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如狂》作者：不关风月 文案： “程念，你他妈给我站住，老子要废了你！” 冷脸沉默。 “你他妈哑巴了，敢不敢跟老子打一架？” 闭眼不语。 “操，老子今天非得干死你！” 双眼微眯，步步逼近。 “程……唔……” “干死我？嗯？今天就给你干个痛快……” 若干分钟后…… “妈的，程念，老子要杀了你……”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里程念 ┃ 配角：季尧宋明何林 ┃ 其它：思之如狂，不关风月，腹黑学霸攻，张狂学渣受，强强制服，1V1，双洁 ☆、第一章 A中有两个风云人物，一个是学霸程念，身姿挺拔，英俊不凡，高鼻梁，薄嘴唇，一双桃花眼勾人魂魄。另一个是学渣傅里，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常耍帅爱找茬，一抹痞坏的笑容乱人心弦。 这两人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很会打架！ 学霸程念沉默寡言，据说从小混到大，一身技艺全是靠实战练出来的，出手又稳又狠，在打架场上战无不胜。 学渣傅里能言善辩，是个富N代，也是个黑N代，那一身的痞气，是打娘胎里就练就的，拳头又快又准，跟人决斗攻无不克。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所以毫不意外的，俩人从第一天认识开始，就一直不对盘，互相看不顺眼。学霸程看不上傅里的一身匪气，不学无术；学渣傅瞧不起程念的装模作样，道貌岸然。 从高二开学那天开始，整个A中的学生都满心期待，希望俩人能够打上一架，看看谁能压倒谁，可令人奇怪的是，俩人竟然在这样诡异又火花四射的气氛中，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年！真是匪夷所思！ “傅哥，快快快，季尧那帮孙子又堵在咱们校门口了！” “操！”傅里骂了一声，把书包向来人一扔，旋风般向校门口冲去。 “哎，傅哥，我还没说完呢！”宋明看着一瞬间跑没影的傅里，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一边拍打着上面的灰尘，一边喊着教室里的兄弟们，大家一窝蜂追了上去。 傅里一溜烟儿跑到校门口，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季尧，他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妈的，季尧，又来找削吗？上次没打够是不是？” 季尧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傅里，说道：“傅疯子，哥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想挨揍，等改天吧！” 说罢转身跟旁边的人继续说着，傅里一愣，也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季尧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身姿挺拔，一张饱含风情的俊脸，正在笑意盈盈地和季尧说着什么。 操，正是他最瞧不上的程念，还有，那嘴角的笑容，怎么看着那么刺眼？ “哟，程念，今天不用去端盘子吗？” 程念转头看着不可一世的傅里，收起笑容，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又继续笑着和季尧说了起来。 傅里哪里受得住，程念这人平时冷的跟冰块一样，从没见对谁笑过，今天却对着他的死对头，笑的跟桃花盛开似的，一转眼对他，又是冷若冰霜，妈的，这区别也太大了吧！ 周围聚集了很多等着看好戏的八卦男女，眼冒绿光，情绪激动，都等着看今天两大风云人物会不会拉开史上第一战，让大家一饱眼福。 傅里为了找回面子，嘴继续贱道：“哦，我忘了，你那端盘子的活儿，前两天让我给搅黄了！你已经没盘子可端了，哈哈哈……” 程念再一次转过头来，眼睛里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嘴唇微动，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傻B！” 这两个字瞬间点燃了傅里的怒火，大步冲了过来，抡起拳头照着那张刚才笑得让他很不顺眼的俊脸上挥了过去，妈的，让你笑得那么灿烂！老子非打的你满地找牙！ 旁边的围观群众，个个面露喜色，欢欣鼓舞，动手了，终于动手了！日盼夜盼终于赶上了，下一秒，纷纷举起手机，准备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程念看着傅里挥过来的拳头，毫不畏惧地举起左手，挡了过去，傅里一拳不中，顺势将手穿过程念腋下，左手同一时刻招呼了过来。谁知程念却先他一步，右手将傅里的左手反剪在身后，两人的身体瞬间贴近，不像打架，倒有点像跳交谊舞，旁边的群众发出一阵惊呼：“好帅啊！” 操，帅个屁啊！傅里将右手收回，一个转身挣脱了程念的束缚，他恶狠狠地盯着程念，却发现程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像是嘲笑，又像是挑衅！ 傅里又一次冲了上去，这时宋明他们也追了过来。 “靠，傅哥居然跟程念动手了，何林，还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傅里却大吼一声：“都他妈不许动！”这种丢人的事儿他可干不出来，再说，他就不信自己还摆不平这个看起来没几两肉的程念！ 宋明跟何林刚要往前冲，被这一嗓子镇在了原地，旁边的季尧一帮人也向后退了退，给两人腾出了场地。 傅里斗志昂扬，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程念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欢喜，就被程念翻身压下，接着脸上就挨了一拳，操，程念看起来那么瘦，力气可真不小。 脸上火辣辣的疼，傅里却毫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面子，他和程念第一次动手，先挨打的居然是他！这就很丢人了！ 他抬起腿向上一顶，程念吃痛，身子不稳，傅里趁机翻身而起，一脚踹在了程念的后背，哈，扳回一局，真他妈爽！ “傅哥威武！” “揍他傅哥！” 旁边的宋明跟何林得意地呐喊助威！ 程念用手撑住地面，腿向后扫去，将正在沾沾自喜地傅里绊倒在地，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这要是一头栽到水泥地上，估计傅里就要脑袋开瓢了！ 傅 里心说要糟，这回丢人丢大发了，想要喊人帮忙，又想起刚才自己那惊天动地的一吼，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一起上了，总不会比挨打挂彩更丢脸！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有人扶住了他的后背，他心里一喜，顺着扶住他的手看去，心里一瞬间充满绝望，居然是程念！ 看着傅里呆若木鸡的神情，程念冷笑一声，松开了他，一只手拍着身上的尘土，淡淡地说道：“本来脑子就不好使，摔下去恐怕要变傻子了！” 傅里从小到大还没这么丢人过，肺都要气炸了，大喊一声：“程念，我□□大爷！” 宋明跟何林也拽着旁边的几个人冲了过来，兄弟有难，必须支援，刚刚一直观战的季尧见状，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他手底下的一帮人也立刻围了过来，眼看一场战斗愈演愈烈，单挑即将演变为混战。 周围的吃瓜群众，几乎按耐不住心中的激情，就差振臂高呼，加油呐喊了！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不断高涨的热情！ “都住手！” 听到这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傅里立刻收住了挥到半空的拳头，看向了来人——A中的校长，周云。后面还跟着学校的几位体育老师！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少男少女们，一下子作鸟兽散，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是想大饱眼福，可他们更想保住自己的学分！ 一转眼，校门口只剩下了傅里和程念等人。 一旁的季尧此刻也悄悄挥了挥手，带着人离开了，毕竟他不是A中的学生，刚才也没有动手，还是溜之大吉的好。 周云看着他们逃之夭夭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又看向宋明等人，厉声呵斥：“还不赶紧回家！” 得到赦令，大家立马动作一致，低头，转身，准备离开，其中包括事件的两个主角。 “傅里，程念，谁让你们走的？跟我到校长室来！”周云说完，径自转过身向学校走去。 几个人高马大的体育老师，押着两人来到了校长室。 真他妈倒霉，傅里心想，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不敢惹的是他的爷爷傅霖，偏偏这位周校长，跟傅霖是老相识，三五不时地向傅霖打小报告，他为此没少挨揍！今天又被抓个现行，回去又是一顿削，妈的，都是程念害的，这个灾星，每次碰到他，都没好事！ 他瞪着旁边的程念，看着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恨不得茹毛饮血，撕碎那张故作镇定的脸！ 傅里为什么这么讨厌程念呢，那可就说来话长了，他是高二转回A中的，家里有钱有势，祖上不仅是经商大户，还是黑道大佬，到他这儿已经不知道是富几代了，从小在长辈的言传身教下，练就了一身的匪气，之前还一直收敛着，谁知高一的时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狂拽匪痞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人长得帅，家里有钱，为人又仗义，所以自从来了A中以后，便是混的风生水起。 两人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呢？还得从傅里转来的第一天说起，当时班主任带着傅里走进教室，便引起了班里女生的一阵骚动，傅里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正当他春风满面地要坐在老师指定的位子上时，他的同桌却一个向他投来一记冰冷的眼神。 傅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生，皮肤白皙，凤眼狭长，眉角微微向上挑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娆与魅惑。 操，长得真他妈好看。 然而下一秒，这个长得好看的同桌冷冷地吐出了一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字。 “滚！” 一瞬间，傅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对方的表情让他确定自己是被嫌弃了，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刚想一脚踹过去，想起了傅霖的警告威胁，忍了下来。 但是他当然不会乖乖听对方的话，大喇喇地将书包一扔，扯过椅子坐了下来。 对方见状，将自己的书本向里挪了挪，那眼神里的嫌恶，丝毫不加掩饰。 操！傅里心中骂了一句，眼睛向里瞥了过去，看到书本的封皮上，写着两个遒劲的钢笔字——程念！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第二章 傅里和程念最后被罚各写一篇两千字的检查，傅里禁不住哀嚎，天知道他平生最讨厌动笔，否则也不能回回年级倒数。 他满腔怨恨地看着旁边的程念，脸上被程念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妈的，真丢人，自己今天居然当着这么多人输给了这个瘦不拉几的程念！ 程念对他怨恨的视线视若无睹，专心地写着检查，不一会儿就洋洋洒洒写了大半篇，傅里不由更加忿忿不平，周老头儿真是的，非得让写检查，这不明摆着便宜程念吗？这小子可是全年级第一，写检查还不跟闹着玩儿似的。 收回视线，傅里掏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罗，然后拿出笔照着写了起来，这个举动让旁边的程念又一次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裸的讽刺简直让傅里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刚想开口骂人，程念的手机响了，他看着程念皱起眉头，接通了电话，干脆撂下笔不写了，能让程念发愁的事，可真是稀罕呢！ “喂，九哥。” 校长室里异常的安静，傅里能够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声音。 “你小子怎么回事，还想不想干了？” “九哥，今天有点事，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最好如此，妈的，第一天上班就出状况，还他妈混不混了……” 傅里听着对方又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程念虽然脸色不虞，却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看着程念吃瘪的样子，傅里心里别提有多爽了，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程念的命门，这小子看起来很缺钱啊，他看着程念紧紧捏着电话的纤长手指，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几天以后。 “傅哥，我打听到了，程念这小子到咱们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店打工去了。”宋明压低声音道。 傅里勾起嘴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程念，看老子这次怎么收拾你！ “走，哥今天带你们吃烧烤去！”傅里扬了扬手，带着宋明跟何林离开了学校。 “九哥烧烤。”傅里看着店门口的招牌，没错了，就是这儿。 刚要进去，就看见了正在给客人上菜的程念，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程念和他的身高差不多，两人都有一米八五，但是程念比他要瘦一些，此时身上绑了一条黑色的围裙，带子系在腰间，使他的腰身更加纤细，傅里忍不住啐了一口，妈的，真像个娘儿们！ 傅里没有进屋里去，而是在路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他怕待会儿在屋里施展不开拳脚。没错，他今天就是来找茬儿的！ 几人坐下之后，立刻就有人上来询问他们吃什么，傅里却摆摆手，向屋里喊道：“哎，那个服务员！” 程念下意识地转身，看到傅里的一瞬间，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他，又继续忙碌起来。 傅里却不依不饶，继续大声喊道：“程念，程念，你快过来。” 宋明跟何林也跟着叫了起来，三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别人的目光，有客人甚至开始催促程念过去。 程念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叫的正欢的傅里几人，紧了紧拳头，走了过来。 傅里见程念过来，咧开嘴笑了，就你这怂样儿，还敢跟老子斗？ “你们来做什么？”程念瞪着傅里说道。 傅里清了清嗓子，说道：“来给你捧场啊！” “不需要！” “哎，程念，你可别跟我客气，上次搅黄了你的工作，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啊，现在知道你又找上了，我得来祝贺祝贺啊！”傅里看着程念越来越紧的眉头，心里别提多爽了，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傅里，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程念有些不耐烦。 傅里就等这句话了，听完“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手大力地拍向桌子：“你这服务员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宋明跟何林也立刻站了起来，跟着傅里指责程念。 程念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傅里，你故意的吧！” 傅里凑到程念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老子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罢挑衅地看着程念，他倒要看看程念能忍到什么时候。 程念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仍然是他非常熟悉的不屑与嫌恶，他一下子火冒三丈。操，凭什么程念每次见到他都是这副神情？