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线阅读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陌晁凤】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作者:汐奚 《总裁的烙痕》 文案 暗夜中,男人戏谑的审视着,他身下这张苍白的姣好容颜。黑曜石般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勾起冷酷又残忍的笑意,而后他缓缓沉下身体,将那青涩的纯真狠狠碾碎…… 昏暗的车厢里,她双目望着面前的男人,哑然低问:“乔先生,为什么要帮我们?”他冷峻邪佞的面容让她心底微颤,“我没有东西,能够回报你。” “席小姐!”男人嘴边的笑意展开,帅气逼人的脸庞微侧,冰冷的手指顺着她的领口缓缓而下,直到触上那滑腻的柔软,“怎么会没有呢?!” 挺直的背脊倏然僵硬,她攥紧手中的化验报告,用力到指尖泛白,咬紧牙关低语:“成交!” 一场与恶魔的交易,终结了她的所有。 带着他的烙印,她却想要坚强而活。 当命运安排他们再度相遇,她漠然相对,妄想全身而退。 而那邪佞的男子,却圈她入怀,兴致盎然的在她耳边低喃: “我想念你的味道……” 曾经深爱的他说,命运让我们错失过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放你离开。 邪佞霸道的他说,我不怕你逃,只要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美好的痴恋,如今的纠缠,更有温柔悉心的默默呵护,要她如何抉择? 阴谋,背叛,利益,爱情。 究竟谁是谁的不可控制,抑或仅是一场情难自禁? 《总裁的吻痕》(此文写的是程安和秦曜的故事) 他们的纠缠,始于一场游戏。 一场游戏一场梦,玩腻了,一拍两散而已。 可这世上,有一种男人就好像慢性毒药,在你不经意间,便会渗入五脏。 面对他的取次花丛懒回顾,她终于歇斯底里的质问,“秦曜,你到底爱不爱我?” 男人心里的厌倦已深,这样的游戏,让他觉得乏味,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爱!” *很多年以后,程安终于明白,只有无爱,才能无伤。 而她如今的生活美满,独独不缺的就是……他的爱。 *麻辣胜女PK花心恶男,这将是一个扑倒与被扑倒的故事! 第一卷 恶魔契约 001 噩梦萦绕 夜,未央。 银色的月光,透过浅薄的窗帘,影影绰绰的布满不大的室内。 一片暗影中,男人沉重炙热的呼吸,焦灼在女人稚嫩的肌肤上,让她感觉分外滚烫。她白皙的肌肤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带着隐隐香气,弥散在空气中。 男人健硕的身躯,压敷在她身上,让彼此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姣好的曲线游走,恰到好处的撩拨着她的生涩,让她阵阵战栗。女人冰冷的双手,紧紧攥着身下洁白的床单,拼命舒缓着内心的激荡。 只是,身体的沉沦,丝毫也唤不起她内心的渴望! 明亮的双眼紧闭,翘长的睫毛微耸,她想要装作坚强,却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 暗夜中,男人审视着这张苍白的姣好容颜,黑曜石般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勾起的是冷酷又残忍的笑意,而后他缓缓沉下身体,不带一丝温柔的猛然进入…… “啊!” 席暮猛然惊醒,双手揪紧着被子坐起身体。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她急促的呼吸无法平复,连带着空气中都充满了恐惧的味道。 看看眼前熟悉的景物,她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慢慢抑制住心里的恐慌。掀开被子,她披散着墨发,赤脚下床走到窗前。 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席暮幽幽叹了口气。为什么每次都在她就要忘记的时候,那梦魇却又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滴滴”的闹铃声响起,拉回了她纷乱的思绪。席暮动作麻利的收拾洗漱,有条不紊的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神情早已平静的她,脸上还带着微微笑意,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整理好自己,她准时在7点30分离开家门,亦如平日里的每天一样赶去乘地铁,开始崭新的一天。 秦世大厦,建在T市的黄金地段,周围交通便利,商铺林立,地理位置优越。笔直的大厦耸立,让人仰目。那耀眼的金色通透外表,更是熠熠生辉,将整座大厦渲染的金碧辉煌。 初秋的天气阳光明媚,席暮步履匆匆的进入大厦,她穿着米色的长款风衣,里面是一套浅灰色的套裙,标准的OL装扮。清秀的脸庞上画着淡淡的妆容,全身都透出一股清灵。 电梯来到二十层,席暮微笑着走出电梯,与来往的同事含笑问好,往办公区走去。 “暮暮,等等我唉!”一道急切的呼唤来自身后,席暮听着熟悉的嗓音,微微一笑,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 顾小恬边跑边整理着衣服,气喘吁吁的赶上来,挽着她的胳膊说道:“你没直接去上面?”秦氏大厦二十层往上都是中层领导的办公区,而三十六层是总经理的办公室。 “还有一些工作要交接下。”席暮平静回她,神情淡淡的。 顾小恬看了看她,犹豫着低声问道:“暮暮,你真的决定要去啊?”秦氏上任总经理被召回海外,眼下急缺总经理秘书。因着上任总经理的风度翩翩,故而这个位置的竞争度剧增。就在众人挤破脑袋的时候,突然传来内部消息,说新上任的总经理年逾五十,啤酒肚,秃顶,最重要的是那人还有一项绝学,“狮吼功”。据说,只要工作上让他不满意,轻则被狂吼,重则就是卷铺盖回家。谣言至此,传遍公司各个阶层,连带着那个让人眼红心跳得秘书职位,也成了烫手的山芋,没人敢再靠近半步。这种紧急时刻,本来默默无闻的席暮便被上司相中,临时顶上那个职位。 “嗯!”席暮笑了笑,看着她一脸的担忧,心里温暖起来。虽说顾小恬平时八卦了些,可人还是好的,这两年在公司,她俩最是相熟,想到这里便又补了一句:“工作,在哪里都是一样!” “也对!”顾小恬傻呵呵的笑笑,两人一起往办公区走去。 经过一系列的繁复交接手续,等到席暮来到三十六楼时,已临近中午。新任的总经理下午才到公司,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做总经理的秘书,所要负责的工作比平时更要繁杂。 整理好总经理下午要用的文件后,席暮匆匆填饱肚子,而后不敢多耽误,又急急回来整理资料。 …… 初秋的梧桐树,叶子还泛着绿色,午后温暖的风吹过,夹带着树叶的清新味道,让人很舒服。 天空蔚蓝,阳光正好。 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F430敞篷跑车,舞动着它流线型的车身招摇而来,不多时候便被它的主人一个利落的甩尾停在秦氏大厦的正门口。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男人如宝石般耀眼,他上身穿着浅棕色的皮夹克,下身是同色系的皮裤,高大的身形,完美的五官,俊美的简直要让人尖叫。 秦曜仰首,淡淡的扫过高耸云端的秦氏大厦,而后脚步沉稳的走向大厅。 早就恭候在大厅中的所有高层,看着来人的气势,不禁暗暗忐忑起来。 “秦少!” 秦氏的人事经理是元老级高层,见秦曜进来,急忙屁颠颠的迎了上去。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众人俱都暗了神色。 秦曜轻轻应了他一声,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减缓。 另一边恭敬站好的如花似玉们,在俊朗如天神的总经理出现的那刻皆都双眼冒着红心,此时秦曜浓密的剑眉轻挑,嘴角露出绅士般的微笑,瞬间秒杀了笑的花痴的女人们,众人都捧着小心肝颤啊颤。 人事经理见他露了笑脸,小跑着殷勤的引导他往高层专用的电梯走去。 “秦少,这是您的办公室。”人事经理推开大门,谄笑的介绍着。 秦曜环视四周,径自走到办公桌前,转身坐进宽大的皮椅中。 席暮猛然见到新上任的英俊总经理也吃了一惊,只是她很快便平静下来,专心工作。 “总经理,这是公司的最新资料。”席暮将准备好的资料恭敬的放在他面前,补充道:“我是您的秘书,席暮。” 听见席暮的声音,秦曜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厚重资料,而后注视着她时,眼底有了笑意,“你们出去吧!” “是,秦少!”人事经理抢先恭顺的应道。 秦曜微皱眉头,眼睛盯着手里的资料,看都不看他,语气犀利道:“在公司,你该称呼‘总经理’。” 人事经理转身的动作顿时僵硬,而后快速收起脸上的尴尬,平静的改口:“好的,总经理!” 席暮低着脑袋,却也是脸色一沉。随后他们走出去,关好办公室的大门。 偌大的办公室内,秦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城市,嘴角渐渐涌起笑意。他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喂,我回来了!” “好,今晚老地方。” …… 绯色。 T市最大的不夜城,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VIP包房里,此时烟雾缭绕,长长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坐着几个俊朗的身影,嬉笑怒骂的声音此起彼伏。 “阿曜,和兄弟们说说,这些年在国外哪个国家的妞儿够味?”平头男人,手中端着一杯烈酒,笑的邪恶。 秦曜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群与他自幼长大的发小,脸上的神情淡然。被他们围在中间,听到有人问话,他伸手摸摸鼻子,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恶劣的低笑:“还真是,各有各的味道!” “哈哈……”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哄笑,男人们嘘声不断。 在众人的起哄声里,秦曜抬头,看到角落里男人低沉的脸,忙的托词起身,到他身边坐下。 角落里的男人,上身穿着白色紧身T恤,外面罩着黑色的夹克,下身是黑色的休闲裤。他有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深邃幽深。那掩藏在眼底的冷厉气息,更是不容人忽视。 “怎么提前回来?”乔希尧双臂支在腿上,杯中的琥珀色液体随着他手腕的转动闪着微光,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俊挺的五官更加魅惑。 “唉,还不是我家那小公主,非要我回来盯着她的白马王子!”上半身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秦曜戏谑着调侃。 沉默了一会儿,秦曜抿了口酒,转头望着他,犹豫开口,“希尧,我上月在法国见到Diana,她……还问起你!” “是么?!”好久,乔希尧才低低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只是剑眉微皱。 秦曜默默的注视着他,见到他压抑的轻微动作后,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玩闹的众人见到乔希尧一整晚都阴沉着脸,各自都收敛了些,不敢太闹腾。 秦曜见大家都拘谨,放不开玩,急忙将手里的酒仰头灌掉,起身说道:“我去打发了公司那帮人,咱们去别的地方宵夜。”说话间他就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对面的包房内,席暮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只在别人不注意她的时候,才双手按揉着太阳穴。她做的位置最靠近大门,眼神中满是疲惫。今晚大家玩的很H,已经深夜也没有散伙的意思。连日准备总经理要的资料,她连着加班数天,原想今天下班早早回家犒劳下自己,可却硬是被众人拖来,给总经理洗尘。 绯色,这个名字,在众人眼中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都为能够来到这里求之不得,可只有她明白,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包房的大门被人推开,秦曜端着酒杯款款而来,众人看着他来,眼里都兴奋的放着光围拢过去。 席暮礼貌的站起来,淡淡笑着,见众人围着他敬酒,她没有靠前。然而,她却在大门缓缓闭合的那瞬间,眼底蓦地映入对面射来的一道阴鸷目光。 两扇交错开合的大门,好像拉长的慢镜头瞬间被放慢。对面的男人,优雅的坐着,嘴角噙着她熟悉的薄凉笑意,他黑曜石般的眼中,散发出来的讯息,分明是猎人即将捕获猎物时,阴狠残忍的掠夺。 席暮呆愣在那里动也不能动,思绪被完全抽走,渐渐地从骨子里发散出阵阵寒意…… 002 故人归来 清晨的阳光明媚,席暮早早来到公司开始工作。这一个星期,她每天都不敢松懈,新上任的总裁看起来放荡不羁,其实工作起来,比任何人都要认真、严谨。 忙忙碌碌一整天,席暮反复核对数据,不敢出一丝差错,终于将资料整理好,她长长舒了口气。抬手看着腕表,眼看着下班时间就要到来,心里开始雀跃。 今天一大早,她眼皮还没睁开,就接到远在美国的扰人电话。电话是她的闺蜜程安打来的,通知席暮今天去接机,她竟突然回国。她这火辣的性子,席暮自是习以为常,想到再过一个小时就能见到好友,她的心里还是泛着暖意。 两年没见,真的很想念她! 下了班,席暮急忙打卡出了公司大门,为了节省时间她特意想要改乘出租车。秦氏大厦建在市中心,此刻又是下班高峰期,席暮站在路边想要拦车,却苦苦等了二十分钟都没拦到空车。 眼看着接机的时间就要晚了,席暮急得要命,心里正在盘算着如果现在赶去地铁站要迟到多久。 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沿着车道驶来,秦曜在即将转弯时,正好看到路边等车的席暮。车把一转,银色的玛莎拉蒂慢慢靠了过去。 “席小姐,要不要我送你?”秦曜停下车子,探着身子问她。 席暮眼看着车里的人探头和她说话,先是愣了一下,缓过神来后,才难为情的回他:“总经理,不用麻烦了。” 秦曜看着她脸上的僵硬,不禁暗暗一笑,随手拉开车门,柔声道:“这个时间不好叫车,我送你吧!”看着车门被打开,席暮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坐上了车。 “去哪里?”秦曜笑笑,偏头询问她。 席暮礼貌的回以微笑,轻声道:“机场。” 车里很安静,只有车轮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席暮不时的看着手表,计算着时间。 “去接男朋友?!”秦曜看她蹙着眉头,神情温柔的调侃。 “不是的,是我好朋友!”席暮脸上微微红起来,不自然的解释。 秦曜看着她脸红的低下头,眼中的笑意更深,“这样啊,那一定也是美女!我很愿意为美女们效劳!” “噗……”听到他的话,席暮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 见她笑了起来,秦曜也跟着笑道:“下了班用不着那么拘谨,我很可怕吗?” 席暮抿着笑意,抬头看他,连连摇头:“不是的,您人挺好的!”她脸上的神情倒是很诚实,秦曜习惯的绅士笑着,时不时的和她聊上几句,席暮始终有礼貌的回应着。 说话间,银色的玛莎拉蒂驶入一条僻静的小路,席暮看着这条路,不免暗暗吃惊。这条路是通往机场的捷径,却也是禁路,一向是不许行驶的。可看着他的车通畅的驶来,她只能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差距吧! 十五分钟后,车子平稳的来到机场外,席暮急忙道谢下车,匆匆赶往接机口。看着她穿梭在人海中,秦曜微微一笑,随后便驶离机场。 竟然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十分钟,席暮满意的笑笑,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出口,不时的张望着。 “席暮!” 一道清丽的喊声,透过人群传来,席暮抬头望去,就看见人群中走来一名女子。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头上戴着米色的鸭舌帽,一副夸张的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安安!”席暮看到她走来,忙的小跑着迎了上去,两人欢笑着拥抱在一起,惹得四周的人群纷纷侧目。 两名同样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竟然夺目的好像两颗宝石,频频让人驻足观赏。 出了机场,两人一起回到席暮的家里,将厚重的行李放下后,二人又出门了门,漫步在街上。 “暮暮,想姐姐没啊?”程安比她大了两个月,固执的要做姐姐。 席暮心里一动,眼眶竟然有些发红,低了声音,“想!安安,我真的很想你!”顿了下,她又蹙眉问道:“程安,你怎么突然回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安的脸上很迅速的闪过一抹异样,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切!姐姐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呆着腻味了,想你们了,就回家了呗!” 席暮笑笑,暗想这倒也符合她的脾气,便也没有多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啊!我死说活说才磨的我舅妈批我一晚上的假,陪你睡一晚呢!”程安挽着她的胳膊,恶作剧般捏捏她的脸。 席暮最受不了她这色迷迷的恶心样子,狠狠拍掉她的手。 “想吃什么?”席暮摇她的胳膊,征求她的意见。 程安抬头看看四周,有些愁眉,“才两年没回来,好多地方不一样了。咱们去小吃街吧!”听她这么说,席暮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起来,两人手拉着手一路小跑,来到大学时代常常来的小吃街。 “老板,一份辣炒年糕,一份尖椒肥肠,两杯啤酒。”程安熟络的点餐,闻着店里的香味,口水都要流下来。 老板看到她们,笑呵呵的走来寒暄,最后还加送了她们一大份招牌红豆沙。 门店没有变化,老板的热情也亦如往昔,看着熟悉的景物,两人心里都是一阵感慨。 门店外面支着座椅,她们二人坐在街边,看着街景,品着美食,心情舒畅无比。 一大杯扎啤下肚,程安脸色微有红晕。此时昏黄的街灯亮起,她看着不远处的校区,满是感叹:“暮暮,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咱们离开学校都两年了。” 席暮低头喝了一口啤酒,抬起头来时眼中也染上了惆怅。 “想当初你和凌赫,是咱们学校公认的神仙眷侣,可最后……”程安有些醉意,说话也变得口无遮拦。 席暮猛然一愣,因为她的话身体倏然僵硬起来。 程安话一出口就暗叫不好,回头看她果然是白着一张脸,“行啦!每次一提起他,你就是这幅死样子!”其实程安是想告诉她,凌赫两个月前就回国了,可见她脸色煞白,程安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忍逼问,就此打住话题,只抬手狠狠拍了她脑袋一下。 程安与她从高中时代便是同窗,两人之间从来没有秘密,唯独当年她和凌赫分手的原因,至今都没有人知道。 席暮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放下杯子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程安也默不作声,只将脑袋挨着她靠过来,感受着她的落寞。两人都没有说话,却能奇异的心灵相通。 第二天一大早,席暮准时起床去上班,程安也带着行李回了舅舅家,临走前她嘱咐席暮:“下班后就过来,我舅妈特意让我叫你去家里吃饭!” “知道啦!”席暮不耐烦的应她,两人又是闹做一团才出了门。 迎着朝阳来到秦氏,席暮心情颇好,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长袖雪纺纱上衣,下身是黑色的铅笔裤,衬得她双腿笔直,因为长年练舞她的身形极好。 “席暮,把这个季度的盈利报表送来大会议室。”席暮桌上的电话响起,总会议室打来电话。 席暮暗暗庆幸自己早有准备,这会儿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迅速整理好报表,她匆匆来到会议室外,却见大门敞开,里面的会议显然已经散了。 “凌总,合作愉快!” 将资料交给负责人,席暮正要离开,听到身后的声音,她有些好奇的回过头来。 “合作愉快!”那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却透着凌厉。 宽大的落地窗反射进刺眼的光来,背对着阳光而站的男子,身形颀长,俊秀的五官一点点在她眼底清晰起来,却看得她头皮阵阵发麻,双脚如同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凌赫温和的浅笑,彬彬有礼的与秦氏高层们寒暄,一行人径自往前走去。席暮呆傻的杵在原地,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曾经预想过千百种与他重逢的片段,却没有一种如今天这般狼狈。 眼看着他就要走进电梯,席暮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觉喉咙发苦,那苦涩一直入心,眼眶中霎时酸涩起来,而她能做的只是低下头。 “席暮?!” 头顶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席暮吃惊的抬起脑袋,撞入他墨黑的眼中,看的她满心慌乱。 “好久不见。”凌赫平静的望着她,眼神惯有的温柔。 席暮努力平复着心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是啊,好久不见!”尽管告诫自己不要盯着他看,可一双眼睛就是不停的在他身上打转。他比两年前瘦了些,但更加风度翩翩。 微微点头,凌赫看看身后还等着他的众人,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她,“有时间联系吧!” 席暮看着他递过来的名片,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却抑制不住的双手都在发抖。见她接过名片,凌赫神情如常的转身,大步走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了很久,席暮还独自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名片,用力到指尖泛白。 一整个下午,席暮都是神情恍惚的,下班后她独自走着,竟然不知不觉一路走回家。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幽静的小区里,只有盏盏昏黄的路灯亮着。 席暮低着脑袋混沌沌的走进楼梯间,掏出钥匙开门,门锁应声而开。她正要开门进去,却倏地发觉不远处那屹立而处的男子。 昏暗的楼道里,男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格外明亮,他渐渐走来,嘴角持着的还是他独有的薄凉笑意,然而席暮却感觉空气中充满那种窒息般的窘迫,让她避无可避。 003 游戏开始 昏暗的楼道里,男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格外明亮,他渐渐走来,嘴角持着的还是他独有的薄凉笑意,然而席暮却感觉空气中充满那种窒息般的窘迫,让她避无可避。 乔希尧从暗影中走来,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他优雅的走到门前,直接漠视她的阻挡,轻松推开大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席暮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完全不能反坑,只能被动的跟随着他的步子,回到自己的家中。 屋子不大,客厅极小、卧室极小、厨房极小,本来一眼便能看过来的地方,乔希尧却出奇的有耐心,缓缓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客厅的电视柜上,放着一个水晶相框,照片里的女孩子很年轻,清瘦的脸,高挑的身材,长长地头发盘在后脑,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练功服,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这张照片上停留片刻,又移开目光。席暮见他锐利的眼神四处打量,顿时不安起来。 短短几十秒,乔希尧便收回目光,优雅自然地坐在沙发上,与她直视。 “乔先生,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冷冰冰的语气,明显的排斥着她面前的男人。 “‘乔先生’,这称呼太生疏了吧?”乔希尧双腿交叠,嘴角好看的弯起,“席暮,别叫的我们好像是陌生人!” 席暮脸色刷的一变,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攥起,她忍着心里翻涌的怒火:“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顿了下,她似乎想到什么,冷笑道:“也许我该叫你……哥哥?!” 乔希尧挑眉看看她,嘴角漾开的笑容更深,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也可以这么叫,哥哥妹妹也不错,更有意思!” “你……”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席暮识相的禁了声,不与他做口舌之辩。只是在心底痛骂,世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见她低头不说话,借以表达无声的抗议,乔希尧好笑的起身朝着门边走去。 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席暮猛的抬起脑袋,视线恰好撞进他漆黑的眼中,那里面波涛汹涌,看的她心脏处一阵阵紧揪。 “没事的话,请……”席暮惧怕他带来的压迫感,伸手握上门锁就要赶人,却被他先制止住。 乔希尧上前一步,忽然伸手将她圈在怀里,兴致盎然的在她耳边低喃:“我想念你的味道……”怀里的身躯一阵颤抖,他残忍的冷笑,慢慢补充道:“再陪我一晚!” 耳边都是他呼出的灼热气息,席暮被他按在怀里动躺不得,脑袋却因为他的话轰然炸开,挣扎了好久,她才全身颤抖的推开他,狠狠咬牙:“乔希尧,你、无、耻!” “嗯。”完美的俊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他说的漫不经心,“好多人都这么说!” 眼前的这张脸,明明帅气的让人迷恋,可看在她的眼里却只剩下厌恶。席暮深吸一口气才压抑住心里的怒意,而后沉静的回击:“过去的我们两清,今后也不可能有瓜葛!” 乔希尧盯着她的脸,将她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看着那一脸的坚定,他忽然玩心大起,“我最喜欢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他的每句话都好像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席暮平静的回视着他,骨子里的倔强全数被他激发出来:“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说话间,她急速的拉开大门,摆出哄人的姿态。 乔希尧微微眯眼,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等到你认输时,筹码加倍!”那冷冽的气息,在他走出门的那刻,让席暮涌起深深的忐忑来。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平稳开出小区,驶入车道。车后座的男人阴沉着脸,窗外变幻的霓虹灯忽明忽暗的闪过,乔希尧薄唇紧抿,眼中寒意四射:“席暮,游戏开始。” 包里的手机欢唱起来,原本低着脑袋的席暮顿时惊醒,急忙关好房门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程安,她这才想起来,今晚要去她家吃饭。幽幽叹了口气,席暮接起电话,胡乱的编了理由糊弄过去。 挂了电话,席暮疲惫的回到卧室。倒在床上,她的心口闷着疼,胸腔内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怎么填怎么补都无济于事…… …… 那是新学年的第一天,席暮慌乱中走错教室,迎面撞进一名男孩子的怀中。淡淡的栀子花味道萦绕鼻息,她仰头,看着眼前的俊秀男子对她微笑,那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暖,“你好,我叫凌赫。”他的声音和他的笑容一样美好,让她禁不住沉迷。 那年的俊秀少年深深映入她的心底,他微笑的弧度总是刚刚好,他温暖的手掌预示着他们天荒地老。 “暮暮,做我女朋友吧!” “暮暮,你跟着我,有我在不要怕!” “暮暮,我爱你!” 席暮不知道多少次从这个梦里醒来,那年的悸动还涌在心口,凌赫微笑的眉眼还在眼前。她再也睡不着,睁眼看着天花板,最后拥着被子坐起来,脑袋里全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她愣愣的发着呆。 呆坐了好久,直到双腿都发麻,席暮才从纷乱的回忆中抽离。看着窗外已经大亮,她起身整理好自己,出门往长途车站走去。 每周六席暮基本都要回家,只有回到家里,她落寞的心情才能得到片刻的舒缓。坐上大巴,一个半小时后,便来到小城。小城虽比不上城市的繁华,却能让人身心放松。 “爸爸,我回来了!”席暮快步走回家,临进门前脸上堆满笑意。 “今天怎么早了些?”几乎在女儿喊门的同时,席墨诚也将大门打开。见到席暮,他满脸都是笑意。 挽着父亲进了门,席暮细细看着父亲的脸色,见他脸色红润,才轻快地回他:“今天起得早,来得及赶上早班车。”平时父亲心疼女儿,每次回家都不让她赶早班车。 席墨诚笑着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柔声道:“快去洗手,吃早饭。” “嗯!”席暮将外套脱下来挂好,洗了手出来时,父亲已经将早饭摆好。 桌上放着两碗热腾腾的豆浆,还有她爱吃的小笼包。豆浆是席墨诚亲手磨的,每次她回家,必然能喝到父亲的豆浆。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豆浆,席暮心里憋了一天的委屈和辛酸都消失殆尽,为了爸爸,牺牲什么她都愿意! 席暮在家里呆了一天,心情果然好了起来。周一早上,她精神饱满的来到公司,开始忙碌的一天。临近下班时,手机响了起来,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她微笑着接起电话。 “死丫头,怎么好几天不理我?”刚接起电话,程安不满的质问凌厉而来。 “周末回家去了。”席暮听她声音不悦,不敢隐瞒。 “噢,下班等我,我去接你!”程安利索的说完,随即挂了电话。席暮还来不及细问,她就挂断电话。 眼前停着辆最新款甲壳虫墨橘色敞篷车,席暮吃惊的看着车里的人向她招手,等她回过神来,急忙在一片喇叭声中上了车。 “姐的新车怎么样?”程安倪她一眼,笑问。 席暮左看右看,撇撇嘴回道:“败家!” 程安脸色一沉,腾出一只手挠她痒痒,两人嘻嘻哈哈的闹腾。 “暮暮,我找到工作了!”程安收了玩笑,一本正经的开口。 “这么快啊!”席暮有些吃惊。 见她一脸的惊讶,程安尖尖的下巴翘起,愉悦的开口:“怎么说姐也算海归嘛!”席暮不敢再打击她,只好低着脑袋,抿嘴偷笑着问她:“是哪家公司?” “乔氏!”干脆的两个字,却让席暮心里一沉,脸色阴郁起来。在T市,乔氏独一无二。 “今晚在绯色聚会,大伙儿都说这两年很少见到你!”程安见她脸色低沉,眼中悠悠闪过什么。 席暮想要开口拒绝,可也不好扫了朋友的兴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004 酒吧相遇 天色才刚渐黑,绯色外面却早就停满了各种高档轿车。程安艰难的把爱车停好,下车时瞪着旁边嚣张的占了两个车位的玛莎拉蒂,咬牙恶狠狠的诅咒。 席暮边走边看了那车一眼,只是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走进绯色,一片喧嚣。一楼开敞的舞池里各色人种疯狂的扭动着,金属音乐劲爆,灯光耀眼,明灭不定的空气中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程安拉着席暮直接往舞池后面的包房走去,沿路这么一小段距离,便有了许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打量着匆匆而过的这两颗闪耀宝石。 程安一张冷艳的小脸,怡然的将那些示好的男人们拒之千里。来到包房内,席暮看着两年没见的大学同学,一时间情绪也激动起来,以前同室友的女孩子们抱在一起,尖叫着惊喜。 许久不见的众人,相见自然一番欢畅,大家都有些喝高了,说话间也就没遮没拦起来。程安把在国外的趣闻都抖落出来,将气氛带到最高点。 “一会儿有神秘人物要来!”喝的微醉的张乾,刚刚收起手中的电话,扬着声音叫喊。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起了好奇心,纷纷追问来人是谁。 张乾拗不过,只好揭秘:“凌赫,他说马上就到。” 席暮本是微笑着的脸,忽然僵住,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说不出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玩笑的众人也都静了下来,几乎同时都看向席暮。他们当年的爱情有目共睹,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尤其在凌赫的身世曝光后,大家更是替席暮惋惜不止,当初她怎么就把堂堂凌氏的二少爷给放跑了呢? 程安幽幽叹了口气,见席暮一脸黯然,忙的转移话题与众人打趣。 T氏的最高建筑——盛世,是乔氏的总部。 耸入云端的盛世,顶层的五十楼灯火通明。奢华的办公室内,男子慵懒的坐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桌上的资料细细翻阅,翻看完最后一页时,他紧抿的薄唇已然露出笑意。 窗外的夜色愈浓,乔希尧优雅的起身,踱步到宽大的落地窗前。他右手端着水晶杯,杯中的瑰丽液体散发着幽光。 那双凛冽的眼眸望向远方,他颀长的身形,俊美的五官,散发出来的气息高贵又危险。宛如生杀予夺的王者,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 凌赫推开包房的门,在众多注视他的眼睛中,他第一眼就看到那双湿漉漉的乌黑眼眸,与记忆中慢慢重合。 说说笑笑的众人看到凌赫进来,马上欢呼一声,热闹的迎接他坐下。同窗好友见面,叙旧自是常情,如今凌赫身份地位不同,赶着巴结他的人更是明显。 有人殷勤的忙前忙后,倒酒点歌乐此不疲,凌赫进门后一直微笑,笑意亦如校园里的温暖。 席暮神情黯然的坐在角落里,手里捏着酒杯,抿了一口红酒望向他时,正好看到他对着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从他进门后,对她只有一个礼貌的微笑,此后再无其他! 音响里面点播的歌曲,每一首都是他们大学时代追崇的曲子,大家听着熟悉的音乐,心境似乎也跟着回到以前的简单。 耳边是烂熟的旋律,席暮僵硬的坐着,脸上连一丝假笑也挤不出来。那些歌声里,满满的装载着属于他们俩人之间的回忆。脑袋里闪过曾经的种种画面,让她如坐针毡,烦躁的抬头,却正巧撞入那双明亮的眼里。 两人视线相遇片刻,席暮狼狈的收回目光,慌张的站起身,一声不吭大步出了包房,躲进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刺激着她的神经。好久,席暮才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镜中的她,眼眶微红,眼底掩藏的落魄,看着让人揪心。程安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席暮。 “暮暮……”程安轻轻喊她,心里后悔起来,不确定自己刻意安排的这场相遇究竟是对还是错? 听到她的声音,席暮急忙伪装起来,转身对着她笑起来,“我没事!”说话间,拉着程安走出去,就要回包房。 程安伸手心疼的搂过她,柔声道:“你别进去了,回家早睡吧!到家给我来个电话!” 席暮原地低着脑袋,沉了片刻,才点头应她:“也好!”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程安皱着眉头喃喃:果然,玩什么都不能玩感情,伤不起啊! 夜晚的秋风渗着凉意,席暮站在绯色外面,望着街道两边闪烁的街灯,混沌的脑袋才渐渐清醒。身上的单薄衣服透过寒意,她双臂环抱着自己,正要迈步前行,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暖意,让她心头一颤。 肩头外套落下的同时,席暮敏锐的嗅到淡淡的栀子花香,紧接着耳边响起他熟悉的嗓音:“这么晚了,我送你!” 说完后,凌赫优雅的走在前面,见她愣着不动,竟然留在原地等她。席暮心脏的位置怦怦直跳,她想要出口回绝,可最后的结果竟是跟着他上了车。 整洁的车厢里,播放着典雅的小提琴曲,凌赫双目注视着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席暮却是一直低着脑袋,双手紧攥着他外套的衣角,全身的神经都在紧绷。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凌赫忽然转头望向她,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看来这两年,你过得不错!” “……”席暮被他突来的话一怔,乌黑的眼睛直直望着他,眼底的掩藏倾泻而出。缓和好久,她才勉强挤出一抹笑,但是她知道,这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你家到了!”凌赫将车子挺稳,适时的开口。 席暮转头望望,恍然发觉,车子已经停在小区外面。来不及收拾心情,她只是本能的开门、下车、道谢。所有动作连贯自然,看起来镇定自若。等到他的车子开走,席暮嘴角堆着的笑才黯淡下来。 初秋的夜晚微有寒意,席暮洗好澡,坐在梳妆镜前擦拭头发。想起程安的叮嘱,她忙的翻开手机,拨打过去,悦耳的彩铃响了很久,主人却迟迟未接,席暮心想今晚同学聚会,她肯定又是喝高了,也就没有再打。 撂下手机,席暮抬手轻抚着他遗留下的外套,眼神不自觉的柔和起来。纤细的手指按出一串号码,她早就将那张烫金名片上的号码铭记于心,可直到手机的背光灯覆灭,她还是没敢拨出去! …… 胜景国际,是T市高档奢华的住宅区之一。 一套精致装修的套房内,开敞的房门亮着橘黄色的灯光。 书房内,凌赫坐在长长地书桌前。他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低头专注的凝视,只是书页却始终没有被翻动过。 抬手将手里的书丢在一边,他慢慢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东西,握在手心里。 冰冷的金属质感传递着冷意,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戒指的内环,被他抚摸的地方,隐约可见刻着的英文字母:M。 “啪——” 凌赫将戒指丢进抽屉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而后他起身大步离开书房。 005 难堪见面 自从那日在酒吧聚会后,席暮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周六早上她依旧早早起来,想着回家去看看父亲,可还没走出家门,就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告诉她公司里出了些事情,他人正在外地出差,让她这周不要回去。 挂断父亲的电话,席暮心底顿时空空的,竟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将屋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一遍,角落也不肯放过。等她打开衣柜,望着那件男士外套发呆时,她才明白这些天的反常究竟是为了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席暮拿过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将号码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好久,直到最后一声时才被接起,传来的是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喂……” “喂!”席暮慌张的开口,却有了几分迟疑。 “有事?!”沉默了好久,直到凌赫不确定的问了句,她才从混沌中回过神来。 “那天你把外套落下了,我已经干洗过,什么时候还给你?” “……” 电话那头迟迟不说话,席暮不禁蹙起眉,声音中带了迟疑:“你在听吗?” “今晚八点,你来景颐会所。” “……” 不等她回话,凌赫低沉冷硬的声音便化为嘟嘟声,席暮挂断手机,心里一阵失落。 一整天的时间过得极其缓慢,席暮数不清是第几次抬头看着时钟,直到时针转到七点时,她脸上才有了笑容。 挑选了一件粉色碎花连身裙,外面搭了件收腰的白色西服外套,恰好的勾勒出她纤细的线条。微卷的长发散下来,自然地垂在腰间。 席暮站在镜子前,花了个淡妆,唇上涂了些唇蜜,散发着果冻般的动人色泽。左右审视着自己,没有发觉不妥,她展颜一笑,目光停留在脖颈中的项链时,神情微微有些黯淡。 伸手抚向颈中,那里戴着条白金的链子。项链的坠子有些特别,原型的金属上面有着类似于图腾的纹饰。项链是外婆留给她的,这些年她一直戴在身上。而就在这个项坠的边上,还有一个环形的戒指。 席暮伸手抚着那个戒指,指尖反复摩挲着戒指内环上的字母,H。 她脖子上面戴着的戒指,原本是一对情侣对戒。是他足足三个假期没有休息,攒钱买来的。还记得那天,他笑呵呵的拉着她坐在草地上,手里捧着这对戒指,霸道的将刻着他名字缩写的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中,笃定的说:“戴上我的戒指,这辈子你休想跑掉!” 那时候的时光真好啊!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席暮不敢再回忆,将项链放在衣服里面掩好,急忙出了门,往约定的地方赶去。 来到景颐会所,黑色西装的保卫和煦的公式化口吻:“对不起,您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 席暮一脸尴尬,支吾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说道:“凌赫约我来的!” “原来您是席小姐,凌少吩咐过,您请进吧!”保卫很恭敬的请她走进去,将她带到电梯前,妥帖的告诉她宴会在十五楼。 景颐会所,是T市数一数二的私人会所,通常高档的宴会都在这里举办。 席暮没有料到,宴会大厅竟会华丽如斯,直入眼底的是厅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那一颗颗硕大的水晶滴坠熠熠生辉,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耀的人眼都睁不开。 大厅中,男男女女衣着华贵,虽没有刻意的西装革履,但却有种说不出的从容淡定,一看就知道与她以往的圈子,现在的圈子都是不同的。 或许是她的穿着不同于他们,或许是她傻傻的站在那里,筹光交错中,有些人朝她略略扫了几眼,依旧调笑的调笑,跳舞的跳舞。 席暮脸色僵硬的杵在那里,正要掏出手机,眼角却瞥见远远走来的男人。手中的动作停下,她暗暗吐了口气,调整好神情。 凌赫走到她的面前,望向她的眼神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是脸上惯有的笑意却没了踪迹。 “你的衣服,还给你!”席暮心里酸酸的,错开视线不想与他对视。将手里的袋子递来,沉声道。 对面的男人似乎冷笑了声,那声音轻的席暮不及扑捉,就见手里的袋子被他拿过去,而后他走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将袋子里面的衣服掏出来,精准的扔进垃圾桶里。 席暮呆愣愣看着他的动作,脑袋嗡嗡响,直到他重又走回到自己面前,含笑而冷声问:“还有事么?!” 张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席暮直勾勾的望着他,心在一点点收紧。 凌赫看了她一眼,在她的沉默声中转身走远。 疾步走出宴会厅,席暮一路低着脑袋,慌不择路的往电梯方向走去。眼眶里温热一片,她知道那是眼泪,却无力再去抑制。 慌乱中身体被人撞了下,转瞬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陌生的古龙香水味传来。 席暮站稳脚跟,抬头就看到一张英俊的脸…… 006 解围代价 慌乱中身体被人撞了下,转瞬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陌生的古龙香水味传来。席暮站稳脚跟,抬头就看到一张英俊的脸。 男人好看的眉眼竟有几分熟悉,席暮急忙拉开和他的距离。看清面前的这个男人后,她心中一惊。在财经杂志上看过很多次,他是凌赫的大哥,凌轩。 凌轩低头望着怀中的佳人,他邪肆的桃花眼,盯着她精致的五官,顿时深邃起来。 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诚惶诚恐的看着他,卷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楚楚可人的模样,立时让过尽千帆的凌大少心里痒痒的难受,“你是谁?” “对不起!”席暮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心慌,言不由衷的只想赶快离开。 可她才刚迈步,便被男人技巧的搂住,方才指尖的滑腻触感犹在,他的眸色渐深:“第一次见到你啊,你是新来的?”男人的大掌顺势抚上她小巧的下巴。 席暮左右躲闪着他的靠近,脑中急速的想着摆脱他的方法,“放开我……”感觉到他放在腰间的手收紧,她挣扎着要脱离,却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你怎么在这里?”身旁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席暮转头就看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头一次激动起来。 感觉到放在腰间的手撒开,席暮立时往旁边靠近。凌轩见到来人,眼中微闪,含笑道:“乔总,是你啊!” 乔希尧挑眉倪了他一眼,只是点点头,便往电梯走去,似乎并没有看到席暮。看着他的漠视,席暮甚至怀疑,刚才那声音是不是她幻听。 眼见他走远,席暮顾不上多想,急忙跟着他的脚步,进了电梯。 凌轩看着合上的电梯门,脸色阴沉的眯眯眼,方才嘴角的笑冷了下来。 狭小的空间,让席暮全身都充满压迫感,她站在角落里,尽量离他远些。 电梯明亮的大门反射着女人窘迫的神情,乔希尧噙着笑意见她缩在角落里,眼中闪过玩味。 突然转过身体,乔希尧倾身将她堵在角落里,席暮的后背靠着通透的玻璃墙,此刻眼中满是慌乱,“你想要做什么……”因为紧张,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说呢?”乔希尧压低脑袋,故意往她耳廓中吹着热气。 “乔希尧,你敢乱来,我就喊人了!”席暮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推抵着他的靠近。 乔希尧欣赏着她嫣红的小脸,心情不可抑制的好,抬手拍拍她的脑袋,说:“胡思乱想可不好啊!方才是我帮了你,你总该说声谢谢吧?!” “……”见他眼底深深地笑意,席暮心里更乱,可又无法反驳他的话,暗暗深吸数口气,她才说服自己低低开口:“谢……谢。” 怀中的她蹙起眉头,泛白的唇被咬出齿痕,乔希尧眼中闪过笑意:“席暮,你言不由衷的样子,最招人喜欢!” 他刁侃的语调让她极为不舒服,席暮冷着脸抬起脑袋,却只见头顶压下一片暗影,继而唇上一阵温软。淡淡的薄荷香气在她唇上弥漫开,等到她回神时,那个轻吻早已结束,甚至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是解围的代价!”乔希尧扯唇轻笑,可那笑意太过刺眼,让席暮全身冰冷。 “叮”—— 电梯大门打开,席暮白着脸往外走,却骤然听到身后男人邪恶的声音:“席暮,记得我们的赌约!” “不需要你提醒!”席暮头也不回,身侧的双手用力攥紧才能平复心底的怒意。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乔希尧嘴角微微上翘,连眼底都是笑意,可那笑意太过薄凉。 …… 夜空黑沉沉一片,飘着蒙蒙细雨。 席暮失魂落魄的往家走,身上被细雨打湿。停在路边的黑色世爵中冷着脸走下一个男人,她闻声抬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深邃黑沉的眼神,望不见底,隔着绵绵细雨,更加让席暮看不透彻。凌赫看着她被细雨淋湿的衣服,脸色沉了下来。 街道两旁高悬的路灯似乎刺到她的眼,让眼底消退不久的湿润渐渐上涌。每喘一口气,胸腔里都泛起疼,席暮只想逃离这种折磨,却被他拉住手腕,听着他厉声质问:“你是故意折磨我,是不是?” 那双曾经给她无数温暖的眼中,此刻满满都是怒意,席暮忽然冷笑了下,乌黑的眼中一片哀伤,“故意?!”她极重的咬着那两个字,直直看着他说:“凌赫,一直‘故意’的人都是你,不是么?你故意出现在秦氏,故意对我漠视,甚至今晚故意安排这场羞辱!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就是要让我后悔!” 在秦氏见到他,在酒吧相遇,今晚宴会的奚落,席暮心里清楚,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凌赫望向她的眼中明显起了波澜,薄唇瞬间抿的紧紧的。 抽回被他握着的手腕,席暮看向他,忍着鼻酸,失魂落魄的开口:“凌赫,如果这个世上有卖后悔药的,我早八百年前就吃了!” 如果她能选择,当年她一定不会签下契约。 如果她能选择,两年前一定不会以那样的方式和他分手?! 如果她能选择,是啊,如果她能选择!可命运从没给她选择的权利,她一直都在被命运推着走,而她能做的,只有义无反顾的向前! “暮暮……”凌赫的声音在这样的时刻响起,让她转身逃离的步子瞬间定住,再也无力迈动。有多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轻唤,让席暮整颗冰冷的心都泛起暖意。 007 旧情复燃 手掌触到她冰凉的肌肤,凌赫眉头皱的更紧,大掌拉着她边走边说:“不要再这里淋雨,上车说。”他的手指依旧温暖有力,让她无着落的心安定下来。 凌赫将她塞进副驾驶座,随后他也坐进车里,将暖风开到最大,他又拿出车里的干毛巾给她擦头发。他的动作轻柔小心,席暮呆呆的坐着看着,任由他摆弄,舍不得打断他温柔的目光。 眼眶中酸酸涩涩,席暮用力吸吸鼻子,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贪恋!两年前,在她替他们的未来作出选择时,她就丧失了贪恋他的权力,可眼前的他这么美好,让她心头盘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凌赫轻柔的给她擦拭淋湿的头发,嘴里溢出轻而长的叹息,可叹息声还不曾消失,他就看到她脖颈中戴着的那条项链,项链他是熟悉的,当他看到上面的戒指时,脸色倏地一变。 “这是什么?!”手指挑起那刻着他名字缩写的戒指,凌赫眯着眼睛问她,眼神寒冷如冰。 席暮抬手将项链收回手掌里,慢慢将脑袋抬起来,与他对视。她一定不知道此时的她看上去有多么的让人心疼。 眼前的她,让凌赫无法自拔,或许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会让他心疼,所以才那样无助的看着他。 “席暮,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他轻声的问,声音中带着连他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席暮闷声不吭,心脏的地方扑通扑通直跳。想吗?!怎么会不想呢!她不知道暗暗想过几百次!可经过那件事,他们还能再在一起吗? 凌赫看着她眼中原本晶亮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嘴角轻轻扬起,伸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吻很温柔,就像以前他吻她的时候一样,唇上的温热蔓延进心底,席暮想要推离他的手慢慢垂下去,最终改为攀上他的肩膀。 凌赫侧着身子,一手托着她的后脑,深深地吻着她。她的长发间有着淡淡的幽香,是他思念中的味道。而那唇齿间的悸动,更让他情难自禁。 好久以后,凌赫才将她从怀里拉起,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语气又轻又柔,“暮暮,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席暮深凝着他,觉得除了这个字,她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车外的绵绵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凌赫望着她明亮的眼睛,两人同时温柔又满足的低笑起来…… …… 相爱的日子总是过的甜蜜缠绵,席暮每天都感觉好像置身梦境,生怕一觉醒来,一切只是她虚幻出来的。 上班下班,凌赫都会接送她,两人同其他情侣一样,手拉着手逛街、吃饭,也会到海边看海,到山顶看星星,这样的日子真真让人觉得幸福。 有的时候,他们两人下班后也会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到凌赫家,一起做饭吃。凌赫将胜景国际房子的钥匙给了她一套,好让她随时出入。席暮为了他的细心与呵护,心里充满甜蜜。 天色微微暗沉时,一辆黑色的世爵进入停车场,凌赫停好车,如常的坐电梯回到二十层。 打开大门,屋子里面亮着暖暖的灯,他站在玄关,看着脚下摆放好的男士拖鞋,心里突然一暖。弯腰换鞋,他脱下外套洗了手,边挽着衬衣的袖子边往厨房走去。 看着流理台前站着的纤细身影,凌赫微眯着眼睛,嘴角愉悦的笑起来,他轻轻走到过去,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嗅着她的芳香低语:“暮暮,有你真好!” 席暮背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因为他的话,脸颊泛着红晕,用手肘轻推他,“出去等着吧,很快就好了!”凌赫看着她害羞的脸,忍不住一下下吻她的脸颊,最后极不情愿的被她推走。 因为席暮在家里照顾父亲饮食,所以她的厨艺很不错!晚饭极丰盛,有清蒸鲈鱼、糖醋排骨、竹笋炒双耳、菌菇汤,凌赫闻着饭桌上飘来的香气,自动自发的去盛饭。 凌赫低头吃饭的样子很好看,席暮呆呆的望着他好久,直到他将鱼肉夹到她碗里时才回过神来。她一直很爱吃鱼,原来在大学时,每次出去吃饭,凌赫都会点鱼,然后把鱼肚子那里的肉夹给她。 席暮看着碗里白色的鱼肉,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几乎落下泪来,她急忙低头扒饭,不想让他察觉。 一顿饭吃的香甜满足,饭后他去洗碗,席暮将水果切好,摆在茶几上。将厨房收拾干净,凌赫回到客厅,看着她切水果的样子,忽然想去逗弄她。 客厅里亮着橘色的落地灯,席暮坐在宽大的沙发里,灯光里她脸上的神情温柔恬静。 凌赫出神的看着,缓缓走过去,紧贴着她坐下。他伸手圈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将苹果去核,一块块切好。 他微笑着低头,薄唇轻啄着她的后颈,声音暗哑下去:“暮暮,今晚留下来吧……”手中的小刀一偏,险些切破手指,席暮脸色微变,眼中有了异色。 凌赫眼中的眸色渐沉,薄唇辗转吸允着她的耳垂,伸手让她正对着自己,两人额头相抵:“暮暮……”他声音中的呢喃顿时让她醉了,身体软的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弄。 掌心下的肌肤滑腻如绸,带着丝丝微凉,凌赫气息不稳的将她压在沙发里,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着她,那吻带着霸道似的啃咬,让她全身都酥麻战栗。 身体紧紧相贴,席暮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那慢慢抵在她腿间的坚硬,让她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凌赫低头望着怀里被他吻的几近昏迷的人,看着她迷离的双眸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什么,两人四目相对时,席暮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浓郁情色倏地泯灭,转为晦暗一片。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凌赫忽然沉声开口,脸上的神情有些冷。 席暮被他突来的转变惊住,等她回神后,沉默的整理好衣服,跟着他出了门,往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的灯光昏暗,在那一片幽暗中,席暮望着他冷峻的背影,心里涩涩的难受,他还是在乎的! 可她却对于他的这种在乎,无能为力…… 008 回不到从前 初秋的气息总是清爽宜人,阳光暖融。 席暮早起坐车回到小镇,看着一张张熟悉的亲切笑脸,她脚下的步子逐渐轻快起来。刚走进楼道,她就听到家里传出来的争吵声,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家里跑。 家里的大门虚掩着,席暮心急的推门进来,就看到父亲和相识多年的合作伙伴在激烈的争吵。 “老席,你怎么这样不开窍啊!我们贷款失败,如今我老同学肯帮助咱们,你就能不能改改你那牛脾气!” “纪坤,这件事咱们免谈,你知道我的底线!” “你这人!好,那你说说,这些年为什么有机会,你也不肯和乔氏合作?你和乔氏有什么仇?” 席暮看着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人,赶紧出声打断他们,“爸!纪叔叔!我回来了。”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她忙的打岔道:“你们慢慢谈,不要吵了!” 纪坤本来还不罢休,可看见席暮回家也不好当着小辈的面争论,语气缓了下来:“暮暮,你回来啦!我和你爸爸有些事观点不一,没事的啊!” 席墨诚看见女儿回家,紧绷的脸色有了回转,他神色间很是疲惫,当下沉默着坐在沙发上。 纪坤缓了会,散了全身的火气,起身出了门。 席暮见他们二人脸色都不好,只能当和事老将他送出门。在门外时,纪坤低声对席暮嘱咐:“暮暮,劝劝你爸,让他别硬扛着。我们公司投资失败,银行贷款也没有着落,如今只能指望叔叔在乔氏的同学帮忙渡过难关!” 听到“乔氏”那两个字时,席暮心里已经凉了下来,脸上坚硬的笑笑,她送走人后,神情复杂的回了屋子。 看见父亲疲惫的仰躺在沙发上,席暮很心疼,眼眶跟着发酸。最近这些日子,父亲的公司遇到问题,虽然他刻意隐瞒,可她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爸爸……”席暮坐在父亲身边,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挽着父亲的胳膊,整个人依偎在他身边,每当这个时候,她觉得最安全。 席墨诚微闭着眼睛,伸手握住女儿的手,声音出奇的慈祥:“别担心,爸爸不会有事!”尽管父亲掩饰的很好,但他声音里的疲惫,她还是辨别的出来。 鼻子里一阵酸意,席暮忍住泪水,她知道父亲的底线,所以她不会劝他和乔氏扯上关系。可是如果有一天父亲知晓,其实这些年来,他们父女和乔氏并未像父亲以为的那样两清,那又将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呢?这样的念头让她脸色发白,不敢再想! 原本惬意的周末,因为父亲公司的窘境而变得沉闷。 周一大早,席暮坐车回到T市,凌赫到车站接她,两人一起吃了早餐,车子往秦氏开去。 舒爽的微风,从开敞的车窗吹进来,凌赫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专心开车,好不好?”席暮见他分心开车,担心的提议。 “你在怀疑我的车技?”凌赫看着前方,嘴角扬起笑意,说话间又捏了捏她的手心。 席暮看着他温和的侧脸,心里一直盘算着父亲的事情要不要和他说,几次话到嘴边都没有开口。 “有心事?”凌赫看着她微皱的眉头,察觉出她的异样。 席暮急忙摇摇头,最后那一刻心中果断的下了决定,“没事!” 车子开到秦氏不远处,席暮怕被同事们看到,心急的想要下车,却不想某人开始发挥邪恶的本质。 凌赫将车门锁上,看着她着急而红彤彤的小脸,心里的邪恶因子更甚,“亲亲我!”他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霸道。 席暮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生怕被相熟的同事看见,硬是不肯就范。 见她羞答答的摸样,凌赫眸色渐沉,俯身靠了过来,威胁道:“你要是不肯亲我,那就换我亲你吧!” 许是被他的话吓坏了,席暮想了几秒钟,终于在他压下薄唇前,先他一步将吻落在他的侧脸上。 “好啦,快点开门,我要迟到了!”席暮似娇似嗔的语气,将他整颗心都酥麻掉,原想还要逗逗她,可看她真是要发怒,只好不情不愿的打开车门。 看着她飞奔而去的娇小身影,凌赫出神想了很久,那双温和的眼眸中,变换着各种神色。 …… 一上午的工作还算清闲,席暮心情颇好的吃了午餐,想起程安下午要来秦氏送计划书,她脸上有了笑意。 拿起手机,席暮把电话拨了过去,很快就听到她上扬的声调:“怎么有时间想起我,热恋中的小妞?”她和凌赫和好的事情,只有程安一个人知道。 席暮听见她的话,禁不住笑了起来,揶揄她:“有小道消息给你哟!企划部的宋经理,英俊潇洒,绝对的青年才俊哪!” “啊!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早说,今天我穿的衣服很保守!”程安的语调顿时高了起来。 席暮捧着电话,低低的笑了起来,语气戏谑:“程安,你这个色女!” “切!姐这叫真本色!”程安说的不以为意。 “好了,没时间和你贫了。我下午要出去办事,先给你打打气,祝你成功!”席暮收了笑意,神情平和起来。 电话那头的程安,心里一暖,脸上的玩笑也隐去,“放心吧,等着我报喜的电话!” 两人又说了几句,席暮才挂了电话。她起身倒水时,忽然看到秦曜站在不远处。想起刚才的电话内容,她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秦总!”席暮低头,不自然的打招呼。 秦曜脸上还是绅士般的笑,扬起手里的盒子,神情没有任何不妥,“把礼物给我妹妹,她喜欢这些排场,省的她发小姐脾气!” 席暮接过他递来的精致盒子,点头应允,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心问道:“要我解释下,您不能去接机的原因吗?” 秦曜好看的丹凤眼微眯,神情笃定起来:“应该不需要,会有人吸引她的注意力!” “好的,我明白了。”席暮微笑,虽没见过面,可凭着直觉,不难看出他们兄妹间的感情很好。 秦曜吩咐完这些琐事,凌厉的眼睛扫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时,神色略沉了下,便又恢复如常。 T市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席暮站在接机出口时,才意识到秦曜嘴里的“排场”,指的是什么? 她身后是一排整齐的黑衣保镖,还有外面停着的一辆辆加长林肯,这样的排场,真是…… 正在席暮哑声低笑时,忽然看到身后的黑衣保镖迎了上去,“小姐!” 顺着那声音,席暮抬头见走来一名颦颦婷婷的女孩子。那女孩子穿了一条雪白色的蓬蓬裙,深棕色的卷发勾勒出她尖尖的脸型,五官秀气,尤其是那双大大的眼睛,很漂亮,很像精致的洋娃娃。 “我哥呢?!”秦然扫过人群,粉唇不悦的撅起来。 席暮赶快走过去,将礼物拿出来,笑着解释:“秦总下午有事,让我们来接您。” 秦然忽闪着大眼睛,望了望她,娇声道:“你是谁?” “席暮,秦总的秘书。”席暮温声回她,看着她水汪汪眼睛,暗自遐想,这对兄妹果然有老天给的好资本。 “哦!你好。”秦然对她笑笑,抬手接过礼盒,阴郁的嘟囔起来:“什么有事,他肯定又是重色轻妹!” “噗……”席暮抿嘴笑了起来,觉得他们兄妹都很有意思,顿时对她有了好感。 秦然见她低笑,似乎有些不自然,漂亮的大眼睛忽闪的望着穿梭的人群,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秦小姐!”席暮唤了她一声,却见她望着远方的视线,猛然一亮,紧接着整个人便往前跑了过去。 “凌赫……” 身后女孩子娇滴滴的轻唤,却让席暮的心狠狠一颤,等到她回身过来,便看到凌赫站在不远处。 009 黯然买醉 凌赫怡然的走来,上身穿着件复古样式的蓝色衬衣,没有打领带,下身是银色的休闲裤。他站在那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雅气质。而他身边的女孩子,此刻正满脸绯红的站在他面前,小手缠绕在他的胳膊上,低声软语的说着什么。 俊男美女的搭配,放在哪里看都是耀眼夺目。席暮愣愣的望着他们,喉咙酸涩的发紧,脸上的神情僵硬的挤在一起。 “席小姐,不用你们送我了。”秦然转头对她说了句,而后自然地挽着凌赫,温柔的低语:“我们走吧!” 席暮脑袋里嗡嗡的响,脸部神经似乎不听使唤,僵硬的像是石块。她的视线扫过凌赫好看的眉眼,看到的是他温柔的浅笑,可那笑意却不是对着她,从头至尾他竟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自己! 那一刻,席暮心里惆然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的男子距离她好远,伸手触碰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凌赫推开大门,果然看到厅里亮着灯。目光触及到背对着他,坐在沙发里的那团小小身影时,他的眼神暗了暗,只是很快又掩去。 她安静的坐在沙发里,低着脑袋黯然落寞,看着她那副摸样,凌赫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出奇的柔和,“吃晚饭了吗?” 席暮缓缓抬起脑袋,凝着面前的这张温和容颜,看着他深邃幽暗的眼睛,恍然觉出那里面太深太沉,似乎她从未看懂过。 凌赫看着她的脸,脸上的神情还是惯有的温柔,他深深地望着席暮,耐心等着她开口。 良久,席暮终于在他的淡然中爆发:“你不该和我解释下么?”好久没有开口,她的声音中透着沙哑。 “她是我在斯坦福的学妹,”凌赫沉声回答她,语气很平静,“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席暮显然抓住了他话里的最要线索,回想起秦然挽着凌赫那副娇羞幸福的摸样,她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矢口问道:“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凌赫深凝着她清澈的眼睛,语气沉而重:“她很有可能是我的结婚对象!”这句话说出来时,他明显的感到全身一阵烦躁。 如果时间能够倒转回去,席暮宁愿选择不再追问,宁愿相信他说的话,可是她终究还是不能欺骗自己! “呵,那我们之间算什么?我又是什么角色?”面对这样的场景,席暮终于不能免俗的质问起来,“是情人,还是小三?!” “暮暮!”听着她尖刻的字眼,凌赫烦躁的将她搂进怀中,“暮暮,你拥有我的爱,还不够吗?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 爱? 什么是爱? 爱应该是完整的,不是吗?从身体到心灵! 面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席暮的心一点点冰凉,她伸手推开凌赫温暖的怀抱,艰难的开口:“凌赫,如果你要报复我曾经对你的伤害,那么你做到了!”