐藏,运气十成功力,与那些护卫缠斗起来。 温月一边应对着魔修,一遍悄悄的往大殿门口走去。 最后她一脚踹开两个近她身的魔修,一个一跃就往门口飞去。 就在温月即将飞出门口的时候,大殿的门口却迅速地重重的合上了。 飞过去的温月无形中受到一股阻力,被重重地弹回来。 屏风后的男子轻轻一跃,飞至空中,稳稳揽住温月的腰肢。 温月与他四目相对,第一眼,就看见了男子面具下的那双红色的眸子。 她立马就想到了阿水。 想到了那天那个雷雨夜里,一闪而过的红眸。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一身黑袍,一只手臂牢牢地搂着温月,低低笑出声,“没想到,本尊的魔后,如此有趣。” 魔后? 温月下意识睁大双眼,心底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了。 苍天啊大地啊!她要是知道魔尊本人在这里,她说什么也不会如此作死。 也许是太过震惊,温月丝毫没有发觉,那低沉的笑声中带着几分熟悉。 温月的腰身被那魔尊禁锢得紧紧的,她盯着那双红眼睛,不想去想他和阿水的关系,心想反正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如再挣扎一下,就一掌袭往他的胸膛。 魔尊却是轻轻松松接住温月这一掌,眼底带着戏谑,似乎在说你这些小把戏,本尊根本不放在眼里。 温月勾唇一笑,回想着之前每次不受控制吸收别人灵力时的样子,终于,她感到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往她身体里面去。 魔尊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温月会有这一招,猛地收回手掌,放开温月,落到地面上。 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抬头一看,大殿之上,哪里还有温月的身影? “追上去,保护她。” 此话一出,魔尊身后的两个魔修一下子便不见了,身形鬼魅,可见其功力之深。 那魔尊擦去嘴角的鲜血,红眸居然溢满温柔,盯着温月离开的方向,低低出声:“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师姐……” 第59章 修仙废柴的白月光(完) 温月从大殿一路逃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逃走再说。 一路上惊动了不少魔修,但是在看到温月身后隐蔽跟着的那两个魔修后,大家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温月飞出去许久不见有人追上来,想着也许那魔尊被她伤得很严重,她这算是得罪了魔族的大佬了,这样想着,她并未直接飞回雪来峰,而是七拐八拐,先去了几个大陆,最后才踏上青玄大陆,回到雪来峰。 身后那两个人看着温月的身影融入雪来峰磅礴的景色之中,才折身回魔都复命。 三年未回,雪来峰共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那十五师兄竟然就是“兄弟”门派道清宗的宗主之孙,据说这老宗主对于这半路捡来的孙子十分器重,大有传位给他的意思。 二是温月要和十五师兄定亲了… 对于前者温月表示热烈祝贺,没想到这十五师兄来头竟如此之大,后者则让温月虎躯一震,愁云满面。 怪不得她一回来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的,合着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定亲的? 这个世界,感觉又要往原来的老路上狂奔了是怎么回事? 一个月后她要嫁给十五师兄,而洛泽迟迟没有回来。 三年又过了大半年,有个屁洛泽的身影。 温月蹲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四十五度角,企图以这样诡异的姿势来刺激一下自己,找找灵感,寻思着有啥办法破解当前死局。 “系统,你再看看能不能感受到洛泽的气息?”温月随口一问。 这三年来她只要一想起就会让系统这样做,只是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洛泽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想得她抓心挠肺的。 “没有耶,主人”系统一如既往道 温月早就料到,揪了一把面前的野草,用力扭成一团,面容扭曲道:“等洛泽那混蛋回来了我一定先把他先这样——再那样” “可是这个世界的轨迹完成度刚刚又忽然猛地涨了一大截耶”系统惊呼。 呵呵,见鬼了的完成度,任务男主角都不见了还能涨这么快。 一个月后是道清宗老宗主的大寿之日,届时老宗主会宣布温月与十五师兄的婚事。 本来温月是想宁可撕破脸皮也要阻止这定亲的额,不过有人已经帮她这样干了。 本来是相谈甚欢的酒宴,却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一群黑衣加身,手腕附着着紫黑色花纹的人很好认,就是修仙之人得而诛之的魔族。 “是魔族!”不知道是谁呼喝了一声,殿堂里正欢饮的人顿时洒了酒,那一个个扬眉怒目的,好似被魔族的嚣张气焰给气到了,正想运起内力防身,却不料周身经气大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不好!这酒菜里面有毒!”终于有人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大殿上的人都是吃了这酒菜的,他们都或多或少表现出自己身体的不适,而且他们的内力大乱,根本无法运功。 就连站在温月身旁的温至礼,也是皱紧了眉头,面色铁青,暗中运了几次掌力,还是无济于事。 温月左瞅瞅右瞅瞅,暗地里内力运行了好几次,确定自己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后,也捂住胸口,做心口疼状,免得这群老头以为她是内奸就糟糕了。 她扫过在大殿里面哀嚎的众人,好家伙,这算盘可是打得真响。这归音派和道清宗的大人物都在这了,这背后的人,估计早就算计好了要一锅端了吧! 这婚事今天是定不得了,温月却不觉得开心,她看着手心有些灼热的白色半月形标记,和围着大殿那群黑压压的魔修,她感觉更蛋疼了怎么办? 似乎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想一般,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魔修,大摇大摆的走到众人面前,气焰甚是嚣张:“各位长老们安好。今日我等前来,并无冒犯之意” 得了吧,你们都把人毒成这样了还没有冒犯之意,温月腹诽。 那魔修继续道:“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了魔后一事。” 温月心底咯噔一下,而众人眼中则是迷茫之色,脸上写着这魔尊的老婆,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魔族新任魔尊,对归音派的温月姑娘一见倾情,特地派我等前来提亲” “荒唐!”温至礼脸上尽是怒色,他就这一个女儿,怎么可能让她嫁去魔族?” 其他人听闻也只觉得讥讽,要是要让温月嫁过去了,他们修仙人士的脸,还往哪里放! “温峰主大可不必生气”,那魔修摆出自以为很礼貌却让其他人感觉很欠揍的微笑,“我家尊主是真心求取,若这事成了,我魔族愿自退百里地,且立誓人魔两族,永远不再有战!”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没想到这魔尊好像是来真的。 如果一个人的利益有所损失会连带着一群人的利益跟着受损,那么这个人一定会被众人关照;若一个人的利益有所损失会为一群人换来更大的利益,那么这个人一定会被众人牺牲掉无疑。 场上的状况很明显的正在从前者赤裸裸地转换为后者。 原本恼羞成怒的几位长老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温至礼看出了大家的犹豫,厉声道:“魔族向来无恶不作,手段诡谲,狡猾多端,哪里还有什么声誉可言!大家莫要被这花言巧语蒙蔽了心!” 那魔修表情不变,只是微笑中带上了一丝森然和遗憾:“若是贵派同意最好,人魔两族共结姻亲,实在皆大欢喜,若是不行……”,那尾音里带上了一丝遗憾,“那我只好听从尊主的吩咐——”,他猛地抓起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弟子往墙上摔去,然后抬头,语气阴森,“将这殿里碍眼的人全部杀了” 温至礼一听气得吐了一口鲜血,“有我在,你们休想带走我的女儿!” 众人听着温至礼这话,面色有些难看,合着他女儿的命是命,他们这一屋子的人的命就不管不顾了?更何况,这魔尊一看就是为了温月而来,凭什么要他们替她陪葬! 眼见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系统的惊呼声却猛地在温月脑海里响起,吓得温月差点没尖叫出声。 “你作死啊!没看见现在姐都要死到临头了吗!”温月心底怒吼。 “主人主人!”系统不管温月的叫骂,兴奋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闭嘴!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我刚刚把这个世界的数据全部更新了一遍,你知道这个世界的魔尊是谁吗!是洛泽啊!” “哦,是又怎么样?刚刚都叫你别废话了你还——”温月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猛地往上提高了几个音:“你说什么?洛泽居然是那魔尊!” “是啊是啊!百年前那场人魔大战后,原先的魔尊便失踪了,那洛泽是那魔尊转世,所以小时候还未觉醒魔族血脉时是人类模样……上次他在水洞天捡到一块紫黑色的玉,那块玉唤醒了他体内的魔族血脉!还有之前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小屁孩,也是魔化的洛泽变的!!”系统赶紧把最新知道的消息尽数告诉温月。 温月联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股怒气在心头环绕,最后她咬牙切齿道:“系统,三年了,为什么你才更新数据?” “……”系统没想到温月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一点来兴师问罪,于是识相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要不是它一直被人攻击,它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系统心底也很委屈。 大殿内有些认识温月的人,看见温月一个小姑娘吓得面无血色,也是有些心疼,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啊,居然被一个大魔头看上了,真是红颜薄命啊! 于是乎,温月顶着众人或痛惜或可怜的目光,颤颤悠悠站起身来,捂住心口,假装自己受伤也很重的样子,面上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大义凛然道:“各位长老,同门师兄姐们。我温月修仙多年,深受众多长辈的关心与厚爱。众所周知,这魔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侵扰我人族数百年,实在可恶!”温月还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家顿时被她说的热血沸腾。 接着温月脸上怒色尽退,眼含泪水,声泪俱下道:“如今,有那么一个机会,只要牺牲我一个人,就可换取人魔两族百年和平,我一人受苦事小,人族的安危为大!这件事,我温月义不容辞!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只愿我的牺牲能换取大家的平安和幸福!” 听完了温月这一番伟大的发言,众人心底很是感动,有些人还悄悄用衣袖拭去眼泪。 “好啊好啊!”,那道清宗老宗主欣慰出声,“不愧是我原先看上的——”,他原本想脱口而出孙媳妇二字,如今想来有些不妥,停顿了一下就重新开口道:“本宗主今日正式认你为义女!” 老宗主此话一出,大家也知道他的态度了。 他这是同意了让温月嫁去魔族啊! 于是大家看向温月,眼底满是敬佩与惋惜。 温至礼怒斥着温月胡闹,然后温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些什么,然后眼底的愤怒,一点点化为了震惊,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温月在众多目光中,跟随那些魔修走去。 “师妹!不可!”刚刚被那酒菜弄得昏迷的十五急忙追出来,眼看就要拉上温月的衣袖,却被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给刮倒在地上,又陷入了昏厥之中。 温月听到声响刚想回头,就被一个引力卷入不远处停着的软轿子里面,一头撞进一个坚硬厚实的怀抱。 几乎是温月一进去,那轿子便腾空飞起了。 洛泽依旧戴着那面具,那手揽着温月的腰。 熟悉的气息在温月鼻尖萦绕,温月差点红了眼睛,她那天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知道抱着自己的人就是洛泽,温月身体并没有对这个所谓的魔尊的拥抱有多排斥,但是她还是面无表情的拉开洛泽放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一个人在轿子那里的角落歇着。 被扒开手的男人并不生气,反而还有一丝开心。 温月以为回到魔都后还会歇息几天才是,没想到一到就是将温月直直送入拜堂现场。 几个婢女急急忙忙给她熟悉装扮,然后就将她带进成亲的殿堂。 温月顶着盖头,任他们折腾,只盯着自己的鞋尖,顺带偷看一下洛泽的鞋尖。 整个婚事简单而又隆重,温月很快就被他们送入新房。 洛泽站在新房门口徘徊良久,思忖这如何将他的身份告诉师姐。 想了半天,都觉得还不如直接告诉她来得直接,反正如今,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缓缓打开房门,视线一下子便落在那空落落的大红床上。 他快步走到床边,拿起那被丢弃在床上的红盖头,五指渐渐收紧。 身后忽有疾风,他眼神一凛,转身迎上来人的攻击。 却见飞来的人一身喜袍,这不是温月是谁? 他收起满身戾气,被温月撞个满怀,直挺挺的倒在那大红喜床上。 “月儿……”眉宇间尽是无奈。 温月跨坐在他身上,恶狠狠揪着他的衣领:“怎么?你不装了?你不戴着你的面具了?” 她盯着他,三年未见,他面容更显清瘦,一双红色的眸更显妖冶,若说从前他给人的感觉是翩翩公子,现在则是带着邪气和妖冶的。 洛泽抓住她白嫩的手掌放在唇边亲吻,声音如同那吻一样轻柔:“月儿,对不起,是我的错……” 温月脸红心跳,却还是一把抽走了她的手,“不敢,我可承受不起魔尊大人的道歉。” “月儿你——”洛泽本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做什么?”温月不解。 “别看”他闷声不说话,沉默了良久,才吐出一个字:“丑”。 原来这,就是他一开始不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吗? 温月懊恼自己的粗心,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人魔之分并没有这么排斥,但是洛泽不同,在洛泽心里,成为了魔,他就是异类。 就像一只鸡忽然变成了一只鸭,你让它怎么好意思去找以前的老相好啊!当然她并不是在说自己是鸡。 她掰开洛泽遮住眼睛的手,他眼睛依旧紧闭着。 她低下头,轻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睫毛颤了颤。 “看着我”,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 温月看着那渐渐睁开眼的眸,板着脸,有些生气道:“这双眼睛很漂亮,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他丑,你也不行……” 似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洛泽眸里溢满了惊讶,他哑着声音问:“你真的,真的不介意吗?” 温月在他脸上啵了一口,笑得明媚,如同高台上热烈燃烧的红烛火,“我怎么会介意呢?你知道吗,我在知道你活着的时候有多开心。” 像是黎明终于等到了日出,黄昏终于迎来了星空,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灌得满满的。 她在他的怀里扑腾,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三年来他离开的那种难受。 温月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面许久,却始终不见男人有任何回应,她狐疑地抬头,就见洛泽喉头猛地滑动了一下,低哑出声:“别动” 这声音…… 温月这才发现他们此时的姿势,有些莫名的和谐…… 她眼珠子转啊转,看见洛泽满脸通红的样子,故意使坏地又扭了扭身子,引得洛泽闷哼一声。 嘿嘿笑出声,忽然学着那种怪姐姐,声音猥琐道:“小朋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姐姐给你揉一揉啊” 说完自己就笑得更欢了,别人不了解他,她温月还能不了解这个呆子吗?她现在算是理解了为啥猥琐大叔总是喜欢调戏清纯学生妹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悲剧了,因为小绵羊一下子就变成了大灰狼了。 温月那赤裸裸的笑声洛泽是听得一清二楚,他什么事都可以包容她,但是这个不行,他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吗? 于是接下来,好似为了证明自己技巧不错,他一直拖拉磨蹭着,迟迟不肯进入正题,温月几乎是哭着红着脸央求他,然后两人一番酣战到天明。 温月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还在沉睡,她算是知道了一个道理,千万不可在房事上小瞧男人! 她打量着光裸着身子的男子的眉眼,丝毫没有意识到那目光几乎是贪婪的,从那带着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一路向下,是光裸的胸膛…… “主人……”系统忽然出声,虽然它感觉到这个时候有些不合时宜,“主人,我们什么时候去做下一个任务了?” 温月下意识皱眉:“一定要这么快吗?我不可以多待一会儿吗?” “可是主人”,系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纠结,“你前面几个世界都是自然老死的,耗费了不少能量……” 温月冷冷出声:“你是不是忘记了是谁忘记更新数据害得我苦寻三年差点完成不了任务的事情?” 系统:“……”果然女人就是记仇。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消失,她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系统都不会出现了。 白云苍狗,宇宙飞转,这剩下的几十余年,是只属于温月与洛泽的倾城时光。 洛泽迎着晨光睁开眼,温月精致妖娆的面庞出现在他眼前。 “妖精”洛泽低低笑出声。 温月眯着眼扑进他怀里笑骂:“你这呆子!” 一如当年,彼岸山野花遍地,清风吹拂,她明眸大眼唤他呆子,他眼底仓惶后化作徐徐惊艳,从此心中山野里,红衣翩翩,全是她的眉眼。 第60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一) 温月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头重得厉害,周围一直有声音在吵,像是野兽的嘶鸣,令人胆战心惊。 野兽? 温月倏地睁开眼睛,只见天花板上老旧的吊扇晃啊晃的,在狭小的空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声,灯光也忽灭忽明。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她左手撑起身子,右手揉了还有些痛的头,借着灯光明亮的短暂一瞬间,看清了她不远处的一具尸体。 那尸体的头被砸得稀巴烂,倒下的姿势莫名有些扭曲诡异,身下的血水像一个小型的湖泊摊开,都要流过温月的脚踝了。 温月猛地收回了脚。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个尸体应该是她的室友刘雪。 末世忽然来临,整个世界都陷入混乱之中。 当时她和刘雪还有杨心兰和李梅同在宿舍,她正看着韩剧,对着里面即将死去的主角抱头痛哭。杨心兰正在化妆准备出去约会,李梅在准备一个月后的雅思,刘雪一如既往地睡着她的大觉。 一切看起来稀松平常,就像她们在大学度过的无数个寻常的夜晚那样。 正在沉睡刘雪忽然坐起身,然后僵直着身体下了床,身体踉踉跄跄地走到她旁边伏在桌前背单词的李梅身边。 下一刻,宿舍就响起了李梅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温月和杨心兰回头一看,刘雪的头正埋在李梅的颈窝里,李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身体还一抖一抖的。 “你们神经病啊!”杨心兰怒骂,她以为两人只是在嬉闹,只是这声音和景象着实令她有些不舒服,让她想起,以前过年回老家看见家里长辈杀猪,猪被一刀割断脖颈的大动脉的时候,也是这样惨叫和抖动着身体。 温月不知道为什么看得也有点头皮发麻。 下一秒,像是杨心兰的话起了作用,刘雪忽然转过头来,嘴里叼着的,竟然是一大块混合着血管筋脉的肉,李梅的血顿时喷溅出来,腥红的血液染脏了大半墙壁,最后猛烈抽搐几下,就没有了动静。 温月和杨心兰顿时尖叫起来。 刘雪不断嚼动着,几下就把嘴里的那块肉吞咽了下去,发出怪叫声,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说自己还没吃饱,一步一顿的朝温月和杨心兰走去。 温月和杨心兰都软了脚,惨白着脸无法思考,只一步步往后退。 直到两人退无可退,背后抵上一扇门——那是洗漱间的门。 杨心兰比温月稍稍靠后些,她看着逐渐向两人逼近显然丧尸理智的刘雪,再看看瑟瑟发抖的温月,就在一瞬间,她猛地用力将温月往前一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进入洗漱间,反锁。 温月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等她抬头,刘雪已经站在她跟前了。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强势漫入她的鼻腔,那青紫面容上是一张血盆大口,牙齿尖利,牙缝里面还卡着应该是属于李梅的肉丝。 刘雪猛地朝温月身上扑去,温月往旁边猛地一滚,头顿时撞到了衣柜一角,她呲牙咧嘴地起身,猛的拉开衣柜,拿起斧头,对着肢体僵硬起身困难的刘雪后脑勺就是一顿乱砍。 这把斧头本来是她为了明天的漫展准备的,为了逼真和怕伤人特地没磨刀锋。所以这斧头用起来很是吃力。 直到刘雪的脑袋被砸得稀巴烂,温月才放心的坐下来,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最后克制不住脑袋沉沉的痛意,昏睡了过去。 温月看着紧闭的洗漱间大门,面上平静,心底早就把杨心兰撕个稀巴烂了。 她起身,碰到椅子,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呲——”的摩擦声,还有“哒——哒——哒”的脚步声。 脚步声? 温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看着自己驻足的脚尖——她并没有走路,所以,哪里来的脚步声? 李梅! 温月一个回头,就见李梅歪着脑袋,僵直着身体看着她。 她的脑袋半挂在脖子上,腥红的血液早已凝固,硕大外翻的眼珠,足以说明她死的时候有多么害怕和惊恐了。 如今她正一步步,低低嘶吼着,迈着僵硬诡异的步伐,拖着一路血迹,朝着温月奔来。 温月抖着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斧头,对着李梅的脑袋上去就是一砍,直到她缓缓倒下没有动静,她才坐在地上喘着气。 身上的白色t恤已经沾满了血,分不清哪些是李梅的哪些是刘雪的。 室外不断传来尖叫声,分不清是走廊传来的还是隔壁宿舍。 她只觉得那嘶吼声和凄厉痛苦的叫声一直萦绕在她耳边,令她心肝胆颤。 也许是因为刚刚的动静太大,宿舍门忽然传来撞击声,一阵比一阵猛烈。 她丝毫不怀疑,她要是现在往这里出去,绝对会立马被分食而死。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挪开衣柜顶住门口,用斧头砸开洗漱间的大门,扫视了空荡荡的洗漱间一眼,看见阳台上绑住的布条,冷笑三声:“呵,不愧是女主,用别人生命换取自己的逃跑时间,是该夸她毫无人性呢还是狼心狗肺?” 身后的撞击声越发明显,那衣柜遥遥欲倒,温月咬牙,将斧头绑在布条尾端,然后顺着杨心兰之前绑的布条往下爬。 不过别想着她会因此感激杨心兰。 女生宿舍后面有一个地下停车场,那里一般都没什么人,更别提这大晚上的了。 她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捡到一辆车…… 抱着这样天真可爱的想法,她从宿舍楼底猫着身体一路狂奔,可是丧尸寻找猎物并不是靠眼睛啊…… 所以尽管温月自以为很小心很隐蔽,在她下来的那一刻,离她不远的丧尸都同时收到温月身体发出的一个讯息——这里有新鲜的食物啊快来吃我啊快来啊! 于是周围五六个丧尸低吼着,步伐僵滞的尾随在温月后面。 温月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得腿软摔了一跤,加快速度一路狂奔。 前面有一辆黑色路虎正打着车灯,门窗大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高大挺拔的男人从暗处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汽油,加满了油箱。 温月眼前一亮,使出洪荒之力,包租婆似的朝他大喊:“大哥!等等我——!” 那故意被拉长的凄惨的尾音一直在停车场回荡,令人想要忽视都难。 陆泽寒回头,停车场惨淡的灯光映在他清秀的面庞上,看见朝自己狂奔的温月,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真像一只脱缰的——野狗。 暗自嘲讽完后,一个从容不迫地转身,显然并不把温月的求救放在心上。 温月意识到了这一点,前面那位准备开车的大哥似乎并不准备等她。 她咬牙握拳,然后以平生最快的短跑速度,趁车子还未落锁之前,蹭地一下窜上了那辆黑色路虎。 陆泽寒有些惊讶,然而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他看向后面不断靠近的几个丧尸,不紧不慢的发动车子,下一秒,车子便如离弦之箭,猛的冲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陆泽寒车技太好,一路上,他总能巧妙的避开丧尸,现在车子已经开到了郊区的一条小路,温月惊魂未定的表情终于稍稍收敛了一点。 她看向隐匿在黑暗之中的男人,也许是因为要节省能源,他并未打开车内的灯,她只隐隐看见男人的轮廓。 “你好,我叫温月,你也是z大的学生吧?”温月压下对男人之前见死不救的那一点点不舒服,主动打起了招呼,毕竟现在自己在人家的车上,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 车里的光线太暗,温月并未看见男人嘲讽的笑容,只听见他低低的嗓音从黑暗中传来:“我知道。” ???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他这是知道什么? “陆泽寒。”男人再度出声。 温月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了心底一道重重的叹息。 原来,这就是她此次攻略的对象啊…… 说好的白月光呢?说好的相亲相爱呢? 哦……她忘记了,现在她和陆泽寒并不认识。 陆泽寒瞥了眼低头不做声的她,她身上时不时传来的血腥味令他皱眉。 他看着周围空旷的田野,泛着亮光的皮鞋猛地踩住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在周围荡漾,同时车内的灯光骤然被打开。 温月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最后又被狠狠砸向后座,五脏六腑好似都要移位一样。 “你做什么?”温月抬手遮住忽然亮起的灯光,胸膛一起一伏的,语气中夹杂着克制的怒气。 陆泽寒盯着她那高高隆起的地方,因为气愤一起一伏的,然后目光打转,来回在小腹和胸口间扫视。 温月的怒火渐渐被他这种专注得有点毛骨悚然的眼神取代,随之而来的是心底凉凉麻麻的感觉。 他的额前的头发落下来,令人看不真切他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宛如雕塑,下面是潋滟着水光的薄唇。 上身贴合的白衬衫,让他看起来柔和绅士了许多。 长着一副王子面孔,盯着你的时候,却让你感觉全身都被冻结住了,动弹不得。 “把衣服脱掉。”语气和他的人一样清冷。 “什么?”温月的眼睛睁的比看见丧尸的时候还要大,如果刚刚她不是清楚的看见他嘴唇动了的话,她几乎以为她幻听了。 “怎么?”陆泽寒侧身看她,即使坐着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眼底尽是凉薄之意,“脑子不好使,连听力也带着受损了吗?” 他状若思考了一下,继续道:“还是说,你的大脑已经退化到连字面上的意思都无法理解了?” “你他妈的疯了?”温月的怒气已然克制不住了。 “正常人被那群怪东西咬了之后,大概会在半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之内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陆泽寒优雅抬起右手,看了一下时间,再度抬头,“从学校到这已经花了二十分钟。”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是怀疑她身上有伤口! “这血不是我的!”温月一出口就有点心虚,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一大堆血迹,换作是她估计也不信。 陆泽寒嘴角一勾,微笑着道:“要么脱衣服,要么滚下去。” 说完似是心情很好,打量着周围,黑漆漆的田野旁是茂密的杂草堆,足足有成人高,旁边一个池塘里倒映着皎皎月光。 清风拂过,带来几丝野花的芳香。 他眼底漫出清浅的笑意,语气露出几分真诚,似是真心夸赞,“说起来,这里景色不错,风水也很好”,他转头看向温月,笑得真诚,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是个自杀的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这个男主好讨厌 第61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二) 温月只觉得一口老血涌上喉咙,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让温月决定乖乖将那件染了血的白色t恤脱掉。 脱就脱,反正以后也是要给他看的,什么时候看都一样,温月如此催眠自己。 她双手交叉抓住衣服的下摆,慢慢向上拉起,露出腰部曼妙的曲线,再向上继续拉的时候,由于车内空间有限,她有些施展不开,就变成双手向上举着,白色t恤被翻过来从胸部开始紧紧套着她的身体,她的头全都憋在衣服里面,只在领口处露出一坨毛茸茸的马尾。 更糟糕的是,好像头上的发卡勾住了衣服。 肚子凉飕飕的,头却被闷在衣服里面呼吸不过来。 真是个尴尬而诡异的姿势。 Oh,shit!她闷哼一声,原主为什么不穿宽松一点的T恤呢! 陆泽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以各种诡异的姿势扒拉着T恤在车内扑腾,宛如一条强行给自己加戏的鲤鱼精。 不,以她这智商成为鲤鱼一定不能修炼成精。 他眼角抽搐,移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倾身过去。 修长的手指无意划过少女光滑的腰部,引得少女皮肤轻颤,然后抓住少女的衣服,往上使劲提。 “唔……等一下,我的头发……那个夹子卡住了……”温月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入鼻的全是他身上干净的淡香。 她整个人被迫窝在他怀里,脸紧紧挨着他精壮结实有些隆起的胸肌。她呼出的热气,隔着衬衫,喷洒到他略微起伏的胸膛上。 脸更红了。 而陆泽寒正专心致志的,将缠在温月头上发夹的线头款款绕开,那专注的眼神,仿佛是在做什么重要细微的实验一般。 他重新坐直了身子,没有看见在温月眼底闪过的那一丝遗憾。 温月脸蛋还是红红的,丰满白软的胸部溢满了薄薄的淡色胸罩,软肉互相推挤形成一道沟壑。 事实上除了内衣被浸染了几丝血迹,就连淡蓝色的牛仔短裤上面也是干干净净的,少女洁白的肌肤光滑无暇,在灯光的照应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陆泽寒瞥过眼,神色有些不自然,喉头滑动了一下,转身,长手一伸从后座的包里翻出一个宽大的,明显属于男性的t恤,面无表情的扔在她身上,恰巧挡住那深深的沟壑、 “穿上。”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 “这就完了?”因为吃惊尾音还有些稍稍拔高。 温月只觉得这个人有病,死活要自己脱衣服检查,脱了一眼都没看,又叫穿上? 所以他只是为了故意折腾自己? “很难以置信吗?”他面上又变成了那副凉薄的样子,薄薄的嘴唇动了动,“难道你觉得,我会对拥有你这样身材的人做些什么吗?” 温月:??? 什么叫她这种身材的人!她是c好吗!盈手一握好吗! “啊”,他轻呼一声,“真是抱歉…”,清秀的面庞上浮现歉意和懊恼,好似终于意识到刚刚那刻薄的话对一个少女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两根手指并拢,在太阳穴轻揉着打圈,有些头痛道:“以前从来没有和像你这样中等智力的女孩子相处过,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让你误会了。” 温月:!!!! 多么完美的道歉啊! 多么真诚的道歉啊! 她忍…… 忍…… …… 拿起挂在胸前的黑色T恤,默默穿起来。 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本来还想问他哪里来的T恤,该不会是逃跑的时候还顺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吧?然而一想到他多半会凉凉的开口,借机阴阳怪气地讽刺她的愚蠢,她就乖乖不说话了。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今天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温月实在搞不懂陆泽寒对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恶意。 想来想去,温月把原因归结在陆泽寒性格的缺陷上,也不知道他这副吊炸天的模样是如何在末世里做到两大基地之一的首领而不被手下人捅死的。 想着陆泽寒应该对每个人都是这种恶意满满的模样,温月心底忽然好受了许多,将头靠在座椅上假寐,静静在车上不说话了。 默认了温月接受了他“诚恳”的道歉,陆泽寒轻吐一口气,心情不错的开着车继续上路了,仿佛此刻不是在荒郊野外,而是三月暖春之际,和朋友外出郊游。 车子有些颠簸,明显车子还在乡间小道穿梭着,偶尔从旁边破烂的屋子里面晃出个身形诡异的丧尸,陆泽寒就加快车速飞奔过去,角度微妙地刮过丧尸。 丧尸猛地倒在地上,挣扎着四肢要起来,等到他僵硬的起身,那辆黑色的路虎早就淹没在浓浓夜色中了。 第62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三) 黑色的路虎顺着微凉的夜风一路七拐八拐的从乡间小路一下子跃上了高速公路。 路口正对着 一个加油站。 这个加油站不大,也许正因为是需求量不大的原因,整个加油站平常没什么人,除了偶尔路过需要补给的长途司机。 今夜,显然高速路上一片狼藉,整个加油站空荡荡的。 当然还有几个已经变成丧尸的工作人员。 “你在车上等着”丢下这一句,陆泽寒迈开长腿就下车了,漆黑的夜色中,他冰冷的话语却让温月感到莫名安心。 几乎是陆泽寒一下车,几个丧尸便闻着味道踉踉跄跄奔着陆泽寒来了。 那几个丧尸还穿着印有的工作服,手上,脖子,均有不同程度的被咬伤,伤口的烂肉向外翻,露出森森白骨。 他眼睛微眯,一道暗芒从眼底闪过,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在黑暗里划过一道白光,奔着行动迟缓的丧尸就上前去了。 周围全是荒野,刀刺入肉脑的声音格外明显,温月都未看清他怎么出手,就见他高大的身影在光线晦暗处晃了几下,丧尸们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温月见状,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确定没啥丧尸后,蹭蹭跑到在淡定擦着刀锋的男人身边,崇拜地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你这是觉醒了什么异能啊?难不成是小说里面觉醒的吊炸天的精神异能?” 陆泽寒擦拭这刀锋的手一顿,精致的脸庞上头一次出现一副宛若吃了屎的表情,用看着智障的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温月,嘴角僵硬:“你怎么不说我还是奥特曼会变身呢?” 温月:…… 她不该多嘴的…… 简直是送上门躺平任嘲的…… 陆泽寒并未理会她脸上诸多精彩的神色,薄薄的嘴唇紧抿,目光紧紧盯着加油站里面,果然有一间小型超市。 脚步不自觉的朝着那里走去。 见陆泽寒忽然走了,温月忽然觉得周围空荡荡的,冷风吹得她有点身体凉凉的,她抓紧了手里那把斧头,畏畏缩缩的跟在陆泽寒身后。 陆泽寒一路深入,脸上神色认真,温月看他从门口走了大办,也没啥动静,看来这个超市应该没啥人。 越到里面光线越暗,温月看着那狭小的过道,决定不给陆泽寒添挤了,懒懒的靠在收银台边,观察着加油站外面的情况。 也许是有些无聊,加上一晚上折腾得有些困了,温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泪水忍不住从眼睛里直冒出来。 她听见有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捂着嘴巴的手一顿,周围空荡荡的,可是她刚刚清楚的听见了那声音,似是喘息似是低吼,这种感觉让温月感到莫名熟悉,似乎前不久才刚刚经历过。 难道是——温月猛地转身,双手捉住想要扑过来的丧尸的手臂,推搡着远离丧尸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斧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从对方扎的马尾看得出来那大概是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女生,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甚至还有一个眼珠子掉落在地上,一个拉扯着筋掉在下巴上。 挣扎的时候那眼珠子一晃一晃的,几次险些晃到温月的嘴里。 温月恶心得不行,手一虚,给了丧尸进一步压住她的机会。 Oh,shit! 温月心底咒骂了一声,手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了,正当她想起可以向陆泽寒求救时,身上的丧尸已经被高大的男人猛地拨开,从头顶一刀刺下,失去了动静。 温月白着脸喘着气等待着陆泽寒新一波冷嘲热讽,没想到陆泽寒只是紧紧皱着眉,盯着她有些发颤的手,沉沉道了一声:“走吧” 他右手拿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布袋子,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挡住了些许月色,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脚步迟迟不迈,等温月走到旁边了,才不紧不慢地迈开脚步。 周围传来阵阵蛙鸣,风吹过带来浓浓的草腥味,月光淡淡照得人影朦胧,水泥地上躺着几个姿势扭曲的尸体,血肉模糊,本来应该是阴森恐怖血腥之景,温月闻着旁边男人身上的淡淡的清香,偷偷打量着那因月色稍显柔和的眉眼,破天荒的,在这末世中,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心底渐渐滋生的一种渴望,好想永远就这样一辈子下去。 后来,很久以后的温月才知道,这种感觉,叫依赖。 陆泽寒奇怪地打量着忽然安静的少女,月色笼罩着她的眉眼,别说,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明显比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愚蠢模样好多了。 趁着少女发现之前收回打量的目光,又恢复了那目中无人一派凉薄的模样。 此时已经是月正当空了,陆泽寒扫了一眼手表——凌晨一点半。 他将车子又七拐八拐到乡间小道,这时候,高速路上一定堵成屎了,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往高速路上跑去送死。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决定在车内修整一夜。 温月发现陆泽寒总是这么淡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心中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做什么都有计划。 别看他现在好似是在山野里面胡乱穿行,其实,他们一直在朝着b市前进。 她记得,陆泽寒的第一个基地就是在b市建起来的。 其实温月一直很好奇,陆泽寒好似将她也纳入了他计划的一部分,这实在是与他那副刻薄的嘴脸有些相悖。 要说这陆泽寒善心大发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尽管温月很好奇其中的原因,但是她还是没问出口。 因为她几乎可以想到他会用怎样一副凉薄的口气,恍然大悟地说道:“啊……我居然把这事忘记了……” 然后丢下她一个人,那她岂不就是悲剧了? 第63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四) 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个人就准备动身启程了。 陆泽寒随手拿了一个面包,就着一瓶矿泉水当作早餐。 尽管草莓味的面包让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他还是一口不落的吃完了,因为他知道,以后,食物将会变得多么可贵。 温月在昨晚陆泽寒从超市拎出来的黑色包包里面也准备找些东西吃。 陆泽寒拿的大多是一些面包饼干之类保质期长而且顶饱的食物,只是……最底下那几包写着超薄日用还有月月安心的带着粉色包装的东西是什么? 姨妈纸? 陆泽寒难道来姨妈了?! 原谅温月一路被怼,哪里敢肖想那卫生巾是陆泽寒特地帮自己拿的。 就像一只大灰狼用锋利的爪子摁住可怜小绵羊,对它说:“我只是想帮你按摩按摩” 你信吗? 反正小绵羊温月是难以置信的。 她觉得吧可能是昨天晚上超市太暗,他肯定把姨妈纸当做某种奇怪的面包混进来了。 大灰狼陆泽寒抬头,看了脸色奇怪的小绵羊一眼,以为小绵羊不喜欢袋子里面的食物,语气平淡地开口:“就这些食物了,将就着吃吧” 温月胡乱应着,也拿起一个面包啃起来。 太阳简直是从西边出来了。 不对,现在末世都来了,要是太阳真的从西边升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尽管温月很是相信陆泽寒的车技,但是有好几次,她都被猛的扑向车子的丧尸吓到了。 这种体验,简直比去电影院里看3d鬼片还要刺激。 陆泽寒的眉头微微隆起,尽管不太明显,可是他还是发现了,这些丧尸,竟然以一种肉眼难以观察到的速度,在进化。 丧尸会进化这回事着实在陆泽寒心中扬起了不少波澜,尽管这速度很微小,但是如果人类不跟着进步,或者在丧尸变强大之前将之消灭,这个地球,将来一定会变成丧尸的狂欢乐园。 这种隐忧渐渐化作一种暗怒,虽然他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可是当人类成为猎物,他恰巧也是其中一员。不是没有能力独善其身,而是不喜欢被逼着,去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能逼他,何况是一群早就该死的怪物。 陆泽寒的车子缓缓停住了,不远处,有一辆吉普停在前面,门窗紧闭,上面覆满了丧尸。 应该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旁边站着一个小孩,穿着深蓝色背带裤,橘红色短袖,背对温月他们,仰头看着这些“大人”的奇怪行为。 那小小的孩童就在那些恐怖的怪物身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 这应该是吓傻了吧! 而那群丧尸居然像是没有发现他的样子? 身为女性总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母性,看到柔弱的小孩子都会不自觉地内心柔软起来,这种爱通常不分年龄,只不过年长者更容易表现出来而已。 温月看着那小孩内心是一抽一抽的,恨不得立马飞奔下去将小孩抱开。 陆泽寒轻轻拉住她的衣袖,眼神定定的盯着小孩子的方向。 就见那小孩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踉踉跄跄的转身,朝温月他们这边走过来。 温月差点没有尖叫出声,那小孩子肚子前的牛仔布料被撕得破碎,腹部全部被掏空,周围的蓝色牛仔布料被血染成暗红色,剩下的一些内脏从里面流出来,随着他踉跄的步伐一晃一晃的,有些还拖到了地上,摩挲着,占满了黄白色的尘土。 青紫的小手上拿着一块腐肉,面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一双眼睛向上翻露出森森的眼白。 这应该是个小男童。 但是和温月想象中的粉雕玉琢的孩童形象简直千差万远。 小男童脚上穿的一双带有小鸭子图案的童鞋,每走一步,鞋子就会发出尖刺响亮的吱吱声,在空旷的乡野间回荡,小男童离他们越近,那刺耳的声音就愈发清晰,宛如一把生钝的刀,来回摩擦着人的心脏,凌迟着人的耳朵。 扑在那吉普车上的丧尸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刺耳的声音,依旧是使劲的扒拉着那辆吉普车。 那小男童走到车前,一下子就不见了。 温月不由得站起身,却见车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是钻车底下去了?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啪嗒” 车窗被敲打的声音 她下意识一回头,直接对上小男童那双凸起的泛青的眼白,吓得她往后一靠,直挺挺倒在陆泽寒的怀里。 陆泽寒顺势搂住她,低声安慰道:“别怕” 被吓蒙的温月没有心思注意到陆泽寒难得的温柔,只是听着那低沉的声音,心脏的跳动逐渐趋于平静。 她倒不是没见过这些狰狞恐怖的丧尸,事实上,她觉得自己能忍住不尖叫出声,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如果老是这样猛地搞一出,她觉得在这末世里她最后的结局很有可能是死于心肌梗塞。 陆泽寒打开车门,走到温月的车窗那边。 从温月的角度看去,只看见两条笔挺修长的大长腿在走动。 他走到小男童身后,低头看向这只只到自己膝盖的小怪物。 小男童磕磕绊绊回头,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科科”的像是是婴儿发出的怪笑声。 陆泽寒面如冰山,眼神危险,他优雅的解开衬衫上的袖口,挽起来,尽管对方听不懂,却还是一字一句道:“小鬼,你、闯、祸、了” 小男童意料中的没什么反应,只是怪叫着朝陆泽寒的脚扑去。 陆泽寒稍稍侧身,小男童就扑到在地上。 他顺势一脚狠狠踩上男童的背。 咔吱咔吱——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小男童扑腾着四肢,周围都是食物的味道,而他却动弹不得,只能不断发出“科科”的怪叫声。 一个利落的将刀插入后脑勺,还在挣扎的怪物瞬间就没了动静。 陆泽寒拿着刀,刀尖上的几丝血迹落下来,混在尘土里。乡间的小路不仅尘土多,因为一些地段修路不扎实,还会有许多尖锐的碎石。 一只穿着皮鞋的脚悄无声息地踩上那男童的后脑勺,看着漫不经心,脚下的那颗头颅却是隐隐变形,开始流出白色的汁液,那双凸起的全是眼白的眼睛也被尖锐的细石扎破,被摩搓得不成样子。 陆泽寒这才收回了脚,从容不迫地向那辆吉普车走去。 一个身体肥硕的大妈丧尸从车顶上滚了下来,一抬头就看见陆泽寒那张冷静到可怕的脸。 陆泽寒一刀下去,马上也没了动静。 她肥硕的手上有一块明显的缺口,和之前那个小男童手上那块肉隐隐吻合。 吉普车的不远处有一辆翻了车的白色大众,白色的车身显得上面鲜红的手掌印愈发刺眼。 再看看终于放弃了吉普车走向陆泽寒的三个丧尸,隐隐可看出一个是年纪偏大的男性,另外两个则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看来,这原来应该是一家人啊。 陆泽寒心底想着,手上却没含糊,一下子就把那个中年丧尸和年轻男性丧尸解决了。 刚想回头解决最后一个女性丧尸,就见温月站在旁边,那把笨重的斧头沾满了血迹,她脚下那个女性丧尸的头颅被砸得稀巴烂的。 陆泽寒皱眉,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温月本来还等待陆泽寒的夸奖,却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底有些小失落。 可是转念一想,他这种天生毒蛇嘴炮,不说话就已经是变相夸奖了。 这样想着她心情大好,对着陆泽寒徐徐一笑。 女孩白皙的脸上带着因为打斗染上薄红,几丝碎发自然垂落在耳边,清澈的眼睛像是水洗过一样,无论是笑起来红红的苹果肌鼓鼓的,还是淡粉色潋滟着水光的唇,仿佛都在诱人前来,狠狠品尝。 在温月看来,这个笑大概类似于组团刷怪后队友默契地会心相视一笑? 陆泽寒本来皱着的眉头迅速地干瘪了下去,眼皮低垂,睫毛一颤一颤的,然后迅速地转过头去。 温月:??? 难道她笑起来已经让人如此不忍直视了吗? 她暗自翻起白眼,心底唱着法海他不懂爱…… 陆泽寒轻舒了一口气,心口的灼热散去不少,他走向吉普车,只见那车的后轮已经瘪了下去,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不小心扎破的。 这车里,应该有人。 他绕着车窗来来回回巡视了一圈,才看见龟缩在车后座和前座间瑟瑟发抖的男人。 陆泽寒眼底充满了讥笑,恶意满满地故意用力敲打着车窗,果然里面埋着头的男人更加抖似筛糠。 他满意地笑了。 若说这末世有什么好处,大概就是他不用像从前一样,装作谦逊有礼,隐藏自己满满的恶意吧。 温月跟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陆泽寒笑得一脸古怪的样子,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车里面的男人。 刚好车里的人也鼓起勇气,悄悄抬起头。 视线一汇聚,双方都愣了。 