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反派大佬的崽儿》作者:秃发二叔 文案: 辛牙穿进自家太太的狗血文里,成了打酱油男N号,不小心怀上反派男二的娃,于是剧情开始不按大纲走,人设一个个崩塌。 生下孩子,辛牙准备跑路……… 凶狠小学鸡曲霸总:别走,孩儿他妈,你敢走一下试试,我现在就和娃一起哭给你看!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是个什么事儿?辛牙迷的直抠脑壳,他不就是为了给娃断个奶么…… 被成功哄骗回去带娃的辛牙后来细细品了品,后悔不已。 早知道当初就任由小学鸡哭了,使劲儿的哭,鼻涕眼泪混成团的嚎啕大哭都不该回来! 谁特么想隔几天就腿软腰酸啊,技术还烂的扑街! 排雷,请仔细阅读哦~ 1.攻是古早人设,可能引起不适 2.佛系受,没啥上进心 一句话简介:霸总他不按套路崩人设 内容标签:生子豪门世家穿书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辛牙、曲时儒┃配角:┃其它: 第1章 凌晨一点多,辛牙捧着速溶的热咖啡窝进懒人椅中,桌上亮着的屏幕桌面是胖知发来的大纲详情。 胖知是辛牙带了五年的作者,作为胖知的编辑,辛牙对他从一开始的稚嫩作品到现今的油腻作品只有四字评论——狗血真香。 这不,又出了本狗血原耽文《夺爱》,看完大纲,辛牙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多年前,还是古早网文那会儿,不然怎么一股子古早味。 且不论男主受和男主攻的相爱历程,就反派男二攻的强大和各种手段,看了都叫人起鸡皮疙瘩,可男二攻家庭美满幸福,从小接受的是最优等的待遇和教育,又是高冷禁欲性冷淡的人设,怎么着也不像是能做出囚禁这种事的人。 但偏偏就是他横刀夺爱强抢了主受,把人关在自家各种过后,又搞垮主攻公司,以为这样就能彻底霸占主受,结果主攻后期强大起来把他搞下去,不仅救出主受还将他送进监狱,最终被判了无期徒刑,主受和主攻皆大欢喜。 “真是狗血,这种套路网络上一大把,胖知也不怕被人攻击抄袭。”不过也正因为是老梗,或许大家只会觉得雷同,因为网络上太多一模一样的套路,对于这一点是否抄袭的界定就会变得模糊。 敲开和胖知的对话框,把一些问题提出来之后又建议他想想新鲜元素,而非走这种世界大同的路线。 胖知回复很快,估计一直在等辛牙的反馈,但是那边也就回了一个“嗯”,过了会儿才输入“谢谢编辑,辛苦了”。 看到那句话,辛牙笑了笑,回复对方:臭小子,真要谢我就好好码字。 点击发送,辛牙伸了个大懒腰,喝完咖啡刷好牙,终于能钻进被窝了,电热毯已经预热,掀开被子一股子暖热气扑面,打完哈欠,他裹着被子躺了进去。 夜已深,加湿器配合着时针的嘀嗒转动,床上的人渐渐熟睡。 “痛……”做了个奇怪的梦,辛牙吓得激灵了下,迷迷糊糊有点意识了又感觉浑身酸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令人窒闷喘不过气,有个地方难受的爆炸,他嘤嘤出声,猛地被那变调的奇怪声吓得睁开眼。 以为是幻听,眼睛睁开,一道模糊的身影闯入眼帘,是个没穿衣服一直晃来晃去的男人,自己好像也在跟着晃动…晃的脑子暂时有片刻混沌,慢慢地,眼前逐渐清晰。 辛牙看清了对方的脸,不得不说,五官很深邃,尤其是那大双眼皮下黑黝黝的瞳仁和厚薄始终微抿着的嘴唇,说不出的致命性感,活了二十九年,作为宅男老处男一族,这种颜一般只在网络或者电视里见过。 正沉溺在美色之中,男人对上了他的眼,下一秒俯身,捉住了辛牙的唇。 以为是在做梦,惊讶了几秒,遂又想到是梦,便放任了自己的意识沉溺其中,等到再次醒来,全身上下没一处不酸不痛。 他扭过脑袋,旁边睡着个男人,光溜溜的背对着他的脸,辛牙愣了几秒,猛地惊坐而起,盖在身上的被子顺势滑下,不小心牵动了股沟处的难言之隐,他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吓得只想捂脸撞墙。 胸上零散几片红色,下半身什么都没穿,屁股的异样感尤其强烈。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一定是在做梦!”辛牙掐了把大腿,有真实的疼痛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他一脸懵逼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些零散的陌生记忆片段一股脑涌现,那是不属于他的记忆。 辛牙抱着脑袋静坐了许久才回过神,不是做梦也不是幻想,事实是他穿书了,穿到了胖知的狗血小说《夺爱》里,成了打酱油的男n号辛牙,一个出场连正脸镜头都不配拥有就领便当下线的路人甲。 记忆里,他的名字是辛牙,绪城大学教科学院的大二学生,昨晚被室友尤霁闻带去酒吧玩,原主被灌了点酒,找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酒保,刚好有个男人在酒保旁边,洒出来的酒水溅了那人一身。 男人阴沉着脸没说话,原主可能是看他脸色吓人,率先开口问西装赔多少钱,男人打量着原主默了半晌报出六位数,原主本身是个胆子小的人,家里穷,怎么可能赔得起,男人看他犹豫半天不说话,紧接着说了句“赔不起没关系,和我睡一晚,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原主一听对方无理要求,即使害怕还是恼怒的直接拒绝。 “再给你一次机会,陪我睡还是赔钱,或者有个更好的选择,刚才你是右胳膊碰到了酒保,那就废了右胳膊?”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在暧昧灯光下高深莫测,毫无起伏的语调直击原主要害。 原主辛牙哪儿遇到过这种人,也不知对方是在故意吓唬他还是说说而已,但当对方的手从他肩膀一路往上游走停至肩膀时,辛牙顿时怕了。 因为男人不是说说而已。 自认倒霉的原主怯懦胆小,见对方来真的,瞬间怕的答应他睡一晚。 谁能想到做的过程当中,因为太痛,又一直紧张绷着自个儿的原主中途昏死了过去,幸而男人刚好去洗澡,洗完澡回来正要再来一次,躯壳还是那个躯壳,但内芯已经成了现在的辛牙不得不承受了堪称“酷刑”的运动。 辛牙龇牙咧嘴的要下床,一动就痛,痛起来心里就暴躁的慌,可劲儿骂曲时儒变态,骂原主弱鸡。 辛牙之所以这么肯定穿进了《夺爱》,是大纲里正好放了第一章男二的三千字装x出场内容,描写反派男二是个多么恶劣奢靡的男人,胖知想来个新鲜的开头,就把男二放在了第一个出场,也是为了衬托两位男主多么的般配,后期体现曲时儒的坏,让网友的唾沫星子一丁点儿都不溅到两位深情相爱又被逼分开的男主。 原文第一章,辛牙和曲时儒发生关系后,两人再没见过,但是大纲里有简略的提到辛牙在酒吧那次后对曲时儒产生了感情,找过他一次但是被曲时儒用钱打发并且送去了国外,自此两人再没见过面。 总的来说,小说里的辛牙全程只是走了过场,对剧情的推动没起到实际作用。 不对,原文大纲中,出国之前,辛牙被曲时儒当成男主受的替身,被狠狠折腾了一晚上,险些丢了小命。 啊,真是畜生。 辛牙扶着腰小心翼翼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裤子套上,走路都不敢大步,曲时儒那畜生做的毫无章法,完全只把原主当发泄口,想怎么来就怎么乱来,辛牙明显感觉到后面有点撕裂。 得先去医院检查,不然后期感染会很严重,扶着门框狠狠瞪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辛牙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以为是酒店,结果这里是——曲时儒的家? 偌大的客厅连着开放式厨房,冷冰冰的工业装修风格,压抑沉闷又令人窒息,辛牙一步步挪到门口,不禁想原文中,男主卓琢被囚禁的地方是不是这里,如果是这儿,没疯那可真是万幸。 因为从小就是孤儿,比起这种特色个性风格的家居风,辛牙更喜欢温暖舒适的,就像他那三十平的小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温暖干净有人间烟火气。 正值夏日,凌晨的空气湿冷浸骨,风稍稍一吹,皮肤就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疲惫到想要停下喘口气的身体无处落地,凌晨三点的街道寂寥冷清,几乎看不到行人,车辆也是少之又少,商店超市大门紧闭,辛牙扶着路边灯柱歇息半晌,又往前走了半截,终于看到一家亮着灯的小超市。 救星,辛牙黯淡的眸子一瞬间被点亮,加快步伐来到门口推门而入,熟悉的“全时超市”映入眼帘,深呼吸两口气,手掌推开门。 买了个手撕面包和牛奶,胃里急需温热的东西暖暖,收银小哥很年轻,或许是看他脸色苍白,贴心的问他需不需要热牛奶,得到同意,用微波炉打了一分多钟。 超市不大,最里面有几张吃饭的桌子,辛牙趴在桌上休息了会儿,等到拿过牛奶才狼吞虎咽的解决了肚子问题。 屁股不敢完全贴着椅面,一碰就疼,辛牙难受的继续趴着休息,又小睡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这才离开超市。 医院开门比较晚,现在他疲惫的只想回学校补个觉,等到头脑清醒了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毕竟他现在是在书里,剧情的发展大致清楚,可那都是大纲,没有正式写出来,也不知道后面的发展会不会随着胖知一点点写出来而发生变化。 更何况,辛牙太了解胖知了,他是那种有大纲也会放飞自我的人,万一感觉一来,又乱改一通……不过现目前暂时不能判定《夺爱》会不会随着胖知一章章更写出来而发生变化。 事实上,那货写不写、写没写都还是个未知数。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字 第2章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学校,碰巧宿管阿姨开了大门,见他这么早回来,随意问了句,辛牙面不改色的说刚从家里回来,阿姨不疑有它,叫他赶紧回寝室。 不知道宿舍有没有人,辛牙掏出钥匙开门,昏暗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挤进不大稍显凌乱的宿舍,他很好,只有室友立吏在。 辛牙本想先洗个澡再上床,又怕吵醒立吏,脱了鞋爬上自己的床裹着空调被先睡觉。 明明只睡了一个小时,好像过去了很久,辛牙做了个梦,很不美好。 梦里曲时儒不知抽了哪根筋找到学校来,让他赔西装钱,神色冷沉的说赔不起就肉偿,辛牙不肯逃掉了,过了两星期,学校组织全身体检,辛牙被检查出怀孕。 辛牙是被吓醒的,冒了一额头的冷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出来的。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是立吏,他正在换衣服,白皙精瘦的腰背对着他,那腰细瘦的让辛牙想起了一个词:盈盈一握。 立吏扣着衬衫扣子转过身,抬眼对上对面床上那位亮锃锃的眸子,手指顿了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立吏向来刻板平时鲜少有表情波动,明明看起来像个初中生,倒是老气横秋的很。 辛牙翻个身,想到梦里的事情又想到昨晚和凌晨的那些事,神情恹恹的“嗯”了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即问立吏:“你上午有课?” 立吏从衣柜里取出熨烫平整的西装裤子,“没有,有场辩论。” “加油。”辛牙浅淡一笑,握紧拳头对他挥了两下 听到他这么说,立吏愣了愣,觉得辛牙有点不对劲,具体哪儿不对一时又说不出来。 他们两人这学期才同个寝室,关系不好不坏不远不近,因为都是不大爱说话的性子,不过有一处差不离,成绩好。 辛牙是教科院成绩前三,立吏是文学院第一。 “我走了,有什么想吃的发微信。” “嗯好。”人真好。 寝室门一开一关,辛牙翻过身继续睡,这时手机闪了闪,是另一位室友的电话。 昨晚带原主去酒吧玩的尤霁闻,也是曲时儒的表弟,和立吏关系不大好的样子。 刚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波又一波恶龙咆哮。 “辛牙,你他妈昨晚哪儿去了,我一觉醒来没见着你,急的差点掀了酒吧!” “你现在在哪儿呢?不会是被人贩子拐走了?你特么说话啊,你别吓我,你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你在哪儿?医院吗?不会出车祸了吧?还是被人欺负了?” “都怪我昨晚喝的太多,不然你也不会出事。辛牙,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救你。” ……辛牙,大纲里怎么有说尤霁闻是个脑洞这么多想象力丰富的孩子吗? 隐秘处还有点痛,受了尤霁闻这么恶龙咆哮,打脑壳,他揉了揉额角,闭着眼回道:“没有,我喝多了,回了宿舍,昨晚忘了给你说。” 不过尤霁闻还真说对了一点,辛牙确实被欺负了,被他表哥欺负的。 “啊?没事儿就好,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完挂了电话。 辛牙身上尚且残留着昨晚的味道,幸而上午没课,有时间去医院,起床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照镜子梳头发的时候,辛牙捏着梳子的手在脑袋上停留了许久才回过神,这不就是他现实里的脸么,连身材都差不多……很快,辛牙的视线定格住,落在脖子靠肩膀处的红印上。 皱眉扒拉开衣领子,显目的大红印子和牙齿印刺激着辛牙。 “畜生,简直不是人,居然下这么狠的口!”难怪趴着睡觉的时候感觉肩膀有点刺痛,洗澡的时候光是搓胸前的印子没注意肩膀,没想到那个男人还是属狗的,牙齿这么锋利。 “不行,得遮住,不能让别人看到。”要看到还得了,尤其是八卦的尤霁闻,他肯定会缠着问东问西。 那些情侣好像都喜欢用创可贴,正好之前买了盒,辛牙拉开抽屉拿了几张,露着肩膀刚撕开一张准备贴上,宿舍“砰噹”一声被蛮狠踹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冲进来,看到坐在书桌边半边肩膀外露一手捏着创可贴一手拿着撕下的纸的辛牙,猛地跑他跟前用力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辛牙捏着创可贴一脸懵逼。 妈耶,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没事儿就好,你在干嘛?”确认辛牙真的没什么事,尤霁闻长舒了一口气,转眼见他那副样子,视线随即落在白皙肩膀上,两个印子映入眼帘,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再去看的时候,辛牙猛地拉起衣领,凌乱的将创可贴搓成一团扔垃圾桶里。 “没什么。”辛牙死拽着衣领,脸色不大好的挪开身子,这一下又不小心牵动了隐秘处,怕尤霁闻看出异样被缠着质问,愣是忍着没表现出来。 “昨晚都十一点多,早过了门禁,老实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你说,你是不是被哪个美女掳去干坏事了啊。”已经看到也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辛牙的怪异举动是在做什么,尤霁闻拉过椅子在辛牙身边坐下。 辛牙不动声色的眨眨眼,轻声回道:“昨晚遇到了熟人,忘了和你说一声。” 尤霁闻了然,对着辛牙挤眉弄眼的笑,“哦~熟人啊,女生?” 辛牙摇摇头,“男生,以前的同学。” “无趣,骗人。”垂眸见辛牙一直拉着领子,尤霁闻眼珠转了转,“辛牙,你捂着领子干嘛?这么热的天,不怕捂出虱子?” 说着,从小冰箱里拿了瓶汽水,故意往辛牙两只手背上放,辛牙被冻得反射性松开手,尤霁闻趁机拉开他的领子,看辛牙的眼神瞬间多了几人意味不明和暧昧。 他的皮肤本就很白,稍有点什么印子就会特别明显。 尤霁闻还有点不可置信的啧啧嘴,眼珠子转了又转,还说没有,没想到小师弟还是个喜欢猛的,简直看不出来啊。 尤霁闻笑容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辛牙知道他肯定在想些虎狼画面,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和男人,还是曲时儒,怕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吧。 尤霁闻扯扯他的衣领子,俯身凑在他耳边打趣:“印子太明显了,你小子昨晚叙旧叙的挺嗨啊,牙印都续上了。”还说回了宿舍,当他傻啊。 “就是被对方咬了一口,我也不知道印子什么时候有的,但是什么也没发生。”还是想做做最后的挣扎,信就信,忽悠不了就算了。 过于拙劣的解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尤霁闻当然不相信辛牙的说辞。 …… 距离那件事过去了两周,尤霁闻没有拿那天的事打趣辛牙,日子细水长流同记忆中一样没差,辛牙也没把那个奇怪的梦当回事儿,他已经想好了,穿书就穿书吧,管他剧情怎么走,好歹自己还是以前的模样,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至于曲时儒嘛,懒得管他,反正就一次R体关系的人,自己就好好做自己的酱油角色。 从曲时儒那边跑回学校那天下午,辛牙去医院检查过没什么大问题,医生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见怪不怪,给辛牙开药时叮嘱了句注意身体安全和健康,已经快三十岁的人被这么一说,老脸经不住的发烫。 现实里他还是个宅男老处男,每天沉迷工作无法自拔,除了工作挣钱还房贷车贷就是和作者们在群里聊的热火朝天,也不是没想找个伴儿,只是高中被一个直男耍的团团转,导致对恋爱产生了阴影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一直单着。 生理方面的需求不强,偶然冒出找个床伴的想法又怕太麻烦和不安全,活了二十九年,连那方面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也都是穿书了才有所体验。 最近学校组织体检,周三下午五点多,辅导员在班级群里发了消息让他们晚饭十一点后不要再进食,第二天有专车接他们去市中心医院体检。 睡觉之前,辛牙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不安,他想起了前几周的梦,梦到自己体检查出怀孕将近两周。 黑暗里,他睁大眼睛了无睡意,一个劲儿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别多想别担心,可即使这样,还是辗转难眠。 第二天大家伙精神头很好,只有辛牙赖在床上不肯起,尤霁闻摇了他好几次都没摇醒,摸他额头,不烫,没发烧。 立吏和另一个室友赖温洗漱了穿好衣服,三人全站在辛牙床边,辛牙意识沉沉不想起床,睁开眼三张脸凑在床边嘀嘀咕咕,吓的辛牙裹着被子翻身往后挪了两下。 尤霁闻笑嘻嘻的看着他,“嘿,我们仨是牛鬼蛇神吗,怕成这样,没出息,赶紧的起床,忘了今儿要去体检了吗!” 怎么可能会忘,凌晨五点多好不容易入睡,就睡了两个小时,睡眠严重不足的辛牙捂嘴打了个哈欠,在尤霁闻的监督下开始洗漱。 第3章 308宿舍四个男生都不是同专业,尤霁闻是音乐学院大三学生,在准备考研家里又让他出国进修,立吏是文学院大二生,和辛牙一个年级,赖温大二新闻系,女朋友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偶尔会去女朋友那边住。 尤霁闻不体检,大三在周一就已经组织体检过了,几人一起出门,到了商业街,尤霁闻要买早点去上课,剩下立吏和辛牙他们仨去西区图书馆门口找车。 西区图书馆在学校大门口,七个班混在一起,有七辆大巴车停靠在一边,辛牙和立吏、赖温各自找到自己的班级上车。 班上同学和辛牙不是特别熟,大家早已经和室友朋友或者关系亲近些的成双成对坐在了一起,车上只剩最后一排还有个位置,班长给辛牙指了指那边,辛牙背着包过去坐下。 旁边靠窗户是个高大健壮的男生,身形和尤霁闻相似,看起来又比尤霁闻要壮实些,他戴着耳机,歌声略大,辛牙靠进椅子里听见了从耳机泄出的歌声。 白澄懒散的调整了一下耳机,瞥了坐在身边的人一眼,很快陷入自己的世界。 一路忐忑抵达目的地。 辛牙心情复杂的跟着下了车走在队伍最后面,班长李鹤见他掉在后面,主动跑过来和他并着肩一起走。 “辛牙,怎么看你一脸心事的样子?”辛牙唇红齿白长得清秀白皙,按理而言在班里应该会比较受欢迎,毕竟女多男少的专业出了个颜值不赖的男生,怎么着也是人缘很好的。 事实上,辛牙人缘确实不错,真正关系好的就尤霁闻,主要是原主在班集体里过于腼腆,尤其是和女生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女性朋友比较少,谈得来的还是之前在图书馆认识的几位外语学院的。 面对班长的关心,辛牙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没什么,睡眠不足精神不太好。” “该不会是又在刻苦的埋头啃书吧?”李鹤开玩笑说。 辛牙加深了笑意,“我还没有爱学习到这种废寝忘食的地步。” 两人说笑着,已经进了医院。 真不知该说巧合、缘分还是倒霉,在一楼大厅坐着等抽血,几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瞬间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大家纷纷看向那几人,辛牙听到旁边女生发出“好帅”的惊呼,好奇的顺着他们视线看过去。 这一看,如遭雷劈,整个人都不好了。 曲时儒怎么会在医院?身着白大褂的两位医生和他说话时很客气,几人进了电梯,电梯门即将合拢,男人忽而抬眸看向辛牙所在的方向,不得不说这人啊没表情的时候是真能唬人,严肃又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内心就会很忐忑胡乱的猜想。 辛牙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知道曲时儒有没有看到自己,和他对视上那一瞬间,辛牙立马撇开脸,内心却已经奔腾咆哮。 啊妈的,世界可真小。 电梯缓缓上升,医生在旁边说曲奶奶情况不是很糟糕,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老人家上了年纪低血糖高血压很正常。 曲时儒一边听着,脑海里浮现出电梯门关上前几秒,那张有几分熟悉的慌乱小白脸,怎么看都觉得在哪儿见过。 轮到辛牙抽血,他查过,怀孕的话可以通过血检查出,如果真的检查出来,要经过校方,体检报告才最后落到学生手中,该怎么办? 摁着棉花签,辛牙在垃圾桶旁边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两口气扔掉染血的棉花签往下一处检查科去,经过B超室,辛牙抿了抿微干的唇。 最后一个体检完,周三就下午有节大课,四点多的,体检完,聊着天的大家伙全上了车,辛牙坐在第一排,想了想给李鹤发了条消息又下了车。 回到医院,辛牙去挂了B超室的号,不想回来这一趟竟然又瞧见了曲时儒。 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头发丝到鞋面儿梳理的一丝不苟,他大步走在前头,身边跟着几个同样身着西装的男人,还有医生,派头十足,和来时一样吸引了大厅里人们的注意。 抛开人设不说,曲时儒确实长了张霸道总裁的脸和身材。 因为确信对方不会看过来,辛牙很大胆的直盯着曲时儒,这时里面医生喊到辛牙的名字和排号,辛牙连忙应了声走进B超室。 拿到结果的那一刻,辛牙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接受怀孕的事实,医生当时也很惊讶,说第一次遇到男人怀孕,辛牙又何尝不是。 但他担心的是学校那边会知道这件事,体检报告是要先经过他们那边再发到学生手中。 一时间,脑子处于混乱的辛牙折好单子放进兜里。 回到宿舍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寝室里只有立吏在,他在看书。 回来经过商业街买了点水果,最近很想吃水果,尤其是酸的,幸好有山楂卖,可能是心理暗示,辛牙觉得想吃水果和怀孕有关。 “就你一个人吗?”已经整理好心情的辛牙已经做好了决定,有了孩子又不是天塌下来,书都穿了,怀个孕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更何况,孩子又不是必须得生下来。 立吏头也不抬,翻篇继续看书,回道:“嗯,赖温去女朋友那儿了,尤霁闻不知道。” 辛牙也就随口问问,盯着立吏笔直的背脊,他突然想起了大纲里有关立吏的人设,是个很古板传统的小男生,一米六几的小个子总是被人误认成初中生。 在《夺爱》里也算酱油角色,不过比辛牙好上一些,立吏的家庭背景硬核,父亲是刑警大队队长,爷爷是绪城公安局前局长,和男主祁学真家有那么点关系。 “立吏,山楂和哈密瓜。”辛牙抓了一大把山楂放在立吏桌上,还没放下去突然想到这位有洁癖,随即缩回手改口,“等下,我先洗洗。” 从柜子里取出透明的玻璃碗,留下哈密瓜在立桌上,立吏抬头瞅瞅辛牙的背影,埋头继续看书。 辛牙端着满满一大碗山楂回来,嘴里胡乱塞了两颗,鼓着腮帮子面不改色,吃什么绝世美味似的,一脸满足。 听到脚步声,立吏瞥了眼辛牙,又继续看书。 “不酸?”毫无起伏的低沉嗓音,和它的主人一样呆板无味。 吃完一个,辛牙继续往嘴巴里塞,“不酸,挺好吃的。”直接把碗怼到立吏眼皮子底下。 立吏迟疑的拿起一个瞧了半晌,终于凑到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酸味立刻在口腔里炸开飞溅,酸的他眉头皱成了“川”字。 “骗人。”还说不酸,立吏受不得酸,嘴巴里难受的直接扔掉了山楂。 “真的不酸。”辛牙打开塑料盒子,把牙签递给立吏,“不喜欢山楂,那这个哈密瓜是甜的,你吃这个。” 有刚才的山楂在前,立吏对辛牙的信任感为负,捏着细小的签子许久才下手叉起一块塞进嘴里,这个确实是甜的,但是甜的发腻。 刚舒展的眉头又皱在一起。 “抱歉,这个很好吃,但是我在看书。”委婉的拒绝辛牙的好意。 辛牙看的出来他不喜欢这俩水果,笑了笑,走到自己桌边坐下,一边啃山楂一边说:“那等会儿你想吃了自己过来吃啊,甭客气。” 立吏“嗯”了声,把哈密瓜盒子给了辛牙,又开始看书,却没有刚开始的聚精会神。 寝室就他俩,谁也没说话,寂静的氛围放大了辛牙咀嚼的微小声音,立吏集中不了注意力,下意识的瞟辛牙,那小子窝在自己的椅子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个小仓鼠。 “辛牙,” 听到立吏叫自己的名字,辛牙回应的略显散漫。 “你…变了。”似是犹豫了很久,立吏复杂的打量着辛牙。 辛牙心下“咯噔”,很快安抚自己镇定下来,笑意不变道:“哪里变了?” 立吏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答:“性格变了,自从你被尤霁闻带去酒吧回来之后,话多了变得开朗了,你不会被……”被感染,迷恋上那种地方所以才这样的吧。 后话没有说,是怕辛牙听了不高兴,但是他确实切身感觉到了辛牙的变化。 辛牙觉得好笑,开朗不是好事儿吗,怎么这位仁兄一副见鬼的样子。 “是吗,以前我是那样的吗,我以为我一直都很开朗的。”事实上现在的辛牙也没那么开朗,体味过人生百味的人,不是开朗不起来,只是云淡了风轻了,很多事情就没那么在乎而已。 “抱歉,我没有其它的意思,你挺好的。” “……”怎么突然被个面瘫脸发了好人牌呢,辛牙哭笑不得。 对话就此终结,山楂减少了一大半,塞的太多,辛牙摸摸撑起来的肚子,突然有些恍惚。 过几个月,宝宝渐渐长大,肚子就会撑起来了吧。 可惜等不了显肚子那天,还未成形的小种子就要和这个来不及见面的世界说再见了。 哦,还没成形哪儿来的嘴。 辛牙暗骂自己一天到晚想的多,晚上点了份外卖,吃完洗漱过后爬上床戴上耳机看电影。 经过深思熟虑,辛牙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不管剧情是按原来套路走还是有所改变,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反正他也没什么追求。 现目前解决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切都能归于平淡。 第4章 卡里有两千多,是原主省吃俭用存的,读书兼职两不误,没课或者放假就去书店奶茶店咖啡店兼职,辛牙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这笔钱是原主攒的下学期学费。 可惜还差的多。 做手术需要钱,暂时不知道够不够,辛牙问过医生,四十天内做手术是最好的,在这么缺钱的情况下,他不敢鲁莽的先去做手术,怕接下来的生活费不够。 攒钱成了辛牙的新一级目标,除了书店和奶茶店的兼职,最近从尤霁闻那儿知道了另一个来钱快又方便的兼职——代课,一节大课七十,小课三十五。 周四晚上,辛牙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代课是怎么一回事儿,尤霁闻这根老油条以为辛牙是想找代课的,也没多想直接先把人拉进群里再简单的解释了下。 “以后你有啥事儿直接在群里说找人代课就行。”拉了人,又赶紧点回和表哥的视频聊天走到阳台上,手机对着寝室晃了晃。 “表哥,你看,我真的在宿舍没出去玩儿,再说出去玩儿又怎么了,我多大人还老管着,我又没在外面乱来。” 曲时儒敷衍的看看手机屏幕,继续看自己的文件,“舅舅就是怕你乱来,你接了他电话,你觉得我会打过来浪费自己的时间?” 从小尤霁闻就怕这位大自己六岁的冷面神表哥,小时候被他一个眼神瞅着就腿软,长大了一样没出息。 他撇撇嘴,“行行行,我接我接,哥你先忙着我就不浪费你时间了,我还有论文没写呢。” 这倒是实话,尤霁闻面上不大正经,对待学业还是有半分认真。 “明天,别忘了。” “忘了写论文都不敢忘明天的事儿,还是王叔来接吗?”尤霁闻换了摄像头,整个脸怼在视频中,占据了整个画面。 “自己回来。”说完,通话中断。 尤霁闻被挂的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对镜头里的自己自恋一番,就剩下忙音了,俊脸苦瓜似的盯着手机,这表哥,过分绝情! 没办法,表哥和他不一样,自接手管理公司以后,一年比一年忙,也就到了年底那会儿能见他轻松几天。 周六放假,辛牙要去学校后门的奶茶店兼职,本月的最后一周,快结算工资了,差不多下个月五号就能做上手术。 趴在床上一边计算着时间,又算了算全身上下的总存款,加上到手的工资,勉强能凑个三千左右,如果下周能接到代课的活儿应该勉强够用。 半夜,寂静黑暗的寝室里,辛牙被尿憋醒去了趟厕所,正要爬上床,就听到对面床上的人在喊尤霁闻,辛牙以为立吏还没睡,走到他床边想问什么事,结果到了发现立吏呼吸均匀的闭着眼睛。 说梦话呢。 辛牙没在意,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一宿舍三个人同一时间起的床,尤霁闻见辛牙和立吏也起这么早,疑惑的问辛牙:“你起这么早干嘛?” 辛牙整理着被子反问:“那你呢?” “我?我回家。” “我今天有兼职,就在学校后门。”又看到一言不发在换衣服的立吏,问他:“立吏,你也是要回家?” “嗯。”立吏一如既往的穿上白衬衫和贴身显线条的西装裤,继续说:“家里有点事。” 辛牙知道立吏不太喜欢回家,能待在学校就绝不回去,回了在家也待不了多久就回学校,因为立吏的父母对他要求严格,军事化那种,在外人父母眼里这是他们也想做的,对于立吏而言,这并不是值得开心的家庭教育。 “正好你俩可以一路。”刚好都要回家,辛牙是这样想的。 然而立吏听了他的话,唇瓣绷的笔直,摇摇头说有人来接,没有接触尤霁闻的视线。 “切…了不起。”尤霁闻当着立吏面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尤霁闻一直不大喜欢立吏,起因是他刚搬进308的时候,立吏挨着和辛牙、赖温他们打了招呼,独独忽略了他,那时候觉着这小子可能看他长的高大帅不好意思,接触下来发现立吏对自己是讨厌。 久而久之,相看两相厌。 尤霁闻前脚刚离开宿舍,立吏在书桌前坐了会儿才准备出发。 辛牙简单收拾一番,见他要走,想起刚才略显尴尬的氛围,想了想没忍住问道:“立吏,你,为什么不喜欢尤霁闻啊?” 正在背包的立吏拉带子的手一顿,脸上是茫然,“嗯?我没有讨厌他。” 这下换辛牙茫然了,“啊?我还以为你讨厌他,平时见你都不怎么和他说话。” 没想到会产生这种误会,立吏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着,一脸自我反省的模样,“没有讨厌。” “好吧,一起出去吧。”大纲里没有提到尤霁闻和立吏的深层关系,辛牙没有那么多好奇心就懒得多问。 平时都是买奶茶喝,哪儿自己做过,幸好有原主的记忆,适应之后越来越上手,和他一起当值的是店长和另外一个男生,辛牙是早班,三点半下班。 学生和部分上班族放假,周六的生意比平时好上一些,尤其是中午出来闲逛吃饭的人居多。 一直忙到两点多,辛牙才稍作休息了会儿,不知是怀孕的缘故还是站的太久,辛牙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疲惫,店长看他脸色不大好,让他进隔间休息。 交班的两个女生没到点就已经来了,辛牙刚打包好外卖的,又来了一批客人,几个年轻的小男生。 辛牙微笑着问他需要喝什么,埋头在点单的白澄抬眸瞥他一眼,没作声继续看饮品,和他同行的几个人已经点好单,就差白澄的。 “磨磨唧唧,白澄你真的不行啊。”程绪荛半开玩笑的把胳膊搭在白澄肩上,另外两个男生不言而喻的大笑着附和。 听着几个小男生的隐晦玩笑,辛牙仍旧保持着得体的职业假笑。 “中杯加热烧仙草。”没有理会同伴,白澄自顾自的下了单。 “打包还是现在喝?”辛牙边输入系统边问。 白澄看着他,“现在。” 几个男生进店坐着等。 小小的柜台后面,三个忙碌的身影时而走动,白澄坐在最里面的位置,默默瞅着辛牙的背影,很快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手机上。 程绪矛像极了多动症儿童,坐着也不安分,一直动来动去,看见个好看的女生进店就戳白澄让他看,白澄被他叨叨的不耐烦,面上不显,语气明显冷了几分。 “程绪矛,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儿丢出去。”一脸正经的说着这种话,程绪矛知道白澄是真不耐烦自己了,赶紧嬉皮笑脸坐好。 “你这样容易得面瘫。”憋着玩了会儿手机,程绪矛又忍不住嘴贱。 白澄没说话,视线又不知不觉挪到了那个细瘦身影上。 在男生中,辛牙的体格偏瘦小,皮肤又很白,是容易被一些直男癌骂娘炮的类型。 程绪矛注意到白澄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不解,白澄一个劲儿盯着个男的看什么? “兄弟,你是不是嫌人速度太慢了一直盯着别人。” “……”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程绪矛被说的翻了个白眼,“那你都快把人盯的黏在眼珠子上是为啥?” “看他们怎么做,回去自己弄弄。” 同桌的陈巍奇和阳明见程绪矛被回嘴的噎着个脸无言以对的模样,大笑着朝白澄竖起大拇指,他们这几人里,就属程绪矛嘴巴最贱,两个人没少被他怼的还不了嘴,也就白澄压得住他。 “八十四号。”奶茶店就这么大点,几人的对话辛牙听得一清二楚,其实他也感觉到了那个个子高大的男生在看自己,因为好几次都触到了他的视线,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又被盯着看,心里多少有些发毛。 程绪矛拿了饮品没有立刻回去,往辛牙跟前凑了凑,朝他挤眉弄眼的笑问:“帅哥,奶茶怎么做的?我哥们儿想学了回家自己做。” 辛牙看了眼不远处的白澄,微微笑道:“抱歉,商业机密不外泄,想学的话,网上有教程。” 似乎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程绪矛夸张的笑了几声蹦跶回几人身边,把刚才辛牙的话添油加醋打包丢给白澄。 白澄捧着温热的奶茶,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侧首望着辛牙的方向,像是有预感一样的,辛牙正好看过来,两人的视线来了个正式的碰撞。 也许没想到对方也在看自己,两人皆是一愣,很快相视一笑挪开了眼。 炎热的夏天,奶茶店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已经过了下班的点,辛牙还在店里帮忙,他是想待到太阳没那么大了再回去。 “小辛啊,你别忙活了,赶紧下班吧,地方就这么大点儿都快挤不下了,而且你这么积极主动要加班,可是没有加班费的哦。”店长扔完垃圾回来见辛牙还在,忍不住打趣着催促他去换衣服下班。 辛牙正在打包外卖,闻言抬眸笑了下,说道:“马上就好。” 这个马上就好拖着拖着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同事小白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辛牙,你该下班了。” 被同事催着下班的辛牙没有办法,换好衣服背上包回学校。 到宿舍门口已经五点多,辛牙摸出钥匙打开门,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字,我爱码字。 第5章 “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到…”说着话准备落荒而逃的辛牙还在震惊之中,对上立吏同样惊讶又充满了慌张的眼神,辛牙自觉该离开这里。 刚要关门,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俩人分开,立吏几步冲过来抓住了辛牙的手腕,看着他,眼神几分闪躲,许久没说话。 “立吏,这件事我会当作没看见,你放心,它会像烂番茄一样烂在我肚子里。”知道立吏此时此刻也不好受,辛牙便先出了声儿打包票。 立吏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笑了下,真诚的对辛牙说:“谢谢你。” 宿舍里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才是该离开的人,但他丝毫没有自觉,来到立吏身边亲昵的搂着他肩膀,笑容温文尔雅,朝辛牙伸出手。 “你好,我是小立的恋人靳温邺,你是小立的朋友吗?” 原来是爱人……难怪刚才亲的难舍难分,仿佛下一秒就会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好,我是辛牙,立吏的朋友。”辛牙挤着礼貌的笑容回道,回握住对方的手。 在立吏的注视下,两人简单的握了下手。 辛牙看看靳温邺又看看立吏,两人神色各异,看起来很般配却没有恋人之间的感觉,给人怪异的感觉。 尤其是立吏,被搂着似乎很不适应,明显能察觉出他的抵抗和推拒。 有故事哦。 “那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多回家看看你的爷爷,他人老了,还有你父亲,他对你严格归严格,其实很爱你,好好照顾自己,明天带你去玩。”俯身一边用红润的唇触碰立吏白嫩的脸,一边叮嘱。 立吏不大自在地别过脸,垂在跟前的手不安分的搅动着,“嗯。”他垂下眼睫,看起来很乖巧。 靳温邺满眼都是立吏的影子,嘴角的弧度清浅寡淡却又温柔似水,大掌轻抚过他的发顶揉了两下,终于离开了308。 人前脚刚走,308的气氛陷入了无言的尴尬之中。 立吏站在门口不动,辛牙一时间也不知该进去还是就这样陪他站着。 “立吏,我们先进宿舍行吗?” “抱歉,好的。” 说话一如既往的冷淡惜字如金呢,已经热得满身大汗的辛牙推着立吏的肩膀进去之后小声的关上门。 两人坐在一块儿,立吏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辛牙看他不说话,便主动挑起话题。 “立吏,原来你对象长得这么帅,有点深藏不露哦。” 原本就是想打趣缓解一下气氛,哪知立吏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辛牙一向懂得察言观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声。 立吏直愣愣盯着对面的床铺,没有生气,只是木讷的说了句“他不是我对象,我们没有交往,身体上的关系,仅此而已。” “啊,这样哦,你俩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猜了个大概的辛牙并未感到惊讶和意外,只是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看立吏的眼神和摸立吏脑袋时宠溺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想必对立吏是有感情的吧。 可惜只有大纲,对立吏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家庭背景和简单的人际关系,大纲里也没有靳温邺这号人物,果然剧情是散乱的。 忙碌了一天,辛牙准备洗个澡吃了饭去图书馆待着,匆匆忙忙换下衣服进了卫生间,冲完澡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更换的内裤和干净衣服。 青天白日,里头立吏也在,辛牙做不出果体穿过阳台这种丢脸的事,更何况这要被对门宿舍的女生们瞅见还得了,不出今天,估计学校各处就已经疯传“某某宿舍的变态男大学生大白天不穿衣服在阳台瞎晃”的劲爆新闻。 靳温邺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立吏已经无法平静的看书,心烦气躁影响到情绪,整个人绷着张小脸。 辛牙的声音来的及时,让他帮忙拿柜子里的衣服。 “马上。”口头应着,紧着椅子坐了十来秒去帮人取。 辛牙的柜子在进门的左手边倒数第二格,立吏半蹲着挨着找了找才看到,拉开柜子,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随手取出一套,起身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立吏瞥了眼没在意,想了想又把东西捡起来。 是张薄纸,他一边朝阳台走一边打开折叠的白纸,走到阳台门框边上,步子猛地顿住,像摁了暂停键,整个人僵在门口。 外面的太阳毒辣的不像话,地上的影子被拉得歪七八扭,直到厕所里的人又在大喊,把立吏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小心翼翼折叠好薄纸,立吏沉默不言的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很快的门开了一条缝,立吏神色复杂的盯着伸出来的半截鲜藕一样嫩白的胳膊,递上衣服。 一场奇奇怪怪的交接仪式正式完成。 辛牙擦头发的时候发现立吏安静的不太对劲,这人平时也不爱说话,见了自己多少会抛个眼神,可是他一直盯着书,听到动静也没回个头。 辛牙走到他身边坐下,胳膊搭在对方肩上,笑眯眯的问:“立吏,我发现,你真的每天都在看书,什么书这么好看啊?” 瞟了眼摊开的书页,是他的专业书,辛牙摩挲着手指挑挑眉,专业书也看的这么起劲儿? 问话已经结束了三四分钟,立吏才看辛牙,对上他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含笑眼眸,突然又怀疑刚才那是自己的错觉,报告单上的名字不是“辛牙”,又或者只是和辛牙同名的人。 心里已经翻江倒浪,几番想要开口询问都不得勇气,怕辛牙难堪又怕是乌龙,可不问,这心里又痒得慌。 “立吏,你怎么了?” 立吏侧过脸摆摆手,“没事儿。” “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儿,是不是还在担心我会说出去?”以为立吏是为刚才的事情担心,辛牙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笑说:“你放心,我嘴巴严实,只要不喝酒,谁也撬不开我的嘴。” “不是……”立吏瞧了瞧辛牙,叹息一声,拿过桌上折好的纸递给辛牙。 辛牙不解,接过打开,嘴角的笑瞬间僵凝。 明知这样做不好还是做了,立吏也很讨厌自己的性格,可是很抱歉,这么多年,真的不好改。 “给你拿衣服的时候,从柜子里掉出来的。”生硬的语调表达了主人的歉意。 辛牙捏着孕检报告深呼吸了几口气,完全没想到立吏的异样是因为发现了他怀孕的事情,原本应该感到惊慌失措的,心里却没有一点波动,也许是因为对方不是别人而是立吏吧。 立吏满脸歉意,这让辛牙松了口气,换做常人早该问东问西甚至惊讶的指着他嘲笑了吧,又或者等着看他的出糗反应。 在立吏的注视下,辛牙撕碎报告单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而这人——却是在为他着想。 “这下真是巧了,咱俩的小秘密抵平了,互不相欠。”说实话,辛牙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你…你真的?孩子的爸爸呢?你打算怎么办?” “孩子的爸爸不要他,我准备过些日子去做手术。”生下来怎么养?送去曲家,然后母凭子贵?那可真是痴人说梦越说越白日梦。 立吏的目光定格在辛牙肚子上,在白T恤遮盖下的肚子里正孕育着小小的生命。 “不要吗?好像只能这样了。”辛牙经历了什么,这不是他立吏有权利过问的。 做手术是正确的选择,辛牙还在读书,连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去照顾另一个小孩儿,更何况哪儿来的经济条件呢。 “立吏,谢谢你。”男人怀孕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事儿,这个世界上再多稀奇事也鲜少有男人怀孕的特例,有,那也是SX,作为单纯的男性,连辛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遑论旁的人了。 立吏愣了愣,没搞懂辛牙为什么要说谢谢。 “我,我什么都没做。” “你很善良,这就够了。” 被发善良卡的立吏一脸懵,他很善良? 怀孕的事情被知晓后,立吏和辛牙的关系火速升温,两人从以前的对话不超过十句话到现在上课一路、中午一起吃饭、晚上去图书馆……不知晓内情的赖温回宿舍住了两晚,看着两人连写论文都挨的紧实,那一瞬间脑子里蹦出女朋友无数次提起过的脆皮鸭文学,浑身一震,逮着两人质问是不是在搞基。 辛牙和立吏面面相觑,憋不住笑出了声儿。 “你哪儿冒出的奇葩想法。” 赖温仍一脸认真的盯着他们,“那为什么你俩成天腻一块儿?” “我俩就是有共同的爱好,聊的来怎么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朋友少,好不容易交到个知心的朋友竟然被你这么胡思乱想。”辛牙比立吏高那么一点,两人坐在一起看背影真有那么点味道。 赖温迷了,“真的?” 这时候立吏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学霸的世界你不懂。” 第一次听立吏一本正经的讲冷笑话,赖温忍不住破了功,“果然是学霸的世界学渣无能为力,你俩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我要去找我的温柔乡了,再见。” 赖温回来这一趟是拿换洗的衣服裤子和期中考复习书籍,临走前想起了什么折回来扒着门框喊辛牙:“小鸭子,我记得下周是你生日,咱们好久没一块吃过饭了,下周我带上女朋友请客给你庆祝生日。” 真是受宠若惊,这些孩子都是富二代么,随口就是请客做东。 “不用不用,再怎么说我生日也是我请客,到时候我……” 赖温不耐的皱着眉:“磨磨唧唧的,就这么定了,你们先选去处,群里记得艾特一下尤霁闻给他说说,好些日子没见他,还怪想的。唉对了,他这几天不在宿舍浪哪儿去了?” “回家有事儿,下周回来。” 上周星期天尤霁闻给辛牙通了电话说过在家住一周。 “行吧,我先走了。”急着赶去见女朋友,赖温说完就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字我爱码字! 第6章 在绪城,曲家已有几十年根基,家大业大,培养出来的后辈们个顶个的优秀,尤其是曲家这一代,最能拿出去吹嘘炫耀的莫过于曲时儒的大哥曲时嘉,年32特种兵退役,现在是绪城公安刑警支部副队长。 不靠家族不靠关系靠自己一步步奋斗到现在,已然是圈子里话题度最高的男人,也是不少白富美倾心的对象。 这次家族大聚餐不仅是为了给曲奶奶去晦气也是曲时嘉的婚宴。 尤霁闻周末回老宅陪外公外婆一家子吃了顿饭,到周三曲时嘉从光城接了媳妇儿来才开始正式的大聚餐。 吃饭时间是晚上七点多,忙完公司的事情,曲时儒最后一个到老宅,被尤霁闻起哄自罚三杯,有大表哥曲时嘉现场撑腰他连胆子都大了不少。 三杯红酒下肚,曲时儒面不改色的在妹妹曲时爱旁边坐下。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喝酒,临近尾声,曲奶奶慈爱的看着为小娇妻夹菜的曲时嘉,看着看着眼眶不禁渗了湿意。 曲时儒注意到曲奶奶的异样,夹了块嫩豆腐给她,问:“奶奶,怎么了?” 曲奶奶微微笑着感慨:“一晃眼,你们这群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们结婚生子,不知是我这老婆子修了几辈子福气。” 曲奶奶的身体打从年轻时候就不大好,以前曲老爷子下海做生意,那时候曲奶奶可是个强悍人物,倔着跟着一起去,结果就在那会儿生病没得到及时治疗落了病根,这些年反反复复的,加上前段日子低血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早已经察觉到身体状况,好在曲奶奶心态很好,虽然反复生病,却也好的比较快,可到底上了年龄,抵抗力下降之后就不怎么顶事。 “外婆会长命百岁,还要看到我娶妻生子!”生死的话题不管在什么场合拿出来说都影响心情,尤霁闻不喜欢谈论这些,可是看着外婆满头白发和失去神采的眼睛,控制不住酸了眼眶。 “放心吧,外婆会看着闻闻娶老婆生孩子那天,你外公也会,是吧老头子。” 曲爷爷拍拍她的手背,“会的会的,莫要想那些了,珍惜当下,人啊活这一辈子,开心最重要。” “可不是么,我现在就盼着你们哪个赶紧生个增孙,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话是这么说,眼神却是意有所指。 曲时嘉握紧妻子沈禾的手,“明年就让奶奶抱上增孙。” 曲奶奶开心的笑眯了眼,“好好好,嘉嘉你得抓紧啊,还有小爱和小二,你俩也是时候找个对象了。小二啊,再过两年你就奔三了,奶奶真是怕等不到抱你娃娃那天。” “奶奶,”曲时儒抿着唇角,“别说这种晦气话,我现在忙事业,可能……再过短时日吧。” 这过段时日也不知要等到多久,不过到底是宽慰了老人家的心,饭局散了之后,曲时嘉带着沈禾回了局里,曲时儒和父母还有小姑和姑父一群人陪着俩老在客厅唠嗑,时不时传出几声哄笑,连在厨房忙活的几个阿姨脸上皆是不散的笑。 电话铃声响起,笑声渐小,曲奶奶拍拍孙子的手示意他先去处理工作的事情,曲时儒便拿着手机去了院中的小亭。 尤霁闻被爸妈数落成绩数落的没面灰溜溜跟在曲时儒身后去了外面。 “查到了?” “老板,那孩子是绪城大学的学生,是个孤儿,年龄很小,还没满20,资料显示下周二,也就是25号是他生日。” 曲时儒握着手机,长条玉立的站在亭子边上,灯光落在他的身上,暖色调将人冰冷的气质融化了些许。 尤霁闻出来看见他正要大声嚷嚷,看人接着电话知道不应该打扰,放轻了脚步朝他走过去。 “辛牙…”没想到喝醉酒搞出这种事,对方还只是刚刚成年的孩子,曲时儒垂着脑袋双眼微闭呼了口气,很无奈的模样。 “是的老板,明天,需要带过来吗?”张珂在电话那头问,从曲时儒的语气中他已经能想象到上司此时的表情。 “不用,等过两天,辛苦你了。”这通电话已经接近了尾声。 张珂会意,“这是我的职责,那老板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刚刚表哥确实提到了“辛牙”两个字,尤霁闻怕是自己太敏感,等曲时儒挂了电话,连忙小跑到他旁边,疑惑问道:“表哥,你认识辛牙?” 早已经察觉到表弟在后面,曲时儒揣着手往回走,听到他问辛牙,脚步顿住,转过身直直看着尤霁闻。 尤霁闻被他盯得莫名其妙,摸摸脸又问:“表哥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认识辛牙?” “那可不,辛牙是我室友啊,那男生可乖了,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就是胆子很小。”提起辛牙,尤霁闻骄傲得意的一脸老父亲表情。 “他多少岁?什么时候生日?什么专业?有没有去过——”说到这儿,曲时儒忽的顿住,对上尤霁闻奇怪不解的眼神,还是脱了口:“Kill酒吧?” “辛牙啊,十九岁啊,下周二就是他生日,我还在琢磨准备个什么礼物送他。他是教科院的,今年刚大二,那孩子不去酒吧那些地方的……啊对了,前些日子我带他去了次Kill。”面对表哥,尤霁闻向来失去思考能力,不疑有它把辛牙的信息吐露的干净。 越听曲时儒的表情越晦涩如深,没想到让张珂查了好几天的人竟然是亲表弟的室友,不知道那个学生知不知道自己和尤霁闻的关系,如果知道,那那晚上——想必不会这么简单。 “你带他酒吧干什么?”两人并肩往回走,曲时儒继续发问。 “害,带小鸭子释放释放呗,他整天闷宿舍和图书馆,要不就是去打工,我都替他憋得慌。” 说到去Kill酒吧那天晚上,尤霁闻一下子来了劲儿,“表哥你是不知道,那晚上都怪我喝多了,小牙说去厕所一直没回来我都没发现,中途打了俩电话手机关机,我寻思着他可能过会儿就回来,哪知道醉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在酒吧里醒过来才后知后觉人不在,满酒吧的找就是找不着,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结果你猜他干嘛去了,”说到这儿,尤霁闻朝曲时儒暧昧的挤挤眼,曲时儒心头一跳,就听他又说:“他在宿舍呢,不知道什么回去的,我开门的时候看到他正往肩上贴创可贴,哎哟,那么大个牙印,原来他——” “他在我家里,我床上,牙印,是我的。” “对啊,他在!啊啊啊,哥你特么刚说啥?” 脑子转了半晌突然转过了弯,没转过来还好,这一转过来尤霁闻被吓得够呛,尖叫了两声,双眼张的铜铃一般大瞪着面色淡然的曲时儒,不敢置信刚刚听到的话是从这位哥的嘴里说出来的。 “那晚我喝多了。” 多么烂俗的理由,直接把尤霁闻接下来的满心疑问和震惊堵在喉咙口。 “去二楼说。” —— 和奶奶打了招呼说找弟弟有点事,曲时儒很快领着还未把劲爆消化完全的尤霁闻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门上锁。 看着表哥没有丝毫波动的俊脸和关门的娴熟手法,尤霁闻有一瞬间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会被灭口。 “坐。”刚触及表哥的眼神,对方便示意他在小沙发里坐下,尤霁闻乖乖听话的扶着沙发,坐的时候被沙发脚绊了下险些摔倒。 知道辛牙消失的那晚是和面前的冷面神表哥度过了火热的一晚、以及辛牙肩膀上的红印和牙印是表哥留下的,尤霁闻心里憋着股说不出的情绪,他有些分辨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伤心,或许两者兼具甚至夹杂了其它的莫名情绪。 从小到大,尤霁闻怕曲时儒,表哥对他好则好,也严格。 曲时儒从小优秀到大,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做的每个行为动作,于尤霁闻而言都很有威信,尤霁闻崇拜着表哥也很依赖他,因为曲时儒总是能替他摆平解决所有的挫折困难。 对于表哥,尤霁闻打从心里崇拜,这么多年他也了解表哥的为人,他是个正直勇敢有担当的人,所以敢在十八岁成年那天当众向家里人宣布出柜,这么多年来接受着良好的家教和教育,为人自律禁欲,从不在外面乱来,如果他真的想,早都小情人一大堆而不是做了二十八年的单身贵族。 也不对,十八岁那年他也谈了场恋爱,虽然恋爱只维持了半天就被对方以“我们不合适”的理由甩了。 曲时儒坐在尤霁闻对面,西装裤下修长笔直的长腿交叠,高冷而矜贵。 “霁闻,如果网络上传出了我的□□,你觉得我们家族和公司会受到影响吗?” “肯定会啊,负面的东西肯定会影响到家族和公司形象。”话题的突然转变一时间搞得尤霁闻有几分云里雾里,不知道表哥这么问是有什么意义,他们不是在说辛牙的事吗。 “那你认为,辛牙和我的事,他会传出去的几率是多少?” 问到这儿,再是个二愣子也该明白了,他哥这是不相信辛牙怕人会把那晚的事儿说出去。 “哥,我相信辛牙的为人,他不会这么做的。”讲真的,尤霁闻是真的很喜欢辛牙,不是爱情,是友情,拿人作朋友的喜欢,辛牙是什么人,相处了一年,他是了解的。 曲时儒沉着脸,没有想过亲表弟会这么信任一个外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不会说出去最好。他知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尤霁闻坐直了身体摇摇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霁闻,那晚是我喝多了犯了糊涂,给辛牙的补偿,我不会落下,但是拜托你一件事,盯着他,如果他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会怎么去处理吧。” 从曲时儒的房间出来,尤霁闻的心情有了几分沉重,老实说,他从来没想过亲表哥会和自己的好朋友有牵扯,还这么可笑。 尤霁闻满怀心事的回到自己房间,澡也没洗扑进柔软的床里躺了会儿。 曲时儒的房间带了个小阳台,夜色如墨,他的指间夹了根闪着火星子的烟,一手插在兜里漫步至阳台靠着栏杆仰头看漫天繁星。 老实说,开过一次荤之后,身体的猛兽就有些关不住了,仿佛随时都能挣脱笼子张牙舞爪的咆哮。 脑海里那张已经变得模糊的小白脸上的局促和紧张却如此的清晰,曲时儒微微张开嘴朝空气轻吐气息,白色烟雾裹挟着暖白灯光逐渐飘散。 作者有话要说:对叭起各位小姐妹,追了一下午的情敌,陷入了沈头花的魅力中无法自拔。 我就是馋他身子,对不起是我下贱了,呜呜呜 第7章 再过几天就是计划的做手术时间,从周一开始,辛牙已经开始了代课的兼职,有时一天代一次有时两次,一周下来收入将就。 立吏知道做手术的时间,之前提过他来承担手术费用,被辛牙笑着打趣又不是他的孩子没什么承担不承担的,委婉拒绝了。 再者加上打工和代课的钱,手术费用已经绰绰有余。 尤霁闻是周五晚上回的学校,知道了表哥和辛牙那件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辛牙。表哥简单说了那晚事情发生的经过,听完之后,尤霁闻最直观的感受只有辛牙是受害者,表哥却觉得他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否则怎么会在刚好经过的时候,辛牙就撞到了酒保…… 曲时儒是个谨慎的人,自从毕业接管公司这三年,在绪城声名大噪之后身边总会出现各种形形色色用尽手段试图勾引他的男人女人,自此不得不对每个接近的人提防再提防。 一个是好朋友一个是崇拜信服的亲表哥,尤霁闻觉得自己这块夹心饼干当的里外不是人。 回到宿舍又看到立吏和辛牙关系突然变得很好,尤霁闻再次懵逼,他就离开了一个星期而已,那两人发生了什么? 趁着立吏去上课,尤霁闻拉住要去厕所的辛牙,问他:“你怎么和立吏走那么近了?”