一个靠打工挣钱的穷小子而已，凭什么瞧不起他？ 他一把将桌子掀翻，砸向程念，程念似乎早有防备，一脚将桌子踢向傅里，磕到了他的腿上。 旁边的客人见状早就闪开了，站在一旁看戏。其他服务员看着两人凶狠的样子，都驻足不前。 “程念，我□□大爷！”傅里一下子发飙了。他抄起旁边的椅子向程念砸去，想要砸碎那张脸上对他露出的深深的不屑。 程念单手抓住椅子，扔向一边，抬脚向傅里踹去，傅里也扬起拳头冲向程念，两人顿时厮打起来。 “住手！” 程念闻言身形一顿，收住了正要挥向傅里的拳头，傅里却不管不顾，一拳撂在了程念的脸上，程念被打得偏了偏头，却没有还手，只是握紧拳头，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 “九哥。” 傅里听到旁边几个人喊了起来。原来刚才说话的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傅里看向那人，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一直认为九哥这么霸气的名字，怎么也应该是一个留着寸头，浑身肌肉，，刻满纹身的社会青年，没想到居然是个胖子，一身的肥肉让傅里看着都想吐。 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来这的目的，至于九哥是个什么玩意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想到程念前几天在电话里对着这个肥猪一样的人百般忍耐，他又觉得心里有些憋气，咦？他憋什么气？这不科学啊！ “程念，怎么回事？” 九哥的声音里火气十足，傅里得意地看着程念，他就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成功。 程念狠狠地瞪了傅里一眼，看向九哥，说道：“九哥，没事。” 九哥一下子火了，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吼道：“妈的，没事？这叫没事？第一天上班就给我闯祸，赶紧滚蛋！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傅里看到程念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握紧拳头说道：“九哥，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这些损失，你可以从我工资里扣！” 傅里皱了皱眉头，程念跟他说话毫不客气，怎么跟别人就这么忍气吞声，操！刚才心里的那股憋气感更加明显，他开口道：“老板，你可想好了，只要他在这儿，我们可天天来！” 九哥听了更加恼怒，骂道：“程念你他妈赶紧滚蛋，别给老子添晦气。” 程念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傅里，眼中一片冰冷，傅里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却还是扯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无声地表达：让你惹老子！ 九哥招了招手，让人来收拾满地的狼藉，程念收回视线，缓缓地解开身上的围裙，扔在了地上。 “程念，今天晚上的损失算你的！”九哥喊道。 程念头都没有抬，只是冷冷地说了一个字：“好。”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甚至都没有看傅里一眼，傅里看着程念越走越远，那瘦弱的身影，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竟然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操！走吧！”他不再看程念，招呼宋明跟何林，冷着一张脸离开了烧烤店，妈的，怎么心里一点也不爽？ 傅里成功地搅黄了程念的又一份工作，他本以为第二天到了学校，程念会跟他大打出手，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程念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认真听课，专心做题，仿佛那天晚上的一切都不存在，这不禁让傅里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哥，你这几天怎么了？”宋明问道。 “你说程念是不是被刺激傻了，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弄得他很没有成就感啊！ 何林凑了过来，说道：“哎呀傅哥，我估计这小子是怕了你了，我听说他家里条件不好，肯定是怕你再跟他较劲！” 是这样吗？傅里可不觉得程念会怕了他。 “行了，傅哥，别琢磨了，今天乔婷生日，约咱们晚上吃饭唱歌，赶紧走吧！” 傅里一听来劲了，乔婷可是他们学校的校花，不仅长得好看，身材也是前凸后翘，而且一直对他很有意思，只是他平时专注于各种找茬儿打架，要么就是忙着跟程念较劲，一直没有理过这茬儿，现在程念这么消停，他也正好有时间乐一乐！ 从歌厅出来，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傅里喝了不少酒，一个人向家走去，他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从小受到爷爷跟父亲的影响，喝酒打架，一样都没落下，所以酒量不差，现在也只是有些晕乎而已。 快要到家的时候，傅里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他转过身去一看，果然后面几米之外站着一个人影，一米八几的身高，瘦瘦的身材，影子被路灯拉的极长，咦？怎么看着那么像程念？ 见他停下，那人慢慢地走了过来，夜晚静谧的街上，只剩下那人沙沙的脚步声，傅里的心也扑通扑通地跳着，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怎么这人越看越像程念？ 终于，那人停了下来，定定地站在他的对面，傅里睁了睁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吐出了一句：“操，还真他妈是你！” 他还想说什么，程念却动了，只见对面的程念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挥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节奏会快一些，看过的亲，可以留下宝贵的意见…… ☆、第三章 傅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程念一拳砸在脸上，操，真他妈疼！他条件反射地想要还手，程念却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骑了上来，傅里一下子急了，将拳头挥向程念，却被程念闪头避开。 不等他挥出第二拳，程念便握住他的双手，并将它们高高地举过傅里的头顶，用力按住。傅里被程念整个压在地上，双手被限制住了自由，一动也不能动。 将近子夜的街道上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喘气声。 傅里想要挣脱程念的束缚，谁知程念的力气却大得惊人，双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腕，那手指上的骨节，甚至硌得他些疼。他不禁想起了刚才乔婷有意无意地蹭在他手上的那双纤纤玉手，柔弱无骨，却远不及程念这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更有存在感。 呸呸呸，傅里心里呸了几声，妈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此刻的他，被程念压在地上，双腿也被程念的腿别住，动弹不得，两人四手相握，高举在他头顶，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他看向程念，路灯刺眼的光芒让他看不清程念的表情，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所以这个姿势使得他们贴得有些近，他甚至能听见程念由于刚刚剧烈运动过后更加强烈的心跳声。 “妈的，程念，你敢偷袭老子？”傅里说话的同时，双手挣扎着，妈的，这个姿势实在暧昧了些。 程念却加大了力度，冷冷地说道：“傅里，玩阴招，你还差得远！” “程念，有种放开老子，咱俩堂堂正正打一架！” 谁知程念根本不接这茬儿，继续说道：“傅里，你要是想斗，我奉陪到底，只是下次犯浑之前，回忆一下今晚的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傅里正莫名其妙，觉得手上力道变小，程念似乎拿开了一只手，他刚要松一口气，却被程念一拳杵在了胸口，紧接着是肚子，胃…… 傅里从小到大打架无数，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架，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人揍得只有叫骂的份儿，没办法，谁让他浑身上下只有嘴巴能动了呢！ “程念，我□□大爷……？” “你他妈有完没完……” “我操……” 不知道被揍了多少下，傅里只觉得自己刚喝的酒都快要吐出来了。 程念终于停下了手，从他身上离开，傅里立刻跟着站了起来，冲向程念，可是刚刚挨揍的地方实在太他妈疼了，于是速度就慢了很多。 不等他的拳头落到程念身上，就又被程念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傅里本就强忍着，此刻却到了极限，“哇”的一声，晚上那些红的白的啤的，一股脑吐了出来…… 傅里吐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连胆汁都要吐光了，才瘫坐在路边，程念已经没有了踪影，傅里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走的。 他愣了一会儿，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不过短短的几分钟，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程念胖揍了一顿，身上到处都痛，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傅里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妈的，程念，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从那天晚上开始，傅里就暗自开始谋划，他本来想跟程念再打一架，可是仔细掂量了掂量，即使不喝酒，自己也可能不是程念的对手，叫人又显得太窝囊，所以他一直忍着没动，因为他知道有一个现成的机会，马上就要到来。 每年十一过后，他们学校都会举办一次爬山比赛，要求以班级为单位，同桌两人一组，率先通过沿途的关卡，爬到山顶并完成特殊任务的一组，会得到两千元的奖励，去年他因为刚刚转来，而且对于他这种富N代来说，两千块钱实在少得可怜，所以他借故没有参加，程念跟别人搭档，凭着强壮的体质跟矫健的身手，取得了他们班的第一名，获得了奖金。 今年不一样了，这一次，他将是程念的搭档，而这个比赛，要求的是两人之间的配合跟团结，他倒要看看，没有了他的帮助，程念还怎么赢，打蛇打七寸，他知道程念最缺的就是钱，所以这才是报复的最佳途径。 果然，程念知道了分组的结果以后，特意去找了班主任要求调组。几分钟以后，傅里看着程念脸色铁青地回到了教室，心里暗自得意：妈的，让你得罪老子。他早就找过了班主任，威逼利诱，甚至搬出了和校长的关系，才扼杀掉程念换搭档的可能性！ 比赛那天，同学们都很兴奋，毕竟不是每个学校都会举行这样有意思又刺激的活动。就连女生们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出风头，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有谁不愿意万众瞩目呢！ “傅哥，你真要这么干啊！”宋明压低了声音问道。 傅里勾了勾唇，看着不远处的等待开局的程念，点了点头。 “嘿嘿，还是傅哥你够狠！”何林跟着笑了起来，向他竖了竖大拇指。 傅里面上笑容不减，只是心里暗骂：妈的，程念的拳头可比这更狠！不过他可不打算把那么丢脸的事儿告诉宋明跟何林。 他们班带队的体育老师吹响了集合哨，傅里慢慢地向程念走去。 “同桌，今天可全要靠你了！”傅里不怀好意地笑笑。 程念偏过头扯了扯嘴角：“你就这点本事吗？” 傅里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凑近了说道：“我的本事有多大，到了山顶你就知道了！” 程念听到他故弄玄虚的话，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傅里却更加得意了，他就不信，待会儿程念能一个人完成那个特殊的任务，到时候，程念要么会求他，要么就失败，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他都乐见其成！ 比赛开始了，大家都一窝蜂地向山顶走去，程念更是冲在了队伍前面，只有傅里一个人，优哉游哉，慢得跟蜗牛一样。 很快大家就到了第一道关卡，是一个五十级的台阶，要求在规定短时间内跑上去，这一关下来，刷掉了三分之一的学生，当然不包括傅里和程念，俩人的体力都异常的好，傅里虽然决定要扯后腿，但是他可不想错过最后那个精彩的特殊任务，他不禁想着：如果程念千辛万苦爬到山顶，却发现没有他的配合，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任务，会是什么表情！ 三道关卡下来，只剩下了四组搭档，除了傅里跟程念，其他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还有最后一道关卡，就能登上山顶了，傅里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看程念挫败的神情了，于是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程念对于他突然的积极感到有些莫名，可是却没有在意，他将自己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着最后的关卡上，只要赢了这一个，再拽着傅里第一个登顶，他就能拿到奖金了。 最后一关是一道两米八的木墙，只有前两组翻过的组员，才能不被淘汰，傅里看向程念，之前的比赛，搭档们都是一人踩在另一人的肩上，先翻过去，然后骑在墙上将队友拽上去，再用同样的方法跳下去。 他知道程念肯定不会跟他合作，于是就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着程念怎么翻过这道墙。 只见程念一直后退着，直到后面没有了路，然后做出了起跑的动作，傅里有些惊讶，程念莫不是想要自己翻过去？ 程念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向前冲去。其他人也停下动作，看向程念。傅里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不信程念能够徒手翻墙，虽然他们曾经无数次翻跃学校的围墙，可那毕竟还是有地方可以使力的，现在的木墙光秃秃的，怎么可能爬的上去。 他看向程念，那双矫健细长的腿不停地交替跨越着，双手握拳，随着跑动的姿势摆动着，温暖的阳光照射在程念身上，在他身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环，微长的黑色头发随风上下起伏着，白皙细嫩的皮肤，因为接连的运动泛起了红，但是双眼却乌黑发亮，那眼神里的专注甚至让傅里也忍不住认真起来。 在离高墙差不多五米的地方，程念突然加速，然后屈膝，跳跃，双手伸得笔直，傅里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他看着程念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那脚下的弹跳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可惜，还是差那么一点，他还来不及替程念惋惜，就看到程念右脚轻轻往墙上一点，借力使力，身子又向上了几分，这一次，他的双手紧紧地扒住了高墙的边缘，然后双臂向上用力，重心上移，双腿同时向上挪去，终于，稳稳地骑在了墙头。 傅里看着坐在墙上的程念，程念也回头看向他，眼神邪魅不羁，突然程念嘴角微微上扬，薄薄的唇瓣抿起了淡淡的弧度，那笑容仿佛一片花海，又如清风明月，让傅里瞬间有些失神，程念坐在高高的墙上，睥睨向下，看着傅里有些惊讶的神情，对他发出无声的挑衅，然后转过身去，向下一跃，那“通”的落地声声，仿佛砸在了傅里的心上。 程念从墙后出现，走到他面前，语气充满挑衅：“怎么，你不行吗？” 傅里知道程念是在激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程念可以，他也可以。 他有些坏意地笑了起来，说道：“小爷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程念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如常，不再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其他组的队员已经开始行动，大家都想取得最后的胜利。 