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总裁未成年 作者：傅渝 文案： 总裁虐我千百遍，我居然是总裁初恋。 戚欢换了一个别扭、阴沉、毒舌的上司。 饱受荼毒的她转发了一条锦鲤，希望上司狗带。 但上司没有狗带。 她却变成了上司的一条狗。 暗黑阴狠狼崽子X随时变身小仙女（？）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待定 ┃ 配角： ┃ 其它： 原文第34章锁文 ☆、第一章 第一章 他的口水有毒 戚欢送程婷婷从五星级酒店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 青城八月末的天气，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夏日的炎热。 但夜晚空荡荡的街道，依然让戚欢觉得背后起了一丝凉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被害妄想症患了，从知道老板陈柏宇和老板娘程婷婷也是她大学同学婚变的那日起，她总觉得有人在偷偷跟着她。 这件事情，她也曾经和塑料姐妹程婷婷说过，但程婷婷满心思都在渣前夫陈柏宇身上，对她的矫情只简单但直插红心的说了一句。 “单身久了，也会出毛病的。” 事实上，经程婷婷这么一说，戚欢还真觉得是自己做杂志社编辑久了，成天和霸道总裁打交道多了，脑补出了这个毛病。 不过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样，冷冷清清的大街，偶尔有出租车呼啸而过。 她缩了缩脖子，搂着自己的包正准备招车回家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路边的巷口站着的男人。 做言情小说编辑四年，戚欢手下过的霸道总裁没有上千，也有成百。 作者用尽他们想到的最好的词汇来描写霸道总裁英俊的容颜。 但笔力的匮乏哪里如亲眼看到震撼。 两人的距离很近，不得不承认，那是戚欢见过的少有绝色。 五官深邃，身姿俊朗，尽管衣衫有一丝凌乱，但碧绿的眼眸在暗夜中熠熠生辉，平添几分禁欲浪荡的美。 男人脸上有不正常的红，先前戚欢刚送醉酒的程婷婷回家，这一抹红分明和程婷婷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亦有不同。 比如男人的眸子，先前带着一丝浪荡和危险，后来转头见了她，掩盖不住的惊喜和炽热铺面而来。 戚欢想，她果然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十分擅长脑补。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戚欢转身就走。 边走还边想，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霸道总裁喜欢被人拯救的，长得好看看看就行了，呵，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何况因为程婷婷和陈柏宇离婚，两人经营的杂志社马上面临倒闭，她马上就要失业了。 想到每个月需要还的房贷，贫穷让她异常清醒。 戚欢目不斜视从男人身边走过。 但一瞬间，她的手腕一紧，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男人强拉过来，狠狠压在旁边的墙上。 “你干什么？”大半夜的，长成这个样子莫不是好看的神经病？ 男人身上隐隐有酒精的味道袭来，但并不浓烈。 他应该没有喝多少酒。 但他现在的样子和喝醉的人没什么两样，他鼻翼轻轻动动，像条狗一般在她脖子边嗅了嗅。 仿佛—— 确定过味道，她就是对的人。 “找到你了。”男人星眸璀璨，然后俯下身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脖子。 热呵呵的气呼在戚欢的脖颈侧边，和他相贴的肌肤是一瞬间爬起了鸡皮疙瘩。 尤其是这个时候，戚欢觉得身体很奇怪。 明明大脑在死命叫着快逃跑的信号，但身体却是诚实得发软。 她被男人抵在墙上，耳边是男人沉重而性感的喘息。她的身体更是随着男人胸膛的欺负，而变得酸软无力。 她大约是是真的病了吧。 没有到春天，却得了春天的病症。 前脚还看着塑料姐妹被渣男伤得伤痕累累，并和她一起口诛笔伐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下一秒却忍不住对面前的男人肖想起来。 又或许，她这等普通人，如果能和面前这类货色一夜春宵，也不枉此生了吧。 脑补让戚欢的心蠢蠢欲动，下一秒，男人撩起她的发丝，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舔，留下了一个湿热的痕迹。 “宝贝，你也太辣了。”不知道怎么了，戚欢脱口而出这句土味情话。 她感觉压在身上的男人身体僵了僵，戚欢暗道，难道是她的脸长得和这句土味情话不匹配么？ 下一刻，男人忽然伸出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与此同时，他尖尖的牙齿一下刺穿了她先前还泛着湿热的脖子。 靠！戚欢心中飘过一句话：撩汉不成被反杀，她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渐渐的，戚欢觉得面前的空气中都散发着血腥的味道，她的面前越来越模糊，渐渐有些看不清了。 她身上要着她的男人被拉开了，有人低下身来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活着么？” “一起带走……” 最后，戚欢身体一轻，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戚欢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她面前依然有些发黑发晕，迷迷糊糊之中，她看到自己的手腕被抬了起来，有针管慢慢插了进去。 “你……你干什么？” 她脚轻头重，惯性想要推开对方，但手指软绵绵的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这个时候，她才勉强看到对方的样子，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见到她丹凤眼微微上扬，风情万种。 “你醒了啊？” “我……我怎么了？” 她想起来，却发现全身力气都失去了一般。 “嘘！不要害怕！”男人把手上的针管抽了出来，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只是做了个噩梦。等醒来之后，就是美梦了。我用我的人格保证，绝对是美梦。” 骗子。 戚欢做了一晚上被狗咬的恶梦，醒来的时候头依然昏昏沉沉的，全身乏力。 勉强探起手来摸了摸，滚烫。 她果然是发烧了。 意识有些模糊，却用尽力气打量她在的这个地方。 陌生的房间，柔软的大床，对她而言如另外一个虚幻世界。 嘶—— 因为用力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戚欢倏地清醒起来。 一切都是假的，唯独这锥心的疼痛是真的。 她抬了抬手，想摸摸自己的脖子还健在吗。下一秒，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头发有些湿润，散落的发丝掩盖不住那双碧绿的眼眸。 是昨夜那个咬伤他的神经病。 男人看见她醒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还醒着！” 绿眼男人让开后，出现在戚欢面前的是昨夜幻境中的那个桃花眼男人，他凑了上来，脸色也微微一变，“还真醒着？” 说完，桃花眼拉起她的手腕，低下头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脖子。 “不过，虽然醒着，但还是在发烧。不过，也不能因为暂时的清醒就认定她是那个人。” 说完他不顾戚欢惊恐的眼神，自顾自对旁边的绿眼男人说道：“还有……我说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点，我说了不能尾行，也不能强娶，更不能因为人家身上有你喜欢的味道，就直接把她叼回窝来……” 绿眼男人似乎没听见桃花眼的男人说话一般，温热带着湿意的大掌伸过来，开始旁若无人地摸戚欢的脸。 她圆圆的脸蛋似乎让他很有成就感，很快他还不止步与碰触，勾下头来细细嗅了嗅她，似乎在品尝兼怀念她的味道。 如果戚欢真的死了，见到这一幕大约也诈尸起来了。 此时的她全身没有力气，但索性嘴巴还是能发出声音的。 带着哭音和颤音的声音一出，吓了那疯狂的“痴汉”一跳。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啊？” “咦，还能说话，有点意思。”桃花眼眯起眼睛，手搭在绿眼男人的肩膀上，“要不你今天守着，过得你午夜你再来叫我。” 说完，桃花眼投给戚欢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后离开了。 此后，房间只剩下戚欢和那个神经病男人。 戚欢只是个正常人，遇到这类绑架囚禁还即将杀人分尸的戏码，第一反应是被吓哭。 她也真的哭了起来，声音暗哑抽抽泣泣。 绿眼男人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他身量极高，就算是坐着也可以轻松俯视她。 见到她哭，他脸色变得有些不耐烦。从床头柜扯了一些纸巾，替她擦拭去了眼泪。 “很害怕吗？” 戚欢点了点头。 男人看了她一眼，绿色的眼中潜藏着她看不懂的深意，“很快你就会不怕了。” 于是，戚欢更加害怕了。 “你……你到底是谁呀？” “我叫范冥。” 完全不认识。 戚欢抽泣了两声，“你……你要杀了我吗？” 男人沉默了，似乎在仔细思考答案。 戚欢的心一阵一阵的发凉，摇着脖子，“这个问题很难答吗？我们无冤无仇的……” 剧烈的动作扯动了脖子，戚欢一阵龇牙咧嘴。 男人按着她的脖子，很好心地替她正了正睡姿，“你的味道让我很喜欢，你的人也很奇怪，被我咬了一口后居然没有发生什么排斥现象。” 这幅恩赐的语气？还有这丧尸片一样的对话？戚欢又快泪奔了。这家伙果然是神经病吧。 “原来你叫戚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神经病手上拿着她的钱包，还抽出了身份证细细欣赏了一番。 一时间，他的目光反而一直集中在她的身份证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他的脸有点红。 应该不是吧，因为他脖子那块也红了。 谁都知道，一个人的身份证照绝对是人的黑历史，被人这么肆无忌惮打量，对戚欢而言完全是“鞭尸”一样的酷刑。 戚欢想挣扎，又想怒骂，更想哭着求饶，但不知道为何身体逐渐变得滚烫难安，面前也越发黑暗。 陷入黑暗前，她心中冉冉升起一个念头。 如果还能活着，她一定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砰—— 忽然，有什么打破这片黑暗。 戚欢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喘息了两口。 第一反应，她还没死？ 第二反应，上天对她不薄，她开心地叫了起来。 然后—— 汪！ 汪？ 汪汪？ 汪汪汪？！ 半晌，她缓缓伸出她的手，但原本白皙的双手不在，一双脏兮兮、毛茸茸的狗爪子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大修文，结果最后变成了重写。 这文我写了好几遍。第一遍写了三万字不满意，推翻了又写了六万字。结果还是不满意，现在又开始写了。 内地核心一样，只是把时间线调整了一下，女主的年龄改成了25岁。 依然是阴狠暗黑狼崽子x随身变身小仙女。 ps：因为重写，所以我只能每天替换一章了。 pps：感恩各位土豪的手榴弹地雷。 阿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18 13:05:49 翩然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18 14:09:05 财大气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18 15:35:36 蕉太郎种香蕉好霸道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18 17:46:41 然然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8-08-22 17:40:32 新晶我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22 19:15:44 然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22 20:14:08 然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26 07:17:58 同时谢谢在隔壁投雷的同学。 妖精安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24 13:18:10 妖精安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24 13:18:17 妖精安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24 13:18:20 妖精安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24 13:18:26 ☆、第二章 戚欢无比惊恐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狗，不过她的惊恐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很快被一双洁白的皓腕软软抱了起来。 抬头，她对上一双碧绿的眸子。 同款眸子曾经出现在她认识的一个变态身上，而面前的人不是变态，反而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见到戚欢打量的眼神，女人抿唇笑了笑，眉眼温柔。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戚欢的狗脑袋，“你长得好好看啊，以后就叫小仙女好不好？” 小……小仙女？！ 一只狗叫小仙女？恐怕这位小姐姐是对仙女有什么误解。 严格来说，戚欢不算是颜狗。 但无奈面前的小姐姐长得太漂亮了，明媚皓齿，气质恬淡温柔，和她“小仙女”的名字比起来，面前穿着白色棉质长裙的她更像是货真价实的仙女。 “小仙女乖乖的，等见到哥哥了，不要吓到哥哥好不好？” 说话的时候，戚欢感觉上脖子上一紧。 仙女姐姐拿了一个彩色的蝴蝶结挂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后温温柔柔把她放到了一个大大的箱子里面。 随后，箱子开始移动起来。 然后，箱子停止了动静，有人掀开了箱子的盖子。 与此同时，戚欢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碧绿眼睛。 见到这人第一面的时候，戚欢就确认过眼神，没有错，这孩子就是以后长成变态的范冥。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戚欢想也没有想的抬起头，一口咬了过去。 但还没碰到范冥的时候，她的肥短脖子被拎了起来。 “小仙女，不可以不乖啊。这是小冥哥哥，以后要好好保护他啊。” 戚欢肥肥的脖子被摸了摸，不得不说仙女姐姐的手法真的很温柔，她被摸得戾气全无，软软趴在小姐姐的大/胸前，还满意蹭了蹭。 “小冥，生日快乐。以后小仙女就是你妹妹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 变态小的时候果然也是变态，见到她，嫌弃之意很明显。 “妈，哪里来的丑狗？” 戚欢：“……” 戚欢大受打击，不但是因为她被范冥说成一条丑狗，还因为仙女姐姐居然是小变态的妈妈。 这么温柔善良胸还大的仙女姐姐怎么会是小变态的妈妈？！ 戚欢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胡说，小仙女很可爱啊。软软的、眼睛大大的、毛也很多。” 戚欢：“……” 不知道为什么，听仙女姐姐这么一描述，戚欢真的开始担心自己一只丑狗了。 后来，戚欢在洗澡盆边也看到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长相。 是条幼犬，毛色是白色的，上面还夹杂着一些灰色。除了长得胖点，没有一点萌点。 戚欢以为住这豪宅的，起码能养一只贵族狗，结果人家口味非凡，对她这种中华田园犬情有独钟。 只能说，仙女姐姐真的温柔善良。 不过她的儿子就不怎么良善了，尽管她是他的生日礼物，但是看他表情，显然对她这个生日礼物十分不满意。 很好，她也是同样的感觉。 很快，戚欢在这个家已经来了三天了。 三天足够她打听到到很多消息。 和她想的一样，仙女姐姐是个混血儿，和小变态的爸爸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人看对眼了就迅速结婚，然后过上了夫唱妇随的幸福生活。 虽然小变态的爸爸虽然没有正式见面，但戚欢见过照片，是个长相出众的男人。 联想到范冥以后的长相，一点不难看出父母的基因多么优秀。 范冥的爸爸出差了，据说要下个月才回来，因此错过了儿子的生日宴会，所以仙女姐姐才会准备一件特殊的生日礼物。 但没有想到，这个生日礼物会是她。 让戚欢更加懊恼的是，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分明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一条狗。 还是在原来的世界，她其实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是魂穿到了一条狗身上？ 一想到自己的惊悚经历都是因为范冥那个变态，戚欢真的想一口咬死他。 但那孩子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在他妈妈面前一副乖巧的样子，转过来对她就是一脸阴鸷。 “敢去我妈面前告状，把你做成狗肉火锅。” 戚欢：“……” 不能报仇，戚欢只能奢望自己能魂穿回去。 但是在经历了从树上落下来摔死、洗澡被淹死、绝食被饿死等等后，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似乎回不去了。 从树上落下来，狗命保住了，但摔断了她的一条狗腿。 洗澡的时候企图把狗头埋在水里窒息而死，但终究太痛苦了，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探出头来。 算了，换个轻松的死法。 后来她也尝试过绝食饿死。 但这个死法更加痛苦，因为仙女姐姐随时都拿她喜欢的肉包子和肉骨头来引诱她。 真是没出息，你就是一条狗！见到肉就冲出去！ 戚欢暗自鄙视自己，但很快的，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居然还不错。 在她原来的世界，她整夜为了房贷车贷而操心劳碌，每天工作累得像条狗，回来刚躺在沙发上还要被老板召唤。 这个世界上，父母的命令还可以偶尔违背一下，但衣食父母的却不敢。 相比以前，戚欢现在过上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美好日子，还有稳定的狗别墅一套，别墅里还有各种狗玩具。 这般待遇，真是人不如狗系列。 但这个家里一切都好，唯独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范冥。 这小变态似乎是一个恋母狂魔，只要她体现出对仙女姐姐大/胸的一丝迷恋，接下来等着她的就是各种阴招。 比如，趁着仙女姐姐去朋友家了，范冥把她从狗别墅里掏了出来，直接关到了后面的小仓库。 呵，作为一条狗，戚欢可没有空间幽闭症。 她在小仓库睡得个天昏地暗，直到肚子咕咕叫才清醒过来。 从门缝里看了出来，外面已经夜色凄凄，月光温柔照射大地。 她叫了两声，没有动静。 她又刨了刨木门，但除了让她的狗爪生痛之外，没有一点用处。 就在她想是不是要挖个狗洞钻出去的时候，小仓库的门被打开了。 范冥背对着月光出现在她面前。 “不要叫了，我妈不在家，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理你。” 小变态，这句话可不是这么用的。 范冥脸色不善，戚欢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短腿一蹬，她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身后，那小变态果然一脸阴鸷地追了上来。 戚欢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狗已经跑了一条不认识的街上。 她饥肠辘辘，又累又饿，一时之间有些懊恼干嘛和小变态一般计较，现在要成流浪狗了。 附近有垃圾桶，戚欢在旁边转了一圈，最后饿得没有办法，还是舍弃了人的自尊朝垃圾桶走去。 刚开始翻，就被那垃圾桶的异味给臭了出来。 狗会呕吐吗？ 反正戚欢会。 正当戚欢把苦胆都要吐出来的时候，忽然身后一阵足音响起。 她回头，看见了几个背着书包的熊孩子。 这么晚了，这些熊孩子还在街上游荡，想来不会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好孩子。 果然，其中为首一个见到她，眼神一亮。 “一条狗！” “把她抓过来！” 狗怎么了？狗惹他全家了么？ 戚欢再次开始慌不择路的逃命。 这次她运气实在不好，很快被一群孩子逼到了死路。 “你们两个左右包抄，我和胖子从中间上。我爸说狗肉吃了可以治关节炎，今天我就抓了他给我爸下酒。” 呵……戚欢都快被这惊天动地父子情感动了呢。 不过她终究还是势单力薄，很快的狗嘴被人掐住，狗腿也被人按在了地上。 就在那熊孩子拿着麻布袋准备套上她的时候，一个声音幽幽在身后响起。 “呵呵，我的狗你们也敢动？” 看不出来小变态小小年纪就有霸道总裁的气势，但那几个熊孩子可感受不到这扑面而来的装逼气息，见到范冥立刻扔下她，上来围攻了。 不得不说，小变态年纪，出手又狠又准，捡起砖头迎着带头熊孩子的脸就拍了上去。 见了血，其他孩子也停止了动作。 被拍得鼻血狂流的熊孩子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弱肉强食面前，一群人作鸟兽散。 范冥心理素质惊人，宛如没事人一般，走到戚欢的面前。 他已经扔掉了沾血的砖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面包递给她。 这算是讲和吗？戚欢也真的饿了，惊吓加饥肠辘辘，她伸长脖子，张开嘴，正准备咬掉那块面包的时候。 那双小手及时收了回去，当然面包也没了。 只见范冥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然后开口了。 “舔我。” 戚欢：“……”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舔我和你来舔会成为以后他俩常用语。 嘻嘻~ ☆、第三章 戚欢以前在电影中见过熬鹰，靠着时间和耐力，痛苦地磨炼意志，直到对方彻底的臣服。 很好笑的是，后来“熬鹰”不但用于驯兽，还用于两性世界里的驯服。 如果，戚欢是一条倔强的狗子，她大约是抵死不从。 尤其是她霸道总裁看多了，总觉得“舔我”和“你来舔”在她心中四舍五入等于不可描述。 可戚欢狗眼没瞎，她看到了范冥另外一只手上已经抓起了砖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 短暂的思考后，戚欢颤悠悠上前，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小男孩的手心。 他的手掌心里残留着一些面包的香甜味道，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她有些嫌弃地收回了她的狗头。 但很快的，脖子上一疼，范冥拿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套在了她的狗脖子上。 “你很聪明，还很听话。”范冥低下头，强迫她对上他那双绿油油的眼睛，还挤出了一个不算柔和的笑容，“以后，你就是我的狗子了！要是偷偷跑掉，我跑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你抓回来吃掉！” 虽然不怎么愿意承认，但戚欢真的被范冥的话给吓到了。 原来，他从小就有变态的潜质。 从那天后，戚欢算是在范家落户了。 范冥说不上对她好不好，当着仙女姐姐的面，他还是乖巧叫她“小仙女”，可是背后就是“丑狗”、“死狗”一番乱叫。 还好，名字仅仅是个代号。反正她既不叫丑狗死狗，也不叫小仙女。 她叫戚欢。 一个月后，范家一家之主回来了。 长相俊美，气质温和，其实戚欢不怎么明白，这两人怎么养出了范冥这种狼崽子。 不过因为男主人回来，小狼崽果断被抛弃了，仙女姐姐成天和男主人过着没羞没臊的快乐性福日子，很多次他们“不小心”闯进去的时候，两人都在你侬我侬不可描述，然后如惊弓之鸟一般地分开。 这是真虐狗。 这种情况下，范冥就特别喜欢带她出去。 当然，当然每次都是他下命令，然后踢一脚她肥嘟嘟的屁股，让她冲上去吓退其他人。 刚开始戚欢还腿脚打颤不敢上前，她不过是一条爱好和平的狗。 但渐渐的，她威风凛凛冲出去之后，换来鸟飞兽走的画面时候，她也会从心里笑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什么小时候的记忆。 不太记得父母的长相，不太记得小时候的玩伴，甚至在微博看一群相同年纪的人追忆青春的时候，她会发现她的青春一片空白。 而现在，是上天补偿她一个肆意妄为的青春吗？ 呵，没有想到她的青春这么熊。 春天来的时候，仙女姐姐移栽了一棵很大的石榴树种在院子里。 戚欢最喜欢那碧绿碧绿开着火红花朵的石榴树了，求着仙女姐姐在树下做了一个狗窝。 初夏的时候，伴随着微风，躺在花朵娇艳的石榴树下，狗生只有这么美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戚欢还清晰地记得，盛夏的一场暴风雨，把石榴树上的累累硕果全部打落在地。 而那一晚上，范家也迎来了一众警察的上门。 范家的男主人在外遇难了，据说是江湖仇杀。 戚欢想起记忆中那个温柔的脸，暗想对一只狗说话都那么柔和的人，怎么会有仇人呢。 但尸体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没有不信的权利。 仙女姐姐在掀开那层白布，只看了一眼就晕厥过去了。 范冥站在父亲的遗体边，没有说话，也没有眼泪，在周围一众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之中，他显得格外“无情”和“冷漠”。 都说笑着哭最痛，其实还有一种痛是没有眼泪。 原先的范冥不过是个争宠的儿子，有点小任性有点小心机，但一夜之间父亲惨死，家里只剩下寡母和居心叵测的一众亲戚，作为家里仅剩下的男人，范冥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成长。 夜晚，戚欢从狗别墅里爬了出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去看看那个小变态。 她在书上看过，一个人的性格变化和人从小的经历有莫大的关系。 范冥以后会长成那个变态的样子，说不定就是因为家逢大变。 她想如果她能改变他，是不是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戚欢找了一圈，没有在他的房间找到了他。 她思考了半晌，最后摇着肥臀去了书房。 曾经，范冥最喜欢在这边看书，这里的书大部分是范冥父亲的，那个温柔的男人在离开了妻子的时间也会教范冥一些深奥的读本。 书房里没有亮灯，窗子边的贵妃榻隐隐有一些动静。 戚欢走了过去，不意外地在贵妃榻上看到了范冥。 范冥父亲的毛笔字写得特别好，不但如此，国画也画得很有水准。 总体来说，是一个琴棋书画都精通的贵公子。 此时，范冥的手上就捧着父亲练过的字帖。 他手指蜷缩，整个人好像陷入呆滞一般，无意识地摩挲起字帖。 她跳上贵妃榻，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下意识搂紧了她。 不一会儿，她在空气中闻到了一副咸湿的味道。 抬头一看，只见小孩这段时间消瘦的脸上，眼泪如泉涌。 他在无声的哭泣，牙齿狠狠咬着唇，咬得唇破血流，却不发出一丝痛哭的声音，极度压抑让他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 他似乎痛彻心扉，但偏偏不想让其他人见到这份痛。 戚欢大约是圣母了吧。 这一刻，她忽然很同情范冥。 甚至她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舔了舔他脸上的眼泪。 又苦又涩。 汪—— 范冥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眼泪在眼眶蓄积盈满，一会儿他低下头狠狠把她搂到怀中。 而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哭声。 终于哭出来了。 先前只是小小声的哭，后来干脆是放声大哭，到撕心裂肺的哭。 戚欢松了一口气，把自己肥肥的身体往他怀里缩了缩。 后来，范冥一夜长大。 仙女姐姐不愧是被捧在手心娇养的仙女，什么家族琐事、争权夺利她都不会。 更多时候，她像一个坠落凡间的精灵，每当遇到她不能驾驭的事情时候，只会双眼茫然，不知所措。 所以，家里的事情全部留给了范冥。 不管是父亲的身后事，还是找人追查杀父凶手，还有和公司那群元老斗智斗勇，都超出了一个正常儿童能做的范围。 就在范冥苦苦支撑，但是依然被元老用“未成年”的名义快要清逐公司的时候，范家出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男人自称叫范曜，是范冥的小叔，常年在国外生活。 范曜的出现堵住了一群人的嘴，那些妄想利用范冥父亲之死谋取利益的人一夜之间被范曜收拾得干干净净。 不但如此，他还成功地拿到了公司的掌权位置。 最后，他把一切都捧到了仙女姐姐面前，以单膝跪地的虔诚姿势，拉着仙女姐姐的手说道：“嫂嫂，我会帮你守住这个家。” 不知道为何，见到这一幕，戚欢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是她小说做多了？看人家单纯的亲情也能看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随后她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范冥，她发现他盯着范曜的目光也有些暗沉。 从某方面来说，戚欢的第六感没有错。 范曜给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带来了希望的曙光，但很快的，他亲手把这抹希望的光芒打碎，并且用雷霆万钧的手段把他们全部拉入黑暗的地狱。 戚欢是最先发现的。 家里的佣人全部被清理了，换成了一批陌生的人。 她发现范冥和仙女姐姐的食物里被人下了药。 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药。 她尝试过咬仙女姐姐提醒她，但她完全不为所动。 她已经陷入了绝境，此时的范曜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除了他，她再没有其他依靠。 渐渐的，看出了范曜眼中的杀意，戚欢不敢动了，转过头来提醒范冥。 可范冥的反应更加淡漠，无所畏惧吃掉所有东西，然后摸了摸她的狗头，“乖，不要害怕。” 他从来没有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戚欢觉得更加害怕了。 时间渐渐过去，门外的石榴树开始落叶，戚欢也渐渐长成了一只大的中华田园犬。 可能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范家的日子很平静。 仙女姐姐虽然还没有从丧夫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整个人精神已经好太多。 范冥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以前放学之后还能和她笑着打闹一番，但现在他总是目不斜视地越过他。 范曜似乎很喜欢她，摸着她的狗头对范冥说：“小冥，怎么这么对小仙女？” 范冥眼神微冷，看她就像看一具尸体一般。 “我讨厌丑狗。” “哦，是吗？”范曜摸着她的肥脖子，用了一些力气，戚欢顿时惨叫出声。 但范冥依然没有看她一眼，转身进了屋。 门外，范曜放开了戚欢，顺势踢了踢她的肥屁股。 “我倒是挺喜欢你的，够忠心也够蠢。”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出现反派，嘻嘻。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过，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好久没有写这种情节了，全身热血沸腾。 ps：感谢各位浇灌营养液的同学们！ 么么哒！ ☆、第四章 睡到半夜的时候，戚欢被外面的雷声给吓醒了。 哭津津跑到楼上的范冥房间想寻求安抚，但房间空无一人。 戚欢不死心在房子找了一圈，结果非但没有找到范冥的影子，甚至范曜的人也没有找到。 戚欢失望地准备滚回自己的狗别墅，趴在地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地下传来动静。 她知道这个别墅是有地下室的，以前是男主人弄的地下影音室，而后来男主人死了之后，地下室就被锁了。 戚欢熟门熟路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被人打开了，她犹豫了半秒还是跳了下去。 幽暗的房间内，她听到了范冥的声音。 一瞬间，她看着面前那副景象，吓得尾巴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范冥被铁链绑在墙上，他浑身赤/裸，身上布满了道道血痕。 更让戚欢感到恐惧的是，他的面前还站着穿着白大褂的范曜。 范曜手上拿着针管，对范冥温和笑了笑，然后顺着他的胳膊慢慢推了进去。 “不用怕，小冥。你是特别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试验品。其他人都活不过三针，但你很好的活了下来，你居然没有排异的现象。所以我说我这次回来一定是有收获的。” 戚欢不知道范曜给范冥打了什么针，但范冥的表情十分痛苦，就算是被铁链绑着，他全身的青筋也爆了起来，整个人扑腾着向前开始疯狂地攻击着面前的人。 “力气很大，有攻击性。很好，实验的第一阶段就是这样。” 范曜退开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范冥的挣扎。 “真是完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实验品。太好了，哥哥的基因果然是与众不同，可以为第二阶段做融合了。” 不知道范冥挣扎了多久，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宛如一道道催魂铃。 他稚嫩的手腕摩擦着铁链，有大片大片的血迹渗了出来。 他很痛苦。戚欢知道。 可是她完全被吓软了腿，面前的这一切实在太科幻了，甚至比她变成了狗更加玄幻。 噗—— 终于，范冥忍不住了吐了一口血出来，整个人解脱一般地陷入了昏迷。 莫名的，戚欢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范曜见到面前的一幕忽然暴怒起来。 “怎么可能！先前都没有排异现象！不可能！”他极度愤怒，俊美的脸上浮上层层阴鸷，他扔掉手上的针管，从墙边拿起皮鞭。 啪—— 鞭子在空中飞舞中，最后尽数落到了范冥的身上。 “你是最好的，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 范曜连续抽打了数鞭，戚欢可以清晰地看到范冥身上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浮现。 “我让你醒过来！范冥！我让你醒过来！你可不能这么死了！” 又一鞭下去，范冥吐了一口血出来，眸间渐渐有了亮色。 范曜越是兴奋，越是狰狞，“我就知道，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你可以撑下去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范曜收了手，伸手握住了范冥尖尖的下巴，“你这么优秀，我怎么可能放开你。不过……” 范曜眼神一变，手上的鞭子重新抽向范冥，“你这充满恨意的小眼神真是不错。想杀我吗？不过凭你的本事还不够。强大起来吧，我等着你的强大改变我们所有的人命运！” 大概是为了折磨范冥，又或许是为了其他。 范曜丢了鞭子，转而拿起了电击棒。 “人类的极限到底是多大呢？其实比我们想的要大得多。不管是承受能力，还是智力，其实我们对我们的身体远远开发不够……” 呲呲—— 范冥惨叫出声。 此时的戚欢再也忍不住了，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冲着范曜一阵狂吠。 “小仙女？” 见到戚欢，范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这个家里还有人站在你这边。不过……你越是在意的东西，我越是要摧毁！” 男人眼中慢慢的恶意和杀意，戚欢要是看不懂，就白瞎她那对闪亮的狗眼了。 此时，奄奄一息的范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朝她喊道：“快跑！” 如那晚被那群熊孩子围攻时候一般，戚欢慌不择路，身后的脚步声如魔鬼的步伐，朝她步步紧逼。 她不知道到底能躲到哪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狗已经跑到了仙女姐姐的房间。 汪—— 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跳上床，试图叫醒仙女姐姐。 不过不管是她怎么拉扯，还是轻咬，仙女姐姐都没有任何反应。 一瞬间，戚欢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在一个家里能这么胆大的凌虐自己的儿子，而不被母亲知道的——除非这个母亲也遭受了不测。 仙女姐姐还有浅浅的呼吸，只是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沉沉睡眠一般，怎么也叫不起来。 戚欢急得狗毛都快掉光了，而听觉灵敏的她敏锐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一哒一哒，一点不避讳被她的听到恶魔足音。 其中，还混合着滴答滴答不知名的声音。 戚欢竖起耳朵，就在她仔细听声辩位的时候，那哒哒的足音停了下来。 就在仙女姐姐的门外停了下来。 戚欢吓得快尿了，圆滚滚的身体往床下一滚，直接滚到了欧式公主床的下面。 只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戚欢的屁股过大被卡主了。 那一瞬间，在死亡逼近的时候，戚欢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期间自己是个苗条的瘦狗。 哒哒的足音伴着滴答滴答的漏水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戚欢闭上了眼睛，就在她以为自己狗命不保的时候，一个重重的东西被扔在了地上。 戚欢侧头看了一眼，那东西分明是范冥。 先前滴答滴答滴水的声音不是其他，正是范冥身上流出的血。 戚欢咬紧了狗牙。 范曜并没有开灯，雷声过后，闪电划破天际。 戚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卡进了自己的屁股，同时也看到了范曜。 他似乎没有发现她，而是转身在窗台的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他扯出纸巾，慢条斯理擦了擦手指上的血，“其实，小冥我是很疼你的。你毕竟是我大哥的唯一血脉，也是我唯一的侄儿。不过你就这么不听话么？为什么大人的话你们小孩总是要反驳呢，好好的当一个好孩子不好吗？” 范冥翻了翻身体，极度的疼痛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真好。”范曜扔了纸巾，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 范曜走了过去，关掉了窗子，也关上了外面的风吹雨打。 随后，他转身过来，慢吞吞脱下白大褂。 首先是白大褂，慢慢的是衬衣，后来他脱得上半身赤/裸了。 他走到范冥面前，像踢死狗一样踢了一脚他。 “可是你又能怎么办呢？你现在除了保护不了自己，连你漂亮的妈妈也保护不了，对了……你连你的狗都护不住！” 戚欢见到地上散落的衣服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她感觉床上一沉，似乎有人坐了下来。 借着房间暗，她努力的收腹卡着自己的屁股从床下钻了出来。 啪—— 床头的灯亮了。 但房间并不明亮，反而有种暧昧的暗淡。 戚欢扭头一看，只见床上的范曜赤身裸/体躺在仙女姐姐的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仙女姐姐的脸。 “从没有想到，大嫂居然这么漂亮。” 说完，他像是找到什么快乐的事情一般，慢慢解开了仙女姐姐的睡裙。 戚欢瞪大了狗眼，而与此同时更让她在意的是范冥。 活了这么久了，哪怕先前遇到了随便乱咬人的范冥，但也没有见到范曜这个变态来得这么震撼。 不管范冥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但现在他仅仅是一个孩子。 但是他却当着他的面，对他母亲…… 戚欢看不下去了，她飞快跑到了范冥的身边。她咬住他的衣领，想要拖他走。 但她一动，范冥身上的血流得更加凶猛了。 一人一狗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中愤怒的还有痛苦，更多的是无力。 无力改变面前这个形势，也无力改变这个世界。 范曜嘲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范冥试图站起来，但伤势太重，他根本站不起来。 “看来，还需要刺激啊。”范曜说着，然后慢吞吞褪去了仙女姐姐的内裤。 “不要！” 小孩那近乎撕心裂肺的嘶吼终于逼出了戚欢的眼泪。 一只狗会流泪么？ 她会。 她抬起狗爪子，按住了范冥的眼睛。 求求你，不要看。 不要看到这痛心又肮脏的一幕。 转头，戚欢朝床上的男人疯狂的吼叫起来，甚至不顾一切冲了上去，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腿。 砰—— 片刻之后，戚欢感觉身体一轻，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躺回了范冥的身边。 她试图站起来，但腿上剧痛无比，她蓦地软下了身子。 范曜赤身裸/体站在她的面前，右手上还拎着一把刀。对上她的眼，他挥手一刀，下一秒，戚欢觉得腹部一疼，刀刃在肚子里旋转跳跃…… 她看着一边的范冥，狗爪伸了过去，想要按住他的眼。 不要看了，你不要看了。 但只伸到一半，她的狗爪已经被一刀切了下来。 鲜血狂飙，她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带了一点点科幻的感觉，严格来说是文科生眼中的生物科学。 嗯…… 下章变成人了。 变成人就谈恋爱，变成狗就开虐。 然后就是这么随时变身~ ε=(′ο｀*)))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ps：求个收藏么么哒~ ☆、第五章 戚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程婷婷哭得红肿的眼。 自从她和陈柏宇婚变之后，情绪就越发的外露了。 见到她醒来，程婷婷抱着她的头哭得撕心裂肺，最后还来了一句，“欢欢啊……你……你怎么……怎么过马路不走斑马线呢？” 戚欢：“……” 抱歉，先前那唯一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我怎么了？”她动了动，发现腿上重重又沉沉，低头一看，右腿上被绑上了石膏。 程婷婷的眼泪收放自如，这一会儿已经能眯着眼睛开始对着镜子补妆了，“很明显呗，被车撞了。不过福大命大，只是腿断了！对了，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告诉你！” 程婷婷贼兮兮靠过来，满脸的春/情荡漾，“你知道撞你的人是谁？我告诉你啊欢欢你有福气了！你撞上……不对，应该是一位霸道总裁撞上了你！” “霸道总裁？”不知道为什么，戚欢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范冥。 她伸手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那里没有什么痛意了，但是摸着不如平日顺滑。 看见她的动作，程婷婷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咦，你什么时候去纹身了，月亮纹身很别致嘛，哪家师傅做的？” 似乎是梦，又非梦。 一时之间，戚欢联想到先前种种，顿时心内五味陈杂。 程婷婷自从她醒来就开始科普这位霸道总裁了。 原来她和陈柏宇的杂志社没有解散，但是被他们高价卖给了仙女集团旗下的仙女文化传媒公司，而这位霸道总裁就是这仙女传媒的当家人了。 “我见过一次，长得可好看了。那腿那身材那长相……啧啧啧……” 戚欢忍不住打断，“你不是前几天才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 程婷婷厚颜无耻反驳，“就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也是最洁白健壮英俊的一只。而且不要怪好姐妹没关照你，全杂志社我就推荐了你一个人留下，怎么样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戚欢：“……” 她这塑料姐妹真的不是为了省“遣散费”，随便给她搞个“拉郎配”？ “对了，那霸道总裁还是个混血儿，不过人家从小在国内长大，叫范冥，等会要来看你。” 范冥？还真的是他！ 一时之间，戚欢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她记得明明被范冥咬伤的，还差点被杀人分尸，但最后不知道为何却变成了一条狗，虽然还是没逃脱被杀的命运，但总体来说遭遇很奇妙就是了。 又或许，那只是她脑补过大，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精神分裂。 醒来之后，现实中的她出了车祸，腿被撞断了。 身体毫无异样，除了脖子上多了一个月亮的纹身。 真是花非花雾非雾，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说曹操，曹操就到。 病房门被敲响，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戚欢面前。 逆着光，两人的身影仿佛被虚化，戚欢的脑海居然不由自主响起了鬼神的BGM。 完了，她真的是精神出问题了。 走在前面的赫然是她记忆中的范冥，一如记忆中的冰山脸，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她后，问旁边的程婷婷，“程老板，我可以单独和戚欢小姐聊一下吗？” 程婷婷大眼睛都眯着了一条线，“好好好，我去给你们倒水。” 戚欢试图抓住程婷婷，但程婷婷溜得比兔子还快。 砰—— 病房门还被贴心地关上了。 “你好，我是范冥。这是我的助理宋之卿。” 原来，身后的桃花眼叫宋之卿。 “之卿在医学上也颇有建树，戚欢小姐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让他看看。” 戚欢摇摇头。 “之卿，去看。” “……”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刚刚拒绝了。 宋之卿很快上前，桃花眼眯着格外不怀好意，“别怕，我保证这只是一场梦。” 如果说先前戚欢还能忍着，但在桃花眼说着这句熟悉台词的时候，戚欢几乎可以肯定。 那晚上绝对不是梦！ 至于她醒来之后为什么变成了断腿，恐怕也和面前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 心底最恐怖的记忆被勾起，戚欢尖叫一声，推开了宋之卿，“你……你们不要碰我！” 范冥眼神危险，“怎么回事？她好像没有忘记。” 宋之卿退开后，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眼中也有疑虑。 下一秒，他出手迅速如闪电，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对上她惊恐的双眼，看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看来，“范，有意思啊，我的心理暗示对她没有起到作用。” 两人自说自话，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完全不避讳她。 戚欢脑海里警钟大响，慌忙装成害怕的样子亡羊补牢，“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撞了我难道还要灭口吗？” “呵。”范冥抬手，拉回了宋之卿，也解救了戚欢可怜的下巴。 “噗……” 笑出声的是宋之卿，“欢欢，你真可爱，就像你身份证上的照片那么可爱。” 戚欢脸黑了。 呵呵，这就没意思了。 眼见傻白甜的人设已经崩塌，戚欢记起梦中的那些记忆，不自觉地把视线落到了范冥身上。 她当狗的时候死的很惨，但更惨的是范冥。 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母亲……仙女姐姐那样子明显是被范曜下药控制了，按照范曜那个变态的性子，她如果不成为范曜逼迫范冥就范的筹码，就是成为变态的禁/脔。 而不管是成为什么，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而范冥呢，她不知道范曜到底给他注射过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针剂，但是她亲眼见到他被绑在了墙上，被鞭打、虐待、甚至精神凌/辱。 她大约还是圣母了吧，明明还记恨着范冥咬她的事情，但后来当狗的那一年被和范冥相处发现他不过是个想寻求父母注意力的叛逆小孩。 陪伴是最长的长情。 她陪着他长大，他何尝没有帮她找回一些过去没有记忆的青春。 不知道为何，戚欢在这一刻忽然不再记恨范冥，甚至也不再害怕。 她收了脸上的惊恐和害怕，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两人。 “我的腿是怎么回事？” “你发高烧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跌断的。” 戚欢点点头，“所以，你们现在还是想杀我灭口？” 两人没有回答，似乎还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戚欢：“……” 最后，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小命不保的时候，范冥忽然开口了，“灭口谈不上。不过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在我没弄清楚之前，你不准离开我。” 这妥妥的霸道总裁挽留情人的经典台词啊。 真是前所未见，戚欢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范冥忽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动作和手法与宋之卿如出一辙。 近距离下，她能看到他那双碧绿的眸子，燃烧着一丝困惑、一些惊奇、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但这般我为鱼肉的感觉着实不爽，加上范冥的力度特别大，戚欢觉得下巴都快被抠下来了。 她难耐地动了动，挤出一个字。 “疼。” 只是一瞬间，范冥如梦初醒一般放开了她，碧绿的眸子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你不可能是正常人。总之，你现在必须在我身边。” 戚欢根本不想趟这浑水。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她想不到的阴暗和可怕。 戚欢摇摇头，“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长得一般，工作一般，现在身上也背负着几十万的房贷。” “不用担心。”范冥抬头看了一眼宋之卿。 宋之卿走上前来，口蜜腹剑，“欢欢，你现在已经正式成为范的秘书了，贴身秘书。你的好闺蜜程婷婷怕你错失良机，已经拿你的身份证和委托书帮你签约了三十年。在这过程中，你已经被允许为范的私人并贴身秘书。” “……” “还有，你的房贷也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一次性帮你结清了。并且作为对你精神伤害和身体伤害的弥补，我们还贴心、人性地提出了赔偿方案。” 宋之卿勾了勾唇，“如果在过程中你如果死了，我们会负责你的身后事并且赔偿1000万的安家费。” 狗嘴吐不出象牙。 戚欢这次真是翻了个大白眼，“那如果我没死呢？” 宋之卿看了一眼范冥，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 “那更好说了。如果没死，你就和他结婚，和他结合。怎么样，这样的赔偿方案，欢欢你满意吗？” 戚欢：“……” 这次不只是戚欢，就连范冥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最后，戚欢还是挤出一个字。 “如果我都不愿意呢？” 范冥黑着脸，一脸不耐烦，“容不得你不愿意，你已经签约，想要毁约，上亿的赔偿金等着你。” “你这是霸王条约！” “是。”范冥低下头，目光落在她伤残的腿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十分不好看， “乖一点，我们只想当守法公民。” 戚欢：“……”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了。 回到现实，近水楼台先得月。然后谈谈恋爱，解解谜团。 ps：感谢然然的地雷以及各位的营养液，嘻嘻。 ☆、第六章 老实说，新boss范冥给的待遇前所未有的好，基础的工资除外，还有车、房、旅游等一系列福利补贴，就差安排一个男朋友了。 但戚欢不喜欢秘书这个岗位。 事情特别杂，考虑的事情特别多。 她更不喜欢是和范冥一起工作，或者说扯上关系。 她想过辞职，但想到负债累累，贫穷让她格外清醒。 因为先前的奇幻经历，戚欢一度陷入了“睡眠恐慌”，她真怕自己一睡觉醒来又会变成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三个月。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本着当代青年最佛系的处事原则，戚欢想不通的事情就算了。 老实说，跟着范冥工作挺累的。 范冥人美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是致命的。 “重做！” “滚出去！” “就这点本事么！” “你脑子里是豆腐渣吗！” 戚欢已经无数次见到范冥把手下骂成狗一般。 本来戚欢以为这种高标准严要求的工作态度会让他在公司举步维艰、人缘散尽，但没有想到大家对他的评价惊人的一致。 爱并恨着。 虽然挨骂，但薪酬是同行的一倍以上，足可以见到金钱的魅力了。 相比之下，戚欢的工作就简单多了。 除了日常的会议通知、文件整理，她更多的是照顾范冥的生活需求。 以前这份工作是宋之卿的，不过自从她去了之后，宋之卿就借口工作忙把照顾的事情推给了戚欢。 据说他在国外兼职了一份研究员的工作，忙得很。 哼。 短暂的一个月相处后，戚欢也算是找到了和范冥相处的一些方法。 他在生活中真的是巨婴。 几乎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又或许是疏于照顾。 尤其是他在工作上就是一个拼命三郎，在工作的态度可以说是废寝忘食。 如果戚欢哪天忘了给他准备三餐，他甚至可以不吃。 不止如此，戚欢发现他有严重的失眠。 说来也巧，戚欢买的房子就在仙女传媒大楼的附近。 她回到家发现第二天一大早就要的文件还在办公室，虽然已经快十一点了，但她还是急匆匆赶回了办公室。 到办公室的时候，范冥还没有走。 他也没有工作，整个人坐在落地窗边，鞋子、外套都扔在一边。 他歪着头，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表情落寞。 戚欢拿了文件，本着对上司恭敬的态度，多嘴问了一句，“范总，还不回家吗？” 见到她，范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也是这一抹迷茫，让戚欢想到了当年还是孩童的范冥。 那个时候她就那么死了，把他留在那个家里，也不知道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戚欢叹息了一声，走上前去。 都说现世的债，都是前世累计的因。 说不定，她前世就是一条狗，被范冥养大，欠了他好大一笔狗情呢。 走近的时候，戚欢才发现范冥眼神迷茫的原因。 原来，散落在地上的不止还有鞋子，还有一些酒瓶。 “你喝酒了？” 想到那晚上被咬的经历，戚欢后背汗毛立了起来。 叫你圣母，现在知道错了吧！ 几乎是一瞬间，戚欢转身想逃。 但为时已晚，范冥一把抓住她的腿，用一种很慢的速度摩挲了一遍。 戚欢下班时间都穿得比较休闲，现在穿着一条牛仔九分裤加一件v领衬衫。 露出的脚踝被男人滚烫的手抓住，不止如此，他似乎对她的脚很着迷，还轻轻嗅了嗅。 戚欢觉得整个人都要软了，她努力要抽回自己的脚，但范冥力气惊人，抓住她的腿一把拉向他的怀中，一时间戚欢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砰—— 戚欢觉得自己的大胸都快摔平了，而更恐怖的是，范冥不知道什么时候附身压了过来。 她挣扎的手被他轻松按在了头顶，双腿也被压得死死的。 他一动不动盯着她，眼中迷茫散去，带着一丝好奇和意外。 随后，他忽然附身下来，精准地咬住了她的脖子。 不是吧，又来。 但想象中的剧痛没有来，反而是一片湿热袭来。他舔了舔原先被咬到的月亮纹身处，声音轻轻，“对不起。” 砰砰—— 这刹那间，戚欢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她的胸膛了。 “范总，你喝多了。” 戚欢别过脑袋，逃过男人湿热的舔舐。 男人似乎有些不开心，表情居然带着一丝委屈。 “你好香。” “……” 他继续舔，“用了什么香水吗？” 戚欢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有。我刚刚洗澡，是香皂的味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块，上海硫磺药皂，专门对付痤疮、青春痘、止痒杀菌。” 范冥：“……” 他这么一松懈，戚欢总算是找回了自由。 “喝醉了就回去睡觉。”在这边发酒疯算是怎么回事？ 范冥被推开后，拿起了地上的红酒瓶，直接灌了一口。 “睡不着。” “……” 不过这次，戚欢再也没有心软了。 站起来拍了拍褶皱的衣服，“范总，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工业园区开一天的会。” 范冥没有回答，又喝了一口酒。眼神继续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落寞。 第二天，戚欢以为自己会遇到一个精神萎靡不振的范冥。 但没有想到对方精神抖擞，仿佛昨晚上那个大半夜还在喝酒并不睡觉的男人只是她存在的幻觉一般。 公司离工业园区有一段距离，他们这次去是考察一个影视基地，影视基地现在正在开发之中，中间有不少的泥泞路。 戚欢被车摇得昏昏欲睡，忽然肩上一暖，她猛地惊醒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范冥已经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闭上眼睛的他没有平日的冷漠，睫毛比孩子的都长，垂下来像小扇子一般。 其实公司很多女员工都偷偷喜欢他，不过因为他太严厉又太生人勿进，高岭之花没人敢摘而已。 但这样的睡颜，戚欢曾经在孩童时代的他身上见过。 安宁，又带着一丝小倔强。 不过究竟还是不怎么合适。 戚欢探手想推开范冥。 前面的司机却提醒她，“欢欢小姐，他好不容易才睡着，你让他休息一下吧。” “他睡眠不好？” 司机点点头，“我跟范总也快五年了吧。他其实人不错，虽然平时冷傲了一点，严厉了一点，但在薪酬待遇上从来没有亏待我们，遇到事情也是他该扛住就扛住绝对不会推卸责任。不要看他平时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内里很辛苦，工作认真就不说了，他还常年失眠，晚上不喝酒就睡不着。” 戚欢想到昨晚上他独自一人喝酒的样子，有些了然了。 “看过医生了吗？” “怎么没看过。宋先生算是他发小吧，据说还是什么心理学博士加精神科大咖，但是还是没有办法……” 见到戚欢停下了动作，司机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这五年来，他是第一次在我的车上睡着。我想，一定是欢欢小姐的原因。哎，范总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热的人，要我说睡不着找个媳妇抱着睡一觉不就好了……” 戚欢：“……” 在老司机说出更加离谱话之前，戚欢适时打住，“啊，我们要到了。” 几乎是车停的一瞬间，范冥就醒了。 他大约也很惊讶，捏着眉心想了很久。 最后还是那边厂商电话一个接一个，她才好心提醒他要下午开会了。 范冥一走，戚欢的肩膀就垮了下来。 尽管只是两个小时的车程，范冥也最多只睡了四十分钟。不过身边压着这么沉一个脑袋，也够戚欢受的。 最直接的体现是戚欢做会议记录的时候，手酸得快要抬不起来。 对方说话又快，她虽然开了录音笔，但还是想尽可能的现场记录下来。 范冥话一贯少，可耐不住对方老板是个话唠。 一次会议下来，已经快到一点。 戚欢饥肠辘辘，右手又酸又痛，帮范冥拎包的手都在颤抖。 忽然手上一松，她手上的笔记本和包都已经被范冥接过去了。 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已经越过她走在了前面，见她没有跟上来，他不耐烦垂眸，“还不跟上来。” 戚欢回神，立刻追了上去。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戚欢收拾完就准备下班了。 范冥办公室还亮着，戚欢想了想，敲了敲门。 “范总，我先回去了。” “嗯。你等等……” 范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上还拎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递给她，“礼物。” 戚欢打开一看，是一副漂亮的脚链。 范冥低头，看了一眼她掩得严严实实的小腿，表情略有一丝遗憾，“你的小腿很漂亮。” 手上漂亮的小礼物一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抱歉，无功不受禄。” “不是。”范冥摇头，强势阻止了她，“这是礼尚往来的礼物。明天记得把上海硫磺药皂送我。” 戚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替换完了。 终于明天可以更新新的了。 ☆、第七章 戚欢和程婷婷说起这事的时候，程婷婷大呼过瘾，如此狗血情节正中她意，“真是活久见，没有想到真的还有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桥段。” 戚欢觉得程婷婷想多了。 男人图一个女人往往意图很单纯直接，那就是欲望。 但戚欢觉得，与其说霸道总裁对她是情/欲，还不如说是食欲。 戚欢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带着两盒上海硫磺皂登门还礼物了。 霸道总裁很坦然地收了她的礼物，但对她还礼物的行为表示深深不解。 “不是有句古话叫礼轻情意重？” 戚欢咋舌，如果三万五的脚链叫礼轻的话，那么三块五的硫磺皂是不是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也真的把她想的说了出来。 哪里知道范冥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奇怪，“我说的是你的礼轻。” 戚欢：“……” 后来，在霸道总裁的“强势霸道”下，戚欢收了礼物。 那条漂亮的脚链被戚欢锁到了自己的首饰盒，她一个做秘书的，穿着正装的时间很多，带着脚链莫名高调。 而且她一直认为男人送女人脚链的意思很暧昧，就像是潜意识在说：我把你锁住了，你为我所有。 脑补了范冥邪魅狂狷说出这句台词的时候，戚欢打了一个深深的寒颤。 但脚链的事情还没完。 又过了几日，戚欢接到了宋之卿的电话。 “喜欢么？是我特意为你挑的。范那个直男怎么可能会挑礼物！” “……” 我谢谢你哦，这个礼物让她连续做了几晚上的恶梦。 “对了，听说你和范相处很愉快，真的不考虑发展成情侣吗？虽然范脾气差了点，力气也大了点，不过他力气大，在床上的力气才会更大，你真的……” “……”够了，真是够了。 她为什么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戚欢深吸了一口气，打断宋之卿，“宋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哦，差点忘了正事。我查了这几天的天气，有雷电天气，你记得不要让他出门。” “为什么？”戚欢不解，难道亏心事做多了怕遭雷劈？ “因为，他会害怕。”宋之卿一本正经。 一个大男人还怕雷电天气？不过放在范冥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作为一个尽责尽职的秘书，戚欢真的还听话地留意了最近的天气。 附近几天都是雷阵雨天气，偏偏影视基地的合作项目就在最近。 戚欢十分烦恼。 范冥最近的心情还不错，早上的时候还夸奖了戚欢的硫磺皂很好用。 趁着他心情好，戚欢犹犹豫豫给他报告了这一周的行程，顺便把天气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宋之卿说的吗？” 戚欢点头，瞬间卖了猪队友。 “也行，那就和那边说，等雷电天气过了再谈签约的事情。” 戚欢诧异看了他一眼，原来宋之卿说的事情是真的。 他那么惧怕打雷下雨，是有什么原因吗？ 但天气预报这玩意说起来很准，但有时候又特别不准。 连续预报了两天的雷阵雨，结果天空万里无云。 范冥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戚欢扛不住这个压力，和他建议。 “今天天气预报是晴天，要不范总你看把影视基地的事情了断了？” 范冥黑着脸，冷笑一声，似乎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巧就巧在，天空上半段还万里无云，下一秒就开始打雷闪电。 偏偏戚欢今天没有跟着范冥走，等到看到天色不对和司机打电话的时候，司机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欢欢小姐，范总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 司机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二人到了影视基地，也签订了合约。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天空忽然开始雷鸣闪电，先前还在办公室的人转眼间就不见了。 “打电话了没有？” “范总没有接。” 这个大型巨婴。 戚欢深吸了一口气，连续拨了几次电话，果然是没人应答。 砰—— 忽然之间，外面巨大的雷声轰鸣而来，伴随而来的是划破天际的闪电。 戚欢忽然想到，上一次当狗死的时候好像也是一个雷鸣闪电的天气。 戚欢一边朝外面走，一边拨通了宋之卿的电话。 “他不见了。” “怎么了？” “今天本来天气预报是大晴天，结果忽然就雷鸣闪电。现在联系不到他的人。” 电话那头，宋之卿声音严肃，“欢欢，他喜欢躲在黑暗的地方，类似柜子、箱子、小黑屋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还有，他的手机我做了定位的，等我追踪到他的位置时候就发给你。” 