就像朋友似的。 “一直都走的很近啊,我们是朋友嘛。”辛牙笑意坦荡,“我去上个厕所。”说着挣脱了尤霁闻的桎梏。 尤霁闻如遭雷劈般愣了许久,回味着辛牙云淡风轻的“朋友”二字,他们俩,啥时候是朋友的?辛牙他,明明知道自己讨厌立吏,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 陷入混乱不堪思绪中的幼稚小朋友尤霁闻瞬间感到了名为“背叛”的感觉。 辛牙上完厕所出来,宿舍里尤霁闻面无表情抱着胳膊坐在他的桌前,刚毅的面庞散发着冷峻,辛牙搓了搓手上的水,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所有的疑惑,也知道接下来有不少问题在等着自己。 “怎么了?”面上装的若无其事。 尤霁闻眼梢微跳,“你和立吏怎么回事儿?”活像捉到女朋友劈腿现场发出冷酷的质问。 不得不说眉眼和曲时儒真有那么几分相像,辛牙收拾着柜子,头也不抬说:“就是聊了一下发现共同爱好很多,很聊得来。” “就这样?”尤霁闻不信。 辛牙抬起脸看他:“不然呢?你以为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知道他不待见我,我也不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你还要和他做朋友?” 为什么现在还能听到这种幼稚的发言,辛牙简直被尤霁闻的脑回路逗笑了,“尤霁闻,我们是朋友没错,可是我也有交别的朋友的权利,我不会因为你和他有矛盾就不和他做朋友。而且立吏那个孩子,他很传统也慢热,性子脾气都比较呆板,但是是个很可爱的男生。” “他告诉我,刚搬进来的时候,你看他的眼神有点凶,以为你很排斥他,所以不愿意和你接触。他初中的时候有过不好的经历,内心相对而言偏敏感。” “其实你们俩一开始就是误会,你以为他不待见你,他以为你很排斥他,结果这么久过去了双方没人主动解除误会。要不是听他说,我还以为你们是两看相厌。” 尤霁闻听得一愣,“啊?” 辛牙所言都是立吏的原话,前几天辛牙主动问起立吏对尤霁闻的看法,听到立吏说的那些,当时他的想法和反应同此时的尤霁闻没差。 不过这两人的误会能解开也挺好的,这样还能促进大家的友好关系。 下午,立吏刚下课,收到辛牙消息说一起去后街巷子吃烤鱼,尤霁闻请客,看完消息,立吏有片刻的犹豫,还是去了。 烤鱼店的生意每天都是爆座,来吃的人当中学生族和上班族居多,辛牙和尤霁闻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刚好三人座,不论楼上楼下气氛都很热闹。 鱼已经上了烤盘,桌上还放着一些小炒菜,立吏上楼看到辛牙,辛牙也看到了他,两人挥挥手,辛牙用纸巾把凳子擦干净。 听了辛牙的那些话,再看立吏,尤霁闻恍惚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心里为以前攻击人长相娘气默默道了一百八十遍的歉。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不然为什么要来吃烤鱼,立吏放下书包坐下。 辛牙咬着酸梅汁的吸管看了眼尤霁闻,笑道:“不是重要的日子就不能在外面搓美味吗?” 半开玩笑的语调,立吏难得抿着嘴角浅淡的笑了下,“当然可以。”他不明白的是尤霁闻为什么也在。 “就是简单的吃个饭,顺便解解你俩的误会。” 辛牙说完,立吏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悄悄瞄了眼自他进来就没说过话的尤霁闻。 鱼已经好了,服务员赶紧打开油纸,下了些素菜进去。 尤霁闻掏出手机对着烤鱼又对着辛牙和立吏拍了个小视频,刚好拍到辛牙给立吏夹鱼肉挑刺的一幕,立吏不太习惯被人拿着手机怼脸拍,下意识往辛牙身边躲了下。 “你发朋友圈啊?”辛牙问道。 聊天界面在表哥一栏,尤霁闻脸不红的含糊道:“不是,发给老温,给他看看自己的错亿时间,让他天天陪女朋友。” 辛牙就没再问了,尤霁闻已经划拉着把视频发给了表哥。 吃饭都不忘执行表哥下达的任务,尤霁闻觉得自己真是世界第一好弟弟,虽然曲时儒只让他盯着点辛牙,他觉得,既然要盯就得盯到位,干脆把辛牙的行程一一报备给表哥,让他知道并相信辛牙不是他所想的那种人。 那边并未回复消息,估计还在忙,尤霁闻收好手机认真吃烦。 一顿饭的功夫,有了辛牙在中间调节气氛,尤霁闻和立吏之间对话慢慢变的多了点,也许是知道了立吏有过不好经历,尤霁闻和他说话时也不再夹枪带炮阴阳怪气。 饭吃到最后,尤霁闻突然停了筷子,郑重其事的看着立吏,“立吏,之前确实很抱歉,说你娘气是我的错,如果你介意的话,我……” “没什么关系,我不在意,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就行。”立吏抽纸巾擦擦嘴,喝了点热茶。 辛牙看看尤霁闻又看看立吏,心里一阵阵的成就感,这两人要早点有这种觉悟也不至于僵持一学期。 尤霁闻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立吏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愣了两秒,唇畔忍不住扬起。 “啧,有点肉麻啊你俩,我再点杯冰可乐可以吗,吃到后面有点咸。”旁观者辛牙已经独自喝完了一大壶酸梅汁,似乎忘了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还想喝冷饮。 立吏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对他摇摇头,“你喝太多冰的,伤胃。” 经由提醒,辛牙才想起肚子里的家伙。 虽说过几天就和这个世界永别了,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不忌口。 “确实,还是喝点热的吧。”辛牙刚说完,立吏往他杯里倒了热茶。 不知情的尤霁闻跟着附和,“小鸭子你胃本来就不太好,不能喝冰的喝太多。” 辛牙勉强勾唇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进行中ing 第8章 夜已深,刚到家洗完澡的曲总擦了擦湿漉漉的短发走到床边拿起充电中的手机看时间,屏幕上弹出表弟发来的消息,他在床边坐下,解锁点进对话框。 是一段十几秒的小视频。 拍的时候正是太阳西斜的时候,光从玻璃窗透进来同白炽灯纠缠在一起,背景声儿略吵,曲时儒眸光冷沉的看完第一遍忍不住又点了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镜头对到辛牙时按了暂停。 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含笑的眉眼还残留着几分未脱的稚气,看了会儿关掉手机扔回床头柜,过了会儿又拿过手机看了看尤霁闻之前发的图片,全都是辛牙。 ——哥,辛牙真不是那种会到处乱说的人,时间会证明的,既然要做内线,那我称职到底。 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早前看到消息忘了回复,没想到尤霁闻真上了心。 ——嗯。 终于等到表哥的消息,尤霁闻已经在酒吧吹了两瓶酒,赶紧放下酒瓶回复: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25号是辛牙的生日,赖温不在宿舍,辛牙已经忘了他要请客的事儿,直到周六晚赖温突然冒泡开始催促,安静了两天的塑料兄弟群瞬间满血复活。 赖温:@小鸭子,还没选好地儿? 辛牙:?? 赖温:沃特玛就知道你忘了,下周二,谁生日,你说! 尤霁闻:小鸭子下周生日!咱得搞个气派的! 一向不爱在群里说话的立吏也附和:嗯对。 辛牙:应该我请客,明天我就找好地儿,你们到时候只管敞开肚子吃。 赖温:那不行,我已经说了我请客,地儿不用找了,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火锅,就在东路大道那边,到时候我先排着号,你们慢悠悠的来。 尤霁闻:我觉得可,吃完晚上再去K个,美滋滋,ice还不错,到时候我提前订个大包厢,@小鸭子,汝觉得可?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辛牙捧着手机只能和立吏大眼瞪小眼。 辛牙:……让你们破费了。 赖温:说这些,你是我和阿闻儿子,当爹的怎么能让儿子的20岁生日过的委屈寒酸呢,@大魔王,你说是吧! 尤霁闻:去去去,什么儿子,小鸭子是我弟。 赖温:得,那你是我大儿子。 接下来就是赖温和尤霁闻的撕X大战,辛牙和立吏只用隔着屏幕观战,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接着又是斗图大战,消息很快99+。 离手术日越来越近,不知怎的,辛牙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周一上完第一大节课,辛牙抱着书去了化学楼,第二大节是代课,到了教室刚好上课铃打响。 随意挑选了个人多的中间位置,幸好不是实验课,否则代课这种小儿科肯定会被老师认出来,点完名字,辛牙掰着指头又在算自己的存款,加上上周拿到的打工费,够了。 天色不是很好,昏沉沉的,偌大的教室窗帘紧闭,不太亮的灯光催眠作用有些大,看着不远处的PPT,辛牙接连打了三个哈欠,很是犯困. “睡吧,老师过来我叫你。”是同桌男生的声音,辛牙看向他,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困顿时候的记忆略有模糊,想不起来哪儿见过,辛牙捂嘴又打了个哈欠,不敢真的睡,支着额头强撑睡意。 别看白澄长得人高马大容易误导人认为他是体院的,实际上化学才是本命专业,出乎意料的是,会在教室遇到本该是教科院的辛牙。 自上次奶茶店偶遇后,白澄暗戳戳去打听了辛牙的消息,知道了一些他的相关信息,本想要个联系方式认识认识,上周运气不好一直没碰到,正要打消认识的念头,没想到又碰见了。 怎么说,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整节小课,白澄都在帮辛牙盯着老师,防备他随时的点名和到来,幸好有惊无险。 下课,辛牙睡得更加正大光明,趴在臂弯里,小半张脸歪向白澄那边。 平时一下课,白澄都要去厕所抽支烟,今儿乖乖坐在位置上没动,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见他靠着椅子玩手机都感到一丝丝惊奇,问他怎么没去抽烟,白澄酷酷的说戒了。 到了吃午饭时间,立吏微信上说尤霁闻点好了外卖等着他回去一起吃,附带两张诱人的美食图片,辛牙咽着口水提上包就准备回去,胳膊腕子忽然被拉住。 是坐在旁边的男生。 触及对方的视线,辛牙猛然一下想起了他,前段时间在奶茶店遇到和同伴一起的那人。 看了看被抓住的手腕,他很不明所以,“请问有什么事吗?” 即使是坐着,白澄的气势也很强烈,那双鹰眼盯着人的时候有种很强很锐利的目的和侵略性。 “你好,我是白澄,想认识你,能加个联系方式吗?”他的眼神是那么真挚,表情真诚。 这让辛牙生出了一股“如果拒绝他,我就是千古罪人”的罪恶感,辛牙实在不想承认是对方长得太帅的缘故才会这样。 “可、可以啊…” 稀里糊涂的加上微信又和人一起走出化学楼。 “这周末有空吗?”分道前,白澄直勾勾望着辛牙问。 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性,之前在奶茶店对视那会儿就有所察觉,更近距离的再次感受到,辛牙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住,而且这人问这种问题,怕是想约饭什么的。 没谈过恋爱还没见过谈恋爱的么,辛牙穿书以前好歹也是遍览上千本狗血文的编辑,这么显而易见的套路都看不出来可就白瞎了那么多年的编辑经验。 “周末有点事,有什么事儿吗?”辛牙也没找理由撒谎,确实有事儿,这周六要去做手术,养身体估计都得一段时间。 白澄期待的目光瞬息灭下,“想约你去吃饭,有事儿的话就下次吧。” 果然是这样,老实说作为一个身体年龄20岁,心理年龄实则已经26的孤寡老处男……不对前段时间已经破了处,但还没体验过甜甜恋爱的男人,面对着小狼狗帅哥的撩拨,心里没一点儿悸动那可就太不正常了。 “抱歉,下次我请你吧。”辛牙笑的腼腆,“有机会一起玩吧。” 白澄站在商业街十字路口看着辛牙一点点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到他的人,低头点开手机。 小黄鸭的头像和小鸭子的昵称,白澄收紧了手,心跳不已,耳廓隐隐发热。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但他知道——是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会有点慢的发展,不得不说曲总好可怜一霸总,hiahiahia 曲总人设绝无可能这么简单啦,反差萌走起~ 第9章 “白澄”这个名字并未出现在大纲里,可以肯定原文《夺爱》没有白澄这号角色。 辛牙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穿书之后,自己是在另一个平行的时空呢?因为自己的出现扭曲了时空,所以会出现书里没有的人物,也会多出没有的剧情。 追究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他还是个能呼吸能蹦能跳的人,也真实的存活着,但还是想搞清楚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个虚拟世界。 要是能有个系统或者金手指,或许好办的多,这样毫无头绪的像只无头苍蝇,没有方向唯有原地打转。 白澄的出现让辛牙恍惚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现实世界里,26岁的他还算是事业有成,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而在这里,要从零开始。 同样没家人没背景的情况下,不仅要乖乖读完大学,步入社会之后又是各种面试……生而为人,活着已是不易,还要再体验一把生活的酸甜苦辣,辛牙表示丑拒。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再一想曲时儒那位大款老总——要不,拿孩子去做个交易?很快又打住了这个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想法,不禁在心里唾骂自己的卑鄙无耻。 辛牙十分后悔,早知道那天晚上敲曲时儒一棒子,拿点钱也好啊。 他似乎已经忘了该赔钱的人,是原主辛牙。 25号下午,赖温早早的带着女朋友苟昧到了东路大道排号,几十年老字号的火锅店好评如潮,据说一年味道比一年好,慕名而来的游客不少,回头客更多。 就是等的比较久,好在赖温父亲和火锅店老板有生意上的来往,早早的打过招呼给人安排了包厢,赖温和苟昧到了几分钟后就拿到了号,刚好辛牙和立吏他们几个也到了,尤霁闻开车载的。 尤霁闻停车去了,赖温等到辛牙他们,几人齐齐在门口等着尤霁闻。 “立吏,你考驾照没?”很多人高考完就去读了驾校,原主胆子小自行车都还不会蹬,更不用说开车,而且他也没那个闲钱。 尤霁闻回来了,即使混在人群中,高挑的身材和俊俏的脸庞都很出挑,一眼就能被他吸引,立吏看着他闲散的走过来,期间有几个胆大的女生上前搭讪,他痞笑着掏出手机和人交换联系方式。 “立吏?你看什么呢?”说话对象许久不回答,一看原来看着别处发呆。 立吏回过神,“嗯?什么?” 辛牙直觉立吏状态不对,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你考了驾照吗?” “高三毕业的时候考了,你呢?”立吏垂下脑袋,手指捏着衣角。 果然有心事,不是辛牙察言观色能力多好,是立吏表现的太明显。 “还没,等放了假去,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辛牙笑,胳膊搭上立吏肩膀,微微俯身“立吏,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吗,怎么感觉有点闷闷不乐?” 立吏看了看他,许是没想到会被看出来,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关系,你不想说不用说,等你想说了,我洗耳恭听。” “谢谢。”和辛牙处的久了,立吏脸上表情也日渐丰富许多。 赖温和苟昧在旁边卿卿我我叫人没眼看,等到尤霁闻回来,几人径直去了二楼的包厢。 尤霁闻照常拍了几段视频和许多辛牙的照片发给表哥,情报间谍似的有理有条的把辛牙这一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整理成文档发给曲时儒。 正在和分公司经理视频的曲总摸过一直震动的手机看了两眼,又扔回桌面。 “嗯,跟紧一点,东飞的祁总盯那块地皮盯了很久,如果你那边再拿不下,这个项目我也只能换人做。” “曲总你放心,快了,不会让东飞那边截了。” “嗯。”说完,率先挂了视频再次摸过手机,把小视频一段段看完。 最近曲时儒多了项乐趣,就是每天看看表弟发的和辛牙有关的东西。 理论上而言,尤霁闻这种不经当事人同意把对方信息私自泄露出去的行为构成了侵犯隐私、肖像权,算违法行为,好在尤霁闻是他表弟。 看完视频,曲时儒疲惫的靠近软椅里揉了揉太阳穴。 辛牙发觉尤霁闻最近养成了不太好的习惯,吃饭老是玩手机,比如现在,又是拍视频又是飞速打字,这是恋爱了? “霁闻,你耍女朋友了吗?”辛牙坐在他的对面,如果没有和赖温、立吏他们聊天,抬眼就能把对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尤霁闻还在打字,下意识回答:“没有啊。” “那你在小鸭子生日的时候和谁聊那么嗨呢!”不等辛牙再问,赖温已经戏谑的问出了口。 尤霁闻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这不最近认识了一个漂亮姐姐嘛。” 赖温和辛牙默契的相视一笑,立吏沉默的吃着碗里的肥牛没什么反应。 晚八点多,天边还残留了一点晚霞,几人坐着尤霁闻的车去唱歌。 ice不是纯KTV,而是一家高档会所,k歌只是里面的一项,来往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大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高官或者世家子弟。 刷卡进门是这里的规定,无卡不让进,也算是个安保措施。 包厢在三楼,辛牙跟着尤霁闻进了包间,金钱的味道扑面而至,角落里的三个按摩椅真是有点出人意料。 “不愧是富三代,大儿子可以啊,爹没白教!”赖温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了,ICE在绪城的知名度有多高他了解的一清二楚,来倒是第一次。 “滚吧你,苟昧还在呢,要点脸吧。”说完自己都笑了,又找到坐下开始吃东西的辛牙和立吏,把两人拉到点歌台前,“唱什么歌自己选。” 光彩飘忽中,立吏静静望着尤霁闻的侧脸,灯光忽闪忽闪的,但是那脸部轮廓却格外清晰。 辛牙不太会唱歌,点了几首常听的,又让立吏点,立吏上前,手指划过屏幕,点了几首英文歌。 尤霁闻略感意外,“立吏,没想到咱俩居然有品味相同的一天。” 立吏没说话,笑了下以示回应。 工作人员推着早先点好的酒水进屋搁在桌上,出去没多久又推了许多吃的进来。 辛牙看到桌上那么多酒,知道今晚逃不了喝酒的命运,他本身是能喝的,不过这身体嘛,有点一言难尽了。 果然,赖温和苟昧率先对唱洒了把狗粮后,尤霁闻提议边唱边玩游戏,输了的喝酒以示惩罚。 立吏不会玩摇骰子,接连输了几把,几杯红酒下肚,双颊泛起红晕,辛牙见他眼睛都有些迷离了,又是倒茶又是夹水果,尤霁闻在旁看的直笑说立吏这酒量不想啊。 “不能喝别勉强。”辛牙有些担心立吏,怕他喝醉。 立吏摇摇头,嗓音有些飘忽:“游戏规则我已经搞懂了,没关系的。” 确实是懂了,接下来几局,立吏赢得很顺畅,赖温和尤霁闻各输三局,目前为止,辛牙很走运还没输过。 红酒的后劲大,立吏酒量是真的差,又输了两轮之后,整个人晕头转向的,抱着辛牙的肩膀凑他耳边小声说想吐。 辛牙怕他当场吐一地,赶紧带他去了卫生间。 立吏扶着马桶呕的脸色通红,双眼迷蒙一看意识就不清醒了。 “没事儿吧,要不要出去去外面透透风?”辛牙拍着他的后背,问。 喝醉的立吏看起来很乖巧,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这样子可不行,辛牙扶着他出去,把人安顿进沙发躺下。 “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尤霁闻凑过来摸摸立吏的脸,烫的发慌。 赖温和苟昧也凑过来瞧了瞧立吏,苟昧从包里翻出薄荷糖,倒了一颗在掌心里,“这个塞他嘴里,可能会稍微好点。” 辛牙接过来放进立吏嘴巴里,拿抱枕垫他脑袋下,“等他睡会儿吧。” 安顿好立吏,又接着玩游戏,没成想玩了没几分钟,沙发里的人突然挣扎着坐起身,“我要,我要去外面透气。” 说话都是含糊不清的,辛牙第一个扶住他的肩膀,“行,我带你出去。” “别了吧,你这小身板,还是我来,带他出去走一圈就行了。”立吏很瘦小,整个弱不禁风的样子,但重量搁那儿,辛牙比他壮实那么一点,但到了尤霁闻眼里,这一点跟没有差不多。 既然尤霁闻自告奋勇,辛牙也就懒得坚持,随他去,没成想这随它去就去了个大篓子出来。 “喝不得还喝什么酒,看你那架势还以为是老手,没想到会菜鸡成这样。”一边扛着立吏往外走,尤霁闻嘴里也停不下抱怨。 “尤霁闻……”神思已经恍惚的人,身体也软如一滩烂泥。 尤霁闻不得不停下来,把身体一直往下滑的立吏搂紧了些,“嗯?怎么了?” “尤霁闻……”立吏又喊了一声,软软糯糯的,有别于平日的冷淡。 没想到喝醉酒的立吏这么乖巧,尤霁闻憋着笑,两人站在路中间,经过的工作人员问需不需要帮助,尤霁闻摇摇头。 “尤霁闻啊,真的是你,你知道吗,小牙他啊……”说到一半又卡住了。 “他怎么了?” “他需要钱,他怀孕了,要做手术,那个孩子…孩子啊,你说为什么,为什么男人为什么都这么渣呢!还有你,我那么喜欢——” 偌大走廊里,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明了。 “小立?” “霁闻?” 立吏说话是乱的,清醒的人却听得清楚,尤霁闻如遭雷劈,震惊的瞪大了眼,满脑子只剩下“辛牙怀孕了,他要做手术”,大脑似乎都停止了运转,好一会儿,僵硬的转过身。 喊他的人是表哥,曲时儒。 喊立吏的人,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进入了紧张时刻,曲总也紧张起来吧。 第10章 立吏被带走了,包间里正和苟昧对唱儿歌的辛牙还不知道,他心里头一直惦念着两人出去的有点久,歌一唱完,就跑出去找人。 刚小跑了两步,就看见尤霁闻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在说什么,男人西装革履,个头高大,最惹眼的是那双欣长笔直的腿。 目测有一米九以上吧。 辛牙感慨,看了看自己的腿,不算糟糕,也还行嘛。 “霁闻,立吏呢?”是觉着少了什么,再一看立吏不在,辛牙小跑到尤霁闻身边。 尤霁闻的眼神透露着古怪,辛牙被他盯得后背发毛,又见那货对自己使眼色,余光一直往他对面投,也就是辛牙旁边的男人。 辛牙感到怪异,但还是顺着他的指示往边上的人看了一眼,问:“怎么了、吗…” 不看还好,这一看,心头咯噔一下,难怪尤霁闻要使眼色,这不是他表哥曲总么,他怎么会在? 随即又觉得不对劲,尤霁闻并不知道他哥和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对自己使眼色…难道,他知道了? 辛牙这心里坐着过山车,忐忑不安。 “十点三十五分,和你的同学回去了。”曲时儒抬腕看了看时间,没有看辛牙,让尤霁闻先回去。 “那什么,哥你你你,你别太过分啊,毕竟嫂子肚子里还有孩子。”尤霁闻吞吞口水,为自己的一时嘴快后悔不已,触及辛牙满是疑问的目光,心虚的撇开了脸。 辛牙一脸懵,曲时儒居然结婚了吗?孩子都有了?不是,他不是GAY吗,还是霸道总攻类型的,难道这是崩人设了? “都喝了酒,等会儿张珂送你们回去。”张珂是曲时儒身边的助理,从曲时儒接管公司的时候就跟着他,尤霁闻和他关系还不错。 尤霁闻点点头,转眼面对着辛牙,使劲儿吞了吞口水,眼神闪躲道:“那什么,嫂嫂…不是,小鸭子,我先和赖温他们回去了啊,你和我哥也好久没见了吧,你们,你们今晚好好叙叙旧啊,哈哈,我我先走了。” 说完脚底跟踩了猪油似的跑回了包间。 这下辛牙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心也变得拔凉拔凉的,嫂嫂居然是自己! 尤霁闻果然是知情的,他什么时候知道的?立吏说的?话说立吏也不知道对方是曲时儒啊,难道是—— 辛牙正想偷瞥曲时儒,没成想对方正盯着他。 心道不妙,辛牙也准备脚底抹油迅速逃走,然而曲时儒没给他机会。 “我们谈谈。” 曲时儒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辛牙的手腕,不容分说的拽着人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车粗鲁的把人塞进副驾驶,给人系上安全带,这才绕回驾驶座位置。 为了防止辛牙再次逃跑,车门全都上了锁,辛牙拉了好几次都没拉动,最后选择了放弃,懒得白费力气。 “你要带我去哪儿?不是,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可是男的,用你的脑袋想想也知道男的怀不了孕啊!”辛牙紧小脸紧绷。 “闭嘴。”曲时儒神色冰冷的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辛牙还想继续解释,刚说了俩字接收到曲时儒不善的眼神警告,噤了声。 车子开出一段路程,辛牙越想越想不通,怕曲时儒发疯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又开始哔哩吧啦解释:“我真的呢没有怀孕啊,我可是男的,男人没有子宫怎么怀,你相信我啊!” “我只相信结果。” “什么?”难不成要带他去检查? 完了。 辛牙心里打着鼓,一路揪着手指掰来掰去,二十分钟后,终于抵达目的地,是医院。 果然,曲时儒把车开到路边的停车位,辛牙僵硬的坐着没动,曲时儒下了车见人还在车里,绕到副驾驶位置拉开车门,压着眼盯他:“下车。” 原本打算赖车上不管曲时儒怎么威胁怎么残暴都不准备下车,但真对上曲时儒那双积满了威压的眼,辛牙又怂了。 “凶什么,好好说话不会吗!”辛牙嘀嘀咕咕的解开安全带,以为声音小对方就听不见,实则不过是掩耳盗铃。 看着小青年磨磨蹭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曲时儒的耐心到了极限,不由分说将人拽出来“砰”一下砸上门,随手一甩,辛牙整个后腰撞到了硬邦邦的车门上。 手腕还隐隐作痛,腰又受伤,辛牙龇牙咧嘴的扶着腰,在心里痛骂了曲时儒无数遍。 “好好说话。”曲时儒两只长胳膊撑在辛牙左右两侧,俯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辛牙气的想甩他两耳巴子,遂又怕耳巴子没落下去自己倒是又挨了苦头吃,而且甩耳巴子,过分娘气的做法,有损颜面。 辛牙准备瞄个时机逃跑,但是手被曲时儒拽的死紧任凭如何挣扎都挣不开,还是被拖进了妇科室做了检查。 回到车上,曲时儒捏着检查单看完结果,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开车离开了医院。 十字路口的红灯时间略长,别看辛牙面上淡定如斯,心里早已经慌乱如麻,事情脱离了掌控,他想不通怎么变成的这个发展,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再过几天就能做上手术,然而变故总是来的如此突然。 现在曲时儒知道了他怀孕的事情,辛牙拿不准他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是要带去打掉还是说生下来?前者正和他意,若是后者,辛牙宁死不屈。 十月怀胎有多辛苦,曾经身边的同事一个个挺着大肚孕吐、睡不好觉、长妊娠纹等等,痛苦的要死要活,辛牙亲眼目睹过,实在不愿体验那样的痛苦。 以曲时儒的做派,应该会是前者,他可是心狠手段多的反派,后期会喜欢上男主的男人,肯定不想身边有污点……啊呸,他才不是污点。 反正也就那个意思。 “又去哪儿?” 曲时儒没搭话,辛牙见他不理会自己,也就懒得再多言,扭头看窗外的景物。 这一次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下车,我的耐心不会浪费在你身上。”曲时儒解着安全带,低沉嗓音在狭小空间透出几分冷酷。 不得不说曲总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瞧瞧说的这是人话吗,辛牙咬紧后槽牙,瞪了曲时儒一眼,说的好像自己愿意把耐心浪费在他身上一样。 不甘不愿的跟着曲时儒乘电梯到了十四楼,进了屋,房间格局和布景有那么点熟悉,想了想,这不是刚穿过来的地方么!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辛牙往后退了两步,还有些疼的腰背抵在墙上。 “换了,进来。”没有正面回答,就扔了双凉拖鞋,刚好落在辛牙脚边。 “……”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里,辛牙坐的端正,背挺得笔直,相比之下,曲时儒随意的多,大长腿交叠着轻轻摇晃,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 也许这就是炮灰和主角的区别,曲时儒的气场真不是盖的。 “怀孕多久了?”这是两人心平气和坐下来,曲时儒的第一个问题。 辛牙“啊”了一声,知道切入了正题,凝神掰着手指头算了下,老实回道:“两周左右。” 曲时儒脸色不是很好,冷凝着他又问:“想拿掉?” “不然呢?” 曲时儒陷入了沉默,老实说听到一ye情的小男生怀孕的那一刻,内心是复杂的,男人怀孕少之又少,而且对方才刚满20岁。 从尤霁闻那儿得知后,曲时儒第一个念头是带辛牙去做手术,可当从医院出来,拿着检查的结果,看到那那小小一团,想起曲奶奶说抱曾孙的话,突然就有了决定。 他十八岁出柜,对女人没有感觉,明白找到同性伴侣后,要么找女人代孕生孩子,要么领养。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孩子生下来我养,如果你敢打掉,”曲时儒缓缓起身,掐住辛牙下巴,湿热的鼻息呼在他脸上,“我就打掉你。” 作者有话要说:bug已改。 第11章 在脑内做了无数种设想,真的亲耳听到曲时儒说出生下孩子的话,辛牙还是心凉了一截。 这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可以敲一笔的机会,但是理性占据了大半内心,想到将来不仅要忍受痛苦,还要眼睁睁看着小孩儿被抱走,辛牙是不愿的。 他是不想从零开始,也不想生下孩子不负责任,更不想卑鄙的将孩子当做商品。 不仅曲时儒会瞧不起他,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我不生。”辛牙用力推开曲时儒,站了起来。 “你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利,我要你生就生,不准你生才可以打掉,别忘了孩子也是我的。” 辛牙翻了个白眼,被曲时儒的霸道发言逗乐了,对他的惧怕倒是消了不少,“曲总,你是不是上位者做久了看谁都是你下属?孩子在我肚子里,我俩没有任何关系,你无权干涉我的私事。” “即使没有关系,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拿主意的。”曲时儒跨步上前,抓住辛牙的胳膊把人抵在沙发里,“既然你觉得和你没有关系,没有权利干涉,那就制造关系。” “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从此以后这绪城,就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处。”细长手指挑起辛牙的圆润下巴,逼迫着他仰面对着自己,扬起的笑容带着几人肆虐和残忍。 辛牙打了个哆嗦,这人难道是想让他在这绪城混不下去?不愧是古早狗血文里的反派,足够卑鄙。 连强大的男主祁学真都搞得垮的男人,辛牙相信他绝不是口头过嘴皮子,太气人了,仗势欺人。 如果真的混不下去大不了换个地儿呗,不过是没有大学毕业证,只要有能力,是金子哪哪儿都能发光,辛牙是这样想的,但下一秒,想法就被击碎一地。 “不要太天真,混不下去的意思是,把你弄成黑户。”曲时儒愉悦的翘起嘴角,松开呆住的辛牙拍拍自己的手,又从茶几上抽了张湿巾擦手。 妈耶,手段真够恶劣的,这是想让他哪儿都去不了混不下去啊,看来曲总对孩子是真的很看重啊。 辛牙揉着被掐疼的下巴,心跳还有些快,他生无可恋的倒进沙发里,得,这是逼他狠敲一笔啊。 “曲时儒,我如果同意生下孩子,你能给我什么好处?”现在是手腕子、下巴和腰背都疼,明知道他是孕夫还下手不知轻重,也不怪人男主不喜欢他。 曲时儒愣了下,随即冷哼一声,看着辛牙的眼神里写满了“果然是这种人”的轻蔑。 “你想要什么好处?” “钱咯,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吧。啧,曲总这么有钱,想给你生孩子的人扎满了堆,你为什么就盯着我肚子里这块肉不放?怎么,难道一个晚上你就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 “说,多少钱?”辛牙表现出贪婪嘴脸的时候,曲时儒没了心思和他多纠缠,打从骨子里,他就厌恶这种能装又贪心的人。 辛牙笑了,“也不多,一千万,不过就是曲总一天的生活费而已,想必曲总不会小气的哈。” 其实辛牙觉得自己也算嘴下留了情,本来是想敲个五千万的,想想一千万就已经够吃喝一辈子,钱多了,嫌卡重。 “可以。”曲时儒答应的很爽快,“学校那边你不用去了,明天我会让人给你办理休学,然后送你去名下南区那边的别墅,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就安安心心在那边养胎直至顺利产下孩子。” “我不要,这才两个周就让我休学待你别墅里,这不浪费时间浪费光阴吗?下学期是冬天,衣服穿得厚,没人看得出来我怀孕,我一个男的,他们也不会联想到那方面。如果你担心孩子,大不了我在外面租房住。”搞得像圈养金丝雀一样。 “你知道一旦休学,一年的时间可不短,到时候再回来,我肯定会跟不上进度。” 还挺有志气,曲时儒笑的意味不明,“既然你想这样那就这样吧,你学校附近的盛名学府有房,明天让人打扫一下,下午你就搬进去,行李多的话就让尤霁闻帮你。” “不多,我知道。话说钱,现在给?” “向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觉得呢?” 这是要等孩子生下来给的意思?秀气的眉宇微皱,辛牙沉默了半晌,抬起脑袋,“行吧,你可别耍赖啊。” “这期间,你的衣食住行我都包了,你的手机拿出来。” 辛牙默默掏出坏了屏幕的手机,一看就是用了好几年的老款。 曲时儒目光闪了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下巴示意他解锁,“明天下午三点,我的保镖阿七会来接你去盛名学府,安顿好之后再去买个手机。” 辛牙按着手机输入一串密码,打开微信扫了曲时儒的二维码,曲时儒的微信头像和他人一样冷冷酷酷的一片灰,名字是Q先生,加上好友后直接备注了曲总。 “好。” “今晚就在这里睡,没有客房,把沙发展开就是床。” “嗯。” 人一下子变得乖巧,曲时儒还有点不习惯,更让他不习惯的是辛牙那一身火锅味儿和啤酒味,在ICE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刚才一直在谈正事选择性忽略,现在空气安静下来,鼻端又是那两种让人作呕的味道。 “臭,去洗澡。” 辛牙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站起身,“哪儿洗?” “我房间。” 对话到此终止。 辛牙洗完澡出来听到说话声,循着声源一看,是曲时儒慵懒的背靠在阳台打电话,微微侧着脸,空闲的手指夹着烟,长腿闲散搭着,他脱了西服外套,白衬衫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常年锻炼出来的健壮胸膛,若隐若现,是一幅勾人的好画。 啧,真骚。 辛牙咂咂嘴,头发湿漉漉的趟着水就往外走,在浴室待得有些久,双颊熏的粉红一片,嘴唇湿濡红润,像刚成熟的樱桃,他穿的是曲时儒还未拆过的新睡衣,衣服裤子大又宽松,幸好不是圆领或者V领,不然很容易走光。 洗完澡总是会口渴,自来熟的转到厨房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叉腰咕噜灌下一半。 曲时儒说拆开沙发就是床,其实沙发足够大,辛牙体型偏瘦睡得下,也就懒得去折腾,他随意的擦了擦头发,盘腿坐在沙发上摆弄了会儿遥控器打开电视选了部动漫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曲总打完电话出来就看见客厅里的辛牙捂着肚子笑的放肆又嚣张,两条光滑白嫩无腿毛的小细腿时不时蹬两下,裤腿本就宽松,腿稍微抬高一点,整个裤脚就往下滑,然后—— 曲总看见了那宽大裤腿口露出来的白色一角。 作者有话要说:白色的一角,对,是你们想的那样 第12章 曲时儒一直是个严苛己律的人,除了加班处理工作和应酬,平时到点准时上床睡觉,早上不用设闹钟就能掐着点醒,这是多年的习惯形成的生物钟。 然而今晚注定是不平凡之夜。 隔音良好的墙都堵不住辛牙狂浪的鹅笑,床上的曲时儒刚要睡着,“呃呃呃”的魔性笑声仿佛知道似的立即响起,忍了一次绝无可能再忍第二次的曲总阴沉个脸,裹着一身怒气拉开房门,明亮的灯光顷刻扑面,这使得曲总的脸又黑上个层次。 辛牙听到动静,正笑着,扭头看到不远处的曲时儒,几乎能看到萦绕在他周身的黑气,笑声戛然而止。 “抱歉,我太大声了吧。”他很有自知之明,刚才就是看的太入神一时没想起这是在曲总家里。 也不知曲时儒接没接受辛牙的道歉,他在房间门口站了会儿,忽地大步迈到辛牙跟前强势的抢过他手中遥控器,“啪”一声,电视被关,遥控器摔在茶几上,电池掉了出来。 辛牙被吓得抖了下,瞥见茶几上的惨案,可怜的遥控器,下一个可怜的就是他了。 曲时儒揪住辛牙领子拎小鸡崽子似的把人塞进沙发里躺好,又把早已经备好的空调被也不散开,团成一堆丢他身上,接着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客厅的灯,“啪嗒啪嗒”的拖着拖鞋拉上帘子。 一气呵成,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辛牙睁着眼看到那抹高大身影回自己房间,然后“砰”一声巨响,砸上门,辛牙被震得闭了闭眼。 “……”辛牙翻身把空调被散开盖住自己,黑暗里睁着眼睡不着。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命运捉弄人,若是今天晚上没有去ICE而是别的地方,说不定就不会碰到曲时儒,自己就不会被威胁,到时候周六手术一做,修养一段时间…… 可那都是如果,辛牙不知道的是,就算今晚去别的地方,一样会碰到曲时儒。 第二天早上,辛牙醒来,曲时儒已经走了,手机上是他发来的消息,说阿七八点半来接他回学校,附带阿七的联系方式,辛牙加了阿七好友,把电话号码保存在通讯录。 阿七在停车场的电梯门口等他,辛牙看到他被吓了一跳,是个皮肤黝黑的高大壮男人,脸上几道浅浅的疤痕,接到人,阿七叫了声“辛先生”,辛牙受宠若惊,尴尬的笑了笑跟他一起上了车。 车里放着买好的早餐,三明治和牛奶,温热的。 “谢谢。” “辛先生客气了,我叫阿七,是老板的贴身保镖之一,以后负责你的安全,辛先生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找我。”透过后视镜,阿七看到镜子里的小男生像只仓鼠一样啃着三明治,腮帮子鼓鼓的,有点可爱。 辛牙抬头对驾驶座的阿七微微一笑,“嗯,谢谢。” 回到学校,立吏不在寝室,只有尤霁闻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 辛牙一进门,他立马冲过去抓住对方手腕全身检查了一遍,紧张问道:“小鸭子,你没事儿吧?我哥他,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辛牙挣脱开他的手,摇摇头往里走,看着神清气爽的样子,尤霁闻松了口气。 “那个男人是你哥啊,尤霁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和我的事儿?”辛牙手里还捧着没喝完的牛奶,已经凉了。 尤霁闻纠结的皱紧眉,“其实我也刚知道不久,就是,就是上周家里聚餐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 尤霁闻的表情更加纠结,似是在想该说还是不该说。 “就,就无意间听到我哥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你的名字,我多嘴问了两句,就…知道了。”最后决定还是如实告知。 就知道会这样,辛牙叹了口气,“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情?立吏说的吗?说起来他去哪儿了?” “他喝醉了说胡话,我本来不信的,但他说的那么真,赶巧我哥和他朋友正要回去,我哥朋友好像认识立吏就送他回了家。我当时也是一时没想通就,就把你的事情给我哥说了。这事儿你也别怪立吏,他也是喝醉才会乱说。” “本来嘛,男人怀孕这种事情一听就很胡扯,我是不相信的,昨晚上也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才没做出正确判断,其实小鸭子你……” “我是怀孕了,你哥的孩子。”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就像尤霁闻说的,立吏那也是在喝醉的状态下抖落出去的,如果他知道,肯定不会让立吏喝那么多酒。 和醉鬼理论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和曲时儒的口头协议都达成了,索性也懒得再遮遮掩掩,现在辛牙比较好奇的是立吏和那个带走他的人,如果没错的话,是他吧,自主默认为立吏男朋友的靳温邺。 “你说的你哥的朋友是位长得很白、嘴角左下角有颗红痣、一举一动都很优雅绅士的男人?” 从辛牙口中听到如此详细的形容,尤霁闻略感意外,“你怎么知道?” “见过一次,立吏的亲戚,是位很好的人。” “霁闻,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瞒你,而且你迟早也会知道,虽然这件事可能稍微有点冲击,但希望你不要惊讶。孩子呢,我本来打算不生,你也清楚我的情况,生下来也没能力养,但是你哥好像很想要孩子,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他来养。” “所以我打算生下孩子,我知道你们是大家族,很重视声名,所以你们也放心,该怎么做我都清楚。我也很重视自己的声誉,不会到处去传有的没的,我就一个条件,好好对孩子,不要让他受委屈。” 都是辛牙的真心话,他从小是个孤儿,一岁多的时候被遗弃在孤儿院,到十二岁终于有一位老爷爷愿意领养他,过了三年有家人的幸福日子,爷爷肺癌辞了人世,十五岁又成了孤儿。太过了解没有父母疼爱活在这世上的艰辛,所以辛牙也希望孩子能过的幸福快乐。 至少不要让他受欺负。 辛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联想到以前的自己,一向不爱哭的人鼻子也禁不住泛了酸,为了不让尤霁闻看出异样,面上装的一本正经。 尤霁闻听他说完愣了好久,嘴唇蠕动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说好还是说点别的,他听出了辛牙的意思,孩子要生,但他只是个代孕的,和曲家没有任何关系。 下午两点半,阿七开着迈巴赫S600出现在宿舍楼下,辛牙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后门的奶茶店和店长说辞职的事情。 “抱歉,我在后门有点事情,请等一会儿。”挂电话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下,是一条微信。 ——往后看,我在你对面的健身房。 白澄发来的。 两人偶有联系,大都是白澄在主动找话题聊,但他不太会找话题,每次都是从专业起头,接着开始尬夸辛牙头脑好。 和不熟的人聊天,辛牙也不太会找话题,白澄问什么就答什么,总之经过几次尬聊,都成为了学术交流。 循着短信内容辛牙果然看向了身后,街对面确实有家很大的健身房,透明的玻璃窗能让路人看清里面的景象。 辛牙眯着眼看了一圈,就见玻璃窗后的白澄捧着手机在看自己,他穿着训练服,气喘的急,辛牙猜可能刚锻炼完。 ——看到了,请你犯罪喝杯奶茶,喝完继续加油。 说完辞职的事情,辛牙回复完消息买了几杯冷饮穿过街道来到健身房门口,收到短信的白澄早已经跑出来在门口等了会儿。 辛牙递了杯温热的奶茶给他,“看你刚健身完,就买了温热的,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谢谢。”白澄满头大汗,对上辛牙含笑的星眸,双手下意识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才接过东西,有点慌乱无措。 从后门回宿舍的距离大概有十来分钟,辛牙走的匆忙,白澄还想和他说几句话,听他说有事又不得不咽下那些想说的话和他道别,再目送人离开。 ——下周,可以和你一起吃个饭吗? 捧着奶茶的手微微发抖,连打字都变得没那么顺利,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把信息发了出去。 行李是尤霁闻和阿七一起帮着搬进的后备箱,原主辛牙的东西少的可怜,收拾收拾两个箱子都没装满,因为怕伤到孩子,辛牙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只需要在车子里等就行。 等到收拾完,辛牙把奶茶分给尤霁闻和阿七,“辛苦了。” 阿七迟疑了几秒,接过奶茶的时候还有些懵。 尤霁闻想跟着去盛名学府,被阿七回绝了,“老板说只送辛先生,特意叮嘱不能带您过去。” “为什么?”尤霁闻不满也不解。 “怕您带辛先生出去乱混,对胎教有影响。” 辛牙在后车厢噗嗤笑出了声,看着车外面气的憋红了脸的尤霁闻,想到曲时儒那张性.冷淡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莫名滑稽。 车子缓缓经过商业街走的正大门,一路上都有学生频频回头,或许是对出现的豪车感到好奇。 盛名学府离绪城大学不远不近还是有一公里,整个房子已经做过卫生,干净的一尘不染。 阿七又开始忙前忙后,辛牙叫住他说自己收拾,毕竟都是些私人物品。 “那个,阿七啊,你们老板一般不会来这边住吧?”辛牙摆弄着新手机盒,是阿七上车后给他的,说是曲总买的。 正要去公司对接工作的阿七闻言拉门把手的顿住,似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便如实回答,“老板说现在您住这里,那这儿以后就是您的私人空间。” “哦谢谢。”就是说不会来嘛,那还挺好,“阿七,你以后叫我小辛吧,还有不要‘您’这样称呼我,有点不自在。大家都是成年人,随意点随意点。” 阿七似乎有点为难,还是犹豫的点头应下,“是,小辛。”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前面有bug,回头改改 曲总不来住不代表不来,emm 第13章 阿七走后,辛牙兴致勃勃的围观起这个套二,老实说,两卧两卫一厅一厨大约在150多平的这个房,一个人住有点大,冷冷清清的灰白色调装修风格更是一点人烟气都没有。 辛牙喜欢简装但是看起来很温馨的风格,即使一个人住也不会感到孤独。 既然曲时儒说这是他的私人空间,那自己重新改造一下他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主卧很大,带更衣室和浴室,还有个半弧形小阳台,辛牙看过,即使下雨,阳台也不会受到暴击。 行李不多,收拾起来很方便,看着挂起来的零星几件夏装和冬装,辛牙不由蹙眉,原主过的确实太过拮据了,之前宿舍的柜子不大,衣服塞里头看不出来少,现在这一对比就显得惨兮兮。 衣服还都是不知穿了多久洗过多少次的。 辛牙低头,扯着身上的衣服,心情复杂,怎么之前没注意……自己竟然穿的这么的穷酸。 晚上尤霁闻叫他去吃饭,刚好辛牙要添置新衣服,联系立吏下午去逛商场,立吏来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辛牙明了,估计昨晚酒劲儿没缓过来,又可能被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呢,难怪平时誓死都要待宿舍的人今天奇迹般的没回来。 没法,尤霁闻下午满课,注定孤独了。 划拉着通讯录,原主认识的人少之又少,没有家人都是同学老师和兼职时的同事,加上最近刚加好友的白澄和曲时儒也才二十来个好友。 辛牙再次受到了打击,原主太惨了。 盛名学府附件有家大润发,很近,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刚到门口,肚子不争气的发起强烈抗议,赶巧门口左边有家甜品店,辛牙没多想进店填饱肚子先。 买了俩核桃欧包和一杯青柠橘汁,回头一看,选定的位置一眨眼就坐了对母子,幸好旁边桌还有空位,服务员正在切面包,怕没有位置,辛牙先过去询问。 两人桌,对面坐着一个男人,刚找位置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个端着咖啡杯、长腿交叠的男人长得很柔美,那双眼像盛了整片星空、闪烁又含情,眼下一颗微红的痣点缀,抬眸时用顾盼生辉形容都不为过,鼻挺又不夸张、嘴唇饱满却不过分、唇色是比车厘子浅上一些的红,衬着干净白皙的肌肤,有股子摄人心魄的美。 是目前为止,辛牙见到过最好看、或许连直男都会心动的颜。 走近了,辛牙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不自觉加快了跳动速度。 “你好,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凑近了看,五官有几分艳丽,好看的过分。 这是任谁看上一眼都会心动的盛世美颜啊,辛牙不禁感慨。 卓琢正在浏览委托人发过来的资料,闻言轻轻放下咖啡杯,抬眼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男生。 他看了眼对面的空位,才回答辛牙:“没有。” 辛牙心头猛地跳了下,因为对方的声音比预想中的还要好听,说话的调调十分温柔。 简直是完美男人。 “谢谢。”忍着内心的小澎湃,辛牙把手机放在桌上折回去拿面包和果汁。 切好码在盘子里的面包看起来很诱人,为了方便顾客吃,放了刀叉和一次性手套,感觉有点浪费,辛牙把手套还给了服务员。 坐在帅哥对面吃东西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尤其对方有张令人心动的颜,对方看电脑看的认真,估计是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学习,辛牙尽量小声的吃东西。 卓琢觉得对面的小男生有点可爱,不管是叉面包还是喝果汁都很小心翼翼,嚼面包的时候两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他点了文件右上方的X,关上电脑,端起咖啡细细品着,视线透过杯子边缘落在辛牙身上,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 辛牙没有察觉,原本的小紧张在吃了一块夹着奶香核桃的面包块后,全身心投入了进食中。 “你的手上沾上了面包屑。”辛牙吃的很香,看着他闭紧鼓起一动一动的嘴巴,卓琢不自觉跟着动了动喉结。 辛牙茫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发现男人的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咽下东西眨眨眼问卓琢:“抱歉,你在和我说话吗?” 卓琢好笑的耸耸肩,“不然呢?” 辛牙有点尴尬,正要捞纸巾擦掉面包屑,一只手横空闯入,霸占了视线欲拿走纸巾,辛牙下意识往后缩手,橘子汁刚好在手边,他这一缩,手背撞到杯身,“啪嗒”,被子倒了。 橙黄汁水顷刻间洒的满桌都是,沿着桌面边缘毫无阻碍的往地上淌,辛牙和卓琢显然没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意外,两人手疾眼快的抽了几张纸扑在桌面还欲流到地面的汁水上,阻止悲剧的延伸。 服务员正好看到这一幕,有个短发小女生赶紧去找了拖把拖地,以免造成事故的发生。 “抱歉,我重新给你买一杯果汁。”卓琢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他不多管闲事,小男生的果汁就不会洒。 辛牙摇头摇成了拨浪鼓,“是我的问题,我太一惊一乍了,你不用买,我马上吃完还有事儿要先走。” 裤子无可避免的遭到了果汁的侵袭,两个大腿的裤子湿了一片。 卓琢站起来才看到辛牙的惨状,没想到裤子也湿了,自责的皱了皱眉,怪自己毛手毛脚好心办了坏事。 现在是夏天,外面大太阳顶着脑袋晒,头皮能晒掉一层,而商场里头开了空调坐久不活动就会感觉冷。 “不行,是我的问题,走吧,我买条裤子赔你。” “唉?” 行动派不是嘴上说好听话,辛牙被卓琢拽到了二楼,琳琅满目的男女服装店,逛的人不多,卓琢挑衣服裤子的目光和他的外貌一样柔和,都是很素的颜色,意外的符合辛牙。 稀里糊涂被推进试衣间试了几套衣服,辛牙感觉有点累,在里头坐了会儿穿回自己的衣服,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有人因为小小的意外就热心的给对方买衣服呢?关键长得还好看。 走出试衣间一眼就看到顶级美男长身玉立的站在收银台前和略显害羞的柜姐说着什么,手里提着三个袋子正在结账。 不会吧,提那么多,难道他都买了? 辛牙吃了一惊,小步跑过去,卓琢转身就看到了他,很开心的拎起袋子朝他晃了两下,笑容明媚,辛牙觉得像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看见了他眼里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你……” “都很适合你,所以都买下来了。看你年纪很小的样子,还在读书吗?”卓琢直接抢了辛牙的话头,老实说,他对这孩子很有好感,总觉得有点眼熟,所以很有亲切感。 “啊,是,刚满20……不是,怎么能让您破费,这些多少钱,我转给你吧。果汁是我自己弄翻的,和您没有关系,您真的不用买的。”刚才试穿的时候看过价格,是让人心肌梗塞的四位数和五位数。 不知道他一共买了多少件,估摸也不便宜,辛牙计划是买点打折优惠的衣服,谁能想到碰上了这样的小插曲。 “年轻真好,没关系,都说了是我的问题,我也是看你很合眼缘,这些都是我愿意花钱买的,衣服你提着。对了,你在哪儿读书?叫什么名字?问名字不太好吧,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看着递到跟前的袋子,辛牙实在不好意思接,可对方执着,完全就是你不拿我就不收手的架势,无可奈何之下,辛牙谢了又谢才犹豫的伸出手。 “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您人真的太好了,我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就在绪城大学,教科院心理学专业,名字是辛牙,辛劳的辛,牙齿的牙。您呢?” 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到了一楼,卓琢让辛牙先出去才踏出电梯。 “我啊,今年30岁了,大你一轮,你都可以叫我叔叔了。我叫卓琢,卓越卓琢磨琢,你叫我卓哥就可以了,您听起来怪怪的。”卓琢微微笑说。 “卓哥你没有开玩笑吧,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大,你的脸实在太优秀了,我刚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辛牙不是收了好处就吹人彩虹屁,卓琢皮肤底子好,眼角周围细纹很少,长得又高又白,整个就一年轻小伙,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才二十出头,如果他不说30岁的话,想必谁也不会信。 即使说了真实年龄,相信的人也很少吧。 彩虹屁谁都喜欢听,夸赞谁不喜欢呢,卓琢没开眼笑,眼角弯弯,红痣越发明显,“你这孩子也太会说话了,附近有家纸包鱼很好吃,相识就是缘分,走吧,卓哥带你去搓一顿。” 这卓哥也太热情了,辛牙有点招架不住,“哥,晚上我朋友请吃饭,不好意思啊,下回我请你去吃吧,今天真的太让你破费了。” 既然都说了晚上有约,卓琢也就没再多说,两人加了好友,卓琢说送他回学校,辛牙说没住学校在这附近,十来分钟就到了,赶巧卓琢也住附近,两人一说,都在盛名学府,更巧的是同一栋,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这是什么奇世之缘,居然住的这么近,怎么没早点遇到呢。”卓琢一番感慨。 辛牙笑,“我今天刚搬过来的,卓哥,我厨艺还可以,不用下次了,就明天,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 就一会儿功夫,辛牙已经没了开始的局促,卓琢这人看起来很有距离感,接触下来才发现是个很接地气的人。 “明天我有个弟弟过来,你不介意我带过来吧?” “当然不,刚好我朋友也要来,大家可以认识一下。” 回到家,辛牙立刻在群里艾特了三个室友,简单叙述了在商场和卓琢相遇认识相熟的过程,然后用尽了毕生所学之词把卓琢从头发丝到脚拇指夸了一遍,最后把所有的赞缪归纳到一个词里边“神仙”,成功引起了尤霁闻和赖温的好奇心。 辛牙说明天一起吃饭,可以见到神仙本人,群里顿时炸开了花,结果辛牙这边还没高兴多久,门铃响了。 开门,笑容瞬间凝在了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救赎》推一下~ 从前的易诚有多嚣张,现在的易诚就有多卑微,不是丧失了爱人的资格,只是多了份自知之明。 曾经对邵晋荣施加的伤害太过刻骨铭心,明知对方眼里没有自己,却不甘示弱硬要挤到他视线范围里,像为了证明什么。 然而他满心满眼都是那颗最闪耀的星。 他的白月光啊,优秀到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也许,尝够了苦头就到离开的时候了吧… 最近在追《金炳万丛林法则》,太好看了叭~ 第14章 今天也是一丝不苟的西装,灰色系,里面套了件马甲,裁剪服帖的西装裤刚好在脚腕下去一点,锃亮的黑皮鞋是正装的最好搭档,总能恰到好处的凸显出高贵感,人靠衣装有它的道理,但有时候衣服也要靠人衬托。 比如曲时儒,行走的正装衣架绝对没有半分夸张成分。 曲时儒的突然出现让辛牙略感意外,不是说他不过来的吗?还满心欢喜的以为他真的不会过来,他来是有什么事吗?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会儿,辛牙堵着入口没有让人进去的意思,曲时儒便站着没动。 “曲总有事儿吗?”