她起身往门口走去,边走边从包里掏出钥匙。 凌赫挑眉看着她走远,因为她的话,脸色复杂起来,“席暮!你是这么想的?” 席暮低低一笑,转身将手中的钥匙放下,她蓄满泪水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这才发觉此时的男子早已不是曾经舍不得她哭的那个人。 “凌赫,我们分手吧!”一句话说完,席暮眼中的泪水也随之掉落。 凌赫眯着眼睛狠狠瞪着她,胸口起起伏伏,濒临爆发的前一刻,他却蓦地脸色一变,转瞬平静下来。 “如你所愿!” 席暮看着他依旧温暖的笑意,耳畔传来的却是那轻飘飘的四个字。 …… 华灯初上。 从胜景出来后,席暮独自漫步在街上,忽然不想回家,慌乱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辗转了好多街道,她蓦然走着,竟然一步步走到绯色。看着这座奢靡的殿堂,她第一次主动想要靠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圆形通透的吧台前,席暮盯着调酒师手中跳跃的摇壶,看着他将一杯酒红色的液体倒在高脚杯中,推到自己眼前。杯中的红色液体,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日出”。 席暮反复低喃着那两个字,轻抿了一口,甜美浓醇。 日出,这名字真好啊!可她人生里的日出,怎么不见了呢? 仰头将杯中的红色液体饮尽,她惬意的眯了眯眼,转头望向激情四射的舞池里,神情瞬间黯淡下来。 席暮迷蒙的想着,如果两年前的那晚,他们没有来过这里,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么糟?! 那一晚,也是在这个舞池里,大家为庆祝毕业欢闹。 她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那筹光交错的舞池中,凌赫将她拥在怀抱里,眼底都是他深情温柔的模样。 那纯净的少年,穿着雪白的衬衣,笑容浅浅的搂着她,满足的在她耳边低喃,诉说着他为他们的将来筹划的所有构想,而她窝在他的心口处,随着他的舞步,心里甜的溢出蜜来。 在那一片安静美好中,猛然射来一双黑曜石般的锐利眼眸,直到此刻她还深深地记得那男人嘴角的冰冷笑意,让她所有的炙热,瞬间沉入寒底。 回忆停顿在那一刻,席暮心底泛起疼来,后来她不知道想过多少次,如果那晚她没有再遇见那个男人,那么老天是不是就会眷顾她一次呢?! “呵呵……”低低冷笑了声,席暮自嘲的勾起嘴角,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泯灭。席暮,你真是自欺欺人,早在六年前你签下那纸恶魔契约,你的世界便注定再也没有日出! “给我一杯伏特加!”席暮推开眼前的红色液体,神色沉如水,酒保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将她点的酒送到她面前。 轻晃杯中的透明色烈酒,席暮一大口灌下,任凭那辛辣的味道如烈焰般划过喉咙。 连着几杯酒下肚,脑袋渐渐混沌起来,席暮缓了口气,不敢再喝,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用冷水洗过脸,席暮整个人有些清醒,可那酒的后劲实在太强,她没走多远,意识就开始涣散。 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她朦朦胧胧的撞进一个人的怀中,最后的意识仅能让她分辨出那人是她认识并熟悉的。 朝阳似火般的浓烈,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光源隔绝。床上的人起身时,脑袋里有些许的空白,等她意识回笼后,才惊觉出此处是酒店的客房。 “你醒了?”男人低沉冷厉的声音响起,席暮本能的觉察出这声音是她所熟悉的。随着他声音的响起,厚重的窗帘自动的徐徐升起。 窗外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席暮眯着眼睛适应光线,等她慢慢看清对面的男人时,入目的竟是他肌垒分明的光裸胸膛,以及那双让她胆寒的黑曜石般眼眸…… 010 毫不领情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泛着凌厉的光芒,席暮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她下意识的看了被子里面一眼,见自己身上好好穿着衣服,嘴里憋着的那口气才慢慢吐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调整好心态,席暮冷声质问,眼光瞥见他赤着的胸膛,急忙低下头避开视线,同时拼命回忆昨晚的一切。 酒醉后的记忆模糊,她只能想起自己喝醉,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难道那个男人竟是他?这个答案,让她心头抑郁起来。 乔希尧笑了笑,伸手拿起一旁放置的笔挺浅灰色衬衫,优雅的穿衣,“呵呵,你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己是主人?!不过,这里可是我的地方,而你……”他顿了下,嘴角扬起道:“是你自己撞进我怀里的,不记得了么?” 果然是这样,听到他的话,席暮脸色蓦地一沉,心情坏到极点,“乔总真是好心,可我不需要!”后半句话她说的很坚决。 乔希尧似乎心情颇好,看着她一脸的厌恶,语气调侃道:“那你应该早点说,昨晚就把你丢在大街上!” 席暮看着他乖张的一张俊脸,怎么看怎么恶寒,她想要下床,却看见他忽然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形成一种奇异的暧昧姿势。 忽然拉近的距离,让她紧张起来,尤其是他衬衣的扣子开敞,那精壮的胸膛几乎紧贴着他,让她脸色蹭的红透。 “乔总,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吧?!可我没心情陪你玩,我要离开这里!”席暮往后退离,一口气说完,她想要起身,却发觉他丝毫没有起开的意思。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席暮显然被他的举动激怒,心底的怨气宣泄而出,只要他一出现,属于她生活中的快乐就都会远去。 乔希尧伸手拍拍她的脸,好笑的说:“我是在帮你!” “我不需要!”看着他嘴角优雅的笑意,她的心被狠狠刺痛,语气也跟着犀利起来:“乔希尧,我告诉你,我和她没有关系!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去找他们!”吼完最后一句话,她抬头望向他时,眼中都布满血丝。 乔希尧俯身望着他,深邃的眼中暗沉一片,看不出喜怒,“席暮,你很有骨气嘛!可是骨气不能当饭吃,懂么?” 他的话让席暮突然惊觉,继而想到什么,厉声质问:“我爸爸公司的事情,是你在背后捣鬼?你想要报复我们?” 乔希尧收起双臂起身,挑眉看看她,他眼中闪过寒光,语气带着讥讽:“报复?!如果我想要报复你们,那你们的结局一定比今天要惨上一百倍!”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往外间走去。 见他走出去,席暮忙的从床上起来,也急忙往外间走去,急切的想要离开。 奢华的总统套房内,铺着雪白的毛绒地毯。他站在那里,窗外斜刺的阳光照耀着,将他周身镀上一层闪亮的光圈。 席暮往外的步子,竟然被他吸引住。这个男人不说话,只是低头摆弄着衣衫,竟都有种说不出的高雅气质,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从容与强势,与他恰到好处的相溶。 乔希尧修长的手指转动,将衬衣上的扣子一颗颗扣好,他低沉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在背后捣鬼的事情,我从来不做!”他说的这些话,席暮倒是相信,倒不是相信他人品有多好,只是她明白,以他今日的地位,完全不屑去做这些事! 证实父亲公司的危难与他无关,席暮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有人恶意为之,那父亲他们总能渡过难关吧! 可面对他的几次纠缠,她显然烦躁起来,“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服输?”想起那次逞一时之快和他定下的赌约,席暮心里有些发怵。 此时的阳光正好,乔希尧微眯着眼睛朝她走来,他颀长的身形将她笼罩。 他的笑容有着迷人的魔力,却也带着致命的毒,“如果我想要赢,那所有人只能是输!”他说这话时,气息平稳,神情坦然,完全是君临天下的王者。 “……”席暮惊然的望着他,无语凝噎,但心中的恐慌却越来越大。 不想多做纠缠,席暮转身走到门边,在她打开门的间歇,听他笃定道:“席暮,我只给你一次认输的机会!” 席暮背对着他而站,即使不看他的眼,也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气场,她不敢深想,选择逃离。 出了酒店,席暮见时间富裕,便打车回家,洗了澡换好衣服,才去公司上班。 一整天的工作昏沉沉,昨晚的宿醉让她头疼的厉害。临近下班时,她看着沉默了整天的手机,忍不住又翻开查阅,依旧没有未接来电,哪怕连个短信都没有。 深深吸了口气,席暮自嘲的想着,她究竟在等待什么呢?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十六个小时,如果他想要挽回,早该出现的! 眼眶有些酸涩,席暮转转眼球,将泪水逼回去。原来那个不忍看她哭泣的人,真的不见了! 下了班,独自漫步在街头,看着身边走过一对又一对甜蜜的情侣们,席暮心里钝钝的痛,不敢再去酒吧,她只能来找程安倾诉。 程安回国后,独自在外面居住。来到她所住的楼下,看着那层亮着灯,席暮心里的冰冷才有了丝暖意。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席暮将满脸的落寞收起,她才刚迈出电梯,就被眼前的两人吓得掉头就跑,可她匆匆走了几步,又觉得那两人的身影分明是熟悉的,踌躇了下,她还是转身回去。 楼道的壁灯亮着橘色的暗光,大理石通透的地面上折射出两道纠缠的身影。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被他双臂托着抵在墙上吻着的女人,看不清脸,可那一双白嫩的小腿软绵绵缠在男人的腰侧,画面极其香艳。 静谧的走廊内,唇齿间纠缠的暧昧声响,让席暮有种偷窥的错觉。 她鼓足勇气,疑惑的轻喊:“安安……” 程安听到她的声音,慌乱的推开压抵着她的男人,那男人极为不满的转头,却让本就尴尬的席暮顿时如遭雷击,“……秦总!” 秦曜见到她时,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程安立马黑了脸,将他推远就要过来,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按在怀中死活不放手,急的程安直叫唤:“你放开我!” 席暮看这场面,惊讶过后,忙的打圆场道:“安安,我没事,咱们明天联系啊!”说完这句话,她立马转身,迅速闪进电梯。 坐电梯一路下来,席暮不禁暗暗发笑,看来这世界变化真是快啊! 原本心里的哀伤倒是因为这场“巧遇”而冲淡些,席暮正在想着心事,手机欢快的响起来,看着闪烁着程安两个字,她微笑着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明显气息不稳,席暮想起刚才那画面,脸上微微红了起来。两人说了几句,席暮安抚着她挂断,可心里已经盘算着明天一定要好好审问她! 手机再次响起,席暮以为是她,也没有看显示,直接听起来。 电话里面乱哄哄的,她喂了一声,紧接着传来纪坤焦急不已的声音:“暮暮,你爸爸旧病复发,你快点来医院!” 011 回到原点 一路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席暮全身都在微微发抖。她在心中不停默默祈祷,保佑父亲没事,等她来到二楼抢救室时,医生正好从里面出来,“谁是病人家属?”医生脸色沉凝的询问。 席暮急匆匆跑过来,呼气还不稳,“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医生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叹了口气道:“病人肾功能出现异常,情况不好!” 席暮脸色蓦地一白,身体虚脱险些倒下,幸好纪坤在身边扶住她。听见医生这么说,纪坤脸色也甚是焦急,“医生,病人现在究竟有多严重?” 医生皱着眉头,如实告诉他们:“病人六年前换过肾,所以这次复发,有排斥现象。具体情况怎么样,还要等明天化验报告出来才能知道!”说完这些话,医生交代给护士一些细节,便离开。 纪坤一直安慰着席暮,跟着忙前忙后,稍后病人被推进加护病房,他才离开。加护病房不让陪护,可席暮死说活说护士才破例让她留下来。 病房里面很安静,昏暗的灯光照在父亲苍白的面容上,席暮默默站在床边,眼泪吧嗒一声落了下来。她坐在病床边,伸手握住父亲输着点滴的手,用力紧紧攥在手里,片刻都不敢放松。 第二天晨曦亮起,席暮趴在病床边上昏睡着。护士推门进来时,她也恰好醒过来。 给父亲喂了些水,见他还昏睡着,席暮神色很不安,她安顿好父亲,又向公司请了假后,急忙赶去医生办公室。 医生将检验报告拿出来,语气沉凝道:“病人左肾出现排斥。” 席暮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还是等来这样的结果:“医生,现在要怎么办?” 医生细细给她分析,最后得出结论:“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当年捐肾的捐献者来医院做个检查,这样才能更快的找出排斥的原因!你父亲心脏不好,保守治疗最有把握。当然如果情况进一步恶化,那只能二次换肾!” “席小姐?”医生见她愣愣发呆,疑惑的叫她:“你尽快把当年捐献者的资料提供来,便于我们院方联系捐献者。” 席暮神游的思绪惊住,脸色煞白,好久才低声应道:“好,我会尽快联系的。” 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席暮一筹莫展,当年的捐献者资料,她要到哪里去找呢…… 想到当年的事情,她骨子里就阵阵发寒。如果没有那年父亲的那场大病,她的人生何至于走到这么落寞的境地?那样她和那个男人,也不会有任何牵扯! 她觉得脑袋生疼,心里的沮丧是前所未有的。站在医院的走廊中,她湿润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可即便在无望,她也不能罔顾父亲的安慰! 深深吸了口气,席暮将父亲交给纪坤照看,她急急回到父亲六年前手术的那家医院,想要查找资料。辗转了许多人,才有人愿意帮她查找。幸好医院有保存当年的资料,席暮不胜感激,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 可几个小时查询下来,护士只找到当年换肾手术的详细资料,至于捐献者的资料,是一片空白。 席暮才刚好转的心情,再度沉到谷底,她只能打听当年手术的主治医师,那人离开这家医院很久,等她终于打听到时,天色已经傍晚。 顾不上疲累,席暮再度赶往主治医师现在所在的医院,那人倒是颇为热心,甚至对她父亲的病例还有印象,希望再度燃起,可依旧破灭的很快:“席小姐,当年的捐献者,不是你们自己提供的吗?我们没有捐献者的任何资料信息!” 轰…… 席暮最后的那一丝期盼,完全泯灭,直至再无光亮。 天色暗沉的时候,席暮耷拉着脑袋回到医院,才刚上到二楼,她就看到走廊上有护士忙来忙去。下意识的感觉不妙,她拔腿就跑,果然看到监护室的大门紧闭,纪坤焦急的在门外转悠。 “纪叔叔!”席暮大喊一声,身体虚浮的跑过去,“我爸爸出了什么事?” 纪坤看她回来,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暮暮,你爸情况有恶化趋势,医生在里面检查!” 等了大约有五分钟,可席暮却感觉好像过了几十年那么长。两三名医生商议着出来,众人脸色都很沉重,那位主治医师走到她身边,神情肃穆的开口:“席小姐,你父亲的病情有所恶化,必须尽快找到捐献者,不能再拖延,否则情况会很糟!” 捐献者,捐献者…… 席暮耳畔反反复复回荡的都是这三个字! 监护室内有微弱的光,滴答的监控器彻夜响着。席暮凝视着父亲苍白憔悴的脸,心里一阵阵揪着疼,握着父亲稍显冰凉的手,她微微闭上眼睛。 眼前闪过小镇的街道,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她,骑在父亲的脖颈上,一双小手揪着父亲的衣领,笑眯眯的东瞅西望,看见好吃的吃食就大喊大叫:“爸爸,暮暮要棉花糖!”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总是顺从的走过去,将她讨要的东西买给她。 眼泪毫无预警的滴落下来,席暮紧紧握着父亲苍凉的手,哽咽着喃喃:“爸,暮暮要怎么办?怎么办啊……” 席暮一夜都不曾合过眼,脑袋里闪过各种画面,心思浮浮沉沉。看着父亲身上带着的各种监控器,她任命的叹了口气。 起身走到窗边,远方的朝阳迎着地平线冉冉升起,她自嘲的笑了起来。果然,她的人生中,再也没有日出…… 将父亲安顿好,席暮一路打车回到T市。 来到乔氏总部,当她从下往上仰望着它时,心里腾起一股酸酸的疼。 挣扎了这么久,一切又再度回到原点! 走进盛世,席暮淡然的来到前台。沉稳的报了自己的姓名后,她果然看到靓丽的前台小姐惊讶的目光,“席小姐,请您直接上到五十层。” 叮—— 电梯停在最顶层,席暮犹豫了片刻,还是坚定的走进那扇紧闭的大门。 推开奢华的办公室大门,迎面是巨大的落地窗,光亮通透。 乔希尧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看文件,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里射进来,他黑色的衬衫簇新笔挺,纯金衣扣散发着金光,一张轮廓深邃的脸因为背着光影的关系,格外的醒目英俊。 眼前的美景她无心欣赏,席暮轻声走近,鼓足勇气抬头时,恰好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012 愿赌服输 男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沉凝如海,他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却有一股凌厉的气势掌控着周遭的一切。席暮站在他面前,整个灵魂险些被他幽深的眼眸吸附进去。 “我愿意答应你上次的要求。”席暮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只要你把捐献肾源那人的资料告诉我!”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乔希尧低低一笑,脸上的神情满是不屑,他将手里的派克笔丢在桌子上,抬手从第一格抽屉里拿出份资料。 将手里的资料丢在她面前,乔希尧耐心的开口:“钢材的价格起伏不定,你父亲投资时并没有把这个问题考虑进去,所以投资失败是肯定的。” 席暮拿起那份资料看着,脸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见她脸色渐渐发白,乔希尧眼眸微眯,继而说道:“而他的近期体检报告中早就显示出,他有旧病复发的趋势!”顿了下,他冷笑着说道:“我说过从不背后捣鬼。我善于掌控事情的走向,从而获得最大利润。” 席暮定定的望着他,心里阵阵发寒,这个男人竟然一步步冷眼旁观,静等着看好戏! 似乎看破她的想法,乔希尧笑吟吟的解答,“这一切与人无尤,所以你不具备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他的声音冷而沉,让她全身瑟瑟发抖。 深吸一口气,席暮望着他眼中的讥讽时,心里仅存的什么东西,忽然就破碎,她读懂了他的眼神,只能向命运低头,“我认输,愿赌服输!” 显然席暮的话取悦了他,乔希尧阴沉的脸笑了起来,他点点头,说:“上次的赌约,我说过,等你认输时,筹码加倍!” 蓦地一惊,席暮原本就煞白的脸,因为他的话更加惨白,她咬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乔希尧抬头,后背依着靠椅,嘴角的笑意充满掠夺,“期限我来定,玩腻为止!” 如果手里有把刀,席暮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胸膛,同归于尽也好!可她偏偏神智清醒,听着他那样刺耳话,她竟然还能如此平静。 “……好。”席暮低低的说,她不敢‘讨价还价’,因为她深知那样只会输的更惨。 啪—— 面前扔过来一个白色信封,席暮打开,看到里面有一行地址,还有一把钥匙。 几乎是瞬间她就明白这是什么含义,手中的东西好像带着毒,她飞快的退回到他面前,哽咽着说,“我不要。” 乔希尧盯着她,那张俊脸上满是笑意,语气却愈发凌厉:“呵呵,随叫随到?!”他的语气那样轻柔,可说出的话却像无数把尖刀,扎/进她的要害。 “是……”席暮紧揪着衣服的下摆,用力到指尖泛白,才能抑制住就要出口的呐喊。 乔希尧惬意的欣赏着她的神情,看着她隐忍的放低姿态,心中很畅快的说:“成交!” 成交! 这两个字,回荡在席暮的耳边,让她腾起一种时空交错的恍惚。 六年前,也是这样的谈判,那时候的她还有资格说成交,可笑的是,如今她连说这话的资格都没了! 面前出现一份详细的捐献者资料,席暮将资料拿起来,喉咙里竟然有种恶心的感觉。刚才退回去的钥匙,再度扔到她面前,她皱着眉头看他,满是不解。 乔希尧微抬下巴,黑曜石般的眼眸望向她,他手指一下下扣在桌面上,语气戏谑又阴沉,“我从没有替人开门的习惯!” 席暮全身僵硬,看着那串刺眼的钥匙,缓缓伸手将它用力攥紧,那手心的滚烫,好像烧红的烙铁,那种疼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皮肉中。 ……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自从找到捐献者,席墨诚的病情就奇迹的稳定下来,甚至一日比一日康复。看着父亲康复的很快,席暮心里虽苦却也觉得值得! 短短一周,席暮身边的人和事,再度翻天地覆。重修旧好的喜悦,来不及扩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她最需要关心的时候,那个曾经爱她怜惜她的男人却早已走远。 眼前凌赫温柔的眉眼浮现,席暮释然的想:像他那样美好的男人,该有更加美好的女人去配他。这样想着,她的脑海中就出现那天在机场看到秦然的那一幕,男才女貌,他们是般配的! 忍住心里泛起的疼,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她告诉自己,放手吧!早在两年前,他们之间的故事就该结束,如今的心伤,只是她贪心的惩罚!更何况,如今她又和恶魔纠缠,再也没有理由妄想回到最初…… 连续一周请假,席暮有些担心公司的制度。父亲可以下床走动后也再三催促她,她安顿好父亲,便回到秦氏上班。 自从那天在程安的公寓外撞见他们的‘好事’,席暮再看到秦曜时,都会脸色不自然。显然秦曜注意到这个细节,倒也没有介意。 午休时,程安一通电话,将她叫了出去,两人约在秦氏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怎么突然请了一周假,也不接我电话,不知道我多担心啊!”见到她面,程安噼里啪啦的一顿数落。 席暮原本惨淡的心情,因为她有了好转,语气也揶揄道:“你小道消息很灵通啊!谁告诉你的?” 程安刚喝了一口焦糖卡布奇诺,差点被她的话呛着,放下杯子连连用眼瞪她。 席暮将这一周父亲发病的事情告诉她,换来她的怒吼,“席暮,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还把我当朋友吗?” 席暮笑笑,心里因为她的关心暖起来,往她身边靠靠,颇有些撒娇的味道:“别生气嘛!” 原本一肚子怒气,可她这样嬉皮笑脸,程安又笑了起来,忽然想到什么,她急声问道:“凌赫呢?他为什么不出现?” “我们……分手了!”席暮脸色蓦地一暗,语气低低的。 “为什么?”程安细细打量她的神色,料定问题肯定不是出在她身上,“难道,他劈腿?!” 席暮黯然的望着她,那神情早已无须解释。 “王八蛋!”程安冷艳的小脸忽变,愤而起身,“我去找他!”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果然是真理! “安安……”席暮拉住她的手,怯怯的声音中满是疲惫。 程安在她让人心疼的恳求声中软了脾气,压抑住满腔的怒火,转而安慰她,“甩了他最好。以前我就觉得他那人靠不住,现在是豪门世家更是不靠谱!” 席暮蹙眉望了她一眼,却见她似乎也被自己的话惊住。一时间,两人的神情都复杂起来。 见过程安之后,席暮抑郁的心情有所舒缓,回到经理办公室时,迎面却看到有人走来。 她礼貌性的迎起身,待看清走近的男人后,她嘴角的笑意僵住,心底刺刺的痛。 他温柔的眉眼没有变,温和的笑意也没有变,只是那双曾经只有她倒影的眼中,此刻深不见底。 013 五人餐桌 走廊的距离,在席暮眼中蓦然被放长,看着走到她面前的男人,她强打起心情微笑,语气平静的如同陌生人:“您好!” 凌赫穿了一套浅灰色的手工西装,衬得他风度翩翩,他温和的语气如常,“秦总在吗?我们约好的。” 席暮拿起桌上的内线,拨通电话,电话里很快得到答复。 放下电话,她微笑着推开公办室的大门,怡然的说道:“秦总请您进去。”完全公式化的语气,她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凌赫点点头,转身走进去,却在背对着她的瞬间,脸色咻的暗沉下来。 对面熟悉的办公室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席暮望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直勾勾的出神良久,她竟然魂不守舍的坐了整个下午,直到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时,她才堪堪回头。 “秦小姐!”席暮看到面前站着的人,语气中带着疑惑。 秦然穿了一套香槟色的小礼服,脸上的妆容是精心妆扮过的,那双明亮亮的大眼睛看的席暮心里一阵阵发紧。 “你好。”秦然见到她时微微笑笑,眼睛瞟了眼紧闭的大门,轻声问:“我哥呢?” 席暮镇定下心思,换上淡然的微笑,“秦总在里面谈事情,应该很快就结束。”几乎在她说话的瞬间,那紧闭的大门蓦地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个男人,脸上均带着笑容,一副相谈甚欢的摸样。 “哥!”秦然听着声音回头,见到秦曜时她脚步急匆匆的走过去,乖巧的挽着自家哥哥的胳膊撒娇起来。而她看向身旁的男人时,那张小脸上满是掩藏不住的雀跃,“你也在这里啊……” 秦曜眯着眼睛笑笑,低头打量这个秦家无法无天的小公主,见她望着凌赫时那副讨人羞怯的摸样,幽幽叹了口气,一物降一物啊! “嗯。”凌赫笑着点头,他温和的笑意在见到忽然出现的秦然后,神色不曾有过半点起伏。 “哥,我肚子饿了,去吃晚饭好不好?”秦然忽闪着大眼睛,摇摇哥哥的手臂,语气娇滴滴的。 秦曜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语气柔和:“哎哟,我宝贝妹妹饿了,这可真是大事啊!”他那揶揄的语气,直叫人忍俊不禁。 “哥哥……”秦然脸色微红,颇为不满的喊了他一声,低着脑袋不说话。可她却偷偷伸手,轻扯着他的衬衫。 秦曜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他早在见到自家妹妹找来时,便猜到她的小心思。他故意不说话,却换来秦然手下一阵拧紧。吃痛后,他暗暗在心底咒骂,这死丫头,对亲生哥哥敢下这么重的手! 缓和了下,秦曜抬头看看凌赫,很自然地邀约,“凌总,一起吧!” 凌赫依旧温柔的笑笑,对于他的邀请欣然接受,“好的。” 见他答应,心满意足的秦然满心欢喜,她悄悄松开挽着秦曜的手臂,往旁边靠了过去。 当她的眼神扫过站在一边的席暮时,晶亮的眼睛在她姣好的脸上转转,自作聪明的说:“席小姐,多谢你上次去机场接我,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秦然得意的说完后,自然地拉起凌赫往前走去,临走时她还转身对着自家哥哥眨眨眼,眼神徘徊在席暮身上。 席暮看着她一连串的小动作,有些哭笑不得,显然这位千金小姐自以为是的会错意。可这样的场合,她又不能解释,心里正不舒服时,就听秦曜笑着说话,“一起去吧,我妹妹没有恶意。” 抬头对上他满脸的笑意,席暮想要开口拒绝,可他把话说到那份上,她又不好回绝,半推半就间,便跟着他们下了电梯,来到停车场。 “哥,你们在后面跟着我们哦!”秦然小跑在前面,笑嘻嘻的上了那辆黑色的世爵。 秦曜望着她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再度暗叹,女大不中留啊! 席暮木然的看着黑色的世爵倒出车位,心里一阵阵难受,可碍于身边还有人,她只能掩藏自己的情绪,不敢表露出来。 市中心的高档西餐厅,装潢是意大利古典巴洛克风格,桌椅上精致的雕刻,金箔贴面、描金填彩涂漆以及细腻的薄木拼花装饰都达到金碧辉煌的艺术效果。 席暮满眼都是闪闪发光的金色,连带着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 秦然热络的招呼着大家点餐,期间她一直频频询问凌赫的喜好。凌赫自始至终都笑意温柔,不时的和她轻声交谈几句。 席暮尽量忽视对面刺眼的温馨画面,她暗自低头深吸数口气,调整好僵硬的神情后,她抬头就听见秦然扬声高喊,“希尧哥!” 不远处,乔希尧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围在中间,听到叫声他抬头扫视过来,顿时嘴角有了几分笑意。抬手将那群人打发走,他优雅的走过来。 “你也在这?”秦曜看他走来,自然地起身,给他让了个座位。恰好把席暮身边的空位让出来。 几乎在见到他的那一瞬,席暮便有种置身冰窖的冷,看着他怡然的走来,她心虚的低下脑袋。 “谈些事!”乔希尧坦然的笑着坐下,看到秦然对着他一直笑,语气温和道:“小然回来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扫过低头不敢看他的某人,嘴角不自觉的弯弯。 秦然见他语气柔和,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希尧哥,好久没见。” 她望着刚坐在对面的男人,漂亮的眼中闪闪发光,眼波流转间看到身边的人时,她忙的收敛起来,“对了,希尧哥,你最近见到凝姐……” “小然!”秦曜听着自家妹妹要出口的问题,脸色一变,忙的出口制止。 收到秦曜凌厉的眼神,后知后觉的秦然也明白过来,立时禁了声音。 桌上的气氛顿时僵硬,乔希尧端起桌上的清水喝了一口,神情自然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刚才的话他一点都没有听见。看到凌赫时,他点点头,他们在一些宴会上见过,却没有深谈。两人同时轻缓的浅笑,完全是礼貌的招呼。 餐桌上男人们相谈甚欢,说的都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席暮这顿饭吃的如同嚼蜡,她一直眼观鼻,鼻观心。 不经意的抬头,她恰好看到同样索然无味的秦然,两人眼中都是无趣,彼此相视一笑。 席暮嘴角的笑意不及收回,就看到凌赫伸手,动作自然地将他的餐盘调转,稳妥的放在秦然面前。男人深情款款,女人受宠若惊,还有那餐盘里面切好的一块块牛排,这一切都深深刺伤了她的眼。 “对不起,我去洗手间。”席暮喉咙里堵的难受,不顾其他人的怪异神色,大步走远。 洗手间明亮的镜中,倒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孔。席暮拧开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水声,心中那些美好的记忆翻滚而至,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许久以后,她才收起脸上心伤的表情,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出去。 席暮刚走出洗手间的门,眼前黑影闪过,还不及分辨,她的身体便被人推着向后,紧靠在角落的墙上。面前的男人嘴角噙着薄凉的笑,那深邃的眼神让她看的心惊。 走廊上人来人往,席暮生怕被人发觉他们这样暧昧的姿势,她听着渐近的脚步声,不住的在他怀中挣扎,“你放开我……” 乔希尧玩味的欣赏着她嫣红的脸,抬手轻抚着她光腻的下巴,他眼中的笑意愈深,语气低沉的说,“今晚,我要见你!” 014 取悦我 席暮回到餐桌时,乔希尧早已没了踪影,看着他空下的坐位,她心里一紧,刚才他的话又响在耳边,心不在焉的吃完这顿饭,四人各怀心思的离开。 拒绝了秦曜想要送她回家的意图,席暮看着那辆黑色的世爵消失在眼底,心底还是泛起酸疼。 夜色迟暮,街道上依旧喧闹。 席暮低着脑袋,木然的走着,身边偶有嬉笑的路人经过,可外界的喧嚣不能感染她分毫。 天阶花园,建在T市最繁华的路段,附近一大片的高档住宅区林立。虽是比邻闹市却又闹中取静,别具匠心。 天阶花园内,是西欧古典风格的建筑,庭院中间有一座巨大的喷泉。三层圆形的喷泉水柱,周围嵌着五光十色的射灯,水柱经久循环的洒下,被射灯映衬的绚烂夺目。 喷泉的后方,屹立着一座铜像。大约三米挑高的铜塑,塑造的骑士眉眼俊朗,那手拿盾牌的骑士,披挂金色的战袍,神采奕奕的骑着高头骏马,威风凛凛。 夜色下,席暮痴痴地望着铜像发呆,每个女孩子都会有一个公主梦想!曾经的曾经,她以为自己等到了属于她的王子,可命运却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究竟何时,她的王子,才能够跋山涉水为她而来? …… 掏出崭新的钥匙,吧嗒一声,将门锁打开。透过开启的门缝,内里一片漆黑,席暮鼓足勇气,伸手轻轻推门而入。 推开大门,满室清冷。 黑暗中,席暮摸索着打开壁灯,昏黄的灯光亮起,能够让她缓缓打量起这套房子。 诺大的客厅中,墙壁被粉刷成低沉的灰色,房子的主色调是金属色。脚下白色的地板很醒目,厅中央,长长地黑色茶几下面铺着进口的灰色毛绒地毯。 一套复古的欧式皮质沙发,低调而奢华,桌脚烫金的装饰,显示出主人的华丽。对面巨大的液晶电视几乎占据整面墙壁。 席暮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在心中赞叹主人的品味。房子被她打量一遍,经过卧室时,她慌张的跳过,不敢触碰。 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席暮紧张的心跳加速,她选择坐在沙发的角落,两只手紧张的攥着衣角。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她双眼紧盯着大门的方向,心情好像是在等待宣判的囚犯。 时钟滴滴答答的过了一个小时,大门依旧紧闭,整间房子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席暮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中心神俱累。 上周她在医院照顾父亲,体力几近透支。而后又连着几晚严重失眠的她,终于在满室沉寂中昏睡过去。 夜色暗沉之时,紧闭的大门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房门滴答一声被人开启,走进来的身影颀长俊逸。 乔希尧开门进来,明锐的洞察力,只在瞬间便让他察觉出异样。 黑夜中的男人,习惯性的没有开灯。他轻轻走到沙发边上,弯腰细细凝着,此刻正缩在沙发上睡得酣甜的人儿。 月色下,女子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秀气的五官拧在一起,让人心生怜惜。乔希尧望着她沉睡的摸样,黑曜石般的眼眸微闪,冷然的神情如旧,看不出丝毫起伏。 望了她一会儿,乔希尧转身走近卧室,沐浴。浴室中,腾起袅袅白烟,磨砂玻璃后面,若隐若现的透出男人高大精壮的身躯。 不多时候,乔希尧从浴室中走出来,径自往客厅走去。 席暮一向浅眠,几乎在有人开门进来的同时,她便清醒过来。可感受到那人身上的强烈气场,她很白痴的选择装睡,所以刚才他走来审视自己时,她紧张的整颗心都要跳出来。 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听着浴室响起的水声,席暮真的有种逃跑的冲动! 脑中的混沌还来不及理好,沉稳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席暮暗吸一口凉气,眼睛再度闭上,继续装睡。 乔希尧望着她几乎没有变过的姿势,嘴角轻轻弯起,他缓缓蹲下身子,将身体靠近躺在沙发的娇小人儿。 他深邃的眼眸,在这黑夜中晶晶发亮,凝着她颤抖的眼皮,乔希尧笑意渐起,语气颇为耐心,“今晚还有很长,我不介意和你慢慢玩!”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回荡在幽幽的暗夜中,席暮任命的睁开眼睛,惊诧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五官俊朗魅惑,俊逸中带着一股冷然的霸气。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只在腰间随意的系个扣。那湿漉漉头发滴着水珠,滚落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乔希尧蹲着身子,即便如此他高大的身影,依旧让她有深深地压迫感。席暮看着他袒露的健硕胸肌,脸色不自然的红起来。她清冷的坐起,有些无措的望着他。 “睡醒了?”他的语气揶揄,只是听在她的耳畔却异常刺耳,“那我们开始吧!”说完后,他优雅的起身,往卧室走去。 席暮全身开始发冷,那种宿命的味道让她逃无可逃,挣扎了许久,她还是起身走进卧室。 今晚的月光极好,从宽大的落地窗折射进来满室的银色月光。即使不用开灯,屋子里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卧室中央是张水蓝色的大床,乔希尧怡然的坐在床脚,双臂支在身体两侧,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步步走近。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骤起,让她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踏着银色的月光,席暮艰难的走到他的面前,缓缓抬起头,对上他冷然的眼神。 他嘴边噙着那熟悉的薄凉笑意,而他的声音,更是让她如坠地狱,“过来,取悦我!” 015 记住这疼 宽大的落地窗晶莹透亮,银色的月光顺着开敞的缝隙洒进来,地面上大片的银光熠熠生辉。席暮瞪着地面良久,垂在身侧的手掌不住攥紧,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对面的男人似乎很有耐心,见她站在原地,竟然没有发怒,就那么优雅的坐着,静静地看着她。 脚下的步子足有千斤重,席暮拼命忍住心里的屈辱,缓缓朝着坐在床脚的男人靠近。走到他的面前时,她艰难的停下脚步,心里慌乱不已。 取悦男人?她是真的不会! 颤抖的伸出双手,她将手探向他的睡衣,冰凉的手指触上同样冰凉的丝滑,席暮心头狠狠一颤,手指好像触电般,咻的缩了回来。她望着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呆愣愣的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真的不会!”她艰涩的声音响起,夜色下,那娇小的身影让人不禁怜爱。 乔希尧眯着眼眸,盯着她的神情,她那双乌黑的眼眸凝着他,眼中隐隐藏着雾气。心底茫然的滑过一丝烦恼,他忽然伸手,拉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她柔软的身体转瞬倒在水蓝色的大床上。 男人深邃的眼神中带着邪佞,他含笑俯瞰着躺在身下的女子,薄凉的唇瓣微勾,他修长的手指轻挑,熟练的解开她身上的衣扣。 四周一片静谧,席暮听着衣服摩擦的声音,心底蔓延开无边的苦涩,微凉的夜风吹在她渐渐裸露的身体上,让她全身情不自禁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眼睛紧紧盯着屋顶的水晶吊灯,席暮僵硬着身体,那一寸寸显露出来的寒凉,让她紧咬着唇瓣。这样风月无边的时刻,她的脑袋里面,竟然闪过诡异的念头:他竟然是脱掉她的衣服,而不是撕掉! 衣衫掉落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无限的放大在耳边。席暮酸涩的闭上眼睛,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忍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冰冷的身体被一双火热的大掌缠绕,紧闭着双眼,身体的其他感官就变得敏感起来。鼻端吸入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让她莫名紧张起来,这样的味道仿佛将她带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双炙热的手掌游走在身体上,他手指的每一次滑动都让她身体战栗,脖颈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有种窒息般的疼。 乔希尧半支着身体,望着躺在他身下的娇弱女子,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浅浅闪过一丝微亮的光,他俊逸的脸上带着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收敛,此时冷厉的脸,正低沉邪魅的望着那垂死挣扎的猎物。 他缓缓将身体压低,薄唇抿成好看的弧度,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那饱满的浑圆,往下探去…… 感受到他的触碰,席暮的身体蓦地绷紧,耳边是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她下意识的将双腿紧闭,猛的睁开眼睛,惊恐的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缓缓抬起头,对上他幽深无边的眼眸,那眼底的深沉势要将她的灵魂驱逐。 “……求你,放过我!” 隐忍了这么久的话,在他的阴霾下脱口而出。席暮眼中含着泪水,满心委屈的望着他,心中还是仅存着一丝希冀! 乔希尧往下的动作明显顿住,眼眸凝着她眼角的泪珠,那张冷酷的俊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更加幽暗,短暂的停顿过后,他霸道的将身体挤入她的双腿间。 “记住这疼!” 黑暗中,男人低沉冷硬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他的话,他稳稳沉下身体,一举侵入…… 那种撕裂般的疼再度袭来,席暮双眼猛地一缩,被贯穿的感觉一点点埋入她的体内。 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渗进身下的水蓝色床单里面,席暮胸腔里的那口气在他顶入的时候,便一直憋在心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身体深处反射出来的痛,缓缓地蔓延至全身的每个角落,连带着让她心口的位置也跟着阵阵刺痛。 雾气腾腾的眼中,男人俊逸的脸庞渐渐变得模糊,席暮想要让自己沉睡过去,以躲过这场可耻的情欲。可她身上的男人,似乎故意不让她如愿,他一下下重重的撞击,让她全身每个毛孔都在疼,而这种疼足足让她清醒百倍。 在这一片纠缠中,席暮昏昏沉沉的想,从这一刻起,她真的与幸福背道而驰…… …… 凌晨两点,席暮回到自己的家,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她几乎是跑着进到浴室,慌乱的打开淋浴器,任凭那冷水冲刷过自己的身体。 将身上带着他味道的衣服狠狠趴下来,丢弃。席暮一遍遍擦拭自己的身体,可身体上的斑斑痕迹,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用尽力气去清洗身体,却洗不掉掩藏在身体深处,属于他的味道! 折腾了好久,席暮才换好睡衣走出浴室。 初秋的夜晚,月色清冷,狭小的屋内有些凉。席暮披上被子,把自己裹上,她呆愣的坐在床上,双眼不知道望着何处,只是那双眼中的疲惫与哀伤却倾泻而出。 “哇——” 蓦地,席暮一声哭喊,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眼中委屈的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她将自己的身体严实的包裹在被子里,可还是抑制不住那隐隐的战栗! 泪水仿佛有了生命,能够跟随着人的心情起伏,那滴滴滚烫的泪珠,静静地守候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看尽这人世间的沧桑。 席暮环抱着身体,一直缩在角落里,当她看着渐渐泛起白肚的天际,才慢慢止住泪水。 她低低呢喃:席暮,你的泪水只能留在今晚! 016 宴会(上) 日子即使过得在艰难辛苦,都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这可以说是老天的恩赐,也可以说是残忍。说它恩赐,是因为时间的往复能够让人忘记伤悲。说它残忍,是时间的不停歇又时刻提醒着我们,那些过去的美好,再也追不回来! 父亲的身体终于康复,席暮将他接回家,生怕他身体虚弱,便不顾他的阻拦请了保姆,平时伺候父亲的饮食起居。席墨诚明白是女儿孝顺,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他也就欣慰的接受了她的孝心。 周一回到秦氏上班,席暮憔悴的神情终于有所恢复。忙碌的工作,如今她做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一向挑剔细节的秦曜,对于她工作中的细心也很是满意。 借着午休的空余时间,席暮难免和好友诉诉苦,电话里两人先是一通牢骚,而后又各自说着心事。 “暮暮,今晚在埃菲尔大酒店,举行我承办的乔秦合作的酒会,你来吗?”程安兴致盎然在电话里问她,声音中满是期待。 电话这端的席暮却是一愣,这样的宴会,肯定会见到很多她不想见的人吧! “安安……”席暮犹豫了下,想起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她就心底发憷,只能找借口托词,“我今晚要加班,走不开!” “这样啊……”程安的声音明显低落下去,“那我回来给你看现场录像!” “好!”席暮脸上的笑变得苦涩,她慢慢放下电话,心里隐隐透着失落。她何尝不想去见证好友的成功?可她真的不想见到那些人,虽说是乔秦两氏合作,可这样盛大的宴会,怕是那些豪门都会参加。凌赫,他也会去的吧? “去吧!” 身后忽然响起男人说话的声音,吓了席暮一大跳,她回头就看到秦曜站在她身后。 秦曜笑着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望着她规劝道,“你去了,她会很开心!”他说这话时,薄唇微微上翘,席暮看的一愣,虽然他的表情一闪即过,可她心底的某一处还是柔软起来。心里对于程安的担忧,顿时少了很多。也许程安对于这位留恋花丛的秦大少来说,真的不一样呢! 秦曜把话说到这份上,席暮真的不能再推辞,她笑着点点头。低下脑袋时,她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参加宴会只是为了看她最好的朋友成功,绝不是因为想念眉眼温柔的某人,而她只要掩藏在角落里,应该不会被那个人发觉! 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秦曜很绅士的带着席暮来到礼服店。挑选中一款粉红色的收腰长款礼服,席暮将长发散下来,垂在腰间,尤为清丽。 秦曜看着面前的佳人,满意的点点头,直接带着她去了埃菲尔大酒店。 五星级的大酒店,自然是气派奢华。 秦曜将车开到酒店大门前,车子一停下,便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前来接过车钥匙,将车开走。 席暮忐忑的下车,谨慎的跟着他进了大堂,神情有些僵硬。 来到十楼,是今晚宴会的主场地。 复二层的大厅,布置的相当气派,却又不失典雅。 席暮看着远处还在忙忙碌碌的熟悉背影,脸上露出笑意。她对着秦曜示意后,便起身去找程安。 “喂!” 恶作剧般的走到她身后,席暮猛的拍了下她肩膀,顿时吓得程安跳了起来。 “暮暮?”程安转头见到是她,表情马上带着惊喜,“你怎么来了?” 席暮欣然一笑,忽闪着眼睛笑着答她,“你准备了这么久,我怎么能不来捧场呢?” “这还差不多,”程安满意的笑笑,见她身上的晚礼服很漂亮,不禁左看右看。 席暮看着她的眼神,故意清清喉咙,道:“秦总挑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瞄着她。 听到她的话,程安脸色一阵不自然,翁神瓮气的应了声,“喔!”说完后,她将席暮带到大厅一侧,让她自己先看看,她接着去布置余下的工作。 晚上八点钟,酒会正式开始。 酒会开始后,席暮才知道,原本是乔秦两氏合作的企划案,竟然多了凌氏!众多嘉宾得知此消息后,顿时议论纷纷,有的人欣喜,也有人开始未雨绸缪。 灯光四射的演讲台上,风趣幽默的主持人调节着会场的气氛。 秦氏的总裁,秦曜的父亲人还在海外,所以没有到场,全权由他的独子代表出席。 凌氏的掌权人,依旧是凌氏家族的族长,凌赫的爷爷,凌啸海。 宴会开始后,众人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健硕老人走来,他脸上的神情饱满,神采奕奕。在众人的低呼声中,他稳步走来,身边跟着他的两位孙子,凌轩和凌赫。 站在角落里的席暮,眼神看到走来的这位健朗老人时,神情蓦地一暗。 许久不见,这位威严的老人,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依旧带给她凌厉的气势。看到他时,两年前的那场短暂谈话,似乎又响在耳边。 “席小姐,你开个价,多少钱可以让你离开我的孙子?” “凌赫是凌家的孩子,即使他不愿意,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他回到凌家是早晚的事情,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配不上他!” 当时他是这样说的吧,那语气中的强势和威严,句句都刺伤了她的自尊。 重重的叹了口气,席暮心里闷闷的,看着游刃有余的凌赫,她后知后觉的想,看起来,当初她的选择是对的,也许她是真的不够了解他! 感觉呼吸越来越压抑,席暮转身想要出去透透气,全场却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在这一片喧嚣热闹中,她侧目望去,只看到男人如王者般巍然走来。 乔希尧身穿一套黑色的晚礼服,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着亮光。一路上他频频点头示意,嘴角的笑容却分外冷硬。 来到演讲台上,全场自然安静下来。射灯照在他的脸上,将他俊朗的脸庞刻画的更加深邃。 程安此时悄悄走来,来到席暮身边时,伸手拉拉她的胳膊,示意她看演讲台上,“看到没,这就是我们英明神武的总裁,是不是帅呆了?” 程安一脸痴迷的望着台上的男人,眼中满是崇拜,却让身边的席暮看的一阵浑噩,只觉得那张俊脸,越看越可恶。当她扫到他眼中的暗沉时,竟然后背冒出一阵冷汗,连带着身体都感觉出那晚的疼! “我出去透透气!”席暮急忙逃离,完全不顾程安的不解眼神,脚步匆匆的走出了大厅。 走进洗手间冷静了下,席暮稳住心情才走出去。走廊上,还能听到扩音器内传来的声音,她不想看到某人,所以便放慢脚步,在周围溜达。 沿着洗手间往前,拐角处有个巨大的镂空屏风,席暮见很漂亮便走了过去。 她穿着拖地的粉色长裙,整个人看起来清新靓丽。出来猎艳的凌轩眼底闪过一道美丽的身影,往前的步子跟着停下。 他眯着眼睛打量走过去的女子,在看清她的面容后,那邪恶的嘴角缓缓勾起笑意。 席暮走到屏风后面,看着上面精致的镂空雕刻,很是欣赏。赏玩过后,她迈步而出,迎面却撞进男人温热的怀中。 低头,望着她惊讶的小脸,凌轩笑意深深,“真的是你,我们又见面啦!” 017 宴会(下) 席暮走到屏风后面,看着上面精致的镂空雕刻,很是欣赏。赏玩过后,她迈步而出,却迎面撞进男人温热的怀中。 低头,望着她惊讶的小脸,凌轩笑意深深,“真的是你,我们又见面啦!” 席暮看清男人的脸后,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推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想要离开,却被他挡住去路。 “我不认识你,请你让开!”席暮沉下脸,语气冷硬。 凌轩显然心情很好,丝毫不为她的冷脸气恼,“怎么会不认识呢?”他缓缓低下脑袋,故意凑近她耳边说道:“在景颐会所时我们见过,今天又在这里遇见,我们真的很有缘。” 感受到他步步紧逼,席暮暗暗生寒,她后退着步子,语气有些急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我离开!” “呵呵……”凌轩低低的笑起来,俊美的脸上邪光闪过,“美女连生气都这么好看!”说话间,他脸色一变,伸手将她身体拉进自己怀里困住。 “放手!放开我!” 席暮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住,惊呆了几秒钟后才在他怀里挣扎开。可她挣扎的力气微弱,根本不能逃开他的潜质。 怀中的娇躯不住扭动,因为身体的摩擦,她身上淡淡的体香飘散开,顿时让凌轩眸色加深,“说吧,多少钱?” “什么?!”席暮被他忽然的话止住,反应过来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胡说什么,再不放手我要叫了啊!” 凌轩看着她小脸通红,只觉得更加心痒难耐,按住她挣扎的胳膊,就要低头吻她。 席暮见他压过来,顿时使出全部力气,堪堪退后一步,躲过他的轻薄。 凌轩压下的薄唇没有触碰到她红润的唇,只是擦过她香滑的脸颊,那细腻的触感,更加让他心猿意马,“陪我一晚,要多少钱随你!” 这样的话语,深深刺伤了席暮某根微弱的神经,她几乎在瞬间就暴怒。 “凌轩!”席暮恶狠狠地叫着他的名字,“你再敢这样放肆,我就报警!” 凌轩看着她因为生气而起伏的胸口,半眯着眸子,恶劣的笑,“还说不认识,你明明都知道我是谁?” “你……”席暮一阵气结,心想怎么遇见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呢? 程安在大厅等了很久,也没看席暮回来,她不放心的跑去洗手间找她,依旧没看到人。正在狐疑间,她猛然听到走廊尽头有轻轻地争执声,而那颤抖不稳的女声,分明是席暮的声音。 “暮暮……”程安往前走去,看到镂空的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有人影闪过,她试着轻唤。 凌轩还要靠近的身体听到有人走来,明显僵硬住,席暮趁着这个空挡,使劲推开他,侧着身体逃出来。 程安见席暮脸色苍白的走出来,又看到一脸痞子相的凌轩便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 脸色蓦地一沉,程安满脸怒意,“凌大少,这是公众场合,你这样似乎有失身份吧?”上前一步,程安拉过席暮,用神眼询问她,见她摇摇头后,才安了心。 “哎哟,你又是谁?”凌轩看到自己的猎物跑掉,神情瞬间阴沉,“轮得到你在这里废话?” 凌轩音量的提高,立时吸引来往的嘉宾留意,有些好事的人,竟然站在不远处等着看好戏。 席暮看周围有陌生人聚过来,又见程安要发威,不想把事情闹大,便急忙拦她,却听身后响起一道阴冷的男声,“凌少,好兴致啊!” 秦曜不知道何时站在她们身后,此时的表情很是凌厉。 “阿曜!”凌轩见到是他,顿时低低笑了起来。两人也算是从小玩到大,年少的时候也常厮混在一起。 秦曜的脸色低沉,似乎不买他的帐,他挑眉看看身边的两人,意有所指道,“今晚你家老爷子在,你还是老实点,怎么说今晚你也是主人,别失了身份!” 凌轩被他的厉色唬住,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当下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秦曜看了他一眼,伸手拉过程安,脸色低沉道:“进去吧!”程安原本心头的那口气,堪堪咽下,她急忙拉着席暮,跟随着秦曜,转身离开。 席暮暗暗舒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抬头时,双眸蓦地撞进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 乔希尧手中端着一杯香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见他们走来时,他薄唇轻扬,温柔的笑起来。从头带尾不过短短几秒钟,他微笑着转身离去,但看在席暮眼中却感觉有种熟悉的阴森。 酒会的后半段,无非都是助兴的节目。席暮一直蔫蔫的坐在角落里,她的目光追顺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看着他脸上带着的温和笑意,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游走在上流圈子中,她不禁暗暗心伤,却又感到欣慰。 她曾经的选择没有错,至少对他来讲,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珍贵! 酒会结束时,已是午夜。 酒店大门口,一辆辆豪华顶级的轿车被门童开过来,恭敬的交给它们的主人。 一辆耀眼的白色迈巴赫Landaulet驶来,司机殷勤的下来打开车门,静等着主人的到来。 凌赫从门童手中接过钥匙,他正要上车时,抬头瞅见不远处那辆停着白色迈巴赫时,脸色咻的阴霾起来。当他看清是乔希尧上了那辆车时,他眼底的神色更是变幻莫测,最终在那白色的车身消失后,他一向温和眼底,蓦地转为骇人的厉色。 程安开车送席暮回家,两人在车上说说笑笑,倒也轻松。忽然手机响起一阵铃声,席暮听着那单音节的声音,头皮一阵发麻。 终于她在程安疑惑的视线中,接起电话。 只听电话那端,传来男人低沉的命令,“我要见你,马上过来!” 018 怒气 程安一路开车将席暮送到楼下,席暮装着笑脸下车,却在她离开后,从黑暗的楼道内现身,急忙又出了小区,打车一路来到天阶花园。 天阶花园不愧是一流的社区,这么晚了,保安的工作依旧很敬业。认真查对了她的去处,保安才让她进入小区。 幽静的楼道里,亮着昏暗的壁灯。席暮走到那扇门前,深吸数口气,才有勇气掏出钥匙,将大门打开。 推开大门,房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席暮暗暗吃了一惊,抬头就看到转角的吧台边上,坐着一个男人。 乔希尧穿着宝蓝色的衬衫,长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被松开,隐约露出他蜜色的胸肌。 暗沉的灯光照在他俊逸的脸上,席暮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却隐隐觉得空气中带着冰冷的气息。 仰头灌下酒杯里的液体,乔希尧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门边的她。见她皱着一张小脸,诚惶诚恐的望着他,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被她的胆怯所激怒。 放下手里的杯子,乔希尧起身,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直到她面前时,才停住脚步。 他张开双臂,将她困在自己的身前,俯身压了过去,贴上她柔软的身体。 席暮被他突然的动作镇住,回神时,他已经压过来,将彼此的身体紧贴,不留一丝缝隙。 因为他的靠近,席暮全身微微颤抖起来,看着他压下的俊脸,她本能的转开,不想面对。 乔希尧见她错开脸颊,脸色沉了下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过来,声音冷沉,“咱们之间的交易,你应该懂的遵守我的底线!” “什么底线?”席暮被迫抬起小脸,看着他阴沉的脸。 乔希尧轻蔑的睨了她一眼,薄唇紧抿,道:“在我还没玩腻之前,谁也不能碰我的东西!”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红润的唇瓣,语气轻挑邪恶。 席暮整张脸顿时没了血色,面对他的羞辱,她竟然冷笑了声,可却拒绝开口解释!其实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解释了又能怎么样,对于他的羞辱,自己早已麻木! 看着她只是闪过一丝痛苦的脸,乔希尧明显的皱了皱眉,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开口。平时一向淡然的他,显然有了怒意。 啪—— 关掉玄关的灯,整间屋子,顿时黑暗下来。微弱的月光洒进,席暮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在暗夜中熠熠生辉,璀璨的犹如星辰。 衣服被他一件件扒掉,席暮后背靠着门板,那种寒意穿透过来,让她一直冷到心里。 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在他深入的那一刻,席暮的耳边只听到那邪肆的警告: “不许触碰我的底线!” …… 黎明时分,席暮依旧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小家。步骤和上次一样,洗澡,换衣,上床,睡觉。这一次,她明显熟练很多,情绪也平静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席暮如常起床。一夜没怎么睡,她脸色有些苍白,画了个淡妆才出门去上班。 上午的工作还算轻松,席暮游刃有余,却还是神色疲惫。下午的时候,她接到电话,整理好前天的收支报表,送去会议室。 会议室外面空无一人,席暮没有多想,便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诺大的会议室内,此时空无一人,席暮暗自惊异,却在环视间,看到窗边站着的熟悉身影。 迎着射进来的阳光,凌赫转身望向她,嘴角牵起温柔的笑意,可那笑意在席暮看来,竟有种陌生的冷厉惧怕! “你……”席暮看着他,心里怦怦直跳,连带着声音都带着激动,“你怎么在这里?” 凌赫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走来,转身坐在她面前,双眼紧盯着她,笑吟吟的开口,“当然是想见你!”顿了下,他扬起笑脸,漫不经心的问,“不然,你以为呢?” 席暮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脸上的欢喜低落下去,“我没有以为什么!你找我有事?” 凌赫见她平静的望着自己,心里的怒意翻涌,他一向温柔的眉眼渐渐阴沉下来。 起身,走到她面前,凌赫冷声质问,道:“席暮,原来你拒绝我,是因为有了更好的金主!” 席暮脸色猛地煞白,她瞪大眼睛望向他,声音中带着心寒,“凌赫,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着她惨白的脸,凌赫眯眯眼睛,咬牙切齿,“那辆白色的迈巴赫,我还记得,就是那天早上送你回来的车!” 轰…… 席暮脑袋里一阵嗡嗡响,那双湿漉漉的眼中如同死灰,她颤抖着双唇,不知该如何解释,“那车是……” 温润的脸上,浮现出暴虐的怒意,凌赫见她缄默不语,神情更加阴鸷,“原来是乔希尧,他给的价钱比我更高吗?” 凌赫伸手挑起她的黑发,戏谑的把玩在手指间,他瞪着席暮豁然放大的双目,残忍的低喃道,“暮暮,你现在想要什么价钱,我都能给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痛! 这一刻的痛,来自心脏的位置,席暮感觉心口处好像被人用手紧紧捏住,只要再大一丝力气,那颗脆弱的器官便会碎掉。 “呵呵……”轻而低的笑声,从席暮嘴里溢出来。 席暮双眼憋的通红,却再也不想在他面前掉下一滴泪水,“凌少,你说对了,他出的价钱确实比你高!高出许多许多倍!” 将手里的资料夹狠狠甩在他的脸上,席暮不在看他暴怒的脸,艰难的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会议室的大门,席暮一路下了电梯,出了秦氏大厦。 慌慌张张的逃出来,席暮此时什么都顾不上,只知道一路狂奔。跑了好久,她才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伸手触摸到的,满满都是晶莹的泪珠。 看着满街诧异的眼神,席暮颓然的坐在路边。直到天色暗沉下来后,她才掏出唯一带着的手机,拨通了程安的电话。 “安安,今晚陪我!”席暮听见她的声音,险些哭出来。 程安的声音中也透着失落,“好,我们绯色见。” 019 酒吧释放 初秋的夜晚,夜空的星星格外明亮,仰头看上去,满眼都是闪亮。 绯色外面热闹非凡,里面更是人声鼎沸。 席暮沿路一直走到绯色,幸好从秦氏大厦到这里的距离不远,她步行就能走到。 走进绯色,里面震天的金属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激情四射。看着穿着暴露,妖艳放荡的各色人种,席暮有种颓废的放松。 环顾四周,席暮一眼就看到坐在吧台前,半支着脑袋猛灌酒的程安,几步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你怎么才来,罚酒!”程安看她坐下,语气颇为不满,随手递给她一杯酒。 扫了眼面前的红色液体,席暮几乎都没有迟疑,端起来就仰头喝下。 “暮暮……”程安本来是逗她玩,可见她这样失常,忙不迭的问她,“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席暮低着脑袋,又把她面前的酒杯端起,将里面的烈酒一口干掉。程安惊讶的望着她,至此确定,她真的出了什么重大事情! “席暮,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程安被她的神情吓坏了,拉住她还要讨酒的手,心急的问她。 向酒保点了一瓶烈酒,席暮沉默的,给她们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手指摩擦着杯沿,席暮冷笑着低语,“你说,爱情是什么?” 程安一愣,面对她的问题,竟然脑袋里一片空白。是啊,爱情是什么玩意? 喝了席暮倒的那杯酒,程安神色晦暗,她伸手缠上席暮的胳膊,低落的轻喃,“暮暮,我们不要爱情!从今以后,你有我,我有你,我们两个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席暮眼中有泪光闪动,她仰起头将泪水逼回去,靠着她笑道:“好,只有我们两个哦!” “对,只有我们两个!让那些臭男人们去死吧!”程安嘻嘻哈哈的调笑,语气中咬牙切齿。 吧台边上,这两人喝的不亦乐乎,她们时而笑的东倒西歪,时而抱头痛哭。 …… 绯色二楼,VIP包房内。 圆形的皮质沙发居中,四周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窗。这种特殊工艺的玻璃尤为特别,它的优点在于,外面的事物里面的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可里面的人事,外面的人却丝毫也看不到。 秦曜坐在沙发上,双臂往后靠在沙发边上,仰头闷掉一杯伏特加。随手将酒杯甩在茶几上,杯子擦碰,发出嗡嗡的声音。 “真烦!”秦曜脸上的神情满是抑郁,神色极为不悦。 乔希尧坐在他身边,看他整晚皱着眉头,低低一笑,伸手也将自己杯中的酒喝掉。 秦曜扫了他一眼,见他端着酒杯,望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发呆,不禁挑挑眉,往他身边凑了过去,邪笑着问,“唉,秦氏培养出来的人才不错吧!你还满意么?” 乔希尧听他这么说,稍稍愣了下,侧头望着他时,眼底带了笑意,“你怎么知道的?” 见他如此说,秦曜心知自己猜对,顿时心情大好,“希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会不了解你!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那天吃饭时,虽然他们两人没有眼神的交流,但是流动在他们身边的莫名气息却让秦曜觉得诡异。后来宴会时,他看到乔希尧远远的盯着她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眼,秦曜却明白了,因为乔希尧从来不看毫不相干的人! “呵呵……”乔希尧低沉的笑笑,将身体往后靠去,“秦少的本事,果然见长!” 秦曜眯着眼睛也笑的惬意,他抬抬下巴,揶揄着问他,“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我看她不适合你!” 乔希尧笑着眯上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对于他的漠视,秦曜也不恼,自顾说道,“席暮这女孩子确实不错,挺有性格……” “不对……”秦曜正说得起劲,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咻的一边,“席暮,她是席墨诚的女儿!