找到范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躲在影视城一个道具城里面。 她花费了一点功夫才找到。 雨倾盆而下，她掀开铺在上面挡雨的胶纸，看着里面脸色惨白的男人，微微叹息了一声，伸出了手。 “范总，我们回去吧。” 范冥一动不动，戚欢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越发的糟糕。“看来雨一时之间不会停，就算是现在不回去，也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好么？” 范冥还是不动，埋首在膝盖。 她蹲下身后才发现他全身都在颤抖。 有时候强势男人的软弱会可以女人的圣母心深深一击。 戚欢扶住了他的肩膀，“不要害怕，我陪着你。” 他的手很冰，戚欢犹豫了一秒，伸手握住了那冰冷并颤抖的手。 雨倾盆而下，很快的两人庇护塑料纸经受不起风雨的打击，被雨水冲走了。 戚欢握着他的手，跑到了隔壁的项目经理办公室。 这里空间比较大，但范冥十分没有安全感，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不说话。 戚欢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他依然是眼神呆滞。 他嘴唇都一片乌青了，戚欢心里软了软，拉下他的头，吹了吹热水后轻轻喂了他一口。 “乖，张口。” 范冥还真的乖乖听话喝了一小口。 不过马上抗议了，“烫。” “我吹吹就好了。” 戚欢再次吹了吹，不过这次她先试探了一下热水的温度。 范冥又乖乖喝了一口，这次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不过整个人还是很呆就是了。 他这个样子像个小孩，没有平日高高在上孤傲阴鸷的模样，像个大雨中流浪的小男孩。 小男孩…… 戚欢心中隐隐闪过一些念头，于是她展开了大胆的脑补。 他现在这幅样子，是不是因为当年在大雨夜亲眼看到范曜□□自己的母亲，顺便小仙女还被杀了扔在他面前，所以留下了阴影。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握住他的手告诉他，她是小仙女。 但是谁会相信呢。 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最后，戚欢没有说什么，只是挨着范冥坐了下来。 感觉到他还在颤抖的双手后，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看你可怜，今天这只手借给你了。” 宛如绝境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那双手立刻反手握住她的手，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他低头轻轻嗅了嗅她的手。 这当狗的习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但下一秒，戚欢背心一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迅速窜上自己的脊背。 范冥嗅了嗅确认了什么一般，然后又抓着她的手舔了一舔。 戚欢：“……” 强忍着抽手出来的欲/望，暗骂：他究竟什么毛病。 雨越下越大，戚欢的手机也没电了。 还好，在关机之前和宋之卿报了一个平安。 外面淅沥沥的雨声，房间内戚欢觉得越来越冷。 先前淋雨后，衣服其实全部打湿了，现在全部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让气温下降了，戚欢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开始打颤。 她试图站起来想找点热水喝，但肩膀一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范冥已经靠在她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歪着脑袋，睡得十分安稳的样子，长长睫毛落了下来，和凌乱的发丝混在一起。 长得好看的男人睡着的时候都美得像一幅画。 如果不是性情古怪，加上心思诡异，应该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继扑上来吧。 深吸了一口气，戚欢原本直起来的身体又缩了回去。 都怪理智让她善良。 “看在你小时候对我不错的份上，这次是附送的。以后……”以后才不会对你这么心软。 看着范冥安然的睡颜，戚欢渐渐也有了睡意。 只不过太冷了，她越睡越冷，直到身体变得火热。 再次清醒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人抱着在走。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双绿色的眸子。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你发烧了。” 原来是发烧了，难怪她说那么热。 她眯了眯眼睛，在余光中，她看到了男人的白衬衣被解开了，露出了小部分胸膛。 白皙但紧致的胸膛上，隐隐可以看到一块伤疤。 戚欢脑海闪过一丝清明，伸出手想要抚开那衬衣摸到那伤疤。 但被男人冷声喝止：“不要碰我！” 戚欢吓了一跳，手垂落的同时，原本浑浊的脑袋更加昏沉了。 可纵然这样，她依然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谁……谁稀罕……给我……给我也不碰……” 很没底气地说完这句话后，她随即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告诉你们又要回去当狗了…… 会不会进展太神速了？哈哈哈哈哈哈 以后回去当人的时候就会慢慢点了。 ☆、第八章 熟悉的绒毛感让戚欢瞬间清醒过来。 汪？！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胖爪，熟悉的绿眼睛，还有不熟悉的环境。 面前的范冥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大了一点点，头发长了不少，散落的发丝中绿色的眸光淡淡，见到她，他微微蹙眉。 很快的，戚欢也蹙眉了。 如果狗会蹙眉的话。 破旧肮脏的仓库，范冥被绑得像个粽子一般，他的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嬉皮笑脸和面前前/凸/后/翘的年轻女人调笑。 厉害了，有生之年，戚欢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亲眼目睹一起绑架案。 不管是作为狗还是作为人，戚欢该认怂的时候绝对不认输。 她努力夹着小肥臀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发现那边三个劫匪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一条狗身上。 “甜甜，你真的确定那范曜会拿一千万来换这小子吗？”其中一个纹着青龙的男人看了一眼范冥，“我听说范曜和这小子的妈不清不楚的，说不定真的就是应了那句老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这小子就是一个拖油瓶，我们把他绑过来说不定正中他下怀呢！” 脑袋上被狠狠一敲，出手的是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你知道个屁！我听我那个便宜老爹说了，那姓范的对这小子极其好，简直就跟亲生的。呵……说不定就是亲生的。”女人勾着不怀好意的笑，捏了一把范冥的脸蛋，“喂，小子，你说你亲老爹是谁？” 范冥一动不动，脸色和眼神一样淡漠。 三个人发出嘲讽的笑声。 “这小子不会是傻子吗？” “傻子又怎么样？反正见过我们的面，还能让他有机会活着么？”另外一边纹着白虎的男人勾过女人的腰，“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们速战速决，打电话。” 白虎很快拨了电话，山寨机里很快传出了范曜的声音。 戚欢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没有办法，她对上一次杀掉她的人有心里畏惧。 在这群“穷凶极恶”的犯人面前，范曜很快表现出了害怕、愤怒和妥协。 “你们让我听听小冥的声音。” 白虎把山寨机拿到范冥面前，“小子，给你家里递个话！” 范冥依然一动不动，整个人像被吓傻了一般。 啪—— 白虎一掌打过去，他歪着头轻轻哼了一声。 电话那头，范曜似乎松了一口气。 “小冥，不要害怕。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狼和羊的故事吗？狼很凶，但是羊一点都不害怕。到最后，谁是狼谁是羊都已经渐渐分不清楚。” “妈的，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准备钱，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否则……” 那边范曜不停告饶说一下拿不住这么多现金，三人商量了一下。 “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就三天的时间，三天没有见到钱，就等着给他侄子收尸吧！” 挂上电话，三人显得很是得意。 甜甜在外面的车上拿了酒，还有一些熟食，三人开怀畅饮，然后很快就滚到旁边开始寻欢作乐起来。 戚欢看得目瞪狗呆。 这也可以。 耳边充满了3D环绕立体声，戚欢缩了缩自己的狗耳朵，瞧着三人大战正酣，连接紧密，一时之间应该无法分开，也无法分神。 她悄悄爬到范冥的身边，想咬开绑着他的绳子。 他依然看着她，眸色淡淡，等她咬过来的时候，他一脚踢在了她的肥屁股上。 哑声说了一句，“滚！” 戚欢呆住了，她可是一条好狗，还勇于助人为乐。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想咬他，只是想咬断绑着他的绳子，她还特别绕到了他的身后，很忠犬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范冥的反应很奇怪，手指颤了颤，下一秒对叠罗汉的三人行喊道：“这有条狗，我讨厌狗，快把她赶走。” 老实说，对于范冥这种表现，戚欢很受伤。 所幸，那三人玩完了叠罗汉，并虐狗并没有兴趣。 甜甜还对她的毛茸茸很感兴趣，“还是条小奶狗呢，挺可爱的。” “可爱什么啊，丑死了。”青龙一把拎起了她，倒提着她，然后分开了她的小短腿。 “还是条小母狗呢。和你一样，小骚/狗！” 戚欢：“……” 你才小骚狗，你全家都是小骚/狗！ 因为有甜甜的护航，青龙和白虎非但没有杀她，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扔给她一块骨头。 戚欢见范冥被绑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吃东西，叼着骨头放在了他面前，还用狗头碰了碰范冥。 范冥并不领情，淡淡别开了头，丑拒。 戚欢嗷呜了一声，在范冥不远处找了一个位置躺下了。 她真的不太明白范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有求生的可能性，但他自己却乐意把把这条生路死死掐断。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仓库里三个绑匪只剩下甜甜了，她站在范冥面前，面色奇怪。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姐姐，我没有胡说。范伯伯经常在我面前说起你，说他当时是有苦衷的，你母亲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做的一切忍让都是为了你母亲和你……”范冥一改前日的沉默和冷淡，声音温柔，对甜甜撒娇道。 “他胡说！”甜甜一脸怒意，“他才不会管我们！如果真心喜欢我妈的话，就不会放任我们在外面流浪那么多年！” 范冥笑了笑，天使般的容颜上笑容真诚带着一丝腼腆，“姐姐，范伯伯还说过，等他处理完那边那对母子，你就是范家大小姐，名正言顺的，以后谁叫你私生女就是和他过不去！而且……”范冥放低了声音，声音温柔，像是伊甸园中引诱夏娃犯罪的那条毒蛇一般，带着无以伦比的诱惑，“你是千金大小姐，以后有大好的人生，你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住在高高的上流社会，而他们不过是吸/毒的蝼蚁，你想清楚了吗？真的要一辈子和蝼蚁为伍吗？” “上流社会？”甜甜喃喃自语，眼神有些茫然。 “是啊，姐姐，你这么漂亮，以后有的是高富帅排队等你。你会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而不是跟着他们整日提心吊胆……” “小子！你是在迷惑我么！我不会信你的！” “是吗？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仔细想想，一定会想明白的。”范冥笑了笑，点到为止，不再说话。 门外有了汽车的声音，甜甜如梦初醒，起身出门迎接那外出的两人。 随后，还是吃喝玩乐外，在毒/瘾的控制下，三人如藤蔓一般缠在一起，似乎要永不分离。 只是戚欢作为曾经的一名女性，仔细观察了一下甜甜的反应。 总觉得这场狂欢盛宴，甜甜并没有全身心投入。 戚欢在旁边作为一只洞悉了全部过程的狗，总觉得这三人的结局可能有些不太好。 再看范冥，他已经垂了眼。 她惦着小肉掌走了过去，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次，范冥没有推开他，反而是抬手点了点她的狗脑袋。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自由。 第二日，出门的是甜甜和白虎。 经过短暂的两天相处，戚欢也知道这白虎和青龙是结拜兄弟，白虎冷静沉着，也更加心狠手辣，拿到钱想撕票的人就是他。 青龙则是莽撞、大胆、单纯的性格。起码表面看来是。 三人之间，看起来一派和谐，但其实隐藏各种隐患。 比如她就发现青龙更喜欢甜甜，而甜甜更喜欢白虎，也喜欢三人行。 青龙很讨厌戚欢，所以老早戚欢就缩在了最角落。 隔得有点远，她见到青龙走到了范冥面前，侮辱一般地拍了拍范冥的脸。 范冥抬起头，嘴唇动了动。 青龙似乎很生气，一巴掌甩在范冥脸上。 戚欢正准备上前，发现范冥已经抬头起来，他对着青龙笑了笑，然后凑到青龙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这下，青龙没有打他，反而是把他绑紧之后就出门了。 青龙没有出去太久，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随后回来的是白虎和甜甜。 戚欢必须收回先前青龙单纯的话，因为先前还一脸怒色的青龙转头见到两人马上换成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样子。 那换脸的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戚欢作为一条围观群众的狗，都感觉到了三个人之间的风云变化。 而终于到了第三天，白虎出门一趟去拿钱。 快到晚上的时候，白虎才回来。 但他只带回了五百万。 青龙和甜甜的脸色当时就不好了。 对白虎说的“只拿到了五百万”明显不信。 期间，白虎想杀范冥，但还没动手，就被身上的青龙捅了一刀。 白虎一愣，不敢置信，然后开始迅速反击。 后来的事情对戚欢而言，简直就像是一场戏剧。 到最后，白虎因为甜甜在酒里下了药，被青龙砍杀。 青龙虽然活了下来，但全身大大小小伤口不断，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抱得美人归的时候，甜甜手上的一把刀插向了他。 青龙怒吼了一声“贱女人，你敢骗我！”，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掐住了甜甜的脖子。 月光幽幽，万籁俱静。 三人都没有动静了。 那原本被绑成粽子的男孩轻松挣开了手上的绳索，他看着地上横尸的三人，打了一个轻轻的响指，眼中绿意蔓延，如疯狂滋生的藤蔓，死死把人缠绕住。 “都说三角形是世界上最稳固的关系，现在看来，加上人心这个变数，三角关系会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关系。” “狼，是自作聪明的强者。而羊，是无力反抗的弱者。他说得没错，弱者是相对的，谁是狼，谁是羊，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香蜜要结局了…… 似乎，小狼崽已经长歪了…… 唔…… ☆、第九章 整个过程，范冥体现出了超乎年纪的沉着稳重，还出手试探了三人的鼻息之后确认是真的死透了才离开。 他从小就体现出变态杀手的性格，戚欢本应该害怕的。但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戚欢没出息的怂了。 相比范冥，她发现她居然更怕这些面目可憎的尸体。 小短腿一张，戚欢果断跟上了范冥的脚步。 这个时候的范冥腿还不算长，但无奈戚欢的腿实在太短。就算她努力想跟上范冥的步伐，但很快的她气喘吁吁不行了。 情急之下，戚欢使出了癞皮狗的招式，一口咬着范冥的裤腿求抱抱。 然后……就被无情地踢了一脚屁股。 戚欢趴在地上，汪汪了两声，圆圆的眼睛含着两泡可怜兮兮的泪水。 无奈男孩是铁石心肠，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戚欢差点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男孩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挣扎。 戚欢充分展现了给了一个竿就往上爬的流氓特性，马上利用自己的优势——满身肥肉在地上打了个滚，露出了她柔软好摸的腹部，肉乎乎的爪子还在空中挥了挥。 她记得以前看动物世界的时候，小奶仔都是这般卖萌的，不知道有效吗？ 好像没有效果，因为男孩见状后，转身就走。 汪—— 戚欢这次真是汪的一声哭出来。 就在她绝望并自暴自弃当一只可怜的流浪狗的时候，范冥重新回来了。 他站在她面前，眸色淡得可怕。 “你和她很像，长着一样的毛，一样会卖蠢。”他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探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但你终究不是她。” 戚欢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也不管他到底说的什么，埋头就往他怀里钻。 从某种程度上说，生物能在世界上存活的最根本就是心要黑，脸皮要厚。 显然，戚欢把这两种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少年胸腔微微一震，随后似乎溢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跟着我，你可不要后悔。” 最后，她感觉的小屁股被揉了揉，整个人被举高高了，少年眨了眨他漂亮的眸子，对上她圆溜溜的眼睛，“你叫小仙女2号，以后就是我的狗了。” 戚欢：“……” 一人一狗走了好久才走到城里。戚欢以为正常人遇到这件事情后会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但跟着范冥走了一段后发现他似乎没有回去的打算，更没有报警的冲动。 他在城里的桥洞下找了个位置住了下来。 戚欢觉得和她对比起来，范冥更像一条狗，一条无依无靠的流浪狗。 他整个人显得十分自暴自弃，虽然已经认定了戚欢是她的狗，但除了最开始把她揣在怀里带进了城，从到桥洞之后，他根本就不理她。 戚欢也不怕，天黑了天冷了就厚脸皮往男孩的怀里钻。刚开始还会被扔出来，但久了，他连扔她的兴趣都没有了。 当一条流浪狗最重要的是食物。这方面戚欢觉得自己像开挂了一般。 他们住在河边，每天晚上戚欢都跑到河边浅滩去摸鱼。 不知道是不是范冥有男主光环，还是夜晚的鱼都太蠢了，被她忙碌了一晚上，还真的咬了一条鱼上来。 范冥对此兴致缺缺，不过任性也有尺度。 当饥饿来临的时候，男孩再是倔强也熬不过生理的需求，然后被戚欢咬着鱼一口一口塞到他嘴里。 就这样过了几日，天气越来越冷，能被戚欢咬住的鱼更加少了。 为了生存，戚欢只能铤而走险去城里偷吃的。 别说，这方面她也特别有天分，好几次还被她从便利店偷来了快要临期的面包。 然而戚欢是一个转发锦鲤无数次但没有一次中过好运的正常悲催人类，她的运气全部用完在范冥发高烧的夜晚。 她想，肯定是天气冷了，这几天范冥没有吃什么东西才造成的发烧。 她看着那烧得红扑扑的脸蛋，如果能口吐人言，绝对是破口大骂：让你作，让你能，现在要上天了吧！ 范冥已经烧得神智全无，身体滚烫，像个火球，他抱着她，像抱一个软软的抱枕一般，脸埋在她的狗头上，没一会儿戚欢感觉有暖暖的东西顺着她的狗头落了下来。 好久，她才意识到，那是他的眼泪。 就算是这个时候了，他依然是不放纵，冷静地可怕，眼泪流了一地，牙齿咬到了唇肉里，好久才勉强听到他的声音。 “妈妈。对不起。” 这个样子的范冥让戚欢想到了未来的他。 那个时候的他身高像男模，长相不逊于任何一个当红明星，自带男主光环的他是妥妥的真实霸道总裁。 可纵然这样，他会因为一场雷阵雨而吓得浑身发抖。 就如现在这个样子，抱着她浑身发抖，嘴唇都咬碎了，却不发出哭泣声，只是一个劲的叫妈妈。 戚欢想自己的圣母心肯定是发作了，看着烧糊涂的男孩，她咬咬牙，还是冲进了夜色。 她本来准备去药店偷药的，但这难度太高了。 后来她退而求其次，就算是拿不到药，起码让小孩吃点肚子，有力气扛过这病魔。 但她的好运气在范冥病之后就消失殆尽了。 她没有偷回吃的，还被人狠狠打了一棒。 好不容易逃出去之后想在垃圾桶找点吃的，又被路过的熊孩子砸中了后腿。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逃走的，等她一瘸一拐回到桥洞的时候，看着那昏睡的男孩，忍不住汪的一声哭出来。 这个时候，她要是个人就好了。 生活就算是在艰难，也比有苦难言好。 后来，她不知道怎么睡着了。最后在一片温暖中醒过来，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被范冥揣在怀中。 而她面前站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叼着烟，面容有些痞气，“嘿，小孩，你来这里干什么？” 范冥看了他一眼，指着旁边的西城派出所的牌子，冷静地说道：“我迷路了，要报警。” 戚欢还自以为范冥想通了，终于决定接受现实了。 后来她才发现，这小孩的套路深。 不管是警察问他什么，一概说不知道。 警察声音大了一点，马上做出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 先前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叫宋玉堂，是这个派出所的老大。 见到一群小的对范冥束手无策，眯了眯桃花眼，“话说，这小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程迎了过来，“老大，你确定吗？这孩子我觉得怪怪的，看起来精灵不过，但又像个傻子。” 宋玉堂叼着烟，砸了砸脑袋，“妈的，关键时候我这记性就像是狗吃了一般，一点卵用没有！好了，你找几个人去附近看看谁认识这个小屁孩的！还有找个医生看看，我看他脸色不正常，应该是在发烧。” 小程依言过来拉范冥的手，范冥的手微微动了动，下一秒他身体一歪直接摔到在地。 小程吓了一跳，一把拽住范冥。 片刻之后，他惊叫出声。 “老大，他怀里还有一只狗崽子！” 宋玉堂一脸沉色，“妈的，不待这样的，还买一送一。” 虽然那宋玉堂脸色难看，但戚欢和范冥还是在正式在派出所住了下来。 小程出去找了一圈，附近一点线索都没有。 倒是戚欢得到了派出所警犬大黑的友好帮助，不但给小短腿上了药，还一连啃了好几根骨头。 这让食堂的胖大叔很忧伤，“大黑已经很能吃了，再来一个，派出所恐怕要被他俩吃垮的。” 每次这样，戚欢总是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胖大叔。 胖大叔哀叹了一声，忍不住摸了一把她的狗头。 “虽然是条土狗，不过长得怪好看的。” 又一根带着肉的骨头扔了过来。 “乖，吃完这根没有了。这根可是所长的。” 戚欢：“……” 那边，范冥接受了医生救助，成功退烧了。 不过他还在扮演傻白甜，不管宋玉堂怎么问，他一问三不知，急了就眼泪汪汪。 这演技，真是让戚欢目瞪狗呆。 但不管是范冥演技好到出神入化，派出所这一众汉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宋玉堂，他盯着范冥看了好几眼，最后拍着脑袋，“我确实见过你。虽然我现在有点模糊，但绿色的眼睛，不要说在我们这个区，就算是在这个城市都屈指可数。” 小程跟着看了过去，“可是那孩子明显不对，也不说话，是不是被什么吓傻了？” 宋玉堂挥挥手，“这小子浑身脏兮兮的，你带他去洗个澡换个衣服，顺便看看医生那边检查的结果，我去查查档案室。” 范冥再次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有点小的T恤，上面印着一只大大的癞皮狗。 宋玉堂掐灭了烟，一脸得意，“这是我儿子的，看身形，我儿子应该比你小些，先将就吧。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 一碗白粥、炒蔬菜，外加一只卤鸡腿被端了上来，戚欢在旁边没忍住舔了舔舌头。 “狗崽子，我中午的骨头都被你啃了，你还舔个屁的舌头！” “还有，谁把鸡腿拿上来的！不知道这小子还不能吃鸡腿吗！” 所长轻轻踢了踢戚欢的肥屁股，眼睛微微一眯，看向旁边的男孩。 衣着料子好，是名牌，手指白皙，皮肤娇嫩。看样子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时间了，吃饭的动作快了一些，但依然维持着餐桌的优雅。 家教不错，受过良好的教育。 只是，宋玉堂想到了先前医生检查结果，忍不住蹙眉。 初步检查，他只是饥饿、寒冷造成的营养不良加发烧。至于为什么不爱说话要等进一步检查才能查出来。 而且，现在小程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也得了一些信息出来。 “老大，这孩子有问题。他的身上好多伤痕。还有一些针孔的痕迹，我怀疑他被人虐待。” 宋所长翻了翻小程的手机，屏幕虽然很小，但孩子小小的背上一道道伤痕足够触目惊心。 他沉了沉好看的眸子，在心中继续加上一句。 出身良好，却饱受虐待。 这样的话，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砰砰—— 门被敲响，小程脸色严肃地拿着资料进来了。“老大，我查到了。从常住人口查混血儿，还真的有发现。说来还真巧，老大你还记得两年前么？你被抽到市局刑警大队，当时有个案子很轰动，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死者叫范吏，是我们市里有名的青年才俊，而他的妻子乔菲娅就是一个混血儿，他们还有个儿子遗传了母亲的绿眼睛，叫做范冥。” 此时，正在吃饭的范冥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冷意。 “原来是你。” 小程犹豫看了一眼他，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还有……因为范吏的死，家里留下了大笔遗产，两年前范家争遗产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据说是范吏的弟弟，也就是孩子的叔叔回来了才把这场闹剧给平息了下来。” “那叔叔是什么人？” 小程摇头，“我们只知道叫范曜，从小就和哥哥分开去美国生活。据说是个高知识分子，不过我看了这两年范家的发展情况，他应该也是个商业天才。” “商业天才？” “对，就在不久前，市里开会还表彰了范曜，全年最佳纳税大户，全市十佳杰出青年。” “呵。”宋玉堂发出一声意味分明的笑声，“青年才俊、商业奇才，还有一个浑身是伤的侄儿。看来我们要找这位范总好好聊聊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民警已经敲门飞快走了进来。 “老大，外面来了人报案，说是家里的孩子走丢了。他自称叫范曜，丢失的是他的侄儿范冥。” 民警话说完，在场的两人一狗都变了脸色。 除了正在喝粥的范冥。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我为我的主人操碎了心。 唔……大姨妈来了，继续看香蜜兼躺尸中…… ps：感谢捉虫的亲…… ☆、第十章 见到范曜的那一刻，饶是宋玉堂是男人也不得不感叹这范家人的长相真好。 小崽子水水嫩嫩的，眉清目秀，长得跟个女娃娃似的。 而范曜西装革履，身姿挺拔，俊朗有神，见到他率先伸手过来，“你好，宋所长，我是范曜。” 宋玉堂不咸不淡和对方握了握手，“久仰了，范总。听说你亲自来报案啊。” 小程替两人倒上茶后就站在一边了。 范曜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焦虑。 “不瞒你说，我出差了一个周，回来的时候询问佣人才发现小冥已经不见一周了。” 对于范曜的说辞，宋玉堂没什么表情，点了一支烟，又问范曜，“你抽么？” 范曜双手合掌，“谢谢，不好这一口。” “你们家孩子不见了一周了都不报警，你这小叔当得也真是够称职的。” 宋玉堂弹了弹烟灰，眼神微微一凛。 “说来惭愧。我原本学的是医学，后来大哥出了事之后才回来接手范家的。我在这方面需要太多精力学习，加上家里有嫂子，总认为女人更加能照顾孩子，所以对小冥的关注不是特别多。”范曜勉强笑了笑，叹息了一声，“更何况内忧外患，我致力于给他们母子一棵挡风的大树，只是其他的，我真管不了。” 态度诚恳、眼神真挚，简直无暇可击。 做警察这行久了，心大约也有些坏了。良心不愿意把人往最阴暗的地方想，但事实上每次调查出的结果比他们想的更阴暗。 一支烟很快燃尽，宋玉堂掐掉烟头，“这样啊，那你们家佣人也是胆子大。主人的孩子不见了，居然也不不报警。” 范曜嘴角垂了垂，一丝苦笑溢出来，“我常年加班，很少回家。平时就让佣人给我汇报一下情况就行了，没有想到她和小冥起了冲突，居然知情不报，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宋玉堂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想到范冥身上的伤痕，脸上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 “也是，大人本来工作就忙，刚好孩子到这个年纪刚好到叛逆期，缺少关爱倒是真的，不习惯和人交流是正常的。” “是吗？”范曜似乎松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怪我。我自己没有过孩子，所以真的没有太多经验，可能是太忽视小冥了。自从大哥去世后，这孩子就经常闹脾气，我从小在国外和他感情也一般，所以不知道如何和他交流。造成今天这种状况，我这个监护人负有极大的责任。对了，这是我们小冥的照片，请宋所长多多费心了，家里嫂子还在等他回去，所以请您务必帮帮忙。” 最后，范曜又轻轻加了一句，“那孩子从小没吃过苦，我怕他在外面受罪。” 宋玉堂把照片接了过来，装模作样仔细看了一眼后，忽然拍着大腿，“啊，范总，还真的巧了。早上的时候我们这里刚捡到了一个孩子，好像正是小少爷呢。” “是吗？”范曜眼中一片惊喜，宋玉堂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要不，范总我带您去？” 这边，戚欢心急如焚，就连范冥递给她的鸡腿她都没心情啃。 也不知道宋玉堂和范曜谈得怎么样了。 按照范曜的道法，宋玉堂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根本就是被吊打的份。 那个变态，也不知道现在进化成什么样子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足音出现，她抬起头来，见到了走在前面的三人。 范曜、宋玉堂，还有小跟班小程。 “范总，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小冥少爷？”宋玉堂指向范冥。 范曜疾步上前，似乎想一把抱住范冥。但宋玉堂先一步拦住了范曜。 “范总，你小心点，别弄到了孩子身上的伤口。” “伤口？”范曜停下了动作，好看的眉毛蹙了起来，“小冥，你受伤了？” 他抬起手，温柔摸了摸范冥的脸。 范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好像习以为常，又好像不以为意。 宋玉堂在身后静静看了一会儿，“是啊，不过范总你可以放心，孩子不是这一周在外面受的伤。我看了一下，倒像是一些陈年旧伤……” “什么？” 范曜的表情十分震惊，他神一般的演技成功征服了戚欢。 戚欢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恐怕范冥先前的神演技也是来源于他的孜孜教导吧。 下一秒，范曜已经掀开了范冥的背，露出了那纵横交错的背，“小冥……你……” 范曜的声音发涩，甚至手指都在颤抖。 “你……你……你……” 他似乎大受打击一般，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侄子受到虐待一般，表情痛苦，把自责和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致。 戚欢以为这个样子了，宋玉堂不会放范冥走。 但那两人不知道出去聊了什么之后，再次进来的时候范曜的眼睛居然是红的。 不知道是他近些年演技精湛了，还是他人格分裂。 反正宋玉堂让他带范冥走了。 戚欢十万个不愿意，咬着范冥的裤腿不放开。 这时候，范曜终于注意到了她。 “这条小狗长得好像小仙女啊。”他眼眶还红着，声音也还沙哑，但见到她似乎很意外一般，“以前小冥也养了一条小花狗，和这条狗很像。” “哦，太巧了。这狗崽子就是跟着小少爷过来的，还以为是他的呢。” 范冥看了她一眼，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把她踢开。 戚欢不死心又扑了上去，范冥俊秀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懊恼，他忽然脚下用力，一脚踢飞了她。 “你干什么啊？”看不下去的是小程，急忙出来阻止。 “我讨厌丑狗。”范冥扔下一句话，跟着范曜出门了。 戚欢阻止不及，想到最后一招。 她摇着尾巴，快步跑到范冥面前，翻滚着身体，露出她柔软的腹部，肉爪爪呼了呼。 但这次没有用，范冥直接越过她走了。 倒是范曜看不下去了，拉住范冥，“小冥，这小狗似乎和你很有缘分，如果你愿意养的话……” “我说了，我讨厌丑狗。” 范冥要走了，戚欢差点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算是她这么努力卖萌了，他还是铁血无情无视了她。 宋玉堂一直送他上了车，只是车门要关上的时候，他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嘿，小少爷。如果你有想要帮忙的话，尽管打我的电话。有警察在，没人敢欺负你。”宋玉堂抬手拍了拍范冥胸前的狗狗图案，顺手把派出所的宣传画册塞到了他怀中。 范冥还是没有答话，倒是范曜十分不好意思替范冥圆道：“费心了，宋所长。” 直到门外传来车的引擎声，戚欢才从地上被人拎了起来。 “真是可怜的小狗。这有钱人家的孩子真奇怪，先前我还看他偷偷在给她塞鸡腿，怎么转眼就不认狗了呢。”小程摸着戚欢的狗头，一脸愤怒。 宋玉堂叼着烟，看着那逐渐远去看不到的车影，目光才收了回来落到戚欢的身上。 “哎呦，还是条小母狗。这样吧，留下来给我们大黑当童养媳吧！” 汪汪！ 汪汪汪！ 两条狗异口同声，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对彼此的嫌弃。 不过不管怎么样，戚欢正式挂牌成为了西城派出所的警犬2号。 小程抱着戚欢，他是今年才参加工作的，对工作充满了热情，也对不平的事情充满了愤世嫉俗。 “老大，为什么要放那个范曜走！他倒是装得好一把大尾巴狼，我不信那孩子身上的伤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汪汪！【就是！】 小程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看吧，连花花都赞同我。” “……” 等等，花花是谁？ “小程啊，你还太嫩了，你不是那范曜的对手。” 不只是小程，就连他也不是。 先前他套了近乎，后来也用了威逼手段。不过那人从头到尾都显示出来一个模样。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一个合法商人。 虽然不是合格的小叔，但绝对没有虐待过孩子。 最后，干脆是绵里藏针，“既然宋所长怀疑，那么就拿出证据。不然的话，只能请我的律师和你谈了。” 他就知道，范曜绝对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么和善温柔。 想到一件事情，宋玉堂招来小程，“给你交办个事情呗。” 小程立正，“老大，你有什么吩咐？” “你去查查这个范曜呢？看有什么结果？” 小程放下戚欢，冲了出去。 宋玉堂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弹起了身体，他翻出电话，拨了出去。 “啊，宋局啊。是我，西城的小宋。是这样，我这边得了一瓶茅台，陈年的，不是……是我老丈人的……哎……那是那是……我就知道您好这一口……行行行，那我们就这么约定了，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挂上电话，宋玉堂收了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沙发上的戚欢，也没有把她赶下去，反而是摸了摸她肥嘟嘟的下巴，“花花，你也觉得有问题对不对？” 汪汪！ 【那是肯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上榜了，来求一波收藏和评论！嘻嘻。 今天隆重介绍完美男配——大黑！！！！！！ ☆、第十一章 派出所果然是个不吉利的地方。 戚欢第五次离家出走又失败了。 不过和前四次不一样，她没有被大黑叼回去，没有被小程捡回去，也没有被热心群众扔回去，这次她遇到了宋玉堂。 天气渐渐冷了，宋玉堂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单手轻松拎起了她，对上她肉呼呼的脸，十分不解，“这家伙怎么总是往外跑？” 小程摸了摸她的脑袋，毛茸茸的感觉让他留恋往还，“不知道呢，这几天跑了好几次。感觉她是想出去散步。” “老周没带她遛弯吗？”老周就是食堂的胖大叔，对戚欢很是疼爱。 小程点点头，老老实实说道：“遛弯的时候又逃跑了一次。” 宋玉堂摸着下巴，暗黑的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情绪，随手一把把戚欢扔到了车后座。 小程目瞪口呆，“老大，我们出外勤要带上花花吗？” 宋玉堂已经上了驾驶座，“就当带她提前实习了。” 最近派出所在追查一宗入室盗窃案。 好巧不巧的，被盗的家就在范冥家不远处。 小程把盗窃案调查情况说了一下后，又再次提到了范冥。 “老大，按照你的意思我去查了范曜。他在国外的档案是保密的，查不出来太多东西，只知道他是个天才，医学、生物科技甚至心理学上都颇有建树。” 宋玉堂倒是没有太吃惊，随口赞叹了一句，“这么厉害？” 小程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我查了他报案前一周的确是在澳大利亚出差。报案前也开除了家里一个女佣人。不过我们去查这个女佣人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情，范家有问题的不是这个范曜，而是范夫人乔菲娅……” 宋玉堂眉眼一抬，来了兴趣，“她怎么了？” “根据佣人的口供，自从范吏死后，乔菲娅大受打击，两年来一直犯有严重抑郁症。据说是范曜从国外请来的专业医生在帮忙资料。他似乎不想送乔菲娅去外面的医院，大约是为了范家的名声。” “看来他这个小叔子倒是很心疼大嫂。那个范曜有女朋友了么？” 宋玉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方向盘，忽然想到前日去找宋局长聊天的事情。 借着酒意，他提到了范家。 但宋局长的反应特别让他意外。 “范家的事情你别插手了。等年终考核定了，你明年就调上来。” 他笑嘻嘻给宋局长满上了酒，“宋局，你看你真是对我像亲老爹一样照顾……” “你小子少油腔滑调！多干正事！” “我这不是在查两年前的悬案吗？”他继续嬉皮笑脸。 宋局脸上一冷，看了他一眼，“你少胡扯了。范吏的事情已经成为悬案封存了，你别去费那个心了。” 宋玉堂嘻嘻一笑，没有和领导对着干，只是觥筹交错之间也得出了一些模糊的消息。 “以前的范家还算单纯，现在的范家难说。那个范曜不简单……好像还有境外势力渗透进来，一时之间……难说……反正不是我们这层能管的事情。” 宋玉堂收回了回忆，眯了眯眼睛，看了后座乖乖趴在的戚欢一眼。 “好了，就是这里了。我们去找失主问问。顺便把花花带下来，让她去嗅嗅附近有什么可疑的味道吗？” 小程纠结，犹豫看了戚欢一眼，“不会又跑了么？” “胡说什么！我们警犬怎么可能逃跑！” 然后，戚欢转身就跑走了。 戚欢一眼就认出了这条路正是上山通向范冥家的路。 也是她曾经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 她迈着小短腿，摇着小肥臀，朝山上走去。 大门紧缩，戚欢缩着狗头，在周围转了一圈，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她以前无聊时候刨的狗洞。 熟门熟路摸了进去，庭院深深，门外的石榴树上硕果累累，枝繁叶茂。 但不知道为何，戚欢进去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与浓郁生机相对的死气沉沉。 沿着记忆的楼梯，戚欢很快找到了仙女姐姐的房间。 门没有关严实，她肥臀一翘就摸了进去。 仙女姐姐坐在窗前的摇椅上，看着窗外硕果累累的石榴，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戚欢走了过去，在她的腿边绕了饶，但她没有任何反应。 汪—— 怎么了？ 戚欢暗想，是范曜那个大变态对她做了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吱哟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阵足音在身后响起。求生欲让戚欢一个连滚带爬滚到了仙女姐姐的床下。 此时，她听到了一个冷肃的女声响起。 “夫人，该吃药了。” 随后，是吞咽、喝水的声音。 这一切之后，门再次被关上了。 戚欢卡着肥屁股正准备出来的时候，没一会儿，门又被开了。 这次，范冥进来了。 “妈妈，我回来了。” 他穿着一件大大的黑色T恤，半跪在仙女姐姐面前。 从戚欢的角度能看到他抓住了仙女姐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妈妈，恶魔不在家，小白兔不需要害怕。” 但仙女姐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在戚欢准备出去的时候，范冥忽然站了起来，想扶仙女姐姐上床，而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还岿然不动的仙女姐姐忽然有了力气，一把推开了范冥，嘶声吼道：“滚！你给我滚！” 砰—— 范冥撞到了墙上的玻璃艺术花，碎片落地，更有不少散落的玻璃碎片扎在了他的身上。 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害怕，只是轻轻地弹落身上的玻璃碎片。 表情淡然又习惯。 戚欢惊悚了，她不敢置信，脑海中冉冉浮现一个念头。 宋玉堂、小程包括她，都觉得虐待范冥的会是范曜。 如果不是呢，或者说如果不止呢…… 想到这个可能性，戚欢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外面，仙女姐姐的情况更加糟糕，她像是发疯了一般，拿到什么扔什么，拿到什么砸什么。 全部疯狂的砸向范冥。 瞬间，房间一片狼藉。 刚开始范冥还有躲闪的地方，到最后，他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 就在这个时候，仙女姐姐忽然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头猛地朝墙上撞去。 砰—— 汪—— 有人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是先前那个冰冷的女声，“夫人又犯病，来人，叫医生进来。” 随后，仙女姐姐被绑在了床上，有两个类似医护的人员给她打了镇定剂。 范冥头上没有出血，但起了一个很大的肿包。 但他身上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 “小少爷，我拿了止血膏。” 是先前戚欢听到的那个冷肃声音，此时她终于看清楚了她的目光。 平淡无奇的中年妇女，面容冷漠又刻薄。 见到她，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这里怎么有条狗？” 范冥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谁知道呢。” 因为房间乱成一片，范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中年妇女企图帮他上药，但被他拒绝了。 “滚，我不想见到你。” 中年妇女被关到了门外，转身看向戚欢。 戚欢哪里还看不懂她眼里的杀意，顿时屁股一摇，迅速逃下了楼。 显然前几次的逃生经历加上对这栋房子的熟悉程度让戚欢很快逃之夭夭，并且她还顺着栏杆悄悄爬到了范冥的房间外。 房间的窗户被关得死死的，她刨了刨窗子玻璃，终于引起了范冥的注意力。 此时的他正在处理伤口，赤身裸/体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 见到他，他走了过来，隔着玻璃和她对视。 不知道这玻璃是不是隔音玻璃，她听不见范冥对她说什么。 戚欢继续锲而不舍刨玻璃，希望他能放她进去，但范冥全程都冷漠地看着她。 直到房门被敲响，中年妇女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外响起。 “小少爷，外面来了警察，说是要见你。” 与此同时，戚欢掉头一看，果然在楼下的庭院看到了笑得痞气的宋玉堂，还有傻白甜的小程。 更让她惊悚的是，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范曜。 范曜也是在门口遇到了宋玉堂。 那男人笑得一脸官方，“哎，来这边办个案子，结果警犬不见了。我想着小少爷家的位置，巧了，会不会到范总家来了呢？！” “是吗？那让我小冥下来！” 范冥下去了，手上还抱着胖乎乎的狗崽子戚欢。 宋玉堂放下手上的骨瓷茶杯，拍着大腿，“看吧，看来我当警察的第六感还真没错，这还真巧了，这狗崽子还真的在这儿……” 但宋玉堂的目光并没有在戚欢身上停留多久，反而是看到了范冥脑袋上的大肿包。 “小少爷，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撞的。” 范冥把戚欢还给小程，声音平淡无波，“但，就是我不小心撞的。” “哦，那你手上的伤口也是？”宋玉堂忽然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擒住范冥的胳膊，撩开了他的上衣袖子。 片刻间，范冥手上的伤痕全部暴露在众人面前。 “范总，我想你该对我们做出合理的解释。这伤还是新的，不要告诉我，你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降温了，于是今天更新早一点点。 嘻嘻…… ☆、第十二章 一时之间，范曜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正当他说话的时候，楼上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宋玉堂眼色一冷，几步窜上了楼。 身后范曜和小程也迅速跟了上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疯狂挣扎的漂亮女人。她被绑在床上，发丝凌乱，一双绿眸全是绝望和疯狂。 旁边站着两个医护人员，一人站在一边，蛮力压住挣扎的乔菲娅。 “范夫人，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下来。” 纸上调查的数据哪里有亲眼所见的震惊，宋玉堂没有想到乔菲娅居然病成这幅模样了。 身后范曜叹息了一声，对宋玉堂说道：“宋所长，请移步。” 书房内，冷却的茶被重新换了上来。 范曜把手上的一叠资料递给宋玉堂，解释道：“大嫂从两年前就精神出了问题。重度抑郁症，有严重的自残和虐待倾向。我常年在家，加上发现的时间太晚，小冥就被她……后来我请了专业的医护，维持了大半年的平静生活。没有想到这次小冥的失踪造成了她精神上再次动荡，所以……” 宋玉堂看了一眼抱着戚欢的范冥，目露同情，“她有清醒的时候吗？” 范曜点头，“在医生的治疗下，会有短暂的清醒。不过清醒之后看到了自己所做的，作为一个母亲，只会更加难受。”范曜继续叹息，“我也知道她情况不好，所以只能尽量隔离她和小冥。但母子之间的天性也怎么也隔离不到的……” 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眼见为实的话，那么他已经看到了真相。 但不知道为何，宋玉堂的心里隐隐还藏着一些不安。 他试图从范冥的脸上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让他失望的是，从头到尾，那个男孩脸上都显出了超乎同龄人的木然和冷漠。 仅仅有抱着戚欢的时候，脸上会出现一丝孩子般温柔腼腆的神色。 “那既然这样我也不叨扰了。”宋玉堂和小程对望了一眼，起身告辞。 “对了，我看小少爷和我们花花很投缘的。既然这样，干脆花花就先在这边寄居吧。毕竟，有时候大人无法和孩子沟通，动物却能。就比如说，我那个儿子就很喜欢我家的猫。” 范曜看了一眼范冥怀中的胖狗，眼神微微一闪，但稍纵即逝，“那就麻烦宋所长了。张管家，帮我送送两位警察。” 一脸冷肃的张管家对宋玉堂和小程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门口，小程看了一眼那身后身影渐渐变小的冷漠女人，仍然心有余悸。 “老大，你真的相信那个范曜说的吗？亲妈虐待亲子？” 宋玉堂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眼见为实，怎么不相信？” “可是……”小程才从警校出来，还停留在很相信自己直觉的阶段上，“我总觉得那个范曜没有外表看着的那么好……” 烟雾缭绕中，宋玉堂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谁知道呢。” 谁知道温柔的表面下会藏着什么更深的祸心呢。 戚欢缩在范冥的怀中，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和先前判若两人的范曜出现。 “好玩么？我的小侄儿？还是你以为那个警察真的能帮你？” 范冥摸着戚欢的脑袋，力道微微一重。 “这狗儿倒是很像小仙女。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恋旧的男人。” 范曜起身，想要过来摸一把戚欢。 但戚欢时刻准备着，范曜的手放过来，她一口精准咬了过去。 “嘶……这狗崽子！”范曜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抬手正准备来抓戚欢的时候，范冥已经抱着她迅速后退了两步。 “别碰她。” “呵……”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一幕，范曜挑挑眉，“什么时候你敢命令我了？” 范冥抱着戚欢的手紧了紧，撩起袖子的一端，只见先前还血淋淋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周围的血色已经渐渐变得粉红。 戚欢前段时间才住院，自然明白这粉红代表什么。 伤口正在愈合。 但是他才受伤这么点时间。 戚欢不敢置信抬头，对上范曜一双渐渐染上疯狂的眸子。 “你果然……开始融合了。真好……真是好……” 此时，门外砰砰两声响起，打断了他。 张管家走了进来，“先生，人已经走了。年轻的那个姓程，家里有个舅舅是现在公安局的副局长，动了会很麻烦。另外一个宋玉堂，没什么背景，但有些能力，手上办了不少案子。两年前，还亲自参与了范吏的案子。” “哦，热血干探。”范曜轻轻按了按被戚欢咬伤的手，口气淡淡。 张管家眯了眯小眼睛，“这宋玉堂经验足，身上气正，胆子也大。恐怕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那就让他深陷泥潭好了。不是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吗？这么好奇，我陪他玩玩。” 转头，范曜看着范冥，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 “小冥，仔细看着，这才叫真正的狼羊狩猎游戏。” 就这样，戚欢又在范家安身下来。 因为惧怕范曜，她对范冥很黏。 几乎是贴身跟随。人家都是粘人的小母猫，她是粘人的小母狗。 但范冥对她不冷不热，偶尔她黏得太热情了，还会把她无情推开。 他身上的伤好的很快，但没有再去看仙女姐姐。 说来也很巧，宋玉堂离开之后，她再没有发过病。 戚欢偶尔被范冥嫌弃的时候会去房间看仙女姐姐，她依然和以前不一样，不闻不问，好像尘封在自己的世界。 直到某日，她从地下捡回一只掉落在地下的石榴并叼回仙女姐姐面前的时候，她眼中有微微的波动。 但也转瞬即逝。 戚欢想和范冥说这事，但开不了口，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她一只狗的错觉。 而且，范冥不喜欢她去找仙女姐姐，生气起来还会把她关在窗户后。 午夜电闪雷鸣，下了好大一场雨。 而此时的范冥坐在书桌前，神色冷静，根本没有后来的那么惧怕打雷闪电。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他心里还没有留下任何阴影。 但为什么他长大后会那么惧怕雷鸣闪电呢？ 戚欢觉得她陷入了一个谜团。 窗外雨实在大，她被淋成一只落汤狗，声音也更加可怜。 终于，范冥大发慈悲地把窗户打开，一窗冷雨，夹杂一只可怜狗。 “以后不准去找她。” 戚欢嗷呜了一声，蹭了蹭范冥的手，然后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在范冥掌心舔了舔。 范冥眸色一动，一把托起她的两只小肥爪。绿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耐人寻味，“这个世界没有地狱，更没有天堂。死了的人不会回来，死了的狗也不会回来。所以……你是谁？” “这里离警察局32公里，就算是宋玉堂偶然破案带你过来的，你也不会这么精准找到我家。更不会那么巧出现在我妈妈的房间。所以……你是谁？” 汪——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十分无辜的叫了一声。 饶是范冥智商超群，也不会想到她其实不是狗，而是一个人。 “或许，你真是她。” 末了，范冥似乎放弃了，一把抱起她转身进了浴室。 一片温暖中，他轻轻替她洗了洗身上被雨水淋湿的毛，“上次那么痛，这次还跟过来干什么？” 戚欢哼唧了一声，范冥把她拎了起来，拿来干毛巾仔细替她擦了擦毛。 戚欢舒服地在他的身上找了一个位置，安逸的闭上了眼睛。 她太弱了，改变不了他的世界，只能希望自己作为一只宠物狗，能给他暗黑的世界带来一丝明光。 从那日之后，范冥对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他不再对她不理不睬，反而她闹着要跟他去上学的时候，他也答应了，悄悄把她藏在书包里。 范冥现在初二了，但看的出来对课本兴致缺缺。 因为家庭原因，老师对他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就连他上课看其他书，也不闻不问。 学校内，范冥也没有什么朋友。 同龄人的单纯热情开朗阳光在他身上一点都没有。 更多的时候，他像是一种历经千万苦难的老年人，每日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等着时间的慢慢流逝。 从学校回家的那段路途中，是戚欢最开心的时间。 范曜说了要锻炼他，所以下放学后的时间也没有让司机来接范冥。 范冥也不负众望，每日都从城市最危险的地方越过。 他长得好，身上还有一大笔钱，除了包里揣着一只狗，怎么看都像一只肥羊。 很快的，各路小混混、劫匪都对这种小肥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就像范冥曾经说的那样，狼和羊是对立的，谁也不能确定谁是真正的弱者。 直到最后时刻的来临。 也是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暗巷里，戚欢见到了一个叛逆、不服输甚至狠戾的范冥。 尽管不到十三岁，但他已经有了成年后身上有的一切性子。 血性、隐忍、克制、残忍。 只是这个时候没有成年后的收敛，他更加肆意妄为。 也是在范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他们再次遇上了宋玉堂。 而这个时候，就连戚欢都不知道。先前死在仓库的那三个劫匪的尸体已经正式被发现，成为了西城派出所一年来接过最棘手也是最离奇的案子。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抑郁症真的很难治。 我爸同事的儿子就得了抑郁症，大学都没念了就回来了。 原因无他，在学校迷上了网上赌博，输了五十多万。 后来，承受了过大的心理压力，就抑郁症了。 ☆、第十三章 洪福牛肉馆，一个圆润的大钵被端了上来，顿时浓郁的汤汁香味铺面而来。 汤面分离利落的面条上，扑着一层切得薄薄的卤牛肉片。 宋玉堂拿了筷子递给范冥，自己这低头满足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牛肉面还是要这家最正宗。” 他吸了几口面条，见到对面的男孩岿然不动，诧异道：“莫非你这种小少爷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地摊货？” 范冥没有答话，只是在旁边拿了一个小碗，挑了一小碗面条，上面还盖了几片牛肉，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把小碗放到了面前的戚欢面前。 宋玉堂目瞪口呆，真是人不如狗系列。 带范冥来吃面，宋玉堂有着自己的小心机。 在之前，他一直没有正视过范冥，他身上伤痕累累，他沉默寡言，他的年龄只比自己儿子大两岁。 出于平日对儿子关爱的疏漏，宋玉堂这位铁血警长把一部分柔情投放在了和儿子类似的男孩身上。 甚至，范冥还是一个孩子呢。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规定小孩必须天真善良。 有时候，孩童的天真往往最残忍。 没有见到那三具尸体的时候，宋玉堂根本不会想到在市局通缉了三年的杀人越货组合居然会这么轻易死去。 并且还死得离奇。 虽然法医鉴定结果是互殴致死，但宋玉堂看到了白虎的时候，还是职业性的起了疑心。 按照伤口推演，白虎明显是被人偷袭的，还应该是被他深信不疑的人。 这个人无疑就是青龙了。 白虎他曾经打过交道，老谋深算、沉着冷静、为人很狡猾，就算是最亲的兄弟也会留着一招。 但他居然死于青龙的偷袭。 这就有意思了。 后来，从他和青龙的胃里都发现了一定程度的致幻药。 龙腾虎跃，最后的赢家居然是那个看似软弱的女子。 在没有查清楚女人身份的时候，宋玉堂并没有把目光集中在范家。 直到小程告诉死去的女人叫范甜甜，是范家一个高级主管私生女的时候，宋玉堂脑中滚动的珠子一下被线串了起来。 发现在荒郊野外互殴致死的三人，现场还有一些被切断的绳索，离家不见的豪门小少爷，还有和范家关系密切的女人…… 宋玉堂的直觉告诉他，他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反而是悄悄跟上了范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在派出所吓得瑟瑟发抖的男孩，却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和一群比他高一个头的小混混互殴。 说是互殴，还不如说是单方面吊打。 范冥的身手虽然稚嫩了一些，但出手又狠又准，而且他打人有个很显著的特别。 不打脸。 出拳却能攻击人最脆弱也是最痛的地方。 而且对方明显告饶了他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宋玉堂见过类似的案例，一般叫做暴力倾向。 见到他，范冥丝毫没有惊讶，收回了手，甚至还能冲他礼貌地点点头，打招呼，“宋警官，你好。” 甚至，他冲他点头的时候，他稚嫩的脸上还染着血。 宋玉堂觉得他错了，他非但小瞧了范曜和乔菲娅，甚至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少爷范冥说不定也小瞧了。 身心俱疲，腹中饥饿的宋玉堂很快吃完一碗面。 吃饱喝足的他也不废话，他盯着范冥直入主题。 “小少爷，你当时怎么逃出来的？” 见范冥不言语，宋玉堂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一些警察的威严，“你很清楚我的意思。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派出所，身上一片狼狈，先前我只当你是和佣人吵架离家出走了。但在郊区我们发现了三具尸体，还发现了绑架的绳子，更在绳子上提取到了你的皮屑。” “那么，宋警官，你想问什么？” 范冥把碗里最后的一块牛肉轻轻放到了戚欢的碗里，垂着头，露出了脆弱的脖颈。 真是一个羸弱的孩子啊，如果没有看见先前那一幕的话。 “那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我以为以宋警官的能力，查出他们的死因很容易。” 靠！宋玉堂骂了一句脏话。 这孩子，和他那个小叔一样讨厌。从小就一副装逼的样子。 宋玉堂实在没有忍住，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范冥的脸。 他作势用力地拽了拽范冥软软的脸蛋，在对方终于变得惊悚的神色中，满意地收回了手。 “我说小子，叫你小少爷还真以为我怕你吗？这么小就跟你那个叔叔学装逼！没人告诉你你这个年纪的小孩要天真要笑不能对大人撒谎么？！” 除了最开始的惊悚，渐渐的范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玉堂。 许久，他才缓缓摸着自己的脸，似乎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他以前也喜欢着这样捏我的……” 戚欢在一边抬起头来，她知道范冥说的是谁。 范吏尽管是个妻管严，更多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家中娇妻，儿子就像是充话费送的。 但爱屋及乌，出于对乔菲娅的喜欢，范吏很多时候也在慢慢学习当一个好父亲，和儿子“友善”互动。 两人在书房的时候也会玩一些益智游戏，而那个时候，输了的范冥总会被惩罚捏脸。 虽然每次范冥都会毫不犹豫打开范吏的手，觉得很是幼稚。范吏以为早熟的他不喜欢，就连戚欢也这么认为。 现在看来，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现在却没有办法再拥有，恐怕心内如密密麻麻的针扎入，全是隐隐但是锥心的疼痛吧。 宋玉堂只觉得面前孩子的神色忽然变得脆弱起来，那样子简直像自己发烧的儿子见到他时的样子。 可怜兮兮，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宋玉堂心中若有所感，声音也柔了一些，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恶劣。 “小子，说实话吧，我会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的。警官大人，如果我告诉你，那三个人是我杀的，你会抓我吗？” 不等宋玉堂反应，范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青嫩的声音，介于儿童和少年之前，娓娓道来所谓的真相。 “有时候，真正的杀死一个人，不需要刀。人很复杂，也很简单。只要你抓住他心中的那个魔鬼，善加利用，他就会从中间开始腐烂，自己动手杀了自己，甚至不用外面的人动手。” 宋玉堂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到底多大了？”你又做了什么？ 范冥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却让对面的大人毛骨悚然，“我多大的年纪有关系么？重点是我知道什么叫攻击不备，直/插死/穴。” “你可以抓我，如果你能找到证据的话。” 末了，范冥抱起戚欢放到书包里，恭恭敬敬道谢：“谢谢警察叔叔请我吃的面条。我和小仙女都很喜欢，谢谢。” 走出门的时候，范冥忽然回头，从书包的侧面拿出一个小袋子放在宋玉堂的面前。 “替我谢谢你儿子，衣服很好看，狗狗很可爱。” 宋玉堂抬头，面前已经不见了那个男孩的身影，而桌上的袋子里面赫然装着他那天情急之下给范冥换下的儿子的衣服。 洗得干干净净，还仔细熨过，折得方方正正的。 “这臭小子……” 宋玉堂笑了笑，只不过渐渐的，他的笑容慢慢消失在嘴角。 回家的路上，月亮已经爬了上来。 尽管范冥背着她不甚吃力的样子，但戚欢吃饱喝足了还是想散散步。 她在书包里扑来扑去，成功地引起了范冥的注意力。 “你要出来走吗？” 他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戚欢点点头，顺从地舔了舔范冥的手，同时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担心。 他先前那么对宋玉堂那么说，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当时的虐杀案，她算是现场唯二的目击证狗。 范冥没有动手，但言语之间也能猜出来，那三人的分崩离析和他脱不了关系。 似乎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范冥拍了拍她的脑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小仙女，我发现你很聪明，你是不是能听懂我的话？” 戚欢想装傻，她只想当一只普通的蠢狗。 但面前的男孩弯着一双绿色的眼眸，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他这幅轻松可爱的样子了。 她蛊惑一般，点了点头。 如果要被当做妖怪，只能算是倒霉吧。 范冥眼中的笑意更加扩大了，他抱着她的狗头，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的。你是上天送给我的小仙女，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仙女。” 莫名的，戚欢有些想哭。 以后，很多次她难捱下去的时候，总是会想到那一夜，月光下温柔可爱的男孩，她觉得她最初的心动就来源于那一刻。 笑得灿烂，没有任何阴鸷。 哪怕他的身后，黑暗已经渐渐侵袭，但他依然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光芒，温暖着她的世界。 “小仙女，不用担心。他不会让我出事的。我现在……”范冥放开戚欢，撩起衣袖看了看身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我现在也有反抗他的筹码了。至于那个警察……他是个好人，只是太弱了。他救不了我，为了大家都好……还是不要再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算命。 说我命里没有姻缘，只有财运。 还说靠个人才华发大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会是写小说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默默的看了一眼我的小冷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四章 后来，戚欢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宋玉堂。 房子外面，石榴树的果实红了黄了最后一阵秋风吹过，全部落在了地上，无人问津。 戚欢曾经去尝试过一口，又酸又涩，一点不好吃。 