辛牙搓了搓手,客客气气的问他。 “让我站在门外说?” 曲时儒开完会也没让阿七和张珂开车,自己就开车过来了,他明天要飞德国出差,可能待上一周,过来是探情况,阿七回公司汇报情况的时候说他行李很少,没几件衣服。 早前调查过辛牙的背景,又从尤霁闻那儿听说了不少,对辛牙的情况了解也有七八分,知道他是孤儿,没什么钱,自尊心很强。 其实微信联系就可以,主要有些事情需要妥善处理。 辛牙犹豫了下,让开身子,曲时儒淡淡扫了他一眼,迈开长腿进入客厅,绕了一圈并未停下,又进主卧看了看才出来。 “曲总是怕我破坏你家么?”曲时儒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辛牙半开玩笑的倚着沙发,胳膊抱在一起俨然不在意的态度。 闻言,曲时儒眸光深邃的斜睨着他,回到客厅坐在他对面。 就像昨天对峙的场面一样,不过今天的气氛明显柔和的多。 “明天我要出差,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不要动歪念头。” 敢情打预防针来了,辛牙浑不在意的笑了下,“我怎么敢啊,我这么乖巧听话的人曲总您还信不过啊,不过真要出点什么幺蛾子,我建议你还是先带我把手术做了再流放我,不然我带着个孩子,也不好混生活,您说是吧。” “……”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打掉孩子,曲时儒的心情瞬间降了几度,落在辛牙身上的眼神越发深沉,这绪城想接近他的人排着队都数不过来,个个挤破了脑袋的想给他生孩子,然而眼前这位小青年从一开始就表现的抵触,不在乎的态度是有多不想给他生孩子?明明露出了那副贪婪的丑恶嘴脸,难道都是装的,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曾经不少试图接近曲时儒的人都用过各种手段,其中不乏这类,想到这里,曲时儒对辛牙的厌恶又有了上升,果然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所以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反抗,而让他妥协的,不就是钱嘛! 说到底,在金钱面前,往往最能暴露出人类潜藏的本性,这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现在辛牙在曲时儒的眼里成了“拜金男”形象,眼里只有钱的人最好办,既然想要钱,满足就是 “最好是,明天阿七带你去医院检查,顺便买几件衣服,这张卡里有十万,不够说。”一想到辛牙眼里只有钱,曲时儒厌恶的想立刻离开这个他待过的空间,“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直接给我说。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才是聪明的选择,刚才的那些话,我不希望在听到第二次。” 说完不给辛牙开口的机会,右手拢了拢外套扣子,迅速走人,留下一脸莫名的辛牙不知道自己哪儿惹着了曲总,看他走时的表情比来的时候不知黑臭了多少倍。 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翻脸比翻书快,辛牙算是见识了男人的变脸速度,那可比翻书快多了。 阴晴不定,曲时儒他,其实是人妖吧。 小小插曲不足挂齿,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让辛牙忘掉了昨晚的不愉快。 第二天被阿七带去医院做完检查又去了趟商场买衣服,想着反正都是曲时儒的钱,不花白不花,越花越上瘾。 辛牙不仅给自己买了很多衣服,还给阿七买了两套,阿七高大壮,一身喷张肌肉,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锻炼身体,由于阿七不肯试穿,辛牙就往大码的买。 结果当然是阿七不肯收,他是给曲时儒做事的,虽然现在是辛牙的保镖,直属老板仍是曲时儒,如果老板那边知道他私自收了辛牙给买的衣服,不仅是失职和扣工资那么简单,和老板的人保持距离是最基本的职责要素。 但是—— 谁能架住辛牙的热情呢,几次拒绝都无效,辛牙的坚持实在令阿七感到头疼,没办法就收下了。 “阿七啊,中午我要请朋友在家里吃饭,先去趟超市再回去,对了你也一起来吃,你会切菜吗?”一个人做饭难免有点忙不过来,如果有人帮着打打下手多少能减轻点负担。 阿七瞧了眼后视镜里的人,“会。” “那正好,就麻烦你啦。” 两人去了趟超市,买了半只鸡和几根排骨,又买了鸡翅,大都是肉。 到家,辛牙把买的围裙丢给阿七,先去上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就见阿七已经在洗素菜,已经切好的排骨啊鸡肉等等分的整整齐齐。 简直看不出来阿七这位猛男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倒是有点反差萌。 辛牙进了厨房也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没想到阿七处理东西速度很快,热锅下油炒料,娴熟的像极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厨,看的辛牙目瞪口呆。 尤霁闻来的最快,辛牙去开门,留下阿七在厨房忙活,没过多久赖温带着女朋友苟昧也来了,两人还没了零食和红酒。 几人在客厅聊了会儿天,尤霁闻听到厨房的动静,问辛牙:“唉,小鸭子,家里还有人啊?” 经他提醒,辛牙这才想起自己把阿七一个人留在厨房干活,连忙跑回了厨房,和阿七说了声抱歉,开始煲排骨汤,为了煮排骨汤,辛牙特意买了个大号煲汤砂锅,揭开锅的时候,一股白色雾气瞬间升腾,排骨早已经煮上了。 辛牙拎着盖子看看快要沸腾汤又看看默默做事的阿七,什么时候煮上的,还以为只放了水…… “阿七?我说怎么小鸭子在客厅,厨房还有声儿,没想到竟然会是你!你会做饭啊,还是头一次看到…哈哈,这围裙很适合你嘛。”辛牙刚回厨房一会儿,尤霁闻就跟在他屁股后头跑进来凑热闹。 其实是来给辛牙打下手,进了厨房看到系着围裙在切生姜丝的阿七,起先有点愣不知道他怎么在,又一想昨天就是阿七来接的辛牙,肯定是他哥把阿七派到了辛牙身边,不过阿七会做饭倒是有点刷新对他的认知。 “尤少爷。”阿七只抬头和他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埋头切姜。 “霁闻,你和赖温他们先看会儿电视吧,等会儿卓哥和他弟弟要来,立吏可能会晚些到,你盯着点儿门铃。”辛牙在热锅,准备做干锅鸡。 尤霁闻看厨房这氛围好像没有自己的位置,反正也帮不上忙,在门口拍了几张辛牙认真做饭的照片发给远在国外的表哥,回了客厅。 阿七切完姜丝见辛牙往锅里放油,担心他被油溅到,走过去说:“小辛,我来吧,你把烤盘放进烤箱里,先用中火烤二十分钟。” 辛牙照着他的说明去放烤盘。 十一点五十,卓琢比约定的十二点早到了十分钟,开门的是个眼生的年轻小男生,应该是辛牙的朋友,两人打了照面。 尤霁闻看到卓琢明显愣了下,率先笑着和卓琢打招呼,“你好你好,请进。”他终于明白辛牙为什么那么夸一个男人了,这男人长得是真绝色。 卓琢礼貌的回应,进屋换鞋,紧跟身后进来了另一个很高有点瘦的男人,尤霁闻对上他的目光,发现他在瞪自己,等卓琢回头,他又立刻扬起笑乖乖的换上脚边的拖鞋。 “什么鬼?”尤霁闻小声嘟囔着,把人带进客厅。 一群人见面先是做了自我介绍互相认识,跟着卓琢一起来的是他发小的弟弟祁学真,比卓琢小四岁,没有介绍职业,但是尤霁闻大概知道这位祁学真是个什么人物,同是一个圈子,祁学真的大名多少有听过,东飞集团副总,很有手段的一个男人。 到了开饭时间,尤霁闻和苟昧帮着布置餐桌跑进跑出的端菜,等到上桌正要吃饭,门铃响了,辛牙起身去开门,是立吏。 是靳温邺送他来的。 辛牙招呼两人一起进屋吃饭,靳温邺说公司还有事就不吃了,转头摸摸立吏还有些苍白的脸,心疼道:“进去吧,我先回公司了,身体还是不舒服的话,打电话我来接你回去。” 立吏低着脑袋,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靳温邺深深的看了他半晌,走了。 辛牙看着他笔挺的背影,莫名有种被这两人虐到的感觉。 很明显啊,靳温邺是真的很爱立吏,立吏对他,有点说不清,但是辛牙知道,或许是有点感觉,但没有喜欢和爱。 感情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掺和,毕竟是他俩的私事儿。 辛牙拉着立吏进屋,问他身体什么样,立吏摇摇头说没事,声音有点沙哑,快到餐桌时,凑在辛牙耳边小声说了声“抱歉”,辛牙知道他指的什么,笑了笑说没关系。 “我这算是因祸得福吧,没啥,吃饭吧,大家在等着。” 尤霁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曲时儒开了视频,对着桌上的菜一个劲儿和他炫耀,看到辛牙带着立吏过来,又把镜头转向辛牙,那边默了几秒,果断挂断视频通话。 过了会儿,又发来消息。 ——阿七也在? ——手艺怎么样? ——看起来就不好吃。 尤霁闻偷瞄着辛牙,一边飞速打字一边暗自窃喜,啧,论有个口嫌体正直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体验。 辛牙和立吏落了座,几人又在餐桌上互相介绍自己,祁学真最后一个说完,大家都开始动筷子,辛牙拿着筷子的手却杵在了桌上没有动,他看向坐在一起的祁学真和卓琢,难怪昨天听到卓琢这个名字感觉有点熟悉,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起那张天资绝色的冻龄脸,又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相似的描写。 啊,这不是《夺爱》的两位男主祁学真和卓琢啊! 作者有话要说:曲总:一看就不好吃,啧。 吃了之后—— 曲总:嗯,真香! 第15章 辛牙一晚上没睡好,他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巧合又戏剧性的方式遇到卓琢,又在卓琢的带引下认识祁学真,明明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三个人。 想了很久要不要问问曲时儒公司的情况,有没有遇到什么危机、最近是不是要打官司、认不认识卓琢,又一想真同曲时儒问这些,以他谨慎多疑的性格肯定会误以为自己有什么企图。 辛牙不想卷入他们仨的感情纠纷里,曲时儒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和他没有丝毫关系,反正祁学真和卓琢在经历了分分合合之后结局一样美好,尽管这中间有曲时儒这位反派男二搞破坏。 不去理会那些纷扰繁杂的事情,辛牙这段时间过的尤其舒服快活,每天阿七开车接送,到家阿姨已经做好了饭,时不时的和尤霁闻他们一起出去玩,做了许多以前不太爱做的事情,没有约的话上完课就泡图书馆。 没穿书前,辛牙是个实在的宅男,除了工作,放假没有哪一天不窝在家里追剧看漫画或者在自家群里潜水聊的嗨起,朋友也不多,即使约他出去,辛牙也会找理由推脱,久而久之唯一的几个朋友也就不再主动找他。 一个人,说快乐也快乐,说不快乐也不快乐,不过是以自己觉得舒坦的方式生活而已。 到了书里,或许是受到尤霁闻的感染,辛牙的性子放开了许多,也愿意尝试去做更多新鲜事、接触不同的事物,所以白澄约他看电影的时候,辛牙虽然有所犹豫,还是应下了。 看的出来白澄对自己有意思,辛牙对他也有那么点心动,人长得好身材又棒,关键小狼狗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忠犬的心,谈恋爱的话,肯定会是很合格的对象,而且聊天的时候感觉的出来是个表面看上去酷酷实际腼腆害羞的男生。 想到现在的处境,老实说,没有资格谈恋爱,怀着别人的孩子和小男生搞暧昧甚至谈恋爱,怎么想都是渣男行为,辛牙脸皮子薄,实在做不出来。 刚好借由这个机会快刀斩乱麻,切断白澄这枝桃花,这可是最佳时机,受伤害程度也是最低的,就怕以后越陷越深,伤的也就越重。 约定看电影的时间是周六,临近夏末,太阳依然□□,阳光炽热的普照着大地,下午最后一节生理心理学是在大教室上课,左右两边的空调开到了最小,辛牙正好坐在左边第三排,凉风习习,胳膊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辛牙看了眼空调的温度,16,难怪这么冷,又刚好正对排风口,照这么吹下去不吹感冒才怪。 讲台上,老师一边切换PPT一边对应课本讲解性别认知障碍,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出于好奇问了句“那有些同性恋是不是对自己的性别认识不清晰,所以才会喜欢同性啊”,老师是个中年男人,第一次听到学生提出这种问题,很和蔼的笑了笑。 辛牙也被提问的那个男生惊了下,很少有人把同性恋摆到明面谈论,尤其是在课堂上,尽管在学习过程中会涉及到这个课题,也没几个老师会过多的深究,这是个略带敏感的话题。 关同教授放下了书,搓着掌心站到了讲台边上,看着底下的学生因为“同性恋”这三个字精神不少,个个竖起耳朵一脸好奇,不由笑了笑。 “会有这样的孩子,同□□这是个人取向,但是患有性别认同障碍的孩子因为无法认同自己的性别,就像刚才例子里的小伟不认同自己的男性身份,平时各个方面都很女性化,那有很大可能性喜欢男性,亦或者因为这个心理疾病导致无法正常的结婚生子。” “那老师觉得同性恋也是心理疾病吗?”提问的男生又问。 关同教授看着他,“从古至今都不是心理疾病,个人取向怎么能是心里疾病呢。不过我看现在很多年轻人啊,把这个看做时尚潮流一样追赶,倒是搞成了特殊群体,它本身多正常啊。你们想想,如果从最远古的时期开始不是异性结婚而是同性结婚,那现在是不是异性恋就变得很奇怪,也被弄成特殊群体呢?” 刚好下课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学生们因为关同教授的提问渐渐躁动。 “下课吧。”关同教授回到讲台边收拾课本。 空调风吹的脸僵,辛牙揉着脸和班长李鹤一起离开了教室,到了一楼,遇到白澄和他朋友,白澄穿了身休闲运动服,抱着篮球,身姿笔挺的走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一般夺人耳目。 多么年轻的鲜血、多么耀眼的存在,辛牙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值得更好的人。 走廊来来往往人声嘈杂,白澄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看,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却是一眼认出了背影主人是谁。 “辛牙!”白澄抱着篮球扔下几个朋友穿过人海在辛牙消失在门口之前抓住了他的肩膀。 “辛牙,好久不见。”差不多有近两周的时间没见到,后门的奶茶店去过几次,问了那里的店长才知道他已经辞职了,先前打听到的宿舍也去过几次,可惜都没见到人。 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白澄想也没想第一时间跑过来打招呼,当他转过身,白澄既期待有点激动,几乎控制不住心脏跳动的速度。 “好久不见啊,白澄。”没想到白澄看到了自己,辛牙含笑回应道。 肩上的手似在颤抖,辛牙观察着他的脸色,担忧的问他:“白澄,你怎么了?” 白澄瞥见自己抑制不住紧张发抖的胳膊,连忙缩回去若无其事的摇摇头,“没事儿,你现在回宿舍吗?” “嗯,你要去打篮球?” “和朋友去体育馆打一会儿,你…你要不要来看?” 这两天都没什么事儿,虽说做不成恋人,至少现在算是半个朋友,再者之前说请他吃饭到现在都没吃成,辛牙心里有点愧疚,其实也不用看电影的时候说,今晚带他去吃顿饭,吃了再说也可以。 能早则早,拖久了对谁都不好。 “可以啊,之前说请你吃饭,抱歉这段时间在忙别的事情一直没来得及,刚好今晚有空,后门的小家子气干锅挺好吃的,今晚我请客。” “之前是我说请你吃饭,还是我请吧。” “你留着下次,这次我先请,班长要不要一起去看他们打篮球?” 李鹤还赶着去图书馆写论文,婉拒了辛牙的邀请。 程绪矛和陈巍奇远远的看见白澄和一个个子小小的男生搭话,不知道几人在说什么,见男生跟着白澄一起过来,旁边靠着墙壁的阳明仿佛看到稀奇似的惊呼:“唉,那男生不是后门奶茶店的吗?你们还记得不,当时白澄盯人看了好久。” 程绪矛眯着眼看了又看,“嘿,真的是,白澄这小子能耐啊,居然勾搭上了那个小男生。你们知道大三音乐学院的尤霁闻不?有次我看到尤霁闻给他提着行李送他上了一辆迈巴赫,当时在奶茶店真没看出来是富家少爷。” “尤霁闻谁不知道,妥妥的富三代。”陈巍奇搭着阳明的肩膀,啧啧嘴。 这绪城大学,恐怕没几个不认识尤霁闻的,出了名的爱玩、音乐天才,最主要的还是硬核的家庭背景。 正说着,辛牙和白澄已经到了。 白澄向几个朋友介绍了辛牙,又给辛牙一一介绍了几人。 体育馆一般是体育学院的在用,偶尔别的学院也会去打打篮球,白澄篮球打的好,和体院的好些人认识,早已经约好了一拨。 体育馆里很热闹,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很响,有几个早已经在预热玩上了,等到白澄他们进来也没停。 不愧是学体育的,一个个人高马大,长得矮的那手臂和大腿的肌肉看起来都很有力量。 白澄给辛牙找了视野不错的位置,把包放在他旁边,问他喝不喝水,辛牙还没回话,已经自顾自抽出包里的保温杯往盖子里倒满递给辛牙,辛牙摆摆手说带了水,白澄只好自己喝了。 对于白澄的殷勤,陈巍奇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白澄的性子他们几个比谁都了解,平时不爱说话一副“老子要冷酷到底”的拽样儿,想当初刚认识他的时候,对人爱答不理的模样叫人恨得牙痒痒,忍不住想在他脸上踹个鞋印,没成想转眼竟然对一个男生殷勤起来。 狗腿子的样子,几人脑子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个现在大家都爱拿出来调侃的词——“舔狗”。 “辛牙,你这待遇好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咱家白澄对人这么好的,不错啊,长大了啊。”程绪矛揽上白澄的肩,好友的取向,高中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所以没什么见怪不怪,害,这状态一看就是爱上了。 白澄拧好保温杯盖子,斜睨了他一眼,把杯子塞他怀里,“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我这说的事实啊,你看阳明他们俩都看进眼里了的。” 辛牙笑笑,表现的只当程绪矛说的玩笑话,心理却有点后悔跟着过来,程绪矛的话让他产生了心理负担。 程绪矛看他的眼神带了点暧昧,敏感如辛牙,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意思。 明显这个男生知道白澄对他的意思。 其实周六见面说也挺好的,感觉选错了时机,但这时候的几个人已经跑进了球场开始分队伍PK。 辛牙的思绪很快被激烈的比赛吸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 剩下一章可能会晚一点哦~ 第16章 提前和阿七还有家里的阿姨说了今天晚上有事儿,阿七会晚些来接他。 不大体育馆里,人群欢呼声很高,不知道是不是辛牙在场的原因,场上的白澄仿佛打了鸡血,进攻迅猛,分比拉的大,辛牙发现他进一颗球就会回头看自己一眼,仿佛在邀功、急切需要夸奖的眼神让辛牙想起了柴犬。 蛮可爱的。 辛牙撑着下巴,白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只要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只乖张小猫,尤其是歪着脑袋时,完全不自知的可爱,体育馆有几个女生瞟了他好几眼。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来电显示曲总。 他打电话来干嘛? 默了几秒,接通电话,起身去了相对安静点的小角落,正好白澄又投三步起跳扣篮成功,下意识往右后方扭头,本该坐在那儿观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别的地方在打电话。 白澄走了下神,程绪矛跑过来勾搭他的肩膀,小声道:“你可悠着点吧儿兄弟,眼神也太露骨了。” “喂,曲总?” “在哪儿?” 辛牙往后瞧了瞧气氛正热烈的篮球赛,“学校,有事儿?” “阿七说你今晚有事会晚归,辛牙,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如果孩子出点差错,你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明白?我明白个锤,这人管的可真宽,不就是回去晚点,至于搞这么多名堂,辛牙有点不耐烦的皱紧眉。 “曲总,我好歹是个成年人,分寸还是有的,你不用盯我盯的这么紧,我今晚确实有事,晚归还不至于。” 曲时儒坐在车里,窗户半开,微风吹动起他额前的发丝,他眯着眼,空闲的手搭在交叠的大腿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裤面。 “十点之前没有回去,明天我会让阿七给你办理休学手续,到时候直接搬到别墅那边。” “曲总,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不是说好了我可以上学的吗,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讲信用了?难道你和人谈商业合作也是这样,还没谈到一半就反悔?” 曲时儒抿着唇,辛牙的话掀起了他内心的一丝丝波动,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辛牙是第一个,“工作和生活是分开的,你不要试图转移概念,那并不一样,更何况我并没有答应你提的要求。如果十点之前我见不到你的人,就按我说的办。” 辛牙还想说什么,听筒里只剩下一阵忙音,他怔怔的握着手机,哇靠,曲时儒个小人,太恶劣了!平时不联系,没想到是在闷着憋大招对付他,又不是小孩子还弄门禁! 他刚还说了什么,十点之前见不到人……辛牙猛地觉出了其中的不对,意思是曲时儒今晚要去盛名学府?他过去干嘛?专门等着自己有没有十点前回去? 曲时儒他,是吃错了药吗?上次见面莫名其妙发了通脾气,这次可别又发神经,饶是意志坚强的他都招架不住曲总多变的性格脾气。 头疼。 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还早,才七点多,待会儿吃了饭回去完全来得及,该死,明明就是曲时儒发神经,为什么自己就得听他的话!? 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好心情被破坏的一点儿不剩,辛牙沉着脸叹了口气。 一直在打篮球,心思却都集中在了辛牙那边,眼瞅着他打完电话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赶紧结束了这场比赛。 “抱歉,学长,我有点事儿,今天先到这儿吧。下次打完,一起去吃饭,我请客。”挂念着辛牙,白澄也没了心思继续打下去,和体院的几位师兄道了歉,满身是汗的跑向辛牙。 程绪矛和阳明他们仨气喘吁吁的坐在地板上学休息,对白澄的异常不明所以,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耸耸肩。 脚步声越来越近,辛牙抬眸,看到满脸是汗的白澄,把搁在他书包上的汗巾递过去,调整好心态问道:“这么快就结束了?” 白澄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了许久,过了会儿在他跟前蹲下,擦着脸脖子上的汗水,说话时有点喘:“嗯,结束了,我们赢了。” “挺厉害的啊。” 剧烈运动过后,白澄的脸颊粉粉红红的,乍一看像是在害羞,直到辛牙简单的夸了一句,连耳根子也蔓延了红霞,这才真的害羞了。 “走吧吃饭。” “嗯。” 原本想着能在吃饭的时候挑明,辛牙忘了,白澄他几个朋友也在。 后门的小家子气干锅店生意一直都很好,里面坐的满满当当,几人只能坐外面,天儿还很热,没有空调,只有几把大风扇呼呲啦呲的转,风也不大,还有点越吹越热的感觉。 辛牙不是爱出汗的体质,热归热,脸上身上一点儿没湿,反观程绪矛,脸脖子的汗珠都快淌成河了。等上菜的空隙,几人对辛牙很是好奇,问了他很多。 尤其是程绪矛,简直八卦组组长。 果然,男生扎堆的地方就会问到对象的这种事情,程绪矛很直接,问他有没有对象,辛牙能明显看出白澄在他脱口问了这个问题后,握着杯子的手变得有几分僵硬。 辛牙笑笑,回答也十分坦然,“有对象。” 正喝着白开水的白澄被呛到了,咳得厉害,而直接愣住的程绪矛赶紧递了几张纸给兄弟,脸上的笑也带了几分勉强。 “这样啊,看你年纪好像挺小的,还以为你是单身,哈哈,冒昧的问下,你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感觉你这么好看的人,女生也一定长得不差吧。” “她啊,是个很可爱的女生,我很喜欢她。”怎么越说越有点心虚呢,辛牙抿了口茶水,没去看白澄。 “嘿嘿,听说可爱的女生都很会撒娇,我前任就是,撒起娇来真招架不住。”阳明顺势接过话,谈起了前任。 陈巍奇拍拍他肩膀,嘲笑:“那还不是分了,你前任那不是撒娇那是嗲,啧,确实招架不住,不过你不就喜欢这类型的嘛,现在这个也是。” “你懂个毛,我就喜欢怎么着了,母胎单身可没资格说我。” “……” 吃饭时,白澄明显没了来之前的兴奋,大家都在侃辛牙让他什么时候带女朋友一起吃个饭出去玩,辛牙都笑眯眯的说等女生那边有了空就带过来大家认识认识。 “唉,吃饭不喝酒可没意思,等着,我去买几瓶啤酒过来。”聊的上头,阳明突然跑去隔壁超市买了几瓶啤酒,每个满上一杯。 孩子一天天的在长,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酒水这些,辛牙不敢碰,怕对孩子不好。借口说不太会喝,但架不住阳明的劝,阳明也只倒了一点,想着喝小半杯应该问题不大。 几人碰了杯,辛牙正要喝,手腕被拽住,杯子叫人抢了去。 “不会喝酒就就别太逞强了。”白澄冷冷淡淡的把杯里的酒喝掉,换了新杯子给他倒上茶水,“喝这个。” 其实鲜少的几次见面,白澄很少直视辛牙,但这次,他的目光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辛牙默默叹息一声,说了声谢谢接过杯子放在碗旁边,放下后,至始至终都没再碰一下,白澄眼神逐渐黯淡。 正在这时,辛牙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中二病。 是曲时儒,在体育馆的时候挂了电话后改的备注。 又怎么了?秀气眉宇几不可见的微微拢起,“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起身去了旁边。 深呼吸两口气,接通了电话,“曲总还有什么事儿没说完的?” “我在你学校门口,出来。” 嗯?! “不是,曲总,你来这儿干嘛?”难不成特意跑来接自己回去? “如果你是在外面玩儿,给你十分钟时间。” “……” 辛牙咬紧了牙,沉默着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手背青筋突突的跳动着。 “辛牙,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你……” “妈的,曲时儒,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子又不是你的狗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这孩子老子爱生不生,之前说的那些作废就作废,还真以为老子多稀罕你那几个臭钱是吧,行啊,你本事通天,现在就去给老子办休学把我赶出绪城,反正这孩子老子也不想生。” “啪”挂断电话,本来想摔手机,又一想这么贵还是别摔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调整了呼吸,若无其事的回到饭桌继续吃饭。 真是忍无可忍了,不顾别人的感受自顾自说什么呢,自恋自大又自我的男人就该好好收拾一顿才行,否则就会狂妄的不知东南西北。 可是…可是他不会真的会去办休学,把自己弄成黑户赶出绪城吧?刚才好像是有那么点冲动了,话也说的过了。 其实这段时间挺好的,这样的生活也蛮不错,每天有人接送、到家就能吃上饭,也不用担心没有钱用,无聊了就和立吏他们一起出去玩…… 如果真的被曲时儒弄得一塌糊涂,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越想越心凉,后悔在胸腔盘旋打转,在白澄他们的注视下,辛牙拿过酒瓶,豪气冲天的灌下一大半。 “辛牙!”白澄被他吓得去抢,辛牙侧身躲过,继续咕噜咕噜喝。 不多时,酒瓶空空。 程绪矛和阳明他们惊呆了,不知道辛牙接个电话受了什么刺激,明明说着会不太会喝酒的人,突然间爆起,两分钟不到喝干一瓶。 而且还有继续喝的意思! 阳明他们瞧着辛牙不大对劲,赶紧把开了还没喝的酒抢走,不让辛牙碰,实在怕他出什么事。 辛牙酒量是不错的,不过原主酒量差,一瓶酒下肚不仅上脸还上头,没过会儿,脑袋晕乎乎的。 正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又开始无休止震动。 他软趴趴的窝在椅子里没有接电话的打算,白澄见他这样,犹豫了下,看了看来电显示,最后还是接了。 “喂?你好?” “……” 那边默了很久都没说话,就在白澄准备挂断的时候,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辛牙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Bug已修~ 第17章 绪城大学后门是小吃一条街,水果店和地摊并排,烧烤、炒饭、煎饼、手抓饼等等油烟大,风一吹到处飘散着香味,勾的味蕾窜动,每到晚上尤其特别热闹,是小情侣和单身狗的汇集之地。 曲时儒阴沉着脸在尤霁闻的带领下到了后门,看到这样的环境,几不可见的抿紧了唇,小家子气干锅店就在街道第一家,那个前几分钟还气势汹汹隔着手机肆意扬言的小男生这会儿正躺在别人的腿上,双颊绯红。 也不知怎么的,远远的看着那场景,曲时儒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晚辛牙因为太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混在一起通红的脸。 抛开某些因素,辛牙的脸和身材是他偏好的类型,那晚是两人的初/夜,没有经验的曲时儒折腾了很久,也许正是因为尝到了滋味,以至于后来的许多个晚上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张脸,对于辛牙的身体,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所流连的。 他向来是严谨自律的人,不论生活还是工作,处在上流圈子里能做到像他那样的洁身自好,难能可贵,少之又少。 权势和地位带来的诱惑是无限的。 尤霁闻和跟在身后的张珂默默交换眼色,两人小心翼翼的瞄着曲时儒,见他停顿了下,又一言不发朝辛牙的方向迈开步子,不禁为辛牙担忧起来。 “哥,阿辛他,他可能最近学习太累,而且你也知道怀孕费神会变得敏感,你还是,还是该收敛收敛下,想想孩子,胎教啊胎教,你要给孩子树立好父亲好榜样!”曲时儒的脾气,尤霁闻深有体会,他最是不喜这种油烟满天飞的环境,尤其旁边还有那么多小吃摊。 也不是看不起,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从小就不被允许吃路边摊的东西,加上肠胃比较脆弱,所以才会不喜欢。 尤其是看到怀孕的人坐在路边摊摊,躺在一个男的腿上…… “胎教,他也知道?明明肚子里有宝宝还和一堆男的跑到这种地方,大庭广众的躺在一个男的腿上,这是多缺男人?霁闻,有些人也就表面好看,内里的肮脏,是看不透的。”曲时儒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指来回摩挲,紧紧注视着看起来睡得很舒服的小青年,大步向前。 曲时儒这种高冷矜贵一身西装打扮的男人出现在小吃街,本身逛街的小女生就比较多,纷纷止不住的偷看偷拍,尤其是三个帅哥同路,花痴些的女生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白澄也是听到旁边桌的女生窃窃私语才注意到后面有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再往这边走,他没多想,以为是来吃饭的客人,直到男人停在他身边,灯光被遮住的时候,抬眸,映入眼帘的正是男人那冷峻面庞。 “他喝了酒?”走近才注意得到辛牙脸上不正常的红,哪是绯红,一看就知喝了酒上脸的红,想到他怀着孕喝酒,曲时儒的眼神沉如湖底。 有点耳熟的声音,白澄看着他,联想到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嗓音,很像。 “你是?” “他的叔叔,接他回家。”居高临下的瞥了眼白澄,俯身闻了闻辛牙下巴,确实有股浓重酒味,得到证实后,怒火顿起,怀着孕还敢喝酒,看这样子怕是没少喝。 弯身抱起熟睡的辛牙,和纤细的外表一样瘦瘦巴巴,抱在怀里有些硌手,那天晚上就看出来是个营养不太良的孩子,以这副身体生育,恐怕孩子也干巴巴的。 曲时儒静静凝视着他紧闭的眼,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微张还沾着酒水的唇上。 张珂和曲时儒跟上来,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这特么什么迷惑行为现场?要是有狗仔在附近拍下来,明儿头条就该是“曲总深夜公主抱醉酒某大男学生”“曲总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曲总和某大男学生有染”“曲总保养某大男学生”…… 不说张珂惊讶,连从小到大跟在曲时儒屁股后头翻跟斗的尤霁闻都睁大了24k纯钛合金大眼不敢置信的险些惊呼出声。 还是头一次见他抱人。 尤霁闻感觉内心有点小激动,看着睡在曲时儒怀里的辛牙,越发坚定了那个念头。 “你真的是他叔叔?”曲时儒一来就霸道的要带人走,白澄眼里带了警惕和探究,这个人的气场强大到无法忽视,面色严肃看起来不是好惹人物。 “你不需要知道。”得带回去好好收拾一顿才会长点记性。 白澄要追上去,被程绪矛拦了下来,“白澄,不要冲动,冷静冷静,尤霁闻和辛牙认识,那个人和尤霁闻一起来的,人都说了是辛牙的叔叔,估计是远亲关系什么的。那个男人的穿着和那身行头,一看就是咱们惹不起的大佬,你可别冲动啊。” 鲜少出花边绯闻又没怎么露过面,曲时儒的脸并非所有人都认得,他们认识的只有尤霁闻,和尤霁闻一起来的,身份肯定简单不到哪儿去。 眼睁睁看着几人带辛牙越走越远,白澄握紧拳头站了半晌才在程绪矛的劝说下坐下。 尤霁闻回头,毛头小子还死死盯着他哥,不由皱眉。 从后门到东门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把辛牙平稳的放进后车厢,曲时儒提起袖子嗅了嗅味道,于对味道比较敏感的人而言,这真是太令人难以忍受了。 安顿好辛牙,曲时儒这才上车。 车门将尤霁闻隔绝在外,犹豫了半晌,他还是敲了敲车窗,窗户慢慢悠悠摇下一办,露出曲时儒那张瞩目又冷漠的侧脸。 “哥,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发火动手。” 曲时儒斜睨他,“嗯。” 得到回应,尤霁闻松了口气。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以后把人盯紧了。” “最好是,回去吧,张珂,开车。” 到了盛名学府,张珂接到老婆的电话说孩子发高烧,曲时儒让他先回去看孩子要紧,张珂火急火燎的开车往家赶,留下曲时儒坐在车里脑壳痛。 辛牙一身酒味,还有那些街边小吃的油烟味儿,混杂在一起,曲时儒对气味比较敏感,只想赶紧把人带上楼扔浴室冲洗一番。 也不可能把辛牙丢车里睡一晚,忍着恶心,曲时儒靠近辛牙,窄小的空间充满了他身上的味道,萦绕在整个鼻腔。 曲时儒打开车门,稍显笨拙的把人抱下车,刚走了两步,想起还没关门,又折回去想一脚踹,又觉得会留下印子,换了个柔和的方法。 用膝盖顶,但是门移到一半没关上,曲时儒抱着人咬牙愣了两秒,阴恻恻的瞪着怀里那张睡颜,转过身,拿背和屁股一点一点把门推拢。 到了家,曲时儒把辛牙抱进主卧,本想直接扔床上,想到孩子又忍下了念头,还算温柔的慢慢放下。 辛牙睡的很熟,许是触到柔软的棉被,翻了个身,脸蹭了蹭被子,咂咂嘴。 小破习惯真多,曲时儒忍得想把人丢出去,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果然沾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介于我方曲总有点惨,改了下,关于曲总对孩子的执着,莫急,后续剧情会告诉大家~ 第18章 淅淅沥沥的水声,床上的辛牙不太老实的翻了个身,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天花板,酒劲儿还在,脑袋晕晕胀胀的难受,胃里头翻江倒海打仗似的,还没反应过来在哪儿,身体已经先做出了行动。 辛牙翻身下床,快步奔向亮着灯的浴室,拧开门冲了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浴室里的人是谁,却忍不住扶着洗手台吐得泪水涟涟。 站在淋浴下正在冲洗满头白泡沫的曲总阴郁的死盯住背对吐得昏天暗地的小青年,没说话,默默赤着身条过去关上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扣,“咔哒”一声,门反锁了。 吐了杂物舒服不少,打开水龙头涮涮嘴又抹了把脸,下意识照镜子却发现镜子雾蒙蒙的看不清楚,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后方一个赤条条的男人站在淋浴下抱着胳膊正看着自己,水哗啦啦从他脸上滚下又流到脖子及以下。 满心疑惑的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个遍,又往他的腿和腰中间多瞅了眼。 还挺雄/伟。 “终于醒了?”听不出情绪的问话。 辛牙望着他看了半晌才认出他是谁,扶着洗手台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这是哪儿?你你干嘛不穿衣服?难道我是在做梦?”说完拧了下脸,痛。 “果然是喝醉了,连自己住的地方都认不出来。”曲时儒冷笑一声,就这样大步走向辛牙。 越靠越近,辛牙心里一紧,往后面退了两步,腰抵着坚硬的洗手台,“你过来干什么?不洗澡想耍流氓是不是!” “一起洗,一身臭味儿。” “???” “要洗你洗你的,我知道洗澡,那什么你赶紧洗完出来,我等会儿还要上厕所。”一起洗,曲时儒可不是疯了吧,话说他怎么回来的?难不成是曲时儒接回来的?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哪儿? 一边想着一边开门,怎么拧都拧不开,怎么回事儿?辛牙低头看着门把,低喃:“坏了?”悄悄往后瞥,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心脏差点吓的跳出来,不知道曲时儒什么时候跟在身后,这一转过去就对上了他的脸。 朦胧的雾气中,小青年白嫩的脸上还有些许没退却的红晕,胸前的白衬衫因为洗脸的时候没注意湿了一些紧紧贴住肌肤,曲时儒默不作声的扫视着,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辛牙被他吓得翻了个白眼,继续拧门,拧了半天才想起这么有锁,刚开了锁,身后那人突然贴上来,腰间一紧身子腾空,被抱了起来。 “我靠啊,曲时儒你疯啦,吓死我了,放老子下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辛牙紧急挣扎,出乎意料的是曲时儒力气格外大。 “你再动两下,如果我脚下打滑,两个人都会摔地上。”急剧的晃动让人重心不稳,注意力难免分散,曲时儒不得不凑近,嘴唇贴着辛牙耳朵低声威胁。 果然是奏效的。 曲时儒满意的勾起嘴角,笑意还没浮现又赶紧收敛回去。 “等会儿你回去睡着了,没人伺候你洗澡。现在,洗了再去睡。” 曲时儒把辛牙抱进里间放在浴缸旁边,辛牙皱紧了眉还有些惊魂未定,后背让那个人浑身的水湿了个透。 光着身子的曲时儒到外面先围上浴巾再进来往浴缸放水,辛牙就在旁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看他做这些事情。 “曲总,您没吃错药吧?”他不是讨厌自己的很嘛,怎么会突然这么好了? “可以了,自己脱衣服躺进去。”答非所问,曲时儒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全部薅到脑后,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悉数朝着浴巾里面滚,“做这些不是为了你,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今天的事,你自己想想,再有下次,既然你不想生,这笔交易就顺了你的意作废。” “真的?”曲时儒这人的信用值现在在辛牙那儿低的可怜,不确认一下,辛牙实在难以相信他。 曲时儒深深的看着他,“嗯。” 辛牙松了口气,既然曲时儒想通了,那自己也不用再受罪,只是现在做手术,来得及吗? 这才一个多月,肚子平平坦坦没什么变化,真的再过几个月,就会渐渐鼓起来,像皮球一样了吧,他垂下眼帘隔着衣服摸摸肚子,没看到曲时儒那富有深意的讳莫眼神。 “补偿会给一半,当然,我是个商人,向来不做赔本买卖,你在这儿住了多久、花了多少钱,那些也请你到时候按照合同打在我的私人账号上就可以。” “嗯?什么?”就知道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松口,太卑鄙无耻了! “曲时儒,你这也太不要脸了!是你自己给的钱让我住在这儿,你之前也没说,我凭什么要给那些钱?”没有有效合同,所有都是现在口头上才说,反正到时候不给就是。 但实在想不到堂堂一个身价过亿的老总竟然会是这副嘴脸,真叫人刮目相看。 “现在不就说了?”曲时儒缓缓勾唇,“孩子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你生了,我也不会亏待你。” 视线略过那若隐若现的点,曲时儒又咽了咽口水,“洗澡,我回去了。” “喂,曲时儒,你给我说清楚,唉,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太不要脸了,老子真是头一次见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唔!” 本来都快走到门口的曲总听到一口一个“老子”,终于还是没忍住折身回到辛牙跟前,大掌紧紧捏住辛牙下巴,脸都在他手中变了形,嫣红的嘴巴嘟成一团。 “学生要有学生样,霁闻说你是个很有素养的孩子,啧,这就是你的素养?”嘴里在教育,眼神却不老实的落在唇上。 像河豚一样,有点可爱。 鬼使神差的,在辛牙讶异又惊恐的眼神下,曲时儒微微俯身,眼看两唇就要相碰,又突然顿住。 这是在干什么?曲时儒懊恼的在心里唾骂一声,但是看着辛牙那瞪大的眼,心里像是小猫爪子挠痒似的,心念微动,他伸出另一只手,手指夹住柔软的唇瓣,轻笑着弹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推下隔壁基友的文啦, 文名《来自腿残轮椅大佬的厚爱》 by李玉官 何叶生怎么也没想到,大学期间的偶然一次旅行,巧遇残疾大佬沈昱,见面三次,对方就说要追求他? 叶生见他腿上严严实实裹着羊绒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苍白俊逸,深刻觉得——这男人不仅腿瘸,眼也瘸。 作为投资界冷血薄情一把手的沈昱,家世显赫、事业有成,素以投资眼光精准而闻名,除了腿疾的小小缺陷,一切完美。 这天,开始吃斋念佛,修身养性的他看上了一个,额间有殷红美人痣的大学生, 对方貌若观音,慈美庄严,外貌无一处不合他心意,初一见便令他肾上腺激素飙升(怦然心动)。 于是步步为营,精心算计,戴起温和无害的伪装面具,引人在他的温柔攻势中一步步沦陷, 沈昱想亲手将叶生培养成他喜欢的模样,直到这天,他的温柔攻势翻车了…… * 我退后一步是无间地狱,向前一步是你。曾经我退缩的那一步,是你主动跨过障碍弥补,余下的路,便由我走完。 cp:1v1HE 受(何叶生):人美心善-什么都会一点的纯情大学生受。 攻(沈昱):表面温柔好说话-对外冷清禁欲的偏执狂、精分老流氓攻。 第19章 雾腾腾的浴室里,浴缸里的人把脑袋埋进水中,不多时,水面“咕嘟咕嘟”冒出几个大水泡。 在温暖的水中憋了会儿气,直到受不住才探出头大口呼吸,辛牙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伸直了腿靠着边缘闭上眼。 嘴上的触感似乎还在,辛牙擦擦被弹红了的唇瓣,越擦越红。 曲时儒那个狗男人,简直有神经病。 不过——还以为他会亲下来,老实话,逼近的时候心里很紧张,紧张到一时忘了反应,要是真亲上来,非拿大粗针把他嘴缝起来不可! 嘴上说着要回去的曲总系着个浴巾这会儿正在厨房转悠,冰箱里冻了四瓶矿泉水,洗完澡容易口渴,曲时儒准备拿一瓶出来喝,想到什么,干脆全部取出,抱回客厅摆放在稍显凌乱的桌上,又回厨房洗了冰箱里的葡萄和苹果。 想了想,把苹果削掉皮切成块装进果盘里,做完这些,转眼又转悠进了辛牙的衣帽间。 衣服还是少的可怜,不过比刚来的时候多了大半,打眼扫过去没一件能穿,都小。 曲时儒转回房间拿起手机翻出阿七发的照片,一张接一张的往上看,日期截止到26号。 不是和尤霁闻一样的行程汇报,而是这期间辛牙买的一些东西——送给阿七的奶茶、零食、水果、衣服、鞋子……啧,真大方,也不知道拿着别人的钱献什么殷勤,怎么没见他买点东西让阿七捎给自己。 等着辛牙洗完澡出来,好进去拿衣服,结果转悠了将近四十分钟,里面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曲时儒坐在阳台边的沙发里翻看着财经新闻,不时回头看一眼浴室,时间越久,心里越发不踏实。 怎么回事?睡着了? 他走到浴室门口,敲了两下门,没反应,又重重拍了拍,还是没人说话。 依着辛牙那小脾气,早该跳起来破口大骂了,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 幸而门没锁,进到里间,浴缸里的人趴在边上不知道什么睡了过去,曲时儒摸了下水温,早已经凉透。 真是不让人省心,曲时儒恶狠狠的瞪着无知无觉的辛牙,手指触到他的皮肤,烫的惊人,赶紧摸摸额头。 发烧了。 心头一紧,曲时儒连忙扯下架子上的浴巾搭在辛牙肩上,把人抱回房间擦干满身的水用被子裹着,呼了口气又跑进衣帽间,得给他穿了衣服送医院,如果是平常人感冒发烧,喂水吃点药就可以,然而辛牙现在是特殊时期,怀着孕不敢随便就给他吃退烧药。 曲时儒突然庆幸买了尤霁闻推荐的那两本书。 辛牙迷迷糊糊的觉得脑袋和眼皮子似有千斤重,睁开眼迷茫了半晌才觉出正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房间,他扶着额头坐了起来,被子滑到腰间,难怪感觉哪里怪怪的,身体空荡荡的原是没穿衣服。 这时曲时儒拿着他的内裤和外套扔到床上。 “穿上,你发烧了,得去医院。” 辛牙摸摸额头,是挺烫手的,什么也没说,乖乖穿衣服,估计是下午空调吹的,正对着脑袋吹了两节课,昨天晚上又吹了大半宿。 脑袋晕乎乎的,连穿衣服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曲时儒穿上衬衫扣着扣子从浴室出来见他光着两条腿蹬着绵软被子努力套内裤的模样,无奈扶额。 “躺下。”再这样慢蹭蹭的得穿到天亮,曲时儒看不下去把辛牙推的躺下,眼不带眨面不改色,利落的给他穿上内裤,接着是黑色齐膝短裤和T恤。 倒是辛牙,头一次被人伺候着穿衣,偏对象又是曲时儒,尴尬又觉得有点奇怪,至于哪儿奇怪,或许是争锋相对习惯了,这样和平相处异常别扭。 拉裤子拉链才是最尴尬的,辛牙脑子昏沉,不代表羞耻心也跟着隐没了,“呲啦”的声音在静谧空间里显得尤其突兀,辛牙脸红红的盯着天花板,屏气凝神,身子一动不动僵硬的像块铁板。 幸好这过程短暂,否则真是凌迟现场。 走到门口时,腿有点发软,曲时儒看出他的异样,皱了下眉,直接打横抱起,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话上车去了医院。 医生得知辛牙是孕夫,虽没问什么,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量了体温,38.1,开了点退烧药,建议是物理降温,孩子还未成型前都处于危险期,能物理降温就先不要吃药。 “像擦酒精就可以降温,就用酒精擦背,力道不要太重也别太轻。你先带他回去,如果有所加重再带过来,今晚上最好注意着点。”医生和蔼可亲的把开好的药单子给曲时儒,让他去拿药。 拿了药,两人回到车上。 “抱歉,我昨晚太热开了空调睡,但是忘记开睡眠模式,今天又在教室吹了一个多小时空调,给你造成麻烦了。”生了病,辛牙靠着椅背,语气绵软无力。 曲时儒阴郁的抿紧唇,原本想骂两句,看他面向车窗,光落在那张脸上泯灭不定,他的脸很小,好似一个巴掌就能覆盖,总是充满活力很有精神的双眼此时此刻蔫吧吧的失去了原有的神采,人在生病的时候不仅脆弱还会变得敏感。 “不要再有下次。”很多时候,曲时儒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在Kill酒吧那晚,不得不承认是见色起意冒出的大胆念头,也就一次。 以为不会再有交集,也不会有所留恋,却总是在每个夜晚梦到,曲时儒很明白,他向来理智,知道自己不是对小男生产生了感情,而是野兽在开了荤后,就像洪水冲破了闸门一样收不住。 所以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谁能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东窗事发,不仅得知尤霁闻和辛牙是室友是朋友,辛牙又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对于曲时儒而言,这是难得的机会,也是他最后一根稻草。 “以后我会多注意的。”对曲时儒说的那些都是气话,尽管对生孩子感到恐惧,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多少退路可走呢。 再者,这样的生活,也并不差。 到时候生下孩子,拿上钱一边读书一边创业也挺好,至少不用再从头开始。 其实怀孕这些日子,对孩子没怎么上心,想着吹吹空调喝点酒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喝酒也很注意,今天是个例外,被曲时儒气着了火才失了分寸,可这不是给自己过错该找的借口理由。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潜藏的柔软和多愁善感一时间涌上心头,辛牙扭头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了自己,不管是以前的辛牙,还是书里的辛牙,都是被抛弃的孤儿,孤苦伶仃靠着顽强意志在这个现实残酷的世界勉强存活着。 他想,作为父母,既然决定生下孩子的那刻就该为这个小生命负起责任,如果连责任都不担起,和那些失去良心没有责任感随意将孩子抛弃的父母有何区别。 路过一家卖酒的小店,曲时儒买了瓶白酒,回到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辛牙睡着了,他摸摸辛牙额头,还是很烫。 直到到家,曲时儒在网上查了下怎么擦酒精,折腾到半夜,满屋子飘散着白酒味儿。 他也不敢睡,怕辛牙越烧越高,到凌晨三点多,曲时儒给他量了次体温,总算降下去不少。 阳光透过窗缝照射着地板,两只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裹在被窝里的人伸了把懒腰,神清气爽的滚向床边,手“啪”一下不知道打到了什么,软软的很有弹性,不仅是热的还有,打到时声音还很响亮。 恍惚中想起昨晚的事,双眼紧闭的人立马睁开,迅猛地坐起来往旁边一看——是曲时儒。 他往刚才打到的地方看过去,上下起伏的S形曲线在被子底下若隐若现,白而长的腿霸占着床的边缘。 太刺激了,辛牙颤巍巍的抬起手,他刚刚打中的是…是曲时儒的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救赎》,啃的动虐文又是渣攻贱受的……欢迎您… 第20章 周六没课,但是和白澄约好了看电影,收拾好简单的套上体恤短裤背上小包,出门的时候曲时儒还没醒。 看在曲时儒昨晚照顾自己的份儿上,辛牙又折回去,就这么背着包在厨房倒腾了十几分钟做了简易的三明治搁桌上。 出了门边走边给曲时儒发了个消息。 白澄早早到了商场等着他,原本约定的晚上看,有气氛,不过既然决定了保持距离,掐断他的幻想,辛牙挑了上午。 电影十一点二十开场,辛牙带白澄去吃了东西才去取票。 “等下,我去买点爆米花和可乐。”看电影怎么能让嘴巴寂寞,可乐买的是白澄那份,考虑到孩子,辛牙要了杯鲜榨的水蜜桃汁。 白澄跟着他到柜台,默默拿出手机点开付款码递给店员,辛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付款成功。 他无奈的抱着零食,“说好的我请呢。” “昨晚你已经请过了。”白澄看着他。 “……” 上午看电影的人不多,两人的位置在第三排最中间,周边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个先入场的,过了几分钟才陆续进来了最后一批。 科幻电影《雷达》,上映有半个多月,最近也没什么好看的片子,刚好都没看过,选的时候一致定了这部。 比起电影,辛牙更喜欢动漫,但是这部国外的科幻片特效做的不错,很有感觉,尤其戴着3D眼镜,身临其境,房屋倒塌亦或海啸就跟真的发生在身边一样。 辛牙看的津津有味,眼睛黏着大荧幕,手不停的伸进爆米花桶,时不时会碰到白澄的手指,心里有点别扭但没怎么在意,然而身边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郁郁的压抑和克制。 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辛牙摘下眼镜,眼眶有些湿润,不止他,稍微感性一点的观众都受不了最后的煽情场面,尤其是蝙蝠在救下几近兽体化的男主后渐渐失去浑身血液,小小的身子变得干巴巴,唯有那双眼,即使蒙了灰仍旧注视着男主的方向。 干净的白色纸巾进入视线范围,辛牙下意识侧首,白澄深深的看着他,见他看自己,浅浅地勾了下嘴唇。 “谢谢。”辛牙略感尴尬的接过。 “不客气,别动…”白澄往辛牙靠近,在距离他的脸半个手掌左右的位置停住,“头发黏了东西。” 辛牙果然没动,“什么?” 白澄轻轻的捏住辛牙发丝边金黄的碎渣滓,“是爆米花。”特意给辛牙看,证实真伪。 “怎么黏头发上了,”辛牙摸摸短发,问白澄:“还有吗?” 白澄近距离扫了他的脑袋一圈,摇摇头,“没有了。”鼻端有股淡淡的香味,很清新,白澄忍不住凑近多吸了两口气。 “怎么了?你在干嘛?”他的突然靠近让辛牙下意识起了防备,一瞬间以为他要做什么,对方也愣了下。 辛牙觉得不能再和白澄待下去,其实做朋友挺好的,但如果他真的喜欢着自己,那就不能在人眼皮子底下瞎晃悠,那只会徒增白澄的痛苦和烦恼。 不见面才是最好的,时间久了,总能遇到更让自己心动的人。 想着,辛牙抱上剩下的垃圾摸出手机假装看消息,头也不回对白澄说:“得回去了,女朋友说做了饭在等我。” 刚撑着椅子站起来的白澄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从他口中很自然亲密的说出来,手指微微用力,眼神微黯跟在辛牙身后走出影院。 “那你先回去吧,她肯定等急了吧,我有点东西要买再逛会儿。”快到扶梯的时候,白澄突然停下对前面只有背影的辛牙说。 辛牙回眸,默了片刻,扬起笑,“嗯,今天谢谢你请我看电影,也快期末考试了,加油。” “嗯…加油。”白澄握紧了藏在背后的手,只觉得喉间酸涩无比。 快刀斩乱麻,下手越快越重越好,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怀疑,从白澄刚才的表情和表现可以基本确定他对自己是喜欢的。 “白澄啊,以后我可能会很多时间陪女朋友,你们发的消息什么的,有时候不定会回,回晚了的话那就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因为她是个很小气又可爱的女孩子,希望我能花更多时间陪着她,所以不好意思了。这次出来玩她就有点不大高兴。”反正也是虚无的女友,怎么说都行。 毕竟没亲口听白澄告白说“我喜欢你”,这刀口子就得抹点蜜,拐个弯,这样说不仅暗戳戳的秀了波恩爱还侧面表明自己是钢铁直男,想必白澄听了就会打退堂鼓吧。 这样想着,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气,无暇顾及白澄此时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辛牙转身上了扶梯。 自打上次在盛名学府大家伙凑一堆吃了顿饭,辛牙就很少再看到立吏,只有无课的时候两人约着去图书馆或者钓钓鱼。 说来也奇怪,立吏比他大不了多少,竟然会喜欢钓鱼这种带点娱乐性质却倍感无聊的活动,在辛牙的认知里,经常带着装备去郊外鱼塘钓鱼的都是些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大叔,年轻人少。 在一群戴着牛仔帽或渔夫帽的大叔堆里,很容易就能找到立吏,他个子小小的坐在岸边,安安静静的眺望着不远处的水面,静谧的像不知道谁放那儿的假人。 辛牙是在回盛名学府的路上接到立吏打来的电话,说在枫树湾湖钓鱼,就在附近不远,问他去不去,辛牙不知道家里那尊大神走没走,想着回去人不在也是无聊,人在还得面对那张冷脸,便应下临时让司机改了路线。 昨晚那点事儿两人看似缓和了下,实际上也就起了个临时作用。 至少辛牙是这样想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一旦有了偏见,这种偏见就很难改变,辛牙心底清透的很,曲时儒对自己一时的好是因为孩子,几次的交谈下来,能看出这个孩子对他是真的很重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既然做下决定也走到了这一步,他也就坦然接受了。 曲时儒可没说不能来看孩子,到时候想看就去看看,毕竟是十月怀胎的亲骨肉。 大太阳底下,一群钓友完全不惧怕热意和晒伤,执着的守在岸边,怕惊动了鱼上钩,一个个说话声音又轻又小。 辛牙经过一对小情侣身边,听到戴着遮阳帽的女生在问男人,“公司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现在很多人对版权和抄袭挺敏感的,要是对方证据确凿,一直这么硬气,时儒能应付过来吗?” “听说找了最好的律师,不用担心。谁抄袭谁还指不定呢,时儒对这种事情一直都很严谨。” “那就好,现在喜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太多了。前些日子我还看到一个博主发文说她们美妆刷被抄袭出了盗版,结果那边硬气的很。