就是那个席家啊!”想起上次席暮请假时的原因,他神情冷了下来。 “那你和她,你们俩不就是……”秦曜脸色忽变,语气都跟着提高。 乔希尧原本紧闭的眼睛蓦地睁开,转头看着一脸吃惊的秦曜,他深邃的眼中波涛汹涌。 秦曜收起一脸的玩笑,重重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希尧,下手别太狠!当年的那些事,和她无关!” 乔希尧将手中的酒杯高举,看着杯中散发出来的晶莹光芒,他低笑却不语。 气氛因为刚才的谈话有些沉闷,秦曜说话点到为止,他沉闷的起身,走到窗边往楼下望望。 一楼开敞的舞池里,音乐劲爆,灯光闪耀。诺大的舞池里原本男男女女挤在一起扭动,可此时却奇异的围成一个圈。 四周舞动的人潮越聚越多,尖叫声不断,围成的圈子中间,豁然扭动着两具性感妖娆的身体。 秦曜居高往下看,原本嘴角的笑意,在他看清舞池中闭着眼睛,扭着小蛮腰跳的正欢的两人时,神情霎时阴沉下来。 “希尧!”他轻轻叫了身后的男人一声,嘴角的笑意阴冷下来。 020 激情沉沦 舞池里,程安穿着短裙,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纤腰。她修长白皙的双腿,散发着诱人的光,随着两腿的晃动引诱着周边的男人们。 在她的身边,席暮同样也释放着自己,她撩着头发,水蛇一样的扭着腰。因为有坚实的舞蹈底子,各种舞步对她都轻而易举,她姣好的身形,在忽闪的射灯下,妖娆多姿,引得周围口哨声不息。 按耐不住的男人们,邪肆的往她们身边靠近。 程安喝的头大,看着身边靠过来的男人们,脑袋慢慢有些清醒。不知道是谁,乘机将她拉进怀中,搂着她跳起贴身热舞。她正要发飙,却看到眼前一闪,那凑过来的男人便被人扔出舞池! 手臂上有刺青的男人,身体瞬间落地,摔得他呲牙咧嘴,“草,谁他妈活腻味了!”那人一脸阴沉,起来就要打人,却在看清对他动手的人后,立时不敢挪步。 那人也是一向来这里玩的,秦曜他是知道的,几乎在他站起来的同时,平时和秦曜一起的发小们,纷纷走来,那架势显然是明摆着的。 刺青男人急忙堆起笑脸,“秦少,是您啊!您玩着,玩着啊!”说完后,他识相的一瘸一拐走远。秦曜从头至尾都没搭理他,甚至连看一眼都懒得。 程安正在纳闷出了什么事,摇晃着脑袋,想要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啊!”看到面前的这张俊脸,程安酒醒了大半,“怎么是你?” 秦曜冷笑着看她,眼神越来越冷,“你以为是谁?程安,你行啊!敢来这种地方鬼魂!” 想起昨天他的恶劣,程安气不打一处来,一张小脸冷冷的,“切!我去哪里用得着你管,你不还是来这里玩,凭什么我不能来!啧啧,看来秦少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 秦曜被她的话气得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双手攥紧,真想将她就地正法! 程安一口气吼完,心情顿时舒畅,看也不看他气的铁青的脸,回身搂着席暮,两人又跳成一团。 席暮这一晚上,喝的很高,神智完全不清,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她一直傻呵呵的笑。见程安过来,两人抱作一团,惬意的扭着。 砰—— 一声巨响,喧闹的舞池,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吓傻了眼,只看到一个物体呈抛物线飞往DJ的方向,随后播放器冒出一个大火球,可怜巴巴的DJ抱头逃窜出去。 秦曜抬头,看到二楼正上方站着的男人,嘴角顿时有了笑意。还是人家魄力大,不愧是乔希尧啊,做什么事都从根本入手! 绯色的保安,听见响动清一色的穿着制服赶来,可看到罪魁祸首时,他们却齐刷刷的鞠躬,而后转身列队回去,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喧闹的舞池安静下来,多数人都知道乔希尧的身份,便识趣的去找别的乐子玩。 程安显然被这一切举动吓住,等她回神后,已经被秦曜搂在怀里,带着往外面走去。 “喂,你放手,放手啊!”程安回过神来,不住挣扎,“暮暮还在舞池里呢!”她被秦曜托着往外走,看到席暮好像也被什么人给拉走,可距离太远,她又喝的醉醺醺,根本看不清。 秦曜丝毫也不理会她,勒紧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就往外走。 程安一下子急了,担心席暮的安慰,大喊大叫,“秦曜,你混蛋,放开我!席暮还在里面!” “闭嘴!有人照顾她!”秦曜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自己才是自身难保!”程安看着他眼中的阴霾,顿时心颤的禁了声音。 ……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行驶在暗夜中,异常炫目。 乔希尧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望向前方,脸色却极为阴沉。 身边的女人满身酒气,让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提档,将车速提到最高,飞一样的行驶。 光亮的电梯大门,倒印着女子的衣衫不整,鬓发凌乱。 乔希尧看了看她,见她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不稳,狠狠地吸了口气。他脸色铁青的脱了西装,披在她身上,然后又将她不稳的身体,搂在怀里。 电梯上方,红色的指示灯跳跃不止。 席暮脑袋里昏昏沉沉,意识完全迷乱。她迷蒙的睁开眼睛,抬头望着将她搂在怀里的人,竟然咯咯地笑起来。 乔希尧看着怀里的人,见她双眼迷蒙神志不清,心里更加烦躁,搂着她的手劲都大起来。 “嘶!”席暮吃疼,委屈的皱眉,湿漉漉的黑眼睛瞅着他,撇嘴道:“疼……”她娇滴滴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让乔希尧脑袋轰的一热,手上竟真的松了力道。 “……你长得真好看!”席暮看着他,很认真的低喃,伸手摸着他的脸,心里痴痴地想,世上怎么能有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乔希尧看她一张小脸绯红,眼神嬉笑,就知道她醉的不轻,心里忽然又起了怒气,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别乱动!”这话他说的咬牙切齿。 席暮显然不买账,站在他胸前扭来扭去,盯着他紧绷的下颚,她满意的想:看吧,老天还是眷顾她的,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极品啊。让那什么该死的爱情,见鬼去吧! 笑眯眯的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席暮将他的脑袋拉下来,将自己的红唇贴了上去。他的唇有些冷,带着清新的薄荷味道。 乔希尧被她忽然的动作惊住,迟疑了几秒后,他便伸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她的口中充满甜甜的味道,是他从未品尝过的滋味,那种甘甜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禁不住沉沦。 “说,我是谁?”呼吸不稳间,乔希尧抬头,托起她的脑袋,定定的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问。 “……呵”席暮忽闪着睫毛,好笑的望着他,心想这男人怎么先醉了,就算他化成灰她都认得。 “乔希尧……”席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力的往角落里推去,而后他立时倾身敷上来。 乔希尧抬头扫了眼电梯里的监控录像,准确的选好不会露光的角度,将她压了过去。低头,薄唇狠狠地吻下来,他霸道的啃咬着她的唇瓣,带着连他都心惊的急迫,用力吸允。 叮咚—— 电梯停在最高层,乔希尧将缩在他怀里,软的如同一滩水的女人半拖半抱着往大门走去。掏出钥匙开门,他动作麻利将她拉进去,然后迅速用脚带上大门。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乔希尧伸手将她推抵在大门上,急切的低头吻着她,他心急的腾出手来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薄唇却片刻都没有离开过她的唇瓣。 席暮被他搂在怀中紧密的吻着,身体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任由他摆弄,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嘤嘤的声响,她不经意的呻/吟,更加激发了身上男人的欲望。 她气息紊乱的感觉到他那双火热的大掌,一路沿着她的身体往下探去…… 021 朦胧迷夜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乔希尧伸手将她推抵在大门上,急切的低头吻着她,他心急的腾出手来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薄唇却片刻都没有离开过她的唇瓣。 席暮被他搂在怀中紧密的吻着,身体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任由他摆弄,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嘤嘤的声响,她不经意的低吟,更加激发了身上男人的欲望。 她气息紊乱的感觉到那双大掌,一路沿着她的身体往下探去…… 唇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腥甜的味道渐渐弥漫在口中,席暮被他吻的呼吸困难,却又挣脱不开。纠缠间,她软软的小舌便被他卷进嘴里,轻轻吸允舔弄。 酒醉的身体有着特殊的敏感,他的气息让她慢慢迷茫,唇舌间的深入,让她全身酥麻起来,那种新奇又刺激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想要索求更多。 乔希尧眯着眼睛看她,见她胸口起伏不定,滑落的衣衫露出她大片雪白的肌肤,那种香滑的引诱,让他黑沉的眼中腾起火苗。 身上的衣服被人急切的扯掉,席暮迷离的望着他,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可神智迷乱的她,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 月色下,女子半光裸的身体被男人抱在怀里,一路往卧室走去。 乔希尧将她扔在水蓝色的大床上,将她仅存的衣衫拔掉,而后他也倾身压过来。凝着她呆呆地目光,薄唇扬起一抹笑意,他暗哑的低语,“吻我!” 席暮看着他一开一合的薄唇,脑袋里混混的,却还是按照他的指令去做。扬起红唇,她竟然真的吻了上去。 轰—— 乔希尧眼神暗沉,他心里早已燃烧的那把火,在她这不经意的吻中,彻底失控…… 两具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汗水交融,迷乱淫靡。 “疼……”水蓝色的大床上,女人长长地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两边。那种深深地撞击,让她想要缩着身体往上逃,却被他用力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乔希尧看着她氤氲的眼睛,心里的邪恶竟然奇异的柔软下来,身下的动作渐渐轻缓。 “唔……” 她嘴里断断续续溢出的娇吟,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暧昧。 重重呼出一口气,乔希尧看她软软的躺在身下,窝在他的心口,她渗着汗水的身体,带着淡淡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今晚的她,身体有着火热的反应,她情动的样子让他情不自禁,真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她的眼底清澈犹如泉水,乔希尧紧紧望着他,忽然就想起那个温暖的午后,那双同样清澈的眼眸。 将她的身体翻转过去,让她脸朝下,背对着自己。乔希尧抑制不住身体里那种喷张的兴奋,那种炙热啃噬着他,让他急切的想要宣泄。 那种原始的渴望,在这暗沉的夜,痴迷混乱。 这一晚,他和她都不再是自己,只是本能的想去占有、释放…… …… 朝阳升起,温暖的阳光召唤着床上沉睡的人儿。 席暮伸手,遮挡住刺眼的光线,而后她慢慢坐起来。昨晚的宿醉,让她的神经反应有些迟钝,太阳穴两边跳跳的疼。等她看清眼前的事物后,混沌的神情咻的惊呆住,继而转为绝望。 身体的酸疼显露出来,丝被下的身体更是不着寸缕,席暮脸色苍白的看着满床的迷乱,脑中紧绷的那根琴弦砰的断裂。 抑制住想要出口的尖叫,席暮伸手狠狠拍拍脑袋,昨晚的画面片段式的浮现,却让她倍感羞耻。 酒后乱性! 这样的认知,让她全身汗毛直立,有种想要掐死自己的恨意。 眼睛环视四周,在确定没有那个男人后,她迅速的起床,想要逃离。满地都是散落的衣衫,席暮忍着身体的酸疼,弯腰一件件拾起,穿好。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那间让她窒息的房子。 一路走回自己的家,席暮狼狈的找到藏在门垫下面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手机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程安。席暮急忙给她回了电话,电话里她连连掩饰,生怕说漏了什么。看了眼时钟,指针临近中午,席暮懊恼的向公司请假,而后进浴室开始清理自己。 洗澡出来,席暮躺在床上,身体的酸疼还在,甚至于双腿间的疼依旧火辣辣,她脑中依稀回想起昨晚的画面,脸色蓦地涨红。 她气恼的掀起被子,将脑袋也一同盖住,全身打滚似的在被子里愤愤的叫喊。 …… 幽深的小路蜿蜒,道路两边种植着笔直的白桦树。斑斑的树干挺立,郁郁葱葱。 通往乔家祖宅的这条小路,独属于乔家。 一辆白色迈巴赫驶来,在路的尽头转弯,两扇巨大的铁门,缓缓开启。 两栋白色的欧式三层小楼相连,别墅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花圃,里面种满蓝紫色的紫鸢花。 乔希尧将车子停好,优雅的下车,管家见他回来,乐呵呵的迎上去,“少爷,您回来了!夫人等着您呢!” “洪叔!”乔希尧温和的笑笑,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他,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白色欧式装潢的大厅,临近落地窗的沙发上,坐着位优雅的女士。她穿着淡紫色的香奈儿套装,深棕色的头发高盘起,脸上的眉目清冷。看的出,她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紧致。而她神色间吐露出来的气质,精明中带着冷冽。 “乔女士!”乔希尧远远看到她,嘴角扬起笑来,他慵懒的坐在她身边,自然的伸手拦住她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菁斜刺刺看了他一眼,将手里还在看的文件放下,抬手看看表,严肃的说道:“两个小时前。” 乔希尧笑笑,将她搂的更紧,调笑着问她,“那你打算住几天?” “明晚的飞机。”乔菁倪了他一眼,神情自然。 乔希尧顿时皱了眉头,语气立刻不满,“妈!我还是你儿子吗?你儿子过生日,你就住一晚?” 凌厉的脸上有了丝笑意,乔菁伸手拍拍他的脸,语气软了下来,“希尧,妈最近有些忙,海外的业务要拓展。” 似乎对她的说辞早已习惯,乔希尧重重的叹了口气,低着脑袋不说话。 “夫人,馅料弄好了。”家里的仆人,恭敬的走过来提醒。 乔菁拉拉儿子的手,柔声哄他,“妈去给你包饺子吃,不许耍脾气!” 乔希尧任命的抬起头,欢喜的搂着她的肩膀,两人一起往厨房走去。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乔希尧拿出手机,看清来电后,迟疑着接起电话,“……爸!”他低低的喊了一声,却让走在前面的乔菁放慢了步子。 望着母亲僵直的背影,乔希尧脸色一沉,他心急的挂断电话,“好,明天中午见。” 022 海边别墅 初秋的傍晚,凉爽的微风拂面,在海边走走,顿时整个人都觉得舒服起来。 用过晚饭,席暮漫步在距离家不远的海边。看着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垂落在海面上,不禁让人升起一丝悲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颓靡了整日的她,神情阴郁的沿着海岸散步,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沮丧。曾经那样艰难的情形下,她都不曾表露过此时的茫然。 咸腥的海风拂来,将她柔软的黑发卷起,轻轻吹荡起好看的弧度。席暮穿着白色的长款t恤,蓝色的牛仔裤,看起来清纯的还像是校园里的大学生。 独自沿着岸边走了很远,行人渐稀的时候,她才转身沿路返回。这长长地一段路走下来,席暮将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剔除,努力缓解着心里的阴霾。 靠近岸边的不远处,是一大片规整的别墅区。 穿过这片别墅区有条近路,可以直通她住的小区。这条小路,只有常住在此处的居民才知道。席暮看天色暗下来,便选择了走捷径。 高档豪华的别墅区,环境清幽,景致美妙。 席暮舒缓了心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脚步轻快的走着。 不远处,一栋海蓝色的两层别墅建造的别具特色,每次经过这栋房子,她都要多看几眼,今天也不例外。 席暮笑吟吟的打量着这栋别墅,她正在琢磨着,为什么如此漂亮的房子似乎一直没有人居住?眼睛往前方看去,却整个人立时止住步子,而后快速的将身体闪到墙角,躲起来。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停在前方,车门前站着的冷峻男人,分明就是影响她一整天心情的恶劣男人! 乔希尧后背依着车前门,人正对着这栋蓝色的别墅。 他双手抱臂,眼神直愣愣的望着别墅发呆,那脸色是席暮从未见过的郁结。他紧紧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而那张俊脸上的神情更是幽深落寞。 一时间,席暮被他的忧郁所打动,见他望着别墅沉思,她竟然脑袋里也开始思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对着这栋没人居住的别墅发呆?这栋别墅的主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满脑子都是好奇疑问,等到席暮回过神来后,对她刚刚的失态,狠狠鄙视一番。女人果然有八卦的本性,而她却将八卦的对象定位为那个男人,那不是自找死路?暗暗吸了口气,她急忙摇摇头,摆脱掉刚刚那些可笑的念头。 躲藏在暗处,席暮谨慎的掩着自己,生怕被那个精明的男人发现。好在今晚的他,似乎有些失常,他并没有在这里多呆,十几分钟后,便开车离去,并没有发觉藏在暗处的她。 等他的车开远,席暮才松口气的走出来,一路上再也不敢东瞅西望,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 …… 环境优雅的中餐厅,江南水乡情调的布置。 推开包厢的大门,乔希尧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前,等着他的男人。 男人面对着大门而坐,他双目炯炯有神,深邃的五官英俊不凡,丝毫没有中年人的苍桑,反倒是精神潇洒。 “爸!”乔希尧看看他,脸上不觉带着欣喜。 卓航看到儿子进来,笑着点点头,“希尧,来坐!” 乔希尧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色,紧绷的脸有了动容,他主动伸手给父亲斟满杯中的茶。 卓航温和的目光凝着他,伸手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打开看看。” 伸手接过父亲递来的檀木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只“光明女神蝶”的标本。光明女神蝶,号称世界上最美的蝴蝶,它全身呈紫蓝色,并可以由紫蓝变化为天蓝,洁白色闪带贯通前后翅,说是“女神”一点也不夸张。 “这是……”乔希尧看着手中的珍贵标本,眼中带着激动。 卓航见他喜欢,脸上也跟着笑起来,“去年我去亚马逊时碰巧捉到的,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谢谢!”乔希尧将盒子小心的收好,父子俩忽然拉近了距离。 “你妈妈还好么?”卓航低头吃了儿子夹过来的菜,笑着问他。 乔希尧看着父亲经年不变的脸庞,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无奈,“嗯,很好!” 卓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沉凝:“那就好!你好好照顾她!” “我知道!”对于这个话题,乔希尧有些烦躁,明显的岔开话题。 饭后,乔希尧和父亲两人并肩出了餐厅,他将父亲送到车前,随口问道:“您一个人回来的?” 卓航脸色微微一变,回答的很有技巧,“有些事要处理下,要多停留几天。” 乔希尧看他脸色的变化,心里便已经明白,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渐渐冷了下来,“嗯,那我们改天在联系!” 将父亲送上车,乔希尧看着开远的车身,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 023 周年酒会 一辆明黄色的保时捷跑车,马力十足的开进凌家大门。 凌轩吊儿郎当的从车上下来,哼着小曲大刺刺的往大厅走去。进了大门,他径自穿过门厅,往里面走进去。 “妈!”看到脸色阴沉的母亲,凌轩嘴甜的喊她,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一个人坐这里?谁惹你不高兴了?” 宋宛如看他一眼,闻着他西装上的香水味道,脸色更加阴沉,“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野种!” “凌赫回来了?”凌轩痞痞的笑,伸手讨好的揉着她的肩膀,“他回来就回来,您生那么大气干嘛?” 宋宛如狠狠剜了自己儿子一眼,气哼哼的说:“他和你爷爷去书房谈了好久,谁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闻言,凌轩玩笑的神情也阴沉下来,眼中有了几分算计。 宋宛如将手里的茶碗用力砸在茶几上,脸上带着恨意,“你这个死鬼爸爸,人死了还要怄我!” 凌轩见母亲提起旧事,忙的安慰她,“妈,你别气,有我在呢!”母子两人窃窃私语,直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凌啸海稳步从楼上下来,凌赫跟在他的身后,见到沙发上的两人时,他神色如常的打招呼,“大妈,大哥!” 宋宛如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眼中满是鄙夷。 “哎哟!”凌轩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阴阳怪气,“凌家二少爷回来了!真是稀客啊!” 凌赫对于他们的冷淡毫不介意,神情一直都是温和的笑。 凌啸海脸色不悦的看了那两人一眼,语气沉了下来,“你们都在家里那正好,从下月起,凌赫正式进入凌氏董事会!” “什么!”凌轩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喊:“爷爷,你疯了!你让这个野种进董事会?” “住口!” 凌啸海手中的拐杖狠狠一下砸在地面上,发出好大一声响。他脸色低沉的转向吃惊的那对母子,语气分外凌厉,道:“凌赫是凌家的子孙,这一点毋庸置疑!以后谁再敢说这样的话,就滚出凌家大门!” 宋宛如气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可迫于凌老爷子的威严,她丝毫也不敢造次。 凌赫低低一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刚才的话他一点都没有听见,“爷爷,我先回去了!”他对着凌啸海恭敬的低语。 “好!”凌啸海语气温和下来,嘱咐他,“周末回来吃饭!” 凌赫顺从的点点头,而后对着那对狠狠瞪着他的母子也温和的点点头,便走出凌家。 “爷爷!”见凌赫走远,凌轩按耐不住的的开口,“我才是你的孙子,亲孙子!您不能让他进董事会!” “哼!”凌啸海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要不是凌家的孙子,还能嚣张到今天?” 见凌啸海语气冷硬,宋宛如忙着替儿子辩解:“爸,轩儿这些年一直忙着打理凌家的生意,您可不能偏心啊!轩儿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可要看清楚,谁才和您一条心……” “闭嘴!”凌啸海烦躁的瞪着他们,语气严厉起来,“把凌氏交到你儿子手里,两个月他就亏空了三千万,这样下去有多少个凌氏也不够他败的!你自己说说,你这个好儿子,除了会玩女人,还会什么?” 旁边的凌轩被爷爷说的心虚,慢慢坐下来,不在吱声。 “爸……”宋宛如的语气也明显低了下去,可想起那个害她独守空房许多年的狐狸精,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仍旧一脸的不服气,“再怎么说,轩儿也是凌家的长孙!” “行了!”凌啸海失望的摇摇头,看着他们,语气警告道:“你们俩给我记住,以后再敢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凌家大门!有时间,去长长本事,只要你能做出成绩,爷爷同样给你机会!”最后一句话,他对着凌轩说的,神情有了些回转。 看着他转身上楼,宋宛如脸色阴沉的坐下来。沙发上,垂头丧气的母子两人对视,眼中都涌起阴狠。 …… 秦氏的周年庆典,如火如荼的筹备完毕。 秦氏跻身世界五百强企业,在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每一年的周年酒会都举办的颇为盛大,今年新任总经理,秦家的太子爷回来接位,酒会的筹办更是不敢有丝毫马虎。 历年的庆典酒会,只有秦氏的高层领导和元老级人物才有资格出席。可是席暮身兼总经理秘书职位,有时候她又随着秦曜进出,这在外人眼中,早有了不好的联想,所以今年的酒会,她自然而然的,被顺理成章的邀请在出席的名单中。 对于这种世俗的“特殊眼光”,席暮无奈的笑笑,这样的事情,她甚至都不能开口解释,因为那样在外人看来,只是说她装纯,说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只会越描越黑而已! 看着手中的请柬,席暮笑笑,虽然不愿,可毕竟工作重要。她下班后,赶去程安家,挑选礼服。 程安把衣柜里面所有的礼服都拿出来,一件件给她比,挑来选去,最后觉得那件紫色的小礼服最适合她。 紫色的真丝礼服,样式很传统。礼服是插肩设计,长度足到脚裸,恰好勾勒出她修长的身材。她肌肤白皙莹润,配上她墨黑的长发,别有一种妩媚。礼服在腰间的位置,配有一条镶嵌水钻的腰带,灯光下闪闪亮亮,夺目异彩。 程安满意的看着镜中的她,打了个响指,挑眉说:“就是这件!” 席暮被她摆弄的头晕,此时看着镜中的自己,竟也有些吃惊。镜中的女子,穿着紫色的礼服,有种淡雅的清纯之美。 024 初恋女友 周年酒会,在T市最高档的酒店举行。 夜色初上,酒店外面便驶来一辆辆高级轿车。 席暮从计程车上下来,眼前的阵势让她有些自卑,可想到这是为了工作,她忐忑的心情便有了好转。整理下褶皱的礼服,她怡然的走进会场。 大厅中,来来往往的人们,衣着光鲜,谈笑风生。 眼前那些优雅的上流人士,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高贵。男人们端着酒杯轻声交谈,女人们却是珠光宝气,围在一起谈论着今年的流行时尚。 席暮与相熟的一些同事们私聊了会儿,心情渐渐平淡下来,她选在角落中,没人注意到,倒也乐得轻松。 肚子有些饿的时候,她便拿着餐盘,往长桌前走去。长长地餐桌前,各式各样的餐点菜肴诱人食欲,席暮看着满目的美食,顿时饥肠辘辘。 没有背景的她,自然被那些贵妇们冷落,她也绝不会主动攀谈,乐的自己躲在一边喂饱肚子。 拿起一个奶酪薄饼,席暮正要放进嘴里,眼前忽然闪过一抹灵动的身影。 抬头,只见秦然身穿一件粉色的蕾丝礼服,礼服的下摆是流行的蛋糕裙样式,层层的蕾丝花边上缀着颗颗圆润的珍珠,随着她的走动,发出耀眼的光芒。 “凌赫!你来了……”秦然满脸带着笑,怡然的走过去,那张脸上的笑容纯真,美好的宛如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 凌赫今晚穿了一套白色的燕尾服,配上他温雅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儒雅俊美。他微笑着迎上走来的秦然,嘴边的笑意温和,看在席暮的眼中却是熟悉的疼! 手里的薄饼放进嘴里,缓缓地咀嚼,席暮发觉它的味道变的苦涩起来,竟然难以下咽。伸手拿起酒桌上的香槟,她一口喝掉,才将卡在喉咙的食物艰难的咽下去。 不多时候,来宾们纷纷到齐,几乎整个T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前来捧场。 席暮坐在角落里,神情黯淡,她注视着大厅中衣着香鬓的上层社会,徒然生出一种很深的距离感。那种遥远的距离,不是她迈步就能够跨越的,而她也从未想过要将它跨越! 满场神采奕奕的男人们,唯独那一身凌厉的男人最为引人注目。乔希尧穿着黑色的西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这样的场合他进退得宜,丝毫也看不出他的卑劣。 席暮暗暗冷笑,有谁知道那样光鲜亮丽的背后,藏着的是怎样一副丑恶嘴脸? “快看,那人是不是Diana?” 不远处,围拢在一起的女人们,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席暮神游的思绪被她们的声音打断,顺着她们的目光,果然见到大门入口处,正走来一位衣着鲜亮的女人。 来人身材高挑,她穿着一件金色的削肩晚礼服,全身闪亮光片设计的礼服,紧紧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大波浪式的卷发垂到腰间,一张鹅蛋脸,当真是明艳照人,她脸上的五官堪称完美,而那恰到好处的妆容更是将她衬托的美轮美奂。 席暮痴痴地望着微笑走来的女子,同为女人,连她都暗自心惊,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美人!对于她,席暮并不陌生,在杂志报刊上经常见到她,她是新一届的“舞后”。其实对于她的记忆,还能追溯到更远些! “真的是她!她就是东城黛家的独生女,黛凝!全球舞蹈巡演刚结束,听说她出尽风头啊!”身边的贵妇们,饶有兴味的地叹。 一片议论中,众人脸色各异,也不乏有人语气泛酸,“是啊,可不就是她。她还是乔氏总裁的初恋女友呢!” 席暮站在边上,并不是有意偷听,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小,她想要回避都不行。 “凝姐姐!”秦然看到来人,顿时一脸欢喜,急忙朝着她跑了过去,露出甜甜的笑。而黛凝见到她,显然也很开心,伸手亲热的同她拥抱。 一直议论的贵妇们看她走过来,识趣的停止八卦,纷纷收起方才的嘴脸,殷勤的上前去打招呼。 黛凝眉眼弯弯,应对得宜的同她们周旋,她远远散发出来的气质,高贵中带着谦和。 “Diana!”秦曜笑着走来,愉悦的和她打招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黛凝莞尔一笑,伸手和他碰碰杯,笑道,“前天!你是我回来后,第一个见的朋友。” 秦曜笑着抿了口酒,揶揄她,“哦,那真是我的荣幸!” 一双水润的翦瞳望着厅中央,不断闪烁,黛凝眉头微蹙,似乎在找寻什么。 秦曜看着她尽力掩藏的眼神,低头抿唇一笑,“见过希尧了吗?” “还没有。”黛凝搜寻的目光,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到他挺拔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带了笑意。 微微点头,秦曜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正在交谈的某人,识趣的说道:“那我们改天再聚,不打扰你了!” “好!”黛凝也不做作,怡然的应他。看着秦曜走开,她轻轻吸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走了过去。 人群中,乔希尧正在与那些高官们周旋应对,原本相谈甚欢的人们,看着走来的人后,皆都心照不宣的走开。 看着忽然散开的人群,乔希尧微微惊讶,转身间,他的眼底蓦地映入一张熟悉的容颜。 黛凝眼中带着笑,站在他的面前,明艳不可方物,只听她盈盈开口,“希尧,我回来了!” 025 往昔时光 T市的核心地带,是乔氏总部,盛世的所在。 远远望去,盛世无所匹敌的高度与气派,耀眼夺目,阳光下闪烁着熠熠光华。 黛凝仰望着盛世,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那个男人就如同这座高不可攀的建筑,让她心心念念却又遥不可及! 黛凝走到前台,对着前台温和的笑笑,语气柔和,“你好,我想见乔总裁!” “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公式化的口吻,抬头看清来人时,顿时一声欣喜,“您是黛小姐啊!那您上到五十楼在联系吧!”说话间,她亲切的指引着她直接上了专用电梯。看着电梯大门合上,前台小姐不禁暗暗吃惊,她本人比杂志海报上还要漂亮! 电梯直接来到五十楼停下,总裁办公室外面的秘书,拦下她。 “黛小姐,请您稍等!”秘书客气的请她坐下,拿起桌上的电话请示,“总裁,黛凝小姐想要见您!” 电话那一端,微微停顿了几秒钟,而后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请她进来!” 黛凝礼貌的笑笑,迈步走向总裁办公室。 推开大门,办公室内的装潢如旧,阳光照射进来,男人英俊的眉眼映入她的眼底。 宽大的办公桌前,乔希尧低头专注的看文件。黛凝望着他的脸,久久的出神,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怦然心动的震颤。 即使过了这么久,她的心,依然只为他而跳动…… “你怎么来了?”乔希尧听见脚步声,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望向她,“有事?” 将长发从脑后简单的梳成马尾,她上身穿了件薄薄的黑色雪纺纱,V字领露出性感的锁骨,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12厘米的细高跟皮鞋,衬托出她修长的双腿。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黛凝微笑着朝他走近,调皮的眨眨眼,“我想要乔大总裁请我吃顿饭,行不行呢?” 乔希尧低低一笑,挑眉看看她,神情舒缓下来,“当然可以!”说话间,他站了起来,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目的达到,黛凝欣然一笑,跟着他的步子,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 迈巴赫车内,乔希尧手指握着方向盘,双眼注视着前方,随意的问她,“想吃什么?” “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法国餐厅,好不好?”黛凝翻找着车上的CD,漫不经心的说。 乔希尧微微皱了下眉,神色有些暗淡,挑眉问她,“哪家?” 黛凝找到一张自己喜欢的钢琴曲,扭开开关,皱眉望着他,“香舍大街,118号。” 来到西餐厅,黛凝选了以前常坐的靠窗位置。 “一份香煎小牛排。” “一份法国鹅肝。” 黛凝看着菜单,用眼神示意对面的男人。乔希尧笑笑,没有表示反对。 “其他菜,你看着安排吧!”将菜单递给侍者,黛凝笑着说。 傍晚的灯光点亮,香舍大街两边复古的街灯,盏盏昏黄,有种别样的风情。 “唔……”黛凝吃了口鹅肝,一脸满足,“这家的味道没有变,一点儿也不比我在法国吃到的差!” 乔希尧轻抿了一口红酒,拿起桌上的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对面的她,双眸闪亮,那张标致的脸蛋未曾改变,甚至更添了一抹成熟的媚惑。黑曜石般的眼中,倒映着女子明艳动人的脸庞,让他若有所思。 吃完晚饭,乔希尧开车送她回家。 将车子停在公寓外面,乔希尧看看周围,转头问她:“怎么一个人住在外面?” 黛凝点头笑笑,语气轻松,“一个人住习惯了,不想在家被爸妈唠叨!” 笑着点点头,乔希尧柔声道:“嗯,这里环境还不错。” “要不要上去坐坐?”黛凝转头望着他,黑瞳不断闪烁。 乔希尧眼神沉了沉,淡然开口,“下次吧,今天很晚了。” 将脸上的失望收起来,黛凝勉强笑笑,伸手板开车门就要下车。 望着后视镜中他温柔的浅笑,她手里的动作蓦地顿住,继而望向他,“希尧,这两年,你有想过我吗?”她的声音很轻很小,带着小心翼翼的谨慎。 他眼中的冷漠,让黛凝瞬间清醒过来,她忙的掩藏心情,佯作无事的岔开话题,“晚安,路上小心开车!” 乔希尧脸色如常,目送她下车,与她道别后,才在她的注视下,将车子开走。 白色的车身,渐渐消失在她的眼底。 许久以后,黛凝深吸一口气,仰望着璀璨的夜空,低喃:“希尧,你知道么?这两年里的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念你!所以,我要赢回你!” …… 崭新的一天,总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希望与美好。 一大早,席暮早早来到秦氏,电梯里碰到顾小恬,就听她叽叽喳喳的念叨:“暮暮,知道今年咱们秦氏安排员工度假去哪里吗?” 席暮拿出纸巾,给她擦掉嘴边沾染的酱汁,笑着摇摇头。 “马尔代夫啊!”顾小恬一脸惊喜,抓着她的胳膊大叫,“秦氏万岁!” 看着顾小恬疯疯癫癫的喜悦,席暮多少也受了些感染,秦氏这样的五百强企业,每年都会组织工作满两年以上的员工们度假。马尔代夫,真是个好地方! 来到工作的地方,总务处发来一份通知,内容是第一批去马尔代夫的度假人员名单,里面豁然写着席暮的名字。 席暮看着名单,很是惊讶,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第一批去度假。转念一想,恐怕这样安排,又和公司同仁们的“特殊眼光”密不可分。 回到小镇,席暮见父亲身体大好,心里也跟着轻松下来。告诉父亲要去度假,席墨诚笑着嘱咐女儿要好好玩,好好照顾自己。 安顿好家里,席暮匆匆回家收拾行装。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机场,随着飞机的起飞,她将要去到那个美丽的岛国。 026 失落的天堂(一) 马尔代夫,位于南亚,是印度洋上的一个岛国。那里气候炎热,是世界上最大的珊瑚岛国。 出了机场,席暮便被眼前的景致吸引。街道上是充满英式风格的建筑,晶亮洁白的白沙路,蔚蓝透明的海水,这里的一起都美的让人叹为观止。 秦氏安排下榻的住宿地点,是五星级酒店。大家安排好行装,又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开始美丽的畅游。 坐上直升飞机,从上往下俯瞰马尔代夫的美景,一路欣赏,美不胜收。海钓、SPA水疗、潜水,以及晚上的烧烤鲜鱼大餐,都很受游人欢迎。美酒、烛光、海滩星辰,这所有的良辰美景,有如隔绝了尘世。在轻音妙曼,芳香袅袅的空间里享受自然的亲抚。周围来自森林原野的植物所散发出来的清新气息,一切都是如此温馨安静,让人烦忧尽忘。 游玩了一整天,席暮身心舒畅。回到酒店,她立即拨通程安的电话,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十天前,程安来到马尔代夫考察工作,每每都是她在电话里炫耀说这里如何美,如何好,今天席暮亲眼看到,此地果真是度假的天堂。 挂掉电话,席暮到酒店的大厅等着程安。很快,程安风风火火的赶回来,见到席暮时,难免怪她戏弄。 来到酒店的海底餐厅用餐,席暮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餐厅建造在海平面以下6米处,四周是通透的有机玻璃,用餐时可以看到颜色艳丽的珊瑚礁以及各种海洋生物在珊瑚礁群中穿梭。这间餐厅只能容纳十二人就餐。 程安找到餐厅经理,抬出秦曜的大名后,立时被安排了最好的坐位。此时,席暮才知道,原来秦曜也来了此地,她暗暗思虑,怪不得今年秦氏度假安排来这里,原来还是有原因的! 程安拿着菜单,看着她低头坏笑,伸手拍了她下,“死丫头,笑什么?还不快点点菜!” “是!”席暮看她脸色微红,赶忙收了笑,认真的看着菜单。 海鲜大餐,浓浓的美酒,一顿丰盛的晚餐让人心情愉悦。饭后,程安被一通电话临时叫走,说是工作上出了异常。 将她送走,席暮转身往电梯方向走,眼底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不远处,凌赫迎面走过来,他穿着亚麻色的休闲服,衬托出他儒雅的气质,他身边还围绕着其他几人,一群人同往餐厅方向走去。 席暮站在原地,呆愣了几秒中,回神时,见他们均已走远,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抑制住心底的失落,席暮叹了口气,转身进了电梯。她一路低头,恰巧错过向她投来的那道凌厉目光。 回到酒店房间,席暮原本舒畅的心情顿时低落下来。洗澡出来后,她只感觉头疼,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竟然是有些感冒。拿出带着的感冒药,吃了两颗,她暗想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自己还会发热。 夜晚的沙滩迷人,柔柔的海风,却吹不散她心中的失落。批了件外套,她走出房间,来到酒店里的沙滩上散步。 细腻的白沙,微凉的海水,席暮提着鞋,赤脚走在沙滩上,心里的沉闷慢慢有了纾解。璀璨的星空下,她坐在岩石上,双手托腮,望着星空,放飞心情。 酒店内,一间客房门口,此时正站着位俊朗的男人,他伸手覆上门铃,却犹豫着没有按下。 凌赫望着紧闭的房门,深深吸了数口气,想起那天早晨和她的谈话,心里一阵阵发紧。那天她气急败坏的冲走,那样受伤的眼神,让他心里一惊。难道真的是他,胡思乱想,冤枉了她?这样的疑问困扰着他,所以他今晚一定要知道答案! 叮咚—— 门铃被按响,可久久没有回应。 等了足足有一分钟,凌赫确定房间内没有人后,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来到前台询问后,得知席暮并没有退房,他暗暗松了口气,想要去外边沙滩寻找她。 酒店晶亮的大堂内,走过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禁将眼光投向他。凌赫正要迈出的步子,在看清来人的长相后,硬生生顿住。 乔希尧神情冷峻的走来,他一路直接进了电梯,眼神还是惯有的清冷。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凌赫咻的眯起眼睛,眼中的温柔转瞬阴冷下来。 …… 乔希尧回到酒店的总统套房,神情间带着疲惫。他脱下西装,解开领口的扣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端着酒杯,他将阳台落地门打开,让徐徐海风吹进来。站在阳台,他望向远处,脸上的疲惫渐渐舒缓下来。 蓦地,沙滩上坐着的那抹小小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凝眸望去,看清楚那人的脸后,他嘴角不觉溢出笑来。 脑海中浮现出酒醉那晚的画面,让他冷硬的脸上有丝动容,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此刻带着一种让人看不清的光。 乔希尧端起酒杯,轻抿着杯中的红酒,眼中是沉沉的光。他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沙滩上,席暮正在全神望着夜空,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让她一惊。听清手机铃声后,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头都跟着皱紧。 “喂!”她皱眉,无奈的接起电话。 “今晚我要见你!”电话那端,男人低沉冷硬的声音不变。 “不行!”席暮脸色煞白,想起那晚的情形,她就不敢见他,立时回话,“我人在国外,没……” 只是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电话那端的男人已经失去耐性,“1880号房。” “……” 席暮脑袋发懵,心想这人怎么听不懂中文呢? 乔希尧拿着手机,眼中精光乍现,等不到她的声音,他冷笑着低语:“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上来。二,我下去。” 混沌的脑袋因为他的话炸开,席暮渐渐明白过来,几乎想都没有想,马上答他,“我选一。” 按下手机挂断键,乔希尧仰头喝了手里的红酒,月光洒下,照着他高大的身影。他下颚的线条锋锐,眉峰蹙着,那眉宇间的情结,像是一把温柔的刺刀。 027 失落的天堂(二) 手机里面响起嘟嘟的声响,席暮呆愣了几秒后,忽然觉得全身一阵激灵,肌肤透进来一股寒意。刚才还是满天的繁星,这时候竟然乌云密布。看着黑压压的天际,她缓缓站起身,耷拉着脑袋,朝着酒店走了进去。 电梯停下,席暮艰难的从里面走出来,她鼓足巨大的勇气,脚下却迈着沉重的步子。 出了电梯,转个弯,席暮往前的步子咻的停住。她瞪大眼睛,望着站在前方走廊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揪紧。 长长的走廊,壁灯橘暖,地面上铺着乳白色的地毯。 凌赫靠墙倚在不远处,他半低着脑袋,手里有火星闪烁,而在他的脚下,散落着不少烟蒂。 席暮杵在原地,定定的望着他,眼中忽然涌起酸意,这样的情景,豁然将她带回到两年前的那个早上。 两年前的那个早上,在学校大门口,他也是这样的动作,也是这样的神情,也是这样静静地等着她,这一切记忆都狠狠剜着她的心。 那天早上,凌赫一夜未眠,就那样站在大门口,守了一整个晚上。天亮时分,看着她从那辆白色的迈巴赫车里走下来,看着她走到驾驶座那里弯腰和里面的人亲切打招呼。回身看到他时,她竟然还能挤出笑,轻松的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凌赫咻的掐断手里还燃着的烟,抬头望向她,眼中闪着冷寒的光,他眼中的失望,亦如那天早上。 席暮在他阴霾的目光中抽回思绪,抬眸对上他的眼,心底泛着深深地痛,“你……”她颤着双唇,整颗心都揪紧在一起。 “不想看见我?”凌赫轻轻笑了,挑眉看着她,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席暮脸色煞白,双手紧攥着衣服的下摆,磕磕巴巴的不知如何开口,“我,我……” “来找人吧!”疑问句,却带着他肯定的语气,凌赫轻蔑的盯着她,眼神渐渐冰冷,“找你的金主?!” 面前的容颜,慢慢模糊起来,席暮感觉心口憋闷,有种窒息的痛,她想要逃走,却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了很大力气,将她拉进他身后的房间里。 关上房门,席暮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推后,紧接着她的后脑撞上墙面,眼前蓦地压下来一片黑影。 “唔……”唇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席暮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承受着他的啃咬。 凌赫将她推在墙面上,用力将她按在怀里,低头吻住她,没有往日的深情,只想狠狠蹂躏。 他的手掌用力掐着她的腰,让她分毫也不能动,唇上的疼,却比不上她心里的痛。眼泪溢出眼眶,渗进彼此的口中,却不能让他有半分心软,反而变本加厉。 衣服的扣子被扯掉,席暮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她的身体游走。那双冰冷的手掌,撩起她的衣服,顺着她的腰,往上摩挲。 “不……”席暮呜咽着挣扎,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推抵着他,“放手!” 她的挣扎,显然激怒了压制她的男人,凌赫抬起她带着泪痕的小脸,眼中尽是嘲讽,“放手?我为什么要放手?” 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轻吻着,他红着眼睛低吼,“席暮,你为什么要这么下贱?” 他的话重重刺激到她的神经,席暮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将他推开,哭着大喊,“我没有!” 凌赫被她推开半步,看着她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脸色转为铁青。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用力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对,你不下贱,真正下贱的人是我!”凌赫恶狠狠的望着她,眼中的神色渐沉,“席暮,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走进凌家大门的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向凌家低头的吗?你又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他直直望着她,情绪是从未有过的激动。 “为了你,为了成为你想要的那种人,你他妈知道我丢了什么吗?”凌赫上前一步,双手扳着她的肩膀,眼底沉寂如海,“我把这些年的信念踩在脚底下,把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他一声声的怒吼,好像重锤,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承受不住,“凌赫……”她眼中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落,心脏疼的在揪紧。 席暮看着他眼中的泪光,真想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他想的这样! 想要伸手抱住他,可席暮知道她不能,她不能违背当年的诺言,她当初已经选择放弃,如今她满身污垢,还有什么面目再去拥有他的爱! 凌赫在她的沉默中,眼里的光一点点泯灭。他多么希望她能解释一言半句,哪怕只要她肯认个错,说她错了,说她后悔了,即使那样,他都愿意原谅她,愿意重新爱她。 直到这一刻,凌赫才幡然发觉,无论他伪装的多好,掩埋的多深,只要看到她,那种心动的感觉便会复苏,不可救药。原来,他的爱,未曾改变,而他依旧败得彻底…… 乔希尧看着手腕上的表,眉头不悦的蹙起,过了半个小时,她竟然还不露面。 站起身体,他低低笑了起来,扭开房门,便走了出去。走廊上很安静,他转个弯,正要进电梯,忽然听到侧面房间传来的吵闹声。 隐约的声响中,似乎夹杂着他熟悉的声音,乔希尧顿了下,没有迟疑的走了过去。 叮咚—— 门铃响起,凌赫眼神冷然,他看了眼低着脑袋的席暮,迈步走向房门,却在开门的瞬间,脸色阴冷下来。他温和的双眼,在望向对面的男人时,眼底泛起阵阵寒光。 028 失落的天堂(三) 叮咚—— 门铃响起,凌赫眼神冷然,他看了眼低着脑袋的席暮,迈步走向房门,却在开门的瞬间,脸色阴冷下来。他温和的双眼,在望向对面的男人时,眼底泛起阵阵寒光。 乔希尧看到是他开门,深邃的眼眸眯起,视线越过他,扫向里面。当他在看到站在墙边,失魂落魄的人时,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看来我的客人,走错了房间!”乔希尧低低一笑,语气冷漠。 站在墙边的席暮,正在狼狈的收拾心情,忽然听到他的声音,脸色煞白。 凌赫冷笑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向来温和的脸上满是怒意,“你确定她是你的客人?确定她走错了房间吗?” 乔希尧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笑的随意,“我当然确定!”挑眉看看,背对着他缩着肩膀的女人,他语气低沉,“席暮,很晚了,你该和凌总道别!” 他的话说的不急不慢,俨然一副主人的摸样。可看在凌赫眼中,却让他眼中寒意更深。 席暮抹去脸上的泪痕,转身望着站在门外的男人,嘴角扯出一抹笑。轻轻迈步,她忍着心里的伤痛,往门外走去。 凌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表情,她嘴角带着的笑,让他的心渐渐冰冷,直至再无一丝温度。 “席暮!”走到门边,席暮听见身后传来他咬牙的低吼,却再也不敢听他的只言片语。 伸出冰凉的手指,颤抖的握住门外男人的手腕,席暮仰头对乔希尧笑笑,说:“我们走吧!” 乔希尧看着她嘴边惨淡的笑意,眉头不悦的蹙起,手腕处的冰冷,让他想要推开她的动作顿住,转而任由她拉着他走远。 凌赫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惊愕、不甘、嫉妒,各种神情交织徘徊,最后俱都化成愤恨! 回到总统套房,席暮神情呆滞的走了进去,她麻木的站在原地,完全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乔希尧走在前面,听着身后悄无声息,他烦躁的转身,果真看到她一脸的绝望。她这样的神情,突然影响到他的心情,心底无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气。 “席暮,我上次警告过你,不许触碰我的底线!”乔希尧转身瞪着她,语气不自觉的高了起来。 席暮低着脑袋,站在那里,对于他的质问,置若罔闻,甚至连个表情都欠奉。 乔希尧被她的态度激怒,他大步走了过去,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薄唇紧抿,“收起你这副哭哭啼啼的鬼摸样,让我看了倒足胃口!” 下巴被他用力捏住,席暮的理智慢慢回笼,水瞳对上含着怒意的眼睛时,她冷冷的嘲笑,“不爱看就不要看!我为什么要取悦你?我们的交易里,不包括取悦讨好!”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泛起寒光,乔希尧看着她眼中的鄙夷,脸色忽然阴霾起来,“你再说一遍!” 席暮平静的回视着他,看着他眼中的阴寒,她抬手挥掉捏着他下巴的手,语气凌厉,“乔希尧,我履行交易,可不附带感情!” 乔希尧冷冷一笑,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他脸上的神情又换上惯有的清冷,“很好,那就履行你的义务吧!”说话间,他伸手,将她推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身体倒下,陷进柔软的床垫中,席暮看着压下来的阴影,看着他脸色阴郁的抬手,撕扯着她的衣服。他修长的手指,精准的握住她胸前的柔软,盈握在掌心中。 往日可以忍受的侵袭,今晚似乎特别抗拒,席暮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从身上推开。 “别碰我!” 席暮双眼猩红的爬起来,她颤抖不止的身体步步后退,想起方才凌赫也用这样暴虐的方式对待她,她的心都拧紧在一起。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席暮愤愤的盯着他,心神俱伤,“为什么所有人都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席暮眼神飘忽,满肚子的郁结无处发泄,“我不过就是想和喜欢的在一起,为什么就那么难!” 乔希尧站在原地,看着她脸上的泪水,眼中的神色幽深一片。 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席暮心底的恨意全都朝着他发泄过来,“乔希尧,你不甘心是不是?你心里有怨恨,是不是?” 乔希尧蹙眉望着她,看着她一张失控的脸痛苦的扭曲,“呵呵,你想看看,我和我妈妈是不是一样,都那么不要脸,那么下贱?” “……”乔希尧被她的话怔住,望着她的眼神沉下来。 眼中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席暮脸色通红,神智渐渐不清。她鄙夷的轻笑,那神情却让人害怕起来,“还是,你想要我的命?好啊,我给!”她的话音刚落,那道娇小的身影咻的朝着开敞的落地阳台跑去。 乔希尧刚察觉出她的失常,便看到她转身跑向阳台,她眼中的决绝让他心头一惊。机敏的反应让他立时起身,迅速的追了过去。 在她的双手触上冰冷栏杆的刹那,乔希尧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搂入怀中。 怀中的身体一软,跌入他宽厚的臂弯中。乔希尧伸手接住她,看着她脸色潮红,他伸手摸上她的额头,手下的肌肤变的滚烫。 拦腰将她抱回到大床上,乔希尧拿起电话,叫来医生。医生来后,给她注射了退烧针,而后又留下退烧药才离开。 房间里亮着暖色的灯光,乔希尧坐在床边,定定的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儿,脸上的神情几变。 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显然也让乔希尧心里起了变化。 “爸爸……”席暮睡的昏昏沉沉间,低低轻唤。 乔希尧回神望着她,薄唇抿紧,看着她本就清瘦的脸上带着泪痕,他幽深的眼中闪过一抹光。 伸手摸着她的额头,体温还是很高,乔希尧用被子将她包裹住,抱起来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小时候,他每次发烧,外婆都是这样搂着他,让他退烧的。 那双晶亮的黑色瞳仁,在这寂静的夜里,带着深深地思虑与复杂。 早起的朝阳斜斜照射进来,席暮缓缓地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沉。眼前陌生的房间让她怔忪,理智渐渐复苏。 微微偏头,她的眼底蓦地映入一张沉睡的俊逸脸庞。那睡颜犹沉的男人,正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而她在这样巨大的惊讶中,忘了言语。 029 恍惚错觉 天空蔚蓝,骄阳似火。 晨曦的阳光透过浅薄的纱帘穿透进来,室内一片光亮。 席暮看着躺在她身边沉睡的男人,脑袋里嗡嗡响,昨晚的记忆清晰的涌入脑海中,她脸上的神情充满惊愕。 他的五官镌刻深邃,锋锐的下巴紧绷,薄薄的唇微抿着,却带着一种锐利。这静谧的空间里,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席暮呆呆的望着他,忽然发觉,睡熟的他,原来有着从未显露过的安宁和平静。 腰上还缠着他有力的手臂,虽然隔着衣衫,席暮依然感觉出被他触碰的地方,带着炙热的温度。 席暮深深呼出一口气,被子下的身体还完整的穿着衣服,她紧提着的心放下。小心的将身体往旁边动动,想要摆脱他,下床离开。可她刚有所动作,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眸蓦地睁开,那双眼底丝毫都没有初醒的混沌,反而更添了一抹精光。 突如其来的面对面,让席暮脸色僵硬的望着他,脑袋短路起来。 “清醒了吗?”乔希尧看她傻坐着,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已经退了烧。 席暮看着他放慢的动作,直到他的手心离开自己的额头,她才反应过来,脸上一阵不自然。 乔希尧起身下床,迅速的洗漱后,出来见她也整理好自己,正准备离开。 “以后不要和我玩,这种自杀的游戏!”乔希尧边系着袖口的扣子,边走过来,语气低沉,“你很可笑,知道么?” 席暮挑眉看了他一眼,心里愤愤的想,谁想要自杀了?昨晚她不过是一时情绪激动!那么多事经历过来,她要是真的想死,就不会活到今天?死,她根本不能! 穿戴整齐,乔希尧看她低着脑袋不说话,也不再搭理她,径自往门外走去。 见他要出门,席暮也懒得解释,只是跟上他的步子,想要离开这里。 吧嗒—— 乔希尧拧开房门,恰好看到对面的房门也同时打开。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稍怔随即便神色如常。可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两个女人,却是脸色大变。 程安站在秦曜身后,眼神穿过他的肩膀,看到对面站着的男人时,顿时惊讶,等她再看到站在他身侧的女人时,嘴巴大的足足可以吞下鸡蛋,“暮暮……” 秦曜扫了眼对面的两个人,及时伸手捂住程安的嘴巴,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嗨,早啊!”秦曜一手捂住程安的嘴,不让她开口说话,任由她呜呜的叫唤,另一只手伸手搂住她的腰,嬉皮笑脸的将她带回房间,然后将房门关好。 虽然只是几秒的对视,席暮还是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看着对面的房门关上,脸色腾的红起来。 乔希尧侧目看了她一眼,见她一直低着脑袋,眼中微微闪过什么,便大步朝着电梯走去。席墨跟在他的身后,经过凌赫昨晚住的客房时,她下意识的看看,却见里面只有打扫的服务员。 对面房间里,程安惊愣的眼睛睁得大大,好久才回过神来,“天哪,刚才那人是暮暮对吧?”她揪着秦曜的衣服,不确定的问他。 “是!”秦曜被她傻傻的摸样逗笑了,摸摸她的脑袋,将她搂在怀里。 脑袋里满是问号的她,完全没有察觉正在被人吃豆腐,嘴里还念叨着,“那,那个男人,是……”将他埋到胸口的脑袋扒拉开,程安皱眉问他。 “是!那个男人是乔希尧!”秦曜被她打断,脸色不悦。 “不会吧?他们俩怎么能到一起的?”程安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越想越想不通,起身就要出门,“不行,我要找暮暮问清楚。” “不行!”秦曜一把将她拉回来,低头吻着她,邪笑着低喃:“急什么,我还没吃饱呢!” “唔……”程安的抗议无效,很快就被那个恶劣的男人制服。 …… 席暮回到自己的客房,急忙去洗澡换衣服。出来后,看着桌上他方才临走时留下的退烧药,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不和自己的身体赌气,拿起药丸吞下。 一阵激烈的门铃声响起,席暮笑笑,不用开门都能猜到是谁。 果然,打开房门,程安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迎头就问,“席暮!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 席暮将房门关好,走到床上坐好,双腿抱膝。 “你和凌赫分手,是因为他?”程安坐在她身边,紧盯着她问,问过又觉得不妥,“暮暮,你老实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她一脸落寞,程安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席暮轻叹了口气,便娓娓道来,“安安,还记得咱们临毕业前,有一晚,我没有回宿舍住吗?” 程安想想,点点头,那晚席暮说家里出了事,第一次没有回宿舍住,而就在那晚,凌赫发疯一样的到处找她,弄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那晚我没有回家,我是和一个男人去了酒店!”席暮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低低的。 程安狠狠吃了一惊,立时明白过来,“那个男人,是……乔希尧!” 席暮低着脑袋,抬头看看她,眼中无限黯然,缓缓点点头。 见她点头,程安顿时也傻了眼。她一直崇拜的英明神武的总裁,竟然和她最好的朋友,很早就暗度陈仓! “暮暮,你不是那种人啊?那时候你和凌赫那么好,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程安看透了她的心,不安的问她。 席暮听见她的话,眼中酸了起来,低着脑袋不说话。 “凌家是不是除了他爷爷,还有别人找过你?”程安眯起眼,看着她,当初凌赫的爷爷来找席暮谈判,她是知道的,可是那个老头并没有让席暮退缩啊! 一片沉默,席暮只是咬着唇,却不肯在开口。程安了解她的性子,要是她不肯说,怎么逼问都没用! 张张嘴,程安反倒觉得说不出话来,脑袋里全是乔希尧的名字!乔希尧啊,全T市所有女人梦想要嫁给的男人,竟然被她好朋友……给睡了! “暮暮,你运气真好,怎么能遇见他呢?”程安眨眨眼,语气带着酸意。 运气好? 席暮惨淡笑笑,脸上皆是心伤,“乔希尧的爸爸是卓航!” 听见她的话,程安花痴的念头就此定住,脸色顿时充满慌张,“我们总裁的爸爸是卓航啊!”她伸手抓着席暮的胳膊,语气急切,“那他爸爸和你妈妈……” 席暮低低一笑,表情是说不出的苦涩。 “天哪!”程安方才心里的那点不平衡,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乔希尧不就是你的继兄!” 程安一下子也蔫了下来,坐在席暮身边,语气担忧道,“暮暮,他是想要报复你吗?” 席暮将双眼望向远处的碧水蓝天,脸上木木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报复?她不怕,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吗? …… 胜景国际。 秦然去凌氏找凌赫未果,得知他竟然请假在家,便风风火火的找来。 房门的锁虚掩着,她惊讶的推开大门,只见客厅中横七竖八的倒着很多空酒瓶,地上还有不少烟蒂。一片狼藉中,凌赫伟岸的身躯,仰躺在沙发上。 “凌赫……”秦然看到她,小心的叫了一声,见他下巴上满是胡茬,脸色疲惫的昏睡在沙发上。 幽幽叹了口气,她起身拿来湿毛巾,轻柔的给他擦拭,心疼的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凌赫瞅着眉头,似乎不舒服的动了下。 秦然伸手轻抚着他紧紧皱着的眉峰,定定望着他俊朗的五官,嘴角弯起笑来。这个男人,她从第一眼看到,就爱上了他! 小手沿着他的额头,一一下抚,指尖停留在他菲薄的唇上。秦然痴痴的凝着他,慢慢弯下身体,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吻了下去。 睡梦中,凌赫感觉到唇上有温软的触感,那小小的舌滑进他的嘴里,带着清新的味道,让他闭着眼睛都笑了起来。 “暮暮……” 凌赫自然的伸手,环住她的腰,嘴里呓语着,“暮暮,别走!” 030 原来是她 凌赫自然的伸手,环住她的腰,嘴里呓语着,“暮暮,别走!” 秦然微笑的脸,在听到他嘴里喊着的名字时,脸色一沉。 他嘴里喊着的,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秦然注视着他昏睡的脸庞,眼中燃起怒意。从她认识凌赫以来,从未见过他身边有女伴,曾经她打听过关于他的过去,知道他大学时曾有过女友,可是两人在毕业那年便分手了!那如今,他嘴里痴痴喊着的女人,是谁?难道就是他以前的女友? 秦然撅着嘴,直起腰,愤愤的盯着他的脸,心中的怒意横生,偏又无从发作。眼神不经意的一瞥,刚好看到沙发间隙中,夹着一本书。 随意的将书拿起来,秦然怒气无处发作,将手里的书狠狠往茶几上一丢,却见一张照片落了出来,飘到她的脚下。 照片中,是一男一女,两人坐在香樟树下。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男人的脸儒雅温柔,他紧紧的将女人抱在他的胸前搂着,而那女人柔顺的贴在他的怀里,嘴角的笑意那样纯澈美好。 这样的画面,深深刺伤了秦然。照片中,凌赫嘴角的满足笑意,是对她不曾表露过的!而那个靠在她怀里的女人,却是她熟悉的! 席暮!原来是这个暮暮! 哼,敢和她秦然抢男人,休想! 忍住将那张照片撕碎的冲动,秦然将它夹回到书里,带着一脸的阴霾,关好房门,离开胜景国际。 …… 马尔代夫之行,结束在一片阴郁之中。 三天后,席暮跟随着公司的航班,回到T市。 度假后第一天上班,大家还有些不适应。趁着工作空闲,顾小恬跟在席暮身后,频频追问马尔代夫哪里好玩,什么东西好吃? 席暮本来阴郁的心情,被她的叽叽喳喳弄的哭笑不得,却奇异的觉得不再那样沉重。 “暮暮,那样风景如画的地方,你没有邂逅一场美丽的艳遇?”顾小恬挑着眉头问她,又开始发挥八卦的本性。 席暮看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将手里的资料弄好,便走进电梯。 顾小恬见她进了电梯,急忙也跟着跑进去继续发挥她八卦的潜质:“暮暮啊,听说咱们秦总也去了马尔代夫!”往席暮身边凑凑,她问了很早就想要问的话。 席暮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顿时头大,想起那天早上四目相对的情形,她不禁脸红起来。 