该怎么形容对方的美貌,哦,对,抱歉,她对一个男生下意识就用出了美貌一词。 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一张精致的娃娃脸,那双因为受到惊吓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你,光是这么惊鸿一瞥,温月就觉得自己的心窝猝不及防的中了一箭。 陆泽寒的心口也中了一箭,早知道,他刚刚就不敲那车窗了。 他暗自咬牙,他可以假装里面的人是丧尸,一刀把他解决了吗? 第64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五) 车子里面抬起头的男人也愣住了,看向温月那张神色恍惚的脸,脸上的表情凝固,然后,从眼角到眉梢,到嘴角,都疯狂涌出一种天崩地裂的喜悦。 天啊!天啊!整整八个小时!他已经被那群怪物围着八个小时了!终于活着见到真正的人类了! 感谢神,感谢天,感谢地,感谢CCTV…… 程晓光迫不及待的下车,白色大褂穿在他有些清瘦的身体上显得空荡荡的,一股消毒水混着其他药剂的味道萦绕在他周围。 自动忽略了在旁边脸色铁青的陆泽寒,他神色激动地拉着温月的手,湿漉漉的眼睛里面流光溢彩,就像见到主人神色激动的狗狗一般,对着温月道:“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陆泽寒盯着那只手,眼神很是微妙。 “哼”陆泽寒忽然发出一声冷哼,盯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年,阴阳怪气的出声:“小孩子就应该在家好好躲着,没事跑出来,是爱心泛滥到要给丧尸加食吗?还是说你上厕所的时候连脑子一起冲掉了?” 一如既往的刻薄,一如既往的尖酸。 程晓光一脸懵逼,可爱的脸上露出一贯呆萌的表情,他怎么得罪这个大哥了? 温月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少年这样亲昵地拉着他的手有些不妥,慢慢抽出了手,有些尴尬地道:“你不用谢我,我旁边的那个人才是赶走丧尸的主力!” 说罢朝陆泽寒眨眨眼。 陆泽寒眼神一扫,头侧往一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程晓光则是上前,语气满是感激:“真是多亏了大哥你相救啊,我今后,一定好好报答大哥!” 一句话,就表明自己愿意跟随着陆泽寒。 一看这个大哥末世里还活得人模狗……他的意思是像模像样的,跟着这个大哥一定错不了!程晓光心底的算盘打得啪嗒啪嗒响的。 “报答?”陆泽寒挑眉,重复强调了这两个字。 “是的大哥!”程晓光拍拍胸口,狗腿的说道:“今后不管你叫我做什么,我一定拼了命帮你办到!” “哦?”陆泽寒轻叹了一声,眼角上挑,眼底尽是凉薄之色,无情地开口道:“那你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程晓光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温月的肩膀抖了抖,默默地低下了头,借此掩盖自己想要发笑的念头。 按照道义来说,她应该对和自己有着同样境遇的程晓光抱以同情之心的,可是,然而,她真的好想笑啊…… 总算是,也有人感受到了陆泽寒独一无二的嘴炮,终于不是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炮火,浴血奋战,哦不,是浴血挨轰了。 “大哥!让我和你们一起走吧!”程晓光见陆泽寒真的不打算带他一起走的样子,也不扯嘴皮子了,直接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陆泽寒一边清理路上的丧尸,转头盯着少年身上的白大褂,眼神意味深长,漫不经心地道:“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最后,少年看着周围荒凉的山林,和陆泽寒手下那面目狰狞的丧尸,咬咬牙,把自己老底全部揭光,才如愿以偿坐上了那辆黑色路虎。 程晓光,著名生物学家之子,打小的天才,十几岁就破解了凡人可能一辈子就破解不了的生物难题。 国家一直以来秘密保护的人才。 要说这坑爹的末世,还是因他而起。 程晓光一直对人类的基因很感兴趣,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够研究出一种改变人类基因的药物,基因改变成功的人,将一辈子不会生病,到时候,医院完全没有必要了。 所以说天才在某些方面总是相似的,程晓光的狂妄与偏执不像陆泽寒那么外露,却也足够掀起腥风血雨。 转基因的药物已经初步研究出来,程晓光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试验的时候,那药剂就被偷走了。 对方拿了药剂直接在人体上做实验,却没想到,注射药剂的人都变成了一堆怪物…… 于是路虎车上,就变成了陆泽寒、温月坐前面,程晓光坐后面的三人之行。 其实温月有些讶然,她之所以没有想到程晓光的身份,是因为,程晓光在前世是被男主给救下来了的。 而且在末世的最后,还研究出了丧尸病毒的解除剂,是男主的又一大助力。 如今这个剧情给硬生生转到了陆泽寒身上,是不是暗示着,这一世,陆泽寒是最后的胜利者? 程晓光将自己车上的几套设备全部搬到黑色路虎上,一路上,陆泽寒和温月负责在前面打丧尸,程晓光就拿着一个箱子在丧失边上采集标本。 对于程晓光能够面不改色神态认真的在丧失脑子里面搅呀搅呀的敬业工作态度,温月还是很敬佩的,也难怪人家小小年纪就可以吊打一群人了。 虽说是天才,天赋和努力还是缺一不可的嘛。 第65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六) 第二天傍晚,车子缓缓驶入一个村落。 滚着边的红云静静垂落在天际,落日斜斜西沉,橙黄色的霞光大把撒在地面上,古老的村落蒙上霞光,看起来,朦胧而又神秘。 山水之间,村落绕山而建,并无什么稀奇。 陆泽寒皱起眉,这个村落实在有些诡异。 若不是刚刚那条路实在过不去,走其他路的话油可能不够了,他是绝对不会进这里来的。 而且,他们的食物不够了。 “陆哥,这里怎么感觉怪怪的……”程晓光双手叉着夸张的搓着手臂,这里奇怪的感觉让他起了一群鸡皮疙瘩。 温月心底默默点头。 陆泽寒眉心一跳一跳的,刚想下车一看究竟,就听见不远处有枪声传来。 只见刚刚路口处出现两伙人在火拼。 一伙人高马大面相凶恶的男人在后面追着,黑黝黝的枪口直直对着他们面前七八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 绿色军装的男人们护着几个老人和孩童左右躲避着,再加上人数上的压制,很快就有几个人瘦了伤。 陆泽寒神色凝重,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色的头发掩盖住他眼睛的神色。 他叮嘱温月在车上好好待着,将什么东西放进口袋就下车了。 温月看见他一下子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中,遮遮掩掩的往那交火处走去。 他这是想做什么? 温月只能紧紧盯着他的动静,心里头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 陆泽寒从旁边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无论是洁白的衬衫,高大挺拔的身材,出色的外貌,还是脸上不屑的表情,都显得他和这里格格不入。 傲慢的王子向来只会出现在天上的,哪里会来这等腌臜之地。 “喂!你是从哪里来的臭小子!识相的滚远点!”脸上大胡子的男人盯着陆泽寒表情阴狠,胡子一颤一颤,“不然待会就让你跪下来叫爷爷!” 大胡子身后的人一下子就笑了,他们不怀好意地盯着陆泽寒。 这小子穿得光鲜亮丽的,肯定有不少资源。 陆泽寒走到两方中间,面对着大胡子,他身后是那几个已经受了伤的军人和瑟瑟发抖的孩子。 陈威看出了陆泽寒的维护之意,忍着手臂上的伤口,走到陆泽寒身边,道:“小兄弟你快些走吧!这不关你的事,别白丢了命在这?” 陆泽寒侧头看他,眼皮稍稍一抬,漫不经心道:“是吗?” 他的头忽然低了下去,陈威以为他是害怕了,就见他又抬起了头,眼神诡异,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了……” 陈威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狂妄,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阵爆炸声混合着一大堆惨叫声传来。 陈威看过去,就见大胡子他们被炸的起飞,倒在地上顿时没了动静。 陆泽寒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横尸的惨状,修长的手指拢着那遥控器,从容地放进口袋里面。 陈威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心想这种人以后铁定不能惹,但是还是上前,扬起笑容,由衷地感谢道:“谢谢你,小伙子!你救了我们一群人的性命啊!” “举手之劳而已”陆泽寒假装客气道。 其实他并不是多么闲得没事善心大发,只是,他必须要通过这个村庄。 如果是那些面相凶恶的人活下来,他敢肯定,他们绝对会是第二个被杀死的人。 陆泽寒正准备敷衍些什么,就看见温月下车,表情狰狞地冲他大喊。 他眉头一皱,很快就领悟到其中的意思,迅速往旁边一闪。 然而子弹还是擦过了他的肩膀。 他一个转身,表情阴狠地盯着浑身是血的大胡子。 大胡子一个转身就往温月那个方向跑去。 不好,他手上有枪…… 陆泽寒眼里的戾气一下子达到顶峰,迈开大长腿马上追上去。 陈威几个人也紧随其后。 温月心底暗道不妙,那人手上有枪,这程晓光武力值可能还不如她呢,要怎么对付这个高大块! 转眼大胡子已经跑到了车子旁边,打开车门——车内空无一人。 大胡子有些奇怪,但是时间不允许他想这么多,只想着赶紧上车,开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刚开火,一手拧着钥匙,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面,猛的后颈针扎般刺痛,他的手立马摸向刚刚放枪的地方,只可惜动作开始变得僵硬迟缓,到底是晚了一步。 乌泱泱的洞口直直抵在大胡子的太阳穴上,大胡子想要闪开,却发现头部已经一动不能动了,他嘴巴歪斜,口水直流,眼睛斜斜的,似乎想看清指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 很可惜温月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身子远远靠后,防止待会儿血溅到她,动作生疏而慎重的扣下扳机。 “嘣——” 枪声从车内传来,陆泽寒心底颤颤,第一次有后悔的意识涌上心头。 一瞬间所有的“如果”“要是”闪过脑海。 直到温月和程晓光从车子里面出来,他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上前一把搂住温月,有些不知所措地重复道:“还好你没事。” 没有阴阳怪气,没有尖酸刻薄。 第一次遇见自己意料之外的失误,男人的惶恐不安显露得淋漓尽致。 温月埋首在他胸口,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胸口的起伏,还有那急剧跳动的心跳。 她忽然顿悟,在男人怀中,闷闷道:“我会保护好自己。” 保护好自己,不让别人伤害自己,也不给你替自己复仇的机会。 温月揪着男人的衬衫,心里思绪飞乱。 她才恍然大悟,这一世,她根本不需要做些什么,她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 上一世,温月也是在末世阴差阳错地遇见了陆泽寒,然后相爱,到了后期,陆泽寒和男主楚天河成为了末世两大基地的领导人。 反派之所以被称为反派,倒不是做了多恶毒的事情,而是因为,反派总是和男女主对着干。 温月到后面被杨心兰害死,陆泽寒就是因为要杀了杨心兰,做后才毁了自己的基业,被楚天河杨心兰杀死了。 最后大家一起进了村子里的一处院落里面。 程晓光在大堂里给受伤的那几个军人和一些村民进行简单的包扎。 陆泽寒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一个人找了一间屋子呆着。 温月拿着纱布酒精进来的时候,就见陆泽寒对着一面土黄色的墙。 她不禁多看了几眼,难得看见他这副略带迷茫思考人生的模样。 陆泽寒转过身,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啊”温月晃了晃手中的纱布和酒精。 “哦”陆泽寒随意的应和,似乎这件事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然后他接着道:“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按照这流血速度,哪怕流上24小时我也不会有性命危险,更何况伤口的血早已经凝固了。” 言外之意是不要再做给他包扎伤口这种多余的事了。 “陆泽寒!”温月低声吼道。 这是小绵羊温月第一次敢正面杠上大灰狼陆泽寒。 陆泽寒眼底的惊讶还未来得及收起,温月就逼近他,眼中似有愤怒,语气强硬:“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神吗?你以为你不会生病不会老不会死吗?真以为自己是天才这个世界就奈何不了你吗?” 陆泽寒愣怔住了,他的确是知道自己有时候毒舌刻薄傲慢得令人讨厌,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得那么直接的。 他看着温月的眼睛透着迷茫和无辜,温月话说完也有些心虚,趁着他还在迷糊的时候,包扎好他的伤口,就赶紧跑出了房间。 陆泽寒看着温月有些匆忙的背影,骨节分明的手抚上空落落的心口,眼中的迷茫更甚—— 似乎,他真的不是,无所不能啊…… 第二天,陆泽寒等人带上足够的物资就准备出发了。 陈威等人十分感激陆泽寒的相救,也见识过陆泽寒的能力,所以几个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跟随陆泽寒。 陆泽寒似乎并不意外,要不是温月知道他是实在没有办法碰巧进入这个村庄,温月几乎以为他一路上是故意招兵买马。 先是程晓光,后来是陈威他们。 三辆车子缓缓启动,陆泽寒开的黑色路虎在前面,后面陈威七人,则开的是两辆军用车。 村里的老人招招手,送他们离去 。 不是没想过劝他们走,而是老人不肯离开。 这乱世,到哪里不是漂泊,他们到底还是舍不得这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第66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七) 陆泽寒一行人驱车进入b市的管辖范围时,已经夜幕沉沉了。 闪烁着白光的星星像豆子一样洒落在天上,随意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一大片繁复美丽的星空。 这在末世以前可是没有的。 车子驶入一个废弃的工厂,旁边的灌木深不可测,陆泽寒刚一下车,里面就亮起了灯光。 里面有人? 陆泽寒眉目沉沉,这末世,如何与人相处已经由一门艺术变成了一项生存技能。 里面涌出十几个人,他们站在跟前,逆着光,容貌全部被隐在阴影中,令人看不真切。 不过他们拿枪警戒的姿势却是格外明显。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温月却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形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们是谁?”为首的男子发声了,声音清冷却不失风度。 “天河哥哥?”温月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楚天河,这个世界的男主? “小月?” 楚天河眉眼布满了惊讶,绷紧的肌肉有几分放松,几个大步走到温月面前,双手搭上温月的肩,眼底溢满惊喜:“小月,真的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温月有些愣怔,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情感来面对男主。 刚刚她那一句“天河哥哥”,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原主在遇见陆泽寒以前,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世交的哥哥楚天河,可惜楚天河一直只把她当作妹妹。 可以这么说,楚天河,几乎是温月,整个少女时代,学生时代,最美好向往。 是她有如神祗般的可遇而不可求。 是让温月,甘心将自己放入尘埃中,换取他一丝怜悯的存在。 她还记得那时候,那种台湾少女台剧在学生中掀起了一阵热潮,那时候她因为父母原因去楚天河家暂住,彼时楚天河少年初长成,天之骄子,她像某部台剧女主角一样,可耻地沦陷了。 可惜楚天河只是惊艳了她的年少时光,却从未温柔过她的岁月。 或者说,他的温柔,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呢? 在他眼里,她可以任性,可以顽皮,他可以宠,可以包容……但是这一切,并不包括爱。 伤心难过的温月,才会从b市,跑到z市念大学。 如果只是简单的久别重逢,她心底应该溢满惊喜,简单而纯粹的为这际遇开心。 可是不行,她不能原谅一个,一个伤害过陆泽寒的人。 如果说,楚天河是她的年少无知地倾身付出,那么陆泽寒则是她穷极一生的无法自拔。 “天河哥哥”,她叫他,语气却是没有了任何波澜。 “真的是你!”楚天河神色激动,刚想说些什么,就瞥见温月身后的陆泽寒,眼底又惊讶了几分,“是你?” 楚天河没想到不仅遇见了温月,还看见了八竿子打不着的陆泽寒。 楚天河从小成绩优异,也屡屡被人夸奖天才神童什么的,加上体育也不错,还有几项才艺,再加上人长得也不错,以至于他从小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也有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噩梦,那就是陆泽寒。 他虽然被别人成为天才,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赞美背后,他也是付出努力的。 可是陆泽寒不同,他这个人聪明得可怕,记忆力强大到可怕,对数据也是极为敏感。 他本来以为像陆泽寒这种人只是个数学上有些天分的人,可是后来他自己是多么可笑,当他还在为能保送顶级大学沾沾自喜的时候,才发现陆泽寒已经作为大学科研试验室资深员,带着许多甚至比他年龄要搭上一两轮的老研究员做项目。 偏偏这样的人要和他一个小区,在成为激励他的目标的同时,也是自己心底一根拔不掉的刺。 对于楚天河心底百转千回的想法,陆泽寒并不感兴趣,他凉凉地看着楚天河,对于刚刚楚天河那近似打招呼的话语,并不打算回应。 以为是刚刚的失礼得罪了陆泽寒,他温润的面容上有几丝局促,扬起和善的笑,温声道:“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们是小月的朋友。” 一句话就把温月和陆泽寒他们分开了。 他转头比了一个手势,后头举着枪的几个男人把枪放下进了屋子。 然后看向陆泽寒一行人:“现在大家进去吧” 温月拉着陆泽寒的手要进去,陆泽寒则是不动声色的甩开了。 温月以为陆泽寒是不愿意进去,抬头疑惑的看着他,却见陆泽寒留给她一个凉薄的侧脸,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进去了。 他高大的身影一下子遮住了大半光源,温月一下子就陷入阴影之中。 等到陆泽寒的身子走开,光源恢复正常,温月才眯着眼睛看向在一旁的程晓光,疑惑道:“他这是怎么了?” 程晓光那张娃娃脸故意做出老成的样子,他伸出手在温月肩膀上拍拍,叹了口气,“姐,你这样的眼见力到底是怎么在末世里面活下来的?” 然后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就进了厂房,仿佛她是无药可医并入膏肓的病人一样。 最后楚天河和温月两人并肩走进来。 楚天河暗自打量温月的神色,即使是末世,温月看起来与正常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区别,脸颊依旧白净红润,不过原来肉肉的脸变得有些清瘦,尖尖的下巴隐隐露出来,倒是少了几分娇憨,多了几分清艳。 只是,在这末世,小月死里逃生已经是不易,他眼底沉了沉,想到刚刚温月想去牵陆泽寒的手…… 这末世,生存早就突破了道德底线,将人类的各种黑暗面毫不留情的搬到明面上来。 小月和陆泽寒根本不可能认识,一个没有求生能力的女人在末世不仅毫发无损,甚至是光鲜亮丽,这背后说明了什么? 楚天河毫不吝啬的将温月的遭遇往最坏的地方想,他心底有些苦涩,毕竟是自己爱护了多年的妹妹,他拉住温月的手,声音轻柔道:“小月,现在哥哥也有些能力了,以后你就跟着哥哥吧” 温月看着楚天河那张充满忧色的脸,没有任何犹豫,眼神坚定:“不用了,天……”她一声“天河哥哥”差点要脱口而出,却又生生截了下来,“不用了,阿泽他对我很好。” “陆泽寒?”楚天河今夜心中可是一个惊雷接着一个惊雷,他的大脑几乎是无法思考了。 他看向温月,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终于如他所愿的没有了爱意与眷恋,可是,同样也没有了对他的依赖。 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冷意,在这三伏天里,他的心有如秋末微凉,他却搞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那个跟在他身后喊着“天河哥哥”的娇俏女孩,好似在两年前女孩离开b市的那个夏日,永远的消失了。 此刻她的眸里平静如波,心底装的全是对另一个男人的拳拳爱意。 这种认知让他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温月?”一个长相明艳的人从角落走过来,看着温月,大眼睛里面闪过震惊和难以置信。 温月看过去,心底冷哼,她早应该想到,男女主应该早就厮混在一起了。 “怎么,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落?” 温月一想起那个时候,她将同样惶恐不安的自己推向已经丧尸化的刘雪,新仇旧恨,她心底早就想把她撕得稀巴烂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讽刺之情尽显,语气刻薄,眼神犀利。 还未走远的程晓光看见温月这样,心底咯噔一下,天啊,一个陆哥就让他被折磨得够呛,要是再来一个女版的陆哥,他哪里承受得起。 “小月你……”杨心兰眼底迅速积满了泪水,那泪花在眼底打转,迟迟不肯落下来,“小月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当时也是害怕,就自己跑走了……我后来才发现你没有跑出来,我也想回去救你的,可是丧尸实在是太多了……” 她低声啜泣着,声音断断续续:“小月……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去救你……都怪我……我当时应该回去找你的……” 戏精,真是戏精本人无误啊…… 当她是傻子吗?她故意推自己那一下,其居心是什么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如果这件事的主角不是她,她肯定都要被这姑娘的哭声弄得心软了。 她抬头,果然,在场的男人都露出了不忍的表情,甚至还有些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愤怒的,似乎是在指责她的咄咄逼人。 “呵”温月冷笑,“杨心兰,你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啊!你有这精力,你来z大做什么?怎么不去戏剧学校啊,正好适合你这只戏精!” 陆泽寒嘴角缓缓地勾起来,他喜欢她这副样子,鲜活生动,比起以前那种愚蠢的样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好了,小月!” 楚天河眉头紧紧皱起,只觉得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他不明白之前那个可爱懂事的小妹妹去哪里了,虽说杨心兰没有带着温月一起离开有些不仗义,但是,杨心兰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她后面还回去找过温月,于情于理,杨心兰都仁至义尽了,温月这样咄咄逼人实在是有些不妥。 这样想着,他好言劝道:“小月,心兰她那时也是太过于慌张,才没有注意到你没有一起逃出来,更何况她后来还回去找过你,你就不要再揪着这点不放了。” 心兰? 哟,这才几天啊,就都叫上心兰了? 能说不愧是男女主吗? 只不过这男主的智商的确令人捉急。 温月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楚天河,她下巴隐隐抬起,面上含着不屑,连眉梢都带着嘲讽。 尽管对方未言一语,他还是从对方的神色中感受到了不屑一顾以及赤.裸.裸的嘲讽。 他愣怔住了,从来都是被温月或者其他人,投以崇拜或者嫉妒的目光。哪里想现在,即使他穿着整齐,身姿笔挺,却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处遁形的狼狈。 看着楚天河一下子变得灰暗破败的神色,温月心底无声的笑了。她好像隐隐理解了陆泽寒为什么总是喜欢有事没事刺一下别人了。 她转头,面上的讥讽对着杨心兰的时候,更是显露得淋漓尽致:“杨心兰,亲手将室友推向丧尸身边,这种善良的事情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毕竟也是一大善举,可以不用活在这恶心的末世。” 她的话字字分明,在整个废旧的厂房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只可惜,我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打死了那个丧尸,误打误撞的活了下来……” “不可能!我没有做过!小月你不能冤枉我……”低低的啜泣声一下子就变成高亢的哭声。 “小月,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心兰她不像是这种人”楚天河心生不忍,替杨心兰说话。 杨心兰向他投过一个感激的眼神。 “楚天河,你信不信我?”温月直视着楚天河,眼神犀利。 楚天河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是沉默下去了。 看来心兰说得对,小月她,上了大学以后,的确沾染了许多不好的习气,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妹妹了。 温月讽刺一笑。 “啪,啪,啪” 陆泽寒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突兀地响起,声音凉薄:“没想到,即使是末世了,还能看一场如此精彩的好戏。”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走到杨心兰面前,做工精致的皮鞋出现在杨心兰低头埋首的视线范围内,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才发现这个男人长得一副精致好看的眉眼,皮肤细腻白净,眼角常年上挑,鼻梁高挺,下面是粉色的薄唇。 白色的衬衣领口隐隐开着,不难想象这衬衣下面是怎样一副精致完美的身材。 即使是这昏暗的灯光,也不能减少他一分容颜,反而有种朦胧禁欲的美感,看得杨心兰有点脸颊发热。 “戏精小姐”陆泽寒忽然道。 杨心兰蓦地睁大眼睛,眼底尽是茫然之色,他在说什么? 就见陆泽寒那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的:“说你呢,戏精小姐,看什么别人,这里只有你一个戏精。” 陆泽寒眼底染上遗憾之色,“虽然戏精小姐眼神不太好,但是演技还是一流的。可惜末世医院不营业了,不然戏精小姐还可以顺便挂挂脑科。顺便带上那边的楚先生一起。” 他牵起温月的手,面色无常,指着厂房里面的隔间,对着面色难看的楚天河道:“楚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带着我的人去里间休息了。” 说完压根没打算等楚天河同意,就直接带着人进去了。 楚天河的拳头暗自握紧,他以前看陆泽寒就不舒服,今天见着了,就知道这人品行不行!小月估计就是跟着他才变坏的!他不能看着小月跟着这样的人! 第67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八) 这天夜里,有些人一如往常,有些人则是辗转难眠。 比如楚天河,比如杨心兰。 而有些人,则是披着夜色,在密谋着什么。 光头王起身,走出厂房,吹着口哨,随便找一个角落,解下裤子。哗哗水流声,光头王脸上露出放松解脱的表情。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偏头看去,原来是碰巧来解手的老李。 “哟,还没睡啊老李?” 老李嘿嘿笑了,“这不是你也没睡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 。 老李抽好裤子,瞅了瞅周围黑沉沉的影子,神态鬼祟,压低声音:“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光头王呸了一声,凶狠道:“当然!明天,明天找机会干掉姓楚的那小子!” 楚天河那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君子啊!都末世了,还来末世前那一套!队里面那几个女人,根本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还不给上!他倒好,估计私下不知道上了杨心兰那个□□多少次! “可是……”老李的声音带上了点顾虑,“今晚来的那伙人,估计也不是很好惹啊……” “怕什么!”光头王声音阴沉沉,“今天那个男的,一看就和姓楚的和杨心兰那□□不对付……”,说到这他不禁冷笑出声:“那姓杨的骚货也不是个好东西,一看就知道今晚那女的说的话是真的,姓杨那副楚楚可怜的骚样,在床上骗骗男人还行,在这也只有楚天河那个傻屌信了” “可是——” “怕什么!”光头王打断了老李的犹豫,“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就把锅推给今晚来的和楚天河不对付的那个男的!” 老李沉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日天一亮,陆泽寒今天打算去寻找一个地方来作为基地。 更何况,程晓光也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去进行他的科研。 这丧尸病毒一日不除,人类的就无法继续生存。 “姐”程晓光拍拍温月的肩,温月回头,就见他做贼似的道:“姐,昨天我给你的那玩意,你到底拿来干嘛?” 温月眯眼笑,拍了拍他那肉包子似的娃娃脸 ,然后把手搭在他肩上,老谋深算道:“放心……姐是那种乱来的人吗?这东西,肯定是用来对付贱人的!” 程晓光恍然大悟,好看的眸里充满着兴奋:“姐,加油!我看好你!” 温月郑重的点头。 “让一下。” 陆泽寒出现在两人之间,声音清冷,眉头紧皱,神色不耐,好似温月他们真的挡着他的路一样。 温月讪讪收回搭在程晓光肩上的手,还没等她后退一步,陆泽寒就硬是挤在两人中间,硬生生把程晓光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留给温月和程晓光一个谜一般的背影。 温月望着程晓光身后的宽敞大道,心想这位少爷不知道生的哪门子的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搭理她,和他说话顶多恩赐般的赏一个讽刺般的眼神。 oh……还是让上帝告诉她这该死的原因吧! 温月刚想转头上车,就见楚天河走过来,冲她着急道:“小月,市区不比这里,里面丧尸太多了,很危险的!” 楚天河隐隐看向陆泽寒那个方向,见陆泽寒已经端坐在车上了,眼底露着不满,转头对温月继续道:“陆泽寒,他怎么能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温月嘴角抽搐,心底暗翻了几个白眼。 杨心兰犹豫了半响,最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上前,眼底满是担忧,声音柔柔细细:“小月,你就听天河的吧。市区丧尸太多,不适合女孩子去的。” “我不走难道留在这里被你害第二次?”温月冷冷出声。 “小月……” 杨心兰立马红了眼睛,神色惨白,身子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小月!”楚天河低低斥责出声。 温月忽然感觉被恶心到了,甩开楚天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转身就上车去了。 楚天河面色铁青,却还是佯装没事,缓着脸,问杨心兰:“心兰你没事吧?” 杨心兰委屈的咬着下嘴唇,眼中泪光闪烁,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纯洁的笑容,声音愈发柔弱:“没事的,我没事。” 楚天河被杨心兰的坚强懂事感动了,现在,如此单纯善良的女孩不多了!更何况还是末世啊! 程晓光开着车,从后视镜看见远远跟着他们的一辆车,皱着眉道:“陆哥,后面那楚天河什么意思?一直跟着我们?” 温月闻言回头趴在窗上看着,果然看见楚天河开车跟在他们后面,杨心兰安然地坐在副驾驶上。 陆泽寒一直盯着看起来很关注这件事的温月,等温月看够了回神了,他才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他爱跟着就跟着吧” 楚天河跟在他们后面,搞不懂陆泽寒他到底要去哪里。 他本来以为他打算去市区收集物资的,接过看见他开了这么久,还是在郊区晃晃荡荡。 这附近,也根本没有什么资源,好像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型的男子监狱。 监狱? 楚天河心底顿时闪过一道念头,这个监狱很大,里面有一套完整的农作系统,还有一些简单的工厂,是提供给犯人进行劳改的,而且监狱的防御系统一直很强大,如果进了里面,自给自足还是不成问题的…… 其实他最近也有建一个基地的想法,虽然国家已经组建了基地,可是那些基地山高水远的,他们这些被捆在城市一角的人,还不如自己组建一个小基地……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位置偏远的监狱…… 思考间,前面的车子已经停下来了,楚天河抬眼望去,只见那高高的城墙伫立,严严实实的包围着几栋样式刻板的建筑。 果然是监狱。 几乎是陆泽寒等人一下来,门口就有几个游荡的丧尸晃晃荡荡向他们走来。 不用等陆泽寒他们上前,陈威和几个弟兄上去三两下就拿着短刀把他们解决了。 陆泽寒抬头仰视墙上的“b市第一男子监狱”,明明是仰视,但是好像这地方已经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了一样。 他阔步走进去,一个人走在前面,顿时有十几个丧尸蜂拥而至。 陆泽寒不慌不忙地从手中拿出一把银色的□□,手臂抬至齐肩,枪头对准最边上的一个丧尸的头,按下按钮,银色的枪口骤然射出一道红色的线。 他手臂保持着这个高度,水平的晃过60度,前面的十几个丧尸的头颅在同一时刻从中间被平整的切了下来,然后先后溅起高度不一的红色血花。 呵,切西瓜游戏,多有趣啊…… 温月目瞪口呆。 事实上不仅是温月,陆泽寒身后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程晓光心想,还好陆哥对生物学不感兴趣,不然估计今天就没他什么事了…… 光头王和老李跟着楚河他们稍后一步进来,两人暗自对视一眼,很快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个男人不能惹。 这时候所有人都处于陆泽寒逆天能力的震惊中,根本没有人,哪怕是楚天河,也没有注意到消失的杨心兰。 陆泽寒看着后续零星出现的几批丧尸,心底了然,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大部分人丧尸化的时候还是被关在牢房里面的,逃出来的犯人应该不多。 杨心兰一个人绕道监狱里面,里面的丧尸似乎是听见动静,一层叠一层的挤在栏杆上,那栏杆隐隐有些变形,似乎下一秒这些丧尸就要破笼而出。 杨心兰压住心底的惶恐,抖着身子走进去,一个穿着狱警衣服的丧尸踉踉跄跄向她走来,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看见这个血肉模糊衣衫褴褛的丧尸若无其事的经过她身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食物”的存在一样。 等那丧尸走到前面,杨心兰拿起旁边的锤子,将丧尸的头砸得稀巴烂。 周围有几个晃荡的丧尸,听见动静后,朝杨心兰的方向伫立一会儿,然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游荡着。 杨心兰在倒下的那个丧尸腰间的腐肉来回翻找,终于找到了那一串血迹斑斑的钥匙。 她站起身,手中的钥匙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她将钥匙插进沾满血迹的所里面,表情阴狠。 末世来了,丧尸横行,可是她却觉醒了一种体质,丧尸不会靠近她,更是害怕吃她。这说明什么?她才是得老天爷独宠的那个人!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像她这样的人,就应该配世界上顶尖优秀的男人,所以她才费尽心思在楚天河面前装作一副柔弱善良的样子。 不过,在见到陆泽寒后,她觉得自己的眼界实在是太小了。 比起楚天河,陆泽寒才是真正的天子骄子,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男性的成熟与强大。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至于温月,先是楚天河再是陆泽寒,这个老是抢自己男人的女人还是直接去死吧!看在曾经是大学同学的份上,会让她死个痛快的! 这样想着,锁头“咔”的一声也开了,她缓缓打开门,眼中带笑的看着一群又一群蜂拥而至的丧尸。 杨心兰回来的时候,陆泽寒他们已经把之前跑出来的丧尸收拾得差不多了。 温月奇怪的看着杨心兰,她怎么觉得,杨心兰现在的心情好像很好? 还没等温月 想出个所以然,就见一大波丧尸从里面涌出来。 “握草!”不知道是谁低声咒骂了一声。 甚至还有少部分丧尸,从门外进来,将他们一行人包裹住。 这让想要撤退的楚天河等人面色很难看。 陆泽寒也是眉头紧皱,搞不清是哪里出了错……这些丧尸,就像是被人刚刚放出来的一样。 他走在最前面,对着不断涌出丧尸的口一直拿着激光枪扫射着,而程晓光楚天河他们,用枪打着从大门进来堵住他们去路的少部分丧尸。 光头王刚刚爆了一个丧尸的头,猛地呸了一声,这丧尸这么多,今天说不好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都是楚天河那个孙子,要不是他硬要来,他至于这样吗? 心中的愤怒憋屈到了极点,光头强趁乱,将黑黝黝的洞口对准了正在一边打丧尸一边护着杨心兰的楚天河。 温月一直觉得,杨心兰怪怪的,她身边老是有楚天河混着,她不好下手,但是估计这几天她和陆泽寒就会和男女主分开了,再过几年再见的时候,就是作为中华两大基地的负责人会晤的时候了,要是那时候女主这么强大了再杀死她,根本没有可能…… 温月一边不怎么灵活的用枪击打着丧尸,一边悄无声息的像杨心兰那边移动。 她垂下的那只手里面闪着一根短针…… 杨心兰自然是瞥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温月了,她趁楚天河不注意,朝温月走去。 两个女人都在假装不在意实际上却是密切的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有个丧尸终于晃悠到她们面前,杨心兰嘴里叫着小心,却是整个人往丧尸那倒去,她的手拽着温月的手臂,温月整个人前倾,白净的脖颈还差几公分就要送到丧尸的嘴巴了。 那丧尸一只手臂残缺,一只手臂被温月死死压制着。 温月想要往后挣扎,杨心兰却死死拽住她的手臂不放,最终,她艰难的拿起枪,以一种及其艰难的角度,一枪崩了丧尸的头,然后猛地挣开杨心兰的束缚,整个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她好似撞到了什么人。 然后就听到“嘣”的一声,她的肩头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这回,她终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那光头王还未来的及收起枪,就被猛然回头的陆泽寒一枪毙了命。 楚天河回头看见倒在血泊的温月,颤抖着抱起她,哽咽的嗓子吼道:“小月!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傻!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放下……是我对不起你……” 这误会大了…… 温月额头直冒冷汗,痛得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真的很想告诉楚天河,他要是再这样晃她,她估计马上就可以go die 了。 陆泽寒将激光枪调至最大档,在上面的墙壁上割出一个长方形,然后一个长方形状的墙体坠落,恰好堵住了丧尸不断涌出的出口。 他大步走到温月面前,看着抱在一起的楚天河和温月,眼神阴笃,“放开她!” 楚天河抬头,眼底燃起愤怒,“我不放!小月是因为我才受的伤,于情于理我——” 冰冷的银色激光枪抵上他的额头,陆泽寒双眼发红,如野兽般咆哮:“放还是不放?” 楚天河心头一悸,咬着牙,铁青着脸松开搂着温月的手。 下一秒,温月就落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从外面进来的丧尸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陆泽寒抱着温月,大步往外走,消失在楚天河等人的视线中。 第68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九) 陆泽寒把温月抱到车上,紧急处理好伤口后,叫程晓光上来给温月做进一步的检查。 他甩开楚天河一行人,在附近寻找了一个农家小院,带着陈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清理。 程晓光给温月打了一针强力的预防疫苗,这末世受伤了,要是不小心感染了什么就不好了。 陈威安排几个人在周围站岗,陆泽寒则面色沉沉地看着昏迷着,脸色苍白的温月。 小院已经断了电,屋内昏暗,只隐约看见她发白的脸。 陆泽寒只觉得心口堵堵的,特别是想到温月是如何受的伤,他就烦躁得想抽一支烟。 虽然他之前从未抽过。 天色渐黑,程晓光在屋内找到了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温月静止的睫毛终于开始发颤,嘴唇翕动,似乎是要转醒了。 陆泽寒看着那张柔和的脸,忽然有些心烦意乱,一个弯身掀开门帘,走出房间,叫程晓光进来。 “姐,姐”程晓光晃着手指头,轻声叫着温月,温月徐徐醒来,就看见灯光下映着程晓光的那张娃娃脸。 “陆泽寒呢?”温月在灰暗的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没看见陆泽寒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心里涌起一种不可抑止的失落。 大抵是受了伤的人总是脆弱的。 程晓光看见温月略显哀伤的眸子,有些尴尬的挠头道:“陆哥他今天守了你一天,刚刚才出去的。” “哦”温月听了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惆怅之情更甚。 “姐,你感觉自己好点了没有?”程晓光岔开话题。 温月这才想起自己的伤口,动了动,也不知道程晓光给她用了什么,她现在基本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太大的疼痛了。 见温月脸色好了许多,程晓光送了一口气,低头嘟囔道:“还好你没事,不然陆哥估计饶不了我”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没什么!”程晓光抬头,隐隐瞥向院子方向,低声道:“姐,陆哥现在在院子那里呢,你要不去看看吧?” 温月一头雾水,怎么着,也是他来看她这个病人吧?怎么还得她去看他? 心底这样想,但是还是出了房间,就见陆泽寒高大的身影隐在院落的阴影处,如果不是他穿的白衬衫显眼,她根本看不见他。 陆泽寒回头,看见温月,狠狠皱眉,随即大步向温月走去,他的五官在月色下越来越清晰,神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温月心底有些不服气,开口怼了回去。 陆泽寒气笑了,朝温月逼近一步,两人贴的极近极近,温月要努力仰头才能对上他愠怒的眉眼。 她莫名的有些底气不足,想要后退一步,却被他抓住了手臂,没有受过伤的那只手。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 温月一头雾水,这话听得她云里雾里。 他继续道:“你真以为楚天河在这末世里能护住你,所以才见着他你就迫不及待的上去邀功献媚甚至不惜为他挡枪?” “喂!陆泽寒,你发什么神经!”温月也怒了,她挣扎着不断往后退,不想看陆泽寒那双喷火的咄咄逼人的眼睛。 “看着我!”陆泽寒低吼,有技巧的避开她的伤口,双手紧紧锢住她,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是该说你愚蠢呢还是白痴?” 妈的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陆泽寒的火气终于消了一点,但是语气还是极其恶劣:“喜欢他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一个不顾你的脸面多次当众拒绝你的告白的男人,你觉得他可能喜欢你吗?” 温月愣怔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脑海中闪过一段又一段回忆。 与她而言现在是一些愚蠢的令人头疼的回忆。 她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是初中少女,受台湾偶像剧荼毒颇深。 她曾经模仿过台剧的女主角,给楚天河当众剃过情书…… 楚天河只是微笑着拒绝了……后来她本来都打算要放弃了,接过却因为父母的原因,住进了楚天河家。 那时候温月每天都单方面散发出恋爱的酸臭气息,一种莫名的自信萦绕在她心中。 可惜偶像剧只是偶像剧,那段时间的亲密接触只是让他们变成了关系亲密的兄妹而已…… 当然了,那时候的她可不这么想,她一直觉得楚天河也对他暗戳戳的有意思。 所以当年……她好像也为楚天河干过不少蠢事的…… 比如,当着全校人的面大喊“楚天河我喜欢你” 比如,在楚天河参加男子长跑时在终点拉着横幅等他…… 再比如,算了,不回忆了,说多了都是泪。 只是,陆泽寒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她的记忆里面,一点都没有关于陆泽寒的啊…… 温月哪里知道,那时候身为楚天河脑残粉的她,哪里有心思多看除了楚天河以外的男生一眼,对于和楚天河一个小区,一个学校的陆泽寒,也许温月当年偶然见过,但是,估计转头就忘记了。 然而她的愚蠢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比如陆泽寒,一个深受其扰,到哪都能看见她的人。 偏偏他的记忆力极好,对她做的那些蠢事,尤其深刻。 陆泽寒看见温月一下子变得懵懂的表情,就知道温月肯定是不记得自己,他心里烦躁不已。 “算了。” 一种认命般懊恼的语气,他松开温月,想转身离去。 “陆泽寒——” 温月拉住他的袖口,声音软软细细。 陆泽寒回头看她,眼底露出适当的疑惑。 温月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足勇气,眼神亮晶晶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清风吹乱他的头发,浓黑的眸里闪过一丝荒乱。 皎皎月色下,少女期待的眼神清澈明亮,绯红的脸颊映在他那双如墨般黑的眸里。 他喉头滑动,即将出口的话似有千斤重,非常急切地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泽寒,你是不是喜欢我?” 温月凑上前去,看着陆泽寒眼中迷茫的神色,搭着他的手臂,低低诱惑出声。 “嗯”男人耳根绯红,声音低沉,似是怕这句话意思不够清楚,又急急哑着声道:“喜欢,喜欢你。” 温月低低笑出声来。 陆泽寒眼中的迷茫一下子散去,看见笑得脸颊通红的女孩,咬牙瞪着她道:“你耍我?” 温月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笑着摇头。 陆泽寒眼睛好似能喷出火来,揪着温月,语气十分凶恶。 “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了怎么样?毕竟这个世界总是公平的,上帝给我开了那么多扇门和窗,也总是要给我砸一个洞的。刚好这个洞是你,那么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温月一下子就减淡了笑容,面上严肃无比,流光溢彩的眸一下子变得清冷。 “哦,既然喜欢我这么勉强,那你还是不要喜欢了吧” 陆泽寒拉住想要走的温月,脸憋得通红,语气不善,支支吾吾。 “你,你要是敢——” “敢什么?” 温月脸上骤然扬起了坏笑,尽情地欣赏着陆泽寒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窘迫表情。 她一下子跳到陆泽寒的身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笔直修长的腿缠上他精壮的腰身。 这么大的动作一下子就扯到了伤口,痛得温月一阵呲牙咧嘴。 陆泽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双手急急托住她的腰,想要去帮她看一下伤口,又怕放手会摔了她,只能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做事就不能聪明点吗?” 话一出口,陆泽寒就有些后悔。 温月像倒是已经习惯了一般,从他怀里抬起头,连眉梢都带着喜悦,神情骄傲,像一只恃宠而骄的猫。 “我不聪明但是你聪明啊!”温月眯眼笑,声音软软糯糯,“我们两个人只要有你聪明就够了呀!” 陆泽寒听了果然是神色渐缓,他喜欢“我们两个”这个称谓,果然自家媳妇会说话。 嗯,自家的。 媳妇。 不过,让陆泽寒有些没想到的是,今夜温月居然对于他们两人间的事情如此大胆,这样想着,想到少女以前为楚天河做过的更大胆的事情,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但是他的脸色更黑了。 所以,他以前为什么要吃饱了撑的关注那个智障少女? “你不开心吗?”温月眨巴着眼睛问。 “没有” 陆泽寒矢口否认,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吃醋了呢,而且还是陈年老醋(微笑)。 “你有~” 温月看着他紧抿的唇,撒娇般的出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头在男人水润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又害羞地缩回他怀里了。 “你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闷闷的少女声从男人的怀里传出。 “嗯”陆泽寒低低应了一声,心想自家媳妇还是听聪明的嘛,至少知道哄他。 