我就怕时儒碰到的是黑心肝。” “嗯,是……” 后面说了什么也没听太清楚,因为已经到了立吏那儿。 立吏早准备好了小凳子和鱼竿,一直在瞪着他,两人一见面,辛牙笑嘻嘻毫不客气的坐下捞起鱼竿挂鱼饵,甩了下将鱼线抛入水中,一连串橙绿浮漂飘在水面,打眼。 “尤霁闻说你昨天喝了酒,曲时儒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立吏的鱼竿动了下,他一边试探性的收了下鱼线,一边注意着动静。 辛牙撑着下巴看随水波晃荡的浮漂,轻飘飘道:“没,就是火气上头控制不住喝了点,和尤霁闻他哥顶了两句。曲时儒那人虽然神经兮兮了点,对孩子倒是很重视,估摸是年龄大了怕以后生不出娃吧。” 立吏忙碌中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有些事即使有心想瞒一下,却总能通过各种途径听说。 辛牙没给立吏说和曲时儒的事,也没提孩子的父亲是他,以为不说他就不会知道,没想到靳温邺和曲时儒是多年好友,两人算知根知底,靳温邺对曲时儒的事情知道不少,大都是曲时儒主动说的,就像靳温邺会和曲时儒说立吏的事情。 立吏知道也是上周晚上靳温邺和他温存之后突然间问起那位朋友,也就是辛牙的事,靳温邺以为他知道辛牙和曲时儒的纠葛,直到问出口才晓得辛牙并未把那些事情讲给立吏。 后来立吏自己问了辛牙,辛牙知道瞒不住,便全盘托出了。 “昨晚我发烧,是他送我去的医院,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不能乱用药,回去的时候路上买了瓶白酒,到家跑网上看了教程给我擦。啧,想起来还真是酸牙缝,他平时可巴不得离我十万八仗远,要不是看孩子面上估计都不会管我死活。” 鱼拉上了岸,立吏解开勾住鱼嘴的钩子,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他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你?不然为什么会执着于孩子?” 辛牙被他说得噗嗤笑出声,险些笑出泪,曲时儒会喜欢他?这怎么可能!他喜欢的人是卓琢,人都是视觉动物,大纲里也明确说了曲时儒对卓琢是见色起意,看人长得漂亮,不管不顾抢过来困在家里一顿输出。 辛牙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更何况曲时儒讨厌拜金的人,在他眼里,自己什么形象可比谁都门清。 “别说笑了,立吏,你想太美好了,他有喜欢的人,但不是我。”顿了下,想起卓琢那张绝美的脸,“你也见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回来晚了,我没想到今天意外多…感觉自己像是狗血文的路人炮灰。 表姐和她女朋友的事情,大家好奇可以挪步《焰火燎原》……… 第21章 下午温度越来越高,眼光刺的人眼睛都不敢睁太大,辛牙有些坐不住,口又渴,离得不远有家小卖部,专门开在枫树湾湖边,来钓鱼的人多,大家都有自备矿泉水和吃的,但饿的时候还是会去买点其他东西,因此小卖部生意还不错。 “喝水吗?”辛牙搭着立吏给的帽子,热的发慌,照脸上扇了会儿风。 立吏全身心都投在微微晃动的浮漂上,闻言冷淡回道:“不了,谢谢。” 辛牙揣上手机去小卖部,又经过来时那对情侣身后,两人空空的桶这会儿满了一半,里头的鱼挤在一起时不时摆动身子,溅出一片水花。 还是给立吏带了瓶冷饮,踩着小石子路顶着大太阳回去,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喂?”是曲时儒,不知道这个时候打过来有什么事。 那头默了几秒才开口,“东西我已经搬过来了,你先别动,我回来收拾。” 辛牙一脸茫然,不知道曲时儒在说什么,“什么东西搬过来了?搬哪儿了?我这边?” “嗯,我的行李。” 辛牙猛地顿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向他证实了一下,“等下,你没说错吧?你是说你把你东西搬到我这边来了?然后呢?你要在这儿住?” 落地窗前的曲时儒抄着裤兜,睨着楼下蚂蚁一样的车流和人群,“嗯,不要动我的东西。” 彻底证实以后,辛牙炸了,这人怎么商量都不打一个就自顾自搬东西进来住?说好的私人空间呢?好嘛行嘛,资本主义就是了不起,有钱就是任性,想到一出就是一出。 “行吧,不动你东西,但是曲时儒,尽管那是你房子,可你要住进来好歹事先知会我一声吧,你这样腔不开气不出自己就做好了决定,是不是太武断自私了点。”想到以后要和曲时儒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到个人空间会多出一个人,辛牙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是,我向你道歉。搬过来住是为了以防你以后又发生昨晚的事情,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阿七是你的保镖,但他不能无时无刻守在你身边。孩子是我的,我会履行自己的职责。”曲时儒转身靠着玻璃窗,眼底明暗交杂。 “早上准备和你说,你出门了,就没来的及。” 怎么说都有理儿,辛牙也不知是气还是好笑,“反正都是你的房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回去就把主卧腾出来住客卧。” “不用,麻烦,别动我东西就可以。” 再从那对情侣身后经过,两人正在收鱼竿凳子等东西,看样子是要回去了,辛牙漫不经心的抱着两瓶水,“知道了,不会动,你放一百个心吧。” 默了会儿,看着前面的枫树深呼吸两口气,又说:“昨天晚上,谢谢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嗯。” 通话正要结束,身后叽叽喳喳的,三个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往前跑,辛牙回头看了看,眉眼微弯,想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以后从小婴儿慢慢牙牙学语的长大,也会和这些孩子一样撒了欢的和小伙伴儿嬉笑打闹。 遗憾的是不能参与孩子的成长过程,刚涌上一丝丝愁绪,几个小孩儿没看见他似的横冲直撞过来,辛牙个头不壮也好歹是个成年人,被三个皮孩儿撞的差点没稳住跌坐在铺满小石子的地上。 “小心点儿!”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下意识护住肚子,辛牙被吓得提高了音量,幸好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没事儿吧?”沈禾正在鱼竿的时候,听到后面的动静转眼就瞧见几个皮孩子要撞到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生,连忙冲过去帮忙。 有惊无险,脸都被吓得苍白,辛牙狠狠喘了几口气,站直身体对沈禾道谢:“没事儿,谢谢你。” 曲时嘉这时走过来搂住沈禾肩膀,对辛牙笑了笑,说:“没事就好,客气了。” “唉,现在这孩子真是太调皮了,家长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在湖边上还敢随孩子乱跑,也不怕摔着。撞到认了连个对不起都没有,也不知道家长怎么教的。”几个孩子完全没有闯祸的自觉,已然自顾自嬉笑打闹往前头飞跑,沈禾对于那几个还在后头聊得正开心的家长表示无语。 辛牙也是这样想的,正要附和说几句,突然想起电话还没挂,对沈禾和曲时嘉指了指手机,重新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辛牙那声叫吓得曲时儒手心紧了紧,喂了两次对方没回话,听筒里是辛牙和别人的对话,有女有男……男人的声音莫名耳熟。 “和立吏钓在枫树湾湖钓鱼,几个小皮孩儿玩闹,没什么事。” “你旁边有人?” 辛牙看了眼回去收工具的曲时嘉和沈禾,恰巧沈禾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 “嗯,刚才差点摔倒,多亏了他们两个出手帮忙,不然,”他低头摸摸肚子,还有些后怕,医生说前三个月都是危险期,大意不得。 “现在让阿七来接你回去。”一天不在他身边就难以安心,曲时儒揉着眉坐进沙发里。 这次算辛牙理亏,错在那三个小孩儿身上,可为了安全起见,辛牙也不敢再在这儿待下去,怕出其他幺蛾子,到时候曲时儒就真的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依曲时儒对孩子的看重,以后要是以此为理由禁锢他的人身自由就难办了。 挂了电话,再次谢过曲时嘉和沈禾,辛牙抱着水小跑回立吏身边,立吏刚才也看到了全过程,这会儿已经没了钓鱼的心思。 “不钓了?” 立吏点点头,“嗯,刚才你差点被撞倒,太吓人了。你和孩子不能出事儿,司机在外面等着我们,走吧。”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听见前面有人吵架,一看是那三个孩子的家长和刚出手相帮的情侣,双方争执不下,但明显那几个家长不占理,说的脸红耳赤,几个人的气势还比不上一个瘦小的女人。 隐约听到几个家长在维护自己的孩子,说他们还小,也不是故意撞到人怎么怎么样,辛牙听了生出一丝不悦,什么家长啊,真会强词夺理。 实在听不下去,辛牙提着鱼桶来到几人跟前,那几人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很大声的质问辛牙:“你谁啊?掺和什么呢?你瞅瞅这个女的说话多难听,我家孩子才七岁多,和朋友玩跑怎么了,不就是撞了一下吗,一个孩子能有多大力气,还能把人撞出血不成!再说了又不是故意撞的,真的是,都是大人还和个孩子斤斤计较。” 辛牙“啪”一下把桶往地上一放,水溅在几个家长鞋子和裤腿上,乐呵呵笑道:“这位阿姨,真是巧了,您那孩子撞到的人是我。我不管是不是故意撞到的,但是撞到了人,不管是多小的孩子都得有最起码的礼貌说个对不起吧。您家孩子都七岁了,难道在家在幼儿园在学校,没人教过‘对不起’三个字?” 那个穿花裙子的阿姨气的要破口大骂,辛牙没给她张嘴的机会继续道:“正因为是孩子才更要斤斤计较。你家孩子难道不会长大?不会成年?不会成大人?说的好像谁不是从小孩儿长大成人的一样,阿姨您难道生下来就这么大个人?” “都七岁多了还不好好教育,等未来十几岁二十几岁三十几岁闯了祸出了事儿您就知道厉害了,您就继续偏袒吧。” 花裙子上来就想扇辛牙,亏得沈禾拉了他一把,不然那十足十的一巴掌落脸上,耳鸣都得打出来,也幸好同行的那几人把花裙子拉住没让她撒泼成功,看着她咬牙切齿涨红了脸的模样,冷笑一声,真是蛮不讲理,跟泼妇有什么区别。 “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撞你怎么了,撞死你都是你活该,呸!”花裙子嚣张的叉着腰,盛气凌人。 她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同行的几个妇女,看她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辛牙都为花裙子感到悲哀,更为花裙子的七岁儿子悲哀,有这么个母亲,想必孩子未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立吏后续赶过来,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全,安静的看了花裙子一眼,陪着辛牙离开了枫树湾湖。 沈禾和曲时嘉轻飘飘瞟了花裙子眼,拿上工具去停车场。 花裙子似乎还觉得不解气,指着几个人的背影和几个妇女说:“你们瞧瞧,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一点儿素质和教养都没有,真是爹妈没教好的典范,既然没教好,就别出来丢人现眼的。” 谁没教养没素质,一眼明了。 沈禾帮了自己两次,辛牙对她很是感激,在小卖部等到沈禾和曲时嘉,他深深的对两人鞠了一躬,笑说:“真的非常谢谢,谢谢你帮了我两次,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和不讲理的人真是懒得说清楚。” 沈禾摆摆手,“没什么,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孩子不教好,以后更难教育,真是一点儿思想觉悟都没有。” 几人就此告别,辛牙跟着立吏上了车,曲时嘉开车从他们旁边过时,两边摇下车窗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曲总该掉个马了~ 第22章 堆在客厅的行李也就俩箱子,曲时儒一直强调不要动他的东西,辛牙还以为他带了很多,况且密封的这么严实,谁敢乱动。 晚上曲时儒回来,辛牙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没开灯黑黢黢的,借着窗户外的霓虹灯能把客厅的轮廓看个大概。 “啪”…灯光笼罩了客厅的每个角落,曲时儒脱下外套搭在臂弯里朝着客卧的方向,经过沙发,蜷缩成一团的辛牙猝不及防落入视线,他睡得很香,步伐微顿变了方向,曲时儒在沙发边蹲下,目光复杂地观察着他的脸和睡姿。 心理学上表示习惯抱着胳膊蜷着腿睡觉的人极度缺乏安全感,辛牙就是这样的睡姿,一个人窝在宽大的沙发里缩紧身体看起来像只没人要的小狗,可怜又可爱。 曲时儒凑近一些,感受到了辛牙鼻息之间的温热,一直都知道他的脸小皮肤光滑,近距离看更加明显,睫毛纤长浓密微微带卷翘,合拢的嘴唇在睡觉时处于放松的状态,比平时的红润淡上那么点,右脸压在沙发面上变了形,比平时更加乖巧恬淡。 迷了心智般,曲时儒伸出手轻轻碰了下辛牙的脸,有点烫,指尖缓慢划过笔挺的鼻尖落在柔软的唇上,指腹很轻的按压着柔软唇瓣,却似得不到满足,连眼底的光都变得泯灭不定,在辛牙的嘴唇上停驻几秒,鬼使神差的摩挲着软嫩,随着唇形慢条斯理的描绘勾勒。 眼神逐渐变得晦涩,喉结滑动了几下,俯身靠近,却又在快触碰到时顿住,轻声去了客卧。 听到关门声,辛牙试探性眯着眼扫了一圈客厅周围,确认那个人回了房间,猛然大松了口气,他摸着唇瓣,上面似乎还残留了一丝温热。 他是在曲时儒摸鼻尖那会儿醒的,察觉到曲总的异常,不敢轻举妄动,亦或者是疑惑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摸自己的鼻子,然而没想到他又摸自己嘴巴,说没有被吓到是骗人的。 老实说,在曲时儒描绘唇形的时候,辛牙一度以为他会亲下来,就像在浴室那次,庆幸没有做那种事,不然辛牙都不知道该怎么心平气和的面对他。 就算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说无法接受,其实更应该用无法适应贴切些。 曲时儒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辛牙失神的按着嘴巴,脑子有点乱。 洗完澡出来,沙发上空空如也,应该回房间了,曲时儒端着杯子去接了点水,回到客厅的时候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辛牙背着包要去玄关。 “去哪儿?”这个时候已经八点多,看他那样儿就是要出去,曲时儒握紧了杯子。 辛牙坐在柜子上穿凉鞋,闻言懒懒抬眸瞥了眼,没忍住又看了看,平时很少见曲时儒穿便装,他总穿着很正式精英范儿的西装,梳个大背头,乍一下穿着宽松的运动装,头发蓬松的耷拉着,和平日里的形象有些差距,不过看着倒是挺新鲜。 “出去吃饭。”他说。 曲时儒冷冷地盯着他瞧了半晌,又问:“一个人?” “不啊,还有霁闻和我朋友。” “嗯。” 辛牙只当他随口问问,没放心上,出了门又不自禁摸摸嘴角,很快甩甩脑袋把奇怪的想法抛开。 电梯来的慢,辛牙等的百无聊赖,正好尤霁闻打电话过来问他出门没有。 “刚出,在等电梯。” “我也刚出门,那我先去点菜,立吏好像有点事儿耽搁了,说会晚些到。你俩慢悠悠过来没关系。” “成,等会儿我打车过来。”辛牙默数着电梯楼层,边说。 “阿七呢?不送你?” “阿七今天家里有点事儿,请假了。” “行吧,那,那我哥他?” “啊,曲总他搬过来的事情你知道吗?就是我……” 身后的阴影挡住了头顶的光线,地上两道影子交叠成一个人,感觉到有人来了,辛牙往旁边挪动两步让出位置,身后的人没动,拍拍他的肩膀。 “不用打车。”低醇嗓音在耳畔很轻的拂过,辛牙猛然回头,就见曲时儒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面。 辛牙拍拍胸口,小声嘟囔:“吓死我了。”神出鬼没的,还有为什么不用打车,难不成他要送自己过去? 电话那边的尤霁闻显然听见了曲时儒的声音,又听辛牙说曲时儒搬到他那儿的事情,明显兴奋了几度,“小鸭子,你说我哥搬你那儿了?你俩现在在一起?你和他一起过来吃饭?” 尤霁闻不知道曲时儒搬家的事情,辛牙后悔问他,慌张又敷衍的要挂电话:“嗯嗯嗯,等会儿见了面说。” 趁其不备赶紧先发制人,想到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免不了被盘问,辛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尤霁闻现在老爱问他和曲时儒的事情,问完就开始细数曲时儒的各种好,有钱有颜深情又专一就是脾气差了点,搞得像在和他推销产品一样。 电梯来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空气安静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冻结,和曲时儒单独待在这么小个密闭空间不是一次两次,但这次却让辛牙格外不自在,看到他的手就想起在家的事情,以至于电梯到了还在发呆。 “准备在里面过夜?”曲时儒站在电梯外,眉头紧拧瞪着他。 辛牙回过神,真是丢脸,他赶忙跑出电梯往停车场走的又快又急,走出一段距离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跟着到了负一楼,跟个傻子一样。 转身要回去,一辆车在身边停下,车里的人摇下车窗,不耐道:“上车。” “你去哪儿?”辛牙没动,曲时儒也没说去哪儿,万一是自己想错了怎么办。 后面又开过来一辆车,前车灯亮的人睁不开眼,曲时儒看了眼后视镜,不耐道:“吃饭,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看车越来越近,辛牙只得绕到副驾驶那边上了车。 “安全带。” “知道了,赶紧走,别挡着人道。”在曲时儒的提醒下,辛牙低头扣上安全带。 “你早点上车就不会挡了别人的道。” 辛牙发现曲时儒在怼人这方面也是一把好手,霸总的气质全然随着那些恶言恶语脱离掉外壳,其实转念一想卸下那些人前的武装,说到底,曲时儒也就是个比普通人好看一点有钱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不过——脾气能差到这份儿上也就他曲时儒了。 辛牙真不知道该庆幸曲时儒只是嘴巴毒一点还是该庆幸他没有像大纲里那样对自己下狠手,再一想,也没什么值得庆幸。 到了地儿,曲时儒刚停好车,辛牙放在盒子里充电的手机又响了,拉过数据线正要扯掉插头,结果插头自己滑了出来,手机失去牵制翻滚着落到曲时儒鞋上停在他的脚边,靠着车门。 辛牙傻眼的瞅瞅数据线又看看曲时儒被砸中的脚,尴尬的假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它松了,砸疼了没?” 曲时儒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黑,咬咬牙瞪着辛牙。 假笑很快变得干巴巴,辛牙叹了口气,弯身去捡,没料曲时儒朝他转了下身子也准备手机,辛牙弯下去,整个脸猝不及防的撞进曲时儒裤子中间,鼻尖碰到了大腿。 两人同时僵住。 尤霁闻停好车正在找出口,一辆车从旁边开过在前面十几米的位置开始倒车,他瞅着副驾驶的人有点像辛牙,给人拨电话过去,就听见那辆车里传出铃声。 跑过去,从半开的车窗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向来没皮没脸的人顿时涨红了脸,瞪大眼语无伦次的“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最后才说了完整的话。 “哥你再怎么那什么,也不能让小鸭子在这种地方,还在开车的时候给你……哥你真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沉稳成熟的人,真的是!” 不,不是这样的,请停止你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象,这是个意外,它只是个意外而已! 辛牙赶紧直起身解开安全带下车,被人看到还误会就算了,不凑巧那人不仅是好哥们儿还是当事人曲时儒的弟弟尤霁闻。 “是你打电话过来我拿手机,手机当时在充电,我没拿稳掉他脚下了,我就去捡,结果他也去捡,然后就成了你看到的那样!你别想些有的没的,我和曲时儒啥都没有,我们也不是那种人!” 语速飞快地解释完,这一口气长的辛牙都快觉得呼吸不过来。 他的脸通红,像煮熟了的虾,急切的解释着生怕尤霁闻不相信。 倒是曲时儒,淡定自如的捡起手机下了车,什么都没说,也不打算和尤霁闻解释,手机还给辛牙就朝旁边的出口走了出去。 辛牙捂着额头,对曲时儒的做法感到不赞同,好歹也解释一下呀。 尤霁闻揽过辛牙肩膀,朝他挤眉弄眼:“哎呀,不用解释啦,我知道你们不会做什么,就是你不知道,我刚看到的时候,可能角度问题叭,真的太像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哈哈哈,早知道该拍下来的。” 说着要拍下来的人接受了辛牙的铁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嘻嘻,今晚给小姐妹儿撒红包 第23章 古色古香的包间,顶上吊着灯笼,上菜的服务员清一色着飘逸长裙,发间别上簪子,装菜的碗盘不同形状,又格外好看符合饭店风格。 辛牙很自然的在尤霁闻身边坐下,拍了几张美食照就一直低头摆弄手机或者时不时和尤霁闻聊几句,也不知道该和曲时儒说什么,他一个人坐在对面沙发正中间,摆着生人勿进的姿态,高冷的让人不知所措。 有曲时儒在,空气里充满了尴尬,即使是有尤霁闻这个话痨调动氛围也完全不好使,因为曲时儒根本不搭腔。 尤霁闻悄咪咪瞟着表哥,暗中观察他的神色变化,自辛牙在旁边坐下的时候,他很明显的皱了下眉,嘴上什么也没说,小动作骗不了人。 立吏的到来打破了三人间的僵凝,但很快,气氛再度陷入尴尬,曲时儒旁边的空位,他不知道是坐还是和辛牙他们挤挤,毕竟这个人和辛牙的关系不简单,挨着他坐好像不太合适。 “小鸭子,你坐我哥那边吧。”尤霁闻笑眯眯的推辛牙胳膊,让他把位置给立吏。 辛牙被迫起身,看看满脸写满了平静的立吏望着自己,又看看脸色面无表情的曲时儒,无可奈何的坐到了曲时儒旁边,对于几个人的不自在,曲时儒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尤霁闻实在受不了这样冷寂的吃饭氛围,开始没话找话聊,正好想到什么上次给曲时儒推的那几本书,一直不知道他买没买,兴致勃勃的问道:“对了,哥,上次我给你推荐的那两本育婴……” 曲时儒夹菜的手猛然顿了下,狠狠皱紧眉头瞪住尤霁闻:“闭嘴,吃饭。” “哥你不会没买吧?那可是我看了好久的,好多宝妈都推荐的,我看了,销售量也是最高的。你要是不多看看怎么行,以后小……” “听不懂我说话?”握着筷子的手背,连青筋纹路在暧昧灯光下逐渐变得显眼。 辛牙和立吏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东西,对视了眼,没插嘴过问,是饭菜它不香吗,要浪费口水和时间。 “那种东西,并不需要。”曲时儒夹了块乌鸡汤里的芋头放进碗里。 尤霁闻撇撇嘴,“行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外婆他们说?不可能一直这样瞒着吧?”看了看认真啃鸡腿的辛牙,把最后一块糖醋排骨放进他的小盘子里,辛牙抬眸冲他笑笑继续埋头啃鸡腿。 “嗯,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曲时儒眸光微黯,放下芋头,挑出乌鸡汤里的肉骨头放在辛牙盘里,顺便夹走排骨自己吃了。 目睹了他这迷惑行为的三个人当场愣住,尤其是辛牙,他这是多喜欢糖醋排骨,竟然厚颜无耻的把别人碗里的都夹走了? 辛牙有点自闭,他想着把鸡腿啃完就啃排骨,没想到进了自己碗里的食物还能被顺走,胸中一股郁气,看着小盘子里的肉骨头,想塞回曲时儒的碗里怎么办。 想想为了一块排骨和人置气,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忍住郁闷,辛牙夹了几块酥肉解闷,直接忽视了盘子里的鸡肉骨头,过了几分钟,盘里又多了块挑过刺的鱼肉,曲时儒挑的。 “鲫鱼补脑补蛋白质,”说着,曲时儒悠悠的瞟向辛牙的肚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多吃点有营养的。” 辛牙盯着盘里的鱼肉,难道糖醋排骨就没营养?什么借口都别找了,你就是馋我的糖醋排骨。 吃完饭各回各家,曲时儒去付账的时候,等在门口的尤霁闻勒住辛牙脖子笑的阴险,早想问了,就是被表哥那黑脸吓得找不着开口机会,一直闷着,难受的下一秒就能原地爆炸。 “老实交代,你和我哥什么时候同居的?嗯嗯?” 旁边一直在回消息的立吏闻言掀起眼皮瞅了两人一眼。 辛牙被他勒的脸色微红,举起双手投降,“你哥今天刚搬过来,我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不喜欢我你又不是看不出来,我对你哥也没任何想法,生了孩子,我们就不会再有交集。” 这个回答不是尤霁闻想听到的,他当即懵了,胳膊微微松懈了力,“你,你对我哥,真的没什么其他想法?一丁点儿都没有?” 辛牙好笑的掰开他手腕,挑眉:“当然了,我们现在的关系,说好听点儿互惠互利双赢,往难听的说就是金钱交易,而且交易的物品还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做这种,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也挺不要脸的,哈哈。” 他说完这番话,立吏下意识扭头看向餐厅门口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他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但是尤霁闻和辛牙背对着他,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许渗人。 “走了。” 像被抓住干了坏事一样,尤霁闻吓得一激灵,赶紧松开辛牙,挠挠后闹手,“哥,这么快付完了啊。那什么,走走走,回去了,立吏,我送你吧。”推着立吏就要离开现场,立吏也很配合他去坐扶梯。 剩下辛牙和曲时儒,等着曲时儒走了两步,辛牙才悠悠荡荡的跟在他身后上扶梯。 从来没觉得等电梯的时间会这么冗长,辛牙蹲在墙壁边,看红色的数字从28慢慢减小,就是到不了负一,等的几乎睡过去,吃的太饱,又有点想吐。 细微的脚步声和男人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辛牙没细听,只管买脑袋打盹。 “曲总?” “卓律师?” 是卓琢的声音,意识快陷入混沌之境时,脑子一下灵光了,辛牙抬起脸,果真是他,祁学真跟在他的身后,笑的几乎能看见身后摇晃的尾巴。 刚才曲时儒和他打了招呼?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对了,大纲里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曲时儒旗下的服装产业更换新的品牌logo时被指抄袭,当时曲时儒找了绪城最好的律师事务所,卓琢是他们公司的辩护人?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曲时儒公司已经陷入了logo抄袭门?辛牙捏了捏鼻梁,都是这段时间过的太舒坦,全然忘了还有这茬。 那这个时候祁学真在追求卓琢了吗?曲时儒有没有喜欢上卓琢呢?如果……如果这个时候喜欢上了,以曲时儒对卓琢的执着,半年之后,他就会把人关在家里开启折磨模式,并且搞垮祁学真公司不仅让他家破人亡还弄得祁学真身败名裂。 等到祁学真东山再起已经是一两年后的事情,那个时候,孩子一岁多……不对,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万一真的按照原书的剧情发展下去,那自己和孩子怎么办? “小牙,你怎么蹲在这里,墙上脏,快起来。”卓琢也看到了辛牙,他蹲的位置显眼,只是辛牙刚没露脸没认出来。 卓琢朝辛牙伸出手,辛牙脑子懵懵懂懂的,顺势握住扶着墙借力站起身,许是蹲的有点久,眼前一瞬间被黑暗包裹,整个人晕眩着重心不稳的左右摇晃。 卓琢和曲时儒被他的反应吓的瞪大眼,曲时儒眼疾手快的将辛牙拦腰抱进怀里,缓缓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曲总你就是馋排骨,你下贱~ 推《网恋吗,我巨婴》by今天脱发了吗 牟怔以硬汉形象出演了民国剧里的男二,是个土匪头子,被争光粉们冠上“最硬荷尔蒙”。 事业蒸蒸日上,就是这恋爱迟迟不来,连刚二十出头的小助理都有男朋友,牟怔心里痒得发慌,忍不住下了个交友软件。 偷偷搞网恋,对象腿长肤白爱正装,手指细白纤长勾的人心慌,暗里更是骚的春心荡漾。 啧,牟怔爱了,爱的一发不可收拾,两人聊了一个月决定奔现。 奔现当晚,大眼瞪小眼。 牟怔:wtf??这不是我大学时的情敌吗!? 倪总:………沃特玛竟然和情敌网恋了…… 情敌就算了,还撞了号! #网恋对象是情敌怎么搞# #和网恋对象撞号了# #网恋需谨慎,奔现两行泪# 又名《情敌他骚断腿》 第24章 要不要跑路成了辛牙新的思考题,卷点钱先跑再说……不过,会被曲时儒抓回来吧,如果他喜欢上卓琢又想要孩子,这是最糟糕的局面。 就目前而言,辛牙和卓琢的关系还不错,偶尔聊聊天见个面吃吃饭,卓琢的性格很好,幽默风趣又很温柔,也难怪曲时儒会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即使知道卓琢会恨自己入骨也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他。 真是难搞,辛牙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不过想到以后卓琢会受折磨,孩子也跟着受苦心里就一阵的难受。 这件事弄得辛牙恍惚了几周,上课也没什么精神,有几次在田径场遇到白澄,也没和人打招呼,见到对方抬起的手凝在半空,辛牙也感到过意不去,但还是装作没看见,也想好了和人保持距离,就不要再靠近了,以朋友的名义也不行。 考试完的下午,随着轰散的人群,辛牙闷闷不乐的走出考场,给立吏打电话说晚上去吃西餐。 阿七在校门口等着辛牙,见到他形单影只的沿着路边走出校门,犹豫半晌还是摸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老板,并配上文字:老板,这段时间小辛的情绪很低迷,需不需要带他去检查? 手机很快震动了下。 老板:不用,孕期情绪起伏大正常。 看着这条消息,阿七觉得有道理,他家老婆怀孕那段时间情绪也经常不稳定,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这段时间小辛又一直在看书说是在准备一场心理学小考,怀着孕还要读书真是辛苦了。 想到这儿,阿七看辛牙的眼神不由带了几分怜悯,等他过来后拉开了车门。 “谢谢,阿七,晚上我和立吏PARADISE去吃饭,你送我们到门口就可以。”辛牙疲惫的倒在座椅里,深呼吸了几口气。 “嗯好。” “晚上我自己回去,你送到就先回去吧。”他困顿的闭上眼,昨晚做的噩梦还历历在目,仿佛真实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阿七半扭过身,神色严肃,“不行,保障你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我会跟着你去。” “那我们三个一起吃,你要待边上看着,我会吃不下,太尴尬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吃饭,吃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再来接我。” 阿七点点头,坐正身子。 立吏在第二教学楼,离辛第五教学楼比较远,从第五教学楼走到校门正门口得半个小时,收到立吏的消息说还有几分钟到,辛牙等的无聊,摇下车窗趴在边上找立吏的身影。 不凑巧的是,不远处白澄和程绪矛背着包并肩朝这边走过来,车刚好停在第一个位置,这个距离已经能清楚地看到他,辛牙心头咯噔一下,在两人快要从旁边过去的时候缩进车里摇起窗户。 阿七察觉到他的反应异常,问:“小辛,怎么了?” 辛牙脸色不太好,摇摇头说没事。其实被看见了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心虚,也不太想认识的人看见自己坐在豪车里,到时候给人造成误会就尴尬了,毕竟这些东西也不是自己的。 等到立吏上车,阿七发动油门离开了绪城大学。 呼啸而过的车带起一阵风,程绪矛看着那辆黑色私家车,抱着胳膊疑惑道:“应该没有看错,那车里的人是辛牙吧。” 白澄盯着车牌号,手指一点点收紧。 “既然他有女朋友你就放弃吧,他是直男,你俩没结果的。回头是岸莫吃了苦果才醒悟。”程绪矛看他黑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PARADISE在繁华的市中心,辛牙早先预定了位置,到了之后阿七便开车走了,两人上楼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坐在靠窗户边的二人位置区,西餐厅的饮食环境浪漫优雅,吃饭和交谈声很小,播发的音乐也透着股轻缓散漫。 辛牙点了很多,奶油鸡酥盒、蛤蜊海鲜汤、菲力牛排、番茄意面、法式牛角包、芒果布丁和蓝莓松饼,侍应生上了前菜和主菜就离开了。 “怎么了?有心事?”每次辛牙有什么烦心事就会拉立吏去吃东西,一点就是一大桌,开始还担心吃不完,意外的是辛牙看起来没什么肉,胃口倒是不小。 辛牙切着牛排,嬉笑说:“能有什么,怕挂科啊。” 立吏拿起刀叉,看着他:“辛牙,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倾诉。” “真的没有,好饿啊,先吃饭吧。”辛牙敛去眼底的笑意,手上动作慢了下来。 其实,有什么可担心的,曲时儒既然对孩子这么看重,一定不会让他受委屈,可是……一想到曲时儒在喜欢上卓琢后,用尽恶劣手段去拆散卓琢和祁学真,把卓琢关在家里折磨的不成人样,而几年后,祁学真东山再起把曲时儒弄进监狱…… 孩子,孩子怎么办?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独善其身,这个时候带着孩子逃跑还来得及,曲时儒他再多钱背后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把地球翻个底朝天找出他的藏身之所。 可是跑了之后该怎么办?生孩子需要钱、孩子的吃喝拉撒需要钱、孩子读书需要钱,凭自己,真的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吗?让孩子跟着自己受苦,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阿辛?阿辛,你怎么了?” 辛牙手上的刀叉猛地掉在桌上,回过神茫然的看着立吏,问他:“怎么了?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没事儿,吃饭吧。” 他疲惫的神色可不像没事儿的样子,立吏有些担心的越过餐桌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没有感冒,你真的没事儿?是不是最近学习太累?要不要请几天假在家好好休息下。” “真的没什么,请假的话会耽误学习进度,我去趟厕所,你先吃吧。”说着推开椅子站起身。 正在问侍应生厕所的位置,往左右晃眼瞧了瞧,辛牙含笑的表情瞬间僵凝。 左手方位靠着墙壁的第三桌,是曲时儒和卓琢,两个人为什么在这里?辛牙摸着胸口,觉得有点闷堵和心慌。 “先生?”侍应生扶着他的肩膀,担忧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辛牙摆摆手,皱着眉:“谢谢,我没事儿。”说完去了穿过走道去了厕所。 上完厕所,辛牙靠着洗手台往脸上扑了把冷水,看着镜子里略显狼狈的自己,眉宇越拧越紧。 原文大纲里,是祁学真看到的曲时儒和卓琢在餐厅吃饭,然后吃醋的带走了卓琢,而这个时候正是曲时儒对卓琢产生兴趣的阶段。 “你怎么在这里?”想的入神,连镜子里多了个人都没注意。 辛牙看着镜子里的曲时儒一步步靠近,连忙扯了几张纸擦干脸上的水迹,漫不经心的笑说:“真巧,我和立吏过来吃饭。” 曲时儒安静的看着他,“考试怎么样?” “就那样。”辛牙迎上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回答。 “什么时候回去?” “刚吃,你要走了?那你先回吧……” “等你。” 辛牙“啊”了一声,他说什么,等你?这是一起回去的意思? “不用了,我和立吏不知道会吃到什么时候,你吃完了就先回去吧,你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曲时儒突然凑过来,长臂撑着洗手台,把辛牙圈在怀里恶狠狠的瞪着他,“听不懂我说的话?”大掌掐住辛牙的下巴。 又来了,这该死的沙雕霸总气息,“你要愿意等等去吧,我随便。还有,君子动手……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曲总你这太不君子了,让人看见不好。” “你不是上厕所吗?还不去蹲位该满了。” 闻言,曲时儒迟疑了下但还是松了手。 不知道曲时儒怎么想的,两人回到各自的餐桌,辛牙坐下后看到卓琢身边多了个人,是祁学真,两人有说有笑,显得两人对面的曲时儒有点孤寂,不知道几个人在说什么,就见祁学真拿上卓琢的包和他离开了餐厅,剩下的曲时儒往他这边看了眼,突然走了过来。 辛牙心底一团疑惑,暗说曲时儒既然对卓琢产生了好感,那不是应该亲自送他回去?而且现在两人还住的那么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君子得动手又动口,双管齐下【滑稽】 第25章 曲时儒在旁边盯着,辛牙和立吏的胃口减了大半,两人草草解决完满大桌美食。 立吏接了个电话,木然的小脸瞬间变得慌张,和辛牙说家里出了点事便匆匆离开了PARADISE。 吃完最后一口松饼,辛牙捂嘴打了个饱嗝,两人走出餐厅,曲时儒说去开车让辛牙在路边等一会儿,立吏来了短信,辛牙翻出手机简单看过后手指飞速的点着九键回复,敷衍的朝他挥挥手。 说要去开车的曲总不悦的抿紧唇,一把抽掉辛牙的手机,余光扫过界面,拉着他的后领往后退到路灯下,辛牙不明所以伸手去抢,下一秒曲时儒还给了他。 “人多,少玩手机。”说完转身大步去露天停车场开车。 辛牙握紧了手机,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曲时儒这个人,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把他看透过,但是最近他的行为越发令人感到迷惑。 如果说是看在孩子的面上照顾生病的自己、责骂自己喝酒,那为什么要在这些小事上多管闲事?明明表现的那么讨厌他,明明不用做这些多余的举动。 唉,男人心海底针,反正不可能是喜欢啊爱啊,这些说出来都是空谈和笑话人的。 回完立吏的消息,曲时儒也把车开了过来,辛牙正要开副驾驶的门,男人侧过脸,眸光深邃的看着他,冷声说:“坐我后面。” “哦。”不知道这位曲总又发什么神经,前面都坐了好几次,现在又不让坐是几个意思。 吃得太多,车开出一截就觉得想吐,辛牙摇下一点窗户,任由带着热意的风拂过脸颊,前座的曲时儒瞥着后视镜,转动方向盘改了方向。 车子在江边停下,曲时儒率先下车,辛牙看了看外面发现不是盛名学府而是冷清少人的江边马路上,也跟着下车,疑惑问道:“这是哪儿?不是回家吗?” 隔江对面一排排霓虹灯组成了好看的景象,江面映照着灯光一闪一闪的,这是在夜晚才能看到的景色,风柔水静,在这样的江边散会儿步无比的惬意。 “散步。”阶梯连接了真正临江的那条比较窄的小道,饭点过后经常有人会在那儿跑步或者三三两两的散步。 辛牙跟在曲时儒身后慢悠悠的踩过一级一级的阶梯,对于这个回答倒是略感意外,同居的这段日子,曲时儒这位大忙人下班到了家不是要应酬就是关在处理工作,闲下来的时间少之又少。 不过每次好自己在一起,倒是蛮清闲的,或许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忙也说不定。 胡思乱想着,又想起了卓琢和祁学真,不禁轻声叹息。 “如果你想回去,直接说,我不喜欢别人扭扭捏捏的。”没得到辛牙的回复,已经到了小道上的曲时儒突然停下步伐,险些没守住脚的辛牙差点撞到他的背。 “没那回事儿,正好我也饱的慌,散散步消消食。”辛牙心悸的摸摸鼻子,这撞上去,鼻子不酸才怪,绕过他走到前面。 “你和卓律师什么关系?”彼此沉默无言的走了几分钟,曲时儒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来了来了,辛牙顿时心头紧紧巴巴,这不会是要来个关系大拷问,然后威胁自己不准接近卓琢,霸气宣言卓琢是他看上的男人,让自己闭紧嘴巴不要把两人的关系说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卓哥啊,没什么关系,就是偶然认识的。” “他说很喜欢你。” “……”辛牙懵逼,他俩私底下都交流了些啥,“你别误会,卓哥说的喜欢是因为他把我当做他的弟弟。” “他说看到你心情就会很好,说你是他的开心果,所以,你们真的只是单纯认识?” 辛牙满满的求生欲,转过身朝他摇头摆手,“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关系,我和卓哥认识没多久,我也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可能是相处起来比较舒服,所以才这样说。” 见他极力否决,曲时儒的视线越过他看向光线昏暗的前方,脑海里是卓琢坐在对面一边切牛排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你说小牙啊,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我们在附近商场的蛋糕店认识。他真是长得好看,就是太瘦了,看起来呆呆萌萌的其实很幽默。我很喜欢他,每次他都能逗的我发笑,简直就是开心果。性格这么好的孩子,谁不会喜欢呢,曲总你说是吧。” 是啊,表面人畜无害长得又好看的小男生,稍微嘴巴甜些,谁不喜欢呢。 偏偏自己就对他喜欢不起来,不过接触久了之后,一开始的不喜和厌恶也慢慢淡了。 面无表情颔首,提步往前走,“那就好。” 辛牙小步追在后面,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卓哥他,应该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曲总您就别再惦记了,没结果。 “和我没有关系。” “?”你不是喜欢他,怎么没有关系?不过——如果这个时候的曲时儒还没有对卓琢产生好感,是不是说明还有反转的机会。 “曲总,我怎么觉得你对卓哥……” 曲时儒回眸瞥他一眼,恶声恶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和卓律师没有关系,只是我现在遇到了点麻烦,卓律师是我们公司请的辩护人,不要想东想西在脑子里乱带节奏。” 说完又觉得没必要多解释什么,便闭了嘴。 散完步回到家,辛牙觉得双腿有点沉重,没回房间径直躺进柔软的沙发把脸埋进抱枕里。 曲时儒从厨房接了两杯水,冰的自己喝,温水放在茶几上给辛牙的,他绕到辛牙跟前,高大的身子挡去了点头顶的灯光,喝着水抄起辛牙盖在脸上的抱枕扔到一旁。 白炽灯光刺的睁不开眼,辛牙翻身趴在沙发面上,不适的揉揉眼睛,听到曲时儒在边上凉飕飕的说:“我不想这房子出人命。” “你这样睡容易伤到孩子,翻过来。”说着直接上手试图给他翻一面。 辛牙拂开他的胳膊,自己翻过身子面朝上,有点不耐烦的冲他说:“曲总,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了,我有分寸的,不会伤到孩子。” 曲时儒满脸“我相信你的鬼话我就不姓曲的表情”,辛牙当着他翻了个白眼,坐起身端过水杯喝了口,“行行行,我改我不会再这样了。” 眼尾余光扫到茶几另一角的书,记得早上出门上面没有书的,好奇伸出手去拿,却不知曲时儒中了什么邪,猛地挡在他身前抓住手腕,眼神凶狠,仿佛在说“你敢拿我就废了你的手”。 辛牙心里有了猜测,能让曲时儒这么紧张的书,有可能是带颜色的那一类,不过堂堂总裁,隐私还是做的保密些吧,这万一要是来个人看见多尴尬。 辛牙对他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也没执着要知道是什么,直接回了房间。 毕竟是正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是个正常成年男人都会有那方面的需求,看点带颜色的书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待房门合拢,曲时儒松了口气,暗自懊恼自己的不小心,捡起封面上印着“十月怀胎大全”的书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小学鸡曲总,鉴定完毕 第26章 十月怀胎那本书差点被辛牙发现后,曲时儒再没在客厅看书,下班或者从老宅回了盛名学府在泡澡的时候就摸出书看两页,有时候也会上网搜索怀孕时的注意事项。 尤霁闻一如既往的会拍辛牙在校园里的生活照或者录一段十几秒的小视频发给曲时儒,渐渐地,他发现大多视频和照片里总是会出现同一个人,个头很高留着清爽的短寸。 一开始以为是巧合,直到被老太太的电话召回老宅那天晚上,吃完饭坐在沙发里陪着老太太和老爷子看电视的时候,手机响了。 九点整,曲时儒准时收到了表弟整理成文档的行程和生活照,有三张照片里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拇指和食指点着照片慢慢放大,两人离得很近,一前一后走在操场上,约莫十几米的距离,而男生只露了半张侧脸,看不太清楚。 第二张的背景应该是图书馆,男生抱着辛牙,辛牙满脸惊恐,手下意识的抓住男生肩膀,看起来是快摔倒男生出手相助的样子。 最后一张照片,是男生的特写,尤霁闻特意标出来的。 没多久,又收到一条信息。 霁闻:哥,我打听到了这小子的消息,是化学系的,叫白澄,特爱打篮球。最近他老是有事没事找小鸭子吃饭去图书馆或是打篮球,但是小鸭子拒绝了很多次,然后他就开始给小鸭子买吃的。我看那小子是对咱小牙有意思,哥,你打算怎么整? 怎么整?看完消息,曲时儒的脸黑成了炭色,咬紧后槽牙,回复:不用管。 退出聊天界面,转眼给张珂发了照片让他查查照片里的人什么来头。 “怎么了?”曲老太太察觉了孙子的不对劲,问道。 曲时儒暗自深呼吸了几口气,隐去那些烦躁麻乱的情绪,对曲老太太浅淡笑了下,“没什么,奶奶,我下周再过来。时间不早了,公司那边有文件需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曲老太太拉住他,“时儒啊,工作再忙也得想想生活,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奔三了,打算什么时候找个伴儿带回来啊?” 曲时儒微愣,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的笑颜,收紧垂在身侧的手,“等过段时间不忙了再说,不着急。” “唉,你这孩子,我和你爷爷都替你急上火,每次提起这个你就拿忙做挡箭牌,你就说说你哪个时间不忙了?算了算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一忙起来就不吃饭,你爸妈倒是好,公司丢给你就满世界的潇洒。”老太太松了手不由长叹,愁啊。 “我,尽快吧。” 现在回老宅一次就被明里暗里的暗示,不止老太太催,姑姨们也催。 他又何尝不想,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即使有可能有那么个看对眼了的,对方也不定喜欢自己。 愁啊。 —— 辛牙发现最近总能在学校的各个地点碰到白澄,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不知是否巧合,如果是巧合的话,以前怎么没有过? 而且白澄的态度也越来越让他感觉奇怪,那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打招呼的时候满脸冷淡不似以前会有点害羞的手足无措,好在不会像以往主动凑上来,撞了面儿淡然打个招呼完事。 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辛牙却兴奋不起来,因为白澄对自己确实是冷淡了不少,但还是会在见到之后约打篮球或者吃饭亦或去图书馆。 找借口找理由拒绝了几次,但还是避免不了会独处,就两天前在图书馆门口遇到,辛牙写论文需要找文献,也是不凑巧在门口碰到他,白澄和他打招呼又不好不回,结果就演变成两人坐一起学习。 找书的时候,白澄跟在身边帮忙,转角被退着和朋友小声说话的女生撞了下,地上又有点水迹,险些滑倒,幸好白澄扶住了他,不然这一下孩子非流产不可。 正当心有余悸又暗自庆幸时,搂在腰上的胳膊一点一点收紧,辛牙意识到后猛然抬眸,发现白澄看他的眼神多了点不清不楚的意味,也有越靠越近的趋势。 也是那次之后,让他对白澄有点捉摸不透和避之不及,近段时间白澄给他的感觉就是棱模两可,像是已经不喜欢了又好像惦念着。 辛牙希望是前者,他不想这座城又多个伤心的人,当然这是说笑的,他自认自己还没有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魅力,不对,是没有丝毫魅力。 国庆节将至,尤霁闻又在群里和赖温聊嗨了头,问假期有什么打算,要去哪儿玩。 作为308唯一一位有女朋友的,赖温早和苟昧计划好了国庆七日游。 尤霁闻也开始计划,准备和朋友们去三亚然后去日本,回来之后再去避暑山庄待个两天,问辛牙去不去,辛牙说天儿热愿意在家当条咸鱼苟活。 “小鸭子,你现在肚子还没鼓起来就得多出去玩玩,等到肚子大了到时候去哪儿都不方便,玩的也不尽兴。”尤霁闻当即给辛牙电话去过去。 辛牙正摊在客厅的柔软沙发里抱着电脑敲键盘,穿条宽松花短裤懒散搭了条腿在沙发边,裤腿滑落在大腿根也没多在意的对着开了扩音的手机那边道:“太热了不想出门,这样吧,等你回来去避暑山庄算上我一个,我比较喜欢清静的地儿。” 茶几上堆满了零食水果和各种专业书籍。 尤霁闻还想劝他和自己一起去国外,转念一想估计过不了表哥那关,也就没再多言。 提前离开宴会回到家的曲时儒推开门,起先是听到电视声音,到客厅才看见沙发边有条白皙小腿晃晃悠悠,就知道是辛牙在客厅看电视。 走近之后将辛牙奇奇怪怪的姿态看了个全,视线扫过那张认真又肃穆的脸,在大腿那处停留了片刻才艰难的挪开眼,隐隐约约的又看见了,这次是灰色。 没有谁的日子过得比辛牙更滋润潇洒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儿玩就让阿七开车带他去,即使怀着孕也无忧无虑过的开心自在。 曲时儒竟然觉得有点羡慕他这样的生活,然而这一丁点儿的羡慕在看到堆满了茶几并且拆了封的零食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沉下脸抿紧了唇,茶几上掉了点薯片渣滓、山楂条甚至还有看起来很多油很多辣椒的东西? 孕期居然吃这么多垃圾食品,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但是看到辛牙眨着眼睛无辜的样子,怒火灭了一半,忍了又忍,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拿上水果去厨房,出来就见辛牙蹲在垃圾桶边上往嘴里塞刚才看见的油腻玩意儿。 他冲过去夺走袋子,生气的瞪着辛牙:“你在吃什么垃圾?味道怎么这么臭?” 辛牙咬着辣条一脸懵逼的仰起脸,嘴角蹭了点油,是刚才曲时儒抢的时候袋子蹭上的。 “唔唔在次辣条啊,最近很想次辣的,怎么了吗?”说话时不悦蹙眉,像一只被打扰了进食时间的小猫。 这副模样落在曲时儒眼里,内心深处动容了下,很快咬紧牙关额头青筋突突的跳,嫌弃的把辛牙说的什么辣条扔进垃圾桶又抽了纸巾擦掉手上的油。 “想吃辣的可以买其他的东西,那种东西吃了对孩子好吗?嗯?”又抽了纸恶狠狠的给辛牙擦嘴角,疼的辛牙直缩脑袋往后躲。 纸巾是软的,擦嘴的人却是使了狠劲儿。 “很好吃的啊,吃一点对孩子没有太大的影响,我吃的又不多。”辛牙爬上沙发躲开曲时儒,盯着垃圾桶里的辣条摇摇头,“真可惜,太浪费粮食了,那包辣条可是花了我三块五买的。” 三块五三块五…… “三块五我转给你,不准再吃这种垃圾。”曲时儒隐忍的脸色发青,吃这种三块五的三无垃圾食品,还吃的这么理所当然津津有味! 一直生活在温室里,从小的饮食就有各种严格要求的曲总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三块五一包名为“辣条”的东西,闻起来明明就是一股香精放多了的臭味,然而眼前这个人却说好吃?! 辛牙摸了下被擦红的嘴角,虽然有点疼还是很大度的点点头,“行吧,那什么曲总你吃饭了吗?桌上的零食吃不吃?” 曲时儒忍无可忍,踢踢踏踏踩着拖鞋回到房房间重重的砸上门。 辛牙耸耸肩,算了,这人老是喜怒无常的,虽然看起来很讨厌辣条的样子,估计心里也在好奇味道。他从薯片堆里抽出另一包辣条,邪邪一笑,等会儿就让他尝尝辣条的厉害,让他从此爱上这个味道,沉迷其味不可自拔。 不一会儿,收到了曲总的红包,果然是三块五,不多也不少。 回了房间的曲总在沙发椅坐了几分钟,冷静不少,可一想起辛牙,就总是想到三天前尤霁闻发的几张照片,尤其是图书馆那张。 男学生的背景已经让张珂调查清楚,隐形星二代,父母都是娱乐圈的老演员,不是很红,名气也不算特别小,因为没有在平台公开过孩子的照片及姓名,大众并不认识白澄。 对他而言,构不成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三块五,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三块五一包的印度飞饼,你值得拥有~ 第27章 “叩叩。” “什么事?”没有穿睡衣,下身系着浴巾正在吹头发的曲时儒听到敲门声,关掉了吹风机。 “我做了炒饭,有点多,吃吗?”深夜十一点,平时这个时间,辛牙早躺床上睡了,今天这么反常是因为在学校的上午一直在恶心干呕,呕的吃不下饭,坚持上完下午的第一节大课联系了阿七接他回去。 回家的路上突然想吃酸辣的食物,又去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等到家拆了封闻到味儿瞬间没了胃口,一整天下来没吃什么东西,到了深夜特别容易饿。 曲时儒打开门,原本想拒绝的话在看到辛牙时一下子哽在了喉间,犹豫了两秒,在对方含笑等待的注视中点下脑袋。 状似不经意的往下撇了眼,扫过那结实有型的腹肌,辛牙笑眯了眼:“那你穿上衣服赶紧出来。” “嗯。” 简单的蛋炒饭放了火腿、青豆和葱花,卖相看起来不错,闻着也香,本身是不饿的,吃了一口倒是饿了,曲时儒吃的慢条斯理。 辛牙握着小木勺,笑眯眯地盯着曲时儒。 “吃饭。”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曲时儒绷着下颌冷斥。 “曲时儒,有个东西必须安利给你,保证你吃了第一口就会想念念不忘还想来第二口,你信不信~” “没有兴趣。”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送蛋炒饭。 看他吃自己做的炒饭吃的香,辛牙暗自窃喜,跑去客厅拿了大辣片递到他跟前晃晃,“就是这个,你说的垃圾在全球销量可绕地球一圈,不止,应该是N+圈。” 又是那个油腻腻的玩意儿,曲时儒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懒得理会辛牙,然而对方已经撕开包装抽了一片满是辣椒的大辣片。 “咔吱”撕下边角一小块,掉了掉渣滓在桌面上。 “曲总,你肯定没吃过才说是垃圾,我辛牙拿人头担保绝对好吃,你尝尝?” 冰凉眼神没有看向辣片,反而落在那只纤长葱白的手指上,愣了片刻神。 “曲总,你尝一下嘛?” 怎么听都带了点撒娇的味道,曲时儒沉默了几秒,就着辛牙的手,微张着嘴,牙齿轻咬住辣块,慢慢用舌尖去感受味道。 有点…他皱紧了眉头,不好形容。 居然这么容易吃了?辛牙倍感意外,还以为曲时儒会打死不从,肯定要下很大功夫才能哄他吃下。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很是期待曲时儒的回答。 “难吃,把那东西扔了,好好吃饭。” 辛牙撇撇嘴,这完全就是自讨没趣,想也知道一个公司老总,从小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怎么着也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悻悻得埋头吃饭,然而吃的第一口还没吞下,眉头一皱满脸痛苦的捂着嘴巴奔向卫生间。 曲时儒看他不对劲,脸色微变,放下勺子大步跟在他的身后,见他蹲在马桶边干呕,想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干呕的声音,听着都替人难受。 “怎么了?”拧紧眉,些许担心。 辛牙难受之际摇摇头,眼眶红红地说没什么。 上次这么吐还是喝酒自作孽那会儿,这回,曲时儒暗暗算了算怀孕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多月左右,他探了下辛牙的额头,没有发烧,应该是妊娠反应没错了,孕吐。 孕吐最是难受,吃什么都反胃,曲时儒蹲下动作轻柔得给他抚背,“好点了吗?” “我,我想喝水。”反胃却怎么也呕不出来的感觉才是最难受的,辛牙的眼里蓄了泪花,嗓音都变软了。 曲时儒神色微凝,等辛牙扒着马桶又干呕了几分钟,最后脱力到身子往地板滑时,将他横抱起回到客厅安置在沙发里躺着,给他脑袋底下垫了个软枕,去厨房接了温水,搂着辛牙肩膀喂他一点一点喝下,喝完水又把人放回沙发。 辛牙泪眼朦胧的看着天花板,这一吐把人给吐没了神,双眼无神的憔悴模样落在曲时儒眼中,不知怎么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还要喝……” “太难受了,曲时儒,我不想生孩子了,怎么办,我害怕。”带了哭腔的嗓音,迷茫又无措。 还没说完的“水”字硬生生憋在嘴边说不出口,眸光微冷,却又无可奈何,怀孕有多辛苦和艰难,以前没有接触光听人说起过,直到买了两本书看过之后才有所感知。 当看见辛牙在这水深火热里痛苦挣扎,听到他求救退缩的言语,曲时儒隐隐萌生了退却的念头,然而生生的现实很快掐灭了还没冒出尖儿的想法。 不确定以后就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如果这个孩子能……曲时儒抿紧了唇,几次动了下身子,最后还是僵硬的把辛牙搂进怀,温热掌心从蓬松柔软的发丝往下,沿着白皙微凉的脖颈,触及顺滑肌肤时,掀起轻微的酥麻感。 曲时儒黯了眸光掩掉不该有的想法,温柔抚摸着辛牙的背,一下又一下。 