傅里效仿着程念，向后退着，然后脑中回放着程念刚才的一举一动，暗暗给自己打气：可千万不能丢脸。 他回想着程念的动作，弯腰，起跑，加速，跳跃，借力……果然成功了，坐在同样的位置，他想要给程念一个得意的眼神，却发现他已经向山顶继续走去，来不及嘚瑟，傅里赶紧翻身下墙，紧紧追上，终于到了最后的压轴戏了，他迫不及待想看程念失望的眼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开的大了些…… ☆、第四章 傅里紧跟着程念，来到了山顶，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最后的特殊任务，可是亲眼看到的一瞬间，傅里还是感慨了一番：学校这次可真是别出心裁，将合作机制发挥的淋漓尽致。 只见山顶摆上了两个跷跷板，在板子的两端，各有一个平台可以使人站立，两人需要配合，一人将另一人压起，然后那人站立在平台上，摘取挂在高处的校旗。 傅里看得心里直乐，心想这下程念没招了吧。 “哎呀我说程念，不知道你刚才跳的有没有三米多高啊，要是没有，我估计这校旗，你是拿不下来了！”傅里看着脸色铁青的程念，戏谑地说道。 程念先他一步上来，肯定早就知道了规则，往年都是将登顶的名次作为最终的结果的，恐怕程念没有料到还有这一茬儿，他也是听周云无意中提起的，否则怎么会铁了心的和程念一组。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程念，想知道他会怎么选择，如果程念选择求助于他，那么按照两人的身高和能力，摘下校旗简直轻而易举，但是程念会吗？会为了区区两千块钱求他吗？哦，不！两千块钱还得分成两份儿呢！ 程念转过身看着他，说道：“你早就知道了？”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傅里挑了挑眉，脸上的得意丝毫不加掩饰，他大方地点了点头：“是啊，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还特意跟班主任说了，说是周校长强调，必须让我跟你一组，嘿嘿。” “狂妄自大！” “哟，小爷我就是这么狂，有本事你别求我，我倒要看看，你自己怎么摘下校旗！” 程念走到他面前，眼神冷冷地盯着他：“想让我求你？做梦！”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更加没有温度，“上一个被我求过的人，已经死了！” 傅里眼皮跳了跳，程念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念却没有再看他，转身盯着那个跷跷板思索起来，傅里看着程念那专注的样子，想起刚才翻墙的场景，说实话，他一直不明白程念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第一次见面，程念就毫不客气地让他滚，后来两人做了同桌，程念更是对他视若无物，而且那些他看得上眼的女生，刚撩拨没几天，知道他和程念是同桌，就会转头把目光对准程念，偏偏程念又对她们爱答不理，然后对方还会托自己去给程念送情书送礼物。 傅里为此恨得牙根痒痒，两人一直明争暗斗，但不管是成绩还是女人缘，每次都是他败下阵来。就连前两次的打架，他都没有占什么便宜，这让他怎能不恨？这个程念，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他看着程念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停住，傅里顺着程念的目光看去，只看到那里有几块长方形的石凳，应该是供人休息使用的。他不明白程念想要做什么。 正在他不解的时候，程念行动了起来，朝着那几块石凳走去，然后挑选了一块最大的，弯下腰，想要将它搬起，傅里这时候也明白了过来，他看着程念吃力地搬着石头，有些意外，真的要这么做吗？ 程念的胳膊果然很细，皮肤却很细腻，因为用力的缘故，使得腕上的青筋格外明显。 那石块很重，程念几乎是贴着地面在走，双手离地只有十几公分，整个身子成了一个弓形，全靠腰部的力量支撑着，好不容易来到了跷跷板旁边，他用力地将石块抬高，放在了平台上，“哐啷”一声，让傅里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傅里已经明白了程念的想法，可是，值得吗？奖金即使到手，也只有一千块钱，值得这样拼命吗？还有，跟他说一次软话，就这么难吗？ 妈的，怎么能这么犟？ 程念直起身子喘了几口气，又向石块走去，第二块要稍微小一些，所以程念不像刚才那般费力，只是刚刚一系列的运动，让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脚下不稳，程念打了个踉跄，石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程念却来不及收手，左手被重重的压在了底下，傅里甚至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他看着脸色剧变的程念，想要上前帮忙，还没来得及弯腰，程念就咬着牙对他说了一句：“滚。”然后重新搬起了石块，向翘板走去。 傅里僵在了原地，这一年多以来，程念不知道对他说过多少次“滚”字：在他撕坏程念辛苦完成的假期作业时，程念说过；在他给程念递过女生的情书大肆调侃时，程念说过；在他体育课上篮球架下缠住程念脱不开身的时候，程念也说过…… 可是从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如此难堪！让他觉得是自己做错了，是自己欺人太甚……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将对不起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另一组队员上来了，看到程念和傅里竟然还满意摘下校旗，惊讶之余又欣喜若狂。 “程念，你在做什么？” “是啊，搬这些石块做什么？为什么不跟傅里一起合作？” 是啊，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低一次头呢！ 程念刚放下第三块石头，手上的疼痛已经让他脸色变得潮红，呼吸也更加粗重。 “啊！程念，你的手流血了！” 傅里心里一惊，流血了吗？他看向程念受伤的左手，只见几根手指向下滴着血，无力地垂在身侧，看来真的骨折了。 “程念，你他妈不要命了吗？”傅里吼道。 “关你什么事！”程念的声音比以前更冷了几分。 看着程念又继续向石块走去，傅里冲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受伤了，得赶紧去医院。”骨折可不是小事，万一耽误了，手就残了，他虽然瞧不上程念，可也没有想着把他弄残。 “让开！”见他不动，程念绕过他继续搬着最后一块石头。 另一组队员也已经开始行动，程念也加快了速度，傅里看着程念额前那不知是因为太过用力，还是太过疼痛冒出的汗水，垂下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终于将石块摞在了一起，翘板的另一头已经高高翘起，另一组队员已经开始试图站立在平台上。 程念慢慢踏上石块，顺着翘板爬向高处，由于左手不能用力，他只好用整只手臂抱住光滑的翘板，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傅里此刻却没有了嘲笑的心情。程念，你就这么缺钱吗？这样拼命，值得吗？ 那两位同学，显然身高不够，想要跳起来去够校旗，又害怕摔下来，所以一直踌躇不前，这时程念已经站在了平台上，傅里仰起头看向他，那挺拔的身姿，此刻显得更加耀眼，山顶的风吹动着他额前的黑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摘下校旗的一刹那，程念笑了。 那笑容太过耀眼，几乎晃花了傅里的双眼，他没有见过程念这样的笑容，跟对着他的冷笑不同，跟那天对着季尧的笑意也不同，那笑容，仿佛一片羽毛，轻轻刮蹭着他的心房，他轻轻地按住心脏的位置，不让它跳的那么迅速。 妈的，程念赢了，你跟着激动个屁啊！跳这么快做什么？ 就在这时，程念将目光转向他，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傅里也看着他，那高台上的人儿站的笔直，身材颀长，一只手高高地举起校旗，身后是连绵的高山，秋风在耳边轻轻掠过，一瞬间，傅里觉得自己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王！ 操，难道他不该生气的吗？程念在没有他的情况下，仍然取得了胜利，他难道不应该感到愤怒吗？为什么心里竟升起一丝安慰和欣喜？妈的，我一定是累出毛病了，傅里想。 比赛的最终结果显而易见，程念和傅里获得了第一名的奖金，学校将一千块钱分别打到了两人的账号上，傅里盯着那条到账一千元的短信看了很久。 “傅哥，你可真牛，什么都没干，白得一千块钱！”宋明凑了过来。 大家已经知道了山上发生的事情，感叹着程念威武霸气的同时，不由得羡慕起了傅里。 “你稀罕，就送你！”傅里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 “别，我可不要，傅哥，学校放了两天假，咱们今晚去庆祝一下吧！”宋明建议。 何林也附和着：“是啊是啊，听说程念手骨折了，去了医院，真是大快人心，不仅自己受伤，奖金还要分你一半儿，估计他都要气炸了吧，也不知道那剩下的一千块钱，够不够他看病的，哈哈！” 傅里蓦地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何林。何林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怎……怎么了傅哥？” 傅里别开了眼睛，淡淡地说道：“没事，我有些累了，回家吧。” 说罢就径自离开了教室，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宋明跟何林面面相觑。 “为什么傅哥看起来很不高兴？” “也许是比赛累着了？” “累个屁啊，傅哥又没出力？” “呃……”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耸了耸肩，都不明白为什么傅里会如此反常。 其实，就连傅里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堵得发慌，何林说的没错，程念受了伤，而且自己拼了命得来的奖金，被他这个丝毫没有功劳，还一直扯后腿的人白白分去一半儿，大仇得报，按理说自己应该志得意满才是，可是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呢？还有，程念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呢？ 自己不能白占便宜，应该把奖金还给程念，否则他傅大少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 嗯，没错，就是这样！ 傅里终于为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打电话给班主任，说想去看望受伤的程念，班主任已经知道了比赛的事儿，所以很快就把程念家的地址发给了他。傅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向程念家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佩服我自己…… ☆、第五章 一路上，傅里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程念家楼下，那是一栋稍微有些破旧的楼房，看来程念的家境果然不是很好，他心里越发有些不是滋味。 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去，上去了又该说些什么？他摸了摸兜里的一千块钱，咬了咬牙，妈的，不就一个程念吗，怕什么？于是迈开了步子，向楼上走去。 程念家在三楼，傅里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不一会儿，他听到了里面踢踢踏踏地走路声，赶紧向旁边闪了闪身子——下意识地不想让程念看到是他。 门开了。 “你来做什么？”程念看着门外的傅里，十分诧异。 傅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程念怎么没有让我滚！ “呃……我找你有点事。”傅里伸长了脖子看向里面，此时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程念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咦？这是请他进去吗？程念不仅没有让他滚，还让他进门？傅里迷迷糊糊地进了门，环视四周，屋里好像并没有别人。 “你的手，没事吧？”他看到程念的手指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应该已经处理过了。 程念径自坐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事。” 傅里微微有些尴尬，他和程念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和平共处过，这让他觉得有些诡异，程念今天怎么不骂他了？嗳，这个想法怎么好像有些贱？ “咳。”傅里清了清嗓子，从兜里掏出那一千块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另一半奖金，我拿来给你！” 程念闻言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许久才问道：“为什么？” 傅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视线说道：“啊？不为什么，小爷我又不缺钱！”见程念仍然不接，他干脆将钱扔在了桌子上。 程念的目光闪了闪，又恢复如常，慢慢地将钱装进口袋，说道：“就当你赔桌椅的钱了。” 这就收了？傅里刚想说什么，屋里电话响了，程念起身向里屋走去，傅里趁机打量了下周围，不禁皱起了眉头。 整个屋子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空。 客厅里只有一套沙发和一张桌子，没有电视，没有空调，他偏头望向厨房，里面同样也空空荡荡，只有简单的厨具，没有发现冰箱。 傅里不由自主地向里走去，发现这是一个两居室，其中一个房门紧闭，剩下一个就是程念的房间，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对于住所堪比城堡的傅里来说，这里简直不能称之为一个家，没有现代化的家电，没有象征幸福温馨的照片，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一如程念，从来都是孤单的，冰冷的。 此刻的程念正在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一开始声音很小，可是后来便有些激动。 “妈，你别这么说，千万别做傻事！” 傅里一愣，电话那头居然是程念的妈妈，他们不住一起吗？ “妈，你冷静点，我马上过去。” 他看着程念“腾”地转身，然后径直向门外冲去，直到防盗门发出“哐”的一声，他才发现，程念竟然撇下他自己离开了！ 操！他竟然被彻底无视了！做了一路的思想斗争，低声下气地来给程念送钱，竟然被程念当做空气！这比让他滚还难受！ 他飞快地冲下楼去，看到程念已经快要跑出小区了，程念跑得并不是很快，估计是今天太累了。心里想着，傅里加快步伐，很快就追上了他。 程念拦了一辆出租车，刚要上车，就被傅里一把拽住。 “滚！”程念用力甩开他的手。 妈的，这会儿又让老子滚，刚才给你钱的时候怎么不说？ 傅里一下子火冒三丈：“老子偏不滚，好心好意给你送钱，你他妈竟然无视老子？” 程念将手放进口袋，掏出那些钱，扔在傅里脸上：“滚，别他妈碍事儿！” 靠，程念为了赢比赛，那么拼命，现在送上门的钱都不要了？ 傅里的脾气也上来了：“你要么带着我，要么咱俩谁也别走！”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事，能让爱财如命的程念变得视钱财如粪土。 程念一拳挥过去，却被傅里抓住手臂：“看来你也不是很着急啊！” 程念狠狠地盯着傅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别后悔！”说罢不再与傅里纠缠，钻进了车内，向司机报出了一个地址，程念语速很快，刚上车的傅里竟然没有听清。不过无所谓，不管去哪儿，程念别想甩掉他！ 傅里坐在车上，心里有些得意，跟程念交锋这么多次，他还是第一次占了上风。 此刻心情愉悦，傅里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哎，我说程念，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程念只是偏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傅里也不尴尬，语气轻松地继续说道：“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前排的司机突然咳了两声，傅里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脸古怪的司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的话很容易让人误解啊！ 他看向程念，不想程念此刻也把视线投向了他，慢慢向他凑近：“是吗？