然后下一秒温月兴奋雀跃的声音就传来:“真的吗?哈哈,我在末世之前看的一部韩剧,女主角就是这样对Allen的!每次Allen都会兴奋的围着女主绕圈圈!” “所以,Allen是……?” 陆泽寒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Allen是女主养的金毛啊!女主每次亲完它都可开心了!还会摇尾巴呢!” “……” 果然有些人活该蠢一辈子。 院外,程晓光看着沉沉月色,叹了口气,嘟囔着“春天要到了,春天要到了” 陈威不解的看着他,“现在不还是夏天吗?怎么又要变秋天了呢?” 程晓光看了他一眼,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唱道:“法海你不懂爱啊……” 第69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十) 天光大亮,窗外的鸟儿已经在枝头间来回跳跃,吱吱啾啾的叫声在树梢交织。 朝阳悄悄爬上树梢,霞光映照着整个大地。 即使屋内不开门,窗口的亮光也足以看清身边人的睡颜。 陆泽寒看这着温月恬静柔和的睡颜,眼神柔和还带着点无奈。 昨晚上她就吵着让自己抱她进房间,抱她进去后又耍赖似的让自己陪她睡。 真是个黏人的家伙。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 是一次又一次路过她和楚天河告白时他嘴角不自觉的嘲讽? 是因为少女不管被拒绝了多少次,眼中的热忱与神采依旧的惊艳? 或者是他回到冰冷的安静的家里面,脑海中闪过她那明艳的神采和笑意盈盈的模样? 还是后来,阔别多年后,少女再一次闯进他的生命中? 这末世让许多人罹难痛苦,他也曾暗自不满,可是如今却让他想私心庆幸,庆幸这末世,让他们再次相遇。 他拥着她,凝视她小巧的鼻子,少女的睫毛长长的,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凑近了,想再看清楚一些,睫毛的主人忽然睁开眼,眼神清明,哪里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你偷看我?” “没有。” 陆泽寒撇开脸,矢口否认。 温月坐起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男人与她对视。 “没有你的脸干嘛这么红?” 似乎是好奇,还凑得很近很近的去打量他脸上的薄红,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饱满莹润的唇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下巴。 陆泽寒身体一紧,无情地扒拉开她的手,面上浮起几丝恼怒。 “你这样捧着别人的脸谁不会脸红?” “不要这么容易害羞嘛~” 温月眼神亮晶晶的,笑吟吟的看着他。 陆泽寒被她这种不知羞耻的笑容给震慑到了,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也是,以前她就为楚天河干过不少傻缺事…… 想到这,陆泽寒狠狠捏住她的脸蛋,沉声警告:“你以后要是敢对其他男人这样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咬死你” 他恨恨地在温月脸上那坨软肉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牙印。 陆泽寒在小院修养了几天,温月好得差不多了,然后准备动身离开了。 还是那天那个监狱。 这回陆泽寒他们很快就把整个监狱清理完毕了,然后又花了几天时间,进行一些清洁工作。 这一段时间,他们就在b市各种收集物资,转移幸存者,短短一个月内,基地就已经初具规模,并且开始有些小名气,已经不用特意去寻找幸存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陆泽寒将基地安排得井井有条的,男人或者有能力的女人全部出去收集物资,拯救幸存者,消灭丧尸。剩下的妇女负责种植护理瓜果蔬菜,小孩子要每天接受训练,增强体格。 而程晓光则负责预防疫病。 温月也积极投入基地的建设之中去。 看着基地越来越壮大,生活在基地的人脸上终于出现了安心和幸福,温月就觉得格外满足。 陆泽寒已经把程晓光在b市实验室的器材全部搬到了基地,丧尸病毒抑制剂已经在研制中,只是,情况好像不是那么顺利。 B市的丧尸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陆泽寒接下来又和周围的几个小基地建立了合作关系。 而男女主,这时候估计已经去往帝都了。 一切都在往剧情方向走去,不过短短两年,陆泽寒创立的基地就陆陆续续吞并了大大小小 的基地,一举成为华南第一大基地。 过几天,各大基地的首领要在帝都进行一次表面友好的交流,心里面友不友好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的末世的共有五大基地。 其中,除了华北和华南基地在争当第一,剩下的三大基地实力都差不多。 而华北基地的首领,恰巧就是两年前在b市打过照面的楚天河。 陆泽寒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挑了挑眉,没想到那个蠢货居然还活着。 呵,也不知道老天喜欢这种蠢货什么。 温月在房间收拾一下去帝都要用的行李,作为一个正式的场合,她作为家眷也要陪同前行。 门一下子被拉开了,陆泽寒走进来,看见在兴致勃勃收拾行李的温月,也不说话,解开外套挂在架子上,径直走过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兀自喝起水来,然后一边偷偷盯着温月。 温月几乎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男人啊,就是不能惯。 这两年来陆泽寒生气的时候就会这样阴阳怪气地盯着她看,一开始温月还会耐心哄,后来在解释多了她和警卫小王一天基本不说话、她和技术部老赵只是询问一下工作进度、甚至她最近因为基地的事情太忙啊不是故意不陪他的之类的话后,她决定再也不哄了。 晾着吧,反正这人已经这样了,晾他一会儿他也会不要脸的自己凑过来和你讲话的。 看见温月自始至终都是心情很好的在收拾着衣服,完全不打算理他的样子,他终于按捺不住出声了。 “你很开心?” 你看,不要脸的来了。 温月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他,想从他严肃的神色里面看出点什么。 他面无表情,一双黑漆漆的眸直直盯着她。 所以,他这是希望她开心呢,还是不开心? 按照她私心来说,她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在基地里面呆的太久,太闷了。 更何况,男女主都在帝都呢,不去帝都,她怎么进行她的计划呢? 两年前没杀成,她要让女主活不过今年。 想想就兴奋。 于是,温月遵从了内心的想法,诚恳地点了点头。 要是这回能把女主杀死,她何止开心,她简直都想抱着丧尸来一曲春天的芭蕾了! 陆泽寒皱起眉,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看来你并不知道了这个令人讨厌的消息。” ??? 什么消息?? 她到底应该知道什么? “楚天河居然是最近新上任的华北基地首领,那个蠢货,当初我怎么没看出他有那个能耐呢?” 搞了半天,原来这会儿是在吃楚天河的醋。 温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怎么?要见到他你很高兴?”陆泽寒咬牙切齿。 “高兴啊”温月坏笑。 “你——”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但是陆泽寒还是被气得不轻,连道了几个“很好”“很好”,就转过身子坐在书桌前,留下一个后脑勺,就不说话了。 拜优秀的记忆力所赐,温月以前见到楚天河就像饿狼见到肉一样兴奋的傻缺样一直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以前他看看觉得可笑的画面,现在想想就让他抓心挠肺—— 她对他可没有这么热情过。 这可冤枉了温月,以前那种玛丽苏傻缺样完全是她中二时期才会干的事好吗?她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浮夸的表情? 更何况末世了,难道不应该活得成熟稳重一点吗? 看见陆泽寒吃瘪的模样,温月倒是很开心。 她走到他旁边,从身后俯身环住他,咬上他的耳垂,明显的感受到男人的身子一颤,她眼睛笑得弯弯,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看见你跳脚的样子我就很开心。” “温月!”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克制的微怒,然后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已经平静了不少,“你要是不想再伤着,就给我老实点!” 前两天他一时兴奋没注意度,害得她伤了,他还想多给她几天时间修养的,没想到她居然敢来惹他? 温月贼贼一笑,“真的不要吗?其实我早就好了” 陆泽寒不为所动。 温月的眼珠子转了转,用一种极其娇媚的声音在他耳边柔柔出声:“其实……我特别喜欢上次的姿势,你那样弄得我好舒服——” 一股邪火直抵下腹。 陆泽寒心底咒骂一声,要是这样他还忍得住他就不是男的了。 于是压倒,剥光,啃咬…… 嗯……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几分钟后—— “温月!” 陆泽寒双眸喷火,收回那只刚刚在少女蕾丝小裤子边缘摸索的手。 刚刚他摸到了什么!卫生巾! “你故意的?” 温月看着他,双眼无辜道:“我刚刚只是想叫你帮我按摩一下的……谁知道你忽然扑过来,都不给我解释” “……” 陆泽寒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认命般的去洗冷水澡去了。 等着,下次他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小绵羊温月看着大灰狼陆泽寒黯然离开的场景很是兴奋。 颇有一种农民翻身把歌唱的感觉。 当然,在日后无数个日夜里,温月充分认识到了一句话——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第70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十一) 这次帝都首领会议,算是末世里面一次意义重大的会议。 如果这次会议成功,这将意味着人类能更好的团结起来,对付丧尸,早日开启人类的新纪元。 新生,是每个在末世中奋力拼搏的人心底的愿望。 但是有些人显然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陆泽寒带上了陈威和几个心腹,留下程晓光负责在华南总基地稳定局面。 天刚刚入秋,温月穿着一身驼色针织衫,陆泽寒黑色的外套里面则是一个驼色的背心。 风吹得温月身上有些凉,她很是自觉的往陆泽寒怀里靠,陆泽寒一手熟练的将她往怀里一揽,一手摩挲着她冰凉的手,像夹小鸡一样将温月带上了私人飞机。 一上飞机,陆泽寒就将头靠在座位上,面上隐隐露出几分疲色。 温月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隐隐发烫。 “那天天天气这么凉,你还要去洗冷水澡!病了也不肯好好吃药!” 陆泽寒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那晚到底是谁先撩的谁? 所以到头来还是他的错? “呵” 似是知道他的想法,温月又冷哼一声。 好吧,他认怂,他错了。 直升机终于到达了华北基地,以前的高楼大厦现在一片死寂,反而是郊区,开始出现大块大块的方块形的包围建筑。 最后在一片空旷的地方,飞机直直降落,螺旋桨扬起的风扬起一阵尘土。 才一下飞机,就有专门的人领着他们进入一幢装潢华丽的建筑。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第一个先到达的。 楚天河和杨心兰一起出现。 两年不见,楚天河的气质隐隐有了变化,虽然外表看上去依旧是那样柔和,可是隐隐生出一种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而杨心兰则是一如既往的清纯无害,但是仔细看,眼底有了几丝得意。 看来,这两个人这两年过得不错嘛。 怎么办,越看,越想毁掉他们这种样子哦。 温月看着他们走过来,眼底聚起笑意,心底开始计较起来。 陆泽寒敏感地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隐晦地瞥了一眼温月,就主动上前和楚天河寒暄了。 “楚元首——” 陆泽寒的声音低沉,楚天河颔首,坦然接受这个称谓,甚至还有一些小得意。 “好久不见。”陆泽寒又道。 楚天河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但是这种微妙一闪而过,然后就从容不迫的呵陆泽寒寒暄起来。 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他们是多年不见的朋友呢。 几番寒暄完毕,楚天河终于侧头看向温月,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关切。 “小月,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有我照顾,自然好得很。”这是陆泽寒的声音。 “楚元首——”温月随着陆泽寒这样称呼,“谢谢关心,我过得很好。” “小月”楚天河低头敛眸,眼中满是受伤,伤情的看着她,“我们之间一定要如此生分吗?” 杨心兰温婉的笑容僵硬起来。 “呵呵”温月笑笑,“楚元首,你这样说的话小心夫人吃醋。” 楚天河一怔,挺直身子扭头看向杨心兰。 后者早就换上了端庄得体的笑容,对他会心一笑。 他转过头,柔柔出声道:“不会的,心兰她很善解人意的。” 哇塞! 这人该不是傻子吧? 杨心兰手上的青筋都要爆了,还不生气? 别和她说杨心兰这是高兴得这样的。 见温月一直只是敷衍他几句,楚天河以为他们刚过来累了,就叫人领着他们去休息了。 陆泽寒很贴心的帮温月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大手整个包裹着她柔软的小手,一同离开, 杨心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有些痴迷。 虽然楚天河现在也是很不错了,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的了,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从容不迫高贵优雅的样子,哪怕是说一些讽刺的话时,嘴角勾起的微妙弧度,也让她着迷。 仿佛又回到两年前,她初次见他,她那迷幻发热的感觉。 “心兰,你怎么了?” 楚天河推了推她。 “没怎么,昨晚可能休息不太好。” 楚天河笑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杨心兰低头害羞一笑,只是在低头的那一瞬间,笑容有那么一丝僵硬。 温月自然无法忽略杨心兰那□□裸的目光。 呵,想和我抢男人? 姐这回弄死你! “主人!不可以!” 系统讨厌的声音终于又出现了,温月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你这家伙八百年不出现,怎么老是出来吓我一跳” “你还好意思说!” 如果系统有身体的话,它现在一定是插着腰的—— “说好的上个世界呆几十年的,你居然待了一百多年!要不是这样,我的能量至于紧巴巴的吗!” “额……” “还有这个世界,你肯定也要呆个至少几十年吧?” 有道理,温月在心底点头。 “我要是不赶紧吸收能量,等能量用完了我们两个都会成为宇宙垃圾在宇宙漂泊的!” “变成垃圾然后呢?”温月好奇。 “呵呵——”系统冷笑,“你说垃圾会有什么下场?” “……” 好吧,当她没问。 “呀呀呀呀差点忘了正事!”系统跳脚,“你不可以杀死男女主!” ??? 为什么?? “这一世的男女主受天道庇佑,气运极佳,不可以随便破坏的!” 妈的还有这种操作?? 难道他们两个就是传说中的玛丽苏和杰克苏? “凡是企图破坏主角气运的人,都会受到反噬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陆泽寒明明到后期各种碾压男女主,却还是被他们害死。” 温月心底一阵揪着,他们不找男女主的麻烦,可是主角们未必不这么想。 先不说杨心兰的险恶心思,光是楚天河,到末世后期想要统一全国,肯定要以陆泽寒为踏脚石的! 前世的剧情就是这样,男女主杀死了陆泽寒后,吞并了华南基地,其他基地自然而然的就愿意归顺了。 直到后来程晓光研究出抑制剂,世界恢复正常,楚天河依旧是一国之王。 Oh,shit!这该死的杰克苏! 晚上的时候,几大基地的首领和夫人都到齐了。 今夜,楚天河为大家准备了一场晚宴。 除了楚天河和陆泽寒,其他几个基地的首领都已经是人至中年了,所以大家私底下都很看不惯这些小年轻,尤其是刚刚上任位置有些不稳的楚天河。 楚天河希望这次会议圆满成功,建立起几大基地的长期合作,他要做出点实效来,这个位置才做得稳。 这回,楚天河倒是意外的没有和温月套近乎,倒像是刻意隐瞒了两人是旧识的关系。 不过她倒是很享受“陆夫人”这个称谓就是了。 一顿大家都没吃饱却装作十分尽兴的晚饭过后,大家都成功地做到了面熟心不熟。 洗澡过后,陆泽寒出来,就看见坐在床边晾头发玩手机的温月。 吊带睡衣松松垮垮罩在她身上,吊带垂落至肩膀两边。露出大半肌肤。 陆泽寒喉头一动,最后遵循了本能,在她脖子间啃咬起来。 温月不为所动,抬起有些微凉的小手覆上他的额头,嘴里嘀咕道“终于不烧了” 伏在她身上的人停顿了一下,似是泄了气,然后泄恨般的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你就不能想些该想的事吗?” “比如?”温月迷茫 “比如我性感的嘴唇,我强健的胸肌,或者有关于我美好肉体的一切。” 温月:“……” 好、好一个清新脱俗毫不做作的回答啊! 陆泽寒甚至还将大拇指放到嘴边,诱惑的啃咬,眼睛笼着水雾,直直勾着温月。 温月眼睛都直了,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又咽了咽口水。 呵呵,这秋天啊,就是天干物燥的。 陆泽寒倾身上前,将她整个人笼在身下,大手从她大腿处一路上滑,睡裙被一路掀起,露出光洁的肌肤。 他凑近她,声音说不出的沙哑性感,“现在想了吗?” “我我我——” “乖,告诉我,你,想~” 温月愣愣的看着他,眼中出现了银河,有了一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只是本能的跟着那个声音开口道:“想。” “唉”陆泽寒在上方叹口气,“既然是你想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牺牲一下我美好的肉体好了” 于是乎这个勉为其难的人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还说要是这里要是他的地盘,他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呵呵”温月心底冷笑,感受到腰间的酸胀,十分不想和这个应该遭受唾弃的男人说话,钻进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沉沉睡过去了。 第71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十二) 第二天温月一下子就睡到了中午,索性第二日她不用做什么,今日几大基地首领确定合作关系后,他们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温月呆呆的看窗口,若有所思。 “系统”温月忽然出声,“你说,既然我们杀不了男女主,要是他们互相残杀呢?” “啊??”系统惊讶出声,“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但是……你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 系统表示不屑。 “男女主爱得死去活,怎么可能会互相残害?” 温月轻声一笑:“再强大的剧情也是无法与人性对抗的” 陆泽寒在签订好了合作协议后,带着温月决定当晚离开。 楚天河和杨心兰自然来送他们。 临别之际,温月上前,虚虚给了楚天河一个拥抱,她的手轻轻搭着楚天河的肩,看见后面的杨心兰神色扭曲,她扬起一抹微笑,开口道:“保重啊” 虽然没能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天河哥哥”,可楚天河还是有些感动,不自觉加深了这个拥抱,温月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清香,让他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 “小月你也要好好保重啊” 楚天河的语气透露着担忧和不舍。 温月心底没有扬起一丝波澜,在她看来,这个世界最虚伪的人,根本不是杨心兰,而是楚天河。 如果真的念及他们之间的一点情谊,在上一世,她被杨心兰“不小心”害死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 先去安慰一番受到了惊吓的杨心兰,然后还开导杨心兰不要内疚,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楚天河身为一个世界的男主,难道他看不透杨心兰的那点伎俩吗? 不,他知道,所有的他都知道。 他只是选择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而已。 没等楚天河说第二句话,陆泽寒就将温月扒到自己怀里,礼貌客气的冲楚天河告别,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温月进入飞机。 温月几乎是被陆泽寒强行拉上飞机的,一落座,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来。 “怎么?一见到他就舍不得走了?” 温月有些脑疼,不太想理睬他。 陆泽寒看着她沉默,一股清香从她身上传来。 十分好闻,但是与她平日的味道有些不同。 “你还喷了香水?为了他?” 平日里温月和他在一起,哪里用过香水,而且他最喜欢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了。 温月抬头看他愠怒的面容,思忖良久,才小心翼翼吐出三个字:“为了你。” “呵”,陆泽寒冷笑,“你真当别人的智商都和你一样跟未开化的野人一样吗?” “陆泽寒你他妈发什么疯?” 吼完她自己都楞了。 其实这种话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陆泽寒经常说,也是她这两年被宠得胆肥了才听不得他一句重话。 陆泽寒也愣了,心底委屈得不行不行的,远离温月,坐在角落里面,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冷气。 温月过去悄悄拉他的手,他一下子就给甩开了。 “你可离我远点,小心等下我发疯咬你。” 陆泽寒冷哼着气说出这句话,然后就转过身去,闭目养神不看她。 温月:“……” 等直升机到了华南基地后,陆泽寒头一次没有等温月,径直自己下了飞机,就跑去忙了。 跑来迎接的程晓光尴尬的摸摸头,悄悄问温月: “姐,你和陆哥是不是吵架了?” 温月瞥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的抑制剂研究出来没有?” 程晓光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已经进入最后一个阶段就能研发成功了!再加上半年的临床试验期,大概不到一年,就可以出来了” 一年么?这个时间卡得真是好啊…… 自从回到基地那天后,陆泽寒一直很忙,有时候温月睡下来后,他才回来,等温月醒了,她又已经走了。 据系统给的最新消息,楚天河已经昏迷了整整两个星期了。 温月勾唇一笑,看来她的计划开始启动了。 上一世的楚天河就是在这个时候昏迷后觉醒了异能。 没错,就是异能。 在这个异能之前根本不存在的世界里,老天将所有的气运都给了楚天河,让他拥有了异能。 这个时候楚天河刚刚坐上首领位置,他作为被老首领高看亲自传位的新首领,这个位置坐的一直不是很稳。 直到他觉醒了逆天的异能,即使再有人不服,现在也是心服口服了。 不过,当时楚天河只是昏迷了一个星期就醒了,这一个星期里,全靠女主才勉勉强强镇住了基地的几股力量。 可是,如果楚天河昏迷了一年呢? 这样的话一切应该会变得很有趣吧! 于是温月让系统将药剂弄成挥发性的香水,成功延长了楚天河的昏迷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给男主下药,害得男主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她貌似受到了系统所说的反噬? 在楚天河多昏迷的这一个星期里面,温月开始频繁的流鼻血,或者发烧,或者忽然感觉很困可以睡很久很久。 就像现在,毫无预兆的,她就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两股热流涌出来。 她拿纸巾过来擦,却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血迹开始变得缭乱起来。 难道她还晕血? “阿月!” 咦,谁在叫她? 她侧头看去,就见好多好多个陆泽寒在她面前扭曲着身子。 “阿泽,你怎么,你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直挺挺倒下去了。 华北基地—— “不是我吴某功利。只是这楚元首昏迷多日,几大基地才刚刚签订合作协议,我们这里就断了链子,人家还以为我们华北基地没有诚意呢!” 吴成业看着眼神快速的扫过杨心兰娇挺的胸部,面上一脸正派,“我看应该早点选出一个代理首领,尽快处理基地事宜。” 此话一落,会议室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杨心兰面上保持着微笑,心底早就气得不行。 这一群老东西,楚天河没死呢就想选代理元首? 真以为她傻吗?这代理首领一选了,就算楚天河醒了,多半也只是一个傀儡首领了吧? “吴师长,我觉得这个事可以不用着急,医生现在并没有检查出首领有任何疾病,况且首领的各项生命指标也在逐步恢复正常,相信不久首领就会醒过来的。” “呵”,吴成业冷哼,“打丧尸的时候,你耽误一下子,损失的可就是命啊!现在是几大基地合作的重要时期,我们已经等不起了!” “是啊!”一个人左右点头附和。 “说得对,末世时间就是生命啊”左右的又来回附和。 吴成业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瞧着杨心兰青白交加的脸色,道:“夫人这般犹豫,该不会是认为你也可以胜任代理首领之位了吧?” 杨心兰脸色一变,急忙否认。 最后一场会议下来,杨心兰不得不同意,如果一个月后楚天河再不醒,就再选出一个代理元首。 陆泽寒的私人手机立马接到了一条信息,然而此时他并没有空去看,而是看着程晓光来来回回给昏迷的温月做检查。 “陆哥”程晓光满头大汗的出来,面上带着一丝凝重。 “直接说吧” 陆泽寒掐灭手中的烟,将烟头丢在烟灰缸里面,站直身子看着程晓光。 “姐她……”,程晓光有些沮丧的低下头,满面愁云的抬起头,道:“姐她全身的器官都有大幅度衰弱,而且病因不明。” “她什么时候能醒?” 程晓光诧异的抬头,似乎没有想到陆泽寒会这么平静。 他想着温月,有些哀伤道:“不知道,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 “也许永远不会醒来对吗?” 程晓光艰难地点头。 陆泽寒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窗外是浓浓夜色,只有几棵树在微风中摇曳。 等到身后传来一阵关门声,他才回头,程晓光他们已经走了。 他坐在床边,拉着温月冰凉的手,声音中的懊悔与难过是那么显而易见,喃喃道:“如果我当初攻读医学方向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在这干看着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着温月面无血色的睡颜,拳头攥得死死的,却依旧无法减少心里的疼痛。 三天过去了,床上的人还是安静得可怕。 陆泽寒一拳狠狠锤在墙上,表情凶狠,面容愤怒。 “陆泽寒你真是个废物!” “你他妈就是个废物!” “你连废物都不如!” “……” “废……物……” 一拳又一拳落下,咒骂声从愤怒逐渐转化成梗咽,最后竟然泣不成声了。 温月眼皮颤了颤,终于转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陆泽寒背对着她半跪着,肩膀不断抖动。 他这是在哭? 不该啊,她记得她昏过去的时候他还挺正常的额,怎么才过了一下子就这样了? “阿泽?” 温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陆泽寒有些不敢置信,温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紧紧搂着了。 搂得还有点紧。 温月有些吃力的抬头看他,柔声问:“不生我的气了?” 陆泽寒神色懊悔,他亲亲她的额头,语气温柔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和你冷战。” 温月有些惊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嗯,是真人。 自从温月那晚醒来后,温月老是会觉得很困,几乎一天的时间都在沉睡,而且苏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又一次半梦半醒间,温月发现陆泽寒半夜老是看着她不愿意睡觉,她鼻子一下子就有些酸。 她搂住他,用淡淡的鼻音道:“阿泽,你别担心,我这一辈子,肯定会和你一起活到我们子孙满堂的。” 系统告诉她,她所做的事情虽然破坏了楚天河的气运,但是这个程度的破坏,反噬是不会损害性命的。 而她之所以这么严重,大概是前世的温月在这个时候气数已尽吧。 总之,温月是肯定自己不会死。 然而陆泽寒以为温月是在安慰他,也不戳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当然,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第72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十三) 半年过去了,温月现在只有晚上才会清醒几个小时。 因为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所以只能用输液的方式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陆泽寒白天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晚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温月。 春天都来了,她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身姿却还是纤弱凉薄,他看着她,仿佛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 “阿泽”温月侧头看他,双手自然的插进男人的口袋里面,声音清浅,“我有些累了。” 陆泽寒轻易的将她抱起来,她娇小柔弱的身体整个窝在他怀里,温暖而又安心。 他才刚刚回到房间,低头想叫温月,就发现她已经在他怀里安静的睡过去了。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滴落在那张恬静的睡颜上。 窗外月色温柔,却总是不经意寒人心。 华北基地—— 不同于外面的冷峭刺骨,屋内一片春意盎然。 一阵媚叫像浪潮一样从房间里面传来,一浪比一浪高。 吴成业埋首在杨心兰身上,高壮的身子一起一伏,搞得身下的人情难自禁,不知身在何处。 杨心兰的背紧紧抵在门上,这样的动作,让门口传来一阵阵剧烈的撞击声。 他们所在的房间装修得很是洁白干净,淡蓝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 还有那张床上躺着的面无血色的人。 那人形销骨立,瘦的不成人形,仔细一看,却还是令人心惊—— 这不是楚天河吗? “哈哈哈!”吴成业大笑三声,将杨心兰抱起来,抵在那床边,动作生猛,杨心兰甚至可以感受到身后的楚天河瘦的只剩骨头的身体一直膈着她。 吴成业一掌拍在那晃动的软肉上,带着军人的粗粝声,“你说,你姓楚的那小子搞得你舒服,还是我?” “你……你……你……” 声音断断续续,全部淹没在□□里面。 吴成业似是对这个回答还不够满意,故意加快了动作。 “啊……楚天河……就是个废物!他……根本……满足不了我!” 这样的对话,这样的场景,在吴成业当上代理元首后几乎每天都要发生…… 杨心兰迷茫享受的表情闪过一丝恨意,然后又恢复了那一派雾蒙蒙的样子。 吴成业满意一笑,行至最深处,脸上露出释然解脱的爽感。 他眯眼打量着杨心兰赤.裸凌乱的身体,然后穿起裤子,走到床的另一边,将楚天河手中的输液管拔掉。 杨心兰下意识想要去阻止,却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楚天河那本就微弱的呼吸,立马就变得无迹可寻。 “宝贝~” 吴成业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杨心兰,有些不怀好意。 “怎么了?” 杨心兰微喘着抬头,脸上的情潮还未褪去。 她乖乖走到吴成业身边,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吴成业毫不客气的揉捏那软肉,一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刀。 杨心兰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却被他抓得死死的。 他开口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其实爱的是我,是楚天河逼你和他在一起的吗?” 杨心兰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好呆呆的点头。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他把那把泛着白光的短刀放入杨心兰的手,“杀了他!” “什么?”杨心兰惊讶出声。 “怎么?难道你之前都是在骗我?” 吴成业那只握着刀的手还没有松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把刀的刀尖,恰巧对着杨心兰的心口。 她如梦初醒。 毫不犹豫地拿过那把刀,一步步将刀尖对准楚天河胸膛的左下方——那是心脏的位置。 下刀,血溅得她一脸。 第二天,整个华北基地就传出现任首领昏迷半年不治身亡的消息。 三天后,首领夫人杨心兰一脸哀痛的出席了首领的葬礼。 代理首领吴成业众望所归成功接任。 又是一个半年过去了,温月已经渐渐转醒了。 这半年来,温月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气色也越来越好。 陆泽寒自然是狂喜,又担心这是回光返照,直到身体的各项数据检查出来,温月的生命体征虽然不能恢复到以前那样,但是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平均水平了。 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冬天已经悄然而至,今年南方,破天荒的下起了雪。 温月这个土了吧唧的南方人没见过雪,拉着陆泽寒非要出来玩。 其实南方的雪哪里比的上北方壮阔,不过是小小一层积雪,一个不注意也很快就融化了。 温月依旧玩得很尽兴。 陆泽寒看着她通红的鼻子,就开始催她回房间了。 她现在的身体可娇弱得很,稍微不注意,可能就要感冒发烧了。 温月撇了撇嘴,低头老老实实往回走。 小小的脸陷在灰色的毛绒围脖里面,神色颇为委屈。 陆泽寒乐了,想摸摸她那毛茸茸的头,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 温月非常乖巧的任由他□□自己的头发,然后抬起头,声音软软的说:“阿泽,你低一下头” “你要做什么?” 边问着,却边弯腰低头。 温月就着他的姿势勾住他的脖子。 陆泽寒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他张开手,想把这个小人儿紧紧搂在怀里,就感到自己后颈处一阵刺骨的冰凉。 温月幸灾乐祸的笑声在他耳边荡漾开来。 他被捉弄了。 那种冰凉沿着脊髓一直狠狠的传进了他温热的心脏,他眉头一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听着那笑声,眉头又舒展起来。 尽管后背冰到没了知觉,他还是紧紧搂住怀里面的人。 他看着她笑得开怀的样子,眼底的清冷也化作徐徐暖意:“你怎么又这样捉弄我?” “咦?”温月抬头看着他,“你想冤枉我?我这是第一次这样!谁叫你不让我玩!” 陆泽寒一愣,好像的确是这样,刚刚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脱口而出那句话。 他没多想,一手捏着温月脸上的软肉,表情又有怜惜又有无奈,“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要是再有下一次……呵呵” 他怪笑。 “下一次怎么样?” 他嘴角一勾,咬着她的耳垂说了什么。 温月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就大叫陆泽寒不要脸。 陆泽寒不管温月的挣扎,抱起她,开始跑起来。 尖叫声,笑声,不绝于耳,在这个严冬,让人心生暖意。 华北基地—— 杨心兰刚刚洗完澡,正擦着头发,忽然感觉镜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晃。 她眨了眨眼睛,往后看了看,整个房间灯火通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心底有种不安的感觉,瞥见窗外一波一波巡逻的士兵后,她的心安定下来。 自从楚天河死了以后,她发现自己的避免丧尸的体质消失了! 以前的丧尸看见她就像看见臭肉一样,躲都来不及,上次她想跑出基地,另谋出路,却差点死在一个丧尸的口中! 要不是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她,她估计早就成为丧尸的夜宵了! 她心底不可自拔的又漫起一丝恐惧,气息有些不稳。 自从吴成业接任后,也不经常来找自己了,自己还是前首领夫人,反而基地的群众都夸吴成业大度,对前首领夫人也是恭敬有加。 呵,真是可笑! 这样想着,手中一用力,头发有梳断了几根。 她疼的皱眉,扫过镜子,却忽然顿住了。 镜子里面,她的后面,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黑色,长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 全身说不出的诡异。 杨心兰吓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不是因为那男人有多可怕,而是那个男人,是楚天河——半年前他亲手杀掉的楚天河! “啊!” 杨心兰尖叫着回头,却见身后的人早已收敛了戾气。 楚天河着急的上前捂住杨心兰的嘴,柔声道:“心兰……别怕……是我” 杨心兰渐渐镇定。 “心兰,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了,你快点和我走,不然吴成业的人就要过来了!” 杨心兰呆呆点头,转过身收拾东西,大脑迅速进入思考状态。 楚天河明明半年前就被自己刺死了,怎么可能好生生的活下来? 她当初可是特意往他心口上扎的! 难道……他是右心人? 这个解释一下子闪过杨心兰的脑海。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了。 楚天河就是右心人! 当时吴成业怕在葬礼上有人从尸体上看见刀伤,怀疑楚天河的死因,所以葬礼上的尸体是吴成业另外找来的。 而楚天河的尸体,则被吴成业随意吩咐一个心腹,丢在基地外面了。 当时的吴成业自负到没有检查楚天河到底真的死透了没有,在他看来,心脏被狠狠扎了一刀,新鲜的尸体又被丢在全是丧尸的地方,除非老天垂爱,否则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活下来!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楚天河,就是老天爷一向眷顾的那些人。 这样那样的巧合,竟然让楚天河意外活了下来! 只是…… 杨心兰的眸打量着外面的士兵,这个基地是国内除了华南基地实力最强大的基地了,华南基地有温月在,她肯定去不了,要是跟着楚天河出了华北基地,估计这辈子过的都是漂泊的生活吧。 虽然说,她在这里的生活远远没有之前楚天河还是首领的时候滋润,可是起码衣食无忧,安全有待保证,若是跟着楚天河……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当初吴成业可是认为自己亲自杀死了楚天河,若是他看到楚天河还活着,哪里会听她解释,肯定会认为当初她骗了他,让楚天河假死! 她现在在吴成业心里的地位本来就不如以前,要是吴成业知道这件事,估计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所以,她不仅不能和楚天河走,她还要……杀了楚天河。 在没有任何人见过楚天河之前,杀了他,让他真正的死去。 这样想着,杨心兰坚定了心中的念头,将抽屉里面的刀和几样东西一起拿出来。 “天河,我们走吧。” 楚天河点头,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 杨心兰从身后拿出那把刀,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然而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她的眼睛愈发清冷坚定,一道白光闪现,那刀子直直刺向楚天河的后脑。 只是,在刀尖就快要刺进肌肤里面的时候,刀子却像刺到了一块隐形的玻璃,发出刺啦的摩擦声。 楚天河的身子定住了,握着杨心兰的那只手渐渐松开。 杨心兰还将刀子往前刺去,一个怪力,就将杨心兰打落在墙上,那把刀也哐当掉落在地上。 她吐了一口血,一下子陷入了昏迷之中。 楚天河慢慢转身,面无表情,仿佛刚刚那个眉眼柔和的人不是他。 他一步步走向杨心兰,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就好像杨心兰一开始在镜子里面看见到的那般。 他无神的眼睛盯着杨心兰,视线是刻骨的恨意。 真的以为他对她做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么? 他在昏迷后的一个星期,就渐渐恢复了意识。 可是身体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不管他意识如何挣扎,他都无法醒过来。 后来他索性放弃了挣扎,每天用心感受外界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他被吴成业强迫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愤怒,厌恶,憎恨。 可是最后,还是心疼她。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许她就不会被逼成这样了。 可是直到那一晚…… 她为了保全自己,将那一道,准确无误的扎进自己的心脏处…… 他才恍然大悟,也许,她之前在吴成业身下喘息时说的那些话,是出自她的本意……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他,他的心脏在右边……倒是侥幸活了下来。 吴成业差人将他丢出基地的时候,立马有几个丧尸被鲜血的味道吸引过来了。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于丧尸之口了,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醒了。 也许是老天对他昏迷了一年的补偿,他发现自己居然觉醒了精神异能! 像是小说或者科幻电影里面那般,一种超人类的神奇能力! 于是凭着这一个异能,他这大半年来,才能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专心养伤。 他来找她,本来是给她最后一个机会的,可是,她自己毁了这个机会。 楚天河一个手势,就有人从外面进来,将杨心兰拖走。 陆泽寒得到消息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这个消息还是他在华北基地隐藏得很深的线人告诉他的。 听说华北基地的首领又换了。 巧合的是,这回首领还是楚天河。 死而复生的楚天河,与以前相比简直完全变了两个人。 自从他上任开始,才短短三天,华南基地就有几个小基地上报说是华北基地明目张胆的抢了他们的物资。 还有几个基地,最近老是受到不明人员的挑衅,往后一查,竟然是从华北基地出来的。 陆泽寒冷笑一声,楚天河这吃相未免也太过难看了吧? 死过一回了上帝怎么不仁慈点给他脑袋换个新的呢? 华北基地,一间黑暗的密室里面。 啪嗒啪嗒,皮鞋声在寂静黑暗的通道里响起,昏暗的光线只隐隐照出路的轮廓。 很久以后,男人的五官才在光线下清晰,明朗起来。 “啊啊啊!”杨心兰大叫着,她猛地朝楚天河扑过去,脚下的链子又限制了她的行动,她猛地一摔,门牙磕在水泥地上,硬生生断成了两截,满口铁锈味的血水。 她头发凌乱,衣服沾满了血迹,不顾身上和嘴上的疼痛,一个劲儿的朝楚天河磕头。 “求求你!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血流得更欢了。 楚天河面无表情。 旁边一个凹进去的几平米的空间里,被用粗大的钢筋水泥隔着。 似乎是被杨心兰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里面的东西开始有了动静。 杨心兰惊恐的往相反的方向退去。 一双青色的手出现,然后一张高度腐烂牙齿尖利的脸骤然出现。 杨心兰大叫。 “我让你负责帮我照看我的宠物,你就是这样照看的?” 杨心兰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一个劲的求饶。 楚天河也摇头,叹了口气,“这可不行,我的宠物今天可不能挨饿呢!” 说着拿出一把短刀,无视杨心兰的挣扎,拉过她的手臂,在坑坑洼洼的手臂上,找到一块好肉,面不改色的割了下来。 他抬头时,杨心兰已经昏厥过去了。 他拿起那块鲜血淋漓的肉,看也不看,直接丢进那小房子里。 丧尸立马趴在地上吃了起来。 楚天河掏出手帕擦手,然后啪嗒啪嗒,皮鞋声又消失在阴暗的走道处。 第73章 末世反派的白月光(完) 华北基地的意图已经越来越明显了,不顾几家基地的合作关系,明里暗里哄抢物资,寻衅滋事。 几家基地都暗暗吃过华北基地的亏。 陆泽寒认为楚天河这是要作死,丧尸还没有消灭干净,人类就要先发起战争了么? 华南基地陆续也遭受了一些损失,这些事说来也邪门,本来大家都接到消息对华北基地的人有所防范的,可是每次运送物资的时候都不知道哪里弄出来的一批丧尸。 然后华北基地的人趁乱劫走物资。 他们也无可奈何。 离奇。 两年过去了,基本上幸存的人类都进了基地,可以说丧尸的数量应该是越来越少的,一般来说只要是有基地入驻过的城市,都不会引来这么大面积丧尸的围剿。 陆泽寒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天河静静呆在房间里面,面无血色。 手上戴着黑色手套,拿着手帕,缓慢而优雅的擦拭着刀锋。 房间内有些昏暗的光,还是映照着他那张意外带着苍白的脸。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操纵丧尸太频繁,他的头会时不时传来一阵剧痛,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他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站起身,拉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将那把擦得锃亮的刀子放在口袋。 转身走出房间。 杨心兰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听到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却是认命般的一动不动。 “起来”鞋尖踩上那暗红色的血迹,他低头,看着杨心兰开口道:“否则我有得是方法让你后悔。” 杨心兰手臂动了动,上边的肉参差不齐,可见森森白骨,她抬起头,眼底全是滔天恨意,似是那山洪,想要奔流而出:“楚天河!你不得好死!” 楚天河笑了,双手插袋,悠闲的欣赏着她此时的神态,一脸欣慰道:“对,就是这样,恨我,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总向以前那样装着不累吗?” 面上浮现“你可得好好感谢我”的笑容。 杨心兰挣扎着往前,那张干瘦的脸上几乎也只有一双眼睛称得上是饱满——瞪出来的。 下一秒,杨心兰就感觉自己全身都不能动了。 这就意味着楚天河又要开始了。 果然,他从西服口袋里面拿出泛着白光锋利的尖刀,盯着杨心兰,左右为难—— 今天该割哪个地方呢? 啊,有了。 像是以前忽然解开了困扰良久的一道数学题,楚天河恍然大悟,熟练的割下,再投掷到那个小隔间里面。 等楚天河走了,杨心兰才拖着身子,往丧尸那块爬去。 她看着自己的手臂,眼泪不停落下来,然后抖着身子,将晃得厉害的手臂伸入那个铁隔间里面。 近来的局势一直有些紧张,可是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大事。 几千丧尸,一夜之间,包围了华南基地的主基地。 温月是被屋外士兵来来回回的奔跑声给吵醒的。 一知道是被丧尸围城了,温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天河! 楚天河的精神异能,可以操纵丧尸。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楚天河竟然可以操作这么多丧尸。 其实楚天河的精神异能是很高没错,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子控制那么多丧尸! 他只需要控制其中几个高级别丧尸就好了。 陆泽寒此刻站在西门口处。 这个入口当初因为地势原因,建得比较薄弱,可是,这些丧尸就像是有人指使了一般,一直往这个入口挤。 再这样下去,这个入口恐怕就要被破了。 控制? 陆泽寒冷笑,他命人准备了几辆直升飞机,飞至高空处,往西门方向相反的地方飞去。 丧尸们全部僵直着身子往西门挤,只有几个丧尸,下意识的听见飞机声,回头跟着飞机的方向走。 呵,原来是你们。 陆泽寒拔出腰上的枪,对准,然后那几个逆行的东西就是几枪。 枪枪爆头。 果然一直往西门冲的那些丧尸们一下子像是没有了主心骨,开始松散的四散开来。 陆泽寒比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几辆直升机就开始投放生禽。 走在前头的一个丧尸率先抓起一只鸡,满嘴毛的咬下去。 鲜血的味道在丧失们敏感的鼻尖处四散开来。 然后他们欢腾着往前面走动。 十几辆飞机接连降落,每架飞机上都下了十几个穿着统一的士兵,肩上无一有一条红杠——这是华南基地一级精兵。 他们行动整齐,动作迅猛,端起枪,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场面。 丧尸被打死了大半,从远处,又来了一大批丧尸。 密密麻麻的,估计比这一批丧尸还多。 