向来冷漠又凶狠的男人鲜少展现出柔软的一面,然而难受中的辛牙已经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和意识去关注此时此刻曲时儒的举动,留意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乖,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没事的,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学校那边会帮你请好假。”连说话声音都放的轻柔,怕扰了辛牙心绪似的。 辛牙疲惫的闭上眼,半张脸压在曲时儒肩膀上,很小声的“嗯”了下,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刚又大肆吐了回,整个人乏力到连睁开眼皮都觉得费力。 “我在这儿,不用怕。” 安抚了辛牙的情绪,没过多久他枕着曲时儒呼吸均匀的睡着了,曲时儒把他抱回房间,打了盆热水小心翼翼的给他擦完身子再换上睡衣睡裤,最后盖上被子,离开的时候也是轻手轻脚。 茶几乱糟糟堆满了零食,饭厅桌上的两碗蛋炒饭还没有吃完,曲时儒无奈扶额,把蛋炒饭搁微波炉加热后回到饭厅继续吃。 不经意瞥见桌上印着“印度飞饼”四个大字的辣片,犹豫了半晌,迟疑又缓慢地伸出手。 老实说,这个“印度飞饼”,确实令人上头。 作者有话要说:疯玩了一晚上,老年人遭不住了,小朋友们要记得早睡早起身体才棒棒………… 迟到的更新,还有一章,写完补觉… 第28章 妊娠反应可能会持续二十至一个月左右,第二天曲时儒让人去绪城大学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出门的时候辛牙还在熟睡,曲时儒没打扰他,饭厅桌上是家政阿姨做好的早餐,已经凉透,想了想,他又折回去把盛在碗里的粥倒回砂锅里,走到门口又想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辛牙起床之后又吐了一次,连清单的白粥也完全喝不下,闻到一点味道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肚子。 “早该知道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了,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想退缩,小宝贝啊小宝贝,你说你那个爸爸,他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呢?” 有那么多生小孩的方法,怎么偏对他肚子里的这块肉这么执着呢! 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原因,躺到快中午的时候,家政阿姨来了,家里终于不再是他孤独一人。 辛牙早早的给李阿姨说了想吃糖醋的东西,李阿姨直接买了条鲤鱼,做了道糖醋鲤鱼,熬了锅酸菜老鸭汤,炒了两个醋溜土豆丝和醋溜白菜。 “和胃口不嘛?”李阿姨一口□□,捧着碗筷看辛牙吃的不多但是一直在夹菜,害怕是自己做的不合他胃口。 “很好吃,很合我的胃口。”辛牙没怎么吃米饭,一直在吃菜。 听他这么说,李阿姨松了口气,“和胃口就好,我还怕不和你滴胃口。小辛哪,你怎么都不吃饭哦,光吃菜饿的快。” 辛牙笑笑,夹了一筷子米饭,半开玩笑道:“您做的菜太好吃了,停不下来了。” “哈哈,要得,你喜欢吃就好,明天想吃十么发个消息给我哈。” “好,辛苦阿姨了。对了阿姨,你说怀孕又喜欢酸的又喜欢辣的,生下来的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怀了孕之后酸辣都喜欢,虽然每隔两周就要去医院检查一次,但是还没检查过孩子的性别,更何况现在还没成型。 又喜欢酸的又喜欢辣的,李阿姨摇摇头,这个不好说,“这个要去医院检查才晓得,老话是说酸儿辣女但其实也不准的。小辛你不是没得女朋友吗?谁怀孕了啊?” “一个亲戚家的姐姐最近怀孕了,哈哈。”忘了这个阿姨有颗热情又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无聊的在家待了一上午,想到这个妊娠反应有可能会持续一个月甚至更长一点的时间,辛牙就觉得头大,头一大就想出门买东西。 心情不好逛街购物可不止适用于女人,男人也是一样的,物质上的东西总是能给人带来一定的满足感和愉悦感。 阿七来接他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辛牙坐上车去了市中心,有阿七陪着身边总算有个能说话的对象,心情也跟着好了一点,说是逛街,不过是透透气。 这一个多月,曲时儒每周都会定期往他的卡上小十万小十万的打钱,偶尔多一点就二十万,辛牙没怎么动卡里的钱,全部存了起来,等以后买房买车或者创业做生意开个店再用。 虽然生下孩子还能拿一笔巨款。 但是绪城的消费也不低,五千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买个地段好点面积大点的房都不定够,看看盛名学府的房价就知道了,辛牙私下查过,就现在住的一百多平,一环内,离学校近位置不算很好,全额付下来也占了五千万的一半多。 “阿七,你是自己买了房子吗?”辛牙啜着酸梅汁的吸管,恍惚间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 阿七也捧着瓶身都是白雾的冰凉酸梅汁,一脸正色道:“嗯,结婚之后买的,我的家里并不富裕,买房子这件事真的多亏了老板,是他给我出了一半的钱。” 辛牙倍感意外,曲时儒这也太大方了,连员工买房都无偿给予资助,“那个,冒昧问一下,你的房子买成多少?” 阿七默默回忆了下,比了个五。 “五百万?五千万?五亿?” “五千一百三十万。” 辛牙闭了嘴,突然后悔当初为什么冒出嫌钱多卡重这种傻帽念头,两千多万,说出就出,曲时儒真够阔气的,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所以我和老板签了十年合同。”阿七平淡的补充了一句。 “……” 即使是工作日的市中心也热闹非凡,尤其是各大商场和奢侈品店。 路过一家婴儿用品专卖店,辛牙顿了身形,透过玻璃窗看到摆在柜台里的婴儿衣服,小小的很可爱。 有宝妈或抱或背的带着孩子在挑选用品,辛牙的目光停驻了片刻,抬步走了进去。 系着绿色围裙的店员一脸职业微笑对辛牙喊着“欢迎光临”,辛牙朝店员笑了下,转到服装专卖区,服装区的负责店员立刻热情的迎上来就要问各种问题,辛牙抬了下手,说:“不用了,谢谢,我先看看。” 小孩子的衣服五颜六色因为小怎么着都好看,辛牙看了很多连体的,有件绿色连体衣特别像青蛙,很可爱。 “现在要买吗?”旁边稍显不自然的阿七问。 是有点想买,但现在买太早了,还有好几个月。 “就看下,走吧。” 看完又带着阿七出了店,站在店门口,阿七松了口气,辛牙说想吃臭豆腐,两人又沿着来的路折返回去去了美食街。 没想过会在学校之外的地方遇到白澄,一切仿佛安排好了似的,白澄提着大包小包和一个穿红白小碎花露肩短裙的高马尾女生站在臭豆腐摊前,面上有点点笑意,很淡。 辛牙下意识转身,试图离开美食街,然而身后的人却在这时叫了他的名字。 “辛牙?” 辛牙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其实就这么直接的走了,白澄可能会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他没想到白澄会跑过来。 他的手上拎着好几个购物袋子,袋子上印着品牌logo,都是国际大牌。 “你周二下午不是有课吗?”上来第一句话竟然说的是这个,就像在侧面问为什么会出现在市中心一样。 辛牙尴尬的堆着笑,往身后的女生看了眼,买臭豆腐的人有点多,她还在等,但却好奇的看向了这边,他赶紧收回视线。 “翘了,不过你怎么知道?” 白澄脸上闪过不自然,“你提过,我记得。你一个人?”目光飘向辛牙身边长得有点凶又冷漠的阿七。 阿七皱了皱眉头,保持沉默。 “没,和阿七一起,他是,”也不好说是保镖,随便胡咧道:“是我朋友,我们出来逛逛玩玩。那什么,我还有个小课题研究,先回去了,你慢慢玩啊。” 说着就想绕过他脚底抹油,再度被拦下,白澄迈开步子走近辛牙,刚抬起手,就被阿七握住。 “不好意思,请不要碰小辛。”冷酷无情的脸。 白澄深深地看着阿七,敛下眼底复杂的情绪抽回胳膊,辛牙虽然惊讶了下,但也没说什么。 “一起逛逛,好吗?”听起来虽然像是在很礼貌的邀请,却用的是近乎恳求的语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方小学鸡曲总是否需要抵达战场呢? 第29章 拒绝也可以,但是辛牙在犹豫的时候,端着臭豆腐的女生小跑到白澄身边,捅他胳膊,问:“这位小帅哥是你朋友?” 白澄深深地看着辛牙,辛牙却避开了他的视线,心一沉跌入了谷底。 “是。” “长得真俊,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臭小子,一天到晚就跟着程绪矛那小子混一起,你俩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谈恋爱,弄得我以为你们俩搅合在了一起。”白弧狠狠剜白澄一眼,转眼笑眯眯的对辛牙说:“小帅哥你好,我是白澄他姐白弧,叫我小白姐就可以。白澄他啊,别看平时闷闷的不说话,其实暗里就是个闷骚,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恍惚发现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大对劲,有些尴尬的收住嘴角,把还没吃的臭豆腐递给辛牙,问他:“小帅哥吃吗?那家臭豆腐特正宗,开了十几年。” 以为这个热情的女生是白澄的女朋友,没想到会是姐姐,这么一看,两人的眼睛和嘴唇确实很相似。 太热情了,竟然当着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说弟弟和朋友搅在一起,果然是亲姐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弟弟留。 辛牙眉眼弯弯的迎上白弧探量的目光,摆摆手,“谢谢小白姐,我叫辛牙,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吃,我还有课题研究要先回学校,你们慢慢玩,再见。”和阿七递了个眼神,绕过白澄离开了美食街。 白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眉头越皱越紧,不是错觉,辛牙在躲他。 “别看了,人家都走了。看你那怂包样,喜欢人家吧?喜欢直接上啊!那辛牙又不知道你对他的意思,你摆这样子给空气看啊?走了走了,回家。”从小到大,白弧比她父母还了解自己这个闷不吭声的弟弟,他虽不爱说话,但是眼神和动作就代表了所有言语。 “他不喜欢我。”白澄垂着眼帘。 白弧一脚踢在弟弟小腿上,翻了个白眼:“那孩子躲你躲的这么明显,是个人都看的出来。没关系,只要他单身你就有机会,如果他直截了当的说不喜欢你,你趁早放弃,不然以你这死倔脾气,估计得吃不少苦头。回家姐给你传授追夫大法,别垂头丧气的,抬头挺胸打起精神。” 绪城这么大,在市中心这么多人的地方都能遇到白澄,真是缘分不可妙,不过是孽缘,看到白弧的时候以为是白澄女朋友那瞬间小小的开心了一把,没想到会是个大反转,如果他有女朋友多好,就可以证明之前是自己误会了他。 长长地叹了口气,阿七去取车,辛牙坐在路边的椅子等他,正在玩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来电显示:提款机。 估计是问他吃没吃饭,好些了没,毕竟昨晚吐得那么厉害,不过——等下,想起昨晚,辛牙猛地瞪大眼站起身,昨晚曲时儒都干了什么? ——乖,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没事的,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学校那边会帮你请好假。 ——我在这儿,不用怕。 惊掉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辛牙抱住胳膊觉得牙酸。 “喂,曲总有什么事吗?”想到昨晚,心里拧巴别扭的慌。 那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等会儿阿七送你来公司,晚上有个宴会。” 辛牙听得皱眉,什么宴会还要他一起? “我也要去吗?这不合适吧。” “正是因为是你,所以才要去,衣服鞋子已经准备好,到了直接换上就可以。” 说完挂了电话。 辛牙满脸疑惑,对于曲时儒说的“正因为是你所以才要去”无法理解,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晚会还是为他开的? 说起来辛牙还没去过什么宴会,更不用那些所谓的上流圈子的宴会,去了也没说话的份儿,光管嘴吃东西就成。 阿七开了车过来,辛牙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系上安全带,看了眼窗外人来人往的道路。 “阿七,你家老板给你打过电话了?” 阿七点点头,“嗯,送您去总部。” “……”曲时儒这速度也真是够快的。 车子缓缓驶入车流,往大道出口拐去。 从美食街出来正要去取车的白澄和白弧眼睁睁看着辛牙坐上那辆价值千万的豪车。 白弧啧啧有声的摇摇头,“弟,我觉得,这孩子恐怕不好追。你怎么没告诉我他这么有钱的?你这是爱上了富二代吧?不对,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的钱了吧?” 当然这是玩笑话,他们白家虽没那么富有,但也不差,千八百万还是有的,白澄也不是会贪图铜钱臭味的拜金男。 然而白澄知道,程绪矛私底下帮他调查过,辛牙根本没有什么叔叔亲戚,他是孤儿,家庭条件并不富有,之前来接他的那个男人,是尤霁闻的表哥曲时儒,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并不想知道,他想要的,只有辛牙。 “姐,回去就麻烦你了。” 白弧咬着签子,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放心吧,包我身上。对了今晚上的宴会,姐带你去洗个脸做个发…你这头发也不用耗钱,总之先收拾掇拾掇,包装出来晚上你就是最靓的仔。” “……” 晚上是靳家老太太的生日宴,白家和靳家的老太太有点远亲关系,近些年长辈之间交往颇为密切,这生日宴她们家早早的收到了请帖,白弧从国外赶回绪城也是为了靳老太太的生日。 抵达公司门口,阿七下车给辛牙开车门,两人进了大厅,前台穿着职业装妆容精致的两个女生看到他,微微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阿七点点头,刷卡带辛牙去坐电梯。 乘电梯一样要刷卡选择楼层。 总裁办在23楼,有专用电梯,必须刷专卡才能乘坐,旁边两个电梯也可抵达23楼,总裁专用电梯不仅是为了给曲总防拥挤还有个为了方便合作方的派遣人员过来谈合同。 公司里来往的人都穿着职业装,辛牙和阿七在这里面就晓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不过很多员工都认识阿七,毕竟是跟了曲时儒那么多年的人。 看到辛牙,大家都以为是新员工,但由阿七领着,又觉得不太像新员工。 经过助理和秘书办公室,几个女人好奇的多看了辛牙两眼,很快又进入工作状态,等到阿七带着辛牙拐了弯消失在拐角,嘴八卦的阿蜜和黄婷婷才凑着脑袋往门口走了两步探着个脑袋。 “来的新员工?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不过长得好嫩好可爱,皮肤好白,”黄婷婷照照镜子,继续感慨,“我的妈呀,比我的脸还白!” 阿蜜啧啧两声,“咱们公司终于来点新鲜血肉了,小鲜肉啊,我的最爱!” 有点八卦却更沉迷工作的张欣泱从电脑前抬起头,笑道:“看起来还在读书,应该不是来的新员工,这层可是总裁办。领小鲜肉的可是曲总的贴身保镖阿七,我压六股应该是曲总的亲戚。” “那我压三股应该是曲总的小娇妻,压错你们请我喝酒!”黄婷婷调侃,半开玩笑说的连自己都没底气。 阿蜜来了劲儿,“成,那我压五股是新员工,输了请你们喝奶茶!” 把辛牙带到总裁办公室,阿七下楼去找同事对接日常工作。 曲时儒坐在办公室后正全神贯注的敲着电脑,知道辛牙进来又暂时腾不出空理他,让他先坐沙发里自己玩。 第一次进这种地方,辛牙按耐不住内心的丝丝紧张和雀跃,转着眼珠四处打量,比想象中宽阔许多的办公室,各个角落里都有绿植,欧式沙发和茶几桌子,摆放在正中间,饮水机、落地空调、加湿器等等一应俱全。 啧,小日子真滋润。 没一会儿,身穿包臀裙职业装的长发女人端着热饮和洗好的水果敲响总裁办的门。 辛牙下意识看了眼曲时儒,曲时儒眼神示意了下,辛牙这才开了门。 面对女人那张笑的娇艳如花的脸,辛牙不禁暗想这公司的人事部招人是看颜值的么,一路上来个个都长得好看。 女人把热饮和水果放在茶几上,中规中矩的对曲时儒点点头踩着跟鞋离开办公室。 “给我准备的?” 曲时儒瞥他一眼,淡然颔首:“嗯。” “谢谢。” 辛牙吃了两颗葡萄,端起热饮啜了口,味道有点怪,像奶粉…… “这喝的是什么?”他好奇的问,说不定曲时儒知道。 忙着看股市的曲时儒抬眸看了眼,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淡声说:“孕妇奶粉。” 正抿着杯口的辛牙刚往嘴里喝了口,听他说是孕妇奶粉险些呛到,好在咳了两下舒服许多。 他举起杯子晃了两下,难怪喝着味道和奶粉那么像。0.2.2.3. 公司里怎么会有孕妇奶粉,该不会是曲时儒让人买的,专门给他喝的? “你买的?” 曲时儒假装没听见,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等你忙完了我再问。”也不好打扰别人工作,辛牙又喝了口孕妇奶粉,边吃葡萄边插上耳机看电视。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围脖发的小短篇片段被屏蔽了【羞耻捂脸】,现在找到法子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屏蔽,姐妹们抓紧了。 围脖就是作名… 第30章 辛牙很少穿西装,在现实生活里作为宅男一族几乎没有参与过正式活动,所以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在男生中,他的身材偏瘦,曲时儒按着他的尺寸挑的最小号,穿上刚好合适,熨烫规整服帖的西装裤包裹着圆润的臀,隐匿于衣摆下若隐若现露出起伏曲线。 曲时儒扣着衬衫扣子,幽暗的目光状似无意扫过令人心之向往的美臀,喉间暗暗滑动了几下。 “你的头发要整理一下。”曲时儒走到辛牙跟前,薅了下他柔软的发丝。 辛牙下意识避开,尴尬的笑笑:“我觉得就这样挺好,自然。” “不行。”曲时儒很自然的收回手,果决的回绝了他。 曲时儒给张珂打了内线电话,很快地,张珂到办公室把辛牙带去曲时儒的专属化妆间,曲时儒的私人造型师早已经等候已久,见到辛牙,男人笑眯眯的迎上来,亲昵的挽住他胳膊:“你好啊,我是Amy,你也可以叫我贺哥。” 辛牙不太适应这么热情的人,不自在的挂着笑礼貌介绍自己。 Amy待人很热情,工作的时候及其认真,化妆间的东西一应俱全,大概花了半小时给辛牙做了个背头的发型,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稍显成熟又带着几分稚嫩感,有种小孩儿故作大人的感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俗话说发型改变气质,这话一点儿没错,有刘海的时候,软、干净、邻家大男孩儿,刘海全部掀上去,看上去精神又干练。 Amy很满意,一直夸辛牙适合这个发型、很好看之类,夸的向来厚脸皮的辛牙耳根子有些许泛红。 曲时儒来接辛牙,开门的瞬间见到安静坐在镜子前被Amy吹着彩虹屁的辛牙,瞧着他牵动嘴角清浅的露出笑意,浑身像被小小的电击了一下,眼神越发晦涩。 辛牙听到开门声扭过脸,换了身格子西装的曲时儒笔直得站在门口,外套还没扣,内搭同款格子马甲,领带被遮挡了大半。 在办公室的时候没太多注意,现在一看,两人梳的是同款发型,但演绎出了不同的风格和气质。 “走了。”曲时儒背过身,轻摁了下胸口,想要按下那股奇怪的感觉。 辛牙和Amy说了两句起身追了出去,不得不说,曲时儒真的很适合大背头,把头发全部撩上去气场十足,妥妥的霸总形象。 曲时儒走的不快,辛牙小跑了两步便追上了他。 “曲时儒,你说的那个正因为是我所以才要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宴会给我开的不成?”想到电话里说的那些话,辛牙忍不住凑到他跟前捂着嘴巴小声问。 曲时儒觑着他,“想多了,今天是靳温邺的奶奶七十大寿。” “寿宴?对了你和靳温邺是朋友来着,那立吏会去吗?”靳温邺的奶奶生日宴…和他有什么关系? “嗯,靳家和立家是世交,靳温邺算是立吏的干哥哥。” 干哥哥?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文《夺爱》里边儿貌似没有这个设定。 辛牙摸了摸下巴,立吏和靳温邺从小就认识,看靳温邺对立吏的态度,怕是小时候就喜欢上了吧。 “立吏和他们家好歹有这层关系在,我和靳家非亲非故的,你带我去那我以什么身份出席?而且你带我去那儿干什么?”给他扩展下人脉圈子不成?可他一不创业做生意二不是明星演员需要拉资源,就这么去,是不是太尴尬了些? 听他这么问,曲时儒在电梯门口顿了下,继而转身,黑黝黝的眸光落在他脸上,“带你去吃饭。” 已经是下班时间,公司里还有三三两两在收拾忙别的事情的员工,从走廊去电梯的小半段路遇到好几个,见了曲时儒就点头问好,刚好阿蜜她们几个要去聚餐,在一旁等电梯,看到曲时儒过来,齐齐喊着“曲总好”,曲时儒简单回答完辛牙的问题,对几个女生点点头,拉着辛牙进了电梯。 阿蜜和黄婷婷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小声嘀咕:“妈耶还真是小娇妻?!” 张欣泱好奇的凑过来,“刚才被曲总牵着手带进电梯的男孩儿是下午阿七带过来的那个吧?天哪,他换了衣服和发型简直判若两人啊,而且我刚听到他说‘不合适’‘什么身份’,完了我怎么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 阿蜜朝她使了个眼色,“泱泱啊,你知道的太多可是会……” 电梯里的几个人还不知道已经八卦的风被吹了出来。 张珂事先联系了阿七,阿七早早地开着车等在公司门口。 曲时儒拉开车门,让辛牙先进去,辛牙也不客气直接钻进车厢,稍稍打开一点车窗。 副驾驶座的张珂和阿七对视了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坐车后座习惯性不喜欢系安全带,上了车,怕待会儿晕车想吐,辛牙赶紧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曲时儒系上安全带转头看到他抱紧胳膊一副要睡过去的模样,沉默良久,往旁边挪动两下,俯身拉过安全带正准备系上,闭着眼睛的人突然睁眼。 “你…你在做什么?”闭眼没多久感知到旁边的动静,若不是听到靠在耳边的呼吸声,辛牙也不会睁开眼睛。 “安全带,系上。”曲时儒把带子扔给辛牙,挪回刚才的位置,脸对着车窗的方向。 原来是安全带,还以为……辛牙耳根子不争气的发烫,两下系上搭着二郎腿继续睡觉。 宴会是在私人别墅举行,到的时候天色刚黑,在门口迎宾的人看了曲时儒的请柬后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曲时儒迈开步子,辛牙紧随其后。 别墅里外已经聚了好些人,男人穿着高顶西装,女人脚踩亮眼跟鞋身穿漂亮的礼服拎着名牌包包,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处闲聊,走哪儿哪儿都是谈笑声和酒杯碰撞的清脆。 有几个女人认出了曲时儒,上前攀谈,看到辛牙,虽疑惑,曲时儒不说她们也就没敢多问,待两人迈进别墅大厅,才聚在一块儿八卦辛牙是不是曲总的男朋友。 上流圈子里,敢于在十八岁出柜的曲时儒,人尽皆知,试图勾引他的女人早在一两年前日渐减少,现在还想攀枝头的,大都有心没胆。 别墅大厅装饰的很华贵,踏着发光的地板都有种金钱腐臭味儿,辛牙面上淡定如斯,看到桌上那些蛋糕和海鲜,直咽口水,他是饿了才会反应这么大,不饿看都不想看。 没吃早饭,中午吃的都是不管饱的菜,办公室就吃了两颗葡萄。 吵杂的谈话声中,因为离得近,曲时儒听到了旁边人的肚子发出的抗议。 勾着嘴角,曲时儒握住辛牙的胳膊,在他耳边低声说:“跟紧我,等宴会开始,想吃什么自己去拿。” “宴会还有多久开始?我现在很饿,但是我怕闻到味儿又开始反胃。”辛牙摸了下平坦的肚子,担忧的皱紧眉。 “应怪快了,如果吃不下,我们提前回去。”辛牙现在妊娠反应大,曲时儒有点懊恼没考虑到这一层。 总觉得今天的曲时儒有点怪,辛牙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靳温邺陪着靳老太太正在大厅里待客,曲时儒带辛牙去和靳老太太打招呼,靳家和曲家不是世家也不熟,只是靳温邺和曲时儒是大学同学,后来又有商场上的来往,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立吏似乎不在,辛牙在大厅里找了许久没看到人影,问靳温邺:“靳先生,立吏还没来吗?” 听到“立吏”两个字,靳温邺的脸色微变,仍旧保持着得体温和的笑容回答:“还没,可能还有会儿。” “哦……谢谢啊。”找不到熟人聊天,二愣子似的站在曲时儒旁边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时不时的探究和好奇,辛牙又尴尬又烦躁,莫名觉得自己像只观赏动物。 又不是动物园,看毛看。 辛牙翻了个白眼,很凶的想着,百无聊赖的靠在一边等曲时儒和靳温邺聊天,两人在说前段时间打官司的事情,曲时儒公司新时集团里出了奸细,把设计师设计的新品牌logo泄露给对家公司,对家小公司很是狂妄的拿着logo指责新时集团抄袭,还给新时集团传法院传单,扬言告他们到倾家荡产,最后搜集证据证人,对家小公司倒是被弄的倾家荡产。 “卓琢确实很有能力,颜值与实力并存,我看你和他还是挺配的。”靳温邺执着酒杯,嘴上说着调侃的话,视线却飘向装作漫不经心的辛牙。 曲时儒看出他的意思,冷声道:“我不喜欢。” “你也老大不小的人,再不谈恋爱准备出家做和尚还是怎么样?”说着半捂着嘴,压低音量“还是说准备等辛牙生下孩子放走他,一个人带着孩子再找?你确定舍得?” 别看辛牙好像没在听,其实竖着耳朵比谁都鬼精,但是靳温邺压低了声音,后面两人说了什么,没听见。 曲时儒握紧了高脚杯,抿紧唇:“不可能。” 第31章 宴会在靳老太太和靳家的一些长辈致完词后开始了,和曲时儒攀谈的人不少,辛牙和他说去角落坐着等,曲时儒沉默半晌才点头同意。 晚宴已经开始了十几分钟,还是不见立吏的身影,宴会厅里四处都是陌生面孔,辛牙找了个小角落慢悠悠地吃蛋糕喝果汁,整个宴会厅飘满了食物的香味,真的下嘴吃两口又失了胃口,索性偷偷玩手机。 给立吏发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复,不知怎么地,握着手机,辛牙心里突然有点不安和慌张,盯着鞋尖怔怔然发呆。 白澄和白弧被父母拉去问候靳家老太太,又和靳温邺的父母寒暄半晌这才得了自由。 白弧丢下白澄找小姐妹聊天,白澄被一些认识但不熟的世家子弟拉着聚在一块儿兴致缺缺的听他们谈论风流话题。 “你不是把女朋友甩了找了个男的吗?和男的做怎么样?是不是很爽?”个头不是很高的男生问旁边的王翦。 王翦颔首,转着眼珠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嗯”了半天才回答:“不是很爽,是非常爽。” 有人好奇的问:“有多爽?是不是感觉要升天了?哈哈哈哈哈,下回我也整来试试。” “那不可,有很多男的长得比女的还好看,在床上也更放得开,啧,总之比和女的在一起玩爽多了。” “哈哈哈,说的我好心动……” “喂,白澄,你试过没?”突然有人叫到白澄的名字。 “怕不是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吧?哈哈哈听说你父母管你管的很严,是不是害怕被发现就……” “闭嘴。”一群道貌岸然的人,骨子里都是无耻下流,让人倍感恶心,白澄端着香槟冷下脸离开了他们这个小群体。 王翦抿了口冰凉的红酒,玩味的盯着白澄离开的背影。 曲时儒在角落里找到辛牙,想起他最近喜欢吃酸辣的东西,分别用两个小盘子装了山楂味儿的小蛋糕和辣鱿鱼丝、生蚝之类的海鲜,辛牙没吃,闻着味儿就反胃,吃了几口蛋糕,剩下没吃完的,曲时儒漫不经心捏着小勺一口接一口送进嘴里。 辛牙瞪大了眼见他拿自己用过的勺子吃完剩下的大半蛋糕,“你,你……” 同居的这段时间,曲时儒什么样的人,多少也是清楚的,中度洁癖的人竟然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吃剩下的食物,关键勺子上面还有残留的唾沫! 曲时儒面不改色的把还剩点残渣的瓷盘子搁在旁边桌上,“剩这么多,浪费。” 确实浪费,辛牙心里五味杂陈。 “什么时候回去?”待的太无聊了,甚至犯困。 曲时儒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没看到人,从旁边桌上拿纸巾擦干净嘴,“还有会儿。” “刚无意听到你和靳先生聊到公司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吗?”刚好可以试探试探他和卓琢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如果没进展最好,反正剧情都已经乱成现在这样,万一没按原剧情发展呢!到现在,辛牙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美好念想。 曲时儒靠着沙发,长腿交叠,深邃眸子鹰一般捕捉着宴会厅的动静,挨个搜寻对手的蛛丝马迹,方才是有看到那个人。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 看来是不愿说的,辛牙拖着下巴,状似无意又问:“之前卓哥说帮你打了场官司?是这个事?卓哥住楼上你知道吧?卓哥好像很欣赏你……” “你和他已经熟悉到喊哥的地步?”对于辛牙一口一个“卓哥”,曲时儒心里稍有不悦,面上冷淡不显。 辛牙愣了下,这不是很正常嘛,“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卓哥当我是弟弟,我也把他当做哥哥看待,叫哥不过分吧!” “……”曲时儒被堵的哑口无言,确实不过分,但是太过分亲密了些,“他欣赏是他的事,和我有关系?” 嗯?难道真的没有进展?又疑惑又觉得惊喜,甚至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卓琢不会受苦,孩子也不用跟着受牵扯吃苦吃累的。 然而辛牙还是不放心,毕竟卓琢和祁学真还没在一起,曲时儒现在对卓琢不上心,难保以后没有旁的心思,万一卓琢和祁学真官宣在一起了,曲时儒喜欢上人家,还是会走上大纲里的主剧情。 除非曲时儒喜欢上别人,刚好那人也喜欢他,两情相悦才能保证结局的美好。 真是太难了。 秀气眉宇蹙成一团,辛牙垮下脸陷入沉思。 白澄想要找个安静的位置坐到宴会结束,看到宴会大厅左边摆满食物的长桌后有把休息的沙发椅,正好靠着窗帘拉拢的落地窗旁边,那处的人三三两两,暗色灯光下,沙发椅里就两个人。 他朝落地窗的沙发椅走过去,走近后隐约觉得低垂着脑袋身材稍瘦些的男人很眼熟,和辛牙很像但发型又让他不太敢确定,加快了脚步,将要接近长桌的时候,看清了确实是辛牙。 喜上眉梢,阴郁了一下午的心情在见到辛牙时瞬间消散,紧张的捏紧衣角搓来搓去,连步伐都变得急促又小心翼翼,正准备开口喊他时,坐在辛牙旁边几分眼熟的男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忽地捧起他的脸亲了下去,白澄还没反应过来,如遭雷击的呆站在原地,搓衣角的手指渐渐握紧。 莫名其妙的被曲时儒捧下巴亲了一口,辛牙满脸疑问和莫名,受了惊“腾”地站起来狠狠擦了擦唇瓣。 “大庭广众的,你吃错药了?”触感犹在,并不是第一次被亲,在意识清醒之下被亲倒是头一遭。辛牙端过没喝完的果汁狠狠灌了一口,试图用带着甜味的舌尖抹去唇上的触感,若不是下手及时,他能感觉到那滑溜溜的玩意儿下一秒就该跑嘴里来了。 曲时儒简直就是疯子!最近这段时间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被辛牙瞪着,曲时儒好整以暇的解开西服扣子,长身玉立的站在辛牙身边,视线却落在不远处面色冷凝僵硬的白澄身上,恶劣的扯着嘴角,唇瓣微张动了动。 白澄拽紧拳头,死死咬紧牙,神色变化莫测,交织纠缠在眼底的嫉妒和愤怒疯狂到几乎要喷薄而出,手背的青筋脉络十分明显。 曲时儒愉悦的眯起眸子,伸出胳膊揽过辛牙的腰身,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抱歉,回去了。” 辛牙古怪的瞪着他,不敢相信会从这个人的口中听到“抱歉”这种字眼,啧,果然是吃错了药。 也好,这里不好发作,回去慢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转身就看见斜对面长身玉立的熟悉身影。 心头“咯噔”一下,耳边似乎有人在说“完了完了,辛牙你完了,白澄看见了!” 不知道白澄在那儿站了多久,但从他的反应和神情看来,肯定看见了曲时儒亲自己的画面,这下子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辛牙暗中脱开腰上的爪子,经过白澄身边时,勉强扯着笑和他打了个招呼,白澄垂下眼帘冷冷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这样的反应更加肯定了辛牙的猜想。 回到盛名学府,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里,辛牙搭着二郎腿抱紧胳膊,老大爷似的再次发问:“说吧,为什么要那样做?” 在车上的时候,他细细想了想,曲时儒突然反常的亲过来,而白澄刚好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幕,他有理由怀疑曲时儒是故意做给白澄看的,可是为什么?他俩认识?还是私下有什么恩怨?有恩怨的话,和自己也没干系吧? 亦或者——曲时儒以为自己和白澄有什么?即使真有什么,和他曲时儒有关系? 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 曲时儒翻阅着杂志,没有看辛牙,“是个意外,你别多想。” 从头到尾都说是意外,辛牙信了他的鬼,有这么巧合的意外?偏偏在白澄出现的时候猛一下抱住脸就啃?目的性表现的这么强,还想用意外搪塞过去? “你要是认识白澄,和他有什么恩恩怨怨,麻烦别拉我搅和进你们这复杂的关系里边儿,我只想安安静静独自美丽。”冷哼着撂下话,辛牙回房间带上门。 直到关门声归于平静,曲时儒才掀起眼皮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回想着靳家别墅发生的一切,幽冷的眸子渐渐多了丝火热,他闭上眼,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唇瓣。 不得不承认,那滋味,真叫人流连忘返。 辛牙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看会儿社会新闻就睡觉,翻开手机看到一条微信消息,点开一看,白澄发的。 白澄:那个男人是曲时儒?他……真的是你叔叔? 这是来质问的?辛牙盯着消息看了两分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可是在现场亲眼目睹了那一幕,更何况曲时儒是什么人?不关注财经或者各大企业集团的人稍微上网或者去微博搜一下就能了解一半。 既然白澄这样问了,不管怎么找理由狡辩,他都不可能相信,除非他真的喜欢自己喜欢到愿意装傻。 辛牙长叹了一口气,指间快速的点着九键,找理由找借口还不如干脆引导白澄往他想的的那个方向承认,这样说不定就能让他彻底死心。 ——不是,像你看到那样,我们是这种关系。抱歉骗了你,其实我没有女朋友,我喜欢男人。 那边很久才回复信息。 白澄:辛牙,我喜欢你,我,不可以吗? 辛牙猛然愣住,猜想是一回事儿,亲自得到对方的说辞又是另一种感受。 这实在是太棘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可能会比较晚~ 第32章 没有回复白澄的信息,直到这时,辛牙才对白澄有了那么点了解,那个孩子看似高冷不好接近有点小害羞,但在感情方面异常执着,都已经表明到这么个地步还不肯死心。 真的太令他为难和棘手了,从来没遇到像白澄这样执着的人。 在家安安分分待了一周,妊娠反应比最开始好了点,这期间尤霁闻和立吏经常发消息打电话或者视频问他情况。 那天晚上过后,和曲时儒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始起点,这一周他经常回来的晚,偶尔带着一点酒气,不重,拜托辛牙煮过两次解酒汤,亲吻一事就这么不知不觉搁浅在彼此的心底。 真的搁浅了吗?也许并没有,当然这只针对其中一方而言。 困在家里几近发霉,辛牙突然想到以前的自己除了工作平时不会踏出屋门半步,也不知道那时候不出门待在家里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不出门,只觉得无聊透顶。 病假的第二周,辛牙实在不想再无所事事,他想念教室课堂和老师,简单的给曲时儒发了个消息,联系阿七送自己回到绪城大学找辅导员销了假。 “小辛,如果感到不舒服或者难受了第一时间联系我。”临离开前,阿七坐在驾驶座,摇下车窗不放心的叮嘱他。 辛牙微微一笑,点头:“可以,你先回去吧,我去上课了。”和阿七挥挥手大步走向了教学楼的方向。 直到辛牙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阿七拿过手机给曲时儒发了条消息。 又是一年一次的学院大合唱比赛,参加获奖的学生可以修学分,文艺委员上周在群里发了活动内容和报名时间及方式,报名的人寥寥无几,下课后文艺委员在讲台上又问了一遍,好些学生一听参与的学生获了奖的话可以加学分,这才陆陆续续多了几个人报名。 很多学生大一的时候就参加过了,觉得这种活动比赛也没多大意义,不想再去第二次。 辛牙倒是有那么点兴趣,一是可以加学分,二是觉得好玩,以前读大学为了挣学费,他几乎没参加任何活动,每天都是学习和兼职,空闲的时间很少,直到工作做了编辑买了房才感觉有多余时间可以娱乐,不过那时候再想娱乐已经失了没兴趣和念头。 班长李鹤正在和文艺委员聊天,说想报名又觉得自己五音不全怕拖后腿,犹犹豫豫的。 “这种都是重在参与,开心就好,没人会觉得你拖后腿。”辛牙见两人在前桌聊的热火朝天,正好决定报名,见李鹤犹豫不决,顺势鼓励了他一把。 李鹤推推眼镜,觉得辛牙说的在理,但还是有些不自信,不过见辛牙向文艺委员报名,心念微动,心一横也跟着把名字写在了报名单上。 写完松了口气,往辛牙桌上扔了两包麻辣手撕牛肉,半撑着脸颊,问他:“你上周生什么病了?当时辅导员和我说你要请假一个月,吓得我以为你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绝症之类。” “能不能往好点的想啊,”辛牙轻笑,“一点小毛病,不严重,是——家里人太大惊小怪了。” 李鹤倍感意外的取下眼镜,揉了下眼睛,“咦,你有家人啊?” “是啊,前不久愿意领养我的养父母。”辛牙不甚在意的说着假话。 “挺好的,有家有家人,比什么都好,当然前提是你要过的开心,不要有思想包袱。”李鹤重新戴上眼镜。 辛牙抿着唇,神思有点飘远,半晌才接话:“可不嘛,反正我不会给自己思想包袱。” “下了课一起去吃饭吧。”很快地,李鹤转移了话题。 上课铃恰巧在辛牙张嘴的时候打响,他点点头,示意李鹤该坐会位置好好上课了。 大热的天儿,中午的太阳毒辣刺眼,仍挡不住一群热血篮球少年在东区的小篮球场肆意奔跑跳跃,满脸大汗。 辛牙和李鹤慢慢悠悠晃荡到食堂门口,尤霁闻突然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 “我在食堂,怎么了?”他和李鹤并肩走进开了空调还是热烘烘的食堂。 尤霁闻看了眼对面神情木然的立吏,捂着听筒在吵杂的环境里稍提高了音量:“来后门吃酸辣鱼,你现在特殊时期,那些你肯定吃不下,而且不营养。” 辛牙想说和同学一起吃,都差不多,然而目光扫到正从二楼下来的几人,连忙拉着李鹤背过身加快步伐匆忙的逃离食堂。 李鹤懵逼的被辛牙拽着胳膊腕子往门口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推推眼镜跟着他出去。 “我现在就过来,对了,我和我们班班长李鹤同学一起,你多点碗米饭。”电话挂断。 “怎么了?”李鹤不解的问。 辛牙谨慎的慢慢扭头看了眼身后,没人,应该是没看见,不由松了口气,笑道:“没什么,朋友说请我们吃酸菜鱼,我们去后门吃。” 刚走下转角的楼梯时,程绪矛眼尖的看到了辛牙,他在一楼进门旁边的第二张桌边打电话,身边还有个安安静静看起来很斯文的男生,程绪矛还没来得及告诉白澄,就见辛牙转过头,下一秒跟见鬼似的拉住男生飞快的穿过人群离开了食堂,明显是在看到他们之后才离开的。 虽然不知道辛牙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直觉告诉程绪矛,和自己的好兄弟白澄有关。 自打白澄去了那什么宴会,回来后整个仿佛被换了芯子,前两天篮球不打成天关在实验室和图书馆,后面硬拉着去打,又使了劲的像是要用干身体的所有力量,偶尔捧着手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出神,魂不守舍的,再这样下去,不变傻子才怪! 辛牙和白澄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不然以前关系看着还行还能以朋友平静相处的两人现在怎么表现得如此古怪反常! “澄啊,我看你这闷闷不乐吃东西也没胃口,要不咱去后门吃酸菜鱼,特开胃。”阳明提议。 “走呗。”程绪矛笑着搭上白澄的肩。 辛牙和李鹤到酸辣鱼馆服务员刚好上了菜,两人在尤霁闻的招呼下一人坐一边。 立吏给辛牙捞了几片鱼在盘子里冷着,看到吃的闻着味儿,辛牙抛掉了方才的慌张夹了筷子鱼肉。 “你是辛牙班班长李鹤同学吧?我是辛牙的室友尤霁闻,他呢是立吏,不太爱说话,和我们你可别客气,敞开肚皮吃,一定要吃饱了。”尤霁闻自来熟的给李鹤夹菜。 男生之间没那么多不自在,李鹤也不是内敛的性子,很快和尤霁闻聊上了。 辛牙一开始还吃的来劲,扒拉两口又失了胃口,立吏看出来,找服务员要了小碟陈年老醋。 辛牙感动的看着立吏,“立吏,我觉得,你不当我肚里得蛔虫有点可惜。” 立吏再呆板严肃也听出了他在开自己的玩笑,不由绷着脸低声说:“那是你觉得,我不觉得。” “我发现你这啊,有时候还怪可爱的。” “形容女生才用可爱,我是男的。”慢条斯理的往嘴里塞了一团米饭。 辛牙笑眯眯的盯着他的脸瞧,继续欠扁道:“不不不,也可以用来形容男生的性格,比如你,哈哈。” “……”在对嘴这块儿,立吏从来没赢过。 “靠,太多人了吧,没位置了,要不去旁边吃五谷渔粉?” “楼上不是还可以坐么,问服务员啊,笨。” “瞧我记性,有段时间没来都给忘了。”阳明痞笑一声,挠挠鼻尖。 跨入店门眸光扫过最里边桌背对着门口的身影,白澄定在原地半晌没抬脚,程绪矛拉他,催促:“上楼去,好饿啊。” 白澄默了几秒,迟疑的跟着程绪矛他们走向楼梯口。 当视线相碰的瞬间,辛牙率先垂眼,再抬起脸时,对白澄淡淡笑了下。 白澄调转方向,朝他走过去。 “下午,有空吗?”他问。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下午有课没什么时间,辛牙老实的说了。 “晚上也没有?”白澄没有因此退却,甚至很执着。 辛牙蹙眉,“有什么事吗?”直觉不会是好事,所谓“好事”,于她而言没有好的地方。 白澄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不容许逃避分毫:“我,想和你谈谈。” 果然,难道还不愿意死心吗?都已经说到那种份儿上了。 辛牙轻叹,放下筷子,正好没胃口也吃了个半饱,现在聊聊也无妨。 “晚上有事,现在说吧。”当然不可能当着尤霁闻和李鹤他们三个的面,李鹤作为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辛牙也不想让他听到这些事情。 白澄垂下眼眸,让程绪矛他们先点好菜,跟着辛牙离开酸菜鱼馆找了个角落。 巷子外是热闹的景象,巷子角落里对峙的两人之间,氛围可不太好。 触及白澄再也毫无掩饰和压抑的狂热目光,辛牙不自在的挪开眼:“白澄,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抱歉,我不喜欢你。” 以为他早该明白的,可偏偏要装聋作哑一派偏执。 白澄炽烈的盯着他,突然上前将他逼的贴紧墙壁,气息湿重滚烫的打在辛牙的脸上,“为什么一定是那个人?我不可以?辛牙,我真的很喜欢你。” 第33章 “抱歉,你适合更好的人。”辛牙避开白澄靠近的脸,知道发好人卡这种做法很白莲,那有什么办法?他确实不喜欢白澄,有些人真的是哪哪儿都好,相处下来却无法产生心动的感觉,就像他和白澄。 白澄执着的扣住他肩膀,两人呼吸交融,距离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不,你就是最好的那个。” 辛牙无奈,扭过脸正视他泛红的眼角,伸手拉开两人的距离,“白澄,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我很冷静。”白澄红了眼,压着嗓子几乎能听到克制在喉间的呜咽。 “不,白澄,你现在只是一时迷糊,或许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所谓的喜欢是你心里的错觉。更何况我明确表示了有男朋友也不喜欢你。我一直觉得你很懂进退,可是白澄,你这样做,给我徒增了苦恼,别这样了。”辛牙擦着他的肩膀往街巷口走了两步,忽又停下,冰凉的嗓音再度响起:“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如果你再这样,我有理由和你绝了这份友谊。” 幽寂的街角,徒留那抹欣长高大的人影颓败失落的面对着墙壁,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沉默过后猛然爆发,拽紧拳头狠狠砸向砖瓦水泥石墙。 新时集团和对家小公司集贸服装有限公司打官司胜诉之后,曲时儒又暗箱操作挖出了对方偷税漏税以及非法运营和服装质检不过关等种种污点,搞得集贸服装最大股东的董事长钟建嘉欠下一屁股债锒铛入狱,而他那个小三上位的老婆不受不住打击,在崩溃和疯掉的边缘,好几次找上新时集团,就在公司门口举牌闹事指责新时的高层领导没良心做的都是黑心企业,仗着有钱有势欺负弱势群体云云。 这不,今儿又来了,和前两次一样,带着七岁大的儿子,母子俩也不嫌丢人,身前身后挂着木板底大红漆字的牌子跪在公司正门口。 但凡有点智商的人在自己做了亏心事遭到报应后都晓得夹紧尾巴,钟建嘉这老婆智商真是足够感人。 “我不是让你联系警方?”接到内线电话的曲时儒正在翻阅最新的开发计划,得知钟家疯女人又跑来闹事,语气透着不悦。 张珂站在大厅前台边,看着女人那摇摇欲坠的柔弱模样,早不复前些日子过来闹事的那股子嚣张跋扈气儿。 “抱歉老板,是我疏漏了,没处理好,已经联系了警方,应该在来的路上。”张珂抄着手,皱紧了眉头盯着外面那对母子。 “嗯。”曲时儒率先挂掉通话。 张珂收起手机,阴郁的拍了把额头,立在女人跟前,冷眼相视:“自己丢人还要拉着孩子一起。” 林菀满目恨意的看着他,“你们这个黑心公司迟早会垮,我诅咒你们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每天都活在噩梦里!” “说这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处境吧,”警车的鸣笛由远及近。 林菀脸色突变,拉起儿子顾不得形象就要跑,被围上来的保安截堵了去路。 “来时容易走时难,去里面找你老公,这下你们也算聚齐了。” 警方以林菀污蔑对家公司并且胡乱造谣的罪名带走了她,七岁大的孩子还满脸笑容兴高采烈的跟着坐上警车。 现在钟家还剩下钟建嘉和原配的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少爷,曲时儒从不会浪费精力在这种人身上。 解决了事态,张珂回总裁办同曲时儒汇报详细情况,汇报完迟迟没听到自家老板开口,疑惑的看他一眼。‘老板?” 发过来的照片里是一前一后的两人,搭在纸页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纸面,下一秒摁熄屏幕,把手机扔到一旁。 “嗯,辛苦了。时爱最近新电影快要上映,给她做做宣传。” 张珂略显为难,“老板,你确定要这样吗?时爱小姐不是说……” “她那边我会说,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 “是老板。”应和着离开总裁办回了自己的小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曲时儒忍不住再次拿过手机点开照片放大好几次翻来覆去的看。无意间扫到显示的日期,不由点开和辛牙的对话框,默了几秒,打开红包输入数字,一个接一个的砸过去。 收到红包时,辛牙刚回到宿舍准备休息。 手机连着响了十几次才罢休,辛牙点着屏幕往上翻,满心疑惑。 很快给发消息问曲时儒为什么要发红包,一次性发了大概有十五个。一直没等到对方的消息,辛牙没忍住,挨个点开红包收入囊中。 过了会儿,手机又开始震天响,这回不是红包,是转账,转了大概十万的样子。辛牙这才想起又到收“工资”的日子了。 直到收完红包,那边还是没有发文字消息,辛牙躺在床上把手机扔旁边,收下红包心满意足的午休。 报名的合唱比赛是在国庆假期的前一天举办,主题是歌颂祖国,歌曲自选。 下午和李鹤去舞蹈房经过新一轮挑选,两人运气好,堪堪被选上。 因着大家上下课的时间不同,为了统一集中,排练时间统一为午休和下午六点至七点这两个时间段。 十五天的时间排练出合唱曲目不难,争取名次获奖于她们很多没有音乐基础的人而言是个难关。 对于一些音痴而言,不拖后腿就算不错的了,比如李鹤。 走运的是,辛牙刚好有这么个会音乐的朋友。 李鹤的基础差,辛牙就拉着他找尤霁闻讨教,几天下来,效果并不理想。 教科院的钢琴房只允许教科学生使用,每一次使用都需要登记时间姓名和学号,有时候看管的阿姨不在,不登记也没太大问题。 结束了前奏,直接跨入副歌部分,结果刚弹出俩音,李鹤再一次跟着别的音跑火车。 “小鸭子,我需要速效救心丸,不然我怕见不到明天。”白眼一番,腿一蹬,尤霁闻筋疲力尽的瘫在椅子里。 不知道选了李鹤的那个人是觉得他嗓音别具一格还是调子跑的悠远到拉不回来很有特色。 这特么都敢选进去,到底是有多缺人? “李鹤同学,我难堪重任,那什么,小鸭子,你还是另外找个大师吧,我能力有限实在带不动。” 李鹤自知唱歌不好听,被嫌弃也正常,更何况尤霁闻说的都是玩笑话,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好意思,我一直不太会唱歌……” 尤霁闻斜睨着他,很是欣慰的点点头:“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李鹤唱歌跑调那不是一般的鬼畜,最简单的儿歌都能用大白嗓子从这座山头唱到那座山头,跌宕又起伏,跟山路转了十八道弯没差。 辛牙憋笑憋的难受,一直以来,李鹤在他心里塑造的高大威猛的班长形象就此崩塌。 “别,你就是大师,你是能塑造出新一代巨星的大师,李鹤的光明前途必须交给你我才放心。” “你这是想谋害我!小鸭你好狠毒的心肠!”尤霁闻郁郁寡欢的瞪着辛牙。 “我这是提前锻炼你的教书能力,你看要是班长出师了,你作为他的老师,所有荣誉都是并享,多开心多激动啊,那肯定会成为你的高光时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可信了你的鬼大爷邪。 尤霁闻觉得辛牙不去做销售真是可惜了,忽悠人的本事一套套的。 “我愿意双手奉上这份荣誉的高光时刻!” 辛牙无语的笑了笑,“继续练。” 玩笑过后,尤霁闻在钢琴凳上翻了个身坐起来继续弹伴奏,三人很快进入状态。 隔壁第三个钢琴房,亲的热火朝天就差脱裤子上阵的两个男生再次被歌声打断。 “妈的太难听了,要死!”钟廉嫌弃的松开男生,捂紧耳朵,“你去让他们别唱了,烦死了。” 搂着钟廉,手指在他背上不安分的男生把人又往墙上压紧了些,“你给我淦我就去。” 钟廉瞪他一眼,低骂了句“神经病”,瞬间失了兴致推开男生,“我自己去。” 轮到李鹤唱副歌,尤霁闻再次弹起伴奏,紧闭的门被锤的震天响,三人吓得一激灵,尤其是李鹤,整个人跟着颤了颤。 “里面的,唱歌难听就别唱,麻烦闭紧你那张臭烂嘴!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KTV。”一通骂完,在辛牙他们开门之前回了自己的钢琴房。 仨面面相觑,李鹤打开门,门外空空,但是隔壁“砰”砸上门,不用说都是隔壁的人来敲的门。 “我们小点声儿,估计吵着别人了。”李鹤提议。 辛牙点头附和,“那我们压着唱,霁闻,你钢琴照常弹。” 尤霁闻却臭下了脸。 “什么玩意儿,说话这么难听是去厕所吃饱撑着了还是怎么的,不行,我得骂回去!”说着就要去隔壁,被辛牙和李鹤一人拉了条胳膊。 “确实是我们吵到别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还有别人在练琴,咱就专心的练自己的就行。”尤霁闻力气大,由着俩人拖住胳膊还是走到了门边。 李鹤劝说着,见他神色稍有松懈,和辛牙互换了眼色。 “冷静,别冲动,我们继续练。”辛牙的话更管用些。 怕不小心伤到辛牙的肚子,尤霁闻退回钢琴凳边,不甘心的咬紧牙关,“说我们吵吵,好像他砸门那一下有多素质似的,狗玩意儿,知道他是谁非撕烂他嘴皮子不可!” 回去后又和男生纠缠在一起的钟廉打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辛牙:红包治愈一切~ 第34章 接到曲时儒的电话时,刚下课,辛牙正在收拾课本,准备给阿七打个电话让他晚些过来。 “下课了?”男人的声音冷冷清清,听不出情绪。 辛牙背上包跟进人群,嘈杂喧闹声中不咸不淡道:“刚下课,有什么事吗?对了,阿姨请了一周假,她爸爸去世了,要回去办丧事。” “嗯,知道,先挂了。”顿了几秒,“人多小心点。” 不等辛牙多说两句挂了电话,看着一阵忙音之后跳回桌面的手机,辛牙懵了下,曲时儒这三不五时的来个电话,又没什么事儿或者问问他在学校的情况,简单一个开头直接跳到结束,什么意思?分钟数太多用不完还是话费多得用不上? 二楼到一楼也就几分钟,下课高峰期堵得慌,用了十来分钟才和李鹤顺利挤到一楼。 “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唱低音,高音太难了,我那假嗓和大白嗓子也差不多。”李鹤捏着嗓子故意压低声音唱了两句给辛牙听。 辛牙拍拍他的肩膀,“你高低音都还好,主要是白嗓了点,还有时间,慢慢练,你挺有天赋的。” 被人夸是开心的事,李鹤开心不起来,对自己,他心里有数,辛牙这样说其实是在鼓励他罢了,看着辛牙这么u努力,他可不想拖后腿。 “我就是老找不准音,尤霁闻教了我那么多次我还是记不住。” 辛牙半开玩笑的跟在李鹤身后,笑眯了眼:“你要实在找不准,多听,听到梦里都是祖国你就成功了。” 出了教学楼,拥挤的大部队终于缓和不少,天儿还亮堂堂的,教学楼门口上方的玻璃顶隔绝了刺目的光线却阻挡不了炙热的温度。 门口两边有两根高大的圆柱,许多人都在朝右边柱子张望,明明已经往左边迈出几步的一些小女生跟着议论声瞅到柱子边的人,连忙拉住小姐妹逆转方向。 和李鹤说着话的辛牙没怎么注意这些小异常,直到李鹤也跟着看右柱子的方向,辛牙才有了点好奇心,问李鹤:“你在看什么?” 李鹤停下脚步,伸着脖子眯起眼看到柱子旁边西装革履尤为出挑惹目的男人,啧啧叹道:“难怪看刚才有些女生捂着嘴往那边走,你看,那儿有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帅哥,他手上的表,我舅有块同款,特别贵。” 颜值高本身就很惹人耳目,有钱更是优秀叠加,增加闪光点。 顺着李鹤示意的地方看过去,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两人视线相交,那个人呆站了两秒才朝辛牙迈开大长腿。 这时三个女生匆匆忙忙的从电梯冲出来,像是在打闹也像有什么事情,边跑边笑着喊落在后面的同伴,有个微胖的短发女生眼镜往下掉了点,抱着书刚要从辛牙跑过去,辛牙正准备往后退一点。 目睹了这一切的曲时儒下意识加快步伐,及时的伸手拉住辛牙带进怀里,眸里淬了冰刀般刺向女生。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微胖女被吓得声音颤抖,眼眶微红。 趴在曲时儒胸前的辛牙还有点懵,听到女生道歉,摆摆手说了几次没关系,女生这才离开。 “怎么出来这么晚?”曲时儒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从下课到出教学楼,用了十多分钟。 耳朵贴着曲时儒的心房,隔着衣服能清晰地听到均匀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跳的他耳朵发热,下意识推开曲时儒,拉开两人的距离。 没想到“大帅哥”会是曲时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辛牙圈着胳膊撇撇嘴,“看不到人多?” “我等了二十五分钟。”答非所问,也不知是在邀功还是在诉说自己等了太长时间的委屈。 辛牙觉得好笑,“这可不是我叫你来的,是你自己跑到我学校。那你过来有什么事儿吗?来接我?” 李鹤看看辛牙又看看面前这位不认识的高大个儿高颜值,小声问辛牙:“这是你亲戚?” 辛牙瞥了眼跟前的人,含含糊糊地点着脑袋。 曲时儒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没理会李鹤,又看了眼手表,眉宇微蹙,嗓音低沉:“接你回去,车在门口。” 还要排练大合唱,那边的人肯定已经在等了,也不想和曲时儒多废话费时间,好好和他说,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的强硬。 辛牙早发现了,曲时儒这人吃软不吃硬,就算你拳头比他还硬,他也能给你撞开血花。 “我参加了大合唱,修学分的,等会儿要排练,可能要晚一个或者半个小时回去。” 曲时儒静静地看着他,眸光深邃,没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你有什么事儿你先回吧,排练完了我自己……”一直没看透过曲时儒这人,也不想去猜测他在想什么,反正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他不同意的话,辛牙都想好了,小小的卑鄙一下用孩子威胁。 “我去看看你排练的地方。” “嗯?!” 合唱室里还有几个人要搞卫生提前在群里说了,来的比较晚,到齐之后开始进行第二轮大合唱,二重唱稍微有那么点难度,因为很容易被带偏,尤其唱第一轮的。 辛牙唱错了好几次,被拎出来挨了几句骂,毕竟是一个整体的团队,出不得丝毫差错,可是一直被坐在不远处的曲时儒死死盯着,难免不自在。 中场休息,老师找他聊了会儿,大概就是让他别太有心理压力,说这种比赛也不是特别正式,不过即使重在参与也要拿出态度认认真真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老师前脚刚走,李鹤后面凑到辛牙面前,瞟了眼曲时儒的方向,带着点好奇又小心翼翼的问:“辛牙,你是不是因为你亲戚在,有点紧张放不开啊?” 