那个果子，范冥倒是吃了一大半，另外的一小半他喂给了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仿佛还是不认识范冥一般，但对他没有太多防备，他喂过来的东西都会小心翼翼吃一些。 戚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范曜给仙女姐姐下药了。 这应该是范冥的原因。 范冥的身体在发生改变，虽然这种改变对他而言异常痛苦，但对范曜来说，那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因为这个“惊喜”，范冥暂时拿捏住了范曜。 除却了这些，范曜对范冥可以说是一个称职的叔叔。 知道范冥出去和小混混打架后，他找来了专业的格斗老师教范冥格斗技巧，并且还承诺他等他长大之后会带他去真枪实弹的来几年。 不但如此，范曜在范家生意上的事情也没有瞒着范冥。 “看来大哥在世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起码养了几个忠仆。” 从范曜的口中得出，范家有几个元老一直是看着范吏长大的，对范曜起了疑心。 “不过，不听话的狗留着也没用。” 没过几天，他就听说了其中有个范家叔伯的女儿女婿一家出了车祸离奇死亡，十岁的小孙女也在车祸现场离奇失踪。 看到新闻的时候，范冥脸上很平静。 就好像这种事情不止发生了一次或两次了。 范冥在外不爱说话，基本上拒绝和人交流，他唯一的交流对象就是她。 知道她听得懂他说话后，范冥每晚都会抱着她一起睡觉。 在床上给她轻声呢喃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三叔和三婶都死了，他们不应该帮我的。小月亮也被他带走了。他是杀鸡给猴看。” “还有那个警察……就是宋玉堂还在查他……真是没有想到，他也会有有所顾忌的一天……不过这不是好事……他还是不要卷起来得好。”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因为白天的训练和药物的作用下，他累得睡着了。 戚欢在他的怀中轻轻蹭了蹭，把自己缩成一团，也跟着睡了过去。 宋玉堂的确给范曜带来了不少烦恼。 在家的时候，范曜原形毕露了好几次。 戚欢在旁边已经听了好几次，范曜动了杀心。 “那警察就像是疯狗，要不要直接干掉他。反正再做成一个意外，不是麻烦的事情。” 看不出来，张管家也是一个狠角色。 但范曜摆摆手，眉宇之间带着一丝狠意，“暂时不用。这段时间那边实验进展效果不好，公司那几个老狗又追着我不放，先暂时等一等，迟早有一天……这些人，我会一一拿捏在手心，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管家一向对范曜言听计从，垂首点头又把仙女姐姐的事情汇报了一下。 “夫人那边情况好像有些变化。停药之后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 “那更好。我还不喜欢奸/尸。” 范曜笑了笑，想到楼上的女人，微勾唇角。 戚欢心口一滞，这个时候她一万个庆幸范冥去书房了，没有听到这些话。 她轻轻叹息了一口气，扭头却发现范冥站在她身后的楼梯上，不知道听了多久。 他神色未变，眸色淡得可怕。忽然，他伸出手朝戚欢挥挥手。 下一秒，他把她抱了起来，用她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 “小仙女，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戚欢舔了舔他的脸，然后重重点了点狗头。 对，那不是仙女姐姐的错，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大变态范曜。 在青城冬天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仙女姐姐奇迹般地清醒了。 但是她似乎忘了范冥，她的记忆似乎还发生了错乱。 比如，她认为自己是范曜的妻子，而范冥只是他叛逆倔强的侄子。 戚欢想，有时候我们希望一个人活着，用尽力气想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等她活下来的时候，我们发现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每日见到她的笑脸，都只会在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次深插一刀。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范冥一脸沉默了好久。 就连平日喜欢上床之前和她玩私房话的游戏也不爱玩了。 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戚欢很是着急，她再次深深痛苦，自己为什么不是个人。 哪怕，哪怕只说一句安慰他的话也好。 可他什么也做不到，唯有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死皮赖脸地凑到范冥的怀中。 来，给你抱抱，不要哭了。 恐怕家里最得意的要属范曜了。 他原本对仙女姐姐应该是无意的。 仙女姐姐最多就是他威胁范冥活着的一个工具，甚至是一个战利品。 看，感情甚至爱情也是可以操控的。 可是自从仙女姐姐醒来之后，变成了一块粘人的蜜糖，特别喜欢他，看着他的时候眼里都在放光。 范曜得意的同时，对仙女姐姐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比如，他会买一些花送给仙女姐姐，会买一些漂亮的首饰送给她。 甚至还会带她出去看电影、散步。 两人的相处方式和夫妻没什么两样。 家里范吏的照片被范曜全部扔到火里烧了。 不但如此，范曜还伪造了两人结婚的照片和证件。 以假乱真，就好像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在仙女姐姐脸上，戚欢也见到了许久没有见过的幸福笑容。 被掩藏的真相和虚假的幸福谁更重要？ 戚欢也不知道。 但范冥做出了选择，他从儿子的份上选择退到了一个侄子的身份。 渐渐的，他开始和仙女姐姐疏远，离得远远的，看着她和范曜幸福。 戚欢明白范冥的选择，更尊重他的选择。 因为如果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是告诉她真相让她痛苦，还是让她快乐地活在虚幻的幸福中？ 选择很艰难。 和以前一样，仙女姐姐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把记忆中的丈夫当成了范曜，贴着心对他好。 范曜回来，她会做好饭等他。 他在书房忙工作的时候，她会贴心送上亲手做的宵夜。 当然，她对范冥也很好。 几乎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在对待，但也是几乎。 戚欢听到两人在书房画画的时候，仙女姐姐拽着范曜的手在撒娇。 “小冥怎么总是冷冷的不说话，是不是一个孩子太冷清了……要不，阿曜，我们给小冥生个妹妹吧？” 范曜显然也没有想到仙女姐姐爱他会上升到给他生孩子的地步。 他一贯疑心很重，哪怕医生确认了仙女姐姐的确是记忆错乱，他依然给仙女姐姐下了一层心理暗示，把他是她老公的这个身份层层加固。 可他依然不放心。 但当她甜甜搂着他脖子说生女儿的时候，他面色还是微微一震。 “菲娅，你不是开玩笑？” 仙女姐姐从他身上迅速爬了起来，佯装生气地说道：“你……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不能生了？” 有时候女人的倒打一耙，无理取闹，在范曜这种自负的男人面前，非但不是什么缺点，反而觉得新奇。 就好像这一些把他从神的座位上拉了下来，他重新活得像个人。 “好……那就给我生个女儿吧。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戚欢当时滚在贵妃榻的后面听墙角，结果意外听到这么一件事情。 整个三观都快震碎了。 尽管知道仙女姐姐是记忆错乱，是逼不得已，但结果变成了和仇人生孩子。 戚欢有些接受不能了。 但仙女姐姐对孩子有了期待，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天天在张管家的调养下开始吃营养餐，还风雨无阻去医院检测卵泡。 她这么执着，范曜从最开始的新奇变成了最后的妥协。 “菲娅，孩子的事情不要着急。有时候是缘分。” 可仙女姐姐的反应是抱着他嚎啕大哭，她软软娇娇缩在他的怀里，哭成一团，充分满足了男人的保护欲。 而从头到尾，范冥都显示出来超乎常人的冷静。 最开始，从母亲的苏醒，他会抱着戚欢躲在被子里哭。但后来，他眼神一片漠然。 就好像不认识面前这个女人一般。 过了两天，范冥以自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学习为由，搬到了主楼后面的附楼。 而戚欢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个把月，时间很快进入隆冬。 她看着外面大雪纷飞的夜空，在看到山下一片红色喜气蔓延。 她心里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这一年的新年快到了。 范冥自从搬到附楼之后，已经接近两个月没有和仙女姐姐正式碰面了。 这天，是小年夜，张管家冷着一张脸过来请范冥过去吃团圆宴。 事实上，因为快过年的原因，家里请的其他佣人都纷纷请假回家了。 家里只剩下张管家仍然坚守岗位。 许久不进主楼，主楼挂上了大红灯笼，贴上了鲜红对联，一片欢天喜地。 而仙女姐姐穿好一件红色毛衣，手指轻轻抚摸着腹部，娇羞地对范冥说道：“小冥，你要当哥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仙女姐姐：我怀孕了，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ps：下章当狗的日子就正式结束了。 以后就是一边走剧情一边谈恋爱…… 嘻嘻…… 今天也是要发财的一天呢！ ☆、第十五章 一瞬间，戚欢觉得自己讨厌乔菲娅。 无知者无罪，她知道。 但对范冥来说，何其残忍。 小年夜团圆夜，外面罕见开始雷鸣闪电。 房内一片温馨幸福。 看的出来范曜很开心，他一向自负，知道乔菲娅怀孕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置信，连续检查了三遍。 但她的确是怀了他的孩子。 不能说，范曜对乔菲娅一定有爱情，但不得不承认，她的全身心投入让范曜心理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满足。 科学可以改变世界，看来也可以改变情感，比如爱情。 范曜很开心，就连张管家也感染了他的喜气，得到了同坐一桌的资格。 尽管她依然可以推迟了，“先生，不用。” “没关系，夫人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张管家坐下了，乔菲娅更加开心了，笑得眉眼弯弯，还给张管家贴心地盛了一碗汤。 “这是我熬的鲫鱼汤，你尝尝好不好喝？” 在乔菲娅笑容的感染下，张管家轻轻尝了一口。 乔菲娅也喝了一口，娇声道：“有点咸了，算了还是端下去吧。” 范曜见状，投入好老公的角色很快，“等等，我尝尝……挺好的，不过是有点咸……” “以后不会了。”乔菲娅低下头，仿若娇羞的说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戚欢心里沉甸甸的，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今晚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但餐桌上温情绵绵，洋溢着过年的喜气，看上去男俊女俏，情深意浓，真是美好的一副画面。 乔菲娅还拿出了礼物送给大家。 范冥收到的是一条围巾。 张管家是一副手套，范曜是一件毛衣，就连戚欢都有一个狗马甲。 “都是我闲着没事做的。你们看看合适不合适？”乔菲娅说着，拿着毛衣在范曜身上比了比，“阿曜，你要试试看吗？我看看合适不合适？” 范曜这变态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接受到有人亲手织的毛衣，顿时有些错愕。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脱下了衣服，顺从地穿上了毛衣。 范曜长相清俊，还有一副好身材，墨绿色的毛衣穿上身略微有点小。 乔菲娅站在他的面前，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胸前，忽然微微一笑，“合适呢。” 明明很紧绷，哪里合适了。 戚欢直觉不对，但乔菲娅打了一个哈欠，说是累了。 她是孕妇，的确容易累。 于是这场“温馨和谐”的小年夜饭结束了。 这一晚上，戚欢睡得并不安稳。 半夜的时候，戚欢听到了外面的打雷声，她睁开眼睛看向外面的天空，不时有闪电划破天际。 她在范冥的怀里钻了钻，想寻求安抚。 想象中的安抚并没有出现。 她又蹭了蹭，范冥还是没有醒来。 自从范吏时候，范冥一向浅眠，甚至到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从床上一跃而起的地步。 今晚的他，很不对劲。 她推了推范冥，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戚欢很害怕，也顾不上害怕了，跳下床就往跑。 只是，这晚上戚欢受的惊吓何止这一件。 走到主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管家死不瞑目的尸体，胸前几个血洞正在潺潺流出鲜血。 戚欢吓得狗腿都软了，勉强撑起力气走了几步，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半躺在楼梯口的范曜。 他穿着乔菲娅送他的新年礼物，那件墨绿色的毛衣。 只是那过于紧身的毛衣现在胸前被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范曜脸色苍白如纸，但他似乎对他的伤视若无睹，他盯着面前的乔菲娅，用一种略微伤痛的眼神看她。 “你做了什么？” 乔菲娅满手都是血，其中一只手上还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刀。 她深吸了一口气，本来想再次扑过去虐杀范曜的，但范曜毕竟是一个成年男子，他一把踢飞了乔菲娅的刀。 乔菲娅摔到在地上，脸色痛苦。 戚欢心中一动，莫不是摔到了肚子。 有个人比她更紧张，“你不要乱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你现在还怀着孕。” “怀孕？” 乔菲娅笑了笑，先前那温柔善良的仙女面具在这一刻轰然粉碎。 她看着男人，指着自己的肚子，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要这个孽种吗？” 范曜脸色一变，似乎明白过来，目眦尽裂，咬牙切齿。 “你骗我，你在饭里下了药？” 乔菲娅喘息一口，大约是痛到极致，她脸色白如鬼，但她依然笑，“怎么样，鱼汤好喝么？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你……你自己也喝了。” “没错！”乔菲娅捂着肚子，疼痛让她面色狰狞起来，“我不喝，你们怎么会喝？哈哈哈哈，范曜你聪明一世，没有想到居然败在我的手上……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乔菲娅歪歪倒倒站了起来，屋里的暖气很足，她穿着和戚欢初见时候一样的白色棉裙。 随着她的行走，她腿间有鲜血慢慢滑落。 “贱人！”范冥神色有一丝悲痛，更多的是被欺骗后的恼怒和狠毒，他咬着后牙槽，声音阴冷，“你什么时候想起的？” 乔菲娅肚子一阵阵绞痛，她哇的一口吐出一口血来，她不甚在意地抹去，“谈何想起？我根本没有忘记。” “你没有忘记？哈哈哈……嫂子啊嫂子，我真是小瞧你了！在床上百般引诱，在床下温柔小意，嫂子，你演技真好。” 乔菲娅呵呵一笑，目露恨意，“没有你好。这世界，不会有人会爱上一只禽兽。” 在乔菲娅看来，这是一场绝杀。 她在鱼汤里面下药了，她还故意没给范冥盛。 她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想要杀死范曜和张管家，这个夺取了她温暖的家，给她无尽屈辱，还伤害了她孩子的恶魔。 只是，让她和戚欢都没有想到的是。先前重伤的男人却慢慢站了起来，好像没事人一般，猛地伸出手来一把过来揪起了乔菲娅的长发，狠狠甩了两个巴掌，“贱人！我对你不好吗？你居然背叛我？” 乔菲娅被打得晕头转向，吐了一口血在他的脸上，“不要碰我！恶心！” 范曜脸色一变，把乔菲娅压在身下，双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恶心？嫂子，你在我身下浪/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乔菲娅眼中闪过恨意和痛意，使劲全身力气的踢打着身上的男人。 “啪……” 范曜被打中了伤口，疼痛让他脸上多了残忍和狠绝。 他掐着乔菲娅的脖子，压制住她的挣扎，勾着唇在她耳边冷声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你觉得我脏，你觉得我恶心，你干净，我偏要你给我生下我这个肮脏恶心人的种！” 说着，范曜放开她，摇摇晃晃摸到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计划有变，过来接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腿软的戚欢已经滚到了一边。等她回过神不知所措的时候，腿边的异物让她蓦地清醒过来。 她看着落在地上的匕首，一口咬起它朝乔菲娅走去。 她有个预感，如果今晚上不绝杀范曜的话，恐怕他们都会被范曜绝杀。 戚欢咬着刀柄，尽快地冲向乔菲娅。 但范曜忽然鬼魅一般出现，一脚踩在她的身上，捡起那匕首，冷笑道：“倒是忘了你这小杂种了！” 范曜把戚欢提到乔菲娅面前，强迫她对上戚欢惊恐的眼，“大嫂，你知道么？我今天可以宰了这个小杂种，明天也可以干掉你那个小杂种！” “你！” 一瞬间，戚欢感觉脖子上一冷，很快的，她动弹的腿脚慢慢停止了挣扎。 她的脖子好疼。 “小仙女！”耳边是乔菲娅撕心裂肺的哭声，“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和你拼了！” 余光中，戚欢看到了乔菲娅忽然站了起来，朝范曜冲去。 范曜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失去了耐心，反手一把甩开乔菲娅。 砰—— 乔菲娅滚落在一片先前挣扎掉落的玻璃碎片上，有大片大片的血从身下迅速涌了出来。 在场的范曜似乎也惊愣住了，好半晌他才跌跌撞撞冲到乔菲娅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菲娅……你怎么样……我……我马上救你……你相信我……我能拯救这个世界，更加能拯救你……” 乔菲娅大口大口开始吐血，声音却带着一丝得意，脸上是无尽的解脱，她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慌乱的男人，哈哈笑了起来，“范曜，你自认为能掌控一切，甚至想逆天而行，改变生命的规律。可是，我告诉你……你不行！你永远不行！”说完，乔菲娅一把推开范曜，转手捡起身下的尖锐玻璃碎片，猛地插向自己的喉咙。 咕噜咕噜的血喷涌而出，她痛到极致，脸上却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 “终于……终于不用见到你这张恶心的脸了。” “你……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留下么？”范曜喃喃自语，看着乔菲娅痛苦的脸。 随即想通什么一般，眼神一变，推着乔菲娅那喉咙口的玻璃碎片猛地插进。 “既然这样，我成全你！” 砰—— 一声枪响，范曜缓缓回头。 门口，宋玉堂紧紧拽住范冥的手，冷声喝道：“放开她！”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范曜满脸是血，冷笑道。 宋玉堂对范冥说道：“乖，不要看这一切，出去找人帮忙！你妈妈还有救！” 窗外雷鸣闪电，闪电划破长空。 范冥没有动，他的目光尽数落在乔菲娅身上，片刻之后，他甩开宋玉堂的手疯狂朝乔菲娅跑去。 “不要过去！” 下一秒，范曜忽然出手想要一把抓住范冥，但与此同时是一声枪响。 范曜倒下，一切尘埃落地。 戚欢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她想她大约又要死了。她不舍得看向范冥。 只见他脸上都是泪，身体不住地颤抖，看着地上的她，又看了地上的乔菲娅，不知所措。 宋玉堂迅速走上前来，伸出手，想要抱住范冥。 砰—— 宋玉堂的眉心多了一个弹孔。 他不敢置信倒下。 余光中，戚欢见到两个穿着靴子的男人缓缓从楼下走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当狗的部分就算是结束了。 随后还有两次穿越，也可以叫穿越吧。 ps：范曜从头到尾都算是大反派。 他还会回来的！ 宋警官领了盒饭。 嘤嘤。 pps： 隔壁我挖了一个现言新坑——买来的男人。 虽然我还没有成快乐的单身富婆。 但可以写个小说yy一下。 具体就是小姐姐买了个乖乖小奶狗（小狼狗）日日夜夜的故事。 也可以叫羊爱/上狼。（中间必须有隔断） ☆、第十六章 戚欢再次醒来的时候，腹中咕咕直叫，鼻尖敏锐闻到了一股蘑菇粥的味道。 她蓦地睁开了双眼，面前是熟悉的房间，以及熟悉的人。 “你醒了？” 范冥把蘑菇粥放到她面前的托盘上，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你发烧了。” 戚欢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梦境的现实。 她低下头，看着掌心。 洁白的双手，熟悉的纹路，是她的手。 她又回来了。 “我煮了蘑菇粥。” 范冥推了推碗，盯着她的眸光微微闪烁，整个人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 “还是你想要我喂你？” “不用了。” 戚欢慌忙摇头，拿起勺子，浅浅尝了一口。 下一秒，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对范冥这种巨婴煮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但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范冥煮的蘑菇粥温和适宜，入口即化。 戚欢蓦地抬起头，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敢置信，“你怎么会煮这种粥的？” “这不是很普通的粥吗？” 蘑菇粥的确是普通的粥，但这个味道不是普通的味道。 戚欢从小跟着小姨长大，这种蘑菇粥是小姨的拿手粥，很早的时候就教会了戚欢。 小姨煮的蘑菇粥有种特殊的味道，戚欢吃过很多人煮的粥，但迄今为止这种味道，独一无二。 但现在…… 看着面前的范冥，戚欢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 最开始，她以为变成狗狗的种种只是梦。 甚至到现在，她都分不清谁是梦境谁是现实。 但范冥会这种蘑菇粥，这让戚欢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总是做梦回到范冥的小时候，会不会以后她还会继续回去，甚至教他做这种独一无二的蘑菇粥。 想到这个可能，戚欢的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她只不过想好好的过平淡的生活，像以前那种死宅最好了。 但明显现在故事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接受能力。 我们能冷眼旁观别人的“水深火热”，但是轮到自己，我们更渴望“平淡是真”。 在戚欢味同嚼蜡的吃蘑菇粥的时候，范冥也静静盯着她、打量她。 她的一颦一动，他都在看在眼里。 事实上，她已经昏睡三天了。 宋之卿说她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淋雨发烧了。 但她一直不醒，还一直梦呓。 最初，他没什么耐心，直到她在梦里哭了起来。 眼泪狂飙，声音惊呼撕心裂肺，似乎遇到什么恐惧痛苦的事情一般，她哭着喊道：“求求你，不要看了。快逃走吧！” “求求你，不要杀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她大约是做梦了，还是一个很恐怖的梦。 他不以为意，每个人都会做噩梦。 只是最可怕的不是做梦，而是梦境成为现实。 他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看着床上羸弱的女人。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的感情淡漠得很，身边女人出现也少。 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里就涌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动物一般，想扑上去一口把她吞到怀里。 但看她哭兮兮的，心里又堵得慌。 这种情绪太陌生，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但没过多久，他还是继续回到了她的身边。 他安慰自己，在她的身边，他能好好睡着了。 就当她是一个软绵绵的抱枕好了。 范冥私下一贯冷脸，戚欢真是饿了，也没有怎么关心他的表情。 蘑菇粥太对她的口味，她一口气吃完了。 范冥还递了一杯水给她。 “还吃么？” 戚欢看着面前的大碗，红着脸摇摇头。 吃饱喝足，她终于想到了一件正经事。 “我怎么在这儿？” “你发烧了，晕倒了，我就把你带了回来。” 戚欢想到了她昏迷之前的雷雨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不是害怕雷鸣闪电吗？” “我抱你出来的时候已经停了。”范冥口气很淡，指着一边的衣服，“这是你的衣服，你可以洗个澡。” 旁边，她那日的衣服被折得方方正正，甚至内衣内裤都整齐地放在了上面。 戚欢的老脸一红，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穿着一件大大的T恤，T恤上面还印着一只硕大的狗头。 “这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是我。”范冥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丝毫没有半点心虚和愧疚。 见到她脸颊爬上的绯红，他很直男地愣住了，然后自以为是又加了一句。 “还是下次我让宋之卿帮你换？” “……”够，够了。你个钢铁直男！滚吧！ 戚欢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条红印子。 最初她以为是范冥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掐住她脖子造成的。 但她用手比了比。 那红色的痕迹很细，就好像被什么利器割过后留下的伤疤一般。 半晌，梦中被割喉的恐惧席卷了她，戚欢捂着脖子，眼里浮现恐慌。 所以，那不是梦？ 戚欢告诉自己要相信科学。 但明显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科学的理解范围。 其实，要查清是不是梦，很简单。 当年范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戚欢准备去查查十几年范家的事情。 换衣服的时候，戚欢发现自己的内裤都被洗得干干净净还有一股洗衣液的味道。 一时之间，戚欢脸上的红色怎么都退不下去。 她把换下的T恤轻轻折好，放在床头，然后点了点T恤上的大狗头，“明明还是很喜欢狗嘛。” 不知道为何，戚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又笑了。 戚欢出门的时候，范冥正在打电话。 见到她下来，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挂了电话，拿上车钥匙。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你救了我，这是应该的。”范冥的语气冷淡又客气。 见戚欢一直捂着脖子，范冥的目光投了过来。 “怎么？不舒服？” 戚欢慢吞吞放下了捂着脖子的手，见到范冥眸光蓦地变得深沉，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过敏？” 范冥拽住她的手，忽地拉近她。 他低下头，仔细看着她的脖子，修长的手指还游弋在她敏感的后颈，“像是什么什么勒的？很疼？” 戚欢摇头，手忙脚乱把自己头发放了下来，弄了一下挡在脖子边，“没有，没感觉，就是不好看罢了。” “嗯，行。” 范冥放开了她，走了两步见她不自觉又去拉头发，眉头微微一蹙，“你等等……” 范冥再次下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戚欢觉得这个盒子有些面熟，“这是什么？” “给你的。戴上就看不见了。” 打开盒子，居然是一串漂亮的珍珠项链。 戚欢记得这串项链，是仙女姐姐的。以前当小仙女的时候，她见到仙女姐姐戴过一次。 想到这些，这串珍珠项链像是那手链一般，成为了烫手山芋。 扔也不是，不扔却灼手。 “这……这太贵重了。” “不贵，又不是我的。”范冥语气平静地近乎可怕。 车上，戚欢摸着盒子，心里做了几番心理活动之后，还是问出了声。 “范总，你刚刚说这珍珠不是你的，是谁的？” 她在明知故问。 她在戳他伤口。 她都知道。 但她只想知道这到底是她的梦，还是真实存在的。 范冥出乎意外的坦白，“我妈的。” “很漂亮。”戚欢手一顿，心里酸软的情绪一拥而上。 “可是，太贵重了。再说是你妈妈的东西，我更加不能用……” “给你就拿着。”范冥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贝，“反正她也用不上了。” 戚欢握着盒子的手一紧，“她……她怎么了？” 说完，她挤出一丝笑容，欲盖弥彰，“我在房子没见过她，是出去旅游了么？” “她死了。” 范冥言简意赅，侧头看了她一眼，冷声提醒道：“你到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范冥没说话，见她开门下去之后，他也跟着下去了。 “戚欢，我放你三天假。你好好休息。” 他看着她，目光落到她手上的盒子上，忽然又加了一句。 “如果你嫌死人的东西不吉利，可以不要……” “我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她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范冥撇撇嘴，神色淡然。 “再是珍贵的东西，也不过是死物。” 那晚上，戚欢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她爬起来查了一下范家的信息。 不过，查到的东西太少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十几年前一件新闻，提到了范家的惨案。但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黑警迷上豪门少妇，求爱不成杀其全家，幸存者失踪。” 怎么会这样？ 戚欢又想到了宋玉堂，没有任何一条信息是符合她记忆中的那个笑得痞气但内里一身正气的警察。 还是，真的是她的梦？ 戚欢再次查了一下这位灭门案的黑警，那个时候的网络并不如现在这样发达，能查到的东西寥寥无几。 就在这个时候，她抬头看了桌子上的闺蜜照片。 戚欢忽然记起程婷婷的一个叔叔就在市公安局上班，据说还是一个不小的职位。 戚欢和程婷婷联系的时候，程婷婷也很惊讶，“是啊，我小叔叔是警察。你想问什么东西啊？不要太涉及机密啊，你也知道他们这行是不能轻易透露国家机密的。” “不会涉密的，我只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话说，我打电话找你，是你老板接的，听说你又生病了？怎么三天两头老是生病？” 她也不知道。现在她有很多事情搞不清楚。 或许，很快她就能搞清楚了。 程婷婷的小叔叔果然保密意识很强，程婷婷好说歹说，只说是杂志社的某本小说需要警方一些专业知识，程警官才勉强同意。 “对了，我叔叔今天要出来带他的狗打针。我们约在了宠物店外面的咖啡厅，你有时间就过来吧。” 戚欢点头，挂上了电话。 范冥放了她三天假，期间更是一个电话没有给她打。 可以说是特别舒心的领导了。 戚欢深吸了一口气，赶到宠物店的时候，程婷婷说他们马上就过来了。 “欢欢！” 刚放下电话，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戚欢转过头，还没和程婷婷打招呼，就感觉面前一道黑影闪过，一个庞然大物已经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唔……感觉要写很长一段时间的感情戏了。 唔…… ☆、第十七章 从天降下一只狗，还是一只凶猛的黑狗。 不过，长得有些面熟啊。 戚欢看着黑狗的脸，认真想了想。 忽然脑海猛地记起一个画面，戚欢眼中一亮，犹豫地叫了一声：“大……大黑？” 黑狗把她扑到在地，却没有狂性大发攻击她，一双略微浑浊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忽然拿舌头狂舔她的脸。 “够……够了大黑……我又不是你的真媳妇。” 没有想到，故狗重逢居然是在这样的画面。 算算时间线，大黑应该也算是狗中爷爷吧。 戚欢揉着大黑的脑袋，顺便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毕竟是一个狗盆中吃过东西的小伙伴，那感情不必说。 下一秒，她全身僵硬了。 如果大黑是真的的话，那岂不代表她所有经历的都是真的？ “不好意思，我的狗吓到你了。” 忽然，一个温柔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一双有力的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戚欢回头，看着面前这个就算是人到中年身材也保持像青壮年的男人。 时光荏苒，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唯独那双眼，依然闪亮如初，带着年轻的热情。 小程警官。 戚欢有种想哭的冲动，最后也真的落下了眼泪。 程婷婷扶着她，责怪地看了一眼程警官，“小叔，都怪你！也不好好看好大黑，把我朋友吓哭了。” 戚欢摇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是，婷婷，我不是被吓到了。大黑也很乖，我没被他吓到……我只是想到了我以前养的一条狗，她也很好的。就是死得太惨了。” 从小程警官的口中，戚欢知道大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宠物医院已经建议了很多次，大黑身上病太多，年纪也大了，建议安乐死。 明知道他活着都很痛苦，但程警官还是执意地选择了留下他。 戚欢揉着大黑的耳朵，很难想象平时走路都打颤的大黑会忽然精神抖擞冲了过来，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大黑好久没这么精神了。”小程看着那躺在戚欢腿边撒娇的狗，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不过大黑平时不粘人的，还可以说是生人勿进。欢欢小姐，你以前见过大黑吗？” 戚欢本来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套出宋玉堂的消息，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谎话随口就来，“小时候，我和家人走散了。后来是一位姓宋的警官带我回了家。噢，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老城还没有被拆迁，那个派出所叫西城派出所……那个警官就养了一只好大好大的大黑狗，是你么？大黑？” 当然是了。 程警官的面色微微一沉，敏锐的目光看向她，“你今天找我出来，是想问这位宋警官的事情吗？” 戚欢被对方灼热的目光看着，背后一阵又一阵的发毛。国家武器的威慑力不是说着好玩的，但为了心中的疑惑，戚欢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不瞒您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宋警官，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一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后来通过婷婷的关系知道您在当警察，就想问问他的下落，他是不是搬家了？或者没当警察了？如果没当警察了，现在在哪里去了？” “你不用找了。”程警官冷冷打断她，干脆了当，“他已经死了。一家人全部死了。” “什么？！” 戚欢这是真的惊讶了。 宋玉堂的死她是亲眼见到的，死在范家莫名出现的暗枪。 但她记得宋玉堂还有妻子和儿子的，怎么会…… “老大他……他的案子是机密要案。我不能透露太多。总之，你有这份心意，我替他心领了。谢谢。但是不用了。” 程警官看了她一眼，说道：“他不会在乎这些的。活着的时候都不在乎，更何况已经死了。” 那天，程警官没有说太多。 职责所在，她能理解。 但她终究没有忍住，“程叔，来之前其实我已经查过了。他们说宋警官是黑警，但是他不是，对不对？” 程警官的眼里没有诧异，抬手递给她一张名片。 “大黑很喜欢你，你有空可以来看看她。” “程叔……” 程警官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戚欢，有句话叫公道自在人心。在你心中他是好人，那么他就是好人。这……就够了。” 戚欢依然没有放弃。 第二日，拿着宠物店名片的找上了门，但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昨晚上，大黑死了。 一时之间，戚欢不知道如何反应。 尽管大黑只是一只狗，但在她最苦的时候，大黑救过她，给她吃的，给她疗伤。 在她心中，他早就是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了。 故友相见，却是生离死别，戚欢的心里有些难受。 宠物店的老板是个漂亮的小姐姐，见到戚欢面露悲伤，忍不住安慰道：“大黑是我们这边的常客了。按照他的年纪，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不要伤心，他的一生并没有白活。” 老板说了很多大黑的事迹。 也是这个时候，戚欢才知道大黑原来是缉毒犬，被毒贩打了一枪，差点死了。后来退役了就被带到了西城派出所。 大概，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宿命。 如大黑，还如她。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宿命到底是什么。 程警官给大黑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 戚欢也参加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葬礼上她居然遇到了宋之卿。 程警官介绍宋之卿的时候，说的是，“这是我老领导的小儿子。” 戚欢猛地抬头，宋之卿也姓宋，按照年纪算的话比范冥小一些，是不是就是当年宋玉堂的儿子？ “欢欢，好久不见。”宋之卿一脸痞痞的笑容，和宋玉堂如出一辙，“听说你那天为了救他感冒发烧了呀？范真的不是一个体贴的男人，居然没有好好照顾你就让你回去了。” 想到那晚蘑菇粥，戚欢声音柔了柔，“不用了，我已经好了。而且我是成年人，能自己照顾自己。” 宋之卿微微一笑，“欢欢，你真是越发的可爱了。对了，我今天过来顺便帮你检查检查。” 说完，宋之卿和程警官打了个招呼，“程叔叔，我先走了。欢欢我也带走了。对了，老爷子让你有空会去找他下棋，他现在瘾大着呢！” “行。”程警官点头，对宋之卿送戚欢他很放心。不过作为长辈，还是忍不住念叨了两声，“你别一天在外到处跑，有空多回家陪陪你爸。” “知道了……我先走了……”宋之卿挥挥手，潇洒上了车。 戚欢难掩失落。 原来，不过是同姓。 原来，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孩，真的不在了。 车上，宋之卿看了一眼戚欢，“欢欢，你怎么在这儿？” 戚欢犹豫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应该认识程婷婷，我上次有事让程叔叔帮忙，顺便认识了大黑。” “那还真巧。” 宋之卿似笑非笑，看了戚欢一眼。 “对了，欢欢，你不是本地人？” 戚欢摇摇头，“我算是吧，不过因为我从小在镇上长大，所以严格来说也不算这边的人。” “是吗？” 宋之卿如有所思，侧头看了一眼戚欢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夸奖了一句，“项链很漂亮，他送你的？” 戚欢觉得有种奸/情被对方家长戳破的窘迫感，“他不是故意要送的，只是我脖子上当时有伤……”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宋之卿笑，莫名有些像慈祥的老母亲，“虽然他母亲的遗物不少，但这的确是他第一次送人。” 戚欢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她捂着脖子上的珍珠，犹豫问道：“我……他说他母亲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有，他的雷雨恐惧症是不是和家里的一些事情有关系？” 宋之卿打了一个方向盘，没有直接回答戚欢的问题。 “欢欢，这是他的事情。你如果很想知道，你可以问他。” 戚欢过去的时候，范冥推了推戴着的眼镜。 他不近视，据说是因为长时间的看文件，为了保护视力才带眼镜的。 带上眼镜的他，锐利的眼神藏在厚厚的镜片下，整个人莫名多了几分书卷气。 “你怎么来了？” 宋之卿打了他一掌，“瞧你说的，不是你让她过来检查身体吗？” 戚欢觉得尴尬了，宋之卿的拉郎配不要太明显。 可明显，人家霸道总裁对她没有这个意思。 戚欢摸了摸手，“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行了。来都来了。” 范冥放下手上的书，戚欢瞟了一眼，居然是什么生物科学类的。 见到范冥投过来的目光，戚欢收回了视线。 “她脖子上莫名多了一条伤痕，你看看？” 戚欢小心翼翼解下珍珠项链，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因为她的动作，范冥的脸色比先前好了一些。 项链解下，宋之卿凑过来看了一眼，“你这个倒不像是伤痕，像是胎记。不过先前，我给你检查了，你没有这种胎记啊……” 宋之卿也不解，伸出手就要过来实地摸一摸。 戚欢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范冥隔开了宋之卿，“看就看，别动手动脚。” 作者有话要说：你的好友大黑已经下线。 历史上最好，也是死的最快的男配。 ps：宋警官的儿子没死，人家也是重要配角。 ☆、第十八章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宋之卿，他愣了一秒，随即大笑，“我可是医生！望闻问切是本能！” 不过话是这么说，宋之卿却没有再动手，只是拍了拍范冥的肩膀，无视他难看的脸，笑得更加大声。 戚欢偷偷看了范冥一眼，觉得自己还不如被宋之卿摸上一摸呢。 最后，宋之卿给戚欢开了两瓶药膏，说是可以淡化颈纹。 戚欢：“……” 但后来戚欢在脖子上那伤口擦了擦那药膏，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错觉，感觉那道红痕真的有淡化的痕迹。 宋之卿开完药，就闪人了。 戚欢本来也想跟着走的，但走到门口，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范，影视城那个案子你要跟紧一点了。” 说完，他又戚欢眨了眨眼，“可以麻烦你给他做一次晚饭吗？我怕我走了，他今晚又要饿肚子了。” 戚欢抹着脖子上的项链，拿人手软，想了想，还是咬咬牙同意了。 其实，她也想留下来探听一下关于仙女姐姐和宋玉堂后来的事情。 无奈范冥蚌壳一样的嘴，戚欢觉得自己需要一点耐心。 宋之卿果然是良好管家一枚，走之前把冰箱塞得满满的。 戚欢想到范冥的口味，他其实偏好素，肉也会吃一些，但不吃内脏。 戚欢做菜一般，只会几个家常小菜。 番茄炒蛋、云菇肉片、虎皮青椒，最后想到先前当狗时候生吃鱼的恐惧，于是把冰箱里的鲫鱼果断煎了熬了汤。 做完这些，她洗洗手准备叫范冥吃饭了。 转身，他居然在身后。 他取下眼镜，捏了捏被压出痕迹的高鼻梁。 他的鼻子倒是又高又挺，戚欢红了脸，以前听人说过，男人鼻子长得好，下面也长得好，还很行。 猝不及防的开车让戚欢老脸红透了，推着范冥往饭厅走去，“洗手吃饭了。” 戚欢自觉得手艺一般，奈何食客捧场。 “味道是不是有点咸了？” 她自己尝了一口虎皮青椒，反正是有点咸。 范冥跟着她尝了一口，摇摇头，“没有。”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我对味道不是太敏感。相对的，我鼻子的嗅觉比较好。他们闻上去很好吃。” 以前她可不知道范冥的味觉不好，一时之间她觉得心头的疑惑又加了一层。 让她对当年她死后范冥经历过的遭遇更加好奇了。 范冥不是话多的人，更多的时候他习惯默默的做。 比如，默默把一桌子的菜吃完。 戚欢觉得自己低估了他的饭量。 吃完饭，外面下起了雨。 戚欢拿出玄关的雨伞，想要回家。 范冥看了一眼外面越下越大的趋势，指着楼上的房间，“今晚住下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善于脑补的戚欢觉得自己肯定想多了。 “我……我还是回去吧。不太好。” “我的睡衣可以借给你。” 总裁的脑回路永远不一样，以为她是没有换洗衣服，“其他东西，这边有一次性的。” 她真是无言以对。 几次相处下来，戚欢也发现了和范冥相处之道。 他在有些方面，比如工作上，灵敏地可怕，但在和人相处，尤其是和女人相处的方面，真是妥妥的大直男，脑回路永远不在正常状态。 戚欢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会自我催眠，并脑补和霸道总裁爱上恋上。 于是在这一刻，她选择了坦白。 “谢谢范总，但我觉得不好。我毕竟是一个单身女人，这样睡在一个单身男人的家不好。” 闻言，范冥看了她一眼，隐隐的眼里有了笑意。 “你觉得我会对你怎么样？” “……不……我是怕我对你怎么样……” 范冥眉眼一弯，嘴角隐隐有了一丝笑意。 但很快的，这一丝笑意消散了。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 扎……扎心了老铁。 戚欢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比先前更加难受了。 范冥回头，见她没有跟上来，又加了一句。 “不是你的关系，是我对女人都没兴趣。” “……” 戚欢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一般，脱口而出，“你喜欢男人？” 比如宋之卿之类的。 范冥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回头瞪了她一眼，“我对谁都没兴趣。” 男人这个大猪蹄子的话能相信多少呢。 反正戚欢是不太相信的。 尽管她今晚上还是选择借住在范冥的家里，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锁了门。 范冥借给她的还是那大大的狗头T恤，想着他穿萌萌大狗的样子，戚欢笑出声。 窗外雨声不断，她莫名没有什么睡意。 忽然之间，耳边隐隐传来钢琴的声音。 她循声而去，在书房找到了弹钢琴的范冥。 他的琴音有些生疏，手指试探在黑白键上按了按，随即慢慢的音乐开始流畅，然后他抬头看到了她。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的停了动作。 “你还没睡？” 范冥身上也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大T恤。 戚欢没有想到刚联想，就见到了真人版。同时，她还暗自吐槽道：这人到底买了多少一模一样的T恤。 范冥拿起钢琴边的酒瓶，又开始倒酒。 戚欢想到他的失眠症，走上前去，“我能试试吗？” “你也会弹？” “我小姨教过我一些，但我不是一个勤奋的学生。只会小星星。” 范冥把位置让给了她，自己靠在窗边开始独自饮酒起来。 戚欢的动作更加生疏，但好在没人嫌弃她。她好不容易顺利弹完一首，背心都起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范冥给她倒了一杯酒，“你要喝点吗？” 窗外有雨声渐渐传来，昏暗的灯光下，她似乎被蛊惑了一般，点了点头。 “干杯，祝快乐。” “如果没有快乐的事情呢？” “总有的吧。今晚吃了一顿饱饭，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呀。” 范冥愣了愣，“好像……以前也有人给我说过类似的话。” 戚欢心中一跳，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谁？” “我……不记得了。” 范冥一口喝完杯中的酒，眼神罕见有一丝茫然。 见范冥的酒意已经上来了，戚欢慢慢引导，“你很喜欢狗？” “还行吧，就喜欢那一两条。” “为什么不养一只呢？” 这次，范冥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养过的都死了。” 戚欢：“……” 深吸了一口气，戚欢再接再厉，问了一个她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为什么叫仙女集团？”是因为她么？ 但打脸来得很快，“没什么，顺口而已。” 戚欢：“……” 戚欢本来还想问问范冥关于仙女姐姐之后的事情。但想着自己没有一个站得住的借口，于是生生忍住了。 等她回首的时候，范冥已经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司机也说过，有她在身边，他总是能睡得很快很深。 戚欢微微叹息了一声，轻轻推了推他。 身上好像压了一座山一般，岿然不动。 沙发很大，但是容纳两人还是挤了，戚欢扯来一边的毯子，给他轻轻盖上。 但她一动，他似乎就惊醒了。 仅仅是一瞬间，他抓住她的手，在她惊呼之前翻身把她压到了怀中。 “喂……不要借酒装疯……” 这次，她用力推搡着身上的男人，但蚂蚁撼树，效果甚微。 耳边传来匀净的呼吸声，她慢慢停止了挣扎。 他睡着了。 看在脸的份上，戚欢放任了他一次。 脑海里想过了很多很多东西，有一瞬间，她甚至害怕自己睡着之后又变成了狗。 外面的雨声渐渐变大，渐渐变清醒。 她的眼皮似乎吊了千万斤一般，终于她佛系选择了放弃。 变狗就变狗吧，大不了再死一次。 她朝范冥的怀中里缩了缩，然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美美地睡了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甜甜睡着的时候，先前已经进入梦乡的男人却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缩在她胸膛上的女人，暖呼呼的一团，好像心脏都暖了起来。 一瞬间，他有些嫌恶，想伸手把她推开。 但手刚碰到那脑袋，对方似乎感觉到什么一般，在她胸前亲昵蹭了蹭。 那样毫无忌惮，完全信任的依赖着他。 就像是他的小仙女一般。 范冥想到先前走之前宋之卿对他说：“还是和先前一样，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范，我今天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她去找了程婷婷的叔叔，就是程警官问了宋玉堂的事情。她说小时候宋玉堂救过她，但我问过她，她的确是青城人，但从小在青城一个小县城的镇上长大。你说奇不奇怪，她居然知道宋玉堂……而且你还不知道的是……大黑很喜欢她……你知道那那家伙一贯鼻子很灵，对陌生的味道本能加万倍的反感……但那家伙喜欢戚欢……” “她的身上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如果和那个人有关的话，她的表演很拙劣。但如果和那个人没关的话，未免太巧了……” “在之前，你要牢牢掌控她。不管她是不是那边的人，你都要想办法困住她，最好是为我们所用。” “困住一个女人的最好途径，那就是爱情。” “所以……你要不要和她谈谈恋爱？诚心真情亦可，虚情假意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我还是喜欢女追男。 然后男主内地蠢萌蠢萌的感觉。 ☆、第十九章 戚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范冥紧紧抱在怀中。 两人宛如连体婴儿一般，缠得死死的，也难怪她会腰酸背痛。 范冥倒是没有醒，他睡着的样子像小时候一样乖巧，睫毛长长，皮肤得天独厚的好，看着让人想捏一把。 戚欢刚想伸出魔爪，还没碰到他的脸，对方倏地睁开眼睛，声音还有些奶，“你干什么？” 戚欢觉得尴尬了，手停在了半空中，“没……没什么呀……” 但下一秒，两人不约而同的尴尬起来。 自从昨晚上范冥对戚欢说过他对她没兴趣之后，在戚欢心中，早就给范冥贴上了一个标签。 不行亦或是不/举。 但分明举得很厉害。 两人几乎是瞬间分开，动作太快，戚欢还差点摔到在地上。 幸好范冥伸手拉了她一把。 只是最后她还是摔在地上，因为对方拉住她的手，嫌弃她是烫手山芋，直接把她再扔到了地上。 戚欢双手撑地，痛得龇牙咧嘴之时顺便仰视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视觉问题，她感觉他……更加大了。 度娘果然不欺人而已，他的下面对得起他的上面。 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范冥往下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何，男人引以为傲的东西，在他眼中却格外狰狞。 他甚至有些恐慌。 她可以看见他手指捏得咔吱咔吱地响，这和她想象的反应不一样。 如同他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一般。 他的脸扭曲得有些可怕，“看够了么？看够了给我滚出去！” 戚欢把范冥的反应归结于恼羞成怒。 男人就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动物，昨晚还信誓旦旦说着对她没兴趣，结果今天就啪啪打脸了。 所以，戚欢没深究，反而有兴致做早餐。 戚欢煮了简单的粥，还用炒了一个玉米粒，煎了两个鸡蛋。 她很有先见之明，做了两人份。 等她弄完早餐的时候，范冥已经坐在餐桌面前了。 面色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正常，见到她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的假期到今天为止了。” 戚欢把煎得金黄的鸡蛋推到他面前，“嗯，等会儿我回去换件衣服就去上班。” 她这个时候还穿着那只狗狗T恤。 范冥看着盘子中的煎鸡蛋，迟迟没有下口。 戚欢给他盛了一碗粥，“你不爱吃鸡蛋吗？” 他摇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奇怪还有隐忍。 “你鸡蛋煎得很漂亮。”继续咬了一口，“也很好吃。” 分明是味觉不怎么样的男人，这会儿说起甜言蜜语倒是一套一套的。 戚欢很受用。 刚喝了一口，就听见耳边男人幽幽的声音传来，“你以后就搬过来住好了。” 戚欢呛了一声，“为什么？” “我刚刚决定让你换个岗位。我的生活秘书。” 戚欢：“……”我谢谢你呀，这么体贴。 虽然范冥没有其他坏习惯，比如半夜打她电话让她送资料之类的陋习，但习惯拥有私人空间的戚欢还是拒绝了他。 “不用了。如果你真的要找个人照顾你生活的话，我会帮你找一个厨艺好的，安静听话的。” “不用了。你的厨艺就很好，也很安静听话。” 他一口喝完碗里的粥，顺便把碗递给她，“再来一碗。” “可是我不愿意。” 戚欢还是果断摇头拒绝。 后来，范冥脸色果然不太好，但丝毫不影响他喝粥。 一锅粥，只有她吃了一小碗，其他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不但是粥吃干净了，就连玉米粒也一颗不剩。 看不出来他胃口居然那么好。 不过，他还是小气的老板。 因为他的拒绝，他甚至都不送她回家。好心的司机想要载她一程，也被冷冷瞅了一眼。 还好，戚欢全程乐观，冷静拿出手机，翻开了打车软件。 就是荒郊野岭，车费太贵了，让戚欢很是肉疼。 直到一辆黑色大众从主路下来，绕上了进城高速。 范冥才对司机点头示意。 司机跟他有段时间了，虽然平时对范冥有些敬畏，但最近明显看他情绪有了起伏，忍不住鼓起勇气说道：“范总，你既然放心不下欢欢小姐，为什么不亲自送她？” 范冥冷冷看了他一眼。 司机讪讪一笑，很识时务换了一个话题。 “不过最近才出了滴滴打车杀人事件。真是可怜呢，长得那么漂亮，还被先女干后杀，我说那些司机真是毫无人性。” 范冥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戚欢进办公室的时候，知道了宋之卿回来的事情。 事实上，还没进门，老远就听到了宋之卿标志性的哈哈笑声。 屋内，宋之卿笑得很是畅快加得意。 “哈哈哈哈……不是吧，你真的有反应了？不是一直在吃药吗？” 范冥从早上就给宋之卿发了短信。 他不是对男女没感觉，而是觉得男女之间包括男男之间交换唾液，甚至进一步深入是恶心的事情。 大概是范曜当年给他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他十分反感□□和性/事。 有一段时间，他一度认为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状况。 因为他没有反应。 但后来事实证明，他反应不错。 就像范曜说的一般，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让人难受的。 不只是男人，还是女人。 范冥对此更加厌恶，身体越发控制不住，甚至渐渐有些失控的迹象。 所以，他让宋之卿给他开了药。 这种药，可以抑制他身体的一些变化，同时也可以抑制自己的欲/望。 对此，范冥很满意。 但就在今天早上，忽如其来的反应吓坏了戚欢，也吓坏了他。 前所未见。 她就像罂粟花一样，于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不自觉深陷其中。 而他潜藏在心底的阴暗面，也分分钟被勾起。 是应该远离的。 对范冥的窘迫，宋之卿笑得很暧昧。 “虽然说春天已经过了，但你的春天显然没有来临。” 范冥拂开宋之卿的手，面露不悦，“别乱说。” “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其实可以试试。性/事没有你想得那么肮脏，或许某天你还会上瘾一般，食髓知味。” 范冥的反应很直接，面色苍白，忽然捂住了唇，冲向卫生间。 “不是吧，只是说说就这么恶心。”宋之卿啧啧出声，“瞧你现在这幅贞洁烈女的样子，以后等找到你的小仙女，说不定把人家压在床上三天三夜的人也是你。” 范冥再次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对了，她查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异常。” 宋之卿摇摇头，“不过的确很奇怪。你被她身上的味道吸引，她没有被感染，没有被催眠，甚至你现在还被她催起了反应，难道她真的是你的解药？” 范冥擦了擦嘴，闻言目露阴狠，“可惜当年那个研究员死了。” “喂喂，别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说好的当一个正常人呢。”宋之卿一屁股坐在他的文件上，眼睛一闪，一个主意已经脱口而出。 “要不，考虑考虑我昨天说的，来一场恋爱好了？或许，她真的就是你要找的小仙女呢？” 范冥看了他一眼，不为所动，“你查过了，她不是。” “任何事情都有意外呢。不然呢，怎么解释她身边你的种种疑点，难道你还真觉得她是范曜派过来的人。不然身份不会这么干净？” “谁知道呢。”范冥喝了一口水，垂下头，也掩住了眸子中的冷光。 或许，他是应该考虑宋之卿的建议了。 毕竟引蛇出洞，也算是他的专长。 一直以来，他努力压抑自己，不想变成那个人希望的那种人。 但事实上，他很累。 用冷淡的他来掩盖阴暗的他。 他实在是太累了。 戚欢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青蛙，身后有一条阴险的毒蛇正在盯着她。 “办公室的空调好像有些冷了。” 同事诧异的目光头来，她笑着打了一个哈哈，顺便把先前查武术馆的网页给关掉了。 事实上，戚欢这次回来之后觉得自己太弱了，想努力充实充实自己。 万一下次一不小心过去，如果还是一条狗，那么她也要当一条身强力壮或者身姿灵敏的狗。 不能总是被人一刀毙命。 上午茶时间，戚欢听到了最近的滴滴车杀人事件。 秘书室除了她清一色的男人，但隔壁的人事部倒是清一色的妹子。 提到最近的“午夜屠夫”，妹子们都有些受到惊吓。 事实上，戚欢也觉得害怕。 不过好在她的公寓离公司比较近，就算是回家晚一点，也不用打车。 但因为这件事情，她坚定了强身健体的决心。 只不过周围查到的都是一些健身馆，她有些不死心，决定下班后实地去考察一番。 聊天的时候，同事甲知道了她在在武馆的事情，立刻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你不知道我们公司旗下就有不少的武术指导，要不要你问问他们？” 倒是忘了，她这是个娱乐公司，旗下有不少剧组，自然少不了武术指导。 得到指引的戚欢趁着中午的时间准备去访一访，但还没找到相熟的武术指导，却被办公室的一个电话招了回来。 “欢欢，你快回来吧。老板在发脾气。” 说话的时候助理小狸，小狸其实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今年刚大学研究生毕业，平时跟在宋之卿的身边最多，人也最机灵。 一旦他都搞不定的事情，看来是天大的事情。 一时间，戚欢也顾不上找武术指导的事情了，连午饭都没有顾上吃，直接奔回了办公室。 小狸迎了上来，苦着一张娃娃脸，“欢欢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老板还亲自下去吃饭了。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黑着脸上来了。本来宋哥交代我他最近胃不太好，所以让我提醒他吃午饭，结果……” 小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欢欢，都说老板最听你的话了。你去帮我看看。” “哈？” 什么时候，范冥最听她的话了？ 戚欢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下一秒已经被小狸一把推进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设定是男主暂时不举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一幕，我就觉得很是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起来真是好久没写肉了……连肉汤都没喝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章 范冥的脸色有些发白，一双眼睛绿得越发浓郁了。 她不知道谁惹了他，其实从早上两人不欢而散，他们还是首次见面。 先前其实她做了一件事情，她不小心偷听了他和宋之卿的谈话。 她只听到了部分，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断章取义。 但偏偏那么巧，她听到宋之卿让他试着和她恋爱。 他的反应让她心里有些酸酸的。 原来他对和她一起恋爱这件事情，那么的嗤之以鼻。 后来，戚欢就没听下去了。 她冷静地出门，冷静地打开网页查附近的武馆，甚至冷静地听人事部的秘书八卦。 她的脸在笑，只有心里有很多情绪在翻滚。 在戚欢的记忆中，她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在意。 先前是害怕并排斥，后来阴差阳错知道了他的过去，又觉得心疼，后来相处下来发现他也不是表面看上的那么冷淡，有些呆萌，有些可爱，还有些温柔。 更多的是，她想护着他。 他其实有很多缺点，但她自带滤镜，能给他找无数借口。 当你看一个人全是优点的时候，还不明显吗？ 你有些喜欢这个人了。 戚欢去洗手间的时候，擦了擦眼角的泪。 没什么大不了的，单恋而已。 大概是喜欢他小时候独有的温柔，都忘了他现在是她的老板，是霸道总裁了。 在泥淖深陷之前，是该抽身而出，还是该努力一把？ 戚欢一直在纠结。 直到小狸叫她，她想也不想地冲了回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算了，就这样吧。 他不喜欢她，因为她不够好。 那么，她努力做好自己不就行了。 而且，她不是还承担起拯救他的重任吗？ 见到她，范冥苍白的脸上怒色一闪而过，但他极力压制住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外面和人聊得很开心？ 他越发的像范曜了，想要一个人，想狠狠占据她，不让任何人见到她。 以为不在乎的，但偶然看到了她和其他男人有说有笑，居然快要忍不住心头的暴虐。 范冥拉开抽屉，吃了一颗药丸，情绪勉强安定下来。 “你出去！” 戚欢没有动，反而把手里的饭放到了他的面前。 “我买了烤鸭饭，要一起吃吗？” 范冥是不爱吃荤腥的，更多时候他偏好吃素。 她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不过也不介意。 烤鸭饭里其他配菜都是素，除了那个孤独的鸭腿。 正好，是她的了。 她以为范冥会嫌弃，不想那人嘴唇动了动，却乖乖听话吃起了饭。 顺势还用盖子，匀了一部分饭给她。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最后，戚欢问他，“你是因为早上我不来你家帮你做饭生气吗？” 范冥勾着冷笑，“你以为你多大的本事，会让我在意？” 这人，扎心的本事还是一流。 戚欢脸上讨好的笑容落了下去。 “不是就好。” 但不知道为何，范冥更加生气了。 “出去，以后没我命令不准进来！” 余下的半天，范冥再也没有叫过她。 刚好，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先前那一刻，她差点滚出眼泪。 从小到大，还没人当着她的面打脸。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没有恋爱过，没有心动过，现在遇到一个想牢牢抓牢而已。 但现在看来，她如虐文小说女主一般，自找罪受。 贱得不行。 这天下班，范冥倒是很准时就走了。 戚欢工作效率很低，看了一眼整理了一个下午都没整理出来的文件，也放弃了。 她本想打电话给程婷婷，想到这丫头昨天刚飞到了美国，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浪去了。 于是又忍住了。 原来，真正需要人陪的时候，身边连个塑料姐妹都没有。 戚欢在街上游荡到一直到天黑才回家。 她失魂落魄回到家，本想给自己煮一壶茶安神。 但还没打开火，背后一凉，一个陌生男人拿着刀靠了过来。 “别动！也别叫！不然我杀了你！” 戚欢吓坏了，她不是没在网上看到这徒手闯空门的事情。 但她觉得那是小概率事件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腰上一紧，男人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机，把钱转过来！” 见到戚欢去沙发那手机，男人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不准耍花样，不然有你好受的。” 戚欢翻出手机，本想借机报警，但男人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刀子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敢耍花招，杀了你。” 太过危机的情况下，戚欢居然冷静下来。 “大哥，你别这样，我胆子小，我吓到的手都软了。你……你放心，你要钱，我要命，我马上转钱给你。” 戚欢本想点开微信，男人先一步止住了她。 “支付宝。” 戚欢犹豫了一下，“大哥，我支付宝绑定的银行卡没钱。”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戚欢还用支付宝转账五千，果然得到了余额不足的提示。 男人多了一些不耐烦，“那微信，快点！” 