一边的顾小恬见她脸红,马上联想翩翩,“难道公司的传言是真的啊!” “真什么啊!”席暮脸色沉了下来,语气警告,“顾小恬,你每天很闲是不是?” 顾小恬见她气急败坏,嘴角嘻嘻直笑,“气急败坏,说明我猜对了啊!” 席暮被她气急,伸手挠她痒痒,两人嬉笑着走出电梯。 “啊!”顾小恬倒退着的身体,感觉撞到什么,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响。 秦然正要进电梯,忽然被人撞了下,脚下一歪,急忙伸手扶住墙壁才站稳,可手腕上的玉镯子“吧嗒”一声,磕到墙上碎了。 席暮急忙拉住顾小恬,抬头就看到秦然一张怒气的脸,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等到顾小恬回神看到撞上的人后,顿时一张小脸吓得惨白。 总经理办公室,此时站满了人。 人事经理,总务经理,财务经理等等,密密麻麻都站在这里。而最靠前站着的,是顾小恬和席暮。 秦曜出国去考察业务,所有人都不敢招惹秦家的小公主,都看着她的脸色行事。 办公桌上,摆着被磕碎的玉镯。 “秦小姐,对不起!”顾小恬看着她阴郁的一张脸,低着脑袋道歉。 秦然气定神闲的坐在宽大的转椅里,眼睛望着站在一边的那两人,眼中寒光深深。 “对不起?”她轻轻笑了声,语气轻蔑,“你平常工作都是这样横冲直撞?今天是撞到我,如果是撞到公司的客户,你要怎么办?” 顾小恬颓然的站在那里,低着脑袋不敢吭声。席暮站在她身边,看着秦然阴晴不定的脸,觉得她和以往很是不同。 “秦小姐,对不起!顾小恬是无心的!”席暮心里不忍,也跟着道歉。 听见她的声音,秦然眼中燃起火光,却又笑的阴沉,“席小姐,你也是见证人,刚刚你的朋友,确实撞到我,是吧?” “……”席暮抬头看看她,一时语塞。 秦然眼波一转,嘴角带着笑意,“好吧,既然席小姐给你求情,我就原谅你!” 低着脑袋的顾小恬心里一喜,转头对着席暮笑笑,可那笑意还来不及收回,便再度僵硬住。 “你的道歉我接受。”秦然伸手指指桌上的玉镯碎片,语气阴沉:“那咱们谈谈赔偿问题吧!” 顾小恬抬头,看看桌上的玉镯,咬牙问道:“这镯子多少钱?” 秦然抬手拂开额前的碎发,含笑望着她,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顾小恬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三个月的工资而已。 秦然微微笑了下,站起身,神情中带着嘲笑,“一百万!” “什么!”顾小恬嘴角抽搐,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031 惹祸上身 秦然微微笑了下,站起身,神情中带着嘲笑,“一百万!” “什么!”顾小恬嘴角抽搐,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这镯子是我妈妈送给我的,上好的冰种老玉。不相信它的价格,你们可以拿去评估,市值只会比我说的还高!”秦然微抬下巴,看着她们一脸惊愕,心头愉悦起来。 “明天这个时间,我要看到赔偿款,否则我将起诉赔偿!”秦然眼中的神情冷下来,转身走出办公室前,眼色凌厉的看了眼席暮,脸上带着不屑。 下了班后,顾小恬一直呆在办公桌前不肯走,她趴在那里哭的眼睛红肿。 席暮一直陪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泪,心里真是后悔,早知道绝不会和她嬉闹。 “小恬……”席暮轻轻叫她,“别哭了,总会有办法的!” 顾小恬眼泪流的更凶,呜咽着,“能有什么办法?一百万啊,我就是不吃不喝,还要挣三十年!” 席暮脸色蓦地暗下来,心里跟着叫苦。是啊,富人的一件首饰,他们这些人,却要辛苦一辈子! “暮暮!”顾小恬抹了把眼泪,满含希望的抬头看着她,“你给秦小姐打个电话,看起来她还是挺喜欢你的,你帮我说说情!看能不能让我分期还钱!” 想起下午秦然那阴霾的眼睛,席暮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在顾小恬的哀求中拿出电话。 …… 绯色。 舞池里喧腾的劲爆音响,伴随着疯狂扭动的人们,堕落沉迷。 大门口走进来男男女女七八个人,个个一派富家子弟的摸样。秦然走在他们中间,和这些人说说笑笑。 “希尧哥!”秦然正要带着这些人去隔断坐下,忽然看到走过来的乔希尧,她忙的跑过去和他打招呼。 乔希尧穿着咖啡色休闲服,即使站在人堆里,还是有一种卓越的气质,总是让人能够第一眼注视到他。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往这边扫了一眼,立马让那些春心萌动的女孩子们心肝怦怦直跳。 乔希尧看到秦然时,微微笑笑,温和问她:“怎么来这里?” 秦然看着周围人向她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顿时笑得甜甜的,“老同学聚会。” 乔希尧点点头,低声嘱咐了她一句,“早点回家!” “嗯,我知道!”秦然欣然点头,目送着他走开。 等到乔希尧走开,她身边的人都围拢过来,不停追问。 “然然,你和乔希尧很熟悉吗?” “听你还叫他哥呢?” “哇塞,你们关系很好是不是?” 秦然在一片羡慕声中,飘飘然起来,连语气都透着骄傲,“是啊,我哥哥和希尧哥是好朋友,我从小就认识他了。” 此话一出,大家又是一片赞扬恭维,只把秦然捧到天上去的赞美。 夜色渐沉时,绯色里面越来越喧闹,真正的夜生活在这里才刚刚开始。 秦然披着长发,穿着超短裙,坐在这一群老同学中间,却阴沉着脸,喝着手里的红酒。 “然然,要不要来点刺激的?”染着红头发,穿着细细吊带的女子,凑近秦然,坏笑着问她。 秦然看了眼她手里晃动的蓝色药丸,脸色咻的沉下来,推开她的手,“不要!” 那红头发女孩,邪笑着揶揄她,“哎呦喂,你还真的是一棵树上吊死,就为了你的白马王子守身啊!”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男男女女们都笑开。秦然冷着一张脸,却不接话,只是愤愤的仰头喝了手中的酒。 手机此时响起来,秦然烦躁的接起电话,“喂!” 席暮听她那边混乱,语气刻意的柔和,“秦小姐,我是席暮,能和你谈谈吗?” 秦然手里握着手机,本就暗沉的脸色更加阴冷,她看了眼那包蓝色的小药丸,嘴角咻的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来,“好啊,你来绯色找我!” 挂断电话,席暮安慰了顾小恬几句,两人便收拾好,打车匆匆赶到绯色。 绯色阴暗的角落里,秦然端着酒杯脸色发沉,她的脑袋里面,反复出现的都是昨晚看到的那张照片。照片中凌赫宠溺的笑脸,狠狠刺伤了她的心,让她心里燃烧起一把熊熊烈火。 远远地看到走来的两道身影,秦然阴鸷一笑,随手斟满杯中的酒,继而拿过一粒蓝色的药丸,放进酒中。一连串气泡腾起来,那颗药丸很快便融化在红酒中。 席暮看到坐在隔断中的秦然,伸手拉拉顾小恬,两人朝着她一起走过来。 “秦小姐!”席暮拉着顾小恬,站在她身边,方才隔断中的其他男女都不在,只剩下秦然一个人。 秦然抬头看看她们,竟然温柔的笑了,语气也没有了白天的咄咄逼人,“想和我谈什么?” 顾小恬见她脸色转圜,急忙拉拉席暮的手,用眼神示意她。 席暮笑笑,语气中也带了欣喜,“关于赔偿的事情,能不能先缓缓……” 将手中的红酒推到席暮面前,秦然出声打断她,“先把酒干掉,在和我谈!” 席暮对她突来的动作不解,可看着顾小恬眼中的期盼,她还是拿起酒杯,一口气喝掉。 见她仰头喝掉酒,秦然隐隐一笑,笑着说,“这地方太吵闹,你去楼上一号包房等我!” 顾小恬拉着席暮要上楼,却被秦然叫住,“等等!”她看了眼顾小恬,不耐的说:“我只见席小姐一个人!” 往前的两人对视一下,席暮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便独自上了二楼。 秦然看着消失在楼梯的那道俏丽身影,嘴角露出寒凉的笑来,她伸手拨通电话,“凌赫,我喝醉了,你来绯色接我好不好?” “嗯,那我等着你!”秦然挂断电话,摇曳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映出那张脸上的阴霾。 032 求救电话 绯色二楼的VIP包房,每间包房距离都很远,而且隔音效果尤佳。 席暮按照秦然的要求,等在一号包房内,她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人。 封闭的空间,让人感觉压抑,席暮背靠着沙发,觉得心脏加速跳动,同时连呼吸都觉得紧迫。全身泛起一股股燥热,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大口,那种怪异的躁动似乎有所好转。 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席暮想要离开,可又担心错过她,便耐着性子继续等。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动,席暮坐在沙发上,脸色开始发红,刚才那种躁动,忽又复返,而且比刚才更加厉害。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鸣叫,她心里吃惊,察觉出不对劲,挣扎着要起身离开,可是身体软绵绵的,脚下好像踩着棉花团。 好不容易走到包房的门口,她刚要开门,被迎面进来的男人撞个满怀。 “谁这么不长眼!”进来的男人,全身穿着价值不菲的名牌,一双挑花眼中充满邪肆。看清撞到他的人,是个嫩的滴水的尤物,他满意的笑了起来。看来,那些人还很识趣,竟然找来这样撩人的美人伺候他。 席暮迷迷糊糊的被人撞到,身体还没站稳,便被那人拉进怀里。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她害怕的挣脱开他的怀抱。 “宝贝!别怕!”男人看她一脸惊恐,邪笑着朝她走过来。 席暮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却使不出力气,脑袋越来越昏沉,她艰难的拿起桌上的冰水,往脸上泼。冰冷的水,一下子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先生,你搞错了,我是在这里等人的!我不认识你!” 男人痞痞一笑,几步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双手将她拉进怀里,语气暧昧,“没错!你是在这里等我的,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认识,可是过了今晚,不就熟悉了吗?”他低下脑袋,嗅着她的芳香,眼神紧紧盯着她白皙的肌肤,眼中闪着饥渴的光。 席暮暗暗生寒,看着纠缠他的男人,心里害怕。她乘着男人松动,一下子推开她,往门边跑去,跑动间,急忙掏出手机。 手指触上门把的前一刻,席暮只觉得头皮一阵揪疼,随后身体便被男人很大力气的拉回去。而她手里的手机,也被那股大力甩掉,掉向沙发的角落里。 男人显然被席暮的反抗惹恼,他黑着脸将她推向沙发,脸色阴沉下来,“再敢跑,老子弄死你!” 那短暂的清醒过去,席暮被他甩到沙发上,脑袋又开始发昏,身体使不出力气。方才的冰水浇在脸上,连带着将她衣服的前襟都湿透,此时她气息不稳,随着呼吸,那起伏的胸部,看在男人眼里,充满诱惑。 男人眼中的欲望高涨,他边走着边伸手脱掉西装,解开衣扣,淫笑着朝她走过去。 …… 秦然坐在隔断中,眼神不时的盯着大门入口处,直到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她嘴角才有了笑意,“凌赫,在这里!”她扬起手,对着凌赫招呼。 听见她的声音,凌赫往这边看过来。而后微笑着走来,在她身边坐下。 “这么久啊?”秦然看看他,撅起小嘴,有些不满。 凌赫点点头,嘴边还是温柔的笑,“路上塞车。”他轻声解释了句,便把眼睛转向热闹的舞池中。 开敞的舞池中,激烈的男男女女欢呼跳跃,气氛H到极点。 凌赫看着扭动热舞的人们,思绪渐渐抽离,眼前浮现出那双清纯的眼眸。 庆祝毕业的那晚,他们也是在这个舞池,他搂着席暮,两人依偎着在舞池里曼舞。那时候,他搂着她,好像拥有全世界,那种满足将他整颗心都填满。 “暮暮,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凌赫圈着她,在她耳边轻问。 怀中的女孩子,嘴角愉悦的上翘,甜甜的应他,“好!” 听见她答应的那刻,凌赫整颗心都酥了,心底泛出蜜来。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坏笑着低喃:“我还要你给我生很多孩子,只要我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们!” “噗……”席暮在他怀里笑起来,伸手轻轻掐了他一下,语气娇嗔,“凌赫,你当我是母猪吗?” 她抬起头,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她,脸上还带着羞怯,“最多生两个啦!” 脑海中的片段,让凌赫的心又钝钝的痛起来,他左手用力捏着酒杯,胸腔里的那股疼渐渐蔓延过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凌赫……”身边的秦然见他脸色不对劲,急忙推推他。看着他眼中的迷离,秦然脸色一沉,随即想到什么,语气冷了下来,“你陪我去楼上打声招呼,然后送我回家。” 回忆慢慢停下,凌赫调整好心情,转头对她笑笑,“好,我去下洗手间。”说话间,他起身,朝着拐角走去。 …… VIP包房里,席暮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心里生出绝望的恐惧。 男人解开衬衫的扣子,走过来,按住她挣扎的身体,低着脑袋就要吻她。席暮躲闪着他的触碰,大声呼叫,可是包房隔音效果好,外面又吵杂,根本没人听得见。 手指不住的摩挲,席暮想要找到手机,可手指只能触到手机的边缘,慌乱中不知道碰了哪里,缝隙中的手机,咻的亮起来…… 洗手间的镜子前,凌赫撩起凉水,狠狠洗了把脸。 镜子中,他的脸上带着憔悴,那双温柔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愤恨。想起马尔代夫那晚,席暮头也不回的跟着那个男人离开,那种冰凉的眼神,让他全身充满恨意。 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凌赫掏出电话,等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显示时,整个人都愣住。 手机响了很久,凌赫想要挂断,可手指游移了半天,还是按下接听键。 “喂……”他沉沉的开口,可手机里只有急切的呼吸声。 “喂!”凌赫忽然察觉出不对劲,声音变的急切,“席暮,是你吗?” “放开我,放手!” 电话里传来断断续续微弱的声音,凌赫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暮暮,你出了什么事?在什么地方?” 电话里响起一阵扭打的声响,还伴随着男人的怒骂。凌赫猛然明白过来,他脸色铁青,屏住呼吸,细细分辨手机里的声音。渐渐地,他发觉手机里很安静,而隐约传来的背景声音,正和此时绯色里面播放的音乐一致! 凌赫大惊,他急忙推开洗手间的大门,拔腿就往外面跑。 迎面走来的秦然,被他飞奔的身影撞到,“你怎么了?”见他脸色紧绷,秦然不解的问。 凌赫看都没有看她,只是焦急的站在楼梯间,左右巡视。他手里还拿着手机,此时里面却只剩下嘟嘟声,他心急的对着电话低吼:“暮暮!” 挂断电话,凌赫锁定二楼的包房,整个人飞一样的朝着二楼跑上去。 凌赫最后的那声低吼,让秦然的心蓦地沉到底。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跑远,她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双手攥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033 乘人之危? 浓浓的夜色如绸,在这暗夜中,人们白日里不敢表露出来的各种欲望,此时都能尽情挥洒。 今晚,乔希尧喝的有些多,人微醺的时候,他从包房里出来,想要透透气。一向酒量自持的他,今晚心情莫名的烦躁,不知不觉间便灌下一瓶烈酒。 静谧的走廊间,间或有娇媚的女人经过,那些女人只敢偷偷看他,却不敢靠近一脸冷峻的他! “唔……” 走廊上,有细微的声响传出来,乔希尧往前的步子稍顿。这样的场所,传出这样的声响司空见惯,可那细微的声音,却轻轻传进他的耳朵里,让他不自觉的停下脚步,鬼使神差的让他朝着那间紧闭的包房走去。 “放手!”席暮用着仅有的力气,推抵着在她身上乱摸的男人,声音越来越低。 男人满脸兴奋,看着她娇嫩的肌肤,理智全无,“宝贝,乖啊,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不弄伤你!”那带着酒气的嘴,就要亲上她稚嫩的肌肤。 眼看就要得逞的男人,全身兴奋的血脉喷张,他按住席暮挣扎的双手,大掌刚撕开她的领口时,却忽然觉得后颈一阵揪紧,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人提起来,一下子扔了出去。 “啊!”男人被扔在地上,痛的呲牙咧嘴,顿时黑了脸。 乔希尧推开门缝,就看到被人按在沙发上的那道身影。他想都没有想的闯进来,心里腾起一股勃然的怒意。 将那男人扔开,乔希尧回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女人,顿时发觉出她的异常,“席暮,你怎么回事?” 昏昏沉沉的席暮,迷蒙间看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被人丢开,而后映入她眼底的那张脸,是她熟悉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她心里所有的恐惧都消散,那一刻,心里涌起的是无以名状的感激! “救我!”席暮伸手,抓住他的衣服,那双受惊的眼中闪着渴望。 乔希尧摸摸她发热的额头,再看她潮红的脸,脸色顿时阴郁下来。 地上的男人站起来,张口就骂,“你他妈是什么人?敢和老子争食啊!”他一脸凶狠样子,看到乔希尧一身气派,也意识到这人的身份该是不简单。 眼见乔希尧的气势强大,男人转念一想,嘴角露出邪笑,“要不,咱们一起玩玩?” 乔希尧额头青筋紧绷,那是他发怒的前兆,他对着那男人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不知死活的男人,满脑袋都是淫乱,竟然还真的走过去。可他刚走近,就看到乔希尧抄起桌上的酒瓶,迎头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下来。 “啊啊!啊啊啊!杀人啦!” 凌赫气喘吁吁的跑到二楼,正在一间间寻找席暮,突然听见这杀猪一样的叫喊,他立即朝着那间包房奔了过去。 满脸是血的男人,正被乔希尧按在地上,一通拳打脚踢。他眼中的暴戾神色,吓坏了周围的人。此时,包房外面围满了人,却没有敢上前劝阻。 绯色里面的保安清一色的站在边上,只是拦着围观的人不让靠近,却没人敢制止乔希尧。 很快,绯色的经理小跑着赶过来,看了眼满身是血的男人,急忙上去劝,“乔少,您别动气,这人我们收拾!” 乔希尧看了眼绯色的经理,脸色异常阴郁,他冷冷望着躺在地上半死的男人,沉声道:“这样的人,绯色也能让他进来?!”经理额头冒汗,频频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扔出去!”乔希尧收了脸上的怒气,转身吩咐了一句。立时有人将那人抬起来,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凌赫赶过来,扒拉开围着的人群,见到的是乔希尧抱着一个女人走出来。那女人衣服有些散乱,她双手紧紧揪着乔希尧的衬衫,将整个小脸都埋在他的心口,那种依赖和信任,那么的显而易见。 受到惊吓的她,不经意的小动作,却深深刺伤了凌赫的心。 秦然赶到二楼时,看到满身是血的男人被抬下楼,吓得她一声尖叫,脸色煞白。等她走到包房外时,正好看到乔希尧怀里抱着的女人。 看清他怀中女人的那张脸后,秦然一脸惊愕,根本不敢置信。看着凌赫失神的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她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冷笑。 开车一路回到天阶花园,乔希尧紧抿薄唇,将她抱回屋子里,看着神志不清的她,心里的怒意四窜。 将她扔到水蓝色的大床上,乔希尧看着她被人撕开的衣服,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乔希尧瞪着她,低问,“席暮,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席暮被他捏着下巴,被迫抬起脑袋望着他,昏沉的脑袋完全不听使唤,她只是睁着眼睛,定定的望着他,没有言语。 呼吸间,带着她淡淡的香气。乔希尧眯着眼睛看她,见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瞅着他,让他心里一阵烦躁。 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味道吸允进嘴里。 那种甜甜的味道,顺着舌尖弥漫在口中,乔希尧忽然发觉心中翻滚的怒意,奇迹般的平息下来。 席暮感觉到唇上传来的疼,眉头不悦的拧在一起,许是药效的作用,她竟然使力,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翻身压在自己身下。 乔希尧显然没有料到她有这样的动作,看着骑在她身上的女人,他深沉的眸中有火花闪动。 “你确定,要这个动作?” 他平躺在床上,看着她嫣红着一张脸,小兽一样的眼神望着他,嘴角扬起邪恶的笑。 “唔……”席暮脑袋里跳跃着兴奋,她抑制不住那种亢奋,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乔希尧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忽然就想起在马尔代夫那晚,她那个绝然的眼神。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他闷闷的想,这样算不算乘人之危? 抬手,朝着她的后颈精准的劈下,跨坐在他身上的女子,柔柔的倒在床上,昏睡过去。收拾好她,乔希尧起身,大步往浴室走去。 打开冷水,阵阵寒凉浇在他健硕的身体上,却浇不息他心里燃烧的那把火。 脑海中都是她骑在自己身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摸样。她红润的唇,清澈的眼,越想下腹的炙热越难受! 怎么就会放过她呢?! 乔希尧站在蓬头下面,任由冰冷的水柱清醒着自己。对于今晚的失态,他自己都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034 她的试探 初秋的阳光带着暖意,连同空气中都伴随着干爽的气息。 一大早,席暮睁开眼睛,望着这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心里哀怨一声。试着动动身体,发觉身体并没有意料中的酸疼,她缓缓坐起来,低头见衣服完整,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她竟然纹丝不动,这不是那个男人的作风啊! 呆愣了几秒钟,席暮自嘲的笑笑,难道那个男人的口味又变了? 起身,下床后,席暮整理好自己,心情好了许多。且不论他阴晴不定的性子,至少免于他的触碰,对于她来说,还是好的! 打开卧室的门,席暮来到客厅。此时诺大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鼻子灵敏的嗅到,从餐桌那里飘来的香气,肚子紧跟着咕噜噜的响起来。 昨天的晚饭她都没有吃,经过昨晚的事情一闹,此时更是觉得饥肠辘辘。细细打量一遍,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实在忍不住肚子饿,席暮朝着香味走过去。 桌子上,摆着一个餐盘,里面是一份培根三明治。席暮被培根诱人的香气吸引,忍不住伸手拿起来放进嘴里。 咬了一口三明治,鲜香的培根肉配上火腿肉和鸡蛋,味道确实很好!第一口吃下去,席暮便再也停不下。 乔希尧从客卫走出来,一出来就看到站在桌前,吃的狼吞虎咽的她。黑曜石般的眼眸闪了闪,他轻声走了过去,来到她的身边站定。 “味道怎么样?” “嗯,味道不错!”席暮专注手里的三明治,听到问话,本能的回答。停顿几秒后,她猛然反应过来,转头正对上他戏谑的眼神。 乔希尧看着她惊愣的脸,嘴角微微弯起来,不自觉的靠了过去。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三明治,他低头,就着她的手,也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味道果然不错! 咽下嘴里的三明治,乔希尧愉悦的想,忽然发觉他今天的手艺特别好! 他一连串的动作,让席暮瞪大了眼睛。回神时,她只看到三明治上,紧挨着她的牙印,还有那个人刚刚留下的印记。 这是什么生活习惯啊?席暮不悦的想,看着手中的三明治,顿时觉得失了滋味。 乔希尧观察着她细微的神情,见她望着自己的牙印露出的厌恶表情时,竟然不觉的笑起来。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乔希尧拿出手机,看到显示后,眉头轻轻皱了下。 席暮见他接起电话,急忙将三明治丢在盘子里,不肯再碰。他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女声,吸引了她的目光。 乔希尧接起电话,自然的起身走开一些,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 身上的物品,统统都丢在绯色。席暮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想着要怎么回家? “我送你!”不知道他何时挂断电话,席暮回神时,他已经穿戴好,正要出门。 “呃……”席暮心里找着拒绝的理由,可她身无分文,只能妥协,“好吧!”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公寓。 白色的迈巴赫轿车稳健的行驶,车里很安静。 席暮全身紧张的坐在车里,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是走回家,也不要做他的车! “你怕什么?怕我?”乔希尧趁着开车的间隙,看了她一眼。 席暮挑眉看他,硬是挤出一抹笑,“不怕!”她低下脑袋,补上一句,不怕你,只是很讨厌你! 乔希尧低低一笑,他双眼注视前方,问她,“昨晚是怎么回事?” 被他的话问住,席暮脸色沉下来,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心有余悸。可她却不能对他多说半个字。 “没什么!一场误会!”席暮牵强的答,心里却一阵阵生寒。秦然为什么要那样做? 见她刻意隐瞒,乔希尧眉头不悦的皱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车子很快将她送到小区外面,席暮言不由衷的道谢,然后立马下车。 看着他的车子朝着海边别墅开去,她只是有些奇怪,很快转身回家,洗澡换衣服,赶着去上班。 …… 海边别墅。 乔希尧将车子停下,微微踌躇了下,才走进这栋二层的蓝色别墅。 别墅里,黛凝正在忙忙碌碌的整理东西,清洁公司将整栋别墅收拾干净。她在二楼的卧室里清理物品,床头柜的抽屉里,保存着一个相框。 黛凝打开抽屉,轻轻的将相框取出来。相框的照片中,女人撅着小嘴,偷偷将红唇,印在躺在她身边熟睡的俊美男人脸上。 手指抚着照片中男人的脸,黛凝嘴角露出甜甜的笑,似乎又回到那个早晨,回到他温暖的怀抱里。 扣扣—— 忽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她甜蜜的回忆。抬起头,看到手中照片里的男人就在眼前,她温柔的笑起来,“你来了!” 将相框收好,黛凝起身走过去,“不好意思,这么早让你过来!” 乔希尧看看她,温和笑笑,“有事吗?” 将他带到楼下,黛凝伸手指指偏厅中的那架黑色钢琴,撒娇道:“这里都收拾好了,只剩下给钢琴校准声,当然要让你来了啊!” 走到钢琴前,乔希尧伸手打开琴盖,缓缓坐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指,按下琴键,一个个音符在他的指尖下跳跃。 晨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钢琴前的男子背对着阳光,他紧绷的下颚线条冷硬,镌刻的五官深邃英俊。 黛凝痴迷的望着他,眼中的爱意深浓,好像回到曾经那些相爱的日子里,她还享有着他给的宠溺。 悄悄在他身边坐定,黛凝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的侧脸,她将头轻放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灵活的手指,活跃在黑白相间中。 感受到她的触碰,乔希尧不自觉的愣了下,手指尖有了片刻的停顿,那双幽深的眼眸中,沉凝如海,让人无法看清…… …… 席暮急匆匆赶到秦氏,一口气上到十六楼。 走到办公桌前,转椅中却多了一抹俏丽的身影。 秦然坐在转椅中,脸色阴郁的望着她,少顷她径自开口,“席暮,二十四岁,西林财经学院英语系毕业……” “秦小姐!”席暮脸色冷下来,对于她昨晚的恶劣,心里起了怒意,“有话直说!” 秦然微微一笑,起身靠近她,“席小姐,前女友这样的身份特别讨人厌,你懂么?” 脸色蓦地一沉,席暮蹙眉望着她,语气沉下来,“你是故意的?” 秦然漫不经心的笑笑,她拿出一张粉色的请柬,推到席暮的面前,转身离去前,她丢下一句话:“想要你的朋友没事,明晚来参加我的生日舞会!” 035 拒绝好意 昏黄的街灯,照耀着一道黯然失落的身影。 席暮下了班,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只有她低头漫步,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走到楼下时,席暮看了眼黑着灯,属于她的那间屋子,脸色尤为凄苦。 满室的冷清,如同她的心,没有一丝温度。 “暮暮……”低着头的席暮,听到头顶传来的轻唤,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抬头,眼前站着的女人,目光柔和,嘴角带着欣喜的笑,她的眼中甚至还闪着希冀。可是看着她的脸,却让席暮感到一阵阵的厌恶。 “你来干什么?”席暮脸上出现短暂的惊喜,转瞬便被冷漠所替代。 景臻定定的望着她,语气温柔:“我来看看你!” “看我?!”席暮眉头皱起来,眼中闪过怒火,语气也跟着尖锐,“谢谢!不用您费心,我过得很好!”说完后,她就要转身,却被景臻伸手拉住。 “暮暮,妈妈就是想来看看你!”景臻眼中闪过浓浓的失落,她将手里提着的大袋子补品交到她手里,柔声说:“这些东西记得吃。” 席暮低头看看景臻塞过来的东西,她脸色蓦地沉下来,扬手将袋子甩在地上,一脸阴沉。 “暮暮!”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卓航从车上走下来,沉声道:“你妈妈是关心你!” 听见身后响起的声音,席暮本就苍凉的心瞬时被激起怒火。她转身对上卓航低沉的脸,眼中满是讥讽:“怎么,你是来教训我的吗?” “……”卓航看着她含着怒气的脸,顿时叹了口气。 “暮暮,妈妈真的好想你,只是想来看看你!”景臻眼中有了泪花,她上前拥住席暮,将她搂进怀里。 母亲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席暮忍着心中的酸涩,抬手狠狠推开她,“收起你们的好心吧!我、不、需、要!”最后一句话,她含着眼泪低吼。 席暮愤愤的看了他们一眼,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她飞奔着逃上楼,不肯让人看见她破裂的伤口。 景臻失望的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身边的男人揽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将她搂入怀中,细细安慰着她。 …… 秦家在T市,是名门望族。秦家的小女儿,秦然,是秦氏家族里唯一的女孩子。自从她出生,既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 今年是她二十三岁的生日,又是她留学回来的第一个生日,全家上下都非常重视。在国外忙着考察的秦曜,都已经提早回来,等着给自己妹妹庆生。 “哥!”秦然一大早起来,心情颇好,下楼时看到秦曜,她蹦蹦跳跳的跑过去,亲昵的靠着哥哥坐下。 秦曜见她下来,放下手里的报纸,伸手搂过她,宠溺的亲亲她额头,“生日快乐!”随手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谢谢哥!”秦然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粉色钻石的项链,很是名贵。她欢喜的将项链拿起来,伸手到哥哥面前,撒娇,“给我戴上。” 秦曜抿唇笑笑,伸手刮刮她的鼻子,起来替她佩戴项链,“秦家的小公主,今天就是大姑娘喽!”他耐心的给她戴好项链,吩咐佣人将早餐准备好。 “哥哥,下午我去机场接爸妈,你晚上直接去会场吧!”秦然喝了一口粥,笑着告诉哥哥。 秦曜点点头,同意她的建议。用过早饭后,兄妹俩先后出了秦家大门。 华灯初上,灯火闪耀。 希尔顿五星级酒店内,来来往往的宾客们络绎不绝。席暮按照请柬上的时间来到酒店。 诺大的宴会大厅中,筹光交错,熠熠生辉。 席暮心不在焉的走在人群中,她想要快点找到秦然,问清楚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暮暮!”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席暮往前的步子顿住,回头看见的是程安的惊喜的脸。 “你怎么来了?”程安看到她,有些错愕,更多的还是欢喜,“天哪,幸好有你,我快要闷死了!”将她拉到角落里低语,程安一脸的无趣。 “嗯……”席暮没想到会见到她,心不在焉的答她。 眼神穿越过重重人群,席暮四处找寻秦然得身影,眼神来回的巡视,却不期然的撞入一双墨瞳中。 不远处,凌赫穿着纯手工的黑色西装,温和的眼中闪着笑意,可他嘴角的笑看在席暮的眼中,有种陌生的冷漠。 两人视线相遇的片刻,席暮心里涌起淡淡的酸疼,却又无能为力。凌赫在她黯然的视线中望向她,他嘴角带着浅浅笑意,透着森冷。 “看什么呢?”身边的程安见她愣神,不解的摇晃着她问。 席暮怔怔,转头冲她轻笑,“没什么!”只是转头的瞬间,等她再度回眸望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越发苦涩,她真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翦瞳绕着全场搜寻,席暮终于见到人群中的秦然,对程安编了个借口,她便朝着那人走过去。 秦然是今晚的主角,她穿着雪白的公主裙,将长发挽起,清纯的如同堕入凡间的仙子。 “凝姐姐!”秦然看到黛凝走来,顿时甜笑着打招呼。 黛凝穿了件粉色的拖尾礼服,见到秦然,她几步走来,语气柔和,“小然,生日快乐!”将手里粉红色的礼物盒子递给她。 秦然欢喜的接过礼物,开心的与她聊起私密话题。 席暮穿过人群,看到秦然脸上持着的纯真笑脸,她心里却暗暗叹息,原来天使和魔鬼真的在一线之间! “秦小姐!”席暮走到她身后,低低叫了她一声。 秦然回身看到她,脸色马上沉下来。 黛凝站在她们身边,注意到她们眼中的波澜,心里有些惊讶。她识趣的找借口离去,却在看到席暮那双灵动的眼睛后,忽然想起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尽管说吧!”席暮见周围的人都离开,低声问她。 秦然朝着她明媚一笑,可那笑容充满敌意,“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让你看清楚,他爱的人究竟是谁?” 席暮稍稍惊讶,对于她的话腾起一股寒意。 秦然冷笑着转身离去,她临走时嘴角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会场的灯光蓦地覆灭。 一片哗然中,一束射灯在舞台中央亮起。 舞台中,一架黑色的钢琴前,凌赫俊朗的身影落座,他优雅的翻开琴盖,手指缓缓抚上琴键。 他温润的双眼,在望向台下那双湿漉漉的乌黑眼眸时,眼中透出的是冷厉的寒光! 036 牵着她的手 宴会厅中,一片漆黑,只有舞台中央亮起的那一束灯光。 凌赫穿着黑色西装,庄重的坐在钢琴前,他神情冷峻的将手指抚在琴键上,墨黑的眼睛盯着琴键凝视,那双温和的眼中闪过深邃的光芒。 微微停顿了下,凌赫将眼中的犹豫收敛,他的手指缓缓按下,琴键在他的手指下弹奏起来。 音乐声响起,全场的嘉宾都望向舞台。 席暮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望着台上的男人,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慌张。 当从钢琴中跳出第一个音符,席暮整个人就有种坠入地狱的感觉,心脏好像被人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直往外冒,止不住的疼。 钢琴曲《爱情的故事》,从舞台中央徐徐飘出,那动人的旋律,委婉深情,娓娓倾诉,感染着全场的每一个人。 程安在听到这首曲子响起的时候,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她第一时间激动的找寻席暮。穿过人群,她在大厅的角落中看到那抹让人心疼的身影。 “暮暮!”程安急忙跑过去,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双手抱住她。 席暮直勾勾的注视着舞台上的男子,她乌黑的眼眸中,此时蓄满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 台下众多赞赏的眼神中,独有一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着莫名的精光。乔希尧站在台下,手中端着香槟,他看了舞台上一眼,下意识的将眼神望向角落,果然看到那抹落寞的身影。 一首钢琴曲落幕,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凌赫站起身,微微鞠躬,然后他走到话筒前面,望着台下的秦然,柔声说道:“生日快乐!” 灯光顿时扫向秦然,只见她两颊飘红,听到凌赫的祝福后,回头望望自家父母,在他们的笑脸中,迈步上台,来到凌赫身边,轻声道:“谢谢!” 秦然欢喜的望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柔情,情不自禁的送上自己的轻吻,印在他的脸颊上。 全场嘉宾在这个轻吻中,再度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 此时,凌啸海稳步上台,他精明的眼中闪着凌厉的光芒,一向凌烈的脸上带着慈笑,他上前一步,对着话筒沉声道:“下面我宣布,我的孙子凌赫与秦然小姐将于近期订婚!” 哗—— 台下的嘉宾们顿时笑着鼓掌,向台上这对璧人道出祝福。 众人的祝福和掌声让秦然羞红了脸,她退后半步,依偎在凌赫的怀中。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此时面容沉静,那双温润的眼中闪着暗淡的光。 程安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她肩膀处湿了一大片,感觉出怀里的人在发抖,那张冷艳的脸上怒气腾升。 这首钢琴曲,程安是知道的,应该说所有西林学院的人都知晓。校庆的那次晚会,凌赫的钢琴独奏是最后一个节目,那时候他弹奏完这首曲子,走到台前,对着几千人的会场,朗声大问,“席暮小姐,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台下的所有同学们顿时尖叫声一片,阵阵雷鸣般的掌声直到此刻还让人记忆犹新。 “答应他!答应他!……”那时候台下的起哄声不断,大家异口同声的叫嚷。在这一片激烈喧闹中,席暮脸色通红,任由那一脸得意的男人将她揽入怀里。 程安将席暮小心的安放在角落的长椅上,脸色低沉的嘱咐她,“暮暮,你坐在这里等我!” 心里的怒意好像火球,程安一脸阴沉的想,凌赫,你竟敢这么欺负人!脚下的高跟鞋被她踩得嘎嘎响,她扫视全场,看到那道身影朝着大厅外面走去,也急忙跟了过去。 乔希尧端着手中的香槟,无聊的转头,恰好看到坐在长椅上,神情惨淡的那道身影。黑曜石般的眼眸眯起,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缓缓走了过去。 …… 洗手间里,响着哗哗的流水声。 凌赫站在镜前,一脸的黯然,他低着脑袋,嘴角的温和笑意早就收起,只有苦涩的苍凉。 不久,凌赫整理好自己,看着镜中又恢复如常的脸孔,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凌赫!”走出不远,凌赫听到身后的声音,止住脚步。 回身见到来人是程安,凌赫眼眸微闪,却没有离开,只是看她步步紧逼。 程安一脸怒意的走来,看着他嘴角的笑,真想扇他耳光。抬手,她将手里的提包狠狠砸过去,精准的砸在他的俊脸上。 “啊!”秦然正巧走过来寻他,看到这一幕马上惊叫起来,“你这个疯子!” 凌赫起先一惊,而后并没有躲开她的动作,被她的包砸在脸上,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秦然尖叫着跑过去,见他鼻梁红肿,心疼的扶着他,关心道:“凌赫,你没事吧?” 这边的骚动,顿时引来宾客们的注意。秦曜正走在人群中敬酒,忽然见到程安激烈的举动,他脸色沉下来,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凌赫!你凭什么这样对待她?你有什么资格怪她?”程安冷着一张小脸,指着他的鼻子就要上前,却被一股大力给拽回去。 回头,看到秦曜皱着眉头将她拉在怀里,程安不悦的挣扎,却被他禁锢的更紧。 “我告诉你,当初的事情你最好去问问你的家人!”程安瞪着他,语气中满是冷意,可她的话,却让一直沉默的凌赫猛的抬起头,眼中咻的起了厉色。 “安安!”秦曜按住怀里挣扎的人,语气冷然。 程安正在气头上,根本无视他的话,只是对着凌赫警告:“凌赫,以后你再敢这样伤她,我绝对不饶你!” “哥!”秦然看着程安嚣张的摸样,心里气的愤愤的,“她是谁啊?” 秦曜听见她的话,神情烦躁起来,脸色不悦的低语,“朋友!” 程安本就阴沉的脸,在听到他的话后,立时更为阴冷。 凌赫整理好衣服,抬头看了程安一眼,面无表情离开。看着他走远,秦然纵是心里不服,也敢多说什么,只是狠狠地剜了程安一眼,便急忙随着他的步子离开。 走廊上,席暮脸上的泪痕犹在,她低着脑袋,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眼底突然映入一双锃亮的皮鞋,席暮呆愣愣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脑袋里一片空白。 乔希尧低头望着她,见她湿漉漉的眼中哀伤一片,顿时觉得心里闷闷的压抑。 “哭什么?”伸手拉起她,乔希尧将她拽到眼前,抬手抹去她的泪水,沉声道,“真没出息!” 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将眼中的泪水忍住,她想要推开他,不料被他强势的拉住。 将她的手放进臂弯中,乔希尧让她挎着自己的胳膊,不让她挣扎。 席暮怔忪的望向他,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里的抗拒竟然消散,他嘴角柔和的笑似乎感染到她,让她安静下来,奇异的跟随着他的脚步,朝着宴会大厅走去。 晶亮的大厅中,男人如王者般走来,所有人都在他强大的气场下屏住呼吸。乔希尧风姿卓越的走来,他灿若星辰的眼中闪着冷冽的光,而他的臂弯中,豁然多了一抹靓丽的身影…… 037 曾经的爱 晶亮的大厅中,男人如王者般走来,所有人都在他强大的气场下屏住呼吸。乔希尧风姿卓越的走来,他墨黑的眼中闪着冷冽的光,而他的臂弯中,豁然多了一抹靓丽的身影。 厅中央,众人都围绕着秦凌两家人,此时远处走来的两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喧闹的众人俱都安静下来,眼中皆闪着不明的光,更有甚者开始窃窃私语。 站在边上的黛凝听见议论声,缓缓转过身来。她含笑的脸,在看到他臂弯中的女人顿时一沉,眼中的神色转为幽深。 乔希尧沉着冷峻的走来,他优雅的迈着步子,嘴角的笑意清冷。他臂弯中的女子,感受着全场的瞩目,心脏激烈的跳动,莫名的慌张让她更加贴近身边的男人。 看着走来的这两道身影,凌赫温和的眼光,转瞬化为寒冰,脸色铁青。 走到众人面前,乔希尧顿住脚步,他伸手端起两杯香槟,微微侧身递给身边低着脑袋的她,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她低沉的脸,他眉头轻皱,伏在她的耳边低语,“跟在我身边,你不需要低头!” 席暮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可是他的声音沉稳的响在耳边,让她慌乱的心找到一丝慰藉。 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熠熠生辉的灯光皆比不过他眼中的晶亮。席暮望着他眼底的光亮,渐渐平静下来。 乔希尧直勾勾的盯着她,她抬头的瞬间,那双受惊的眼眸,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波动。看着她眼中的清澈,他嘴角不自觉的笑起来,紧抿的薄唇微微动动,似乎说了什么。 席暮被他嘴角的笑意震撼住,在她的记忆中从未见过他如此柔和的笑脸,看着他薄唇微动,她读懂了他没有出声的那个字,笑! 原本僵硬的脸,在他温柔的眼神中,真的舒缓下来,连带着嘴角露出的笑意都变的自然。扬起红唇,席暮转眸,望向对面的男人,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将手中的香槟放到她的手里,乔希尧扬起手中的香槟,转身正对上错愕的众人,挑眉看看他们,沉声道:“恭喜。” 伸手搂住她的腰,乔希尧稍稍用力揽着她,让他身边的女子回神过来。席暮深吸了口气,举起手中的酒杯,迎向众人不明的目光,“恭喜!” 秦然在看到他们走过来时,脸上大变,此时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这些小动作,更是惊讶的厉害,她嘴角的笑意蓦地僵硬住,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席暮平静的望着他们,她强忍着心里的疼,脸上保持着自然地笑。 叮—— 响起杯子相碰的声音,凌赫冷笑着端起酒杯,轻轻碰上席暮端着的酒杯,紧接着是他冷硬的声音:“谢谢!” 两人目光相遇,彼此的眼中都闪着让对方陌生的光芒。这一刻,凌赫心底忽然涌起一阵心悸,看着她眼中的宁静,他没由来的慌张,甚至有种想要紧搂住她的冲动! 杯子相碰的轻轻震颤,由手指间传入心底,让席暮的心狠狠揪紧。想要避开凌赫的目光,却感觉到腰间的手掌在收紧,他的力量传递过来,冰冷的心房随着他手掌的温度暖起来。 收起伤痛,她迎头微笑,不让人看到她的伤口! 众人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举动,当他们看到乔希尧温柔的注视他身边的女伴时,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尤其是凌啸海,他一向内敛的眼睛,不时徘徊在席暮的脸上,见她乖巧的依偎在乔希尧的身边,脸色不禁转沉。 秦然看着黏在乔希尧身边的女人,早就气的心里直冒火,她含怒瞪着席暮,不料她恶狠狠的眼神被那道黑曜石的眼睛扑捉,吓得她急忙收起目光,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 短暂的客套后,乔希尧收起脸上的笑意,他伸手揽紧怀里的人,带着她一同转身,朝着宴会厅外走去。 转身的瞬间,一抹高挑的身影屹立在他们身后。黛凝手中端着酒杯,微笑着望向那个沉敛的男人,当她的视线触及到席暮时,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改变,连嘴角的笑意都依旧。 乔希尧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黛凝,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他冷峻的脸上神色如常,微微点头与她示意,而后伸手握住身边女子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席暮站在他的身边,全身都感觉不自在,此时被他牵着手,掌心里都是滑腻。挣脱不掉他的力气,只能任由他牵着手,一路通过大厅,往外面走去。 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黛凝仰头喝掉手中的酒,嘴角的笑意慢慢冷下来。 程安急匆匆的走过来,正在满场寻找席暮的身影。远远地,那两道耀眼的身影走过,让她焦急的步子停下。看着乔希尧牵着那道落寞的身影走远,她嘴角扬起笑来。有没有人说过,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其实很般配啊! “你去哪里?”秦曜追着她的身影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程安听见他的声音,脸色沉下来,回头看着他,她冷笑着低语:“秦总,你和我是朋友关系,你管的宽了吧?我爱去哪就去哪!”低低说完后,程安扭头就走,看都不看他。 秦曜想要伸手拉住她,被她大力的甩开,看着她快步走远,他气的双拳攥的咯吱响,咬牙低语,“程安,你给我等着!” …… 白色的迈巴赫行驶在夜色中,车里异常的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我要回家!”寂静的空间里,忽然传来她低低的声音。 乔希尧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痛苦的神色,眼中沉了沉。手中的方向盘蓦地转动,车子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不多时候,将车子停稳,乔希尧看着身边失神的她,眉头不悦的皱起。他伸手打开车门,将她拉下车,一路带着她上了楼。 “钥匙呢?”乔希尧看着她一脸的茫然,语气沉了下来。 席暮看着自家的大门,混沌大脑袋渐渐回笼,她的动作缓慢,显然让男人失了耐性。伸手将她包里的钥匙取出来,乔希尧阴沉着脸开门,将她带进去。 把她带到沙发上,乔希尧一脸阴霾的望着她,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摸样,心里的怒意上涌。将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他转身去了洗手间。 烦躁的洗了把脸,乔希尧走出来想要离开,可沙发上那道娇小的人影却不见了。脑袋里有片刻的怔忪,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什么,他急速的扫视整间屋子,都没有她的人,他高大的身影快步进了卧室。 床上空无一人,乔希尧心里狐疑,他正要转身,忽然看到阳台的门开敞着。 幽暗的夜色里,那抹让他牵挂的身影,此刻正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她就要飘落下去。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几乎没有迟疑,立时跨步奔了过去。 伸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乔希尧用力将她从阳台上拉回来,两人同时跌在大床上。 低头,望着她眼里的错愕,乔希尧脸色铁青,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燃起怒火。 038 彻夜相拥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微风吹过的沙沙声。夜晚的秋风将白色的纱帘吹起,银色的月光影影绰绰的洒进来,映照着一室月光。 席暮错愕的望着他,见他眉头紧皱,脸色铁青,她低低一笑,语气满是酸涩,“你以为我要自杀?” 乔希尧半支撑着身体,双眼怒瞪着她,正要发怒,可见到她苍白的脸,那熊熊的怒气顿时无处发泄。 “呵呵……”席暮见他薄唇紧抿,忽然涌起笑意,“你真傻,像我这样的人会死吗?” 看着她痴痴地傻笑,乔希尧眉头不禁更加皱起,脸色渐渐沉下来。 席暮笑笑,心里越发的悲凉,想起今晚的一切,那种撕扯的痛又开始袭来。她痛苦的蜷缩起身体,想要借此给自己力量。 月色下,女子蜷缩着身体,缩在角落,她暗淡无光的生命,让他心里涌起一丝不忍。伸手将她抱起来,安放好,乔希尧就要起身离开,却不想一双冰冷的小手,抓住他的衬衣,让他起身的动作停止。 那双清澈的眼睛,此时布满泪花,席暮想要抑制泪水,可是许多事情叠加在一起冲击着她,让她本就脆弱的心,痛的揪紧,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么,在我最痛的时候,真的想去死!”双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衬衣,席暮依偎在他的怀里,低低的说,“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 怀中的身体颤颤发抖,乔希尧伸手抱住她,将她冰冷的身体拥紧,他黑曜石般的眼中变得冷冽。 带着暖意的泪水,浸湿他大片的衣衫,乔希尧僵硬着身体,听着她在黑夜中哽咽的声音,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沉寂。此时的他,深深感觉,那个招惹她掉眼泪的人,真是该死! 眼中的泪水滴滴滚落,席暮绝望的被他拥在怀里,喃喃,“可是我不能啊,如果我死了,爸爸要怎么活呢!” 她一声声的低语,让乔希尧脸色渐暗,他一直沉默着,脸上的神情却在不断变化。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他低头,映入眼底的是她满含泪痕的脸。 席暮尽情的发泄着心里的伤痛,完全分不清在她身边的人谁。她哭的累了,心中的压抑也渐渐好转。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的眼前蓦地浮现那双冷漠的眼睛。 闭上眼睛,再度回忆一遍,曾经给她无数温暖的那双温润眼眸。席暮忍住那种抽离的痛,她轻笑着低语,“席暮,再也回不去了!” 耳边响起她轻轻地声音,乔希尧见她闭着眼睛低喃,凌厉的眼睛微眯。不多时候,她竟然真的在他怀里睡熟。 将她妥帖的放在枕头上,乔希尧坐在床头,双眼定定的望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痕犹在,她眼角的泪水滴落下来,浸湿了枕边。 抬手轻轻地抹去她的泪水,他的指尖沾染着晶莹的泪珠。那泪珠仿佛带着寒意,顺着他的手指,穿透进他的心底,让他一向冷硬的心房都有了动容。 拿起薄被,小心的盖在她的身上,乔希尧和衣躺在她的身边。 银色的月光照进来,映照着她清瘦的脸,乔希尧看了她一会,微微叹了口气,抬手轻抚过她散下的碎发,给她掖好被子,紧挨着她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升起的时候,床上的人儿也跟着苏醒。 生物钟提醒着她起床,席暮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环境,莫名的松了口气。 坐在床沿,她呆愣了几秒钟,想起昨晚的事情,脸色有些不自然。 翦瞳环视室内,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席暮暗暗松了口气。她起床收拾好,走了出去。 刚走到客厅,忽见闪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来,席暮一惊,整个人都呆住。 “早!”乔希尧见她走出来,脸色如常,主动和她打招呼。 “……早!”席暮面对这样的震惊,迟疑了几秒后,不自然的开口。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急忙低着脑袋,躲进洗手间。 席暮洗漱好后,又磨蹭了半天才出去。客厅里开着电视,音量有些大,而那个男人的身影就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叮咚—— 门铃声在这样的时刻响起,席暮立刻打开大门,却见门外站着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 门外的男人,见到席暮时,只是礼貌的点点头,而后越过她,直接进屋,“总裁,您的衣服!” 席暮呆愣的望着,见那人将手里的衣袋放在沙发上,又看着他恭敬的离开,将大门关好。 乔希尧将手里的电视遥控器放下,他挑眉看了眼,见她傻傻的站着,轻问:“有话说?” 席暮猛然回过神来,立时语塞,“呃……,我去买菜!”慌乱中,她不知道怎么蹦出来这么句话,说完后,完全不敢看他,拿着钱包夺门而逃。 来到街上,清凉的微风吹散她迷蒙的思绪,她懊恼于刚刚的失态。缓和了好久,席暮才平稳下心情,想起今天是周六,是她回家的日子。可是经过昨晚的事情,她真的没有心思回家,便急忙给父亲打了电话。电话里,父亲的情形良好,她漂浮的心才安落下来。 在街上闲逛了许久,她才去到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鱼肉。开开心心的回到家,席暮想着回家做顿丰盛的午餐慰劳自己,可她打开家里的大门,却是一脸惊讶。 客厅中,男人穿着簇新笔挺的衣服,舒服的窝在她的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 “你怎么还在!”席暮吃惊的问,这是她开门进来的第一个念头。 乔希尧双眼注视着财经频道,此时听见她的话,他慢慢转头,双眼直直的望向她。 席暮站在原地,面对他的视线时,脸上闪过一阵窘迫,“你应该离开了吧!”她又低低说了句,只是语气明显不足。 乔希尧挑眉望着她,眼中的神色温和,他微笑着说道:“这个周末,你的时间由我来支配!” 039 温馨一刻 周末的时光,该是美好惬意。 席暮将买好的新鲜蔬菜,鱼、肉、水果拿进厨房去整理。 客厅里开着电视,沙发上还坐着那个恶劣的男人。席暮将东西放进水池中,她转身望着那个碍眼的身影,心里愤愤不平。本来美好的周末,竟然被他给搅和了,真是郁闷啊! 想起进门时的情形,席暮心里更是气的直冒火。 “这个周末,你的时间由我来支配!” “为什么?” “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快去做饭,我饿了!” “……” 回身,看着水池里的新鲜蔬菜,席暮脸色低沉,眉头紧皱。明明他家那么大,为什么要挤在别人家里呢?挤在别人家里不算,还把这当做他自己的家,竟然指使她干这干那! 将水龙头的水流开到最大,席暮愤愤的洗着手里的菜,心情极其沉闷。她的动作很快,蔬菜鱼肉很快清理干净。带上围裙,她再度望着悠闲坐在沙发上的那道身影,任命的叹了口气,谁让自己上次吃了他的早餐,这回就算补上欠他的。 一顿午餐而已,不要显得小家子气!席暮深吸一口气,忍下心里的不平,嘴里碎碎念着。 “你在说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席暮一跳,她慌张的回头,恰好撞上他探究的脸。两人鼻端相抵,那双乌黑的眼中满是惊讶,乔希尧看着她完全呆掉的表情,心情极度愉悦。 “看够了吗?”乔希尧抿唇一笑,将俊脸更加压低,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鼻尖上,那种撩人的温度,立时让她羞红了脸。 席暮望着他逼近的脸庞,后知后觉的回神后,被自己的花痴弄的窘迫。急忙低下头,她脸色通红,支支吾吾的低语,“那个……你先出去吧,很快就能吃饭了!” 见她脑袋都要低到胸前,乔希尧低低轻笑,不在逗弄她,转身出了厨房。感觉到他的人影消失,席暮才慢慢抬起头,她拍拍通红的脸,对于今天的再三失态感到沮丧! 收敛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席暮只想着快点将午饭做好,然后打发他离开。这样想着,心里的烦躁便平静下来。 熟练的拿起菜刀,席暮将蔬菜切好,动作麻利的开始炒菜。 客厅的沙发上,乔希尧舒服的窝在那里,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不知何时开始围绕她的身影打转。以前他总觉得,家庭琐事很聒噪,然而此时看着她忙忙碌碌,他竟会觉得也挺好玩,甚至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饭菜的香气很快飘出来,席暮动作利索的将饭菜弄好。她看了眼依旧坐在沙发上摆谱的某人,心想也别指望他能自己动手。将饭菜摆上桌,她又拿来碗筷。 笋三丝、醋溜鱼片、香菇油菜、玉米浓汤,餐桌上是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将米饭盛好,她低低的喊了声,“吃饭了!” 乔希尧听见她的声音,才关掉电视,慢悠悠的走过来。看着餐桌上的菜色,他稍稍愣了下,而后便神色如常的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吃饭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对面的男人,随时都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即便是吃饭的时候,他的风度都出奇的好。 席暮坐在他对面,全身都不自在,看着满桌子爱吃的菜,竟然不好意思伸筷子,只是看着他吃的自在。肚子饿的咕咕叫,她转念一想,自己明明是主人,难道还要饿肚子?这样想着,她暗自唏嘘了下,急忙拿起筷子,大口开吃。 乔希尧看着她神情的变化,一直忍着笑意,见她拿起筷子吃饭,嘴角的笑更深。这顿饭吃的很宁静,两人都各有心思。饭后,席暮再度认命的自己收拾,等她将碗筷整理好,出来时,就见坐在沙发的男人正望着她。 稳稳心神,席暮心里开始盘算要找什么样的借口赶人,她犹豫着走到沙发坐下,脸色尽量的柔和,“你吃饱了吗?” 她没头没脑的话,让乔希尧微微一笑,他点点头,神情带着笑意。 席暮见他一脸笑意,尴尬的清清嗓子,他忽然态度温和,倒是让她不知所措,“你公司没有事情要处理吗?” 乔希尧将身体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对于她的左右试探,觉得很好玩,“今天是周末,乔氏员工都休息,总裁自然也休息!” “……”席暮语塞,看着他含笑的脸,心想他就是故意的!她气的牙根痒痒,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电视遥控器,她发泄的迅速播台,最后定格在最近很流行的韩剧上。 沙发不大,她只能挨着他坐,电视里演着催泪的韩剧,她偷瞄他皱起的眉头,心里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意! 午后的阳光很暖,照在人的身上暖意融融。 宁静的午后,狭小的沙发上,挤着一男一女。不知何时,那女孩子昏沉沉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睡熟。 宽大的肩膀上,枕着她小小的脑袋,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乔希尧轻轻从她手中抽出遥控器,将音量调小。 微微偏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乔希尧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将身体靠在沙发背上,他给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任由她沉沉睡着。 夕阳西下的时候,席暮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脸,让她呆愣了几秒钟。 “睡醒了?”乔希尧揉揉酸疼的肩膀,含笑问她。 席暮完全惊讶自己怎么会在他肩膀上睡着,而且睡得还那样沉。她望着他揉肩的动作,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乔希尧见她惊讶的神情,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笑意,而后在她的震惊中,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出了门。 040 纸飞机 夕阳西下,漫天的火红渲染着天边。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行驶在这片绚丽的火红中,如同它的主人,耀眼夺目。 车厢里,乔希尧双目直视着前方,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方向盘,脸上的神情祥和。车轮驶过的沙沙声,轻轻回荡在这静寂的空间里。 席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被他强势的带上车,她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被动的跟随着他的脚步。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她紧绷的脸色渐渐舒缓。 窗外闪过茂密的树林,远处的高山,大海也跟着逼近。席暮看着车子飞驰在林间,便静下心来享受着远离城市的宁静。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平稳的驶到T市最大的度假村。这个度假村,是去年由乔氏出资修建的,占地面积巨大,设施齐全,整个度假村集休闲、娱乐,餐饮、理疗于一体。 夜幕初降,度假村里面灯火通明,一眼望不到边际。 乔希尧将车子停好,即有人上前迎接,“总裁,您这边请!” 席暮跟着他下车,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她硬着头皮,走在他身后。 比邻的特色餐厅很多,度假村的经理,殷勤的带着他们来到木质建筑的餐厅。 绿色的竹子装点的餐厅,别具风格。一根根笔直的绿竹,似乎还带着清新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 包房里,金碧辉煌的餐桌上,各色佳肴珍馐摆满。 乔希尧满意的点点头,经理诚惶诚恐的脸上才露出笑来。抬手打发了那些人,乔希尧拉着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低声道:“快点吃饭,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哦!”席暮木讷的坐下,低低应了声,随后急忙低头吃饭,一直不曾吭声。 乔希尧见她低头吃饭,不禁笑笑,两人默不作声的用餐,气氛倒也平和。 用过晚饭后,乔希尧带着她出了餐厅,开车去了山顶。 来到山顶时,天色已经暗沉。 郊外的空气清新,席暮闻着空气里的青草味道,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从高高的山顶俯瞰下去,整个度假村的风景尽收眼底。度假村的北面环山,西面朝着大海,园林里面建造着各式风格的会馆,一排排错落有致,整齐林立,果真是度假的好地方! 今晚的天色暗沉,夜空中浮着乌云,遮挡了漫天的繁星。 秋夜的风微凉,席暮从车上走下来,来到山顶的岩石上坐下,她抬头望着夜空,神情安静。深邃的夜空,让她心里的烦躁,奇异的舒缓下来。 不远处,乔希尧见她仰望夜空,眼中悠悠闪过什么,随后他也跟着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席暮双手托腮,想着心事,身边忽然走来他的身影,让她神游的心思回转。 微微侧头,席暮见他坐在自己身边,他冷峻的脸上带着柔和,让她不自然的将身体往外挪动了下,尽量和他拉开距离。 耳边响起轻微的沙沙声,席暮好奇的转头,却看到他的手掌上,折叠出一只纸飞机。 “给你的!”乔希尧将纸飞机折叠好,放在手掌上,递给她。 席暮看着他手掌上的白色纸飞机,一脸的茫然,不明白他的意图。 乔希尧将纸飞机摊开,举到她的眼前,耐心的教导她:“把你所有不开心的事,都放进这个纸飞机里!” 对于他的话,席暮呆愣了很久,看着他掌心的纸飞机,她缓缓伸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手掌上。 那些深埋的心事,忽然如浪潮般涌上心头,席暮直直的盯着手上的纸飞机,心中无限酸涩。不能对人讲的心里话,她竟然真的默默掬起,如他所讲,倾诉进那只白色的纸飞机中。 乔希尧注视着她脸上的神色,见她乌黑的眼中闪过幽暗的光。他起身,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山顶的最高点。 呼啸的山风吹过耳际,席暮被他拥在身前,看着远处炙黑的夜空,心里的那些郁结,一点点消散。 有力的双臂牢牢将她拥在怀里,乔希尧将她置在身前,抬手扶住她的手腕,薄唇紧贴在她的耳边低语,“放手!” 紧握的手指随着他的声音慢慢松开,席暮看着掌心里的纸飞机,被夜风吹起,转瞬便飞飘起来。那白色的影子,跟随着夜风的吹拂,渐渐高远,直至消失在这片暗夜中…… 后背抵着他温暖的胸膛,席暮望着那消失的白点,眼眶酸涩,点点晶莹在闪烁。 