辛牙耷拉着肩膀,喝了口保温杯里温温热的水,喘着气道:“有点儿。” “不过你有个这么帅的亲戚,怎么没听你说啊?唉,这是不是你说的养父母那边的亲戚啊?” 辛牙垂下眼帘,慢悠悠的拧着瓶盖,点了点头。 “你这是遇到什么神仙父母了!你发现没,好多女生都在偷看他,而且我们排练训练什么的,老师不会放不相干的人进来,刘老师居然听了你两三句话就让人进来了,我有理由怀疑老师是相中了你亲戚的脸和身材。” 对于李鹤说的,辛牙表示赞同。 排练结束,辛牙去拿包,找了半晌没找到,一看曲时儒,包在他手里。 既然他想拿,辛牙也乐的轻松,别的伙伴走的差不多了,李鹤还在收拾东西。 辛牙一边等李鹤一边注意着曲时儒,还没离开的刘老师正在和他说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曲时儒眉头紧锁,脸色不大好。 莫不是告状吧?辛牙好奇的心痒痒,轻咬着唇肉。 刘老师说完就走了,李鹤也收拾好了包,三人一前一后走出合唱室。 “辛牙。”靠在门口走道边的男生终于等到他们结束,看辛牙的瞬间,沉闷的脸上刚带了点笑意,却又在看到身后的人时,笑意猛地一沉。 “白澄?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回事,不来则已,一来就俩,真令人头大。 白澄冷眼扫过曲时儒,对辛牙说:“等你,我想了很久,那天是我做的不对,抱歉。” “什么事?”这回问的人是曲时儒。 不等辛牙开口,白澄冷笑着回了他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曲时儒淡然颔首,眼里满是嘲讽的看着白澄:“是吗?那你应该想知道我和辛牙是什么关系吧?” 被两人暗里来明里去的争锋相对搞的一个头两个大,而且李鹤还在场,辛牙不想他们把氛围弄得太尴尬,又怕李鹤多问,连忙提高了音量,勉强扯着嘴皮子喊:“我,我饿了。白澄,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说吧。” 推着曲时儒,拉着李鹤逃也似的离开合唱室。 李鹤要回宿舍,辛牙和他同路到在岔路口挥手道别,李鹤一走,现在剩下他和曲时儒两人并肩走在大道边。 大道边一排排的桂花树,还不是开花的时节,好在枝叶茂盛能庇荫。 快到门口的时候,辛牙终于受不住沉默开口问道:“阿七呢?你怎么想起来接我的?” 曲时儒想起照片的事情和刚才那人,眼帘微垂,神色略有阴郁,淡声回道:“路过,顺便就接你。” “……”那还真是巧,还明确知道他在哪栋楼上课,路过就顺便进来了,所以才会打那通电话? 辛牙走到副驾驶门前,手已经碰上了车门,被曲时儒推到了后面,让他坐驾驶座后面的位置。 “可是我想坐副驾驶。”可以调座椅,还有按摩。 “后面安全。” 辛牙叹了口气,坐进了后车厢。 车子开车一段路程,辛牙正昏昏欲睡,前面的人突然出声问他:“那个你喊白澄的人,对你做了什么?” “啊?”辛牙微微眯起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一点误会。” 曲时儒看了眼后视镜,没再多问。 到了一家餐厅门口,车子缓缓停下。 “下车。” 辛牙扒拉着窗户看着外面,“来这儿干嘛?” “你不是说饿了?” 辛牙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放假了吗? 第35章 辛牙发现每次和曲时儒在一起不是在去吃饭的路上就是在吃饭,这样一看,两人倒像极了饭友。 到家之后,辛牙洗完澡神清气爽的拿着谱子坐在客厅的阳台边吹着晚风小声的哼唱。 曲时儒端着一盘子剥好的白心柚和一篮子大草莓搁在阳台桌上,放下便回房洗澡,倒是有点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辛牙吃着酸甜的柚子,心想真是难为曲时儒了,这柚子和草莓是回来时经过水果店,嘴馋想吃买的,买完店员给柚子去了皮,但是他懒得再剥,洗澡前试探性的让曲时儒帮忙搭个手,没成想他把果肉都剥出来整整齐齐码在果盘里,连草莓都洗的干干净净。 超大个的草莓汁水饱满,一口下去软甜的心花怒放,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吃着水果又突然想吃楼下卖的辣卤,甜辣味儿的卤菜最好吃,想想就馋的流口水。卤味店可以点外卖,不过这么近的距离,跑一趟还能快些吃上。 辛牙扔下曲谱揣上手机穿着宽松的睡衣,也没和曲时儒打招呼换了鞋子跑去买卤味,赶巧老板和老板娘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辛牙是他们常客,老板娘把最后的两个鸭骨架一并打包装在小小的塑料袋里送给他,倒是让辛牙不太好意思,钱已经付过了,再要扫码,老板早把二维码牌子收了回去。 电梯停下,辛牙心情很好的提着卤味出门,好巧不巧,住楼上的卓琢拎了个包装精美的箱子从安全通道走出来,显然是走的楼梯。 他也看见了电梯门口的辛牙,扬起笑小跑了两步到他身边停下,眼尾的红痣给添了几分魅惑,“小牙,我刚给你打语音电话没人接,就把蟹拿下来了。” 辛牙看了眼封闭严实的纸箱,面上印着大闸蟹的图,又看了眼手机,信号微弱没网。 “刚在电梯里,没有信号。”他解释。 卓琢把纸箱给他,笑着摆摆手,“没事儿,祁学真那小子出差带了好几箱大闸蟹,我一个人哪儿吃的了那么多,想着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先拎一箱下来,你要喜欢再给你拿。”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吃蟹的。”嘴上说着,身体倒是很诚实的接过了纸箱。 听他说喜欢,卓琢眼睛一亮,“那正好,我那儿还有五六箱,你先把这拿回去放了再去楼上拿两三箱。” 但是最近胃口不行肯定吃不了多少,拿了也是浪费,心里想着,辛牙走到家门口,“谢谢卓哥,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还是等我把这一箱解决了再来吧,我怕到时候搁两三箱在家里头当宠物养了。” 卓琢沉吟着,“那也行,你下去买了什么?唉,别动,你脸上有东西。” 听到脸上有东西,辛牙果真一动不动的任由卓琢靠近,他的鼻息温热,拂过脸颊痒痒的,温凉指间触上柔软的皮肤,辛牙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下脖子。 擦着湿法的曲时儒打开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人离的很近,楼道的灯光并不像家里那样敞亮,落在两人身上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看上去像是卓琢要亲辛牙,辛牙瞪着眼身子微微往后倾,也不知是愿意还是拒绝。 若不是听到门口说话人的声音和辛牙一样,也就不会看到这一幕,这该死的巧合。 卓琢还没帮辛牙把脸上那枚小颗粒擦掉,脸色黑沉冷漠的曲时儒已经把辛牙拽进了屋子,冷眼看着他,绷着下颌线沉声对他说:“卓律师,时间不早了,你块回家吧。” 没想到会在辛牙家里看到穿着和辛牙同款睡衣的曲时儒,瞧着他满眼的敌意,一瞬间明了,意味不明的勾出笑意,看看辛牙又对曲时儒说:“曲总别误会,我是来给小牙送大闸蟹。小牙,这一箱应该不够你俩吃,吃完直接来我家提啊。”看了眼腕表,“时间确实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曲时儒阴沉着脸关上门,要是再晚些,保不准两人就在门口有点什么了。 “你去哪儿了?”洗完澡出来,阳台没人,房间门也开着,厨房客厅看了也没个影儿。 对于曲时儒的反应,辛牙理所当然的想成了是他不满自己和卓琢在一起,还说对卓琢没意思,这也表现得太明显了,想也知道卓琢和自己没可能,同号怎么碰撞出硬的那方? 抖了下卤味,辛牙垂下脑袋换好拖鞋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买吃的,回来刚好遇到卓哥送温暖。他说祁学真给他买了很多大闸蟹,现家里还有好几箱。”曲时儒跟在后头。 “你要吃吗?家里好像有芥末,要吃我就蒸了。”回头询问抱着胳膊靠在厨房门口的曲时儒,秀气的眉头上挑着,脸颊边的小颗粒很显眼。 其实并不想吃,但是被他这么一问,又想吃点什么东西,默了几秒,曲时儒轻微的“嗯”了声,松开胳膊走到辛牙旁边,一直盯着他的脸。 辛牙不明所以,突然想起卓琢说的他脸上有东西,那会儿卓琢正要给他擦,曲时儒就出现了。 “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曲时儒没说话,不由分说的扣住他的后脑勺,指腹轻擦过小颗粒,仔细一看原来是草莓籽,也不知道什么黏上的,竟然毫无知觉,那刚才卓琢凑他那么近,应该是想帮辛牙擦掉草莓籽。 察觉到自己误会了,而且还在两人面前表现得那么明显,难怪卓琢看他们俩的眼神意味深长……耳廓慢慢爬上绯红,别扭的撇开脸松开辛牙。 虽然靠的不近,但是被曲时儒突如其来的行为惊的小心肝都颤了两下的辛牙也有几分不自在,眸光瞥见传出动静的纸箱。 “曲时儒,你有剪刀没?” “没有。”曲时儒离开了厨房,生硬的撂下俩字。 没有剪刀就只有上菜刀了,辛牙抄起刀架里最小的一把菜刀沿着透明胶带破开纸箱,露出里头被五花大绑还在乱动的大闸蟹。 “乖乖,真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蟹黄。 十二只蟹一骨碌放进池子里,水从龙头冲到蟹身上的时候,就见有的装死有的撒了欢蹬腿爬动。 曲时儒再来厨房的时候,发现辛牙像个三岁小孩儿在逗弄蟹腿,见了他还招呼他一起玩,曲时儒黑了脸,拨开辛牙把蟹一只一只放进水已经热了的蒸锅里。 再玩,吃着就不香了。 夺过辛牙手里的那只,还不知道即将面对极乐世界的大闸蟹那对眼睛像是在看着曲时儒邀请他来玩自己的蟹腿。 曲时儒抿着唇,和它大眼瞪小眼,过了会儿,手指轻轻拨了下蟹钳,绑在蟹身上的绳子松松垮垮的,早在辛牙玩弄它的时候挣扎过几次,这会儿曲时儒一碰,大闸蟹反应很是激烈,三两下挣开绳子的束缚,大钳子一夹—— “嘶——”死死夹住不放,似是在报复曲时儒。 “辛牙!”食指指头被紧紧夹着,曲时儒疼的皱紧了眉,递到辛牙跟前让他帮忙,辛牙起先愣了下,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被螃蟹袭击,明明绳子绑的好好的,反应过来忍不住憋笑, 看着都疼,手指头已经充血红了一片。 “你真是太棒了。”心里想是你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在辛牙的帮助下,大闸蟹“啪嗒”一下仰面朝天摔在地上,辛牙赶紧踩住它的身子,捡起绳子不是很熟练的将绑住,曲时儒忍着痛恶狠狠的瞪着满脸无辜还在试图逃跑的蟹,毫不客气的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捡起来扔进蒸锅里盖上盖子。 手指破了点皮,不碍事。 “疼。”沙发里,很难想象这个字是从正襟危坐的曲时儒嘴里说出来的,印象里,他可不是这么脆弱的男人。 辛牙用消毒水浸湿棉花签,一点点给破了皮的手指消毒,“疼能怎么办,自己造的,忍着点。”差点想说大男人还怕疼,想想如果被夹了手的是自己,估计反应比曲时儒还要夸张。 曲时儒不喊了,臭着个脸,沉默了会儿,见辛牙要贴那张印着花的创可贴,缩了下手。 辛牙一巴掌拍上去,“动什么动,我……”话没说完猛地怔住,他刚才是打了曲时儒?这下意识的行为可要不得。 “抱歉抱歉,你别动,我都贴不准了。”笑眯眯的,认错态度十分良好,“不过这大闸蟹也太胆大包天了,连曲总都敢碰,真是嫌命太长了。” “……” “可是你怎么连螃蟹都玩?它们也有自尊心,你玩它,它不夹你夹谁。我卤味还没吃,你要吃吗?老板娘送了鸭骨架。” “……”什么叫连螃蟹都玩?谁先玩的,说清楚了! “吃。”曲时儒眉眼冷凝,脸色难看。 辛牙把草莓和柚子端回客厅才去厨房拿卤味,曲时儒手指受了伤这会儿都还没缓过来,把手伸到辛牙眼皮子底下,颔首示意他戴手套,辛牙看他一眼,把手套给他戴上。 辛牙找了部很老的僵尸片,边看边啃鸭骨架,吃的贼香,倒是曲时儒,注意力根本没在电视机上,三不五时瞅瞅身边的人,不自觉勾起唇角。 看到一半,辛牙才想起还蒸着大闸蟹,着急忙慌奔进厨房,过了会儿戴着防烫手套端了个大盘子放到茶几上。 作者有话要说:曲总:手指疼(疯狂暗示)【吹,赶紧吹使劲吹,吹大口的,吹了就好了】 第36章 红彤彤的大闸蟹冒着热腾腾的雾气,极为诱人。 曲时儒拿了小盘子和勺子,把大闸蟹挪到自己跟前,辛牙心情很好的拿了一只还没放进碗里就被他截到了自个儿碗中。 “怀孕不能吃大闸蟹,可能会导致流产,这点常识你不知道?”让辛牙把这些玩意儿全蒸了也是为了杜绝他在家吃了出事。 看他馋的那样估计也不晓得这一点,心底无端端蹿上一股无名火,这个人根本就没重视过孩子。 怀孕不能吃蟹这一点,辛牙还真不知道,他看过一些注意事项,知道性寒或者比较刺激性的东西少吃或者不吃,具体哪些该少吃的,没怎么注意。 盘子里整齐码了十二只大闸蟹,个头大诱人的紧,辛牙吞吞口水,再看曲时儒已经掰开蟹壳用勺子挖出蟹黄慢动作回放一样的送进嘴里,吃完蟹黄又吃白中透粉的蟹肉。 妈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受这个罪。 眼睁睁看着曲时儒吃完一个接一个,辛牙不甘的啃着鸭脖子,瞬间觉得嘴里的鸭脖失去了原本的香味。 见得着吃不着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过了两天,卓琢发消息问辛牙吃了大闸蟹没,本来都快淡忘这事儿,又被硬生生勾起回忆,辛牙趴在课桌上回复说吃了很好吃但是过敏。 许是没想到辛牙会过敏,卓琢直接给辛牙打了电话。 “过敏严重吗?现在怎么样?” “没大事儿,对不起啊卓哥,我其实头一次吃,没想到会过敏,不过不严重。” 那头的人松了口气,“不严重就好,那其他的,都是曲总吃了?” 那家伙吃的可香了,想起来就满肚子气:“对,他吃完了。” 要不是那天晚上曲时儒的突然现身,卓琢也不知道辛牙和他住在一起,两人是什么关系,他虽然好奇但一直没问过,不过看曲时儒对辛牙的态度,有可能是想的那样。 “那曲总还想吃吗?我那儿还有……” “不不不,不用了卓哥,曲时儒他一个人也吃不完,到时候也是浪费,你要实在吃不完就送事务所的同事们吧。”受过一轮折磨再来第二轮,他就是铁打的傻子了。 “同事和朋友都送过了,这样吧,我记得上次吃饭你不是有些朋友吗,正好我这儿还有五箱,你拿去送你朋友同学。”卓琢笑出声,估摸是怕眼馋,毕竟过敏的话只能看着别人吃,也挺煎熬的。 祁学真到底是买了多少,怕不是借着出差的由头跑去搞大闸蟹批发了吧,不过卓琢的提议也不错。 卓琢有时下班比较晚,排练完大合唱,阿七定时定点的接他回家,辛牙想吃奶油蛋糕,反正到家还早得很,阿七带他去森屿买了两块提拉米苏,一块是给阿七的。 一般阿七送他到了门口就回家,没什么事,辛牙也不会留他上楼坐坐或者吃饭,但今天却让阿七跟着一起上楼。 “你知道卓琢吗?就是前段时间给你们曲总打官司赢了的卓律师?他送了我大闸蟹,但是我…我过敏,就让我送朋友,待会儿你提两箱回去。” 阿七沉默着犹豫了半晌,点点头:“好的,谢谢。” 自打保护目标换成辛牙,阿七彻底沦为了陪吃陪玩,这段时间胖了好几斤。他跟着曲时儒这么多年,见过太多抱着目的为了钱和地位接近自家老板的,唯独辛牙是个例外,老板给那么多钱不买名牌光买吃的,关键是怎么吃都吃不胖。 卓琢前脚刚进家门,辛牙和阿七到了门口,卓琢连忙把两人邀进屋坐,意外的是,客厅里祁学真也在。 几人打过招呼,卓琢去厨房给两人接热水,顺便拿大闸蟹,辛牙和阿七坐在沙发里同祁学真大眼瞪小眼。 其实算起来,和祁学真也就见过两次,辛牙对这位原书男主的印象并不深刻,对他的了解也仅限原文大纲里详细的人设描写,不过在这世界里,一个个人设崩天塌地的,保不准祁学真也和原书里描写的有很大出入。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卓琢和祁学真真的配一脸,美人年上受和粘人精年下攻,若是以后被曲时儒强行分开就太可惜了,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就算会更加珍惜彼此,疙瘩也会一直存在影响两人的感情。 辛牙捧着水杯安静地观察着祁学真,不由感慨,到底是年轻,看卓琢的眼神毫无掩饰,狂热的令人窒息。 犹豫了下,辛牙往祁学真身边挪了下,在他疑惑的眼神下挑眉捂紧嘴小声道:“你喜欢卓哥吧?” 就是要直白的问出来,才能得到证实,不管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但没想到祁学真在听见他的问话,毫无保留的点头承认了,承认后又警惕的瞪着他。 “你不会……” 辛牙暗暗一笑,“想什么呢,卓哥和我是兄弟情,我俩比矿泉水还纯。是这样的,我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没和卓哥表明?单恋?” 在他说完“单恋”两个字,成功看到祁学真脸上的失落和无奈,其实在原文中,祁学真追卓琢的过程也不是顺丰顺水,卓琢脾气很好,对谁都温柔耐心,只有在感情上极度被动和理智。 “我和卓哥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这人我还是有点了解,如果你信的过我,我可以教你怎么追卓哥。”辛牙试图说动祁学真。 祁学真略一犹豫了下,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你真的有办法?” 辛牙拍拍胸,“当然了,追人,我可是一把好手,攻略多多,包你满意!” 虽然还是不太相信,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试试水,喜欢的人每天在眼前晃却不能下手这样的痛苦,祁学真已经受够了。 卓琢出来的时候,见两人脑袋凑一块儿拿着手机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聊什么,阿七一个人孤零零的搁旁边跟块背景板没区别,不由心下感慨祁学真这不爱搭理人的高冷小子竟然会变得这么可爱,也不知怎地,心里头竟然有点不是滋味。 阿七提了两箱大闸蟹和卓琢道谢之后回去了,辛牙留下来和两人聊了会儿天,很自觉地给两人腾出私人空间,走前同祁学真换了个眼色,祁学真秒懂,紧张的看了眼边上啃西瓜的卓琢。 回到家,客厅黑黢黢的,曲时儒好像还没回来,辛牙在玄关换好鞋,把大闸蟹扔在客厅一角,洗澡的时候才恍惚想起曲时儒去法国出差一周。 没有洗好的现成水果,辛牙捞出冰箱里三斤重的芒果,想了想又拿出火龙果。 少了个洗水果的劳动力,一时半会儿居然有点不适应,辛牙甩了甩脑袋,不就是个洗水果的吗,哪儿不适应了。 辛牙坐在阳台吃了口味甜绵软的芒果,也不知祁学真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发的信息还没回复,估摸还在进行中。 经过他的观察,祁学真这孩子有贼心没贼胆,想做的多却不敢付诸行动,许是怕卓琢拒绝,到时候弄得关系尴尬,又或者怕卓琢以后不再理会他。 桌上的手机响了,辛牙捞过一看,不是祁学真的回复,是远在海外的曲时儒发来的。 “奶粉喝了吗?”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说起奶粉就头大,上周孕检的时候,曲时儒腾了时间陪着他一起去的,听医生建议为了孩子的健康要多吃有营养的食物,刚好辛牙那时候开始妊娠反应,还没出医院就打电话让人买了一箱的孕妇奶粉,每天必须兑两袋。 现在一想起那味儿都难受的紧。 反正曲时儒都不在家,看不到他喝没喝。 这样想着,那边弹了个视频,吓得辛牙手一抖手机险些摔在地上。 犹豫了两秒,辛牙略感忐忑的接了电话,曲时儒几乎不给自己打视频通话,这肯定是监督他来的。 “已经喝过了,就这样,我要睡觉了,挂了挂了。”他不耐烦的把镜头对准桌面,没有露脸,自然看不到曲时儒有没有露脸。 “等一下,我看看奶粉罐子和垃圾桶,还有厨房里的水池和杯子。” 辛牙心头“咯噔”一下,心想玩了没辙骗不了这货,只好耷拉下肩膀说:“行吧,我等会儿喝,喝完就睡觉。” 曲时儒坐在酒店的沙发里,长腿交叠,看着黑压压的屏幕揉了下眉心,心念微动,问:“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买东西不如给钱来的实用。” “喝了奶粉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挂了。” 简短的对话很快结束,辛牙挂了电话把没吃完的水果蒙上保鲜膜放进冰箱,在床上躺了会儿最后还是去兑了奶粉喝,简单的漱了口才睡觉。 祁学真的消息是第二天早上才看到,周六没课,辛牙裹在被子里多赖了会儿床,醒了之后还有点迷糊,看时间瞅见消息,内容很简短俩字:没成。 辛牙打了个哈欠,回道:这不是一次性就能成功的事儿,你得一朝一夕,多脱点多露点,或者穿的诱惑点,等着我给你找几张图。 在网上找了几张美男的湿身衬衫图片甩给祁学真。 祁学真很快回了消息,问他:那我该怎么做?不可能穿这么湿跑去卓哥家吧? 辛牙回:今儿晚上,去卓哥家借宿,洗澡的时候……懂了吗? 祁学真:嗯?什么懂了? 这个榆木脑袋,辛牙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可以洗澡放水的时候故意把衬衫弄湿,或者假装忘了带衣服进浴室,让卓哥给你送,你就趁机展现自己的好身材,这样懂了? 祁学真:等下,你是想让我用美□□惑卓哥??? 辛牙:不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步骤,对了你记得自然点,别太刻意了,不然卓哥肯定会看出些什么。 然而当天晚上,全数失败,因为祁学放水险些把浴室淹了,卓琢和他处理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浴室弄干,凌晨的时候,卓琢气的把他赶回了家。 辛牙确定了,这孩子是带不动的猪队友,看来得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曲总:教别人之前,不如先以身试法? 第37章 国庆将至,合唱比赛前夕进行了一次彩排,鲜少参加各种活动比赛的李鹤紧张的一直在扣衣服扣子。 辛牙打趣他:“再扣该扣出洞了,衣服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李鹤还是捏着衣服料子不松手,深呼吸又吐气:“你不紧张吗?我好怕唱错。” “这只是彩排,不紧张。你放松了唱,当下面的人是各种零食,薯片、可乐、巧克力……越说越想吃,待会儿彩排完了去吃饭。” 有辛牙的安慰,李鹤松开手慢慢放松身心让自己不那么紧张,果然有了点起效,开口那一刻声音没想象中的抖。 彩排完下台的时候,辛牙看了眼观众席,晃眼扫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来的,也不知看了他多久,辛牙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很快又恢复如常。 回后台换完衣服,出门就看到靠在一边的白澄,抱着三瓶水,辛牙背着包喝了口保温杯里的奶,拉着李鹤往走另一边的道,没有理会白澄。 白澄眸光黯淡的抿紧唇,追上去抓住辛牙的肩膀,淡声道:“辛牙,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辛牙在心里长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躲着他是为了不给他任何念想,既然大家都已经说开了,不是该主动退步互不打扰吗?虽然自己口头上说着做朋友,心里也明白这样的情况不可能还能正常的以朋友之名相处,毕竟白澄还念着他。 李鹤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但见氛围不大对劲,主动把空间让给两人。 “抱歉啊,下回请你吃饭。” 李鹤咧嘴一笑:“没事儿,我吃饭去了啊。”说着离开了礼堂。 礼堂门口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两人在学校门口找了家僻静的咖啡店,辛牙点了草莓蛋糕小猫一样小口小口的吃着。 白澄深深的看着他,握紧了手,“你真的喜欢他?还是他给了你钱?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翻倍给你。” 还以为要聊什么,一直以来辛牙都觉得白澄是个还算理智的人,没想到也会有这般冲动和不理智的一面,感情这东西,到底是毒还是药呢? 明明是难听又带了点侮辱人的言语,辛牙却咬着勺子轻笑出声,面色平静无波对他说:“白澄,我和他是互相喜欢,从一开始就是。我们同居、一起吃饭睡觉,甚至躺在一张床上。我离不开他的,感情这种事,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 白澄搅紧了手指,眼角微红,“我……” 辛牙抬手打断他:“我们认识不久那会儿我隐隐猜到你对我有意思,所以我一直和你保持着距离。你也知道,虽然同性婚姻开放,这个社会对同性恋还是有歧义还是没有太多包容。所以一开始我骗你们有女朋友,一是说明自己非单身有恋人,二是为了不让你的朋友觉得反感。如果在我们还是朋友相处的那段期间,给了你什么错误的引导和念想我很抱歉。” “还有,我不得不说的是,你现在的一些行为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程度上的困扰,之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现在说得更清楚。你很聪明,应该懂得怎么取舍,最后衷心祝愿你找到真正喜欢的人。等你找到恋人了,我们再做回朋友吧。” 这意思是要连朋友关系都决断了?白澄猛地起身,腹部撞到了桌子,感知不到痛一样慌张去抓辛牙的手,辛牙当然不会给他机会,往后躲还不忘拖着蛋糕。 “我们真的没可能吗?”白澄垂下眼帘,喉间艰涩泛着苦,比喝的咖啡还刺舌,刺的心脏紧巴巴的疼。 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辛牙放下勺子擦干净嘴,看着白澄受伤的模样,又是一声长叹。 “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说罢离开了咖啡店,留下白澄一个人看着窗外的人流红着眼眶和鼻尖发呆。 服务员过来收拾的时候,看到高大少年站起身抹了把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掏出兜里的纸递给他。 “没有用过,这是干净的。”软软糯糯的嗓音带着一丝怯意和犹疑,服务员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皮肤很白模样也乖巧,就是嘴边有道沿至下巴的疤,看起来有些年头。 白澄双目赤红的瞥他一眼,服务员瑟缩着脖子,伸出去的手一直尴尬的僵在半空中,白澄却像没看见,擦过他的肩膀离开了咖啡店。 直到白澄消失在街口,服务员才像从冷空气中得到呼吸活过来似的狠狠喘了两口气。 和白澄聊过之后,他没再去打扰辛牙,辛牙知道自己说的很过很伤人,可是不这样,白澄就不会死心。 在宿舍的时候,辛牙问正在写谱的尤霁闻:“你说你要是拒绝了一直喜欢你的人,说的话特别狠特别戳心窝,那个人会不会就此死心呢?” 尤霁闻拨着吉他的手顿了下,在心里拉起了警钟,富有深意的看他:“鸭鸭,不会是有人和你告白你拒绝了吧?” 辛牙也没想隐瞒,况且这种事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嗯,拒绝了两次,第一次没死心,第二次我直接下了狠手。” “快刀斩乱麻,这狠手下的好,不喜欢的人当然要速战速决,至于对方死不死心,这得取决于他对你的喜欢程度和自身的开朗及想法了。老实说谁又能喜欢对方一辈子呢,时间一长,感情慢慢就会淡化。你都拒绝了管他死不死心呢,只要不打扰到你的生活,一切都好。”尤霁闻继续拨动琴弦,低头想创作,恍惚间回过神,看了眼辛牙。 说的倒也是。 “小鸭,和你告白的人是不是经常给你送吃的约你出去的白澄?”最近经常接触辛牙的,除了那个男生也没别人了,这学校里辛牙认识的人不多,朋友也就他们几个。 辛牙摇摇头,“不是,不认识。” 可以承认被告白,至于是谁告的白,无可告知。 尤霁闻暗中松了口气,不是那小子就好,不对,转念想想是他也挺好的,如果白澄喜欢辛牙向他告白了两次被拒,那表哥不就少个敌人,机会也就更多!辛牙肚里有他的孩子,孕期这段时间,就看他怎么操作! 合唱比赛当天,下午才正式开始,吃完午饭本想就在礼堂里休息会儿,然而李鹤太紧张一直在抖腿,连带自己坐的椅子都在颤动,特地翘了课来看比赛的尤霁闻提醒了李鹤好几次。 李鹤不仅抖腿,还念念有词,辛牙被他絮叨的脑仁疼,塞了块柠檬味的糖给他,“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自己也喊了颗糖在嘴里,胳膊撑住椅子扶手,歪着脑袋闭目养息,也不知是天气太绵还是礼堂里的灯光昏暗适合睡觉,没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尤霁闻频频看手机,终于等到消息,眼睛一亮,小声地和李鹤说了两句出了礼堂。 锃亮漆黑的私家豪车在礼堂门口停下,黑色皮鞋从半开的车门伸出来踩住了地板,往上是剪裁匀称坠感极佳的黑西装裤。 “哥,你总算到了,我给你选了个最佳的位置,保准看的清清楚楚,对了,我还带了相机,录好像剪辑一下包你喜欢。” “嗯。”曲时儒颔首,淡然的进了礼堂。 要来看辛牙比赛这件事,曲时儒在法国出差的时候,尤霁闻就问过他,一开始说这种比赛无聊没什么好看的,半小时不到又改了主意,这不,专程提前完成了商业合作赶回来看人比赛来了。 说是比赛,其实学生可以自由进出没太多的限制,陆陆续续有学生进了礼堂挑着位置落座,比赛快要开始了,很多学院都还在后来或者外面聊天补妆,也就辛牙在这种时候睡得香。 从男人在辛牙旁边坐下的时候,李鹤就不敢再抖腿,等到教科院的同学在找他俩,李鹤这才顶着男人冰凉的目光硬生生叫醒辛牙。 也算睡了个好觉,辛牙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歪着脑袋撞到了身边的人,以为是尤霁闻,迷迷糊糊的在他肩上蹭了两下,还挺舒服。 转头瞧着李鹤不可思议又带着那么点惊恐的眼神,不解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难道自己伸懒腰伸的太放飞自我没有形象了么? “怎么了?”他问。 李鹤小心翼翼的瞅着曲时儒,张了张嘴,最后摇摇脑袋干巴巴道:“没,没事儿。” 辛牙撇撇嘴,神清气爽的正要站起来,一只温热大掌猛地扣住他脑袋顶,他感到奇怪,尤霁闻在干嘛? “我要去集合了,松开。”不甚在意的拍拍脑袋上的胳膊。 “嗯。” 熟悉的低沉嗓音就算带着一点闷气音也让辛牙瞬间反应过来旁边人不是尤霁闻,而是远在国外的曲时儒。 他怎么在这儿?辛牙猛然抬头,棱角分明带着点青色胡茬子的下巴映入眼帘,吓得他瞬间慌了手脚扒拉着椅子站起身往旁边挪了两步。 曲时儒目光平静面上无波无澜,淡淡的看着辛牙,手指似乎还残留着小青年发顶的温度,不由摩挲了两下。 “你不是在法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意识反应太大,辛牙尴尬的摸摸被扣乱的头发。 “刚到,你的同学来找你们了。”曲时儒示意他身后来了人。 来不及想其它,辛牙跟着李鹤同来找他们的同学回到大部队,出门前回头看了眼曲时儒,也不知是眼花还是错觉,那个老男人竟然勾着唇角,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曲总:宝贝,惊喜吗? 小鸭鸭:惊吓…… 第38章 比赛开始,观众席座无虚席,没有位置的学生只能站在过道或者找个空隙挤挨着。 在一片雷鸣掌声中,轮到教科院的合唱团入场,辛牙站在第三排的最中间,找到位置站定,一晃眼就看到了昏暗观众席里的曲时儒。 他坐的笔直,一丝不苟的西装衬出了一身沉稳,高冷的叠着二郎腿,面容清俊,像尊不能惹的大佛。 太惹人注目了,即使灯光暗淡也能一眼扫到他的身影。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上,两人的视线有一瞬间碰撞在了一起。 沉重恢宏的音乐响起,辛牙收回思绪微微张开嘴。 奔走在第一线的摄影师尤霁闻早已做好完全准备,从教科院合唱团出场开始就一直将镜头对准了辛牙。 台上的辛牙一直在尝试全身心投入唱歌,然而底下那尊大神的视线太直率太热烈,还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弄得辛牙很不得劲儿,完全无法忽视他的视线。 辛牙将一直直视前方的目光挪到曲时儒的位置,借着唱歌的时候,对着他皱紧了眉,试图用意识把信息传递给对方。 显然对方并未明白他的意思,只见曲时儒摸出手机,解锁点开拍照功能,对准台上五官几乎扭曲的辛牙,“咔嚓”连拍了好几张。 一直忍到下台,辛牙三两下解开衣扣从后台冲进观众席,然而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座位空空。 问尤霁闻,尤霁闻表示不知道曲时儒什么时候走的,辛牙在礼堂门口烦躁的来回踱步了几分钟,李鹤以为他那边出了什么事,不然干嘛着急忙慌的退了场就跑。 “没什么,对了,你刚才看到曲时儒没?” 李鹤摇摇头,表示没注意。 那个老男人,别以为他没看见掏手机拍照,肯定拍了不少丑照,辛牙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手机,烦上心头。 正在这时,手机叮叮咚咚响了几声。 一看,全是辛牙的照片,嘴巴大张翻着白眼的、一脸正色二愣子一样的以及各种丑出天际的图片。 发信人:曲时儒。 辛牙冷哼一声,下一秒给对方甩了条语音:无聊,要闲的蛋疼你应该一直待在法国。 发完直接拉入黑名单。 想到刚才在台上险些被他盯的唱跑调,现在又被拍了这么多丑照,搁平时就算了,他也不是多小气的人,懒得理会。 可那是在比赛啊,趁人之危太卑鄙了,辛牙憋了一股子气,不知道曲时儒这个雷打不动高冷逼范儿的事精霸总到底在想什么屁,但凡少吃点黄豆子也不至于胀气这般严重。 比赛进行尾声,排练了这么长时间还算没浪费,得了二等奖。 只要得了奖,都可以加学分,晚上老师组织大家一起聚餐吃个饭,大家伙没有因为是二等奖就士气低迷,反而热情高涨。 原本不同班级的人因为这次比赛得以相识,今晚过后大家就不会再集中一起排练玩笑打闹了,许多还没互加微信的,都在群里添加对方。 辛牙收到好几个女生添加好友的提醒,一一通过后没有理会,同尤霁闻一起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在商业街口子和李鹤碰了头。 他原本不想去吃饭,因为票决出来是吃火锅,辛牙妊娠反应还没完全过去,闻到味儿重的就极度反胃,但是不知情的李鹤一直在劝说,觉得这是大家最后一次相聚,总归要团团圆圆的散,缺一不可。 说的还挺伤感,要毕业似的。 辛牙这人耳根子软,想着到时候吃米饭喝粥什么的,或者吃白锅也成,就这么应下了。 吃饭地点订了,一公里左右的蜀大侠火锅,打车没几分钟就能到,好些人已经赶了过去,李鹤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几分钟的路程,辛牙还是没忍住晕了车,下车之后扶着旁边的树干干呕的撕心裂肺,李鹤听了直皱眉。 “还行吗?”李鹤担忧的问。 辛牙摆摆手,他虽然有点小小的晕车,但不会几分钟的车程就晕吐的这么厉害,估摸是怀孕整的,还有一个原因,出租车里味儿太重了,曲时儒的车就没什么味道,坐着也舒服。 这一下对比,倒是无比怀念每次阿七来接他时开的那辆千万豪车,豪是真的豪,车也是真的好车。 想到曲时儒,辛牙猛然想起下午一时冲动把他拉进了黑名单,跟着里李鹤进了火锅店,摸出手机赶紧把人拉出来。 过了几分钟,那边转了小1万。 曲时儒:听说你要去聚餐,别吃太辛辣的,钱不够,说,我转。 辛牙愣了下,没想到曲时儒会有心思细腻的一面,不过这出手也真是够大方,他们去吃火锅又不是吃什么人均千元的日料之类。 出于礼貌,辛牙贴了个“谢谢老板”的鬼畜表情包,但还是无法原谅他拍自己丑照的行为。 曲时儒没再回消息。 蜀大侠里挨着几桌都是教科合唱团的学生,李鹤和辛牙进去的时候,刚好靠窗户的八人桌还差俩,两人就坐了那里。 考虑到一些人不吃辣,几桌都点的鸳鸯锅。 明儿放假,看大家高兴,老师允许一桌一瓶啤酒,怕有些人上头醉酒,没敢多点。 能喝的每个都满了杯,不能喝的就用饮料或者茶水代替。 辛牙注意着孩子,只喝热茶,他自己带了冲泡好的奶粉。 坐在辛牙对面的两个女生时不时瞅他一眼,一开始还没注意,是李鹤捅他胳膊凑他耳边低语了两句,辛牙这一看才发现还真是。 不是很眼熟的面孔,辛牙想着,自顾自喝了口甜腻的银耳汤。 “长得挺好看的,你怎么不理人家?”李鹤喝了两口啤酒,上脸,脸涨得通红,像曲时儒那晚吃的煮熟了的螃蟹。 辛牙瞥他一眼,摇摇头低喃:“不喜欢。”他纯弯,再漂亮的女生都起不了反应。 李鹤打了个饱嗝,“哦”了一声继续和旁边搭话的隔壁班唠嗑。 许是辛牙只顾着吃,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终于忍不住推了朋友一把,两人端起饮料递向辛牙,辛牙抬眸看着她们,露齿一笑,上道的拿过半空的茶水杯和两人轻碰了下。 双马尾的女生抿着矜持斯文的笑,犹豫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对上辛牙的眼睛。 “你好,我是今天加了你微信的庄柔微,就是隔壁学前教育二班的。” 人如其名,相貌嗓音都极其温柔。 辛牙含笑:“你好,我是辛牙。” 他想起来了,下午确实有个叫庄柔微的女生加了自己的微信,加上之后发了名字和班级。 庄柔微害羞的捂着嘴,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很好看。 这种类型的女生应该很多男生喜欢吧。 辛牙看了眼身边的李鹤,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只顾和旁边的大兄弟聊天。 “那个,我今天看到你在观众席休息的时候身和旁边那位先生说话,你们认识吗?我,我就是想问下能不能……” 辛牙喝水的动作微顿,等下,所以这位女同学是看上了曲时儒,以为自己和他认识,找自己要他联系方式的? “嗯嗯,所以,我,我想摆脱你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不一定是要电话号码,微信或者其它都可以……”庄柔微越说越害羞,双颊绯红。 辛牙放下筷子,果然高颜值的花儿走哪儿都能招蜂引蝶,沉默的抽了张纸巾轻擦了下嘴角,没有看庄柔微。 他的突然安静叫人琢磨不透是个什么意思,庄柔微以为是自己要求太过分了,脸上显露出忐忑和慌乱。 “抱歉,你的请求,我无法达成,我和那位先生不熟。如果你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建议还是自己去问。” 庄柔微失望的怂下肩,勉强维持着嘴角淡化的弧度,“这样啊,抱歉我不知道,我看到他和你说话,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辛牙摇摇头:“没事儿。” 没有经过当事人的同意随意将私人联系方式透露给别人本身就是不好的行为,更何况曲时儒的身份特殊,就这么给了女生,万一她搞出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照曲时儒的破脾气性子,铁定会禁锢他的自由再断了财路。 得不偿失。 没有得到想要的,庄柔微沉寂着没再开口,又回到了初时的氛围。 邻桌的老师纷纷挨着碰杯,轮到辛牙他们这桌,大都以茶或是饮料代酒。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没吃饱再点菜啊,想吃什么也别客气。”刘老师言笑晏晏的站在辛牙旁边。 几个学生笑嘻嘻的说好。 杯里的热茶没喝完,刘老师没有辛牙高,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双颊酡红,脚下已经有些不稳,刚转身就打了个飘,辛牙出手及时,刘老师搭上辛牙肩膀,微微摇头说没事儿。 辛牙扶她那一下,手上动作大,杯身摇晃间荡出了棕黄的茶水,尽数洒在衣服裤子上,白短袖和牛仔裤浸湿了大片。 等几个老师离开,辛牙擦着衣服去了厕所。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财神爷。 “我还有会儿就回来,没吃辣锅的,奶也喝了,不放心明天去做个检查。”辛牙很自觉的汇报着情况。 那边沉默了几秒,说:“位置发过来。” 这是要来接他?辛牙犹豫了会儿,还是给他发了定位。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昂,现目前在大姨家(一个古镇)帮忙卖对联,这是每年国际惯例,每天不定有时间码字,因为没什么时间摸手机,所以更新可能会很乱,真的真的很抱歉。 第39章 回国就马不停蹄赶到绪城大学看辛牙的合唱比赛,看完赶回公司忙事情忙到晚上,想起拍的丑照,曲时儒拿出来看了会儿,又觉好笑,沉默了会儿,设置为壁纸和聊天背景。 真可爱,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觉得。 到了定位的火锅店门口,停好车,曲时儒在门口没有进去,他来的正好,辛牙一众人刚散,一群人前前后后的涌出。 辛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和这店格格不入的曲时儒,他握着手机正和人通话,面容冷峻却掩不住眼下的疲惫。 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庄柔微,显然,她也看见了不远处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的男人,平静的面容很快荡起波纹,眼里的欣喜和意外几乎溢出。 辛牙呼了口气,这机会,来的可真巧。 挂了电话,曲时儒眉梢紧蹙,老宅来电话,曲老太太上楼梯踩空摔到了腰,送了医院,情况不太乐观。 原定带辛牙吃饭的计划落空,曲时儒捏了下眉心,掀眼便见人群中并不显目的辛牙正和身边男生说说笑笑,也不知见着他没有,倒是有个羞赫的女生扭扭捏捏的往这边来。 曲时儒冷瞥了女生一眼,朝辛牙走去。 学生群里有人认出了他,开始躁动,偷偷看曲时儒。 李鹤扯扯辛牙胳膊,小声提醒他:“辛牙,你亲戚来了。” 辛牙颔首:“嗯,我知道,他来接我,我先走了,你们回去注意安全。”说完迎向曲时儒。 经过曲时儒身边,辛牙没停下,擦身而过压着嗓子对他说:“曲总,先去车上,给你说个事儿。” 灯光下,曲时儒步伐微顿,转而跟上辛牙。 被忽视的庄柔微眼睁睁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上了路边的车。 她张了张嘴,怔怔地目送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一溜尾气,下意识抬头,梁萝耸耸肩,拍拍她的脑袋。 “说不熟,其实是骗我的吗……”庄柔微垂下眼,搅紧了手指。 十字路口的绿灯跳到“1”之后变成了红灯,夹在道路中间的车缓缓停下。 辛牙长呼了口气,放松的靠着椅背,车窗开了点缝隙,晚风扑着脸,温温爽爽。 “不开心?”曲时儒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儿。 辛牙愣了下,反应过来勾着唇角清浅笑了声:“不是,曲总,我发现,成熟男人的魅力确实不可抵挡。你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曲时儒皱了下眉,这时跳到绿灯,等到前面的车慢慢悠悠挪动,脚下踩动了油门。 “什么意思?” “有女生找我要你联系方式,在礼堂的时候,她看到我们在一起说话。”辛牙轻笑。 眉宇松展开来,“然后?”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紧张。 “没给,你的身份,你觉得我敢吗。” “你想给?” 后面的人沉默了一瞬,撑着下颌,“有那么点想法,牵线搭桥,这可是一桩好事儿。” 指骨分明的手指握紧了方向盘,眸光下沉,心生了几分不悦,冷硬道:“不需要。” “我当然知道你不需要,以你的身份,想要多少帅哥美女没有,我也就想想。” 曲时儒看着前面的车辆,咬紧后槽牙:“知道就好。” 送辛牙到家,曲时儒又要开车离开,辛牙看他不下来也没有熄火,敲敲驾驶座的车窗,“不回去?” 曲时儒摇下车窗,没有隐瞒:“老人家摔到了腰,我去趟医院,你洗完澡就休息,不要熬夜玩手机。” 老人家?曲老太太?上了点年纪的老辈可摔不得,摔一下伤了元气不是养几天就能好的。 不过倒是忘了曲时儒是极有孝心的人设。 “很严重吗?我也去看看吧…”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辛牙尴尬的扯了下唇角,改了口:“你快去吧,希望老人家没有事。”又不是曲时儒朋友什么的,也不知以什么身份去看望老太太。 “嗯。”曲时儒克制着眼角的愉悦。 . VIP病房里挤满了人,这次曲老太摔的厉害,惊动了曲家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人,出事不久,曲时儒的爸妈第一时间订了回国机票,他的舅舅叔叔婶婶们全都赶到了医院。 曲时儒抵达病房的时候,亲戚们陆陆续续和他打完招呼便散了,而曲老太靠着床头和尤霁闻聊天,不知道这小外孙说了什么,逗得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 曲时嘉和妻子沈禾守在旁削苹果,妹妹曲时爱从剧组赶回来不久,一边搭腔一边给老太太捏腿。 “哥,来啦!”曲时儒推门进去,曲时爱看到他,惊喜的站了起来,“奶奶,哥来了。” 曲时儒冷凝的面色在触及床上老人时逐渐融化柔和。 “嗯,奶奶,抱歉,我来晚了。”曲时儒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握住老太的干枯褶皱的手。 曲老太拍拍孙子的手背,“抱什么歉,你工作忙,奶奶理解,我这也没摔多厉害,休息半个把月就好了。唉,就是你这忙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个伴儿,奶奶这辈子啊,就盼着你们几个小孩儿成家了。” 说到这儿,尤霁闻下意识瞟着曲时儒,曲时儒默了几秒,面不改色的抿着唇道:“嗯,快了。” “快,快什么……”反应过来,曲老太激动又带着几分试探的拽紧曲时儒,“你,你的意思是,有中意的人了?” 想到那孩子,曲时儒叠着腿,点点头。 曲老太喜上眉梢,精神头好了不少,继续追问:“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对方知道吗?进展到哪步了?” 看表哥直接承认了,尤霁闻抢答:“我室友,模样生的好看,成绩好,脾气性格都不错。” 曲时儒悠悠扫他一眼,尤霁闻笑眯眯的冲他挑着眉,一副邀功的样子。 沈禾削好苹果切成块儿插上牙签递给曲老太,闻言笑了下,“时儒,加把劲儿,早点儿带回来我们瞅瞅。” 不苟言笑的曲时嘉也看向了弟弟曲时儒。 “嗯,他还不知道,目前进展……”想起初时对他的误解和他对自己的态度,直至这些时日接触下来,才发现一开始对他的看法有多么偏颇。 在曲老太殷切的注视下,曲时儒勾着唇,“还需要继续深入。” 曲时爱捂着嘴朝尤霁闻递了个暧昧眼神,用嘴型对他说让他待会儿给自己摆摆细枝末节,尤霁闻挤眉弄眼的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曲时儒走了没多久,并不八卦的沈禾也忍不住和曲时爱凑到尤霁闻身边问他各种问题,连曲老太太都精神奕奕的,丝毫看不出是摔到腰的病人,曲时嘉无奈的摇摇头。 毕竟还没完全公开,尤霁闻作为知情者也不敢透露太多,而且这一说完就没什么惊喜了,倒不如等表哥把人追到手带回家慢慢喜一番。 . 国庆节的七日小长假终于在大家的殷殷期盼已久中到了,学校比平时更加热闹和喜气,许多人提前收拾了行。 在这一片热闹的氛围里,辛牙显得平静异常,不过最近也有件让他极度糟心的事儿,之前找他要曲时儒联系方式的女生最近一直在给他消息。 聚完会那晚,庄柔微先是在微信上质问他为什么要撒谎说和曲时儒不熟,辛牙没理,当作没看见,他本就不太会处理这种事,遇到只想逃避装聋作哑。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和语气有点过,又一直没等到辛牙的回复,过了两三小时,庄柔微又赶紧道歉,态度诚恳语气柔和,如果她不去教室门口堵人,辛牙说不定真以为她是在诚心诚意的道歉,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必要。 幸好国庆节放假,能躲躲,能少见面就尽量少见。 话说起初还以为小女生性子绵软不会多作纠缠,没成想绵软的女生固执起来更可怕。 这事儿辛牙只给曲时儒说了,尤霁闻和立吏他们都不知道,辛牙也没打算告诉他们,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按照计划,尤霁闻和几个朋友出国旅游去了,立吏和辛牙说过国庆节会和家人去首都探望亲戚,认识熟络的人里边,都出去了。 国庆节当天,辛牙计划的是做一桌好吃,边吃边看阅兵,然而他忘了,曲时儒也放假。 早晨伸着懒腰在厨房碰见他的时候,辛牙愣了老久回不过神来。 曲时儒仰着头正在喝水,凸显的喉结上下滚动,鼻梁高挺睫毛浓密纤长,侧脸俊美诱人,尤其是嘴角滴下几滴水,性感。 辛牙咽了口唾沫,他不容易被美色蛊惑,但是大美人近在眼前,难免把持不住。 “咳咳,”辛牙假意清了清喉,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煮点粥,“你没回家?” 唇舌得到满足,曲时儒拧上瓶盖,把水放回冰箱,绕到辛牙身边看他洗菜,“家?这里就是。” 辛牙哑口,说的好像也是,可又觉得哪儿不对。 “你的奶奶怎么样了?你不回去陪陪老人家吗?” “没什么太大问题,我下午去。”老人家今儿一早就吵着要出院在家修养,拿她没法子,只好依着她的意思。 辛牙垂首切胡萝卜,睡衣松松掉掉的露出一小截白皙后脖,曲时儒站在他身边,眸光微沉。9.7.9.9. 作者有话要说:小朋友们注意防护,勤洗手呀戴口罩 第40章 在自己的世界独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辛牙手艺还不错,熬的粥咸淡适中,曲时儒喝了两碗多。 已经没什么妊娠反应,辛牙胃口大开,喝了一碗多,他胃口不大,唯有零食和水果,胃才会变成无底洞。 曲时儒主动抢着洗碗,有人干活,辛牙乐得清闲,回客厅抱着山楂条边看电视边吃,又撕了一包焦糖味的瓜子,嗑的吱吱响。 洗完碗,曲时儒回房间换了身休闲服戴上了眼镜,在辛牙旁边翻看新闻。 空气静谧,只有电视和嗑瓜子的声音。 一开始还觉着些许尴尬,时间一久释然了倒也没觉着什么。 辛牙抓了把瓜子塞给曲时儒,笑看着他,“一起吃,香的很。” 曲时儒迟疑了几秒,摊开手掌接过,不是夸张,从小到大他从没吃过瓜子,潜意识里认为这种小东西没什么可吃,不仅费牙齿,壳到处都是,脏。 记忆中,他的母亲陈女士最爱和姐妹们边挫麻将边嗑瓜子… 捧着瓜子没吃,挨个剥开握在掌心里直到剥完,已经有了一小把。 “吃这个。”曲时儒把剥好的瓜子给辛牙。 辛牙瞥他一眼,犹豫接过,看着剥好的瓜子仁略有发呆。 下午曲时儒去了医院,辛牙一个人在家睡到两点多,休息过后又有了精力。 卓琢也没回家,知道辛牙也没回去,两人约了去园艺街,卓琢想买点绿植搁家里,其实是拉上辛牙陪他。 花市街道一整条街都是各种花店,红红绿绿粉粉看的人眼花缭乱,萦绕在空气里的味道杂乱到分不清是香是臭。 辛牙喜欢多肉,陪卓琢挑选的时候买了株生石花和玉露,照片拍出来的玉露晶莹剔透叶肉盈亮,好看的想用指甲掐进肉里,然而现实里的总归有那么几分差异,也不知是别人拍照多给了几分美颜还是养的太饱满莹润。 卓琢挑的多且杂,绿萝和富贵竹、情人泪、多肉都有,他专门在家倒腾了半天腾出阳台用以养绿植。 “卓哥,你这是准备开花店?”辛牙提着宝贝多肉跟着卓琢去取车。 卓琢轻掐了下绿萝叶子,“学真一直都挺喜欢绿植的,前些时日老是念叨我家太空荡,连株绿色都没有,这不我就找师傅把阳台拾掇出来养这些小东西。” 祁学真提的?辛牙略感意外,前几日和他聊天的时候,他还苦恼和卓琢没有进一步发展,觉得卓琢只把他当弟弟看待,但实际上—— 辛牙悄悄地看着卓琢的侧脸,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如果真的只当他是弟弟,为什么会把他的话记在心上并付诸行动呢? 看来这时候卓琢对祁学真已经有了点点心动,那么接下来加点催化剂,想必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卓琢国庆节没什么游玩计划,他只给自己放了三天假,前些日子刚接了个案子,国庆之后就要开庭。 “卓哥,咱们一起去避暑山庄吧?”原定是国庆最后三天和尤霁闻一起去,计划有变,尤霁闻的朋友临时改了行程,加上辛牙一直觉着节假日游玩玩的都是人挤人。 卓琢把着方向盘,想了想,点头道:“行啊,名香山有个避暑山庄,山庄老板还有片很宽的果园,我同事说那边挺好玩的,去那儿?” “对这些我也不是很熟,那就去名香山吧。明天早上去,后天回。” “行,那我叫上学真,你呢?带上你朋友一起呗,人多热闹。对了,你不是和曲总一起住吗?他回家了没?”卓琢眼角挑着玩味,手指敲着方向盘。 曲时儒么,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回去,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盛名学府。 “他啊,今儿回的,家里有点事儿。” “你问问他有什么安排没,没有叫上他一起呀。” 带上曲时儒一起?“他工作都忙不过来,哪儿有时间去……” “以你们的关系,他再忙都会空出时间陪你吧?”卓琢半开玩笑的揶揄道。 辛牙蹙眉,心下咯噔一下,遂想到现在他们确实住一起,容易被误会是正常的,连忙稳住心神打哈哈:“我们又不熟,他干嘛空时间陪我,哈哈。” 卓琢当然不信,“小牙,你卓哥是过来人。不过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总之,曲总可是少有的人间宝藏,你可得藏好了。我听说曲总这么多年,就读书谈过一次恋爱。也不算恋爱,据说是……唉我怎么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老毛病又犯了,卓琢下了重手拍拍自己的嘴,可这时候已经勾起了辛牙的好奇心,再想停下就难了。 “什么?卓哥你别这样说一半就戛然而止呀,吊起胃口,不负责任。”关乎曲时儒的八卦,辛牙当然不会放过。 卓琢咬咬牙,想着都已经说到这份儿子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鼓作气继续道:“曲总18那年出柜出的轰轰烈烈,整个圈子都知道。那时候关于他的一些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我堂妹和他一个学校,那孩子八卦的很,加上曲总在学校也算拔尖人才,知道他的不少。” “曲总十八岁那年突然出柜据说是为了他的前任……应该算不上前任。那时候他有个很喜欢的男孩儿,长得很清纯,我堂妹给我看过照片,现在我都还记得。追小男生的人很多,曲时儒算其中一个,后来两人突然在一起了,倒是出人意料,更令人震惊的是,两人一天没到就分了。” “曲总被小男生甩了,原来是那个男生拿曲总作赌注,后来么,男生出国深造去了,这段玩笑似的小插曲也没人敢在曲总跟前提起。” 说完,卓琢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唏嘘,想当初从堂妹那儿听说这件事,还觉着不可思议,曲家老二一向沉稳冷静,以前跟着父母参加宴会的时候有幸见过十来岁的曲时儒,那个年纪就已面色不显,能与带着功利主义的人周旋,实在难以想象。 辛牙听的更是唏嘘,没想到曲时儒竟然还有段这么……悲催又可怜的过往,被人当赌注一样玩弄,是他早跳起来拿刀追着人满操场跑了,更何况曲时儒这么暴脾气的男人。 “这也太惨了吧。” “那个男生回国了。”卓琢下意识看向辛牙,见他古井无波,皱了下眉头,“不过那段过往算是曲总的耻辱,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两个人最好摊到面上说。” 辛牙觉得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担心?我担心什么?他回来和我也没关系啊,而且我们也没什么需要摊到面上说的。” 车子停在固定车位里,卓琢熄了火拿起钥匙解安全带,“没有就好,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我看曲总对你挺好的,相信你们能长长久久一辈子。” 直到这时,辛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哭笑不得的推门下了车,“卓哥,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我现在是借住他这儿,过段时日就搬走了。” 正在搬花的卓琢一愣,张大了嘴:“啊?什么?” 回到家里,听完辛牙的解释,卓琢这才了然,感情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之前曲时儒用盯情敌的眼神盯他,就以为两人在交往。 既然没交往,那可以肯定的是曲总对辛牙有意思。 卓琢在盛名学府住了好几年,以前从来没碰到过曲时儒,自打辛牙住到这里后,偶尔会在停车场或者电梯里偶遇。 而且新时集团离盛名学府的车程比较久,曲时儒名下房产众多,如果是卓琢自个儿,肯定会选择离公司最近的地儿作为生活起居。 想到这儿,卓琢看辛牙的目光越发富有深意和玩味。 曲时儒晚上回来带辛牙出去吃饭,饭桌上,辛牙时不时看他两眼,那双澄澈干净的眼里满是同情和可怜,曲时儒有所察觉,不由蹙眉。 放下刀叉,曲时儒抽了纸巾擦擦嘴,“怎么了?” 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辛牙摇摇脑袋,表示没事儿,又想起明儿去名香山,下意识瞅向他。 “有什么就说。”这样犹犹豫豫的,吊的他也心脏在心口也忽上忽下的。 辛牙梗着脖子吞下意面,往前倾身,小声道:“你这假期有没有什么安排?” 曲时儒摇摇头。 “我和卓哥商量着明天去名香山,你没安排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玩?” 曲时儒沉默着没说话,似感到意外,但实际上内心深处隐隐窃喜。 “明天去,后天回,怎么样?如果你公司忙的话,也没……” “我去。” . 睡觉前,祁学真打了电话过来,语气很是激动,辛牙都怕他今晚兴奋的睡不着。 “你先冷静冷静,我已经拖曲总打点好了,到时候你就和卓哥睡一间房,而且还是只有一张床的那种!”说到这个,连辛牙都跟着激动起来了。 “辛牙,真的太感谢你了,回来请你吃饭。” “行啊,不过你得争气,再没点进展,我这次安排不就又失效了?对了,经我观察,卓哥应该也喜欢你,只是没说,明天你就可以趁这次机会表明心意。” “单恋这么久,也该到头了。” 许是受了祁学真的情绪感染,辛牙也有点辗转难眠,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想起卓琢说的那些话,又想到曲时儒的反常,简直有理由怀疑曲时儒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可又想到曲时儒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得,理由打消,他在乎的也就只有肚子里的孩子。 被邀请一同出行游玩是完全没想过的事情,曲时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过了会儿翻身下床,拉开书柜抽屉,取出里面的文件袋子。 看着冰凉的封面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散开盘着的线。 里面安安静静的夹着一张黑字白纸的薄纸张,是检查报告,纸张些许泛黄,上了点年头,日期停留在六年前。 