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这么死心塌地！” 傅里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又觉得有些露怯，便又向前凑了凑，两人一下子挨得更近，两张英俊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他看着眼前的程念，双眼黑如深潭，散发着夺人呼吸的魅力，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使得整个人妖娆了起来。 傅里的心脏狂跳了几下，顿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妈的，一个大男人，没事儿长得这么妖孽做什么？ 他赶紧移开视线，不再看程念，妈的，这太不正常了，他竟然对一个大男人有了反应。看来是单身太久了，自己长这么大没谈过正经女朋友，别是给憋坏了！嗯，傅里决定回去以后赶紧跟乔婷发展一下关系，免得身体出问题。 不一会儿，他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飘向程念，只见程念也正好看着他，微眯着双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样的眼神，不禁让傅里有些忐忑。 一路无话，车子开了很长时间，周围越来越偏僻，看起来已经开出了市区。 “程念，我们究竟要去那里？” “怎么，害怕了？” “怕屁啊，老子怕过谁？” “那你问什么，跟着就是了。” 傅里还想说什么，车停了。到了吗？傅里向前望去，借着车灯的光，他看到了一个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A市女子监狱。 女子监狱？傅里一怔，旋即想起刚才程念在电话里说的话，难道程念的母亲在监狱？ 他转头看向程念，程念却神色如常，打开车门，甩给他一句：“付钱。” 司机拿到钱很快就离开了，傅里站在程念身旁，忿忿不平道：“为什么要我付钱？” “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程念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季伯伯，我到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傅里现在满脑子都是问题，他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问道：“程念，咱们大晚上的来这儿做什么？” 话一出口，他立刻感觉到了程念的变化，跟以往的冰冷不同，此时的程念显得有些不安。 “你猜不到吗？”程念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吧，傅里心想，难道真的让他猜中了？ “你妈妈在这儿？”傅里不由地放轻了声音。 沉默了许久，他才听到程念的声音：“嗯。” 傅里心中顿时复杂了起来，他只是听何林说程念的家境不好，没有想到，他母亲居然在监狱，那他父亲呢？ 大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警察，看到程念身后的傅里，有些惊讶。 “小念，这个是？” 傅里看到程念身形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向那人说道：“这是我朋友。” 傅里有些惊讶，他和程念是朋友吗？呸，程念怕是恨不得吃了他吧。 他抬脚跟上，心里有一丝激动，能够窥探到程念的秘密，握住程念的把柄，看以后程念还敢不敢跟他较劲！ 他们来到一间小屋，看起来像是医务室，傅里看到屋子中间站着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而不远处的病床上躺着一位妇女，大约四十岁的样子，头发被剪得很短，面容憔悴，神色悲戚，眉眼间和程念有几分相似。 程念一进门就扑了过去：“妈。” 真的是程念的母亲，到底怎么回事？程念的母亲怎么会是犯人？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念单腿跪在床边，拉住母亲的手，傅里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可是他能够肯定，那白皙的脸上亮闪闪的液体，是泪水——程念居然哭了！ 傅里心里诧异极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程念，在他眼里，程念是冰冷的，高傲的，不羁的。该死，他宁愿看到那个冷冰冰的程念，也不想见到他流泪。 他心里有种冲动，想要走上前去拉起程念，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干，这不该是他认识的程念所有的模样。 念随心动，傅里被人拦住的时候，已经快要走到床边了，他心里一惊，自己这是要做什么？他居然想给程念擦泪？这太不正常了，他一定是被流泪的程念刺激到了！ 他看向拦住他的人——是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男子摇了摇头，示意他出来，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傅里也跟着他走向门外，关门的一刹那，他抬头看向程念，程念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傅里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傅里：咦？我为什么如此不正常？ ☆、第 六 章 傅里走到门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你是小念的朋友？”那个中年男子问道。 傅里收回思绪，嗯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他八卦，实在是这样的程念让他不得不去探究。 他和程念较劲了一年多，程念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们就像两块磁铁，早就已经相吸相斥，密不可分，但凡是程念的事，他不由自主地就会关注。 “我叫季峰，是小念母亲的朋友。” 季峰？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校门口，程念对着季尧，笑意吟吟的样子。 “季尧和你什么关系？”傅里脱口而出。 季峰脸上露出笑意：“他是我儿子。” 果然，难怪程念和季尧那么亲近，原来早就认识，看样子两家关系还挺亲密。 “你认识尧尧？”季峰追问。 尧尧？哈哈哈，是在说季尧吗？傅里脑海中浮现出季尧那一米八多的身高，被季峰抚摸着头叫“尧尧”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咳……我认识……尧尧。”不行，要憋出内伤了，他赶紧转移话题。 “程念的母亲是怎么回事？”傅里关心地问道。 季峰也敛去笑容，叹了口气：“小念是个可怜的孩子。” 傅里皱了皱眉头，季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继续追问：“他的父亲呢？” 他看着季峰的脸色变了变，等了好一会儿，季峰才开口。 “死了。” 傅里惊讶极了，程念的父亲死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程念和他一般年纪，没有了父亲，母亲又身陷囹圄，所以他的性格会那样冷漠，所以他才会不停地打工挣钱，可是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呀？ 处处跟程念针锋相对，还几次三番破坏他的工作，妈的，这也不能全怪他，程念那张嘴也太欠了些。 他没有再向季峰打听程念的事儿，而且他知道，即使问了，季峰也未必会说，想要知道这些事，他有的是办法。 傅里和季峰在门外站了很久，程念才从屋里出来，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傅里一下子有些尴尬，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之前他每天都会找茬儿的人。 程念并没有看他，而是直接走向季峰，说道：“季伯伯，谢谢你。” 季峰又叹了口气，拍着程念的肩膀：“小念，你也不要太着急，我会找医生来的，也会专门派人照顾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再有几年，她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 傅里看到程念低下了头，似乎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念，这么晚了，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门口等着，你们回家吧，有事我会随时联系你的。” 程念再一次道了谢，回头看了傅里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傅里被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程念自打从屋里出来，就一直没看他，他还以为程念把他忘了，原来还记着呢。他冲着季峰挥了挥手，大步跟上了程念。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程念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抹剪影，不时地微微颤动着，看得傅里心里发痒，仿佛那些又黑又翘的睫毛，变成了一把小小的刷子，摩擦着他的心脏，加快了它的律动。 之前的那股燥热感又涌上心头，傅里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什么样好看的女生没有见过，怎么就对着程念一个大男生有了感觉？这太不正常了！ 季峰派来的人直接将两人送到了程念家楼下，傅里也跟着下了车，这么晚了，回去傅霖肯定又要揍他。 正在犹豫着，程念突然停下了正要上台阶的脚步，转身看向他，傅里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黑夜里竟格外耀眼，心不由得又跳得快了些。 “上来吧！”程念说完迈上了台阶。 嗳？他没听错吧？程念让他上去？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傅里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二傻子一样的笑容，快速地追了上去。要不是他还记得这不是自己家，估计速度会更快一些。 很久以后，傅里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觉得自己真是太单纯了，程念稍微勾勾手指，他就像小狗一样地立马跟上，甚至有些兴奋地管不住脚步。只是当时，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么的不正常吧！ 傻乎乎地跟着程念进了家门，他才有些后悔，可是现在走人，又显得他好像害怕一样，既来之则安之，他倒要看看程念留下自己，是要做什么。 程念走向厨房，转了一圈，又走出来问他：“吃面吗？” “啊？”傅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程念难得地又重复了一遍：“吃不吃面？” 傅里傻傻地点了点头，程念居然这么有耐心，他从没见程念一句话重复两遍的时候，然后他好像又意识到什么，冲到厨房门口问道：“程念，你是要给我做饭吃吗？” 程念的动作停了一瞬，回过身来看着他，嘴唇微勾：“怎么，怕我下毒？”说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傅里看着程念的笑容，心里直发毛，太不正常了：程念居然要给他做饭吃，还对着他笑了。 后来傅里问过程念很多次，当时为什么要笑，程念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因为你扒着门框问问题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期待主人喂食的小狼狗。” “切，小爷我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你敢做我就敢吃。”傅里说完大喇喇地坐在了沙发上。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程念，傅里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人，也没有那么讨厌。不一会儿，厨房里散发出有人的香味儿，傅里才想起来，自从开始比赛到现在，自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程念怕是也一样吧。 对了，比赛！程念的手！傅里冲进厨房，一把抓起程念的左手，见他手上套了一只透明的塑料手套，包扎的纱布也很完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妈的，吓死老子了。”傅里放开了程念的手，“你他妈受伤了还做饭，万一……” 他抬起头，正对上了程念的眼睛，程念紧紧地盯着他，这时傅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心里暗骂一声，妈的，老子今晚这是怎么了？ 他想回到客厅，可是却被程念挡住了去路，只见程念将手套摘下来，举起受伤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很在意这个？” 程念的声音很轻，像一根羽毛，没有多少重量，却挠得他心里发痒。 “啊，我……” 傅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意吗？他跟程念水火不容，自己为什么要在意？不在意吗？那他今晚这些奇怪的举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程念却不放过他，偏着头凑得更近了些，简单的一个字，配上程念低沉又魅惑的声音，像是一根倒刺，扎进了傅里的心脏。 他定了定神，看向程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是啊，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为比赛我没有配合，你才受伤的，我当然得表示关心了。” “哦，原来是这样。”程念闻言低下了头。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傅里竟从程念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失望…… “饭好了，你自己盛吧！”说完闪开了身子。 傅里心中舒了一口气，妈的，今晚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程念不正常，自己更不正常！ “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啊！”傅里放下碗，摸了摸肚子称赞道。 程念吃饭很斯文，不像他，本来就大大咧咧，今天饿极了，更是不顾形象，他吃了两碗，程念才刚刚吃了大半碗。 “我说程念，不是我说你，你连吃饭都这么娘儿们。” “哦？那天晚上是谁被我揍得爬不起来？” 操，提到那晚他就来气。 “那是你玩阴的，趁我喝多了偷袭我。” 程念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是吗？看来你不是很服气啊？” “有本事咱俩堂堂正正打一架，你敢吗？” 程念却没有回答，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把碗洗了。” 让他洗碗？长这么大他连厨房都很少进，程念居然让他刷碗？ 傅里看着水池里的锅碗瓢盆，呆呆地站着，做一顿饭，程念居然用了这么多家伙，不是故意的吧！ 他打开水龙头，冲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一件令他头疼的事。 “程念，程念，你快过来！” “程念，快快快！” 见程念过来，他连忙侧过身子。 “快，你来看看。” 程念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走上前来，却还是没看出傅里要表达什么。 “怎么了？”程念忍不住开口。 傅里举起了碗，又举起了自己的手，满脸惊奇：“为什么越洗越油？” 他定定着看着程念，明明自己洗的很认真，为什么还是洗不干净，成绩比不上程念也就罢了，就连洗个碗都不如他吗？ 程念却很久没有说话，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指了指水池旁边的两样东西。 “难道你不知道，洗碗要用洗碗布和洗洁精吗？” 傅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块蓝色的小方巾，还有一瓶洗洁精——靠，早说嘛，这种事，他怎么知道？ “咳，你早说嘛。”傅里知道自己此刻脸一定红极了，他重新将碗洗了一遍，程念就一直在旁边看着。 看着干干净净的厨房，傅里的心里瞬间升腾起一种成就感，瞧，这么简单的事，能难得倒他吗？ “程念，怎么样，是不是焕然一新？” 