戚欢本来想用微信，趁着男人不注意，给联系人发个求救短信之类的。 但刚点开微信，就接到了范冥的电话。 一刹那，两人都愣住了。 戚欢第一反应是接了电话，但还没开口，男人已经抢过手机，一把挂了电话。 扔了手机，男人一脸戾气，“妈的，贱人你敢骗我！” 戚欢被男人一巴掌甩得晕头转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过来扒她的衣服。 “我最恨你们这种女人，穿得骚里骚气的，年纪轻轻的就有房子，一看就是勾男人勾来的！” 撕拉一声，男人扯开她的衬衣，眼中露出淫/邪目光，“奶/子这么大，是给多少男人摸过的？！” 今天果然不是戚欢的幸运日，白天刚被范冥伤到自尊，晚上还有被面前这恶心的男人侮/辱。 她有房子，那是她辛辛苦苦首付买下来的，她的胸大，那是基因问题，从头到尾他用来鄙夷她的两样，都是她自己的，和男人一点关系没有。 戚欢尽可能的想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但无奈力道不如男人。 几个拳头砸下来，她嘴里鼻腔都是血，耳朵一片嗡鸣声。 就当她力气匮乏，渐渐失去抵抗的时候，感觉身体一轻，压在身上的力气一轻，她被抱了起来，放在一边的沙发上。 有人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怎么样？” 她看了看面前的人，不敢置信。 “范冥？” 范冥脸色难看，扯来沙发上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你等等。” 说完，他转身走向角落里的男人。 “打女人？呵，还强迫她？” 范冥力气奇大，手指一捏，手臂一扭，只听到男人咔擦一声惨叫。 “你……你他妈的是谁……” 范冥拖着他，一拳砸到墙上。 顿时，男人额头鲜血四溢。 “我是谁，你管不着。” 男人惨叫连连，先前在戚欢面前的强者，在范冥手中，孱弱如蚂蚁一般。 范冥踩着他的脸，使劲碾了碾，面上居然带着一丝笑意。 “好多年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了。” 男人勉强挤出声音，“我认识……我会去告你……你故意伤害……” “呵……”范冥冷笑一声，踩着他的动作更加用力。 “不，你错了。这不叫故意伤害，这叫正当防卫。” 说完，他勾下身，拉过男人另外一只完好的手，咔擦一声。 男人甚至惨叫都发布出来，只有呜呜的哭声。 范冥松动了一下头，并没有尽兴的感觉。 “你知道么？人的脊椎其实很脆弱。只要顺着这里捏断，纵然你是神，也难逃一死，何况你不是神。” 范冥说着，手已经顺着男人的脖子渐渐往下。 先前还色厉内荏的男人哑着声音不住哀嚎求饶，但只听到咔擦一声，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声，然后再无动静。 戚欢被毛毯遮住了眼，只听到外面的声音。 清一色的惨叫声。 到后来，惨叫声都没有了。 只有停在她面前的足音。 毯子被掀开，范冥站在她面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见她一副呆傻的模样，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吓坏了？” 戚欢的确是吓坏了。 这一刻，她不管不顾，伸出手拉抱住了范冥的脖子。 范冥的身体一僵，心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把她扔了出去。 但手刚碰到她的身体，就发现她在剧烈的颤抖。 莫名的，他伸出的手垂了下去。 戚欢在他怀中凄凄惨惨的哭，范冥没有任何安抚的动作。 反而随着她的哭声渐渐加大，他的脸色更加不好。 忍无可忍，他一把推开了戚欢。 戚欢自觉更加受辱，干脆眼泪鼻涕一把狂飙。 下巴一紧，那人居然握着她的下巴，扯来纸巾狠狠替她擦了擦脸。 戚欢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梨花带雨都不能让他心软心怜，这男人莫非是铁石心肠。 不但如此，男人还把毯子重新盖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她摇摇欲坠的酥/胸。 “盖好。” 戚欢倒抽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他，果然看见他渐渐隆起的裤/裆。 不—— 不是吧。 他是禽兽吗？ 随时随地发/情。 范冥的脸也不好看。 尤其是见到戚欢还目瞪口呆盯着他某处看的时候，眼神淬毒了一般。 上前一把捏住了戚欢的下巴，声音带着一丝浪/荡和轻/浮，还带着浓浓的恶意，“再看一眼，就给我舔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单身女性在外面被闯空门的事情还不少。真的要提高警惕。 ps：舔一舔…… 嘻嘻。 ☆、第二十一章 说着，范冥作势上前一步，直挺挺地对着她。 戚欢面红耳赤，双重惊吓下，她居然不再哭了，迅速冷静下来了。 范冥扫视了一圈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处处布满着温馨和“家”的气息。 唯一违和的是那个墙角的男人。 范冥口气恶劣，“你怎么放这种人进来了？你认识？” 戚欢惊魂未定，连忙摇头澄清道：“我不知道，我转身他就在我身后了。”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看了地上躺尸的男人一眼，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 就在这个时候，范冥大步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只听到咔擦一声碎响，先前诈尸的男人再次痛苦清醒过来。 “你……你干什么？” 见到面前的范冥，男人声音颤抖，无边的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 见过狠人，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狠人。 范冥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尽管我很想杀了你。不过脏了我的手。从现在开始，你听我说……” 范冥的声音压低，男人目光慢慢变得呆滞，随后躺回了地上。 范冥食指贴在唇上，最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做完这一切，范冥给宋之卿打了一个电话。 “有个小麻烦，过来处理下。” 说完，他环视了一片狼藉的房间，干脆了当下了决定。 “这里不能住了。你跟我走。” 戚欢倒也没有矫情，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着范冥走了。 路上她一直在想范冥那个动作。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问题的话，曾经她也见过那个动作。 那个时候的范冥还是一个小孩子，就在他离间三个绑匪的时候，最后莫名其妙说了一通狼羊的话，顺便做了这个动作。 范冥在公司旁边也有一套公寓。 不过和戚欢的蜗居不一样，范冥这个是上下两层的跃层小高楼，足足四百平方米。 “你就住这间。” 范冥指了一间客房给她。 “冰箱有吃的，你自便。” 范冥转身离开，戚欢却难掩心头的压抑，“那个男人……伤很重……会不会说出你……” 其实她想的问的是，他最后的那个动作是怎么回事。 范冥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是想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吧？难道宋之卿没有告诉你，除了他是心理学博士，我也是。在心理暗示这方面，我不比他弱。甚至，我还算他老师。” 戚欢心里咯噔一声，范冥收了笑，“放心，对控制人心，我没什么兴趣。解决麻烦我还是习惯最简单的方式。” 范冥脸上的嘲讽意味太明显，戚欢才反应过来他以为她是害怕他对她下暗示。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很多话到嘴边，最后却说不出来。 范冥也似乎不在乎，摆摆手，“去洗澡，出来自己把药上了。” 经过他的提醒，戚欢才感觉自己的双颊火辣辣的痛。 先前那个男人施虐的过程瞬间浮现在脑海，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又狼狈又丑陋吧。 戚欢脸有些红，抱着衣服快速闪进了房间。 等她洗干净自己的时候，猛地又想到一件事情。 她还欠他一个谢谢。 戚欢出来找医药箱的时候，范冥并没有睡着。 他又在喝酒。 司机说他的失眠症越发的严重了。 她龇牙咧嘴给自己上完药，猛地抬头发现后脑一片剧痛。 她摸了摸，发现那边隐隐有湿意。 她努力勾到自己的后脑勺，不想手却扭到了，她哎哟一声，终于把窗边喝酒的男人给唤醒了。 他放下酒瓶，大步走了进来。 见到她苦着一张脸的样子，按住了她的脑袋，“脑袋受伤了？” 戚欢点点头，觉得脑袋更加痛了。 “看来先前应该杀了他的。” 范冥轻描淡写地说着残忍的话，一边正着她的脑袋，拨开她厚厚的头发看了一眼。 “有个小口子，你周围的头发要剪了。” 戚欢甩着头发不肯放手，“剪了多丑。” 范冥毫不留情打击，“你现在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呵……” 对此，戚欢用一句冷笑充分表现了自己的鄙夷。 男人真是卑鄙狡猾又格外诚实的动物。 明明身体胀/痛成那个样子，嘴上却要口是心非。 “嘶……” 开启冷嘲脸的时候，范冥已经快速剪掉了她周围的头发，喷上了药。 戚欢眼泪汪汪，这人是在肆意报复吗？ 不过，也是这个下手不怎么温柔的男人在关键的时候保护了她。 不管怎么样，一句谢谢是担得起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了事情？” 事后，戚欢才想到范冥出现得太快了，也太巧了。 范冥收了镊子，看了她被剪了一块秃顶的头，手抖了一下。 “这个公寓和你住的地方很近。而且……”范冥咬牙切齿，“你居然挂我电话。” 原来是来找她算账的。 真是小气的老板。 不过—— “谢谢。” 范冥嗯哼了一声，拨了拨戚欢的头发遮住了那块秃顶的位置。 “对了，那么一个吸毒男人你都打不过，你未免太弱了。” 戚欢：“……”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强好吗？完全像个野兽。 戚欢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本来也想找个武馆学点防身术的？” “武馆？” 戚欢点点头，“我在网上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后来他们告诉我公司有不少的武术指导，所以我打算去问问。” “难怪你中午和赵宇聊得那么投机……” “什么？” 范冥继续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东张西望，“你别乱动，还上着药呢。” 戚欢觉得脑袋千万重，顿时一动也不动。 范冥从她身后站了起来，喝了一口水，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公司的武术指导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你这么想学，我给你介绍一个武馆。” 第二天，戚欢被范冥带到“仙女武馆”的时候，顿时脸上一阵抽/搐。 某人起名字也太无能了吧。 而且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戚欢面无表情，“老板，不会你就是那个大师傅吧？” “谈不上。不过你想学，我也可以勉强教你。” 范冥率先走进武馆，迎面碰上了一个又黑又壮的男人，见到他眼里迸发出惊喜，“师兄，你来了？” “嗯，带个学生过来。” 转头，他介绍道：“这是大壮。是这里的主管。” “大壮，戚欢，我的秘书。” 大壮连忙点头，“你好，欢欢小姐。” 大壮刚介绍了武馆的经营状况的时候，有个瘦小的男人从栏杆上翻了下来。 那动作行云流水，吓得戚欢背后一层冷汗倏地起来了。 “师兄，你来了啊。咦，这位小美人是谁？” 不等范冥介绍，瘦小男人自来熟报家门，“你好，美女，我是麻瓜，美女怎么称呼？” “她是戚欢，我的秘书。” 范冥冷淡隔开两人。 麻瓜夸张地往后跳了两步。 “师兄，你什么时候找女秘书了？” “呵……”范冥一声冷笑，捏着拳头，“说起来，好久没下场玩玩了……” 他话音刚落，先前还皮着的麻瓜和大壮兔子一般溜了。 “走吧，上去看看场地。” 自然，范冥成为了戚欢的老师。 原因无他，戚欢让大壮推荐武馆里最厉害的人。 然后众人齐齐指向了范冥。 后来，和麻瓜他们熟了之后，麻瓜才透露。 “其实师兄真枪实干本事不如我，不过师兄阴险，出手有狠毒，每次打下来非死即伤，所以后来他就是最厉害的了。” 戚欢见武馆的生意不是太好，于是谦虚问了下。 麻瓜无所谓的摇摇头，“谁告诉你开武馆一定是要靠招生混饭吃？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爱好？” 然后在戚欢惊恐的眼中，麻瓜透露了自己是富二代的真相。 不但如此，大壮也是个人才。 居然是个游戏公司的老板。 而武馆还有其他人，有开药厂的，有走物流的，甚至还有做科学家的。 顿时，戚欢觉得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除却了这些，武馆一切正常。 虽然说是范冥带她，但更多的时候，是由大壮亲自教她一些基本功。 大壮不苟言笑，没有麻瓜皮，教学的时候更是一板一眼，就连纠正她的动作都是拿着棍子，生怕他们两人有肢体接触。 戚欢想，难道自己有传染病。 麻瓜啃了一口西瓜，摇头，甩得汁液飞溅。 “你没有传染病，但也和传染病没什么区别了。” 戚欢谦虚，不耻下问。 “你是师兄的人，不能碰触。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看她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麻瓜再次嬉皮笑脸凑了过来，“小姐姐，告诉你一个事呗。你是师兄带过来的第一个女人。老实说，我以为这辈子师兄除了小仙女，其他女人都不感兴趣呢……” 戚欢很擅长抓重点，“谁是小仙女？” 还是她对小仙女有误解？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小仙女是她，当然了就是一条狗。 但现在听麻瓜的意思，分明是一只狐狸精！ 戚欢眼睛危险的眯起，麻瓜咚咚咚退后了三步，啪的一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叫你嘴贱，你现在知道错了吧！” “小仙女是谁？” 麻瓜眼睛一转，忽地喊了一声，“师兄，你来了？” 戚欢回头，门口空无一人。 她暗觉上当，回头看面前。 麻瓜早就跳窗而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1.其实以前就埋了梗，范冥的心理暗示能力也很厉害。 毕竟是范曜那个变态带出来的徒弟。 2.配角不应该叫大壮的，这让我有种深深的代入感。 3.推荐一个好看的文，看的我泪流满面。（恰逢雨连天） 4.山竹真是太可怕了，保重。 ☆、第二十二章 麻瓜的欲言又止给戚欢的心中种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 很多次，她都想扭着范冥的耳朵逼问那个小狐狸精是谁？ 后来觉得分外不理智，别说他们现在关系仅仅在上下同事、朋友、暧昧对象三者之间游弋，就算是两人真正在一起了，也不能恃宠而骄。 必须徐徐图之。 尽管如此，当晚上范冥过来给戚欢亲身教导的时候，她还是左右看他不顺眼。 呵，男人。大猪蹄子！ 很快，戚欢为她的漫不经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人家男教练教“暧昧对象”起码会掌握一丝暧昧，但范冥十分严格。 相比于大壮的基本功，范冥的“贴身教导”让戚欢更加苦不堪言。 一晚上下来，戚欢满头大汗不说，手上腿上都是淤青点点。 这人还真是一本一眼，也侧面看出一丝怜香惜玉的精神都没有。 难怪公司旗下那么多女明星都对他谢敬不敏。 漂亮的皮毛有的是，但有趣诙谐的灵魂实在难得。 而且范冥的力道实在太重，戚欢先前伤口的膏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戚欢对着镜子检查伤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真是蟑螂一般。脑袋上有个小口子，居然还扎扎实实来学武，真是身残志坚。 不过—— 蓦地，戚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摸着脑袋。 中年谢顶？ 不可能！分明是有人故意给她剪去的！ 戚欢怒不可遏，难怪范冥最近说她披着头发好看，原来如此。 咬牙切齿冲出浴室，冷不防见到范冥从房间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瓶跌打酒。 “过来，我给你上药。” “不用！”戚欢指着自己的脑袋，难掩怒意，“你看你干的好事！” 范冥一点没有心虚的模样，反而倒打一耙，“有你这么和上司还有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戚欢反唇相讥，冷笑连连，“也没有救命恩人把我剪成一个秃顶。” 戚欢自认为颜值中等上面点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大胸和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 还没成中年少女，结果面临着谢顶危机。 想着她这几天还喜滋滋顶着长发游走在武馆和公司，不少人在后面看她笑话，戚欢觉得心口剧痛。 偏偏那罪魁祸首丝毫没悔改，还寒着一张脸，“我看你最近得寸进尺，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吗？” 说完，他甩下膏药，转身出了训练室。 门内，戚欢抹着眼泪，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狗眼。 怎么会看上他。 两人吵了架，连麻瓜和大壮都惊呆了。 知道吵架的原因，两个直男更加目瞪口呆。 “不就是剪你一点头发吗？用得着那么生气吗？” 戚欢瞪了二人一眼，阴冷出声，“我剪掉你们一点小鸡鸡，你们有种也说这句话。” 二人尴尬对望了一眼，扯住纸巾放在戚欢面前。 “师兄刚刚样子好恐怖，我以为他又要动手打人了。哎，女人真是祸水。” 麻瓜叹息连连，“话说，先前看你们二位的样子，你们两个是正式勾搭在一起了？” 被麻瓜一说，戚欢也猛地反应过来。 先前他们二人吵架的样子，的确有种无理取闹与无可奈何的情侣经典吵架模式感觉。 只是，他们的关系远远达不到吧。 心情更加复杂的戚欢盯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回了家。 麻瓜这位口味清奇的富二代，对一切毛茸茸的动物甚至东西都特别感兴趣。 甚至还干出了大夏天在空调室穿貂的奇葩事情。 若不是见到戚欢一脸哀怨，对镜自怜，他也不会分外不舍地把毛茸茸的小兔耳朵帽子送给戚欢。 只是，他的好意让戚欢压力倍增。 这帽子戴上去更加高调了。 与帽子相比起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自从那日戚欢遇险后，她一直住在范冥的公寓。 原因无他，范冥作为一个生活巨婴，想要她留下照顾他。 另外一个更深层次原因，戚欢也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男女之间各怀鬼胎，结果倒是惊人一致。 只不过，两人吵架了，处境就变得比较尴尬。 戚欢本想回自己的小公寓，但摸了摸袋子才发现自己的钥匙以及相关证件都留在了范冥的公寓里。 徘徊了几圈，戚欢还是咬咬牙敲响了范冥的公寓。 门倒是开了，见到她，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脸色发沉的开门让她进去。 戚欢觉得心口一沉，在恋爱中先动心的人本来就先吃亏，加上她现在还不清不楚的住在他家，更是让她拿住了把柄。 想到这里，戚欢扬高头，甩着兔耳朵直接冲到客房开始收拾东西。 最初范冥也没有管他，自顾自地看他的电脑。 直到戚欢拖着行李出来的时候，他才猛地站起来，挡在她面前。 “你什么意思？” 戚欢压着声音，“我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她这句话倒是说得真情实意。 人事部那群姑娘嘴碎到不行，本来秘书室就只有她一个女的，加上三天两头又跟着范冥出差，早就脑补了“霸道总裁怎么会看上她”的狗血戏码了。 “这些天，谢谢了。”想来想去，戚欢还是觉得住在范冥家里不妥，于是下定决心要搬回去。 戚欢转身要走，刚越过男人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出手一把抓住她。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剪了你头发？” 戚欢摇摇头。 先前是有些生气，后来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了。 他又不是故意的。 只是自己特别宝贝头发，然后失去之后有些冲动罢了。 范冥怎么肯相信，抓着她直接上了楼。 “干什么？” 戚欢被他带着踉踉跄跄往楼上走，一不小心还在楼梯上摔了一跤，顿时膝盖一红，有血丝渐渐溢了出来。 范冥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伸手想拉起她，但不知道为何手伸到中间，又落了下来。 戚欢觉得满头雾水，正常的不是应该拉她起来吗？ 不知道男人心思的她，再也没有矫情。他不主动，她还不能么？ 她一把抓住了范冥的手，“痛痛痛……快拉我起来。” 范冥似乎才如梦初醒，一把拎起她，带她上了楼。 他把她带到了他的房间，安置在房间的矮沙发上。 然后转身去床头翻箱倒柜起来。 片刻之后，他抱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放在她面前，“喜欢什么，随便挑！” 戚欢打开箱子，才发现这是一些珠宝首饰。不过样式陈旧，应该上了一些年岁了。 她心中一动，“这是仙……你母亲的？” 范冥点头承认，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和不安。 “补偿给你的。你别走了。你走了，我睡不着。” 原来这就是他让她留下的原因。自从戚欢到这边来睡之后，范冥的睡眠质量得到了显著提升。 两人各取所需，倒也和谐。 蓦地，戚欢心头一软，合上了盒子。 “真的，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最多戴几天帽子好了。还有这些首饰也不用了。上次你给我的珍珠项链我都不好意思带出来呢……” 见他脸色不好，恐怕又要想歪。 戚欢马上加了一句，“不是不好看，是太贵重了。我就是个普通小市民，那珍珠链子都可以抵上我半年的工资了。挂在我脖子上，太沉了。” 这次，他依然没有再说话，但脸色好了不少。 趁着范冥给她上药的时候，戚欢认真分析了他的性格。 多疑、不相信人、偏执、暗黑、暴力、小气。 数了好多个词，都没什么好的性格。 不过想着他先前表面维持的冰山形象，这幅患得患失像个孩子的样子，倒是更符合他。 可能是她萌点和其他人不一样吧，居然觉得这样子抱着宝盒讨好人的范冥，有些萌萌哒。 “嘶……” 范冥手上力气大了点，戚欢疼得马上清醒了过来。 “你别动，你身上有淤青，我顺便帮你按一按。” 先前在训练室，范冥出手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戚欢双腿、双手，甚至腹部都是淤青点点。 好在他还有点良心，居然还知道帮他上药。 也算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温柔吧。 戚欢带着滤镜看了一眼他，莫名觉得越发入眼。 她捧着脸，笑得一脸花痴得意，倒是没有见到旁边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戚欢的快乐一直维持在他帮她上完双腿双手药为止，带他一把掀开她的衣衫，戚欢白花花的肚皮露了出来之后，她开始惊慌挣扎了。 “你干什么？” 他依然是那副冷脸，只是眸色微微暗沉。 “上药。” “我自己来。” “身上的淤青要按散，不然你明天会痛。” 说着，他在她腹部揉了揉，顿时酸软和疼痛袭来，戚欢眼泪挤了出来，刚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了样子。 隐隐能听出一声呻/吟？ 戚欢捂着了嘴巴，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动作，只手按在了她的腹部，一双眼沉沉郁郁的盯着她。 戚欢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宛如那被蛇盯着的青蛙。 刚想动，下巴一紧，他动作极快地拉开了她的手，顺势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床上三天三夜会有的，现在不是时候。 但是亲了嘴。 嘻嘻。 ps：我准备把这个文填完之后去填古代马文。毕竟是我人生第一个古文，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情感在里面。 ☆、第二十三章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 他毫无经验，如初见一般，疯狂的野兽遇到了喜欢的东西，只想吃拆入腹。 戚欢逐渐感觉到了口中血腥味道渐渐蔓延开来。 她忍不住推搡着身上的男人，只见他眸色一沉，捏着她手腕微微用力。 顿时，戚欢觉得一阵剧痛传来。 她痛到快要窒息，他却很满意她的“乖巧”。 先前狂躁的兽性慢慢压住了下来，他放开了她伤痕累累的小唇，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嫣红的唇瓣，似乎被蛊惑一般，他轻轻的舔了舔她。 戚欢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还说不出一句话来。 终于，等他满意地把她抱起来，放开她的唇蔓延而下的时候，她的眼泪狂飙而出。 “我……好痛……” 起初，范冥并没有在意。 他听宋之卿说过，女人在这个时候往往特别矫情。 她说不要就是要。 她说好痛就是好/爽。 他按着她的手，继续先前舔舐的和深吻的动作，直到怀中女人一动不动，一丝反应都没有。 她对他如此抗拒？ 范冥蓦地抬起头来，怀中女人不知道什么已经晕过去了。 他有片刻的迷茫，下一秒他看着自己的手，又摸了一把戚欢的手，面色黑沉地站了起来。 宋之卿赶过来的时候，戚欢脱臼的手已经被范冥重新正骨了。 他脸色不好看，直到宋之卿给戚欢检查完身体没有其他伤害的时候，脸色才有所松懈。 宋之卿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又看了一眼自家兄弟兼老板，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哈哈哈哈……你居然把人家给亲晕了。这爱情的力量真是大啊。” 范冥郁闷抽了一口烟，最后想到是她的房间，长指一捏，指尖的袅袅白烟瞬间熄灭。 “我不知道她手脱臼了。她说痛，我以为她很爽。” “哈哈哈……” 宋之卿毫不客气捧腹大笑。 但笑过之后发现好友脸色不好，还是给面子的勉强收了笑容。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你只不过是力气大了一些，以后温柔一点就没关系了。” “没关系吗？” 男人靠在落地窗前，整个人的身影仿佛已经融入月色一般。 他举起手，看了一番，忽然开口道：“真的没关系么？只是一兴奋就捏脱了她的手，如果完全兴奋起来，是不是会扭断她的脖子？” 从没这么讨厌过自己，如果他只是一个正常人。 如果他不是一个怪物，该多好。 砰—— 面前的玻璃应声而落，碎片落了一地。 “你干什么？”宋之卿很庆幸自己给戚欢打了的药里面加了一定的安眠和镇定作用。 拉着范冥的手，他急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非要自残的。” “自残？” 范冥看了一眼周围细小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 他勾起一个微笑，举起手，说道：“能解决吗？我的愈合能力越来越厉害了，力量也越来越大，情绪也越发不能控制了，这样还怎么解决？” 宋之卿拎来药箱，用镊子夹出了玻璃碎片。 “不是说好的，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办法……那个人，我找了他这么多年，他死了又活了，就像是魔鬼一般，活在我生存的每口空气中，找不到，摸不到，但时时刻刻萦绕，让人恶心。” “你别这样。麻瓜那边已经在查了，一定会有线索的。而且，现在不是有这个女人吗？” 说完，两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床上的戚欢身上。 宋之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真的只是利用，那么就不要像今晚这样失态的。要知道，女人不会喜欢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你可以扮演黏黏的小奶狗，也可以扮演凶恶的小狼狗，但像今晚这样的失态，万万不能了。” 见范冥不言不语，目光沉沉，宋之卿又加了一句， “还有，如果真的觉得她不错，就好好对待人家。毕竟你的小仙女已经失踪这么多年了，你不能一辈子都想着一个脸都记不清楚的女人。” 范冥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床上的女人，眉头微微蹙起。 戚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动一动，觉得全身都散架了一般。 很快的昨夜的记忆涌入脑海中，顿时让她觉得很不是滋味。 别人的初吻为什么那么甜蜜，轮到她就这么血腥了。 戚欢深深叹息了一声，随即想到了第二个重要的问题。 昨晚上，范冥不会是酒后乱性吧？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那个血腥的吻。 正想着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戚欢猛地抬起头，看到来人，她眼中惊喜的光芒尽数暗淡了下去。 “是你呀。” 宋之卿端着白粥和吐司进来了，见到她失望的眼神，也没有在意。 他找戚欢面前摆了一个小桌子，把粥和吐司都放在了上面。 “还疼么？” 戚欢摇摇头。 “我的止痛药可不是一般的止痛药。”宋之卿很是得意，“还有，我应该问一句，你似乎一点不怪他，甚至他那么大的力气弄伤了你，你都不好奇吗？” 戚欢用完好的手舀了一口粥送入口中，摇摇头，“最开始见到的时候，他不是也一言不合就咬了我吗？你们两个还神神叨叨说了那么多还完全不避讳我，所以他力气大一点，也完全在意料之中。” 其实，戚欢明白。那应该是范曜的实验有了作用。 他一直妄想改变人的基因，或许他是真的成功了。 “的确。”宋之卿点头，“他是力气大。不只是力气大，他的情绪也不正常。平日的时候，他会吃药控制。因为药物的原因，他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需要喝酒才能入眠。” 戚欢咬了一口吐司，没什么胃口，又放下了。 “你为什么要和我这些？” “因为我的药一直很好，一直能很好控制他的情绪。但昨晚他失控了。事实上，因为你，他已经失控两次了。上一次是你们初见，这一次，你又做了什么？” 想到先前暧昧的气氛，戚欢的脸涨得有些红。 “没什么。就是他帮我擦药，然后不小心弄伤了我的手。” “是吗？” 这明显的谎话，宋之卿也没有戳破，反而看着面红耳赤的他。 “欢欢，你喜欢他吧？” “我……我才……”戚欢结结巴巴，脸上红色又深了一层。 她应该找各种理由说着都是误会，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否认，反而慎重点点头。 “大概喜欢吧。见到他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开心。不见他的时候，会想他。看到他受伤会心疼。听到他的冷言冷语会心痛，但只要他过来和我说话，又开心了。” 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鲜活的感觉。这种爱着一个人的感觉让戚欢觉得自己活着。 并且，活着很精彩。 深吸了一口气，戚欢看向面前的男人。 “所以，你是来棒打鸳鸯，还是来神助攻的？” 宋之卿也没有想到戚欢居然会这么直白。 尽管脸蛋红红，但一双圆圆的眼睛里光彩四溢，充满了渴望和欢喜。 一瞬间，宋之卿有些不忍心。 他别过头去，声音发涩，“欢欢，他或许不是你的良人。” 这就是变相的棒打鸳鸯了。 戚欢也不在意，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呀。他大概也不喜欢我。老实说，我长得最多算是可爱加清秀吧，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特长，反而是他，长得好看，又有钱，打架还很帅，会管理公司，还会弹钢琴，好多优点。如果某一天他看上了我，我才觉得老天瞎了眼了。” 宋之卿静静看了她一眼，“那你还喜欢他？不觉得自虐么？” “自虐啊？”戚欢点头，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认真说道：“但是痛并快乐着呀。我想，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怎么就唯独喜欢他呢。后来想想，应该是我小姨说的那样吧。人的一生中，有人很不幸，一辈子都遇不到喜欢的人。但有的人就会很幸运，遇到喜欢的人，更甚至有的人运气爆棚，遇到喜欢的人还会喜欢自己。当然了……我从小转发锦鲤抽奖什么都没中过，所以肯定不是运气爆棚的人。但我觉得上天也对我不错，我遇到了喜欢的人呀。在这个世界上，有真正喜欢的人，并摆在心上的人，多么的幸福啊。” “所以，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可以努力争取争取。如果他也愿意喜欢我，那肯定是上天厚爱。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不后悔呀。等到某天我不再喜欢他，开始回忆过去的时候，他也是我人生中那段路上最美好的风景。” 一时之间，宋之卿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忍。 深吸了一口气，宋之卿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家伙，有你这么会说甜言蜜语的么？我都差点被感动了。” 戚欢推开他的手，十分无语。 她分明是实话实说了。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可能也是你追得如意郎君的秘诀。” 宋之卿勾下头，对上她的眼，轻轻告密道：“欢欢，如果他再弄疼你，你就哭。你一哭，他就没办法了。还有……” 宋之卿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涩意，“如果有一天，他让你很痛很痛。你就别喜欢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这女人破坏了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句话真是迷之经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四章 只是那日之后，戚欢再也没有见过范冥。 她从小狸那边得知，范冥出差一周。 她因为受伤所以被准许了一周的假。 这些通通都说得通。 只不过一周之后，范冥回来之后也没有回公寓。 从司机的口中得出，他已经回山上的别墅了。 先前两人亲了嘴，虽然有些血腥，但男女之间的感情朦朦胧胧的双方试探来试探去，一般来说彼此心中都有数。 可范冥不是普通的男人。 他的心思，她猜不透。 正好程婷婷在线，戚欢不耻下问。 “你还真看上他了？” 戚欢很自豪，“他很好哇，长得帅，又有钱，还很温柔。” 程婷婷：“……你是戴了多厚的眼镜才能看出他温柔特性的？” 明明一身寒气，差点冻死人。 “不过男女之间和行军打仗没什么区别。大概原则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 戚欢似懂非懂。 程婷婷恨不得从电脑屏幕钻出来，敲打她的脑袋。 “蠢女人，就是让你不要太主动。要知道男人一旦得手之后，就不会太珍惜了。” 戚欢受到了启发，她本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对方明显在躲她。 戚欢想着程婷婷的金玉良言，于是给范冥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她回家了。 戚欢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念了几声平常心平常心，然后拎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她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 不是自己的东西，居然涌现了淡淡的不舍。 不过，现在还不是自己的，终究是要离开的。 范冥很久没有回短信，直到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他才简短的回了一个字。 “嗯。” 戚欢盯着屏幕，在床上滚了两圈之后，输入了几个字。 “你不要喝酒了。” 但想了想，又删掉了。 又在床上滚了一圈。 最后，她看着床上已经快要滚到床脚下的趴趴狗，心中下定了决心。 按下了发送键。 然后意料中的，没有回应。 戚欢抱着趴趴狗，点了点狗狗短短的鼻子。 “哼，让你傲娇。” 继续在床上滚了一圈，依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戚欢把趴趴狗扔到沙发上，无奈地闭上眼睛。 第二日，戚欢销假上班。 刚到门口，迎面就遇到了小狸。 “欢欢，你回来了？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最近有重要的事情么？” 小狸摇摇头，“反正重要的事情都有老大撑着，再是重要的事情到我这一层也不重要了。” 此外，小狸还告诉了戚欢一个八卦。 “对了，听说我们集团要涉猎医药了。上次范总出去就是去谈这件事情的，我看挺顺利的，对方的代表今天就要过来了。” “医药？” 戚欢想到在范冥书房看到的那些关于生物科技、生物制药的书籍，每一本他都做了详细的笔记。 当时她除了感叹他涉猎挺广，其实隐隐也明白。 范曜当年拿他做实验，恐怕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比的伤害。他现在涉足这方面，应该是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吧。 戚欢对小狸笑了笑，下定了决心也要去看看这方面的书籍。 不求和他一样的水平，但渴望能站在他身边不远的位置。 快到中午的时候，戚欢抱着一个盒子敲响了范冥的办公室。 “范总，给。” 许久没有见到的人抬头，淡淡看了一眼她，还有她抱着的盒子。 “什么东西？” 戚欢摸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回礼。” 范冥挑挑眉，收下了盒子。 “对了，今天中午我点了蘑菇粥……” 范冥把盒子随意扔到一边，扯了扯领带，说道：“不用了，今天中午我有一个私人聚会。” 这是婉拒了呀。 戚欢脸上笑了笑，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那好，祝你用餐愉快。” 中午的时候，戚欢意外也收到了邀约。 程婷婷从国外回来了。 她在国外散了这么久的心，折腾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故土。 “你知道么，我今天还遇到了陈柏宇那个贱人，护着那个小狐狸精小心翼翼的，生怕我冲上来给她一巴掌。” 戚欢喝了一口柠檬水，“那你怎么不上去给她一巴掌？” “呵，我怕脏了我的手。”程婷婷豪气万千挥挥手，“对了，不说那对贱男女了，你和范冥有什么进展吗？” 戚欢想到他的冷淡，有些丧气，“他大概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吧。” 程婷婷这次没有先前的花痴了，反而很赞同。 “老实说，昨晚上我想了一晚上，我也觉得你们不太合适。这次我去国外，碰到了公干的小叔，你知道他们在查什么？” “查什么？” 关于程警官的，戚欢来了一些兴趣。 “范家的事情。你不知道吧，其实范冥家原来也很有钱的，不过在他很小的时候全家都被灭门了，其中还牵扯了当年小叔的上司。老实说，这些年小叔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查范家。他说范家很复杂，不但是范冥的小叔神神叨叨的，现在都还生死不明。还有范冥，当年出事的时候，他就失踪了。大约五年之后才回来，然后以雷霆之势收缴了范家，还把范家发展壮大到现在的地步。但那五年之间发生了什么，谁也查不出来。” 失踪了五年？ 还有范曜没有死？ 是了，当年她只见到范曜被宋玉堂打了一枪，应声倒地。 但很快宋玉堂也死了，还是被第三方的人杀的。 会不会，范曜当年根本没死，而且还带走了范冥。 程婷婷抬起酒杯，看了她一眼，“欢欢，范家不单纯，也不适合你，趁泥淖深陷之前，早点脱身吧。” 戚欢喝着碗里的汤，没有说话，只是心头一片乱麻。 一顿饭吃得戚欢胃口全无，等回公司的时候，小狸已经忙成了狗。 “对方医药公司的代表已经过来了，现在正在范总的办公室。说是半个小时之后就要开会。” “行。我去送两杯咖啡。” 戚欢敲门进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身形窈窕的美人，穿着红色的高跟鞋，斜斜倚靠在范冥的桌子边。 见到她，她微微挑眉，“听说范总不用女秘书，没有想到传言也有不准的时候。” 范冥捏了捏鼻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既然是传言，自然是不准的。张小姐，请喝咖啡。” “不用了，咖啡对女人的皮肤不好。请给我一杯温开水。” 戚欢点点头，恭恭敬敬退下了。 传闻还真是不准的，以前不也说范冥不近女色吗？现在看来分明近得很。 哼。 不过，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好浓，戚欢很想打喷嚏。 “阿嚏……” 身后，范冥已经率先打了一个喷嚏，“抱歉，张小姐，我对香水味道有些过敏。” 张小姐笑得十足妩媚，“没关系，只要不对我过敏就可以。” 话虽然这样说，张小姐还是坐回了沙发。 “呀，看不出来范总还是个毛绒控，这只趴趴狗好可爱。” 戚欢关上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当然可爱了，那是她送给范冥的。 “咦，装在盒子里，我以为还是新的呢，居然是旧的。范总，你真恋旧。” 恋旧个屁。 戚欢心中骂了一句脏话。 她是担心范冥晚上失眠，上次问宋之卿说他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她既然不能常在他身边，所以就把她那只趴趴狗送给了范冥。 当然是洗过的。 她还没有那么胆大，敢送原味的东西。 “阿嚏——” 这次打喷嚏的是张小姐，“抱歉，范总，趴趴狗虽然可爱。但我也有点毛绒过敏。这么想来，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戚欢：“呵呵……” 医药代表叫张子月，表面看上去像个花痴。 不过也只是表面。 等进了会议室，她瞬间变脸，收了脸上那妩媚的笑容，变得专业又专注起来。 不得不说，高手过招特别有意思。 戚欢受益匪浅。 其实，从良心上看，这张子月长得漂亮，身材好，口才好，专业技能更好。 绝对不是花瓶。 什么时候，她也能变得这么厉害就好了。 小狸推了推她，“欢欢，倒水了。” 戚欢如梦初醒，端着茶壶走了过去。 她记得张子月只喝温水，转身出去给张子月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 她弯着眉眼看了戚欢一眼。 美人真是笑起来也很美。 下一秒，美人的手微微一退，戚欢手上的水杯顿时没有拿稳，全部落在了美人的胸前。 “张总，你没事吧？” 一群人纷纷站了起来，但张子月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水迹很快在她胸前染开了，隐隐都能看到里面内衣的痕迹了。 戚欢傻眼了。 这“宫心计”她实在不擅长呀。 “对不起。” “站着干什么，先出去。” 与此同时，一件西装外套搭在了张子月的面前，“张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会赔偿你所有的损失。” “不用了。”张子月大大方方披上范冥的外套，笑得善解人意，“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范总这么怜香惜玉，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范总呢。” 戚欢：“……” 她先前应该把那杯水倒满的。 而且不是温水。 应该是开水。 作者有话要说：互送礼物，然后就可以开展下一步了。 ps：张子月算是女配，也是反面角色。不过和男主没有感情纠葛。 和男主有感情纠葛的只有女主！！！！！！ ☆、第二十五章 因为张子月，戚欢整天心情都不好。 下会之后，小狸安慰戚欢，“欢欢，你不用害怕。刚刚我们都看见了，是她故意松手的。” 她当然知道。 而且她知道张子月的目标是范冥。 张子月查到范冥在公司附近有公寓，提出去范冥的公寓洗澡换衣服。 戚欢咬牙切齿，还好范冥拒绝了。 事情还没完，晚上的时候张子月邀请范冥吃晚餐。 “难道范总不赏脸吗？也算是提前庆祝我们合作成功。” 国内的很多合同都签订在饭桌上，范冥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潜规则”。 所以，最后他还是去赴约了。 但临走的时候，他叫上了戚欢。 张子月似笑非笑，“我以为范总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范冥脸色很淡，口气更淡，“没什么不一样，我也是男人。” 说完，范冥转头对戚欢淡淡交代一句，“把我的狗抱上车。” 戚欢顿时眼睛一亮。 当绒毛控的总裁遇上绒毛过敏的白莲花，有戏看了。 上车的时候，张子月本来和范冥坐在后面的。 但两人中间放着那只趴趴狗，没一会儿张子月就开始打喷嚏了。 戚欢乐不可支，偏偏还要装一本正经。 终于到一个路口的时候，范冥发声了，“戚欢，你下来，让张小姐坐在前面。” “不用了……阿嚏……不如让戚欢小姐先抱着这只狗好吗？放在后面我真有点过敏。” 戚欢：“……” 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呀。 戚欢抱着趴趴狗，心里暗想。 不过张子月的小算盘也没有打响。 相比于张子月的绒毛过敏，范冥的香水过敏更加严重。 张子月还没靠近，范冥已经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最后，彼此都很尴尬。 “看来，范总不太喜欢我的香水味。” 戚欢顿时扬眉吐气。 因为戚欢的关系，加上范冥又香水过敏，张子月在饭桌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 只是看着戚欢似笑非笑了一句。 “戚欢小姐，长得很可爱。很像我一个故人。” “是吗？”戚欢捧着圆圆的脸，作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我姨说我是大众脸，放在人群中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张子月吃了个软钉子，笑容有些奇怪。 “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戚欢：“……” 一顿饭吃下来，戚欢胃里像塞了沙子一般，沉重得很。 偏偏张子月不是省油的灯，抱着范冥的衣服软软的说谢谢。 要是其他男人，这种暗示早就不顾廉耻地扑上去了。 可惜范冥是宇宙第一钢铁直男，对张子月的勾/引完全无动于衷，拉开车门，对司机说道：“务必好好送张小姐安全到酒店。” “那范总我们明天见。对了，今天谢谢了。衣服我洗好了会归还的。” 范冥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等到那车影消失在街角的时候，范冥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然后轻轻骂了一句脏话。 “扑哧……” 戚欢抱着趴趴狗，实在没忍住。 这人，实在也太双面了吧。 “走吧，我送你回家。”认识到自己的失态，范冥及时变成了高冷的霸道总裁。 “不用了。” 戚欢想着以退为进，“你今天喝酒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对了，你是要回山上的别墅，还是回公寓？” 范冥真是累了，揉着眉心说道：“先回公寓吧。” 回去的路上，范冥抱着趴趴狗面色纠结。 戚欢大概知道他的纠结点，于是说道：“我知道你香水过敏，等回去了，我给你洗洗。” “嗯。”范冥这才点头，脸上有一丝松动。 他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快褪去的景物，似乎自然自语一般问道：“为什么要搬出去？” 戚欢愣住了，不是因为他躲着她吗？ 两人在暴力亲吻后，首次开诚布公。 “你不是在躲着我吗？” 范冥别过头，不看戚欢一眼。 “我没有躲你。” “但我以为你在躲我。小狸说你出差了，也不回来。我想肯定是我鸠占鹊巢了。”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戚欢一再追问，但范冥不再开口。 下车的时候，戚欢抱着趴趴狗一直送他到门口。 她知道她应该循序渐进，但这一刻大约是收到了张子月的影响，她想，要是她再退却一步，说不定嘴巴里的肉就要被人叼走了。 “范冥，宋之卿说你喜欢我的味道。那么……” 阴暗的房门口，唯有她的一双眼睛，灿若繁星。 又似成相识。 范冥脑海闪过一丝模模糊糊的画面，但太快了，仿若他的幻觉一般。 手指轻触，尽数消失不见。 “我想问你，你喜欢我的人吗？” 范冥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的表情很错愕。 就好像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形一般。 他张了张口，试图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又重新闭上了嘴巴。 他的矛盾她都看在眼里，戚欢的心里有一些失落，不过更多的是平静。 是啊，自己又不是那么优秀漂亮的姑娘，凭什么要被他喜欢上呢。 不过—— 戚欢眉眼弯弯，把怀中的趴趴狗塞到他怀里。 “算了，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以后我喜欢你好了。” 说着，她很潇洒的后退，但脸上浮上的红色已经出卖了她的一切。 最后，她还是扛不住，狼狈而逃。 “那个，晚安。” 冲到电梯口，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不要喝酒了。趴趴狗可以抱着入眠的。” 叮铃—— 电梯合上了，女人消失在他的面前。 片刻之后，他才如梦初醒，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往锁眼里插。 不过他连续插了几次裤兜，都没有找到钥匙。 砰—— 门从里面被打开，宋之卿一脸笑容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样，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屋内没有开灯。 范冥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 不远处有座高楼，高楼里面住着一个女人。 她可能还红着脸，可能还正在拍自己的粉颊，可能还在懊恼自己怎么那么冲动。 种种可爱的模样，都是她。 宋之卿从身后递过来一杯酒，范冥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我戒酒了。” “你少来了。你没酒就睡不着好吗？” 宋之卿挨着他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范冥怀中的趴趴狗，有些小心眼的戳了戳狗头，“真是幼稚，我还第一次见到追男人送二手玩具狗的。” “别碰！” 范冥小心眼把狗往怀里一塞。 宋之卿笑得意味深长，“这么快就护食了？” 范冥没有说话，只是踮起酒杯，摇晃了一下就要送到口中。 但他终究没有喝，只是颓然靠在窗边，脸色有一丝茫然。 “之卿，先前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画面。就好像我以前见过她一般。” “你是说，你把她幻想成了小仙女。” “大约吧。”范冥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心中的感觉，“反正，那一刻我想把她带进来，让她不要走。” “哈哈……”宋之卿毫不客气笑出声，“说了，恋爱其实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怎么样，要我给你停药吗？毕竟欢欢是个很可爱的妹子。只是，背景可疑了点。” 闻言，范冥脸色有些冷。 “查出什么了么？” 宋之卿摇摇头，“能查的大壮都已经查了。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戚欢在十六岁的时候曾经休学一年，但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点也查不到。” “她的家庭有什么异样么？” “说起来，她的父母一直查不到任何信息。现在把她养大的是她的小姨。不过这个小姨的履历，也有些奇怪。她在一个乡镇当数学老师，但有国外留学的经历。而且最奇怪的是，学校居然查不出她的专业和其他痕迹。就好像是别人刻意删掉了一般。” 顿了顿，宋之卿的脸上多了一丝凝重。 “你也知道，按照我们现在的能力如果查不出东西来，只能说，她背后的势力在我们之上。甚至起码在十年前就开始在布局了。范，戚欢可能是一个好姑娘，但她不太适合你。” 爱情应该是纯粹的。 但从开始，两人的相遇都不纯粹。带着浓浓的“意外”和“巧合”。 虽然两人的吸引有些“命中注定”，但谁知道这“命中注定”是天命还是人为。 范冥脸上的迷茫慢慢撤了下去，重新变得冷漠和孤寂。 “她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让麻瓜继续盯着。张子月呢，那边什么情况？” “张子月很狡猾，应该只是探路人，真正的大蛇还在后面。” “而且……”宋之卿把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如果戚欢真的是那边的人，那么张子月可能会认识她，甚至可能引出她真正的身份。” 想到先前张子月口中的似曾相似。 范冥捏了捏狗的脑袋。 柔软的狗被捏成他喜欢的形状，他低下头很满意看了一眼。 “为什么，你就不能是条狗呢？” 是狗多好。 被他拿捏在手中，被他戳圆捏扁。 全凭他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我又出现了。 男主：为什么你就不能是条狗呢？ 女主：胡说，我就是一条狗呀。汪~ ☆、第二十六章 第二日，戚欢喜滋滋地上班。 人的一生能遇到喜欢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刚进办公室，小狸立刻冲上来通风报信。 很难相信这个清秀的高材生对八卦如此热衷。 “欢欢，那个张子月又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戚欢不以为意，眼不见心不烦。她一个人自娱自乐也很开心，何必去自找没趣。 但没有想到，张子月却找上了她。 “戚欢小姐，我可以叫你欢欢吗？” 尽管不喜欢她，但戚欢必须承认，张子月的颜很能打。 她给张子月倒了一杯温水，她高兴道了谢，“对了，你真的不记得我吗？以前你去美国夏令营的时候，我们是一组的。你忘了么？” 戚欢很奇怪，自己可从没有去过国外。她摇摇头，“你估计是认错人了，我从小在镇上长大，从来没有出过国。” “这样呀。”张子月抿了一口温水，倒也不在意，“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毕竟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说起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像的人呢。” “大概是吧。”戚欢扯动嘴角，笑了笑。 中午休息的时候，戚欢还是和好久没联系的小姨打了通电话。 小姨戚清在镇上一所高中教数学，这些年为了照顾她，一直没有结婚。 算来，戚清只比戚欢大八岁，两人虽然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但戚欢一直把她当姐姐。 “小姨，你真的不考虑恋爱么？你说过的，结婚不结婚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我的原因。但恋爱总是可以吧，我也希望你身边能有一个知暖热的人。” 每次打电话，戚欢都要旧话重提。 戚清每次都只是笑，“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数学，有时间我更愿意做几道数学题。” 这次不一样，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戚清温柔的声音才慢慢想起。 “欢欢，有空回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戚欢眼睛一亮，“小姨，你找男朋友了？” 戚清的声音有些羞涩，“算不上吧，只是他挺好的。就是年纪小了点。” 在戚欢的追问下，戚清来勉强透露了一些。 对方叫齐慕泷，是新调过来的生物老师。 很阳光的一个男孩。 说起来，戚清也忧心忡忡，“他和你年纪差不多，我感觉有些不合适。” 就是姐弟恋了？ 戚欢倒是乐见其成，安慰戚清，“小姨，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人生短暂要活得真实和快乐么？上一秒或许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是你告诉我要及时行乐，只争朝夕的。怎么了，现在轮到自己了就这么多顾忌了。” 戚清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她一向很有主见，其实不管戚欢说什么，她在准备把这个男人介绍给她的时候，已经承认了他的地位。 “对了，小姨，我这些年不是记忆有些不好吗？我想问，我以前去过国外吗？” 戚清那头的声音很久很久才传来，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欢欢，你怎么这么问？” “就是有个客户说以前在国外见过我。不过大概是同名同姓的人吧。” 在戚欢的记忆中，她的父母只有隐隐的一个影子。 她是戚清养大的，所以后来干脆随了戚清的姓。 戚清不过是一个老师，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从小戚欢的家境一直不太好。 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出国夏令营，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张子月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连人事部的几个妹子都过来看八卦了，她们倒是能和小狸很好聊在一起。 而且，小狸还透露了一个更大的八卦。 “据说这次合作的事情很悬了。” 戚欢来了兴趣。 “怎么了？是张子月那边出了问题吗？” “算是吧。张子月那边的条件太苛刻，本来他们也不算是特别好的医药公司，算起来还是一个新的公司呢。也不知道范总怎么这么看重。不过，我们也不是善茬，耍了我们这么久，还想全身而退，很难。” 果然，在小狸的八卦播报没多久，屋内的张子月就摔门而出了。 情敌离开，戚欢自然开心。 可范冥能亲自去国外洽谈这桩生意的，看得出来他的重视。 戚欢送咖啡进去的时候，范冥脸色依然有一层薄薄的怒意。 他的情绪一向内敛，最近倒是有些外泄。 “范总，上次的合同需要你签字。” “嗯。” 在办公室，他看上去更加一板一眼，也更加公事公办。 老实说，戚欢就喜欢他这种一本正经，认真工作的模样。 “张小姐那边……需要我定一束花吗？” 范冥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冷光闪过，“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要你做决定了？” “抱歉。” 戚欢刚开口其实就知道说错话了。这个项目她没有经手，她现在的身份说这话算是越界了。 “我以后不会了。” “算了。” 看她眸子下垂，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范冥挥挥手，声音也软了下来。 “不是张子月的问题。她根本不是问题。”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再说了，什么时候我谈生意，也需要去讨好一个女人了？” 戚欢表面毕恭毕敬，心里却是微微一甜的。 嗯，她看上的男人，果然很有原则和魄力。 “对了，给我叫点吃的。那个女人缠了我一天，我饿了。” 首次的，范冥在工作的时候叫饿。 戚欢眼睛一亮，“牛肉面好不好？” 范冥看了她一眼，眼神躲闪了一下。 “你看着办。” 半个小时之后，洪福牛肉面送来了。 不但如此，还有花店送了一盆花过来，是一簇小小的茉莉花。 “谁送的？” 茉莉花并没有放卡片，范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 花店小哥老实摇头，“这是网上下的订单，对方匿名了。” 范冥和花店小哥说话的时候，戚欢一直担心，他会把花丢掉呢。 毕竟这样的追求方式，他应该是见过无数次吧，也应该厌烦了吧。 但出乎意料的，他收下了。 等她进去收拾碗的时候，他按住她的手，“以后记得留卡片。” 戚欢心中一跳，只觉得被他抓住的手火辣辣一片。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也只有你才这么小气。人家送好歹是一大捧香水百合，只有你小里小气的送盆茉莉花。” 范冥靠在座椅上，闲适地扯了扯领带，声音冷淡，眉眼中倒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你这追人的手段也太low了吧。” 戚欢脸颊发热，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那你还留下？” “哼，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他低头说着，嘴角轻轻勾了勾。 那一瞬间，戚欢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加快了。 出去的时候，小狸果然在八卦送花的主人。 “好久没见到有人追老板了。” 说的你好像见过有人追他一般。 “不过，说起来，来这边这么久了，好像真的没有见到女人倒追老板呢……” 小狸的八卦欲/望很强，“难道是男人？” 戚欢：“……” 你才是男人！你全家都是男人！ 不过……好像也不对。 那盆花的效果不错，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戚欢鼓足勇气和范冥发了一条微信。 “晚上想吃什么？” “虎皮青椒、蒜泥白肉，酸辣土豆丝。” 他倒是不客气。 “那我给你做？” “哼。” 那边发了一个表情。 随后又加了一句。 “上班聊天，扣工资。” 戚欢：“……” 一下班，戚欢就溜了。 她想去超市买点虾子。 范冥不爱吃猪肉，但海鲜类的还可以。 她运气好，遇到了晚市上虾，她抢了好几个个头大精神足的。 她拎着一堆东西进入范冥公寓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张子月。 她抓着范冥的手，身体颤抖，似乎在哀求。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应该知道，我能帮助你。只要你一句话，这个项目我会帮你拿到的。” “张小姐。”范冥甩开她的手，往前一步，逼得张子月后退一步。 “这个项目我志在必得。就算没有你，该是我的就一定会是我的。” 他勾唇笑了笑，目光冷冷，“更何况，我不习惯用身体谈生意。” 张子月错愕之下，迅速反应过来。 “可是和我在一起，你并不吃亏。” “谁给你这个自信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接受你？凭你这幅长相？还是胸前二两肉？还有……张子月小姐，我必须提醒你两件事情。第一，所有人中，我最讨厌张这个姓氏，第二，跟在我身边的女人，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工作。以前，你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请回吧。” 张子月后退到墙上终于安静下来。 半晌，她才是掩着唇，轻轻笑了起来。 “范总，你说你身边的女人只是为了工作。你嘴上说着能公私分明，那她呢……” 张子月倏地回头，修长的手指指向拎着不远处的戚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放假了，上周算起来我连上了半个月。心里好累。 ps：这文不v哈，我也不申请榜单了。 收藏留言你们都随意哈。 正好这段时间什么剧可以追，好像出了一个韩国的叫《鬼客》，据说还不错。等待养肥。 还有，英剧《保镖》看了一集也还行。 ps：你们也可以给我推荐一些好看的…… pps：文里有名字的都算是重要角色。起码推动情节哈哈哈哈哈。 最后，节日快乐。 ☆、第二十七章 “她不一样，她不是我身边的女人，而是我心中的女人。”范冥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微一敛，状似温柔开口道。 因为这句话，戚欢整个晚上都处于飘飘然的状态。 明明知道，范冥只是利用她逼走张子月，但甜言蜜语谁不喜欢。 “有这么开心吗？” 一晚上，戚欢嘴角都带着微笑。 “嗯。” 她点点头，笑眯了眼睛。 “就算我说谎骗你，也开心么？” “嗯……还是挺开心的。”戚欢给他盛了一碗汤，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说道：“其实她很漂亮。” 范冥喝了一口，口气平淡。 “没有你漂亮。” 戚欢整个人都惊悚了，“在你……在你心中你认为我漂亮吗？” 她自己认为自己最多算是清秀加可爱，范冥是开娱乐公司的，手下的美女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她这平凡的长相甚至人事部那几个女孩都比不上。 “漂亮呀。”范冥点头，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反正我看你挺漂亮的。” 这人审美异常吗？ 一瞬间，戚欢忽然自信心膨胀。 她一无所有，和总裁的距离差距十万八千里。 但没关系啊，总裁瞎眼呀。 想到这里，戚欢更加开心了。 “对了，小狸说合作失败了。” 开心之后，戚欢也想到了正事。 “只是小问题。他会和我们合作的。” 范冥喝完最后一口汤，满意地看着她，“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嗯。” 戚欢觉得这样挺合理，这样的发展也很让她满意。 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送戚欢回去的时候，两人迎着月色，慢慢朝前走去。 路面不时有小姑娘携手过来，见到高大英俊的范冥会多看一眼。 “那个男生好帅。” “旁边的女孩是他女朋友吗？” “肯定不是，没看见他们都没有牵手吗？” 说着，一对小情侣从他们身边越过，手拉着手，甜蜜在脸上蔓延。 吃了戚欢满口的狗粮。 不过羡慕归羡慕，戚欢不奢望范冥会主动牵手她。 还不到那个地步呢。 “你有一个小姨？” “嗯，我从小跟我小姨长大。” “父母呢？” “没印象了。小姨也不爱提起。大概不是什么好父母吧。” 戚欢对父母印象也一般，但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她的身边，不是一直有温柔的小姨吗！ 范冥不再问，只是脸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过来点。” 忽然，一群人涌过来，他一把拽住她的手，往怀中一带。 他的手心暖暖的，蓦地戚欢的心跳了起来。 下一秒，他忽然低头，抵住了她的脑袋。 “你现在……只看得到我一个人……你一切都听我的。” 耳边，他的脸逐渐放大，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戚欢应该面红耳赤外加一个尖叫晕倒的。 