在场的士兵无一不是华南基地执行过许多危险任务的,却都在此时,换上了前所未有的肃穆的神色。 那批丧尸蜂拥而至,陆泽寒正准备差人撤退,就见在场的所有丧尸,好像同时收到什么指令一般,一下子停在了原地。 中间部分有些晃动,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中间那块,最后,就见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丧尸自动让开,一身黑袍的楚天河,从里面走出来。 他抬头,也不可以遮挡自己的容颜,见到陆泽寒,面上扬起一抹笑,好似从前的那个温润公子。 “好久不见啊,陆元首。” “你不该来的。” 楚天河低低笑出了声,看着陆泽寒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没有什么该不该,只有我想不想。” “呵”陆泽寒冷笑,用枪背指了指脑袋,示意道:“都有本事起死回生了就不能顺带治治你的脑子?” 楚天暗恨,看了看陆泽寒身后的百来号人,开口道:“这么少?这点人可不够我 的宝贝们塞牙缝呢!” 像是为了呼应楚天河,呼吼声在丧尸群里面一阵此起彼伏。 呵呵,陆泽寒眯眼,这个楚天河,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怪异之处,他要是现在和他死磕,他才要去医院挂脑科呢! 于是迅速退回飞机上,却发现所有的飞机,都无法起飞。 Oh,shit!陆泽寒低咒。 楚天河低低笑出声,操着怪异的嗓音,道:“我的宝贝们,撕开那肮脏的肉体,掏出那内脏,喝干那献血,开始你们的狂欢吧!” 温月冲进实验室的时候,程晓光有些诧异。 “姐?” 温月边大步走过来,边快速开口:“现在没时间说这么多了,基地现在被一群丧尸包围着,要是再不解决的话,西门就要守不住了!” 程晓光听闻面上严肃,他打开一个试管,将它倒入另一个紫蓝色的容器里面,然后一个机器手臂再将这些溶液倒入一个更大的容器里面,然后再倒入一个更大的容器里面。 等到最后,极其居然将溶液送入了另外一个房间。 程晓光将房间的门全部打开,里面居然是一辆小型私人飞机。 不过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心改良的。 “姐”程晓光回头,“一起上去。” 温月闻言,赶紧和程晓光一起上去了。 飞机轰隆隆开始起飞,程晓光神色严肃的看着聚集在西门的丧尸。 现在那群丧尸已经将陆泽寒他们以一个包围圈的形式困住了。 要命的是,这包围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他将飞机悬停在上空,按下几个按钮,然后飞机下方伸出两个圆形长筒,从里面快速弥漫出一种浅蓝色的浓厚的雾气。 一时间,中断了这场混战。 人类被这雾气熏得睁不开眼,而吼声不断的丧尸,最后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等到这雾气散尽,场上的丧尸也死的七七八八了。 温月简直都要给旁边的这位大神给跪了! 地上到处都是横七倒八的丧尸,这就显得一身黑衣身材高大清瘦的楚天河格外明显。 他缓缓抬起头,黑色的帽子沿着他光滑的发丝滑落,露出一张神色青黑的脸。 “既然我的宝贝没用了,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不好!他要使用异能了! 果然,下一秒,所有士兵的枪都被一股怪力吸走,然后悬浮在半空中,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他们! “系统!系统!你快点出来!” “急什么急”系统的声音悠扬飘远,好似刚刚睡了一觉,“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等?等什么? 温月往窗外看,只见一瞬间,所有的枪都掉落了下来。 楚天河大惊,又试了一遍,却再也感受不到了那种精神上的共鸣。 他青黑的面色上终于出现了惶恐。 像是在一个快要进入天堂的人猛地被跌落了地狱。 “他这是……”温月看着他那样,有些匪夷所思。 “他把杨心兰给弄死了,天道自然就会减少他的气运。”系统悠哉道:“这还只是第一步。” 楚天河尚且处在震惊中,没有注意到他身后,有一个体型娇弱,身上带着许多平整刀口的丧尸,正踉踉跄跄向他走去。 在楚天河还没有发现的时候,一口咬下了肩头那块肉。 楚天河吃痛,五官扭到了一处去,扭身将身后的丧尸甩了出去,回头却意外的对上一张熟悉的脸——杨心兰。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今天他走的时候,忘记把门给关上了。 此时的杨心兰,面色铁青,双眼翻白,嘴里不时发着吭哧的低吼声,还未做些什么,就被楚天河一脚踢碎了脑袋。 楚天河看着一下子转危为安的陆泽寒,嘲讽地笑了一下,最后隐隐抬头瞥了眼直升机的方向,然后跑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面。 陆泽寒伸手阻止了其他人要开枪的动作,目光落在他背后那一大块伤口上,直到他消失。 楚天河走了以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再也没有了关于他的消息。 很久以后系统告诉她,楚天河还活着,只是,却是离温月他们很远很远。 这时候,程晓光不仅研制出了可以迅速使丧尸致死的喷雾,还研究出一种药剂,使48小时内感染的人,都可以消除感染。 有了这张王牌,再加上华北基地内斗不断,华南基地一下子成为了国内第一大基地,并且剩下的几大基地也都向华北基地表示臣服。 丧尸基本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在重新建设当中。 三十年后。 现在的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那个灰暗的绝望的恐怖的丧尸世界的一丁点痕迹了,也许是因为三十几年前的那场浩劫,现在的房屋普遍是一个区一个区建立而成,区与区之间是高大厚实的围墙,地下还会有一些紧急通道。 华南的一家小诊所内—— “医生帅哥,我好像发烧了,可不可以给我打一针啊?”一个二十出头的美女含羞带怯,接着补充道:“人家要打屁股针~”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精神科比较好。” 小姑娘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 陆泽寒接着补充道:“出了门口,左拐,那家医院的精神科主任和我很熟的,擅长各种物理治疗方法,尤其是电击,你让他电上一电,应该就会好了。” “呵呵呵……”美女尴尬的笑着,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然后拿起包包,灰不溜秋的走了。 温月从里面探出头,不怀好意地打趣:“哟,陆医生,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小姑娘呢?” 陆泽寒扣上手中的钢笔帽,将它随意放在桌面上,转头看向温月,恨不得把她那张笑着的脸给撕下来:“怎么?你好像很开心?” 温月一下子收敛了笑容,眼珠子转了转,走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脖子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眨着眼睛道:“我这是夸奖你呢!陆泽寒同志,经组织调查,你的生活作风良好,特意给你奖励香吻一个!” 说着,就真的在陆泽寒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陆泽寒很高兴地受了,他亲昵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眼睛清楚的看见了她眼角的一些细纹。 他有些愣怔住,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互相陪伴彼此那么多年。 回想他的一生,以前那些平淡如水的日子他早就已经忘记了,而她年少气盛的样子,却在他的脑海中愈发鲜活起来。 当初那个狼狈无比的少女,乘着那晚朦胧暗淡的月光,一直住在了他的心底。 “咳咳——” 不巧,有声音打断了这温馨无比的时刻。 陆泽寒偏头看去,果然是他,这个不速之客——陆星云。 陆星云顶着这道不善的目光,淡定开口道:“爸妈,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腻歪。” 温月被说得有些脸红,直接扎进陆泽寒怀里。 陆泽寒搂紧自家媳妇,凉凉地瞥向陆星云:“单身狗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 陆星云心口中了一万把箭。 他有些恼羞成怒道:“要不是你们早早就把元首的位置传给我,我至于忙到连恋爱都没法谈了吗!!” 这是来自一个单身狗对自家不负责任只会秀恩爱的爸妈心底最真诚的控诉!! 然而,他忘记了,比嘴炮他是永远不可能赢过自家老爸的。 之间陆泽寒嘴角勾起,面上扬起古怪的笑容:“哦?既然你这么想谈恋爱,前几天华中基地的老李还叫我安排他女儿和你见上一面……” 陆星云瑟瑟发抖,“爸……爹……我的亲爹,我一心忙于公事,无心恋爱,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哦豁,谁不知道那老李的女儿是个有名的母老虎啊…… “怎么不怪我们耽误你时间了?” 陆星云郑重摇头:“我要把一切奉献给人民!” 温月听着这父子俩“礼尚往来”,笑个不停,笑够了才出声:“好了,你们别贫了,我们现在去吃晚餐吧!” “我们?”陆泽寒眉头一皱,盯着温月。 今晚不是说好的他们两个一起去吃有一家新开的餐馆吗? 温月有些头皮发麻,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敢和他直视:“这不是,太久没有见儿子了吗?怪想的。” “哼,怎么没见你这样想我?自己跑去和隔壁王大姐打牌倒是挺开心的” 温月:“……” 陆星云:“……” 最后,尽管陆泽寒脸色很臭,但是丝毫不影响温月的用餐兴致。 饭后,三人步行回到附近住的一个小区。 陆星云很有眼色的走在前面。 这时候月正当空,月光皎皎,前面的陆星云身影一下子被拉长。 温月偏头看像陆泽寒,他高挺的五官在月色下更加立体,皮肤没有年轻时那般具有弹性却更有魅力,她走在他身旁,旁边的花丛里不时传来虫鸣,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多年前,在加油站的那一个夜晚。 她小拇指偷偷勾住他的手,在他讶异的时候,轻轻开口:“我爱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他眼底的阴云一下子散开,成为这个夏夜里最璀璨的一片星空。 “我也是。” 他勾着手回应她。 “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呀” “星云。陆星云。” “为什么呀?” “因为好听” 【因为,我想再爱你多一点。】 他们身后,洁白的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斜长。 第74章 鬼太闹(一) “下个世界是什么?”温月靠在椅子上,闭眼养神。 “主人”,系统犹豫开口,“下个世界可能会有些特别……” “特别?” “对的,到时候你会以一个灵魂的状态存在,但是因为你现在本来就是灵魂状态了,所以去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你可能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都想不起来怎么做任务? 温月的脸一下子拉拢下来,“我说,你就不能换个——” 话还未说完,她就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处漩涡中,这是她要进入新世界的征兆。 她心底对系统默默竖起中指,闭眼,认命进入漩涡。 市一中是国内极负盛名的一所学校,传说,这所学校的学生,通常是一流出国,二流清北,三流985。 所以尽管是最差的学生,进入的也都是令大多数人羡慕的名牌高校。 这所学校在当地更有名,不仅因为它成绩傲人,更因为这所学校,是一所远近闻名的鬼校。 漆黑的夜色笼罩着城市,一场场放纵的欢愉也就此散场。 “刘哥,刘哥,你慢点,要不我送你到家吧!” “不用不用”刘哥推开小宋,“这都马上要到公寓了,你再不走过了十二点学校可不许闲杂人等进出的啊” 小宋想也是,在学校里面也应该不会出事,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刘哥的声音:“你是我的小丫小平锅,怎么炒菜都不黏锅,红红的锅底温暖我心窝,点亮我灶台的火火火火火火!” 小宋嘴角一抖。 温月:“吵死了!怎么回事!” 小羽:“哈哈有个傻逼在唱小苹果。” 江江:“咦,还是改编版的。” 一瞬间,三人出现在刘哥身边,而刘哥还沉浸在神曲的魅力中。 “有了”小羽眼神一亮,露出迷之微笑,随手在空中虚晃一圈,淡淡的光芒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刘哥眨眨眼,“哎呀,这么快到家啦!” 他脱去衣服,只剩下一个大短裤,躺在草地上,突然一个起身,找了一根树枝,一头插在土里,一头使劲往手机里塞:“奇怪,这数据线怎么不合适呢!唉我去……好了,终于可以睡觉了。” 不一会儿草坪便传来呼噜声。 “哈哈,小羽,真有你的。”温月拍了拍小羽的肩,放声大笑。 江江也笑得直不起腰。 在寂静地校园里,回荡着她们的笑声,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人会听见,因为她们…… 都是鬼。 某女生宿舍楼天台上,三只鬼正在无聊的仰望天空。 “你们还记得当年是怎么死的么?”温月无聊道。 江江有些郁闷:“我记得我好像是高考完后,得了抑郁症,跳楼去了。” “高考真是害死人啊”小羽一脸愤怒,“我当年考完太兴奋,过马路不留心被撞死了!” “月月你呢?怎么死的?”小羽和江江齐问。 温月抬头一脸迷茫:“我啊……我不知道耶” “算了算了,这也不重要,反正我们都死了,对生前的记忆也十分模糊。”小羽一边开解温月,一边又塞了一口薯片。 “你给我们留点!这是最后一包了!” “怕什么,等过段时间哪里的商业街着火了,我再去拿一堆零食。” “好无聊,我们来打麻将好了!”温月变出一副麻将。 “咦,每次都是只有我们三个,好无趣啊”江江抱怨。 小羽拍了拍江江的肩膀,示意她回头:“你看,那个妹子是不是看得见我们?” 三人一齐回头,只见一个身着校服的女孩,惨白着脸看她们,脚下衣服撒了一地。 温月兴奋问:“学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麻将?” 朱澄橙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啊,鬼啊!”转身跑出天台。 朱澄橙跑回寝室,冷汗连连。 “阿橙,你怎么了?”刘玲关心地问。 “没事”朱澄橙赶紧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脑海中回忆起天台上那三张脸。 她见过! 她是市一中高一的新生,刚刚加入学生会。今天和学长去校史部整理资料。 里面有一本册子,是每届优秀学生的各种获奖记录。 她翻开第一页,是2006级的资料。 头三个分别是温月,江清荷,和白歆羽。 她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三位学姐,不仅是因为她们各种优秀的获奖记录,还因为她们长得漂亮。 温月长相明艳,江清荷仙气十足,白歆羽则是可爱精致。 这样优秀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很令人羡慕。 她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就在她沉浸在对这几个学姐的崇拜的时候,学长神色匆匆地抽走那本本子,合上,小心摆放好,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学长?"朱橙橙不解。 只见他皱眉,压低声音道:"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这几个人后面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她们的东西还是少接触点好。" 然后拉着面色一瞬间苍白的朱橙橙离开了这个有些阴森的校史室。 看见小学妹仓惶而逃,温月的眼中蓄满了失落。 成为鬼多久了呢?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成为鬼以后,她一点都不记不起生前的事,也离不开这所学校,这所学校好像有什么禁锢着她。 江江是有一天她在游荡校园时遇到的,那时的江江穿着一身和她一样的校服,全身都是血。后来她做鬼久了那血迹才消失。 她只觉得江江很亲切,她觉得她们生前说不定就是好朋友。 “你好,我叫……”脑海里一阵空白,忽然两个字闪过:“温月,你叫我月月吧” 江江柔和一笑:“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不过我记得我好像叫江江。” 江江笑起来很好看,有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年纪轻轻的死去。 江江和她一样,都走不出这个学校。她们以前应该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 小羽是在不久后加入她们的,那时她顶着一个可爱的蘑菇头,一米五五的身高,一边吃零食一边走进学校。 她们以为是哪个逃晚自习的小学生,毕竟市一中作为省重点高中已经开设有小学部,初中部。却没想到她看见她们后眼睛一亮,径直像她们飞来:“你们好,你们也是鬼么?我叫小羽,多多指教!” 成为鬼以后,她们开始狼狈为奸,常常戏弄学生,以此为乐。 不过她们发现总有一些学生,在特定时间特定场合是可以看见她们的,于是关于市一中闹鬼的传闻一直没有停息。 这天,小羽正塞下她最后一口口粮,就听见校园里面嘈杂声四起—— “着火啦!” “快快!” 漫天火光点亮了寂静的校园。 “怎么回事?”江江问 “好像是男生宿舍起火了。”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刚好零食吃完了,男生宿舍应该屯有不少零食。” 三只鬼来到男生宿舍,一间间飘进去,看见没有被点燃的零食,就将旁边的火引过去。 火势越来越大,消防员急急赶来。身处五楼的梁荆荆也坐不住了。 他从小肤色非常黑,并且能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别人都当他是异类。 这次起火,他本想死去算了,结果火烧到五楼,他却顿悟了,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他赶紧跑下楼,却看见一个蘑菇头女生抱着一堆零食慢慢走着。 他一边喊一边冲过去:“都什么时候,你还不快点逃,零食有那么重要么!” “重要啊”小羽答,鬼魂可不像你们有商店。 梁荆荆急了,想抓住她的手往下跑:“快快快,跟我走,不然你会死的。” 没想到他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什么也抓不到。 “你……” 小羽微笑:“我已经死了啊。” 梁荆荆瘫软在地。 忽然一个火舌就要从他身后扑过来,小羽眼神一变掐了一个决,梁荆荆就立刻感觉全身被一股冰凉的气包围着,刚刚还很嚣张的火舌立刻绕开了梁荆荆。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梁荆荆傻了,喃喃道:“我叫梁荆荆。” 亮晶晶? 小羽看了眼黑得像碳的梁荆荆,连连摇头,这个名字明显不太适合他了。 梁荆荆看着转身消失的妹子,猛然回过神,一口气从五楼跑下一楼,冲出火海。 正准备冲进去救援的消防员叔叔看见梁荆荆从里面跑出来非常震惊:哎呀妈呀,这孩子都烧成碳了还跑这么快? 梁荆荆自从那天看见小羽后,就一直瑟瑟发抖。 没想到,学校这么安全的地方,居然也会有鬼。 这天晚自习,他正在自己座位上默默写着题。 这时候才上课铃才刚刚响起,男女生们的聊天都有些止不住—— “哇哇哇!刚刚微博爆出消息,我老公下个月要回市一中开演唱会!”花痴女A “你老公谁啊!别乱叫!许星泽是我的!”花痴女B。 “呵”,旁边的男生不屑开口,“许星泽有什么好的,还不如看我女神,有消息说她会是嘉宾。” “切——”某女撇嘴,“沈双曼那个倒贴货,还真的以为自己和我男神有多熟一样。” 于是一场骂战由此而起。 梁荆荆身体抖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心想你们可长点心吧,三只女鬼就在你们旁边呢,这里可没有你们的男神和女神。 温月呵呵地笑了对小羽道:“你说得真没错,他看得见我们耶!你看他抖得那样。” 梁荆荆顿时僵直身子,一动不敢动。 温月正想上去说些什么,就听得后门传来一阵怒吼—— “都上课了还吵什么!”校长气得不轻,额头那几根稀少油亮的头发跟着抖了抖,“我在操场都听见你们班的声音了!” 教室顿时安静如鸡。 江江轻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这校长果然是一如既往地的恐怖,我都变成鬼了,还能感受他的王霸之气。” 温月和小羽齐齐点头。 就在她们刚刚平复下心情的时候,校长的身子又从前门探进来了,脸上依旧严肃。 同学们的背一下子挺得更直了。 校长满意的点头,忍不住出声:“你们班纪律不错啊!比上一个班好多了!” “……” 大明星许星泽两个月后回母校开演唱会的消息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许多少女整天对着海报。 “这许星泽到底是谁啊?”温月躺在天台上仰望星空 “听说是一个帅哥”江江躺在温月旁边。 “歌唱的挺好听。”小羽躺在江江旁边。 温月一米七,江江一米六多,小羽一米五五,这样顺着一躺,倒像是一个信号栏。 “月月,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江江问。 “我啊,喜欢……怎么说……笑得好看的……会发光的男人” “哦,如来么?”小羽补刀。 温月羞涩的笑容破裂。 “小羽!你这泼猴!我是如来今天就收了你!” “哈哈哈哈” 几只鬼顿时笑闹成一团。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城。 “星泽,听说你要回一中开演唱会?”电话那头是沈双曼的声音。 “对啊,这么多年了,总要回去看看”许星泽握手机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那说好的,我要当你的演唱会嘉宾,刚好我也想回学校看看。” “嗯”许致漫不经心地应下,然后是一阵沉默。 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温月? 沈双曼不敢问出口,她怕她一说出口,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小心翼翼,默默守候,换来的一点点距离,又被自己拉长了。 电话那头一如既往地沉默,就在她以为许星泽不会说话时,许星泽说话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双曼,早点睡吧。” 沈双曼开心地点头,甚至还有些想哭的冲动。 仿佛十年的等待与守候,在这句最为普通的关心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许星泽挂掉电话,内心涌上一股疲惫。 “阿泽最好了!”温月捧着许星泽的脸吧唧就是一吻。 许星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温月倒是没脸没皮地嚷起来:“天啊!天啊!阿泽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什么?” “我最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了!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好好看啊……就像……就像会发光一样!” 许星泽宠溺地摸了摸女孩的头。 “阿月……阿月……”许星泽的身体从墙上渐渐滑落。 夜色正浓,只是这呢喃,怕是那人听不到了。 第75章 鬼太闹(二) 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温月每天都要思考个千八百遍。 不同于江江的淡定和小羽的惬意,温月心底总是迫切的想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有时候明明觉得呼之欲出,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抬头看着天上浩瀚的星空,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的挂在天上。她闭上眼,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徐徐旋转,点点星光透过她半透明的身子,整个人仿佛在星海里遨游。 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身处宇宙中,俯瞰世界的感觉。 这是周末的夜晚,宿舍同学都回家了,梁荆荆一个人呆在寝室。 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把自己送到这么远的地方读书,虽然说这里的同学不知道他有阴阳眼,也不会像小县城的同学那样嘲笑他,但是他自小就不是那种主动的人,别人看他的样子也不会主动上来结交,是以来这几个月了还是没有什么知心朋友。 想到这他心口一酸,愈发想念爷爷和家中的那只大黄狗了。 他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酸胀,这里的学生学习就是很拼,那么多天了眼睛真是不好受,于是舍友非常好心的丢给他一瓶眼药水。 这个玩意儿他没有用过,都是看舍友三天两头都在用。 想着姑且一试,他仰起头滴了几滴进眼睛,双眼一闭。 这感觉!爽!眼睛果然没那么肿胀了。 睁眼,咦,怎么是黑的? 一闭一睁,怎么还是黑的? 他他他瞎了! “啊!爷爷,怎么办!我瞎了!我瞎了!” 早知道他就不往里面乱滴东西了! 他揉着眼睛哭泣。 “睁眼,蠢货!停个电你瞎喊什么!” 他睁开眼睛,发现他又看得见了,就看见上次起火时那个蘑菇头女生,不,那个女鬼,站在他面前。 他一惊,往后一退:“你要干嘛?我我我,长的又不好看,身体也不强壮”还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你看看瘦的跟鸡崽似的,我可……”说话声音渐渐弱下去“我可没有阳气给你吸……” 小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本来她一开始是想吓吓这小子的,结果灯一黑,她发现这小子居然和夜色完美的融合了……刚刚开灯一看,怪不得,这小子又黑了一圈。 “我说你这胆小鬼瞎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么?” “难道你不是?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有什么事?”他说着说着看见她脸色不对,急急转了口。 不能怪他多想,他从小在乡下长大,见过的恶鬼可不少,哪个不是想害人性命?要不是有爷爷的护身符在,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听见他这话,小羽露出神秘的微笑,看得他头皮有些发麻。她说:“我有一个伟大的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他有些好奇。 “帮我烧点零食。”小羽坦然道,“我要吃薯片鸡爪海苔……对了,还有一个不能忘,那就是辣条!辣条嘛,片片香,鸡汁炒粉,卫龙,这些都很好吃的”说着还舔了舔唇。 “可是……我没钱啊……”他略有些窘迫。 “……” 良久的沉默。 梁荆荆见她好像真的很失望,吞吞吐吐地说:“如果……不是……每次只买一点点,也是可以的。” 小羽惊喜地出声:“我就知道你个小屁孩不会让我失望!以后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弄死他!” “……”他果然上当了,看来不仅是人心难测,连鬼心也难测了。 而此时,校园某一处—— “砰!” “不好了!救命啊!有人跳楼啦!” “啊!有人跳楼了!” …… 温月和江江听闻声音早就赶到了现场。 本来还在宿舍里和梁荆荆商讨零食的小羽也去凑凑热闹。 跳楼的是一个女孩,死状极其恐怖,整个身体都浸在血水里。 “天啊,这得有多想不开!”温月道。 “原来我当初死得也这么难看啊!”江江有些嫌弃。 教导主任和几个老师最先赶来,发生这样大的事,大家都很不好受。 小羽去的时候,正看见一辆小轿车从门口开进来,从车上急急忙忙下来一个领导,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应该也是为了跳楼的学生去。 只是……他身边,紧紧跟着一个身穿校服,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女鬼。 再看一下人群中央躺在血泊中的少女,可不就是同一个人么? 梁荆荆也发现了这一点,刚想尖叫就被小羽止住:“如果你想让她发现你看得见她,不怕她半夜勾你的魂,你就叫。” 梁荆荆睁大眼睛,不敢吱声。 只见那位肥头大耳的男子,跪倒在那泊血色里,嘴里念念有词:“报应啊!报应!都是报应啊!” 校长也赶来了,看见有些失神的男子,赶紧对旁边几个老师说:“李副校长有些失神了,你们快些扶他回去休息!” 李副校长也不挣扎,只连连说报应。 那个女鬼也随之和男人离开。 “我总觉得这个女孩的死有蹊跷。”江江出声。 “肯定不简单,看她一直跟在那男的旁边,说不定就是被他逼死的。” 江江没有说话,她当年也是因为跳楼死的,也许是相似的场景,让她有些不舒服。 见她不说话,温月继续道:“那个女鬼身上有很重的怨气,对我们没好处,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江江和小羽齐齐点头,深表认同。 到了如今这个年代,跳楼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你说,哪个学校没跳过一两个呢? 更何况,学校在其他方面效率不行,在处理这种事情上,那是可高了。 一个晚上,现场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消息也被封锁了,要不是和死者有关系的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这个事情仿佛只是一个插曲,在广阔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细石子,水面荡起小圈的水晕,很快又趋于平静,好似从未发生。 基本上不是和妹子有关系的圈子,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和妹子同宿舍的,直接获得了保送出国的资格,而家长那边,也不知道学校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也没有家属来闹。 实在是合理又蹊跷。 大明星许星泽的演唱会就在明天了。学校的体育馆早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待这个当红校友的回归。 就在所有人都在翘首期盼徐星泽明天回归的时候,殊不知他已经提前一天出现在校园了。 这时已经是晚上,学生们都在上晚自习,校园里面点照着几盏发着惨淡白光的路灯,整个校园空荡荡的,风很轻易的刮起,吹得人身体微凉。 这是要入秋了吗?徐星泽想。 操场上有一个大型的露天舞台。他记得以前高一的时候,课业还挺轻松,经常一帮人一起翘掉最后一节晚自习,来这里吃零食。 操场上的灯惨惨淡淡,走在舞台上,从远处看,还是黑乎乎的一团。只有他们身处舞台的人才知道,这里,是他们的天下,他们唱着周杰伦,滑稽又认真的模仿一代舞王。 他最喜欢唱林俊杰的歌,那时候他在台上唱,唱完后温月发出夸张的欢呼声和鼓掌声,有时候被路过的校领导发现了,他就拉着温月的手一路狂奔,两个人躲在最黑暗的角落处。 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都洒在彼此身上,在她还喘着的时候,他喉头一动,忍不住倾身上去,覆住她的唇。 而他们不远处,领导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 许星泽抬头,天上的星星宛如银河般洒落,大小不一,忽明忽暗的,像是铺在河边会发光的碎石。 十年前的夏夜,星星也有这么亮吗? 他一个利落的翻身,翻上舞台。 唱着当年无数个夜晚唱过的歌。 没有了当年的生涩,熟练的技巧的成熟的嗓音使得歌曲在寂静的校园里面格外好听,宛如天籁,字字落人心。 有几个不乖翘课去买东西吃的学生,听见这歌声,却觉得浑身寒凉。 “快走快走”一个拉着另一个。 “没想到学校闹鬼的传闻是真的,妈的以后老子晚上再也不出来了。” “别说了,快点走快点走,千万不要回头,听说要是回头了,魂会被勾走的。” 几个人哆哆嗦嗦,走出操场的时候,那股凉意才渐渐散去。 而他们口中的鬼——温月,此时正站在台下正中央,认真的听着这个男人唱歌。 那个男人唱得真好听,长得也好看,一眼看过去,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只是这首歌,为什么她听了会这么想哭? 心好痛,好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捧到这个小哥哥面前去。 温月一下子呆住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她抚着心口,试图减少这种不适感,眼泪一滴一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她泪眼婆娑地抬头最后看了一眼台上神色哀伤的男人,身子一下子变得透明,逐渐消失了。 许星泽似有所感地朝那处望去,只看见一片枯叶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敛眸,如果一首歌能够让时光倒流,让两个不同时空的人再次相遇,那该有多好? 也许我爱你,不会在岁月的洪流中淡去,而是在时间的阴晦处,逐渐腐烂。 第76章 鬼太闹(三) “哇哇哇!那是不是许星泽!本人超级帅的!”一个女生星星眼状趴在栏杆上面,看着远远从保姆车上下来的,带着墨镜的男人。 “真的耶!网上说他有一米八,可是看那个大长腿,明明有一米九了吧!”一个女生也兴奋道。 去上厕所的梁荆荆忍不住顺着女生们花痴的目光看去,顿时一阵汗颜。 这个距离只能远远看得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们到底是怎么从这一团模糊的身影里面看出她们口中的高大帅气的? 远远的被无数目光视奸的男人,抬了抬墨镜,眺望整个校园。 不同于夜晚,白天整个校园在他眼底一览无遗。 阳光依旧从那树枝摇曳出斑驳洒落,微风轻拂,只有燥热。 “好了好了,别再看了”经纪人陈水出声打断,“前几天一声不吭就自己回来,这几天你还没有看够?” 许星泽颔首,尽管带着墨镜,阳光还是有些扎眼,看久了不免令人有些发晕,头眼昏花的,总是触景伤情。 “是啊,没看够。”许星泽回答,陈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原来非常好说话的艺人怎么会变得有些刺头来了,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许星泽却像是故意和陈水杠上了,开口道:“演唱会开完了,我要休假一个月。” “什么?”陈水瞪大眼睛,“你是不是疯了?我最近正准备帮你接洽一个剧本,女主角可是圈里面当红一姐,这个男主角可是誰演谁红的角色啊!” 许星泽随意踢了踢脚下的碎石,抬起头,毫不在意道:“我不想演戏。” “你还是太年轻!”陈水以为他是不想演戏,只想好好唱歌,于是开口劝道:“你演戏演红了,才会有人去听你的歌,到时候,你想出什么风格的专辑,都可以啊!” “水哥”许星泽忽然叫他,“你说说我这十年可有休过一天假期?” “可是——”陈水原本还想再劝说什么的,但是触及许星泽那冷淡坚定的眼神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十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休息。 这个理由,就算是公司,也无法驳斥的。 许星泽知晓自家经纪人这是同意了,就沿着小路,来到了体育馆。 市一中虽然成绩傲人,比如一年的清北率啊全国前几,在市一中成绩拔尖的学生,都是直接保送出国的,毫不夸张的说,放眼这个世界顶尖一流的学府,都可以找得到从市一中毕业的校友。 但是文艺这一块好像就不太行,智力是市一中的强项,好像文艺就是短板了。 寥寥数年来,也就出现过一个钢琴家算是小有名气。 所以对于在娱乐圈混出了点名头而且风评还不错的许星泽,学校可是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就连这一次演唱会,都是市一中相关领导,亲自去联系许星泽这一边的人的。 公司也觉得这一个活动对于许星泽的形象很好,大手一挥也就同意了。 市一中自然是不差钱的。 至于这钱怎么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体育馆临时搭建起来的大型舞台十分豪华,丝毫不逊色许星泽之前演出的任何一个舞台。 排练的时候,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的下课了,这时候校方严格控制进出人员,所以有些迷妹,也不顾外面的艳阳天,在门口顶着烈日,等着自家的小哥哥在里面排练,只殷殷期盼着自家的小哥哥排练完后可以看到自己一眼。 沈双曼是踏着黄昏来的。 她来的时候,刚好排练中止,所有人都在场上吃着盒饭,许星泽则认真的调试着音响设备。 尽管脸上出了一层薄汗,但是还是不影响她的美貌。 白皙的脸颊上升起红霞,黑色如瀑的长发垂垂直落至腰间。她穿着腰线毕露的上衣,头发却遮遮掩掩,若隐若现,那一抹白皙,只会让人觉得,这样的人连流出来的汗都是香的。 她调整好自己的姿态,自己从小良好的教养不允许自己表现出一丝的失仪。 “星泽”她柔柔开口,面带得体的笑容,朝许星泽走去。 许星泽见状,停下手中的工作,轻松一笑,“你可算是来了,大明星!” “就会取笑我”沈双曼眼底聚起笑意,随后才神色认真道:“我是真的,刚刚节目录制出现问题,才迟到了几个小时。” 许星泽不在意的挥挥手,“我知道的,毕竟你也是一中毕业的,肯定比谁都想要回来再看一看吧!” 沈双曼赞同,面上尽是怀念之色,接话道:“是啊,毕竟当年我和温月——” 话锋戛然而止,沈双曼猛地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于是急急转口,“你排练得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傻,刚刚被许星泽调动起感情,一下子就不会说话了。 “我当然没问题啊。”许星泽像是没有听见沈双曼的话,继续开口道:“就差我们合唱的那一首歌了,我们抓紧时间练一练吧!” 沈双曼庆幸地点头。 许星泽转身,握着话筒的指尖发白用力。 尽管不是人人都喜欢许星泽,但是好歹是个当红的大明星,以后还能出去和别人吹嘘一下自己见过当红的大明星哦。于是处于青春期好奇心极其强烈的高中生们都来来参加了这场演唱会。 整个体育场人满为患。 不过这可难不倒三只鬼。 鬼,可是不占任何空间的哦。 许星泽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有怀念,有遗憾,又有欣慰。 一开场,许星泽就唱的自己走红的一手曲风比较浪漫温馨的情歌,一开始,整个体育馆的气氛就很高涨。 “哎哎哎,没想到这个许星泽唱歌真有两把刷子。”小雨塞了一口零食。 “是啊,这首歌还真的不错,你说是不是啊,月月……月月?” 江江疑惑地看向温月,这几天,温月就一直有些怪怪的,要不是知道她的确是一只鬼,已经是魂魄状态了,她几乎以为她这是离魂了。 温月一下子回过神,盯着台上的男人,然后神色认真道:“我觉得,我和他一定认识。” 江江和小羽静静地看着温月,然后同时发出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小羽笑得喘不过气来,“你咋不说你们是前世恋人呢!” 一开场,许星泽就唱的自己走红的一手曲风比较浪漫温馨的情歌,一开始,整个体育馆的气氛就很高涨。 “哎哎哎,没想到这个许星泽唱歌真有两把刷子。”小雨塞了一口零食。 “是啊,这首歌还真的不错,你说是不是啊,月月……月月?” 江江疑惑地看向温月,这几天,温月就一直有些怪怪的,要不是知道她的确是一只鬼,已经是魂魄状态了,她几乎以为她这是离魂了。 温月一下子回过神,盯着台上的男人,然后神色认真道:“我觉得,我和他一定认识。” 江江和小羽静静地看着温月,然后同时发出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小羽笑得喘不过气来,“你咋不说你们是前世恋人呢!” 第77章 鬼太闹(四) 许星泽一首歌下来,体育馆内的气氛暖和了不少,主持人就在这个时候上台了。 在说了一大堆官方客气表示欢迎的话后,主持人终于步入了正题:“好了,接下来,我们有请,全国人大代表,自治区教育局基础教育科副科长,市一中学校党委书记,也是我们亲爱的副校长——李成才副校长上台讲话!” 一听那长长的前缀,同学们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又到了领导上台叽叽歪歪半天的时候。 不过也许是因为刚刚徐星泽调动了他们的兴奋劲,今天的鼓掌欢迎声,也格外热烈。 李成才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同学们的格外热情,脸上的笑容扩得更加大了,肥肉将眼睛都给堆没有了。 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 温月不由得打了个呵欠,这种时候,实在是太无聊太煎熬了。 她抢过小羽的零食,开始吃起来。 小羽一下子没了事情做,打量这个所谓的李副校长,有些奇怪道:“哎,这不是那个,那天有个女生跳楼的时候,来的那个胖子吗?” 她记得他当时可是吓个半死,最里面还神神叨叨的,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啊,就又恢复了这精神抖擞的样子。 “真的是耶”江江显然也想起来了。 温月此时也停下了吃零食的动作,开始往台上望去。 此时李成才已经发表完自己的长篇大论了,主持人将徐星泽再次请出来,然后开口道:“其实啊,今天回来的可不止许星泽学长哦” 台下观众席一阵轰然。 有几个提前知道消息的粉丝叫了几声“曼曼”,不过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议论声淹没。 主持人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神秘而又得意的开口:“到底是谁呢?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当红影视演员,有一代清纯女神之称的——沈双曼学姐!” 台下轰的一声炸开了—— “卧槽,果然是我女神!” “天啊,曼曼居然和我一个学校的,我都不知道!” “嘿嘿!我就说我曼是学霸来着吧!” “曼曼我爱你!” 在众多人目光的簇拥下,沈双曼穿着一袭水蓝色的礼服缓缓出场。 镶着水钻的高跟鞋在舞台上踩出清脆的声响,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光。 “哇偶!”主持人发出惊呼。 许星泽侧头看去,有些晃神,灯光柔和的打在沈双曼白皙的肌肤上,大波浪似的头发遮挡住圆润的肩头,淡粉色的唇轻轻抿起,水蓝色的礼裙将她的曲线展示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十年前,他几乎都要脱口而出唤她一声“阿月”了。 时光倒流回十年前,他曾经和温月一起,举行过学校的迎新晚会。 那天她特意去弄了个大卷发,那条像天空一样澄蓝色的裙子,还是自己帮她挑的。 她素来最爱蓝色。 沈双曼眼底含着笑意,她缓步走上前,在暗处轻轻拉了许星泽的衣角,他一下子就回过神来。 温月在台下看着这一幕,心底十分不舒服,这是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冲动在心底来回冲撞。 “这个女的看起来好眼熟啊”,小羽像是发现了什么,转头对温月惊道:“月月,她的发型和你的挺像的耶!” “是吗?”温月眼底闪过迷茫。 江江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最后下了一个结论:“的确挺像的,不过月月,要是你穿那个衣服,肯定更加好看。” 台上的人还在继续互动着—— 李成才欣慰的看着许星泽和沈双曼,感慨道:“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当年我教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是个孩子……” 这场叙旧让现场忽然变得温馨起来,台上主持人的腿来回走动,李成才穿着有些不合时宜的西裤,裤脚有些拖地,还是可以从露出来的部分看出这皮鞋价格高昂。许星泽侧着身子随意站在李成才的左侧,脚上穿着最近很火的一个潮牌。而沈双曼那双穿着引人注目的闪闪发光高跟鞋的脚就在李成才的右侧。 所以,台上加上主持人一共四个人,怎么会有五双脚的? 李成才身后,露出的一截苍白的小腿,到底是谁的? 尽管自己就是鬼,小羽还是吓得不轻,她拉了拉温月和江江,两人很快就注意到台上的异常。 温月逆着光看过去,只见李成才身后的腿不断拉长,渐渐的,一个身影出现在李成才旁边。 那女子披头散发,身上的校服满是斑驳的血迹,她低着头,脸上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五官。 有暗红色的血迹顺着她的指尖一滴滴往下流,滴答——滴答——滴答 小羽忍不住惊呼出声,那女鬼像是感应到什么,慢慢抬起头,一张狰狞恐怖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看得一清二楚。 那张脸白得出奇,却有血一直从眼睛里流出来,形成一道道血泪。 她僵硬的勾起嘴角,朝小羽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小羽顿时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明明她也是鬼,怎么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温月一下子伸手挡住了小羽的眼睛,警告地往女鬼方向看了一眼。 小羽这才好受了一些。 这台上的人还浑然不知,依然聊得热火朝天。 李成才嘚瑟的摆动着身子,做出最后的总结:“不管怎么说,看见自己的学生这么优秀,我啊,再辛苦都值得!只要你们过得好,我这个当老师的,也算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场上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有些感动。 然而温月他们却不觉得,只见那浑身是血面容狰狞的女鬼笑容愈扩愈大,最后身子极度扭曲,然后就消失了。 温月四处张望,都没有看见女鬼的身影。这时候台上话筒的声音忽然被切断,音响传出一阵呲呲的声音,接着一个空灵阴森的歌声就响彻整个体育馆:“一个小骑士啊,他没有手啊没有手,一个小公主啊,她没有脚没有脚,还有一个小矮人,她的头颅掉下来。我的好老师啊,帮我捡起那颗头,让我回去做个暖手炉,我的好老师啊,帮我捡起那颗头,让我回去做个暖手炉……” 在场的学生被这忽如起来的声音吓个半死,有人胆大的低声咒骂:“靠!谁在这种时候搞恶作剧放这种恐怖童谣啊!” 主持人下台去确认情况,又急急返场,安抚各位同学只是音响设备出现了问题,一会儿可以解决。 温月循着这歌声看去,只见那女鬼坐在舞台中央上方的一个巨型吊灯上面。 那鬼的声音愈唱愈凄厉,声音愈发颤抖,灯台也开始摇晃起来。 “不好——” 温月立马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她打算杀死台上所有人! 果然,下一刻,一直都亮着的灯开始忽明忽灭,舞台开始隐隐摇晃起来。 等到台上的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想要逃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许星泽那时恰好抬头,灯光晃得他眼睛睁不开,他感受到脚下的舞台开始晃动,就连灯光也开始摇摆不定,他只觉得一个踉跄,沈双曼就扑到在他身上,替他挡住了大半的碎玻璃。 然后一声巨响,舞台轰然倒塌。 学生们猛地尖叫起来。 温月飞身过去,施法替许星泽挡住那准备砸向他手掌的钢铁架,那女鬼以为温月要坏她的事,凄鸣一声,朝温月扑过去。 这样一来,许星泽竟然奇迹般地毫发无伤,而沈双曼已经昏倒在他身上,只是脚踝被玻璃深深刺了进去,留了一地的血。 而李成才也只是受了一个皮外伤,他晕晕乎乎坐起来,手边摸到一个湿湿热热的东西,他下意识拿过来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人头! 一个上一秒还在和他笑着说话的人的头——主持人的头! 他吓得后退几步,将那头扔得远远的。 那只脸上带着惊恐表情的头颅滚啊滚,直到撞到了一棵立起来的木桩才停下来。 那木桩被鲜血染红了,顺着鲜血的来源看去,才发现那主持人的身子,被高高贯穿挂起在上面。 学生们尖叫着四处逃离,被吓蒙了的负责人开始试图维持场内的秩序,然而也是无用。 沈双曼的团队立马拨打了120,要确定自家艺人的安全。 而温月,江江,小羽三人则是在与女鬼不停地缠斗中。 这女鬼也不知道生前经历了什么,怨气太重了,温月他们三个联手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死了很久又不惹事的鬼来说,这种戾气很伤魂魄。 本来已经跑到体育馆门口的粱荆荆,看见处于下风的三只女鬼,眼神充满了犹豫。 虽然说她们三个都是鬼,但是她们和乡下那些恶鬼不同,她们从不害人,虽然有时候会逗弄一下自己,但是都没有恶意。 黑漆漆的夜色里只看得见他一口白牙隐隐颤动,他双手握拳,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毅然决然转身,跑到她们身边。 小羽见粱荆荆跑过来,气不打一处来:“你来这里做什么!滚回去!” 那女鬼一时间和温月三人缠斗,有些胶着不下,本就烦怒,一见粱荆荆这个弱鸡人类靠近,立马将所有的怒火转移到他身上,猛地朝粱荆荆身上扑去。 粱荆荆之前早就把挂在身上的护身符拆开了,所以在女鬼扑过来的时候,粱荆荆直接拿着符纸往女鬼身上一丢,霎时间,那符纸就烧了起来,女鬼凄厉的哭喊声几乎要刺破每个人的耳膜。 等那符纸烧完了,那女鬼的身影也随着那团火焰,永远的消失了。 粱荆荆喘着粗气,想起刚刚的情形,顿时一阵后怕。 这次事故毕竟牵扯到了许星泽和沈双曼两个明星,就算是学校有心想要压也压不住。 不过这次的重点倒是全部往许星泽和沈双曼的恋情上倾斜。 毕竟沈双曼当时整个人都挡在许星泽前面,这样的举动要是说他们之间没有奸.情那可是没有人相信啊。 至于出事前的一些奇怪的现象,倒是没有被透露出去,只是当时在场的学生知道。 然而就在出事的第二天,市一中的贴吧就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并且立马引气热议的帖子—— 【有人听过“06三杀”吗?】 发帖人Id为一串字母,等级为一级,明显就是为了发帖特意开的小号。 很快就有人回复。 1 L:23333……我知道五杀……lz要不要来开黑? 2L:楼主是妹子吗?小哥哥带你开黑啊【滑稽】 3L:楼上别闹……06级毕业的老腊肉,大概知道lz说的是什么,但是瑟瑟发抖不敢说。 4L:我也知道是什么,同不敢说。 5L:握草,发生了什么?楼上说得我忽然有点害怕…… 6L:坐等楼主扒 7L:等楼主扒 1 很快楼里面就筑起了高楼,终于到100楼的时候,那一串字母楼主出现了。 100L: Lz是一中的学生,刚好有个表哥这几天和我提起了这事,感觉有些好奇,就上来问问。 