乔希尧低头凝着她,见她眼底有泪光闪动,语气不禁柔了下来,“别哭,以后要学会微笑!”他的声音磁性低沉,在这静谧的时候,灌入她的心底,真的触动到她。 席暮忍住眼泪,将所有堆积的心事释放出来,心情变得轻松起来。身后贴着的是他火热的身躯,她脸色微红,对于这样的亲近很不自在,想要挣动,却被他用力禁锢,动弹不得。 手心里冒出细汗,席暮全身僵硬的被他抱在怀里,在她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忽然松动了力道,拉着她的手转身,“很晚了,回去吧!”随着他的话,他们一起上车,车子很快驶下山顶。 回到度假村,早有人将钻石级会所收拾好。 一座幽静的两层木质小楼,依山傍水而建。室内是典雅复古的装修,颇有江南水乡的雅致。 席暮看着二楼的唯一主卧,顿时暗了神色。她洗漱后,正愁没有换洗的衣服,打开衣橱,里面各种衣衫齐备。挑了套保守的睡衣裤,她急忙换上,出了浴室。 偌大的床上,铺着白色真丝床单,席暮深吸一口气,赤脚走过去,躺在床上。真丝被单的冷意透过皮肤传递过来,让她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半坐在床上,双手紧揪着丝被。楼梯上,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席暮脸色一沉,急忙躺下,将身体转过去。 不久,身边的位置蓦地沉下去,紧接着他的热度传过来。席暮背对着他,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火热的视线,她紧张的双手紧攥被单,心脏怦怦直跳。 “你害怕我?”乔希尧看着她僵直的背影,含笑问她。 “不怕!”席暮眉头轻皱,语气不满,双手更加攥紧。只是她的话音刚落,身体便被一股大力翻转过来,紧接着对上的是他沉敛的眼眸。 “你要做什么?”席暮惊恐的望着他,见他半支撑着身体,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让她脸色悠悠转红。 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看着她眼中的清澈,乔希尧抿唇轻笑,他故意低头,靠近她的脖颈,低语:“睡觉!” 抬手将床头灯关掉,乔希尧得意的见她眼底闪过惊慌,而后他翻身躺下,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却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席暮被他刚才的动作吓坏,见他关灯便有了最坏的打算。可等了好久,他只是将她搂在怀里,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耳边响起他均匀的呼吸声,席暮缩在他怀里不敢动,生怕他醒来有什么恶劣的举动。这样僵持了好久,她终于也抵不住困意,依偎在他的怀抱里睡去。 清晨,阳光明媚。 床上的人儿伸着懒腰清醒过来,席暮睁开眼睛,迟疑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度假村。 环视四周,没有他的人影。她正要翻身下床,手机铃声响起。 按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乔希尧的名字,他的短信内容简练:“来二号会所!” 041 他的温柔 洗漱过后,席暮挑选件七分袖的连身长裙,整理好自己,她便按照短信上的提示,朝着二号会所走去。 按照度假村服务员的指导,席暮找到二号会所。在度假村的中央建有三个会所,分别包含娱乐、健身、餐饮。 中间的二号会所,是栋五层楼高的健身会所。她才刚踏入大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各种健身器械发出的声响。 进门问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听闻是找他们总裁,俱都一脸崇拜的看着她,热情的引导她来到三楼。 会所的三楼,是独立封闭的楼层,除非是高级会员,否则不能入内。迎头看着“击剑馆”三个字,席暮微微有些惊讶,心想难道他还会击剑? 击剑运动,在16世纪末和17世纪初盛行于欧洲,后来逐步演变,一步步走上高雅之路。 进入场馆大厅,人还未入内,便听到里面的响动。宽敞的剑道上,对持着两个男人,迎面对着她的那人,身上穿着白色击剑服装,而他的脸上并未带着护具。 远远地,席暮看见那俊逸的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么危险的运动,而他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连护具都不佩戴。他究竟是自信,还是自负? 阳光下,男人手执重剑,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着凌厉的光芒,重剑在他的手中,被他一次次有力的击出。他的剑尖有效的击中对手的手臂、前胸,他高度的准确性,每次都将对手逼入绝境,直到对手再无还击的力量。 随着剑尖不断发出的强光,乔希尧以绝对的优势完胜! 一轮对比过后,乔希尧神情极为舒畅,他挑眉看看,正好见到她站在剑道边上,看着他。 将击剑服换下来,乔希尧大步走来,看着她问道:“来了很久?” “没有,刚刚到。”席暮见他走来,急忙将脸上惊叹的神色收起来,沉声答他。 微微一笑,乔希尧也不深究,带着她出了击剑馆,改为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绕过二号会所,在度假村的南面,建造着一座海洋馆。席暮完全没有想到,度假村里竟然会建有这样的场所。 三层的海洋馆,各色深海珊瑚、鱼类、企鹅、北极熊应有尽有。一时间,席暮被眼前看到的这些惊呆住了,回神后,顿时喜欢的不得了。 “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乔希尧见她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显然他的话起了作用,席暮转头望着他,心里顿时有了好奇。 乔希尧抿唇笑笑,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穿过海底隧道,来到后面的饲养站。 碧蓝的水池中,一头白鲸豚穿梭在海水中。席暮看着水池里的可爱生物,真想放声大叫。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白鲸豚此时就在她的眼前。 “总裁,您来了!”年轻的饲养员看到他们,急忙过来打招呼。 乔希尧看看他,随后望向水里的白鲸豚,问道:“妮妮怎么样?” 饲养员笑着点点头,脸上满是笑意,“很好,这周她很乖!”说完后,饲养员来到水池边,将口中的哨子吹响,原本在畅游的白鲸豚听见哨声,急忙朝着池边游过来。 乔希尧低低一笑,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白鲸豚的脑袋,眼中满是笑意。 席暮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看着那只漂亮的白鲸豚,真的打心眼里喜欢。 “总裁,潜水的东西准备好了!”穿着潜水服的人员走来,恭敬的告知他。 伸手抚摸了几下白鲸豚,乔希尧站起身,回头看看席暮,笑着说道:“我去潜水,你在这里玩吧!” 席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又觉得他没有说谎,她急忙连连点头,生怕下一刻他改变主意。 看着她急急忙忙朝着白鲸豚所在的水池跑过去,乔希尧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对饲养员交代了几句,他便换上潜水服,潜入海底。 席暮见他动作熟练的潜水,深知他应该常来此地。年轻的饲养员受到吩咐,对席暮很有耐心,给她讲解白鲸豚的由来。 一番介绍后,席暮才知道,这只白鲸豚原来是乔希尧私人出资养护的,因为它很小的时候前鳍肢受伤,需要饲养员的助养,等到它再长大些才能放回自然。 饲养员将平时训练的成果一一展现在席暮的眼前,那灰蓝色的白鲸豚十分聪明,对于饲养员的口令指示完全照做,甚至还会亲昵的撒娇。 “真可爱!”席暮看了会,胆子渐渐大起来,在饲养员的看护下,也敢伸手抚摸它。它光滑细腻的皮肤,富有一种特殊的弹性,让人爱不释手。 乔希尧潜水回来时,正巧看到她趴在水池边上,咧着嘴笑,那摸样要多傻有多傻。 可看着她一脸的天真,乔希尧竟然觉得,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本该属于她。 “想试试她的绝技吗?”乔希尧游过来,浮出身体,问她。 席暮回神见他回来,看着他湿漉漉的黑发滴着水,那张俊逸的脸上带着笑,在这一片阳光灿烂中,绚烂夺目。 脸颊上闪过一阵羞红,席暮稳住心里的慌张,真的很好奇他嘴里说的绝技,“好啊!” 工作人员又送来一套潜水服,席暮换好衣服后,便下到水池中。 水池里,席暮水性不是很好,此时心里有些紧张。 乔希尧看她脸色僵硬,便游过来,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别害怕,有我在!”他低低的声音响起,不知怎的,竟让她涌起一丝莫名的感动,心里的不安在他有力的怀抱里安定下来。 饲养员见他们准备好,便将白鲸豚导正,随着吹响的哨声,那头白鲸豚直直朝着他们游过来。 席暮只感觉脚下一轻,转瞬她的身体便被白鲸豚拖起来,带着他们一同乘风破浪般的游走在海水中。 “啊!”突来的失控,让席暮一声大叫,身体顿时不稳,可身后的男人稳稳地接住她,让她安然的享受着这种愉悦的体验。 绕着水面漂浮了一圈后,白鲸豚在指令下回归到水里。飞起的水花溅湿了她的黑发,席暮受惊的搂住他的脖子,完全没有察觉此时她对于身边的男人,竟已毫无芥蒂。 乔希尧见她吓的脸色苍白,挑眉笑了起来,水光映衬着她精致的脸,那双水汪汪的眼中带着一股自然纯澈,让他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连带着他嘴角的笑意都变得真实。 出了海洋馆,乔希尧开车带着她出了度假村,直奔海边而去。 席暮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中,完全任由他带着走。直到眼前出现的游艇,才让她怔忪的回过神来。 “这是你的游艇?”席暮看着眼前两层高的白色游艇,不确定的问。 乔希尧听她的问题很白痴,嘴角抽了抽,“当然是!” 蓦地,席暮心里闪过什么,她正要开口,却感觉手腕一紧,已被他拉上游艇。 “带你出海!”乔希尧根本没有征求她的意见,霸道的直接将她带上甲板,朝着大海出发。 042 带她出海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浩瀚无边。广阔的海平面,海水满盈,照在夕阳之下,波光粼粼的闪着金光。数叶白帆,在这水天一色金光闪闪的海面上,就好像几片雪白的羽毛,轻悠悠的飘动着。 面朝大海,远望着这片广阔无垠,连带着我们的心胸都开阔起来。天空蔚蓝皎洁,落日余晖将满天渲染成金灿灿的,大片的云朵,有如轻纱浮动。清爽咸腥的海风,吹拂在身体每一处,让人们不禁沉迷在它凝聚着无限神秘的世界中。 白色游艇乘风破浪的行驶在海面,海风卷动她墨黑的长发,席暮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的美景,整颗心都融化在这样绚烂的景色里。 “好美!”席暮手抚着栏杆,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她贪恋的望着远方,不胜叹息。 乔希尧穿着白色的休闲衫,带着茶色的墨镜,他站在船头,双手把持着船舵。夕阳下,他颀长的身形卓然,那张俊逸的脸上带着清冷,呼啸的海风吹起他利落的短发,一片金光中,独有他神采熠熠。 席暮望着他的侧脸,见他双眼注视着前方。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船舵被他握在手中,轻松自如。那一刻,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命运,也是如此被他掌控在手心,让她无法挣脱! 身边的男人微微侧目,正好看到她一脸的若有所思,乔希尧摘掉墨镜,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问她:“想不想试试掌舵?” 席暮听见他的问话,抬头看着他,见他眼底一片笑意,心里的窘迫舒缓下来,“想!” 见她诚实的回答,乔希尧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将她拉到船舵前,站在她的身后耐心教导。镀金的船舵紧握在她的手中,带着惯力,让她险些失手。 “放松……”温温热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乔希尧凝着她,见她瞬时脸色通红,嘴角渐渐弯起。 他的双臂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紧箍在胸前,那淡淡的薄荷气息,随着他起伏的呼吸飘散出来。他的薄唇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耳边,让她放松的身体再度紧绷。 席暮尽量忽视他的影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船舵上面,她小心的把握住方向,看着游艇在她的操纵下行驶,刚刚心里的郁结慢慢的散去。 宁静的海面上,游艇平稳的驶向港口,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女子恬静的脸颊上,乔希尧低头望着她,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柔软。 …… 夕阳落尽,港湾中停靠着一艘白色的游艇。乔希尧将游艇停靠在码头,独有一片安静的水域供他的私人游艇靠岸。 游艇刚刚停靠妥当,便有一群侍者端着餐盘上船。甲板上,摆放着桌椅,侍者恭敬的站在一边。 乔希尧悠闲的坐在桌前,手里端着红酒,他的手腕轻轻晃动,轻嗅着红酒淡淡的酒香。 席暮从船舱出来,看到这一幕,微微惊讶了下。侍者见到她,马上恭敬的请她入座。眼见他惬意的享受着,她只能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照做。 侍者将菜肴一一呈上,地道的西式菜肴,味道纯正。 席暮小心的用餐,虽然心里不自在,可脸上却未有丝毫表露。最后的大菜是芝士局龙虾,这道菜味道鲜美,确实大大的愉悦了她的胃。 席暮埋头吃着,味觉得到满足,她心里的紧张缓缓消失。饭后,侍者们将残局收拾好,麻利的离开。很快,游艇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夜色渐浓,海边的的气温骤降。船舱中,燃起壁炉,静谧的空间里时而响起木材燃烧的噼啪声。 二层的卧室里,中央是一张圆形的水床,卧室的四周都是通透的玻璃,此时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将外面的月光阻挡。 席暮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卧室中央的大床,内心忐忑不已。那个男人还留在下面处理公事,她神情紧张的踱步,最后还是闪身躲进浴室。 浴室里面很宽敞,华丽的浴缸镀着金边,对于这样的奢华她唯有叹息一声。洗好澡,席暮穿上白色的睡袍,将头发吹干,她才从浴室中走出来。 卧室里很静,大床上空无一人,席暮没有见到他的人,心里的慌张有了一丝纾解。她掀开丝被,坐上床,屋内的暖意席卷过来,让她冰凉的手脚慢慢回温。 席暮靠坐在床头,周围的环境祥和,让她紧张不安的心渐渐稳定下来,想起他这两晚的态度,她自我安慰的想,今晚,也许还是很平静吧! 乔希尧走到卧室外面,迎面就看见她上半身靠着床头,正在低头傻笑。黑曜石般的眼眸轻眯,他冷然的眼底闪过浅浅笑意,迈步走了进去。 走进来的男人,全身散发着清冽的气息,他沉稳的脚步声,让呆愣的席暮回神过来。转头,就见他倾身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舒缓下去的紧张,因为他的逼近再度袭来。席暮正要将身体挪开,忽然听见他低问,“喜欢看星星吗?” 席暮一脸茫然,抬头瞅着他,看到的是他俊逸的脸,他明亮的眼睛闪烁,让她心底的惶恐隐隐消退。 滴—— 安静的空间里,腾起一声金属器械的响声。席暮看着他按下一个按钮,随着按钮的拨动,原本卧室的金属屋顶蓦地被拉开,露出大片通透晶亮的玻璃屋顶。 席暮惊诧的看着眼前神奇的景象,仰头,眼底映入漫天璀璨的繁星。在这片星光闪耀中,她看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正朝着她缓缓靠近…… 043 月色妖娆 卧室屋顶的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的金属板设计。随着开关的控制,金属板缓缓收起,继而中间圆形的部分,呈现出通透的玻璃吊顶。 夜色浓稠,满天的星光闪烁。幽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天边一颗颗闪亮的星子,熠熠生辉,灿烂夺目。 席暮仰头看着一切,嘴巴大的合不拢,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躺在床上竟然还能欣赏如此美景?这一切虚幻的,好像如梦境,让她情不自禁的感叹! “躺下!”乔希尧见她一脸欢喜,仰着脖子呆呆的望着,语气柔和,“仰着头,你不累吗?” 他调侃的声音响起,席暮转转眼珠,确实觉得有些头晕,眼前的美景让她欣喜,也顾不上其他。她顺着他的话,乖乖的躺下来,继续望着星空,露出弯弯的笑脸。 夜晚的海港,静寂安宁,时有汽笛远远地鸣响驶过。 伸手将壁灯关掉,从屋顶射下来的光亮足够视物。乔希尧将手臂垫在后脑,也学着她的摸样,盯着夜空看。 那一颗颗闪耀的星子,遍布在墨黑的天空中,天边皎洁的月亮高悬,光华迷人。 不久,乔希尧收回远眺的目光,他不经意的转头,恰好看到她含笑的脸庞。 夜色下,女子的肌肤白皙如瓷,她忽闪着翘长的睫毛,红润润的唇撅着,巴掌大的脸上满是笑意。 乔希尧定定的望着她,脑袋里‘轰’的一热,内敛的眼中闪过什么,他俯身靠了过去。 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席暮一惊,抬眼对上他压低的俊脸。 “你……”看着他压低的脸,席暮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语气支吾。 看着她满眼的惊慌,乔希尧低低笑起来,语气中透着戏谑,“我什么?” 第一次这样近看他的笑脸,他笑起来很好看,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席暮呆愣的望着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想要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乔希尧用双臂支撑着身体,伏在她的身体上方,俯瞰着她。身下的她,两颊微红,那双乌黑眼眸湿漉漉的望着她,她的眼底倒映着他的脸庞,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满意。 淡淡的香气吸入鼻端,是她独有的味道。低头,不顾她瞪大的目光,他吻上她的唇,深深吸允着她的甜蜜味道。 唇上传来他的温度,让席暮全身一颤,想要推开他,却又无从下手。他圈住她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薄荷的清凉味道顺着她的舌尖传入心底,他灵巧的火舌卷着她的小舌,引诱着她寸寸沦陷。那样轻柔的吻,让她身体缓缓放松,推抵在他胸前的手也松开,慢慢落下。 紧闭着双眼,席暮想要自己平静,可是他的刻意撩拨,却让她紧绷的身体一阵阵战栗。他的吻带着霸道,让她不能抗拒,胸腔里的空气渐渐稀薄,她气息不稳的想要挣扎,却感觉一双炙热的手掌游走在她的身体上。 席暮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他深邃的眼中燃烧着欲望。心里的恐慌愈大,她想要开口拒绝,却被他伸手点住红唇。 修长的手指,沿着她曼妙的身体抚过,他灵活的手指解开她睡袍的系带。稚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薄凉的温度让她震惊。 火热的大掌,轻抚着那滑腻的浑圆,掌心中柔嫩的触感,让他惬意的眯起眼眸。乔希尧盯着躺在他身下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波又一波的火花。 紧紧压抑的蠢蠢欲动,就要挣破他的禁锢,破体而出。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乔希尧深吸一口气,身体的某个部位,涨的发疼,亟待疏解。 袒露的身体一寸寸呈现在他的眼前,席暮凄凄叹息一声,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原本冷漠的身体,今晚却有着不同的感知,尤其在看到他的双眼时,竟让她心底深处流窜过什么。 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害怕起来,她想要躲闪,可到处都是他铺天盖地的气息,让她无处可逃! “睁开眼睛!”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席暮想要逃避的念头被他察觉,他霸道的不容许她无视。 心脏的位置怦怦直跳,席暮不敢睁眼,咬着唇更加紧闭。乔希尧看着她抗拒的举动,眉头轻皱,伸手顺着她的小腹,一路往下探去…… 他突来的动作,让她紧绷的身体一阵痉挛,席暮咻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他邪魅的望着他,眼底满是得逞的笑意。 夜空下,他俊逸的五官镌刻的深邃,此时他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让她看的失神。而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熠熠光芒,纵然映衬着无数的星子,皆都比不过他眼中的星辰明亮。 “席暮,感觉我……” 他轻声低喃,飘飘忽忽的传入她的耳朵里。随着他的话,他健硕的身躯前顶,缓缓进入。 身体被一股炙热点燃,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悸动,让她倒吸了一口气。仰头,望着起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席暮有种恍惚的错觉,竟然分不清,这个时刻的他,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唔……”全身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眼底清晰的映入他的容颜,起起伏伏间,让她迷失了自己,只能攀着他,才能寻到一丝安慰。 席暮抑制不住身体的沉沦,下腹蓦地腾起一股暖意,那阵阵剧烈的收缩让她惧怕。她恐慌的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把自己更加贴近他火热的身躯。青涩的身体,被他烙印下深深地痕迹…… 怀里的娇躯布满细密的汗珠,乔希尧双眼通红,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再度袭来,全身喷张的兴奋让他变的急切。 低头,凝着她绯红的脸颊,他狠狠地撞击,那种美妙的感觉,让他想要永远将她禁锢在身下! 夜风轻轻吹起白色的纱帘,却吹不散一室的旖旎。 浓烈的爱欲,交织的缠绵…… 044 细微变化 清晨的海湾,飞过成群的海鸥,偶有几只顽皮的海鸥,栖息在船杆上,惬意安静。 暖意融融的船舱里,壁炉里面的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燃尽的炭灰。 二楼的主卧中,一片静谧,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圆形的水床上,纠缠着两道身影,看起来睡得都很香甜。 男人的臂弯里,躺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她的脑袋舒服的靠在他的胸前,神情宁静。紧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席暮苏醒过来,身边紧贴的火热身躯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整个人惊讶的瞪大了眼。 抬头,见到他俊美的脸庞。他静静的沉睡,全身那种强大的气场转为宁静的柔和。他锋锐的下颚,他镌刻的五官,他菲薄的唇,每一处都让她心脏快速的跳动。 如此近距离的凝视他,席暮心里突突直跳,想要移开视线却又被他深深吸引。腰间横着他的手臂,他霸道的将她拥在怀里,让彼此的身体贴近。 清醒过后,对于这种异常的亲近,席暮感觉全身都烧红起来。她轻轻动了下,身体传来一股酸疼。 察觉出丝被下的身体光裸,席暮脸色霎时通红,肌肤间的摩擦,让她全身绷紧。昨晚的记忆,慢慢涌入脑海,她回忆了几秒钟,急忙掐断那些羞人的画面。 身边的男人动了动,吓得席暮赶忙躺好,紧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身边的他再无动静,她小心的睁开眼睛,只见他还在沉睡。 暗暗吐出一口气,席暮轻轻坐起身体,她没有勇气面对他醒来后的对视,于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进了浴室,想要让她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不久,床上沉睡的男人翻身动了动,他的手臂下意识的抚过,却觉得怀里空空,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他不悦的皱起眉,而后眼皮动动,睁开了眼。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亮起,乔希尧看了眼身边空掉的位置,眉头皱皱,丝被里还带着她的温度,枕头上还留有她的香气,他紧绷的脸色舒缓下来。 席暮洗漱之后,站在镜子前,她看着脖颈处明显的红痕,心里颤了颤。 幸好有人将她衣服送回来,将自己的衣服换上,她将衣领拉高,才下到一楼。想要离开,可是看着空无一人的港口,却无计可施。 整理洗漱好,乔希尧不紧不慢的从楼上下来,果然看到那抹身影无奈的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 见她低着脑袋,乔希尧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很惬意。 听见他走来的脚步声,席暮悠悠抬起脑袋,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红晕。看出她的窘迫,乔希尧眼中闪过什么,却没有刁难她,只是带着她出了船舱,两人一起上了车。 车子一路平稳的行驶,席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频频抬起腕表,算计着时间。 见她一脸担忧,乔希尧轻轻一笑,沉声道:“放心吧,不会让你迟到!”他话音落下,车子瞬间加速,急速行驶。 席暮脸上闪过一阵尴尬,看看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依旧选择沉默。 白色的迈巴赫一路疾驰,席暮看着窗外飞转的景物,心里有些紧张。翦瞳望向他的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力的握住方向盘,那种紧张又莫名的消退。 车子行驶回到T市,正值上班的高峰期,喧闹的都市,让那份宁静远去。 乔希尧将车子直接开往秦氏,看着他行走的路线,席暮想要喊停,可又不敢多说,忽然就觉得和他对视,是件很艰难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情绪? 车子眼看就到秦氏大楼,却忽然停下来,乔希尧打开车门,疾步下了车。席暮看着他下车,来不及问他,他的人影就消失不见。 席暮心里觉得怪异,只是很快他的人影又走了回来,前后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后座,乔希尧打开车门,将车子开走。 来到秦氏大厦,席暮看看时间,比预期的早很多,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白色的迈巴赫刚停稳,便引来路人的注视。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的瞩目,席暮更加紧张,生怕被熟人看到,她急忙伸手拉开车门,正要下车时,却听他忽然开口,“等等!” 下车的动作顿住,席暮转头望着他,只见他从后座拿过一个纸袋,交到她的手里。纸袋里面放着三明治和热牛奶。 席暮呆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是觉得手里的东西带着热度,温暖了她的心。 后面响起滴滴的声音,席暮回神,匆忙间对他笑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紧张的一句话都不能说。在一片喇叭的催促声中,她讪讪的关好车门,看着那辆耀眼的车子远去。 …… 来到三十六楼,席暮坐在自己的座椅中,工作时间尚早,偌大的办公区只有她一人。 桌上的早餐,她直勾勾的盯了很久,伸手将三明治和牛奶取出来。牛奶放在保温杯里,还带着热度。 掀开盖子,徐徐热气随着杯口冒出来。席暮咬了一口三明治,慢慢咀嚼。回想刚才的失仪,她心里涌起一股惆怅,犹豫了下,还是拿过手机,慢慢按下按键。 乔氏会议室中,正在进行每日例行的高层晨会。 整然有序的例行报告中,乔希尧端坐在长长地办公桌前,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下,他抬手滑开手机,屏幕上跃然跳入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两个字,谢谢! 会议室中,所有乔氏的高层们,脸上均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宽大的座椅中,他们英明神武的总裁,竟然第一次在晨会中,心不在焉。他出神的看着手机,嘴角缓缓扬起好看的弧度。 上班时间刚到,顾小恬便气喘吁吁的来到三十六楼,她兴奋的跑过来,一把拽住席暮,大叫,“暮暮,秦小姐不要我赔偿了,她放过我了啊!” 席暮木头木脑的看着她傻笑,明白过来后,心里涌起阵阵酸涩。原来她的牺牲,还是有些价值的! 午休时间,顾小恬拉着席暮,为了向她表示感激,请她去吃午餐。 将低落的心情收拾好,席暮打起精神和朋友分享她单纯的快乐。 用好午餐,顾小恬和席暮一起走出百货公司。 旋转大门刚过,她们迎面撞见一位妇人,席暮匆匆看了一眼,却被那人喊住。 “暮暮……”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席暮惊讶的转身,看到她时,眼中的神色变了变,“伯母!” 045 见面叙旧 优雅的咖啡店,靠窗的坐位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面容幽静的妇人,看着她杯中的红豆奶茶,嘴角露出慈祥的笑容,“暮暮,咱们有两年没见了吧?” 席暮笑笑,抬头看着她点点头,寒暄问道:“伯母,您身体还好吧?” “嗯,挺好的!凌赫这孩子很孝顺,定时给我买补药补身体。”韩雅书神态温和,她的温暖笑容让席暮情不自禁想起那个人! 韩雅书定定的看着她,觉得她比起两年前瘦了,脸色也不太好,心里顿时有些难受。对这孩子,她一直觉得有所亏欠,可是又不知道要如何补偿。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彼此都在沉默中深思。 手里的焦糖卡布奇诺失了味道,口中都是苦苦的滋味,席暮不想去回忆那些往事,她抬手看看腕表,微笑着说:“伯母,我午休时间要到了。您如果没什么事,那咱们有时间在深聊。”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韩雅书急忙点头,语气柔和,“耽误你时间了,快去上班吧!” 席暮礼貌的拿起包包,正要起身,却听她蓦地开口,“暮暮啊,当年的事情,伯母真的谢谢你!” 转身的动作呆愣住,席暮脸上的神情顿时僵硬起来,她心里涌起浓浓的失落和心酸。勉强笑笑,喉咙里好像堵着大石块,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伯母,再见!”席暮脸色黯然,硬是挤出这句话后,她扭头就走,再也不敢多停留一秒钟。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韩雅书低低叹息了声,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乖巧的女孩子,只是她的身世太过凄苦,而且…… 韩雅书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消失,心中唯有惋惜,怪只怪这两个孩子情深缘浅吧! 走出咖啡店,席暮慢慢收敛起那虚伪的笑脸,心里涌起苦涩的痛。 自嘲的牵起嘴角,她轻轻笑起来,那种无人能懂的心伤,让她身心俱疲。她强装的笑脸,一次又一次欺骗了身边的人,可是无论她在人前笑的多么灿烂,都不能欺骗自己的心啊!心在痛,心在伤,她的痛苦,她的无助,谁人能懂? 两年前,她牺牲了唯一一次能够获得幸福的机会,就为了换来这样的一句谢谢?她成全了所有人,可到头来谁会怜惜她?就连曾经对她呵护备至的那个人都如此伤她,怨她,她还能相信什么? 人生真的很讽刺,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她,让她独自来承受这所有的悲欢离合?! …… 回到秦氏大厦,席暮整个下午的工作,完全不在状态。 日子一天天渡过,生活中好像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过活,可这一成不变的相同中,哪里又似乎透着不一样?等到席暮意识到哪里不一样的时候,却是让她毛骨悚然。 周六早上,她照例坐上长途车,回到小镇。临近家门,周围熟悉的人事物让她亲切备至,尤其是街坊邻居们亲切的笑脸,朴实的语言,让她整个人都能够放松下来。 回到家,迎接她的依旧是父亲慈祥的笑脸,以及桌上热腾腾的饭菜。与父亲在一起,她总是感觉祥和幸福,如同回到小时候,她无拘无束的撒娇,尽情的玩闹,丝毫也不担心有人能伤害到她。 吃过晚饭,席暮乖巧的帮父亲收拾好碗筷,父女两人说说笑笑,一派温馨。将水果摆好,又拿来瓜子、零食,席暮舒服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呆在父亲身边,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她叽叽喳喳的唠叨半天,转眼就到了父亲就寝的时间。 自从父亲上次出院,席暮便对他的生活作息认真安排,不让他有一点儿马虎。到了规定的时间,席暮便主动赶着父亲去休息,席墨诚拗不过女儿,只好按照她的指令回屋睡觉去了。 将茶几收拾好,席暮也去洗漱,然后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上网看看新闻,而后也无聊的关了电脑,躺在床上。 床头亮着橘黄色的台灯,粉色的单人床上,席暮仰躺着望向屋顶,脑海中悠悠闪过什么,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手指快速的按下一串数字。按到数字的最后一位时,她腾的一惊,脸色咻的煞白。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席暮脸色煞白的看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串号码,心里通通直跳。她这是要做什么呀?为什么想要给他打电话?为什么想要告诉他,她的行踪? 这样的认知,让她额头都惊出冷汗。席暮回过神后,急忙清除掉那串碍眼的数字,可是屏幕上的数字刚被抹掉,手机却响了起来。 席暮手一抖,手机险些掉在地上。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就是她刚刚删除的那个号码的主人。 铃声连带着震动,那种酥麻的感觉从手指尖传递到心里,席暮一下子坐起来,皱着眉头望着手里的电话,忽然就想把它扔出去,只觉得那铃声让她惧怕不已。 在这寂静的夜里,优雅的铃声好像催命的符咒,让她有种心悸的恐慌,这份没由来的惊恐,让她整个人越来越烦躁。 手机铃声还在锲而不舍的响着,她看着闪烁的屏幕,咬着唇,苦苦挣扎。 这通电话,她究竟是接,还是不接? 046 扰人电话 手机铃声不断,屏幕闪亮的光映照着她一脸的纠结,终于在最后一声响的时候,席暮颤颤的接通电话。 “喂……”她的声音轻轻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低落。 “在哪里?”电话那端的男声,低沉冷然,显然是他不耐烦的表露。 席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在家。” 乔希尧手握方向盘,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她的声音柔柔的传过来,让他紧绷的神色有了一丝舒缓。听着她强装镇定的声音,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内敛的黑眸中闪过一阵柔软,乔希尧想想她的话,脑袋开始运转,合理的安排时间。 席暮举着手机,手机里面很安静,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透过听筒飘进她的耳朵里,情不自禁的让她羞红了脸。 电话那端,男人微微停顿了几秒种,而后响起他一贯清冷的声音,“明天下午,你去天阶花园!” “啊?”他突来的话,让席暮不解,想要开口询问,可听筒里只剩下挂断的‘嘟嘟’声。 自作主张?! 席暮‘啪’一声的合上手机,愤愤的想,这个男人随时随地都在自作主张!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听从他的安排?有钱很了不起啊! 气愤的钻进被子里,席暮伸手将床头灯关掉,强迫自己睡觉。 窗外的月色照进来,透着淡淡的光。 席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磨蹭了好久,还是没有困意。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她握在手里,脑袋里开始不由自主的走神。 要她明天去天阶花园?到底他是有什么事情,还是他又有什么企图? …… 一整晚睡的都不踏实,脑袋里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梦境和现实的交替,让人有种错位的混乱。 席暮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她习惯早起,只要醒了就再也睡不着。这样阳光明媚的周末,她重重叹息一声,气恼自己怎么就不能像别人那样,赖在床上睡个懒觉呢? 早早起床,洗漱过后,席暮轻轻出了门,去晨练。 小镇的空气清新,树木繁茂,天空的颜色都比城市要蔚蓝。绕着河边散步下来,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回到家,父亲如常的起床,将她最爱的豆浆煮好,还做了香喷喷的葱油饼。 席暮欢欢喜喜的吃了早餐,昨晚的阴郁转瞬消失。 用过午饭,席暮淡定的心,开始忐忑起来。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来回的踱步,眼睛不时的瞄着时钟。 直到门上传来敲门声,是父亲见她反常,心里不放心她,“暮暮,有什么事吗?” 抬头,对上父亲关心的眼睛,席暮心虚的摇摇头,脸上不自然起来。 席墨诚见女儿神情不对,脸色有些担忧,进而追问,“你有事瞒着爸爸?” 父亲的话让她一阵头大,她急忙抬起脑袋,小心的遮掩,“爸,我没事!”她稳住慌乱的呼吸,沉声道:“有个计划书明天要整理出来,可我忽然想到一处漏洞,需要修改下!” 席墨诚听她这么说,脸上的忧虑渐渐放松下来,他走进来,拍拍女儿的肩膀,笑道:“你这孩子,有事怎么不早说?工作重要,快回去吧!” 看着父亲脸上慈爱的笑,席暮感觉心里闷闷的难受,说话骗父亲她还是第一次。可是想起昨晚的电话,她又心存顾忌,生怕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爸,你注意身体,我下周早早回来啊!”席暮收起心里的不安,脸色如常的安抚父亲,见他没有起疑,心里才松了口气。 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席暮急匆匆坐上长途车,一路赶回T市。 来到天阶花园,她气喘吁吁的乘坐电梯上来。打开门,屋子里空无一人,她庆幸没有让他等! 看了眼时钟,此时是下午四点钟,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凄冷。 坐在沙发上调整呼吸,席暮休息了半个小时,依旧没见到他的人。心想着,难道他是一时兴起,说完后就忘记她的存在?这个想法,让她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放下手里的水杯,席暮站起来,看着这套装修奢华的屋子,心里不胜叹息。虽然来过这里不少次,可是每一次她几乎都在那一个房间里面,这套房子的其他地方,她都还没仔细看过呢? 为了打发时间,她开始参观豪宅。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彰显出来的华丽,都让她暗暗乍舌。 书房的房门敞开着,正对面是足足有墙高的书架,书架吸引了她的目光。走进去,巨大的书架有两米高,上面摆放着各种书籍,倒是颇有种书卷气息。 眼神转过书架,比邻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用水晶相框装饰的蝴蝶标本。望着眼前五光十色的蝴蝶标本,席暮惊呆住了,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多的美丽蝴蝶。 在众多艳丽的蝴蝶标本中,独有那只‘光明女神蝶’标本让她移不开视线。它全身蓝紫色,洁白色的闪带贯通前后翅膀,这样奇异的色彩,让席暮震惊不止。 “它很美,是不是?” 身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席暮堪堪收回目光,转而看到他冷峻的脸,“你回来了?” 乔希尧站在她的身边,他双眼目光如炬,脸上的神情不温不火,让人捉摸不透。 空气里带着一丝讶异,席暮后知后觉的感到刚刚她说的话,有些不妥,那样熟稔的语气,让她全身不自在起来。 “你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吗?”低下脑袋,席暮平稳着心里的异样,佯装自然的问他。 看着她满脸的紧张,乔希尧低低一笑,脸色柔和下来,“今晚有个拍卖会,你和我一起去!” 047 挑选礼服 巴黎广场,是T市最著名的奢侈品商铺。 一辆白色迈巴赫,停在其中最大的一间店铺门前。店铺的导购小姐们,早就殷勤的将玻璃门拉开,静等着他们进去。 席暮看着装修豪华的商铺,心里有着窘迫,可是被他拉着手腕,又不好硬性挣脱,只能任他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罗马建筑的奢华商铺,有两层楼高。店铺里面的美丽店员们,看到乔希尧走进来,红灿灿的小脸上都闪着红心。 她们的眼神望向席暮时,眼睛里都冒出嫉妒的光芒。在这一片愤恨的眼光中,席暮有种如芒在背的尴尬。 “乔总裁,这些衣服都是本季的最新款。”那些回神过来的导购们,急忙抱着大批的礼服,小跑着举到他的眼前。 乔希尧神情自若的坐在沙发上,他挑眉看看眼前被高举起的礼服,嘴唇一开一合,“让她一件件去试,直到我满意为止。” “好!”笑的一脸灿烂的店员,连连点头答应,心里早就笑开了花,今天提成得有多少啊! 席暮听见他的话,顿时皱起眉头,看着那些堆起足有小山高的衣服,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一件件试穿,是想要累死她吗? 换衣间,堆着一摞礼服。席暮站在落地镜前面,气的牙根痒痒,她已经连续试穿了二十几套礼服,粉色露肩的、金色拖地的、白色收腰的、黑色蕾丝的,几乎各种款式的礼服她都试过。 她一次次穿好礼服走出去给他看,可是他就只是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看,然后抬抬手指,表示他的不满意! 呼—— 深深呼出一口气,席暮脸色僵硬的穿着手里的礼服,根本都没怎么注意这件衣服的颜色和款式。她临走出去前,告诉自己,只要他再敢是这种态度,她铁定要发飙! 乔希尧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不耐,他抬起腕表看看时间,薄唇紧抿。再度抬头时,恰好看到她从试衣间走出来,远远地看着她走来,他忽然觉得眼前一亮,竟然移不开目光。 走过来的女子,穿着件蓝色的复古样式晚礼服。礼服前面是抹胸高腰款设计,腰部有着银色刺绣蕾丝,裙摆是层叠的荷叶边。席暮站在他的面前,见他眯着眼睛不说话,以为他又要刁难,正要发怒时,见他紧紧盯着她瞧,眼神深邃起来。 “就这件吧!”乔希尧许久才收回目光,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震颤。 席暮正无精打采的低着脑袋,突然听见他这么说,她咻的抬起脑袋,刚好与他的视线相遇。看着他眼中的深沉,她缓缓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 乍看之下,席暮自己都惊呆住了。镜中的她,穿着蓝色的晚礼服,白皙的肌肤,搭配着幽暗的蓝色,整件礼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鲜亮、清爽、典雅、闺秀,礼服搭配上她自然的气质,平添了几许深沉的成熟韵味。 扬唇微微笑了起来,席暮看着礼服,心里也很喜欢,总算这一个多小时的辛苦没有白费。 确定好礼服,店员将她请到内间,有专门的彩妆师给她化妆。平时她都是素颜,对于浓妆艳抹很是接受不了,在她的再三要求下,彩妆师为她画了一个淡妆,很适合她清丽的气质。 一切收拾妥当,席暮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真的有些惊叹。这样靓丽的她,连她自己都是第一次看到,当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走出化妆间,席暮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等在前厅,正在无聊的踱步。他也换了套黑色的西装,转瞬间便让人感觉出那股威严。 “走吧!”看到她穿戴好,乔希尧点点头,随手签了前台小姐送上来的账单,拉着她大步出了商铺,开车赶去会场。 来到景颐会所,已经临近八点钟。 今晚在景颐会所的顶层,有一场盛大的珠宝拍卖会。 整个T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进入拍卖现场时,早已宾客盈门,众人都摩拳擦掌,想要一睹今年珠宝节拍卖会的风采。 看着人头攒动的会场,席暮有些紧张,她的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礼服,全身都感觉不再在,就连呼吸都觉得加速。他签单的时候,她偷偷瞄了一眼,那上面竟然是7位数!如果她不小心把礼服弄坏了,那要多少年才能把钱还上啊? 这样紧张的时刻,她的脑袋里竟能有如此怪异的想法?席暮察觉出自己的失态,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笑什么呢?” 头顶忽然传来他的声音,席暮尴尬的抬头,看到他含笑望着自己,顿时脸色飘红。 乔希尧看着她浅浅的笑容,心底没由来的柔软下来,伸手挽起她散下的碎发,他拉着她的手,往第一排的坐位走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黛凝,恰好看到那温馨的一幕,让她微笑的脸咻的僵住。方才他嘴角的自然笑意,让黛凝心中警铃大作,看着他臂弯中的女子,竟然还是宴会中的那人,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全场的灯光点亮,宾客们俱都按照座次坐好。 秦然挎着凌赫进来时,一眼就看到坐在前面的席暮。身边的男人,同样也看到那抹身影,看着他脸上的失落时,她脸上的温柔慢慢转为冷厉。 第一排的坐位紧挨着展示台,席暮才刚坐下,就闻到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道,紧接着便是甜腻腻的声音,“秦少,人家也要坐这里嘛!” 048 拍卖会 第一排的坐位紧挨着展示台,席暮才刚坐下,就闻到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道,紧接着便是甜腻腻的声音,“秦少,人家也要坐这里嘛!” 那嗲嗲的声音让人发冷,席暮循声望过去,就看到旁边的坐位上,豁然坐着秦曜,而在他的身边,腻着名妖娆多姿的女人。 那女人好像是今年最红的名模,蒋丽丽。她凹凸有致的身段,紧紧贴着秦曜,红色的V领礼服,露出深深地沟壑。 席暮呆呆的看着他们,见秦曜笑着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而后伸手紧搂着她的腰,那个女人更是笑脸如花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很是得意。 心里忽然涌上什么,席暮蓦地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几天,程安在电话里总是声音低沉,原来是这么回事! 正在神游的席暮,被台上拍卖员的声音拉回来。拍卖会正式开场,许多珠宝首饰先后被人用高价拍走。 她正感觉无聊,忽听拍卖员说道:“接下来拍卖的这套首饰,是由英国著名珠宝设计师David—Aaron亲自设计的一套钻石套饰,蝶恋。” 蝶恋,是英国著名珠宝设计师David—Aaron,为了纪念和妻子结婚三十周年而倾心设计的,首饰的灵感源于中国的梁祝,整套首饰分为三件,分别为戒指,项链,和发簪。 这套首饰的项链,设计师送给了他心爱的妻子,而另外两件首饰,则由拍卖会售出。 拍卖师将首饰放在展台中央,射灯照下来,只见那罕有的黄色钻石,散发出熠熠光芒。 戒指的形状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面镶嵌满一颗颗耀眼的黄色钻石,夺人眼球。发簪的设计相对简单,发簪的顶部,镶嵌着两只交叠的蝴蝶,彼此相依相偎,缠缠绵绵,从发簪的顶部垂下一串流苏,流苏的坠子是两颗大克拉的黄色钻石。 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注视着这套独一无二的钻饰。拍卖员在众人赞叹的眼光中,报出起拍价格,“蝶恋的起拍价格,一千五百万。” 全场再度一片哗然,顿时有人暗了神色,可也有人想要一掷千金。 随着场下宾客一次次的举牌叫价,席暮心里都跟着捏了把汗。这样的价格,是她听都极少听到的数字,足足让她胆颤。 “一千八百万,两千万,两千二百万……”场上响起一阵阵出价声,席暮坐在那里听着,都觉得心脏扑扑直跳。 咽咽口水,席暮收起脸上的哑然,转头望向坐在身边的男人,只见他扬唇笑了起来。 明亮的灯光,照在他深邃的五官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锋锐的下颚紧绷,透出他的强势与冷冽。 看着他嘴边志在必得的笑意,席暮忽然明白了什么,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果然见他举起手中的牌子,低沉稳健的开口。 “五千万!” 台下坐着的众人,听到乔希尧给出的价格,纷纷倒吸了口气。他这样的大手笔,分明是志在必得!而他看中的东西,谁还敢与他争抢? 席暮听见他喊出的价格,一双美目瞪的大大的,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急忙抓着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问他,“你确定是五千万?”五千万啊!天哪,都能买下几栋楼盘的价钱! 看着她一脸惊讶的傻摸样,乔希尧低低笑起来,凑近她的耳边,故意贴着她的耳垂道:“我十分确定!” 火热的唇,擦过她的耳根,立刻让席暮羞红了脸,低头不敢再问。 台上的拍卖员,听见乔希尧给出的价格,立时满脸的兴奋,他精神抖擞的对着全场大喊。 “五千万第一次!” “五千万第二次!” “五千万第三次!” “成交!” 随着拍卖员落锤的一声大喊,这套‘蝶恋’便被这样的天价拍下。全场所有宾客都自动自发的鼓掌,祝贺乔氏总裁以高价拍下今年珠宝节最耀眼的一套首饰。 乔希尧冷静自若的坐在席位,对于全场的激烈反应似乎不感兴趣,他只是礼貌的点点头致意。 转头,看着身边如坐针毡的她,见她一张小脸上充满慌乱和不安,他心情舒畅的笑起来。可是他却不曾察觉,他此时的笑容里面,蕴藏的是怎样的温柔祥和…… …… 拍卖会结束,接下来的是例行酒会。 大多数宾客都继续参加酒会,为的是借此机会和各公司老总联络感情。 来到宴会厅,气氛顿时柔和很多。男人们聚在一起谈论股市投资,女人们则炫耀着刚刚在拍卖会上拍下的珠宝首饰。 一整晚没有吃过东西,席暮饥肠辘辘的来到自助餐区,填饱肚子后,她才回到大厅。 远远地,乔希尧正在和政府的官员们交谈应酬,她也不好过去,便识相的选在角落里等着。对于这样的宴会,她真的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 翦瞳环视四周,不期然的又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席暮心里微微动了下,很快便鼓励自己不许再失落。上次她已经祝福过他,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情感,都随着那声祝福远去,再也回不来了! 凌赫站在人群中,他心不在焉的喝着手里的红酒,那双温润的眼眸四处找寻,终于发现坐在角落的她。 看着她寂寞的坐在角落中,凌赫脸色渐沉,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水晶杯,用力到指尖泛白。 也许是莫名的感知,席暮抬头,正巧撞入他的眼中,原本以为自己会躲闪,会慌乱,可真的和他对视时,她猛然发觉,自己的心竟能如此平静! 视线相遇片刻,席暮沉静的收回目光,虽然慌乱不在,但到底还是心酸。她移开视线,转头望向别处,不想却看到,一双邪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是他?凌轩! 席暮见他狭长的桃花眼紧紧盯着自己,那双眼中透出来的不怀好意是那样明显,顿时让她觉得危险,想要逃离。 起身,席暮快步走出大厅,想要躲过他恶意的眼神。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凌轩阴阴一笑,他并没有适可而止,反而一脸阴霾的跟着她出去。 049 大打出手 宴会厅中,筹光交错。 乔希尧被众人围在中央,一番客套过后,觉得索然无味。对于这种带着面具的应酬,让他感觉麻木,甚至透着一股烦躁。 寻了借口退出包围,乔希尧正在找寻那道清丽的身影,可有人捷足先登,适宜的走过来。 叮—— 黛凝将手中的水晶杯,轻轻碰上他的酒杯,含笑望着他。抿了一口香槟,她语气温柔,“你上周末很忙吗,都找不到你的人影。” 乔希尧往前的步子顿住,随着她的碰杯,也轻抿了一口酒,神色如常,“嗯,周末去了度假村!” “这样啊……”黛凝妩媚的笑起来,精致的脸明艳动人,“我从法国给你带了蝴蝶标本,回来给你送去!” 乔希尧笑着点点头,眼神幽深,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好!”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将整个大厅搜寻一遍,依旧没有发觉她的身影。乔希尧脸色渐渐沉下来,他技巧的结束了谈话,脸色微愠的出了大厅。 黛凝直直的看着他走远,好看的眉眼渐渐皱起来。 …… 席暮心慌的离开大厅,正要躲到安静的地方去,可她刚走到走廊上,只觉的身边闪过一道人影,紧接着便被人捂着嘴,将她拉到走廊的阴暗角落里。 “唔……”席暮震惊的看着困住他的男人,对于他的几次纠缠,显然很生气。 凌轩看着她愠怒的小脸,阴森森的笑起来,放开捂着她嘴的手,恶意的抚上她滑腻的下巴。 “拿开你的手!”席暮全身染怒,看着他的眼神很冷,出声警告:“让我离开,否则我立刻报警!” “报警?!”凌轩痞痞的笑,满脸的戏谑,“敢管我玩女人的人,还没出生呢!” “……” 见她脸色铁青,凌轩得意的笑笑,他吐出来的话透着嘲笑:“让我看的到吃不到,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段?怪不得,乔希尧到现在还没有玩腻你!” 啪—— 席暮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俊脸上,心里因为他的话而天翻地覆。 “你、敢、打、我!”凌轩根本没有料到她敢出手,硬生生被她打了一个耳光,咬牙切齿的低吼。他嘴角邪恶的笑意立时转为阴狠,完全是要吃人的神情。 凌轩阴狠狠的望着她,抬手就要打回去,不料他抬起的手,先是被一股大力禁锢住,而后他的后领便被人揪住,大力将他摔到一边。 席暮看着他举起手,下意识的已经抄起摆架上的花瓶,心里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眼前的黑影猛然移开,她慌乱的视线中映入的,是她熟悉的那张冷酷脸庞。 心里排山倒海的恐惧,在看到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时,全都烟消云散。席暮定定的看着他,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谁他妈找死啊!”被甩到边上的凌轩站起来,一脸凶相的看着推开他的人。 “乔希尧!”凌轩看到是他,脸色更加阴郁,“怎么着,你这是英雄救美?” 将席暮拉过来,乔希尧脸色低沉,眯起眼眸望着他,“凌轩,你最好别给凌家丢人!” “呵呵……”凌轩无谓的笑笑,脸上满是挑衅,“你尝她鲜的时候,我可没有这么多废话!” 眼中的眸色蓦地沉下来,乔希尧勾勾唇,眼里的怒意汇聚成骇人的厉色。他抬起手,对着凌轩的脸,就是一拳。 这记左勾拳又准又狠,凌轩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嘴角马上渗出血迹。一向混在风月场的凌家大少,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虽说他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身手也是从小被硬性训练过的。 凌轩吃痛的稳住身体,回身就抄起边上的座椅,用力抡起来,朝着他的后背砸过来。 乔希尧看着他抡起椅子,下意识的伸出胳膊去档,椅子砸过来,正好砸在他的胳膊上,椅子马上碎成几段。 席暮看着他们扭打在一起,立刻慌乱起来,可他们的身影分不开,她只能干着急。 宴会厅中的宾客们,听到动静,纷纷都赶出来一探究竟。 吵杂的声音,引起秦曜的注意,他不经意的望过去,看到的情形让他脸色一变,急忙丢下怀里的温香软玉,大步跑了过去。 秦曜跑过去,看着乔希尧狠厉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许多年都没有见他如此发狠的打架!他看看站在边上,一脸煞白的席暮,心中隐隐闪过什么。 走廊上,两道高大的身影厮打在一起。原本没想下狠手,可是凌轩不依不饶,下手狠毒,乔希尧慢慢怒了,手下也失了轻重。 “都给我住手!” 忽然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怒吼,凌啸海手里握着拐杖,一脸震怒的看着他们。 抓住他们失神的空挡,秦曜急忙上前,堪堪分开两人。 黛凝混在人群中,她看着乔希尧黑沉的脸色,心里的不安又上升一层。对于这个男人,她绝对有着比任何人都深入的了解,虽然她不足以掌控他的心,但对他的脾气秉性还是了解的。他肯为了她打架,足以说明那个女孩不简单?看来,她真的掉以轻心了! 被分开的两人,脸色都很难看。凌轩的俊脸上红肿起来,被自己爷爷的威严震慑住,他虽然心里不服,可也只能作罢! 众人看着这大打出手的场面,俱都惊呆住。闻声赶过来的凌赫,看到缩在角落的席暮时,很快便明白事情的原委,他温润的眼神咻的闪过冷冽。 “乔总,你教训完了吗?”冷笑的望着从容不迫的乔希尧,凌啸海脸色低沉沉的。 乔希尧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冷静的善后,“凌老爷子,希尧失礼了,改天登门去赔罪。” 凌啸海脸色铁青,他精明的眼神微微扫向席暮,继而转为愤怒。果然是个祸害! …… 幽深的夜色中,一辆飞速行驶的迈巴赫,行驶在车道上。 一路上,乔希尧薄唇紧抿,脸上的神情阴沉的可怕,席暮识相的缄默。 车子驶向她的家,白色的迈巴赫刚停在楼下,乔希尧便扯开安全带,下了车大力甩上车门。 看着他勃然的怒气,席暮心里忐忑,也跟着下了车,“你……”她犹豫着开口,却被他凶狠的表情吓到。 “席暮,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保护自己!”乔希尧回身瞪着她,烦躁的松开衣领扣子,他全身怒气的朝她吼起来。 静谧的夜里,他的质问尤为刺耳,席暮委屈的看着他,心里冷了下来。 面前的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眼眸闪着泪光。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委屈的盯着他,只让他觉得心里更加烦乱。 气愤的转身,乔希尧脸色愠怒的上车,头也不回的发动车子离开,独留下那抹单薄的身影…… 050 引起怀疑 凌家豪宅里面,此时灯火通明。 加长林肯停在大门前,凌啸海一脸怒气的从车上走下来,直接进了客厅。凌赫紧跟着下来,头也没抬,随着爷爷的脚步走了进去。最后下来的是凌轩,他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往里面走。 见到他们回来,宋宛如急忙吩咐佣人沏茶,看着老爷子脸色不对,她心中正在狐疑,抬头就看到自家儿子的脸。 “啊!轩儿,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和谁打架了?”宋宛如看到儿子鼻青脸肿,心疼的马上跑过去,扒开他挡着的手,仔细的瞧。 凌轩嘴里‘嘶嘶’的叫着,一张俊脸上满是伤痕,疼的他皱起眉,“妈,你轻点,疼啊!” 宋宛如心疼的直掉眼泪,咬牙切齿的低问:“是谁敢把你打成这样?”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凌啸海举起手里的拐杖,朝着凌轩打过来。 凌啸海推开挡在孙子身前的儿媳,抡起手里的拐杖狠狠往他身上招呼去。 “爷爷!”凌轩身上被结结实实的挨了两下,疼的额头直冒汗,左右闪着身体躲闪。 宋宛如脸色苍白,看着儿子被打,急忙上前拉劝,“爸,您要打死轩儿吗?他可是汉庭的长子啊!”听到她的话,凌啸海手中的拐杖慢慢落了下来。 凌赫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眼中的神色很冷,好久他才起身劝劝,“爷爷,您身体不好,别动气!” 被凌赫搀着坐在沙发上,凌啸海怒不可遏,满脸的失望,“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为了个女人和乔希尧大打出手!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凌啸海手里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他双眼瞪着凌轩教训,“乔希尧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 宋宛如站在边上听着,听懂大概意思后,顿时瞪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凌轩自知理亏,不敢直接顶撞,可也颇有微词,“爷爷,挨打的可是你的孙子,你还教训我!” “闭嘴!”凌啸海脸色阴沉,抬头看看他,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语气倒是舒缓下来,“你就只会给凌家丢脸,还能做什么?” “爷爷!”凌轩显然对这话不满,刚要辩解,却看到母亲给他使眼色,便识相的转了语气,“轩儿错了,爷爷消消气。” 见他软了语气,又看他吃了亏,凌啸海心里的怒意渐渐平复下来,转而起了另一层愤怒。 “我果然没看错,那女人就是个祸害!”将怒气转嫁到别人身上,凌啸海眼中闪过鄙夷,一时间竟然忘了凌赫也在。 凌赫坐在沙发上,他本来只是应承的陪坐,忽然听见爷爷嘴里的话,脸色蓦地一变。 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凌啸海立刻禁了声,急忙起身去查看凌轩脸上的伤,“去把李医生请来。”他沉着的吩咐佣人,神情没有一丝异样。 黑色的世爵,呼啸着行驶在街道上。 凌赫双眼注视着前方,脑袋里却一直想着刚才爷爷说过的话。那句低喃,引起了他的怀疑,再结合上次程安说的那番话,他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取出手机,他拨通助理的电话。 “凌总,您有事?” “调查一下,两年前我回凌家前,我爷爷找过什么人?” “好,尽快给您汇报。” 挂断电话,凌赫温润的双眼中闪着冷冽的光,心里因为某个假设而激动起来。 …… 秋夜很寂静,乔家祖宅地处僻静,格外的宁静祥和。 二楼的书房中,男人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刚洗过的头发还滴着水,他开敞的睡衣,随着呼吸起伏,露出蜜色的健硕胸膛。 书房中没有开灯,男人习惯游走在暗夜中。他坐在宽大的转椅中,将转椅转向窗外。 幽深的黑夜中,乔希尧手中端着酒杯,杯中的琥珀色液体闪着晶亮的光芒。 右手隐隐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看,见手背上面划下几道口子,伤口渗出血丝来。 乔希尧望着手背上的伤口发呆,对于今晚的事情,心里无比烦躁。 上次在绯色,今晚在景颐,他最近频频打架!可是今天他打的人是凌家的长孙,虽说凌轩平时不学无术,可好歹也是凌家的人,打了他明摆着得罪了凌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一下子就毁的彻底! 自从他接手乔氏,对于自己的脾气早就掌控自如。曾将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也会为了女人一掷千金,也会大打出手,可即使在那样的时候,他都不曾有着像今晚这样的心情! 今晚的他,是真的被激怒,而且那种怒火竟然是他自己都压抑不住的! 脑袋里不受控制的想着今晚的一幕幕,想起凌轩几次三番的轻薄,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蓦地眯起来,难道她和凌家两兄弟,一直在纠缠不清? 砰—— 将手里的酒杯砸向墙壁,杯子应声而碎。 最近好像有太多这样的不明情绪,而他发觉每一次这种失控,似乎都和她有关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影响力?不对啊,这样的莫名心绪,完全违背了当初他的本意! 这绝对不是好现象! 乔希尧猛的站起身,理清烦躁的情绪后,他脸色低沉的出了书房。 …… 同一片星空下,席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脑海里徘徊的,都是他负气开车离去的情形。 “唉……”她轻轻叹息一声,他临走时冷漠的眼神让她惊醒,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一整晚睡的都不好。周一早上,起床后看着镜中的黑眼圈,席暮无奈的顶着它去上班。 昨晚的失眠,让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席暮揉揉酸疼的脖子,正在聚精会神的整理资料,忽然听到头顶响起一道好听的女声:“你好,我是黛凝!” 051 他们的亲密 明亮的办公室,阳光充足。迎着阳光是一张惊艳动人的脸,那人嘴角的笑意温和,“你好,我是黛凝,我和秦总约好见面。” “你好!”席暮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回神后将她请了进去。 黛凝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连身背带裤,长长地卷发梳成马尾,摸样俏皮又靓丽。像她这样时尚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眼神微微撇过席暮,黛凝很礼貌的点点头,跟着她的脚步进了办公室。 将办公室的大门关好,席暮回到坐位,自嘲的笑笑。匆匆见过她两次,可她一点儿也没有认出自己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席暮正在整理资料,办公室的大门打开,秦曜满脸的笑意将她送出来。 “Diana,改天请你吃饭啊!”