傅里并不知道，此刻的他，袖子高高挽起，额头上微微渗着些汗珠，脸色潮红，一双眼睛亮闪闪地，满是期待的眼神，像是一个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而程念就站在他不远处，那平时静如潭水的双眼，似乎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温柔。 “很不错。” 看到程念点头的一刹那，傅里咧着嘴笑了，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快乐和巨大的成就感，而这快乐的源泉，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程念。这个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的人，第一次认可了他，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喜悦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自己要坚持！ ☆、第七章 傅里得意地坐到了沙发上，程念却只是笑着看他，没有说话。 “哎，程念，我晚上睡哪儿？” 程念脸色正了正，带他来到刚才接电话的房间门口，指了指里面，说道：“我没有多余的床。” “你不会吧，我不跟你睡！” 程念走到他身边，轻笑一声：“谁说我要你跟我睡了？” 傅里一愣，没等他开口，程念走向屋内，在床上躺了下来，侧身看着他说道：“你睡沙发！” “什么？你让我睡沙发？”傅里一下子炸毛了。 “为什么每次都让我重复？” “妈的，程念，老子大老远给你送钱来，又陪你……又陪你折腾了半天，还他妈给你洗碗，老子从来没这么伺候过谁，你竟然让老子睡沙发？”傅里说完，干脆直接躺到了床上，一把扯过床中间的被子盖在身上。 “想都别想，妈的，真没良心！”傅里越说越委屈，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这样迁就过谁，第一次忍气吞声，对象居然还是他的死对头！ 程念突然翻身，一下子压住了傅里的半个身子，两人瞬间只隔了一条薄薄的被子。 “你确定要跟我睡一张床？” 程念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眼睛里含着一丝戏谑和挑衅，微暗的灯光下，程念的脸上带着一丝邪魅，勾人魂魄。傅里只觉得心跳加速，脸上热了起来。心里暗骂：真他娘的妖孽！ 嘴上却不示弱：“老子就要睡这儿，不行吗？”说完还象征性地裹了裹被子，借此逃离程念的压迫。 程念却不给他机会，一把将被子扯下，扔到一边，傅里只觉得身上一凉，紧接着程念的身子就压了下来。惊得他差点要从床上跳起来！ “再问一遍，你确定要和我睡？” 和我睡，和我睡……傅里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程念魅惑的声音…… 他愣怔着，看着程念的脸慢慢靠近，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似乎诉说着千言万语，让傅里不敢直视，于是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又忽地睁开，操，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场景怎么这么暧昧…… 傅里突然将程念推开，跳下了床。 “程念，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傅里喘着粗气，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浑身燥热，而且那里也有了反应，妈的，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他对程念起反应了，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他还想继续发火，程念却趴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程念？”他想起刚才自己猛推程念的那一把，难道是碰到了手？ 他刚想上前，程念却慢慢地坐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碰到手了吗？”傅里有些后悔刚才推得那么用力。 程念摇摇头，看向他，忽然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说道：“傅里。”然而程念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却又停了下来。 傅里眼皮跳了跳，拽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反正今晚也注定无眠了，不如就直接跟程念聊一聊。 他坐在程念对面，夜晚的城市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程念的呼吸声，他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傅里，谢谢你。” “咳……”傅里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没听错吧？ “谢我什么？” 程念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是傅里从未见过的温热：“我妈的事。” 傅里的心往下沉了沉，程念其实，很难过的吧。只是从进门开始，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程念的悲伤，是因为掩饰的太好吗？这样的伪装，程念已经习以为常了吗？ “程念，想说说吗？” 他很想知道，程念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整日让他“惦记”的人，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 “你不是知道了吗？我妈妈，犯了罪，已经五年了。” 程念直接承认，却让傅里有些无措。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惜他长这么大，只安慰过顾睿一个人，如今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已经身在异国他乡，独自承受着爱情的折磨，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给不了任何帮助。 他突然发现，程念跟顾睿很像，桀骜，自信，只是比顾睿还要更加冷漠一些。 “怎么？在想怎么嘲笑我吗？”程念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换做平时，看到程念这样的笑容，傅里早就破口大骂了，可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炸毛，甚至涌起了一阵心疼。 他没有细想这心疼意味着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问道：“程念，你难过吗？”那语气里的关切，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程念的睫毛颤了颤，他咬住嘴唇，看着傅里，眼神迷惑而忧伤。 “傅里，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程念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眼神飘向别处，不再看他。 傅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程念今年和他一样大，五年前只有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没有了父亲，母亲又进了监狱，这五年程念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这要比顾睿还惨一些，最起码顾睿家境优越，还有疼爱他的爷爷，有他这个同甘共苦的好兄弟，还有一个温暖过他的邵文。 可是程念呢？程念怕是一无所有吧！谁会是那个温暖程念的人呢？傅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突然不想再跟程念较劲了，他想要程念快乐起来。 “程念，我没有同情你，我只是……对不起。” 程念似乎没料到他会道歉，诧异地看着他。 傅里有些尴尬，把心一横，说道：“程念，以前是我犯浑，以后不会了。”其实他只是有些爱玩爱闹，没有想过真正伤害谁，青春期的男孩子，哪个不是这样？桀骜不驯，不知天高地厚，更何况，他傅里本身也有这样的资本！ 傅里向来是个恣意妄为的人，想到什么就会去做，既然心里有了抉择，他也没什么好扭捏的，是的，他心疼程念，他要让程念快乐起来！只是此刻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程念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从床上跳下，一步步走向他，短短的几步，却让傅里变得十分紧张，程念不会打他吧？算了，打也认了，老子输得起！ 只见程念抬起了手臂，妈的，还真猜对了，程念果然是要打他，傅里认命地闭上了双眼，下一秒，却被程念紧紧地抱住了…… 两人的身高相仿，程念紧紧地抱着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傅里心里万马奔腾，怎么跟他想得不一样？程念不是要打他？可是，抱得这么紧是怎么回事？ “程念，你……” “傅里，谢谢你。” “呃，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快点松开吧，再他妈抱下去，他都要炸了。 “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傅里心里叫苦，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却又不能推开程念，他知道，程念的性子那么冷淡，自己怕是第一个让他如此卸下防备的人吧，想到这个，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窃喜。 初秋的夜里，空气微凉，两个少年却彼此相拥着，汲取着温暖，两颗针锋相对的心，此刻却渐渐靠近，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奇妙。 那天晚上，谁都没有再说什么，最后两人还是没有睡在一张床上，程念让傅里睡床，自己却睡在了客厅的沙发。 傅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所以他没有看到程念凝望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柔得出水，程念站在床边，伫立良久，是的，他那颗冰冷已久的心，在今晚一点一点地苏醒了过来，自从家庭突变，他就把自己冰封了起来，不再跟任何人接近，傅里的出现，打破了他一成不变的生活。 这个人恣意，张扬，狂妄。看到他的第一眼，程念就从心底害怕，没错，是害怕，他害怕这样的人，天生就充满阳光和自信，跟他截然不同，他生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所以，他嫉妒，他羡慕，他渴望，可是他知道，自己永远也变不成这样的人。命运已经在他身上打下了烙印。 于是他厌恶着傅里，傅里也同样瞧不上他，但是在一年多的针锋相对中，傅里成了与他交流最多的人，比周围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这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侵入了他的生活，他会在无意识的时候关注着这个令他讨厌的人，与他斗智斗勇…… 而今晚的傅里，傻得有些可爱，让他想要靠近。他看向已经熟睡的傅里，嘴里喃喃道：“傅里，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天，傅里是被电话叫醒的。 “臭小子，在哪儿呢？” 傅里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清醒过来：“哥，爷爷没事吧？” “你还知道关心爷爷？” “傅辰！”傅里每次一着急，就会对他直呼其名。 傅辰却轻笑了起来：“好啦，我跟爷爷说，你昨晚睡在我那了。” 傅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语气一下子变得谄媚：“哥，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少拍马屁，你昨晚到底去哪了？只给我发个短信让我帮你打掩护。” “哎呀，哥，我回头再跟你细说。”傅里刚想要挂电话，却又对傅辰说道：“哥，你帮我查个人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傅里是个好孩子…… ☆、第八章 傅里起来以后，发现程念在桌上留了条：厨房有饭，吃完记得洗碗，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 操，程念还真是使唤他上瘾，还有，什么叫希望他已经离开？他以为经过昨晚，两人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吧！ 傅里一边喝着香甜濡软的粥，一边抱怨着，可最后还是乖乖地洗了碗，他忿忿地想：妈的，就当是程念给他做饭的报酬了。 傅里刚到家，就接到了傅辰的电话。 “哥，查到了？”傅里有些急切。 “嗯，程念的父亲叫程建，母亲叫冯莹，这个程念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傅里皱了皱眉头，昨晚季峰也是这样说的。 “这个程建真不是个东西，酗酒，赌博，家暴，经常打骂老婆和孩子，下手很重，亲戚们都跟他断绝了往来，所以每次都是邻居将他们母子送进医院，不过最终冯莹忍无可忍，动手杀了程建。” 短短的几句话，让傅里震惊万分，程念居然有这样一个父亲！他的母亲竟然是因为杀了自己的丈夫而入狱！ “那程念呢？”傅里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程念当时只有十三岁，据说目睹了整个过程，哎，可真够惨的……” 傅辰后面说了什么，傅里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他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却还是没有想到真相会如此的残酷。 他无法想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整日遭受亲生父亲的暴力是如何的害怕无措，到最后又亲眼目睹母亲杀死父亲会是怎样的恐惧绝望…… 一个和他同龄的男生，竟然有着如此惨烈的人生经历，恍惚间，他一下子理解了程念的冷漠和偏执，更是对自己那些挑衅使坏的行为后悔不迭。 不知何时，通话已经中断，傅里闭上眼睛，昨晚程念那忧伤而迷茫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浮现，心抑制不住地抽疼起来，他自认为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心疼程念呢？是因为愧疚吗？ 他拿起电话，重新给傅辰打过去。 “哥，再帮我个忙。” 假期结束，大家又进入了紧张的学习状态，傅里这天头一遭按时到校。因为他知道程念每天都来的很早。 果然，他走进教室，就看到了正在晨读的程念，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程念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柔光，傅里心不由跳的快了些。 “程念。” “嗯。”程念居然回应了他。 “程念，你手好点没？”傅里看向程念的手指，应该换了新的纱布。 “嗯。” 操，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呃，程念，有个工作挺适合你，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傅里试探着询问。 程念闻言偏过头看着他：“你给我介绍工作？”语气充满质疑。 “怎么？不行吗？你工作不是被老子搅黄了吗，老子赔你一个。” “呵，说来听听。” 程念竟然笑了，傅里几乎被这笑容晃花了眼，不知是谁说的，不常笑的人笑起来，会格外的诱人，更何况程念本就长得蛊惑人心。 “酒吧服务员，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一个月三千，酒水提成另算。”这可是傅里跟傅辰讨价还价得来的，他已经帮程念算过了，五点半放学，除去写作业的时间，八点完全没问题，下班也不算太晚，而且不影响他周末打工。 “怎么样？”傅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程念似乎有些不相信：“你怎么找到的？” “哎呀，这你就甭管了，你就说去不去吧！” “好。” 傅里把地址和酒吧的名字发给了程念，告诉他今天就可以去上班。 “傅哥，咱们去哪儿玩啊？”宋明一副吃撑的样子，问傅里。 “哪也不去了，各回各家吧！” “不是吧傅哥，这才九点，你就回家，太不符合你的风格了！” 傅里却已经站起身来，：“走了，今天有事。”