但她没有，当范冥附身过来的时候，耳边模糊的声音变得蓦地尖锐起来。 甚至当她握着他手的时候，面前闪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 穿着白袍的男女穿梭而行，一个个的密闭空间，还有一排又一排的实验器皿。 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残缺的脸。 五官全部挤在一起，从她的腹部长出了两只手。 呕—— 戚欢再也忍不住了，俯身在一边开始呕吐起来。 背上一暖，范冥从身后靠了过来，一把扶起了她，“你没事吧？” 喝了一口他买来的水，戚欢摇摇头。 这么完美的画面，却让她给破坏了。 “以前出现这种情况吗？” 戚欢摇头，“第一次。大概是今晚吃的东西有问题吧。” 范冥盯着她，她后知后觉抬起手，摸着自己的鼻尖。 手指上一片红色，慢慢的有几滴血慢慢落在了掌心。 “我……应该还有点贫血。” 范冥没有说话，只是掏出纸巾，轻轻替她擦了擦鼻子。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最后，他对她这么说了一句。 戚欢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以前高考那边压力大的时候也流鼻血，后来小姨去市场买了几只鸡给她炖了就好了。 去年，她有段时间也头疼流鼻血，小姨又给她炖了鸡汤，然后她又活蹦乱跳了。 所以，她应该是该喝鸡汤了。 戚欢一边擦脸上的乳液，一边对着镜子想。 漂亮吗？ 被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漂亮了。 爱情果然是带着深深的滤镜，简直是最天然的美颜工具。 不过，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再穿越回去了。 是不会穿越了，还是因为没有发烧？ 脑袋想了很多，困意来得特别突然，她打了一个哈欠，决定早早上床休息。 她睡得很沉，甚至都不知道卧室门被轻轻打开了。 一个男人来到她的床前，看着床上的她，慢慢的，他伸出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床上的女人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但没有醒来，反而睡得更加香甜了。 男人做完这些，轻轻附身下来，替她盖了盖被子，然后出门了。 门口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了。 见到他，其中一个瘦小的人迎了上来，表情十分得意，嘻嘻一笑，“老大，得手了么？我麻瓜下的药可不是一般的药，保证让她睡得死去活来，但身体依然敏感非凡！” “滚。师兄怎么会做这种卑鄙无耻下贱的事情！”出声的高壮男人赫然是大壮。 而坐在沙发上，敲着手指，脸色阴沉不定的正是范冥。 “查出什么东西了么？” 大壮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范冥。 “层层加密，还是这个印记，果然还是那边的手笔。”一时之间，范冥神色复杂看着卧室的房门。 起初，他就怀疑戚欢和那边的人或者组织有关。宋之卿给她下第一次暗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早就被下过暗示了，还是双重暗示。 不止，对方的手段比他和宋之卿都要高，是个高手。 他对戚欢一直抱有怀疑，但她活得太真实了。不管如何试探，她对组织一无所知。 她就像是一个误入了狼窝的小白羊，用她粉嫩的羊蹄轻轻戳了戳他的狼爪。 十分可爱呀。 今晚，他对她用了催眠。 但没有想到遭到了她的激烈反抗。 她呕吐了，流了鼻血。 但依然没有解开心理暗示。 他害怕强制解开，她的整个人都会崩溃，所以只能作罢。 “还查到什么？” “张子月虽然是医药公司的代表，但实际操纵着整个公司。应该明天，公司的傀儡老总就要上门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笔生意应该会崩。” “还是老套路。”范冥看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趴趴狗，和家里床上的那只应该是一母同胞。 他搂在怀里，轻轻捏了捏，“进展太慢了，我们助她一臂之力。” “行。” 大壮点头，心中仍然有些疑虑，“如果张子月也是那边的人，这手段会不会太拙劣？” “老套路依然套得住狼。” 范冥搂着狗，脸上有一丝留恋。 “麻瓜，你这几日找人盯着她。然后找机会露出一个破绽。” 麻瓜眼睛一亮，“师兄，你要引蛇出洞？不过……她这么软软绵绵的，能当一个合格的饵吗？” “能。既然她是那边送过来的。那么我现在还给他们，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三人商量完，终于想到这还是戚欢的房子，麻瓜和大壮灰溜溜的退了。 范冥没有离开。 他抱着狗，在那小旧的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后，又起身去了卧室。 仿佛那边有着无边的诱惑一般。 月色幽幽，床上的女人因为水里的药物，睡得安静又香甜。 他抱着狗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他到底在你身上放了什么东西？让你对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或许是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生绮念，他又低下头轻轻亲了一口那白嫩的颊面。 嗯，很香，很软。 确定了，还是他喜欢的味道。 “越来越香，也越来越漂亮。这可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留恋的手慢慢从戚欢的脸上撤了回来。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就算你是他的人，也没关系。我看上了，就是我的。至于他——我能杀他一次，也能杀他第二次。” 戚欢对睡梦中发生的一无所知。 她甚至还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她梦见了她回到了过去，还和范冥甜甜谈了一次恋爱。 梦里，范冥捏着她的脸，轻轻吻她，然后温柔叫她小仙女。 第二日，戚欢神清气爽的起床。 恋爱果然让人精神百倍。 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客厅的狗带到了房间，还踢到了床下。 戚欢还是心大的没有留意，只捡起趴趴狗，轻轻拍了拍它脸上的灰尘，然后兴高采烈去上班了。 新的一天，照样是充满八卦的一天。 戚欢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了小狸的八卦。 张子月走了，但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张总，然后说范冥恶意垄断、不正当竞争。 不知道他和范冥说了什么，反正两人不欢而散。 走之前，张总气愤的甩下威胁。 “我告诉你，我张立涛也不是吃素的。不要以为青城就只有你说了算！小子，你迟早会为你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个悲剧的一天。 我看了一个时尚博主，准备剪个刘海让我显得嫩一点。 然后ε(┬┬﹏┬┬)3了…… ps：小叔应该快出现了吧。 第三次穿越也快了。 唔……我还是应该求个撒花……(*^▽^*)点。 ☆、第二十八章 范冥正在气头上，戚欢就算是恃宠而骄也不想这个时候去出这个风头。 从小狸的口中，戚欢隐晦地知道了一些事情。 尽管她是范冥的秘书，但她只做一些日常会务杂事，真正的助理其实是小狸。 “欢欢，我们老板这么年轻能坐上这个位置，没有一点手段是不行的。” 戚欢侧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范冥，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平日冷淡的模样，正在和人打电话。 感觉到她的注视，他抬眸看了一眼她，目光微微一眯，随即朝她招招手。 他这幅招狗狗的表情，戚欢居然奴性发作，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给我泡杯咖啡。” 戚欢听话去泡咖啡了，顺便还准备了一点小甜点。 范冥味觉不好，对吃食相对要求不高，但是戚欢考虑到饮食健康，还是给他准备了低糖的甜点。 甜点让人心情大好。 不过范冥依然只吃了一口，就不动了。 “中午一起吃饭？” 戚欢摸了摸茉莉花的绿叶子，有些错愕。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他还是首次邀请她一起午餐。 戚欢心花怒放答应，“你想吃什么？” “你决定就好。” 范冥一副很好养活的样子。 “昨晚上好睡吗？” 戚欢点点头，“意外好眠呢。不过我一向睡眠都好。” 范冥从屉子里拿出一盒东西递给她，“这是宋之卿带回来的，他研究的，对睡眠有很好的作用，据说还可以美容。” 宋之卿这么好？ 不过对睡眠作用很好的话，那岂不是…… 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范冥勾着唇，“这药对我没用了。不过托你的福，我这段时间睡得很好。” 戚欢的脸莫名有些发烧，耳边听到那人又温柔说了一句。 “狗身上有你的味道，我很喜欢。” “……” 戚欢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心如鹿撞。 无形撩，最撩。 中午的时候，戚欢选择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了员工食堂。 员工食堂是宋之卿弄的，他是正常人，对吃食要求很高。所以职工食堂的水平还算可以，甚至比周围的一些店铺味道还要好。 戚欢和范冥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不少注目。 当然不是因为戚欢，而是范冥这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宅男，从来只在办公室吃外卖的人居然出现在食堂了。 戚欢已经听到无数人在说冷淡的神终于走下神坛了。 范冥对此很平静，还主动跟着戚欢去打了饭菜。 食堂哥哥的手一抖，居然给他两个鸡腿。这让同样是刷卡的戚欢再次感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给你。” 最后，那两只鸡腿还是分了一只给戚欢。 周围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其中还有宋之卿插科打诨的声音。 “范，我也要吃鸡腿。” “滚蛋。” 不过玩笑过后，宋之卿也和范冥说起了最近张立涛的事情。 “张立涛现在被逼得了绝路，不惜找上了我舅今晚还要去我舅的酒会，怎么样要当众打脸吗？” “自然。” 范冥喝了一口水，眸色沉沉，“快刀斩乱麻，这一贯是我们的风格。” 宋之卿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那痞痞的模样倒真的有几分像当年的宋玉堂。 戚欢心中一跳，纵然知道宋之卿算是官家二代，还是忍不住抱着侥幸心理。 “那行，今晚上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中带着势在必得。 戚欢在一边插不上嘴，心里想着还是要回去查一查宋玉堂的事情。 尤其是他妻子和儿子的死因。 下午的时候，戚欢去网上查了一下宋玉堂。翻了好几十页网页，也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 按着时间，她又查了查车祸。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查到了。 虽然只有一条信息。 货车司机无证酒驾，造成一对母子死亡。 “欢欢，你在查什么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之卿端着咖啡站在她的身后，他咦了一声，看到了戚欢没有来得及关上的网页。 “你在查宋叔呀。早说嘛，问我好了。” 戚欢心中一跳，“你认识他？” “算是我半个叔叔吧。小时候经常来我家。我爷爷挺喜欢他的，他这个人特别会来事，虽然人看着痞痞的，不过挺讨人喜欢的，也有能力。可惜……” 宋之卿脸色一正，“犯了个错。” 既然是知情人，戚欢也没有想隐瞒，还是用对程警官那副说辞忽悠了宋之卿一遍，最后才说道：“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我不相信他是黑警。而且上次听程叔叔说他原来还有一个妻子和儿子，也死了么？说是出车祸……” “是。就在宋叔叔出事的两年后，她妻子和儿子也出车祸了，车毁人亡，全部烧了。” “是意外么？” “算是意外吧。一个大货车司机无证还酒后驾驶，直接撞上了母子开的车。” “那肇事司机呢？” “判刑入狱了，好像没过两年就在监狱死了。” 所以，都死了？ 老实说，戚欢不应该怀疑警方的调查，但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 宋之卿看她拧眉的样子，抬手想敲敲她的脑袋，只不过老远看到范冥的神色，又忍了下来。 这家伙现在占有欲都这么强，以后真在一起了可怎么收场。 宋之卿讪讪放下手，见戚欢还拧眉沉思，心中一动。 “欢欢，宋玉堂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爸说他的资料现在还是绝密资料。还有一件事情，当年车祸现场的确是找到一对母子的尸体，但那儿子的尸体骨龄对不上。” “你是说……”戚欢眼中一亮。 宋之卿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也可能只是巧合。但如果不是巧合的话，而是人为造成的意外的话，那么对方的实力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而这些，凭你的能力是无法掌控的……” “可是……” “别可是了。”宋之卿恢复了平日痞痞的笑容，“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迟早会回来的。就算为了父亲，也会回来的。” 最后，宋之卿还告诉戚欢一件事情。 “对了，和你闲聊都忘了正事。今晚上你要跟着范出席宴会，范特别让你提前下班，去买条裙子，顺便去画个惊艳全场的妆。晚上七点，他会过来接你。” 戚欢第一次出席小说中讲的晚宴，难免有些紧张。 宋之卿安慰她，“没关系，说是宴会。不过是我舅舅搞的一个私人party，他这个人有些欧化，就喜欢凑热闹。” 戚欢找了程婷婷帮忙，结果刚好程婷婷也要去。 两人一拍即合，戚欢还咬牙买了一条好昂贵的裙子。 “这么漂亮的裙子，需要一条漂亮的项链。” 戚欢想着自己匮乏的首饰，十分头疼。 她焦头烂额的时候，麻瓜忽然过来了，还受范冥的委托送了一条漂亮的钻石项链给她。 “虽然师兄的审美一贯异常，不过这次倒是不赖。” 见到她，麻瓜还吹了个口哨。 “小姐姐，挺漂亮的，约吗？” “不想你的狗爪移位，你尽管约。” 大壮在身后冷冷打断。 麻瓜适时收回了手，耸了耸肩。 “那小姐姐，我们就先闪了。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程婷婷帮忙看了一下钻石项链，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真土豪。欢欢，尽管是个危险的男人，不过风险与机遇并存呢。” 跟着戚欢的视线，程婷婷也看到了麻瓜和大壮。 “这两个人你也认识？” “一个武馆学习的，算是我是师兄吧。怎么了？” 程婷婷倒抽了一口气，“厉害了，我的欢。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个高大子男人就是最近游戏领域的新贵，据说他的电竞俱乐部在上个世界大赛中得了冠军。另外一个矮个子男人，我以前听陈柏宇那个渣男说了一次，好像是什么香料大王的儿子，也是厉害的一逼。” “……” 真是卧虎藏龙。 在这之前，戚欢只知道大壮是个开游戏公司的，麻瓜是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还有这么亮眼的事迹。 看他们如此信赖范冥，那么范冥应该比他们更加厉害。 这么一想，戚欢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她看上的男人，真是很厉害。 在她见到的地方，发着耀眼的光芒。 甚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闪烁着足以闪瞎她狗眼的光芒。 要更加努力了呀！ 戚欢握着拳，再次下定决心。 刚倒腾完，戚欢就接到了范冥的电话。 “我在门口等你。” 男人说话一如既往的冷冽，但戚欢居然能从他低沉的口气中听出一丝甜蜜的错觉。 这大约就是恋爱的滤镜吧。 戚欢的身材并不是时下流行的骨感瘦，她反而是有些肉的类型。 虽然看着有些微胖，但胜在比例好。 前凸后翘还有腰。 就连一向挑剔的程婷婷见她盛装打扮的样子，都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老话诚不欺我也。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见她踟蹰，程婷婷推了她一把。 “虽然我遇人不淑。但欢欢，你不要以为我的错误示范就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喜欢一个人不容易，避免你后悔，紧紧抓住时机吧。” 作者有话要说：再铺垫一章……哦也……马文好像被锁了一章，我去解锁一下。 ☆、第二十九章 门口，范冥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不是一个习惯等待的男人。 戚欢提着裙子出门的时候，先前那靠在车门上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来，整个画面宛如静止了一般。 一时之间戚欢拿不准范冥的心思，她有些忐忑地走到了他面前，“好不好看？” 范冥低头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奇怪。 他这个样子让戚欢想到两人初遇的时候，他拿着她身份证时候的样子。 莫不是不好看？ 他向来审美就异常。 范冥咳嗽了一声，过来牵她的手了。 声音很低，但她还是听见了。 “好看，很好看。” 她想，如果再数一个范冥的优点，那就是诚实吧。 尽管脾气阴沉不定，偶尔也很毒舌，但更多的时候他坦白地可怕。 戚欢脸有点热，被范冥牵着上了车。 上车之后，她发现他又在吃药丸。 她听宋之卿说过，这种药可以抑制他身体的一些变化，但是副作用也比较严重。 最直接的副作用就是会……咳咳，不举。 这段时间，范冥已经很少吃了，但这会儿又忽然吃了。 她忍了忍，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定要吃这东西吗？” 范冥喝了一口水，抬头看了一眼她，眼里翻滚着浓郁情绪。 “不吃的话，更麻烦。” 药效发挥很快。 很快，范冥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眸色也变得淡了一些。 “对了，今晚我们有什么任务吗？” 范冥闲适靠在车座上，似乎有些疲倦。 “不用了。你今晚上这样就好。漂漂亮亮，白白净净，很像一只好吃的饵。” 戚欢没有放过范冥的任何一句话。 于是也明白了。 “你把我当诱饵？是想诱出张立涛吗？” “算是吧。”范冥对这个问题兴趣并不高，反而问了她一句，“平日我教你的东西你还在练习吗？” 戚欢有些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武馆练习，不过按照大壮的意思，她这辈子想要当一个高手是不可能了。 起码像他和麻瓜那样近乎飞檐走壁是不行。 但是对付基本的渣男还是可以的。 于是，戚欢信心满满地回答：“我一直在好好练习。大壮和麻瓜都夸奖我进步很快。” 范冥似乎笑了笑，侧过头看了一眼她，眼神落在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上，声音忽地温柔了几分。 “喜欢吗？” 戚欢意识到他是在说着条项链，脸上蓦地腾起一片红色，很认真点点头。 “很好看。”只要是他送的，她都觉得很好看。 “喜欢就好，喜欢就一直戴着。”范冥看着她修长又脆弱的脖颈，眼神凝了凝，片刻之后，他蓦地转过头去闭上眼睛。 两人到的时候，宋之卿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口了。 按照他的说法，只是一个小型宴会，但还是热闹非凡。 “张立涛已经来了，身边还跟着张子月。不过这人果然上不了台面，我舅妈那么凶残，就凭一个张子月恐怕还拿不下我舅舅。” 敢情这张立涛狗急跳墙还想来美人计？ 戚欢懵懵懂懂被宋之卿带到了房子，而且为了让她这个饵更加好吃一些，进去之后，范冥就跟着宋之卿走开了。 他们自有他们的一番交际。 戚欢在不远处看到了张立涛，他身边跟着前凸后翘的张子月。 见到她，张子月还冲她举了举杯。 旁边的张立涛见到她，脸色格外阴沉。 戚欢觉得作为一个公司的老大，他的情绪喜好未免外露太厉害了。 戚欢作为小透明，在晚宴上几乎是没人理睬的。 她正好也可以跟着张立涛。 瞧见他和张子月上了楼，她想了想，也偷偷跟了过去。 当然，过去之前她还是和范冥发了一条信息。 张立涛和张子月到了二楼的会客室，立刻吵了起来。 啪的——一声，张子月被张立涛打了一巴掌。 “你这个废物，你不是说能勾上宋家这条线吗？结果你怎么没查出来宋之卿是宋家的二公子！” 张子月摸了摸脸，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 “你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我说过的，范冥可不是那种年轻没见过世面随便可以拿捏的主，你想空手套白狼，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张立涛脸色扭曲，“我倒是小看了那小子！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把我逼得这般地步！还有你……说好的国外那个大老板呢？我如今已经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怎么还没出现？” 张子月靠在窗边，目光淡淡，伸手点燃了一支香烟。 “因为，你太弱了。” “你……” 张立涛恼羞成怒，又要发怒，忽然生生忍住了。 “我经营了大半辈子了，好不容易有如今的规模。我不能放弃的，也不可能放弃的。他范冥挖了我的心肝，我自然也是要折了他的宝贝！他不是心疼他那个小秘书吗？那就拿那那个贱女人来祭旗好了！” 张立涛居然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真是狗急跳墙，胆子不小。 戚欢没有再听下去，反而是悄悄下了楼。 楼梯口，范冥已经等在那里了。 “怎么了？” 戚欢抓着范冥把她听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我觉得他就像个疯子，要不我们报警吧？” “只不过逞口舌之欲。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人相信的。” 戚欢难免失落，“那总不能让他这么逍遥下去？” “不用担心，他没几日了。”范冥口气淡淡，眸光微微一沉。 后来，张立涛和张子月也下来了。 张子月还是笑吟吟的，她终于转换了对象，没有在范冥身边转悠，反而在游走在宋之卿身边。 宋之卿眯着桃花眼，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她逗得哈哈大笑，看上去两人倒是情投意合得很。 但戚欢没有见到张立涛，她有些担心。偏偏范冥又不在，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张立涛的人影，想着这人发现没机会应该走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纱纱裙的小姑娘走到她面前。 “姐姐，有人让我给你送了这个东西。” 戚欢看了一眼，这不是程婷婷的手袋吗？ “小妹妹，是谁送来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她有些不舒服。” 戚欢想应该是程婷婷了，于是跟着小姑娘走了。 小姑娘带她走出了别墅，到了外面的路边。 戚欢心中有些奇怪，忽然面前冲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 戚欢吓了一跳，正要拉着小姑娘躲开，身边却没有小姑娘的身影。 轿车危险在她面前停下，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 满口黄牙，一脸戾气，不是张立涛又是谁？ “你想干什么？婷婷呢？” “戚小姐，我们借一步说话。” 戚欢冷笑，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就算是关于范冥的，你也不想知道吗？” 戚欢犹豫了一秒。不过也仅仅是一秒的时间。 “你觉得我看上去脑子有病吗？自己朝夕相处的老板不相信，来相信你这个竞争对手？” 见到戚欢软硬不吃，张立涛面露戾色，扑过来想要一把抓住戚欢。 戚欢一个旋身闪过。 得亏范冥的悉心教导，加上麻瓜和大壮的督促，戚欢最近身体灵敏了不少。 她一脚踢向张立涛。 正中红心。 见到他倒下，戚欢没有恋战，转身就跑。 但没两步，张立涛又追了上来。 “臭女表子，你敢打我！” 戚欢想到大壮平时让她打人的狠劲儿，回身一拳就砸到了张立涛的脸上。 中年男人，在酒色场上风流了半生，早就被掏空了身体。 本以为抓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很容易，没料到对方脱了高跟鞋，完全是一副打女的模样。 出手又狠又准。 张立涛捂着鼻子，满脸的鲜血。 “呵，还想抓我。你狗带吧！” 戚欢翻出手袋，正准备掏出手机报警。 忽然脖子一疼。 她不敢置信回过头，见到了一脸冷肃的张子月。 她抽出针，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戚欢，寒着脸对地上的张立涛说道：“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滚过来！” “你……” 戚欢试图开口，却发生舌头发麻，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张子月抱着她上了车，见她仍然不愿意闭上眼睛，狠狠在她脖子上一按。 “欢欢，老实说故人重逢，我真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不过先生说过的，你是他唯一的解药……这些年……其实我们都想看看，现在这颗解药还有用吗？” 模模糊糊的，张子月说了不少，戚欢一句也听不懂。 她眼皮越来越沉，张子月食指比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乖，闭上眼睛，不用担心，很快就到了。” 倏地，她用尽力气，狠狠抓住了张子月。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她依稀看到了一个女孩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另外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被放在一个玻璃缸里面，全身侵满了蓝色的水。 女孩贴着手，隔着玻璃想要触碰她的手。 下一秒，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而戚欢再也承受不了，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中秋节快乐呀。 看了一下午的李子柒视频，现在好想吃火锅呀。 ps：下章就是这一段的最后一章了。 以后大约会甜一些了吧。 ☆、第三十章 戚欢查过张立涛此人，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 靠着和发妻当药贩子走街串巷起家，后来有了政府的优惠政策就在本地开了一家药厂，慢慢做大。 不过前几年因为包养小三的事情，和发妻撕破脸。 发妻一怒之下带着一双女儿去了国外。 没了发妻的约束，张立涛更加肆意妄为，很快就树敌无数，生意也做得不愠不火。 其实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范冥要和这样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一点前途的药厂合作。 是想开拓新领域，还是有其他用途？ 醒来的时候，戚欢不意外见到张立涛。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微微亮了，大概是守了她一晚上，张立涛的脸色有些灰败。 见到她醒来，他拧掉手上的烟头，阴深深看了她一眼。 “范冥挖了我的心肝，我也要让他尝尝什么叫锥心之疼。” 戚欢动了动，手脚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嘴巴倒是没有没有被堵上。 看样子这是一间空旷又破旧的仓库，想来是她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救她吧。 “我只是秘书。”戚欢冷静地说道。 “呸！到现在还敢骗我！那范冥不近女色！唯一和你成双入对！就算是秘书，也是有一腿的秘书。” 戚欢眼见张立涛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手袋，心里一动。 “张总，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商量。你真的想和范总合作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张立涛顿了顿，面上一闪而过的茫然，但仅仅一瞬间，他的脸重新恢复了狰狞。 “不能了！他毁了我所有！我也要毁掉他的所有！” 张立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掏出手机他快速拨了一个电话。 那头很快传来范冥的声音。 “张立涛。” 范冥声音沉沉，喊出他的名字。 “范冥。你和顾家勾结，逼得我破产！我在青城数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这笔账，我们怎么算！” “你想怎么样？” 啪—— 张立涛一手握着手机开了免提，一手甩了戚欢一巴掌。 顿时，戚欢觉得面颊火辣辣的，耳中嗡嗡的一片。 “你女人在我手上。一个小时，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一个亿。否则……”张立涛阴森森地笑，“不要怪我不怜香惜玉。” 那头，范冥似乎笑了笑。 张立涛脸上的笑容停了下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天真。一个亿，就算是去银行，一个小时也拿不出来。现在都这么发达了，转账不是最直接的吗？” 张立涛咬牙切齿，顿觉智商被侮辱了，“你不要得意！你的女人还在我手上！” 那头，范冥幽幽来了一句。 “谁告诉你，我有女人的？” “你……” 啪——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张立涛足足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不是和她成双成对吗？他怎么可能不顾你的死活！” 戚欢吐出嘴里的一团血，笑得有点冷，“谁告诉你我们成双成对的？说到底，是我暗恋他，他根本不喜欢我。” 张立涛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是男人，自然是了解男人的。 放在心上的东西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不过如果是送上门来的，就不那么在乎了。 想到范冥那冷冷淡淡的样子，他有些动摇了。 再次拨了范冥的电话，却传来一阵忙音。 他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怎么可能？” 张立涛如困兽一般，陷入了绝望。 绝望之后剩下满目满心的疯狂，他拽着戚欢的头发，拳头加手掌对付她。 “就算是我穷途末路，也不会让他好过。纵然你不是他的女人，你是她的员工，他不在乎，只有天下人逼他在乎。” 这是在逼范冥了。 戚欢晕晕乎乎地想，可范冥是那么容易被挟持的吗？ 接下来的时间，对戚欢来说是一场噩梦。 她从没想过时间会那么难熬，她也没有想到会那么痛。 最痛的时候，她似乎有种感觉。 好像这不是最痛。 好像在曾经的某个时候也有这么痛过。 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温柔响起。 似乎是小姨，她急匆匆地在和旁边的人争辩道：“阿姐，小欢是你的亲生骨肉，求求你，不要让她再痛了好不好？” “阿姐，她是人。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小白鼠，不是猩猩呀，求求你，看一眼她，她快死了。” 戚欢的脑袋快要炸掉一般，就好像以前她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甚至，她都能看清楚小姨对面的女人。 她有着漂亮精致的容颜，和小姨很类似，脸上带着一丝哀愁，还有一丝决绝。 “欢欢，不要怪我。” 噗—— 戚欢喷出一口血来，面前一黑，渐渐沉入黑暗。 在最后黑暗来临之前，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慢慢从门口走了进来。 手臂被人抬起，有什么东西缓缓注入了她的身体。 先前浑浊的意识也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 然而在看见面前来人的时候，戚欢有种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来的错乱感觉。 “你，是你。” “欢欢，好久不见了。” 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一张英俊的脸从逆光的地方慢慢走了出来，逐渐显示在她的面前。 多年不见，他的面容几乎没有改变。 英俊得近乎邪气。 所以戚欢一眼认出了他。 范曜。 那个已经死了的范曜。 脑袋炸了一般地疼，她很快被搂到一个冰冷的怀中。 “那孩子对你太坏了，居然让你受这么大的伤害。我们一起报复他好不好？” 她懵懵懂懂地靠在他的怀中，乖乖点了点头。 “好孩子。走吧，跟着我走吧。” 戚欢似乎被蛊惑一般，用力点点头。 范曜招招手，张子月走了过来。 “带她走。” “先生，我不明白。” “这些年，霜儿把她藏得太紧了。没有想到居然阴差阳错到了我这好侄儿的身边。” 范曜轻轻一笑，摸着戚欢的脸，“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下一秒，范曜脸色忽然微微一变，嘴上默默念了一句。 “无巧不成书……”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怀中先前还软软绵绵不堪一击的戚欢忽然直起身来，不知道哪里掏出的匕首，一把抵在了范曜的脖子上。 “果然如此。” 一丝血痕出现，范曜脸上没有害怕的表情，挥挥手让张子月退了下去。 “我的好侄儿，来了这么久了，怎么不露面呢？” 范曜的声音刚落，角落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不是范冥又是谁。 他的目光先是落到遍体鳞伤的戚欢身上，眸光微微一沉，随即不再看她。 “你终于出现了。” 范曜手上一动，不知道怎么办到的，戚欢手上的匕首砰的落地。 她急忙去抓，却被范曜一把按在怀里。 “猎人和猎狗组合的确不错，不过你们还是太弱了。” 见到范冥眸色微微一动，范曜得意大笑，“好侄儿啊，你不会现在还没想起吧？也是，你是我的徒儿，在心理暗示上一直很有天分，一般人是不能给你下暗示的，除非你自己。怎么样，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忘掉的感觉怎么样？” 范冥不为所动，声音漠然，“尽管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这么做，但这和我杀你没什么矛盾。” 范曜大笑，忽然一把扣住戚欢的喉咙，“你以为你能杀了我？” 范冥岿然不动，一步一步逼近范曜。 “你以为我会在乎。她不过是一个好吃的饵。” “是吗？” 范曜手上用力，咔擦一声，有什么断掉的声音响起。 这种声音让范冥毛骨悚然，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 就在这个时候，范曜忽然松了力气。 “怎么了，心疼了？不是不在乎吗？” 范冥脸色难看，范曜却笑得更加得意了。 “许久不见，你倒是长了不少本事。还会知道引蛇出洞了。不过，这丫头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对你一往情深。真令人厌恶。” 说完，范曜在戚欢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先前还奄奄一息痛到极致的戚欢忽然在范曜的手中直起身体，脸上手上青筋毕露。 她似乎一下子多了不少力气，居然一把挣脱开了范曜，倒在地上。 她双手为爪，使劲抠着地板，血肉模糊，一口银牙咬得咔呲咔呲的响。 下一秒，她忽然浑身抽/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还不动手！” 范冥一声怒吼，门外冲进一群黑衣人，正要大开杀戒，却听门外传来宋之卿的声音。 “范，不可。他叫了警察。” “你以为你逃得掉？” 范冥捏紧拳心，盯着面前的男人。 范曜摆手，“我根本不用逃，我现在可是合法商人。” 范冥看了一眼地上痛苦的戚欢，眼中闪过很多情绪。先前他和戚欢说过，需要她当饵。 她问都没有问的答应了。 她大概想到只会引出张立涛，被张立涛虐待的时候满头大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忍着不叫他。 他在后面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这些年，他性情极韧极忍。 他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可是她痛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捏住，不能喘息。 他捏紧拳头，就在快要忍不下去的时候，范曜终于出现了。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她。 她要引出的不只是张立涛。 张立涛只是一个小角色，就像现在一般，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滚在墙角了。 他真正要用她引出的是范曜。 她的身上和范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范曜藏了这么多年，而她又蓦地出现在他的身边，中间一定有问题。 他算准了一切，唯独算漏了一点。 范曜打了个响指，地上的戚欢停止了抽/搐。 “我的傻侄儿，你不会现在还不明白吧，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我已经送到你面前了，怎么样，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哈哈哈哈？ 今天和租房的吵了一天。 她弄碎了我的玻璃门，但说是玻璃自碎，不属于认为损坏。 然后扯了好久的皮。 算了，为了避免麻烦，只能认了。 真是太讨厌了。 ☆、第三十一章 戚欢在痛苦中挣扎了许久，隐隐约约也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她有片刻的茫然，她甚至不知道是谁？ 一直起来，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过着傻白甜爱做梦的普通人生。 但这一天，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戚欢很快醒来，背上火辣辣的，她深吸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再次刷新了她的三观。 她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面，金晃晃的笼子快要闪瞎她的狗眼，不止如此，她还穿着薄纱红裙，周围站着一群兴致盎然的男人。 有老有少，有的兴奋，有的茫然。 戚欢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她的身边还有不少这样的笼子，笼子里面关着漂亮稚嫩的少女。 和她的境况一样，都穿着单薄，并瑟瑟发抖。 戚欢也瑟瑟发抖，一半是冷一半是痛。 不但背上也痛，脸上也痛。 她轻轻摸了摸，是血。 她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 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范曜那种狠辣角色对上了，戚欢觉得没有什么更可怕了。 也可能，她潜意识就不适合扮演一个傻白甜。 或者说，根本不是一个傻白甜。 周围逐渐有竞价的声音。 原来这是地下交易市场。 戚欢身边的笼子有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极具异域色彩，五官雕刻了一般，就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难掩她的惊人美貌。 她很快被人拖走了。 随后，笼子中的少女或者少年，三三两两被人带走了。 最后，只剩下戚欢一个。 有人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像打量货物一般打量着她。 “亚洲人？可惜了，本来还有几分清秀，但脸受了伤，可惜卖不出价钱。” 矮小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目光阴沉。 “带下去，送到最底层。” 旁边立刻走上两个人，过来想要抓戚欢。 戚欢没有反抗，和其他痛哭流涕的女孩不一样，她显得十分镇定。 矮小男人多看了她一眼，“倒是个镇定的。她多大了？” 旁边有人回答，“不到十八岁。” “年纪大了点。” 矮小男人挥手，似乎没什么兴趣了，“带走吧。” 穿过暗红的长廊，戚欢看着瘦了一圈的手腕。 她确定她穿越了，和前两次不一样，这次终于是人。 不过看到周围的状况，她觉得自己还不如穿越成一条狗呢。 “她被剩下了？” “嗯。工头让送到最下面一层。” “她这身板能扛住几天？” 男人隐秘又淫/秽的笑容让戚欢明白，最下面一层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一时之间，她记起范冥教的防身术，趁着两个男人不备，一脚踢开两人，疯狂朝前面走去。 “妈的，抓住她！” 身后的足音渐渐靠近，她头皮一疼，两人已经赶了过来，一把扭住了她的头发，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啪—— 戚欢耳朵一阵轰鸣，口中也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但仅仅是这样，两人不再动手，似乎是忌惮什么。 片刻之后，戚欢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要送她去哪里？” 是范冥。 戚欢抬起头来，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缓缓从昏暗中走了出来。 果然是穿越了，又见到了年轻的他。 确切的说是少年的他。 和上次相见，他成熟了不少。五官变得凌厉，眼神变得尖锐，见到她的目光，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是你呀。这个是这批来的新货。怎么样，看得上吗？个子小了点，不过是个小辣椒。” 范冥走到她面前，用足尖缓缓抬起她的脸。 “丑。” 一阵哄笑出声，“那没办法了。这丫头来之前吃了点苦头，还破了相。工头让我把她送到最底层。” “嗯。” 范冥冷漠点头，并没有相救的意思。 戚欢怎么会让他离开，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不管不顾。 “我什么都能做。你留下我吧。” “阿冥，我看她很喜欢你。要不和工头说一声，给你留下当猎狗。” “我不需要累赘。” 范冥作势要走，戚欢死缠着不放。 他颜色一黯，有些不耐烦，一脚踢了过去。 戚欢只觉得胸口一疼，但求生欲让她很快爬了起来，再次抱住了他的大腿。 “滚开！” 范冥再次动手，戚欢滚了出去，但她依然锲而不舍再次追了上来。 如此重复了三遍，她口中发甜，面前越来越黑，仅仅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抓住他。 “跟着我，你不要后悔。”最后他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 戚欢笑，抱紧了他的大腿，咬着牙说道：“我永远不会后悔。” 离开了他，才会后悔吧。 后来，戚欢就被范冥带走了。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看范冥的样子，应该成年了。 他在这个像是地下宫殿的地方，有一套小房子。 里面有些吃的，有简单的生活用品，还有一张床。 她被带到这个房间后，范冥就出去了。 戚欢撑起痛苦的身体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些药膏，她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说明书。 但有被使用的痕迹，戚欢也顾不上了，小心翼翼抹了一些在她的伤口上。 药膏冰冰凉凉的，摸上去伤口的疼痛就止住了。 房间没有镜子，她在卫生间打了一盆水，然后看到了这次穿越的样子。 水中的倒影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比她年轻一点，看上去就像是少女时代的她。 戚欢不敢置信，惊怒之下，面前一黑，彻底晕倒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还躺在冰冷的卫生间。 她撑起身体，勉强走出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范冥已经回来了。 他躺在床上睡得一片安稳，丝毫没有管她的意思。 戚欢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找来药膏忍着痛，重新给自己抹上。 随后，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范冥，也不敢走远，就靠在他的床边，慢慢睡了过去。 随后的几天，戚欢一直呆在范冥的房间。 他会给她一些吃的，但不怎么说话。 戚欢没有试着走出房门。 第一是因为她的伤没有好。第二是因为范冥的房间隔音并不好，她早就听到了隔壁女人的惨叫声。 戚欢身上的纱裙已经衣不蔽体，她忍了忍，还是和范冥开口道：“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范冥没有说话，径直从简易衣柜中找到了一件大大的T恤扔给了她。 他变了不少，但唯一不变的还是爱狗的习惯。 果不然，T恤上又有一只大狗狗。 戚欢用热水擦了擦身体，然后套上了T恤。 此时范冥已经是一个成人的模样，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和连衣裙没什么区别。 她本想穿原本的内裤，但实在是太脏，而且说是内裤，不过就是一条带子，穿了还更加色情。 戚欢拉了拉T恤，然后干脆真空上阵。 原因无他，如果范冥真的要对她怎么样早就兽性大发了，何苦等到现在。 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这些天戚欢一直睡在地上。 她果然是打不死的蟑螂，高烧了一个晚上，睡在地板上，仍然是撑了过来。 她本来还想和范冥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但看他面色不善，还是忍住了。 何况，他很快就出门了。 她注意到，他带了刀，还有枪。 这里根本不是她认知到的正常地方，像是法外之地。 趁着范冥走之后，戚欢从他的衣柜中又找了一条四角短裤。 真空上阵，她依然不太习惯。 她在桌子边坐了下来，蘸了水开始理清楚这几天的遭遇。 首先，她穿越了。在她最接近真相的时候穿越了。 也不知道现实的她又怎么了。 其次，她穿越成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少女时代？ 尽管她的少女时代并没有这段记忆，但她本来对青春期的记忆就很模糊。 最后，这地方很诡异。处处透着血腥、恐怖、暴力。 而范冥在里面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目前为止，她见过了一个矮小男人，叫工头。 还听到了一个词语——猎狗。 范冥被叫阿冥。 其他一无所知。 桌上的水迹渐渐干了，戚欢在房间内走了一圈。 不管干净，也不算脏。 她看见了落在卫生间的范冥的衣服，想了想，拿着洗衣粉把他落下的衣服都洗干净了。 洗完之后，她发现这个房间没有窗子，更像是阴暗的地下室。 于是又把房间收拾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之后，戚欢试图去开门。 但手刚握到门把，她忽然停住了动作。 门没有锁。 但出了这道门，她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戚欢收回了手，重新坐回了地板上。 屋内，有个小冰箱。 可惜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戚欢忍着饥饿，喝了两杯水，然后倚靠着床慢慢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门开了。 范冥回来了。 屋内光线很暗，但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所以戚欢能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脸毫无血色。 他走路都带着一丝摇晃。 她试图去接住他，但被他无情甩开。 随后，他坐在床边，拿起床边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镊子剪刀，剪开了衣服。 衣服下，他的腹部有一条口子，正在潺潺流着血。 戚欢见状，急忙上前，按住他的手，“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回到小时候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段吧。本来安排了两段，后来觉得有这段就够了。 年少的阿冥其实要温柔得多。 呃……是吧。 ☆、第三十二章 她的靠近，范冥有些反感。 他啪的甩开了她的手。 小气。 戚欢才不和他生气，反而是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十分强势。 从那日被绑架后，她体内的某种情绪被点燃了。 她果真不适合傻白甜的人设。 或许她的强势让范冥侧目，他微微一愣，倒被她真的按住了身体。 他腹部的伤口正在颤颤流血，她是知道他身体的，愈合能力一贯很强。 但到现在还没有止血的地步，显然受伤很严重。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下伤口，伤口很深，需要缝合。 她微微低头，声音有些发干。 “会有些疼。” 事实上，戚欢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居然这么流畅。 就像是以前做过无数次一般。 她帮他疗伤的时候，根本不用想下一步该做什么，等她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动作已经先行了。 以前她一直活得糊涂，现在清醒过来，分明疑点重重，只是她向来佛系生活，不愿多想罢了。 “你是谁？怎么会？” 范冥低头看她的动作，声音低沉，满是怀疑。 戚欢摇头，“我也不知道。脑子被摔坏了。大概，以前我学过吧。” “名字。” 戚欢仍然摇头。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范冥处理好伤口后，人很快昏昏沉沉睡着了。 他身上还穿着那带血的衬衣，脸上脖子上还残留着血迹。 戚欢揉了揉酸软的腰，走到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拧开了毛巾，轻轻替他擦起身体来。 刚碰触到他身体的时候，他倏地清醒过来，眼神警惕，如凶猛的猎狗。 “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身体。” 他捏着她的手不动，她又苦笑了一声。 “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大概是极致的痛，让他眼神不再清醒，用力的手也垂了下去。 戚欢这才慢慢解开他的衣衫。 长大后的范冥常年长衣长袖，就算偶尔露出了一次胸膛，也十分暴怒。 现在看来，她大概知道原因。 范冥的身上很多伤痕，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都有。 胸前还被烙了一个烙印，看不清是什么图案，像是一个字，又想是一个图腾。 她小心翼翼避过他的伤口处，心底轻轻叹息一声。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的人生实在是太惨了。 上天给了他一副好皮囊，一个好家世，但却给了他这么一个悲惨的命运。 这一晚上，戚欢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 她真是喜欢他。 比喜欢更喜欢。 就算是呆呆坐在床边，看着他也觉得心里又酸又软又甜又苦。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用遭受这些。 可是，这些都是她办不到的。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他活着，让他黑暗的生命中有一丝亮光。 半夜的时候，范冥发起了高烧。 明明浑身滚烫，却冷得全身发抖。 她忍不住上前把他抱在怀中，可是仍然没有作用。 戚欢意识到，他需要一个医生。 就在她爬下床准备去外面的那个陌生的世界找医生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戚欢，微微眯了眯眼。 “你就是他的小猎狗？”男人啧啧出声，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 “长相一般，武力值一般，做个合格的猎狗机会不大。不过他也十八岁了，也需要一个女人了。” 戚欢警惕地挡在范冥的面前。 “你是谁？” “我是能救他的人。” 男人一把扫开戚欢，走到床面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包扎方式不错。” 他赞叹了一声，然后抽出了随身带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针剂，缓缓注入到范冥的体内。 “他怎么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他小小年纪在这里活着很容易吗？不要说以后还要养着你。小狗狗，不用担心，这不是坏东西，它能让他迅速恢复，能让他以一敌百。” “但凡效果这么明显，副作用肯定很大。他会怎么样？”戚欢想到了范曜的针剂。 “能怎么样，不怎么样。最多变成一只怪物而已。不过……在这里的人，谁不是怪物。” 男人打的针剂很有效，没过多久，范冥退烧了，面上狰狞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平静。 戚欢坐在床边想了很久。 这大约是一个邪/教组织，从男人口中得不出其他的东西，唯独知道两件事情。 范冥是这个组织的猎人，而她是范冥的猎狗。 猎狗主要有两类：第一类是猎人的伙伴，协同作战。第二类是猎人的禁/脔，供猎人发泄欲/望的。 男人看她的眼神分明觉得她是第二种。 但戚欢不想作为范冥的累赘，而是想作为他的伙伴。 第二天，范冥醒来的时候，面前摆了一碗白粥，他摸了摸还是温热的。 小厨房里隐隐传来一些声音，那个被他捡回来的猎狗正在墙上压腿。 见到他，她放下修长笔直的腿，不甚在意抹了抹脸上的热汗。 “你醒了？我给你熬了粥。你的小冰箱里面只有那点东西了。” 她似乎有些羞愧，脸蛋红扑扑的，脸上还有一道嫩红色的伤口。 他知道她的背上也有，他见到过她自己上药，有些笨拙，分外委屈，每次折腾下来都眼泪汪汪，但从来没有求助过他。 她就像是这个房间的一个摆设一般，安安静静的，也不出门。 直到昨夜。 吃了粥，身体恢复了力气。 目光忍不住看向那女孩，她在正在一板一眼蹲马步。细胳膊细腿不停打颤，汗水颗颗往下滴，她牙齿咬得紧紧的，硬是坚持下来了。 “你以后就叫小仙女了。” 戚欢扎完马步出来，被范冥单方面的取了名字。 看来他真是一如既往的取名无能。 以后叫仙女集团，还有仙女武馆，现在捡到了她，也随手叫小仙女。 只不过—— 戚欢蓦地想到了麻瓜的一句话。 他心中有个忘不了的女人也叫小仙女。 难道是她？ 戚欢不敢自作多情，趁着范冥上药的时候，她又把房子收拾了一遍。 顺便还把范冥的衣服洗了。 等一切做完之后，见到范冥开始穿衣服往外走了。 她跟在了后面，问道：“我可以出去吗？” 范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出来之后，才知道别有洞天。 这里像是一座废弃的山庄，周围群山环绕，隐隐能听海浪的声音。 海边？ 范冥带她出去吃早饭的，原来在这里大厅有供应早餐。 她吃着面包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 铁丝围栏，近处有守卫，远远的还有放哨台。 而最远处，她看到了天海一线的大海。 孤岛？还是什么地方？ 戚欢不敢多问，也不敢走远。 她留意周围还有不少人，年纪大部分是二三十岁，少年人极少。 范冥是一个。 而不远处盯着他们目光不善的人是一个。 她还看到了昨晚上那个救范冥的男人。 见到她打量的目光，他率先走了过来，白天的他面容更加清晰，瘦削的脸上，一双眸子微微下垂，带着一丝锐利还有冷漠。 “小狗狗出来觅食了？” 戚欢没作声，继续乖乖啃面包。 男人自讨没趣也不生气。 “听说你这次任务完成不错。雪老大很满意你，看来你很快就要进阶了。” 范冥还是不说话。 “真没意思。”男人勾着唇笑了笑，视线忽然转到了戚欢身上。 “小狗狗，你脸上的伤再不治疗，恐怕要留疤了。要不要帮你治治么？” “不用了。我没钱。” “哈……”男人似乎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在这个地方谈钱？” 半晌，他的笑容淡了下来。 “也是，哪个世界都谈钱。” 最后，他还是扔了一瓶药给戚欢。 “算了，算是见面礼吧。我见不得女人长得不好看，还破相的。” 戚欢犹豫看了一眼范冥，对方点点头，示意她收下。 戚欢吃饭吃到一半，范冥被人叫走了。 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 但范冥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范冥走后不久，先前那个一直盯着他们的俊美少年就走了过来。 大大咧咧坐在她的面前，伸手快如闪电，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顺势抬起了她的脸。 看到她脸上的伤痕，他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嫌弃。 “长得这么难看，他口味还真独特。” 戚欢侧过脸，心中呵呵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 那人却是不依不饶，又打量了一番戚欢。 “看你岁数，也差不多还没成年吧。难道床上是个名/器，不过再是名/器也没用。青涩的女人没意思，有意思的也只有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雏/鸡。” 戚欢还是不言不语。 少年忽然出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没人告诉你，我问话你就必须要回答，卑贱的猎狗！” “没人告诉你，你长得恶心，嘴巴里喷的是大粪吗？再说了……就算是狗，我也只是范冥的狗。” 戚欢一把想甩开少年的手，但他力气惊人，他捏着她的手，一个用力把她摔在地上。 他走过来，一脚踩在她的脸上，目光冰冷，口气阴森。 “凭你，也配这样和我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就是小仙女本仙女了！ ps：感谢散散的手榴弹和锦绣的地雷。 其实太破费了……哈哈哈哈哈哈…… pps：这段少年时光比较甜……不对，应该是以后都比较甜…… 说起名器两个字，我十分羞涩哈哈哈哈…… ☆、第三十三章 戚欢首次遭受到这么侮辱性的动作。 不过她太弱了。 气得面红耳赤，全身热血都涌上脑袋，但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就在她逐渐冷静下来，冷眼看着这个陌生冷漠的世界时候，身上的男人忽然被突如其来的力量一脚踢开。 有人把她拉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我的东西，你也敢碰？” 范冥把戚欢往旁边一推，飞身过去一把捏住了少年的喉咙。 咔擦一声，她清晰的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戚欢抬头，只见范冥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腰上的刀，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一手直接抹了过去。 他的力道又快又猛，少年生生后退，躲过了致命的攻击。 范冥微微一笑，刀锋一转直接插到了少年的胸口。 “你他妈的来真的？” 疼痛让少年眸色大变，捂着胸口，脸色沉沉。 “是又怎么样？”范冥向前，抽出刀子，眸子冰冷，杀意绽放。 “住手！”有人一把抓住了范冥的手，也挡住了他的攻势。 见到来人，范冥停了动作，径直走到了戚欢的身边。他轻轻抬起她的脸，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之后，才说道：“你不丑。很漂亮。” 戚欢大眼里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不过很快又被她狠狠擦去。 这人的审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与众不同。 来人叫雪鹰，据说是这边的一个负责人。在这座军事管理的岛屿，权利和财富才是最重要的。 显然在场的人都比较忌惮雪鹰，先前还叫嚣的少年见到他，脸上也沉了下来。 “是他先动手的。” 砰—— 雪鹰出手，俊美少年在地上滚了一圈，吐出一大口血。 “我眼睛没瞎，不用你提醒。” 少年脸上满是愤恨，但这次他选择了低头。 雪鹰走到了两人面前，目光落到戚欢的身上。 “这是你选的猎狗？” 范冥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口味不错。” 雪鹰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显得有几分恐怖。 “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边的工头了。有谁不服，尽管来战。” 最后，雪鹰拍着范冥的肩膀，宣布了一件事情。 戚欢是知道工头的，是个小头目，也有一定的权利。 雪鹰宣布这件事情后，引起了不少的波动。 但最后，大家似乎都认可了。 只是那俊美少年，脸上的恨意和嫉妒分外明显。 范冥当了工头，就连住的地方也换了。 房间变大了，不再是阴暗的地下室，而是地面上。 推开窗还能看见远处蔚蓝的大海。 天海一色，是美丽的风景。 但近处一看，到处荷枪实弹的守卫，戚欢的心又沉了下去。 “自己去上药。” 范冥丢给她一盒药。 戚欢也没有矫情，一边上药一边问：“先前那个人是谁？” “这边的总工头。” “他们说你是猎人，我是猎狗……那到底是什么？” 范冥没有回答，目光幽深看了她一眼。 “你很快就知道了。” 随着戚欢脸上的伤口慢慢变好，她知道这里的事情越来越多。 先前那个和范冥不对盘的少年叫许继，他也有个猎狗。 戚欢发现他的猎狗正是胳膊笼子里的小姑娘。 “他们是杀手。杀人的。在外面叫猎人。” 戚欢猜的不错，因为她看见过范冥玩枪，手法相当娴熟。先前和许继打斗更是狠辣，一看就是熟手。 “至于我们，是猎狗，但活得畜生不如。我想回家。”小姑娘说着，幼稚的脸上滚下了两行泪水，“我不想在这儿了，我想回家，姐姐，你知道吗？我已经是他的第三十二个猎狗了，在他身边的人全部都死了。我大概很快也会死了。” 说完，她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戚欢。 “你的主人很厉害。” 晚上，范冥回来的时候身上明显带着烟火硝烟的味道。 他去洗澡的时候，她就捡他的衣服去清洗了。 “我想变强一些。” 趁他出来的时候，她摸着他身上的伤痕给他涂上药膏。 “我会帮你。” “你？” 戚欢点点头，“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想帮你。” 他抓住她在他肩膀上作乱的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范冥甩开她，冷声道：“而且，你也帮不了我。” “难道你要把我当禁/脔吗？” “禁/脔？”听到这个词语，他倒是笑了。 他平素很少笑，笑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不过说出的话很是轻蔑就是了。 “就凭你？” 戚欢从他打量的目光中看到了鄙视，她努力抬起身体。 “我现在还小，以后会长成前凸后翘的绝色美人的。” “呵。” 一声嗤笑，意思很明显了。 呵。 戚欢也冷笑，她以后真的会胸很大，而且也真是前凸后翘。 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换了房间，不知道是外面海风侵袭的原因，半夜晚上戚欢被冷醒了。 房间里除了范冥的床上，并没有多余的被子。 戚欢在地上缩成一团，但寒风袭来，她还是轻轻咳嗽了两声。 她努力压抑，在安静的深夜还是格外明显。 “上来。” 少年沉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她蓦地一惊，然后意识到他是叫她上床。她抱着单薄的毛毯立刻爬上了床，努力把自己团得像条奶狗。 “好暖和。” 她拱了拱，满足叹息了一声。 其实她很想问为什么他会到这个岛上，当年宋玉堂死后又发生了什么。 但如果告诉他她是真正的小仙女的话，他大概不会相信吧。 就这样，戚欢脑海中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到最后在一片温暖中沉沉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戚欢醒来的时候被告知要出去出任务。 她和隔壁小姑娘告别的时候，她水汪汪的眼泪倏地流下了眼泪。 “姐姐……我看他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 不当一个禁/脔吗？ 戚欢笑，因为她还没长成前凸后翘的样子呢。 告别了泪眼破碎的小姑娘，戚欢跟着范冥出去了。 她发现这个岛上固定有人送物资过来，也会有船来接人出去。 路上，戚欢问出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不逃走呢？” “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的人。离开了这里，还能去哪里？” “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呀？” 范冥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冷嘲的笑意。 “正常？无家可归的人谁会有正常的生活。” 戚欢上船后就晕倒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闹市了。 按照她对这边人文风景的判断，这里应该是A国，距离她家的B国很近了。 有一瞬间，戚欢是想逃跑的。 但她不知道她的身体是她自己的吗？又或者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 总之，戚欢捏得手心都是汗，却不敢轻举妄动。 A国，范冥一直不告诉她是什么任务。 