大家都知道,市一中现在算是有名的鬼校,大家在学校肯定也多少接触过一些灵异的事件,包括这次某明星回学校开演唱会,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表哥说,在06年以前,一中还是挺正常的。直到那一年,06级一下子死了三个女生,之后学校就开始闹鬼不断了。 我问过表哥,表哥说时间久了也不太记得名字了,只知道是三个关系很好,同宿舍的一个女生,这三个女生在年级成绩是前几的大神,人长得也挺漂亮。可是,邪门的是,有一天,忽然就在学校后山的一个早就被填起来的湖泊里面发现了其中一个女生的尸体。然后接着,三人里面另一个妹子就跳楼了。更加邪门的是,剩下的那个妹子过几天就出了车祸被撞死了。 学校给的说法都是意外致死,可是如果这都是意外,也太他妈巧合了吧?lz现在敲下这段话的时候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下面人纷纷跟帖—— 101L:来,大家和我一起念。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102L:楼上抱紧我! 103L:妈的真的是三杀啊! …… 223L:事隔过年又听到这个熟悉的词,只能说过去的都过去吧,那三个妹子我也认识,人很漂亮,成绩也好,就是……唉,还是让逝者安息吧。 楼里不断有当年的校友出来佐证这件事情当年是真实发生的,更加引起了同学们的好奇心。 终于,在1000楼的时候,一个ID为”凶手”的人出现了。 1000L:只能说当年的事的确不是意外,凶手是谁我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基本都知道。 1001L:一千哥别走!把话说清楚! 1002L:千哥!别走!求扒! 1003L:呵呵,千哥该不会就是凶手吧? …… 一时间,这个ID为“凶手”的人在此引气了贴吧一阵讨论浪潮,评论激增至几千。 不过几个小时后,大家忽然都发现打不开帖子了,再发关于所谓“06三杀”的任何消息,都会被删帖。 贴吧页面一时间整洁无比。 第78章 鬼太闹(五) 病房内,沈双曼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右脚被固定住,脚踝处缠上一层厚厚的绷带。 许星泽在旁边日夜陪护着,医生说,也许,沈双曼这条腿要保不住了。 沈双曼的睫毛轻轻颤动,然后眼睛渐渐睁开,就看见一直守候在床边的许星泽。 许星泽站起身子,到了一杯温水,然后扶起她的身子,一手拿着水杯,道:“你刚醒,喝杯水吧。” 大脑一片空白的沈双曼只是呆愣的听着他的话小口小口喝起水来。 一杯温水下去,她的面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咔擦”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一个一身军装,高大魁梧的男人出现在房间门口,男人走进来,自带一股强硬的气息,笔挺坚硬的军装更是让他看起来高不可犯,而肩上的军章,足以彰显男人显赫的地位。 尽管面容沧桑,却仍是让人心生畏惧。 他笔直走进来,看见坐在床边的许星泽,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就将目光落在沈双曼缠着绷带的脚踝上,冷硬的眉头狠狠皱起。 还未说话,沈双曼就跟小猫儿似的叫了一声:“爸爸” 许星泽眼中的迷茫化为点点惊讶,好在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他礼貌性的朝男人开口:“叔叔你好。” 沈国豪朝许星泽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后转头看着沈双曼,面上带着不赞同:“你要是早些听你母亲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沈国豪显然是不赞成沈双曼进娱乐圈的。 他沈国豪的女儿,要什么没有,还需要成日累死累活在外面抛头露面还被人评头论足吗? 在中国,姓沈的多了去了。 可是,说起这开国沈家,没有人不知道的。 就现在初中历史课本上印着的开国十大元帅之一,就是沈从邺,也就是沈双曼的爷爷。(虚构虚构,学历史的小伙伴别当真) 所以说,这沈双曼啊,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 不过在此之前,并没有人知道就是了。 这回,沈双曼意外受伤,爱女心切的沈国豪亲自来医院了,这下被原本一直在蹲守许星泽和沈双曼奸情的狗仔们拍了个正着,顿时沈双曼的身世又成为了火爆娱乐圈的头条话题。 以前和沈双曼有过合作的男明星暗自悔恨,要知道以前就去追沈双曼了,真是白白便宜了许星泽了。 而女明星们则是暗自庆幸和沈双曼没有什么过节。 学校,校史室里—— 自从贴吧里面关于“06三杀”的帖子出现后,“06三杀”的传闻成了一中学生间口口相传的热议话题,再加上有人爆料,这次回来举行演唱会的许星泽和沈双曼刚好也是和“06三杀”关系非常亲近的好朋友,恰巧一回一中就出了这个事情,一时间,整个校园都笼罩着一股恐怖而神秘的氛围。 粱荆荆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传闻,重要的是,他感觉,“06三杀”提到的三个女生,真的很像他最近老是遇见的那三个女鬼。 爷爷说,如果人生前死的不痛快,死后就会形成执念,执念不解开,魂魄也无法投胎。 所以,她们被执念久久困在学校无法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粱荆荆决定搞清楚这一切。 他偷偷摸进校史室,本子一本本看得他眼花缭乱。 终于,他拿起了一本荣誉簿,上面记载了从2000年至今的一中各届优秀学子。 他逐页翻下去,终于翻到年份写着2006的那一页。 页面最上方,赫然是那三个女鬼,不,应该说是三个学姐的照片。 依次过去,首先是卷发披肩容貌明艳的温月,其次是留着黑长直的清纯动人的江清荷,最后是一头短发却显得可爱精致的白歆羽。 粱荆荆的目光在三人的照片上来回流转。 不同于鬼的惨白吓人的脸色,三位少女的脸上各有神采,不难想象,若这是活生生的人,这些少女原本该是多么鲜活动人啊! 粱荆荆的黝黑的手渐渐收紧,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爷爷时常告诉他的,责任感。 身为特殊的人,所应该背负起的特殊的使命。 他用手机把照片拍下来,还特意去了一趟市区的图书馆,找了当年的报纸。 却只找到了关于小羽的新闻。 时隔多年,报纸已经泛黄,甚至还透出一股霉味。 图片上,一名的女生被卷入车底,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迹从车底涌出来。 周围围满了围观的路人群众。 旁边的一个小图上,赫然配着一个蘑菇头发型女生的一寸照,那是当年的小羽。 下面,留着板寸头的,就是那酒驾的司机。 而图的正上方的大字标题写着【高中生车祸致死,司机为酒驾!】 他看着报纸心口一抖,哆哆嗦嗦的将这篇报道塞到怀里,然后踏着逐渐暗淡的天色,打算将自己调查到的告诉她们,看看能不能唤起她们生前的一丝记忆。 许星泽到达山上的时候,夜色正浓,山里正凉。 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庙立在山林深处,灯光若隐若现,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他走到门口,轻扣那朱红色的大门。 清脆的叩门声在山野里格外明显。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橙色僧服的弟子,他抬头看了眼许星泽的打扮,以为是哪个来烧香的客人,双手合十,正准备拘礼表达歉意,让他明日再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了无,让他进来吧。” 小僧侣微微惊讶,却依旧是转过身,礼貌的将许星泽请了进来。 房屋内,烟炉的香火袅袅升起,模糊了在房间静坐着的两人的身影。 “大师……”许星泽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你为何来找我。” 许星泽抬头,直视他,“既然大师知道,还请大师为我解惑。从前,您总是劝我再等一等,可是如今,我却等不下去了。更何况,我已没有等下去了理由了。” “我等不了了”他喃喃自语。 仿佛目空一切的大师终于抬了眸,他看着许星泽坚定的眼神,终于叹了气:“你终究是躲不过了。” 他将怀里的那一串佛珠递给许星泽,平静道:“戴着它,你会看到你想要看的。” 许星泽小心翼翼的戴起这串佛珠,最后开着车子,消失在山林里。 而这边,粱荆荆跑遍了整个校园,终于在曾经在“最佳闹鬼圣地”投票中荣登榜首的天台处找到了正在吃吃喝喝打牌的三个女生。 “喂,月月?”江江推了一下温月。 温月恍然惊醒:“怎么了?” 小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开口:“还问我们怎么了,应该是你怎么了才对吧?” 她咬了一口火腿,含糊不清说道:“自从那天演唱会之后,你就怪怪的。” “哪有啊……”温月否认,她才不会承认,她看见许星泽抱起那个脚受伤的女子的时候,心底那股酸酸胀胀的感觉。 “哟哟哟”小羽吹了声口哨,“还没有呢?我看你的魂都要被那个叫什么许星泽的给勾走了。” 江江不客气的跟着笑出了声,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开口:“不过那个许星泽,好像和那个叫沈双曼的走得挺近的。” 江江的嘴巴瞥了瞥,继续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沈双曼。而且月月,我总是觉得她是在可以得模仿你。” 温月茫然的“啊”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就见粱荆荆喘着粗气跑了上来。 别说,要不是他那一口好牙在月色下会反光,她根本看不出来有人来了。 这家伙的肤色,已经完美和夜色融合了。 “你不好好去上自习,跑来这干嘛?”小羽斜眼看他。 粱荆荆的身子下意识抖了抖,然后又迅速挺直腰板,拿出办正事的口吻,问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三只鬼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齐摇了摇头。 虽然江江和小羽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是这具体过程,到底是记不清了。 粱荆荆拿出今天下午在校史室里面拍的那张照片,对着三只鬼道:“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 三鬼围着手机,看见照片上带着微笑,面容明亮的女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口漫开。 原来,她们也有自己的名字啊。 粱荆荆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看到这些,有想起什么来吗?” 三鬼一齐茫然摇头。 粱荆荆叹了口气,然后拿出报纸,对小羽道:“这是你当年被撞死的新闻。至于你们两个的,我没有找到。” 想到这,他的眉头狠狠皱起,如果爆料都是真的,那么温月就是投湖而死,而江清荷是跳楼而死。 这么大的事情,学校不可能不报道。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而小羽看着报纸上了图片,只觉得一阵冲击,好似有什么画面在她脑海中来回闪烁。 似乎总有那么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的,都在盯着她。 无论是在人来人往的街区,还是热闹的超市,还是安静的小区,那双眼睛,一直在跟着他。 她陷在记忆里,猛的睁开眼,对上那张泛黄的报纸上司机颓然的眼睛—— 就是他! 这是同一双眼睛! 所以当年的那场车祸,也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粱荆荆见小羽多少还是想起了一些东西,就建议三个人多去还未翻新的一些教学区看看,试试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一个ID为“凶手他爸爸”的人,悄悄登录了贴吧。 第79章 鬼太闹(六) 这个ID取名挺有意思的,“凶手他爸爸”,似乎取名者已经坚定了当年的事故都不是意外,而且对这位传说中的凶手颇有挑衅之味。 吃瓜群众纷纷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于是静静等待“凶手他爸爸”出现,浏览量一下子破了百,却没有一个人插楼的。 好在这位爸爸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明显是早就编辑好了,才过了一分钟,几千字洋洋洒洒的分析就被贴了上来—— 【揭秘“06三杀”】 1L 凶手他爸爸:楼主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首先介绍一下鄙人的身份背景,本人06级帅草一枚,酷爱推理小说,有幸见证了当年“06三杀”的整个发生过程。 处于鄙人敏锐的直觉,鄙人一直觉得“06三杀”之死颇有蹊跷,这些年也一直在搜集一些证据,奈何年代久远,本人能力有限,不得其果,我也因工作不得不放下这个事情。 现在我把当年知道的一些东西,公布给大家,希望有一天能够帮助妹子们翻案! 鄙人以一个业余侦探的名头担保,当年的事,一定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请大家准备好截图,谢谢! 2L:我就默默插个楼,大家不要骂我。 3L 凶手他爸爸: 首先得从那几个妹子的身份说起。 按照死亡的先后顺序来。 2006.06.24 市一中高中区仙人湖传来一阵恶臭。 哦,可能现在的学弟妹们不知道仙人湖,因为听说在07年就被填起来了,变成了现在的男生宿舍三号楼。 保安大叔接到反映,就去仙人湖查看,以为是什么死老鼠之类的,接过没想到,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 死者正是失踪了两天的温月,年方十八,死亡时间为三天。 想当年,温月还是06级级花的热门候选人……咳咳……言归正传,后来官方给出的死因是意外落水。 2006.06.26 晚,老教学区一栋教 学楼天台处,一女学生从天台护栏的缺口处意外坠楼。 死者为江清荷,年方十八。 校方因没有及时修缮护栏以及做好相关警示工作负主要责任。 2006.06.27晚,市一中一女学生在回家的路上发生车祸。 司机为酒驾。 死者为白歆羽,年十八。 看到这里你一定觉得这三个事情除了时间发生的比较接近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毕竟,每天溺水,跳楼,出车祸的人海了去了,不过刚好都一个学校的,有什么稀奇呢? 但是,鄙人要告诉你一个事实—— 这三名死者,一般只要是06级认识她们的人都知道,她们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 一个人意外死去没有什么,可怕的是三个人接二连三的意外死去,更可怕的是这三个人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 是以鄙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事有蹊跷。 鄙人尝试过做一些调查,比如利用摄像头,又没有拍到一些画面。 但是学校的记录里面记载着学校的所有摄像头都是07年安装并使用的。 鄙人不才,当年有朋友在学生会担任小职位,他清楚地告诉我,06年曾经进过一小批摄像头,当时考虑到学生的隐私问题,就率先在室外投用了。 但是06年死了两个人之后,这些摄像头一夜之间全都被撤下来了。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好了,一上就是鄙人知道的一些事情了。 各位同学记得截图保存,不枉鄙人的一番心血。 4L:靠……这个要是楼主编的我明天就去炸楼主家……大晚上的把我吓得。 5L:楼上去炸,我来放风。 6L:细思极恐…… 7L:神他妈巧合。 8L:意外?反正我是不信的、 9L:虽然楼主十年挖出来的料也就这么一点……咳咳……我是说还是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料的(如果这都是真的) 10L:妈的,老子在三舍,怪不得总觉得三舍比其他宿舍总是特别阴冷。 11L:同三舍……关于三舍闹鬼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免得大家糟心…… ………… 此贴上线不过五分钟,就被管理员删掉了。 所幸这回大家早就纷纷截图下来了。 此时,温月三鬼正听从粱荆荆的话,在教学楼不断晃荡。 一间间摆着课桌椅的桌子,教室前后是两块超级大的黑板。 每一间都是如此。 温月叹了口气,要是看着这些光秃秃的桌子能恢复记忆的话,她们三个现在也不至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野鬼啊。 她失落地飘出一间教室,这一栋教学楼是后来和另一栋办公楼打通了的,方便老师上课。 所以,走廊的左侧尽头,一般是老师或者领导的办公室。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月正当空,走廊尽头有意见办公室还发着明亮的白光。 温月狐疑的看过去,便招呼小羽和江江一起飘过去看看。 才刚刚飘到门口,就听到校长的激烈的反驳:“你说你要请道士,现在是期末,学生都在紧张的复习,你这时候请,这不是昭告全校同学,让别人知道,我们学校是鬼校吗!特别是演唱会后,现在还有媒体在停车场堵我! “他妈的是名声重要还是老子的命重要?” 李副校长拍案而起,“自从上个月那个女娃子跳楼以后,我就一直感觉各种不得劲,特别是昨天演唱会,要说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还真的不信!” 那李副校长越说越害怕,忽然收了声调,将门给关上,无力的坐下来,眼神有些疲惫,对校长小声道:“这些年咱们做的孽还少吗?” 校长一下子沉默了,右手拿起玻璃杯默默喝了一口水。 那李副校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继续道:“早知道,当年温月那事发生的时候,我就该辞职的。” 温月? 这两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温月三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点头。 那校长眼底也划过一丝疲惫,他抚了抚已经秃了大半的头顶,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妥协了。 他正准备开口,抬头间,光源一下子被切断,眼睛一下子还未适应过来,什么也看不见。 倒是李成才一下子叫了起来。 校长眨眨眼,勉强看清了李成才在的位置,恨铁不成钢道:“喊什么喊!” 李成才这才噤了声,转头看向他。 校长放低了声音,却没有注意到李成才逐渐瞪圆的眼睛,他开口道:“估计是电路跳闸了,应该等下就会好了,你一个……你怎么了?” 那李成才眼睛瞪得老大,面上浮现出名为惊恐的表情,肌肉僵硬的颤了颤。 他想说话,动了动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就连呼吸好似也困难了几分,他只好伸出手,惊恐的指向校长后面。 校长眉头皱起,看见李成才手指向自己,觉得有些疑惑,可是很快,他就感到自己背脊发凉,似乎,还有人在自己背后吹了一口凉气。 他全身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冰冷的汗水顺着面部一些褶皱流下来。想到刚刚李成才指的,应该就是他后面吧? 他不敢回头,李成才也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忽然间,校长一下子就甩开了握住自己手掌的那只冰凉的手,猛地向门口冲去。 李成才也立马转身,朝门口奔去。 只可惜,门他们是打不开了。 两个人在里面大声敲着门,不过这间屋子,早就被温月他们弄了一个结界,外面的人是不会听见自己的动静的。 “踏——踏——踏”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校长撞击门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终于,一双冰凉的手分别攀上两个人颤抖的双肩。 温月惨白着一张脸,唇色尽失,眼睛下面一片青黑,她悠悠开口,带着鬼魂特有的冰冷与阴森:“老师,我是温月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啊——” 李成才疯了似的甩开温月的手,想往窗口爬出去,他撞到了一张椅子,膝盖被撞的没有了知觉,慌乱中,还砸碎了校长桌子上的玻璃杯,玻璃杯的清脆响声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更为刺耳。 他心口跟着一颤,什么也不管了直接跑到窗口,就见一个满脸是血的短头发女生,对他甜甜一笑:“老师,你是在找我吗?” 李成才倒着后退了三步,猛地又往另一个窗口跑去,江江那浑身浴血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她清浅一笑:“老师,你是在找我吗?” 李成才大叫一声,揪着脑袋,一股脑儿钻到桌子底下,声音断断续续,字不成句:“别别别……不不不不关我我我的事……是是校长,他让我这么干的……” 他嘴里一直在重复呢喃着这句话,头一直和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晃。身上的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温月转头,看着早就瘫坐在地上的校长,继续出声:“校长……地下好冷啊……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校长立马摇摇头,迟迟不肯转过身子来,大声叫道:“这也不是我想的……是上面的人叫我把摄像头悄悄弄掉了。真的不关我的事……” “上面?” “就是市长亲自下达的指令,我一个校长,我哪里敢多问呢……” 话音刚落,刚才还漆黑无比的室内一下子充满了光亮。 校长和李成才慢慢站起身,室内一片整洁,所有的椅子都端端正正的被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而校长桌子右边的那个玻璃杯,也正端正的立在桌子上。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两人互相瞧着对方那惨白的脸色,心知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幻觉。 三鬼捉弄完两个人后,心情愉快了不少。 唉,胆子小还做什么坏事。 三只鬼将自己今晚的发现告诉了粱荆荆,粱荆荆听完后,心底一阵吃惊。 “难道贴吧里头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什么事?”三鬼追问。 这下,粱荆荆将自己在贴吧上截图下来的“凶手他爸爸”的帖子告诉了她们。 本来他还怀疑这帖子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帖子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粱荆荆左想右想,百思不得其解,开口道:“你们当初难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吗?不然怎么会在同一段时间先后死去。而且,现在目前所知,温月和小羽的死已经可以肯定是人为的了。江江的死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是我觉得肯定也是和你们一样。” 自打温月做鬼和江江小羽相识以来,她们都是没心没肺乐呵乐呵过日子的,虽然如今他们都没有恢复记忆,自己生前的事情在自己看来就像是一个别人的故事,可是这个故事也成功触怒了温月。 没心没肺不代表毫不在意。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她和小羽江江依旧是好朋友,她们会好好活在世界上。 也许活得肆意张扬,也许活得失落苦闷,也许只是平平淡淡 。 但是不管如何,她们都将是作为一个人,感受着这个世界给予她们的好的坏的,开心的失落的,明亮的灰暗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只能活在漫漫长夜里,活在别人惊惧的眼神中,在漆黑的黑暗中,一次次自我追逐,也换不回一丝回应。 可是她们也想追逐光明,她们本身就拥有这份权利。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剥夺这份权利。 所以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恶意,才会忍心将三个少女同时置于死地? 也许是这种隐隐的怨气,让温月今晚看起来不是很平静,平日里漆黑如墨的眸里,此时隐隐透着红光。 想了想,如今心烦意乱做什么都没意思,不如就去帖子里面她被溺死的那个地方去看一下好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哪一栋为三号楼啊…… 她脑袋晃了晃,看见前面拿着课本走过的行色匆匆的女孩,忽然有了主意。 昏暗的路灯下,女孩的身影被拉得斜长。 只见那名神色匆匆的女孩一下子止住了脚步,身后的影子渐渐消失。眼神由焦急变得空洞,身子变得僵硬起来,就连怀里的课本掉下来砸到脚尖,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整个人像是被忽然定住了一般。 有路过的一个男生上前来,关切的问道:“同学,你没事吧?” 她有些僵硬的抬头,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却是不回答男生的话,而是一字一句道: “同、学,你、知、道、男、生、宿、舍、三、舍、怎、么、走、吗?” 毫无起伏的语调,声音听起来既没有少女的清脆,也不像男孩子的低沉,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极其怪异的声音,让人听得头皮一身发麻。 尽管如此,处于礼貌,男生还是硬着头皮指着前面一条路道:“你往右边走,一直走到尽头就是了。” 女孩僵硬的点了点头,“谢、谢。” 依旧是说不出的怪异。 男孩低头,瞥见女孩脚下落了一地的书,刚想弯腰帮她捡起来,却忽然止住了动作。 灯光下,那女孩穿的是一个分不清是深蓝色还是黑色的长裤,她的脚周围,全部萦绕着莹白色的灯光。 换而言之,这个女孩——没有影子。 男孩猛地抬头,猝不及防对上她那双乌黑浓墨的眸,他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女孩的身体一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她疑惑的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再懊恼的看向地下散落一地的书,嘀咕道:“奇怪,怎么这个书好好地就掉下来……肯定是因为今天太累了” 第80章 鬼太闹(七) 温月顺着刚刚男生指着的方向,慢慢飘起身子,来到了宿舍后一片空旷的草地处。 她一般不进男生宿舍,因为男孩子住的地方,有一种特别重的阳气。 鬼对于这种阳气很是不喜欢,可以说是嫌弃厌恶了。虽然说对鬼魂不足以造成伤害,但是一般鬼是不会来这里的晃荡的。 是以她也只是在草地那里随意漂浮在半空,仰躺着看着天空。 奈何旁边的宿舍阳气太足,于是温月嫌弃的默默往旁边再飘了一点。 夏夜的风总是无比凉爽的。 当然,作为鬼魂温月是感受不到凉快的,她不过是听见旁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罢了。 她就这样漂浮在半空,耳边传来男生们在宿舍嘈杂的声音。 嬉笑怒骂,还时不时参杂着黄色笑话。 她仰头看天,今晚没有星星,只有一个又圆又大的月亮挂在天边,旁边卷着朵朵萦绕着月光的云。 月光透过云层,直直落下来,给深青色的树叶镀上了一层莹莹白光。地面上也落满了月光,微风吹拂,地上的小草好似在莹莹水波里轻轻荡漾。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了,男生宿舍渐渐熄了灯,有个别勤奋者打起了自己的小台灯,开始奋笔疾书。 树旁知了的叫声也渐渐低了下去,在月色下,一切都显得朦胧轻幻。 所谓万籁俱寂,应是如此。 温月沉浸于此,这样的月色让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存在,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似她整个人,已经成为了天地间的一部分,一起融入这皎皎月色中了。 是以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温月极其不悦的睁开眼。 自打做了鬼后,她的情绪一直很平静,鲜少有起伏的时候,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很容易感受到自己感情的变化。 她掉转了个方向,不再是虚浮与半空,而是直直立在地面上。 她抬头,看清了来人的眉眼,心底全是惊讶。 这是,许星泽? 那天在操场上,那个让她感到心痛无比的人。 当鬼当习惯了,温月打量别人总是毫不避讳。就如同此时,现在,温月眼睛直勾勾得盯着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 这么晚了,许星泽来这里做什么?她实在是想不出来。 于是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许星泽,看见许星泽直直朝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她回头疑惑的看了眼自己身后,确定只有一堵围墙无疑。 许星泽径直走到温月面前,双手搭上温月的肩,在她吃惊的目光下,紧紧抱住她。 “阿月,我终于找到你了。” 温月感觉自己被这个男人抱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心痛感或者失落感,像是一颗空白破碎的心忽然被填满,变得完整柔软起来。 这个人包裹着自己的感觉很奇怪,如果她是人的话,在这微凉的夜里,一定是被她抱得暖烘烘的吧? 不对,现在她是鬼啊,他怎么看得见她? 她微微颔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某一种可能,有些茫然带着心疼道:“你,你是死了吗?” 只有鬼魂才可以彼此触碰到对方啊。 许星泽低低一笑,那笑声在夜里格外低沉醉人。 “当然没有”,他朝温月晃了晃手腕处的珠子,庆幸道:“多亏了它,我才能看见你。” 说着,他又亲昵的替温月挽了挽耳边的碎发。 温月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温柔而明亮。 虽然她对这串珠子有些好奇,但是她现在更想搞清楚其他的事情。 “我们,我们以前认识吗?” 许星泽眼睛里的星光一下子就黯淡了,温月见状赶紧解释:“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叫温月。所以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似乎是怕许星泽不信,温月有些着急的扯了扯他外套的袖口。 许星泽嘴角隐隐弯起一个弧度,从前她怕他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喜欢拉着他的袖口撒娇。 就算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又怎么样呢?只要她还是她就好了,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的愿望,从来就只有这么一点,如今实现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摸摸她的头,温柔道:“不记得没关系,以后会想起来的。” 最后,应温月的要求,帮助她恢复记忆,许星泽将她带到了操场上的那个舞台上。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舞台边缘上,他们斜上方,一轮明月正垂挂在天边。 许星泽轻声哼唱起了当年他们常常唱的歌,温月看着月亮,一边听着他唱歌,一边不自觉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我们以前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许星泽听了下来,侧头看她:“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温月摇摇头,开口道:“只是上次我看见你在这里唱歌,我就觉得特别心痛。” 许星泽牵住她的手,道:“现在呢?还觉得心痛吗?” “没有了”温月笑着看着他,然后又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徐徐开口:“我们以前除了经常来这里唱歌,还会一起做什么吗?” 身边人一阵沉默,温月纳闷,刚想回头看看,就被身边的人堵住了嘴。 许星泽压根没有给温月反应的机会,将她压在舞台上,撬开她的牙关,抵死缠绵。 在这种时刻。本应该害羞的温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这时候有人经过,看见大明星许星泽一个人对着空气又抱又亲还伸舌头什么的,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大概心底会响起赵忠祥老师在《动物世界》里醇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这样想着,她的肩隐隐颤抖起来。 许星泽终于停止了这个吻,他看着身下的女孩,眼睛危险的眯起,哪里还有之前温柔的模样。 “很好笑?” 温月的魂抖了抖,然后面色严肃而坚定了摇了摇头。 许星泽也不再追究,随口回答了温月之前的问题:“以前我们除了唱歌还会经常干这种事啊” “……” 不要脸! 耍流氓! 但是…… 她喜欢~ 犹豫温月的魂魄无法离开这所学校,许星泽只好一个人先离开了,并约好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来找温月。 温月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巨大的幸福里面包裹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她是鬼,而他是人,这样的他们,真的会有结果吗? 第二日,许星泽依旧出现在医院里。 当初沈双曼出事的时候,经纪人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沈家人,是以沈双曼住的医院本来就是和沈家有些关系的军医院。这下就不用折腾转院了。 当时许星泽还疑惑,本来救护车都要往人民医院开去了,却又急急转了个方向,一路开心了军医院,如今一切都合情合理起来。 许星泽如今还在坚持着照顾沈双曼,一是,沈双曼为他算是废了一只腿,二是,他现在是她的男朋友。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出现在这里。 沈双曼一早醒来,就看见许星泽把刚刚打回来的粥放进碗里。见她醒来,许星泽轻声开口:“醒了?要不要喝点粥?” 沈双曼慢慢坐起身子,却顾不得回答许星泽的话,而是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开口道:“你昨晚一晚没睡吗?” “嗯?”许星泽将粥端过来,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的脸色,很苍白,黑眼圈还很重。” “啊”许星泽了然,“昨晚看一个剧本,觉得不错,反复看了几遍,考虑要不要接。”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什么妖魔鬼怪吸食了精气呢”沈双曼打趣道。 许星泽不说话,心底却是默默点头。 妖魔鬼怪,可不是鬼吗…… 沈双曼吃着许星泽一勺一勺递过来的粥,瞥见他手腕处一串紫色的佛珠,忍不住开口问:“这是哪里来的?” 许星泽敛眸,漫不经心道:“上次去寺庙里面给你求平安符,觉得这个好看就买了。你要是喜欢下次帮你买一个。” “好啊,我要和你一模一样的”沈双曼开心应下,就连许星泽有事先离开了,她的这股高兴还没有落下去。 她满足的躺在病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如果从前,她知道自己的家世,可以换得心上人的青眼相加,她绝对会不屑一顾。 然而现在,虽然心底微微泛酸,但是丝毫没有冲淡她最近成为许星泽女朋友的喜悦。 这个世界上,越是抽象的东西越具优势。 有的人在学生时代以为成绩好就是优势,后来青春一去,才发现有时候这个优势,比不过其他人一张好看的脸。 有的人总以为自己成绩好长得好看就是优势,后来岁月呼啸而过,才发现比不过家世二字。 生而为人,占尽了什么样的优势就会享受什么样的资源,这些优势造就了一个独立的人,任何一个人,在一个单独的优势被拿出来比较都是不公平的。 而她从小成绩优异,相貌出色,家世显赫,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这样显赫的家室就是她的一部分,所以这样得来的喜欢,也是因她这个人而起。 沈双曼一遍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心底想着这段时间许星泽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照顾,甚至还暗暗想着在过几天的爷爷六十大寿上,将许星泽带去。 她总是不自觉的想好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忽然近在眼前。这让她欣喜若狂,甚至她都暗暗想过他们未来孩子的模样。 沈双曼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些东西在岁月中早就流失变质,如今剩下的,是从十年前那个夏日开始氤氲而生的——执念。 第81章 鬼太闹(八) 一连几天,每到晚上,温月就会在约定地点等着许星泽。 白天不适宜鬼在外面晃荡,而且外面明亮的太阳会让温月觉得很是疲惫。 所以白天温月一般都是和江江和小羽她们找一处阴凉的地方滋养魂魄的。 粱荆荆并未放弃帮助他们寻找真相,只是他不好明目张胆的到处去问,只是不停地利用课余时间去图书馆找资料。 这天中午,粱荆荆去学校附近的一家手机维修店取充电宝。 尽管市一中不差钱,但是,宿舍还是不允许通电的。所以学生一般都会准备好几个充电宝,给点钱放在学校门口的几个小店里面充。 粱荆荆将课本放在桌台上,给了一个小票,店主拿着小票对着上面的号码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充电宝。 店主接过小票的时候,目光触到他的时候明显一愣,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 粱荆荆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了。 妈的,老子不就是黑了点吗!这群城里人活像没见过似的,真烦! 他看了看外面刺眼的太阳,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夏天不是都快要结束了吗?怎么还这么热? 这破天气! 他整个人有些烦躁,接过店主递过来的充电宝,拿起放在桌台上的课本,转身就走,却被店主叫住—— “同学,你的东西掉了!” “啊?” 东西? 难道是他的饭卡又掉了? 他疑惑的回头,就看见有一张照片落在刚刚他放课本的地方。 刚刚他去隔壁打印店,将最近自己搜集的一些资料打印出来了,随手就夹在课本里面的,其中就有三个人的照片,也不知道掉出来的是谁的照片。 “哎呀,不小心掉了”粱荆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一边上前,想要将照片拿回来。 却见店主顺手拿起了照片,细细打量起来。 他光滑的头在日光下泛着油光,眼睛微眯,似是疑惑似是惊叹,呢喃出声:“怎么又是这个妹子?” “你认识?” 粱荆荆的燥热一下子没有了,他拿过照片一看,这是江清荷的照片。 光头店主看这个点也没啥人,就和他闲聊起来:“这个妹子以前经常来我这里修东西的。” “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粱荆荆狐疑道。 光头店主似乎有些尴尬,心道美女一般谁不认识,却是开口道:“这个妹子在我这时不时修东西都好几年了,我这点记忆还是有的。” 粱荆荆半信半疑点了点头,就又听他道:“说来也是怪,这个妹子有一天,刚刚在我这里拿走了刚修好的手机,还有一个mp3说好的过几天来拿的,结果好久不来,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拿走手机后,就跳楼了……” 粱荆荆还想追问细节,奈何光头店主表示他就知道这么多了。 末了,光头店主还接着一阵叹息,“也不知道现在的学生都在想点什么,大好的青春不去珍惜,整天就想着跳楼自杀什么的………” 粱荆荆懒得听他在这里感慨人生,心想这个发现晚上一定要好好和那三鬼好好说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不管江清荷是自杀还是他杀,她在取完手机到死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应该就是她真正的死因。 光头店主回头摆弄起店里面的正在充电的一些充电宝还有手机,一边嘀咕道:“这年头是怎么了,八百年的破事还总是有人来问。” 医院里。 许星泽将行李提起,侧头看向旁边戴着墨镜,妆容整齐的沈双曼。 沈双曼有些娇羞的一笑,她好久没有这样打扮了。如果是前段日子,她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过现在许星泽就在他旁边,她自然就是有些娇俏的。 她的脚如今走起来还是有些不适,医生说,以后像正常人走路可以,只是剧烈运动什么的恐怕要小心了。 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早知道这样能让许星泽松口当她的男朋友,她哪里还会傻傻的等这么多年呢? “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带吗?” 沈双曼回过神来,对许星泽柔柔一笑,“没有了” 许星泽点头,午时的阳光透过蓝色的窗帘照亮了整个房间,他身子微微曲着,拉上了行李包的拉链,修长的手指拉上行李包的拉链。他垂落至眼旁的头发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金光。 沈双曼看得有些入迷,从那双修长迷人的手一路向上看,看到他的脸色时,眉头紧紧皱起来,她着急走上前,手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道:“你的脸色怎么比上次还要苍白?” 她强行扳过他的脸,面上一惊。 面前的人脸色惨白如纸,唇色尽失,眼底青黑格外明显。好像一个失血过多的人,下一秒随时就要死掉。 沈双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牵起他的手,炎热的高温下这种冰凉的刺感让她心脏跟着一缩,紧接着惊呼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手心这么凉?” 她用手不断摩搓着那只冰凉的手,许星泽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淡淡道:“没事,就是最近想写几首歌,写到一半老是卡住,有些睡不好。” “写歌?你不是最近要接戏吗?” “不接了,公司说要我今年出一张新专辑。” 沈双曼点点头,还是担忧的看了眼许星泽的脸色,“这样也好,但是你也不要太累了。” 许星泽点头,算是回应。 接着就听沈双曼道:“过几天就是我爷爷的七十大寿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爷爷?” 许星泽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展开清浅的笑,他徐徐开口:“好啊。” 沈双曼这下心底可是乐开了花。 她不信许星泽不知道去见她爷爷是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对她这种家庭的人来说。 虽然如今他们确定关系才不到一个月,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急,可是如今的情况容不得她等了。 从前许星泽心底心心念念的都是温月,现如今好不容易被自己逮住机会走进他心里,她怎么能不急呢?从前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许星泽根本不喜欢她,现如今一下子跨过了这个问题,她才发现,如今他们之间还有一个问题——家世。 许星泽是个孤儿。 这么多年来,尽管他没有主动提起,她还是隐隐知道,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虽然现在许星泽是当红的当明星,可是说白了,身处娱乐圈的人,才是最被他们这个圈子里看不起的人。 所以当初她执意要进演艺圈,沈国豪对此也是颇有微词。不过因为沈双曼是沈国豪老来女,他对沈双曼一直疼爱有加,才没有多说什么。 这回爷爷百岁寿辰,来的肯定都是些重要人物,她早就看出来父亲打算在这次宴会上给她物色结婚对象了……没办法,她只有选择先斩后奏了。 眼看夜幕已至,温月在江江和小羽暧昧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下,跑去找操场上找许星泽的身影。 小羽看着温月飘走的身影,直直摇头:“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 江江忍不住点头附和:“可不是嘛……说不定生前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撇下我们两条单身狗。” 温月迎着夜色飘到操场的时候,果然就见许星泽穿着个灰色卫衣,将帽子戴起来,朝自己走来。 此时晚自习的铃声才刚刚响起,有些同学拖拖拉拉还在操场上晃荡不愿意回去。 许星泽一把拉过温月的手,将她带到操场后面一处无人的小山坡处。 两个人坐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其实这些日子,由于温月无法离开学校,所以两个人平日里都是在学校瞎逛逛。日子虽然平静,却很温馨。尤其是对于许星泽来说,这是偷来的幸福。 温月头靠在他肩膀上,这样惬意轻松的感觉让他不自觉脱口而出:“要是我当年没死就好了” 她想和他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做想做的事情,一起看外面的世界。 许星泽转头看她,夜色下那双黑色的眸更是浓黑如墨。他伸手将温月揽到怀里喃喃道:“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温月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心口感觉一阵莫名的心疼。 她不敢再提这个话题,就把以前刚刚认识粱荆荆的趣事拿出来说给许星泽听,自己一个人说得哈哈大笑。 许星泽无奈的看着笑得丝毫没有形象的温月,温柔的眸里划过一丝深沉。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到了十二点,学校就会彻底关门了,温月和许星泽一般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分开。 他看着温月依恋的眼神,忽然开口道:“阿月,我这几天估计不能来陪你了。” “啊?为什么?” 温月眼底一阵失落,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是大明星,肯定要工作,要各个城市飞来飞去的。 果然就听见许星泽说他要去b市一趟。 心大的温月点点头,开心笑道:“那你早点回来哦。” 许星泽亲吻了温月的额头,转身离去。 温月就在原地看着他,见他才走出几米远,就猛地折回来,狠狠抱住她。久久不肯放开。 温月有些奇怪,发笑着开口:“你这是怎么了?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许星泽的手臂更是收紧了一些。 "不会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良久,他松开温月,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套在温月手腕上,怔怔开口:“阿月,你要等我。”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一点点变得透明,他抓着她的手臂,触感一点点变得虚浮,最后宛若空气一般,什么也没有。 他见她张大着嘴巴在叫他,可是他听不见了。 没有了那串佛珠,他根本看不见也摸不到温月。 他眸里一点点染上惊恐,像是多年前知道那个噩耗一般。 可是这次他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温月大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她伸手拉住他,想把这串珠子还给他,手却猛地穿过他的身体。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让她如此强烈地觉得,他们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许星泽看着温月站着的地方良久,那处空空如也,只有几片树叶轻轻飘过。 她应该,走了吧? 这样想着,许星泽不再留恋,转身就走了。 没离开的温月跟随着他走到学校门口,走到亮光处,她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得不像话了。 他戴起帽子,快速走出了校门口。 温月很想跟上去,可是,她被禁锢着,无法离开这个学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第82章 鬼太闹(九) 作为开国十大元帅中唯一到现在还在世的人,国家领导人对沈从邺老将军可谓是格外珍视和敬重。 是以沈家老爷子百岁生日宴,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庆祝仪式了,各个家族对此都非常重视,生怕出了什么差错闹了笑话。 前几年沈家老爷子据说身体要不行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年身体又逐渐硬朗起来了。 沈家自然是开心得不行,至于其他人是怎么样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今夜除了老爷子外,据说沈家最小的孙女,沈从邺最疼爱的小孙女,也会出现在这次宴会上。加上沈家在这次宴会上,大力邀请各家族的青年继承人,这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沈从邺拄着拐杖在二楼,俯视一楼的含笑攀谈的众人。 沈国豪在旁边,身体站得笔直,仿佛在立军姿,恭敬地喊了声:“爸” 沈从邺眼神微动,布满皱纹的脸上是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睛。 “江家那小子到了?”他侧头看向沈国豪。 沈国豪头微微低伏,小声低沉道:“刚刚打过招呼了,说是晚点到。” 沈从邺皱起的眉稍稍低缓了些,然后想到什么,又高高隆起,沉声叮嘱:“你让曼曼今天早些回来,工作再忙,也不能不顾家。” 沈国豪一一应下。 江沈双曼一边开着车,一边拿起电话:“喂?爸?