秦曜坏坏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趁机靠近她。 伸手拍掉他的爪子,黛凝瞪着他,语气讥讽,“你还是老样子,真不知道你要欠下多少风流债!”两人很早就相识,彼此间相处甚久,说话也都无所拘束。 席暮看到那二人走出来,礼貌的站起来,听着他们的谈话,她的脸色一沉,看着秦曜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不满。 “阿曜,我从法国给你捎来最顶级的葡萄酒,可是今天来的匆忙给忘在家里,下次再给你送来吧!”黛凝收起玩笑,有些抱歉的说。 “别啊!”秦曜一向喜欢葡萄酒,此时听说有顶级的好酒,心里按耐不住,“我现在去拿吧!” 黛凝想想,抬手看看时间,眼神不经意的扫过站在边上的席暮,柔柔笑起来,“这样吧,让你的秘书小姐跑一趟,你派个司机送我们。” “好!”秦曜频频点头,立马高兴的合不拢嘴,嘴甜的抹了蜜,“Diana,我真是太爱你了!” 黛凝被他的话弄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阵阵恶寒。 席暮在边上听着,看着他痞痞的笑意,忍不住低头笑出来。 …… 海边别墅,黑色的奔驰停在别墅门前。 席暮下车后,看着这栋别墅,心里诧异了下。看着黛凝带着她走进去,她下意识的问出口,“黛小姐,这别墅是你的吗?” 黛凝掏出钥匙开门,回头看着她,温柔的笑笑,柔和的开口,“是我男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席暮想着她嘴里的男朋友,究竟是何人?想起上次在这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席暮隐隐明白了什么! “请进!”黛凝将大门打开,将她请了进去。 席暮随着她的脚步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偏厅中的那架黑色钢琴。别墅的装修风格很典雅,却又透着高贵。 “席小姐,红酒在楼上的行李箱里,你跟我上来取吧!”黛凝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行李太多,还来不及整理呢!” 看着她谦和有礼的举止,席暮急忙摇摇头,含笑答她,“没关系的,黛小姐别客气。” 说这话的时候,她们两人就上到二楼的主卧。本来席暮不想进入这么私密的地方,可是黛凝很热情的请她进去,她也不好推辞,便走了进去。 欧式装潢的主卧,白色的欧式古典复古家具,彰显出主人的品味。看着这间卧室,席暮忽然觉得哪里有些熟悉,她正在不解的时候,抬头便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的相框。 相框中,女人撅着红艳艳的小嘴,正将她柔嫩的唇,贴在男人俊逸的脸颊上。男人酣睡的摸样沉静,照片中他的脸柔和自然,完全没有平日的冷酷。 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无声的映入席暮的脑海中,她只感觉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可她竟然什么都听不见! “找到了!”黛凝从衣帽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 突来的声音,让席暮整个人一惊,她慌乱的收回目光,撞上的是黛凝满脸的笑意。 黛凝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的目光从那张照片上收回来,嘴角隐隐一笑。 转瞬,黛凝神情如常的带着她下了楼,将红酒递给她,“席小姐,就是这瓶酒,麻烦你交给阿曜吧!” 低头,看着手里的酒,席暮脸色镇定的点点头,只是语气急迫了些,“好的,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好的,谢谢!”黛凝得体大方的言谈,看似温柔谦和,可她嘴角的笑意太过刻意。 目送她上车远去,黛凝缓缓收敛掉嘴角的笑意,明艳的脸上异常阴冷。 席暮!原来她是景臻的女儿,而景臻却是……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详细的调查后,黛凝没想到席暮的身份如此尴尬。以她对乔希尧的了解,她自信满满的明白他的用意。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绝对不容许有意外发生! 既然结局已定,她一定要让这一切提早结束! 席暮回到秦氏的时候,秦曜正在翘首以盼的等着他心爱的红酒。 拿到那瓶顶级的Romanee—Conti,秦曜高兴的打了个响指。这种酒的价格上市便在4000欧元往上,因为它的产量稀少,在国内几乎买不到。 看着他满脸的兴奋,席暮悄悄地退出来,回到坐位继续工作。手指一下下敲击在键盘上,席暮熟练的打字,可她的脑海里,也不知道怎的,老是蹦跶出那张亲密的照片。 乔家祖宅,二楼的书房里。 黛凝大刺刺的坐在书桌前,她熟练的取出抽屉里的相册,翻到某一张照片的时候停住,眼神渐渐变的阴霾…… 052 她的心计 乔家祖宅,二楼的书房里。 黛凝大刺刺的坐在书桌前,她熟练的取出抽屉里的相册,翻到某一张照片的时候停住,眼神渐渐变的阴霾。 抬手要将抽屉合上,眼睛被那个黑色丝绒盒子吸引。抬手,打开盒子,里面是那套‘蝶恋’的钻饰。 黛家世代经营珠宝生意,对于这些奢饰品,黛凝有着卓越的眼光。昨天的拍卖会,她就是冲着这套‘蝶恋’去的。 轻轻合上盒盖,将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黛凝重重的吐出口气,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很好!那个女人还远远不成气候,根本不足畏惧! 夕阳垂落时分,乔家紧闭的大门开启,白色的迈巴赫驶进庭院。 车门打开,乔希尧穿着海蓝色的衬衫,神色稍显疲惫的走下来。 “少爷,黛小姐来了。” 乔家的老管家,洪叔走上前,随手接过他手里的西装外套,语气中带着惊喜。 往前的步子稍滞,乔希尧脸色微变,他深邃的目光沉了沉,而后神情冷峻的往客厅走去。 水晶灯闪亮的大厅中,空无一人。 乔希尧走进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他心生疑惑,却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 不远处的餐厅中,黛凝穿着围裙,两手端着汤碗走进餐厅。将白瓷的汤碗放下,她抽回手,放在耳朵上摸摸,好烫啊!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洗手啊!”见他站在原地不动,黛凝不高兴的瞪他一眼,语气娇嗔。 乔希尧只觉得胸口一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看着她带着围裙端菜、剩饭,他的脑海里缓缓闪现过另外一张清纯的脸,想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让他的心颤动了下,有种很陌生的感觉滑过心底。 对于这种他素来不能掌控的异样感触,他极其厌恶,甚至绝不会去深究。 黛凝将饭菜都摆好,双手托腮,端坐在桌边,等着他过来一起吃饭。见他从楼上换了衣服下来,她温柔的轻笑。这样的画面,像极了新婚的妻子,做好饭菜,在家里等着心爱的丈夫回家。 乔希尧清爽的下楼,走到桌边,坐在他习惯的位置。佣人们都识相的不来打扰,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桌上的菜色很丰盛,大部分都是他爱吃的菜。看着这满桌的菜肴,乔希尧挑眉看看她,低头吃饭。 黛凝一直给他夹菜,都是他喜欢的菜肴,很快他面前的碟子里便堆起满满的食物。 乔希尧神色如常的吃饭,对于她的照顾似乎安然享用,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倒是将她夹过来的菜,统统吃掉。 饭后,佣人前来收拾碗筷,黛凝沏好绿茶,送去观景台。 夜空璀璨,熠熠生辉的星空下,他颀长的背景高挺,那英俊的侧脸让她沉迷,无法自拔。 黛凝站在他的身边,特别留心的看看他的手背,果然见到有几道伤口,“好久没有打过架了吧?”伸手摸摸他手背的伤痕,她眉头皱起来,“那时候,你也常常为了我去和别的男人打架!” 乔希尧侧目看了看她,眼底的眸色渐沉,但是没有反驳什么。 见他脸色低沉,黛凝莞尔一笑,“希尧,你打架的样子,还是那么帅!”她笑吟吟的说,脸上似乎陷入往日的回忆中,嘴角的笑意变的朦胧。 “什么时候学会煮饭的?”乔希尧接过她递来的茶碗,慢悠悠的问她,很刻意的转换话题。 黛凝随手拨拨头发,调皮的笑笑,“人总是会变的,这两年我在国外,想明白很多事情!” 喝了口龙井茶,乔希尧放下手里的茶碗,对于她的注视感到不自在,“还要回去法国吗?” 将杯盖打开,黛凝轻嗅着杯中的香气,语气沉甸甸的,“不回去了!最近我在筹备自己的舞蹈工作室。爸妈年纪大了,舍不得我。而这里,也有我舍不得的人!” 乔希尧微微眯起眼眸,脸色起了变化,嘴角的笑意变的凌厉。 看着他变化的神情,黛凝适时的转换话题,“伯母身体怎么样,听说她两年前出了车祸?” “嗯!”乔希尧低低应了一声,眼中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现在很好。” 黛凝不着痕迹的观察他的神色,见他皱起眉头,她心里暗暗一笑,语气故意装傻,“怎么会出车祸呢?伯母一直很精干,怎么会如此大意,听说她还是酒后驾驶?” “小凝!” 乔希尧脸色咻的冷下来,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怒意,只是被他强自压抑住。 寂静的夜里,他的厉呵尖锐刺耳,可是听在黛凝的耳朵里,竟然让她激动的险些落下泪来。 小凝!这样亲密的称呼,从他的嘴里喊出来,让她惊慌的心找到慰藉。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乔希尧低低的说了句,完全不去看她的神情,自顾下了楼。 来到庭院,乔希尧正要开车,只听身后的人说,“我们走走吧,又不是很远。” 繁星点点的夜空,幽黑沉寂,静谧的夜色下,微风拂面。 黛凝含笑望着他,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她丝毫不以为意。轻轻地走上去,她直接挽着他的胳膊,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出了大门。 053 下定决心 两家的距离很近,绕过乔家的别墅,东面就是黛家,步行只要十几分钟的路程。 一路上,梧桐树遮天蔽日,虽是初秋,夜晚已有寒意。 “嘶……”黛凝瑟缩了下脖子,觉得有些凉。 肩膀上传来一阵暖意,乔希尧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顺势收回胳膊。 黛凝心里一暖,闻着外套上他的味道,脑袋里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这条林荫小道上,曾经留下多少属于她和他的甜蜜回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黛凝才16岁。那一年,黛家新搬来,因为两家距离不远,很快便熟识起来。那个时候的他,比她大三岁,酷酷的脸上总也不笑。虽然他不爱笑,可黛凝还是喜欢亲近他,被他漠视也依旧不气馁。 花季少女的黛凝,已经出落的精致靓丽,在众多追求她的男孩子中,她一心认定这个冷酷的男人。说不清那种感觉,直到今天她依旧不懂,为什么自己就是这样迷恋他! 后来的日子里,黛凝渐渐知道,原来这个看似冷酷的男孩子,内心一点儿也不快乐。因为父母和家庭的关系,他有很多心事都掩藏起来,从不对人说。即使后来他和她那样相好,他都从不去谈那些事情。 这大片的梧桐树,见证了她对他的爱恋。有多少次,他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家?有多少次,她晚上睡不着,偷偷从自家窗户爬出来,跑到他家去找他?又有多少次,她躲在大树后面,让他找,每一次她耍赖,他都会把她按在树下吻她! 在那些相爱的日子里,黛凝也曾经以为她占据了这个男人的心。日子久了,他只是宠着她,无法无天的宠着她,可从来都不肯给她许下承诺,就连情侣之间最常说的那三个字,他都一次没有对她说过! 她在他身边八年,却等不到他的一句爱,她不服气!她要这个男人,从身体到心灵,他的每一部分都是属于她的,这辈子只有她才能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他最爱的人! 这短短的一段距离,两人各怀心思,昏暗的路灯将他们并排的身影拉长。 “到家了,快点进去吧!”乔希尧站住脚步,将她送到大门外。 收回那些甜蜜的片段,黛凝看着自家的大门,脸上一片朦胧。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悸动,见他转身迈步,她本能的上前,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我后悔了!从两年前说分手的那刻起,我就后悔了!”黛凝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将身体贴近他的后背。 她水润的眼睛中,闪着晶莹的泪花,黛凝用力吸吸鼻子,对于他的渴望,让她身心煎熬。从小到大,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能让高傲的她心心念念。 熟悉的男性气息围绕在鼻间,感受着他的体温,黛凝无力的倾诉,“乔希尧,你给我下了咒语,让我不能不爱你!” 彼此间静默良久,乔希尧望着远处昏暗的路灯,眼中的神色深邃如海,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深夜,乔家二楼的书房中,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 乔希尧坐在书桌前,定定望着那本相册出神。桌上翻开的相册,停留在一张全家福的照片上。照片中,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虽然不美满,却仍旧完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希尧伸手将相册合上,小心的放好后,他伸手关掉台灯。抬手,舒缓着紧蹙的眉峰,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过冷冽的光芒…… …… 晨光升起的时候,席暮准时起床,按部就班的出门,上班。 坐地铁的时候,拿了份早间晨报。席暮寻了坐位,翻开报纸翻阅。看到娱乐版的时候,整篇版面,都被醒目的标题占据:“秦家太子爷,昨晚夜会名模蒋丽丽,两人神态亲密……” 这样巨大的标题,分外刺眼,看着报纸中那张亲密的照片,席暮不禁想起拍卖会那晚,秦曜搂着蒋丽丽时的笑脸。原本的好心情,因为这条新闻低落下来。席暮掏出手机,想要给程安拨个电话,可是想想,最后还是作罢。 心情忐忑的来到秦氏,席暮远远地就看到那辆银色的玛莎拉蒂,停在大厦外。车里的驾驶位置上,竟然坐着妖娆多姿的蒋丽丽,她双手缠在秦曜的脖子上,两人亲热的说着什么。 砰—— 一声震天巨响,席暮完全惊呆住,只见她熟悉的那辆墨橘色的甲壳虫轿车,正在狠狠地用车前盖撞向那辆玛莎拉蒂的后尾。 银色的玛莎拉蒂,后尾立时凹进去一大片。车里的女人抱头尖叫,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妩媚动人。 “安安!”席暮看清撞车的人,脸色咻的煞白,她拔腿就朝着前方跑过去。 眼看着那辆墨橘色的轿车倒档、加速,气势如虹的再次撞过去,席暮心急如焚,大声阻止,“程安,快停下!” 砰—— 又是一声巨响,玛莎拉蒂里面坐着的女人,彻底吓坏了。蒋丽丽尖叫着抱着脑袋跑出来,妆容精致的脸上毫无血色,因为震荡,她精心打理的头发一团乱。 人前光鲜亮丽的名模,此时惊吓的六神无主,连站都站不稳。 054 场面失控 金色夺目的秦氏大厦,高高耸立入云端。阳光明媚的早上,秦氏大厦外面,却是人声鼎沸,混乱一片。 蒋丽丽狼狈的从车里爬出来,站稳后,她指着对面车里的程安,怒吼,“你这女人,真是疯子!”可她的话音刚落,就看着那辆墨橘色的车子再度发动起来,吓的她“嗷”一声叫唤,撒腿就跑,好像身后有厉鬼在追赶! 席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费力拉开有些变形的车门,将程安从里面拽出来,“程安,你不要命了!” “我没事!”程安被她拉下来,仍是一脸不在乎。看着跑远的某人,程安低低一声冷笑,心里的闷气转瞬消散很多。哼,让你敢跟我嚣张,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下车后,程安看着撞坏的车,脸色咻的白起来。她明明是用车前盖撞的啊,怎么油箱都撞坏了,差点爆炸! 伸手扶住席暮,程安顿时觉得脚有点软,刚才狂傲的神情也变成后怕! 秦曜揉揉被惯性冲撞的脖子,开门从车里出来,脸色阴郁难看,他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蒋丽丽,眼中满是鄙夷。 回身,他沉着脸色,望着不远处的罪魁祸首,眼中起伏不定。 外面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很多人,路上的行人被刚刚那一幕,吓得到处逃窜。好多车辆都被阻塞,原本通畅的马路,立时堵塞起来。 秦氏的保卫队全数出列,急急忙忙朝着秦曜跑过来。 “秦总,您没事吧?”保卫队长大步跑过来,看着路边撞坏的玛莎拉蒂,他脸色一变,心里只想着讨好上司。 “秦总,这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保卫队长殷勤的掏出手机,恶狠狠的瞪着程安,拨通电话就要报警。 秦曜站在原地,他挑眉看看对面的程安,见她冷着一张小脸,看都不看他,心里的怒火上升。转头,刚好看到身边的人拨打电话,眼中的神色蓦地沉下来。 “谁让你报警的?”秦曜夺下他的电话,随手扔出去,脸色冷下来,“滚!” 保卫队长正寻思着这件事情处理好了,自己能不能升职,可是见秦曜忽然变了脸色,吓的他连连后退,不知所措的应道:“是是,我们马上滚!”说完后,他带着那些人马上散去。 席暮原本紧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见秦曜并没有想要深究此事,她暗暗松了口气。 见程安脸色极为难看,席暮心里不放心,只能尽力周旋,她走过去,语气温和,“秦总,我替安安给你道歉!”顿了下,她见秦曜脸色如常,又沉声道:“今天我请假一天。” 这样的气氛实在别扭,席暮生怕事情有变,急忙拉着程安离开。看了看路边两辆惨不忍睹的车,她撇撇嘴,心疼不已。 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秦曜紧抿的嘴角,缓缓溢出笑来。回想起刚刚蒋丽丽惨白的脸,他愉悦的笑起来。这丫头,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眼神撇过他的爱车,秦曜嘴角的笑意霎时僵硬住,他几步上前,看着深深凹陷进去的车后尾,嘴角抽搐。这车可是限量版啊,全球总共才有8辆! 秦曜哀嚎一声,狠狠咬牙,脑海里琢磨着各种将她吃干抹净的画面,“程安,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 …… 坐着出租车回到家,一进家门,程安就倒在沙发上。 “啊啊啊!”程安趴在沙发上,双手挠着头发,叫唤:“我的车啊!” 席暮关好门,冷冷瞪她一眼,倒来两杯水,语气薄凉,“现在心疼啊,你刚才那猛劲呢?” “席暮!”程安蹭的坐起来,愤愤的瞅着她,“我那是被那个死女人气晕了!你还说风凉话!”抬手咕咚咚将杯子里的水喝干净,她又装死人般的倒回去。 席暮往她身边凑凑,声音低了下去,“程安,你知道我心里多担心吗?看着你不要命的撞过去,我就想着要是你真的出了事,我绝对不放过他们两个人!” 慢慢的坐起来,程安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心里也跟着一紧,“暮暮,对不起,让你担心!” 程安忍住鼻子里的酸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傻瓜,我才是姐姐,只有姐姐保护妹妹的份,轮不到你来替我出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或者受到什么伤害。” “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铁定和你绝交!”席暮伸手搂着她,想起刚才的事情,只觉得心里颤抖的厉害。 “嗯,我保证!”程安马上坐正,和她勾勾手,两人抱作一团。 两人喋喋不休的聊天,彼此都舒缓着心里的郁结。席暮听她说了很多话,忽然发觉,原本无拘无束的程安,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生活中的人和事,有了这么多的感受? 两人聊完后,已是下午,席暮赶忙去做饭。等她做好饭菜,出来时,程安早已躺在沙发上睡着。 将被子给她盖好,席暮没有叫醒她,只是坐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她。 “安安,你会爱上秦曜吗?” “爱他?!怎么可能?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耳边响起她刚才的信誓旦旦,席暮不安的看看她,脸色沉重。这世上的事情,哪里能由着自己掌控呢?爱和不爱,都是生命中的不可控制!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拿起手机,见屏幕闪烁着“王八蛋”三个字。轻轻笑起来,席暮马上会意,她没有接电话,想帮他们一次! 震动声停止,席暮将手机放好,收拾好东西,算计着那人也应该赶过来,她便悄悄地离开。 夕阳西下,映红的天际很美。 席暮往家走去,一路上行人匆匆,她却若有所思。 走到小区大门外,席暮加快了脚步,可她才刚迈步,身体便被一股大力拉进怀里。 “啊!”被陌生男人拉进怀里,席暮吓得大叫,却被那人按住嘴,将她压向墙角。 “别出声!”那人的声音低低的,他说话的同时,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她挣扎。 席暮惊恐的被他按住,正要求救,忽然看到身边跑来几道黑衣身影,“人呢?明明见到他往这边跑过来的啊!” 将她惊恐的脸转回来,那人更加压低脑袋,神情中带着几分紧张。 那几名黑衣人看看角落亲热相拥的一对恋人,并未多加怀疑,一行人急忙朝着别的方向追过去。 “放开我!”见那些人走远,席暮急忙推开那人。抬头,见到的竟是一张英俊的脸孔。 路灯下,男人有着健硕的身形,俊朗的五官,尤其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亮中透着邪气,让人看的心也跟着一沉。 席暮不好意思的收回打量他的目光,想要择路离开,又被他挡住去路。 “小姐,你真是好人!能不能借我些钱?”男人微笑着说,同时将他的钱夹掏出来,里面是清一色的美元。 原本不想搭理他,可望着他纯澈的眼睛,席暮心里莫名一动,竟然真的掏出钱包,抽出五百块钱递给他。 “不用这么多,够我坐车的钱就好!”那人上前一步,抽出两张人民币,他的眼神不经意的转动,正好看见席暮胸前露出的项链。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见到项链的吊坠时蓦地一沉,男人再度望着她时,嘴角的笑意深邃起来,“谢谢,我一定还给你!” 收好钱包,席暮根本没把他的话放进心里,点点头,她便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眼见她走远,那男人微笑着望着她的背影,眼中的神色满含深意。 老式小区,配套设施不全。小区里面的路灯还未点亮,光线暗淡。 席暮走到楼下,眼前忽然亮起两束强光。急忙伸手遮挡住眼睛,等她缓缓看清对面的车时,只见从车里优雅的走下来一人。 车灯覆灭,一片暗影中,乔希尧缓缓走过来,面色沉凝。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此刻紧紧盯着她,深不可测。 席暮看着他,见他眼底闪烁着冷峻的光,她顿时心跳加速,“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055 游戏结束 车灯覆灭,一片暗影中,乔希尧缓缓走过来,面色沉凝。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此刻紧紧盯着她,深不可测。 席暮看着他,见他眼底闪烁着冷峻的光,她顿时心跳加速,“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天色渐渐昏暗,席暮仰头,望着他的脸,只见他眼底深邃如海,让人无法捉摸。 “席暮!”乔希尧冷不防的出声,声线低沉冷酷,“我玩腻了,游戏结束!” 席暮呆呆的望着他,见他的唇一开一合,说出来的话带着寒意。他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她平静的心湖起了涟漪。 伸手掏出一张支票,乔希尧脸色深沉,将支票塞到她的手里,他低沉的说道:“本来我们之间的交易,不包含金钱。不过这段时间,你的表现良好,这是你应得的!” 小区里面的路灯,此时蓦地亮起,一片光亮。 低头,看着手中的支票,席暮脑袋里嗡嗡的响,一时间都忘记言语,只是睁大眼睛,深深地望着他。 乔希尧见她愣神,不禁薄唇紧抿,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扫过她苍白的脸,他眼中的神色沉了沉。而后,他冷峻的迈步上车,熟练的挂档,驾车离开。 上楼,开门。席暮的动作连贯自如,并没有丝毫的异样。 坐在沙发上,席暮喝了口水,再度看看那张支票,冷冷一笑,支票上面有很多零,可是她不需要! 将虚脱的身体靠在沙发上,席暮直勾勾的望着屋顶。想起刚刚他的话,心里一阵阵酸涩起来。 他说,他玩腻了,游戏结束!多好啊,这不正是她一直求之不得的吗? 可是为什么,他要丢给她一张支票,为什么到最后都要羞辱她呢?乔希尧,你真是可恨! 忽略掉心里的不平,席暮愉悦的想,终于这场折磨人的游戏终结,她的人生能够摆脱那些阴霾! 缓缓闭上眼眸,席暮脑袋里面好像放电影似的,这些年的片段不断的播放着。静下心来想想,她和他的纠缠,始于六年前…… …… 六年前,那一年的席暮,只有十八岁,是女孩子花一样的年纪。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找到最好的舞蹈老师,考上理想的大学,还有父亲的突然患病。 自从父母离异后,她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父亲和朋友经营着一家不大的公司,生意时好时坏,倒也凑合着。她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父亲忽然病倒,送到医院便被诊断为急性肾炎,病情恶化迅速,需要马上换肾。 世间的事情很捉弄人,席暮的配型和父亲不符。而在极短的时间内,她跑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医院,始终也找不到匹配的肾源。那时候,她哭过,她怕过,她绝望过。可每当看着父亲痛苦的神色,她心里都暗暗发誓,无乱牺牲多大的代价,她都要父亲活着! 就是在那样的关口,那个邪恶的男人出现,残酷的掠夺了她的一切! 昏暗的车厢里,她双目望着面前的男人,哑然低问:“乔先生,为什么要帮我们?”他冷峻邪佞的面容让她心底微颤,“我没有东西,能够回报你。” “席小姐!”男人嘴边的笑意展开,帅气逼人的脸庞微侧,冰冷的手指顺着她的领口缓缓而下,直到触上那滑腻的柔软,“怎么会没有呢?!” 挺直的背脊倏然僵硬,她攥紧手中的化验报告,用力到指尖泛白,咬紧牙关低语:“成交!” 与恶魔的契约,成为她终生的枷锁。 原本以为他随时会让她履行承诺,可是过了很久一直都不见他的人,也没有任何消息。时间慢慢流逝过去,在大学校园里,她遇见了真心相爱的人,凌赫。 凌赫,有如阳光一样温暖的男人,在她最落寞的时候,用他深挚的爱恋,包容她、宠溺她,给她温暖,给她爱,让她觉得自己幸福的不真实! 大学四年,席暮都平安渡过,而她和凌赫的爱意也渐渐深浓。相爱的情侣都有激情澎湃的时候,每当那样的时刻,她都会想起那张冷峻的脸,想起和他的契约。火热的心,被硬生生的浇熄。幸好凌赫很爱她,也很尊重她,见她情绪抵触,从没有勉强过她。 这样快乐的时光,延续到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那年夏天,同学们为了庆祝毕业,集体跑去绯色庆祝。舞池中,凌赫深情款款,回想他们这些年的甜蜜,席暮暗下决定,她要自私一次! 毕业后,她要和凌赫结婚,她要和心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过着每个女人都梦想拥有的幸福生活。什么乔希尧,什么契约,她统统不管!她要抓住属于自己的爱情! 是谁说,命运总会在冥冥之中操控世人。就在席暮设想美好未来的那晚,她和凌赫相拥在舞池中,却不想撞见那个让她惧怕的男人。 舞池中,视线相遇的片刻,只一眼,席暮便看到幸福终离她而去…… 隔天,席暮就接到陌生电话,打电话的人是乔氏总裁的助理,电话内容很简短,“明晚到XX酒店,8998号房。” 那时候,席暮或许还有拒绝的勇气,可是见到凌赫的母亲后,她就彻底向命运投降。 世上的母亲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筹划,当凌赫的母亲,要求她帮助的时候,她找不到理由拒绝。韩雅书的要求很简单,要席暮暗中想办法,让凌赫回到凌家去,同时在言辞间也表示出她和凌赫身份间的差距。因为凌家一直不肯承认韩雅书,所以凌赫拒绝回家认祖。 看着韩雅书的苦苦哀求,席暮心里抗争的勇气动摇,直至破碎。先前凌赫爷爷的羞辱,并没有让她退缩,可她却不能拒绝,含辛茹苦将凌赫抚养长大的,他最亲的人。 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懂,也只有她自己默默咽进肚子里去。约定的那天,席暮将她白天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和凌赫呆在一起,她只想着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些。但是夕阳依旧会落下,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留。 来到酒店,席暮找到指定的房间。站在房间外面,她拿出手机,想要发条短信。手指来来回回的拨弄,几个字却是删删打打,反复很多次,最后她还是颤抖的按下确定键。 短信的内容只有七个字:凌赫,我们分手吧! 将短信发送出去,席暮含着泪水关掉手机,她强忍住心里揪紧的痛,毅然决然的打开门,走进那扇改变她命运的大门…… 056 恶魔烙痕 奢华的总统套房,在酒店的最顶层。 推开紧闭的大门,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席暮摸黑走进来,在玄关站了站,她才能适应这暗黑的屋子。黑暗中,她敏锐的察觉出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在打量着她。虽然看不清,但是那道目光太过冷峻,让她全身发冷。 啪—— 随着开关的声音响起,套房的墙壁上,亮起一盏壁灯,光线柔和,足够视物。 席暮眯起眼睛,隔着昏暗的灯光,看见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他俊逸的脸上噙着冷笑,那双黑曜石般的眼底,闪过幽暗的光芒。 “你迟到了!”乔希尧低低的开口,语气不温不火。 席暮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他的脸,只觉得他比起四年前,更加邪魅,“……我,有事耽搁了些。”她颤微微的说话,声音中带着怯意。 紧抿的薄唇扬起一抹笑,乔希尧没有深究,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冷酷。 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乔希尧伸手指向她的身后,语气低沉,“你用外间的浴室。”说完后,他优雅的解开衬衫的扣子,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走进浴室。 站在原地缓和了很久,席暮忍住眼中酸涩的湿意,按照他说的话,走去外间的浴室。 打开淋浴的喷头,哗哗的水柱冲刷下来,席暮站在水流下面,任由冷水冲着她娇嫩的肌肤。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席暮却完全感觉不到冷。那种从里到外的寒冷,让她失去知觉,直至麻木。 匆匆洗好澡,席暮穿上酒店里的睡袍,看着镜中自己惨白的脸,她戚戚然一笑,笑容中满是辛酸的悲哀。 走出来,套房里面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 席暮看着依靠在床头的男人,紧张的双手攥拳,她木讷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来!” 乔希尧见她一脸呆愣,眉头不悦的皱起,语气冷冰冰的透着寒意。 脚下似有千斤重,席暮忍住鼻子里的酸意,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走到床边,她只觉手腕一紧,身体转瞬便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仰起头,对上的,是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他的双眼炯炯有神,让她看着禁不住被吸引。 橘色的灯光,映出一张镌刻的脸庞。他帅气俊美的五官,锋锐的下颚,浓黑的眉峰,每一处都能魅惑众人,蛊惑人心。 乔希尧双手支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凝着身下的女子。她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底清澈的好像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视线滑过她秀气的小脸,他墨黑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只是很快便隐去,消失不见。 抬手,灭掉床头的灯光,乔希尧眯起眼睛,精准的攫住躺在他身下的猎物,心里涌起阵阵快意! 一片暗影中,男人沉重炙热的呼吸,焦灼在女人稚嫩的肌肤上,让她感觉分外滚烫。她白皙的肌肤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带着隐隐香气,弥散在空气中。 男人健硕的身躯,压敷在她身上,让彼此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姣好的曲线游走,恰到好处的撩拨着她的生涩,让她阵阵战栗。女人冰冷的双手,紧紧攥着身下洁白的床单,拼命舒缓着内心的激荡。 只是,身体的沉沦,丝毫也唤不起她内心的渴望! 明亮的双眼紧闭,翘长的睫毛微耸,她想要装作坚强,却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 暗夜中,男人审视着这张苍白的姣好容颜,黑曜石般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勾起的是冷酷又残忍的笑意,而后他缓缓沉下身体,不带一丝温柔的猛然进入…… “啊!” 纯真被撕裂,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席暮全身痉挛,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嘴里的呼喊被她硬生生的咽下去。因为她知道,在这里,没有人会心疼她,所以即使再痛,她都要忍着,忍住! 身上的男人,起起伏伏,好像永远都不会疲倦。席暮迷蒙的睁开眼,看着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直到嘴里尝到苦涩的滋味,席暮才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她已被这个男人烙印下,独属于他的,深深烙痕! 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床上的人儿才慢慢睁开眼睛。 翦瞳环视四周,看到陌生的房间后,席暮悲哀的叹息一声,身边的位置早就空空如也。这样的局面,倒是让她轻松起来。 拥着被子,席暮坐了起来。被子下的身体光裸,她稍微动动,身体便传来一阵酸痛。 席暮用力抓紧被子,眼中涌起酸意,她颤颤的掀开被子下床,目光却猛地停顿住。洁白的床单上,晕染着一滩妖娆的红色。那暗红色的印记,格外刺目,让她含着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来。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她无声的哭泣。席暮咬着唇,艰难的站起身体,走进浴室,急于冲刷掉她身上陌生的味道。 洗好澡,席暮换上属于自己的衣服,急忙离开那间让她窒息的套房。 走到酒店外面,早有司机等候她。席暮看着和善的司机,想要拒绝,可她身体酸疼,走一步都会难受。 犹豫了片刻,席暮还是坐上司机的车,让司机送她回学校。 白色的迈巴赫,分外引人注目。车子停在学校门口,席暮急忙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后视镜中,忽然映入一个俊朗的身影。 席暮看着镜中的身影,鼻子一酸,眼泪含在眼眶中。她忍住心里的抽痛,将脸上的悲伤掩去。 打开车门,席暮微笑着走下来,她乖巧的走到驾驶位置,敲敲车窗,故意弯下身子,将脑袋探进去,和里面的人说话。 “谢谢!”席暮弯腰低头,嘴角含着甜甜的笑意,客气的感谢司机。 穿着西装的司机,没有发觉她的异常,只是礼貌的回应她,而后便将这辆耀眼的迈巴赫开走。 深深吸了一口气,席暮调整好脸上的神情,缓缓转过身体。 入目的,是凌赫憔悴的脸,他站的地方,地上堆满了烟蒂。他温和的双眼中,此时布满血丝,一看就知道他整夜未眠。 “你怎么在这里?”席暮稳住呼吸,挤出一抹灿烂的笑,轻声问他。 凌赫将最后一个烟蒂踩灭,抬起猩红的双眼,他直勾勾的望着她,问:“为什么?” 心,因为他的话而被勒紧,那种细细的疼蔓延开来。席暮平静的回视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然,“凌赫,何必要明知故问呢?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用力呼吸进一口空气,脸胸腔里都泛起疼,席暮双手攥紧,用力到指尖泛白,“我们分手吧!” “……好!” 许久,凌赫低低吐出一个字,那双温润的眼眸中折射出一股阴冷的寒意,他含笑望着对面深爱的女子,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起,直到再无一丝温度。 转身,凌赫一步步走远,背对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眼底,成为永久的伤痛。 “凌赫……”席暮喃喃的叫他,看着他消失在眼底,她慢慢蹲下身体,任由冰冷的泪水将她席卷。 叮咚——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将席暮从这场悲伤的回忆中解救出来。 睁眼,天色已经大亮,昨晚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躺在沙发上睡熟。坐起来,席暮感觉脸上湿润,抬手抹了把,满手都是冰凉的泪水。 又是一阵门铃声响起,席暮察觉出是自家的门铃,急忙起身,查看来人。 狐疑的走到门边,席暮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是昨晚找她借钱的男人。 隔着防盗门,席暮惊讶的看着他,正要质问,却听他抢先一步说话。只是他的话,完全是一记惊雷,意外的让她毛骨悚然。 “早安,我的未婚妻!” 第二卷 缠绵不休 057 愤怒质问 晨起的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宜人。 老式楼房,一套不大的房子里,此时正对视着一男一女,男人笑的邪魅迷惑,女人惊讶的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发呆好久的席暮找回自己的声音,厉声质问。 大门外站着的男人,对着她抿唇笑笑,伸手推开大门,语气直接,“让我进来说,站着很累的!”说话间,他轻轻推开大门,提着行李堂而皇之的走进来。 眼看着他走进来,席暮脸色一变,怒气的追过来,“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根本都不认识你,你竟然胡说八道还私闯民宅,信不信我报警?!”双手叉腰,她一口气吼完。 男人揉揉被她吼疼的耳朵,不以为意的看着她,说:“谁说你不认识我?”说话间,只见他从脖颈中掏出项链,而他脖子中带着的项链坠子,竟然和席暮的坠子一模一样。 “这是……”看着那个一模一样的坠子,席暮不敢置信的也掏出自己的,可自己的项坠完好无损的戴在她脖子上,顿时让她心里起了疑惑。 男人见她傻眼,得意的一笑,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趾高气扬,“去倒杯水,渴死了!” 看着他那副摸样,席暮气的牙根痒痒,可是她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只能委曲求全的去倒水。斟满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等着他开口说话。 喝了一大口水,男人舒服的叹口气,而后挑眉看看她,不急不慢的说:“你的外婆是不是姓金,金家是不是行医?” “……是!”席暮暗暗吃了一惊,却又不能撒谎,外婆是姓金,而且从她外祖父开始,就一直行医。 “那就对了!”男人打了个响指,脸上的神情舒缓,“六十年前,你的外婆曾经救过我的外婆,而我的外婆为了感激你外婆的救命之恩,留下这个我家祖传的项坠作为留念,同时还约定,她们的后代以此作为信物,共结连理。所以,你就是我的未婚妻啊!” “什么!”席暮本来被他的话绕的头昏,可是最后一句话让她惊悚起来。 男人见她激动的站起来,立马解释,“小姐,你别急啊!”他站起来,将席暮按坐在沙发上,缓缓开口:“对于这种包办婚姻,我也没兴趣,所以你用不着担心。”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席暮脸色渐渐回转过来,打结的脑袋开始运转,“既然这样,那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外婆临终遗言,让我找到金家的后人,所以我就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男人痞痞的笑起来,俊脸上满是邪气。 席暮听着他的话直皱眉,可见他琥珀色的眼睛清澈见底,心里还是相信他的话。 “为了来中国找你,我可是历尽辛苦,在这里的亲戚的联系地址弄丢了,身上的钱也不够回家了……”男人越说声音越低,脸色越楚楚可怜。 席暮看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不好的念头,可嘴里却鬼使神差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住你家!”男人斩钉截铁的说,脸上的神情完全是奸计得逞。 “不行!”席暮话一出口就察觉不对,立马回绝他。 “难道,你想要让我露宿街头?”男人马上转换表情,眨着眼望着她,凄凄惨惨。 席暮心里哀嚎一声,别提有多郁闷。人家搬出外婆,还拿出项坠,怎么看也不像编故事。再说,外婆也曾经给她讲起过这件事,在六十年前,外婆确实救过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而她脖子上戴的项坠也是那名女子留下来的。 “证件!”想不到别的好办法,席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男人摸摸头,脸上满是无奈,“丢了!但我保证,我绝对绝对不是坏人。” 席暮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年月,哪有坏人承认自己是坏人的,“你叫什么名字?” “辛泽。”他很老实的回答,表情认真。 席暮嘴里念着名字,不经意的抬头,看到时钟是,‘啊’的一声尖叫。天哪,她上班要迟到了! 将他丢在客厅里,席暮急忙去洗漱,而后进到卧室去换衣服。 匆匆忙忙换衣服出来,席暮边梳头发边换鞋,面前忽然端来一杯热牛奶,“喝了再去上班吧!”狐疑的转身,只见他笑意温和,眼中清澈一片。 伸手接过牛奶,席暮几口喝掉,心里盘算着,“我现在要赶着去上班,你先留下,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回来再谈。”喘了口气,她又不放心的补充道:“你最好老实点,如果你做了什么坏事,我保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放心吧!”辛泽笑笑,一脸的诚实相。 席暮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可又来不及深究。她咬咬牙,心想爱咋咋地吧!先去上班,有事回来再说。转身,她拿着包包,飞快的下楼,赶着去上班。 眼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辛泽扬唇笑起来,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 来到秦氏,席暮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三十六楼,险些迟到。 坐在位置上,她平稳住急促的呼吸,开始今天的工作。翻开报表,她熟练的整理数据,统计。 今天上班的路上,席暮中途去了趟乔氏。走进盛世的前台,她交给前台小姐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支票和钥匙。既然游戏结束,属于他的东西,她统统归还,再也不留半点牵扯! 感觉大大的松了口气,席暮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从今以后,她要好好生活,努力让自己幸福起来! 席暮坐在位子上,脑袋里正在畅想着今后的美好生活,直到眼前映入一道高大的身影,她才猛然回神。手腕一紧,来人脸色阴沉的拉起她,不顾众人惊诧的眼光,带着她往外走。 “快放手!”席暮被他拽着,脸色尴尬,小声的挣扎。 凌赫面色低沉,薄唇紧抿,他用力拽紧她的手,直接将她拉到安全通道。 “凌赫,你干什么?”席暮被他捏疼手腕,语气不满,望着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站在原地,凌赫含怒望着她,眼底的怒火腾腾,脸色极为可怕。 见他好久也不说话,席暮看看他,不想多纠缠,“没事的话,我还要去工作。”说话间,她转身就要离开。 “席暮,两年前我爷爷和我妈是不是都找过你!”凌赫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质问,口气中满是怒意。 离去的步子停住,席暮背对着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为什么不告诉我?”凌赫走到她的面前,双目灼灼的盯着她问,“我妈和你说过什么?” 席暮皱皱眉,眼中滑过一阵失落,“事情都过去了。” 看着她眼中的平静,凌赫脸色阴霾,“因为这个原因,你才和我分手的吗?”双手紧抓着她的手腕,他的语气急迫,急于求证。 心里平息的心伤,又被他勾动起来,席暮满身疲惫,不想再让自己难受,“凌赫,我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你现在追究毫无意义!如今你有你的未婚妻,我有我的新生活,这样不好么?” 席暮拉开他紧握的手,语气很平静,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她走回自己的办公区。 这些话都是她的心里话!那些失去的东西,我们无力去追,而她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眼见她安静的走远,凌赫薄唇紧抿,眼中的神色不断变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 乔氏,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光亮通透。办公桌前,男人端坐在转移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出神地望着桌上摆着的白色信封,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击在桌面上。 许久,乔希尧伸手拿过信封,轻轻一抛,信封精准的掉进垃圾桶中。 夕阳垂下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匆匆。 下班后,席暮心情低落的回到家。她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咖喱香味。 忽然想起,家里多了一个大活人,席暮将视线调转,看见那道俊朗的身影,穿着围裙,站在她的厨房里,舞刀弄铲。 原本黯淡的心情,因为这一幕,奇异的好转起来…… 058 变身房东 不大的房子里,亮着橘色的灯光,厨房里飘来香喷喷的香味,让人心头倍感温暖。 “回来啦?”辛泽看她进门,探身和她打招呼,“马上吃饭。” 一直以来,席暮回到这件屋子里,都是清灯冷灶,哪里有过这样的温暖。虽然和他匆匆相识,但他身上有股自然的亲和力,让人觉得温暖。放下手里的包,席暮进去洗手,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 “尝尝看!”辛泽将筷子递给她,挑眉看着她,满脸自信。 金黄色的咖喱,配上白色的鸡腿肉,诱人食欲。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咖喱的味道浓香扑鼻,鸡肉爽滑,真好吃啊! 席暮心里赞叹一声,大快朵颐,完全顾不上什么形象,先填饱肚子再说。接连吃了两碗白米饭,拍拍胀鼓鼓的肚子,她满足的伸伸懒腰。 坐在沙发上,席暮填饱肚子,脑袋开始运转,对于这位来历不明的男人,隐隐头疼起来。 辛泽收拾好碗筷,拿着水果出来,走到她身边坐下,颇有先见之明的开口,“暮暮啊……” “喂!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席暮挑眉,口气不善。 见她瞪眼,辛泽好笑的摇摇头,伸手指指桌上摆着的奖杯,“那上面看到的,你很喜欢跳舞?” 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席暮看看他,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见她蹙眉,辛泽讨好的和她商量,“暮暮,鉴于咱们两人的关系,你必须收留我!” “什么叫咱们两人的关系?咱们两人哪有什么关系?”席暮急了,脸上有了怒意。 辛泽忽然笑起来,往她身边靠过来,语气暧昧,“怎么没关系?你要赖账吗?要是这样的话,我要求见你的家长,咱们大家当面把话说清楚,看看咱俩是不是有关系?” “你,你……”席暮被他气的心里呼呼冒火,可又拿他没办法。 见她真的生气,辛泽低低一笑,缓了语气,“这样吧,在我找到亲戚前,我凑合住你家。找到人后,我马上搬走,行吗?” “真的?!”席暮脑袋转转,想要赶人,可是想到外婆的关系,又觉得心里不忍。 看她态度松动,辛泽立马信誓旦旦,“真的!我保证!” “那好吧,你先交房租!”席暮想起他刚才的饭量,盘算起来,难道还要她白养着一个大男人? “没钱!我剩下的钱,要用来找人的。”他开始耍无赖,没皮没脸的笑,“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家务活我都包了,抵房租总行了吧!” “……”席暮气的翻白眼,可又只能认倒霉,怪只怪她同情心泛滥。 …… 凌赫下班回家,已是傍晚。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张甜甜的笑脸,“你回来了,累不累?”秦然早早的站在门口迎接他。 微微愣了下,凌赫将视线越过她,看见厨房里的人影,脸色沉下来。 “儿子回来了?”韩雅书看到儿子回来,笑着走过来。 “小然,你先离开,我有话和我妈说!”凌赫脱了外套,语气很冷。 秦然被他忽来的态度震慑住,缓了缓,脸色难看起来。 “怎么,出了什么事?怎么能让小然走,还没吃饭呢!”韩雅书试图缓和,却被他打断。 “秦然,要我送你吗?”凌赫脸色阴沉,起身就要赶人。 秦然心里一阵委屈,但是表面很乖巧的掩饰,“不用了,我打车回去。”拿起衣服,她柔柔的笑,“伯母,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将她送出去,韩雅书的脸色不悦,正要质问儿子,只听他先开口:“妈,两年前您和席暮说过什么?” 脸色咻的一变,韩雅书坐在沙发上,眼神躲闪,“她和你说过什么?” 凌赫眯起眼睛,看着母亲心虚的目光,他的心沉下去,“妈,席暮对于我意味着什么,难道您不懂吗?” “儿子,妈妈都是为了你……”韩雅书眼里有泪,语气软了下去。 深深地叹了口气,凌赫眼中的神色变的尖利,“妈,您真让我失望!”撂下这句话,他起身回了书房,将房门紧紧关上。 看着他伤心地背影,韩雅书坐在沙发上,暗暗落泪,可心里的某个想法却更加坚定。 …… 原本一个人的生活,因为突然到来的男人,完全被搅乱。 早上,席暮如常的起床,她打开门走进浴室,看到的是男人光裸着上半身。 “啊!”一声尖叫,席暮急忙退出来,一张小脸通红。 浴室里的男人,正在擦拭头发,见她失声大叫,笑着耸耸肩,不以为意。 男人光裸着上半身,显露出他健硕的胸肌,宽肩窄臀,标准的模特身材。那张五官英俊的脸,搭配上完美比例的身材,多少女人见到都会为之心动。 席暮稳住心里的慌乱,不满的质问,“你用浴室,为什么不锁门?” 辛泽放下毛巾,走出来,故意往她面前凑过来。低头,将薄唇靠近她的脸,见她惊吓的连连后退,他恶意的笑起来,“不、习、惯!” 席暮看着他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可他说的话却让人怒火丛生。他很拽的丢下三个字,转身做早饭去了。 席暮见他气人的摸样,早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几百遍!难道她是引狼入室,现在把他轰出去还来得及么? “快来吃早餐。”席暮失神的功夫,早饭已经做好,听他温柔的声音响起,马上让她产生错觉,刚刚那个恶劣的人,真的是他? 利索的洗漱后,席暮换好衣服出来。辛泽做了西式早餐,很地道的口味。他脸上的笑意自然,早没了之前的嚣张,真的让席暮感觉,方才那人的邪气,只是她的幻觉。 吃过早饭,席暮心情不错的出了门,赶去秦氏上班,而在她出门不久,辛泽也背着画板出了门。 …… 一上午忙忙碌碌的整理资料,席暮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等她忙完手里的工作,刚刚坐下休息,麻烦就找上门来。 “我哥呢?”尖锐的声音响起,不用抬头,席暮就知道来人。 秦然脸色阴沉的站在桌前,看着席暮的眼神中带着怒意。 席暮抬头,公式化的语气,“秦总在开会。” 秦然看看她,冷笑一声,脸上满是鄙夷,“那我等他!”坐在沙发上,她颐指气使,“我要咖啡。” 眉头不悦的皱起来,席暮撇了她一眼,还是去茶水室,端来一杯咖啡。 秦然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想起凌赫昨晚的冷漠,心里的怒火越烧越烈。 “噗!”抬手喝了口咖啡,秦然马上吐了出来,“这是什么玩意?我要蓝山咖啡!” 压抑的怒火被她恶意的挑衅激起,席暮“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伸手端起咖啡,她直接扔进垃圾桶,“秦氏茶水间只提供速溶咖啡!想要蓝山咖啡,自己出门去买!” 扔掉咖啡,席暮转头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还有,我到秦氏是来工作的,不是专门伺候某个人,更不是秦家的佣人,让你差使!” “你,你,你!”秦然被她的话噎住,僵硬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席暮铿锵有力的说完,心里顿时舒畅好多。她回身,视线却撞入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 身后站着的男人,定定的望着她,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深邃如海,看的她心里一阵颤抖,慌乱的收回目光,躲开他锋利的眼光。 开完会上来,刚出了电梯,就看到自家妹妹刁难。秦曜摸摸鼻子,看着秦家的小公主被数落的耷拉着脑袋,他低头轻笑,让这宝贝妹妹吃吃亏也好,省的她无法无天。 眼神扫过席暮,想着她刚说话的态度,秦曜不禁想起另外一张脸,嘴角的笑意更深。转头看看站在身边的男人,他笑的更欢,心想这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兄弟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秦然看见自家哥哥回来,正要告状,可看到他身边的男人,嘴里的委屈只能咽下去。 若无其事的低头工作,席暮慌张的翻开报表,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看着她低头,乔希尧收回目光,神情冷酷的往办公室走去,却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 059 撞上他们 秦氏大厦内,随处可见忙忙碌碌的身影,管理有序的员工们,井然的处理公务。 三十六楼,总经理办公室外,席暮坐在椅子上,紧张的双手直冒汗。她不停的看着时间,双眼也紧盯着那扇大门,生怕里面的人出来。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终于等到下班时间,席暮咻的站起来,拿起提包就走,连头也不敢回。 一口气走出秦氏大厦,迎着秋意凉爽的风,席暮紧张不安的心情也好转。脚下的步子变的轻松,她微笑着往地铁站走去。 顾小恬站在大厅中,左等右等也不见席暮的人影。见人不下来,便上去找她。 来到三十六楼的办公区,她早就没了人影。顾小恬心里狐疑,想着她们越好今晚去逛街的,怎么不见人呢?随手掏出手机,顾小恬拨了过去,可手机铃声却在她身边响起来。 “没拿手机?”看到她桌子上响起的手机,顾小恬皱皱眉,同时发觉手机旁边还有一串钥匙。她暗暗想着,席暮也能如此大意啊! 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和钥匙,顾小恬正在想要不要给她送去,手里忽然一轻,东西转瞬被人拿走。 “交给我吧!”乔希尧伸手拿过那两样东西,握在手里,迈步往电梯走去。 “他,他……”顾小恬瞪大了眼,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刚刚那人,不就是乔氏的总裁,乔希尧吗?他拿走席暮的东西,而且一副和她很熟的摸样,那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啊?看着他走远,顾小恬渐渐暴露出八卦的本质。 …… 老旧的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不时的闪烁几下。 席暮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外,她望着找了两遍的皮包,心里郁闷的要死。钥匙,手机都忘在公司,备用钥匙也没了,要她怎么进屋?不就是见到那个男人,怎么就慌乱成那样,还急着逃跑?哎,真是没出息! 正要折身回去,门内忽然的响动让她呆住,继而笑起来。对啊,现在家里不是有人吗? 大大的松了口气,席暮伸手敲门,突然觉得自己的善心得到回报。 听见敲门声,辛泽走来开门,见到是她,有些惊讶。 “没带钥匙。”席暮见他奇怪,低低的解释了声,越过他进屋。 屋子里的窗帘,被单,都洗好换上新的。桌子上一尘不染,厨房里有新鲜的蔬菜,虽然买菜的钱是她出的,可是有人替她料理,还是让她感到欣慰。 “你先进去,我把这里擦完!”辛泽手里拿着拖把,正在擦地,见她站在那里不动,觉得她碍事。 “哦!”席暮应了句,看着光亮的地板,她赶紧换上拖鞋,闪身进去换衣服。 见她今天很乖巧,辛泽微微愣了下,而后继续低头擦地。 叮咚—— 门铃声此时响起,辛泽将最后一块地板擦好,直起身走过去开门。 “我来开!”席暮穿好衣服跑出来,她以为是邻居,生怕让人看到家里有个陌生男人。 只是她的话说晚了,辛泽已经先一步,将大门打开。 “你是谁?”大门外站着的男人,眼神沉敛,辛泽挑眉看看他,下意识的问。 席暮几步走过去,站在辛泽身边,抬头就看到一张阴沉的脸。 背景是柔和的灯光,女人穿着居家服,男人戴着围裙,本来很和谐的一副画面,可看在某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境。 席暮站在门边,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满脸惊讶。感受到他犹如利剑的双眸,她更是慌乱起来。 眼神撇过站在她身边的辛泽,席暮狠狠咬唇,心虚的低下脑袋。蓦地,她的心里竟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怎么好像是被捉奸在床?! 乔希尧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男人,俊逸的脸上隐隐显出怒意,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缓缓眯起。 辛泽被对面男人的杀气震慑住,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看看耷拉脑袋的席暮,识相的笑笑,“哈哈,你们谈,我去做饭。”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赶快撤离。 “他是谁?”看着那人走进厨房,一副主人的摸样,乔希尧忍不住皱眉,语气出奇的冷。 席暮稳住心里的慌乱,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掐断,专心应对他,“朋友!”她抬头,迎上他的视线,沉声说。 乔希尧见她一脸坦然,心里更加不爽,“什么朋友?” 怒! 席暮咻的变了脸色,心想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咱俩什么关系啊,你凭什么这样问! 俏脸变了颜色,席暮语气沉下来,“乔总裁,我交往什么朋友,和您没有任何关系吧?” 太阳穴两边突突跳起来,乔希尧眯起眼,薄唇紧抿,看着她的眼神冷下来。 “您来有什么事?”席暮看着他铁青的脸色,丝毫也不以为意,挑衅的问他。 将手机和钥匙丢给她,乔希尧心头呼呼冒火,却被他咬牙忍住。丢下东西,他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下了楼,大步离开。 急忙伸手,接住他丢过来的东西,席暮看见是自己落下的手机和钥匙。再度望过去,他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收好东西,她便进屋,将大门关好。 辛泽正在炒菜,见她拿着东西进屋,语气调侃,“你男朋友啊?” 拿着手机的手一抖,席暮震惊,瞪他一眼,“才不是!你要是敢胡说,信不信我明天就赶你离开!” 将菜炒好,盛到盘子里,辛泽端过来,低头看看她愠怒的脸,笑的诡异,“你们吵架了吧?” 他的话一出口,席暮吓的差点从椅子里滑到地板上去,幸好及时扶住桌子,“辛泽!”她怒吼一声,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 “好!我不说了!”眼见她就要发威,辛泽讪讪的的闭上嘴,低头吃饭,整顿饭都没有在说话。 对于他忽然的安静,席暮倒是不自在起来,这顿饭吃的七上八下,完全不消化。 晚饭后,辛泽照常整理好碗筷,只是望着她的神色中总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席暮懒得搭理她,早早回房去,将客厅让给他。 席暮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但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是想起晚饭前的那一幕。 眼前闪过他铁青的脸,蹙起的眉,紧绷的唇,她愉悦的笑出来,“噗……” 心情极为畅快的笑出声,席暮想着那晚他丢下支票趾高气扬的摸样,在对比他刚才的臭脸,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乔希尧,让你自大,让你欺负人!活该,气死你! 心里的郁结散去大半,席暮微笑的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 高速公路上,飞驰着一辆白色的迈巴赫,那惊人的速度让人咋舌。 乔希尧双手紧握方向盘,一向沉稳的脸上带着怒气。伸手解开衣领的扣子,他微微降下车窗,凉爽的夜风吹起他利落的短发,忽闪的灯光,将他俊逸的脸庞刻画的帅气迷人。 “席暮!” 静寂的车厢里,响起他咬牙切齿的低吼。想起她仰着脖子,跟他顶嘴的样子,乔希尧咻的眯起眼,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凌厉,“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060 带她回家 初秋天气渐远,转眼已是深秋,树叶片片散落满地,平添了几许悲伤地情愁。 席暮早早来到公司上班,她刚走进电梯,就被顾小恬逮个正着,“暮暮,你昨晚去了哪里?” 听她这么问,席暮猛的想起来,昨晚本是约了她逛街,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小恬,昨天家里有事,我赶着回家去了。” “真的吗?”顾小恬阴森森的笑起来,往她身边凑凑,“那为什么昨天乔氏总裁,从我手里把你的手机和钥匙拿走?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嘛!” 席暮脸色蓦地僵硬住,神情很尴尬,“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顾小恬看着她脸上疑似的红晕,眯着眼睛问她,“真的不认识?还是,你说谎?” 看看周围站着的同事,已经有人伸长脖子开始偷听,席暮皱起眉,恰好看到电梯要停下,她急忙遁走。 “呵呵,我去工作。” “喂!席暮,我还没说完,你给我回来!” 看着她匆匆闪出电梯,顾小恬想追上去,却被进来的人流涌到里面,没有挤出去。 上到三十六楼,席暮心里扑扑乱跳,回头看看,见顾小恬没有追上来才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她愤愤的想,谁用你假好心给我送东西,这下好了,要是公司传开了,让她怎么见人啊! 午休的时候,席暮独自去餐厅吃饭,刻意躲开八卦的顾小恬。早早吃好饭,她低调的回到办公区,紧张的心情平稳下来,还好,公司里并没有什么传言。 “啪”的一声,面前的桌上丢来一本杂志。她惊讶的抬头,看到顾小恬对着她挑挑眉,说道:“打开看看!” 席暮见她神秘兮兮的,便随手翻开那本杂志。 杂志的头版,红色的标题分外醒目,“乔氏总裁,与初恋女友,新一届的舞后黛凝,两人旧情复燃,婚期将近!” 搭配着红色的醒目标题,下面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海边别墅,黛凝手里拿着蝴蝶标本,正踮起脚敷在乔希尧的耳边说什么,她嘴角的笑意温柔,照片里的两人当真很亲密,很养眼。 “暮暮,你和他真的不认识?”顾小恬趴在桌子上,眨眨眼睛问她。 席暮双眼直直的看着那张照片,回神之后,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唉,人家可是初恋女友,情敌强大哟!”顾小恬继续八卦,津津有味的说着。 乌黑的眼眸腾起一股怒意,席暮沉了脸色,皱起眉头看她,“顾小恬,你有完没完?!” “暮暮,你别急啊!”看见她变了脸色,顾小恬忙赔笑脸,“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急忙收起桌上的杂志,顾小恬见势头不对,迅速撤退。夹着杂志往电梯走,见席暮一张脸阴沉沉的,她边走边笑,心想着:啧啧,都气成这样了,还说不认识呢! …… 下了班,席暮独自走在街上,心情忽然低落下去。对于这莫名其妙的烦躁,她不解,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地方让她觉得不对劲? 掏出手机,给程安拨过去,电话接通,席暮的声音低沉,“安安,晚上一起吃饭吧!” 电话那端,程安的声音支吾起来,“今晚啊?明晚行不行?” “为什么?” “呃……,今晚和他约好出去!” “哪个他啊?” “席暮,你明知故问!” 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席暮知趣的打住,“好吧,有时间再约!” “暮暮,你有什么事情吗?”听她声音低低的,程安不放心的追问。 