凝视着报告许久,终是随着轻声叹息,薄纸再次被尘封于文件袋中。 作者有话要说:沃特玛要死了,等回家就可以恢复正常更新了。 先预留个卖水果攻和卖菜受的脑洞,土味儿甜文。 第41章 次日,辛牙挂着俩黑眼圈早早地起床收拾了日用品和换的衣服,没有用行李箱,就提了个袋子,然而看到曲时儒拎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他懵了,这阵仗,搞的不是去避暑山庄而是出国游一样。 “就一天,应该,或许…没必要拿行李箱吧。” 曲时儒把行李箱倒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打开,里面另一半空着,箱子里东西也不多,简单的洗漱用品和换的衣物。 “东西都放进来。”他用下巴示意辛牙。 原来是共用的,既然有地方放,也懒得提包,辛牙把衣服和牙刷还有书收拾整齐地放进箱子里。 约定碰面的地方是小区门口,曲时儒开车出去的时候,卓琢和祁学真不知道等了多久,四人碰面,驱车赶去名香山。 一路风景秀丽,辛牙扒拉着窗户一直在拍照,津津有味的观赏了半小时左右,有点晕车,靠进椅子歪着脑袋睡着了。 镜子里的小青年睡容柔和俊秀,睫毛卷长唇色粉润,乖巧又可人。 另一边换成了祁学真开车,卓琢在副驾驶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到买的绿植,卓琢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观察着祁学真的表情变化,见他表现得很开心,唇边的弧度一直没落下,这让卓琢心底踏实不少。 近两小时的车程抵达山脚,山脚下有专门停放车辆的停车场,两辆车停在一起。 辛牙想去拿行李,被曲时儒抢了先,两人并肩走在卓琢他们身后,曲时儒挨着他的肩膀,小声说:“注意肚子。” 辛牙这才反应过来他这般积极的抢活做是为了孩子,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得,收住多余不必要的心思吧。 通往名香山上的避暑山庄那条道是比较长的石梯路,不陡峭也不宽,略窄又蜿蜒绵长,并排着走的话只容的下两个人的肩膀,可能要爬半个多小时。 石梯两道皆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给人一种漫步幽静森林的错落感,安静的四周只有鸟叫虫鸣和脚步及喘气声。 快到顶时,辛牙累的扶住腰,恨不能手脚并用爬上顶,这是人走到道吗,太具有折磨性了,再一看身边没事儿人似的曲时儒,辛牙暗自咬紧牙关,扶着腰加快了步伐。 提前订好了房间,在曲时儒的安排下,卓琢和祁学真同个房间,曲时儒和辛牙原本是分开住,然而另外有几个人提前抵达山庄,房间不够住,便另外要了间房,刚好是辛牙想订的那间,没法子,两人只好挤挤。 山庄老板是一对朴实的夫妻,早早的给人准备好了水果,辛牙几人收拾好东西,老板王哥和王嫂端着切好的水果送到几人房间,简单的介绍了周边好玩好吃的。 “我看到庄园外面有片果园,都是你们自己种的吗?”卓琢跟着王哥夫妻俩下了楼。 王哥笑的灿烂,“是啊,这片我们都经营了有些年头,另外还有片鱼塘,鱼塘边可以野炊烧烤,不过要把垃圾这些清理干净,想必你应该看过了注意事项吧。” “看过了,”卓琢点点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见辛牙下了楼,冲他摆摆手,“下午去钓鱼怎么样?” 反正也无聊,辛牙欣然答应。 曲时儒兴致不高,和祁学真去庄园附近沉默着帮忙挖蚯蚓做鱼饵。 庄园斜北方向有条泥巴小路是朝名香山更高处的路,两道皆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路道比来时的石梯更窄,白天看着就够渗人的,夜晚更显阴森。 曲时儒和祁学真提着工具回庄园,泥巴路口突然冲出一个男生,实实在在的撞进了曲时儒的怀里,祁学真那句“小心”刚脱口,曲时儒被撞的来不及稳住身形同男生一块跌倒在地。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钟廉倒在曲时儒胸前,成功的拉着他做了人肉垫背。 曲时儒冷冷地看着他,握紧小锄头的手背青筋暴凸,毫不留情的压低嗓子吼道:“滚。” 钟廉被他凶的微愣,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不想白白受了委屈,瞪着眼正欲发作,姗姗来迟的中年男人提着松垮的裤腰带从泥巴小道跑出来,看到地上两道身影,又惊又吓得长大嘴。 “曲,曲总?”陈奇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在名香山遇到新时集团的总裁曲时儒! 转眼看到压在他身上的人,脸色顿时一黑,把人拉起来扔到一边就要去扶曲时儒,然而曲时儒没有领他的好意,沉着脸在祁学真的帮助下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但是已经拍不干净。 陈奇这才注意到和他同行的男人,几分眼熟,但是想不起是谁。 “没事儿吧?”祁学真瞥了眼钟廉和陈奇。 曲时儒抬了下手,看两人的目光森寒冷然,“没事。” 说完没再理会还想上赶着巴结热络的陈奇同祁学真回了庄园。 钟廉拧捏眉头盯着曲时儒的背影,错了搓手上的泥,回想着方才的坚实手感,心里一阵荡漾,连眼神也变得飘忽。 “陈导,那个男人是谁啊?”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闯了大祸,那可是新时集团的老总曲时儒!他是我们新电影的投资方,差点忘了,当初你爸还想搞新时集团,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是活该!”惹谁不好惹曲时儒,别看这个男人年轻,手段比谁都绝! 钟廉并不在意陈奇的落井下石,嗤笑一声:“确实活该,反正和我没干系,不过这位曲总长得倒是挺对我胃口……” 陈奇讥讽的捻着他的下巴,“小骚/货,刚做完后面又痒了不是。最好歇了你那龌龊心思,曲时儒可不是好对付的人,更何况你这万人尝的,他嫌弃都还来不及。” “我就说说,我这都有你了怎么敢啊。”钟廉讨好的拉住陈奇的手,指尖轻轻挠动掌心。 . 庄园坝坝里,辛牙和卓琢蹲凑着脑袋正在调节从王哥那儿借来的鱼竿,曲时儒走到辛牙身边放下工具,把弄脏的衣服和手最大限度暴露出来,然而蹲在地上的人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捣鼓着出了点问题的鱼竿。 曲时儒拽紧手,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听到脚步声,辛牙终于抬眸,看到他的背影,又见他后背衣服上沾了不少土,疑惑问道:“曲时儒,你摔了啊?” 曲时儒轻呼了口气,拽紧的手心缓缓松开,“被撞到了。” 祁学真适时搭腔:“就有个人从一条小路冲出来撞到他了,两个人摔到了地上,曲总最惨,成了人肉垫子,那个男人直接摔到了他身上,看着就疼。” 辛牙了然的点点头,“难怪,那你赶紧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吧,我们等你。” 松开的手又死死拽紧。 曲时儒刚离开,钟廉和陈奇后脚回到了庄园,两人拉拉扯扯,陈奇勾着钟廉的下巴说骚话,钟廉嬉笑的拧他腰,看到院里有人,陈奇及时收回胳膊垂在身侧,钟廉倒是不甚在意,轻慢的瞥了蹲在院里的三人,和陈奇一前一后上了楼。 辛牙几人看了两人一眼,也没怎么在意。 曲时儒换好衣服正要下楼,却像早已安排好似的,又在楼梯口被钟廉撞到了,这回他侧身的快,对方只碰到了他的肩膀。 “好巧,刚才在庄园后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钟廉扯了扯往肩下滑的衣服,他换了件浅粉色短袖,因为长得瘦领口又很宽松,稍一走动就往一边斜。 从陈奇那儿打探到眼前这人的身份,钟廉收敛不少,使出常用手段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曲时儒抿着唇,眉眼间满是嫌恶之色,没有搭理对方往下走。 被忽视的钟廉死盯着他的背恨恨的咬紧了牙,黏在身后,喋喋不休:“你有没有摔到哪儿?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在林子里遇到了蛇,慌慌张张跑出来,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路口……” “真的很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曲时儒突然顿住脚步,猛地回首冷眼看着钟廉,唇瓣轻动:“闭嘴,滚。” 他没有耐心听这种无关紧要的人道歉和解释,这个人和陈奇在林子里在做什么,他不是瞎子,但也和自己没关系,但如果这个人敢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曲时儒勾唇冷笑。 钟廉咬紧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油盐不进又不知好歹的人,不过也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曲时儒越是反感拒绝他就越想看看这个男人的打脸时刻。 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已经到了楼下,钟廉大着胆子凑上去扯住曲时儒的衣摆轻轻晃动,睁着湿润无害的眸子放轻了嗓子软软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都已经和你道歉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那双看似澄澈的眸子渐渐蓄起水花,盈盈闪闪。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辛牙那边能听得清楚明白,卓琢见曲时儒身后的男生,不由问辛牙:“那人谁啊?你认识吗?” 辛牙摇摇头,脸生不认识,不过看这样子,应该和曲时儒认识吧。 软腻又委屈求全的跟在曲时儒身后,这关系,似乎不太简单? 辛牙不禁蹙眉,对上曲时儒扫来的视线,心下一闪神,手指挂在了尖利的鱼钩上,下意识倒吸了口气凉气。 曲时儒连忙甩开钟廉,跑到辛牙身边拿起他的手,挂了条小血痕,不长不深但是在渗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一定要勤洗手,戴口罩呀,想搓麻将的别出门,手机上一样可以嗨啦~ 第42章 “我备了创可贴,等下我去拿。”辛牙的指腹流血不停,卓琢撂下话跑上了楼。 曲时儒阴沉个脸拉着辛牙进了大厅,把人安置在沙发上,找来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掉鲜红温热的液体,被他恶狠狠甩开还在廊道怔愣的钟廉咬牙切齿的瞪着两人。 跟着进屋的祁学真扭头扫过钟廉,见对方面目略显扭曲,心生不喜眉头紧了下又松开。 “小伤口,没大事儿,你们太小题大做了。”辛牙觉得曲时儒这反应有些过了,小学时候用新买的小刀削铅笔削掉了大拇指上的一小块皮,伤口比这还深也屁事没有。 卓琢很快拿来了棉花签和创可贴,把辛牙受了伤的手指包裹的严严实实,辛牙哭笑不得的举着手指反复翻看,这搞得太夸张了。 “小伤口也别轻视,感染发炎,手指都能给你废了。”卓琢笑说。 “会吗,这种小伤,不会的吧。”辛牙不信。 卓琢挑眉,“不信你大可试一试。” “那就不用了。” 庄园外的那片果园物种丰富,常见的枇杷和桃子,葡萄还有柚子和橘子,另外还有猕猴桃和几棵看起来刚种下没多久的桂圆和李子。 王哥夫妇还说这名香山上还有很多野生的水果,不过很少人去摘,往更高的山上那条路比较危险,大部分人都是住在山脚或是半山腰上。 卓琢和辛牙商量着先去摘点水果,当然不是白摘,不同的水果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称斤,不过多少还是比市面上卖的价格贵一些,毕竟是新鲜采摘的。 这个时候果园里还有枇杷和樱桃,掉地上的不少,王哥说掉地上的没烂的可以直接吃。 辛牙捡了两个黄透的枇杷,枝头看起来还算新鲜,应该刚掉地上没多久,撕了皮一股果香味,个头很大,一口下去汁多肉满很甜。 连着捡了俩,卓琢见他馋的不行,提醒他多摘点树上新鲜的,这边曲时儒提着篮子却有些无从下手,看辛牙怎么摘,依样画葫芦,没一会儿篮子满了。 吃了几个地上的枇杷,手上黏糊糊的难受,又没带纸,辛牙低着脑袋弄手指,没留意撞到了走在前头的曲时儒,手往他背上一拍,白色的衣服上留下几道痕迹,辛牙赶紧做贼般收回手。 曲时儒回头看了他一眼,瞥见他臂弯的篮子,伸手拿过,辛牙愣了下,以为他是要和自己交换着提,也是,像曲时儒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应该没怎么做过这种活吧,满满一篮子的枇杷,肯定很重,拎的太累了。 辛牙的手已经伸了出去,想去提曲时儒那个篮子,对方却满脸莫名的看着他。 “怎么了?不是交换拿吗?”他不解的问。 “没有,我来拿,你…跟紧我。”曲时儒扫过他半露的锁骨,别扭的挪开眼。 原来是这意思,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辛牙哂笑着跟在他身后点点头,“好。” 一旁边走边摘枇杷的卓琢冲他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抬眼便搭上了曲时儒递过来的视线,卓琢莞尔,用眼神给他打气加油,看的曲时儒心下微沉,眼底不悦一闪而过。 “跟紧我,这种地方虫子多。”曲时儒没有回头,闷声提醒辛牙。 辛牙觉得好笑,自个儿又不怕虫子,多也没影响,但还是轻声应下。 过了半晌,辛牙突然觉得曲时儒近段时间的举动实属异常,又是紧张过度又是这么小心翼翼带着点真诚的担忧和关心,啧,怎么觉着有点渗人的怪异感呢。 鱼塘离庄园稍有点路程,下午近三点,辛牙和卓琢拎上新鲜枇杷优哉游哉的坐在鱼塘一边钓鱼一边吃着水果享受大自然的美好风光。 旁边还有几个年龄不一的男人也在钓鱼,其中一个还是刚碰过面的,因着在庄园里那会,辛牙对他印象比较深刻,那个男生年纪不大,瘦瘦高高的皮肤很白,戴着暗红鸭舌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件无袖的棉衫,简简单单的款式倒让他穿出了一股子媚味儿。 确切而言,是他的气质就很媚。 辛牙不由想到他可怜兮兮的扯着曲时儒衣摆,温温软软的乞求原谅那模样,真勾人。 想到这儿,辛牙又朝来了名香山话变得更少的曲时儒,该不会这俩人真有什么吧?祁学真说那个人只是撞到了曲时儒,可依着男生的态度,怎么着都像是有点什么。 曲时儒戴着墨镜,心思本就一直在辛牙那儿,自然没错过他那探究的眼神。 “怎么了?”虽是背阳的位置又戴着墨镜,但他还是习惯性的眯了眯眼。 “啊?没,没什么?”没想到会被逮个正着,辛牙轻咳两声扭过脸,盯着绿幽幽鱼塘里的彩色浮漂。 过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八卦之心,“那个,曲总,你认识那边那个人吗?” 曲时儒顺着他下巴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见那边的钟廉在盯自己,不悦道:“不认识。” “那他怎么会用这么幽怨的小媳妇眼神一直看着你啊?该不会是你以前的……” “我没有,身边很干净。”被误解的曲时儒心里憋了团火,也不知是被钟廉一直看着看出来的还是辛牙的怀疑和不信任给气的,连带解释都变得咬牙切齿。 辛牙耸耸肩,“行行行,那估计是你的爱慕者了。曲总果然魅力无疆,走哪儿哪儿都有爱慕者。” “那你呢?”曲时儒直接忽略了他的打趣,直直的望进辛牙的眼里。 四目相对,辛牙心尖微颤,他问这话什么意思?透过墨镜看不清那双掩藏于后的眼里到底隐含着什么样的情绪,这个问题让他犯了难。 不待他回答,曲时儒重重的呼了口气,期待渐退,眼神也变得暗淡。 “不用在意,我只是顺口问一句。” 这个话说的辛牙莫名松了口气,氛围变得轻松,连话也变得好说起来,辛牙咧嘴笑道:“曲总这么优秀,您当然是我的偶像啦。” 曲时儒沉默了一瞬,拉起已经有鱼上钩的鱼竿,唇边掀起淡淡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在kill酒吧那一晚,曲总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技术扑街嘛~ 第43章 从曲时儒出现在鱼塘边的时候,一直对钓鱼兴致缺缺的钟廉眼前一亮,恨不得飞到他身边使出浑身解数把人勾到自己怀里,奈何身边有陈奇盯着,没有机会。 陈奇边和友人聊天,手也没闲着一直在钟廉的后背流连摩挲,那架势要是周围没人,下一秒就能干起来。 已经习以为常,但这会儿有了新目标的钟廉却心生厌恶,想拿鞋拔子狠狠甩陈奇脸上,可惜他不能,这个人是他的摇钱树。 余光时不时飘向不远处姿态肆意闲散却又高冷的曲时儒,钟廉开始幻想若是勾搭上那个男人,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的多,至少比现在好过。 扫到正在吃枇杷的辛牙,钟廉灵机一动,扯了扯陈奇的胳膊,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陈奇神色犹豫的看了辛牙那边一眼,遂又觉得这是个攀谈的机会,点点头。 辛牙和卓琢正聊的兴起,篮子里的枇杷还有大半,带来的纸垃圾袋子也快满的溢出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买点枇杷可以吗?”一道温软的嗓音不适时的插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二人齐齐往旁边看去,就见纠缠过曲时儒的男生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旁边。 辛牙当然不介意,近距离看,男生长得很可爱,双眼微圆,眼尾往上翘着,很是灵动,就是太瘦了。 “可以啊,你们拿这纸袋子装吧,不用给钱,要买的话直接上王哥他们果园摘买吧。”几个枇杷也不要多少钱,他也不缺。 钟廉欣喜一笑,偷偷瞥向一旁没说话的曲时儒,开心的问:“真的吗?” 辛牙含笑点点头,“你想吃多少装就是,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也都不在乎钱这点事儿。” “谢谢。”钟廉笑的越发灿烂,白花花的牙齿晃的人眼花。 卓琢也很热心的帮他装枇杷,倒是钟廉搁一边立着没动,居高临下的看着装枇杷的辛牙和卓琢。 心思本就没在枇杷上的钟廉一直在观察曲时儒,但是对方戴着眼镜,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发挥。 陈奇在试着同曲时儒搭话,这会儿心情好了一些的曲时儒态度还算友好的和他聊了几句,着实把陈奇高兴的合不拢嘴。 钟廉觉得时机到了,扶着额头身子不稳,脚下虚晃了几下一副中了暑摇摇欲坠的病弱模样,他用余光丈量好位置,小步挪到能成功摔进怀里的位置。 辛牙站起身正要把装满了枇杷的袋子给钟廉,就见他闭着眼已经朝曲时儒身上倒了下去,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入了曲时儒的怀。 陈奇被钟廉这一出吓得惊呼一声,“钟廉,你这是怎么了?” 辛牙和卓琢也吓得纷纷跑到他曲时儒身边,卓琢摸了摸钟廉的额头,略烫。 “该不会是中暑了吧?”卓琢猜测。 辛牙觉得有可能是,太阳这么大,这人看着又异常瘦弱,“赶紧把他带回庄园,卓哥你是不是带了藿香正气液?” 卓琢点头。 辛牙又看向曲时儒,“曲时儒,就麻烦你抱一下他。” “陈奇,你来抱。”曲时儒黑着脸没动,也没听辛牙的话,怀里的人呼吸均匀,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帽檐下的那双眼眼皮子一直在动,分不清是抽了还是颤抖。 陈奇应下,弯身把人打横抱起。 曲时儒站起身,嫌弃的拍拍被碰到的胳膊和腿还有身前的衣服,低声撂下一句“真脏”,把板凳挪到了一直安静钓鱼的祁学真旁边。 陈奇把人带回了庄园,几个友人也无心再钓鱼,收拾了工具跟着回去了。 装好的枇杷又被放回篮子里,辛牙挠挠被蚊子叮了大疙瘩的腿,那处已经挠了不知多少次,红成触目惊心的一片。 “曲时儒,你不觉得你刚才太冷漠了吗?”辛牙回到凳子边坐下,目睹了钟廉倒下的瞬间,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可又觉得曲时儒刚才那避之不及又嫌恶的表现着实令人难受。 那可是中了暑的病人,只是帮忙送回庄园都不愿意,真不知道这个人的心怎么长的。 想想如果中暑倒下的人是自己,被曲时儒这般对待,不知得多心凉。 “那个人是装的。”看不过去的祁学真出言解释。 辛牙和卓琢面面相觑,装的? “我在这儿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人倒下去之前还专门看了曲总许久,估计在看怎么才能最准确的倒进曲总怀里,曲总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才把人给陈奇,是吧曲总。” 曲时儒看着愕然的辛牙,点头,“他眼睛一直在动。就算真的中了暑,身边有认识他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我抱?”这话是对着辛牙说的。 说的也是,既然身边有认识钟廉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旁的人送回庄园?认识的话,不得更着急? “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嫌弃吧。”说完突然想起曲时儒最讨厌蓄意接近他的人,看来那个男生是有预谋的想要接近曲时儒,是知道了曲时儒身份了吗?还是说只是看他长得帅?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辛牙还是为刚才说的有些重的话向曲时儒道了歉。 曲时儒长腿交叠,取下了眼镜看他,“辛牙,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带着自嘲的意味。 辛牙窒了下,曲时儒的眼神无端让他觉得想避开。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有着他看不清却会产生误会的某种情绪。 天色将黑,厨房一阵阵飘香,王哥用曲时儒他们钓的新鲜鲫鱼做了酸菜鲫鱼汤,又炒了几个小菜和板栗鸡。 祁学真夹了块大鱼肉仔细挑去鱼刺放进卓琢的盘子里,卓琢也没客气,和着饭一口接一口的吃。 饭桌上其乐融融,王哥王嫂对这四个年轻人很有好感,一直讲着名香山的历史,又讲这个小农庄园怎么一步步发展起来的,最后讲到了自家儿女身上。 曲时儒听的不是很认真,吃饭的间隙注意到祁学真的动作,默了许久犹豫的跟着夹了鱼肉挑去刺,眼见着筷子下一秒就要递过去,却又因为卓琢殷切和热烈的眼神下硬生生转了个弯回到自己碗里。 卓琢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唉声叹息,恨不得掰住他的胳膊把那块鱼肉放进辛牙碗里,但如果他要知道是自己的眼神把曲总弄的拉不下脸,估计得骂自己好几轮。 直到饭都快吃完了,曲时儒才终于夹了块糖色的鸡肉放进辛牙碗里,他观察了很久,辛牙爱吃板栗鸡。 默默记下。 远离了城市喧嚣的夜晚,月圆星明,空气中是果木花香,味道清新好闻。 辛牙洗完澡坐在阳台看星星,他一贯喜欢宽松的衣服,盘腿窝在吊椅里,不自觉的抠一抠喷了花露水还在发痒的小腿。 疙瘩已经消了不少,就是痒,不过他比曲时儒和卓琢他们仨好的多。 最惨的还属曲时儒,手臂和腿上的疙瘩跟肿了似的,现在还没消。 “睡觉了。”曲时儒捧着一杯果汁递给他,辛牙顺势接过,自然的好像生活了许久的老夫老妻。 “等会儿,你看,这星空多漂亮,在城市里真的很少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星空。”布满天际,闪闪烁烁。 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曲时儒垂下眼,入目皆是诱惑,白皙纤细的脖、露出一截的细腰以及匀称漂亮的小腿…… 他默默咽了口唾沫,努力逼迫自己挪开眼,回屋躺上了床。 辛牙喝完果汁,又坐了会儿,回到房间,曲时儒已经睡着了。 他去简单漱了口,在曲时儒另一边躺下。 夜半,辛牙被一阵动静弄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五感还没就位,床头猛地一阵颤动,吓得他猛然坐起。 借着明亮皎洁的月光一看,不是曲时儒,稳下心神静坐了两分钟,突然听到隔壁的跌宕起伏。 艹,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墙已经够隔音的了,还能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你不要咬我ABO》 第44章 辛牙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脸,隔壁消停了几分钟,就在他以为能安心睡觉的时候,动静再度响起,较之前更加无遮无拦。 深呼吸了几口气,男人高分贝的尖叫和喘息没有丝毫的克制,辛牙用手指堵住耳朵,还是堵不住声波攻击。 暗骂了一句,辛牙翻身坐起,手腕忽地被拽住,男人喑哑模糊几分低沉的慵懒嗓音随着窸窸窣窣翻身的动静落进耳畔。 “去哪儿?”那双刚从被窝里拿出来的大掌掌心炙热,烫的辛牙心尖微妙的颤了下。 他是没听见吗?借着微弱的月光,辛牙看到他半睁着眼,不禁咽了咽唾沫,回道:“我去上厕所。” 曲时儒沉默了几秒,忽地坐起身凑近他,呼吸洋洋洒洒的拂过他的脸,略痒。 “是不是被隔壁吵的睡不着了?” “……”原来听到了啊,心里嘀咕了几句,辛牙叹了口气,“这么大声儿,谁还睡得着。” 曲时儒再度陷入沉默,说的在理,他比辛牙醒的更早,隔壁那床板子撞墙头的时候就醒了,被迫听了十来分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又无处发泄。 两人同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皆倍感尴尬。 辛牙扭动手腕挣脱他的桎梏,轻咳两声挪开眼,“我去上厕所了,放一下。” 曲时儒后知后觉,闻言立刻松开手。 辛牙穿上拖鞋去了厕所,曲时儒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几秒呆,眸底狂风浪涌。 那丝透过玻璃门扑在地板上的昏黄灯光仿佛在召唤他,隔壁的动静还在继续,曲时儒烦躁不已,却在看到紧闭的厕所门时,纷乱的心得到了一丝抚慰。 他鬼使神差的掀开被子、下床穿鞋,一步步靠近厕所,抱着一丝侥幸试了试门把手,没锁。 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正在提裤子的人吓得七魂丢了六魄,提着裤头恼羞成怒的瞪着他,叱问:“你干嘛?不知道我在上厕所吗!吓死我了!” 说完唠唠叨叨的穿好裤子,一抬头,对方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的嘴。 辛牙顿时红了耳根,犹疑的摸摸脸,横眉竖眼的继续瞪他:“看,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曲时儒叫他骂的稍回了神,不自然的别开眼走到洗手台边,拧开水龙头掬了捧温热的水扑湿脸颊,水顺着锋锐冷厉的眉、浓密的睫往下滚。 这下轮到辛牙不自在了,想到刚才要是再晚一点提裤子,估计就会被他看光了。 虽然也不是没看过。 冲了厕所,辛牙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却又被曲时儒拉住了手腕,他回头,仰起脸不解的迎上曲时儒的眼神。 “等隔壁完了再出去。”曲时儒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曲总,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我们放歌或者看电视把声音开到最大不就得了,再不然就撞墙。我就不信隔壁还能搞个通宵。”辛牙觉得好笑,为什么要等隔壁完了再出去?难不成两个人就挤在这厕所里一直等吗? 这不是隔壁在扰民,打扰他们休息的吗? 确实是,曲时儒无言以对,跟着辛牙回到房间,辛牙找了部电影,真就把声音开到最大,一个人看的津津有味,床另一边的曲时儒心里下面都不好受,只觉得身体里有把火烧的浑身难耐,烧的心窝子发痒。 他悄悄往辛牙旁边挪了两下,丈量着彼此的距离,又暗戳戳挪了几下,直到胸膛挨紧了他的背。 “我来拿,一起看。”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着便上了手。 辛牙不敢侧着,一直都是平躺,但这姿势举着手机累胳膊,必须换来换去,既然有个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曲时儒撑着脑袋,没一会儿胳膊开始发酸,但是为了辛牙又强忍着不说,辛牙很快察觉到他的异常,主动抬起脑袋,拉过他的胳膊枕在脑下。 “这样应该好受一些。” 曲时儒默默看了他一眼,“嗯。” 鼻端萦绕着身边人的发香,清淡好闻,两个人很少挨的这么近,曲时儒心里越发的痒,看辛牙的眼神渐渐变了味儿。 约莫半小时后,辛牙看睡着了。 曲时儒熄灭手机,拉过薄被给他盖上,被角掖在腋下,手指擦过暴露在空气里的胳膊,柔滑的触感震得瞳孔猛然收缩。 其实被他枕在脑下的胳膊已经酸麻,却又舍不得抽离。 隔壁已经归于平静,曲时儒这边却开始挠心挠肺的难受。 一直到后半夜,还是无法平息,看着熟睡的辛牙,曲时儒慢慢靠近,唇瓣贴着温热的肌肤,犹豫着停住了,终是没办法战胜欲。 隔日早上,餐桌上的卓琢睡眠不足的打了好些哈欠,抱怨不知道哪个房的人搞的十分夸张,弄得他后半夜才睡着,倒是祁学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还朝辛牙比了个OK的手势。 看来是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辛牙欣慰的点点头,搭话昨晚的动静就在隔壁,刚说完,就见几个男人陆陆续续的下楼来到餐厅。 为首的是昨天中暑的钟廉,穿着松垮的衣服也是睡眠不足的样子在曲时儒旁边坐下,脸色较之前略显苍白,脖子和半露的肩上都是痕迹,实在看不出病人的憔悴虚弱之姿。 而且昨晚上的叫声——辛牙匆匆瞥了他一眼便专心喝粥,不用猜都知道是男生的。 钟廉早察觉到了辛牙的目光,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端过半凉的粥小口喝了起来,眼尾余光黏在曲时儒冷峻的侧脸上,虽然对昨天他的反应恨得牙痒痒,还是抵不住美色和金钱的诱惑。 下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意,对于曲时儒漫不经心的一瞥,陈奇又窘又尬,昨晚闹那么大动静,想必都给他们听的一清二楚,没办法,谁叫钟廉那货荡的又爱又恨。 陈奇狠狠剜了钟廉一眼,钟廉很有眼力端起碗舀了勺粥讨好的喂他嘴边,然而桌下那双细长的腿有一下没一下蹭过曲时儒的裤腿,撩拨意味明显。 接完水回来的辛牙正好瞧见了桌下的门道,面上没显心下却十分诧异,再一看曲时儒,眉头深皱,完全不受蛊惑,径直起身挪去了辛牙的位置。 昨天还不太相信祁学真说他是装中暑,今儿倒是信了,果然又一个冲曲时儒来的。不过,辛牙好整以暇的在曲时儒位置坐下,边喝粥边细细打量身边这位白嫩嫩的男生。 长相清秀身材纤细,在男生中算“娇弱”那一挂,不过名草有主的人还敢四处勾搭,是欲求不满还是觊觎美色?亦或图钱?更甚至三者皆有意?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信不信!”因着看中的目标和这个人一直寸步不离,眼下又被对方看动物似的探量,钟廉本就对他不喜,找到机会当然不愿放过怼一把。 话一脱口便覆水难收,桌上顿时寂静无声,几双眼睛齐刷刷扫向气焰嚣张的钟廉。 辛牙轻笑,性格还挺泼辣,难怪叫的那么欢,满面无害的冲钟廉眨了眨眼:“给你十个胆子都不敢。”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 “你看我敢不敢!”钟廉懒得理会那些人怎么看自己,狠狠地撂下碗勺站到辛牙跟前。 辛牙可不怕他这凶态,他宅是宅了点,却不是能忍受别人欺负的主,当下接过卓琢递来的餐巾纸慢条斯理的擦擦嘴,钟廉见他不出声,以为他是怕了,得意洋洋的抱着胳膊挑衅道:“怎么?不敢了?” “钟廉,不要胡闹!”陈奇拉他拉不住,他深知这位小祖宗的脾性,若是看谁不爽,对方再大权势都不怕,整一个亡命徒。 “关你屁事,别管我,不帮我就算了,还说我胡闹!本来就是这小子先冒犯的我,怎么着,我以礼待人还回去过去有错了?我闹什么了?我错什么了?我也没骂他啊,真要骂,我早就连爹带妈的骂了。” 陈奇拽他胳膊,钟廉使劲儿推他,压根儿不听劝。 这时曲时儒和卓琢几人正要站出来,辛牙说了句没事儿,搁边儿淡然的看着钟廉,“我看你是你先拿腿蹭我男朋友的腿,就想瞧瞧试图勾引我男朋友的人得自信自己长了张多绝的脸做这种没品的事。” “你……”和陈奇拉拉扯扯的钟廉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气焰顿时灭了一撮,似是不敢置信辛牙和曲时儒是恋人关系。 “这位先生,您要是没有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没有上过思想品德课,我可以资助您再回去上一轮,先学学品和德,人和性是什么再重新进社会,不然这社会风气都该被您这样的人败坏的干干净净。”说完没事人一样坐回位置继续吃饭。 陈奇那几位友人早有对钟廉不满的,见钟廉被辛牙怼的脸色涨红,当着钟廉的面儿同辛牙竖了个大拇指,辛牙愣了下,微微一笑没在意。 这里面就属卓琢吃饭吃的最欢,笑容最是灿烂,骂人不带脏的人,总算是见识了,曲时儒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盯着辛牙,对于“男朋友”这个称呼倍感不适合意外。 本以为钟廉会就此打住,没成想对方直接挣脱陈奇的桎梏冲到辛牙跟前掀翻了他的粥碗,瓷碗摔在地上“砰啪”一声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曲时儒瞬间拉过辛牙护在身后,幸好碎掉的瓷碗没有弄伤辛牙,但钟廉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到了曲时儒的底线。 他阴沉着脸捏紧的拳头带起一阵劲风划破空气砸向钟廉的右脸,钟廉反应不暇,脸硬生生挨了铁般的拳头摔倒在地,没一会儿,鼻腔鲜血涌出。 钟廉抹了一把鼻子,看到沾染指间的鲜红液体,顿时大惊失色,尖声喊了句“血”,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整个大厅乱成了团,陈奇觉得钟廉给自己丢了人,一直在给曲时儒赔礼道歉,随后抱着人上了楼,几个友人有意想和辛牙他们搭话,辛牙他们转身和听到动静过来的王哥王嫂简单解释了下刚才的事情,主动赔偿了损坏的那个碗的钱。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存稿《网恋吗,我嘤嘤嘤》,不知道你们喜欢看哪本,填坑旧文的时候会两本同时存稿。 你们觉得《网恋吗,我嘤嘤嘤》好,还是《情敌他骚断腿》这个名字好??? 另外: 曲总对辛牙是一见钟情,慢慢接触久了喜欢上的。 和 第45章 绪城的天说变就变,到家的当晚,大雨连连淹没了绪城的天。 祁学真发消息说和卓琢已经有了进一步发展,辛牙问发展到了哪一步,祁学真很直接发了张亲亲的图片。 原来是名香山那一晚,说起这事儿,钟廉也有份苦劳,多亏了他叫的夸张,让同处一室的孤男寡男干柴烈火, 啧,小子动作真够快的啊,辛牙夸了祁学真一通,连带自己也夸了遍,祁学真说这都是他的功劳,然而天公不作美,风吹雨打,大餐告吹,辛牙无聊的躺在沙发里看尤霁闻发来的风景和美食照片,一边故作高深的给祁学真支招一边和立吏聊天。 卓琢对祁学真有那方面的意思,其实不用他支什么招,两人也能发展起来。 曲时儒回了老宅探望因腰上伤休养中的老太太,还不知道回不回来,辛牙有些饿,摸下楼在小区门口买了点辣卤和水果。 雨大,幸好穿的是短裤,不然裤腿都该让雨水溅湿透,小区门口有俩人站在保安亭旁边,辛牙按密码的时候回头瞅了那两人一眼,对方正好看过来,见他开门,两人赶紧跑过来。 小跑冲在前头的女孩儿提着裙摆,含笑双眸亮亮,一头长发高高扎在脑后很飒,尤其走路姿势,猛地像头狼,身后的小男生深怕她淋了雨,举着伞紧跟其后。 曲时爱正愁保安不开门,看到有人,便撒开步子想跟着一起进去。 辛牙开了大门,绅士的让曲时爱和助理小林先进去,自己才跟着进去。 从尤霁闻那儿旁敲侧击到哥哥的住址,却没能要到更加详细的信息,进了盛名学府小区内部,曲时爱又犯了难。 “小林,你说我哥住哪一栋啊?”曲时爱边走边借着明亮的路灯环望四周。 助理小林更不知道了,傻气地挠挠后脑勺,“要不你给尤哥大哥电话问问?” 提到尤霁闻,曲时爱轻嗤一声,“那臭小子才不会告诉我,硬的软的我都试过了。等他回来,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小林瞥见正往一栋一单元去的辛牙,拍拍曲时爱:“爱姐,要不问问那位先生呢?” 曲时爱白眼一翻,叉着腰:“小林,你是不是傻,那先生都不定认识我哥,我怎么问?逮着人问你认识曲时儒嘛?您知道他住哪儿吗?” 小林被训的噤声,面色微红,低声提醒:“姐,你别老是这么站,要是被人认出来拍到网上去怎么办?” “你姐我还怕这些。”说完领着小林跟上了辛牙。 辛牙正准备开门,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嘀嘀咕咕了些什么的两人走了过来。 可能是这里的住户,辛牙想着转身进门,曲时爱看门就要关上,脚下生风三两步冲过去及时的拉住了门把手。 “唉,那个,帅哥,请等一下!”曲时爱拉着门,让小林收了伞先进去。 正在等电梯的辛牙看看四周,又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高马尾女生,指指自己,疑惑问她:“你好,请问是叫我吗?” 曲时爱猛点头,“对对对,我那个就是想问下,你有没有在小区里见过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经常穿西装打领带头发还梳的很骚气的男人?长得很帅,浓眉高鼻大眼的,个头大概快一米九的样子……” 小林见辛牙一脸茫然,在旁边悄声提醒:“姐,直接给照片!照片!” 哦哦对哈,给人看看照片不就得了,曲时爱翻出手机,冲小林比了个大拇指。 辛牙凑过脑袋,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确实是位高高壮壮、个子快一米九、经常穿西装打领带头发梳的骚气的、浓眉高鼻大眼长得很帅的男人。 不过,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曲时儒嘛? 辛牙犹疑的看了曲时爱一眼,又继续看照片,脑海里各种场景撒欢的飘过,这个女人找曲时儒什么事?难不成是纠缠曲时儒的,追到盛名学府来了? 这样想着,心里猛地一惊,辛牙犹豫了几秒,最后斩钉截铁的摇摇头说:“抱歉,我不认识,也没见过这个男人。” 曲时爱大失所望的长叹一声,收了手机对辛牙到了谢谢,垂下脑袋嘀嘀咕咕:“等尤霁闻回来,我准打断那臭小子的狗腿,妈的,太不是,唔……” 脏话出口那瞬间,小林神经紧绷的觑了正在沉思中的辛牙一眼,舔舔唇尴尬的冲他微微一笑:“抱歉,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拖着曲时爱往外走。 回头又凑在曲时爱耳边低声提醒:“姐,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万一那个男人认出了你,把你说脏话的事情爆到网上,那些营销号又有的一通乱写了。” 两人相携出了大门,辛牙盯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才应该是没听错,女人提到了“尤霁闻”的名字,和尤霁闻认识吗? 电梯来了,辛牙摇摇头没有再多想回了家。 假期过后,学生们回到学校上课时都有些懒懒散散的,估计着假期综合征还没过去。 天气渐渐转凉,曲时儒似乎很忙碌,三天两头才回去一次,辛牙也没觉得多寂寞,一个人在家里还更自由自在,更何况李姐回来之后,到了家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那件事过后,辛牙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白澄,偶尔会收到一些比较昂贵的礼物和零食,全是经由同伴同学的手收到的,也不知道谁送的,问同学,人又不肯说。 辛牙没往白澄身上想,但也不可能是曲时儒吧,曲时儒送东西从来都是让阿七转手给自己,难不成自己还有其他的暗恋者? 东西都没收,他看过那些标志,大都是成千上万的奢侈名品,加起来少说也有小十万,如果是学生送的,那这人铁定是名富二代,财大气粗会花钱。 过了段时间,那人没再送礼物。 自打名香山回来之后,祁学真在辛牙的建议下对卓琢开启了猛烈攻势,本就是互有好感的两人很快踏入正途,谈起了甜甜的恋爱。 俗话说恋爱中的男人占有欲和黏人程度非同寻常,这一点辛牙十分赞同,尤其在见识了祁学真对卓琢的霸道和黏腻之后。 好几次三个人在外面吃饭,有女生同卓琢搭讪,祁学真就冷眼瞪着对方,手还暗戳戳的搂紧卓琢的腰又捏又揉,辛牙也是上厕所回来不小心撞见的。 不过两人过的幸福就行,总归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天气渐渐转凉,深秋转冬,人们都开始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外套,而辛牙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鼓,开始显怀。 幸好冬天穿的厚,裹件宽大厚实的外套完全看不出异样。 最近辛牙发现立吏下午放了学就不见踪影,发消息问他在哪儿,立吏说家里有事,临近期末,辛牙还想着约他去图书馆复习,现在就他和李鹤两个人。 平时图书馆就人满为患,现在快期末考试,不光座无虚席,连地上都是人。 辛牙没想到会在图书馆遇到好久不见的白澄,他瘦了点,眼神冷漠到极点,周身盈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他站在书架旁边冷冷的看着自己,很快撇开,这让辛牙松了口气。 老实说,他确实挺对不起白澄的,当初为了拒绝他,为了不让他陷得更深,自己说了很多又绝又狠的话,连自己都觉得伤人,更何况被伤的白澄,不过现下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有所放下了吧。 一时间也不知该感到高兴,还是说不出的复杂。 不过辛牙还是觉得快刀斩乱麻最好,毕竟不喜欢对方就不要吊着拖着别人,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 辛牙匆匆的找到自己需要的书籍,去找李鹤的时候,回头看到白城市很边跟了个身强体壮小麦皮肤比他还高大的男人,男人不知道同白澄说了什么,白澄厌恶的蹙紧了眉头,不耐烦的想甩开他,但是男人腿长两步撵上了他。 两人在书架后拉拉扯扯半晌,男人最后觉得无趣离开了图书馆,走到呼呼灌风的门口,男人拉了拉围巾遮住下巴,回头看向辛牙,见辛牙正看着他,男人咧嘴露出大白牙,嘴唇动了几下,辛牙看不懂唇语,不知道那个人说了什么,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安。 再看白澄,已经不见了踪影。 从图书馆出来天已经黑透,辛牙往手心呵了几口热气,搓了几下试图让僵冷的手暖和起来。 李鹤看了眼黑压压的天,两人就这么站了会儿竟然飘起了雪花,李鹤提议这么冷的天适合吃汤锅暖身,辛牙想也没想答应,叫上了来接自己的阿七和尤霁闻一起。 学校后门的汤锅味道不好,不过因为附近就他一家汤锅,加上学校附近流动性大,生意倒是挺火爆。 辛牙看了一家点评最高的汤锅,开车大约三公里,不堵车十几分钟,堵车可能更久一些。 阿七开车,李鹤坐副驾驶,辛牙和尤霁闻坐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辛牙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在小区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因为没在意早忘在了脑后,这会儿窗外飘着雪花,说道:“国庆节那会儿,我在小区里遇到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也挺高的,她好像认识你和你哥。” “嗯?” 辛牙继续回忆道:“她当时来找曲时儒,我也不认识她,她问我我就没说实话,毕竟你哥身份特殊,我怕给他弄些麻烦。” 尤霁闻眼珠一转,猛地坐直了身:“小鸭子,那个女人是不是头发长长扎的高高的、走路姿势威猛像个巨人、嗓门还巨大?” 前面开车的阿七听见他的形容,忍俊不禁。 辛牙想了想,好像是吧……不由点点头。 “靠,那是我表姐!幸好你没说,没想到她还真找过去了,我以为她就是说说。下回她要是再来,你可别理她,她是个大嘴巴子,之前我哥……”想到什么,立马打住。 辛牙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什么?”怎么说一半就顿住了。 尤霁闻看了眼阿七,老老实实闭嘴坐回去,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没,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心态崩了,小可爱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第46章 辛牙从尤霁闻那儿知道了之前来找曲时儒的是他妹妹曲时爱。 曲时爱这个名字,他还是有点印象,原文《夺爱》里的神助攻,性格豪爽,相对的也是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喜欢演戏,又没什么演技,倒是很有综艺感,性格吸了不少姐姐妹妹粉,也有不少人受不了她直率的性格无感甚至黑喷。 《夺爱》大纲里关于曲时爱的介绍并不多,辛牙就知道这么多点,后来又在网上搜了下曲时爱的相关资料,看到不少人在吐槽她的演技。 真有这么差吗?辛牙好奇的搜了段曲时爱的古装戏,看完之后,脸已经陷入了麻木。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他错了,不应该一时好奇去搜来看,为了洗洗心灵的窗户,辛牙又找了几段曲时爱的综艺片段。 看完再度感慨,上天给人关了一道门必回开一扇窗,曲时爱确实更适合各种搞笑综艺不适合演戏。 老实说曲时爱还是挺细心真实的一人,或许和生长环境相关,养成了不计较不争风头的性子,综艺表现不仅有梗还很照顾人,像个大姐大。 想起大雨那天晚上,曲时爱不顾形象大咧咧的站在门口,腿八字外开大岔、双手叉腰的以及冲过去拉门的模样,辛牙倒是对这女孩儿生了丝好感。 曲时儒接水的时候经过客厅,看他挺着还不是很饱满的肚子痴痴的笑,在原地呆站了会儿,回了房间。 辛牙的肚子开始凸显之后,他的性子似乎较之前柔软了不少,或许是切身感受到了孩子的存在和即将做父亲的紧张开心,有时候温柔的不像话。 有一次他在房间给孩子读故事,房间门没关严实,曲时儒在门口驻足许久,直到辛牙睡着,他蹑手蹑脚的进门给人盖上被子,借着床头暖黄的灯光摸摸肚子又掩藏着满心温柔和欢喜描绘着那张美好睡颜。 曲时儒时常想起在KILL酒吧初次遇见辛牙的场景,他瑟瑟发抖的肩、怯弱莹润的眸无一不刺激着神经。 其实已经过去好几个月,曲时儒还是清晰记得初/夜那晚的事情,他手生,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弄了很久才让辛牙柔软,然而进去的时候,小男生还是疼出了满脸泪。 曲时儒自觉没有奇怪的癖好,却在看到小男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潮红双眼湿漉漉的打着嗝求饶时,心里却生出了可怕的念头,他想狠狠的□□小男生、看他软成一滩水哭的更凶叫的更大声,最后到底是忍住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床的另一边早没了温度。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他时时反省自己的龌龊心思,又总忍不住去想,一边克制自己一边迁怒辛牙,随后想想,辛牙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自己的怒气呢?他什么也没做错,怀着龌龊心思接近他的人,明明是自己。 曲时儒回到房间又去冲了个澡才彻底冷静。 期末考试那天早上,雪下的很大,考试结束雪都没有停的意思,辛牙撑着伞和立吏走在雪地里,还没到校门口,就见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靳温邺快速来两人跟前。 靳温邺对辛牙笑了下,去牵立吏的手,被立吏木着脸躲开了,靳温邺唇边的笑意变得苦涩,看他的眼神也越发后悔。 “听话,乖,我们回家吧。” 也不知哪个字戳到了立吏,辛牙见他撇开的眼迅速泛红,轻眨一下眼眶泪水就能掉出来,反应过来这两人可能闹了点矛盾,便挡在立吏跟前笑看着靳温邺。 “靳先生,我和立吏说两句,你先去车上等吧,等会儿我把人给你送上来。”说完身后的人猛地抓住了他的袖子,辛牙安抚的拍拍他手背。 靳温邺深深地看了立吏一会儿,最后无奈的回到车上。 辛牙按住立吏的肩膀,把伞朝他那边挪了下,“立吏,我说过,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给我说,闷着难受的是你自己。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能敞开心扉,想必你也看得出来靳温邺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如果有什么矛盾,你们还是面对面说出来,这样避着也不是法子,你这是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靳温邺。快上车吧,这雪越下越大怪冷的。” 立吏红着眼眶抬起脸,定定地看了辛牙好一会儿,忽而笑道:“辛牙,我抱会儿你吧,我真的累了。” 他笑的比哭还难看,看的辛牙心里也一阵难过,立吏就是老爱闷着,年纪不大却总是心事扎堆。 辛牙张开双臂任由立吏抱着自己,脸埋肩上,不一会儿肩膀处的衣服料子颜色深了许多,怀里的人肩膀颤抖的厉害,抖的辛牙更心疼他。 “如果靳温邺欺负你了,给我说,我再不济也可以帮你揍他一顿。”立吏这样反常肯定和靳温邺脱不了干系。 立吏闷闷地“嗯”了一声,离开他的怀抱,垂着脸揉了揉眼,辛牙掏出纸给他擦鼻涕,送立吏上车离开。 在雪地里站了半晌,转身之际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的脚下一滑,幸而白澄出手及时。 两人相对无言,辛牙看着他执拗的眼神,无奈叹息,想走到旁边去等阿七,却被白澄拉住了胳膊。 “为什么不收?”白澄鼻尖冻得通红。 “你在说什么?”辛牙不解。 白澄看着他的眼,确定他不是装傻,下颌线绷的更紧,“你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我送的?还是你知道是我,所以不收?辛牙,那个老男人到底哪儿好?你喜欢他什么?钱?你要多少,我也可以给你。” “原来那些东西是你送的吗?”幸好坚定了决心没有收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辛牙叫他没有理智的胡言乱语气笑了,拧了两下没挣脱束缚,妥协般摇摇脑袋:“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到底喜欢我哪儿?你觉得我哪儿好呢?我长得也不怎么样,脾气性格也不好,除了成绩稍微拿的出看的过去,每一样好的,你说,你喜欢我哪儿,我改成吗?” 这话说的比之前还刺心脏,白澄咬紧牙关气红了眼,胸腔盛满了对曲时儒的愤恨和嫉妒,两人在雪地里对峙了几分钟,保安亭的两个大叔背着手在门口盯着两人好一会儿了,可能错以为他们发生了什么摩擦,又怕干起架,一直没放松对两人的监视。 辛牙早注意到了两位老大爷站姿不知在看热闹还是监视的保安大叔,正准备妥协,被白澄拽住去了一处人少的墙角。 背靠在墙边,辛牙下意识护住安安静静的肚子,警惕的扬起脸,不知道白澄要干嘛。 “辛牙,你长得很好看,你的性格很好,你的所有我都喜欢,可是——”被他那样的眼神刺的心脏狠狠一疼,白澄苦笑一声,“我真的就不行吗?嗯?” “你是个优秀的人,喜欢你的人很多,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呢?”辛牙真的说累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个执拗的大男生。 “可是我想要的人只有你,我喜欢的也只有你。”他激动的眼尾微红,像头克制不住痛苦低低咆哮的幼兽,“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被拒绝的这段时间,白澄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他,不去看他,甚至为了填补会难受的空隙找了不少事情去做,可每当深夜,那张言笑晏晏干净的笑脸总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好几次险些没克制住跑去看他,最后又在程绪矛他们的帮助下困住了自己。 如果知道喜欢一个人却不得是这么痛苦,白澄宁愿当初没有遇到辛牙,这样他还是会过着有条不紊的无聊日子,和朋友们打打篮球,关在实验室搞搞实验。 可惜没有如果,感情也不是说淡化就能淡化的。 对于白澄的执着,辛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后悔当初和白澄走的那么近,一开始察觉到他对自己有好感的时候就该保持距离,若是不自作聪明的撒了一个又一个的谎甚至出柜,或许白澄早断了对他的感情,两人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处境。 这一切,他也有错。 “白澄,你现在……” “你们在做什么?” 寒风混着雪花将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送进两人耳中,辛牙冻得发僵的脸猛然一抽,也不知该庆幸终于能得以解脱还是感慨出现的这么不凑巧。 身着黑色长呢子大衣身形高挑的曲时儒出现在路口,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冷白边细框的眼镜,一边解着黑皮毛绒手套迈着大步朝辛牙走去,没有看白澄一眼。 直到走到辛牙身边,曲时儒轻握住他冰凉泛红的手指,一路寻过来时堵在心口的怒气在触到冰凉的皮肤一刹那烟消云散,质问的话在喉间转了一圈最后化成一句:“这么凉,给你买的手套呢?” 辛牙讪讪的瞥了眼面色冷凝的白澄,被曲时儒这么亲昵的握着手,心里有些微妙,“今天出门忘戴了……” 曲时儒没再说话,脱下另一只手套给辛牙戴上,眸光沉静如水:“李姐已经在做饭了,我们回家吧。” 辛牙愣了下,“回家”二字蓦然戳中心窝,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我们回家吧”。 他垂下脑袋,点点头,乖顺的任由曲时儒牵着自己往外走。 胳膊突然被拽住,辛牙顺势顿住。 走在前面的曲时儒折回身揽住辛牙的肩膀,眼含威胁冷冷地看着白澄,余光扫过握着辛牙胳膊的大掌,唇瓣轻启:“放开。” 白澄直直地迎上他的眼,没有怕没有退缩,质问他:“曲先生,我知道您。你真的喜欢辛牙,还是只是玩玩?” 辛牙下意识看向曲时儒,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也知道曲时儒的答案,但还是想听听看他会怎么回答。 曲时儒额角突突跳了下,他很清楚自己是喜欢辛牙的,初时对这种陌生的感情感到很茫然,如果不是尤霁闻一次次说这就是喜欢,或许到现在,他都只觉得自己对辛牙属于占有欲偏多。 “你觉得呢?”没有正面的回应,在没有确定辛牙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之前,曲时儒不敢莽撞的袒露心迹。 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曲时儒在反问这句话的时候看辛牙那一眼让白澄确定了心里的怀疑,他自嘲的扯扯唇角,慢慢松开手。 曲时儒冷然掀唇,露出胜利的笑意:“你说喜欢辛牙,却让他陪着你在这样的天气下受冻,不知道你这份喜欢有多少真心有多少是没有得到的固执,你的路还长,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还有许许多多有意义的事情。小孩儿,多做点实事,你将来会收获美好的爱情。” 雪花纷纷扬扬,薄雪覆盖的地面留下一串串脚印,曲时儒牵着辛牙走到路边,白澄站在不远处,看到男人绅士的打开车门,护着车门顶让辛牙先进了车,才慢悠悠上车关门。 也许男人说的对,这份喜欢,没有得到的固执居多,所以才会一直耿耿于怀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没胃口吃不下饭,状态又一直不对,抱歉来晚了。 第47章 考完试的当天晚上,白澄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很简短的四个字:祝你幸福。 辛牙犹豫了会儿回复了“谢谢”二字,过了许久,对方没有任何回复,或许这一次他真的放手了吧,辛牙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靠着沙发打起了盹。 这段时间,辛牙发现自己很嗜睡,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辛牙身子一抖惊醒了,顺势接起电话:“喂?” “辛牙……”是立吏。 辛牙听他语带哽咽,不禁坐直了身子,担忧地问:“你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沉默良久,“我想喝酒,你方便出来陪陪我吗?” 外头还在下着小雪,辛牙轻轻抚着肚子犹豫了两秒“嗯”了声,两人约定了地址,辛牙匆匆回房换上毛茸茸的打底衣套上厚外套。 曲时儒虽然一直在房间处理公务,却一直注意着客厅的动静,他的房门没有关紧,隐隐约约听到了外头的说话声,接着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等到彻底彻底恢复安静,曲时儒静坐了两秒才慢慢起身去客厅和辛牙房门口转了一圈,看到鞋柜里少了那双前两天给他买的马丁靴,确定了人跑了出去。 什么样的急事,冒着风雪和这么冷的温度都要出去,不怕挨冻? 曲时儒到阳台边看了眼黑沉的夜色,空中还飘着蚂蚁大小的雪花,站了会儿,他又折回房间,套上厚厚的黑羽绒服换上和辛牙同款的马丁靴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手机上有辛牙的定位,倒也不用担心,这东西还是辛牙喝酒那次弄得,就是怕以后出什么事儿找不到位置。 立吏早早地到了小酒馆,辛牙找到他的时候,小孩儿已经喝了半杯红酒,脸色绯红满脸迷茫的靠着椅子看窗外的车水马龙。 “来了啊,想吃什么?”他的眼眶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过。 