第二日，她就被带到了一幢大别墅前，据说是应聘这边的佣人。 不但她，范冥也在。 一行起码有十几个少年少女排排站在她的身边。戚欢偷偷看了一眼，各个国家各种肤色都有，其中不遑有长得漂亮的小姑娘。 但最好看的好年还是属于范冥。 很快，一个穿着轻纱的丰满女人从大厅走了出来，赤着脚挨个从他们面前路过。 范冥就在她身边，她很快感到女人在范冥的身前停了下来。 女人咯吱咯吱地笑，用白嫩丰满的手指抬起了范冥的脸，居然说了一句生涩的中文。 “B国人？” “嗯。”范冥声音温柔。 “长得好看。留下了。” “……” 然后女人又走到了她的面前，还是同样的手指抬起了戚欢的下巴。 “长得丑。” 戚欢的心沉沉了落了下去。 女人又笑了，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不过我也喜欢。留下了。” “……” 于是，一群人最终被留下了两男两女，范冥和戚欢就是其中一对。 后来，戚欢才知道女人叫沙雅夫人，是这边有名的女企业家。不过除了因为她的产业遍布全球各地，还因为她的艳名远扬。 都说这个沙雅夫人特别喜欢少男少女，可以说是男女通吃。 但她的口味也有些独特。 她喜欢特别好看的男孩子，也喜欢有残缺美的少女。 戚欢因为脸上的伤痕被留了下来，而另外一个女孩因为瞎了一只眼睛被留了下来。 沙雅夫人一向特立独行，就连分给他们的房间也十分特别。 一般人都是男女寝室分开，偏偏她要让男女同住一屋。 戚欢看大且唯一的床有些尴尬，但范冥却很冷静。 “睡觉。” 晚上的时候，戚欢越睡越冷，忍不住往范冥的怀里缩去。 他推了推她，但最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又把她搂到怀里。 “哥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那日范冥护短后，戚欢叫了他一声主子，被他扔出了房间。后来，她就改叫他哥哥了。 “不该问的别问。”范冥按着她的脑袋，“你尽职尽责做一个女佣就是了。” 戚欢似懂非懂点点头，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范冥。 大概是很艰难的任务吧，她只需要配合范冥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女佣就够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女佣的职责还需要暖床。 作者有话要说：咦，我觉得还挺甜呀~嘻嘻。 下章你们要早点来看哟~嘻嘻嘻嘻嘻嘻~ ☆、第三十五章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范冥带戚欢回了青城。 戚欢很想回家去看看，但她不敢。 她怕这个身体不是她，但更怕这个身体是她。 这个年代，网络资讯并不算发达。 戚欢留意了报纸和电视，只找到了寥寥几篇关于报道全国少女失踪的报纸。 虽然有警察在追踪这些失踪案，但最后都石沉大海了。 戚欢曾经问范冥，为什么要带她回青城。 范冥倒是很坦白。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 “既然你能回家，为什么要继续回去？” 范冥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带着一丝涩意。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回来。” 戚欢知道这附近就是范冥以前的家了，但他并没有回去的意图。 他带着戚欢在青城附近玩了好几天。 仔细想来，这应该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 他们住在一家比较偏远的山庄，门外是幽幽青山。从阳台上看过去，一轮红日，满眼苍翠，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眼中。 他并不缺钱，她看上的他都会选择给她买。 自从从沙雅夫人那里出来之后，范冥对她很温柔。 两人就像是初次恋爱的少男少女一般，就算是拉着小手也能乐呵半天。 他们找到时间就会亲亲。 范冥的力气依然很大，有时候会搂得她喘不过气来 亲吻的时候，更是如狼似虎。 很多次，他脸色赤红，眼中盛开一层又一层的情/欲。 但最后，他都没有动她，只是拉着她的手，让他帮忙解决。 晚上的时候，她缩在他怀里，问他原因。 他低声笑了笑。 “你还小呢。” “你怎么知道我还小？” 他一本正经，“我会摸骨你信么？” 她哑口无言。 他抱她抱得更紧。 “而且，我现在会伤了你。” 戚欢想到他身体的异状，没有多问，只是更紧抱紧了他。 少年的时光最美好，除了最开始的第一天两人出去后，随后的日子他们都在山庄的房间度过。 两个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甚至，不用做亲昵的动作，只是靠在对方肩膀上也能让彼此满足。 就这样过了一周快乐的日子。 这天，范冥说要带她下山采购一些东西。 从他的目光中，她知道了快乐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她有些遗憾，但她也明白。 他有一定要做的事情。 傍晚的超市，人流不算很多。 戚欢舔着冰淇淋，看着街边走过的人流，还有面前涌过的车流。 百无聊赖，她往前看了一眼。 也是那一眼，她看到了小姨。 戚清。 “小姨？”她的喉咙里好想被堵住了一般。她着急地往前冲，却被一双手狠狠拉回了怀中。 “你干什么？” 她指着对面街上的小姨，嘴巴急切想说出来，但过于紧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范冥目光沉了沉，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捏在她的脖子上。 她只感觉到全身一软，然后很快失去了意识。 戚欢醒来之后，爆发了两人首次争吵。 “为什么？我看到我小姨了！” 那是戚清，她没有看错。她的身边没有自己的身影，也就是说她就是她。 “你骗我！”范冥压着她，愤怒的声音从喉咙里爆发出来。 “你说过你什么都不记得的！” “我是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那是我的小姨！那是我的家人！” “不！她不是。你的家人只有我一个人！从今以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两人争吵后，范冥把她绑在了房间。 他们并没有回山庄，而是住在青城的一家宾馆。 戚欢哭着求饶，“拜托，我只是去看看她。只看看她而已。” 范冥没有说话，带着怒意摔门而出。 那一晚上，戚欢哭得累了，然后睡着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被范冥紧紧抱在怀中。 她不理他，他就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连你也不要我了么？” 戚欢说不出话，又哭了。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戚欢的不配合，范冥没有带她离开。 他买了很多东西哄她，她还是不开心。 这天半夜的时候，戚欢哭着醒来，发现范冥并没有在身边。 她抽抽泣泣起来，发现他坐在窗台边，遥望着远方的月光。 “我和他不一样。” “我不是怪物。” “我也想要一个人陪。” 戚欢的心莫名有些软，但想着这些天他的所有作为，戚欢又生生忍住了。 第二日，戚欢还没醒来，感觉额头上被亲吻了一下。 “小仙女，你乖乖的。我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不知道是他疏忽了，还是对她放心了。他并没有像以前一般绑着她。 戚欢告诉自己，她只是想回去确认一件事情。 如果她真是年幼的她，那么她想告诉戚清她没事，希望她不要担心了。 她跑出酒店，用范冥留下的钱买了回家的车票。 一路上，她都十分担心范冥会追了上来，过得提心吊胆。 但随着车停下，周围的景色越发熟悉的时候，她鼓足了勇气，走向自己曾经的家。 大约是近乡情怯吧，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而门内，已经有了动静。 “是谁啊？谁在外面？” 那个声音，有些陌生。 戚欢微微一愣，正迟疑是否要叫出小姨的名字。 砰—— 屋内很快没了动静。 戚欢心中一惊，正要推门而入，旁边的围墙上却鬼魅地跳下一个男人。 “没有想到，还真的有叛逃者！” “是你！” 许继晃了晃手上的小弓箭，“放心好了。我们在任务外从来不滥杀无辜。她这时候睡着了而已。” 戚欢怒目，“你怎么在这里？” “跟着你们过来呀。他对你还不错，还带你出来玩。不过，你居然要逃跑！小狗狗，你可知道在组织中逃跑者的下场是是什么？” 戚欢想矢口否认，“我……我没有……” 许继眼中一冷，只是一秒的时间，他已经飞快的动了手。 砰—— 戚欢觉得胸前一空，片刻之后她低下头，看在她的胸口开始大片大片的涌出血液来。 面前是许继冷漠的脸。 “叛逃者，当诛！” 戚欢以为自己会死。 但最后，就在许继踩着她的时候，有人从身后过来，一掌打飞了许继。 “冥！她背叛了你！” 范冥一声不吭，手上的匕首一转，原来那匕首里面还有机关，顿时一把薄而软的长剑弹了出来。 他指着许继，面色幽冷。 “没人告诉你，打狗也要看主人吗？” 许继脸色一沉，拿出小弓箭开始反攻。但范冥行动快如鬼魅。 很快的，许继脸上身上都有了被利刃划破的血痕。 “范冥！你杀了我，雪鹰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巧了。我也不会放过他！” 许继眼中闪过不敢置信，“原来你……原来你早就想反了……” 范冥懒得给他废话，长剑气势如虹，势如破竹捅到他的胸口。 许继大口大口吐出鲜血，临死的他丝毫不惧怕死亡，反而是放声大笑起来。 “范冥，你杀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了！” 范冥捏着长剑的动作一凝，被许继一说他还真的沉默了下来。 许继桀桀一笑。 “从来，我就知道你是带着目的在组织的。那个人，我曾经听雪鹰老大和他说过……他要重点关注你……你不觉得奇怪么？你来的时候明明都要死了……弱得连一只蚂蚁都可以踩死你……但是为什么你会成为我们之中活下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范冥的剑往前推了一截。 “我知道。我只是找不到他。” “咳咳……”许继吐出一口血来，失血让他面前发黑，他忍住痛，又说道：“带我回去……我不想死在这里。” 范冥一声冷笑。 许继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 “我知道他在哪里。” 戚欢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很多东西。 随后，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脸。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 最后她也如愿以偿，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他微微一愣，别过头。 “别碰，脏。” 戚欢虚弱地摇摇头。 “我快死了吗？” “不会。他不敢伤你要害。” 戚欢微微勾了勾唇。 “我不是要逃跑，你相信吗？” 范冥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不信。 也是，长大之后的他那么多心眼，应该和小时候的经历脱不了关系。 纵然知道有些结果已经注定，但戚欢还是不想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她和范冥之间留着这样的遗憾。 她想拯救他。 可能不行。 那就给他一些温暖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要逃走。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她，给她报报平安，你信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 戚欢的眼角落下一行眼泪。 她微微吸了吸鼻子，伤口的疼痛让她说话都异常艰难。 但她还是看着面前的少年，轻柔缓慢但又异常坚定的说道：“就算我要逃走，也要带你一起走。” “这辈子，我都不会丢下你逃走的。” “如果哪天我不见了。你或许不记得我了。但没关系，你记得我的味道就好。” “我会在未来等你。一直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过《穿越时空的少女》？ 最后一句台词，就是来源于那里面的男主。 ☆、第三十六章 戚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熟悉的房间。 身体被裹得紧紧的，动一动就痛。 她以为她死了，或者是回到了现实中。 但令人遗憾的是，她还在旧时的回忆里。 范冥把她带回了那个海岛上。 见她醒来，范冥扶她起来，喂她吃了一颗药。 “你醒了？不用怕，吃一颗药就不疼了。” “我没死吗？”她眨了眨双眼。 “我不会让你死。”范冥看了她一眼，眉宇温柔。 “那……” 戚欢有一千万个问题想问，但范冥制止了她的说话，只是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乖乖的在这里养伤。等我办完事之后就来接你。” 随后，他走出了门。 隐隐的，听到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护着她。” “是。” 戚欢感觉应该是出事了。 不知道范冥给她吃了什么药，尽管她的胸口扯一扯都痛，但她能勉强扶着床站了起来。 她极其缓慢地走到了窗边，看向外面。 范冥走得很快，英俊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郁色。他正和守卫的男人在说什么。 看得出来范冥这次回来之后，地位高了不少，周围的人好像都很听他的话。 她没有看见许继，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哭声。 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了门。 门口两个彪形大汉正按住一个少女，强制让她闭嘴。 戚欢一看，这少女不是许继的小猎狗么？ “你怎么了？”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见到她，少女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扑着就往前冲过来。 但刚到半途，就被面无表情的大汉给制服了。 “算了，你让她进来。” 从小猎狗的口中，戚欢得知原来她已经昏睡一个月了。 难怪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可以移动。 原来根本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 不但如此，小猎狗还告诉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岛上发生了很多事情。 人多的地方就有争斗，范冥回来不知道怎么联合了医生，控制了岛上的军事权和领导权，但原本拥护雪鹰的不服，两派发生了一场恶斗。 “许继也不见了。肯定是跟着雪鹰跑了。” 原来那个变态也没有死。 “还有呢？” 小猎狗摇摇头，“其他我也不知道，我见到他们在准备武器，还有一些在收拾行李，应该是要走了。” 戚欢想，难道范冥是要毁灭这个岛么？ 她记得他一直在找范曜，所以是没有找到么？ 晚上的时候，范冥一身硝烟味道的回来。 她动得吃力，努力想拿起毛巾替他擦干身体。 他也不阻拦，只是靠在她身边，全身上下都放松了下来。 “外面很难么？” “很难。不过你放心，很快就结束了。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来找你，不用你在未来等我。” 她心中微微一甜，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胸口。 “这个印记？” “是这个组织的标记。” 范冥没有多年后那么反感，反而耐心和她解释道：“最近很混乱，外面都是我的人，你不用怕。等我解决了他们，就来接你。” 戚欢乖乖点点头。 尽管外面一片黑暗，但是在他的身边，她却觉得分外安全。 他总是早出晚归。 她躲在这金丝笼里养伤。 只有小猎狗来看她。 大概是软软的小猎狗没有什么威胁力，范冥也没有阻止。 小猎狗尽心尽责和她讲最近外面发生的事情。 大概就是队伍军心很乱，外面还有反恐警察和维和部队调查过来了。 内忧外患，他过得很艰难。 这一晚上，范冥没有回来。 戚欢实在担心，忽然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剧烈爆炸声。 戚欢奔到窗口，看见不远处陆续燃起了几朵蘑菇云。 不止，外面也开始有了脚步声和叫嚣声。 她心中一凝，这时候门被打开了，门外彪形大汉只剩下一个。 “工头让我带你去海边，有船会接应。” 彪形大汉本来只打算带上戚欢一个人的，但小猎狗哭着要跟上来。 一时之间，还真的难以摆脱她。 戚欢咬咬牙，换了一件衬衣，“你要跑快点。” 小猎狗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满脸的感激，就差汪的一声哭出来了。 外面乱成一团。戚欢想到范冥平时交代的，又拿了一把枪放在了身上。 范冥不知道去哪里了，到处都是一片混战。 彪形大汉带她走的是小路，暂时还没有人出现或者拦路。 只是周围太乱了，戚欢和大汉走得飞快。 她的胸口剧烈的疼痛，想来是伤痛发作了。 “我不行了……”她觉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行！雪鹰老大的人马上就要追上！必须走！”大汉见到她遥遥落在后面，准备回头过来搀扶她。 砰—— 一个小型的蘑菇云在她面前腾起。 戚欢只感觉耳边一阵静音，面前一片火光。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不明白先前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变成了碎片。 “姐姐，快走呀！” 脸颊上一热，是小猎狗打了她一巴掌。 见她清醒过来，少女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姐姐，有直升机来了。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在往下面丢□□！快走吧！” 可是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海边了。 范冥把她养得太好了，她足不出户，对这里陌生的很。 小猎狗抓着她的手，飞快在茂密的森林里飞奔着。 “姐姐，跟着我，我知道路。”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心口还剧烈的疼痛着。 到最后，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耳边有很多声音，飞机轰鸣的声音、穿梭的子弹声，还有呜呜的风声。 但到最后都变成了一片安静。 终于，她可以看到海边的瞭望塔了。 塔上的灯光照亮了他们面前的路。 但小猎狗的脚步停了下来，戚欢也情不自禁停了下来。 瞭望塔的灯光没有亮堂，那光明，分明是海边的穿燃烧起来发出的光亮。 小猎狗汪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跑了一个晚上，她的脸很狼狈，眼泪簌簌而下。 “姐姐，完蛋了。没有船了，我们要死了。” 戚欢抱着小猎狗，最紧急的时候，她的脑子全在高速的运转着。 范冥这段时间一直喜欢抱着她睡觉，明明身体很累，但每晚都要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很多。 她记得他似乎说过，如果出了事情，就往东走。 他有东西要给他。 戚欢咬咬牙，摇着小猎狗。 “不要哭了，往东走。我们会活的。” 小猎狗大大的眼睛里还有没有留下的眼泪，但她不在意的擦了擦，破涕为笑，“姐姐，我们真的可以活么？我真的好想我妈妈。” “一定可以的！” 小猎狗不愧是小猎狗，虽然在许继手下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趁着许继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在岛上溜达。 她认路一流，很快的找出一条去东边的路。 “东边只有断崖，哪里怎么会有活路呢？” 戚欢也不知道。 她只是盲目的信任范冥。 “我也不知道，但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工头那么喜欢姐姐，一定会救姐姐的。” 小猎狗信心满满，“说不定那边还藏着一条船。” 似乎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两人在丛林中继续奔走。 渐渐的，她们的速度缓慢下来。 她感觉双脚像是灌铅一般，沉重地抬不起来。 小猎狗也是。 “姐姐，我们休息一下吧。” “可是停下来，我们会死的。” 暗夜中，戚欢看不见小猎狗的脸，只能听到她轻轻的抽泣声。 “姐姐，我怕是活不到明天了。如果姐姐你能回去，你能帮我去看看我妈妈吗？你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对我很好。只是我被流弹击中了，不能回来了。” 戚欢眼眶一热，身体不知道哪里涌出来的力气。 她拽紧小猎狗的手。 “有本事你就当着你妈妈的面说！我不带话！你听到没有！我不带话！”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 耳边炮弹的声音慢慢小了，她们甚至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擦着戚欢的肩膀而过。 一阵剧痛，戚欢往旁边倒下。 “姐姐，你怎么了？” 小猎狗慌忙扶着她，身后，有什么东西正飞快过来。 小猎狗抓起了地上的石头，盯着那从暗月中缓缓走出来的男人。 那人拿着小弓箭，笑出一口森森白牙。 “好久不见了，我的小猎狗。” 是许继。 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可能还有一丝的活路。 如果是许继，戚欢觉得完全是死路。 小猎狗拿着石头，无畏挡在她的面前。 “你别过来！” 只不过她的动作犹如螳臂当车。 月色一黯，她甚至都看不到面前的男人。 只能抓到身边的东西砸向男人，歪打正着，居然砸中了男人的夜视镜。 许继大怒，一箭射出正中小猎狗的掌心。 “贱人！本来不想杀你的！结果你倒好，居然敢背叛我！” 小猎狗痛得呜呜地哭。 戚欢摸着她，“小猎狗……你怎么样了？” 小猎狗带着哭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我不是小猎狗。我是小圆。我叫戴小圆。”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会回到现实吗？哈哈哈哈其实还没有。 这段结局，有我很喜欢的一个情节要出来了。 大概那个时候的你们会说卧槽吧~ ps：国庆节快乐。 感恩各位留言和营养液的妹子。 ☆、第三十七章 最害怕的时候，戚欢多想范冥会出现。 可是关键时候，她发现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摸了一把小圆，她的胸口一片温热腥湿，是血的味道。 “小圆，你不要害怕，我会带你回家。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她的手不自觉地往周围摩挲，石头、树枝，最后她摸到了一把枪。 大概是杀她们两个太简单，许继没有带夜视镜，而是迈着魔鬼的步伐缓缓走来。 戚欢沉着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到底我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对我？” “也不是。”许继的声音平复下来，带着一丝狰狞的笑意，“我和你没有仇。我只是单纯看不惯范冥而已。” “你既然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你可知道伤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她试图狐假虎威。 许继的笑声更大了。 “所以说女人真是没智商。你以为他这个时候还不出来，真的是什么好事么？我告诉你，他还太嫩了，想和雪鹰老大作对，根本就是九死一生。更何况，还有范曜。他怎么可能是范曜的对手。” 原来范曜真的没有死。 戚欢深吸了一口气，“岛上还有第三股力量，你们不怕……” “你说的那些警察吗？呵呵，就凭他们……” 忽然，许继好像意识到什么，停止了声音。 “你在套我的话！不过……”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停顿了半晌忽然又笑了出来。 “也没关系。反正是死人。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允许你做一个明白鬼。” “你才做鬼！” 戚欢终于忍无可忍的骂出来，就在许继走到她面前的地方，她朝他开了枪。 也要感谢范冥的悉心教导，戚欢学会了用枪。 尽管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枪，她紧张地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但还好，效果很明显。 见到许继倒下，她扶起小圆，“走，我们快走。” 月光幽幽，树林一片幽深寂静。 和远处的狂轰乱炸不一样，这里显得格外的沉默，也格外的危险。 两人还没走出两步，忽然一个人影从身后扑了过来。 “贱人！居然小瞧了你！” 昏暗中，戚欢朝那个人又开了几枪，她不知道他是否中弹了，但是她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周围又开始变得安静了。 先前那个扑过来的人影鬼魅一般消失了。 暗夜中，只听得到她和小圆靠在一起剧烈的喘息声音。 “姐姐，他死了吗？” 戚欢摇摇头，她不知道。 借着幽暗的月光，她并没有在地上发现许继的身影。 他是人，但却像恶鬼一般，缠绕在她们的周围。 “小圆，我们继续走。” 两人跌跌撞撞，还没走两步。 忽然身边的小圆一声惨叫，有什么东西拖着她急速往后退。 她回头，看到了旁边形同鬼魅的许继。 “你放开她！” 许继满脸是血，是人是鬼都不重要了。他抓着小圆，收紧了手，“等我解决了她，马上就要解决你！” 戚欢想冲过去，但被许继一脚踢开。 他抽出军靴中的短刀，正准备一刀解决小圆的时候。小圆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块尖锐的石头，猛地插向了许继的眼睛。 许继刺痛，一拳狠狠甩开小圆。 “贱人！女人都是贱人！” 小圆也不躲闪，反而像发怒的小狼狗一样，扑上去抱住了许继的大腿，一边还对戚欢说道：“姐姐！快跑！” 说完，她低下头，一口咬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贱人！你该死！” 寒光闪闪的刀刃插入了小圆的背。 女孩无声的抽泣了一声，但双脚双手仍然无尾熊一般缠着许继。 “姐姐……快走呀……” 扑哧—— 又是一刀。 女孩口中的血大口大口的喷出来，但她依然没有放开许继，死死的缠着他。 戚欢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在许继插入第三刀的时候，她猛地转身向前跑去。 眼泪模糊了她面前的路，她看不清，只凭着求生的本能，不停地往前跑。 身后，许继看着缠着自己的女孩，嘴上闪过一丝冷笑。 下一秒，他手起刀落，直接折断女孩的手脚，顺便还唾弃了她一口。 “不自量力。” 戚欢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她很清晰地听到了身后许继的嗤笑声。 范冥说过，许继的特长是暗杀。 尤其是擅长耐力仗。 她大约今晚不能活了。 但想起了小圆，她全身上下涌上无尽的力量。 对，她还要带小圆回家的。 继续奔跑。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男人直升机的声音。 她已经跑到了断崖，而断崖上的空地上，稳稳地挺着一架直升机。 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但最坏总比现在的处境好。 戚欢挥着手，冲向那光明之处。 身后，许继已经赶到，猛地向前窜去，一把抓住戚欢的头发。 戚欢眼泪狂飙，被许继拖着走向了丛林深处。 明明光明就在前面，但却和她插肩而过。 不要—— 嘴巴被捂上，耳边是男人兴奋的喘息声。 “贱人，你完了！” 一阵绝望袭来，戚欢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量。 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戚欢听到了两声干净利落的声音。 许继倒在地上，这次他再也不是人了。 而真的是鬼魅了。 戚欢软到在地，忽然她的面前走过来几个武装的男人。 他们一把抱起她，对着前面的直升机挥手道：“这里还有一个幸存者！” 戚欢被抱上了直升机，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她的所有感官都是模糊的，只听到面前有个男人一直用生涩的中文在重复。 “不要害怕，我……我们是来救你的……我们是警察……不用害怕……” 戚欢点点头，扭头看向下面。 小岛上，到处都是腾起的蘑菇云，而那个囚禁了她近乎半年的房子，消失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 范冥呢，范冥去哪里了呢？ 她动了动嘴角，想要说出话来。但身体像灌了铅一般，她口干舌燥，喉咙被卡主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渐渐的，面前的灯光和人声都渐渐模糊起来。 她脑袋一歪，彻底陷入了昏迷。 戚欢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 她张开眼，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对方见到她，脸上升起惊喜，眼眶也瞬间变红。 “小欢，你终于醒了？” “小姨？” 她犹豫了一声，叫了一声面前年轻的女人。 是她小姨，但也是年轻的小姨。 戚欢看了一眼房子周围的摆设，装潢得富丽堂皇，分明不是她记忆中的家。 她的心直直的往下沉，难道她还没有回去。 “小欢，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还疼了？” 伤口？ 戚欢忍不住抬起手，想摸一摸自己的胸口。 但小姨率先看出了她的意图，她抓住她的手，笑着说道：“傻孩子，出去旅游一趟居然遇到了帮派争斗，被流弹弄伤昏迷了半年终于醒了。” “帮派？流弹？”戚欢不明所以。 这是梦中梦吗？ “好了。你睡了这么久，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好吃的。算了，还是先喝一点水好了。” 小姨忙得团团转。 戚欢却抓住了她，“小姨，我不是被绑架么？怎么是帮派争斗？” 小姨看着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傻姑娘，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绑架不绑架的……难道你连大脑也伤到了？可是给你检查，分明没有事啊。” 这不是她的家。 面前也不是她的小姨。 戚欢看着面前的一切，一切都觉得那么陌生。 难道真是梦中梦？ 她忍不住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会疼。 如果是梦，这个噩梦也太真实了吧。 一瞬间，戚欢有些恶心想吐。 “怎么了？” 小姨扶起她，她伏在床沿哇哇呕吐起来。 “我……我……我到底是谁？” 手抓住小姨的手，一瞬间有些陌生并凌乱的画面一瞬间涌入了她的大脑。 “不行。我的侄女不能作为这次的证人。她已经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只希望她作为一个普通人，永远不记得这些事情。” 小姨似乎和一个武装大汉在说话。 武装大汉又说了什么，小姨却是坚定摇头。 她转过身来，看着床上的女孩。 那分明是她。 “小欢，把以前都忘了吧。” 戚欢又开始剧烈的呕吐。 “小欢，你怎么了？” 一口温热的水被送到了她的嘴里，同时还有一颗粉色的药丸。 “乖，小欢吃了药就好了。” 她还来不及说话，药丸已经顺着水涌入了她的喉咙。 渐渐的，她的面前越来越黑。 最后入目的是小姨温柔的笑。 “乖，睡一觉就好了。” 叽叽—— 窗外的鸟声惊醒了戚欢。 她睁开眼睛。 身体没有一丝痛苦的感觉，反而变得十分轻松。 窗外，阳光明媚，门前的大树上，两只鸟儿正在叽叽喳喳打情骂俏。 她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房门被打开了，小姨站在门口，面带惊喜。 “小欢，你看谁回来了？” 小姨转过身，只见门口出现一男一女。 女的戚欢觉得很陌生，但又十分熟悉。 但她没有深究，她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女人身后的男人身上。 那个人，她化成灰也认识。 范曜。 小姨见她一副傻了的样子，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傻姑娘，还不叫爸妈！” 顿时，戚欢觉得面前一黑。 她这一生，开过玩笑无数，也被开过玩笑无数。 但唯独这个玩笑。 他妈的也太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写了前面三十六章就是为了写最后这一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八章 戚欢再次清醒的时候，身边依旧坐着戚清。 只不过是多年后的戚清。 见她醒来，戚清放下膝盖上的书，温柔地看着她。 时光在她身上仿佛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她还和梦中的那般年轻，只是明眸里面多了一些岁月的沉淀。 “小姨……” 她的声音干涩，转头看了一圈。 这是医院。 戚清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后递给她。 “你这个傻姑娘，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戚欢喝了一口水，喉咙依然火辣辣地疼。 “小姨，你怎么过来了？” 戚清没好气看了她一眼，面带责怪，“如果不是婷婷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戚欢没有说话。 她看着戚清。 事实上，她好像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她。 她是小姨，是陪伴她一起长大，照顾她的女人。 但她好像又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戚欢的脑袋里情绪纷乱，她有很多东西想问，最后只幽幽化为一句。 “小姨，我很害怕。” 戚清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安抚她，“乖，不要害怕。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家。” 戚欢眼泪纷纷落下，忍不住埋首在戚清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小姨……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了……” “胡说什么……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戚清轻轻推开她，温柔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没有发烫呀。” 戚欢摇摇头，拉过戚清的手，正准备开口。忽然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穿着白袍大褂的戚清，背着她在阴暗的走廊快速朝前走去。 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 呕—— 戚欢一把甩开戚清的手，伏在床边呕吐起来。 戚清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先前的温柔的脸色消失不见。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伏在床边呕吐不止的女孩，蓦地开口：“小欢，是谁给你解开第一道心理暗示的？” 戚欢不敢置信抬头。如果先前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在这一刻戚清开口的时候，她已经确定了，原来不是梦。 “小姨，连你也瞒着我？” 戚清叹息了一声，扯来床头的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她的嘴角。 “早在我看见那孩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瞒不了你了。” 戚欢滚出眼泪，她拽着戚清的衣角。 “小姨，我觉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好像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 原本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肥宅，可是某一天她忽然变成了狗，然后死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她好像有了感知人过去的能力。 戚清轻声叹息，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姑娘。 “小欢，不管过去是怎么样的，你都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所以，我十六岁那年，是被绑架过的？” 戚清点点头。 “那一年，你被国际恐怖组织抓住，我们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把你救回来。可是你救回来的时候身体很不好，长期做噩梦，嘴上还不停地叫着哥哥哥哥。而且还说要搬家。”戚清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本来不想理会的，可是你日渐消瘦。好像身体还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奇怪的变化？” 戚欢不明白。 先前她很快会回到现实了，到现在记忆都只是模模糊糊的。她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什么变化了。 “你变得对痛苦和回忆特别敏感。”戚清拉开她的手，“你有了感知能力。”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叫回了姐姐和那个人……”戚清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 “我本来以为你是绑架囚禁带来的心理创伤，我想既然国内不能治疗你，那就试试国外。而且姐姐是心理学的专家，她一定能治愈你的。” “所以，我是真的去了国外？” 就是说，张子月在国外见到她也是真的，她们是旧识也是真的。 一时之间，戚欢有些害怕这所谓的真相。 她不会如范冥说的那样，真的是范曜那头的人吧。 这么一想，戚欢的心口剧烈地疼痛起来。 为什么，无父无母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小姨吗？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的女儿呢。 戚欢捏着拳头，只听戚清说道：“最开始我也没在意，直到两个月后姐姐把我叫过去，我才知道，那个人不是人，是个疯子，他把你做成了实验品，用你的感官能力来试探其他人承受的极限。” 戚清说着，眼眶狠狠一红。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姐姐为了让你远离这些，就给你下了心理暗示，让你永远忘了在那边发生的一切。甚至这一年的事情的事情你都忘了。但是……当年的我很奇怪，你的身上有两道心理暗示，其中一道是姐姐下的，另外一道却不知道是谁下的。可是我对心理学并不太擅长，这些年我也在努力研究这方面的书籍，但都没有什么进展……直到我看到那个孩子……” “我后来才记起。在你回来的那段时间，那个孩子也来看过你。他很喜欢你，也很有礼貌。不过他说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以后才能看你。我以为只是你的同学，所以当时没有在意。直到在范曜的实验室再次看到他，我才知道他和你一样，都是他的实验品。” “虽然当年我亲眼目睹了那场大火，但我总觉得不安心。所以这些年带着你搬了家，也躲在了乡下。你大学毕业后进了程婷婷的公司，我觉得也可以。女孩子稳稳当当点好。但我没有想到，他果然没有死。” 时光荏苒，几乎时间见到那人的第一眼，戚清全身就开始战栗起来。 最初见到那个人，他是温文尔雅的姐夫，是姐姐的意中人。 他们情投意合，并且有共同爱好。 为了成全他们的事业和爱情，戚清放弃了她的青春，陪伴着戚欢长大。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姐姐中意的那个人，不能称之为一个人。 那个人和数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精神差了点。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就像是怪物一般，不老不死不灭。 戚欢清了清嗓子，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所以小姨，我真的是范曜的女儿么？” 如果这个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把他当情哥哥，结果到头来发现是亲哥哥。 这命运，也太会开玩笑了吧。 “这个……”戚清看了她一眼，“姐姐一直很喜欢他，这些年也一直跟着他，你出生没几个月就抱过来我养了。其他的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希望你不是他的女儿，虎毒不食子，他根本……” “够了。”戚欢抹了抹眼泪，内心情绪复杂，“小姨，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戚清也知道她一下子接受这么多肯定心情复杂，她摸了摸她的脑袋，“小欢，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带大的孩子。以前我就告诉你过，没有父母也没有关系，你还有我。” 戚欢呜呜咽咽，她根本不是担心这个。 她只是失恋了而已。 要是她真的是范冥的堂妹，那么她先前叫他“哥哥”，还真是一点没叫错。 一想到这个可能，戚欢心里针扎一般。 见她眼泪流得汹涌，戚清叹息了一声。 “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要哭了。哭久了眼睛会痛的。我先出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蘑菇粥吗？小姨给你做。” 戚欢还是摇摇头。 戚清临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又看了他一眼。 “对了，那个孩子来看你很多遍了。你要通知他过来吗？” “不用了！” 戚欢仿佛被吓到一般，猛地摇头。 “小姨，我……我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一下。” 戚清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再没说话。 在戚清的心中，大约觉得戚欢是知道了过去有些心情不能平复。 但她不知道的是戚欢的心里无法平复的岂止是这一件事情。 门口，齐慕泷已经等在医院门口了。 “小清，她怎么样？” “没什么。刚刚醒来，情绪比较激动。” 尽管两人已经确认了关系，但戚清还是不想和齐慕泷说实话。 他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她不想把他拖进这个漩涡。 尤其是她见到了范曜还没有死后，她心中隐隐有个念头。 这些年，他们安稳的生活已经到头了。 这个男孩，阳光青春的男孩，她也快要抓不住了吧。 “对了，还要谢谢你，找到了这家私人医院。” “不用客气。刚好我和院长的儿子曾经同住一个班，所以这次帮忙的其实是他。” 戚清勉强笑了笑，看着男人腼腆的笑容，一时之间分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尤其是这个男人先前才尽心尽力帮了她。 “对了，小清。那个男人已经来过几次了，来者不善，我感觉要是我们再不让他进去，他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了。” 戚清面色一冷，嘴角微微抿起。 其实先前她还骗了戚欢一件事情。 她并不怎么喜欢范冥。尤其是知道了范冥为了引出范曜居然狠心拿她做诱饵的时候，更加觉得戚欢所托非人。 不过她不是一般家长。 与其阻止，还不如让他们摊开来谈。 毕竟那两人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彼此都不是对方的良配。 终于有一天，他们会明白。 彼此相爱还不如彼此放手。 ☆、第三十九章 第二日，戚欢终于见到了范冥。 没有想象中的懊悔痛苦，他显得精神奕奕。 她有些难过。 尤其是想到他可能是她的堂哥，她就更加难过了。 只是范冥的动作很直接，走上来一把把她搂到怀中，还狠狠塞了塞，直到身后的戚清一声惊呼，“她身上还有伤。” 他才恋恋不舍放开她。 “还痛不痛？” 他摸了一把她的脑袋，目光温柔。 他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回到了少年时代。 其实她的心内有很多的疑惑，比如为什么明明被下了暗示的是她，但是范冥好像也不认识她了。 “你说过的，就算我不记得你。也记得你的味道。” 戚欢终于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想起？” 范冥根本没有忘记。 他只是自己封存了这段记忆。 抓住张立涛的当场，范曜那个响指一打，他就记起一些事情了。 原来真的是她。 就算错过了无数次，但最后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范曜冷眼看着他的痛苦，愉快地说道：“你以为是我封存了你的记忆吗？我说过的，你很有天分。很早的时候你就可以解开乔菲娅的心理暗示，并且给她下新一轮的心理暗示。对你而言，所有的心理暗示都是无用了。除了你自己！” 他回来的时候问了宋之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宋之卿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我一直都知道你身上有心理暗示，我也知道她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他揪住宋之卿的脖子，两人相识多年首次翻脸。 “你知道是她，你不说，你还让她当饵！” “因为她就是饵！”宋之卿一把甩开他，“范冥，你扪心问一下，就算你知道她是你年少喜欢的那个女孩，但是她和范曜有关，你会放她出去当诱饵吗？” 他沉默下来。 宋之卿冷笑一声，替他说道：“会的，你会的。因为你和我都一样，都是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人。” 宋之卿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这些年，我最怕的是什么吗？不是宋玉堂的惨死，也不是我妈的惨死。而是替我死去的宋叔叔儿子！我爸是警察，从小我妈就给我说过，警察是伟大又危险的职业，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她嫁的男人是个大英雄。我也是，他常年不回来，每次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在其他人的身边。这些我们都忍了。哪怕他最后还背上了黑警的罪名，我们都可以忍受。但我唯独不能忍受，也最害怕的是宋叔叔的儿子，如果不是那天阴差阳错上了我妈的车，当时死的人就是我了！这些年，我一直想，宋家失去了一个儿子，我就还给他一个儿子，但我究竟不是他亲生的儿子。我现在活着，也不过是为了宋叔叔一家活着，为了找到范曜彻底杀死范曜活着。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引出他，彻底的瓦解他的王国，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见到范曜不说话，宋之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情绪，“难道你没发现吗？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老。他肯定在他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那个可能，甚至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范……我们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要对付一个怪物，自己首先要变成一个怪物。” 范冥低下头，他当然知道宋之卿的意思。 宋之卿对宋家充满了愧疚，他对宋之卿更加充满了愧疚。 初遇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男孩是宋玉堂的儿子。 他的档案是宋家的二公子。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宋家二公子早就被掉包了。 他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为了宋家报仇，为了亲爹报仇。 他愧疚，他不安。 他同样也是。 如果不是他，宋玉堂会好好的当一个派出所所长，甚至很快被调到市局走上他一帆风顺的人生。 他或许工作会忙，或许会对儿子和妻子愧疚，或许多年之后还会缠着妻子要个二宝。 但他起码活着。 这些，他通通都知道。 可是…… 他不想做怪物。 他也不是怪物。 “其实我也只想起一部分。”范冥抱着戚欢，笑了笑。 戚清脸色变了变，但看到两人黏在一起的模样，还是退了出去。 “现在想起来，你的名字真的挺中二的。” “切，不是你取的吗？” 戚欢浑身都疼，忍不住在范冥的怀中换了一个比较安逸的姿势。 “那年，你抓到范曜了吗？” 她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如果抓到了他，怎么范曜还会出现。 “抓到了。也杀死了他。”范冥笑了笑，笑容带着悲伤，“我以为我杀死了他。” 事实上，他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坠崖，看到他的研究室付之一炬。 但万万没有想到，他是个怪物。 他不生不死不灭。 更不知道的是没过多久，他就再次被抓到了实验室，并且在实验室的还有她。 戚欢对十六岁这年的记忆，还是有些模糊。 比如她被当试验品的这段记忆，只是靠着戚清口述的。 她好像隐隐明白，等她搞清楚那段记忆，或许这记忆的珠子就能彻底串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她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搞清楚。 “范冥，有件事情……” 她抬起头，对上他晶亮的双眼。 找回部分记忆的他，没有先前的冷漠，反而变得分外热情。 他如小狼狗一般在她身上嗅了嗅，自顾自地说道：“放心好了。范曜现在在我们掌控之中，我知道他还有一个实验室。没关系，等到把这个实验室摧毁了，他就再也没有靠山了。大壮已经尽可能的侵入他们公司的数据库了，我就不信我找不出他的触角。还有，张立涛也死了，他死的挺冤枉的，张子月是范曜的学生，在张立涛身上下了心理暗示。他不过是条蠢狗。” 难怪张立涛的表情和动作都很奇怪。 一会儿茫然，一会儿狠戾。 最关键是强做坏人。 “所以……要亲亲么？” 戚欢还没回过神来，更没有从他的脑回路中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按着她的脖子，亲上她的唇。 “我已经停药了，宋之卿说过的，我现在控制力比较好了。不会伤到你的。”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带着虔诚地舔了舔。 “我做梦……梦到了好多次……我以为那是我的梦……没有想到那是真的……” 见她似乎很惊讶的样子，他很开心地把她放倒在床上，手也顺势摸了下去。 “和十年前比，你胖了不少。” “……”靠。 “尤其是这里。”他掂了掂手上的绵软。 “你说过的，你会长成前凸后翘的样子，你果然没有骗我。” 他的动作像个及色/鬼一般，戚欢身上各种大大小小的伤这个时候集体出来抗议。 “疼……疼疼疼……” 他犹犹豫豫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确认她是矫情的“爽着疼”还是真的“生理痛”。 戚欢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忍不住推开他还想凑过来的狗头。 “我还受着伤呢。” 他摸下去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了一些硬块，顿时脸色一变，狠戾乖张像个变态。 “张立涛还是死得太容易了。呵，其实一点不冤枉，应该是死得太轻松了！” “……”先前某人还在感叹他死得冤枉呢。 戚欢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范冥并没有离开，病床很小，他委委屈屈站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见到她没什么精神，又来摸摸她的头发，顺便捏捏她的胳膊小腿。 “你真的长大了不少呢。我以前总害怕你长不高，变成小矮子。” “胸也平，真可怕。” “不过眼睛大大的，像仓鼠一样可爱。” …… 呵呵，戚欢冷笑。 这并不是夸奖好吗？ 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最后干脆还不走了，把她往床边移了移，然后贴着她的身体睡了过来。 “你抱着也大了不少。”不过还是那么软软绵绵的。 “你不回去上班吗？” 他说着说着，真的还困了起来。 “不回去了。你小姨好可怕，前几天还拿开水壶扔我，还好我跑得快。” 这家伙还挺自豪的。 戚欢心里一甜，听他在耳边絮絮叨叨又说着。 “不过，你小姨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也可能是她和你长得太像了。” 他小心翼翼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下，把她往怀里抱了抱。 “等伤好了，就跟我回去吧。这次，你不用再当饵了。范曜现在就想抓住你我做活体解剖。我们在一起才安全。” 提到范曜，戚欢先前心里酸酸软软的情绪蓦地飞走了。 她拽住他的耳朵，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堂兄妹可以做DNA测试吗？” 范冥勉强睁开眼睛，“怎么了？” “那个……”戚欢稍微把他推了推，“你怎么知道我怎么去美国的？就是后来我也被抓去做实验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范冥目光有些清醒了。 “我见到了范曜，还有我妈。”戚欢舔了舔唇，“小姨让我叫他爸爸。” 砰—— 这下，不用戚欢推，范冥直接摔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1.是堂哥，堂哥。哈哈哈 2.宋之卿是宋玉堂的亲儿子，转了一个弯，还是回来了哈哈哈…… ☆、第四十章 “你胡说什么？” 戚欢表情有些尴尬，“我没胡说。他是这么让我叫的。” “你妈怎么说？”范冥问。 “她早就死了。” “……” 范冥从地上爬了起来，顺势坐到了戚欢身边。 见他许久没有反应，戚欢戳了戳他的背，“我现在要不要叫你一声哥哥？” “你叫得还少吗？”他掉过头，表情有些恶狠狠，盯着戚欢看了半晌又泄气下来，似乎对她总是这么无可奈何，“算了。妹妹就妹妹吧，反正我也不准备要孩子。再说了亲上加亲更好。” “……” 戚欢觉得自己的三观逐渐破碎了。 “大哥呀，我是你妹妹呀。” “是堂妹。”他一本正经抱着手，口气平淡，“你先前明知道我是你哥，你还允许我抱你亲你，你居心不良。” 这人倒是会倒打一耙。 不过两人好像都不甚在意，并且隐隐还有一些隐秘刺激的感觉。 范冥拉起她的手，“那我们说定了，等你伤势稍微好一点，就跟我回去。” “哼……才不要呢……”她也要难得矫情一次。 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门从外面被狠狠退开。 戚清站在门口，面色凝重，“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居然是两兄妹？” “小姨，是堂兄妹，还不一定是呢。”戚欢率先挡在范冥面前，纠正道。 “你闭嘴！” 戚清走到范冥面前，用教训学生的语气问道：“你说，你是范曜的侄儿？” 范冥舔了舔唇，咬着腮帮子犹豫了一下。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戚清大怒。如果先前对范冥只有九十五分的不满意，那么现在是百分之百不满意了。 “小欢，你们疯了么？你们可是有血缘的……” “我们恋爱的时候也不知道我们有血缘呀。” 戚欢嘟囔了一句，但被戚清喝止，“我不管，你现在就跟我回家，以后再也不准和他来往了！” “不行！” 范冥想也不想地冷声开口道：“想要带走她，还得看我同意不同意。” 戚清看了他一眼，面色阴沉如水。但片刻之后，她忽然冷笑了起来。 “一晃这么多年，你倒是长本事了。怎么了 ？你现在是要拦着我吗？” 范冥脑海闪过一个画面，但他还没来记得理清楚，戚清已经变掌为爪，朝他狠狠招呼了过来。 范冥闪过她的攻势，一张俊脸也阴沉下来。 “你是谁？” “我以为你都想起了。” 范冥脸色难看。 戚清冷笑连连，“连自己的下的心理暗示都还没彻底解除，就想来泡女人！回去洗洗睡吧！” 戚清接连攻势了好几次，范冥都一一闪过了。 最后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戚清的手腕上顿时多了一层淤青，“看在你是她长辈的份上，我不想和你计较。不过你们现在回去很危险，范曜不会放过你们好的。” “只要不和你在一起，她绝对安全。她能被暗示一次，也能被暗示第二次。” 戚清甩开范冥的手，捏着自己有些发疼的手腕。 这小子，几年不见，力道比以前可大了太多。 一时之间，戚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红唇抿得紧紧的。 后来，戚欢还是跟着戚清回了家。 戚清前所未见的强势，戚欢只得屈服。 而且她其实心内的谜团并没有解决，她想或许回到家她能想到过去的一些点点滴滴。 “对了，小姨，我记得以前我们的房子不是在这里，你怎么搬到这里的？” 戚清替她收拾好了床铺，转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你让我搬过来的吗？那次你昏迷之后，哭着闹着要到这里住。说起来这房子原来那家人还挺惨的，原本是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女儿住，可是女儿不小心被人绑架了，后来再也没有消息。她人也被人杀死在院子里。这边的人都觉得这房子不吉利，就低价卖给我了。” 戚欢看着窗外的石榴树，心中有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这家原来的主人姓什么？” “好像姓戴。妈妈叫什么名字我倒是忘了，但是女儿叫戴小圆。” 咚—— 戚欢只觉得心口猛地砸进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闷痛闷痛的。 她还记得岛上那个可爱的小猎狗，到死的时候还想家乡妈妈的戴小圆。 她用自己的生命换了她活下来的机会。 但她却生生的把她母亲的活路给毁掉了。 “他妈妈……杀她妈妈的凶手找到了吗？” 戚清摇摇头，“好像没有。据说是无头悬案。” “她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被什么乱箭射死的，但死因是中毒。很奇怪，穷山僻壤的地方居然会出现热带雨林才会有的剧毒，也真是奇怪了。” 戚欢的眼泪蓦地滚了下来。 许继！ 是许继。 当初她不顾一切的跑到了这里，她以为这是她的家，但其实那个时候不是。 那个时候是戴小圆的家。 门内，匆忙的脚步声也不是小姨，而是期望女儿早日回家的戴小圆妈妈。 许继骗她，他没有弄晕她。 他杀了她。 “怎么了，小欢？”见到侄女噗噗的流泪，戚清连忙上来按住了她的脸，“让你们分手就这么难受吗？傻姑娘，那个孩子心思太狠，真的不适合你。” “不是……不是……小姨……”戚欢在戚清的眼泪里眼泪稀里哗啦地掉，“小姨，我真是太恨……太恨了……我害死人了……我害死人了……” “你胡说什么？” 戚清扒着她的脑袋，“是不是身体又出现什么毛病了？” 戚欢放声大哭，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要怎么告诉小姨，如果不是现在的她回到了过去，如果不是她贸然地回到了过去的这里。 或许，就算戴小圆当时没有活下来，她的母亲也会活下来。 虽然会思恋。 但起码还会守着一个美好的梦想。 不像现在，她把所有的梦想都给毁了。 “小姨，我真是恨范曜，太恨了。为什么他要是我的父亲，为什么要是他？” 宁愿没有父母，也不要是那个人。 那个带来一切痛苦的开始。 小镇的生活安逸又清闲。 戚欢的身体不能干重活，就在院子里打扫一下，这里折腾一下那里折腾一下。 这几年，镇子发展很快，周围还起了不少高楼大厦，让这个安静的镇子多了一些现代化的生气。 戚清买了很多月季花，开得满院子粉粉白白的一片，十分的好看。 在这片宁静的生活中，戚欢甚至一度忘记了城市里还有一个人在苦苦等她回去。 最先上门的是程婷婷。 “你的身体没事吧？” 程婷婷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你谈个恋爱还要命的？” 戚欢摇摇头。 “痛并快乐着吧。” “傻子。”程婷婷没好气戳了戳她，“对了，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帮你查到了。不过那个人不叫范曜，他叫齐隐，美籍华人，今年四十二岁。” “不可能！” 当年范曜在范家的时候都差不多是这个岁数，怎么可能现在还是。 不过他的面容的确没有什么变化就是了。 “但我查的资料的确是。不但如此，他所有的学籍证明都能证明他是齐隐，而不是你们说的范曜。” 见到戚欢不再开口，程婷婷又继续说道：“据说，他是个天才。他在大学的时候做过一个研究叫遗传基因的蜕变和变化引起了当年生物学界的轰动。后来他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本地的大学任教，教的是生物学。但后来被解聘了。” 戚欢心中微微一动，“你知道解聘的原因吗？” 程婷婷点头，“因为他的研究方向与科学追求的方向不一致。” 不要说戚欢一脸的迷糊，就算是程婷婷最开始看到这个资料的时候也是一知半解的。 后来还得亏陈柏宇那个渣男，有个同学刚好在那个学校任教，他说了一个内幕。 “你知道他的研究方向是什么？是克隆人。” 克隆人？ 不知道为什么 ，戚欢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那些蓝色的液体，还有液体中包括的女孩。 有种恶心从胃里直接升起，让她再也忍不住，俯下身体在一边呕吐起来。 “欢欢，你没事吧？”程婷婷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其实我有时候觉得科学家真的怪怪的，上次我和陈柏宇还说过克隆的事情，我是不赞成的，但陈柏宇说克隆其实是人类的进步，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基因，让自己变得更好，还永远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在想想，我和他的三观有太多的不一致了，分开是必然的。” 戚欢喝了一口水已经冷静下来了。 本以为范曜研究是怎么改变人的基因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但现在看来，他或许早就已经碰触到另外一个禁忌的领域了。 戚欢觉得恶心。 科学本来是一种正面论证的手段，但不能成为道德沦丧的方式。 戚欢觉得可怕。 但更让她觉得可怕的是，她对范曜做出这些事情来，居然没有太多意外的感觉。 就好像她其实早就知道了一般。 想到这个可能，戚欢觉得心口沉甸甸的，心脏被重重的石头压住，快要喘息不过来。 但更重要的是，在心里的某个深处，有些种子在慢慢朝外面发芽，在慢慢的试探着一些污秽并黑暗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文的伪兄妹根本不是什么虐点，两人根本都不在乎。 而且，我觉得很甜呀，没什么虐的情节。 最开始写这个文是因为两个点： 1.现在生病的人多了，科学的手段跟不上步伐。我们在下乡工作的时候产生了对克隆人（器官）的探讨。不管怎么说，虽然结果可能有用，但在道德层面上，始终是过不去的坎。 2.央视某台有个科学节目，一个教授孵鸡蛋的时候蛋壳不存在，照样孵化了小鸡。人类对基因的改变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为什么不能来改善人的基因，或者说探寻人类的底线呢…… 于是就有了这个文。 但因为种种原因，写得并不如我想的那样哈哈哈哈…… 可能是本质上欠缺对这方面的深入思考，而且又披上了小言情的外衣，所以两样都没讨好……哈哈哈哈哈哈 ☆、第四十一章 程婷婷走后，戚欢深深叹息了一声，朝身后的角落说道：“你都听到了吧？” 角落里，范冥慢慢走了出来，看着远走的程婷婷，眼中神色复杂。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意思？连克隆人这个项目都弄得出来，他到底想要赶什么？还有，他想要你我干什么？” “大概我们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范曜这些年消失不见的原因，大概就是醉心于克隆人的研究，所以这才让范冥有了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但为什么现在他这么高调的出现，恐怕来着不善。 “没关系，现在是他找我们，人生这么漫长，陪他玩玩也是好的。” 范冥说起范曜，没有像以前那么深仇大恨，似乎还有一些懒散。 事实上，从戚清强势把她打包回镇上的当晚，范冥就跟来了。 对她说是要保护她。 其实分明是他晚上离开了她睡不着觉。 戚清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在家。 这也给两人充分在一起的时间。 不过基于两人之间可能藏着血缘关系，两人倒是规规矩矩，起码…… 没有跨越最后的底线。 但戚欢觉得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自从张立涛的事情后，范冥的情绪越发的外露了。 当然是对她。 在她面前，他变得有些孩子气，有些幼稚，还有一些懒散。 但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那副冷冰冰欠扁的样子。 宋之卿说已经给他停药了，毕竟那药时间长了，对他也不好。 对于两人之间的亲属关系，宋之卿也觉得很惊讶。 “不是吧，你们居然玩骨科？” 呵呵…… 老实说，他们两人三观还真的很碎，觉得没什么大的关系。 尤其是范冥的身体是个□□，用他的话来说，他是怪物，有人愿意陪着他就好了。 不希望他再产生一个怪物。 宋之卿对他们两人都很无语，刚好有个大学同学在国外研究DNA，尤其是近亲之间的DNA，所以有了这个关系，宋之卿准备用科学论证一下两人的亲属关系。 范冥无所谓。 自从他到这边之后，就一直住在戚欢的衣柜中。 可怜他那么大个个子，可怜兮兮的蜷缩在衣柜中，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当然，最初的时候，他可是恬不知耻想要上床，但后来被戚清某天查房之后，他也怂了。 “你这小姨，明明有男朋友，怎么不跟着男朋友出去约会？” 事实上，戚清正在计划和齐慕泷分手的事情。 