席暮皱皱眉,说不出那种感受,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可心里不舒服。那种怪异的感觉让她抓狂! “别瞎想,我就是想找你吃饭!”不想让程安担心,她急忙掩饰好,挂断电话。 手机刚刚挂断,便有短信进来。点开一看,发信人是辛泽,告诉她,他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沉闷的吐出一口气,席暮感觉老天就是和她作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夜幕降临,街道两边亮起盏盏街灯。 席暮走在步行街上,抬头,看到一家装潢漂亮的西式餐厅,只看外表也能知道这家餐厅的价位绝对不便宜。 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席暮把心一横,打算进去败家一次。这样想着,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推门,席暮走进那家高档的西餐厅。餐厅的装潢很欧式,处处透着华丽。 热情的服务员,将她带到幽静的一角。 坐下后,服务员递上菜单,席暮看都没看,直接点餐,同时还点了一瓶红酒。 水晶杯中,红色的液体妖娆,味香醇厚。 喝了一口红酒,席暮惬意的笑起来,有钱就是好,高级餐厅里的红酒都比较甜! …… 西餐厅中,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走到长廊上打电话。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不经意的扫过,恰好看到坐在角落,那抹熟悉的身影。 手中的电话,被他几句话挂断。乔希尧眯着眼睛,望向角落坐着的人时,脸上的神情渐渐沉下来。站在原地踌躇了下,他还是抿唇走了过去。 角落的餐桌上,席暮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红酒。一瓶红酒要2000多块,他们是抢钱吗?哀嚎一声,她觉得肉疼,盘子里的牛排根本没吃几口,却一直灌酒,非要把酒喝干才觉得不亏本。 乔希尧走到她的身后,见她一直不停的喝酒,眉头慢慢皱起来。服务生见他站着,小跑的赶过来,正要询问他需要什么,被他挥手打发走。 推开椅子,乔希尧默不作声的,坐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昨晚和他牙尖嘴利,今晚惬意的在西餐厅喝酒,看起来她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席暮一鼓作气,把整瓶红酒都喝进肚子里去,这样总算心里平衡了些。心里是舒服了,可是脑袋却开始发懵,眼前恍惚起来。 糟糕!只想着心疼钱,倒是忘记自己的酒量! 站起来,席暮发觉整个人都飘忽起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她脚下不稳,身体朝着地面摔下去。 身体倒下去的瞬间,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继而落入熟悉的温暖胸膛中。 伸手拍拍的那人的脸,席暮意识迷离,嘻嘻笑起来,“哎呀!你真是讨厌,做梦都会看到你!”含糊不清的说完,她脑袋一歪,倒在他的怀里。 乔希尧看她醉的一塌糊涂,气的脸色发青,可是她软软倒在他的怀里,他又狠不下心把她丢下。深深吸了口气,他无奈的抱起她,带她出了餐厅,直接开车离去。 开车回到她的家,乔希尧掏出她包里的钥匙开门。 将她放在床上,乔希尧锐利的眼眸将屋子扫视一遍。卧室里,没有发觉陌生男人的气息,倒是在客厅里放着一个行李箱。紧绷的俊脸松弛下来,闻着她的酒味,他转身拿来毛巾,给她擦拭。 躺在床上的人儿,忽然睁开眼睛,“哇”的一声吐了他一身,而后又倒回去睡了。 “席暮!” 乔希尧被她吐的身上全是污秽,俊脸上染满怒意,气的他想要打人!可是任他喊得震天响,床上躺着的人,纹丝不动,依旧甜甜的睡着,甚至还做着美梦。 第二天大早,晨起的朝阳暖暖升起来。 席暮昏沉的睁开眼睛,宿醉后的脑袋生疼。被子里面的身体光裸,她动动,发觉胸前的柔软被一只大手揉着,而她的身后竟然躺着同样光裸的男人…… 061 激烈的早上 晨起的朝阳暖融,静谧的空间里安静祥和。 躺在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昨晚的宿醉让她头疼。席暮清醒过来后,立刻察觉出不对劲! 被子下面,她的身体一丝不挂。胸前的柔软,被一只大手揉捏着,光裸的后背,紧紧贴着一具滚烫的身躯。 席暮转头,入目的是他英俊的脸,这张熟悉的脸孔让她惊颤不已,连带着她的一张小脸吓的煞白。 腰间缠着的手臂忽然收紧,许是感觉出怀里空了,男人本能的将她搂紧。男人晨起的硬物,正抵着她的臀部,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放肆的往前顶顶,舒服的喟叹一声。 “啊啊啊啊!” 屋子里响起连串的尖叫,席暮咻的一下子坐起来,抓紧被子,双眼呼呼冒火的瞪着某人。 乔希尧被她的尖叫声吓醒,他灵敏的坐起来,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眼神后,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我家?”席暮揪住被子,含怒瞪着他。 见她脸色煞白,乔希尧抿唇一笑,眼中浮现戏谑,“昨晚你又喝醉了,我送你回来。” “我不是说这个!”席暮心里慌张,看着他裸露的健硕胸膛,脸色飘红,“我是问你为什么睡在我家?” 乔希尧见她紧张的六神无主,心里越发开心,故意逗弄,“你昨晚吐了我一身,没有换洗衣服,我要怎么离开?” “你……”席暮气结,心想凭着你的本事,这点小事还能难倒?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翦瞳来来回回搜寻在彼此的身体上,想起刚刚她苏醒时的画面,席暮火冒三丈。明明已经断了纠缠,可是他和她怎么又躺在一张床上?这叫什么事啊! “你是故意的?”席暮压抑不住怒意,瞪着他,问。 看着她脸色沉下来,乔希尧也不恼,只是将俊脸靠近过来,刻意贴近她的鼻尖,缓缓地说:“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紧揪着被子的手颤颤发抖,席暮被他的话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乔希尧!是你说游戏结束,你怎么出尔反尔?” 他修长的手指摸摸鼻子,乔希尧想起前晚她的伶牙俐齿,顿时心生报复,“我说过吗?”他抬头看着她,见她惊讶的瞪大眼,心里的不爽散去,一字一字的气她,“你、有、证、据、能、证、明、吗?” 轰—— 席暮脑袋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的怒火瞬时被激发,连喉咙里都能喷火。这个男人,占她的家,睡她的床,吃她豆腐,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乔希尧!”席暮气的双眼通红,完全顾不上自己还光着身子,随手抄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往他脑袋上砸过去,“你这个流氓,臭流氓!” 乔希尧本来是觉得逗弄她好玩,忽然见她真的急了,抄起枕头就打,饶是反应敏捷的他,也被她的一股蛮力,压在身下。 后脑勺结结实实的磕在床脚上,疼的他皱起眉,可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就见她起身打过来。她压着他,翻身骑在他的身上,臀部一沉,正巧坐在他勃起的硬物上。 “唔……” “啊!” 两人同时发声,只不过前者是哀嚎,后者是后怕。 男人被她重重的坐住,直挺挺的某物顿时受挫,疼的他呲牙咧嘴。 女人手里拿着枕头,本来打的欢畅,可是她身体一滑,转眼落坐在他的腹部上。她坐下的位置刚好抵着他的坚硬,幸好中间隔着被子,要不然真的是囧囧有神! 半个小时后,席暮穿戴整齐,看着同样穿戴整齐的男人,心里的怒火还是难以平息。 两人同时走到门口,席暮先一步打开大门,故意和他较劲。 “你先走!”席暮看也不看他,低声命令。 “一起走!”乔希尧脸色铁青,语气不容置疑。 “你、先、走!”席暮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就是和他杠上了!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乔希尧猛然转身,将她抵在门板上,眯着眼睛语气暴戾,“再敢和我对着干,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看着他眼底跳跃的炙热,席暮后背一阵寒意,虽然脸上强装镇定,可心里早就信了! 眼见她低眉顺眼,乔希尧总算顺了口气,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下楼,开车离开。 …… 早晨上班时间,是交通高峰时段,车流不畅,有些堵车。 迈巴赫安静的车厢里,坐着静寂的两人。 席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脸色沉重,因为今早的事情,她懊恼的真想撞墙,太丢人了! 手指握着方向盘,乔希尧微微侧目,见她低着脑袋,咬着唇,嘴角隐隐笑起来。回想起今早的乌龙,他脸上的线条变的柔和起来。她跌坐下来的那一瞬间,那双湿漉漉的眼眸,直勾勾的瞅着他,而她脸上的神色,更是丰富的难以形容! 乔希尧望着她,见她低着脑袋不敢抬头,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脖颈。深邃的眼眸眯起,回想着她细腻的肌肤,饱满的浑圆,一股热流窜过,让他下腹蓦地一紧,起了变化! 车里的空气压抑,席暮尴尬的不敢抬头,眼见秦氏大厦将近,她急忙托词下车,“你在前边路口放我下车。” 乔希尧看看路况,没有再难为他,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 伸手打开车门,席暮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后还是转头望向他,沉声道:“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们两清了!”沉稳的说完后,她下车,头也不回的走远。 乔希尧微微皱眉,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他眼中的神色锋利,意味不明。 不远处,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超跑耀眼夺目,车里的女人惊艳动人。黛凝一早起来,买好早饭想送去盛世。半路上堵车,她正无聊的四处打量,却不想看到这让她恼怒的一幕。 眼看着席暮从那辆白色的迈巴赫车上走下来,她脸上的神情转瞬阴暗,嘴角的笑冷了下来。 062 画展 一整天的工作忙碌又紧张,天色渐暗的时候,席暮下班,如往常一样,坐地铁回家。 “回来了?”看见她开门进来,辛泽回头和她找招呼。 “嗯!”席暮看着他的背影,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低下头的瞬间,她眼前闪过什么,又抬起头看来细看。 夕阳西下,金色的落日映照在男子的肩上,他右手拿着画笔,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画板,手中的画笔轻轻挥动。 辛泽面对着窗外,正在凝神专注的作画,此时的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宁静之感。 “你在画画?”席暮看着他,有些惊讶的问。 见她一张脸上满是讶异,辛泽笑笑,柔声问她,“感觉怎么样?” 画板中,所绘的画面恬静美好。画的背景是蔚蓝色的大海,在岸边的岩石上,坐着一位少女。那画中的少女背对着世人,只能看到她乌黑顺滑的长发,却看不清她的容貌。那纤细的背影,传递出淡淡的哀伤。 “很好……”看着这幅画,席暮虽然不太懂油画这门艺术,可画中的意境感染到她。 辛泽将最后一笔勾勒出,听见她的话,抿唇笑起来,“谢谢夸奖!”将画板放好,他开始整理东西。 “呃……”席暮见他将画板收起来,意犹未尽的问:“你画完了吗?” 看着她不住往画板上张望,辛泽故意逗她,“嗯,画好了!” 顿了下,看着她一脸失望,辛泽挑眉说道:“给这幅画取个名字吧?” “让我取名字啊?”席暮瞪大眼,不敢置信的问他。 辛泽看着她,极为认真的点头,“对啊,给你的特权!” 远远看着那副画,席暮皱起眉,陷入深思。画面中的那抹落寞背影,深深地触及到她,心念一动,她轻声道:“暮晚。” 辛泽走去厨房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听见她低喃,也跟着念起来,“暮晚!” 放下手里的饭菜,招呼她过来吃饭。辛泽满意的点点头,薄唇轻笑,“好,就叫这个名字!” 见他喜欢这个名字,席暮也忍不住笑出来,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欣慰。 屋子里的气氛温馨,席暮看着满桌热腾腾的饭菜,心里的蓦地涌上一股暖意。自从她和父亲分开生活,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这种温暖。虽然辛泽表面看起来挺邪气的,可是相处下来,她也慢慢发觉,其实他的人并非如表面看到的那般。他为人热情,做事细心,很会关心体贴人,虽然他们俩经常吵架拌嘴,时间久了那也是一种生活中的乐趣。 …… 朝阳升起,暖意融融。 席暮早早起床,心想着每天都吃辛泽做的早餐,今天是不是要她勤劳一下。 来到客厅,沙发上没有人,视线转转,席暮看到卫生间的门关着。微微笑了起来,她往厨房走过去,想要展示下自己的厨艺。 叮咚—— 门铃响起来,席暮心里诧异着走到门边。刚将大门打开,还未见人影,就看到一只胳膊伸进来,那只手上拿着保温桶。 “叮叮叮!”程安嬉皮笑脸的声音响起,她说话的同时,已经将身体挤进来,“早餐到!” “安安?!”见到是她,席暮脸色一变,语气慌乱:“你怎么来了?” 手里提着保温桶,程安甜甜一笑,“为了弥补那天的失约,姐姐今天特意早起,买了你最爱的豆浆和小笼包。” 哼着小曲,程安就要往里走,却被席暮拦住。 “安安!”席暮急忙挡在她面前,心虚的说道:“呃……我上班要迟到了,咱们边走边吃吧!” 低头看看腕表,程安渐渐蹙起眉头,心想时间充裕的很,怎么会迟到? 狐疑的望着她,见她一脸紧张,程安坏笑起来,“啧啧,这么心急,家里是不是藏了男人?” “胡说!”席暮脸色微恙,急忙反驳,可惜她的谎言很快便被拆穿。 “早——” 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辛泽,看到门口站着的陌生女子,很自然的打招呼。 程安咻的瞪大眼睛,眼见着走出来的男人,上半身光裸着,她惊讶的忘了言语,傻傻的呆住。 重重的哀嚎一声,席暮挫败的低下脑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餐桌前,围坐着表情各异的三个人。 席暮耷拉着脑袋,她手里端着豆浆,却感觉失了味道。 辛泽神态自如的吃东西,享受着小笼包的美味。 挤在他们两人中间的程安,却是精神百倍。她看着英俊不凡的辛泽,心里暗暗赞叹:这男人长相帅气,身材一流,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程安殷勤的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到身边男人的碗里,语气温柔:“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和暮暮是什么关系啊?” 辛泽挑眉看看她,嘴角扬起一抹笑,他看着席暮阴沉的脸,琥珀色的眼中闪过笑意:“我……”可他才刚开口,就被人用小笼包堵住嘴。 “呵呵,多吃点,少说话!”席暮生怕他胡说,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堵住他的嘴。 程安脸色一沉,回头看席暮这幅摸样,狠狠瞪了她一眼,满脸不悦。 极快的将早餐吃完,席暮生怕程安又问东问西,不顾她的意愿,急忙拉着她出了家。 开车的路上,任由程安软硬兼施,席暮愣是一个字也不开口,生把她气的够呛。 将车子开到秦氏外面,程安从从包里掏出一张门票,递给她,“暮暮,今晚有个画展,听说是T市最大的画廊举办的,一起去看看!” 席暮接过门票,欣然答应,“好!”想了想后,又追问一句:“就咱们两个人?”看着程安脸色一红,她低低笑起来。 “死丫头!”程安拍拍她头,语气不善:“晚上等着我们,一起过去。” “是!”席暮见好就收,不敢再招惹她,急忙下车赶去上班。 …… 下班后,秦曜开车,带着她们两人一起来到画展中心。 “遗爱画廊”,是T市最大的画展中心,里面展出的画作都是出自中外名家之手。 走进这里面,四周都挂满展画,风格迥异。画展分为几部分,山水画、素描、油画、彩画。 一楼的展厅中,主要展出的都是油画。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画作,题材新颖,用色大胆。 席暮站在一副油画面前,看着那一团团五颜六色的颜料,呆呆发愣。这乱哄哄的一团,画的是什么呢? “希尧,这幅不错!” 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席暮慢慢转过头,看到距离她不远的,并肩而站的那两人。 不远处,乔希尧穿着湛蓝色的西装,他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墙上的画,而在他的身边,紧靠的那女人是黛凝。 黛凝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温柔婉约,她含笑望着身边的男人,眼中亮晶晶的闪着光。 “喂!”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让愣神的席暮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辛泽戏谑的脸,“你怎么在这?” 见她真的被吓坏了,辛泽耸耸肩,语气轻松:“这家画廊是我朋友的。” “你找到亲戚了?”席暮吃了一惊,回神后质问他,“那你还赖着不搬?要我赶你?!” 伤心地摇摇头,辛泽看着她,又开始装可怜,“暮暮,你不要这样没人性啊!再容我住住嘛!”往她身边凑过来,他讨好的搂着她的肩膀。 席暮看着他又摆出这幅摸样,正要发威,却见对面咻的射来一道凌厉的目光。 “暮暮,你男朋友身边的女人是谁?”看见远处站着的乔希尧,辛泽皱眉问她,见她一脸黯然,心里马上有了认知。 “闭嘴!”席暮用手肘撞他,低声呵斥:“不许胡说!” 他们两人站在这边窃窃私语,身体亲密,很快便吸引了黛凝的注意力。 眼见着黛凝挽着乔希尧走过来,席暮顿时想逃,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 “看我的!”辛泽挑眉看看她,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蓦地,辛泽伸手,将身边的女子搂在怀里,席暮被他拉着挣脱不掉,见他脸色怪异,心里即刻有了不好的念头。 “席小姐,你好!”黛凝走过来,很有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暗暗吸了口气,席暮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能露出一丝异样,“你好。”她微笑着看向黛凝,努力忽视她身边的男人。 “你好,美女!”辛泽不着痕迹的看看,他上前一步,痞痞的笑着和黛凝打招呼。 黛凝看看他,见他器宇不凡,不禁含笑望着席暮,轻问:“这位是……” 席暮抬头,正好撞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看着他眼底冷峻的光芒,她只觉得心烦意乱,听着黛凝这样问,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乔希尧慢慢走过来,他薄唇紧抿,那双锐利的眼眸缓缓眯起。看着对面的席暮,正一脸微笑的被人搂在怀里,视线聚焦在他们牵着的手上,让他俊逸的脸上升起怒意,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收紧。 对面男人黑沉的脸,让辛泽暗暗发笑,他琥珀色眼眸转转,深情的看着席暮,亲昵道:“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 一时间,周围的声响俱都消失,席暮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渐渐石化…… 063 失控怒气 画廊中,对视的四人,都是招人眼球的人物。来回过往的人们,不禁好奇的打量他们。 程安挽着秦曜,正在找寻席暮,看到他们几人站在一起,也跟着走过来。 辛泽伸手搂着身边的女子,语气亲密:“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说完后,他感受到对面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投来的杀气,得意的隐隐一笑。 忽略掉席暮石化的脸,辛泽继续柔情相对,“亲爱的,告诉他们我是谁啊?” 席暮紧紧咬唇,用眼神狠狠警告他,可是他却无视,一直对着她温柔的笑。 这时候,程安和秦曜走近,听见这话,他们两人脸色也跟着一沉。 “暮暮,你又害羞?”辛泽见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琥珀色的眼中闪过笑意,伸手挽起她落下的碎发,他抬头看着众人,沉声道:“暮暮是我的未婚妻!” “什么?!” 程安一声惊呼,最先沉不住气,她直勾勾的望着辛泽,皱眉质问:“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暮暮有未婚夫?” 显然料到她的质问,辛泽胸有成竹的伸手,从席暮脖颈中掏出项链,随后又拿起他自己的,将两个坠子指给大家看,“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和暮暮,在很早以前就有婚约!” 席暮站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早气的要把身边的男人,大卸八块。 黛凝好笑的望着他们二人,她下意识地望向站在身边的男人,见他紧抿的薄唇时,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沉淀下来。 乔希尧眉头紧蹙,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两个项坠,眼底生生要冒出火来! 那条项链程安是熟悉的,看着那个吊坠,她完全懵了。秦曜站在她边上,他察言观色,看着乔希尧铁青的脸色,很是惬意的一笑。 “暮暮,他说的是真话吗?”程安还是很难相信,急切的追问席暮。 抬头,望着众人纷纷惊讶的目光,席暮皮笑肉不笑的打岔,“呵呵……我们去看画,看画啊!”硬是挤出这句话,她用力拉着辛泽的手腕,将他带出那个圈子。 “辛泽!”将他拉到拐角,席暮脸色阴沉沉的望着他,咬牙切齿:“你找死啊!” 看着她一脸怒意,辛泽丝毫也不以为意,只是贴近她的身边,笃定道:“你会感激我的!” 见她不解的望着他,他好笑的摇摇头,笑道:“好了,我去看画展,等下我们一起离开啊!”撂下这句话,辛泽转身走开。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席暮气的牙根痒痒,却又拿他没办法。 转身,席暮刚要迈步,眼前晃过一道身影,紧接着她的手腕便被人狠狠拽住。 惊恐的抬起头,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容,乔希尧脸色铁青的拉着她,直接将她拽出来,丝毫也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她出了展厅。 夜色暗沉,画廊里面灯火闪烁。画廊后面有一个花园,高低错落的树木,井然有序。 “放手!”席暮被他拉着,从展厅走到外面,他手指用力捏紧,让她觉得很疼。 一路走出来,乔希尧脸色阴沉,胸口的怒意熊熊上涌,让他失去控制。拖着她来到花园中,他将她带到一颗大树后面,伸手一推,将她抵在树干上。 粗壮的树干,有力的支撑着她的身体,席暮望着他深邃的眼睛,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声音中带着颤抖,“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树枝遮挡着光线,将他们掩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双手有力的箍住她的纤腰,乔希尧双目灼灼的盯着她,那双深敛的眼眸中腾起一丝寒光。 席暮被他控制住,完全不能动弹,任由彼此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后背抵着树干,单薄的衣衫磨蹭在粗粝的枝干上,让她不适的皱眉。 “你放开我,行不行?” 见他只是困住自己,却一言不发,席暮心里有些害怕,软了语气,试图打动他。可是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眼前压下一片暗影。 “唔……”唇上一阵温热,席暮瞪大眼,看着他低头吻过来,火热的气息瞬间包围着她。 乔希尧猛然低头吻住她,同时伸手固定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挣扎。她的唇温软香甜,带着淡淡的香气,那种深深地悸动,让他紧蹙的眉峰舒缓下来。 眼看着他侵占下来,席暮想避开却被他按住,唇上传来属于他的味道,让她心底狠狠一颤。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她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勃然的怒火。 许久,乔希尧见她呼吸不畅,才勉强抬起头,却依旧紧盯着她,“那个男人是你未婚夫?” 大口喘着粗气,席暮小脸憋的通红,忽然听他质问,顿时恼怒:“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抬头挺胸的说完,本以为他会发怒,可只看到他抿唇轻笑。 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眸,定定的望着她,见她躲闪的眼神,乔希尧眯起眼睛,心里反倒安心下来。她根本就不擅长说谎!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乔希尧看着她倔强的小脸,眼眸沉了沉。抬手轻抚着她细腻的下巴,他沉声道:“席暮,你不长记性啊!” 静寂的夜里,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尤其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更是让席暮全身瑟缩了下。她还不及反应,就被他抬起下巴,再次被他吻住。 柔嫩的唇上,传来丝丝疼痛,席暮看着他炙热的眼神,开始惊慌无措。他的双眼好像是深邃的漩涡,只要多看一眼,她的神魂便会被吸附进去。 腰间缠着的火热手掌,沿着她的身体往上摩挲。他冰冷的手指,滑进她的衣服里面,精准的触上饱满的浑圆,辗转揉捏。 手下的细腻触感,让乔希尧乱了方寸。原本只想惩罚下她,可是碰到她后,他整个人就变的不受控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她吃掉! 秋凉的微风拂过,席暮全身打了个冷战,他的触摸让她觉得羞愤,但是身体却软的使不出力气,不听从她的支配。这样的认知让她瞬间害怕起来。 贝齿狠狠用力,咬上他的唇,让他肆意的攻占停止。趁着他吃痛的空挡,席暮伸手,大力推开他。 “谁!” 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乔希尧眼疾手快的将她拉进怀里,紧紧保护住。 席暮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住,回神时已被他拉进怀里,看着从前方树阴里跑远的一男一女,她脸上咻的蹿红,这里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周围的响动消失,席暮整理好衣衫后,红着脸从他的怀里逃脱,一溜烟的跑回画廊里面。 怀里的温香软玉不在,乔希尧顿时蹙起眉,看着她羞红脸跑远的摸样,他紧抿的唇慢慢溢出笑意。 后方的暗影中,隐秘在树影后的女人,双手用力攥紧,直到指尖泛白。黛凝脸色惨白,她亲眼看清他们亲吻的画面,那样缠绵悱恻的亲密,是她不能容忍的! …… 一整晚,席暮睡的很不好。 早上起来,辛泽如常的准备好早餐,经过昨晚的事情,他想要找席暮邀功,却被一脸阴狠的摸样吓到,不敢再闹腾! 来到秦氏,席暮精神饱满的投入工作。怀里抱着一整摞的资料,她艰难的往办公桌走。忽然身体一歪,重心不稳,怀中的资料,“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眼看着资料洒落在地上,席暮哀怨一声,弯腰蹲在地上,低头一张张的将资料捡起来。 蓦地,眼底映入一道身影,紧接着那人也蹲下身体,默不作声的帮着她拾起散落一地的资料。 抬起头,席暮看着那人,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感受到她的注视,凌赫也抬起头,望着她的眼中藏着黯然的落寞。 不远处,刚从电梯走出来的黛凝,看见这一幕,往前的脚步缓缓停住。那两道黯然的身影,让她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而后她退回电梯,从容的离开。 064 醋海生波 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又来到。 胜景国际是高档住宅区,社区里面种植的白桦树,树叶泛黄,秋风拂过,树叶片片凋落。 秦然早早起床,特意从家里带来鲍鱼粥,想要给凌赫一个惊喜。 欢喜的走到门前,她掏出钥匙,打开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整洁,是他一贯的作风。放下保温桶,秦然蹑手蹑脚的朝着卧室走去,不想被走出来的男人撞个正着。 “啊!”忽然见他走出来,秦然吓了一大跳,伸手拍拍胸脯,娇声道:“你起这么早,吓死我了!” 凌赫洗漱后,走出来就看到她的人影,视线扫过桌上放着的保温桶以及那串钥匙,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怎么来了?哪里拿到的钥匙?” 见他脸色沉下来,秦然顿时收起玩笑,小心翼翼的回答:“伯母昨晚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来看看你。钥匙是她上次配给我的!” 眉头不悦的皱起来,凌赫面容沉静,那双温润的眼中闪出冷意。 “过来喝粥,我特意让家里的阿姨煮的鲍鱼粥!”秦然欣欣然走到桌边,拿来碗筷,把保温桶里的粥倒好。 “不了!”凌赫挑眉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漠,“我还赶着去上班。”说完后,他拿过领带,对着镜子打起来。 脸上的笑意僵硬住,秦然见他脸色冷酷,只想着讨他欢心,“我来帮你打领带!”她努力让自己笑出来,跑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很认真的接过他手中的领带,认真打起来。 看着她嘴角带着的甜甜笑意,凌赫眼中一沉,语气中带着狠意,“小然,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下,秦然抬头望着他,故意装傻的问,“你什么意思啊?” 将她打领带的手拉下来,凌赫看着她,眼中的神色坚定,“我们的婚约,是我爷爷一厢情愿的意思!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和他把话讲清楚!” “凌赫!”秦然脸色咻的一变,顿时红了眼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不好,配不上你吗?”伸手揪着他的衬衫,她含泪质问他。 对着镜子,凌赫面容沉静,看着她含泪控诉,那双眼中的温柔却未曾有丝毫表露。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个世上,除了她,没有任何女人可以让他动容! “你很好!”抬手系好领带,凌赫看着她,沉声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妹妹,难道你不懂?” 秦然瞪大了眼,因为他的话,心里钝钝的痛起来。如果说,以前凌赫对于他和她之间的婚姻可以容忍,那么自从见过那个女人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我不懂!”心里的怒火燃烧起来,秦然冷冷笑着,“凌赫,就是因为席暮,你才拒绝我的是不是?” 眼中的神色蓦地凌厉起来,凌赫眯着眼睛看她,语气中带着寒意,“看起来,你知道的不少啊?”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秦然心虚的低头,不敢看他锐利的眼睛。 “订婚的事情,我会尽快找爷爷说清楚!”凌赫眼色阴沉的看着她,表情不带一丝温度。说完后,他拿起公文包,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看着他冷然的背影,秦然愤愤的站在原地,双手攥紧,一张俏脸气的变了颜色。 此时,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无精打采的接起电话,声音带着哭意,“凝姐姐!” 手里拿着手机,秦然脸上暗淡无光,“好,我们在半岛见。” …… 两个小时后,半岛咖啡店。 银质的风铃随着大门的开启,发出悦耳的声音。优雅的沙发座椅中,秦然耷拉着脑袋,毫无精神。 穿着红色风衣的女子走来,远远地看着她暗然的身影,黛凝急忙走了过去。 “小然,来很久了吗?”黛凝笑着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秦然抬起头,看着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没有,我刚到不久。” 点好咖啡,她们两人面对面坐着。 黛凝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推到她的面前,语气柔和,“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看着面前精致的盒子,秦然伸手打开,里面是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枫叶型胸针。 “真漂亮!”看着那枚胸针,秦然爱不释手,赞叹的说。 见她喜欢,黛凝隐隐一笑,“这是黛氏珠宝,今年秋季的主打款,晚秋之爱。我觉得这枚胸针很适合你,所以就给你带过来了!” 说话间,黛凝伸手拿起胸针,小心翼翼的给她佩戴好。 “谢谢!”看着胸针,秦然高兴的笑起来,只是眼中仍然掩不去伤痛。 “小然,你有心事?”黛凝察觉出她的异样,笑着问她,“告诉姐姐,是谁敢惹咱们秦家小公主伤心啊?” 闷闷的喝了一口蓝山咖啡,秦然委屈的红了眼眶,撅着嘴说:“还能有谁?” “难道是,凌赫?”黛凝细细凝着她的神色,故意试探,见秦然点点头,她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意。 等到秦然原原本本将事情和她讲了一遍,黛凝眼中的神色更加幽暗,“咱们小然,要摸样有摸样,要家世有家世,难道还怕拴不住他的心?” 秦然原本暗淡的眼神,因为她的话腾起一股怒意,“凝姐姐,他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席暮,因为那个女人,他才会变成这样!” “席暮?”黛凝假装皱起眉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脑海里想起每次见到席暮时,凌赫的温柔眼神,秦然心里的怒意乱窜,口不择言起来,“凝姐姐,你也见过她的。上次拍卖会,她还挽着希尧哥!” 黛凝挑眉看看她,心里冷冷笑起来,只是她面上从容镇定,让人丝毫也察觉不到她的变化。 “小然啊!”黛凝微笑,她佯装无意的看着秦然,语气自然,“希尧和她不会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秦然见她不信,急忙搬弄是非,“我不会看错啊!凝姐姐,你就是心太善。上次拍卖会,希尧哥和凌轩打架,也是因为她!她连希尧哥都敢勾引,真是不要脸!” 红唇扬起一抹笑,黛凝望着她,摇摇头,语气笃定,“你误会了吧,她是希尧的继妹啊!” “什么!” 秦然惊讶的站起身,脸上的神情瞬时阴暗下来,她紧紧攥起双手,咬牙切齿! 回身拿起皮包,秦然一脸阴狠的走出咖啡店,趾高气扬的往凌氏赶去。 眼见秦然急匆匆的走远,黛凝怡然的靠着沙发,喝着手中的咖啡,满心舒畅。席暮,既然你自不量力,咱们就过过招吧! 一路打车赶到凌氏,秦然不顾劝阻,直接闯进总经理办公室。 凌赫正在看文件,见她风风火火的进来,脸上满是烦躁。只是还不等他说话,秦然已经抢先喊起来:“凌赫,你被骗了!” 065 愤怒较量 偌大的办公室中,凌赫专注的坐在桌前,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看着秦然急匆匆的闯进来,他温润的双眸咻的沉下来。 皱眉望着她,凌赫正要出声质问,却听她先一步喊起来,“凌赫,你被骗了!” “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你要想发大小姐脾气,请换个地方!”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凌赫直直的看着她,语气中满是不耐。 胸口的怒火,因为他的态度熊熊燃烧起来,秦然喘着粗气,瞪着他,语气阴冷,“我发大小姐脾气?”往前走过来,她脸上满是伤心,“凌赫,我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你!” 顿了下,秦然稳住心里翻涌的怒火,直言不讳,“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对那种贱女人念念不忘!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秦然!”凌赫蓦地沉下脸,他站起身,双眼中已有怒意,“不准你这样说她!” 一向心高气傲的秦家公主,怎么能忍受被心爱的男人这样吼,见他一副保护那个女人的摸样,秦然心里泛起疼来,说出的话尖锐刻薄,“哼,你还护着她?那你知不知道她和乔希尧的关系?” 转身望向她,凌赫渐渐眯起眼,脸上的神情阴霾,他沉声问她,“你想说什么?” 秦然暗暗吐出一口气,看着他冷笑一声,道:“乔希尧是她的继兄!这样的关系,她都勾引希尧哥,她就是个贱女人!” 站直的身体忽然僵硬住,凌赫脑袋里嗡嗡一声响,眼前闪过什么画面,他的脸色随着那些片段起起伏伏。 须臾,凌赫回过神后,他双手扳着秦然得肩膀,厉声质问,“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的力气很大,秦然见他双眼通红,吓的拼命点头。 心头顿时好像有什么炸开,凌赫双眼充血,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暴戾。原来事情是这样…… 转身,凌赫脸色铁青的跑出办公室,他慌不择路,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凌赫……”秦然见他脸色不对,冷静下来后心里后怕,急忙追赶着他的身影跑远。 电梯一路直达,凌赫跑步到停车场,动作麻利的上了车,将车子火速开走。 秦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紧跟着追下来,却只看到那辆黑色的世爵绝尘而去。 担心他出事,秦然急忙拦下出租车,一路跟着他。眼看着那辆黑色世爵往盛世开去,她心里慌乱起来,急忙拿出电话,向自家哥哥求救! …… 盛世,总裁办公室。 黑色的办公桌前,乔希尧坐在转椅中,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派克笔,龙飞凤舞的签下他的名字。 “去查一下,席墨诚公司贷款的事情!”签好文件,乔希尧沉声吩咐,那双沉敛的双眸中若有所思。 “好的,总裁。”精干的助理拿起桌上的文件,恭敬的回答。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外间的秘书,诚惶诚恐的阻拦,“您不能进去!” 抬头,眼见凌赫满脸怒意的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阻拦的秘书和保卫。 “你们出去吧!” 乔希尧看着他暴戾的走来,刚吩咐其他人离开,就见凌赫几步走上前,挥手就是一拳,对着他的脸打下来。 “啊——” 众人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幕,俱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众人回神,他们两人已经厮打在一起。 “乔希尧!”凌赫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大吼:“是你逼迫她的,对不对?”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烁了下,乔希尧举起的拳头,因为他的话而停住,给了凌赫可乘之机。 “你这个混蛋!”凌赫抬起右手,又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嘴角。 此时的凌赫,理智全无,他满脑子只想着那双湿漉漉的乌黑眼眸,想着她在那样绝望的情形下该是怎样的无助? “闭嘴!”乔希尧被他的话激怒,抬腿狠狠顶上他的腹部,语气阴沉,“你这个卑鄙小人!是你惹她掉眼泪,让她伤心难过!”想起那晚她抱着他诉说心事的摸样,乔希尧双眸眯起,出手更狠! “凌赫,希尧哥,你们住手啊!”秦然紧随其后的赶上来,一上楼她就看到两人扭打在一起,心都跟着揪起来。 “怎么回事?”刚出电梯,就听见这里的喧闹,秦曜脸色阴沉的赶过来,看到就是这场面。 秦曜看着他们,见那两人眼中的神色都闪着寒光,不禁心里一沉,“小然,你先回家,这里有哥在!” “哥哥……”秦然看着失控的凌赫,放心不下,眼中闪着泪花,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 “回家去!”看着场面失控,秦曜心烦,语气也跟着凌厉。 见哥哥变了脸色,秦然纵使心里不愿,也只能照做。她嘱咐哥哥几句,便乖乖的离开,回家去了。 秦曜见他们两人打的难分难舍,眉头渐渐蹙起,随手抄起边上的椅子,他高举起来,大步朝着他们两人砸过去。 正在角逐的两人,见到忽然有东西砸过来,同时下意识的去档,堪堪分开。 眼见奸计得逞,秦曜躲过他们,放下手里的椅子,把他们两人分开。 “怎么着,等我给你们俩收尸?”秦曜站在他们中间,语气阴沉,望向他们的目光冷厉。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伤势不轻。 “凌赫!”乔希尧喘着粗气,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寒意深深,“你没有资格教训我,我和她的事情,谁也管不了!” 秦曜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凌赫,刚才上楼时,他隐约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心里觉察出什么。 拦住就要上前的凌赫,秦曜见势头不对,赶忙拉着他往外走。 进了电梯,秦曜脸色阴霾下来,他直直盯着凌赫,沉声问他,“凌赫,你该给秦然一个交代!”虽然短短几句话,可秦曜何等精明,早就发觉端倪。 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凌赫也不回避他的目光,眼中坦然,“我会的!” 言已至此,秦曜暗暗叹息一声,恐怕他的宝贝妹妹要伤心难过一番。心疼妹妹,他口气不善,“我的前提是,不准伤害秦然,否则……” 凌赫重重点头,语气保证,“放心吧,一直以来她也像我的妹妹。所以我不会伤害她!”电梯下到一楼,他心里记挂其他,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跑远。 慢慢走出电梯,秦曜脸色有些难看,可又无可奈何。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懂!眼见凌赫心急如焚的跑远,他幽幽叹息一声:哎,感情这玩意,果真不好玩! 原本的艳阳天气,在午后阴沉起来。下班的时候,突然刮起大风,紧接着便是乌云密布。 席暮没有带伞,眼见着天要下雨,她急匆匆的往家里走。 临近小区大门,席暮快步往前,眼底蓦地映入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她眉头紧皱。 “凌赫,你怎么了?”看着他乌青的脸,席暮惊讶,来不及细问,他便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066 雨夜车祸 天空乌云密布,疾风卷着残云压过来,眼看着就要下场暴雨。 临近小区大门,席暮快步往前,眼底蓦地映入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她眉头紧皱。 “凌赫,你怎么了?”看着他乌青的脸,席暮惊讶,来不及细问,他便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身体被他忽然拥入怀中,席暮愣神,正要推开他,只听他低沉的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乌黑的双眸中闪过什么,推开的手缓缓停住,席暮脸色微变,“你在说什么?”她轻轻地问,只是语气明显黯淡下来。 “乔希尧和你的关系,我都知道了!”抬手捧着她的脸,凌赫直勾勾的凝着他,眼底闪着晶莹。对于席暮父母离异的事情,他很早就知道些经过,如今前后联系在一起,他只感觉特别心疼她! 紧闭的双唇微微颤抖了下,席暮的心拧紧,说不出的难受,那种深埋的痛又让她感觉窒息。 “你真傻,怎么能一个人独自承受?”看着她煞白的脸,凌赫心疼的搂住她,真想将她揉进骨子里去。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席暮虚软的被他搂着,心一阵阵收紧,“你要我怎么说啊?”她低低的轻喃,那种深深地刺痛,让她无力。 “暮暮!”双手将她用力搂在怀里,凌赫语气坚定,“以后你都有我!” 忍过那阵剧痛,席暮渐渐回过神来,听着他的话,只是让她心里更加哀伤,“凌赫!不要这样,我们的一切都结束了!” 伸手推开他温暖的怀抱,席暮抹去脸上的泪水,“我们的故事早已结束,与任何人无关!” 轰隆隆—— 天空闪现一个惊雷,豆大的雨滴砸下来,地面被雨水打湿。 路边对视的两人,身上很快被雨水淋湿。隔着雨幕,两人直直的望着,却许久都没有言语。 “不!” 须臾,凌赫一声怒吼,看着她眼中的绝然,他心里慌乱,害怕起来,“席暮,我要和你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我们!”说话间,他拉起席暮的手腕,拽着她往车上走过去。 “凌赫,你要做什么?”身上的衣服湿透,席暮见他神情失控,紧张的问他,想要挣脱他,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她挣脱不掉。 “我们去找爷爷,我要和你结婚,马上结婚!”伸手紧紧拉着她,将她塞进车厢的副驾驶位置,凌赫锁上车门,不给她下车的机会。 几步走到驾驶位置,凌赫打开车门上车,满脸阴霾的驾车离去。 黑色的世爵,轰的一声发动起来,提档到最大马力,凌赫将车子开走。 天空黑沉沉的,雨水很大,雷声轰鸣,闪电霹雳着闪烁。马路上的行人渐熄,倾盆大雨浇下来,雨水汇成蜿蜒的水柱,肆虐而下。 “凌赫!”席暮见他将车门锁上,心里开始慌乱,她含怒瞪着他,急着下车,“你让我下车!” 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凌赫脸色阴沉的看着前方,车子的雨刷快速的运动,却还是来不及扫清车档玻璃上落下的雨水。 “休想!”凌赫看都不看她,口气冷硬,“暮暮,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眼看着他将车子驶向高速路,席暮急的要命,这突来的意外,让她脑袋里乱糟糟的,思绪打结。只是心底却隐隐透着一股坚持,“凌赫,你冷静下来好不好?” 脚下的油门被他踩到底,凌赫听见她的话,微微侧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现在很冷静,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心意。” 席暮被他的咄咄逼人气急,见他一意孤行,心里起了抗争,“我不要结婚!”她口不择言的喊起来,乌黑的眼眸中染上怒意。 “你说什么?!”凌赫咻的转头,温润的双眼中闪现暴戾,他皱着眉头盯着她看,胸口起伏,显然被她的话气坏了。 狭小的车厢里,两人深深对视着。车窗外,淅淅沥沥的暴雨骤降。 席暮紧紧盯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却有一股奇异的念头,让她下意识的拒绝他。 “小心——” 两人转头的瞬间,车子失控的往前行驶。 前方一辆大货车迎面开过来,席暮看着对面亮起的车灯,脸色煞白,立刻吓的惊叫。 凌赫回神后,看着面前直直开过来的货车,心里咯噔一下。车速太快,刹车减不下来速度,眼看着就要撞上大货车,他下意识往右面打轮,车身险险躲过货车。 黑色的世爵,车身紧擦着货车的车厢蹭过去,激烈的碰撞让车子擦出火星。凌赫狠狠咬牙,来不及多想,他将方向盘打到底,拼命的往右面打轮。 脚下的刹车踩住,却没有到底。凌赫眯起眼,看着车子如愿的躲开大货车,却直直朝着路边撞过去。松开紧握的方向盘,他伸手将身边的女子搂在怀中,严严实实的把她护在他的身下。 砰—— 一声巨响,黑色的世爵,重重的撞在路边的大树上。车前盖被顶起,跟着冒出一股黑烟,车子堪堪停住。 大雨“哗啦哗啦”的下着不停,前挡玻璃碎成蜘蛛网。路边停着的车子,车前面被撞凹进去,顿时变了形。 车厢里,席暮被他有力的护在身下,感受到那激烈的撞击,把她整个人都吓坏了。车子平稳下来后,她动动身体,从他怀里直起身子。 车前灯亮着,借着灯光,她看清车子狠狠撞在树上,重重缓了口气。想着刚才那一幕,她心里扑通乱跳,后背都是冷汗。 “凌赫?”微微侧目,她看到凌赫靠在那里不动,额头上满是冷汗,“你怎么了?”感觉出他的异样,席暮心下一惊,急忙坐起身体查看。 “唔……”她胡乱摸索,不知道碰到哪里,立时让凌赫眉头皱紧,嘴里重重的叹息一声,“暮暮,我的腿,好像骨折了。” “啊!”席暮脸色惨白,顺着他的脸往下看去,果然见到他的右腿卡在下面,已经渗出大片的血迹。 067 他也伤了 慌乱的掏出手机,席暮按下急救电话,很快救护车赶来,将他们两人拉去医院。 医院的走廊上,席暮含泪看着躺在救护床上的男人,满脸歉疚。早知道这样,她一定不和他吵架! “凌赫……”席暮步步紧跟在他身边,看着白色床单上渗出的血迹,她心里慌乱害怕。 护士急匆匆的推着救护床,往急救室赶去。 凌赫躺在床上,眼前一阵阵发晕,可是眼底映入她带着泪痕的小脸,让他满身的疼痛都散去。 急救室门前,护士拦住席暮,公式化的口吻:“家属不能进去,在外面等着!” 席暮不放心,看着他脸色惨白,想着他紧紧将自己护在身下,心里的感动难以言喻。 “别哭,我没事!”抬手抹去她的泪水,凌赫微笑着安慰她,“你先去好好检查下,看有没有撞到哪里?” 席暮用力吸吸鼻子,摇摇头,柔声道:“我没事,一点儿伤都没有。” 视线来来回回搜寻在她的身上,见她真的完好,凌赫才松了口气,却依旧坚定:“暮暮,你先回家去。凌家的人很快就来了,别让他们看见你!懂吗?” 顿了下,凌赫忍着疼,还是叮嘱她:“你去检查下,好让我安心。还有,早点回家,明早再来!” 忍住眼中的泪水,席暮看着他,见他疼的皱眉,急忙点头应允。 护士见他们说完话,急忙将凌赫推进急救室。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席暮呆呆望着,心里五味杂陈。 护士走来,将席暮带去做检查,检查后,一切正常,她并没有受伤。 出了诊室,席暮悄悄往急救室看看,正好看到外面站着很多陌生人,中间脸色最难看的,就是凌啸海。 抑制住心里的担忧,席暮想着凌赫刚刚说过的话,低头出了医院,打车回家。 …… 夜色渐沉,黑压压的云彩缓缓散去,渐渐地,暴雨转为小雨,却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雨中,辛泽手里打着雨伞,站在小区外面,焦急的来回走动。他手心里握着手机,不时的拨通,可是席暮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眼看着已是深夜,他担心的等在外面。 蓦地,前方亮起车灯,辛泽细细查看,果然见到坐在车里失魂落魄的她。付了车费,席暮打开车门,走下车。 下了车,忽然降落的雨水让席暮瑟缩了下,只是她的头顶很快遮挡过来一把雨伞。 “辛泽!”看着举着雨伞为她遮雨,含笑望着她的男人,席暮不敢置信的轻唤。 辛泽挥手将出租车的车门关好,看着车租车开走,他低头,见她脸色苍白,衣服上还占有血迹。 琥珀色的双眸咻的暗沉,辛泽上前一步,急切问她,“出了什么事?” 在这个寒冷的雨天,在经过不久前的劫后余生,席暮心里极其脆弱,看着他关心的眼神,顿时让她将心里的委屈和害怕发泄出来。 “哇”的一声,席暮哭出来,伸手搂着他的腰,她整个人扎进他的怀里,口齿不清的说:“凌赫受伤了了!我们出了车祸,差点就……” 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辛泽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终于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重重的松了口气,辛泽伸手抹去她的泪水,沉声道:“别哭,我们先回家。”搂着她的肩膀,他带着她,两人一起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辛泽急忙赶她去洗澡,换湿衣服。等她出来,晚饭已经热好。 看着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席暮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不知不觉间,对于他的亲近更多一分。 “快点吃饭!”看她发呆,辛泽将饭碗递给她,眼神关切。 辛泽做好饭菜,见她不回来便去外面等她,所以他也一直饿着肚子。先前的恐惧慢慢好转,席暮见他也饿着肚子,急忙带头吃饭。 …… 乔家祖宅,二楼的卧室中,亮着水晶灯。 黑色调的房间内,乔希尧坐在沙发上,他的左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手背上隐隐渗出鲜血。 “少爷,邓医生来了。”洪管家带着家庭医生,快走进来。 灯光下,乔希尧微微闭着眼睛,他将身体靠在沙发背上,薄唇紧抿。 医生查看了下他的伤势,急忙拿过医药箱给他包扎。左手的手背上滑开一道深深地口子,那是他一拳打在玻璃上割开的,伤口很深,皮肉都翻开,鲜血冒出来。 “乔少,伤口我先给您包扎好。不过,明天一早,您要去医院缝合!”医生看着他的伤口,皱眉嘱咐他。 许久,乔希尧低低应了声,将所有人赶出房间。 关掉灯光,窗外的闪电时而闪过。雨水滴答的敲打着窗户,犹如扣紧人的心弦。 乔希尧仰躺在沙发上,手背上的伤口有些疼,让他不适的皱起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腾起一股黯然。 “是你逼迫她的,对不对?” 耳边总是回荡着这句质问,回想着白天凌赫说过的话,他的心里涌起阵阵窒闷的感受。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淡淡的萦绕在心间,想要伸手触摸,却发觉根本无从下手! 在这寂静的夜里,他静静地凝视远方,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 细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天空放晴。雨后的空气尤为新鲜,打开窗户,闻着清新的味道,整个人都舒爽起来。 席暮早早起床,她心里惦记凌赫的伤势,赶着去医院看他。 洗漱后,她走出来,辛泽早就等着她。拿过保温桶,放进她的手里,他温柔的笑道:“这是白粥,带着去看你朋友吧!” 低头看看怀中的保温桶,席暮柔柔一笑,越发感激他,“辛泽,谢谢你!” 邪气的笑笑,辛泽故意逗弄她,伸手搂着她的肩膀,道:“你不要这么说话,我会不习惯啊!” “呵呵……”席暮笑出来,只是心里倍加感谢他。 整理好东西,席暮拿着保温桶出了门,赶去医院。 来到医院,问过前台凌赫所住的病房,席暮直接赶过去。 病房的门半掩着,席暮正要进去,忽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她探头看了眼,只见凌啸海还呆在病房里。 探头的一瞬间,席暮敏锐的看到凌赫对着她使眼色,让她先离开。将身体退出来,她急忙拿着东西先去别的地方躲着。 医院的中央走廊上,顶面是阳光顶得设计。阳光暖暖的照下来,很舒服,很惬意。 席暮站在玻璃顶子下面,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昨晚的阴霾散去,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收回远眺的目光,席暮脸上扬起笑意,却看到对面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乔希尧穿着黑色西装,冷峻的站在她的对面,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微闪,让他往前的步子停住。 忽然看到他,席暮先是一惊,而后心里疑惑起来。不过,她很快想起昨晚凌赫脸上的伤,慢慢明白过来,看来他们俩是打架了! 轻轻地叹息一声,席暮望向他,只见他面容憔悴,而他的左手手背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还透着血迹。 乌黑的双眸,紧紧盯着他,席暮想要回避却迈不开步子。她的视线,滑向他受伤的手,就此定住,连带着让她才舒缓的眉头,再度慢慢蹙起…… 068 赖上她 医院的中央走廊上,从顶棚射下来的阳光暖融。 席暮含笑站在顶棚下面,看着对面熟悉的人影时,她慢慢定住目光。 对面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面容憔悴,而他的左手手背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还透着血迹。 乌黑的双眸,定定望向他,席暮想要回避却迈不开步子,她的视线,滑向他受伤的手,就此定住,连带着让她才舒缓的眉头,再度慢慢蹙起。 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两道视线紧紧纠缠着。乔希尧沉凝的望着她,见她呆在原地,便一步步走过来。 眼看着他步步走来,席暮紧张的握紧手中的保温桶,心里扑通直跳。 乔希尧面对着她,见她手里拿着保温桶,又想起今早看到的新闻,那双深邃的眼睛忽然闪过什么。 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乔希尧脸色暗沉,将她全身上下巡视一遍后,紧蹙的眉峰才松弛下来。看着她黯淡的小脸,他却是薄唇紧抿,没有开口。 许久,席暮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望着他晦暗的眼睛,她心里微微一动,“你……” 正要开口说话,包里的手机滴答响起来。席暮回过神来,急忙掏出手机查看,看到的是条简短的讯息:爷爷走了,快来! 就在她分神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席暮握着手机,再度抬头时,看到的只是他高大的背影。 望着他走远的身影,席暮眼底一暗,心里忽然涌起一丝说不出的失落!许久,她才收回望向他的视线,举步往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门,里面很安静。病床上,凌赫半身靠着,微合着双眼。他头上包着白网纱布,右腿被石膏固定住,俊脸上苍白无力。 “凌赫……”席暮轻轻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顿时眼眶发红,“你怎么样?” 听见她的声音,凌赫急忙睁开眼,看到的是她含泪的脸,让他紧绷的脸扬起笑来。 伸手将她拉坐在身边,凌赫握住她的手,柔声细语:“别哭啊,我没事的!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 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上,席暮抹去眼泪,问他:“那你的腿?” 见她满脸担忧,凌赫低低笑起来,脸上的神情温柔祥和,“医生说,是骨裂,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席暮暗暗感激上天的眷顾。看着他苍白的脸,她还是感觉忧心,将白粥倒在碗里,端到他的面前。 凌赫看着碗里的粥,眼底闪过一丝坏笑,故意呆呆坐着,不伸手。 见他坐着不动,席暮看看他满身的伤,顿时明白过来,忙的拿起勺子,喂他吃粥。 “小心烫!”席暮将勺子里粥轻轻吹过,在喂向他,她的目光温柔宁静。 眼前的温馨,让凌赫心底暖暖的感动。曾经他生病发烧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悉心照料他,那时候他总是贪恋她的柔情,以至于故意不吃药,让病情拖延两天。 “暮暮!”深深凝着她,往昔的幸福感觉再度将他包围,凌赫含笑望着她,问道:“我受伤了,行动不便,你来照顾我好不好?” 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席暮缓缓抬起头,对上他满怀期望的眼睛,心头不住挣扎。毕竟这场车祸,是因她而起,而凌赫为了保护她,才伤了腿,照顾他,义不容辞! “好!”理清思绪后,席暮敛去心头的怪异感觉,笑着应他,见他温润的眼中闪烁着惊喜,她也跟着笑出来。 医院的病房中,因为这惬意美好的一幕,久久的包围着暖意。 …… 落地窗前,黛凝手里拿着早报,整幅版面报道的都是:“凌氏二少,雨夜遭遇车祸!” 眼中闪过寒光,黛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丢开手中的报纸,俏脸上满是不屑的冷笑。桌上的手机,欢快的响起来,听着手机铃声,她紧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秋辰?”接起电话,黛凝嘴角噙着笑,语气惊喜,“你回来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听见她的声音也笑起来,语气很温柔:“我昨晚刚到,今天中午请你吃饭!” “嗯,好!”挂断电话,黛凝高兴的梳洗打扮,挑选衣服。 中午时分,一间优雅的私房菜馆。 装修是清朝风格的包房中,明清时期的八仙桌前,坐着的男人,面容清俊。 不多时候,黛凝穿着白色的套装走进来,“秋大少,让你久等了!”她顽皮的笑笑,走到桌前坐下。 秋辰看看她,端起茶壶,给她倒上一杯普洱茶,温柔的笑起来。 端起普洱茶,黛凝一口饮下,意犹未尽,“这家的普洱茶的确是极品。”她伸手出,把茶杯举到他面前,殷切的望着他。 看着她眼中狡黠的光,秋辰叹气,嘴角露出宠溺的笑,伸手再度给她倒了一杯茶。 心满意足后,黛凝眨眨眼,挑眉看看他,“哎呀,能劳烦秋市长家的少爷,小女子真是荣幸啊!”说完后,她咯咯笑起来,满脸惬意。 秋辰挑眉看她一眼,见她有心玩笑,俊朗的脸颊上也起了笑意,“你啊,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他的声音低沉磁性,透着温柔。 桌上的菜很快上齐,一道道菜肴都是宫廷秘方所配,味道极好。 黛凝低头大吃,脸上的神情很满足。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直直看着她,见她吃相狼吞,好笑的摇摇头,“小凝,你的腿,最近怎么样?” 咽下口中的菜,黛凝抬头看着他,连连点头,“我一直都按照你安排的在做针灸,现在好很多。”伸手夹起一块酱板鸭,放进他的碗里,她含笑问道:“秋大医生,你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秋辰笑了笑,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酱汁,道:“我和朋友合开了一家私人医院,由我来当院长,所以要留在父母身边了。” “真的啊?”黛凝一惊,继而点点头,“那很好啊,你的才华早就应该开家医院。” 顿了下,她往秋辰身边凑凑,一脸坏笑,“以后你在,我就有了出气筒,真好!” 被她的话噎住,秋辰瞪她一眼,却震慑不住她。吃了她夹过来的菜,他目光深远的问道:“你和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只要是我想的,没有做不到的!”黛凝对他挤挤眼,语气笃定,却错过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 …… 下了班,席暮赶去医院照顾凌赫,收拾妥当后,她从医院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走到楼下时,看着自家屋子里黑着灯,席暮不禁诧异了下,心想难道辛泽还没有回来?上楼,掏出钥匙开门,果然里面黑漆漆一片。 暗暗叹了口气,席暮看着黑黑的屋子,见辛泽果然没有回来。她摩挲着手机,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眼底忽然闪过什么,让她整个人惊呆住。 “你怎么在这里?”席暮眯起眼,看着怡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出声质问。 不远处的沙发里,乔希尧薄唇紧抿,他双腿交叠望向她,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深邃幽暗…… 069 二次赌约 漆黑的屋子里,没有开灯。席暮站在门边,正要掏手机的动作顿住,她惊讶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敢置信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沙发里,乔希尧薄唇紧抿,他双腿交叠的坐着,望向她的眼中深邃幽暗。 “你是怎么进来的?”见他怡然的坐着,席暮伸手打开灯,同时关好门,戒备的看着他。 许久,他都没有言语,席暮不悦的瞪他一眼,心想像他这样的人,想要打开一道门锁,该是再简单不过了吧! 缓缓地站起身,乔希尧脸色紧绷,朝着她走过去。他稳健的迈着步子,将惊恐的她,逼入墙角。 眼底映入他深邃的脸孔,席暮仰头看她,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幽深如海,让她心底幽幽闪过什么,快的来不及抓住。 “席暮!”乔希尧伸手,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说道:“我们再赌一次……” 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下巴,从那里穿透过来的寒意,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各处。席暮定定的望着他,看着他明亮的双眸,心底深处好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下,刺刺的泛起疼。 “呵呵……”席暮低低冷笑一声,语气尖利:“那你这次的筹码又是什么呢?还想用什么来要挟我?”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句句话都带着寒意,让乔希尧咻的蹙起眉峰,俊朗的脸颊染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没有筹码,我要你心甘情愿和我赌一次!”他暗哑的低语,却只说了半句话。后半句话,他憋在喉咙里,默默地在心底补充:这次的赌注,是你的心! “我不赌!”席暮脸色沉下来,因为他的话,心里涌上怒意。他这样反复纠缠,究竟想要做什么? 重重喘了口气,席暮眼中带着怒气,心也渐渐冷下来。 推开他的手,席暮忍住心中压抑的怒火,一张小脸充满倔强,“乔希尧,我不赌!”她深深地望着他,坚定地回答。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乔希尧皱起眉头,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心里忽然涌起失落。 乌黑的双眼闪过一阵心伤,席暮用力吸吸鼻子,不让泪水流出来,她哀伤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是啊,我从来就没有说不的权利。我不能选择父母,不能选择想要的生活,甚至就连自己的身体给谁都不能选择!” 