说完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向司机报出了傅辰那家酒吧的名字和地址，司机回头说了一句：“小伙子，没看出来啊！” “什么？”傅里一头雾水。 “挺开放的嘛！”司机语气调侃。 傅里以为司机看他是高中生模样却去酒吧，觉得他比较玩儿的开，就没有在意。 走进酒吧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烟酒的气味，音乐轻柔而舒缓，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有人在激情地接吻，竟然是两个男人？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女生都没有，傅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难怪司机会说那样的话，原来傅辰开的竟然是一家G吧！ 他急忙向里面走去，得赶紧带程念离开这里。 没走几步，傅里就看到了站在吧台前面的程念，他换上了酒吧的制服，白色的衬衫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而优雅，最上面的扣子敞开着，露出诱人的锁骨，操，真他妈招人！傅里心里有些烦躁。 吧台前坐着一位穿西装的男子，长得很英俊，正在和程念说着什么，程念竟然极有耐心地跟他聊着。 “程念。”傅里远远地喊了一声。 程念下意识地转过来，看到他，似乎有些惊讶。 傅里走上前来，说道：“程念，跟我走！” “去哪？” “反正不能呆在这儿！” “为什么？” 傅里一愣，对啊，为什么？为什么程念不能在这儿？ “你没看出来吗？这是一家……一家男人的酒吧。”傅里压低了声音。 旁边的西装男子却插了一句：“怎么？你对Gay有意见？” 傅里想要张嘴骂人，但是忍住了，这是傅辰的酒吧，他还是收敛些为好。于是无视那个男人，他干脆绕到了吧台里面，将程念拽了出来。 拽着程念走出酒吧，程念却甩开了他。 “傅里，我还要工作！” “工作个屁啊！这是家Gay吧！” 程念却认真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傅里心里又忍不住暗骂起了傅辰。 “我他妈要是知道，我肯定不让你来这上班！” “为什么？” “你又不是Gay！”在他看来，只有Gay才会在这种地方工作。 程念注视着他，轻轻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傅里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念：“操，你他妈别跟我开玩笑！” 见程念不说话，脸上还似乎有些怒意，以为程念是在怪他没有提前说清楚，他不由地语气放软：“我没有查清楚是我不对，你别生气，我真不知道这是家Gay吧，咱们走吧，回头我重新给你找一份工作，好不好？”语气里的讨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傅里说罢就要拉着程念离开，程念却反手拉住了他。 “傅里，你很讨厌Gay？” “嗯？”傅里一时反应不及，讨厌吗？他从小就跟着家里人东玩西闹，对于这些事情，懂得比较早，其实他倒不是讨厌Gay，他只是讨厌程念在一个满是Gay的环境中工作，这让他觉得很不放心！对，就是不放心！ 傅里老实回答：“不是。” “那为什么我不能在这工作？”程念偏着头，眼睛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光芒。 傅里有些急躁，为什么程念非要在这上班呢？ “这太危险了，有人看上你怎么办？”一想到刚才程念对着别的男人笑意吟吟的模样，他就不舒服。 “哦？看上我又什么不好，没准儿我也可以试试！”程念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程念，你……”听到程念的话，傅里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 程念向他走近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喜欢男人！” 什么？傅里瞬间睁大了眼睛，程念说他喜欢男人？ “你，你他妈别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傅里盯着程念，想从他身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是，程念的眼神如此坚定，甚至有些灼热，让他不得不信。 “操！” 这是他妈什么事儿？程念居然喜欢男人？他这两天接二连三接受程念带给他的轰炸，每一次轰炸都让他心惊胆战，他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你喜欢男人？”傅里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 “嗯。” 完了完了，这叫什么事儿？程念怎么就喜欢男人了？而他又居然好死不死地给程念介绍了个这样的工作！ 见他不说话，程念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你走吧。”程念说着转身进了酒吧。 他伸出手想拉住程念，可是只来得及碰到了他的衣角。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情，程念的遭遇，程念喜欢男人，这两件事让他震惊极了。 看样子他是无法说服程念了，可是真的要让程念在这儿吗？不，不行！不能把程念留在这儿，他不能让程念跟别人试试！ 他跟着程念走了进去，在吧台坐了下来。程念却没有看他，继续忙碌着，果然，那个西装男还没走，眼睛一直跟着程念打转。 傅里觉得十分窝火，可又不知道这火从何而来。 只听那个男人对着程念说：“待会儿有时间吗？” 没有！傅里几乎要吼出来，可是他却看到程念点了点头。他一时傻眼，只能愤恨地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人。 “那下班跟我走吧！”那人对傅里的怒意视而不见。 不等程念回答，傅里重重地拍向了桌子，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别打他的主意！” 那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哦？你是他什么人？” 程念也停下动作，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周围很喧闹，傅里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这几天积压的情绪将他的心塞满满的，几乎要喷薄而出，他觉得自己要被这莫名的感觉折磨疯了，于是下一秒，他脱口而出：“我是他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第九章 说完这句话，傅里自己都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程念，程念也在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得灼热起来。他想说些什么来补救，可是平时那张能言善辩的利嘴，此时却不听使唤。 “哦？”那个男人笑了笑，冲着他举杯，一饮而尽，“那我祝福你们！”接着掏出一张名片，转身递给程念，并说道：“哪天分手了，可以来找我！”说完转身离开。 分你妈个头啊！傅里顿时火冒三丈，想要抢过去，程念却先他一步，将名片收入口袋。 “程念，你不会真要找他吧！”傅里试探着问。 程念一边收拾着酒杯，一边说道：“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男朋友！”傅里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妈的，为了让程念不被欺负，他可真是豁出去了。 程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别开玩笑！” “谁说我开玩笑了！” 程念放下酒杯，双手撑在吧台上，向傅里凑近了些，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你喜欢男人吗？” 傅里愣住了，很明显他不喜欢啊，在他这十八年的人生当中，他就没有怀疑过这件事。他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常，就连顾睿当初喜欢男人，他跟着出谋划策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笔直笔直的，丝毫不受影响。 见他不说话，程念又问道：“你喜欢男人吗？你真的要做我男朋友吗？你真的两个男人怎么相处吗？不要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有些事，注定是你不能做的！” 傅里看着程念那渐渐冰冷的表情，心里那股怪异的心疼感又开始作祟，加上程念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嘲讽，更加让他不服气！ “有什么事儿是老子不能做的！老子偏要做，从今天起，老子就是你男朋友了，你……你也是老子男朋友，咱俩搞对象！”操，他就不信了，程念可以，为什么他不行。 程念不再说话，继续干着活，傅里就在旁边等着，他环视着周围，那些或妖娆，或妩媚，或阳刚的男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交谈着，角落里那一对激烈地拥吻着，傅里盯着他们，想象着，如果是自己和程念，画面会如何？ 他想象着自己搂住程念那纤细的腰，抚上他结实的后背，程念闭上眼睛，粉红的双唇微微轻启，等待着他的攫取……操，只是想想，他就浑身发热，全身涌起电流，他竟然对此有些期待。 傅里不由得盯着程念那诱人的嘴唇，这时程念恰好不经意地用舌尖扫过唇瓣，那粉色的舌尖快速地伸出，在丰盈饱满的唇上扫过优美的弧度，又迅速收回，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傅里的心里着了火，那激情的火焰，一路向下延伸。傅里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这他妈太不正常了！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受到了顾睿的影响？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他目光搜寻着酒吧中那些英俊的，或者妩媚的男人，想象自己和他们接吻的场景，却只感到一阵恶寒！ 傅里惊讶极了，难道说，他只对程念有反应？那这代表着什么呢？他很迷茫，他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生平第一次让他产生欲望的，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他有些慌了，虽然刚才在程念面前表现的英勇无畏，可是他从心底并没有觉得自己会喜欢男人，所以，谁他妈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很快就到了程念的下班时间，程念换好衣服，两人走出了酒吧。 傅里走的很慢，此刻的他显得有些无措，他甚至有些后悔今天出现在这里，都怪傅辰，为什么事先不说清楚！ “傅里。” 程念突然停下脚步，傅里也跟着停住，只见程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靠近，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一张妖孽惑人的脸逐渐在眼前放大。 “干……干嘛？”傅里紧张的舌头都打了结，脑海中涌起刚才酒吧中那昏暗灯光下激吻的画面。 “吻你！”程念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傅里的耳边顿时炸开了花，程念说什么？居然要吻他？他该怎么办？程念此刻几乎将他搂在怀中，他盯着程念那泛着水光的唇瓣，回忆起刚才酒吧中那诱人的一幕，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一股电流向腹部涌去，他真的要跟程念接吻吗？他真的要开始喜欢男人吗？他…… 身体的刺激和心里的纠结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他猛地推开程念，眼睛不敢看他，撒腿就跑，风一样的一直从酒吧跑回了家，路上连一秒都没有停歇。 接连喝了几杯水，他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傅里觉得自己急需一个出口，他拨通了顾睿的电话。 “睿子，我完了。” “出什么事了？”顾睿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疲惫，傅里却顾不上安慰。 “我发现自己对男人有反应。”顾睿是他最好的兄弟，所以他毫不隐瞒。 “呵呵，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在开玩笑？他将最近发生的事讲给了顾睿，对方沉默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傅里，你就认栽吧。” “啊？” “这个人早就住进了你的心里，只不过你刚刚发现而已，自己好好想想吧，别像我一样走弯路，最后只能忍受相思之苦。”顾睿越说语气越忧伤，干脆挂掉了电话。 傅里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早就喜欢程念了吗？他只记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程念，他记得程念每次考了第一之后那习以为常的表情，记得程念每次收到情书之后的不屑一顾，记得程念每次跟人打架之时的冷漠狠厉，记得程念每次跟他斗智斗勇时的志在必得，记得程念每一个打工的地方，记得程念…… 不知不觉中，他竟成了最了解程念的人，他的脑海中竟然有这么多关于程念的回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讨厌程念的，可是每次看到程念打架受伤，他除了讥讽嘲笑，也会时刻关注那些狰狞的伤口，程念每次收到情书，他虽然每次都挖苦鄙视，可是心里却那般不是滋味…… 前几天看到程念流泪时的心疼，看到程念受伤时的担忧，看到程念对季尧微笑时的憋火，今天面对程念时的抑制不住……原来，这就是喜欢，原来，程念已经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生活，将他包围，而他，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 他有了喜欢的人，对方居然是程念，可是，这感觉却该死的美好！仿佛就该是程念，换作其他任何人，他都不能接受！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傅里心中豁然开朗，他是个恣意任性的人，心中既然知道了自己喜欢程念，那就一定要把程念紧紧抓住！ 可是突然想到他刚才扔下程念自己跑掉，就觉得十分丢脸，程念一定会笑话他没胆量吧。妈的，跑什么跑，白白错过了一次机会！ 第二天，傅里第二次起了个大早，他爷爷傅霖惊讶得合不拢嘴。看着一边吃饭一边哼着小曲儿的傅里，忍不住嘀咕。 “这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 傅里心说，爷爷，您孙子没有发神经，他是在发情…… 出门的时候，傅里揣了两块阿姨新做的糕点，一路上都雀跃着，不知道程念喜不喜欢吃甜的，应该喜欢的吧？不喜欢怎么办？哎呀，应该再多拿几块其他口味的…… 翻来覆去想了一路，都没有得出个所以然，他走进教室，看到了阳光下的程念，昨晚弄清了自己的心意，此刻觉得程念越发好看了，不愧是他喜欢的人！ 他快速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摸了摸一直揣在怀里的糕点。 “程念，你吃饭没？” 程念沉默。 “程念？” 继续沉默。 傅里歪着脑袋，凑到程念跟前，对上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发现里面没有一丝温度，这表明程念在生气！ 他不知道程念为什么生气，拿出怀里的点心，递给程念，语气里有些讨好：“程念你看，我特意给你带的！” 程念看了一眼那精致的糕点，直起身子，拉开与他的距离，淡淡地说道：“傅里，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花样？ “我没有……” 不等他说完，程念打断了他的话，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更加冰冷。 “昨晚在酒吧没有玩儿够吗？今天还要继续吗？” 傅里愣住了，是呀，昨晚他信誓旦旦说要跟程念搞对象，结果在程念要吻他的时候，他却一把推开跑掉，程念会怎么想呢？肯定以为自己被耍了。操，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可是，该怎么说呢？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吧！明明那天晚上他和程念的关系已经改善，程念的心门已经对他有所开启，可是现在眼看就要功亏一篑，看着程念将自己捂了一路的糕点推了回来，傅里觉得自己仿佛被程念推出了心门。 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看着程念，然后清了清嗓子，瞬间引来众人的目光。 “咳咳……大家听好了，我傅里，以后对程念言听计从，有求必应！”