从知道范曜回来之后，戚清的精神也高度紧张，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许给一个好男人美好的将来。 晚上的时候，戚清没有回来。 镇上的电影院内，两人看完电影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们再坐一会儿。” 戚清拉住齐慕泷。 其实齐慕泷长得很好看，只是不善收拾打扮自己，常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额前的头发还有一些长，但她知道，他有着一副不错的长相，皮肤白皙，五官秀气，只不过戚清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齐慕泷总是羞涩地笑。 “大概，在梦里见过。缘分不就是这么神奇吗？” 戚清喜欢这个男孩，尽管他比她小了快十岁。 但她曾经鼓足勇气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在见到范曜那一刻的时候，她知道不可能了。 “齐老师，我考虑过了。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 齐慕泷放下杯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小清？”猛地他抬起头，目光呆滞，“你……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戚清点点头，看着对方单纯的样子，忍不住给他发了好人卡。 “齐老师，你是一个好人。是我不要，配不上你。” “配得上，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齐慕泷近乎执拗地说道。 “可是……我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你。”戚清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疼匆匆说出那句话。 “齐老师就这样吧，我们还是变回普通同事的关系吧。” 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凉了。 其实两人之间早就不合适了。 他喜欢喝果汁，她喜欢喝咖啡。 其实他们两人早就不合适。 “小清……”齐慕泷模样很受伤，一把拽住她，目光隐忍又深情，“你是在害怕什么么？” 戚清甩开他的手，“不是这个原因。反正我们性格不合，就这样吧。” 齐慕泷低下头，声音低得近乎呢喃。 “小清，如果我告诉你，我能保护你呢？” 可惜戚清匆忙离开，并没有听到齐慕泷这句话。 她更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不久，她的座位上重新坐上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好久不见。” 只见先前还一副小奶狗模样的齐慕泷瞬间变身，目光阴沉恐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滚！” 戚清回家的时候，眼泪已经干了。 她这一生前半生沉醉研究，后来发现研究害死了自己的姐姐，还害了自己唯一侄女的时候，她开始回归平静的生活。 恋爱这件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其实很美好的。 戚清的眼泪并没有掉多少，心口很痛，但痛过之后想到他们日常的点滴相处，她有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这个院子是齐慕泷打理的，她喜欢花，他就种花。 她喜欢石榴树，他就在院子里种上了石榴树。 他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对她千依百顺。 但这样的一个好男人，她实在不想让他生活在危险之中。 敲开门，她看了一眼床上隆着的一团，微微叹息一声。 “小欢，你现在还在生气吗？” 戚欢脸红红地掀开被子，“小姨，我没有。你……”她看见了她眼角的泪花，心中微微一疼，“小姨，你怎么了？” “没什么。”戚清按住她的手，目光有意无意在房间的柜子里瞟了瞟，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我在楼下等你们。” 戚清离开后，戚欢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们这是暴露了？” 范冥慢慢从衣柜中钻了出来，没有说话。 恐怕一开始戚清就是知道的吧。 楼下，戚清倒了两杯水给两人。 “我已经辞职了。这房子我也会交给邻居打理。” “小姨……”戚欢有些不懂，小姨不是最向往安定的生活么？ “我不可能躲闪一辈子。”戚清喝了一口水，目光微微一沉。 “老实说，我也特别讨厌我最近的人设。棒打鸳鸯的家长什么的最讨厌了！” “小姨！”戚欢惊喜抱住戚清，以为还要打长久战了，没有想到这么快战争就结束走向和平了。 戚清微笑着拍了拍戚欢的肩膀，“好了好了。这么大个人了矜持一点。” 戚清微笑的脸在看向范冥的时候，瞬间变得冰冷。 “不过我还是讨厌你。但现在你是唯一能护住她的人。所以我没有选择。” 范冥拍了拍戚欢的手，“放心，那个人这次我会让他死得干干净净的。” 戚清并没有那么积极，反而和两人聊起了旧事。 “你们两人记忆都还没完全恢复。当年的事情大约对你们心理阴影太大，你们大概都忘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范曜比你们想的强大。他这一生沉醉科学，沉醉科学带来的改变，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们想不到的事情。” 范冥摩挲了一下杯沿，“你是说克隆人吗？” 戚清有些意外地看了范冥一眼，“原来你们已经查到了。” 戚欢心里一沉，这和程婷婷调查的吻合。 “小姨，你好像知道当年的事情，那你知道不知道当年他克隆人的实验成功了么？我上次和张子月碰触的时候，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下画面。” 其实戚欢害怕的是那些画面如果是一个人潜藏在深处的记忆的话，那么张子月很可能就是范曜成功的实验品了。 “成功了。” 戚清的回答彻底地打碎了戚欢的奢望。 “当年我加入实验室的时候，他的克隆人就成功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其实他也算是失败了。范曜克隆的人，失败率很高，他认为是这些人基因缺陷的原因。所以后来他致力寻找基因完美的人，甚至致力创造基因完美的人。” 戚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范冥。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当年那批孩子最成功的。” 范冥显得很平静，没有想象的暴怒和愤恨，倒是有种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我知道，他是怪物，而且他创造了一批怪物。” “是的。”戚清低下头，当年那一幕的确震撼了她的三观。残存的良知让她放弃了这个实验。 “这次，我在青城看到了范曜。他和当年一样，还是那么年轻。这让我有些不安。事实上，那年我见到范曜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死了。我曾经给他做过手术，他的大脑、甚至胸腔都有子弹，身体还多处受创。那样的身体，如果是正常的人类，应该活不过一年。他……或许在克隆人这个实验上已经真正的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 美好的假期进入倒计时了……好不舍。 ps：下周我应该开始填马文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四十二章 戚清说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大约他们都想到了那个可能——范曜是怎么活下来的。 尤其是戚欢一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一个爹，心里真是觉得恶心透了。 “对了，那个张子月说我是他的解药，小姨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戚清脸色一正，“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加入项目的时候并没有姐姐那么长。我记起了，姐姐临死的时候给我说起了瑞士的雪。我们以前去那里旅行过，我想或许姐姐给我留下了什么。” 看到戚清脸色对姐姐的怀念，戚欢也有些好奇自己的母亲了。 “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很聪明，也很漂亮，只不过有些执拗。尤其是对爱情。”戚清说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戚欢和范冥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有些得意。 她妈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她倒是不错。 “对了，反正身份也瞒不住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小欢，我原名齐玄霜，姐姐也就是你的妈妈叫齐降雪。当时你外婆特别喜欢《雪花神剑》，就给我和姐姐取了这个名字。你跟着我们姓，也不是戚继光的戚欢，而是齐齐整整的齐。” 搞了半天，原来连名字都是假的。 不过，对戚欢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比起她身边的人都是高手这种大事来说，名字不名字的真的对她来说不太重要。 齐玄霜第二日就离开了。 她说还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 她需要恢复一下身份。 想来，当年她能离开范曜的追踪，也和这个老朋友有关系吧。 “你现在就跟着范冥在一起。范曜的总部并不在国内，这边是你的主场，你们不用担心。而且，如果要查明当年的事情，我觉得你们也要必要回到当年的实验室一趟。虽然那个地方当年被一把火烧了，但现在被军方管控起来，我怀疑当年的有些文件，并没有被全部销毁。” 戚欢跟范冥回去的时候，路过了当时被绑架的仓库。 张立涛死了，旗下的药厂也负债累累宣告破产了。 戚欢想到范冥和药厂合作的原因，莫不是要引出范曜？ “嗯。”范冥点点头，很痛快的承认了，“我知道什么对他最有吸引力。我曾经以为你是他放在我身边的一个饵，所以想尽办法也想掉出他。现在看来，做饵的人不应该是你，而是我。” 从范冥的口气中，戚欢听到了危险的讯息。 “你准备怎么办？” “范曜又不见了。宋之卿查了他旗下的医药公司都是空壳公司，你小姨说得对，他真正的本部在国外。鞭长莫及，我们需要近一点的距离。” 窗外的景色飞快褪去，看着怀中乖乖缩成一团的女人，他眉心微微一蹙。 其实他有一件事情瞒着了所有人。 尽管范曜在这边的全是空壳公司，但是张子月的账户却有大笔的资金汇入。 是不是在这边，还潜藏着范曜的一个支持者？或者说和当年的海岛一般，这里其实是他的另外一个实验基地？ 想到这个可能，范冥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起来。 从小镇回来之后，戚欢大摇大摆地入驻了范冥的房子。 尽管她最开始还准备保持低调，但娱乐公司人多嘴杂，尤其是八卦的小狸不小心撞到了二人在楼梯间接吻的时候，顿时两人恋爱的消息瞬间在公司传开了。 尤其是人事部的那几个中年少女，看戚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小姐姐，告诉我，你是怎么搞定这个高冷总裁大人的？” “呃……”事实上，她还真的没搞。 就先前不明不白地倒追一下，后来发现彼此是对方的初恋，然后就如胶似漆地在一起了。 戚欢想了想，保守地说道：“就是我追他，然后他很高兴的答应了。” “原来我们的大老板这么好追？”几个中年少女都扼腕叹息，早知道金龟婿这么好钓，也该早点出手说不定也搞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设改变的原因，戚欢觉得自己的工作更加得心应手了。 程婷婷见她的时候，忍不住夸奖道：“你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戚欢倒是不怎么爽，事实上她最近很忙。 应该说从回来之后，她以为自己会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总裁夫人美好幸福生活，但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 范冥根本没有作为男朋友的觉悟，自己是工作狂就算了，把她也弄成了工作狂。 戚欢以为自己适应不了，但后来适应不错。 以前的她只做一些打杂的事务，现在范冥给了她一些权力。 她在职场混了好几年了，但其实还是生手一个。就连小狸都比不上。 戚欢最近被分给了一些公益项目。 其中一个项目就是寻找的失踪孩子。 这个项目是和青城政府一起做的，政府那边的主要负责人还是程婷婷的叔叔程警官。 戚欢对程警官有着天然的好感，程警官对她的印象也不错。 两人交换了资料后，程警官提到了重点。 “仙女集团能做这样的公益项目，我们很感谢。这些年，我们一直致力寻找这些失踪儿童，但效果不明显。” 按照程警官的资料，本地失踪的儿童并不多。 戚欢啃着菠萝包，顺便喂了旁边的男朋友一口。 “你说的范曜如果在这边有实验基地，那么肯定需要大量的实验品。成人因为身体各种机能都定性了，所以很难有什么突破。所以目光应该集中在儿童上面。但据程警官的资料，近十年，青城失踪儿童不足一百人，除去被拐卖找回的，死亡的，剩下的不足二十人。你觉得实验品二十人够吗？” 范曜的实验风险很大。 按照以前当狗时候对他的了解，他们的存活率很低。 要维持这么多年来的实验，需要的应该是一大批孩童。 “什么地方孩童最多？然后还爆发了大规模的死亡？” 戚欢眼睛一亮，“学校。不对……是孤儿院或者福利院！” 范冥扔掉资料，靠在沙发上，微微一笑。 “是的，我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福利院。”什么公益项目，只不过是幌子。 这个周末，戚欢难得不加班。她本想宅在家里，但是外面阳光灿烂，是一个出去玩耍的日子。 她拉上了正在做报表的范冥，软软在他身上撒娇。 “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推开了她继续工作。 她笑了笑，锲而不舍坐到了他的膝盖上，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不然我去找麻瓜学习一下怎么制香的？” 麻瓜是个大嘴巴，自从上次说漏了范冥在她身上用了香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好像找到了一样感兴趣的新技能一般，一直缠着麻瓜要学习怎么制作香料。 麻瓜苦不堪言，最后用家族秘方传男不传女好不容才打发了她。 “你很喜欢他？” 范冥终于停下了动作，揉着高高的鼻梁看她。 他有些小羞涩，有些小吃醋。 戚欢歪着脑袋，捧了捧他的脸，认认真真说道：“其实除了个子不高，麻瓜长得挺帅的。” 范冥身边一圈人，都长得挺好的。 大壮很酷，麻瓜很精致，宋之卿很温柔，小狸很秀气。 各有各的美。 戚欢抱着欣赏之心，回过神的时候，脸颊一烫，范冥已经捏住了她的脸。 “怎么了？” 她嘟着嘴巴。 他愣了愣，嘴唇动了动，究竟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最终，他放开了她的脸。 她摸着自己的腮帮子，确定他没有生气。 生气的时候，他的力气可不是这样温柔的。 不过，他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大狗狗，需要哄一哄。 “可是，我最喜欢哥哥了。” 他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的粉色，用十分好看的眼睛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想找干？” 戚欢才不怕，搂着他的脖子，摇晃着自己的小短腿。 “哼，有本事说干就干。” 他动作一僵，瞬间眼神变得十分深邃起来，就好像有什么浓烈的情绪就要喷涌而出一般。 但最后，他还是率先移开了眼睛。 “你不要逗我。” “我没有逗你。” 戚欢一本正经。她想他潜意识还真怕两人有血缘，更怕两人结合之后会产生更可怕的后果，所以一直在隐忍，一直在等宋之卿的消息。 但戚欢是否不怎么在意，她很喜欢他，大约还很爱吧，以后也想陪着他。 亲亲他，抱抱他。 要是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两人抱了一下后，戚欢终于想到了今天的正事。 “到底要不要出去玩？” 宅男总裁被他缠得没有办法，终于点头答应了。 工作的确很重要，不过对现在的他而言，怀中的娇娇更加的重要。 他从来没有这么平静和快乐过。 哪怕他们一人占据一个沙发，他做报表，她看剧，偶尔还嚼薯片，吃得沙发上到处都是。 他也觉得她好可爱。 事实上，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觉得他心里痒痒的，酥酥麻麻的一片。 甚至，她自己觉得她身份证很丑，但她不知道的是，他悄悄把她身份证的照片照了下来，还贴身收藏在钱夹里。 唔…… 她真是可爱。 又漂亮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我真是舍不得你！嘤嘤嘤 谢谢投雷的翩然同学和muziying同学…… 嘤嘤嘤，这章算甜吧！ ☆、第四十三章 两人都是首次谈恋爱的菜鸟，就连约会也不知道干什么。 还好戚欢事先做了攻略，首先要穿上情侣装，然后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吃吃饭，压压马路…… 嗯，基本上就是这个流程。 范冥的正装很多，但休闲装很少。 不过他酷爱狗狗，买了很多狗狗的T恤当睡衣。 戚欢随手找了一件给他穿上，起初他有些抗拒，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 随后，两人看着对方穿着幼稚的T恤，都觉得有些傻，后来又不约而同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 不管别人的爱情是怎么样的，他们就按照原来的样子吧。 戚欢带范冥看了一部恐怖片，两人都兴致缺缺，甚至还不约而同打了哈欠。 后来果断决定离开电影院，到附近的大型购物商场去逛逛。 其实相比大商场，戚欢更喜欢逛百货商场。 “要不，我们去逛逛超市，顺便买点东西回去煮。” 范冥在工作之外一贯没什么意见，除了对吃的。 “今晚我想吃海鲜炒饭。” “可以可以。”你可爱什么都听你的。 在超市的时候，戚欢选好了大虾，她还看中了不少蟹，可惜她不怎么会弄，只好作罢。 两人去结账的时候，戚欢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 如果是以前，按照戚欢的性格，大约不会主动打招呼，她一向不爱惹麻烦。 但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涌现了程婷婷对她的唠叨。 “你还记得林珊珊么？就是大学的时候总是拿奖学金的那个女生，家里条件虽然不怎么好，但成绩特别优秀的那个……她现在在福利院工作，据说待遇挺好的，上次我看到她在房产中心全款买房呢。” “林珊珊？” 面前这个时髦精致的女郎和数年前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学霸一点都不一样。 但和程婷婷提供的照片倒是比较一致。 “你是……？” 对方显然有些没认出她。 戚欢笑，热情地绽放笑颜，“你忘了么？我是你大学同班同学戚欢呀。” 经过提醒，林珊珊终于是想起了戚欢。 短暂的同学寒暄后，林珊珊把目光集中在戚欢身边的男人身上。 “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帅。” 戚欢很开心地点点头，“对了，你个人问题解决了没有？我听婷婷说你在福利院工作，怎么样那边待遇怎么样？” 林珊珊的眼中闪过一丝僵硬，随即笑了笑，“反正就那样。我在这边也没什么关系网，考公务员也没考上，后来那边招人我就进去了，反正就那个样吧……” 先前还自信靓丽的佳人这个时候显得有些不自然，如果是以前戚欢大约看不出来，但现在她居然一眼能看出林珊珊在工作上可能有些问题…… “哦，我还想和我男朋友周末过来做做义工呢。对了，还没介绍，他叫范冥。” “范冥？”林珊珊念着这个名字，蓦地眼睛一亮，“你是微博上那个比明星长得还好看的总裁……” 居然还有这个说法？ 戚欢看了一眼某人，想到自己心中的小九九不动声色地说道：“还好啦。不过他一直很喜欢小孩子，最近还弄了那个公益项目，就是帮助孩子回家的那个。” “我知道。”林珊珊笑容又有几分勉强。 “是这样，珊珊，我们想给福利院献一些爱心，一直找不到对接人，刚好遇到你了，你觉得你们福利院可以么？” 林珊珊迟疑的看了两人一眼。 “你们想捐什么？” 范冥攀上了戚欢的肩膀，接过话题，“老实说，我们现在也没想清楚。不过我有意为福利院捐赠一座楼，不知道这个想法可以实现吗？” 林珊珊的表情总算变了，留了戚欢的电话，说是会给她电话联系的。 回去的路上，戚欢一直在想林珊珊。 她记得程婷婷说过林珊珊家庭不好，父母早就死了，她和弟弟半工半读长大。 她曾经在班会上说过她很喜欢小孩子，以后出去工作了希望找一份可以照顾孩子的工作。 现在她倒是如愿以偿了。 希望是真的如愿以偿吧。 “你今天是来碰她的？” 范冥拖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细细的手指。 “算是吧。自从你上次说起的福利院，我就一直在想要能打入内部就好了。后来在群里看到了程婷婷在聊她，后来就查了她的资料。不过，你觉得她怪怪不？她以前说很喜欢小孩子，也希望能找到一份照顾孩子的工作。她现在不是如愿以偿了，为什么提起这份工作的时候眼中没有自豪感，反而满满是逃避呢？” 大约戚欢把人想的太坏了吧。 见到林珊珊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全是不好的事情。 手心一暖，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过来。 “走吧，回家吧。不管她是逃避还是有隐瞒，很快我们就知道了。而且如果是不好的事情，我们越早知道不就越好吗？” 青城只有一个福利院。 叫福山福利院。 不查还好，一查这个福利院在全国都很出名。 除了因为这个福利院是私人的，还因为他不但是一个孤儿院，还是一所特殊学校，尤其是擅长培养孩子们的特长。 前些年市里面举行了少儿运动会，其中有不少奖项的金牌得主都是这个福利院的。 “还查到什么？” “大壮已经去查了。说是福利院的官网都是层层加密了。很有意思。” 似乎一切都在昭示他们的寻找方向是正确的。 但他们多希望，他们寻找的方向又是错的。 大壮的速度很快，很快发来了查询结果。 这个福山福利院的确不错，从表面上看，师资力量好，教学方式比较风格，在社会上评价很高。 甚至有些不是孤儿的家长都愿意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学习一段时间。 大壮找了半个晚上才找到一些不一样。 “这些年，福山福利院有数起孩童死亡事件。据资料记载都是意外，有的是出去活动遇到车祸，有的是抑郁症，有的失足落下……死亡人数不超过十人。” “如果按照范曜的手段，这个数目是不是太少了。” 范冥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所有的孩子都有档案吗？” “从社会救助过来的都有。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查到电子档案。” 戚欢眼睛一亮，“你是说，有没有记载在档案上的孩子？” 范冥脸色沉重。 “一个名声良好的福利院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幌子。这十年间有孩子的领养的记录吗？” 大壮又啪啪啪地查了一下，随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会？” “出什么事情了？” 屏幕上，弹出一个人的资料。 模样清秀，表情温柔无害，赫然是办公室助理小狸。 “不止……林珊珊姐弟也是这个福利院出来的。” 范冥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深沉，“两件事情要办。第一件，福利院幕后控制人能查出来吗？第二件事情，这些意外死掉的孩子有照片吗？” 大壮又查了一下，摇摇头。 “幕后控制人暂时查不出来，我回去在看看资料。这是那几个死了的孩子照片以及资料，我觉得从表面上看来，都属于意外，没什么可疑的。” 范冥冷笑了一声。 “你可知道，我以前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制造意外。” 戚欢给他倒了一杯水，稳定了一下他激动的情绪。 “这福利院照例说是公益性质的，他怎么支撑下来的？” 大壮带着耳机又啪啪啪地敲了敲键盘，“厉害，我怎么没想到，他的幕后操控着很可能在那种大型捐赠者中。” 似乎找到了什么突破点，大壮去忙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回复过来。 范冥在看几个孩子的资料，和大壮说的一般，资料做的很好。 范冥看了好几个，都没太大的问题。 有的是意外，有的是心里抑郁自杀的。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孩子的照片上。 “大壮，能把他的照片放大吗？” 大壮做了处理，只见那不到十岁的孩子躺在一片血污中，胸前的衬衣敞开了大部分，隐隐能看到裸露的胸膛，而在他的胸膛中间有一个模糊的印记。 “等等，我技术恢复一下。” 两分钟之后，大壮发来了处理之后的照片。 因为年代久远，男孩胸膛上的印记就算是处理了也有些看不清楚。 但戚欢几乎第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印记。 她见过。 瞬间，她转头看向范冥。 之间范冥的脸色苍白如纸，片刻之后，他轻轻拉开衣衫。 在他的胸前，赫然有一个类似的印记。 “果然是他。” 他冷笑连连，“原来他一直没走。他一直没走。他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居然不知道！我居然不知道！” “你冷静一点。”戚欢抱住他，温柔地抱着他的脖子，“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我们发现也不晚。我们会抓到的，还会把他身边缠绕的势力全部都逮起来！”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黑了。 漫无边际的黑夜涌来，但在黑暗中，有一盏灯缓缓亮了起来。 它在黑夜中是那么寂寞，但也是那么明亮。 它也象征着，光明的时代即将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去看无双了。 没有想象中的好。 但也算是近年来港片的好片了。 大约是悬疑片看多了，这套路比较明显。但也还可以。推荐观看。 ☆、第四十四章 “对了，小狸，没有听你说起你的家人。”下午茶时间，戚欢放了一杯咖啡在小狸面前，靠着桌子和他很随意的聊天。 “我是孤儿啊，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小狸倒是很坦然。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过得挺好。” “是么？对了，你不会是福山福利院的吧？”戚欢笑了笑，眸光微微一闪。 小狸眼睛一亮，好像毫无城府，“你知道那个福利院？” “我有个同学在那边工作。最近不是要弄个福利院的公益项目么，所以稍微关注了一下。不过青城似乎也只有一个福利院吧？” 小狸推了推眼睛，微微一笑。 “是呀。只有它一个，不过也够了。它很大，很有实力，不是吗？” 戚欢诧异地看了一眼小狸，小狸却扬起更加灿烂的笑容。 “怎么了，欢欢？” “没什么，觉得刚刚的你好像不是我熟悉的你。” 小狸垂下眼，又露出那副羞涩又无害的表情。 “欢欢你说话越发的哲理了。” 戚欢算了一下小狸的年纪。 他比她小两岁左右。按照时间推算，十年前，他还是十四岁的少年。 这个尴尬的年岁，他又在外面读书，很难判断他是参与者还是受害者更亦或者是两者都不是。 戚欢起身，似乎是坐太久了她的脑袋有些晕，不小心碰到了咖啡。 “小心！” 小狸的手扶了过来，被慌忙的戚欢抓住了。 一瞬间，一些画面浮现在戚欢的脑海。 他看到了两个少年结伴而行，在美好的岁月里笑得风华正茂。 随后，画面一转，人来人往的大街，一个少年忽然跑了过来，站在马路的对面，急切地对另外一个说着什么。 下一秒，那个少年剪刀对面的少年纹丝不动，眼中闪过一丝倔强，越过马路想走过来，但一辆急速而过的车辆猛地撞飞了那个少年。 噗—— 血喷了一地。 戚欢面前一黑，整个人软倒在小狸面前。 “欢欢，你怎么了？”耳边是小狸着急的声音，但她最后看到的画面分明是他面无表情的脸。 戚欢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范冥的房间内。 自从回来之后，两人就搬到一起住了。 寂寞的黑夜，两个受伤的灵魂在花好月圆下难免擦枪走火，但每次范冥都会及时忍住，生生跳下床去浴室释放灼/热/坚/硬的自己。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范冥黑沉沉的脸。 他端着一碗蘑菇粥，脸色黑得和锅底没什么差别。 “你在干什么？” 他果然是生气了，砰的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摔。 瞬间，瓷碗四分五裂，浓香的蘑菇粥涌了出来，凌乱又无辜。 “我……我只是有些低血糖！”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你用的能力了对不对？你小姨走之前告诉我，你能通过接触看到别人的记忆，甚至感知对方的痛苦。所以……你看了小狸的记忆，才会晕倒。” 戚欢脸色苍白，脸上试图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 “我是看了。我……我现在可以控制自己了……前段时间我们不是一直在练习吗？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可以随我的心意控制我的大脑了。” 不过，范冥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面色好转，反而转身而去，脚上一个用力，砰的一声踢开门。 门轰然而碎。 片刻，身后传来呜咽的声音。 “我……我不过是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你都可以控制自己……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一个人承担这种痛了……” “靠！” 那人似乎说了一句脏话。 但走向门外的步伐倒是停了，片刻之后他似乎是完全没有办法一般，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僵硬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 “这样很危险。” 她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在眼泪的洗涤下更加黑亮，“现在的我们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他捏着她的脸，倒是寸步不让。 “总之，我不允许。” 戚欢知道他虽然嘴上还很硬，但心里应该是软了。 “我看到了小狸，他好像有个好朋友，被车撞死了。那个好朋友似乎想告诉他什么，但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就死了。” 范冥哼了一声，不说话。 她戳了戳他的腰，得来他狠狠的捏脸之后，又嘻嘻地笑了。 “好了好了，我饿了，快去给我端一碗粥过来。” 他气哼哼地去了，动作很是迅速的重新端上来一碗粥。 “昨天大壮拿来的死去的孩子资料有么？我看看有个那个少年么？” 范冥依然哼哼不爽，但仍然乖乖听话去拿了。 戚欢翻着资料，看了几遍。 “不对呀，这些孩子年纪都挺小的，我看的那个起码也是个少年了。难道那个少年不是福利院的？” 但这一切都没有答案，恐怕知道一切的只有小狸了。 叮咚—— 就在这个时候，戚欢接到了林珊珊的微信。 她说向领导汇报了，同意了范冥的捐赠计划，具体事宜会有人和他联系。 戚欢灵机一动，说改天出来一起出来聚聚。 林珊珊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叮咚—— 同时，大壮的信息也传来了。 “师兄，你一定不知道那个林珊珊……她的弟弟十年前就死了！” “靠！” 戚欢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 大壮并不知道这边戚欢的言行，又把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本来我是查林珊珊在福利院的时间，她和弟弟进福利院的时间很长，但奇怪的是福利院的档案没有她弟弟，我去查了。原来十年前她弟弟就出车祸死了。” “车祸？” 戚欢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大壮，你能发一张林珊珊弟弟的照片吗？” 叮咚—— 很快的，林珊珊弟弟的照片发过来。 戚欢脸色一白，范冥也跟着看了过来。 “是你见到的那个少年？” 戚欢先前还红润的脸色重新变得惨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年死的就是林珊珊的弟弟，而林珊珊的弟弟就是小狸的好友。如果那场意外是福利院的制造的，又或者不是意外的话，那么……小狸很可能是友军……” “小狸你查到什么？”范冥搅拌了一下蘑菇粥，把戚欢推动一边，自己掌控了电脑。 “小狸在福利院的时间也很长，但他品学兼优，是个学霸，还曾经代表青城拿过全国奥数一等奖。因为这件事情很快被青城中学看上了，免费让他入学了。” 戚欢含了一口粥，忍不住看了过来。 所以，小狸因为太高调了，所以不好下手，所以安全活到了现在。 范冥重新把她的脑袋推开，“这些年小狸的经历有什么异常吗？” 大壮扣着脑袋，看了一眼他的经历。 “有些奇怪。小狸在初中高中都是品学兼优，大学之后却默默无闻起来，就连研究生都是报送的本校。外校报考没考上。” 范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小狸和林珊珊有交集吗？” “除了都是青城大学的，看上去没什么交集。不过我侵入了他的社交系统，发现他们居然是网友。不过联系很少。好像那个时候流行校内吧，他们在校内上彼此留了言。” “我不太相信巧合。” 戚欢已经吃完粥，像一团奶狗一般，缩到范冥的怀中连连点头。 “我也不相信。所以你觉得小狸是敌人还是友人？” “问问不就行了。” 范冥冷静地推开那故意卖萌的女人，顺便解救他可怜的胀/痛。 去他妈的引以为傲的自傲力！ 他果然应该不顾一切，撸起袖子就开干的。 饿狼恶狠狠看了一眼床上滚来滚去的纯白小羊，心里已经想了万千个把小羊凌/辱的画面。 但最后小羊咩咩朝他叫了一叫，饿狼的心就软软的不成话了。 算了，宋之卿那药的副作用还一些不消除。 等等就好了。 不过某只小羊好像以为他是因为他们存在的骨科关系所以收手的？ 笑话。 他是这么在意这些的人吗？ 他只是不希望再次伤害到她而已。 与此同时，城市内某个公寓。 小狸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痕迹，微微一笑。 他关上电脑，走到墙角，从那个已经铺满灰尘的箱子里面翻出一个手机，冲上电。 老旧的手机费了好一点时间才开机，他看了一眼通讯录，那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他拨了过去，响了三声之后电话被准时接起。 “羊知道了。” “嗯。终于过来了。” “可是狼在哪里呢？” “就在这里吧。” 那头深深叹息一声，又说道：“你可以是一个局外人的。” 小狸笑了笑，不过笑容没有到达眼底。 “我早就不是了。” 从林洛洛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不是局外人了。 他要入局，才能掌控时局，才能更好地走到那些人的面前，替他讨回来一个公道。 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艰难的路。 他就像一只蠢羊，自不量力。 甚至他也跟着一头看似绵软可怜的羊。 但谁是狼，谁是羊，不到最后又有谁真正意义上的分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小狸是友军来着。 周四开始更新马文……不过，太久了，不会没人看吧……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 ☆、第四十五章 第二日，戚欢和林珊珊见面了，也是首次来到了福山福利院。 范冥的意思是为这边捐献一栋楼。 戚欢跟着林珊珊的后面，听她声音平淡地介绍福利院。 福利院坐落在郊区的山脚下，后面是大片大片的竹林。 “这里风景很好。” “嗯。”林珊珊并没有太多闲聊的兴致，带她一一走过宿舍楼、教室、食堂…… 这里真的和学校差不错，但和记忆中的学校不一样，这里给她的感觉太沉默压抑了。 最后林珊珊带戚欢去见了福利院的院长。 是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见到戚欢脸上绽放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好，你就是戚秘书吧。请坐。” 戚欢观察了这位罗院长，笑容和蔼，礼数周到，一时之间看不出其他问题来。 戚欢想利用自己的感知能力，但想到昨日范冥的发火，还是忍住了。 和罗院长敲定了具体的细节，戚欢就告辞了。 林珊珊替她拉开门，然后对罗院长说道：“院长，我和戚秘书是大学同学。我送送她。” 林珊珊一路送戚欢到大路。 “姗姗，我记得你有个弟弟，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珊珊面色一变，淡漠的双眼几乎是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戚欢上前一把拽住林珊珊的手，但很快被林珊珊打掉。 “我就送你到这里。这里应该会有车路过。” “珊珊！”戚欢叫住她，“你不可能逃避一辈子。” 林珊珊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匆匆向福利院的方向走去。 戚欢一直目送她离开，远远的她看到了福利院的楼上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但看不清楚是谁。 上了车，范冥递给她一瓶水。 “刚刚怎么了？” “林珊珊表情明显不对，肯定是知道什么。但她好像很害怕福利院。” 戚欢从包里掏出手机，发给了大壮，顺便拿过给范冥也看看。 “这是我拍的那个罗院长，你们看看有什么线索吗？” 戚欢喝了一口水，才平复心情。 “福利院挺大的，我没有时间全部都走完。但就我看到的地方很正常，除了气氛很沉闷，其他没什么异常。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是福利院的后山有一大片竹林，我当时问林珊珊可不可以在那边建立一个图书馆。林珊珊说竹林很危险，里面还有不少野生动物，平时都围起来不让孩子进去的。”戚欢回头，又看了一眼范冥，“你觉得奇怪么？我说的是去去建图书馆，不是去打猎？就算是要开发，里面的野生动物也会被妥善处理的，她怎么就说危险得很不让靠近呢。”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但那个罗院长绵里藏针，显然不是善茬。 还是要从林珊珊的身上下手。 “对了，小狸那边查出什么东西了么？” 范冥没有说话，面色有些难看。 “他什么也不肯说。不过……我会让他开口的。” 一看范冥这个表情，戚欢就知道他肯定动用了其他手段。 “要不，我去试试？” “不准！”他沉着一张脸，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来摸口袋的烟，但可能是中途想到戚欢还在车上，又忍住了，摸出了口袋里的糖。 “小狸的事情，自有麻瓜跟进。你不用担心。” 一口糖进去，他觉得情绪好了一些。 他一贯不爱吃甜的，但这薄荷糖味道淡淡的，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更能提神醒脑。 “好。那小狸就交给麻瓜了。我这边跟进林珊珊就好了。” 聊完了工作，戚欢打了一个哈欠。 虽然她现在能勉强控制自己的能力了，但每次强迫自己去看别人的记忆之后，就会感觉疲倦。 “累了？” 他的声音低柔了下来，手撑过来摸了摸她的下巴。 “马上就回去了。” “嗯。”她靠在座位上，嘟囔了一句。 “最近好累。我先睡一会儿，等到了你叫我。” 两人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幸好，范冥在回来的路上就让保镖订了餐，正好回来的时候，保镖就拿着外卖盒过来了。 戚欢仍然有些困倦，抱怨着想睡觉不想吃东西。 身体一轻，她被抱了起来，放到了座位上。 下巴一紧，她情不自禁张开了嘴巴，一口温度合适的蘑菇粥被送到了她的嘴里。 戚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笑了笑，一双圆圆眼睛也眯了起来。 “你最近对我好好。”好得感觉都不是以前那个高冷的范冥了。 “对你好难道不好吗？” 范冥给她剥了一个虾子，放到她的碟子上。 “总觉得不太真实，像是做梦一般。要是梦醒来，你就不会那么好了。” 她似笑非笑的开玩笑，那边男人停下了剥虾的动作，停顿了数秒，然后居然老老实实回答了。 “宋之卿说的，对女人要好一点。不然你会走。” 戚欢想说她不会走。但脑海里一转，又停住了。 “你以前对我挺坏的。” 他脸色微微一僵。 只听到她又笑着说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喜欢你。”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垂头剥了一个又大又肥美的虾子再次放到她的碟子中。 然后低声说了一句。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顿时，戚欢愣住了。她没听错吧，这个向来感情内敛的人居然说喜欢她？ 是不是做梦？ 她掐了一把自己，范冥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脸的还在梦中飘荡的迷茫感，“我在测试我是不是做梦。” 范冥侧过头，脸色微微发红。 “最开始只是你的味道很好闻，我很喜欢。后来慢慢的，我发现你的样子也很可爱，我也很喜欢，然后还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夺目。” 让他越来越移不开眼睛。 范冥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带着一丝恼怒。他从来没有这么干脆了当的承认过自己的情感。 先前带着利用的心思靠近她，她痛他也痛。 宋之卿说爱情就是这样。 但后来他又发现了。她不痛的时候甚至欢笑的时候他也会从心底感到愉悦。 他的心脏甚至会砰砰砰的乱跳。 如此陌生，但又如此真实。 就好像他是人。 不是一个怪物。 叭—— 唇上被亲了亲，他蓦地回过神来，面前的漂亮女人已经飞快退开了身子，笑得一脸偷腥的样子。 他眸色一黯，拽着她的手直接拖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不再满足这浅尝辄止，他想更加深入的了解她，爱/抚她，甚至占据他。 唇舌的攻势让她快要不能喘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戚欢居然还能想到一件事情。 他的吻技真是越发的好了。 …… 先前宋之卿曾经和戚欢说过，范冥因为长期吃药，在某些方面上可能有部分欠缺。 但劳碌了一晚上的戚欢表示，宋之卿这个大猪蹄子，明明是骗他的！ “你不是说你的药性还没过吗？” 手酸得抬不起来的她躺在床上，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有那张小嘴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句。 男人倒是神清气爽，下床洗了个澡，顺便还帮她擦了擦身体，最后爱恋地抱着她回到了温暖的床上。 “大概是过了吧。” 抱着抱着，她又感觉身后黏黏糊糊的吻亲了过来，带着男人沙哑的声音。 “你那个什么时候结束？” “禽兽哥哥！” 戚欢推开了他，把自己裹成一团，安逸地睡着了。 第二日，戚欢醒来的时候，看见了林珊珊的微信。 她约她出来聚聚。 林珊珊这么主动，到真的是比较奇特。 范冥刮着胡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我让人送你过去。” “不用了。林珊珊要见的是我，要是这么多人过去，可能会吓到她。” 范冥仍然有些不放心，决定让人偷偷跟着戚欢。 回完了林珊珊的短信，见到范冥神色愉悦地走了出来。 “对了，这个周末我们去宋之卿舅舅家。” 宋之卿的舅舅就是上次那个帮忙引出范曜的那个企业家，叫金日海。 据说金日海不但生意做得很大，和宋之卿的关系很亲近，而且最重要的是和范冥的父亲范吏也是多年的好友。 “有什么事情吗？” “上次你被张立涛抓去了，他说单独见见我们，压个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晚了。么么哒。 ☆、第四十六章 只不过一夜没有见林珊珊，林珊珊整个人好像精神状态更加不好了。 “戚欢，我知道你。” 林珊珊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男朋友那么厉害，还那么有钱，一定会办法的对不对？” 戚欢觉得面前豁然一亮，她还没想使用感知的能力，没有想到对方已经想坦白了。 她忍不住放柔口气，谆谆诱导，“姗姗，你不要着急，你慢慢说。” 林珊珊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惶恐，“戚欢，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 “到底怎么了？” 从林珊珊的口中，戚欢知道了林珊珊弟弟林洛洛的真实死因。 林珊珊从小就和弟弟林洛洛被福山福利院收养，两人成绩都很好，还处处为福利院得奖。 林珊珊还好，她是属于智商不够努力来凑的人，但林洛洛不一样，他是真的聪明，所有有些事情他比姐姐要发现得早。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有一个出去上学的机会，洛洛让我去，我当时没多想，就去了。那是一所寄读学校，我半年才能看到洛洛一次。洛洛每次什么都不说，只是让我好好读书，然后早点离开这里。那个时候我也没多想，只是更加努力的读书了。后来，没多久，洛洛就死了。” 林洛洛死了，死于意外的车祸。 “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车祸。但后来我找到了洛洛的遗物，才知道他真正的死因。” 戚欢心中一抖，不好的直觉越来越明显，“到底是因为什么？” “洛洛亲眼见证了一场车祸。不对，那不是车祸，那明明是人祸。那人买通了货车司机让他开车撞向一对母子。而他们谈话的时候，被洛洛听到了。” 货车司机？母子？ 戚欢倏地抬头手，“珊珊，你再说详细一点。那对母子是不是一个警察的遗孀？” 林珊珊点点头，声音惶然，“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当时因为只是一起普通的车祸，造成的轰动不大，我也是找了好久才知道那个报道，才知道那对母子是一个黑警的家人。” 分明就是宋玉堂的妻子和儿子。 戚欢当年知道那个肇事司机死了就曾经怀疑过，但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还真是她想的那样。 “我曾经以为这只是偶然，但后来我发现，他们不止制造了一场意外。” 林珊珊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 “戚欢，我大约也要被意外了。” “你别胡说八道！” 林珊珊这个样子很不对劲，整个精神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戚欢本来还想感知一下她的，但见到她那个样子实在不忍心。 “珊珊，如果你真的害怕，你可以来我家住。我可以保护你。我也可以找人保护你。” 林珊珊摇摇头，看了一眼周围，“没用的。他们无孔不入，他们就在我的身边。对不起，戚欢，我真的要走了。我真的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林珊珊站起来就要走，忽然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戚欢见状慌忙扶住她。 “没事吧？” 林珊珊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 “戚欢，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林珊珊甩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走了。 良久，戚欢才伸出手，看到了掌心的一枚钥匙。 老实说，和林珊珊的这次会面让戚欢觉得很不对劲。 她就好像是故意来找她，然后交代后事的。 戚欢越想越不对，慌忙给林珊珊打电话。 但对方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后面几天，她都没有再联系上林珊珊，她去福山福利院找过她，但得到了她请假的消息。 她也查到了她的住址，但里面早就空无一人了。 最后在大壮的帮助下，她才知道林珊珊留给她的是一个储物柜的钥匙。 戚欢在她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本花名册。那上面记录了不少孩童的基本信息。 她草草翻阅了一遍，最后发现最后这些孩童的备注栏里面都打了叉叉。 难道是福山福利院潜在的人员名单。 戚欢觉得必须想个办法对福利院进行一次名正言顺的搜索。 就在她苦恼找什么理由的时候，范冥忽然来电话了。 “林珊珊死了。” 林珊珊死了，并且死得很轰动。 她被发现死在福利院内，被发现的时候全身赤/裸，身上有不少施虐的痕迹。 后来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情放在了网上，一时之间激起了千沉浪，都说福利院有问题。 随后，警察进了福利院，并且都相关人员进行了取证。 然后，事情好像很快就真相大白。 林珊珊是被性/虐致死的，身体里有不少于三个人的精/液。 经过警方的化验，这三人都是福利院的高层。 其中一个正是福利院的罗院长。 “原来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快要忍受不住了。” 戚欢去最后见了一面林珊珊，临走的时候却被律师叫住。 “你好，你是戚欢小姐吧？林珊珊小姐曾经立过遗嘱，如果她出现什么意外不测，将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无偿赠送给戚欢小姐。” 通过清算，林珊珊旗下有一套三百万的房子，银行还有现金接近两百万。 有好事者把林珊珊的财务状况也曝光了，随后先前同情的舆论随便变了方向。 “一个福利院的老师有那么高的工资吗？” “说是性/虐，说不定还真是你情我愿呢……可能兴奋了一点，所以被玩出了人命……” …… 戚欢愤愤关了网页，转头和范冥义愤填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长着嘴巴不负责的说。根本不知道他们随口或者无心的一句话会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谣言止于智者。显然，现在的智者不多。” 戚欢抱着趴趴狗，深吸了一口气，“程婷婷说，她的体内发现了毒/品的痕迹，是真的吗？” 范冥点点头，翻了翻手上的资料。 这个福利院比他想的要复杂。最开始以为不过是范曜的有一个基地，因为看到了类似的图腾出现。 但随后发现他不但是一个基地，更可能还是一个吸钱洗钱的合法机构。 尤其是那么多孩子下落不明，但这么多年却无人发现，这其中的真相还真的难以说清。 “就凭这个花名册可以定罪吗？” “定谁的罪？罗院长吗？他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而已。”范冥口气淡淡，如果真是范曜那边的人，不会犯这么低级的情/色错误。 而且按照那边的人惯性，那三人应该活不了多久吧。 或许又会出现一些“无伤大雅”的意外吧。 范冥预料得没错，一周后，事情以罗院长畏罪自杀而告终，而另外两个高管在逃跑的路上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撞得血肉模糊。 果然是那边的手笔呀。 不过因为福利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造成了十分不好的社会影响。 一时之间，福利院的风声紧了起来。 暗夜里，张子月把温水放在范曜的面前，“先生，你该吃药了。” 范曜抬起手，喝了一口水，又重重咳嗽了两声。 “咳咳……” “先生……你的身体……” “咳咳……”范曜又重重咳嗽了两声，喝了一口水才渐渐缓了下去。 “果然还是有缺陷的基因，支撑十年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张子月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对不起，先生。福利院那边被查了，现在我们没有办法……” 范曜摆摆手，“不用道歉，输在他的手上，你不亏。” 吞进一个白色药丸，范曜稍微平复了一下喘息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不过我的好侄儿，倒是越发的心狠手辣了。也不知道我那个小姑娘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怎么样？” 张子月替范曜拢好了搭在膝盖上的被子，“没有想到林珊珊居然被他藏了这么久……” “倒也不是。”范曜轻轻叹息一声，“她不过是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方而已。” 张子月似懂非懂，“这边，我要不要叫阿泷回来？” “嗯。阿泷的身体怎么样？” 张子月抬头，看着月光下的男人。这么多年了，他依然那么英俊无双，不老不死。 她还爱慕他的，想一直陪着他的。 只是阿泷，他们从小一起长到大。 深吸了一口气，张子月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 “先生，阿泷的身体很好。只是齐玄霜的离开，他似乎耿耿于怀。” “陷入爱情了呀。真是纯情。那就暂时这样吧，毕竟我还要等着我的好霜儿给我带回好的惊喜呢。” “那福利院……要让雪鹰回来吗？” “嗯……没关系。我那个好侄儿对雪鹰印象深刻，他还是适合在暗处。没关系，只是死了一个喽啰而已，真正的好戏还没有上场呢！” 范曜低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照片上。 照片上，温柔的男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不是宋之卿又是谁。 “宋警官，你的儿子和你一样讨人厌。不，他比你更加讨厌。没关系，就像当年的你一般，我也送他一个大礼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唔……隔壁马文开更了。喜欢的可以喵喵。 ☆、第四十七章 周日的时候，戚欢跟着范冥去了金日海的私人宴会。 说是宴会，也不过只有金日海、宋之卿、范冥还有她。 上次戚欢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张立涛身上，对当时宴会的主人金日海并没有太多的观察。 今日一见，只见金日海年纪虽然到了中年，但保养得宜，在家十分休闲地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映衬着英俊的眉目，成熟男人风范十足。 金日海一直没有结婚，算是情场浪子，没有孩子的他对宋之卿视若己出，从两人的亲昵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金日海对范冥也很亲昵。 大约是因为好友范吏的关系吧。 “这就是上次那个小姑娘？”金日海声音磁性，温柔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特别有好感。 戚欢忍不住放松了，点头答道：“嗯。你好，金先生。” “你是之卿的朋友，更是小冥的女朋友，不如跟着他们叫舅舅吧。” 金日海实在是很亲切的人，戚欢红着双颊，轻轻叫了一声，“舅舅。” 这大概是最让人放松的家宴了，金日海的话题大部分都围绕着宋之卿和范冥。 他好像一个特别慈祥的长辈，对两人关爱非凡。 并且，他们还探讨了商业上的一些事情，包括他觉得范冥的行为太激进了也会直截了当提出。 范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应该是虚心接受了。 吃过饭，范冥和戚欢告辞回家了。临走的时候，金日海叫住了戚欢。 “这是侄媳妇的见面礼。” 金日海把一件东西递给了戚欢。 戚欢接过来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些不动产。 顿时，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有钱人一见面就开始送房吗？ “没关系，只是一套花园洋房。女孩子应该有自己独立的房产。” 戚欢知道这楼盘，著名的土豪之家。曾经的她也去看过，但昂贵的价格让她望而却步。 “不……不……太贵重了……” 戚欢连忙推脱，金日海却执意让她拿着。 戚欢脸色微微一变，就在这个时候，范冥按住了她的手，“舅舅给你的，就收下吧。” 随后，戚欢看了一眼金日海，勉强笑了笑，“谢谢……谢谢舅舅。” 随后，两人回家。 一路上，戚欢都没有说话。 等车上了主干道，范冥才忽然开口：“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的表情很平淡，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这让戚欢觉得可怕又心惊。 “你……你都知道？” “没有证据而已。”范冥抿着唇，下颌微微收紧，“你……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戚欢拽着手中的房产证，声音低落。 “我看到了他……还有你爸爸……他浑身是血……” 车子吱呀一声骤然停了下来。 身后一片咒骂声，戚欢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或许，里面有隐情。” 范冥回头，顿了顿，忽然又微微笑了笑。 但那个笑容，分明比哭还难看。 “我十九岁回到青城，是他一手把我教出来的。他说他没有孩子，我就是他的孩子。他对我很用心，比宋之卿都用心。” 但这个用心，居然是居心叵测。 范冥打着方向盘，豪华的轿车发出刺耳的尖鸣声。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呢？” 戚欢口舌干涩，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遍一遍地安慰。 “或许有隐情，我只看到了部分。没有看到前因后果。虽然说眼见为实，但事实上现在好多东西眼见也不能为实了。” “是啊。眼前的意外都可以是精心布置的，算什么实？”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平复了呼吸，慢慢往家驶去。 没过几天，电视上一条新闻吸引了戚欢的注意力。 “金氏集团全面接手福山福利院，针对前段时间福利院丑闻，金氏集团负责人表示将会加大监管和整治力度，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从即日起，福利院将开始自查自纠……” “怎么回事？”戚欢奔到办公室去找范冥，却见范冥和小狸正在说什么，见到她进来，小狸站起来冲她点点头，露出那个腼腆的笑容。 “欢欢，我先出去了。” 戚欢心中的疑团一个比一个大，必须得一个一个弄清楚才好。 “金日海接手了福利院，这是怎么回事？” “狐狸尾巴露出来而已。”范冥摩挲着那漂亮的茉莉花，声音波澜不惊，他几乎已经肯定，金日海也只是一颗棋子。 又或许他的身边还有不少的棋子，但没有关系，有多少棋子他都全部把他们弄出来，一一破除掉。 “可是宋之卿那边要怎么办？他和金日海的关系那么好……” “他会明白的。” 他们的世界有多残忍，不是早就知道么？ 对人性不再抱有希望，所以当然不会绝望。 只不过，有人希望看到他们绝望的眼神，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让那个人如愿呢。 合上电脑，范冥微微一笑，冲戚欢勾勾手，见到她依然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一口亲了过来。 “今天中午我想吃鱼。” 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这人胃口倒还是可以。 戚欢小小力地推了他一把，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 “这是办公室，你收敛一点。” 还没温存多久就被女朋友推开的总裁十分不爽，“你是我的人，全公司不都知道了么？” 戚欢脸红红，“是知道。不过公众场合，影响不好不是吗？” 虽然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是未来的老板娘，言语之间对她客气了不少，但越是这样，戚欢的心理压力越大，就怕一不小心就做错了事情，让两人单纯的恋爱关系变得分外复杂起来。 “没意思。” 私下的时候，他变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公司都是我说了算，难道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还不如回到以前呢，范冥歪着脑袋，看着那站得远远的人。 以前分明是眼睛晶亮赶着往上凑的。 关系挑明了倒是还收敛了。 没意思。 特别没意思。 两人吃饭的时候，戚欢提到了小狸的事情。 “小狸投诚了？” “算是吧。”他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正好和我要的结果一样。所以就合作了。” 鲫鱼汤真是鲜美，戚欢最爱这家鲜鱼馆了。 “你变了不少。” 如果是以前，知道身边的人居心叵测，不管是敌军还是友军，肯定是抱着“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对待小狸。 现在居然留下了小狸，还委以重任，十分罕见。 范冥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汤，没有说话。 他大概明白戚欢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不纠正他。 他以为他是放过了小狸，谁给她这个错觉的。 在他心中，不管是故意接近的林珊珊，还是这个深长不漏的小狸，都是那潜藏的棋子。 在他的眼中，早就是死人一个了。 他又何必为难一个死人。 吃饱喝足，戚欢想到还有要去完善林珊珊后续的一些事宜，于是就和范冥请了个假。 “我陪你去。” 戚欢和范冥说了一些她的想法。 林珊珊的房子她打算卖了，然后把这些钱都捐了出来，给真正需要帮助的妇女和孩童。 那些饱受伤害，却不敢站出来和恶势力做斗争的妇孺。 “你以为她是好意？” 范冥不以为然，觉得戚欢不用心存愧疚。 “不然呢？无功不受贿。她平白无故给我一套房，我拿着压力好大。” “呵……只是计谋而已。因为她需要你帮她报仇。” 范冥拽着她的手，见她脸色不好看，知道她和他终究还是不一样。 她看着强势，其实心软得厉害。 也是，让她活在她自以为是的世界，有什么不好。 这么一想，他也软下了声音，拉着她的手告饶道：“好了，是我不好。我帮你卖房子，保证卖个高价好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 戚欢眉头这才展开。 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很在意。 尤其是和范冥在一起之后，她发现范冥很了解她，但是相对来说，她却不怎么了解范冥。 确切地说，她了解的只是她以为的那个范冥。 那个保守伤害，性格有些阴沉的大男孩。 但经过林珊珊这件事情，她分明觉得他对人的生死看的太淡了。 甚至对金日海也是。 表面上关系密切，但内地早就在怀疑他了。 但他什么都没体现出来，反而和以前一样，和他亲密。 这么一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找的这个男朋友，其实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呢。 “小心！”就在戚欢心内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尖叫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只见一辆轿车失控一般冲向人行道，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小欢！” 先前范冥看见路边有棉花糖，觉得挺好看，所以放开她的手先走了两步准备去给她买。 回头就见到这么惊悚的一幕。 事情发生太快，戚欢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般，完全不知道避让。 就在那车子撞向她的时候，她的面前忽然挡住了一个人。 砰—— 一声巨响。 戚欢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洛洛洛……开始走剧情了……剧情走完基本就结局了……喵喵喵……下次一定要写个甜文……嗯 远目…… ☆、第四十八章 宋之卿拿着平板迅速浏览了一下网上的新闻。 “范，你红了！” 他笑得十分夸奖，“网上都说你特异功能。就像是十几年前那个电影，叫什么来着？” 宋之卿拍了拍膝盖，“对了！那个装逼电影《暮光之城》！男主角不就是凭着一只手的力气把一辆汽车给掀开么？哈哈，你也是！不过……” 宋之卿看了一眼他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手，丝毫没有同情，反而是乐见其成的笑容，“人家毫发未损，你可是扭伤了手腕。” 砰—— 戚欢把熬好的蘑菇粥重重的放在餐桌上。 宋之卿：“……” 先前，那辆车失控朝她冲过来，她以为自己会被压成肉饼。 千钧一发的时候，范冥挡在了她的面前，凭着一只手挡住了那辆疯狂的车。 后来，范冥的手扭伤了，司机也被警察带走了。 戚欢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回家，结果闻讯而来的宋之卿就开始得意的叫嚣。 典型的最佳损友。 “还痛不痛？” 范冥自从长大之后就很少受伤了。 第一是因为他强大了，第二是因为他不愿意在外面受伤。因为会暴露。 但是这次，在众目睽睽下他救了她，现在还上了热搜，他身体的异样是不是很快就要被公之于众了？ “有点痛。” 范冥举起机器猫一样的爪子，脸色漠然，嘴上却叫着痛。 戚欢心疼不已，捧着胖爪子吹了吹，随后又狠狠瞪了一眼宋之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宋之卿：“……” 在戚欢严厉的目光下，宋之卿依依不舍放下平板。 真是活久见，以前受伤重得只剩下半口气，但坚定不喊苦不喊痛的人，现在不过是手腕被扭到了，按照他的身体最多三天就会好的人，居然假惺惺喊痛。 心机女表！ 宋之卿投以鄙视的眼神。 对方置之不理，并且心安理得开始在女友的怀中撒娇，在女友的精心照顾下开始慢吞吞地喝粥。 大型屠狗现场，过分了！ 一碗粥下肚，戚欢去厨房切点水果，留下两个男人开始对这件事情进行分析。 “网上的舆论要控制吗？毕竟如果真的被有心之人抓到了把柄也挺烦的。” “那辆车查出什么了吗？” “和你想的一样。查不出来。”宋之卿靠在桌沿边，口气懒懒，“但我们都知道。越是什么都查不到，越是有问题。看来他最近有些着急。” “呵……”范冥哼了一声，“看来程警官那边有作用了，虽然死了一个罗院长根本无伤大雅，但如果有了政/府介入，还是挺不好看的。” “不过，舅舅怎么去蹚这趟浑水？又是你请他出山的？” 范冥对金日海避而不谈，“林珊珊那边你处理干净点，不要让她知道。” “放心好了。林珊珊很来就是抑郁症的人，根本不用心理暗示，随便说两句她的心理就崩塌了……而且……这些年在她的手上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孩，也算是死有余辜吧。” 砰—— 门外，戚欢端着的果盘掉在地上。 一块块切成小兔子的苹果粉粉落在地上。 门内，她对上两张惊慌失措的脸。 “你们刚刚说什么？林珊珊是怎么回事？怎么心理暗示？你是不是又对人下了心理暗示？” 戚欢觉得有点崩溃。 她不是没见过范冥用心理暗示这一招，但那个时候是因为他身陷险境。 但林珊珊不一样，她是个人，而且是个受害者，是一个孱弱又值得同情的女人。 “欢欢！” 宋之卿摸了摸额头上的汗，都怪自己大嘴巴。 “你听我说，林珊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本来找上你意图都不单纯，我们……” “够了！” 戚欢指着门口，“你出去，我只想听他说！” 宋之卿给了范冥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然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屋内，只剩下范冥，还有暴怒的戚欢。 “你告诉我，你对林珊珊用没有用过心理暗示？” 范冥摇摇头。 戚欢眼中一亮。 但紧接着，范冥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顿时给了她巨大的压力。 “对付她这种小喽啰，还用心理暗示？只需要麻瓜一支香烟就够了。” “你们……你们……你们控制了她？” “不是！”范冥走到戚欢面前，看着她黑漆漆的眼。 “我们只是成全她。” 他靠得太近了，近得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了。 面容平静，但声音因为情绪变得起伏不定了。 紧张？害怕？还是恼羞成怒？ 戚欢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继续被他蛊惑。 “你对我也要心理暗示吗？” 她一把推开他，口不择言！ 果然，戚欢说完，范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我并不是……” 戚欢也意思到自己说错了。 范冥用心理暗示只会杀人，他曾经有多深恶痛绝，她知道。 但是纵然这样，她还是口无遮拦的伤害了他。 “我不是故意……” 范冥脸上的白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般。他转身坐回了椅子上，面容平静地可怕。 “在我查福利院的时候我就查了林珊珊，知道她是你的大学同学，更知道她对你的有心接近。她想替她弟弟报仇，所以我们达成了协议。她死，然后我替她走接下来的路。但她很害怕痛……所以让麻瓜给了她一支烟。放心，她这短暂的一生痛苦了无数次，但唯独死前的那一次，一点不痛苦。” 有麻瓜的香烟，林珊珊在罗院长那三人的身/下喘息的时候也没觉得那么痛了。 甚至因为她的配合，那三人更加兴致高昂，就连东西留在了她的体内也不在乎。 已经是他们的禁/脔了，不担心会背叛。 但最后，林珊珊趁着还有一丝药效，她赤/身裸/体地走出房间，然后用黑色塑料袋闷死了自己。 终于解脱了。 不用在看到这群恶魔一般的禽兽，也不用看到那些痛苦的脸，一一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叠照片被扔到了戚欢的面前。 “这些年，林珊珊尽心尽力做着猎狗的工作。在她的牵线下，福利院不少女童和男童都被秘密送到一些地方卖/淫。而靠着这份出色的技艺，她才能在福利院活到现在。” “卖/淫？他们还是孩子？” 照片触目惊心。漠然又稚嫩的脸蛋，身上伤痕累累，最开始的时候那些漂亮的眼睛里还有眼泪，但是渐渐的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眼中的光彻底的灭掉了。 戚欢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些人还是人吗？” “怎么不是。”范冥继续说道：“如果听话的，就可以继续活几年。等到不能接客了，被人玩烂了，他们还有一个用处，就是他们的器官！” 另外一叠照片放在了戚欢的面前。 被开肠破肚的少年，还有尸体不全的少女。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恶梦，也该醒了。” 戚欢手指颤抖，身心受到了巨大的震荡。 “所以，那个名册是假的。这个才是林珊珊留下来想给我们的东西。” “嗯。”范冥点头，“为了迷惑人，所以我才放了那个假的花名册，让他们以为林珊珊没有掌握太多证据。其实真正的证据我已经给程警官了。他的专案组已经悄悄在调查这件事情了。” “那可以定罪了么？” “定罪？”范冥冷笑了一声，“定谁的罪？不要忘了福利院的那几个人都已经死了。真正的幕后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呢。能在青城境内发展这么大的产业链，你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范曜能做到么？” 戚欢仿佛看到范冥的身后长出了黑色的翅膀。 他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黑色中，他缓缓的盛开翅膀，眸子呈现妖异的绿色。 “小欢，我从来就没告诉你，我是好人。我甚至……不是一个人。” 那天，范冥离开了。 握住他胖胖的爪子，然后离开了别墅。 但保镖没有离开，只是在她出去寻找他的时候，那几个人拦住了她。 “戚欢小姐，先生让你不要出去。现在外面很不安全。白天那辆车就是针对你的，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请务必留在这里。” “我要去找他……” “不用了。先生一会儿就回来了。而且……”保镖迟疑地看了一眼戚欢，“就算你现在出去，也找不到他。” 半夜的时候，天空开始雷鸣闪电。 戚欢想着范冥的雷雨综合症，拿着雨伞正要出门。 匆匆跑下楼，就看到范冥一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冻得直哆嗦。 见到她，他的唇色发白，勉强张了张口，声音带着明显的委屈，“你都不过来找我。” 不知道为何，见到他这幅样子，戚欢又想笑，又想哭。 最后，她过来一把抱住他。 “我不是来了么？” “抱歉，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 “我明明知道你这样子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还强迫你要做我想要的那个好人。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今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因为就在你坠入黑暗的那一刻，我也已经义无反顾地跟着你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当年暮光之城那一幕，绝对是玛丽苏装逼的典范~ ps：感谢翩然和新晶我我的地雷哟~么么哒。 完结倒计时…… ☆、第四十九章 外面狂风暴雨，但床上一片温暖。 简单的唇/舌相交已经满足不了彼此。 在那片黑暗的汪洋中，他们已经等待对方许久。 少年相遇，成年重逢，有过误会，有过害怕，有过悲伤，也有过无助，但最后两人还是选择了紧紧抱住了对方。 热辣辣的气息笼罩了她的身心，她的面前很快浮上一层粉红色的雾气，她轻轻喘息着，抱住身上湿/热的男人。 “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也见过你。” 他浅浅吻着她的唇，动作狂猛而用力，“什么时候？” 他应该没有见过他。 她脸蛋红红，细细在他耳边说道：“从你捉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其实我就回去了。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我是小仙女。” 他的动作停了停，单手撑起来身体来看她，“小仙女？” “嗯。就是那条中华田园犬。”她摸索着着他结实的肌肉，实在是有些担心他受伤的胖爪，但他单手撑臂很是轻松的样子。 她蜷缩在他怀里，声音低柔，带着性感的沙哑。 “我知道你或许不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就是回去了。第一次是你第一次抓我过来的时候，第二次是我和你在影视基地淋雨发烧后。” “很神奇。好像不怎么科学，感觉又很奇幻的样子，我居然变成了一条狗，不对，我变成了两条狗。” 她打了一个哈欠，实在是太累了。身体很疲倦，还很疼，她红着脸推了推他，“你还受伤呢。” “我不痛。” 她声音落了下来，带着婉转的哀鸣。 “可是我痛。” 后半夜，范冥起床换了湿漉漉的床单，顺便抱着她去有按摩的功能浴室泡了一个澡。 他在这一刻体贴地可怕，如果不是那东西一直火辣辣地抵着她的话，那就更好了。 “还痛吗？我拿了药膏，我给你抹上。” “不用了。”戚欢推了推他又靠过来的身体。 “你的伤口也打湿了。”胖爪淋水了之后显得更加沉重了。 他倒是不甚在意，抱着手臂的纱布打湿了，他干脆是拆了扔在一边。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先前扭伤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 “这么快就好了？” 她记得比以前更快了。 “嗯。” 他向前靠了过来，有些眷恋地抱着她的身体，轻声呢喃道：“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在太平洋那边买了一个小岛，已经找人开始打造了。岛上可以自给自足，你不喜欢自己干活也没关系，可以从岛外买。那边阳光灿烂，四季如春，很适合懒洋洋的生活。” 听起来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戚欢忍不住对那么一个漂亮的地方向往起来。 “就我们两个么？” 他迟疑了一秒，然后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再养条狗？” 和少年一样，他还是那么喜欢狗。 “这次，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死了。”似乎是为了保证什么，他喃喃说道。 “嗯。” 她感觉他又生龙活虎起来，手软软想推开他，偏偏他咬着她的耳朵又是亲又是舔，各种甜言蜜语都来了一句。 她心里一软，又只得随他去了。 事实上，后来她才知道，人性都是贱的，男人真是惯不得。 三天后，宋之卿急匆匆下了车。 门口的保镖见到他，立刻苦着脸过来了。 “他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公司也不去，是想累死我吗？” 保镖闻言，像是看到了救星，“宋先生你快上去看看吧，这几天真是太折磨了。” 整整的三天，从两人开始吵架后他们一直就没出屋，只有一日三餐被范冥叫了进去。 两人的动静不太小，只是苦了他们这群站岗的人。 他们这几个谁不是血气方刚的壮年，天天听着活春/宫也是够他们受的。 “还真是三天三夜？” 宋之卿咋舌，然后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戚欢还活着么？ “喂！你们不要太过分！外面的天都要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半开的门传来男人的喘息声，还有女人娇/媚的抗拒声和迎合声。 妈的！也难怪那几个保镖难受了。 就他听到，也跟着难受起来了好么？ 宋之卿面上一红，身体的变化让他微微变了脸，一脚踹到两人的门上。 “小心精/尽而亡！麻烦快点完事，我要正事要说！” 一个小时候，宋之卿连续喝了一壶降火的菊花茶，又去外面的游泳池畅游了一圈，总算才是冷静下来。 抬头，那好久不见的人已经白衣黑裤的从楼梯上下来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分明还是一样的脸，但明显是采阴补阳够了，整个人精神奕奕的。 “喂……你小心点，小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范冥脱了衣服，露出了背上的猫爪痕迹，然后得意洋洋在宋之卿的面前跳下了水。 单身狗宋之卿投以鄙视的眼神！ 没见过世面的小处/男！ 这家伙伤口好得那么快，背上的猫爪印一看就是新伤口，他是在显摆他的性/生活是多么和谐么？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之卿上了岸，找浴衣裹住了自己。 没有见到戚欢的人影，应该是爬不起来吧。 “对了，那报告还没出来，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男人修长结实的身体丝毫不差于一些游泳名将，听到宋之卿的声音，他从水里冒出头，毫不在意说道：“反正也不重要。” 宋之卿：“……” 好吧，这两人的三观都被狗吃了。 不过想到两人曾经的遭遇，宋之卿也不再说什么了。 “你来找我不会是来关心我的性/生活吧？” 这话里话外的炫耀感！真是够了！ 宋之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那个幼稚的男人，“不是！最近你倒是好，君王不早朝，我就苦了。好不容易才扭转了舆论导向，把你从超能力者变成了情深似海关键时候爆发力惊人的高富帅！” 宋之卿说着，脸色变得正经了。 “福山福利院又出事了。前几天林珊珊的事情还没过去，结果现在又爆发出了一些更多的视频。这些视频全是前些年的一些意外事故包括灭门惨案，里面很多富豪因为意外全家死亡或者是外出被人灭口的……后来这视频总结了一些，发现这人的身边都有福山福利院出来的人。” 范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跃从水里钻了出来，裹上浴巾，他躺在了宋之卿的旁边。 “你早就知道？” 范冥没有瞒着他，点点头，“这消息是我让小狸爆出去的。你也不用去找那个幕后人了，小狸就是收集者。福山福利院，和我想的一样。一部分是猎人，在外面寻找猎物，一部分是猎狗，等猎人找到猎物就由这些猎狗负责把猎物引到圈套。至于其他人，没有能力做猎人，甚至当猎狗都不行的，就只能成为猪猡。一部分成为实验品，一部分成为器官买卖或者卖/淫的供体。” 范冥口气淡淡，宋之卿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不久。自从林珊珊时候，小狸知道自己的命也不长了。不过他比林珊珊聪明，身上有不少东西。其中还收集了一些视频。” 如果不是那些视频，范冥不会知道。 原来全国各地那么多富商出了意外，更不知道在这些意外的背后，是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血腥与恶心。 宋之卿也沉默下来，“所以，福利院一直不缺钱，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这些供血者么？” 范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瞒着他的打算。 “之卿，你也应该知道，你母亲当年的死不是意外。而且林洛洛当年的死因就是因为看到对方策划了你母亲的死，所以才被灭口的。” “我知道。” 宋之卿早在大壮调查林洛洛死因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以为他的命活下来，牺牲的只有一个无辜的宋家孩子。 但没有想到，原来还有一个林洛洛。 “是雪鹰做的吧。” “看方法是。但手段应该不是。” 作为范曜最重要的一个合作伙伴，雪鹰不但是武力值惊人，在脑力值也没有比范曜差。 雪鹰不太喜欢弄这种意外，更多的是他喜欢杀戮的快感。 他最爱的是全家灭口。 曾经，他做了一个案子。 那一个村的人都是卧底的禁毒警察。 很多还都退役了。 但他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屠杀了整个村子的人，包括老弱妇孺。 见宋之卿面色沉沉，范冥冷静开口道：“应该是雪鹰手下的一批猎人。他们之中有人武力值不高，但精于计算和收买。所以你母亲的死应该是猎人的手笔。不过……从小狸收集的证据来看，他们福利院做事其实也很有规律，一般他们都只对非富即贵的人下手，像你母亲这种一穷二白，还是个警察遗孀的人，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宋之卿眼神一凝，“除非，他们有必须那么做的理由。”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我这么问，你爸给你留了什么东西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跑了一天的房子，好累。还没搞定，还要跑两周。好累。 (╥╯^╰╥) ☆、第五十章 回忆那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了，但宋之卿依然历历在目。 其实他不叫宋之卿。 他叫宋萧。 宋玉堂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常年父爱的缺失让宋萧对宋玉堂不是没有怨言，但每次家里最辛苦的母亲总会告诉他。 他是警察的儿子，一定要比其他人坚强一点，独立一点，勇敢一点。 后来，宋玉堂被说成是黑警，母子两人都是不信的。 尤其是母亲，绝对不相信他见色起意，入室女干杀女主人。 宋玉堂这人大概优点不太多，专情勉强算一个。 但世界上所有的嘴巴都在那么说，他们只有两张嘴巴，就算辩解，也辩解不过那些漫天的流言蜚语。 因为宋玉堂的名声坏了，母亲在单位的工作也丢了，只能带他搬家。 母亲的身体并不好，因为常年劳累，年纪轻轻就是一身病。 金日海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母亲二人的生活的。 虽然金日海是宋家公子的亲舅舅，但因为父亲生前的时候经常去宋家，所以宋家也知道他们母子的。 那日，他们在学校门口差点被车撞上，然后遇到了来接宋家公子的金日海，金日海和宋玉堂也有些交情，见到老友遗孀的日子过得这么苦，明里暗里都在想办法帮她。 “舅舅对我们一直很好。对我妈也很好。一度我还以为他喜欢我妈呢。” 金日海这些年一直没有成家，虽然作风欧化，但身边固定的女人一个都没有。 他一直围着自己母亲转，宋萧难免多想。 但事实上，他真的只是在帮好友留下的孤儿寡母而已。 “伯母在死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宋之卿摇摇头。 事实上，这些年他一直在回忆当年的任何细节。 但真的没有什么反常的。 母亲一贯温柔坚强，后来金日海和宋家公子过来，她也是礼貌相待，不卑不亢。 “肯定有什么东西你落下来。或许那就是契机……” 什么东西落下了？ 宋之卿回忆着母亲的一颦一笑。 他回家，他做作业，母亲收拾方式，给阳台的花草浇水，然后洗衣服。 做完这一切后，她坐在洗得发白的沙发上，看父亲留下的弹壳。 “弹壳……” 宋之卿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点，“是弹壳。父亲收集了很多弹壳，很多都是他打击罪犯留下的，最后一颗是他自己的……” “伯母懂枪吗？” “我妈虽然看着文弱，但是个军事发烧友，不然也不会和我爸臭味相投了。” “那盒弹壳你还留着么？” 宋之卿点点头，“那是他唯一留下的，我当然留着。” 宋之卿回去翻弹壳了，经过范冥的提醒，他觉得自己好像离真相越发的近了。 他离开后，戚欢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宋之卿的背影，她歪到范冥的怀中。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他需要直接找到真相。” “小狸那边……” 范冥抱着她，轻轻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明天宋之卿没有找到答案，就按照计划进行。” 事实上，宋之卿在看到那盒弹壳的时候，就明白了。 宋玉堂是个喜欢显摆的，每一个弹壳下面都会做标记，出自什么枪，然后时间地点。 最后一颗，他当然写不下了，所以清秀的字迹的是母亲的。 按照当年的调查结果，宋玉堂被杀是因为自己的枪走火，所以就应该是自己手枪的子弹。 但现在那颗弹壳不见了。 而且下面的字写得并不是出自宋玉堂的那把枪。 弹壳只有母亲才会碰，现在不见了。是因为母亲其实也发现了不对劲，或者发现了不对劲并且还知道敌人是谁？ 所以杀了她的是他熟悉的人。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家山穷水尽，因为宋玉堂名声败坏，亲戚往来基本断绝，唯一留在他们身边雪中送炭的只有——金日海。 半晌，宋玉堂缓缓抬起头，眼里散开着不敢置信。 良久之后，他抱着头，痛苦地埋首下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照射了这个城市的时候，范冥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还是选择放弃了么？” “那就照计划执行吧。” 戚欢倒了一杯温水给他，见他脸色沉沉，大概明白宋之卿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道。大概是鱼死网破吧。” 刚说完，大门就传来门铃声。 宋之卿走了进来，一脸灰败。 他看着范冥，脸上第一次没有那温文尔雅的笑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他接管福山福利院的时候。” 宋之卿苦笑一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能改变什么么？” 在宋之卿的眼中，金日海仍然是那个雪中送炭的大恩人，而不是敌人和仇人。 “在之前，我能和他谈谈么？” 范冥脸有迟疑。 “大约，已经晚了。” 这一天，青城最重磅的新闻又围绕了前段时间是非不断的福山福利院。 这次，没有性/侵，而是福山福利院出去的高材生怎么凭才能进入一个企业的高层，接近企业的核心负责人，然后制造一个又一个的意外，直接让核心负责人消失或者像一个个肥胖的蛀虫一般彻底侵蚀掉这个企业，如果侵蚀不了就直接弄得这个企业家破人亡。 视频的最后还提到了现在风头正盛的金日海。 说当年的金家因为资金的问题，濒临破产，但一夜之间，和他竞争的两家企业纷纷出现意外。 而金日海也凭着这桩生意翻身，逐渐成为青城的十大富豪之一。 啪—— 金日海关上电视，按了按疲倦的眉心。 “这些你满意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轻的笑容。 “只怪你当时一时心软，放掉了那个孩子，不然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他们是人，不是畜生！不能想杀就杀！”金日海捏着拳心，“范曜，你到底还要怎么样？这些年我已经按着你的要求都做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放过你？日海，不要忘记了，当年苦苦哀求我救命的人可是你。” 金日海脸色一滞，声音有些弱了下来，“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杀人！你们……你们……” “杀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他们都可是死于意外！” 金日海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结交范曜。 如果那一年，他选择让金家自生自灭，或许没有现在的成就，但也不至于这一生从此出卖给魔鬼。 他深吸了一口气。 “行，就算是那两家是意外。但是范吏呢！你的哥哥总不是意外！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就是范吏知道了你在背后做的勾当，才会被你灭口了！” “的确，我哥选择了和你不一样的路。所以，我们才是一路人。” “我不是……” “容不得你不是。现在那小子手上有一些我们的证据，虽然不足，但福利院那边是没什么救了，你必须做好后续安排……” “我不会……” 金日海捏着电话的手开始用力，“我永远不会……” 那头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容。 “不，你会的。” “你……” 金日海还想说什么，但那边已经干脆利落挂上了电话。 同时，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敲门声。 “先生，范总过来了。” 金日海叹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最后他站起身来，“你让他们进来吧。” 该来的迟早就要来。 保镖送上茶之后，就下去了。 金日海看着面前的三人，思绪难免回到多年前。 范冥、宋之卿、戚欢。 他想到了那场车祸中死去的侄儿，如果那年他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是不是姐姐的亲生儿子就不会死。 忽然之间，金日海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颓然低下头，说道：“你们想知道就问吧。” 范冥看了一眼宋之卿，见他嘴角蠕动，但一句话说不出来，知道他的心情可能还没调试回来，于是率先开口道：“是不是范曜？” 这次，金日海没有任何的隐瞒，点点头，承认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范曜在这边有多深的势力，我只知道他的那个组织很恐怖。那年，金家因为资金的问题，差点破产。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范曜找上了我，说是能帮助我解决一切难题。我当时因为范吏的原因，虽然和他这个天才弟弟不怎么熟，但我那个时候太想赢了，不想输的这么窝囊，于是就点头同意了。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用的方法是那么极端……他们直接制造了意外，让我的竞争对手死去。而且当时那催促我交款的大客户也死了。我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后来就找到了范曜。那人却说……” 也是那一次，金日海感觉到了更深层的害怕。 那种害怕，甚至高于他失去一切。 以前，他只是失去金钱、地位和名声。 但后来，他失去的了自尊，甚至灵魂。 “范曜说，那是最简单的办法。我当时很害怕，但他威胁我，如果说出来，不但是金家完了，就连和金家有裙带关系的宋家也完了！我……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那宋家二公子是怎么回事？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宋之卿！他可是你的亲侄子！” 作者有话要说：耶耶耶……有名字的基本都要狗带哈哈哈哈哈…… ☆、第五十一章 后来，范曜就消失了。 他没有来找过金日海。 直到有一天，范吏出现意外，他又重新回到了青城。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范吏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 他不是没有查过，但范曜直接找上了门。 “想要我哥的儿子活着，你就闭嘴。” 那个时候的他，是真的害怕范曜。 甚至，范曜为了让他能彻底闭嘴，还让他卷进了一起案子中。 那就是宋玉堂的案子。 那个时候宋玉堂不但在查范曜，甚至还顺藤摸瓜地查到了他。 范曜对此很不在意，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一般，端着极度的自信。 宋玉堂比想象的强，差点弄死范曜。 那晚上，范曜找来了他。 他开了枪。 他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当他出现在范家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趟进了这浑水。 宋之卿捏着拳头，目眦尽裂。 他像一只愤怒的野兽一般扑向金日海。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金日海没有反手，任由宋之卿殴打。 “没有错，是我动的手。包括你母亲也是我动的手。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但你母亲很聪明，不但看出了当年子弹的问题，还查到了我的头上。我和范曜商量，再次制造一次意外……” 但这次意外，却害死了他亲侄儿。 “我没有想害死他的……” 宋之卿停下手，拳头已经鲜血淋漓。他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忽然之间心里升起一片茫然。 他是熟悉的舅舅，那个把他当成亲侄儿疼爱的舅舅。 但是迷雾散去，他不是。 他是杀人凶手。 金日海摸了一把脸色的血水，混着泪水一起涌了下来。 “我没有想到他会上车……我根本没有想到……大概是报应吧……我害死了自己的亲侄儿……我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真正的宋之卿死在那次车祸中。没过多久，宋之卿的母亲也郁郁而终。 从那日后，金日海日日活在悔恨之中，他希望有一天能戳穿真相，但他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他颓然跪倒在地上。 “之卿，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事实上，我等着一天已经太久了。我对不你你父亲母亲，也对不起我姐姐侄儿！对不起！” “对不起？”戚欢总算明白过来。 原来面前的宋之卿真的是当年宋警官的儿子，只不过当时车祸死的是宋家二公子，他们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金日海面露悔恨，但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姐姐侄儿和宋玉堂一家。 但对先前惨死的竞争对手，还有这些年暗自害死的人一点没有抱歉，可以说自私到了极致。 戚欢觉得这个人分外恶心，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尤其是想到他以前衣冠楚楚，处处一副好长辈的样子，更是让人作呕。 最后，金日海看向范冥。 “小冥，你父亲的死恐怕也和范曜脱不了关系。当年你父亲出事之前曾经和我打过电话，说是他的身边出现了一匹饿狼，联想到范曜出现的前因后果，我觉得你父亲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范冥没有说话，从头到尾他比宋之卿显得平静多了。 当程警官带着金日海离开的时候，戚欢也退出了房间，给范冥和宋之卿一个安静的空间。 宋之卿燃起一支烟，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缓缓的烟圈。 “来一口吗？” 范冥摇摇头，“她不喜欢。” 宋之卿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个妻管严。”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又落了下来。 “我一直把他当父亲。” 范冥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他何尝不是。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身边这个亦父亦师的男人却是范曜的帮凶，甚至是杀人凶手。 宋之卿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咬着腮帮子，忽然又笑了起来。 只不过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还好，宋二不知道。要是知道他被亲舅舅害死……大概会哭着从棺材里爬出来吧。” 范冥拍了拍他的肩膀，简短地说道：“这边事情算告一个段落吧，福山福利院那边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在就在大壮他们在国外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就在两人相视一笑，面容轻松的时候，门从外面被狠狠退开。 戚欢气喘吁吁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好了，先前程警官押送金日海的警车出事了！车辆爆炸了！” “什么！” 两人几乎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直直朝门口奔去。 金日海在爆炸中当场就死了。 同行的三个警察，除了程警官捡回一条命外，其他两人牺牲。 不过程警官也没有好多少。 戚欢在医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程婷婷。 “我小叔……我小叔还没结婚呢……他……他不能这么死了……” 范冥和宋之卿也去打听过，程警官的情况不太好。 活过来的几率不大。 “欢欢，怎么会是我小叔呢……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他明明说过这个案子结束后就转后勤岗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戚欢抱着程婷婷，不知道如何安慰。 从一开始，她的身边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仙女姐姐、范吏、宋玉堂、戴小圆、许继、林洛洛、林珊珊…… 甚至金日海也死了。 死了太多人了。 一瞬间，她有种感觉，或许真相不太重要了。 能活着，能活着就好了。 砰——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程婷婷踉跄迎了上去，一把拽住医生的手。 “医生，我小叔怎么样？他是不是没事？” 医生取下口罩，遗憾地摇摇头。 “抱歉。” “不……不可能……” 程婷婷尖叫一声，软倒在地。 戚欢面前一片水雾，后知后觉她在掉眼泪。 面前一暖，是范冥走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戚欢眼泪簌簌而下，一瞬间她的脑子想到了很多东西，最后定格在那个温柔腼腆的派出所小民警。 “你就叫花花吧，给我们大黑做童养媳好不好？别看我们大黑凶凶的，可是追毒贩可是一把好手，也和他主人一样，是个疼媳妇的。” 范冥低头，发现掌心一片湿热。 原来，她的眼泪顺着他的掌心在慢慢滑落。 他心里一痛，忍不住收紧了抱住她的手。 对不起。 他无声地说道。 真的很对不起。 那天晚上，福山福利院起了很大的火。 尽管消防大队快速出动，但半个福利院还是被烧毁了。 死在其中的孩童无数。 这个案子震惊了国内外，一时之间青城的高层全部动荡，就连二十年前青城的掌权人也全部抓了回来。 当年那些被定性为意外的案子全部彻查，这次不只是成立了国内的专项调查小组，就连国际刑警和当年的维和部队都来参入了进去。 因为有人举报，这可能是一起跨国犯罪案子。 张子月进来的时候，范曜正看着新闻里燃烧的福利院。 纵然是知道为了科学，但是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张子月的心里还是有些沉重。 “咳咳……” 忽然之间，范曜的咳嗽声吸引了张子月全部的心神。 “教授，你的病……” “没关系。” “可是……福利院这边的实验基地没有了……我们短时间没有办法……” “没有关系，没有这个基地还有其他基地……” “可是……” 张子月实在担心，要建立一个基地十分不容易。 不管是以前那个海岛，还是现在的福山福利院，他们经营了快二十年才有这个成果。 现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张子月心中升起无数的仇恨。 都是那两个人！ 如果不是那两个人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似乎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范曜擦了擦嘴，掩住了咳嗽声，“泷那边怎么样了？” 张子月冷哼一声，“他去找齐玄霜了！教授，他很喜欢那个女人！会不会……” “咳咳！” “不会的！”范曜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就算是他喜欢霜儿又怎么样？只要回到泷的身份，霜儿是绝对不会接受他的！就像我那好侄儿一样，只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他和那个小狗狗注定没有好结局……” “可是……” “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让泷加快速度，带回齐玄霜。没有齐玄霜，戚欢也不会听我的。” “是。” 张子月出去了，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再次看了一样屋内的男人。 他依然那么英俊，但脸上面向多了一层死亡的灰白色。 要怎么才能救他呢…… 张子月捏紧了拳心。 遥远的瑞士，齐玄霜看着资料，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上面的文字，半晌之后她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原来竟然是这样……姐姐……原来你们真的研究出来了……你们……你们……” 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齐玄霜警惕地回过头，抬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齐慕泷？” 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一身黑色，站在暗夜中如鬼魅一般。 齐玄霜苦笑一声，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她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起来。 “我早就应该想起，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那个被克隆成功的孩子。你是来抓我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试穿了我六年前买的裤子……太痛苦了……那个腰上的肥肉……简直了…… 以前买来穿不得的大裤子，现在都穿着超级合适…… 真是…… 一胖毁所有…… 对了，收尾了。估计周五就可以完结了……啦啦啦啦…… ☆、第五十二章 戚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床上没有范冥的身影，她掀开被子下床，终于在书房找到了他。 “又睡不着了么？” 自从戚欢到他身边之后，范冥的失眠症好了很多，每晚几乎都安稳睡在她的身边。 像今日这样，他抱着趴趴狗一脸沉寂，戚欢知道他又失眠了。 “是在想金日海的事情吗？” 金日海这一死，顿时所有的罪责都放在了他的头上。 甚至为了息事宁人，他死得恰当。 只是可惜了小程警官。 戚欢觉得有点冷，她走过去，紧紧抱着他。 “哥哥……死了好多人了……” 和当年有关的人，基本只有他们查出来的到最后都死了。 有时候，她真怕越是查下去，他们失去的东西更多。 “虚假的幸福和残酷的真相，你选择哪样？” 范冥靠在她的肩膀上，问她。 戚欢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温柔，“虚假哪里有幸福？” 人的成长、生活哪样不残酷，没有办法，只能迎着尖刀利刃一步一步走下去。 第二日，大壮从国外发来了讯息。 “实验室的资料基本被烧没了。甚至当年那些实验员也死得差不多。我们查了，最后一个幸存者现在在瑞士，不过我们去查的时候，他已经出意外死了。而且……出现在他身边最后的一个人就是……” 大壮犹豫看了一眼视频中的戚欢，顿了顿才说道：“是戚清。也就是齐玄霜。” 戚欢几乎是一下就明白了。 “原来，小姨是去查当年的事情了。只不过为什么不和大壮他们合作？” 两人都有些奇怪，这时候大壮又告诉了他们一个坏消息。 “你小姨现在也失踪了。我们追踪不到对方的位置，但带走你小姨的是齐慕泷。” “齐慕泷？小姨的男朋友？” “恐怕，齐慕泷也是老熟人了。”范冥口气淡淡，他现在的记忆在慢慢的完善，尤其是知道范曜的克隆人实验成功后，他的脑海中回忆了很多事情。 当时在实验室，除了他和戚欢，还有一对少男少女。 少女现在看来就是张子月，张管家的克隆体。 但张子月的克隆体很不稳定，必须长期呆在培养皿中。 但那个少年，很成功，他和正常人一样。 从小镇上回来的时候，范冥就开始怀疑齐慕泷了。 他在他的身上总能感觉一些熟悉的气息。 现在想来，那是同类的气息。 “他不会伤害我小姨吧？” 戚欢越想越忧心忡忡。 范冥摇头，“如果他是范曜那边的人，不用担心。他应该是利用小姨来抓住你我。如果他不是范曜的人，那更好了。那小子看你小姨眼中有情，不会动你小姨的。” 齐玄霜一直看着面前的男人。 都怪她眼拙，这些年他变了不少，加上平时对外貌进行了伪装，她居然没有认出来。 “你想带我去哪里？你是他的人吗？” 齐慕泷撕了一块面包，轻轻喂给齐玄霜。 齐玄霜偏头，躲过了齐慕泷的投喂。 “你说话！我不想对着一个哑巴。” 在齐玄霜的冷色下，齐慕泷终于开口了。 “姐姐，我不会伤害你的。” 齐玄霜一愣，面前的男人和脑海中的少年模样开始重合。 当年，实验室起了大火，她抱着昏迷的戚欢困在大火之中，也是这个男孩抓住她的手，带她走出了困境。 那个时候，他也是用这么笃定甚至执拗的口气说道：“姐姐，我不会伤害你的。” 齐玄霜心里微微一软，侧过头咬了一口面包。 面包有些干，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有水吗？” “有。” 齐慕泷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慌忙拿了水来喂她。 齐玄霜听到了外面海浪的声音，鼻尖隐隐闻到了海腥味。 “这是海上？” 见她肯吃东西了，齐慕泷放松了不少。 “嗯。” “你要带我去哪里？” 齐慕泷又说了一个名字。 齐玄霜心中大惊，“这不是当年那个海岛吗？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齐慕泷看了她一眼，眸子沉沉。 “姐姐，他要把当年的实验完成。他的身体每况日下，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齐玄霜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当年他制造的克隆人有一批，因为基因问题，根本没有几个能活到成年。他的实验算是失败了，他还想怎么样？” “没有。”齐慕泷摇头，“姐姐，实验很成功。只是实验体逃走了，他需要把他抓回来。” 齐玄霜抬起头来，猛地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是范冥和小欢？他……他的研究方向其实不是克隆人对不对？是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齐慕泷悲悯地看了她一眼，“姐姐，你很快就知道了。放心好了。小欢不会有事的，她是解药，她不会有事的。” 戚欢不会有事，那么有事的就是范冥了。 啪——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齐慕泷偏着头，露出了一个苦笑。 “姐姐，我也知道我们这种实验体没几年可以活。他答应过我，等试验成功了，我就可以继续活下去。我可以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一辈子都不分离。” “你……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齐玄霜气得浑身发抖，但齐慕泷轻轻在她脖子上一按。 “好了，姐姐你先休息一下吧。很快，就会全部结束了。” 怀中的女人安稳的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什么深沉的梦境一般。 齐慕泷走出房间，甲板上有人已经等在原地了。 “信息都传出去了吗？” 那人毕恭毕敬点头，“传出去了。相信范曜和范冥都会收到，很快就会赶来的。” 他点点头，先前在房间的温柔全部化为了冷漠。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戚欢再次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她梦到了小姨，还还梦到了母亲。 他们站在她的面前，正在激烈的争执什么。 “小霜，这是最后一次了。小欢的能力可以让他的痛苦减轻，他能撑过这最后一次实验。” 齐玄霜打开姐姐的手，“姐，你是疯了么？小欢不是让他的痛苦减轻，而是分享了他的痛苦！你明明知道她的能力是痛苦共享！你是用她的命在存续他的生命！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你不心疼她，我还心疼她！我还带她走！” “小霜！我求求你，帮我最后一次吧！” “姐姐，我最后叫你一次姐姐。你看看她，她是你亲生女儿！你难道要为了所谓的科学，连自己的骨肉亲情都彻底忘了么？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和那个疯子一样，完全没有一点人性！” “不好了不好了！实验品发生了排斥现象！” 齐降雪甩开齐玄霜的手，“怎么可能？不是刚刚还好好的？他怎么会有排斥现象，不是两人交流地好好的么？” “小欢！” 齐玄霜脸色一白，随即也跟着齐降雪匆匆赶了过去。 实验室内，少年抱着怀中的少女，已经奄奄一息。 见到两人过来，少女眼中滚落一颗眼泪，“小姨……我好痛……” 齐玄霜面上大变，指着齐降雪不敢置信，“你……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小霜……你……你不要这样，你会害死她的！实验进行到一半，强行停止，他们两个都会死的。” “我才不会相信你！你说过给她治病的，结果你却把她当成了实验对象！我宁愿她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也不要她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小霜！”齐降雪还想说什么，但门外匆匆赶来一对保卫。 “齐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齐降雪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吐血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她的面上浮现出挣扎，手指捏得咯吱咯吱的想。 哇—— 此时，地上的戚欢又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剧烈挣扎起来。 “小欢……” 深吸了一口气，齐降雪关上门，恢复了先前的冷色。 “没事，这里我可以处理。你们走吧。” “可是……” “这里是无菌实验室，你们不要进来破坏我们的实验！否则你们担当不起！” 几个保卫对看了几眼，这才匆匆离去。 地上，齐玄霜满脸的泪水。 “姐姐，小欢怎么了？她……她的生命体征怎么会急速的下降！” “你让开！” 齐降雪一把推开齐玄霜，抽出针剂，狠狠打在戚欢的胳膊上。 “这……这是什么？” “这能让她活着。”齐降雪看着底下渐渐平复呼吸的戚欢，伸出手微微摸了摸她的脑袋。 “对不起，小欢。妈妈太想成功，没有想到会让你这样痛苦。以后……你不会那么痛苦了……你会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活得自由自在的普通人……” 齐降雪抚着戚欢的脑袋，在她耳边轻轻暗示道。 “姐……” “时间来不及了。他不会饶了他们的……小霜，你跟我来，跟我去拿药，然后离开这里！” “好！” 齐玄霜跟着齐降雪匆匆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一对无助的少年和少女。 “哥哥……我好难受。” 少女握着少年的手，先前还明亮的脸色渐渐变得灰败起来。 “好……好痛啊……我真的好痛呀……” 少年这才如梦初醒，一把推开少女。 他在房间如困兽一般，如此上前想要抱住少女，但他的靠近只能让她更加痛苦。 如此徘徊数次后，他在少女面前站定，眸色阴狠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 “小仙女，我让你痛了对不对？没关系，你以后见不到我，就不会痛了。” 说完，少年低下身来，用食指比着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张子月是张管家的克隆体，所以范冥才说讨厌姓张的。 齐慕泷是范曜的克隆体，当年喜欢小姨，也保护过小姨。但因为他自身缺陷，并不能活太久。 范冥的基因改善是最完美的，甚至他撑不下去的时候，范曜找来了戚欢，两人血脉相连，加上戚欢的超能力，能共享痛苦。 ps：可能为了和谐，我会把血缘关系改成没有。 嗯…… 大概就是这样了…… ☆、第五十三章 戚欢睁开眼睛，面前一片昏暗。 她敏锐地闻到了一些海腥味。 这不是她的家。 她没有惊慌失措，反而看向面前的阴暗处，说道：“张子月，你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话音刚落，张子月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压抑。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戚欢抖了抖手上的绳索，“这个世界上，想绑架我的只有你。” 张子月几乎是马上明白过来，“你又是装的？” 戚欢点点头，坦然承认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能上当第一次，居然还能上当第二次！” 说完，门口忽然飘来一阵异香，张子月身体一软，只见门口摸进来两个男人。 一高一矮，见到她，手脚麻利把绑了起来。 “欢欢，船上的人都控制了。” “嗯。”戚欢拍了拍手，“按计划进行。” 张子月觉得好像有什么偏离了她的计划，但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 面前越来越昏暗，她失去了意识。 最后，她唯一庆幸的是，先生已经先一步到了岛上。 伴随着海风，戚欢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岛上。 十年的时间，当年满目疮痍的海岛已经重新变得郁郁葱葱。 船靠岸了，戚欢被带上了熟悉的海岛，并在熟悉的地方停了下来。 面前的黑布被扯了下来，范曜出现在她面前。 “你一点也不害怕？” 戚欢冷笑一声，见到面前这个人，心中涌上浓浓的恶意。 都说血缘关系是一种神奇的牵绊，但是戚欢对范曜明显没有这么的牵绊。 多见到他一次，心中涌起的杀意就多一些。 张子月走到他身后，恭恭敬敬地开口：“先生，人已经带到了。我给范冥留了线索，他应该也要来了。” “咳咳……” 范曜咳嗽了两声，一段时间不见，他的面色灰败了不少，整个人像是老了数十岁一般。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范冥。你放心，我在这里，他回来的。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你到底是不是我父亲？”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不是都在一起了，血缘的关系对你们重要吗？” “的确不重要。”戚欢口气淡淡，“我只是不想有这么恶心的一个父亲。这让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呵……”范曜笑了笑，“傻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再长大一些，自然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对的？” 戚欢觉得口中的恶心感更加强烈了，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那种欲呕的滋味给咽了下去。 “那我再问你一遍，当年你明明死了，就连范冥也说过，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果然很有探知欲望。”范曜眼中带着赞赏，“和你母亲一样。” 戚欢面无表情，手心紧紧捏起。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实验吗？” 范曜护着窗，慢慢站了起来。 “就现在而言，这片海岛风光宜人，十分宜居。能在这里生活下去，大概会长寿下去吧。可是相反的，再美好的环境，人的寿命也有限。不但是人的寿命，随着环境的污染，各类的疾病每年都在增加，无数的人陷入痛苦之中。你或许说有药物……但是当药物没有用的时候呢？我在想，可不可以找替代品。当一件物品不能修复的时候，那就干脆换一个吧。” 范曜的脸色染上一丝兴奋，戚欢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所以，你的克隆实验其实是一个复制实验。你克隆人不过是因为想器官移植？” “聪明！”范曜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克隆人很简单。但大概是因为人本身的基因缺陷，就算人克隆出来了，他们能存活的时间很短，他们并不能很好的代替原主。就算他们的身体器官，也只能支撑原主活一段时间。” “所以……”戚欢想到了一个可能。 范冥这些年一直没有老，就好像驻颜有术，身体也比较健康。所以是因为他移植了克隆人的器官。 “他们……他们是……” “你想说他们是人吗？不，小欢，你错了。他们不是人。他们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养的任何鸡鸭鱼，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我们人类服务的！” “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你吃过那么多的鸡鸭鱼，他们难道没有吗？他们同样会害怕，会悲伤，会绝望……但是你们管了吗？不，你们没有！所以不要自诩高尚，活着本来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人类为了活着，做过的肮脏事情还少吗？” 范曜又重重咳嗽了两声。 他摸着心脏忽然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克隆过来的东西，不够完美。只要改善过的基因克隆出来的东西，才会更加有利用价值。” “所以……你找上范冥就是这个原因吗？你想克隆他的基因？” 范曜摇头，“他的基因是无法复制的。我做过无数次实验，都没有办法做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范冥。后来我想明白了！他就是最好的实验品！不用其他人！而且，只要我活下来，我终究有一天能研究出他的克隆体！我会用他完美的基因改变这个世界！” 疯子！ 他简直是个疯子！ 戚欢回忆到范冥曾经吃的苦，还有她曾经遭受过的那些痛，恨不得一拳把范曜放倒。 “咳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范曜忽然吐出一大口血来。 一边的张子月扶住他，“先生，怎么办，你的身体？” “泷回来了么？” “回来了。” “嗯，让他过来，准备手术吧。我等着一天，已经等太久了。”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 戚欢叫住范曜，“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她抿了抿唇，“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留着我？” 范曜回头，露出森森白牙。 “傻姑娘，因为你们血缘相近，你们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痛苦，甚至分享对方的痛苦。当年，不是因为你，他根本熬不过来！” 所以……那个梦是真的。 她和范冥是命运共同体，或许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她能帮他分担一部分的痛苦。 所以在那片黑暗中，他才勉强撑了下去，活到了现在。 “你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人！” 在一个雾气萦绕海岛的早上，范冥重回了海岛。 “我在岛上埋了□□。只要我一声令下，整个海岛都会夷为平地。你会死，你喜欢的小姑娘也会死。” “你想要就拿去吧。” 范冥显得很平静，“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尽管拿去。然后，放了她。” “真是痴情种啊。就我和那个哥哥一样，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年拿捏住一个乔菲娅，就让他言听计从，没有想到现在一个小小的戚欢也让你这么听话。早知道这么有用的话，我就不需要耽误这么多年。” 范冥举手投降，然后走到了戚欢的身边。 “等事情结束后，宋之卿会带你走。”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以后会过得很好的。” 戚欢强撑力气，推开他的手，“你又打算对我下心理暗示吗？下了一次不够还第二次吗？” 范冥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想起了？” 当年第一道心理暗示是齐降雪下的，为了忘掉在实验室的一切。 而第二道心理暗示是他下的，因为他害怕她痛，干脆让她忘掉他。 戚欢推开他，“你休想！我告诉你，你这次休想！” 范冥目露悲戚，“小仙女，我不过是一个怪物。”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不是怪物！好！就算你是……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小怪物！我不会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范冥看了一眼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乖，听话。” “我不听话！我让你回来！我不准你去换我！” “好了好了，别生离死别了。通知泷，准备手术。等手术成功后，你们想怎么卿卿我我，随便怎么卿卿我我。当然，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还能活下来的话。” 说完，张子月拿起针剂，在范冥的手臂上缓缓推进。 下一秒，他如一个待宰羔羊一般，缓缓倒地。 范曜大笑，“好了，去把霜儿带出来吧。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身体缓缓推进麻醉剂。 范曜看着头上的泷，还有身边站着的张子月。 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好像这一切进展太顺利了。 但他想，这应该是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忽然有种不真实感觉吧。 他缓缓放下心来，对两个心腹说道。 “我们等会见了。” 泷点点头，拿起针剂，缓缓退了进去。 就在这一刻，门口被推开了，门外忽然闯进一脸鲜血的张子月。 “不！先生！那个人是假的！” 但她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枪爆头。 是一个漂亮的男孩，眼神冷漠。 “抱歉，打扰你们手术了。” 此时，范曜似乎明白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张子月。 “你……” “咳咳……”“张子月”笑了笑，但发出的声音却是一个浑浊的男声，“讨厌，我明明是调香师，为什么现在还要兼职易容？！” “你……” “张子月”撕下脸上面具，顿时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范曜的面前。 “抱歉了，是我呢，先生。” 不是麻瓜又是谁？ “老实说，我真的佩服我自己，连易容术这种好像武侠剧里的东西都弄出来了。不过谁让我怎么聪明呢。” “咳咳……咳咳……”范曜的意识越来越越模糊，他把目光看向一边的齐慕泷，仿佛在说，你的女人还在我手上。的命也只有短短几年了。 “她不想我做坏人。还有……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想活。短短的十几年，我活够了。这样肮脏又痛苦的一生，为什么不早点结束呢。” 说着，齐慕泷一狠，把手上的针剂彻底地推进了范曜的胳膊。 范曜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手术台上。 麻醉剂的药效好像过了。 他能动了。 但他努力想抬起手，却发现他只有脑袋的意识是是清醒的，身体仍然是僵硬的。 “你醒了？”范冥穿着白色的手术服站在他面前，身边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宋之卿，另外一个齐慕泷。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 “就从你抓走小欢开始吧。和上次一样，也是故意的。而且在船上的时候我们就解决了张子月。知道你狡猾，所以一直陪你玩到了最后。” “□□……” “我知道。”范冥点点头，打了一个响指。 说话的是宋之卿，“大壮已经和国际刑警去一一排查了。你大约还不知道吧，你的手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忠心，尤其是那个□□制造师，很快就交代了整个岛上的布局。” “你……你们……你们无法杀死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范曜得意的笑了起来。 “就算这次……这次我的躯体死了……我的人也会活过来……” “我知道。”范冥面色平淡，就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一般。 “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就是因为你想和我换身体对不对？也是，你亲手制造了这个躯体，自然是想留给自己的。只不过前几年我的身体情况不稳定，你害怕会出意外，所以设计让戚欢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当我的解药。” “很明显……你们都学会了控制自己。” “没错。” 范冥点头。 “你曾经说过你相信鬼神。你相信一个人的身体失去，灵魂还会活下来。现在想来，你的意思是指那个人的思想吧。只可惜了……这次我们毁掉的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灵魂……” 说完，三人齐齐带上了口罩，给了彼此一个眼神。 “我们开始吧。” “啊……” 片刻之后，手术室忽然传来男人痛苦的嚎叫。 一墙之隔，戚欢正在检查齐玄霜的身体。 “小姨，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齐玄霜摸了摸她的脑袋，“只是让你受苦了。” “小姨，没关系，一切都要结束了。” 忽然室内的痛苦嚎叫声出来，戚欢吓了一跳。 齐玄霜按住她的手，“别害怕，他们知道分寸的。他们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也尝尝沦为别人实验品的感觉了。” 戚欢点点头。 齐玄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又忽然问道：“小欢，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和范冥他……有没有发生关系？” “小姨……我……”戚欢脸上一红。 齐玄霜心中叹息了一声，“你们……你们两个还真是一点不怕……这般事情也做出来了……” “小姨，反正我们不要孩子。就算是堂兄妹，也没关系吧。在不知道我们之间有血缘的时候，我们已经相爱了呀。” “你呀你呀！”齐玄霜叹息一声，“不过所幸没有铸成大错。你不是范曜那个变态的女儿！” “什么？” 想到姐姐笔记本中记录的，齐玄霜心中依然有着对范曜浓浓的恨意。 齐降雪的确和范曜有个一个孩子，也是个女儿。但是范曜是个变态，在孩子没出生多久，就在孩子身上做实验。后来，没一个月孩子就死了。 当时齐降雪很伤心，就到孤儿院抱养了一个。 “真的？” “嗯。” 这简直是大逆转啊！ 戚欢难掩兴奋，“不过小姨，他说因为我和范冥有血缘关系，所以才能感觉和分享对方的痛苦。如果我不是他的妹妹，那么不是代表他说的都是悖论吗？” 齐玄霜口气轻蔑，“他说的本来就是悖论！科学是一种方式也是一种手段，但不是一个结果。” 范冥他们三个在手术室呆了整整一天才出来。 后续的事情，他没有让戚欢知道。 戚欢也不想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范曜再也不能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了。 齐慕泷去找小姨了，留下他们三人站在栏杆上。宋之卿点了一支烟，又扔了一支给范冥。 范冥看了戚欢一眼，正要拒绝。 戚欢摆摆手，“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 两个男人靠在栏杆上开始抽烟了，他们遥望着不远处的大海。 天海一线，夕阳缓缓落下，给这个世界都洒上了温柔的光辉。 “我以为复仇完了之后我会很茫然。电视和小说都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感觉不错，感觉充满了力量，想到以后我可以回来当个大学老师，真是不错。” 宋之卿的愿望是当一个大学老师，教书育人。 范冥叼着烟，模样轻松，顺势搂住戚欢的腰。 “不错的想法。我准备再赚几年钱了，就金盆洗手带她出去玩。” “你赚的钱还不够多吗？” 宋之卿鄙视眼。 范冥耸耸肩，“前些日子买了一座岛，现金花得差不多了。” 宋之卿：“……” 三人闲聊的时候，大壮摸上来了。 “师兄，坏消息。雪鹰没抓到。” 范冥和宋之卿对望了一眼，“卫琅呢？” “卫琅去追了，没追上，还被伤了胳膊。” “算了。他年纪还小，不是他的对手，慢慢来。” 大壮仍然有些忧心忡忡，“可是放走了这么大一个反派，以后的日子不是过的提心吊胆的？” “我们提心吊胆干什么？该提心吊胆的是他。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他，如果我是他，会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然后安稳地度过后半辈子。再说了……” 范冥看着渐渐变色的天空，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告诉卫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现在和雪鹰的差距不小，等过几年了，再对付他。” 大壮离开后，戚欢终于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卫琅是谁？” “一个受害者的家属。和之卿一样，全家都是警察，被雪鹰灭口了。” 戚欢想到了先前击杀张子月的那个漂亮少年，眼中的冷漠和恨意让人无法直视。 “他能对付得了雪鹰吗？” “现在还不能，过几年应该就没问题了。毕竟那小子，也是个大杀器。我看这几年先不要让他接单了，让他去城市找点人气，否则以后会惹出大问题来！” “行！”宋之卿挥挥手，“教书育人这个是我的专长，交给我。” 夕阳下，戚欢低头，看到了和齐慕泷手牵手的小姨。 小姨的脸上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笑容。 但想到先前范曜对克隆人的说法，不知道齐慕泷还能活多久。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开心就好了。 当夕阳完全的落入地平线的时候，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但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的黑暗只是暂时的。 等到再次醒来，光明必将普照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呀。这个冷文终于写完了哈哈哈哈。 本来就是探讨这个克隆和器官移植，结果写得怎么来说，很难说。 算了。 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 另外，卫琅就是那个《买来的男人》的男主，现在还是个漂亮少年呢。 来来来，顺手收藏一个。 爪机链接—— 今年大概只会更新古文吧，希望把那个古文顺利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