嗯,我知道,刚刚堵车,半小时后就到……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好的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坐在副驾驶的许星泽看着沈双曼放下电话,转头问道:“不是说八点钟才开始吗?怎么你爸这么早就开始催。” “老人家嘛,总是比较着急的。”沈双曼心虚的笑着敷衍。 今天的晚宴可是七点半就开始了,她就是故意要晚半个小时到,给自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宴会已经开始了十几分钟,人们交谈和碰杯的声音逐渐热闹起来。 沈家老宅的装修显得大气却不奢靡,扑面而来的是一种简单大方高贵的感觉。 沈双曼把车停好,刚要下车,许星泽却拉住了她。 “嗯?”沈双曼不解。 许星泽从后座拿起见一件驼色的外套,看着窗外的夜色道:“天凉了,小心身体。” 沈双曼倏地笑了,握着手中的外套,似乎愈发坚定待会要做的事。 此时宴会已经开始了二十分钟,简单的嘘寒问暖已经结束了,大家的焦点顿时聚集在今晚的宴会的主人公上。 久久等不到孙女归来的沈从邺,只是沉沉看了沈国豪一眼,不得不拄着拐杖出去会见一下宾客了。 沈国豪被自家老爷子的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的,眼睛一个劲儿的狂跳,只觉得今晚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沈家老爷子也就是出去和昔日的老友以及一些晚辈打个招呼,就打算上楼了。 沈国豪跟在后面,不露声色的打量着自家老爷子的神色,刚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门口似有小声的喧哗声。 沈从邺一行人同时看了过去。 只见沈双曼一路跟人打着招呼一路走过来。 在这个重要的日子上迟到,尽管是最受疼爱的晚辈,长辈也难免颇有微词。 还未表现出什么不满,就见沈双曼身后跟着的许星泽。 两人双手交握,足以说明两人现在的关系。 沈从邺面上未变,心底却是狠狠一沉。 众人自然也看见了许星泽,不难猜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沈双曼像是没有看见沈国豪皱起的眉,微笑着道:“爷爷,爸,介绍一下,这是许星泽,我的男朋友,这次带回来给你们看一下。” 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足够让身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一些原本打算攀上沈家的公子哥眼底尽是憾色,而一些老道的人看出其中的微妙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沈从邺面上自始自终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只是冲着许星泽点点头,道:“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吧” 不过于亲近,也不过于失礼。 沈国豪则是面上不太好看了。 沈双曼握紧了许星泽的手,安抚性的朝他一笑。 许星泽也微笑着回应。 恰巧,刚刚进门的江旭看见的就是两人相视而笑的这一幕。 他走上前来,先是给沈从邺贺寿,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两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就是事儿特别多。这不今天实在是没有时间” 然后视线转到沈双曼二人身上,接着开口:“不过我这个时候来,倒真是有些不巧了。” 哪里是不巧,简直是太巧了。 前脚沈家才对江家发出打算联姻的意愿,后脚在“相亲宴”上,女方就带着男朋友赤裸裸打脸来了。 他江旭虽说需要一个大家族的支持,可是也并不是非他江家不可的。 “哪里是不巧,我这老头子刚刚还问起你,你就到了,简直是太巧了。”说完,沈从邺就朗声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看着这幅场景,心中暗自思量,已经有了计较。 江旭皮笑肉不笑,开口道:“父母的心意我已经代为送到,晚辈实在是有事,只能先失陪了。” 说完还未等沈从邺多做挽留,江旭就直接走了。 沈从邺这下才是真的被气到了,他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宴会结束后,沈双曼预料之中的被请到二楼书房喝茶。 许星泽则是在车里等着沈双曼的消息。 书房。 “那个许小子是什么来路?”沈从邺开门见山。 沈双曼镇定的将许星泽的身份,家庭背景,全都一一告诉沈从邺。 包括她对许星泽的苦苦等待。 沈从邺听到这儿的时候脸上才有些惊讶,听完整个过程后,他沉沉叹了口气,道:“分了吧,我看那小子,心里头根本没有你。” 沈双曼原本微低的头猛地抬起来,眼睛睁大,尽管语气克制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拔高了音量:“爷爷!是他终于看到了我的真心!” 沈从邺靠在座椅上,微微皱眉:“爷爷是过来人,是驴是马爷爷还是比你能分得清的。” “那么爷爷呢?爷爷想要我分手之后呢?听从你的安排,嫁给江旭,换取你们所谓的安稳幸福吗?” 沈从邺也是一下子就火了,自家听话的孙女一下子变成这样,他有些控制不住开口:“你是觉得今晚自己做的事情很对吗?你知不知道,那个江旭,最近势头正盛,若是我们沈家再暗中推一把,下一个上台的,铁定是他!你也知道,你二伯当年犯的事,被我们的对头乔家揪得死死的,现在还没有出来,你父亲虽说还行,可是终究还是不够啊……” 沈双曼想起小时候那个老是宠着自己,将自己当作亲女儿一样疼的二伯,心底一阵挣扎,最后咬咬牙流着泪大吼:“难道这样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一直在门外的沈国豪冲进来,就见沈双曼风一样的冲出去,只留沈从邺一个人在房间里伤神。 沈双曼那是被气得哭了,眼泪干了,然而还是正在气头上。 本来是有些微凉的夏夜,沈双曼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冒着火,一上车就把外套脱下来,有些生气的把它扔在旁边。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许星泽忽然出声。 沈双曼神色懊恼,她竟然忘记了自己让许星泽先回车上等着了。 “星泽,我刚刚只是有点生气,我一般很少这样的。” 许星泽蓦地笑了。 拿过那件被她丢过来的外套,小心的叠好,然后开口:“这么多年了,在我面前,你不必伪装。” 沈双曼尴尬的呵呵笑着,心底却又没由来的觉得甜蜜。 她瞥见那件早已经被折叠整齐的外套,揶揄道:“你这么贴心,害得我都不知道我这个女朋友可以为你做什么了。” 似乎,她除了家世比他好,其他方面,并没有特别独特的优点。 想起爷爷的话,她心底一阵刀刺般的疼痛。 “星泽,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永远都不离开我。” “是吗?” 许星泽直视她,黝黑的眸里闪着星星点点,沈双曼却觉得这眼神凉薄犹如冬夜寒风里遥远不可触及的星芒。 “是的是的,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似乎是有些不安,沈双曼一下子抱住许星泽。 在沈双曼看不见的地方,许星泽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不紧不慢答应:“好。我答应你。” 夏末微凉的夜里,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却又所有人都,得偿所愿。 第83章 鬼太闹(十) 近日娱乐圈很是热闹。 这个热闹可是离不开许星泽和沈双曼。 先是沈双曼前段时间的强大家世被爆出。 接着有狗仔拍到沈双曼和许星泽在豪车里面拥抱,爆出两人恋情。 更有知情人士爆料,那天两人出入沈宅,疑似参加开国元帅沈从邺的百岁寿宴。 这接二连三的爆料,就算是拿板凳吃瓜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表示很震惊。 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而粉丝们则是炸开了锅,双方粉丝掐的你死我活,还有些cp粉默默嗑起了两人的糖。 最后,双方的经纪团队纷纷发表了声明,证实了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实。 于是又在吃瓜群众中掀起一阵浪潮。 花边消息铺天盖地的来,从爆料两人订婚疑似好事将近,到沈双曼怀孕,两人先上车后领证,妥妥占据了最近一个月的娱乐圈的头条。 然而意外的是,双方当事人的微博一片沉默。 这晚,许星泽刚刚进入客厅,就听见沈双曼在电话里跟着别人争吵。 不用说,肯定是沈家人。这段时间,沈双曼和沈家的矛盾似乎愈发强烈起来了。 许星泽并未打断她,而是自己径自到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缓缓喝起来。 沈双曼听到客厅的动静,忍住怒火,将电话掐断。 她深吸几口气,换上温柔的面孔,才对许星泽开口:“星泽你等等,待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许星泽淡淡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水。 沈双曼见状,赶紧折回厨房继续忙碌起来。 不过半小时,所有的菜都做好了。 今天是许星泽第一次松口答应来自己的公寓吃饭,她当然要拿出看家本事,努力在许星泽眼中塑造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 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忙碌,厨房里面又闷着油烟味,此刻她的脸上被闷得微红,额头微微沁出汗水。 许星泽皱眉,递过一杯水,道:“以后这些事情,你不必再做了。” 沈双曼克制地在脸上笑了笑,接过那杯水,小口的喝起来,心底早就乐开花了。 另一边,学校里。 没有了许星泽的日子,好似一切都恢复到以前的日子,可是却有有什么不同。 温月始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当初说好的离开几天,现在一个月都快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在旁边啃零食的小羽:“你说,阿泽他最近是不是很忙啊?这都一个月了,还不回来找我。” 小羽吃着零食的手僵了一下,她和同样神色尴尬的江江对视了一眼,然后无所谓的“嗨”了一声,含糊不清道:“这明星吧,不就是整天上通告,就是拍戏唱歌什么的,可忙了。” 江江也劝道:“就是呀,我听说最近他好像要出新专辑了,估计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吧。” 温月越想越不得劲,决定还是自己去找找许星泽的消息。 哪怕从电视上看到他一眼也好啊。 “哎哎哎你不能去!”小羽和江江急急出声。 “为什么?” 温月狐疑的看着两个人。 “没啥没啥,就是最近学校的网络不好。” “江江,这个借口你上个星期用过了” 小羽赶紧补救:“听说今晚学校停电,你去了也没用!” 温月忽然就笑了,眼中带着笃定:“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两人一下子就沉默了。 这时恰巧有几个女生三两经过。 “唉,你看,这个文章扯不扯,居然说沈双曼怀了许星泽的孩子!拜托!他们这才哪跟哪!” “说不定是真的啊,不是说他们订婚了吗?” “那篇是假的!” “反正他们现在都公开承认恋爱了,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啊……我就是看不惯沈双曼……黏在我哥哥旁边这么多年,居然还让她得手了!” 江江和小羽简直恨不得掐个决就把这几个女生送到厕所里面去,两人神色肃穆的打量着温月。 温月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恰巧粱荆荆来找他们,她一个飞身,瞬间出现在粱荆荆面前。 “哇哦!”粱荆荆叫了一声,看清楚是温月,没好气的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不,鬼吓人,吓死人啊!” 说着还夸张的抚着心口,好似刚刚真的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帮我搜许星泽。” “好好的干嘛搜他?” 粱荆荆下意思开口问。 但是鉴于温月场太过恐怖,他还是乖乖掏出了手机,才刚刚打开了搜索栏,里面就自动打出了许星泽的名字,页面也自行滑动起来。 粱荆荆仿佛见鬼了一样。 对哦 ,他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温月看着围脖上的一条条新闻,还有图片,一直看了半个小时,将这段事件发生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原来没空陪她只是因为要陪另一个女人,还去见了那个女人的长辈。 说什么喜欢她,都是假的。 全是骗人的。 假的! 温月眼底开始泛出红光,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明显。 梁荆荆瑟瑟发抖地躲在小羽身后,害怕的看着温月,问道:“姐、姐、姐,你还好吗?” 温月不作答,周身甚至隐隐冒出黑气。 然后一个转身,想要去找许星泽文个明白。 小羽和江江想要上去阻拦,要是她强行离开这里,很有可能会魂飞魄散的! 两鬼刚刚上前,就猛的感觉心口一阵疼痛。 像是有人拿针扎在他们心上,过会又犹如钉子活活钉紧心脏里面,再到后面宛如一把利刃在心口进出。 江江和小雨魂魄的颜色猛然在青蓝和莹白之间来回变换,她们捂着胸口无力的倒在地下。 包括正准备先走一步的温月,也是无力的倒在地下。 疼痛难忍间,温月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副面孔,他们陌生而又熟悉。 里面有许星泽,有江江和小雨,有沈双曼,甚至还有校长和李成才…… 可是画面一闪而过,她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咒语。 这些咒语像是有实体般,从耳朵进入她的脑地,搅得她的脑海天翻地覆的。 心口的刺痛加上脑袋的钝痛让温月恨不得撕碎了自己的灵魂。 “你们怎么了?”梁荆荆惊慌的看着一下子倒下的三鬼,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鬼也会得病吗?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和无数捉妖降鬼里面的开场白一样—— “厉鬼!还不速速就擒!” 温月疼得睁不开眼,她抬起眼皮,看见一个穿着灰色中山服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厉眼朝这里走来,身后跟着畏畏缩缩的李成才和强装镇定的校长,还有几个保安。 李成才看着眼前的一片空地,斗胆上前了几步,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开口:“我说道长,这里真的有鬼啊?” 道长皱眉点头:“没错,看起来死了有些年头了。” 李成才顿时跳到道长身后,道:“那那那道长还是快些收鬼吧!” 道长点头,刚刚抽出一张符纸,梁荆荆猛的往前,张手挡住他的去路。 “这位道长,我看你是同道中人,她们都是好鬼,从没有害过人,你可不要伤了无辜啊!” 道长眯眼,不屑开口:“你一个小毛孩,还妄想和我称同道中人。让开!” “我不让!“梁荆荆挺直了腰。 校长往后给了个眼神,身后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就将梁荆荆拉过一旁,狠狠的摁住。 那道长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视线扫过三只鬼。 他一个摆手,江江和小羽就被打出几米远,顿时陷入了昏迷,身子一下子变得莹白透明起来。 “混蛋!你们不是人!”梁荆荆含着泪水,痛骂出声,然后一下子就被堵住了嘴。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江江和小羽愈发透明的身体,眼泪哗哗直流。 道长正欲再上前,一齐来个魂飞魄散,就听着身后的温月尖叫道:“你住手!” 梁荆荆瞪大着眼睛,对着温月一个劲儿的摇头。 温月颤颤悠悠站起身,原本她魂魄的颜色一直在红黑与青蓝间变幻,还时不时冒出些黑气。现如今她浑身冒着黑气,眸已经一片赤红,眼底全是对眼前的人的恨意。 那道士并不惊慌,反而是道了一声“有趣”。然后将一道符飞至空中,注入灵力。 顷刻间,那符纸发出万丈金光,飞旋至温月的头顶。 温月只觉得刺眼无比,下意识拿起右手遮住眼睛,右手的佛珠顿时发出一阵紫色的荧光。 那荧光愈发强烈,最后演变成一个淡紫色的光罩,将温月笼罩在里面,阻挡了那些金光。 不过须臾,那符纸便在空中自燃消失了。 那道长眉头紧皱,又是掏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将鲜血注入,狠狠打在那紫色的光罩上。 那紫色光罩晃动了几下,就如同玻璃般,猛地碎了。 那道符纸照得温月浑身都在烧,渐渐的,脑中好像也燃起了一场大火,将上面的腐木燃尽,露出深埋在地底的东西。 可是她没有精力去向那些是什么,她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全身都在承受着灼灼疼痛。 她是不是要死了? 听说,鬼死了以后,就是真的死了,直接魂飞魄散,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了。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迷迷糊糊间,有什么东西猛地破土而出,所有的回忆又纷至沓来。 十年前。 盛夏。 温月有些疑惑地看着手机,咕哝道:“奇怪,江江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她看着头顶的大太阳,有些郁闷地给江江发短信—— 【江江,我等下去小鸡仔吃炸鸡,你不是总说要吃吗?要我帮带咩?】 按下绿色的确认键,温月这才把手机收进书包里,往仙人区走去。 仙人区是学校最近刚刚扩建的一个新校区,好多地方还未投入使用,要不是从宿舍去那家炸鸡店往这里走比较近,她才懒得走这里这么荒凉的地方咧。 远远的,就看见沈双曼朝这边走来。 温月扬起笑容朝她打招呼:“双曼啊,你这是去哪里?” 沈双曼走到跟前,细声细气的开口:“温月,我有事想跟你谈。” “现在吗?很重要吗?” 沈双曼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点了一下头。 温月心底叹了口气,也不是说沈双曼人不好,就是有时候吧,总感觉自己当个公主似的,对别人的要求都是理所当然。 她抬头看了看愈发大的日头,也不知道小公主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指着旁边的树丛道:“我们去那里谈吧,那里凉快点。” 沈双曼拘谨地点了点头。 那树丛旁边还有一个小湖泊,听说学校打算把这湖泊挖大些,弄个好看点的人工湖来。 走去那儿的路上,温月顺便又给江江发了个短信—— 【沈公主找我有事,你的炸鸡要晚点了~】 进入树荫,温月才觉得浑身燥热的细胞得到了解放。 “有什么事你说啊”温月双手给自己扇扇风。 沈双曼有些看不过温月的粗鲁举动,但忍住没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希望,你能够支持许星泽同学去当练习生。” What?她什么时候不支持了? 温月纳闷了,然后听她接着道:“许同学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别人听到他的歌,所以,虽然你们会因为这样分开一段时间,但是请你不要因为这样就离开许星泽,这样他会很难过的……他……” 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开口,半天她才有些哽咽道:“他真的很喜欢你。” 温月这下可是彻底憋不住了,“等下,我什么时候不支持他去当练习生了?” “不是吗?” 沈双曼眼底尽是惊愕,“可是我看你们最近……好像在冷战……” 她以为温月是因此和许星泽吵架。 毕竟许星泽刚刚选上练习生,两个人就冷战,也太巧了吧。 她私心是希望许星泽进入娱乐圈的。 一来明星和普通人没多大可能,而来她也可以进入娱乐圈,这样他们接触的机会就更加多了,而且还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温月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她是许星泽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梦想呢? 她倒是大大方方的表示支持,然后也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总觉得自己这样干净爽快就是不在乎他,要开始找下家了,前几天看见一个小学弟和她说话,就这样阴阳怪气的几天了。 她才不哄咧,要先离开的人是他,她还没气,他倒蹬鼻子上脸了(手动再见)。 温月见沈双曼实在是尴尬,开口道:“反正我没有阻着他去当练习生,我们最近……那是我们的事……” 最后,温月想了想,还是开口,对沈双曼认真道:“其实,我们之间,到底怎么样,真的还不需要别人还指指点点。” 沈双曼如遭雷击。 她就是太希望许星泽进娱乐圈了,所以今天竟然一时愈了界。 温月不理睬沈双曼的呆愣,往后转身,就想走。 脚下却忽然踩到一个高高隆起的草垛。 她的脚崴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湖面砸去。 温月伸手企图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嫩黄的叶子。 然后整个人沉入水面。 哗啦的巨大水花声一下子惊醒了沈双曼。 她尖叫一声,却惶然无措。 温月在水中起起伏伏,往岸边扑腾,“去…唔…找…唔…人……找人……” 沈双曼想跑出去找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就像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 脑海中闪过温月刚刚说的话——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不需要外人来指指点点。“ 恍然间,温月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岸上,她精疲力尽地朝沈双曼伸手:“快,拉我一下。“ 她喘着气,大半个身子还漂浮在水里,久久没见沈双曼拉她,她疑惑地抬头,就见沈双曼忽然开口:“你,弄湿我的鞋子了。“ 温月下意识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的确扒拉到人家鞋面上了,她猛地挪开手。 “抱——“ 那个“歉“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沈双曼狠狠一推,又重新落入了水里。 刚刚那一次落水,已经完全耗尽了温月的体力。 是以温月这次,只能一点点的,感受到缺氧的带来的痛苦。 她惊惧而绝望的看着在岸边的沈双曼,身子一点点下沉,最终湖面恢复了平静。 沈双曼看了看周围,火辣辣的太阳底下连只鸟都没有。 她心头狂跳,用树枝小心处理掉了自己的痕迹,然后若无其事的,去了下午自己报的一个舞蹈班。 下午四点。 火车站。 广播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乘客检票上车,许星泽一直回头,无数人头攒动,却没有看见那张,他心心念念的脸。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居然都不来送她。 等他到那边,就要开始封闭训练了。到时候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联系。 他叹口气,心想,等第一个月公司发工资了,他一定要先买一部手机。 夜里十一点。 宿舍的门禁时间到了,江江和小羽发现温月过了门禁时间还没有到,开始有些着急了起来。 江江看着已经洗漱好准备躺在床上的沈双曼,着急的开口问:“双曼,你今天有没有见过月月?” 沈双曼抖被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江江:“没有啊,怎么了?” “月月今天一天手机都关机!都门禁了还不见人呢!”小羽补充道。 沈双曼面上也有些惊慌:“那怎么办啊?我今天下午去舞蹈班上课了,没有看见过她啊……这么晚了,她会不会出事啊……” 小羽问了一圈,实在没有人见过她,又打了几个电话给温月,还是机器提示用户已关机的声音。 不得已,两人等到夜里十二点,还是没有温月的消息后,连夜去报告老师去了。 在老师和警卫找了一夜后,还是没有找到,谁都想不出,温月到底去了哪里。 第二天傍晚,警方才允许立案,2006年6月24日,有警卫在仙人区的湖泊里发现了一具女性的尸体,死者被证实为温月。 警方在现场发现,湖泊旁的一个草垛处有一个明显的划痕,死者应该是失足意外落水。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又是惋惜又是悲痛的。 没有任何人,怀疑第二种可能性。 2006年6月26日。 过两天就是温月的头七,江江最近有些恍惚,生活一下子被打乱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她这才想起,在温月出事的那一天,她的手机刚好坏了打去修了,现在应该已经修好了可以去拿了。 光头店主看见江江,就是一阵惊呼:“哎哎哎,同学,说好的第二天来拿手机的,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 江江勉强笑了笑,也不说话。 光头店主将手机递给江江,发现她脸色苍白吓人,不由得开口道:“同学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对啊!” “没什么”江江接过手机,礼貌朝店主道谢,然后就走出去了。 光头店主瞅着江江离去的背影好久,眼皮一直跳,似乎今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江江下意识给手机开了机,一边往宿舍走去。 一条条短信忽然跳出来。 大概有十几条这样。 按到最后两条时,看到署名【月月】,江江的眼睛又开始有一点模糊了。 她赶紧点开短信—— 【江江,等下我要去小鸡仔吃炸鸡,你不是总说要吃吗?要我帮带咩?】 江江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知道往仙人区那边走可是有一家非常好吃的炸鸡店的…… 她哭够了,又抖着手点开第二条—— 【沈公主找我有事,你的炸鸡要晚点了~】 江江一下子就止住了眼泪。 有事? 沈双曼? 她记得月月失踪的那个晚上,她问起沈双曼的时候,沈双曼可是满口笃定没有见过温月的…… 一定是沈双曼在撒谎! 但是她到底为什么不说? 江江心中有一丝无言的愤怒,她一口气冲到宿舍,“沈双曼呢?” “她说她去楼顶晒衣服去了”宿舍一个妹子答道。 江江立马走出去,却看见沈双曼正从楼下,拿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往楼下走。 这时候已经快要到宿舍门禁了,她出去是想要做什么? 江江抓紧了手中的手机,选择偷偷跟在沈双曼后面。 远远的,就见沈双曼进了实验楼。 实验楼一般只有少数班级,上物理或者化学实验的时候,才会有人,一般情况下,晚上根本不会有人的。 江江小心翼翼的跟着,发现沈双曼一口气,爬到了顶楼。 沈双曼到了楼顶貌似才大胆一些,她自己点了三炷香插在苹果上,又到了几杯酒,然后将自己去寺庙里面求得的符纸烧掉,听说,这样子可以安抚生魂。 江江看了半天,也听不到沈双曼在说些什么,只是看那样子,举动实在是很奇怪。 眼看沈双曼好似要离开,越想越奇怪的江江出现在她身后。 “沈双曼!你在干什么!” “啊!别来找我!”沈双曼大叫。 看清来人是江清荷后,她一颗心才沉下来。 “找你做什么?你在害怕什么?”江江好似发现了什么,却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没什么……我只是……只是……祭拜一下我家里面死去的小狗。” “你说谎!那天最后一个见月月的人明明是你,你为什么要说谎!” 月月才发短信跟她说要去炸鸡店,才过了十分钟就说沈双曼找她,那时候她肯定已经走到仙人区了,通往炸鸡店的学校大门并没有拍到月月出校门,所以说,沈双曼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温月的,甚至,也许,月月的死并不是意外! “我没有!” 江江拿出手机,大声道:“你还想狡辩,月月那天刚好发了一条消息给我,告诉我她和你在一起!我那天手机拿去修了,今天才知道!要不然怎么会让你逍遥这几天呢?你到底为什么说谎,难道,月月的死和你有关?” 沈双曼忽然就不说话了,她盯着江清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见江清荷悄悄把手机背到身后,悄悄按下什么键,她所有的即将脱口而出的狡辩,全都落回肚子里面。 “是又怎么样?”沈双曼忽然换了一副嘴脸,悄悄逼近江江,“是她自己,不小心摔进了湖里面,我不过是,帮了她一下,她的死又不是全是我造成的!” 即使心里面早有猜想,江江内心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就在这一瞬间,沈双曼忽然上前,抢过了手机,“我知道你录了音,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了这个手机,光凭你一面之词,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她笑了笑,将手机狠狠往楼下抛去。 江江一急,朝着手机那个方向冲过去。 沈双曼并不上前阻拦,刚刚她上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处栏杆损坏了,只有几根细细的木板放在哪里假意拦着。 这天这么黑,人要是看不清的话…… 果然,就见江清荷尖叫一声,然后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同时还传来几声女生的尖叫。 沈双曼迅速将现场的东西收拾好,然后一口气冲到一楼的男生厕所。 从男生厕所的窗口爬出去,刚好是一个高坡,高坡上面是一个垃圾堆,下面则通向一个停车场,地下停车场的另一个出口,则连通另一个教学楼。 她将东西扔在垃圾堆的最里面,然后走向地下停车场,从另一栋教学楼走了出来。 尽管刚刚她很小心,可是天色如此黑,难免有纰漏,还有,江清荷知道的事,说不定,白歆羽说不定也知道…… 于是她有些忐忑的拿起手机,等电话接通,她平静的叫了一声:“爸……” 梁荆荆见温月痛的不断惨叫,最后渐渐失去了声音。 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她小声啜泣起来,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变成凄厉的哭嚎。 她眼中一滴滴渗出眼泪,竟然是嗜血般的红色。 她浑身的黑气犹如滚滚云烟升起,一下子遮住了那符纸。 她手上的指甲一下子变得黑长,然后猛的一划,那符纸便簌簌落下,那道长也跟着吐出一口血。 温月猛地向前,趁道长未有动作之时,一手抓起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悬于空中。 那道长面色涨成猪肝色,却是动弹不得。 校长和保安众人眼看道长不妙,赶紧跑得没影了。 眼看就那道长要断气了,温月却猛的松手,往旁边一闪。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稳稳扶住已经昏厥过去的道长。 “爷爷!”梁荆荆惊喜叫道。 梁正生并没有里自家孙子,而是看向温月,道:"女娃子,虽说这人要害你,可是老头子我看得出,你身上的怨气,并非因此而起,你还是,去找你要找的人吧。" 温月并未答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江江和小羽身上。 梁正生又道:"她们与我的孙子既然相识,我老头子就没有不救之理。你且放心去吧" 话音刚落,温月的身影就猛的消失了。 “爷爷,她到底要去哪里?”梁荆荆不解。 梁正生抬头,望了望隐匿这云中有些泛红的月色,直叹:“因果报应,循环不爽啊……” 第84章 鬼太闹(完) 另一边,两人正吃完晚饭,沈双曼很是自觉的开始收拾碗筷,才站起身,却又猛地软下身子,瘫坐在地上。 “你还好吗?”许星泽开口。 “没事”她摇摇头,身子又恢复了些力气,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全身都没有力气了。 她继续道:“可能是昨天去山上拜佛有些累了,我坐一会儿再收拾吧。” “你又去拜佛?” 沈双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啊,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着,都习惯了。” 她抬头打量许星泽,今夜的灯光似乎有些亮,她坐在他对面,看不清他眸里的神色,只听见他道:“的确应该多去拜拜,不过也没什么用。” 沈双曼感觉有些尴尬,想说些什么,才抬眼,落眼之处尽是黑暗。 整个大厅都陷入一种诡异的黑暗之中。 许星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睛睁大,倒像是从地狱走出的恶鬼。 沈双曼吓得尖叫了一声,回过神来是许星泽后,才落下心来。 “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许星泽的皱起眉,神色有些严肃。沈双曼还未出声,他就已经离开了大厅。 这个客厅陷入了一篇黑暗和静谧中,沈双曼环顾着四周,心底没有来的感到恐惧。 忽而一阵狂风起,沈双曼只觉得睁不开眼,等风逐渐弱下来,才睁眼就看见温月那张满是血泪的眼骤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双眼骤然张大,一声尖叫卡再喉咙里还未滑出,就被温月单手扼住咽喉,只能艰难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难受得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温月偏头看她,嘴角笑得诡异,然后将人往餐桌上狠狠一摔,带着十年的怨气与愤怒 ,缓缓开口道: “沈双曼,好久不见啊” 那诡异的声音和落了一地的餐盘破碎的响声混合在一起,令人从心底感觉到寒颤。 沈双曼只觉得,这句话好像一条冰冷的蛇,猛地缠上她的脊椎。 后脊一阵发凉。 跑。 这是她心底唯一的念头,可是这个时候她才惊恐的发现,自己全身好像都失去了力气,无法动弹。 然而这边,温月已经在空中运起一把水果刀。 就在刚刚,她还用过这把到切了水果,现在这把刀虚浮于半空中,刀尖准确无比的对准着她的咽喉。 “不……不……你不能这样……”沈双曼哭着叫喊。 她身上全是餐盘摔落后的油渍,有几处地方还因为这样破了皮,脸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哪里还跟“美人”二字沾得上边。 温月呵呵笑出声,“沈双曼,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不像一条狗。” 沈双曼愣了一下,然后把头埋下去,手靠在背后,想要暗中打电话给许星泽,然而手机才刚刚掏出,那把刀就猛地穿过了她的手掌心,将手狠狠钉在桌面上。 手机顿时落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她的掌心流出。 “贱人!你还敢在我面前耍把戏!” 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温月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笑起来露出尖锐的牙齿,眼睛一下子变得空洞,殷红的血泪汩汩流出。 尽管沈双曼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却还是不由自主大声尖叫了一声。 温月逼近,指甲一下子长出数寸,伸手往 她心脏靠去。 “阿月住手!” 温月凌厉回头,却发现是刚刚离开的许星泽。 许星泽小心地推开温月的手,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他心底一惊——只有厉鬼,才能让人类触碰到他。 身后的沈双曼如同猫儿般小声叫了一声“星泽。” 这一声交唤明显触怒了温月,她的长指甲猛地划过桌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如同她此刻说话的声音: “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她吗?你们这对贱人!啊!贱人!” 温月一把推开许星泽,黑长的指甲顿时在他的手臂上留下几道黑色的泛着黑烟的划痕。 她有些愣住了,好似恢复了些许清明。 许星泽不怕死的,用那只被划伤的手臂,想要轻轻攀上温月的肩,温月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许星泽也不勉强,而是朝她笑道:“阿月你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只是,你不能杀她。” 大师说过,杀人的厉鬼,很有可能永世不得超生。 温月只觉得心头一酸,开始低低哭泣起来。 “你和这个贱人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当年就是被她害死的啊……还有江江……还有小羽……你叫我怎么能不杀她!” 许星泽心疼的上去抱住温月,安抚道:“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 温月一把推开了许星泽,到现在他还要骗她吗?如果知道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和沈双曼在一起? 她抬起头,看向许星泽,忽然开口:“许星泽,你不爱我了,对不对?” 许星泽只觉得心如刀绞,他苍白着脸摸摸温月的头,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爱你呢?” 他没有等温月回答,而是转身走向身后的沈双曼。 沈双曼不停地摇着头,眼中满是乞求,因为她从许星泽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不,不,星泽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推温月下水的……江清荷也不是我杀的……是学校的防护措施没有做好啊……” 许星泽充耳未闻,脚下步伐并未停止,坚硬的皮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沈双曼嗫嚅着唇,继续语无伦次道:“还有白歆羽,她她她……她是我爸找人撞的!对!是我爸干的!不关我的事!” 说完似乎觉得不对劲,又改口道:“不对不对,她是被一个酒驾的司机撞死的……不关我的事,也不关我爸爸的事……我没杀过人,没杀过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许星泽不为所动,站在她面前。 一手拔起那把钉着她手掌的刀,沈双曼面上惶恐转为惊喜。 “星泽,我就知道你——” 许星泽才拔起的刀狠狠插进她的心口,她脸上的表情甚至还停留在惊喜愉悦上,就凝固了。 “这样够了吗?” 许星泽回头对温月笑了一下,手上继续毫不留情的动作着。 温热的血液直直溅在他白衬衣上,一点点渗进里面,沾湿他胸膛微微隆起的肌肉。 沈双曼到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 许星泽拿出一个符纸,贴在沈双曼的心口处。这个符纸,会封印沈双曼的魂魄二十年,这二十年,她没有办法投胎,而鬼魂二十年后,若是没有投胎,就会成为一丝游魂,最后魂消魄散。他就是要沈双曼,一点点感受自己的消亡。 许星泽挺直身子,走到厨房里拿出两桶汽油,在屋子周围洒了一圈。温月以为他是要毁尸灭迹,然后只是看着他动作。 许星泽从餐桌底下,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他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所有的录音都应该实时传到他的围脖里面了吧? 这段时间,每一次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在沈双曼身上或者附近安装监听器,然后打包寄给了沈家的死对头。还有一部分,他早就存好了,到时候会自动发到网上。至于剩下的,有的是人替他代劳。 他哼着歌,心情看起来很是大好,然后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往空中一抛,抛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整个客厅顿时弥漫着漫天大火。 “你疯啦!你还在里面!” 温月上前想要将火灭住,就被站在一旁的猛地拉住手。她的手掌被强行塞入一个冰凉的东西,然后一股力道拉扯着她的手猛地往前。她感到一股阻力,随后一股温暖的液体溢满了他的手心。 温月睁大着眼睛,看着许星泽眼泪一直掉下来,所有话语都淹没在这呜咽声中。 许星泽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来,他靠在温月的怀里,想要抬起手擦掉温月的眼泪,却发现已经没有了气力。他开口道:“阿月,别哭,别……我很快,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四周的火愈来愈旺盛,映得许星泽的脸上满是红光,温月却觉得内心一阵冰凉。她眸里的血红终于褪下,露出温柔而哀伤的神色。 “不值得的……你不该为了我……你应该好好活着的……” 温月心底仿佛有烈火在灼烧,她想用眼泪浇灭这伤火,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 心很痛。 许星泽温柔眨眨眼,有些调皮道:“你傻啊,我本来也活不久了。我得了癌症,也活不了多久的。与其受折磨,不如早点下去陪你。” 温月哭得更厉害了,她埋首,然后抬头用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叫道:“你又骗我!许星泽我不信你了!” “被你发现了……没想到你变聪明了…只是以后……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骗你了………阿月……”许星泽无奈地笑了,然后一个大喘气,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渐渐没了声息。 他做了这么多事,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比如,他的寿命。 他得癌症是假,活不久却是真的了。 这样也好,也好。 温月抱着许星泽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都说做鬼是没有痛觉的,可是此刻她的心却宛如被利刃穿破。 她想起他们的初识,那时候蓝天白云映在水中,阳光落在斑驳的树影间。她走进教室,声音清脆明朗:“大家好,我叫温月。” 他淡然抬头,却宛若林中惊鸟,笔尖微促,眼中波光粼粼。 温月哭得不能自已,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温柔朗润的声音:“阿月,别哭了,我在这。” 她猛地回头,就见许星泽笔直身子,立在漫天火光中,宛若清风朗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许星泽!你又骗我!!” 十分钟后。 “我说,我人都在这了,你还抱着那个肉体干嘛?”许星泽臭着个脸。 温月白他一眼,抱紧怀中的“许星泽”,没好气道:“你闭嘴!” 许星泽一下子就噤声了。 温月找了一处地方,将许星泽的尸体火化了。本来许星泽打算让自己的尸体在那场大火里面一起烧死得了,可是她才不愿意咧。她才不要他和沈双曼死在一起,白白便宜了他。所以她打算火化后,找个好地方,安放他的骨灰。 而此刻,围脖上许星泽的账号则自动放出了沈双曼死前的最后一段话。随后又传来沈双曼家中燃起大火,她遭人杀害横死家中的新闻。 一时间,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沈双曼和许星泽身上。很快就有人将“06三杀”与沈双曼的录音联系起来,试图还原当年的真相。 而沈家的死对头,手中掌握着大量沈家的把柄,正摩拳擦掌等着给沈家一个措手不及。 今夜过后,沈家,不可能再有以前的辉煌了。 梁正生看着天上的皎皎明月,眼底有些欣慰。 梁荆荆看着自家爷爷松了一口气,不免开口问,“爷爷,温月姐是没有事了吗?” 梁正生点头,又道:“她本不该遭此劫难的。” “爷爷?”他不理解,为何爷爷会这样说。 “她们三个的封印,是我下的。” 梁正生眯眼,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中。他一生都恣意潇洒,随心所欲,唯独那一次,孙子急病。 这时候,他接到一个活儿,说是要除三个厉鬼。尽管他最后只是封印了她们的记忆,他心底到底是记挂了十年。 “所以,你才会坚持送我来这里去上学吗?” 梁正生低头看他,眉目沉沉,“因果循环,你们既有因果联系,又有缘分。” 梁荆荆听不懂这其中的奥义,只好转移话题道:“那江江姐和小羽姐爷爷可有办法救?” “她们生魂受损,唯有入轮回之道,才能滋养魂魄。” 这下梁荆荆可算是听明白了,就是要让她们去投胎。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有些哽咽道:“那,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有缘,自会再相见。” 许星泽早就在一座山野出令人建好了一栋别墅,沈家倒了之后,两个人就在此处过起了隐居般的生活。 一开始还会有人误闯进来,都会被许星泽略施小把戏吓跑,从此这里倒是多了一个山中鬼屋的称号。 八年后,温月和许星泽离开一起生活多年的别墅。 死后二十年,若是再不去投胎,就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更何况温月的魂魄之前受过伤,许星泽实在不放心,一定要温月提早两年来投胎。 往生台上,男红女绿各分两条道。 “都要走了,你真的不抬头看我一下吗?”许星泽抬头,满是眷恋地看着“生门”前,低着头的女子。 温月一下子抬起头,眼底满是泪花,她一个飞奔跑到许星泽面前,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上一口:“我做好标记了,下辈子,我一定一定会找你的。你要等我,等我,不要找其他女人!” 许星泽笑得温柔:“好,下辈子我等你来找我。” 此时属于温月的“生门”已经缓缓开启,已经听到动静的温月茫然无措地睁大着眼睛看着许星泽。 许星泽最后为她挽起耳边的碎发,声音轻得三月清风:“去吧,我看着你走。” 这偷来的八年,在他心底已经足够了。他不敢再奢求更多。 温月扬起一抹娇俏的笑容,才转过身,却已经是泪湿脸颊。 生门生门,其实没有他一起,哪里都不得生,何处又不是死? 只愿,若有来生,挽君手,恩爱一世,两不相疑。 梁荆荆大学毕业后,偶尔也操起爷爷的本行,做个驱鬼捉妖的工作。今天他接到一个客户,说是b市某座山上有一栋诡异的别墅,里面时不时会闹鬼,请他去一看。 他推开别墅大门,里头空无一人,也并没有鬼。他只略微施法,却红了眼眶。 身后几个带他上山的人问他怎么了,他过了半晌,才有些哽咽答道:“原来,是旧相识。” 山林间鸟儿在枝头间跳跃回旋,发出清脆的鸣叫,清风微拂,阳光温暖惬意,属于那几个人的故事,终究是结束了。 第85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一) 宇宙空间,温月的身影再一次出现。 “主人,恭喜你,完成了任务。” 温月神色苍白,闭上眼睛,久久不语。忽然她开口道: “系统,帮我把记忆屏蔽掉吧。“ 系统觉得温月主动得有些奇怪,却还是很快就将记忆屏蔽掉了。 再次睁眼,温月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还有恐慌,她有些想要恢复刚刚的记忆,话到嘴边,却是:“好了,开始下一个任务吧。“ 温月闭上眼睛,时空开始流转。她身后的星星点点均化为漩涡,最终汇聚成为一个白色的光点,消失在宇宙中。 中原大陆本是云国、横国、炎国三方对立。十年前开始,横国式微,云国逐渐强大起来,横国不得不臣服于云国。 如今,云国愈发强盛,大有一统中原之势,好在炎国联合了周边的几个小国,也算是能和云国对抗一番。 云国—— 今年云国有两件大事。 一是云国打败了横国,结束了数年的战争;二是听说横国生得最俊俏的一个皇子,要来云国当质子。 这第一件事,云国百姓可谓是欢欣鼓舞,第二个事,则是让百姓们感到无比新鲜。 远山连绵,道路蜿蜒而去,尽头隐没在飘渺若纱的烟雾中,倒是称了云国这个名字。 一辆马车风尘仆仆从远方而至,马车上反复的花纹不由得让人对车里面的坐着的人的身份猜测一二。 但是,看见马车周围的一小队军队,来人的身份还有什么可猜的? 果然,就见坐在马上身材高大魁梧的领队军官举着令牌道:“我等奉皇上之命,护送横国九皇子入宫,快开城门!“ 守门的士兵笔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却是顶着嗓子拖长尾音大声重复道:“横国九皇子到,开城门——“ 一声又一声重复,在空旷处尽是回音。终于,朱红色的大门发出巨大的咿呀声,犹如滚轮碾过的声音后,大门缓缓开启。城内繁华的景象和热闹的喧嚣声从这恢宏的城门中顷刻间涌出来。几乎是一刻也不停的,马车即时驶入了城内。 城内的百姓早已等候多时,人挤人的站在街道两旁。就连上一刻还在卖菜的大爷,都好奇的凑到路边仰着头想要一睹横国九皇子的真容。 “唉,这就是那个啥国的皇子?” “是啊是啊,听说还是个娃娃咧“ “都十岁了还是娃娃啊?“ “那让你十岁离了家试试?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是啊真可怜……” …… 老百姓七嘴八舌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全部传进马车里面,宽敞的马车里面只坐着一身着白色华服男子,和一名简装黑衣男子。 “真是太气人了!”随安狠狠锤了一把马车内壁。 江钰泽面上虽是一派平静,若是细看,隐隐可见他下颚微微用力。他手指微微收紧,带着稚嫩的童声开口道:“无妨。” 随安急了:“主子,如今这状况属下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不如让属下——” “无妨。”江钰泽摆手止住随安,道:“你且放心回横国,助我母妃一臂之力,若有需要,我自是再知会你。” 随康只好低下头,不再言语。 江钰泽放下手,衣摆带起风微微扬起窗帘子,露出他线条柔顺的侧脸。 哇塞,小小年纪,长得真是不错。 温月梳着双螺髻,穿着粉色撒碎花衣衫,站在酒肆二楼,胖乎乎的小脸透过栏杆,盯着远走的那辆马车。 按照剧情发展,横国九皇子因着长相阴柔,为横国尚武帝所不喜。这尚武帝这名头,一听就知道,此人崇尚武力,最厌男子媚相惑人。偏生江钰泽这长相,九成肖了生母俪妃,于是在尚武帝很是干脆利落地将江钰泽送至云国当质子。 这江钰泽在云国受尽欺凌,虽然面上不显,心底却是将整个云国皇室甚至是整个云国都恨得透透的,放眼天下,唯一能够令他放在心上的人,除了自己的生母,就是在宫中时时救济他的世安侯嫡女温月了。 之后江钰泽九死一生逃回横国,逼了尚武帝退位,然后趁势而起,一举攻破云国和炎国,一统中原。等江钰泽大业尚成,回来寻找温月时,才知晓红颜薄命,佳人已逝。这江钰泽从帝二十年,后位却也是一直悬空,直至驾崩。 等那马车消失在拐角处,温月才道: “统统,这个是不是咱们的任务对象啊?” 系统被这个恶心的称呼吓得电流不稳,却还是忍着嫌弃道:“是的。