辛牙观察着他的神色,对他的状态感到担忧又有些无奈,刚坐下,酒馆的服务员把菜单拿了过来,随意点了几个暖胃热身的菜,辛牙慢腾腾取下手套。 “立吏,你和靳温邺吵架了?”辛牙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立吏苦笑一声,摇摇脑袋又喝了口酒,“没有,是我无理取闹,一切都是我的错,不怪他。” “辛牙,你知道吗,我喜欢的人是尤霁闻,哦你怎么会知道呢,可是靳温邺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只是拿他当做尤霁闻的替身,所以是我对不起他。” 什么?辛牙惊讶了,原来立吏他一直喜欢的人是尤霁闻么…现在细想想,难怪之前他对尤霁闻的态度那么微妙怪异,但现在的问题不是立吏喜欢尤霁闻,而是立吏把靳温邺当做尤霁闻的替身,怎么会这样? “你和他之间的矛盾是这件事?”辛牙心头五味陈杂,各种情绪交织翻涌。 “是啊,他喜欢我,却还心甘情愿的任我利用,辛牙,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很没有良心?所以他在外面找人我不生气,真的不生气,可是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当初选择了靳温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难过,难过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我真的累了,这段关系其实早就该结束的。”立吏自嘲的掀着嘴角,眸光湿润的看着辛牙,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灌酒。 辛牙连忙起身按住他的手,还处在靳温邺在外面找人的震惊中,默了半晌,无声叹息,“立吏,你喜欢靳温邺,是吗?” 立吏呼吸一窒,忽然安静的垂下眼帘,手一松,酒杯落在了桌上,肩膀隐隐颤抖。 辛牙摸摸他的脑袋,低声安慰:“如果你觉得一开始是错的,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你确定喜欢你的靳温邺真的在外面找了其他人吗?如果真的确定,分开也许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如果他没有,你也喜欢他,在一起吧,不要互相折磨,那不值得。” 立吏吸吸一抽一抽的鼻子,抽噎的抬眼,很迷茫的样子:“我,我不知道,我看到他陪着别人逛街吃饭,我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他骗我说在公司。” “我是不是应该问问他?” 辛牙点点头。 点的菜一道道送上桌,辛牙回到位置,给立吏盛了一碗饭和汤:“吃点饭,暖暖身子。我虽然和靳温邺接触的不多,可是也能看出他是真的很爱你,你不要一个人多想,把事情问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辛牙提的建议都是往中肯的点子上踩,靳温邺应该不是那种爱着立吏还在外面乱来的人,这中间一定有着什么误会。 看着浮着葱花的老鸭汤,立吏发起了呆,见状,辛牙眉宇紧拧,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给靳温邺打个电话? 辛牙借口去了趟厕所,翻通讯录时恍然想起自己没有靳温邺的联系方式,干着急了几分钟,灵光一闪,曲时儒和靳温邺好像是朋友来着。 他连忙给曲时儒发了微信,等了会儿没收到回复,直接拨通电话。 “曲时儒,麻烦你一个事儿。”他很少给曲时儒打电话,有什么事都是发微信,电话接通听到那头冷淡的嗓音时,总觉得好像打扰到了他。 坐在小酒馆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曲时儒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空空的座位,揉了揉眉心:“什么事儿?” “麻烦你给靳温邺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就说立吏在德胜路的十三小酒馆,我已经把定位发你了,你转发给他就行。” “嗯,还有其他事?” 辛牙想自己肯定打扰到了他,赶紧摇摇头,又觉得自己傻,摇头对方也看不见啊。 “没了,就这事儿,对了,你饿吗?要不要吃点夜宵?” 曲时儒愣了两秒,愉悦的翘着唇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饿。” “想吃点什么,我也在小酒馆,到不待会儿我打包回来?” “你看着办,手套和围巾戴了吗?” 这就难办了,让他看着办,他也不知道曲时儒喜欢吃什么啊,“戴了戴了,曲总我发现你最近婆婆妈妈的,当然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最近有点……害,行吧,我吃完饭就回来。” 曲时儒没有在意他的吐槽,手指弯曲磕着桌面,目光一直落在那空位上,“嗯。” 靳温邺来的很快,彼时立吏已经醉的满脸通红,嘴里一直说着胡话,看见靳温邺,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了桌上,迷迷糊糊地被满脸愠怒和心疼的他拽着胳膊回不过神。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靳温邺彬彬有礼又疏离的对辛牙道了谢。 辛牙站了起来,摆摆手:“立吏是我朋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靳先生,虽然这话我说不大合适,但是立吏最近这段时间的状态您也见着了。立吏他喜欢你,希望你能好好待他,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没什么心眼,但是心事太重了。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及时解开对你们彼此都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靳温邺搂着不停挣扎扭动的立吏,在听到辛牙说立吏喜欢他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向来温和有礼的人突然变得结巴:“立吏,立吏他,他喜欢我?他告诉你的吗?” 辛牙微微一笑,看了眼眼红红木着脸还在闹别扭的立吏,使劲点了点头说:“嗯,你要是负了他,我作为他的朋友可不会放过你。” 靳温邺低头看着怀里蹭来蹭去早已经醉糊涂的立吏,眸光温柔如水,大掌拨开他脸上的发,亲了他的额头,转而不好意思的看着辛牙,诚意的再次说了声“谢谢”。 送靳温邺抱着立吏上车离开,辛牙返回小酒馆点好给曲时儒的饭菜,吃完最后几口白米饭,喝了点热乎乎的汤,满足的喟叹着结完账拎着食盒离开了酒馆,不远处的曲时儒紧跟其后。 雪已经停了,路面的积雪比下午厚实了很多,为了交通安全和方便,环卫工人拿着铁铲正铲着马路边的积雪。 路边的树上挂满了暖黄闪光的小彩灯,为这寒冷的天气增添了几丝暖意,辛牙站在一家母婴店后等车,回头便瞧见展示柜里挂着的几件小孩儿羽绒服,粉粉嫩嫩很可爱,不由挪到展示柜边上,呵着热气,戴着手套的手指贴上了冰凉的透明玻璃。 过几个月,春暖花开的时候,肚里的小东西就能来到世界,不得不说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辛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自己的小孩儿,不管是领养也好亦或做找人代孕做试管等等,他的性向已然定格,计划的未来里也只有找个伴侣共度余生,而现在,孩子来的比伴侣更快。 可是这个孩子却被自己用来和孩子父亲做了场金钱交易,辛牙下意识摸了下肚子,浅淡一笑。 打的车到了,辛牙最后看了眼展示柜里的小衣服,随后进了车里。 停在街道边的黑色小车车窗半开,副驾驶的曲时儒把玩着没有点燃的烟支,他戒烟很多年,只是习惯了往车里备一盒,不抽偶尔看一眼。 他目睹了辛牙的一举一动,那个孩子认真看着展示柜的侧脸在灯光下变得比平常更显柔和,乖顺的仿佛变了个人,曲时儒发现和辛牙相处这么久,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或者说没有真正用心的了解辛牙这个人。 辛牙到底喜欢什么、他的性格是怎么样的、他的朋友、学业和生活等等…… 在KILL酒吧和辛牙相遇的那一瞬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兴趣更胜一筹,因为这个人刚好长在了自己喜欢的点上,想到这里,曲时儒手上猛然用力,柔软的烟支正中截断。 从育婴店出来,曲时儒的手上多了两个袋子,直到回了车上,才开始后悔这一时的冲动。 回去给辛牙看到这两件小衣服,该怎么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自身原因,原本预计写到20万完结,现在不得不提前,其实这才写到大纲的一半,还有很多没交代清楚,也只能缩减。主要我确实撑不住了,填完隔壁的旧文,我可能要休息调整一段时间等恢复一些了再开文。 很感谢一路追到现在的小天使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就红包作为歉礼补偿大家吧. 第48章 买的两件羽绒服最后躺进了曲时儒房间的衣柜,给辛牙看见,不好解释,又刚好是他在街边看过的两款。 曲时儒比辛牙先到家,换上睡衣裤没几分钟,辛牙提着给他打包的夜宵回来了,彼时曲时儒正盖着珊瑚绒厚毛毯躺在沙发里装模作样睡觉。 门锁声儿响起来时,他就知道辛牙到了,不过营造出“你看,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等到都睡着了”的假象,所以一直没睁眼。 客厅的灯没开,电视声不大,循环播放着今日财经,平时这个点,曲时儒一般都在房间里,不过今天客厅电视开着,应该躺在沙发上呢。 辛牙提着饭盒走向沙发:“我回来了,饭可能有点凉了,等会儿我给你微波炉热热。” 没有人回答,他微微蹙眉,到了边上一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整个身子半侧躺着,缩在空间狭窄的沙发里有点小憋屈。 辛牙弯腰打量着曲时儒的睡颜,看他睡得香,这时候叫醒他好像不大好,调小了电视音量,他轻手轻脚的去厨房热饭菜。 前脚刚踏出去,沙发上的人小心翼翼试探性的睁了只眼,他听出辛牙去了厨房,估摸着是去放饭或者热饭,这时候醒过来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不等他装醒,辛牙又出来了,曲时儒赶紧闭上眼。 辛牙又来到了沙发边,犹豫要不要叫醒睡得正香的曲总,总感觉在别人熟睡时又把人叫醒太有罪恶感了,不过他应该是在等自己回来等睡着的吧,说明也是想吃宵夜的。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厨房传出“叮”的一声,饭菜已经热好了。 “曲时儒,饭好了,起来吃饭。”辛牙蹲在沙发边缘,小声喊他名字。 曲时儒犹豫了几秒,缓慢的睁开眼,入目是辛牙含着浅笑的眉眼,软和又好看直戳他的心窝子,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吗,睡醒后看到他在身边心里就有了满足。 忽然很想借着睡意把他拥进怀里,嗅着他发间的香味……想着,肢体不知不觉有了行动,曲时儒轻轻揽过辛牙的肩膀,鼻尖是他发间的洗发水味,清浅好闻。 辛牙被他的异常弄得笑意僵凝在嘴角,用力挣脱后心跳异常的跑进了厨房,曲时儒他怎么回事儿,没睡醒吗?还是故意的? 抚着加速的心跳,辛牙揉捏了下发烫的耳垂,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不就是被抱了下么,至于这么紧张……可曲时儒那一下真的太苏了,朦胧的睡颜软萌软萌的,这谁顶得住! 辛牙捂脸,太没出息了,明明讨厌他的。 寒假很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辛牙放了假,但是曲时儒还要管理公司,年关将近,公司也越发繁忙,曲时儒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忙到太晚太累直接睡在了公司。 绪城一整个冬天都陷入了白色世界,隔三差五下场大雪,身为南方人甚少见过雪景的辛牙看了个够。 早早地起了床,辛牙坐在窗边摸着宽松毛衣下鼓鼓圆圆的肚子发了会儿呆,昨天曲时儒没回家,很少微信来往的两人第一次聊了不少,曲时儒叮嘱他穿厚点,想吃什么和李阿姨或者阿七说,无聊了就找尤霁闻或者朋友们聊聊天。 有一瞬间辛牙生出自己是被圈养的金丝雀的想法,又恍惚觉得和曲时儒的这种相处模式还不错,可下一秒又恢复清明看着偌大的客厅跌入现实之后嘲笑自己的天真。 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关系罢了,曲时儒重视的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自己要的只有他的钱。 真是单身寂寞久了,得了几分温暖就涌出这么些白痴不切实际的想法。 下午尤霁闻和立吏要过来煮火锅,李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辛牙闲着无聊,等李阿姨收拾完厨房回去,便开始收拾各种食材。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按照南方的习俗,过年之前亲戚家人们要提前吃团圆饭,辛牙没有家人,从来没吃过什么团圆饭,每逢过年都是自己做一大桌饭菜,一边看春晚一边吃年夜饭,一个人吃不完就搁好几天继续吃,反正冬天饭菜不容易馊。 今年呢? 今年还是一样的吧,反正都习惯了。 怎么穿个书还非得是孤儿身份啊,真是不容易。 做了十来个蛋饺,炸了两盘酥肉,切着土豆片听着菜刀敲彩板的声音,辛牙突然顿住,看着干净整洁的厨房、看着偌大的客厅,孤寂一瞬间袭上心头。 果然房子小也有小的好处,等孩子生了,拿到钱选房子的时候买个五六十平米的吧,反正一个人住也不需要多大的空间。 切着切着,眼前变得一片模糊,辛牙用手背抹了把眼睛,低声骂道:“这土豆怎么也跟洋葱一样辣眼睛啊,真是受不了。” 孕期情绪容易跌宕起伏变得敏感,肯定是怀孕导致的,这么想着,辛牙吸吸鼻子切完了剩下的两个土豆。 尤霁闻和立吏买了很多的保健品和各种零食。 辛牙开门的时候眼睛还有点红,立吏一眼便看了出来,问他眼睛怎么回事儿,辛牙用没睡好的借口敷衍了过去。 尤霁闻以为来早点就能大展一下身手,结果看到厨房台上码的整整齐齐的肉食和各种蔬菜,忍不住为辛牙鼓起了巴掌,赞叹道:“小鸭,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老婆……不是是好老公。” 辛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有可能吧。” 几个人在饭厅摆好碗筷,尤霁闻尤其积极的按照辛牙的指令开始起锅热油,因为孩子的关系,三个人做的鸳鸯锅。 很快香味四散开来,陆陆续续烫起了菜。 立吏看了眼辛牙的肚子,问他:“你下学期是不是要休学?” 辛牙喊着土豆片含糊不清的点点头。 “生了孩子再回来呗,我哥会请保姆带孩子的,到时候你就专心学习。”尤霁闻笑眯眯搭腔,都已经在想象辛牙和他表哥未来的美好生活。 辛牙敛眸,没有搭腔,孩子生了之后,或许…… 尤霁闻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吃着突然摸出手机念念有词:“唉忘了给我哥拍个视频,他这么辛苦的工作,不馋馋他怎么行。” 何止视频,拍了不少照片,每一张里边都有辛牙。 曲时儒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好开完会,解开静音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从身边过的经理和董事会的一些人纷纷瞟向了他。 秘书和助理见他停了下来在看手机,不由跟在身后没敢动作,助理小心翼翼的瞥着曲时儒,撞见他嘴边的笑,心下微微吃惊,和秘书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了办公室,尤霁闻又发来几条消息,问要不要给他留点晚上回去可以舔舔锅底,过了会儿又提建议让辛牙给他送点去,顺便增进彼此的关系。 这个提议不错,曲时儒不得不承认有那么几分心动,可这天儿下了雪太冷,天寒地冻的,辛牙怀着身孕还是别折腾他了。 掐灭了残余的丁点念想,曲时儒把注意力和思绪放回工作上,光之影传媒目前在和他们谈投资。 光之影传媒是小叔曲睿的公司,带一层关系在上面按理而言谈合作更方便容易,不过曲时儒是商人,商人着重把利益放在最前头,尽管也会讲讲情面这种东西,可若是没有利润,情面也就只是一层薄纸。 桌旁边的手机在曲时儒认真办公时铃声响了,来电显示:辛牙。 毫不犹豫的接通电话,无声的润润喉过了半晌,曲时儒才开口:“喂,什么事?” 辛牙看了眼满脸笑意的尤霁闻,顿了会儿才试探的问:“抱歉,打扰你工作了,我和立吏还有尤霁闻在家里弄了火锅,你吃饭了没?” “还没,刚开完会,不饿。”其实开会之前吃了点东西。 “你公司有微波炉的吧,要不待会儿我给你送点火锅?菜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刚才霁闻说你今天出门穿的少,让给你带两件厚外套是吧?”辛牙正说着,就见尤霁闻咬紧筷子冲自己挑了挑眉头。 曲时儒刚想说没有少穿衣服,突然反应过来尤霁闻这是在帮自己,想说的话在舌尖打个转又咽了回去,说:“嗯,好像还有点感冒了,霁闻开了车,待会儿他送你。” “嗯好,你先忙,我们很快就吃完了。” 见助攻得力,尤霁闻笑的老奸巨猾,催着立吏赶紧吃,立吏当然虽然呆板木讷了点,人也不是傻瓜笨蛋,这么会看不出他在打什么算盘,默默埋头大吃。 简单的收拾了饭桌,辛牙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套上宽大蓬松及膝盖弯的黑色羽绒服和专门的孕夫裤子,这才进了曲时儒房间。 同居这么久,这还是辛牙第三次进他的房间,一如既往的灰暗色调,简单明了又整洁,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香味,辛牙很喜欢这个味道。 他去衣帽间取了件厚重的呢子外套,想了想又拿了条围巾,用袋子装上和尤霁闻他们去取车。 有人来接立吏,倒是省了多跑一趟,靳温邺的车停在路对面,驾驶座车窗半敞,侧脸温润的男人指间衔着几乎燃尽的烟搭在窗边缘,看到立吏,他摇下了正面窗,笑容深邃而宠溺,目视珍宝一般。 立吏上车前回过头和辛牙挥挥手,嘴角挂着鲜少的弧度,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和开心。 辛牙呵了口雾气,也挥挥手,两辆车很快错开。 尤霁闻看着后视镜里消失在转角的奔驰,难得的没说话,可是那眼里又分明压抑着什么。 “小鸭子,你说错过的东西还能回来吗?”无厘头又十分没来由的疑问句打破车厢的寂静。 “嗯?错过的东西?你错过什么了?”辛牙敏感的察觉到了尤霁闻的不对劲。 尤霁闻握紧了方向盘,自嘲的勾勾嘴角,“没什么,一个小学妹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还很美好,多看一眼是一眼 第49章 尤霁闻的任务是送辛牙,送达即完成,至于他怎么回去,这就得看他哥了。 知道辛牙要来,曲时儒亲自和前台打了招呼如果有个叫辛牙的人找他,直接通行,所以辛牙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曲时儒的办公室,彼时曲时儒正装着很认真的阅览文件,直到敲门声响起才压下开心说了声“请进”。 秘书打开门,微笑着对辛牙做了个“请”的手势,辛牙被她热情的微笑盯得耳根发烫,硬着头皮回以一笑进了办公室,身后的门被秘书唰一下合上。 辛牙看了眼紧闭的门,转过身,曲时儒已经来到了跟前,吓得他险些把饭盒扔他脸上。 “曲总你走路不带声儿的吗?”辛牙翻了个白眼,把饭盒递给他。 曲时儒接过饭盒,顺便拿过了装衣服的袋子,伸手想扶他在边上坐下,辛牙看出他的意图,小声嘟囔道:“我还没到走路需要搀扶的地步。” 说完跑到了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 曲时儒无奈,宠溺的看着他的背影,随之想到辛牙生完孩子,两个人的关系就此结束,又多了几分怅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等辛牙转身,他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做派。 “谢谢。” 辛牙耸耸肩,笑道:“曲总客气,我来给你送东西也是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曲时儒边拆饭盒边问。 辛牙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下学期麻烦帮我办一下休学,生了孩子以后,我可能不回去继续上学了。” 曲时儒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不回绪城大学继续完成学业?” 辛牙点点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反正有了钱,那张毕业证也没了用处,我又何必再花费时间在那上面。”其实是怕忍不住、割舍不下孩子,现在他就生出了不把孩子给曲时儒的念头,生下来之后恐怕更加无法克制。 曲时儒一时无言,不明白辛牙为什么会这样想,明明之前他还很重视自己的学业、在意自己的毕业证,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想法? “辛牙,你是认真的?”他走到辛牙跟前,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 辛牙轻轻一笑,垂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肚子,即使不想认真也必须认真,“是啊,认真的。” 他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勉强,曲时儒看在眼里,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辛牙,我喜……” “叩叩,曲总,时爱小姐来了,唉,时爱小姐您等一下!等等!曲总的办公室还有客——” 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感觉着实难受,再次面对辛牙那双澄澈的眼睛,曲时儒一下泄了气,正要松开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门被人拧开了。 门里门外大眼瞪小眼。 秘书一脸懵逼的瞪大了眼,对于眼前戏剧性的一幕不知当退出还是做个隐形人,只恨张珂助理不在的一天就发生这种事。 “你先去工作吧,谢谢你了。”曲时爱回头笑眯眯的对秘书说道。 秘书扯着职业假笑点点头,关上门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这个略显混乱的现场。 没了外人,曲时爱扯下口罩和帽子露出素白的脸,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两人跟前,从曲时儒手中抢过辛牙上上下下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个遍。 “说,他是谁!”曲时爱拎着包指着曲时儒的脸。 辛牙被拽过去那一下弄得曲时儒心头紧了紧,连忙扶住辛牙搂进怀里,这个亲密的动作被敏感的曲时爱捕捉住,曲时儒头疼扶额,完了,这下彻底说不清了。 正待他解释,怕被误会的辛牙挣脱开他的大掌朝旁边挪了几步来开两个人的距离,抢过话头:“不好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个员工。” 曲时爱明显不相信的眯起了眼,“真的?不行,我要听听二哥怎么说!二哥,我可从来没见你对哪个员工这么亲密,他真的是你下属?” 辛牙使劲的给曲时儒使眼色,不过他相信不用自己使眼色,曲时儒也会顺着自己的话说,毕竟他也不想和自己牵扯上什么关系,当初和自己谈判时曲时儒可是非常在意这个问题。 沉默在三人之间散开,看着辛牙一会儿眨眼一会儿瞪眼的暗示,原本想顺着他的话就这么解释,一瞬间又改变了主意,曲时儒默默移开视线,避免和辛牙的相交,状似漫不经心道:“他是上次说的那个人。” 嗯嗯?辛牙满脸迷惑,什么上次说的那个人,曲时儒和这位时爱小姐说了什么?难不成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她? 想到这里,辛牙小脸刷白,不禁握紧拳头。 不,不对,曲时儒最不想旁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会主动告诉别人,或许说的是别的事情,只是和自己有点关联而已。 来自亲哥本人的认证盖章,这让曲时爱不得不对辛牙多了几分探究和兴味,没想到他就是二哥中意的对象,长得倒是清清秀秀可可爱爱,不知道本人性格怎么样,看起来好像也挺温顺的,不过—— 转瞬间,曲时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刚才他在极力否认和撇清同二哥的关系,难道还不知道二哥喜欢他?还是二哥到了这时候都没出手? 想着,连带看辛牙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辛牙被她盯得一阵恶寒,不觉锁紧眉头小步挪向曲时儒的身后。 “二哥,那你要加油了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是他的妹妹,我叫曲时爱,在家里排行老三,也就是老幺。不过我看着你好像比我小,还在读书吧?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和我表弟尤霁闻一个宿舍的,之前听他提起过你,姓辛是吗?辛苦的那个辛?” 话题再次转移到自己身上,辛牙虽然不大想应付曲时儒这位自来熟过头的妹妹,还是处于礼貌挂着淡笑一一回答:“嗯对的,辛苦的辛,牙齿的牙,我的名字是辛牙,和霁闻是室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曲小姐,之前一直有在电视荧幕上看到你,原来你是霁闻的表姐啊,真的很荣幸能和你见面,曲小姐不管是素颜还是化妆都很漂亮。” “哎呀呀,那就是比我小了,天啦,你真的太可爱了,嘴巴怎么跟抹了草莓酱一样甜,我太喜欢你了小辛牙!” 辛牙维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没有没有,我也很喜欢曲小姐,曲小姐演的戏我看……” 曲时儒轻咳一声,矜贵自持的打断了两人,“你不在剧组待着跑到公司找我什么事儿?” “我这不是刚杀青偷点时间过来看看我亲爱的敬业的二哥么。对了哥,这快过年了,爸妈晚上的机票回国,到时候,明天记得回家吃饭,嘿嘿,带上小辛牙一起啊!” 他们家人吃饭为什么要带自己去,辛牙连忙摆手想要拒绝,“我不——” “嗯,你早点回去休息,我还要忙工作。”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也成功截了辛牙的拒绝。 曲时爱一脸“我懂得”的表情,眼神从辛牙脸上扫到曲时儒脸上,“那我先回去了,小辛牙,拜拜,明儿见。” 人一走,辛牙大大地松了口气,转头想询问曲时儒说的那句“上次说的那人”是什么意思,和曲时爱说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不顾他的想法应下曲时爱的提议。 可是刚想质问,曲时儒已经回了办公椅,戴上眼镜坐的端端正正,手执钢笔一副“我现在很忙,勿扰”的模样,一时间让辛牙倒是不好意思打扰他工作了。 憋着满腹疑问,辛牙准备回家,被曲时儒叫住说等他下了班一起回去,想了想一起回去确实更方便和安全,因为现在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辛牙一直都小心的注意着,生怕出什么意外,也会尽量的减少一个人外出。 毕竟他已经不是独立的一个人,背负着肚子里的小生命独自出门,总是缺点安全感。 到了下班时间,曲时儒整理好文件关上电脑,抬眼便见坐在沙发里看书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仰着脑袋睡了过去。 曲时儒从袋子里取了件外套搭在辛牙身上,俯身靠近他的脸,仿若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这样睡不累吗?” 两人的距离近到曲时儒再往下凑一点就能碰到嘴唇,辛牙的呼吸很均匀,鼻息带出的气流吹拂过曲时儒的鼻尖,撩的他心痒难耐。 连睡着都没个消停,曲时儒伸出指尖轻轻碰过辛牙的鼻尖,就这几乎没有实际触感的触碰都让他开心不已。 人还是睡的很熟,这段时间他肯定累坏了,先是怀孕,接着孕吐现肚子渐大,走路也有了几分困难。 等他再睡会儿,这样想着,曲时儒忍不住描摹起他的唇瓣,指尖没有完全碰到他的嘴唇,只是偶尔会小小地擦过,带起一阵柔软。 “连睡着都这么好看,将来我们的宝宝要是像你可怎么办!” 轻声呢喃着,曲时儒往前一凑,在辛牙的唇是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 曲时爱让曲时儒带辛牙回曲家吃饭,即便曲时儒应下,辛牙也并不打算去,一是不想二是不合适。 曲时儒也明白现在还不是带辛牙回去的时机,他尚未对辛牙表明心迹,带回家难免闹出笑话,不管怎么说,也得是双方都知道的前提下带辛牙回曲家更合适。 可现在曲时儒最担心的是辛牙的拒绝。 辛牙在公司里说的那番话让曲时儒隐约感到不安,因为不安,才生出了在那个不合时宜的时机表白辛牙的念头。 该庆幸曲时爱来的及时还是懊悔没能说完呢?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曲时儒公司二十六开完年会放的假,本打算陪辛牙到二十九号,三十号早上再回本宅,结果二十九号早上,曲奶奶来电话让他赶紧回去,曲时儒一向顺着奶奶的意,但是又放不下辛牙,商量了下,决定下午三点开车回本宅。 街上、小区到处挂满了一串串的红灯笼,为这座临近空城的大城市增添了几许年味儿。 年前二十九号早上,李姐因为放假回了老家,辛牙早早地起床想煮早餐,厨房里意外的已经有了个人,系着围裙拿着本书边看边搅拌砂锅。 “你在做饭?”屋里有暖气,辛牙穿的单薄,仅一件蓝色海马毛毛衣和宽松的家居裤。 “嗯,马上就好了,”曲时儒看到他穿这么点,眉心微皱,斥道:“回房穿件外套。” “有暖气,不冷,穿的厚了反而热,热出汗了容易感冒。你怎么还没回家?打算在这里过年不成?” 他没有听到曲时儒接电话,也就不知道曲时儒是特意留下来陪他。 “下午回去,粥应该好了,你回客厅老实坐着,我给你盛出来。” 闻言,辛牙久久地凝视他,看他认真的关火戴手套,忽然之间鼻尖泛了点点酸涩。 这应该是第一次,在年前有人陪在身边、为自己做饭吧。 随着脚步声响起,曲时儒听到了极轻极轻地一句“谢谢”,他立马转过身,辛牙已经离开了厨房。 辛牙在饭厅等着开饭,很快,曲时儒端着盛的粥和蒸饺及咸菜放在他跟前,颇有点讨好的意味。 “没想到一直工作繁忙的曲大总裁还会做饭,这算不算是件稀奇的事呢?”辛牙拿起筷子,难得笑的满脸开心。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吃饭吧,有点烫。” “你也赶紧坐下吃吧。” 两人面对面坐着,曲时儒紧张的握紧筷子死死盯着辛牙,也不知道这香菇瘦肉粥合不合他胃口。 辛牙先夹了个蒸饺,问他:“这也是你做的吗?” “买的,粥是我煮的。”又是这种讨好意味的语气。 辛牙吃完蒸饺开始喝粥,每喝一口,曲时儒的眉头就紧一分。 “好喝吗?”他刚试了下,自我感觉味道中等,还过得去。 辛牙抬眉看着他,“嗯,挺好的。味道不咸不淡正好合适,这肉和香菇你炒过吗,吃起来比外面卖的香。” 曲时儒被他夸的忍不住想翘嘴角,最后还是忍住了,故作淡然道:“跟着书上学的,这是第一次做。” “那你可有做厨师的天赋,第一次就做的这么好。” “曲时儒,真的,很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啦,调整了心态和情绪感觉好多了,大家一定不要过度的陷在消极情绪里,这样不抑郁都容易抑郁。 另外隔壁的《救赎》经过一次次改名,最终定下为《着迷》,我也不知道这是个啥名儿,总之目前在存稿,大概率月底开始正式回归连载,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比颗小糖心~ 第50章 大年三十的中午,大的略显清冷的家里,辛牙把电视声音开的很大,盖着毛毯蜷缩在沙发里看书,过年了,大家都在和家人吃团圆饭。 阴郁的天自带催眠,半小时后,辛牙睡着了,书从柔软的毯子滑到了地上。 曲家本宅,吃完了饭曲时儒便要走,曲老太太留他多坐会儿聊聊天,于是又留了半小时,这期间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手表。 曲父曲母常年在外,公司丢给老二后,两人一直在环游世界,虽然鲜少回家,却也会经常和儿子女儿们聊天或者视频,前些日子夫妻俩已经从老三那里得知老二有了心仪对象,长得清秀乖巧,老三给他们看过照片,是好孩子类型的。 “老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曲母最了解自家儿子,老二向来成熟稳重,即使公司有急事也不会表现的这般明显,估摸是想去见那孩子。 曲时儒颔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有个很重要的必须见面的人现在可能在等我。” 全家人听他毫不避讳的坦诚,皆愣了几秒随后纷纷笑着打趣让他赶紧回去,尤其是知情者曲时爱。 之前曲老太太受伤住院那回,曲时儒只是简单的提了几句,后面也没什么动静,知道的曲时嘉、沈禾还有老太太等人都以为曲时儒和那人没成,没想到两个人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听到曲时儒这么说,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太太,她急忙推着曲时儒让他赶紧回去,笑的很是和蔼:“你怎么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那孩子也是绪城本地人?是你之前说的那孩子吗?明天大年初一,如果他也在绪城,带回家咱们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奶奶也想看看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曲时儒无奈,回握住老太太枯瘦的手,道:“我们还没在一起,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 “那你得抓紧了,”大嫂沈禾笑眯眯的看着他,“奶奶经常都在念叨你,想你赶紧带对象回来。” “嗯……我,尽量。” . 回到盛名学府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在路上的时候打辛牙的电话没人接,曲时儒隐隐不安,用最快的速度到家,开门见他只是睡着了,手机开的是静音,这才松了口气。 他睡得很熟,估计在他脸上用力亲一下都不会醒吧,想着,曲时儒真亲了亲辛牙的脸颊,没敢真的用力,蜻蜓点水式的吻。 这一下并未让他感到满足,起了贼心后倒是壮大了胆子,曲时儒的指尖拂过辛牙的柔嫩唇瓣,绵软弹性的触感刺红了眼,他慢慢俯身在辛牙的唇上轻轻地啄着咬着,一下又一下,直到心满意足为止。 辛牙似乎没有被他弄醒,曲时儒摸出外套衣兜里的藏蓝色礼盒,里面躺着一个款式简单的男士银戒,正是辛牙无名指的尺寸。 套上去非常契合,这让曲时儒倍感愉悦,盯着白皙手指上的戒指不由莞尔,温柔又呵护的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怕辛牙在沙发睡得不舒服,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回了房间。 关门声隔绝了外界杂音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没有睡醒的朦胧惺忪,意识清明的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 在曲时儒回来的时候,辛牙已经醒了,他以为曲时儒要在曲家待到年后,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家、有他的家人,以外的是今天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多想,那人已经走到了沙发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没动静,辛牙也只好继续装睡,结果这一装,竟然会有意外收获。 辛牙撑着床慢慢坐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肚子,赤脚地毯上,手指抚上嘴唇,刚才曲时儒他是亲了自己?还有左手无名指,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如果没感觉错的话,曲时儒往那里套了戒指,也许是怕自己问所以取掉了。 曲时儒他……辛牙按紧心口,手心所触之处带来的跳动比平时更快更强烈也更鲜明,他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却无法辨别是否一时的冲动。 曲时儒真的太反常了,不管是今天的举动也好,还是上次在公司对曲时爱说那番话也好,都很明确的昭示他不同寻常的态度,对了——上次在公司,他想对自己说什么来着? 下午五点半,一直不见辛牙的动静,曲时儒怕他睡太久晚上睡不着,去房间找他,却见他不知何时醒了,正在看书。 “什么时候醒的?”曲时儒敲敲门,进了房间。 辛牙伸了个懒腰,“早醒了,你怎么回来了,不在家过年么?” “别看了,我切了点水果,先去吃。”曲时儒抽走辛牙手里的名著,“这里也是我的家,在哪儿过都是一样的。” 他的话让辛牙愣住了,他说这里也是家……不知怎么的,辛牙心里有些难受和酸涩,他揉了揉眼,“那可不一样,有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没有家人的地方不过是个住所。” “你我不是家人吗?”曲时儒突然反问。 辛牙错愕的对上他认真的双眼,想起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忍不住张了张嘴,问:“曲时儒,你是不是——算了,没什么。”问不出口,如果不是,岂不是自取其辱。 “辛牙,”曲时儒半跪在他的跟前,毛毯在膝盖下略微变型,他拉过辛牙的手掌十指相握,这是非常暧昧又亲密的动作,“其实从你住进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看做我的家人,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我为一开始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让你受伤和难受是我的错,虽然可能你会觉得很可笑,不过我真的无法再忍下去了。” “辛牙,我喜欢你,我想珍惜你疼爱你保护你,”曲时儒执起辛牙的手,在他意识清醒而非睡着的状态下放在唇边轻轻浅浅啄着,小鸡啄米似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说来你可能不会信。” 表白来的突然,辛牙毫无准备,震惊到完全无法相信曲时儒此刻说的话,他呆呆的问了句:“什么时候?” 曲时儒的脑袋靠在他腿上,温柔的抚摸着辛牙圆滚滚的肚子,侧着脸含笑仰视着辛牙的下巴,“是在酒吧,第一次见到你。” 那不就是一见钟情?不对不对,原著里曲时儒喜欢的可是卓琢,怎么会对辛牙一见钟情?辛牙陷入了怀疑,曲时儒该不会是在捉弄他吧? 好吧,看着曲时儒诚恳到明晃晃的眼睛,辛牙有那么几分相信了他,或许原著归原著,而当自己来到这个不明的神奇空间后,扭曲了一定的剧情走向,才会让所有的一切发生巨大的改变,又或当旁人率先出现在曲时儒跟前引起了他的注意,剧情和人设都会出现一定变化。 不管这个是他辛牙还是别人。 想到这里,原本被曲时儒搅混乱的心绪刹那恢复平静,也就是说,不管是谁之于原著男主卓琢前面出现在曲时儒面前,曲时儒都有可能喜欢上他咯? 那现在怎么办?怦然心动的感觉也瞬间戛然而止。 辛牙垂下眼帘,眉心紧蹙反问曲时儒:“你,真的喜欢我?” 曲时儒眼睛亮亮的点点头,像极了等待主人宠爱的哈巴狗。 “……”不能被迷惑,辛牙咬紧牙移开视线:“抱歉,让我想想。” 曲时儒愣住,眼睛里的光在眨眼间破灭,“是我唐突了,你先把水果吃了,你不是喜欢吃汤锅吗,我已经点好了晚上我们吃这个。” 辛牙在意的不是曲时儒会喜欢上谁,而是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抛开曲时儒一开始对自己的恶意,后面的几个月对自己确实没话说,物质和生活一直都在无限的满足着他,要钱给钱,还专门把自己的保镖阿七送到他的身边全权负责。 所以他觉得曲时儒很好,不仅长得帅有钱,接触久了性格也没有刚开始的恶劣。 下午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确实让辛牙很心动,心动也仅限那段时间,如果是为了一时的心动而回应曲时儒,承下他的那份感情,这对曲时儒而言是不公平的。 晚上汤锅和菜品送达,满满一桌子,工作人员做完本职工作便要回去,辛牙在他们离开前一人塞了一红包,三个人连连感谢,互相道过新年快乐便离开了。 “大过年的还要上班真的太辛苦了,不能和家人团圆相聚,年也过得没意思。”辛牙烫着菜,想起三个送菜和锅的工作人员,不由感慨。 曲时儒往汤锅里下了鱼片,顺势附和:“确实辛苦,餐饮服务行业大都如此,没有办法,虽然是过年,有些规模宏大的店还是要接着做生意。” “说的也是。”辛牙喝了口紫米粥,吃掉曲时儒夹的酥肉。 开着没人看的电视上正在播放春晚节目,烟花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响,一瞬间的花火绽放,五颜六色映照在玻璃窗上,无与伦比的美丽。 也许是头一次同人一起过年,辛牙心情很好,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饭后,两人坐在一起看春晚,伴随着楼外不停地烟火,屋里一派暖和氛围。 曲时儒时不时摸一下包或者偷瞄身旁,在又一个烟花绽放开时,终于忍不住拉过辛牙放在沙发上的手,在他错愕疑惑的眼神下揣进兜里,让他摸到小盒子。 辛牙想抽出手,却在触及盒子时顿住,“迷在干什么?” 曲时儒深深地看着他,眼神温柔黏腻,“你摸摸,猜下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不会是他之前套在自己手上的戒指吧? “拿出来看看。” 辛牙真的拿出盒子,藏蓝色的小礼盒,盒子旁边印着一个不是很眼熟的logo,他打开礼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戒指。 真的是! “辛牙,我爱你。”看着辛牙惊讶无措的反应,曲时儒取出戒指给他戴上。 辛牙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老实说,虽然猜到曲时儒给他买了戒指,本来以为会过段时间再拿出来,没想到会是今晚,还说这么肉麻的话。 心跳声在耳边逐渐清晰,清晰到辛牙红了脸,他看着戒指,低声道:“你难道没想过我会拒绝吗?” 曲时儒微微一笑,看他脸红的模样,趁火打劫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抵着他的鼻尖,说道:“想过,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次,怕你拒绝,怕你不想看到我,可是当我听到你说要再想想,我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 如果真的不喜欢,一开始就会很决绝的拒绝。 他说对了,辛牙对他确实有那么丝好感,这事儿还得从考完试那天说起,也就是白澄最后纠缠的那次,如果不是曲时儒来的及时,不知道会被白澄做什么。 “所以,你要不要也喜欢我一下?”曲时儒又问。 辛牙回过神,认真思考后给出了答复:“我,试试。” 听到他的回答,曲时儒咧嘴一笑,笑的很是孩子气。 “明天和我一起回家,可以吗?” “哈?这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继续又粗又长的~ 第51章 大年初一,曲时儒迫不及待的带辛牙回了曲家,面对一群人的灼灼视线,辛牙紧张又拘谨,他还没做好准备就被曲时儒带了回来,来的匆忙,礼物也准备的不够周全,不过曲家的人并没有在乎。 饭桌上,曲老太太和曲老爷子问了辛牙很多问题,问的最多的饿是曲时儒对他好不好。 辛牙看看曲时儒,又对上这一家人期待的眼神,含蓄笑道:“他对我很好。” 曲时儒握住他的手掌,想起最开始对他的恶劣态度就一阵后悔,对家人们坦诚:“我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小牙对我很包容。” 桌另一边的尤霁闻撇撇嘴,吐槽:“可不是吗,表哥一开始对小牙一点信任都没有,我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还是犟的跟头牛一样不相信我不相信小牙。” 曲时儒和辛牙相视一笑。 曲老太太知道曲时儒要带对象回来,早就让保姆收拾干净曲时儒之前的房间,到了晚上,一家人吃过饭闲聊到十点多左右,曲时儒想着辛牙和肚子里的孩子,便要带他回房休息,曲时爱和曲母还想留辛牙多聊会儿,被曲时儒强硬打断了念头。 “好好,你们早些休息,我也要睡了,”说着,曲老太太拉过辛牙的手拍了拍,“小牙,要是时儒欺负你了,不要怕他,尽管跟奶奶说,奶奶来收拾他。” 辛牙回握住她,“谢谢奶奶,他不会欺负我的。” “行了好孩子,你们都快上楼睡觉吧。” 曲时儒带着辛牙到楼上休息,楼下曲父给曲母使了个眼色,两人叫上老大曲时嘉和大儿媳沈禾也上楼去了,剩下曲时爱和尤霁闻扶着两个老人家回了房间。 曲宏文去了书房,老婆邱月和沈禾手挽手知道父子俩有话要说,便先回了卧室。 “老大,你觉得辛牙这孩子怎么样?”曲宏文和曲时嘉面对面坐着。 曲时嘉大致猜到父亲找自己的意图,笑了笑说:“挺好的,之前我和阿禾去钓鱼见过他一面,就像霁闻说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反正只要老二喜欢就行。” 曲宏文沉吟半晌,拖着下颌像在回忆什么,过了会儿又问:“你不觉得辛牙那孩子有点奇怪吗?我不是说性格,而是行为举止,我看他时不时摸摸肚子扶一下腰,每次要坐或者起身的时候,老二都会扶他……” 说到这儿,曲宏文的神色微变,想起昨天曲时儒焦急要回去的模样,猛地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看着老大,突然道:“老二这么大个人也太没分寸了点,小牙那瘦板身材怎么挨的住他的折腾,难怪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回头得好好说说老二!” “……”曲时嘉还以为他爸想到什么了这么激动,无奈扶额,“爸,老二也快三十了,他有分寸,再说那是他们俩的事儿,你少和妈一样去掺和。” “你妈怎么了,我就和你妈一样怎么了,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呢确实也管不着,改明儿你去说说,叫老二别太闹小牙那孩子。” “成。”嘴上是应下了,不过曲时嘉并不想去做管事婆。 . 过完年,曲时儒的公司年初八的时候开始复工,自打两人的关系正式成立,曲时儒每天晚上都跑辛牙房间必须要搂着他睡,辛牙怕他闹到孩子,每回都隔远远地,不过都会被曲时儒捞回怀里。 转眼到了开学,学校那边的休学手续交给阿七已经办的妥帖,辛牙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养胎,尤霁闻和立吏他们时不时会买些婴儿用品或者小礼物来看他,一直住在楼上的卓琢和祁学真交往后,被祁学真强硬要求搬到了祁学真的别墅,辛牙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 春回大地,三月底,辛牙发作破了羊水,曲时儒接到电话先给打了120才急忙赶回家,救护车装着辛牙到了医院,曲时儒在手术室门口焦灼的等了几个小时,直到灯灭,医生率先出来给他报了喜讯。 孩子和大人都很安全健康,曲时儒激动的红了眼眶,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隔着玻璃看到保温箱里的儿子,感觉自己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一切都及其的不真实。 尤霁闻和立吏接到消息先后赶到了医院,曲家的人也接到了通知,医院门口停了一辆又一辆车,一群人纷纷涌进医院,曲老太太健步生风的走在前头,着急赶去看亲孙子。 辛牙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围满了人,站的站坐的坐,他又疲惫的闭上眼,过了会儿想起什么,猛地抓住曲时儒的手,嗓音沙哑的问他:“孩子呢?” 他的脸色太过苍白,曲时儒心疼的拂开贴着他额头的发丝,轻声笑说:“孩子在保温箱,很健康,六斤七两。” 辛牙松了口,木讷的看着天花板喃喃:“那就好那就好……”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划过脸颊湿了枕巾,曲时儒见状慌了,手忙脚乱的抽纸给他擦眼泪。 这时曲老太太走到床边,覆着辛牙的手背,慈祥和蔼的双眸里涌出莹润的水花,“好孩子辛苦你了,真的辛苦你了。” 得知辛牙生了孩子的第一时间,曲家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的,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辛牙的性别,男人生孩子?简直天方夜谭,直到尤霁闻在家族群里发出孩子的照片和躺在病床上的辛牙,他们才半信半疑急忙赶到医院。 曲老太太没想到有生以来能抱上重孙,关键还是曲时儒的孩子,高兴之余忽然想到这是三月底,按照常规的十月怀胎来算,辛牙去年八月或者九月份就怀上了? 可是那个时候,他俩还没在一起! 曲老太太想到了,曲宏文和邱月他们自然也反应了过来。 难怪过年那会儿辛牙的举止动作那么奇怪,曲宏文沉下脸,打算过几天再找曲时儒算账。 辛牙坐月子这段期间,邱月和曲老太太天天往医院跑,带来的补汤每天不重样,导致辛牙出院时胖了一圈。 盛名学府那边不能再住了,曲时儒早就安排好了别墅,打算辛牙出院就带他和孩子回别墅,结果孩子被曲老太太带回了曲家,说辛牙生孩子已经很累了,接着还要回学校继续学业,让他再休息几个月,养足了气儿就送回来。 曲时儒怎么会不知道奶奶和母亲的心思,征求了辛牙的同意便让他们带走了孩子,当然这里面也包含了他个人的私心。 辛牙的身体完全恢复后复了学,和曲时儒住在偌大的别墅,每天还是阿七接送,也会经常和曲时儒去曲家看孩子。曲老太太给孩子取了乳名星星,因为星星的眼睛很明亮,扑闪扑闪的像极了夜空里的星,简单又好记,大名还是交给曲时儒和辛牙。 生完孩子又恢复了元气,整个人轻松不少也得到了自由,虽然好处多多,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每隔几天就要被折腾,而且—— 最让辛牙有苦难言的是,曲时儒的技术是真特么烂到家了,每次都弄很久才完事儿。 写完论文的这天晚上,辛牙一直躲在书房不肯回去睡觉,书房的门被他反锁着,曲时儒过来敲了好几次,辛牙死活不开,一直找借口说论文没写完,写完了会回去睡觉,结果到了十一点半,曲时儒见人还没回房间,又来敲门。 “鸭鸭,该睡觉了。”曲时儒站在门外,不知道辛牙在里头搞什么,一篇论文也不至于从七点写到十一点半吧。 直觉告诉他,辛牙藏着事儿,难不成学校里有人看上了他家鸭鸭,可是一直跟在辛牙身边的阿七和尤霁闻并没有反应这个情况,还是说心情不好? 辛牙知道不可能整个晚上都躲在书房,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他和曲时儒有一周没做了,明天又是星期六…… 愁眉苦脸的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辛牙脸色越发难看,犹豫着还是开了口:“那个,今晚我想睡客房。” 曲时儒一听,抱着胳膊仔细观察辛牙的脸色,反问:“为什么要睡客房?” 辛牙躲开了他的探视,看着地板小声嗫嚅:“就今天一晚,想一个人睡…” “嗯?难道你不想和我睡了吗?你厌烦我了吗?不喜欢我了吗?”曲时儒拉住他的手,睁大了眼,小狗似的,一连串问题问的辛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不是,”妈的,曲总什么时候学会撒娇卖萌了,太可爱了,辛牙忍不住别开眼,压下嘴角疯狂的笑意,轻咳几声又说:“唉,好吧,回去睡觉了。” 曲时儒咧嘴一笑,眼尾都是愉悦和得意。 招架不住曲时儒别样撒娇法的辛牙在被抱进浴室的时候,后悔不已,他不该这么没立场被曲时儒牵着鼻子走,这一身的酸痛都是自找的。 和曲时儒泡在浴缸里,辛牙猛地咬紧牙,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委婉的让曲时儒知道他的技术真的不行,会死人的。 曲时儒坐在辛牙的身后,给他捏着肩膀,“鸭鸭,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执意要孩子。” “嗯?”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了这个话题,辛牙顺势点头,确实挺好奇的。 “因为我可能生不出孩子。”说着,精壮的胳膊环上辛牙。 辛牙觉得这说法很奇怪,“你本来就生不出孩子啊,你一个男人怎么……”好像也没立场这么说。 曲时儒苦笑,“不是,是我的精子存活率不高,前几年在医院检查过几次,医生说是我的生活习惯不好导致的。” “啊?我看你生活习惯挺好的,作息时间也很规律,怎么会?会不会是误诊?你一直在同一家医院检查的?” 曲时儒点点头,“嗯。” “后来都没检查过吗?还是检查结果一样?那有调理过吗?” “每年都会做全身体检,都一样,调理后就好了。” “哈?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调理好了为什么还执着孩子?辛牙不解,遂一想曲时儒都快30岁了,会想要孩子也是正常的吧…… “是为了奶奶,大哥和大嫂都是刑警,两人没有考虑生孩子,老三又一直定不下来,所以得知你怀孕的时候,我才会那么强硬的要你生下来,抱歉,是我太自私了,只为自己考虑,没有想过你的感受。”现在想到在手术室焦急等待的几个小时,曲时儒都还心有余悸。 “算了都过去了,明天还要去看星儿,赶紧洗完抱我出去,都是你,我现在动动胳膊都很痛!” 曲时儒赶紧赔笑给他揉肩捶背。 然而说着要委婉告诉曲时儒他的技术烂到家的辛牙在几天后的某个早晨再次受到了非人折磨,当天下午,曲时儒回曲家接回孩子,发现别墅空空如也,辛牙不知道去了哪儿消失的无影无踪,问保姆,保姆说来的时候就没看到辛牙。 打电话没人接,发短息没人回,孩子交给保姆后,曲时儒在别墅里找翻了天只看见卧室的枕头底下搁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曲时儒你一个人过去吧,老子不干了忍受不了了,你的床技真特么烂的不能再烂,世界上最烂! 曲时儒瞬间黑了脸,颓败的坐在床边开始反思,难道他的技术真的不行吗? 尤霁闻的公寓里,辛牙包了满嘴的零食,快速的按着游戏手柄。 尤霁闻无奈的盘腿坐在沙发里,“小鸭鸭,你真的不回去吗?我哥都已经打了二十多通电话来了。” 辛牙很坚定,虽然是一时冲动留下了那种气死人的纸条,但他也是真的想让曲时儒改改自己一上头就停不下来的性子,不然现在回去只会再遭毒手。 “不会,等你哥想好了我再回去。” 话刚说完,门铃声响了。 尤霁闻看看辛牙,辛牙看看紧闭的门,扔下手柄飞速冲进尤霁闻的房间,隔着门缝给尤霁闻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自己在这。 “OKOK。” 来人果然是曲时儒,他面无表情的抱着正在喝奶的小星星,自顾自进屋不带丝毫感情问尤霁闻:“小牙呢?” 躲在房间里的辛牙紧张的捏着出了汗的手心。 尤霁闻下意识朝房间那边看了眼,耸耸肩道:“不知道啊,他不在我这儿,你俩怎么了?” 曲时儒没有回答,往尤霁闻看了眼的房间走去,停在门口敲了敲门,也不管里面到底有没有,低声说:“小牙,我已经反思过了,抱歉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你能不能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好好的去改。” 抱着奶瓶的星星胖乎乎的小手摸着门。 曲时儒又道:“星星带回来了,你真的不看看他吗?” “咔哒”门开了。 辛牙探出脑袋面色难看的盯着曲时儒看了半晌,抱过软软乎乎的小奶娃子就要离开,曲时儒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一家三口在尤霁闻莫名其妙的注视下终于给他腾出了清静。 尤霁闻很庆幸悄悄给曲时儒发了消息,不然两人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还要闹多久的别扭。 回到自己家,曲时儒一直在和辛牙道歉,说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不然今天晚上就可以试试,然而辛牙并未买账。 星星接回了家,辛牙终于有了摆脱曲时儒的理由,晚上直接睡在了婴儿房,半夜曲时儒溜了进去,看着床上睡得正熟的父子,亲了亲两人的脸颊,挨着辛牙睡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月正圆,星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压压的天幕,明天又将是个大晴天。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直陪伴着我的小伙伴们,故事到这里就正式结束啦。 老实说完结的很匆忙,预计是20万完结,中间本来还有钟廉、白澄和王翦的剧情,大纲也是完完整整的写了。 不过在断更了十几天,也是我调整心态和情绪的那段时间里,回头再看这篇,真的超级想重头再写,这是我的老毛病。 只要是自己写的,怎么看怎么烂且狗屁不通。 这个版本是改过的第三版,如大家所见,立吏和靳温邺是副cp,原来预定的是尤霁闻,想想干脆三角恋也挺好,关于钟廉么,挺可怜一孩子,母亲去世的早,爹不疼后妈不爱,小时候被家教老师强了,一直很恨他爹,又极度缺爱,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白澄是个很好的男二啦,和花花公子王翦会擦出火花的,想想花花公子为爱躺平,啧,也挺带感的~ 这些在文里没提到,都是大纲里设定好的,总之下本我会更加努力的,隔壁《着迷》期待再遇到你们哟,渣攻贱受的小故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