这句话仿佛一阵飓风，引起轩然大波，也在程念心里，掀起了巨浪。 傅里低头看向程念，那双冰冷的眸子，现在交织着各种情绪，惊讶，质疑，和一丝感动，这些情绪不停地变换着，最后凝结成了灼热的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傅里的性子，向来为所欲为，既然心意明了，必然会付诸行动，有所改变，其实，爱恨不过一念之间~~ ☆、第十章 这样的豪言壮语无异于一颗深水鱼雷，一瞬间班里炸开了锅，傅里知道，他的这句话将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A中，之前等着看戏的人们，一定会嘲笑他，肯定都以为他输给了程念。 不过他不在乎，他傅里向来就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一切全凭自己高兴。只要程念不生气，其他人的想法，跟他没关系。 一天下来，程念也没有跟他说话，不过脸色缓和了不少。放学以后，程念先离开了，傅里正犹豫着今天还要不要跟程念去酒吧。宋明跟何林就跑了过来。 “傅哥，你今天怎么回事？” “是啊，傅哥，你跟程念到底怎么回事？” 傅里郑重地说：“我跟程念和解了，以后你们也离他远点儿，别招惹他！” 说完扔下呆在原地的俩人，径自离开了，吃过晚饭，傅里仍然在纠结，程念好像还没有消气，自己去了会不会碍眼，那不去了吗？哎！程念昨天第一次去上班就招人惦记，他还是去看着点的好。 认命地起身出门，傅里来到了酒吧。却意外的发现酒吧有些混乱，人们都围在一起，他赶紧跑向里面搜索程念的身影。果然在人群的中心发现了程念，傅里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只见程念对面站着一个男人，面色不善，指着程念骂道：“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在这儿上班还他妈装贞洁，老子摸你怎么了，老子还想干你呢！” 程念的脸上已经一片铁青，但是他握紧了拳头，没有动手，只是吐出了一个字：“滚！” 那个男人一下子被激怒，向后招了招手，瞬间从身后走出来几个人，那男人□□着：“既然你不肯，那老子只有来强的了，也好，这样更有乐趣。” 说罢手一挥，一群人立即朝着程念扑了过去。 人们见势不好，纷纷躲开，傅里却逆着人群，朝风暴的中心走去，他抄起旁边的椅子，向刚才说话的男人砸去，那人没有防备，一下子被砸倒在地，回过头来看着傅里，嘴里咒骂着，扑了上来。 程念也看到了傅里，愣了一下，被人一拳打到了胸口，疼得他弯下来腰，傅里看着那重重的一拳，心里疼极了，下手更狠了些，把满腔的怒意都撒在了眼前这个下流无耻的男人身上。 “妈的，老子的人你也敢碰，老子今天非得断了你的手。”傅里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看准他的手腕，狠狠跺了上去，那人瞬间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紧接着，是另一只手！ 然后傅里不再理会他，转身去帮程念，程念手上还有伤呢！这两天凑合着干活已经很勉强了，现在这样，肯定又得加重伤势了。 那些人见大哥受伤，早已经没有了斗志，所以两人利索地解决了他们，傅里拉过程念的手，果然，伤口又渗出了血。 那个被傅里弄断手腕的男人此刻仿佛发了疯：“你们继续给我上，今天弄不死他们，老子弄死你们！” 手下的人听了又朝两人围了过来，程念撇开傅里的手，想要继续战斗，傅里却一把扯住了他！再打下去，恐怕程念的手就保不住了。 来不及说话，傅里拉起程念，迅速地向门外跑去…… 两人个高腿长跑得很快，后面早已没有了那些人的踪影，可是他们仍然没有停下脚步，不知跑了多久，两人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操，老子很久没有跑得这么痛快了！” 是！之所以不停下来，是因为跑得太痛快了，他和程念，手牵着手，不知疲倦的奔跑着，任凭秋风在耳边掠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程念，这感觉让他心动，让他充满力量。他想就这样牵着程念的手，不管天涯海角，他再也不要放开。 “傅里，你怎么会来？”程念努力地平复着呼吸。 “谁让你长得那么招人？老子不放心你，果然让老子猜对了吧！怎么样，老子刚才帅不帅！”傅里一脸得意，等待着程念的夸奖。 下一秒，程念笑了，不同于往日傅里见到的任何一种笑容，没有冷漠，没有嘲讽，没有蛊惑人心的妩媚，他笑得极美，美得连皎洁的月光，也黯然失色。 傅里有些看呆了眼，他想要把这样的程念藏起来，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程念，只能属于他，只有他能看。 不等他回过神来，程念快速地靠近，朝着他吻了过来，这一次，傅里没有躲开，天知道他因为昨天的事后悔了多少次。 程念的唇很软，被夜风吹的有些凉，可是却让傅里一路暖到了心里，他和程念争勇斗狠一年多，最后却把两颗心栓到了一起，这结局，恐怕聪明如程念，也没有想到吧！ 程念的唇只停留了几秒钟，便离开了。浅浅的吻，却让傅里心跳如雷，四目相对，傅里瞬间有些尴尬。 两人一时无话，都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两双各具风情的眸子里，却倒映着彼此喜悦的脸庞。 “操，你手还流血呢！” 程念举起手来看了一眼，很模糊，他干脆将纱布解开。露出手上殷红一片，傅里一下子红了眼。 “妈的，这帮王八蛋，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他轻轻抬起程念的手，小心翼翼地检查，发现骨头并没有裂开，只是渗出了血，这才松了口气。 “走，去医院包扎！”拉着程念就要走。 “好。” “这几天不能再动手了。” “好。” “酒吧的工作咱不要了！” “好。” 真乖，傅里心想，以后都这么听话就好了。 心里高兴，傅里的步子迈的很大，程念这个浑身是刺的冰块，此刻乖乖被他牵在手里，他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和得意，只觉得人生就此圆满了。 如果此刻傅里回头来看，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时的程念，早已经泪流满面…… 傅里在急诊室外面等待程念，毫不意外地接到了傅辰的电话。 “臭小子，你没事吧？” “没事。”正好傅辰打来了电话，傅辰不找他，他还要找傅辰呢！ “跑哪去了？” “医院。” 傅辰语气微变：“你受伤了？” “没有，程念受伤了，妈的！” 傅辰的语气缓和了些，问道：“程念，你和那个程念到底什么关系，又是查人家身世，又是帮忙找工作，现在还去□□！” “朋友。”傅里差点没忍住说男朋友。 “我可不记得你有这号朋友！”傅辰显然不信。 傅里怕他刨根问底，干脆转移话题：“今天闹事儿的是什么人？” “这你就崩操心了，老哥我替你料理了。” “哥。”傅里郑重地说道，“下手狠一点，别让我在A市见到他！” 挂断了电话，程念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傅里急忙上前：“好了？” 程念点点头，两人走出了医院。傅里心里开始犯嘀咕，去哪呢？他不想回家，程念刚刚吻了他，是什么意思？程念也喜欢他吗？他得弄清楚！ “程念。” “嗯。” 傅里把心一横，说道：“我要去你家！” 程念失笑道：“这么着急献身了吗？” 操，这还是他认识的程念吗？程念竟然调戏他！ “哼，少说废话，老子就要去你家！”傅里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好。”程念牵起了他的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傅里心中都在打鼓，一直到进了门，他还处于矛盾纠结的状态。 程念洗了洗脸，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来到客厅坐下。 “跟我回来，就是要发呆的吗？”程念的声音很轻，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 傅里的心也跟着软了软，他定定地看着程念，刚刚洗过脸的程念，额前搭着几簇濡湿的黑发，看起来十分诱人。 他按下自己狂跳的心脏，说道：“程念，老子想明白了，老子喜欢你，要跟你在一起！” 说完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他双拳紧握，如果程念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他就……怎么样呢？？动手？那必须舍不得…… “你别不说话，老子说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只不过老子最近才弄明白，你最好是答应，你要是不答应……” “我答应你！”程念突然开了口。 “呃？”傅里愣住了，程念说了什么？ “你，你说你答应？”傅里不敢相信。 程念却坚定地回答了他：“是的，我答应！我们在一起！” 傅里简直欢喜的要疯掉：“你也喜欢我？” 程念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我也喜欢你，和你一样，以前我们都不不懂自己的心，现在明白，还不算晚！” 操，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呢？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着你！他相信，程念和他有着一样的心思，他们都被表面的厌恶和争斗蒙蔽了双眼。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如程念所说，现在明白，还不算晚！ “程念。” “嗯？” 傅里小心翼翼地靠近着，他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他的双手抚上了程念纤细的腰，他想过无数遍这个场景，但是真正将程念搂住的时候，他忍不住感叹：操！真他妈的软！盈盈一握的感觉，让他的心变得酥麻。傅里一手扣住程念的后脑，一边狠狠地吻了上去。之前在酒吧幻想的一幕，终于变成了现实，这感觉，该死的美好！ ☆、第十一章 这感觉，该死的美好！ 程念的手突然摸到了他的腰上，引起他一阵颤栗，继而程念的另一只手滑到了他的胸腔，将他一把推倒，不等他反应过来，程念已经欺身而上。狠狠地吻着他的唇，力度大到他不得不张开嘴巴来缓解，程念便乘机而入，舌尖扫荡着他口腔内的每一寸肌肤，汲取着他的津液。 傅里一下子变得迷迷糊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身体传来强烈的刺激感，让他无暇多想，此时此刻，他只想在这美妙的滋味中，沉沦…… 直到程念的手伸进他的衣服，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妈的，不应该是他压倒程念吗？ 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指着程念：“妈的，程念，老子是你男朋友，你，你他妈别搞错了！”简直疯了，他刚才竟然让程念占据了主导地位，必须重振雄风！ 程念笑了笑，眼神邪魅，轻轻地扬起下巴，不置可否。 傅里又恼又羞，程念这是在炫耀吗？ “操，程念，你听到没有，老子不要被你压！”他知道自己喜欢程念以后，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更何况，他还有顾睿这个现成的军师。像他这样威武霸气的男人，不应该是上面的那个吗？程念这柔柔弱弱的样子，理所当然就要在下面！ “好。” 见程念答应的爽快，傅里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吗？ “不过……” 果然没这么容易！ “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得好好学习，追上我的成绩！”程念提出了条件。 “什么？”傅里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开什么玩笑，追上程念的成绩？ “程念，你可是全校第一！你让我追上你？” 程念双手环胸，点了点头：“难道你想毕业就分开？” 傅里一下子愣住了，是啊，还有半年多他们就要毕业了，以他们二人的成绩，必然不会考到一所学校，到时候肯定会分开，想到这，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可不要跟程念分开，好不容易弄清心意，好不容易程念也喜欢他，他才不要跟程念分开，他得时时刻刻盯着程念！ 可是，全校第一啊！傅里一下子垮了下来，他瘫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傅里，程念忍不住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没关系，我来帮你！” 傅里却丝毫不为所动，就算程念帮他，又如何？他可是全年级倒数，要想追上程念，谈何容易。一瞬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几个月的惨淡人生…… 程念是个极有执行力的人，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他递给傅里一沓表格，上面是自从高二起他们每一次测评的成绩。 “你的分数怎么能低成这个样子？”程念深深地皱起眉头。 傅里接过那厚厚的一沓纸，心里暗暗地嘀咕：真是妖孽啊，程念居然会保留这个东西！ 他毫不在意地将成绩单扔在桌上，说道：“因为我试卷都没有做完啊！”每次考试他都是只答选择题，或者挑自己顺眼的题来写，只不过他看着顺眼的题没几道而已。 程念也不再多问，继续说道：“那就把所有的科目重新考一遍吧，我们看看哪一科最差！” “什么？都考一遍？”傅里差点惊得跳起来，“你干脆杀了我吧！” “乖，难道你想以后穿越半个城市才能见到我吗？”程念的表情极其温柔，这样的程念，让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傅里咬咬牙，认命地说道：“好吧！”他的确无法忍受分离，在他心中，喜欢的人就要时时刻刻在一起！ 程念笑了笑，傅里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做卷子，也没有多么令人讨厌。 放学之后，傅里跟着程念回了家，他的补课生涯，今天就正式开始了。程念去给他拿卷子，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臭小子，去哪了？”是傅辰。 “补课！”傅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傅辰愣了几秒，才开口：“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去补课？不是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吧！” 傅里正郁闷着，听傅辰这样说，更是没好气，硬邦邦地说道：“我就不能正经一回吗？” “好好好，你能奋发图强，这是好事儿啊！在哪儿补课呢？” “家教！”傅里懒得跟他解释，更何况，他还不想让家里知道他跟程念的事儿，他倒是无所谓，就怕会给程念造成困扰！ “哦，有钱吗？别亏待人家，教你这样的学生，老师可不容易！”傅辰笑道。 对啊，傅里闻言灵光一闪，哈，他简直太聪明了，白天的时候他还想着，程念如果给他补课，就不能去打工挣钱了，傅辰的话正好提醒了他！他可以给程念补课费啊，家里高兴，程念也有钱挣，两全其美! “哥，你说的对，那你多给我打点钱吧！”傅里两眼冒光。 傅辰答应的很痛快：“好！还有，那天那个人，已经赶出A市了，那个程念，还来上班吗？” “不去了！”傅里心想，他去了谁给老子补课啊！ “哦？那可惜了，这两天总有人打听他呢，看来行情不错啊！” 傅里一听就要炸毛：“傅辰，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给他弄个GAY吧，能有这么多事儿吗？”害得老子整天提防他被人勾走，不过这句话他可不敢说！ “得得得，当我没说，挂了，你好好学习吧！”傅辰赶紧挂断了电话。 一分钟之后，傅里收到了转账短信，他看了眼金额，嗯，不少！ 程念正好拿着卷子出来，看着他冲着手机傻乐，笑着问道：“什么事开心成这样？” 傅里赶紧凑过来，眨眨眼睛说道：“哎，程念，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 傅里想了想，开口道：“你看，我每天来你这补课，总不能瞒着家里，我就跟我哥说我找了个家教。” 程念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说话，继续等着他说完。 看着程念的表情，傅里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怕程念会多想，可是话说了一半儿，只好硬着头皮说完：“呃，程念，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我哥给我转了笔钱，让我贿赂贿赂老师……” 看着程念渐渐失去笑意的脸，傅里突然停住了，果然，还是生气了啊！ “程念，你，你别生气，我，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知道我这人，做事情比较冲动，我……” “好啊！”程念突然开了口。 “啊？”傅里有些反应不及。 程念脸上却恢复了笑容：“我说好，你不是要贿赂我吗？我接受贿赂，但是，钱要你帮我保管着，我需要的时候，你拿给我，怎么样？” 傅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可是看着程念灿烂的笑容，他又把那股怪异感压了下去。 “好了，开始做题吧！”程念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卷子摆上来。 傅里瞬间变了脸色：“程念，真的要全都做完啊！” 程念点点头，看着傅里可怜巴巴的样子，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在他做完两张卷子之后，厨房飘来了阵阵香味，傅里一下子忍不住了，干脆 扔下笔进了厨房。 “做完了？”程念笑着问他。 傅里突然发现，自从他和程念互通心意之后，程念越来越爱对着他笑了。 “程念，我发现你现在总是对着我笑！” “哦？你不喜欢？” 傅里连忙摆摆手，说道：“我当然喜欢。”其实他想说，每次看到程念对他笑，他就忍不住想要吻上那弯弯的唇，忍得很辛苦啊！ 程念关了火，招呼他来端饭。俩人刚要开始吃饭，门铃响了。 傅里很惊讶，他看了看表，还不到九点，时间不算晚，可是程念居然会有客人？会是谁呢？ 程念仿佛习以为常，看来应该是他认识的人，傅里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是谁。 程念打开门，傅里立刻听到了一个热情的声音：“程子，我妈炖了汤，我都没顾上喝，就给你送来了。感动不？” 这是一个傅里非常熟悉的声音，也是他最大的对头——季尧。 程念也已经和季尧来到了客厅，季尧也看到了坐在饭桌前的傅里，显然惊讶极了，目光不停地在程念和傅里之间转换。 傅里忍不住嫌恶道：“姓季的，你他妈来干什么？”他刚刚受尽了试卷的折磨，想要享受一下程念做的饭，就被这个不速之客破坏了美好的气氛。 季尧也已经压下了惊讶，换上了浓浓地不屑，看着程念问道：“程子，这个傻逼怎么在你家？” 傅里闻言“腾”地站了起来：“操，尧尧你说谁呢？” “靠，你找抽！尧尧也是你喊的吗？” 俩人眼看就要动手，程念咳了几声，俩人这才闭了嘴。 “季尧，我和傅里，在一起了！”程念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声惊雷，炸在了另外两人的心上。 傅里心中很诧异，程念就这样直接告诉了季尧？是不是说明季尧早就知道程念喜欢男生？ “你说什么？你居然和这个傻……这个人在一起？”季尧几乎是将这句话吼了出来。 程念点点头说道：“季尧，你是唯一知道我情况的人，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傅里暗忖：季尧果然知道啊！而且，两人的关系看来不是一般的亲密啊，程念居然把这么私密的事情都告诉季尧。他心里不由得泛起了酸水，这个季尧，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谁管钱呢？ 嘿嘿，程念果然腹黑啊！ ☆、第十二章 傅里瞪着季尧，心里酸得直冒泡，无奈当着程念，他又不能对季尧做什么。 “来，季尧，过来一起吃饭！”程念接过季尧手中的汤，进了厨房。 季尧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拽过了傅里面前的碗筷。 傅里刚想开口，又转头看了看厨房里忙着盛汤的程念，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大爷的季尧，你不会自己去拿碗筷吗？” 季尧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和程子一起吃饭的日子，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家我来过多少次你知道吗？” “妈的，那又怎么样？程念现在是老子的！”傅里宣誓主权。 季尧却嗤之以鼻，心说不定谁是谁的。 程念将汤端了出来，季尧看到程念手上的伤口，赶忙上前将汤接了过来。傅里被他这个举动弄得有些难堪，他都没有想到要帮程念，何况，程念的伤全是拜他所赐，妈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帮忙呢？还有程念做饭的时候，他应该体贴地做助手的呀，操！经验不足啊！ 季尧放下汤，指了指傅里说道：“程子，你这手是这个傻逼弄得吧！” 傅里尚在自责当中，难得的没有跟季尧掐架，早知道自己会栽在程念手里，就帮着程念一起比赛了，现在还不得自己心疼！ 程念却笑着说道：“已经没事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季尧没有再说什么，看着瞬间一脸得意的傅里，闷声吃起了饭。 吃过饭，傅里主动地进厨房洗碗，自己的男人，自己得心疼不是！ “程子，你真的要跟这么个玩意儿在一起？”季尧仍旧不死心地问道。 程念一边帮傅里检查试卷，一边说道：“他挺好的！” “哪儿好了，我怎么看不出来，纨绔子弟，游手好闲！” 程念抬起头，看向在厨房里认真洗碗的傅里，嘴角勾起了弧度，他问季尧：“你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傅里呢？” 季尧顿时无语，是啊，傅里一向张扬跋扈，为所欲为，今天居然为了程念忍住不跟他掐架，在这儿做了几个小时的卷子，现在又屁颠儿屁颠儿地给程念洗碗，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好吧，只要你开心就成，他要是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季尧还是不放心。 程念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其实很好骗的……” 季尧愣了几秒，反应了过来，是啊，论腹黑，谁能比得过程念呢？ 傅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季尧已经走了。 “来，坐下。”程念拍了拍沙发。 傅里听话地坐了下来，准备聆听“老师”的教诲。 “我看了你做的卷子，最差的就是语文了。咱们就从语文开始补吧！” 傅里苦着一张脸，他最不喜欢语文了，因为他讨厌动笔写字！ “那要补多久啊……” “看你的智商了！” 傅里闭上眼睛靠在了沙发上，高中两年他基本上没怎么学习，现在开始补，真的不晚吗？ 程念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拉起他的手，温柔地安慰道：“乖，你这么聪明，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的！” 哎，只能这样了，傅里只好妥协。果然，之后的一个多月，他一直处于做题改题做题改题的状态，不过，他的确聪明，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十二月份的模拟考试中，他竟然从全校倒数，追到了三百多名，一下子进步了二百多名。 “程念，程念！”傅里手里举着成绩单兴奋地叫着，“哈哈，老子果然是天才，看到没，312名！” 看着傅里手舞足蹈的样子，程念忍不住笑了，眼里满是宠溺，只有他知道，这一个多月，傅里是怎么熬过来的，题海战术果然有效果！ “真厉害！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哎，程念，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程念摇了摇头，笑道：“我一早就给老师发短信，问过你的成绩了！” 傅里愣了几秒钟，开口道：“你特意问了老师？” 见程念点头，傅里心里感动极了，他的程念啊，怎么能这么招他待见？ 放学以后，两人刚走出校门，季尧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程子，快，跟我走！”季尧喘着气说道。 “操，凭什么跟你走！”傅里忍不住开口骂道。 季尧没有搭理傅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程子，阿姨出事了！” 傅里心里“咯噔”一下，他差点忘记这件事，程念的妈妈还在监狱里呢！他担忧地看向程念，果然，程念脸色剧变，急忙跑向路边，傅里和季尧紧紧跟在后面。 “程子，你听我说完！” “到底怎么回事？”程念问道。 季尧看着脸色焦急的程念，说道：“我爸接到电话，说阿姨……阿姨企图自杀……” 什么？傅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自杀？莫非上次也是？他不由想起上次程念跪在床边流泪的场景，心瞬间被揪了起来。 “然后呢？怎么样了？”傅里忍不住问道。 “里边处理不了，已经送到中心医院了。” 一辆出租车停下，三人急忙上车，向医院赶去。 “程子，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程念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却没有反应，没电了。 “程子，你别急，我爸在外地开会，他正往回赶，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了，一定不让阿姨有事。” 傅里拿出手机，给傅辰发了条短信，让他赶去医院，如果他没记错，傅家在中心医院也是有人的。 傅里收起手机，握住程念的手，入手一片冰冷，可以想象程念有多紧张，一个多月以来，他和程念过着紧张又甜蜜的生活，几乎都要忘记程念那些黑暗的历史，此刻重新被翻开，他忍不住心疼，他的程念，到底还有承受多少痛苦呢？ 他紧紧地握着程念的手，仿佛要通过它来传递力量，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他都会守在程念身旁！ 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意，程念渐渐平复下来，手不再像刚才一样颤抖，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傅里。” “嗯，我在！我会一直在的！”傅里捏了捏程念的手。 医院很快就到了，三人向急诊室冲去！却不见冯莹的身影，这时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傅辰。 “哥。” “好的，我知道了。” 傅里挂断电话，对程念说：“在八楼，走！” 很快，三人按照傅辰给的病床号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冯莹！ 傅里看向昏迷的冯莹，好像比上一次更加消瘦，脸色更加苍白，病床旁边坐着两个女警，看到几人，先后站了起来。 “小念，尧尧，你们来了。”其中一个女警开口道。 “陈阿姨，我妈怎么样了？”程念心疼地看着病床上的冯莹，神色痛苦。 “医生说送来的比较及时，所以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失血过多，恐怕要昏迷几天了。” 程念松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冯莹床前，两个女警对视一眼，向病房外走去，傅里和季尧也跟了出来。 “警官，这到底怎么回事？”傅里讨厌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 “是啊，陈阿姨，怎么会弄成这样？” 那女警叹了口气，说道：“冯莹最近抑郁的比较明显，本来你爸爸打算把她转到下属的疗养院，可是手续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批不下来，所以就一直耽搁着，监狱毕竟不是专业治疗这个的，所以冯莹的病情得不到控制，才会出事……” “为什么手续批不下来？”季尧问道。 另一个女警插嘴道：“还不是官场的勾心斗角，听说管这个的领导，跟你爸爸有过节，所以暗地使绊子。” 操，王八蛋！傅里暗骂一句，他掏出手机想打给傅辰，他不信这A市还有他傅家解决不了的事情！ “傅里！”傅辰恰好走了过来。 傅里收起手机，向他走去，把刚才女警说的话告诉了傅辰，傅辰说道：“你放心吧，出院之前，肯定给你办成！” 傅里心中一喜，问道：“真的吗？” “你还不相信哥吗？不过话说回来，自从顾睿离开，还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这个程念到底什么来头？” 傅里握紧了拳头，傅辰很聪明，肯定已经觉察到什么，没准儿已经派人调查过，他把心一横，想着，不如先告诉傅辰，以后也好有人帮着说话。 “哥，我喜欢他！” 傅辰挑了挑眉，说道：“终于敢说了？我还以为你会继续骗我！” 傅里惊讶地抬起头，傅辰这个狡猾的狐狸，果然一早就知道了，却还等着他自己招认。 “你早就知道？” “废话，你这么反常，又是调查背景，又是帮人找工作，还跑到人家里去补课，我要是再看不出来，就白混这么多年了！”傅辰挑了挑眉说道。 傅辰果然找人调查他，不过看傅辰的反应，好像…… “哥，你不反对吗？”傅里试探着问道。 “为什么反对？只要你是真心喜欢他，那么他是男是女又什么关系呢？老哥思想很开明，你想着怎么过爷爷那关就好！”傅辰有些幸灾乐祸。 “哥，你帮帮我！我是真心喜欢程念，我这辈子就想要他！”傅里坚定地说道。 “嗯，哥会站在你这边的，你先过去陪程念吧，我去帮你办事儿，保证让你的心上人得偿所愿！” 傅里点点头，看着傅辰离开，他从没觉得傅辰如此顺眼过，这个从小到大护着他的哥哥，此刻变得更加高大了起来。 “程念，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傅里看向病房的方向，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傅辰真是个好哥哥…… ☆、第十三章 傅里帮程念跟学校请了一周的假，他自己也每天往医院跑，冯莹终于在第三天悠悠转醒。 “阿姨，这是张家堡的排骨汤，味道特别正宗，您喝点。”傅里将碗递给程念。 “你是？”冯莹疑惑地看着傅里，除了季尧，她从来没见过程念带任何人出现在她面前。 “妈，这个是我，朋友。”程念说完看了傅里一眼，眼神有些内疚。 傅里却毫不介意，冲着冯莹道：“阿姨，我跟程念关系最好了，他在学校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吧！”说完还冲程念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喂饭。 就这样，一边吃饭，傅里一边讲着他和程念在学校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他本身口才就好，此刻又有心耍宝，更是卖力，逗得冯莹合不拢嘴，旁边的女警也跟着哈哈大笑。几个人很有默契地没谁也不提冯莹自杀的事儿，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冯莹毕竟身份特殊，既然已经醒了，程念就不能时刻守在身旁，所以吃过晚饭，傅里和程念就走出了医院。 “傅里，谢谢你。” “哎，谢什么，我是你男人，你妈也就是我妈，我疼你，也心疼咱妈，这都是应该的。”傅里紧紧地握着程念的手，这都是他的真心话，他们傅家人虽然混迹黑白两道，任性妄为，但是个个都是出了名的情种，他傅里也是如此，既然认定了程念，就会全心全意地付出。 程念刚想说什么，傅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傅辰”二字，赶忙接通了电话。 “哥，怎么样了？”傅里急忙问道。 傅辰说道：“臭小子，真是走火入魔了你，开口就没别的事儿。” “哥，知道我着急，你就赶紧说吧！” “哥答应的你事儿，什么时候办不成了，等你丈母娘出院，就可以直接转关系去疗养院了！” 丈母娘，这个词让傅里傻乐了半天，傅辰这样说，程念岂不是成了他老婆，嘿嘿，这感觉，真不错! “哥，谢谢了！”傅辰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程念挑起眉看着乐成一朵花儿的傅里，问道：“怎么了？” 傅里把他让傅辰给冯莹办手续的事儿告诉了程念，并且告诉他已经可以随时转到专门的疗养院。看着程念激动的神情，傅里觉得这事儿办得真是太值得了，他突然想起顾睿的爱人——邵文说过的话。 邵文说：傅里，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他笑你便跟着笑，他难过你便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他面前，你心里眼里只有他，想要参与他生命中的每一天，你会觉得之前的人生都是白活了，有了他生命才是完整的。 当时的他对此完全不屑于顾，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原来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影响着他的情绪，让他时刻挂怀。 “程念，老子真是栽在你手里了。”傅里不由感叹道。 程念勾起嘴角，温柔地看着傅里，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连我自己都无法弄清楚，你究竟是怎么一点点住进我心里的。” 傅里咧开嘴笑了：“嘿嘿，当然是因为老子魅力无边……” 程念快速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转身跑开了。“操，程念，撩完就跑，你给老子站住……” 初冬的寒夜，北风渐凉，两个十八岁的少年在风中追逐，心中满满的幸福感，将整片天空，变得温暖…… 未来的路很长，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浪，但是两双紧握的手，却无比坚定，任凭世事变幻，也无法将其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短文，结局很OPEN…… 其实打算写到毕业，可是写到这突然觉得，就这样结尾，也很好，小小的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