不过……”然后微微一顿,话锋一转:“这次的任务有些复杂。” “复杂?” “嗯,你不仅要顺利地嫁给江钰泽,还要辅佐他,成为皇帝。” “嗯?”,温月有些不明白了,“这家伙后来不是统一中原了吗?要我干什么?我又不会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的。” 系统轻咳了几声,“是我表达不清楚了,当然不是让你去展现你的智商。江钰泽称帝后,得知心上人逝世,性情大变,喜怒无常,虽说有过不少功绩,民间对他也是抱怨颇多,奈何敢怒不敢言。若不是他超高的权谋,他估计早就被人掀了皇椅砍了脑袋了。所以你要教导他成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原来如此,温月不由得点点头,只是心里却没什么底。 她在栏边,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晃脑,小小的脑袋加上那螺髻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她摸了摸自己额前的碎发,又顽皮地朝那里吹了一口气。 “哎哟哎!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温月回头,果然就看见一个穿着青绿色布衫的中年妇女挎着一大篮东西,有些气喘的朝温月走来。 “乳母!”温月笑咯咯的交道。 李嬷嬷气都没喘完,检查了温月上下,才放下心来,牵起她的小手道:“小姐,咱得快些回去了,不然夫人知道了我们出府,可就不得好了。“ 温月深以为然,她这个母亲,说白了就是个后妈,平日里就没少在她那个脓包父亲面前给她上眼药。再加上她这个后妈来头不小,是皇上亲赐了名号的长云郡主,她这个正经的嫡出大小姐,到底是不如人家亲亲生的闺女。 温月摸着发髻旁垂下的珠子,思考了一番,奶声奶气道:“乳母莫担心,月儿这回不会再让母亲寻了错处去。“ 李嬷嬷只当小主子年纪小不知其中利害,净说胡话,也就没将温月的话放进心里。牵起温月的手,赶忙就往温府奔回。 两人才行至温府后门,就有一小奴佝偻着身子上前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怎现在才回来?” 李嬷嬷心底咯噔一下,看着那小奴道:“这话怎地说?可是有什么大事儿不成?” “可不是大事儿吗!”小奴哀嚎了一声,道:“方才夫人正寻小姐呢,看样子像是有什子要紧事儿要出门,如今在偏厅等着大小姐有一会儿子功夫了呢!” 李嬷嬷一听便暗道不好,今个儿听说别国来了个什么皇子,这郡主本就是皇室之人,原本就打算和侯爷带着二小姐独自进宫赴宴去了,可看如今这状况,怕是要连大小姐一并带去了。 果然方进院子,就有大丫鬟急说夫人要传大小姐与她一道入宫。便是原先一道要入宫的二小姐也不让去了。 李嬷嬷心底直捣鼓,不知该喜该忧,手上却是没乱,吩咐几个丫鬟给温月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往偏厅去。 温月却是一番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直觉接下来又要被后妈精神上施虐一番了。 果然才进正厅,就见一锦缎华服镶珠勾金丝儿线边的女子目光正正落在温月身上,她眼角微微上挑,眸中凌厉,抿着唇看着她,倒是令人分辨不出喜怒。见温月来,也不作声,只拿起茶,挽着袖喝起来。 温月没由来的一阵心底发麻,上前硬着头皮道:“母亲。” 长云郡主手顿了一下,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温月身上,只手将茶杯缓缓落下,悠悠道:“这声‘母亲’,本郡主可当不起。” 温月身子一僵,思量着后妈接下来接下来就是要各种夸耀一番自家亲生女儿了,此刻,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长云郡主似也没想过温月会回话,一刻也不停歇道: “今儿个慧儿得王老先生教授琴艺,还被夸赞了一番,你却整日偷溜出府。我因着是你后母,平日也不好太过管教,免得旁人说我苛责了你,倒叫我挨了骂。若是不生事也不打紧,就怕惹些是非,旁的还说我不好生管教你。合着我是怎样,这骂名都要落在我身上了。” 说完还扶额,似是当真苦恼。 温月心中腹诽,暗道这后妈哪日能少些揪着她不放,她就要烧高香了,面上却还是做愧疚状,道:“是月儿不是,让母亲烦忧了。” “无妨,只是我今日要罚你抄十遍《女诫》,可有怨言?” 温月嘴角一抽,十遍,还不如给自己来几板子呢!却还是上前躬身道:“多谢母亲管教。” 长云郡主颔首,似是很满意温月的顺从,抚过指尖的錾金嵌玉环,道:“罢了,我心慈,到底见不得你过劳。今日你且随我进宫赴宴,三日后再将那抄写的交与我。” 温月全部一一应下,现在她还是个八岁小屁孩,还是不能轻易得罪自己这个后妈才是。 长云郡主牵着温月走进正厅的时候,温齐浩身子一顿,目光直直落在那个粉色的小身影上,口从心道:“郡主怎的把她带来了?慧儿呢?” 温月差点一个踉跄摔个四腿朝天。得,这下她算是爹不疼娘不爱了。看来这郡主没少在自家迂腐老爹面前给自己上眼药。 长云郡主眉角微挑,直道:“侯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月儿不也是老爷嫡亲的女儿吗?平日里老是带慧儿出去,怕是有人在背后要把我的脊梁骨戳破了才是。” 温齐浩面色尴尬,意识到自己言语间有些不妥,听到长云郡主抱怨的话,方道:“郡主理那些混子作甚,你待月儿如何,旁人不知,我还不知吗?只是月儿……” 温月心底不屑,这迂腐老爹后面省略的话,想也不是什么好词语,只见两个人油腻互夸一番后,终于开始启程进宫了。温月想起今日在街上那惊鸿一瞥,倒是隐隐有些期待和横国九皇子的第一次见面了。 第86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二) 马车咕隆咕隆行走在大道上,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街道两旁的人家都点起了灯火,更显夜色朦胧之意。 夏夜微凉的风从帘外卷如车内,吹起温月额前的碎发。她张着脑袋不断张望着周围的街景,世安侯到底是哪里都看不惯她这幅模样,没有半点女孩家安静的样子,索性闭上眼,假寐起来。 长云郡主掩嘴轻笑一声,瞬间将温月的目光吸引过来,在温月茫然的目光下道:“进了宫,可莫再如此张望,旁的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姑咧。”说完又笑起来。 世安候终究是忍不住了,沉声叮嘱了一句:“莫要给世安候府丢脸。” 温月面上一僵,却还是不得不抖着嘴角道:“女儿知晓。”然后又转向长云郡主,道:“谢母亲提点。”然后整个人老老实实的端坐在马车上,再也不敢乱动。 马车穿过逐渐人丁稀少的街道,越过一道道宫门,终究是停了下来。温月微低着头,紧紧跟着长云郡主,生怕又做了什么遭后妈嫌的。就这样一路小心翼翼,终于来到一处辉煌的殿宇里,安稳落座。 才一落座,旁边便有一个穿金戴玉的夫人来和长云郡主搭话,言辞间颇为熟稔的样子,才没话几句,便有太监高声朗道:“皇上到——-” 方才还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整齐划一的行礼,转眼间,云国皇帝广仁帝已经落座。 这广仁帝虽说在位二十年,却方才年过三十有五,他先是免了众人礼,然后道:“此次乃欢迎横国九皇子,大家不必拘礼,且当家宴。” 众人这才开始放松下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江钰泽在太监的引导下从外殿走进来,白色的衣摆微微摩擦,他步步走进去,神情清冷,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旁若无人,上前三拜九叩,朝广仁帝行了个大礼。 众人的目光无不落在这个小小的身影上,心中皆叹,小小年纪,如此气度,真是可惜了。待他抬起头,众人心底又是一阵惊叹。这唇红齿白,眸光潋滟,竟是比姑娘生得还好好看三分。 广仁帝心里也略微有些惊讶,只道这尚武帝倒还真是舍得,将自己长得这么好的一个儿子送来。只是在触及他那一身白色的衣衫时,眉头微微皱起。这一幕被坐在皇帝旁左侧的柔妃尽收眼底。 “见过皇上。”江钰泽的声音在大殿上朗若清辉。 广仁帝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手,然后笑道:“不愧是横国皇子,气度自是不一样。” 江钰泽头微微低下去,并未急着答话。此刻,沉默是最适合他的选择。 广仁帝眯眼继续道:“这云国与横国到底不大一样,九皇子还是早些适应为好。” 大殿上的氛围有些诡异,江钰泽正要告谢时,就被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这横国的皇子,长得倒是比小姑娘还俊俏。” 说话的正是柔妃,话落她才自觉有些失言,连忙致歉:“我刚那话,倒是没有思考就直直从嘴里蹦出来了,还望九皇子莫介意。” 温月心底暗暗呸了一声,这柔妃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堂堂一国皇子在众人面前就这样被评论外貌,她这个半吊子现代人都知道这样不妥。 江钰泽身子僵直,恭恭敬敬道:“无妨。” 柔妃笑道:“果然真如皇上所言,横国皇子气度不凡。只是……”她忽而停顿,盯着他又道:“我不曾去过横国,便也不知道,横国都喜白色吗?九皇子今日这一身素衣,怕是有些不妥呢……” 这大殿是漆金錾铜而成,来者众人皆穿类同粉湖绿红之色,便是有白色,也是哪家小姐的一袭雪纱撒上大红牡丹,殿内明亮的灯火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红光满面的。众人回神来,乍一看江钰泽那一身素白,到真是有几分扎眼。 江钰泽并未惊慌,拱手道:“横国不喜白,只是我素来喜白色。” “横国皇子真是好个性。”一直在旁玩弄扳指的广仁帝终于出声了,说的却是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众人还未搞清广仁帝的态度,广仁帝便让江钰泽落了座。 一场宴会就这样开始了,歌舞升平,每个人面上尽是欢愉之色。 温月一直在偷偷打量江钰泽,却见他丝毫没有惧色,一个人在座位上,动作优雅的该吃吃,该喝喝。 一舞终了,这柔妃方道:“歌舞虽好,却少了些意趣,不如让各家小姐,吟诗作对,可谓如何?” 广仁帝赞赏地点了点头,道:“这主意不错。” 温月心底开始有些烦闷起来,总觉得接下来,她会倒霉。世安候眉头紧皱,显然他也和自己的女儿有一样的感觉。 但是古代人对这方面好似比较积极,马上就有一位鹅黄衣衫,额间带着血玉的女子站起来,朗声道:“我先来!”然后一场斗诗大会便开始了。 最后在座的贵女基本都轮了一圈儿了,差不离儿就要到温月了。温月心底正打着鼓,等下到她的时候,她到底是该用哪位诗人的大作好呢?关键是,她一下子也想不起来谁的诗啊。 “喂?系统?在吗?给我马上查一下有什么诗,不要太过惊艳,是诗就——”温月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感觉到有人在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拍得她毛骨悚然的。 果然,下一秒,她那个后妈温柔的声音就传来了:“莫紧张,且放宽心些,无甚要紧。” 温月心底涌出十万个为什么,而柔妃瞧见这一幕,心中微动,叫道:“世安候府的小姐好似还未作答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温月心底咯噔一下,猛地站起来,当真是胸中无点墨,脑袋空荡荡。她支支吾吾半天不成句,抬眼瞧见天上的明月,深吸一口气,像背课文似的,嘴快道:“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众人一阵沉默,就连在她后背不断轻抚的后妈的手也僵硬了。 温月暗道一声糟糕,难道这个朝代以前李白大人的诗就已经广为流传了吗?就见广仁帝一个拍手叫好:“好啊!好一个低头思故乡!”众人的掌声也接着响起来。 广仁帝继续道:“世安候果然是教女有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学!” 温月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世安候面色僵硬,却是不忘起身行礼,道:“皇上谬赞。” 柔妃也跟着出声:“这诗作得甚是好,想必我们的九皇子听了,更是能有共鸣呢!” 温月眼睛蓦然睁大,下意识地看向江钰泽,只见江钰泽也恰好朝自己看过来,片刻后又移开,微微一笑,算是对柔妃的话做了回应。 温月从少年那百年不变的表情中并未读出什么信息,只是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过。 柔妃目光流转,又朝长云郡主道:“想来这位便是慧儿吧?素闻郡主教女有方,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我的淑儿生性活泼,有时也过于顽皮了些,正想找个有才的姑娘陪伴左右,好提点一二。如今看来,慧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长云郡主微微一笑,朝柔妃道:“柔妃误会了,这位不是慧儿,乃是慧儿的姐姐。” 柔妃面色一僵,长云郡主怜爱的摸着温月的头,又道:“这月儿也是我亲身管教的,在我心底也是当亲女儿一般,今儿个得娘娘青眼,我真是打心底儿替她高兴。” 温月嘴角抽搐,这下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今晚能和后妈一起进宫了。 云国都知道,广仁帝素宠一女,名唤云珠,号明珠公主。这明珠公主的生母便是柔妃。明珠公主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这哪家贵女若是去做了伴读,恐怕是遭罪了。 这后妈一定早就知道了柔妃的打算,怪不得呢,她说原主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好差事。 那柔妃未曾料到今夜长云郡主竟会带温月进宫,一时有些惊讶,不过须臾间,就已经将其中利害理清楚了。 这温月虽在侯府地位不高,却是才识过人,好赖是个正经嫡女,面上也好听些。加上珠儿实在顽皮,这京中贵女,实在是没有几个愿进宫的,若是选了那温慧做了伴读,这长云郡主也不是个好得罪的主儿。如此想来,温月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因着她轻笑出声:“是谁不打紧,都是侯府的姑娘,也算是与珠儿结个缘罢。” 此话一出,众人皆知此事已成定局。有些知晓个中关系的,在心底暗自偷笑,江钰泽则暗自打量着还是一脸懵懂无知的温月,心中思绪万千。 离宫宴已过了半年有余,温月伴读的日子平淡而无聊的过着。这明珠公主倒是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不堪,当然也许是因着她被自家母妃敲打过一番,所以她对自己说不上多好,倒也还算客气。 这日两人正在书房一起看着书,这明珠公主忽而就将书本摔到桌面上。温月本来还在打着瞌睡钓鱼的,一下子就被明珠公主的动作惊醒了。 只听见明珠公主有些气闷道:“这都读了一天书了,再读下去我眼珠子都要花了!”然后转头看向刚刚清醒的温月,道:“我们去玩一会儿吧!” 温月心底暗自窃喜,面上还是故作深沉道:“若是柔妃娘娘问起来……” “怕什么!太傅常说,劳逸结合,我们都劳了大半天了,现在就去小小舒适一下。” 温月倒是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这明珠公主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心底对她的偏见顿时少了许多,甚至隐隐有些好感。 见明珠公主想要出去,身后的几个宫女想要跟着,都被她呵斥住了。温月看了心底啧啧称奇,心想自幼在皇家生长的果然不一样,这不过八九岁,天有些生带的气场就够把人唬住。 明珠公主唤人拿来纸鸢,两个人寻了个宫中的空旷处,便开始放起来。偶尔有几个宫人路过,见是明珠公主和侯府小姐在此玩闹,也就远远绕开了。 温月一开始也玩得很是开心,只是玩着玩着,心思便千回百转起来。 自上次宴会后,广仁帝虽说有些不喜,但是云国泱泱大国,若是连一个皇子都照看不周,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虽说将江钰泽安置在了冷宫旁的一处偏远宫殿,可是吃穿用度却是没有半点苛责,想来也是并不认为一个小娃娃可以翻出什么浪来。 这冷宫偏远,也就是她们今日来放风筝才跑得远了些,平日里明珠公主的宫殿可在宫内热闹处,哪里会来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于是她偷偷将头上的一个小金片拿下来,藏在袖子里面,一边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方向,一边用小金片来回摩挲着系着风筝的线。 不一会儿,就听得温月惊呼一声,明珠公主看过去,只见温月的那只湖蓝色的纸鸢断了线,猛地往高空飞去,飞的方向,恰恰是冷宫方向。她下意识皱眉,刚要唤宫女去拿一个新的,就见温月大声道:“我去捡纸鸢。”然后整个人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温月跑得飞快,好似怕公主追上来。这皇宫实在是大,才没跑几步,她这小短腿就气喘吁吁起来。所幸刚刚她过来那处离冷宫好似不太远,在系统的指路下,她很快就来到了冷宫这。 才走到外院,就听得一阵抚琴声,温月听不太懂这古曲,只觉得很是好听,下意识的寻着曲推开了院门。 抚琴的男子眉头微微动了动,手下的动作却是未慢半拍,清风吹乱他的发丝,侧脸在柔光下愈显精致。 一曲终了,他青丝如瀑,掩筝罢弦,翩然抬眼。 温月竟有些觉得这眼神有些逼迫感,可是偏偏看起来又会让人觉得媚眼勾人,竟让她脸红起来。 老天啊,这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啊!温月心底暗自抽气,却还是忍不住心魂俱颤,只得暗自哀叹自己没有出息。好在温月迅速调整了自己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垂涎的表情,天真懵懂道:“哥哥弹的好好听。” 江钰泽眉头微动,他倒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日在宴会上惊艳四座还被人坑了而不自知的小丫头,可是看她如今这样,是不记得他了?他眼眸低垂,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然后起身离琴,看她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温月眼珠子转了转,眸光落在院外那颗老槐树下,指着那儿脆声道:“我的纸鸢落在那儿了!” 江钰泽不疑有它,抬头看向那处。那纸鸢恰好卡在枝干分叉处。这个高度,爬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略微思索一番,拿起一块石子,朝高处掷去。那纸鸢摇摇晃晃,翩然落地,竟是未损分毫。 温月啧啧称奇,开心的拿过纸鸢,笑眯眯地朝江钰泽道:“谢谢小哥哥!” 江钰泽不动声色的打量她的神色,见她愉悦的表情不似作假,才点头道:“快些回去吧,以后莫再来这了。” 温月抱着纸鸢笑眯眯跑了,江钰泽看着那短短的小肉腿,眼神竟意外的有几分柔和。他方回院落,就见一块含玉金锁落在院内,他上前拾起,一个“月”字堂堂正正落在上面,他想起那日宫宴,柔妃一口一个世安候府的,心头一动,道:“温月是吗?”然后便将这玉锁好生收起来。 这方温月抱着纸鸢折回去,就见明珠公主抱怨道:“就一个纸鸢,让公主再拿一个便是了,何苦跑一趟。” 温月不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公主,那儿风景好,莫不如我们去那儿吧?” 明珠公主一听便有了兴致,刚刚的问话也一下子不在意了,拉着温月就跑到别处去玩耍了。 第87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三) 温月现在倒是没得什么时间留在世安侯府,每日在宫里和明珠公主捉虫遛鸟混日子,好不快哉! 转眼间盛夏已过,秋日还未有几天,寒冬便悄然而至。温月穿着粉色雪狐棉衣,外披件湖蓝色绣花大袄,小小的脸陷入毛茸茸的领子里,外面的雪下得愈发厚重了。 温月下了轿撵,由宫女打着伞,一路往宫内去。方进里屋,就听明珠公主道:“今日怎的来的这样晚?” 温月将外袍脱下,交给宫女,转头看向明珠公主,她一身大红色撒花棉锦,外披象牙色雪貂皮,跟前放着个火炉,整个人都映着红光。温月也坐上前去,道:“这不是,天气愈发寒冷了嘛” 明珠公主哀叹了一声,“这等天气我又不愿意出去,整日待在这屋里到也是无聊。”她看了看在抖着身子烤火的温月,道:“今日老师也未曾说要来,我在这着实无聊,想要去找我就为见面的表哥,你烤暖了便先回去吧。” 温月点点头,这大冷天的她还是喜欢她的床。待身子烤暖后,方告别公主,朝宫外走去。 只是路至一半,她方才想起,又是有几个月没有见到江钰泽了,往日一来没有时间,二来没有由头,如今倒是借此空闲去瞧瞧。于是遣散了跟在身后的一二宫女,独自撑伞往冷宫方向去。 这天气着实有些冷,才走几步,就已经手脚冰凉。温月下意识想拢一下 衣裳,才发现自己外披的那件大袄似是落在明珠公主那儿了。她只好加快了脚步,却不想待会看见的事,却是让她实在是火冒三丈。 才远远的,温月就听到几个哄笑吵闹之声,她下意识皱眉,心中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果然才过拐角处,就看见两个人摁住江钰泽,前面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小少年和几个公子哥笑嘻嘻的围在面前。 那蓝衣少年随手扔了一个雪球在江钰泽身上,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效仿起来,然后一阵哄笑。 这寒冬腊月的,光是把手从衣服里拿出来都没什么知觉,何况是这积雪。 温月跑过去,一下挡在江钰泽面前,怒斥:“你们给我滚!” 蓝衣少年挑眉,上前恶狠狠道:"哪里来的臭丫头,居然赶在我二皇子面前放肆!" 温月暗道不好,却还是强撑气势,道:"是又如何?皇子就能随意欺辱人吗?" 二皇子明成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不上道的人,身后有人上来低语:"殿下,这是世安侯府的,明珠公主的伴读。" 二皇子明成见温月是明珠公主的人,心火更甚。这丫头平日就没少和他作对,如今竟然连她底下的人都敢和他叫板了吗?这样想着,二皇子新仇旧恨倒一起算在温月身上,见他还挡在自己跟前,就狠狠推了她一把。 温月的力气哪里抵得上一个半大的男孩子,一个踉跄就狠狠倒在地上,手掌在冰冷的雪地里摩擦,沁出点点血珠。 江钰泽一改先前的冷淡,上前查看了温月的手掌,回头给了二皇子一个冷漠的眼神。 二皇子被惊得退了几步,方才就是他们如何打他,也没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一瞬间胆怯后,又想起对方不过是个质子,于是气焰又大了起来,刚想上前狠狠教训一下江钰泽,就听一个女声远远大喊:“明成!你好大的胆子!” 二皇子暗道不妙,回头一看,果然是许久未见的明珠。 明珠公主一身火红色衣衫,火急火燎朝这边跑来。二皇子身后的几个公子,见着明珠公主后,皆有惧色。 谁不知这后宫里,二皇子横行霸道,却是独独在明珠公主这讨不了好。两人是宫中出了名的水火不容,谁都不想让对方过得好。 明珠公主一来便瞧见了温月手掌上的伤,加上又是这个惯常的死对头干的,只当他是故意与自己作对,为难起自己的人来,故本该三分火气顿时变成了七分,朝着二皇子狠狠道:"你且等着!我要告诉父皇去!" 广仁帝开始一听是明珠公主前来告二皇子的状,以为两人又起了什么龃龉,本有些头疼,不予理会的。然而听下人道还牵扯到了横国九皇子,广仁帝这才动了心思,宣几人进殿堂。 明珠公主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二皇子撇着嘴走在后面。温月则和江钰泽一起并排走进来。 这来汇报的宫人并未提及温月,是以广仁帝在看见温月时倒是有些搞不明白,这世安候府的小姐怎的也会牵扯进来。从政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怕是这次二皇子惹了大祸。 果然,在明珠公主一番添油加醋的叙述后,广仁帝怒火中烧。这先皇后走的早,他看在二皇子生母早逝,是个可怜的,对他多了几分疼惜,平日没什么大事也只管由着他,没想到却是养成了他这一副狼胆! 广仁帝心中自是怒火滔天,奈何始终有外人在场,不好过多苛责,只好遣了温月和江钰泽二人离去,说是定会给二人一个交代。 温月随着江钰泽走出来,就有一个宫女上前,将温月落下的披肩递给温月,温月一看,竟是常在明珠公主房内伺候的春绿。 春绿躬身道:“小姐以后莫再粗心了。” 温月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来,思忖片刻,问道:“此事是你去禀告公主的?” 春绿见此地已经离宫殿远些了,方道:“是公主命奴婢送袄子给小姐,奴婢才知小姐竟去了那儿处,才知晓此事。” 怪不得,也不知这事戳破到皇上面前是好是坏。不过温月想着,好赖已经这样了,故□□绿向公主道了谢,便遣她回去了。 温月披上袄子,整个人都暖和许多,眼见走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和一路沉默地江钰泽告别,哪料江钰泽直道:“去我那儿,给你上药。” 温月这才想起,凭明珠公主那火急火燎的个性,刚刚她还未来得及上药,就被拉着过来告御状了。这天寒地冻的,她竟感觉不到手上的痛感了。但是好不容易再有些和江钰泽独处的机会,温月怎会放过?于是乖乖的跟在江钰泽身后,走至他的小院。 也不知道这古代给涂的是什么药水,不过效果和现代的差不多,基本上都是涂上去火辣辣一片。温月在一旁呲牙咧嘴,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江钰泽一只手竟是将她握得稳稳的。 许是见温月一直叫唤挣扎,江钰泽涂好药后抬头,方道:“既如此怕痛,何故还要与二皇子叫板?” 温月低头沉默半晌,然后才抬头愤愤道:“因着他实在是太讨厌了,比我母亲和妹妹还要讨厌。” 江钰泽似是没想到她竟会提及自己的家事,不由得轻笑,本以为她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没想到心里倒是清楚得很。于是又问道:“为什么讨厌他?” 温月道:“因为他欺负小哥哥你啊!小哥哥你上次还帮我拿纸鸢,定是个好人,我平日里就时常听公主说,那二皇子坏得很,老是欺负公主,往常我还不信,心想谁还能欺负得了公主你啊,你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哪料今日便看见他欺负你了,可见真是坏得透透的,我定是要帮你的。” 江钰泽微愣了一下,本来只是随意打趣问问,没想到这丫头将心底的话全都掏与他听了,他心底有些无奈,明明刚刚还觉得她聪慧机灵的。无奈轻声安慰了几句,便要唤人送她离开。 温月出屋前,回头看了看清冷的屋子。江钰泽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屋子的摆设都是随他心意,只是落在温月眼中,却是觉得有些沉闷寂寥,因着她看向江钰泽,问道:“小哥哥,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江钰泽终于松口道:“若你想来,便来吧。”待温月走后,江钰泽起身抚琴,忽而琴声一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锁,暗道:“竟忘了此物,罢了,下次再给罢。” 广仁帝处理事情的效率很高,第二日,二皇子就被下令禁足在自己的晋德轩一个月,听闻,昨日广仁帝发了很大的火,二皇子吓得跪下连连求饶。广仁帝还各自给了温月和江钰泽一些赏赐,作为赔礼。 如此一来,宫里人对江钰泽的态度一改往前的敷衍,开始变得恭敬起来。这广仁帝的名号不是白来,素爱仁德之士,想来是最见不得这等无礼之举。 自从那日江钰泽松口后,温月常常找着借口去找江钰泽。一开始还会避着些明珠公主,可是次数多了倒是免不得叫她发现。好在明珠公主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悄悄打趣道:“你若是喜欢,待你及笄时,我去央了父皇,将你配给他。反正他迟早要在这成家的。” 温月心底一顿,没想到明珠公主平日里看着混了些,心思却是比谁都通透。是啊,一般质子,若无什么要紧事,一辈子都无法再回自己的国家的,若是两国交战,还有可能面临被杀的危险。 如今云国正盛,想来明珠公主也认为,横国是翻不起什么浪来了,故说此话。可是,这质子不是普通人啊,他可是江钰泽啊! 温月心思千回百转,面上也跟着打趣道:“小小年纪,说这些也不害臊,你若想嫁你那表哥只管去,少牵扯上我。” 明珠公主难得红了脸,也不做声了。温月心底暗叹,这古代的女孩子,就是早熟,她们这才十岁多啊,怎么感觉就和十五六岁的女孩一样想得多。 年关将至,今个儿是温月入宫的最后一天,下次她再来,就是年后了。和明珠公主在房中聊天逗趣,竟然误了天色,但是想着若是今日不去见江钰泽,又是好久不见了。 况且几日前她就说同江钰泽说好了要去看他的,这样想着,温月心一横,反正此刻左右回去都是挨骂,于是折身往江钰泽的别苑走去。 外头寒凉,温月披着斗篷急急往院子里走,看见房门紧闭,她有些疑惑,到底是没做多想,直接推门而入。谁料一阵温暖的水汽袭来,就见一人坐在浴桶中,长发披肩,水珠附在他光滑紧实的后背,朦胧灯光下,整个人好似 镀上了一层淡色柔和的金光。 温月咽了咽口水,见江钰泽回头,她才猛然捂住自己的双眼,却觉鼻间温热,竟是流了鼻血。温月心底一万个草泥马飞过,胡乱用手擦着自己的鼻子,却被人打了手。 “你再这样擦下去,只怕会越流越多吧?” 温月才睁眼,见原本坐在浴桶里面的人,早已穿好了衣裳,不过头发微湿,有些沾湿了他的白色衣裳。 江钰泽拿着手帕,小心的将她鼻尖的血擦干净,然后将帕子给她,叫她自己捂着。看着她还是和第一次见时那小豆丁模样,但是如今却知道害羞起来,心底觉得有些好笑,破天荒的打趣道:“我竟不知,小小年纪你心思竟这般多。” 温月却第一反应是有些心虚,尔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拿她来打趣,方道:“哥哥生得美,这也不能怪月儿。” 江钰泽哑然失笑,并未把温月的失礼放在眼里,在他眼底,温月仿佛还是那个在宴会上有些呆头呆脑的小屁孩。却不曾想,温月也不过比她小了两岁,如今他已年至十有三,温月年后也快满十一了。 第88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四) 温月回府时已经是很晚了,连驾车的小厮都免不了担忧道:“小姐今日怎的这般晚?恐怕郡主要担心了才是。” 温月道声无碍,便利索上了马车,一路在马车内聚气凝神。 方至厅中,就见世安候,长云郡主和自己的那个便宜妹妹摆饭等着了。温月心底疑惑,这是在做什么? 未等温月问出口长云郡主就率先开口了:“这进了宫的到底是不一样。如今都要我们等着你了。”然后又吩咐身后的丫鬟将桌上的菜撤了,换桌新的上来。 温慧原本端坐着的,见是温月回来了,也只是清冷地抬抬眼,然后便移开视线了。 温月今个儿着实有些累到了,故也懒得理长云郡主那些弯弯道道,直言:“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长云郡主哎哟一声,道:“我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等你吃一顿饭,哪想到竟是如此难。”话刚落,见温月不答话,又开口道:“不过,这关于你的正经事儿倒是有一件儿。” “关于我?” 长云郡主笑道:“可不是嘛,我今日进宫,与静妃聊了会儿,她左右向我打听你,竟是有意让你做三皇子的正妃呢!” “呵呵”温月心底道,这三皇子,据她所知,没过几年就病死了。 长云郡主见温月并未表现出任何欣喜的表情,面上也有些不高兴,道:“这算是天大的福分,就是慧儿也不敢想的,我当你是个有福的,不过如今看来,你瞧着有些不大乐意。” 温月并未理她那个后妈,而是抬头,直直看向世安候,郑重道:“父亲以为如何?” 世安候方道:“你母亲自是不会害了你,虽说那三皇子有顽疾,但若你争气,能保有一丝血脉,日后也是富贵无忧的。” 温月蓦地笑了,倏地站起身,朝两人行礼,道:“那就随父母之命吧!今个儿女儿实在有些累,晚饭我就不吃了,女儿先行回房了。” 一直事不关己的温慧这次倒是头一回将目光认真放在自家姐姐上,之间她青丝上还有些许雪迹,面容坚定,疾步生风,竟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她这是……恼了? 温慧皱眉,她实在不解,若是旁人还罢,偏生她是她小一岁的妹妹,从小自己这个姐姐的性子她可是了解得透透的,女儿家该会的一点不会,倒像是个男孩子,进了宫也只是和那撒泼的明珠公主臭味相投罢了。如今得了这门亲事,她该高兴才是…… 长云郡主见她如此,也是来气了,朝世安候道:“你生的好女儿罢!我真心待她,她却拿刀子往我心尖儿上戳!” 世安候这回倒是破天荒的没有安慰郡主,却道:“若她不愿便罢了!” 方才温月那样,让他猝不及防的想到了温月的生母,有些怀念,又想到温月有个财富滔天的外家,心想若是温月不愿,便罢了。当年他母亲带过来的嫁妆,让她带去夫家,旁人也是不敢瞧不起的。 见世安候态度反转,长云郡主倒是没有继续埋怨,而是为难道:“那静妃娘娘那边……” “你且先应付着罢,左右她还有几年才及笄。” 长云郡主心底暗恨,面上却是温柔一笑:“侯爷说的是。” 这边,温月方回到房中,早就有丫鬟在屋内烧起了炭火,不过一会儿,温月身上的寒意便尽数褪去。她洗漱完后就赶紧缩在了床上,开始思考起来。倒不是担心她会嫁给三皇子,因为剧情里,温月并未和三皇子定亲,想来应该是因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没成。 只是剧情里面,她在江钰泽逃出云国后,倒是被许给了一个高官次子,因不谙那勾心斗角那一套,被人污蔑与人偷奸,沉塘去了。这一世她来了后,世界轨迹多少有些改变,可是,若她拿不到自己的婚嫁自由的权利,整个任务她都会显得很被动。 温月思来想去,才想起自己的外公家倒是挺有钱的,据说还是江南首富来着,但是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如今世安候健在,她的姻缘哪里轮得到自己得而外家来管?她又思忖片刻,忽而在心中呼唤:“系统系统!!!” 系统打个呵欠,缓缓出来:“你咋了?” 温月道:“你说,我要是改变一些人的一些事情,会改变这个世界的轨迹吗?” “卧槽!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啊你!给我说清楚!” 温月无所谓道:“也没干嘛,就是要去救人而已。你还记得吗,过几个月,广仁帝就会在一次狩猎被刺客所伤,然后遭受重伤。” “你想要救广仁帝?救他干嘛?反正几年后,他也是要病死的啊,那不是白救了!” 温月叹气,果然机器人的思维太死板了,也不想和它多说了,直接道:“你只管说我救了他后,会不会改变世界的轨迹?” “唔……这倒是不会,这广仁帝是忽染恶疾,才去的,和他之前的身体状况没有太大的关系。” 听到这话,温月总算是安心了,也不管系统在脑海里面的呼嚎,直接蒙上被子,倒头大睡。 这个年温月过得很是安逸,长云郡主忙着带着温慧去到处拜年,世安候又忙于政务,只有温月一个人,倒是成日留在府中。 她整日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才过了一个年,竟是长了一圈肉。好在长得不只是肉,这刚过了十一岁生辰,温月就感觉自己应该进入了生长高峰期,才短短几个月,个子也跟着一直往上蹿。所以整个人看下来,只是脸上圆润了些,身子比以前倒还清瘦了。 明珠公主开春了头一回见到温月,险些认不出来。若不是温月还穿着那件惯常穿的湖蓝色大袄,她可是要把眼睛都看瞎了都认不出来。 “我怎的觉得,你过了个年后,好看了不少?”明珠公主有些泄气的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温月,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是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温月心底大笑,听见别人夸自己好看,谁不高兴?面上却不可太过得意,而是看着明珠公主安慰道:“过段时间,你也会长高的。” 明珠公主听了这话高兴,也就不往心里去了。 这老师上完课后,还不布置了一些功课留给二人,温月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字,头晕眼花的。温月心道,一定是这开春回暖了,所以她犯起了春困,一定是这样。 系统今天倒是难得没有在睡觉,于是看见又在睡觉的温月,猛然出声:“你又睡觉!你说说你!我哪次醒来你不在睡觉!从夏天睡到了冬天,如今又想从春天睡到夏天了吗!” 温月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却还是固执的一动不肯动,眼睛也闭得死死的。只是脑海里被系统那么一吼,顿时精神了许多。 这系统不知是不是来了大姨妈,继续吐槽道:“你说说你,就不能多读点书吗?你看看上次宴会,人家个个都能吟诗作对的,你有来抄还只能背出个床前明月光的!” 温月这边也恼了,道:“你要是靠谱点!我当初至于在宴会上背那首诗吗!你还不是成日地在睡觉!” “要不是为了修补你那破——”系统一下子就停顿了,又转口道:“要不是为了节省能量,我至于睡觉吗!” 这系统实在是有些急了,因为他们在那个世界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他所有的能量都已经用到那里了,若是这个世界的任务出了纰漏,那边只怕是来不及了…… 见系统不再出声温月只当它是心虚,只是如今也睡不着了,便想起自己心中的计划,如今倒是个好时机。 明珠公主素来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在温月倒在桌子上的时候,她难得还在坚持着钓鱼,刚要倒下,就听见旁边的人在不停的呓语。她顿时有些清醒,抬头看向旁边的人,茫然道:“你在说些什么胡话?” 温月并未作声,而是神色苍白,额间隐隐有汗珠渗出,嘴里不停叫道:“快跑!快跑!” 明珠公主这才发觉事情不对,凑过去看,温月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一看就是陷入了梦魇里。她轻轻拍了下温月的身子,不曾想温月却不为所动,也不知道是梦见什么,开始大声哭嚎起来。 明珠公主大惊,莫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上了身?于是她大声叫着温月的名字,许是太大声,在门外伺候的几个宫女和嬷嬷也闻声进来。 王嬷嬷在宫中有些年头了,原先是伺候柔妃的,现在被柔妃派来伺候公主。她见温月脸色发白,眉头紧皱,嘴里说着胡话,惊道:“这怕是中了邪啊!” 明珠公主也有些焦急,有些无助地看向王嬷嬷:“那该怎么办?” 王嬷嬷对着几个宫女道:“你们几个,快些将小姐扶到塌子上躺着。” 温月被几个宫女抬上去,嘴里还在哭嚎:“快跑!快跑啊!” 王嬷嬷跟上前去,然后死死按住温月的人中。温月吃痛的叫了一声,暗道这婆子下手真重,然后就悠悠转醒了。 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茫然看向众人,道:“我这是怎么了?” 明珠公主道:“你还说呢!刚刚你梦到了什么,竟胡言乱语起来!” 温月回忆了一下,茫然的神色里染上惊恐,道:“我梦见,我梦见一只金色的龙被老虎吃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变了脸色。这龙往往象征天子,何况龙本是会飞,说这龙被虎吃了…… 明珠公主最先反应过来,捂住温月的嘴,看向屋内几人,尤其是几个宫女,横眸一扫,厉声道:"今个儿的话,谁要敢说出半个字,我定将她扒皮抽筋了去!" 几个宫女马上跪下来,额头磕出了血,求饶道:“奴婢定是守口如瓶。” 明珠公主遣退了宫女和王嬷嬷,然后拉着温月严肃道:“你且将此梦细细说与我听。”此事关乎着自己最亲爱的父皇,马虎不得。 待温月叙述完毕后,明珠公主一脸严肃,决定要带温月去见自己的老爹。 广仁帝正好有空闲,听有人报明珠公主来了,很是高兴,便宣她进来。看见温月,险些有些认不出了,一张鹅蛋脸红润娇美,眸中带着些孩童的天真,稚气未脱,然而眉如远山,唇畔粉嫩,竟是有些成年女子的清丽。与她相比,站在旁边本与她同龄的明珠,倒是真真显得像个孩童了。 广仁帝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失礼,看见明珠面上严肃,颇觉好笑,道:“又是什么事惹得我们珠儿不快啊?” 明珠公主并未和往常一样撒娇,而是面色严肃的转达了刚刚的梦境。 广仁帝一开始并未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只是耐心听着,不料听到后头那个虎吃龙时,笑容却有些微妙。他瞅着低着头的温月,问道:“你可知这虎吃龙,是发生在何处?” 温月顿了顿,方道:“梦里我看不大清,只知那老虎隐身于一大片树林,那树林有些诡异,大片大片的叶子,竟是血红色的。” 听到此,广仁帝才有了几分认真,这血红色的树林,倒还真有一个。 一个月后他要去狩猎,出行的路线他也是今天才和几个大臣商议完,要往朱清门出去,拐至城北,再往狩猎区走。往城北出去的偏远处,竟真有一处树林,树叶为血红色,人称血枫林。不过大家觉得渗人,不大喜欢说起来,也就无几个人知晓。 广仁帝面上不甚在意,也未改变路线,只是到底是留了一手,额外增派了一批影卫,沿路埋伏。 到了狩猎那天,广仁帝路过那血枫林,直至快要走出去,也没见什么动静,暗笑自己竟然还把小孩子的话当真了。方这样想着,就听外面一阵刀戟碰撞声,果然有人提前埋伏在那。 这批刺客武功高强,若不是他额外增加的那一批影卫,恐怕他此刻就是九死一生了。想到这,他沉了眉眼,看来这梦到底是应验了。 经此事,广仁帝也没有了狩猎的兴致,而是折道回宫了,立马将刺客带去审问,果然如他猜测那般,是炎国的刺客。 说起炎国,广仁帝心中一动,这炎国尚虎, 素来视虎为勇气的象征。这岂不是又应了温月梦中那虎吃龙?若不是温月,恐怕他早就中了埋伏。那炎国肯定是谋划了许久,如今因个孩童的梦落了空,心中定是憋屈。如此想来,他心神大悦,立马下旨,封温月为神女,择日在宫中举行封神礼。 这云国出了个神女,举国上下自是欢庆,就连宫中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王嬷嬷也将那日温月神奇的梦说了出去,任谁听了,都要道一声奇! 然而不同于宫内热闹喧嚣处,江钰泽那处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一个小奴从院门匆匆进去,江钰泽正在作画,脸上表情柔和,好似心情不错。 “可是成了?”江钰泽头也不抬地问。 那小奴支吾道:"算是半成。" 江钰泽抬起头,手中的画笔微微一顿,就听小奴说了温月那个龙吃虎梦还有封为神女的事。末了,那小奴道:“不过那位都以为是炎国派来的刺客,并未怀疑到我们。” 他垂下眸,脸上神色不明,轻声道:"我竟不知,她有这等本事。"然后提起手下的画笔,继续上色。 骨节分明的手攥着的那只画笔下,竟是一大片血红色的枫树林。原本林中还有一个穿着湖蓝色袄子的女子,在林中回眸浅笑,不过三两笔,就被几道血红色的痕迹掩盖了。 这厢的温月不知自己竟破坏了江钰泽的计谋,只一个劲儿傻乐傻乐的沉浸在被封为神女的喜悦中。 系统冷眼看着她,被气个半死,索性也不出声,任她自己作死去了。 第89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五) 神女的册封礼没几日便开始了,漆铜雕金大殿上,温月红纱遮面,脚戴环佩,走进大殿,步步生莲,额间珠玉作响,身后大红色衣摆横扫而过。 她上前朝广仁帝行了个大礼,便有太监上前来高声朗读诰文,低头俯首,静静聆听。 江钰泽跟随众人跪在温月身后,隐隐看见她一身大红色衣衫在身后长长铺开。他蓦地想起一句诗——十里红妆铺长街。 脑中猛地映入一幅画面,一个陌生女子身穿嫁衣,飞身朝他而过,女子朱唇点面,眼睛锃亮,将他扑个满怀。 一转眼,江钰泽的视线又回到了这个清冷的大殿,温月一身红衣,跪坐在大殿中央。她与他之间隔着不过数丈远,可是却让他觉得远若星河,遥不可及。他心底竟涌出一股难以名状地失落,宛如一条条细细的丝线,不知从何处而生,从四肢百骸而入,冰凉缓缓地缠绕着他的心。 他猛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 广仁帝坐在殿前,看着温月垂头,青丝柔顺的在身后,她火红的身影宛如一抹朝霞,惹人注目。想来将来定是个大美人啊,如此想着,也不忘了正事,他道:“虽说我已封你为神女,然此次你救驾有功,我且问你,你还想要什么赏赐?” 温月一听这话,心中就激动不已,但是面上却平静道:“陛下,臣女斗胆,望陛下能特诏臣女婚配自许,除臣女外,他人不得相干。” 此话一出,殿里的众人心中都炸开了锅,江钰泽眼底也划过一丝诧异,搞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广仁帝心中的震惊也是不少的,但是还是颇有兴趣道:“这是何故?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岂能自己做主?” 温月一听以为没戏,却又见广仁帝继续道:“你且将缘故说与我听听,若是合理,我就许了你这个请求。” 温月一听,旋即正色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广仁帝也是蓦然一怔,似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温月的眼里全是赞赏:“既是我国的神女,这婚嫁之事我们当然做不了主,且交予老天吧!”这话说的,其实已经许了温月的请求,温月感恩叩首。 江钰泽眼睛微眯,不知在思考什么,心里重复道:“愿得一人心吗?” 册封礼过后,温月依旧是常常往江钰泽那处跑。从前还要小心翼翼些,可是如今,因着多了神女这层身份,出入倒也是方便了许多。 方进院子,便从窗口处看见江钰泽一身白衣,在提笔练字,窗前几缕细柳,正迎风摇摆,微微拂动。 看见她来,江钰泽蓦地一笑,果然才过片刻,就见一个身影蹦跳着过来。江钰泽放下笔,转头看她,道:“何事竟让你如此开心?” 温月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能见着哥哥,我自然是开心的。” “花言巧语。”江钰泽失笑道。 温月又在江钰泽这里花言巧语了大半天,最后捧着江钰泽给的蜜饯儿,喜滋滋地回家了。 “哎,系统系统,你说这个江钰泽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温月边说着,边吃着一个蜜饯儿。 系统冷哼一声,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他有没有在这蜜饯儿里面下毒吧!” 温月噎了噎,顿了一下,方道:“卧槽你别吓我,他好好的怎么会给我下毒?” 系统继续阴阳怪气道:“他是好好的没错,可是某人就不一样了。去救了那皇帝,破坏了人家的计划,人家心底可不得戳死你吗?” 温月手中拿着蜜饯儿的动作一顿,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上次刺杀广仁帝的此刻是江钰泽的人?!” 系统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可是,可是他刚刚还对我笑,感觉还比以前还要温柔许多了呀!” “呵呵”系统冷笑,“他面上笑着,说不定心底在同时思考着一百种杀死你的方法呢。说不定你现在吃的蜜饯儿里面就被下了剧毒,现在已经蔓延到你的身体,然后半个小时后毒素就会侵入心脏毒发身亡咧。” 温月:“……” 温月将在嘴里的那口蜜饯儿吐出来,脑海里思绪万千的。这个江钰泽,本来还以为是一个很好攻略的对象,结果没想到心思这么深。她的思路七拐八拐,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她的玉锁,江钰泽还没有给她呢! 当时温月第一次去江钰泽院子里面捡纸鸢的时候,故意将自己的玉锁掉在了那儿,本来是打算以这个为借口之后去找他的,没想到第二次就撞到了二皇子欺辱人,气得她又忘了…… 温月沉思了片刻,心想,都过了好几年了,这厮难道也是忘记还给她了?她看了看手中的蜜饯儿,叹了口气,心中哀嚎:“男儿心海底针啊!” 又至一年盛夏,酷暑难耐,广仁帝决定带领众后宫去避暑。当然同行的还有些许大臣,江钰泽也在同行的行列里面。 明珠公主素来没什么要好的朋友,要么就是贵女心底不喜她,要么就是她看不上那些故意巴结自己的贵女,如此下来,倒是只有温月一个人算是她的朋友了。于是便问了温月,要不要随她一起去避暑山庄。 这酷暑恹恹的,温月本不想动,明珠公主倒是看出了温月的懒,于是诱惑道:“听说,那横国的九皇子也一齐去哦” 温月眼睛一下子变得锃亮,这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啊!如今她已经十四岁了,明年就可以行及笄礼了,但是她发现江钰泽对他的态度,很是微妙。 虽说他们如今已经很是亲昵,可是江钰泽却是闭口不提男女之情,搞的她如今也分不清楚,这江钰泽目前对自己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对妹妹般的喜欢。温月默默望天,都说女追男各层纱,她这是隔了层钢化玻璃吧。 出发的大早,众人都在朱清门集合。少年们都骑着高大的骏马,英姿勃发,等着出发。后来的贵女们,看见这些少年一个二个都羞红了脸,尤其是看见江钰泽,反应更加强烈。 温月和明珠公主远远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江钰泽在一众皇子和公子里最扎眼。 明明方至十六,却生生比同龄人高处一个头,白衣胜雪,玉冠黑发,面上挂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微笑。宛如三月清风,在湖面上扬起丝丝涟漪,给人带来丝丝暖意。 明珠公主笑道:“这下你要小心了。我看啊,这其他姑娘,恨不得要把你那位给吃了!” 温月心底有些吃瘪,面上却是笑道:“这怎么着又是我家的了?” 温月本想顺道调侃一下明珠公主和她那青梅竹马的表哥,想起最近的事,却是止住了嘴,这明珠公主的表哥沈落然,原是抱养的,是以柔妃一直不太喜他们二人走得太近,如今明珠公主正和柔妃恼火着呢。 如此想来,她也不提这个话茬了,免得惹明珠公主伤心,然后径直走向江钰泽。 江钰泽见她来找自己,便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只手牵住那只棕色骏马,回头看向温月道:“东西可是准备齐全了?”说着一手还抚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 “嬷嬷们都有备着的。”温月敷衍着回答,挪了挪身子,挡住身后那帮贵女的视线,然后道:“泽哥哥,听说避暑山庄那处山景不错,我们闲时也可以去走山玩水一番。” 江钰泽笑着答应:“都依你。” 温月听了这话,之前心底的些许不虞全部都云消雾散,一个劲儿笑眯眯地看着江钰泽。 江钰泽见人快来得差不多了,方温声道:“快些上轿子吧,待皇上来了,那就有些失礼了。” 温月乐呵呵点头,转身进轿撵了。 江钰泽看着她进了轿子,方翻身上马,旁边恰好是明珠公主的表哥,沈落然。见两人如此,他打趣道:“钰泽兄果然风流,又是一位娇娘子对你芳心暗许了!” 江钰泽笑容淡了些许,对着他道:“不懂事的妹妹罢了。” 第90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六) 这避暑山庄倒是挺大,基本上每个人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院子。这男女的院子一般来说是隔得有些远的,到不知是什么缘故,偏生温月和江钰泽的院落,就仅仅只隔了一墙。 本来温月进来这避暑山庄的时候,倒是担心江钰泽住的地方离自己太远不好找,如今看来,却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入住避暑山庄的第一晚,皇上自是设了晚宴,与众人共欢。与平日一样,江钰泽表情柔和,仿佛没看见,周围的贵女对她虎视眈眈的眼神。 温月这还是头一回跟随着来避暑山庄,倒是兴趣盎然,瞧什么都是个新鲜的。也许是在避暑山庄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与惬意,就连广仁帝身上的那股帝王威严都淡了许多。 而这宴会花样好似也比温月多了起来,连她这个外行都听的出来,这里揍的曲子,都比在宫中欢快得多。 等到穿着非常凉快的高鼻梁大眼睛的异域舞女,从门口扭着胸摇着屁股进来的时候,温月还是大为震惊的! 那棕色的大波浪卷狂野又不羁的洒落在背后,遮住后背露出的大块玉肌。酥.胸半露,那高峰跟着动作一晃一晃的,令人心驰神往。轻纱掩面,鼻梁高高隆起,浓密修长的眉毛下,一双大眼勾人心魄。 在场的贵女无不是看着舞女的身材暗含羡慕,却又害羞掩面的。而男人们则是眼中火光熠熠。 广仁帝面上有些尴尬,心底却是郑重的思考着,这是哪个官员进献的舞女,改日定要给他加官进爵。 江钰泽轻抿一口茶,察觉到场上气氛微妙的变化,他扫了几个舞女一眼,其中有一个颇为大胆的舞女,对江钰泽抛了个媚眼。 江钰泽面上没有任何波澜,而是下意识看向温月那处去,却见温月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舞女的不可描述的地方。而他竟然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垂涎? 这场上男男女女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上那热辣的异域美女上,是以并未注意江钰泽在打量自己,而是在脑海里朝系统喊道:“天啊系统!你看那个女的胸好大!” “哇塞!屁股也好圆啊!” “哇,这个长得好漂亮!” 最后温月对着系统悠悠道:“真的好想把脸埋进这些漂亮小姐姐的胸里面,想尝试一下窒息的感觉。”末了还露出了一个蜡笔小新式猥琐的笑容。 系统轻咳一声,估计又是电流不稳了,用一种极其难听变扭的电子音沧桑道:“主人,你变了。” 温月面色红红,趁着这高兴劲儿,尽是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深沉道:“的确变了。变得比以前更迷人了。” 系统默默不说话了,估计温月是要发酒疯了,还是不要激她为好。 温月一边看着舞女,一边砸吧着喝酒,还时不时看着对面的江钰泽,时有微凉的夏风从外面吹进来,带走她脸上的燥热。 屋内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有美酒在前,佳人起舞,对面还坐着个绝世大帅哥,唉,人生赢家也不过如此了吧!这样想着,又美滋滋地端起一杯酒,几口饮尽。 江钰泽就在对面皱着眉,看她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去,眉头紧皱,却又不好出声制止。 终于等到宴会结束,温月站起身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非常清醒,大有再喝几杯的架势,可是身子却不自觉地摇摇晃晃起来。明珠公主远远瞧见了,道:“你怎么喝得这样多?” 温月眼神迷离,朝明珠公主憨憨地笑了一下。 明珠公主无奈扶额,便唤身边的贴身侍女扶她回院。 这温月此刻已经是酒精上脑了,拉着宫女在幽静小路上到处嚷嚷:“别拦着我!我还能喝!我是谁!我可是二——” 话才至此,就被系统急急封住了嗓音。 温月咿咿呀呀发现自己说不出话,还以为自己喝酒喝成了个哑巴,正准备嚎啕大哭,祭奠一下自己逝去的嗓子,就被系统一个电流电得浑身酥麻,脑袋顿时清醒过来了。 温月揉了揉麻木的手臂,对系统控诉道:“系统,你不是说要节约能量吗!怎么可以浪费电!” 系统微笑:“男主就在你左前方二十米处,要是你在男主面前露了马脚,我这里还有十万伏特电压的电流,供你享用。”然后还学着某宝客服的语气,道:“亲,用一送一哦。” 温月身子一抖,便倒在宫女怀里,安静如鸡了。 侍女见她不出声,以为温月是酒劲上头,昏睡了过去,就一路扶她至院门,远远的,就见一人一袭白衣在那院子门口等着。 看见二人,江钰泽自己迎了上来,看向那宫女道:“将人交予我吧,你姑且先回去。” 宫女有些犹豫,然而到底是在明珠公主旁伺候多年的,也是个机灵的,利索的将温月交给江钰泽,朝他行了个礼后,便匆匆回去向公主复命了。 江钰泽接过温月,两人鼻息相近,清甜的酒味顿时蔓延至江钰泽的鼻腔。月光下她的脸蛋显得红润白皙,还时不时咂咂嘴,似在回忆刚刚和的美酒,嘴角的笑容恬静。 江钰泽顿时扭过头去,将人横抱而起,不再看她,转身进了院子。 空明积水的月光下,竹影淡淡,斑驳交错,白衣男子转身瞬间,三千发丝轻扬,白袍响动,一声轻叹悄悄在夜里散开。 江钰泽一路把人抱至房间,穿过帘帐,将人轻放在床上。许是发丝轻扫到温月的脖子,她觉得有些难耐,一边呓语着一边动了动身子,然后皱着眉,睁开了眼睛,像是才看见江钰泽那般,坐起身来,道:“泽哥哥?你怎会在这里?” 江钰泽坐在床边,并未回答少女的话,而是眯着眼看她,道:“不装醉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温月迷离的眼神顿时恢复了清明,看着江钰泽打哈哈道:“不过是些小酒,自然是喝不倒我的。” 江钰泽并未理会温月暗自转移了话题,而是将手覆在她绯红的脸蛋上,道:“下次再不可喝如此多了。” 江钰泽的手在夏夜里有些冰凉,贴在她烫红的脸蛋上,真是令温月舒适得快要叹息出来。温月的脸一直追着他的手贴过去,一蹭两蹭,便变了味。 江钰泽轻咳一声,愈要把手收回来,却被温月猛地抓住了手,他抬眸,如水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 温月迎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看向江钰泽,神色娇羞,声音如莺啼婉转:“泽哥哥,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温月含羞带怯,将一个闺阁女子对男子的爱慕之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江钰泽心底微动,却是道:“天色有些晚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说完还毫不留情地将手掌从温月的手心抽了出来。 温月:“……”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 温月满脑子里都是系统那魔性扭曲的笑声,眼看江钰泽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去,温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下了床追上去,从身后紧紧抱住江钰泽,埋首在他宽厚的后背,道: “不,我就要现在说,我喜欢你,泽哥哥。”她又收紧了手,喃喃道:“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江钰泽身子一僵,片刻后,轻轻将温月的手松开。 温月一怔,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有些清瘦的背影,心底涌出巨大的失落,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默默低头,狼狈地往后退了两步,就听见面前的人一声叹息,道:“阿月,我本是想等到你及笄的……” “什么?”温月蓦地抬头,还未搞明白他的话,就感觉自己被一个拉扯,稳稳落入他的怀抱,然后铺天盖地而来的,是他柔软的唇畔和清冷的气息,而后她就感觉自己被放在案台上,清风朗月,竹影如水中青荇,林中小屋内,唯有两人的身影交叠。 第91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七) 第二日清晨,温月才出了屋,就见明珠公主一脸坏笑的从屋外走来,道:“昨夜过得可销魂?” 温月心底想起昨晚江钰泽昨夜那个吻,面上止不住害羞起来,却是强硬着道:“你这烦人精,不去找你那表哥,来我这做什么!” 她还说呢,自己的院子怎么会在这里,她昨日才发现明珠公主的好表哥沈落然就住在江钰泽隔壁,怪不得呢,原来是拿她来当幌子啊。 明珠公主吐了吐舌头,还真的向温月告别,溜得贼快往沈落然的别院走去了。 温月也跟着出去了,就见江钰泽也刚好出了院门。温月直直跑了过去,牵起他的手,道:“阿泽,你这是要去哪里?” 江钰泽回握住她的手,含笑替她挽了耳边的碎发,看着她的眸里柔情似水,道:“不去哪里,寻你去。” 温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并且大有越跳越快的趋势。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亲,十万伏高压电流,用一送一哦” 温月顿时一个激灵,浑身清醒了。她抬头看向依旧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江钰泽,感叹着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 虽说避暑山庄的日子过的逍遥自在,可是广仁帝也深知不能贪欢,故住了小半个月后,便率领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这避暑山庄,回了皇宫。 这温月还有半年便可以举行及笄礼了,江钰泽也年满十六,住在这皇宫里终究是有些不适,故广仁帝特地下旨,赐了一座府邸给江钰泽,便让他搬出宫外住了。 这倒是方便了温月和江钰泽两个人相会。两人的见面次数倒是比以前频繁了许多,两人现在就是陷入热恋期的小情侣,整天如胶似漆的。系统嫌弃她整天散发出恋爱的酸臭味,见任务进行得八九不离十后,便也陷入了沉睡。 江钰泽打算,待温月行了及笄礼后,就向温月提亲,而温月压根就不担心这个事情,若是到时候江钰泽没动静,她就向广仁帝讨要她当初的那个婚嫁自许的要求。 这日,中秋佳节,街上人头攒动,温月称病应付了家里的后妈,便偷偷溜出府中,上街来。 才从府中出来,拐了两个街道,便看见江钰泽在下一个拐角处等着。见是她过来,方走过来,自然的挽起她的手,在触及到有些微凉的温度都,眉头微微蹙起,道:“晚上凉,怎的穿得这么少?”然后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温月感受到对方手心传来的热度,只觉得心底也暖烘烘的,便也任由对方牵着走了。 集市上难得热闹得很,一轮明月慢慢越过柳梢头,缓缓升起,最后稳稳挂在天边。河畔边身姿婀娜的柳树在夜风中迎风摇摆,水面微澜,里面映着无数摇曳的灯火。河中的勾画花灯随波逐流,温月心中一动,便也跑去买了两个。 她将一个递给了江钰泽,自己则拿起另一个花灯,慢慢写了起来。等到写完时,就见江钰泽已经看她许久,笑道:“你写了什么?” 温月来回望他,才发现他的花灯早就写好了,正拿在手上,温月想凑过去看,却被江钰泽不着痕迹地挡下了。温月撇撇嘴,有些恼。 等两人一起放完花灯,温月还是撇嘴模样。江钰泽心中觉得好笑,道:“你又在与我置什么气?” 温月轻哼一声,表示不想说话,江钰泽将人揽在怀中,叹一声:“如今我满心满眼里都是你,那花灯上写的什么,还用看么?” 温月心底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佯装气鼓鼓的,江钰泽无奈,只好道:“好好好,我的错。” 温月这才轻笑出声,笑声在夜里荡漾,江钰泽的嘴角缓缓勾起。 江钰泽抬头,见那圆月又高了一些,心底想着盘算着时间,便对在旁边低头浅笑的女子道:“抬头。” 温月不明所以,下意识听从江钰泽的话抬起头来。只见河畔对岸,垂云万里处,冉冉升起一束光亮,猛地在空中炸成五颜六色的花朵,一朵接一朵,来往之人也不动了,都在仰头看着这盛世烟火,每个人脸上都映着缤纷的火光,露出幸福的笑容。 温月心底甜蜜蜜的,偏头看向江钰泽。江钰泽垂眸俯视她良久,神情专注得,好似这盛世里,她是他眼中唯一的烟火。 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的,当两个炙热的唇碰在一起时,温月猛地一惊,脑袋下意识的往后晃,就被江钰泽一个大手缓缓扣住,唇齿交缠,全是他身上清冽冷淡的味道。 与此同时,皇宫内,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皇帝设宴,却未宴请多人, 只有后宫一众妃子公主和皇子,还有几个大臣罢了。每个人脸上均很轻松惬意。 二皇子明成原本正在尽兴看着歌姬跳舞,却觉得腹中一阵绞痛,暗道一声该死,就偷偷退下了。 酒过三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醉意。忽而宫殿外的侍卫开始来回走动起来,看样子倒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广仁帝眉头一皱,便有一带刀侍卫上前来报:“启禀陛下,东宫的碧华轩走水了!” 而后又有一侍卫急急上前道:“报——,北门似有盗贼前来行窃,目前正在全力追踪盗贼。” 广仁帝拍案而起,勃然大怒,这皇宫自有东南西北四门,其中有两门今夜都遭此事故,也许并非什么意外,这样想着,命人加强宫中防备,尤其是剩下未发生事故的两门,要严加看守。 一夜过去,却也并未发生什么事故。就在广仁帝以为昨夜的事故不过是个巧合的同时,就听宦官来报,二皇子明成——死了! 广仁帝意识一时交加,气血上涌,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 原来这二皇子昨夜宴会中途出恭,并未有人注意,加上昨夜形势混乱,侍卫们都着重在城门处巡逻,是以并未想到,会在第二日,在茅厕里发现二皇子的尸体。 这二皇子身死,皇帝昏迷,宫中形势顿时有些严峻,只能暂时对外封锁消息。 温月是下午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在原剧情里,他就是被炎国的刺客杀死的,之后云炎二国便开始交战,也就是这个时候,江钰泽才趁乱逃回了横国。如今,世界不过都是在按照剧情在运转罢了。 她拿起自己手上的锦囊,晚上悄悄摸出世安候府。这锦囊是她见前些日子,乳母在刺绣,她一时无聊,觉得好玩,便央求乳母教她做了。这是她的第一个成品,原本想要昨天给江钰泽的,出来的急,便一下子忘了。今天想起来了,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送给他。 于是温月就拿着这个针线蹩脚的锦囊,往江钰泽的府邸走去。 才至门口,守门的士兵自是认识她的,以前温月来过这里不少次,下人们心底多少都有个数,以后将来的女主人八九不离十便是她了,是以府中上下谁都不敢怠慢温月。温月一路畅行无阻,熟门熟路的进了江钰泽的院落。 今日院内有些冷清,连洒扫的下人都不见。月光下树影摇曳,她第一眼看向窗口,却只见白纸和笔墨孤零零的放在案台上,哪里有江钰泽的身影? 温月心中奇怪,大晚上的,他能去哪里?她不甘心的推门而入,房中烛火摇曳,却是不见一人的身影,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她心底有些失落。然而下一刻,她眼底便来了精神,马上把房门给关上,自己悄悄躲在桌子底下。 她今天并未告诉他她会过来,所以给他一个惊喜也是无妨的。只是才钻到桌子底下,就感觉屁股好似硌到了什么东西。她手往后摸,将这东西拽到前面来一看,竟然是一个花灯,模样甚是眼熟。温月一下子就想起了这是昨夜她递给江钰泽的花灯。 她心中疑惑,鬼使神差的把花灯拿过来,上面并未写着什么情话,而是赫然写着戊时三刻。 ??? 这是什么意思? 温月费劲了脑袋才将这个时刻和现代的24小时制的时间对上,这个时候,好像是晚上七点左右,大概就是他叫她抬头看烟花的时候吧?温月心中欢喜,原来那场烟火,是他昨天准备的?特意为了自己? 正巧屋外传来脚步声,听着脚步,应该是江钰泽。她刚想要起身,想要迫不及待的给他一个拥抱,却又听见另一个声音跟在他后头。温月的动作一下子就止住了。 只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两道身影透过烛光投到地面上。温月盯着这两道身影,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一个有些陌生又带着熟悉的男音道:“昨日你那信号递得及时,这明成现在下了地狱,那皇帝如今也昏迷了过去。” 然后便是江钰泽的声音响起:“现在宫里肯定排查得紧,你要小心,切莫让我们露出马脚。” 那男人笑了,道:“如今谁都认为是炎国那帮人干的,再者,就是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你和我身上。” 见江钰泽坐下来,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他也坐下来,笑着道:“你如今倒不如担心,自己的婚事。我可是听到风声,皇帝最近可是有意替你指婚,你若不把世安候府的那位拿下,等过了这阵,怕是要娶了别府的小姐,我们的计划可就不好进行了。” 江钰泽把茶杯放下,道:“无妨……” 后面的话温月开始听不真切了,只紧紧捂着嘴,身子不断颤抖,手中的花灯翩然落地。 “谁!”那男子一个闪跃飞身至温月面前,长剑出鞘,烛光晃动,温月只觉得银光一闪,长剑便往自己刺来,她还未来得及躲,一个茶杯就稳稳掷过来,竟生生改变了剑的方向。 “温月?”那男人骤然出声。 温月抬头望去,面前的人却让她瞳孔一缩,大为震惊。 沈落然! 沈落然竟然是江钰泽的人! 沈落然看了眼破碎的茶杯,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神色灰暗不明的江钰泽,利落的收起了长剑。 温月缓缓站起身,刚刚蹲在那,有些腿麻,这刚刚入秋,温月却觉得浑身寒凉,如置冰窖。她心底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所幸她现在面对的是沈落然,她还有一丝逃避的空间。她看着沈落然,眉眼没有往日的潇洒与坦荡,而是看着她,满目警惕与怀疑。 她满心悲愤,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明珠公主,她抖了抖唇,最终还是开口,道:"明珠可是知道这事?" 沈落然眼中闪过一丝苦楚,转瞬间,看着温月又闪过杀意。江钰泽一下子便挡在温月面前,遮住了大半光影,横在了两人中间。 沈落然看着江钰泽咬牙道:"你自己处理好这事吧!"说着执起长剑,转身离去。 才打开房门,大步跨出去的脚步却是生生止住了。沈落然停在那,声音显得有些苦涩:“这事,你暂且不要告诉她。” 至于她是谁,剩下的二人心知肚明。 只听房门重重被关上的声音,沈落然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江钰泽缓缓转身,不知是不是因为灯火昏暗,温月觉得他脸上的表情阴森得可怕。 往日见他时,他从来都是温柔带笑,就算是没什么情绪时,也都是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温月连连往后退,身子抵上了桌子,终于无路可退。 江钰泽伸手轻轻摩挲她苍白的脸,然后一路向下,只手环住她白皙脆弱的脖子。只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感受到那脉搏的跳动。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眼神晦暗,却又好似如往常一样,温柔唤她:“阿月。” 温月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感到脖子上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收紧,就听着他问道:“你全部都听到了,对吗?” 第92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八) 温月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畅起来,其实虽然江钰泽收紧了力道,可是那力道却也未至压迫呼吸的地步,只是让温月感到震惊的是,他居然想杀了她。 熟知剧情的温月自然是知道江钰泽背地里肯定有自己的计划,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会成为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到了这时,她才有些恍然大悟,她从来都是以原主的角度去接收剧情的,也许,真正的江钰泽,并未喜欢过谁。 她想起昨日那场盛世烟火,那个清冽却热情的吻,心中一酸,眼角竟有热泪流出。这泪竟烫得江钰泽急急松开了手。 温月抬眸看他,问道:“我且问你,昨日,我和你出街,放花灯,看烟火,是不是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是。”江钰泽回答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温月心中不知是何感受,仿佛忘了任务,下意识脱口而出:“江山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江钰泽微怔,随后闭眼低低笑出声,往日悦耳的笑声在这个夜里竟有些渗人,带他睁开眼,只见他眼中微红,强势的上前几步,逼近温月,质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何而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锁,举到温月面前,道:“从一开始处心积虑地接近,到后来每次有意为之的偶遇,目的不纯的对我好,却又费尽全力帮我。温月,你又是为了什么?” 温月脑中似有惊雷炸起,嗡嗡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大脑。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竟是在第一次就露出了马脚。 江钰泽只手捏着温月的肩,虽然控制了力道,却还是让温月感到了几分疼痛。她咬着牙没出声。江钰泽并未察觉,低头看着她苍白的神色,眸中苦楚,声音微涩:“你心底,可曾有过我半分?” 温月抬眸的目光和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逼迫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在质问她,质问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她,而不是世安候府的嫡女温月。 她心中的不安和迷茫成百上千的增长,虽然她对以前做任务的记忆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她确实很肯定,之前做的任务里面,无数个攻略对象里面,肯定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她对他们的感情。 喜欢吗? 可是在这披了糖衣的关系下,她不过是一个攻略者,而他,只不过是无数任务里面的一个任务对象。这样带着算计的喜欢,连她都有些不耻。 不喜欢吗? 可是她记得他温润的笑,说话时温柔的语调。在避暑山庄时他清冽生涩的吻,让她脸红心跳;在人头攒动热闹的街景时,他温热宽厚的大手,让她心安;就连中秋那日,那场别有目的的烟火,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温月脑中千思万绪缠绕在一起,不得其果,只得口随心,喃喃道:“我不知道……” 江钰泽蓦地松开了那只捏住她肩头的手。 温月只觉得胸口积聚着漫天委屈,缠绕得她呼吸不过来,她眼中酸涩,眼泪一直止不住的流,最后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她知道江钰泽利用她时,她震惊,她愤怒,她难过,可她都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可是当江钰泽松开她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无尽的委屈,这委屈说不清从何而来,仿佛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她这一哭,仿佛是要把几辈子的泪水都流尽。 江钰泽背对着她,听着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声,死死捏着手中的玉锁,叹道:“你走吧。” 恍惚中,温月仿佛回到了在避暑山庄的那个晚上,那时月光皎皎,他背对着自己叹息,道:“阿月,我本是想等到你及笄的……”然后将自己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亲吻。 可是如今他却道:“你走吧。”只有死寂一般的烛火在轻轻晃动。 温月心神俱溃,踉踉跄跄站起身,夺门而出,消失在沉沉月色中。 温月回到府中,在房中哭了一夜。第二日便称病不起。 时间转瞬就过去了两个月,这段时间里,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广仁帝自那日吐血昏迷后,没几日就苏醒了,只是明显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鲜少在各大场合中见到他。只是近来北方旱灾严重,朝内准备进行一场大型的祭天祈雨仪式。 这几年来,温月作为神女,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动,都慢慢由国师手上转到温月那儿。 国师暗自不说,心底却是恨得紧。原本以为这次祭天祈雨本是大事,没想到这皇上居然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的一个黄毛丫头。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心底渐渐有了主意。 温月穿着玄色衣袍,一步一步走上神坛。江钰泽远远瞧见了,只看到她消瘦的侧脸,心底顿时没由来的后悔那晚上的话。 他从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该要什么,步步为营,所有情况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后悔这一说。可是如今,他却猛地后悔起来。他似乎是把她逼的太紧了。 是的,他的目的从来不是要赶走她,不然也不会任由她,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心房。 他能感觉到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这份喜欢里似乎不得已掺杂了些什么东西。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比起刚刚认识自己时的刻意,她早就不知不觉的陷入了自己的温柔陷阱里。而他就是要让她深刻而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事实。 可是如今看来,形势有些不妙。 等祈祷结束时,众人散去,江钰泽特意在温月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她。哪料原本已经看见世安候府的马车朝这里过来,却又忽然掉了一个方向,朝离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 江钰泽面色沉沉,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暗道自己这步棋,似乎是下错了。 一直躲在马车里面的温月不用想也知道江钰泽的神色,可是她如今心头还是乱糟糟,她真的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钰泽。 她想起那晚江钰泽的那日,在朦胧灯光下,神情苦涩地问她:“你心底,可曾有过我?” 她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坦然自若的面对他。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自己从来就是一个,感情的欺骗者。 纵情深,也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骗局。 系统看见温月沉默,实在是不解:“你干嘛不去见男主?” 温月白了系统一眼,道:“上次和他吵架了,你不懂,这是小情侣间的情趣。” 系统呕了一声,然后道:“你千万不要作啊,好好把这个任务完成了。我有事先走了。” 温月连连点头。这几个月,系统好似很忙的样子,通常都不见人影,所以系统分也并不清楚温月那晚和江钰泽发生的事情,只当两人还在热恋中,只等江钰泽一统中原,这个任务就可以圆满的结束了。 广仁帝这几天病情又加重了,似乎是人之将死,即使是帝王,也会觉得恐惧。这云炎二国方因二皇子的事在交战,北方旱情未解,广仁帝却一改贤德之风,不顾民间怨声载道,开始广招术士,修炉炼丹,找起死回生之术。 后来国师进言,皇上这是翻了煞,需找一位命定的天女冲喜,便得去了这煞气,福泽百年。这三言两语间,竟然句句直指温月。 广仁帝脑中骤然划过温月那张清丽的脸,心中微动,再想起当年若是没有温月,恐怕他早就被炎国那帮此刻杀死了,也许这温月,倒是真的可以帮自己挡煞。 只是想着温月的年龄还有温月与明珠公主的关系,再加上自己曾经答应过温月给她婚嫁自由的权利,广仁帝倒是有了一丝顾虑。 国师倒是不担心,看见广仁帝的神情就知,这温月进宫,恐怕也是迟早的事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得放一把火才是。 于是才一个晚上,四处都在流传,这广仁帝准备要把神女温月纳入后宫的消息。 江钰泽听到这个消息时,表情未变,却是生生折断了一只笔。他冷笑出声,对着沉沉月色道:“我到底,还是太放纵你了。” 温月今日祭祀到底也是忙了一天,洗漱完便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此时月正当空,温月迷迷糊糊间,不知怎的,开始有些清醒过来。 半梦半醒间,竟看见自己的床前立着一抹白影。 温月心底凉飕飕的,此时刚好有风从窗外吹进来,那白色身影似乎也跟着动了动。温月睡意全无,心底闪过什么古宅怨灵之类的电影,深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强行安慰自己是眼花了。 见温月僵直着身子,久久不醒,江钰泽走上前去,沉声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温月猛然睁开眼,果然看见月光下,那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在这?” 江钰泽道:“两月未见,看来你倒是过得很好。” 温月想起两人如今的状况,心底莫名酸楚,不自觉道:“明明是你赶我走的。” 话一出,那嗔怪地语气,让温月自己赶紧止住了嘴。她原本以为,两个月过去了,自己再见他时,还能和以前做任务那般,收放自如。可是刚刚一看见他,那天那种委屈莫名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止也止不住,收也收不回。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或许这就是江钰泽的目的。任何东西,都是等价交换的,她欺骗了江钰泽的感情,可是,却也付出了自己的真心。也许这个道理,江钰泽早就比她还要清楚了,只是她自己,从来都在自欺欺人。 江钰泽上前,狠狠捏住温月的下巴,道:“这便是你躲我的理由?” 温月想开口说话,奈何却被他扣得死死的,只得一边摇头,一边眨眼看他。她想要说话,想要解释,可是今晚的江钰泽似乎有些不对,他有些急躁,有些不安。 只是温月这样落在江钰泽眼里,却是无声地拒绝。他凄然笑出声,眸中狠厉道:“我不管你从前如何,你日后最好能完完全全的爱上我,如若不能……如若不能,你也别想着从我身边离开。” 温月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不是的,并不是这样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存在,不应该让他感到痛苦。 她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脸,江钰泽也慢慢松开了她。她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脸上落下冰凉的吻,哭着有些语无伦次道:“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的。就算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喜欢你的感情,是真的。” 她终于说了出来,困扰自己心底两个月的心结也骤然打开。或许是她太清楚,自己迟早会离开,所以尽管弥足深陷,也从不敢承认。 江钰泽只觉得自己全身戾气都消失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心底的欣喜溢于言表,他小心翼翼的抚干温月脸上的泪珠,在她唇上轻柔的落下一吻。 温月搂住江钰泽的脖子,迎合着这个缠绵的吻,承受着他所有热情。 第93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完) 夏日的清晨还有些凉的,这广仁帝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温月纳入后宫,民间就有传言,说是神女是老天派下的使臣,若是娶了神女,恐怕就要承受老天的怒火。这让现在沉迷于鬼力神怪的广仁帝心中惊惧,顿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转眼又到了秋季,这广仁帝日日沉迷炼丹之术,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有几位诤臣上言进谏,竟被广仁帝削去了官籍,大臣们敢怒不敢言,百姓赋税加重,苦不堪言。加上与炎国的战争竟未平息,一时间竟是内忧外患,原本强盛富饶云国,一夕间变得风雨飘摇。 此时横国传来消息,江钰泽的母妃俪妃缠绵病榻,思子心切。故江钰泽向广仁帝请旨,回国探亲。 广仁帝如今一心直扑在那长生树上,哪里有那么多心思管江钰泽,大手一挥,便让他回去了。 江钰泽此次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真是回国看望他的生母,毕竟他的计划里,他还未到离开云国的时候。是以他并未打算带温月前去。 但是温月却是知道的,江钰泽此次回横国,乃九死一生,最后夺取了横国政权,也就在那开始了统一天下的霸业。但是这些她也不能告诉江钰泽,于是混在护送军队里面,跟随着江钰泽悄悄去往横国。 时间过去半个月,护送队伍差不多快要走到横国与云国的交界处了。温月心想,等到一进了横国,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找江钰泽了,到时候离云国千远万远,他就是想要强行送她回云国也没有办法。 然而,温月没想到,她那么快就会掉马。不仅掉马了。连命也要 没了。 眼看过两日就要进了横国的边境,却未曾想今日会发生意外。一批,不,应该说是好几批刺客同时围了过来。这大大出乎江钰泽的意料之外。如今云炎二国交战,横国皇室也内乱,到底哪一方还顾得上他一个小小的质子呢? 他首先将云国直接排除了,凭着直觉,心底暗自锁定了横国和炎国。此刻一批一批围上来,云国的士兵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护送任务竟然还会遭到如此多人的毒手。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加上人手不足,一下子就处于了弱势的状态。 江钰泽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只是左右闪躲,在外人看来,竟是有些好运的躲过了几次致命伤。 温月也是被这个状况吓得懵了,她哆哆嗦嗦的拿起零星死去的刺客丢下的剑,举到身前。原本她是想趁乱跑的,毕竟她这三脚猫的功夫,估计今天命就交代在这里了,然而她身上这身云国士兵的服装真的太明显了。这群刺客几乎是看见一个士兵就上前绞杀一个。 于是在温月手还颤颤悠悠之时,一个刺客就已经越到她身前,长剑一出,直指咽喉。温月原本下意识拿起剑一挡,只是手却好似被注入了另一种力量,那剑灵巧的弹开此刻的袭击,然后剑身一转,血溅咽喉。 温月看着手上占满血的剑,并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脑袋里系统大吼:“快点上啊!!前面!!快点把这些破瓜都切掉!来一个英雄救美!” 原来消失了许久的系统终于再一次上线了,温月从来没有觉得系统的声音如此美好过。她也不知道这系统给她开了什么外挂,只是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仿佛是个习武多年的奇才。 她恍惚间脑中好像闪过一个红衣女孩在蹲马步练武的场景,一晃一晃又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在蹲着马步,对她笑得一口白牙,傻傻叫她小师姐。 温月摇了摇头,怎么最近自己老是会想起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 即使是有几分愣神,她在众多杀手面前,还是游刃有余。一剑封喉,快得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出手的。 顿时,大部分刺客的火力都吸引在温月那儿。所有刺客心底暗道失策,竟没想到江钰泽身边竟有如此高手在蛰伏。 江钰泽原本以为云国的士兵撑不了几时,却未向,还有一人在和刺客们殊死搏斗,他看过去,双眼蓦地睁大。尽管那人脸上沾染的几分血迹,可是不妨碍他一眼就认出她来,原本应该好好待在云国的温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她在众多此刻的围攻下,行云流水,势如破竹,一时间,竟无人能敌。 江钰泽顾不得震惊,即使看得出来她应付自如,柔韧有余,然而看着那刀光剑影交错,还是觉得心惊胆跳,于是他也不再藏拙,一个翻身,挡在了温月面前。 两人一前一后,逐渐击杀着包围自己的黑衣刺客们。 两人的武功都很高,地上布满了刺客们横七倒八的尸体。他们身后是滚滚黄河,风吹起江钰泽白色的袖袍,猎猎作响。 他回头看向温月,确定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后,盯着温月,心中有后怕有惊喜,有愤怒也有无奈,语气说不上很好地道:“温女侠,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温月咧开嘴冲他洒脱一笑,道:“还有好多好多,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它们。” 江钰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即使温月这样打着马虎眼,可是听着这样得而话,他却也觉得,为了眼前这个人,他好似可以付出一切东西。他动了动身子,转过去,低下身子,检查刺客的尸体,肩头的衣袖隐隐滑落。 温月瞧见了,原本扬起的嘴角一下子凝固了。这是应该是之前,他不小心被刺客划开了衣服,这口子不算大,全是刚好露出了肩头的位置,上面隐隐露出了一个牙印。 “我做好标记了,下辈子,我一定一定会找你的。你要等我,等我,不要找其他女人!” 这道声音猛地在温月的脑海里炸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开始隐隐作痛。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坚固的心被开了一道小口子,然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疯狂涌出,口子愈开愈大。 眼前开始的景象开始迷茫起来,无数场景开始变幻。 之前无数个夜晚的梦境都纷至沓来。 她被绑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她喘着气,爬到门口,费尽力气终于打开了门,无数光亮涌进来,却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神情阴郁的男人正在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坐在单车后面,满脸通红的掐着前面少年的腰,然后单车晃晃悠悠,前面传来少年杀猪般的哀嚎。一下又变成她在抽泣,面前还是那个少年,捏紧了拳头,忽然道:“你一哭我就想打他们,往死里打。” 她跪在大殿上,高台上的人一身龙袍,睥睨着问她:“温丞相,你认为如何?” 她一身红衣,娇笑看着少年,叫道:“呆子!”少年呆若木鸡,眼中全是惊艳。 她身处一个偏僻的加油站,地下是横七倒八面目狰狞的尸体,周围月光潺潺,蛙声四起,她站在穿着白衬衣的男人身旁,莫名心安。 她在漫天火光中,抱着尸体哭得撕心裂肺,一男子立在漫天火光中,宛若清风朗月,笑吟吟道:“阿月,别哭了,我在这。” 然后所有梦境都重叠交错,渐渐变成了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她在酒家二楼,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大街上,轿帘被卷起,里面的人一身白衣,露出精致好看的侧脸。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系统大叫。 温月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完全听不见,而是嘴角慢慢溢出一丝鲜血,看着江钰泽,低低呢喃了一声:“阿泽。” 这声呢喃很快就消散在风里面。江钰泽却是若有所感,回头看她,却见她嘴角溢出鲜血,双目带泪。他大惊,起身朝她走去。 忽而一利箭破空而出,直穿温月的心脏。 温月只觉得自己身子被蛮力往后带去,心口好似被什么冰凉的东西击中。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系统在自己脑海里狂叫,江钰泽惊恐而绝望的朝自己飞身过来。 她伸手过去,想叫他的名字,却是摆脱不了重力,往后倒下,卷入滚滚江水中。 她的身子一下子淹没在滚滚江水中,不见了踪影。 江钰泽想跟着温月跳下去,却被又一道暗箭刺穿了胸口。他直直跪倒在地下,等下一道利箭破空而出时,被一人横空截住,那隐在暗处放箭的人被一镖致命,随安跑到江钰泽面前,大叫:"公子。" 江钰泽恍若未闻,鲜血大口从他口中涌出,他拉着随安的袖口,指着浑浊的江面,第一次眼中带着乞求道:“救……救……她……” 话落,便再也撑不住了。他恍惚中想起那晚,灯光昏暗,她眼中酸涩,抬眸问她:“江山,就这么重要?” 不重要了。 这世间唯一重要的,就只是一个你罢了。 他在心底呢喃着,可是,那个人,应该听不见了。 江钰泽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他看着旁边的酒壶,颤颤悠悠的拿起一来,又猛地灌下去。 新来的侍从高云看不过去了,刚想上去劝,就被随安拦住了。 随安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祭日,勿扰了皇上思念皇后娘娘。” "可是……" “由着他吧,左右过几日便好了。”随安心道,过几日,他便又是那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君王。 高云似懂非懂,他入宫多年,却从未见过这个已经仙逝的皇后娘娘。 他忽然想起一日他不慎打翻了一轴画卷,向来寡言却不苛责下人的皇上却是罚了他好几板。 他依稀记得那画卷散落时,红枫铺卷,一身穿湖蓝色外袄的女子正在林间回眸浅笑。他依稀有些明白了。 夜已深,窗外月色正沉,独有一人饮酒醉。 那时春暖花开,他在竹下抚琴,墨发如瀑。她听得痴迷,而后指着大树上的纸鸢,甜甜道:"小哥哥,我的纸鸢落在那儿了。" 他如梦初醒,只有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锒铛声。 十年生死两茫茫,千杯酒,也难醉。谁在那月下低吟,又是谁,忽梦少年事? 第94章 现世——大结局 温月是被疼醒的,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下都是血,肚子上还中了一刀,血正不断的往外流………… “滴——”系统的声音骤然在温月的脑海里面响起,“欢迎激活复仇虐渣系统!” “系统,你又在搞什么花样!”温月声音异常虚弱,系统急急出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主人你快些打120!!不然你就会流血而亡的!我们的任务就白做了!” 温月一听到任务两个字就头大,她张着眼睛,在周围张望。客厅没有开灯,唯有外面的亮光隐隐约约透进来,依稀可见她那碎花棉布的沙发。 这里是……她的家? 温月来不及思考来多,身体现在软得和棉花一样,她拿过在旁边的手机,打开拨号栏。 嗯……救护车打什么来着? 温月本就恍惚的脑子更加恍惚了,她晃了晃头,手指才在屏幕上一一按下 “1—1—2” 温月才拨出号码,就感觉眼前越来越黑,眼皮像是灌了铅球似的,一颤一颤的,最终沉沉闭上了眼。 恍惚中,温月听见似乎是有人在叫她。 那人或是一身校服,神情清冷,低头睥睨着看她;或是一身龙袍,不怒自威;或是神色阴郁,眸光逼人;或是一身华光,眉目温润,目光灼灼…… 最后看见自己似乎在远去,一个白衣男子正对着江边在痛哭咆哮。 他的咆哮声很大,江中浪滚浪的声音也很大,两种声音混杂着穿入她的耳膜,这声音霸道强势,锐不可当,自带气吞山河之势,仿佛要把她生生撕裂了,然后这声音竟渐渐低了下来,演变成急促的救护车穿街驶过的铃声。 与此同时,z集团,一间隐蔽的实验室内,一个男子蓦然睁开了眼。他猛地坐起来,捂着心口喘着粗气。 旁边几位穿着制服的科研人员立马上来围住他,摘下他的头盔,上下检查了一边,道:“泽少爷,可是有什么身体不适吗?” 泽摇摇头,眼中带着迷茫,捂着心口,喃喃道:“这些,真的就只是数据吗?” 周围的人听不真切,只听见隐隐听见数据二字,有些紧张道:“是数据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说这话的科研人员心底直打鼓,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不应该啊,z001系统已经找了不少人实验过了,数据有专员全程实时监测维护,他实在想不出,这样还能出什么差错? 泽只是摇摇头,一阵沉默。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站起身来,三两步跨到旁边的操作台上查找起来,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数据在屏幕上来回翻滚,泛着莹白光的屏幕终于停下来,泽的眼眶里有了湿意,他喃喃道:“阿月,阿月……” 温月睁开眼,入目的是洁白光滑的天花板,要不是肚子受的伤提醒她,她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咔嚓——”病房的们被推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从屋外走进来,温月下意识的皱了眉。 这又是住院又是见警察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朝温月安抚的笑了笑,道:“姑娘别怕,我们是来调查一起入室伤人案的。” 入室伤人案? 温月眉皱得更紧了,沙哑出声:“我这都住院了,怎么会和入室伤人案扯上关系?” “这……”老李顿住了,打量着温月的神色,试探性地道:“昨夜,有一名歹人潜入你家盗窃,还持刀捅伤了你,你还记得吗?” “捅伤我?”温月微微有些激动,有什么东西,遗忘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想起来了。 这边老李肯定道:“对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们发现你家中门窗紧闭,未有被撬开的迹象,所以我们怀疑,这个盗贼是不是你的熟识?” 温月怔了怔,熟识? 她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可不就是熟识吗? “温小姐?“老李轻声叫道。 “不,我不认识昨晚来的那个男人。他蒙着面,我看不清楚。“ 老李点头,然后继续问,“那么之后发生了什么呢?你是怎么脱险的呢?“ 脱险? 温月呵呵笑了出来,跟着老李一块来的正在倒水的小青年手一抖,就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温月睨了他一眼,又转回头,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将双手枕在后脑勺处,双眼开始放空,像是陷入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脱险。后来我死了,我的尸体在冰凉的地板上放了整整五天,直到发出恶臭,才有人发现我死了。“ 听见这话,正在收拾碎玻璃的小青年一个晃神,就扎破了手指,血珠从手指逐渐沁出来,落到地板上。 老李面容僵硬,起身理了理微微发皱的警服,朝温月有些尴尬地笑道:“温小姐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会有其他同志再来跟进你的情况的。“ 然后拖着小青年走了。 房间里逐渐变得安静,温月却依旧是那个放空呆滞的姿势。 良久,她终于出声,问系统:“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叮的一声,系统出现了:“主人有什么要吩咐的?“ “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的……所有的……“ “emm……“系统犹豫再三,还是出了声:”我是未来世界的人工智能系统,编号z999,穿梭于各个小世界,帮助我的宿主进行复仇虐渣任务。但是我来的时候,出了一些差错……“ 温月眨眨眼,脑海里示意系统继续。 “我本来应该在你即将死亡的时候进入你的身体的,但是,我来的时候,你的身体已经高度腐烂了。所以即使我后来找到了你的灵魂,你也不能复活了。“ “所以呢?这和我执行所谓的任务就关系吗?“ “我不能让上级发现我的失误,但是如果要救活你,单凭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于是我只能把你送去其他小世界,一点点收集能量,修复你的身体。最后一个世界,我本来以为任务绝对可以完成的,但是没想到你中途意外死亡了,我所有的能量又全都用来修复你的身体了,所以没办法,你的身体最后的刀伤我就没能修复。“ “所以是因为你的失误,我才要做这么多的任务?“ 系统可耻地沉默了。 过了会儿,又听系统打满鸡血的声音道:“可是主人!你在小世界里面学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都可以用上哦!不要失落,信心满满的,去复仇吧!“ 复仇? 她这才想起,自己是一个爹不疼后妈不爱的主。自己相处多年的异母妹妹,抢走了自己多年的竹马,最后还杀了自己。 真是好一出家庭论理大戏啊。 可是…… 温月揪紧了床单,喃喃出声:“系统,我不想复仇了,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她忘不了,只要一闭眼,就是江钰泽那绝望惊惧的眼神。她就这样走了,这漫漫一生,他该怎么过呢 她又想起他肩头的那个牙印,如果说,这么多个世界的他们,都是同一个人,现在他会不会也跟着自己过来了呢? 她想他了。 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不会让自己被欺负,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医院。 见系统沉默,她摇摇头,又笑出声:“逗你的,我不会放弃的……“ 她抬头看向窗外明亮的世界,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他们一定可以再次相遇。 而与此同时,房门再次被打开,温月以为是去而复返的警察同志,转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男子。 他穿着白衬衫,扣子从上到下扣得一丝不苟。头发稍显凌乱,一双上挑的眸若含秋水,站在大门口,一言不发,盯着温月看。 温月抬头,眼神在空中汇聚,相互交缠,仿佛跨越了时空,她感受到对方眼底的拳拳爱意,眼眶竟然有了湿意。她又哭又笑,哽咽着出声: “原来,你在这里啊…………阿泽。” 微风吹过,那男子温柔答道:“我在。我一直在。”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