说出这些话,让她深埋的不堪往事,又袭上心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紧,席暮含泪望着他,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可是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权利!只要我不愿意,任何人都休息勉强我!无乱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妥协,如果因此你伤害到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在威胁我?!”昏暗的灯光下,她脸上的神情凌厉,看着她冷冰冰的眼神,乔希尧脸色铁青,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席暮心里憋着一口气,努力支撑着自己在他面前不能示弱,“不是威胁,是坦白!” 一时间,他和她之间静默,很多散碎的片段在彼此的脑海中浮现,两人的心里皆涌起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还要纠缠?” 许久,席暮直勾勾的看着他,她湿漉漉的眼中带着疲惫,心底酸涩,哽咽着问他。 她的话好像一记重锤,硬生生砸进他的心底。气氛霎时阴霾起来,乔希尧凝着她淡漠的眼睛,心底发出一阵冷笑。乔希尧,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场游戏,本来就该结束,如今这样纠缠,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渐渐泛起冷冽,乔希尧淡淡的自嘲,对于这种失控,他感觉气恼,见她全身戒备的瞧着他,心里更是压抑。 抬手打开大门,乔希尧没有在说话,他脸色阴沉的走出去,挥手“砰”的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席暮身体蓦地一软,支撑的最后一丝力气被抽走。她全身虚软的依靠着门板,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 扣扣—— 门外传来敲门声,席暮一惊,抬手抹去泪水,她满脸凶狠的开门,怒吼:“你有完没完?!” “哇哦!”辛泽被她的狮子吼镇住,怯怯的开口,“暮暮,谁招惹你了?” 席暮打开门,看清门外的人后,顿时松了口气:“是你啊!”伸手将他拽进来,她警惕的朝着外面看看,确定真的没有人后,急忙将大门关好。 …… 第二天大早,席暮早早起床。周末她本该回家,可是凌赫今天要出院,她只能向父亲借口公司有事,匆匆赶去医院。 来到医院时,凌赫早早便将东西收拾好,看着病房中只有他一人,席暮诧异的问道:“没人来接你出院?” 凌赫腿上还打着石膏,看见她后,抿唇笑笑:“我没让他们来,有你接我就够了!” 看着他眼底闪动的笑意,席暮脸色有些不自然,她笑着点点头,掩饰掉尴尬。 早就等候的司机,上来将行李拿下去。而席暮则搀扶着凌赫,两人慢慢往电梯走。 从病房出来,走到电梯,只有短短的一段路。凌赫右腿上打着石膏,不能动弹。席暮两手搀扶着他,小心翼翼的陪在他的身边,“小心……”她紧紧盯着他的腿,生怕碰着什么。 低头,望着她温柔的目光,凌赫低低笑起来,握着她的手指,用力攥紧,不舍得松开。 司机将车子开回胜景国际,将他们送上楼后,才尽责的离开。 收拾干净的房子里,物品井然有序。看着厨房里新鲜的蔬菜,还有冰箱中满满的食物,席暮不禁惊讶,看来他是早有准备! 将他搀扶回到卧室,席暮安顿好他后,便来到厨房做饭。因为凌赫身上有伤口,吃东西要忌讳,所以她做的午饭很清淡。 两人一起吃过饭后,凌赫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时光仿佛又回到从前,她还是单纯的女子,而他还是纯净的少年。 黑眸痴痴望着她的背影,凌赫俊逸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她微笑的眉眼,甜美的脸庞,都让他悸动不已。幻想着和她每天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只要想着,都让他幸福不已,这样的感觉,才是他一直想要的! “我不要结婚!” 蓦地,凌赫神游的思绪定住,想起车祸前,席暮坚定地怒吼,他的心顿时沉到谷底。那一刻,从她眼底闪现出的决绝,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难道,那个男人,在她心里…… 凌赫不敢深想下去,他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暮暮!”温润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凌赫沉思后,神色如常的叫她过来。席暮麻利的收拾好碗筷,听见他的叫声,从厨房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包裹住她的小手,凌赫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轻声道:“那晚我情绪太激动,吓坏你了吧?” 看着他眼底熟悉的温柔,席暮心里一阵恍惚,语气柔和:“凌赫,是我不好,那晚不该和你吵架!” 伸手点在她的唇上,凌赫攥紧她的手,用力握住,“暮暮,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 他的声音温柔,目光爱慕,眼前的男人,又回到以前的深情。手被他握紧在掌心,席暮感受着从手指间传递上来的暖意,那种温暖的感觉犹在,可为何在与他对视时,她的心,竟然如此平静,再无往日的震颤! “暮暮,让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赫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乌黑的眼眸,郑重其事的问她。 面前的男人,有着一双温润的眼睛,他眼底承载着,满满的期望与爱恋。望着他期盼的眼睛,席暮渐渐慌了,乱了…… 070 摆脱不掉 深秋萧瑟,树叶片片泛黄,凋落。 一大早起床后,辛泽神秘兮兮的出门,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晚点回来。看他故作神秘的摸样,席暮盘问他好久,可他三缄其口就是不说,闹到最后她也没能问出什么,倒是生了一肚子气的出门。 周末的时光,原该美好惬意,可席暮独自走在街上,心情很低落。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压抑,先是凌赫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又是乔希尧跑来纠缠,他们两人都让她觉得心力交瘁! 昨晚凌赫脱口而出想要重新追求她,当他说出那话的时候,她分不清自己烦乱的心思,所以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觉得困扰! 可是那个男人的无理要求,却让她气恼!明明是他先说玩腻了,游戏结束,如今又要和她再赌一次,他凭什么啊?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掌握主控权,就因为他有钱有势,就能够践踏别人的尊严吗? 席暮冷冷一笑,想起他那副心高气傲的摸样,心里更气。哼,乔希尧,这一次你休想得逞! 低头想着心事的她,完全忽略掉身边的行人。蓦地,席暮往前的身体撞上什么人。 “对不起!”席暮急忙道歉,眼见撞上迎面走来的人,同时也将那人手里抱着的资料撞翻,散落一地。 蹲下身体,席暮满含歉意的帮着捡起资料,却在抬头的瞬间,惊喜住:“筱老师!” 筱晴正在低头拾东西,忽然听见她的惊呼,讶异的抬眸,顿时笑了起来,“席暮,真的是你啊!” 半个小时后,紫林茶楼。 幽静的包厢中,两人面对面坐着,脸上皆是重逢的喜悦。 “暮暮,老师找了你很久,可是一直联系不上你!”筱晴激动的拉着席暮的手,眼中都闪着泪光。她看上去包养的极好,身形有如少女般的婀娜,谁也看不出眼前的女人已经年逾五十。 席暮见到她后,心里也异常激动,“筱老师,我也一直想和您联系,只是后来搬家,把电话簿弄丢了。” 筱晴在二十几年前,便享誉整个舞坛。她全国最早一届的舞后,后来她出国深造,更是频频得奖,在舞蹈界,她的声望与才华无人能及。而她的丈夫是现如今T市的秋市长,这更加让她能够一显身手,将自己的舞蹈事业发展起来。 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淡了席暮心里的落寞,她含着泪水,亲切的坐在老师身边诉说着这几年她的境遇。 听着她娓娓道来,筱晴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她起起伏伏,“哎,你这个苦命的孩子!真是让我心疼!”将席暮搂在怀里,抹去她的泪水。 两人诉尽家常后,筱晴欣喜的望着她,说道:“暮暮,我今天遇见你,就是上天的缘分!”顿了下,她将身边带着的宣传资料,推给她看,同时解释道:“今年我要在T市举办一场舞蹈剧,作为我退出舞坛的最后一舞。” 看着眼前的宣传画册,席暮不敢置信的问她,“您要自己跳吗?” 筱晴笑笑,摇摇头,“当然不是,老师早就不能跳了。这次的主舞,我选好了人选,不过还差一个角色,虽说不是主要舞者,但是却对于整场舞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攥住她的手,筱晴望着她的眼中,带着光亮,“暮暮,那个人选非你莫属!” “我?!”席暮瞪大了眼,急忙摇头,“不行!老师,我很多年都没有跳过了。” “没事的,只要你肯努力,老师来教你!”筱晴很是肯定的说,见她一脸犹豫,心里有些失落。 喝了一口茶,筱晴抬头望着她,目光深远,“暮暮,这辈子,我只教过两个得意的学生。虽然我教导你的时间不长,可是只有你,最像当年的我,也只有你才能完成我的梦想!” “老师……”席暮看着她殷切的目光,渐渐心软,却还是拿不定主意,“让我考虑下,行吗?” 激动的握着她的手,筱晴连连点头,从包里拿出剧本,塞到她的手里,“好的,我等着你的决定。” 将剧本收好,席暮又和她聊了会,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眼见时间不早,席暮急匆匆的赶去胜景国际。 用好午饭,席暮拿出药箱,给凌赫换药,高兴的告诉她:“我今天遇见筱老师。” “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老师么?”凌赫见她一脸欢喜,含笑问她。 “对!”席暮笑起来,看看他,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筱老师想要我参加她的舞蹈剧,我看过剧本,感觉很好!” 凌赫望着她,见她谈起舞蹈时眼底的精光,温柔的笑起来,“暮暮,我支持你的决定!” 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席暮看看她,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心里更加坚定了决定。 晚上回到家,席暮立时拨通筱晴的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决定。电话里,筱晴激动不已,同时也邀请她去参加,明晚的发布会。 …… 周一早上,席暮神清气爽的去上班。重新跳舞,是她多年来心里的愿望,眼看就能实现,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活力。一整天的工作都精神百倍,她下了班,便早早赶回家。 回到家,只看到辛泽留下的字条,说他今晚要出席宴会,晚些回家。暗暗叹了口气,席暮皱眉,心想他最近还真是忙啊! 打开衣橱,她挑选衣服,要去参加今晚的舞蹈发布会。衣橱的角落里,静静悬挂着那件幽蓝色的晚礼服。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上次拍卖会时,他带着她一同出席的场景。 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抬手轻抚着那件礼服,席暮眼神黯淡下来。不是说要了断纠缠吗?可是为什么,在她的生活中,总是充斥着他的影子,如影随形! 收拾起惨淡的心情,席暮换好衣服,画好妆容,急忙打车赶往会场。 这场空前盛大的,舞坛的旷世之作,“殇爱”。早以引起多方关注,此次由筱晴亲自执笔,筹划的舞蹈剧,作为她告别舞坛的最后一舞,只在她的故乡展演一场。由此更加推动了这部舞剧的弥足珍贵。故而,这场舞剧的发布会,举行在豪华游船上。游船绕转整个T市一周,以作宣传。 来到码头时,天色已经暗沉。 席暮气喘吁吁的来到游轮,她掏出请柬正要登船,蓦地看见从不远处走来的两人。 夜色中,只见乔希尧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冷峻走来。而黛凝亲密的挽着他的臂弯,明艳照人的跟随着他的脚步,相携而来…… 071 第一支舞 “凯撒”号游轮,是一艘万吨级豪华五星级游轮。无论是船体结构、功能布局、还是装潢布置都采用了超五星级标准。该轮长130米,宽18米,总载客量400人。游轮上备有四部观光电梯,以及设备先进、视听一体的会议室。 登上游轮,徐徐海风迎面扑来。十八层的甲板层层相连,每一层甲板的周围都布满射灯,此时天色渐沉,射灯齐齐亮起,有如白昼,绚烂夺目。 席暮站在甲板上,咸湿的海风拂过,吹起她墨黑的长发。昏暗的灯光投射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显出女子的纤细,她双手扶着栏杆,翦瞳直直的望向远方。 不远处,隐藏在暗影中的男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背影,他薄唇紧抿,锋锐的下颚慢慢绷紧。 顶层甲板的中央,是一个玻璃宴会厅。圆形的宴会厅,四周都由玻璃建造,晶莹璀璨。随着宴会厅中响起音乐,甲板上的宾客们,皆都陆陆续续的走进会场。 收回远眺的目光,席暮转身迈步,却在抬脚的瞬间,下意识的往四周看看。方才登船的时候,她遇见最不想见的人,看着黛凝挽着他优雅的走过来,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却清楚的感受到一阵刺痛!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席暮暗了神色,眉头渐渐蹙起。乔希尧俊逸帅气,黛凝明艳照人,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当真是绝配。任谁看到,都会觉得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天生就应该在一起!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懂,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窒闷,又为什么会感觉失落…… 翦瞳细细扫视了一遍,并没有看到那个冷峻的男人,席暮压抑住心头不正常的念头,调整好心态走进宴会厅。 来到宴会厅,入目的便是由中间顶层垂吊下来的,六层水晶灯。中央的水晶灯,足足有六层,每一层的灯罩都与下一册相连,层层递增。巨大的吊灯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水晶球,一颗颗饱满的水晶球,在灯光的映衬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看着眼前奢华绚烂的宴会厅,席暮暗暗咂舌,对于这样华丽的奢侈,她依旧是不能习惯。 “暮暮!”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席暮急忙转身,只见筱晴穿着暗红色的晚礼服,光彩照人。 看到是她,席暮立时笑出来,语气温柔,“老师!” 将她带到会场边上,筱晴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别乱跑,一会儿开场后,老师要把你介绍给大家!” “好!”席暮笑着点点头,因为她的话,心里涌上一丝窘迫。 嘱咐好她以后,筱晴急忙又混进人群中,去忙着其他事宜。 人来人往的大厅中,宾客们光鲜亮丽,衣着华丽。今晚的发布会,除了要对外正式宣布,“殇爱”的演出日期,同时还有各大集团的总裁们要出资赞助。 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依旧谈论着男人们关心的股票,投资。女人们则谈论着近期新出的保养品效果如何,这季最流行的衣服款式。 对于这些话题,席暮只感觉乏味无聊,眼见距离开场还有一阵子,她便走到清净的角落,坐在长椅中休憩。 对面的长桌前,围拢着一大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此时她们都围拢在一起,正在娇声谈话着什么。不多时候,只见从这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欢声笑语。 席暮坐在长椅中,隔着远远地距离,都能听清那些女人们嗲嗲的声音。全身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她受不了那样刺耳的声音,站起身正要离开,却忽然听着那边的人群中,似乎夹杂着一道磁性的男声。而那道低沉的男声,应该是她极其熟悉的声音。 往前的步子咻的停住,席暮转头往那群人中看看,可是距离太远,她无法看清。犹豫间,她脚下的步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前走过去,想去要一探究竟。 …… 宴会厅的另一边角落里,黛凝穿着黑色的丝绒拖尾长裙,她高挑的身材被长裙包裹的恰到好处,将卷发盘起来,更加衬托出她优美的脖颈。 她五官精致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失落。站在角落,黛凝双眸紧紧跟随着,那道伟岸的身影转动。只可惜,许久都盼不来那个男人目光的回视,让她明艳的脸上闪过一阵浓浓的伤心。 “小凝,怎么一个人在这?”身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黛凝收回哀伤的目光,含笑望向走过来的秋辰。 “那边太吵了,还是这里清静。”黛凝不自然地笑笑,极力掩饰着满脸的失望。 秋辰双手插兜,怡然的走过来,远远看见她寂寞的身影,他心里一紧,立时赶到她的身边。 黑眸望着她直勾勾的眼神,秋辰眉头皱皱,伸手拉着她的胳膊,道:“过去和希尧打个招呼,我回来后还没见过他!” 说完后,秋辰便拉着黛凝,往人群中走过去。 “希尧!”乔希尧正被众人包围在中间,忽听身后响起的声音,他不禁诧异了下。回身,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秋辰!”乔希尧看到身后站着的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伸出手,他拍拍秋辰的肩膀,两人均是一阵欣喜。 “回来不久。”秋辰含笑望着他,视线却在他和黛凝两人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搜寻。 小时候,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常在一起玩闹的,所以他和秋辰的也是自幼相识,交情不错。 “这次回来,还是短期度假?”乔希尧端起香槟,沉声问他。 秋辰低低一笑,和他开起玩笑来,“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 伸手拿起一杯香槟,秋辰和他碰碰杯子,收起玩笑,如实回答,“这次回来,我就留下发展,正巧和朋友合开一家私立医院。” “嗯!”乔希尧赞许的点点头,望向他,道:“以你的实力,我相信很快便会大有作为!”对于秋辰,乔希尧是真的称赞,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潜心求学,并没有因为显赫的家世而奢侈糜烂,如他这样洁身自好的君子,在他们这样的圈子里,确实不多见! “那就承乔总吉言!”秋辰再度和他碰碰杯子,两人将杯中的香槟干掉。 眼神微微扫过身边的黛凝,见她一直偷偷望着对面的男人看,可是乔希尧始终刻意避开她的眼神,这让秋辰脸色一僵,而后慢慢蹙起眉头。 …… 前面嘻嘻闹闹的人群,不时的有女人甜腻腻的娇声轻笑。席暮快步走过去,想要看清里面的人。等她走进人群,看清被包围在女人堆里的男人后,她顿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高喊一声。 “辛泽!” 被这么一大群娇媚的女人们围着,辛泽正在惬意的猎艳,忽然听到响起的那声惊呼,他立时转过头,就看到身后站着的,一脸痴傻摸样的席暮。 “暮暮……”辛泽看到她,急忙冲出重围,魅惑的笑起来,“你看吧,咱们俩就是有缘,走到哪里都能遇见!” 说完后,辛泽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立时招来那些女人们恶毒的眼光。 看着对面那些女人们射来的阴狠目光,席暮后背一阵冷汗,伸手就要推开他,不想却被他按在怀里,不能动弹。 “美女们,我的未婚妻来了,所以失陪了!”辛泽痞痞的笑着,赶紧摆脱那些胭脂俗粉,拉着席暮就走远。等到席暮回过神后,早已被他带着走远。 “辛泽!”眼见被他利用,席暮暴怒一吼:“你怎么在这里?”回身,指着他的鼻子质问,可等她看清后,竟然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你……”席暮看着眼前的他,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今天的辛泽,穿着一套白色的燕尾服,微卷的头发垂下来,让他本就帅气的脸上更添一抹邪气,尤其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的闪闪发光。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俊美的好像是从城堡中走来的王子。 “我是不是很帅?”辛泽见她看傻了眼,趁机凑近她的身边,暧昧的轻问。 收回花痴的眼神,席暮狠狠瞪他一眼,抬起胳膊,重重撞向他的肚子,赏他两个字:“自恋!” 辛泽吃痛,眼见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开,气得牙根痒痒。他越想越气,正要追过去,就听舞台上麦克风响起。 “各位来宾们,今晚的‘殇爱’发布会,正式开始!” 随着主持人激扬的声音,今晚的发布会,正式拉开序幕。 席暮见发布会开始,急忙走进大厅,而她身后的辛泽,也跟着她的步子,往大厅中走去。 …… 发布会开始,主持人将此次舞蹈剧的相关事宜宣布一遍后,便开始发布参演的人员名单。 众人站在台下,频频低声交谈,对于此次的这部巨作,很是期待。望着大家脸上的兴奋,席暮不禁暗暗紧张起来。 辛泽站在她身边,见她一副紧张的摸样,轻轻笑起来。早前他是看过参演人员名单的,知道那里面有她,他才会跑来这么乏味的发布会。 不多时候,筱晴走过来,拉着席暮的手,将她带着往舞台上走过去。临近舞台时,黛凝也从另外一侧走过来,当她看着席暮时,不禁惊讶住。 筱晴欣喜的牵着她们两人的手,同时将她们带上舞台。 “此次‘殇爱’的女主角,是黛凝小姐。”筱晴左手拉着黛凝,温柔的对着台下宣布,顿了下,她又拉紧席暮,再次宣布:“而另一个女主角,将由席暮小姐扮演。” 哗—— 舞台下,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虽然众人对于席暮很陌生,可是看着筱晴如此器重她,众人对她都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在所有人惊喜的笑脸中,只有黛凝脸色阴沉,嘴角的笑意僵硬。望着筱晴注视席暮时,那脸上的笑意,她脸色阴沉。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殇爱”中那样重要的角色,会由席暮来跳。对于这样意想不到的结果,让她心里涌起怒火! 参演人员名单宣布之后,接下来便是各大公司老总投资赞助。 席暮从舞台上下来,便回到中间的位置坐好。她坐在辛泽身边,看着他面前立着的标牌上,竟然写着:“遗爱画廊” “喂!”席暮紧挨着他坐下,压低声音问他,“你和遗爱画廊的老板很熟悉吗?怎么你代表画廊出席?” 辛泽撇了她一眼,一脸得意的说道:“朋友出国去了,画廊由我全权负责!” “什么?!”席暮吃了一惊,心想这么大的画廊交给一个外人打理,果然财大气粗。 此时,舞台上的主持人,频频爆出各大集团出资的赞助款额。一番比拼之后,乔氏又是首屈一指,以赞助一千万位居榜首。 “接下来,请‘遗爱画廊’负责人出资。”主持人大声宣布,众人同时将眼光转向辛泽。 圆形桌前,辛泽单手托着下巴,眼看着灯光射到他的面前,他挑挑眉,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女人,琥珀色的眼睛闪过精光,“一千万!” “噗——” 席暮本来是想喝口茶水,压制下尴尬,可是听他爆出的数字,让她瞬间将嘴里的水全数喷出。 “哗哗”众人再度发出一阵掌声,辛泽鄙视的看了眼坐在他身边,脸容失色的席暮,气定神闲的站起来,颇为气度的对着全场颔首。 “你疯了啊!”等他坐下,席暮立马靠过来,脸色发白的问他,“一千万啊,你有这么多钱嘛?” 抬手拂过额前的碎发,辛泽压低身体,靠近她的耳边,道:“怕什么,这点小钱,难不倒我朋友!” “啧啧……”看着他一脸坏笑,席暮撇撇嘴,“你朋友真有钱!” 辛泽抿唇一笑,伸手搂过她,得意的低语,“那是当然!” 对面的圆桌前,乔希尧薄唇紧抿,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对面的女子,那双黑曜石的眼眸,再看到她和辛泽亲热的低语后,脸色忽然阴霾起来。 发布会结束,众人出了宴会厅,来到舞池中。主持人带着大家转换场地,同时宣布:“下面有请我们今晚赞助最多的乔氏总裁,与遗爱画廊的负责人,首先挑选舞伴,作为开场的第一支舞。” 台下的众人纷纷窃喜起来,那些靓丽的女孩子们,看着场中俊朗不凡的两人,皆都兴奋不已。 舞池边上,黛凝穿着一袭黑色丝绒的拖地长裙,凸显出她婀娜的身段。 而站在不远的席暮,则穿着一套淡紫色的连身裙。她将长发披散下来,衬托出秀气的脸颊,裙子的下摆是鱼尾样式的设计,收腰的效果,正好显示出她纤细的腰肢。 黛凝这些年出尽风头,大家对于她太过熟悉。反倒是席暮,对于她,众人俱都陌生,无形之中,让她顿生神秘之感。一时间,众人都在私底下猜测,这个陌生女子,究竟是何方人物? 今晚两名同样耀眼的女子,立时成为全场的焦点。大家都在纷纷猜测,究竟她们谁能先跳起今晚的第一支舞! 舞池边上,乔希尧面容沉静,他定定的望着低着脑袋,脸色局促的女子,深邃的眼眸渐渐眯起。 黛凝站在原地,她看着低着脑袋,一脸窘迫的席暮,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见乔希尧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她隐隐一笑,抢先迈步,往他身边走过去。 “美女,我选你!”眼见着黛凝就要挽上乔希尧的胳膊,却被辛泽先一步拉走,将她带进舞池中。 辛泽几步走过来,他伸手拦住黛凝的脚步,俊脸上满是戏谑,丝毫也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带入舞池。转身的瞬间,他抬头望向席暮,眼底闪烁着得逞的奸笑。 看着他捉狭的笑容,席暮幽幽叹息一声,心里感触起来,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正在神游间,席暮只觉眼前压过来一道黑影,紧接着她的腰被人搂住,身体随着他的力量转进舞池中。 优雅的旋律,从舞池中的钢琴中缓缓奏出。 灯光晦暗,气氛柔和。 身体被他强而有力的搂在怀里,席暮挣扎不掉,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是想要,所有人都注意你?” 耳边响起他低低的警告,席暮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果然看到全场的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他们四人身上。 挣动的力气渐渐消失,席暮无奈,只能任由他搂着腰,与他一起曼舞。 抬眸,对上他深沉的眼睛,席暮心里突突直跳,他的眼底太深太沉,让她看不透彻。手指间被他握住,她只感觉手心冒出细汗,连带着让她整张脸都开始泛红。 虽然一再抑制自己,可席暮还是感觉心跳加速,脸颊飘红,她暗恼自己的不争气,真想扭头就走,但是他大力的牵着她的手,让她无处可避。 席暮极力低着脑袋,不敢看他明亮的双眸,但是头顶那两道锐利的视线,即使不抬头都能感觉出来。 蓦地,席暮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念头。她非常想知道,此刻他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渐渐地,她抬起头,撞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无可自拔…… 乔希尧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看着她湿漉漉的乌黑眼眸,让他脑袋里‘轰’的一热,心底隐隐埋藏的东西,悄悄蔓延溢出。 这一片暗影中,他和她,彼此的视线牢牢的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啊!” 美好的气氛,突然传来席暮的一声惊呼,顿时大煞风景。 “你喊什么,踩到的是我的脚!”乔希尧咬牙切齿的低语,心想这女人还能不能再煞风景些! 席暮脸色腾的蹿红,从十四岁开始便熟悉各种舞步的她,此时竟连最简单的交谊舞都错了舞步。她暗暗咬牙,窘迫的连带着说话都支吾起来,“对,对不起!” 看着她羞红的脸,乔希尧僵硬的脸放松下来,见她不知所措的摸样,让他紧抿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一抹笑。 一曲毕,席暮急忙退出舞池,迅速远离那个危险的男人。看着她急匆匆逃走的身影,乔希尧不悦的皱起眉,眼底的暖意冷了下来。 黛凝脸色铁青的跳完舞,走到舞池边上,她恰好看到乔希尧迷恋的眼神,他眼中闪现的炙热,让她心底徒然的生出不安。 豪华游轮,绕转T市一圈后,便驶回港口。 靠岸后,席暮神色匆忙的拉着辛泽离开。下了船,侍者将车子开过来。 看着眼前名贵的帕加尼跑车,席暮挑挑眉,看着身边的男人,问,“这车也是你朋友的?” 辛泽脸色一变,干笑几声,打岔道:“呵呵,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家!”说完后,他急忙打开车门,把席暮塞进去,他也跟着坐进车里,驾车离去。 ……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驰骋在车道上。乔希尧手握方向盘,双目注视着前方,下颚的线条锐利。 坐在他身边的黛凝,不时的观察着他的脸色,眉头缓缓深蹙。 车子平稳的行驶,黛凝微笑的看着他,佯装自然地开口:“希尧,席小姐的未婚夫,很有意思啊!” 顿了下,见他薄唇紧抿,黛凝又试探的说道:“你觉不觉的,他们两个人很般配?” “嘎吱”一声,车子停下。因为惯性,黛凝的身体重重往前,又狠狠撞后。 “你很喜欢研究别人的事情?”乔希尧踩住刹车,挑眉看看她。 他的语气出奇的冷漠,让黛凝心里一沉,见他阴沉着一张脸,正要开口解释,却被他打断。 “很晚了,晚安!” 乔希尧看都不看她,冷冷的丢出一句话,丝毫也不顾及她的尴尬。 解开安全带,黛凝大为失落,见他毫无温度的眼神,让她心里揪紧,可又不能再多说什么。伪装好脸上的伤心,她如常的同他道别,下了车。 白色迈巴赫“轰”的一声开走,车里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绝尘而去。 …… 回到家,已是深夜。 席暮了无睡意,来到阳台远眺。夜空宁静,闪亮的星星璀璨,不禁让人沉迷。 洗澡出来,辛泽见她独自站在阳台发呆。走进厨房泡了杯玫瑰茶,他走去阳台。 “给你的!”席暮低头,看到递过来一杯玫瑰茶,茶杯中飘着热气。 辛泽给她泡好一杯玫瑰茶,跟着走到阳台,紧挨着她站,两人一起望着夜空。 “想不想谈谈心事?”辛泽望着夜空,语气温柔,他磁性的声音响起,让人觉得安心祥和,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席暮喝了口玫瑰茶,点点头,心里堵着好多话,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见她脸上神色惨淡,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转转,辛泽抿唇一笑,轻声问,“因为那个男人?”虽然她一再否认,但是辛泽可以感受出来,每次只要见到乔希尧,她就会手足无措。 惊讶的抬头望着他,见他眼底隐隐藏着笑意,席暮心里闷闷的,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怎么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辛泽看着她,试探的问,“他是你喜欢的人?” “不是!”席暮摇头,肯定的回答他,“他是我不能招惹的人!” 她水汪汪的眼睛,瞬时变的幽暗,透出一股让人心疼的伤感,辛泽望着她,眼中眸色深邃下来,嘴角的玩笑渐渐收敛。 见她一脸沉痛的神情,辛泽暗暗反思,难道真的是他会错意,帮了倒忙? “你说,想要安静的活着为什么就这样难?”席暮捏紧手里的杯子,水润的双眸中落寞无限。 辛泽定定的望着她黯淡的双眼,语气很轻柔,“你遇见过很多难事吧?” 轻轻喝了一口玫瑰茶,席暮抬头望着夜空,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说过,人这一辈子总要尝尽酸甜苦辣,所以那些苦,我从来都忍得住!” 顿了下,席暮望向前方的视线变的模糊,整个人都哀伤起来,“只是我现在很累,真的很累!” 辛泽听着她的话,眉头不断拧紧,见她满脸的疲惫,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物极必反!” “呵呵……”席暮转眸看看他,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笑起来,“你还懂这个啊?” 见她语气揶揄,辛泽有心哄她,故意贴近她的身边,道:“我懂的东西可多着呢!”看着她惊讶的瞪着他,脸色慢慢转红,他紧抿的薄唇也跟着笑起来。 明亮的夜空下,他琥珀色的眼中熠熠生辉,邪气中透着魅惑,看的席暮心里一惊。他故意低下头,将俊脸靠近她,他口中徐徐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更是让她脸红的后退,拉开和他的距离。 看着他邪气逼人的架势,席暮愤愤的翻个白眼,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他叫住,“暮暮,我外婆也告诉过我,这世上的人事物都有一定的法则,只要你把握住这个法则,那么你就会变的无比强大!” 转身的步子顿住,席暮缓缓回过身,深深地望着他,充满震惊。一时间,她心里波涛汹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晚安!”辛泽含笑望着她惊讶的脸,方才的痞子气荡然无存,温柔的看着她。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她。他嘴角显露的笑,真挚自然,给人一种无形的温暖。 眼底映入的,是他认真的脸。那双琥珀色眼中传递出来的温柔,不禁让席暮心底涌上暖意。他眼中的清澈、纯真,感染到她,那种说不出的暖意将她包围,在这个冷寂的月夜,给予着她最深的依靠。 “晚安!”许久,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心里激动的情绪,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笑意。转身回到房间,她轻轻笑起来。 刚才和辛泽短短的谈话,却让她心头倍觉轻松。每当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总能让她烦躁的心安静下来。虽然和他并不熟悉,可她却能将心底埋藏的心事告诉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席暮想不明白,只知道她喜欢和他说话,虽然是吵架拌嘴,可她能肆无忌惮,能够随心所欲!这种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自在! 看来,好心总有好报!这一刻,席暮深深感激,外婆六十年前的仁心施善,竟然在今时今日,带给她这么一个能够依靠的朋友! …… 盛世,最顶层的办公室内灯光明亮。 宽大的桌子前,乔希尧坐在转椅中,目光专注深沉。他手里拿着一份‘殇爱’的宣传画册,画册首页是主要参演人员的图片。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轻轻抚着,图片中站在最右边的女子。照片中的她,乌黑的眼眸纯净,清秀的脸颊上带着微微笑意,清丽脱俗。 单手托着下颚,乔希尧出神的凝望,直到助理走进来,打断他的思绪。 “总裁,这是席墨诚公司贷款的最新资料。”长相精神的男助理走进来,将调查来的资料放在他的面前。 低头,翻看那些资料,乔希尧眼中沉了沉。资料显示,那家公司向银行申请贷款,已经一次跳票。 “让这家公司顺利通过贷款!”乔希尧合上资料,语气低沉,“做事谨慎些,别露出乔氏参与!” “是,总裁!”助理收回桌上的资料,立时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抬头看看他的脸色,助理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的汇报,“关于辛泽的资料背景,什么都查不到!”说完后,他走出办公室,将大门关好。 将身体靠在椅背中,乔希尧蹙起眉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渐渐眯起,闪现出凌厉的光芒…… 072 反抗失败 早起的朝阳暖融,一大早起床后,席暮走出卧室,就看到大门边摆着一个行李箱。 翦瞳呆呆的看着那个行李箱,席暮皱皱眉,有些反应不过来。 “早餐好了!”在她呆愣的瞬间,辛泽已经做好早餐,如往日一样,招呼她吃早餐。 来到桌边,席暮见他神色如常,低低的问了句,“你要……搬走?” 喝了口牛奶,辛泽笑着看看她,亦如往日的调侃,“是啊,免得你老是赶人!” 嘴里的煎蛋变的难以下咽,席暮黑了脸,默默地低头吃早餐,只是脸上的神情很是低落。 偷偷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辛泽抿唇一笑,眼中有温柔的光闪过。 吃完早餐,席暮坐在沙发上,看着辛泽收拾画板,又整理行李,心中渐渐不是滋味。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虽然短暂,却让她感觉温暖。虽然他在的时候,总是嫌弃他厌烦,如今他真的要搬走,她这心里忽然就觉得空落落的难受! “怎么了?舍不得我啊?”见她呆坐愣神,辛泽走来,揶揄着问她。 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席暮蹭的站起来,双手掐腰,吼道:“少臭美!谁稀罕你啊!” “呵呵……”辛泽愉悦的笑出来,满意的点点头,“对啊,这样的语气才像你!” 感觉被他戏弄,席暮愤愤不平,两人又口角几句。 抬手看看腕表,辛泽收起玩笑,提着行李走到门边,就要离开。 “辛泽……”席暮走过来,帮他打开大门,语气中却有了不舍。 见她眼中似有泪光闪动,辛泽脸色微变,张开手臂将她拥住:“傻瓜!哭什么,我又不是消失不见了。” 用力吸吸鼻子,席暮也觉得自己泪水泛滥,可又忍不住难过。 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辛泽微笑的凝着她,嘱咐道:“我搬去画廊住,以后咱们随时都能见面!” “嗯嗯!”听见他的话,席暮顿时安心下来,脸上又带出笑来。 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傻摸样,那双琥珀色的眼底闪过温柔的情结,辛泽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晃,提醒她,“有事记得告诉我。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方才的郁结,因为他的玩笑瞬间消去,抬手狠狠掐了他一下,席暮鼓着腮帮子,厉声道:“再敢胡说,我打残你!” 两人嘻嘻笑笑的下了楼,辛泽将行李装上车,然后将席暮送去秦氏。见她神清气爽的去上班,辛泽才发动车子,往画廊而去。 …… 忙碌一整天后,席暮下了班,依旧赶去胜景国际,照顾凌赫。 走出电梯,席暮迎面就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影,她本能的往角落隐藏起来。前面的走廊中,只见秦然低着脑袋,脸上的泪痕犹在,她梨花带雨的哭着,跑进电梯离开。 等到电梯的大门关上,席暮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脸上的神情带着黯然。 想起方才秦然惨淡的背影,席暮整个人压抑起来,心头好像堵上一块大石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她都分不清,心底对于秦然是同情,还是厌恶? 席暮打开门,走进去,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的男人。看着她走进来,凌赫抬头,嘴角的笑意温柔。 微笑着走进厨房,席暮并没有多问,尽责的去将晚饭弄好。晚饭的餐桌很温馨,凌赫的伤势大好,右腿的石膏也已经拆卸下来,可以微微走动。 用过晚饭后,席暮收拾整齐东西,便拿着药箱,走到沙发上给他换药。 “伤口愈合很快!”打开纱布,看着里面的伤口结痂,席暮舒心的笑笑。 橘色的灯光下,女子低着脑袋,小手温柔又细心的摆弄着他的伤口。她清秀的脸颊上带着笑意,乌黑的眼眸晶亮,纯澈的不染一丝杂念。 “暮暮……” 凌赫深深地望着她,情难自禁,他倾身压过来,薄唇缓缓靠近她的唇,心底的想念啃噬着他,那种炙热是发自骨子里的强烈。 看着他压低的俊脸,席暮愣住,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底映入的是他熟悉的脸庞,随着他的靠近,那属于男人的气息滚滚而来,连带着的还有他的激烈爱意。 在她惊讶的时刻,凌赫伸手将她拥入怀里,抬起她的下颚,作势就要吻上她。 蓦地,她的心底闪过另外一张冷峻的容颜,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攫住她的心房,让她在仅有的瞬间里,猛然惊醒过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席暮伸手扣住他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阻止他将要落下的吻。她湿漉漉的乌黑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只是曾经那双眼中的柔情蜜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的拒绝,她眼里的执拗,让他心痛,心伤! 凌赫往前的动作停住,他的手指被她用力扣住,丝毫也不给他进一步的机会。火热的心,被她恐惧的眼神浇熄,直至冰冷…… “嘶——” 在这对持的尴尬中,凌赫心里唉唉叹息一声,急忙化解难堪。他嘴角一阵抽搐,剑眉皱起的低下脑袋,避开她的脸,不让她看见他眼中的失落与心疼。 他呲牙咧嘴的样子,让席暮回过神来,“凌赫,你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哪里?”见他低着头,她忙的查看,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她焦急的摸样,不是伪装出来的。凌赫心底泛酸,看着她心细的为他上药,那双温润的眼中却装满苦涩。 “暮暮!”伸手扳着她的肩膀,凌赫看着她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可是许多话他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多言,生怕又吓坏她。 暮暮,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凌赫深情的看着她,只敢在心底默默叨念,心里的信念更加激烈,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听见他轻唤,席暮抬头望向他,他温润的双眼中,幽深如海,让她无法看清,却隐约读到一丝黯然。 “很晚了,早点回家吧!”凌赫生怕她看出端倪,急忙掩饰的说道。 暗暗叹了口气,席暮对于这样的气氛感觉压抑,他一闪而逝的错愕,她又怎会看不到?不要说他,就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刚才那一瞬,她脑海里出现的脸孔,让她满心惊惶无措! “好!”席暮将药箱收拾好,点头答应她,也想早点摆脱这怪异的氛围。 稍后,席暮整理好东西,拿着提包出门,坐上电梯下楼,出了胜景国际。 外面的天空暗沉,繁星点点的布满夜空。 深秋的气候寒凉,席暮将衣领拉高,耷拉着脑袋缓缓漫步。 高高的落地窗前,凌赫站在窗边,他的眼睛追寻着楼下那道黯然的身影,痴痴地望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依旧屹立在窗前,浓稠的夜色中,满身落寞的男人,薄唇紧抿,他俊逸的脸上带着惆怅,许久都不曾抚平。 街上的行人间或走过,席暮一个人,神情萧瑟的走在街灯下。喧闹的街市,此时灯火通明,她走到宽敞的橱窗前,不禁停下脚步。 光鲜照人的橱窗前,此时站着的女子,脸上黯淡无光。席暮望着玻璃窗,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还有他低低沉沉的声音。 “席暮,感受我……” 度假村的那一晚,她竟能记得如此清晰,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都刻在心底。那些画面,完全不受控制的挤入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无声无息的涌入她的心底? 往事,却散落了一地…… 通透的玻璃橱窗前,映照出来的是她一张苍白的容颜,那双乌黑的眼眸死死盯着镜中。 慢慢的,她在镜中看到那张俊逸的脸,他的眉眼如此清晰,他的眼神如此深邃,他的气息如此真实。所有的一切,都紧紧包裹在她的周围,让她惊慌无助,让迷乱的她,步入那张巨大的网中。 全身的汗毛竖起,席暮徒然让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惧怕。转身,她慌不择路的跑远,一口气跑到自家楼下,才堪堪抑制住那些让她恐惧的念头! …… 日子紧张而又忙碌的过着,凌赫腿上的伤渐渐好起来,席暮安心很多。自从舞蹈剧发布会后,她就开始每天去筱晴的舞蹈学校练舞。很多年没有跳过,身体变的僵硬,想要找回以前的状态,就要付出更多的辛苦。本来想要辞职专心练舞,可是秦曜很支持她,还特意给她特例,让她每天只要完成工作,便能提早下班去练舞。她心里充满感激,整个人忙忙碌碌的,虽然辛苦,倒也充实。 这样坚持了半个月下来,席暮进步神速,到底还是有舞蹈底子,不枉费她从五岁开始跳舞,那十几年结实的舞蹈基础,让她比别人得天独厚,很快她就将以前的技巧重新掌握。 筱晴对于她的刻苦和勤奋很是满意,大加赞赏,眼见她日日进步神速,心里更多的还是欣慰和激动。看着她在舞蹈室,专注而投入的摸样,筱晴满心欢喜,看着她一颦一笑,仿佛看到的都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摸样。 “暮暮!”筱晴打断她,走近她的身边,抬手勒住她的腰,指导道:“你平转的时候要稳,脚尖要踮起,知道么?” 席暮点点头,按照她的话去做,果然感觉旋转的力度比方才平稳下来。 舞蹈室中,午后的阳光正暖,洋洋洒洒的倾泻一地。 偌大的镜子前,两代热衷跳舞的师徒,情意切切,彼此的眼中都闪着温柔之色。 教室外面,黛凝穿着黑色的练功服,翦瞳望着她们两人亲密的身影,让她娇艳的脸上露出鄙夷。看着筱晴耐心的讲解舞步和要领,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紧。 …… “殇爱”公演的时期定在平安夜那晚,算算日子也不过就剩下两个月。筱晴的殷切期望,让席暮觉得很有压力。 这些日子每天来舞蹈室练舞,她几乎都能碰到黛凝。每每看着黛凝高超的舞技,她都暗暗失落。 远远看着那身材高挑,风姿卓越的女子,仿佛她真的是只美丽高贵的白天鹅。相比较之下,席暮有些自惭形秽,可是心底又隐隐透着一股不服! 这样诡异的念头,让席暮莫名的困扰,她不知道不服气在哪里?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黛凝,她就会有种想要一较高下的执念? 收回乱七八糟的念头,席暮对着镜子,继续练习筱晴刚才指导过的舞步,汗水湿透了练功服,可她不肯停下休息,想要把这几年落下的功课补上,她没有捷径可走,只能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辛苦和汗水! 舞蹈教室外面,屹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乔希尧抿唇站在窗口,他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里面满头汗水的女子,舒缓的眉头慢慢蹙起,拧紧。 “希尧,你怎么来了?”黛凝练完舞走出来,正好看到他站在教室外面。 急忙收回张望的目光,乔希尧转头看看她,笑而不答。 翦瞳穿过他的肩头,看到里面正在练舞的席暮,想起他方才留恋的目光,黛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明艳的笑起来。 “既然遇见你,那你就要请我吃饭!”黛凝含笑望着他,语气娇嗔。 乔希尧淡淡望向她,明亮的眼中微闪,沉声道:“好!” 见他欣然答应,黛凝柔柔笑出声,“那你等我,我去换衣服。”说完后,她转身跑远,走进换衣室去。 “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惊呼,乔希尧明锐的察觉出声音不对。他迅速转身,果然看到舞蹈教室的地上,倒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席暮,你怎么了?”教室里正在练舞的众人,看到席暮晕倒,呼啦一下围拢过去,“你快醒醒啊!”有人已经拿出电话,拨打了急救电话。 在看到她倒下的瞬间,乔希尧脸色咻的一变,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几步跑到她的身边,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夺门而出,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抱着她从安全通道走下去。 怀里的女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抱着她轻飘飘的身体,乔希尧只感觉,心里一阵揪紧,原来她这样轻,这样脆弱。 双臂用力收紧,乔希尧将她稳稳抱在怀里,快步从楼梯走下去。将她平放进车子里,那辆白色的迈巴赫,轰的一声,绝尘而去。 驾车赶到T市最大的医院,乔希尧小心翼翼的将人从后座抱出来,早有等候的医生护士一大群人,可他不让任何人碰她,沿路一直将她抱进急救室。 黛凝换好衣服走出来,就见教室外面乱哄哄的一群人,四下里扫寻好久,却再也看不到乔希尧的身影。 听着周围人,窃窃私语的议论,黛凝含笑的脸庞阴沉下来。掏出手机,她将电话拨了过去。 急救室外面,乔希尧薄唇紧抿,看着紧闭的那扇大门,他的心里涌起没由来的惊慌。从小到大,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又是乔家的继承人。所以他的教育和培养过程,自然要比其他人严苛、历练。长久以来,他将自己的性情沉淀为冷漠,喜怒不形于色。可他此刻的心情,复杂的无法形容,是愤怒,是担忧,还是心疼? 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乔希尧烦躁的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人名时,表情更加不耐。 “喂!”接起电话,乔希尧脸色低沉,眼睛一直紧盯着急救室的大门,对于电话那端,娇滴滴的女声,他丝毫也没有听进去。 急救室的大门,忽然打开,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过来。 “我还有事,先挂了!”看到医生走出来,乔希尧急忙挂断电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稳住心里的不安,乔希尧脸色沉下来,低问:“她怎么样?” 医生见他一脸担忧,马上汇报病情,“乔少别担心,病人只是低血压,由于最近过于劳累才会昏厥!”顿了下,医生继续补充:“病人很快就会醒过来,要记得按时吃药!” 重重松了口气,乔希尧清楚地感觉到,他紧提着的心扑通一声落下、归位。理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让他整个人有些压抑。 不多时候,席暮被护士推进高级病房,她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室的白色。鼻端吸入医药水的味道,她转转眼球,意识慢慢回笼。 记起自己是在舞蹈教室昏倒,她不禁皱皱眉,心想肯定是最近晚上失眠,才会突然晕倒。 “醒了?”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席暮迟疑了几秒,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当真看见他冷酷的俊脸。 “怎么又是你!”蹭的一下子坐起来,席暮震惊的望着他,一脸恼怒:“乔希尧,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看见你!”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咻的眯起,乔希尧看着她满脸的不屑,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你以为,我喜欢看见你?是你老在我眼前出现!” 看着他一脸的鄙夷,席暮心里突突冒火,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吼道:“那好,我们眼不见为净!”一声怒吼,她掀起被子,立马下床,直接出了病房,头也不回的离开。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乔希尧看着她绝然的走出去,脸色铁青,真的很想追上去,掐死这个小女人! “咦?病人怎么走了,药还没吃呢!”走进来的年轻护士,只看到席暮走远的背影,她手中的托盘上,还摆着送来的药丸。 胸口燃烧的怒意此起彼伏,乔希尧怒气匆匆的走到门边,看着护士托盘上的药,他随手抄起来,扔进垃圾桶,大步走开。 “……”怯怯的小护士,看着他暴怒的俊脸,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回头看着被他扔进垃圾桶的药,小护士正要去下个病房派药,却被再度走回来的男人吓住。 “药呢?!”乔希尧一脸阴霾的走回来,冷声质问面前的护士。 护士颤微微的看着他,心头暗暗叫苦,明明是他把药直接扔进垃圾桶的啊! “……我再去拿!”迟疑了几秒,护士终于反应过来,立时跑回去取药。 …… 打车回到家,已是夜色深浓。 打开家门,满室冷清。席暮看着黑漆漆的屋子,马上想起辛泽微笑的脸,心里不禁酸酸的,情绪万分低落。 伸手开灯,席暮感觉肚子饿,可是全身很累,她也懒得做饭,只想着吃些速食品充饥。拿过水壶,灌满水,她打开煤气灶,烧水。 走进卧室,席暮换好衣服出来,正好看到火上做着的热水烧开。几步走过去,可在临近厨房时,她只感觉头晕目眩,身体站不稳,脚下一软,转瞬便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白色的迈巴赫飞驰着开来,将车子停在楼下,乔希尧看着那间亮着灯的屋子,脸上的神色不停变换。许久,他才将车子熄火,打开车门走下来。 上楼,走到她家门外,乔希尧暗暗叹了口气,看看手里的药瓶,按下门铃。 叮咚—— 门铃响了很久,紧闭的大门依旧没人打开。 “开门!” 幽深的黑眸渐渐眯起,乔希尧伸出手敲门,失去耐心的他冷冰冰的开口。可是无论是用力拍打着门板,还是大声叫她,屋子里仍然毫无动静。 蓦地,一股浓郁的煤气味道溢出来。乔希尧脸色突变,内敛的眼中闪过什么,他往后推开些距离,而后大力的往前撞,硬生生的将身体撞在门板上,想要把大门撞开。 慌乱间,乔希尧不得其法,身体重重撞了几次,才将大门撞开。打开门,屋子里充满刺鼻的煤气味道,映入眼帘的便是昏倒在地的那抹娇小身影。 “席暮!” 乔希尧脸色大变,几步跨过去,他伸手关掉煤气罩的开关,蹲下来将她抱在怀里。 “咳咳……”席暮紧皱着眉头,眼皮微微颤动了下,她模模糊糊的看着搂紧她的人,无法思考。 见她意识迷糊,乔希尧脸色铁青,不敢再耽搁,抱起她快步冲出屋子,下楼开车直奔医院。 来到医院,乔希尧直接抱人赶去急救室,看着亮起的红灯,他眉头不禁蹙起。短短一个下午,她就来了两趟医院,就她这样的体质,还敢和他硬顶? 站在医院的走廊上,乔希尧焦急的来回踱步,所幸这次医生很快就走出来。 “幸好发现的及时,病人吸入的煤气不多,不需要进高压氧舱。但要留院观察一晚,没有异常,明天可以出院。”医生一口气说完,安排护士将病人推入病房。 夜晚的医院,格外宁静。 一间高级病房中,病床前亮着昏黄的壁灯,床头柜上开着加湿器。一串串白色的水雾,从加湿器的出口喷洒出来,让干燥的房间,充满湿润。 病床上,躺着熟睡的女子,她巴掌大的脸上带着憔悴,水润的眼眸紧闭,让人看着心生怜惜。因为注射了镇定剂,此时的她,呼吸均匀,安然入睡。 病床边上,乔希尧坐在椅子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望着她,薄唇抿紧。昏暗的灯光投影在他锋锐的下颚上,他紧绷一张俊脸,清冷的眼眸中浮现过一抹厉色。 想起下午,她牙尖嘴利的和他对视,那样不屑一顾,那样急于撇清,让他心底涌起不可抑制的怒火。真是可笑啊!他还没有急着摆脱,可她就如此心急的要划分界限,他和她的关系,是她想撇干净就能干净的吗? 眼睛凝着她苍白的脸颊,乔希尧幽幽叹息一声,抬手给她掖好被子,凝视她良久,他才走出病房,吩咐护士好好照看她。 …… 第二天一大早,席暮是被一股饥饿感叫醒的。睁开眼睛,看着清一色的布置,她叹了口气。混沌的大脑转转,她慢慢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明白过来,是她又忽然晕倒,被乔希尧再次送来医院。 “咕噜噜”肚子不停的叫唤起来,席暮坐起身体,正要下床,已经有护士先她一步进来,同时给她端来早餐。 “你醒了?”护士见她清醒过来,很亲切的和她打招呼,同时将带来的早餐给她摆好,才微笑着离开。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早餐,席暮饥饿的咽咽口水,顾不上形象,低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白粥里面似乎加了药材,淡淡的药香参杂着甜味,滋味甚好。匆忙的拿起勺子,她一勺勺往嘴里塞,一碗粥很快见底。 填饱肚子后,席暮满足的咂咂嘴,表情很是愉悦。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饭,她不禁皱皱眉,心想难道医院的伙食改善了吗?转头看着这豪华的病房,她心里一惊,忽然明白过来。 “吃饱了吗?”正在她低头深思间,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抬起头,看见的是他冷峻的脸庞,他眼中带着讥讽,戏谑的看着她。 眼见着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席暮脸色一变,小嘴不悦的撅起来,“我要出院!” “不行!”乔希尧看着她一脸的不高兴,绷起脸,也没给她好脸色。 “出院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利限制我!”席暮火大,直起身体,瞪着他的脸,咬牙切齿。 低低一笑,乔希尧忽然俯下身,将薄唇压下来,凑近到她的唇边,道:“在我面前,你没有任何权利!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走出医院半步!” “你……”席暮顿时黑了脸,无语凝噎,一张小脸气的煞白。 看着她暴怒的脸,乔希尧嘴角扬起笑来,他更加凑近她,故意将薄唇擦过她的耳垂,“又想骂我无耻?”他轻轻地问她,语气中带着揶揄。 深吸数口气,席暮双手紧握,真想一口咬死他,心里真是气的就要爆炸! 欣赏着她由青转白的小脸,乔希尧惬意的眯起眼,憋闷了一整晚的心情得到舒缓。他伸手扳着她的下颚,手指轻抚,邪恶的威胁道:“乖乖呆在医院,否则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耻!” 手指轻抚着她的下颚,他温热的气息缓缓吹拂在她的唇瓣上,带着独属于他的味道。也不知怎的,席暮看着他的眼睛,脸腾的红起来,很不争气的一直红透到耳根。 眼底映着她羞红的脸颊,乔希尧明亮的眼中浮起笑意,看着她不在闹腾,他慢慢直起身,交代了几句话给护士才转身离开病房。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席暮烦躁的躺下,回想着他刚才暧昧的话语,心里砰砰跳个不停。花痴啊花痴,她哀嚎一声,在心底暗骂自己,见到他有个好脸色,自己就这样不争气的脸红,真是郁闷啊! …… 一整天的时间,席暮哪里也不能去,什么事也不能做,这可真的把她闷坏了。呆在这件不大的病房中,她无聊的走来走去,几次想要偷溜出去,都被尽职的护士给堵住,将她驱赶回来。 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她在病房中来回踱步,一脸的愁容,心里更是愤愤难平。 “乔希尧,你这个大坏蛋!” 想起他早上拽的二五八万的摸样,席暮呼哧呼哧喘粗气,狠狠咬牙的低语。 “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蓦地,他冷冰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让席暮顿时白了脸,从后背渗出阵阵寒意。 “呵呵……”回身看到站在门边,脸色阴沉的他,席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乔希尧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步步走进来,眼神凉凉的凝着她,看不出喜怒,“应该听见的,我都听清楚了!” 073 温柔陷阱 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她在病房中来回踱步,一脸的愁容,心里更是愤愤难平。 “乔希尧,你这个大坏蛋!” 想起他早上拽的二五八万的摸样,席暮呼哧呼哧喘粗气,狠狠咬牙的低语。 “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蓦地,他冷冰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让席暮顿时白了脸,从后背渗出阵阵寒意。 “呵呵……”回身看到站在门边,脸色阴沉的他,席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乔希尧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步步走进来,眼神凉凉的凝着她,看不出喜怒,“应该听见的,我都听清楚了!” 心虚的低下头,席暮暗自撇撇嘴,很小声的低头狡辩,“切!走路都不出声,到底是不是人啊?说坏话怎么了,那也比你做坏事要好很多!” “你说什么?”见她低头叽叽咕咕的嘟囔,乔希尧挑挑眉,沉下脸看着她。 见他凌厉的眼神,席暮识相的闭上嘴,立刻换上狗腿的笑脸,“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为了达到目的,她告诫自己,该收敛时就要收敛。 “现在!”淡淡扫了眼她强装出来的笑脸,乔希尧懒得和她计较,冷声开口。 听见他的话,席暮如释重负,马上收拾好东西,小跑着跟着他的步子,出了病房。 来到外面,清新的空气带着凉意,让她身心舒畅。原本想要回绝他相送,可是看着他冷酷的眼睛,她想了想,很没志气的决定,还是从了吧!要不然惹怒他,后果很严重! 白色的迈巴赫平稳的驶进小区,打开车门,席暮迎面就看到站在她家楼下的一排人。那些一字排开的众人,见到他们回来,都恭敬的走过来,对着那个男人俯首道:“总裁!” “嗯!”乔希尧淡淡应了声,拉着满脸呆滞的她,直接上了楼。 恍惚着开门进屋,席暮回过神来后,已经被他拉到桌边坐下。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见他们紧跟着进来,顿时让狭小的屋子,变的更加拥挤。跟进来的那些人,分为两组,一组直接走到餐桌边,将食盒里面的饭菜摆好,然后迅速的离开。而另外那一组人,则是走到厨房,将里面的厨具拆装下来。 “喂!你们要做什么?”席暮看见他们拆东西,急忙要阻止,却被他拉住胳膊,将她按坐下。 将筷子塞到她的手里,乔希尧连眼皮都不抬,命令她低头吃饭,“吃你的饭!” 力气上争不过他,席暮没办法,只能闷声坐下来吃饭,看着好端端的厨具被拆卸掉,她心疼不已。 不多时候,那群人终于完工,将一套白色的崭新厨具安装好,走过来报告,“总裁,厨具安装好了!” 淡淡扫了一眼,乔希尧点点头,正要打发他们离开,就听身边的她质问起来,“你这人什么意思啊?好好的厨具被你拆了,为什么要换套新的?” 放下手里的筷子,乔希尧挑眉看看她,并没有发怒,竟然耐心的解释,“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死于意外么?”他冷冰冰的开口,神情内敛,“如果你不想煤气中毒,最好听从我的安排!” “……好吧!”看着老旧的厨具,席暮狠狠咬牙,想起昨晚的危险,她也有些后怕,“这厨具多少钱,我付钱给你!”她一脸正气的站在那里,底气十足,一副势要不占人便宜的摸样!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底闪烁着精光,乔希尧伸手摸摸鼻子,忍住笑意,抬眼看看边上站着的人,沉声道:“把账单拿给她看。” 手下人急忙将单据拿出来,递给席暮。 接过账单,席暮撇撇嘴,不以为意的低头看了眼,可等到她看清账单上的价格后,顿时吓傻了眼,“8,8万多!” “这是金子做的吗?这么贵?”席暮震惊的大叫,底气弱了下来。 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乔希尧只觉的有意思,故意逗弄她,“你们给她讲讲!” 手下人得到指令,立时走上前,开始侃侃而谈:“这套厨具,采用了最新的报警系统,只要有轻微的煤气泄漏,便能自动关闭火源。同时,此厨具还采用了纳米技术,更加强大了厨具本身的坚固性能。” “纳米技术?”席暮皱着眉头,吃惊的问。区区一套厨具,竟然还采用纳米技术,真是坑爹啊! 那些人见她一脸惊诧,急忙再进一步解释:“纳米技术,是用单个原子、分子制造物质的科学技术……” “停停停!”席暮一阵头大,挥手阻止他们在继续说下去。重重缓了口气,她耷拉下脑袋,心里开始不淡定了。 乔希尧悠然的坐在沙发上,满意的欣赏着她丰富的表情,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笑来。轻轻挥手,示意那些人离开,他也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 “什么时候付钱?”站在她面前,乔希尧双手抱胸,捉狭的问她。 “呃……”席暮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口闷气憋在胸口。 抬起头,看着他得意的笑脸,席暮眯眯眼,打算抵赖,“我有说过要付钱吗?”说完后,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她面不改色心不跳! 紧抿的薄唇,无可抑制的露出笑来,乔希尧往前一步,靠近她,问道:“你是打算赖账?” 心里虽然慌乱,但是席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双手叉腰,扬起小脸问他,“我有赖账么?你有证据能证明吗?” “你不怕我了啊?”见她一副趾高气扬的摸样,乔希尧含笑问她,假意若有所思,“看来,我要想个办法,让你害怕我才行!” 感觉自己扳回一局,席暮心里小小得意起来,乌黑的眼眸中闪着胜利的喜悦。哼,我就是赖账,你能把我怎么样? 乔希尧定定的望着她,深邃的眼底有着温柔的光芒。盯着她红润的唇,让他心中一动,眼中闪烁着炙热。 俯首,忽然将她拉进怀里,乔希尧箍住她的腰肢,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低头吻住她。 唇上一阵温热,他的吻霸道袭来,淡淡的薄荷香气弥漫在口齿间,让她想要推开的动作停住。垂下的手,竟然情不自禁搂上他的腰。 她的味道甜甜的,让他禁不住沉沦,那柔嫩的唇瓣生生勾起他心底的那把火。吻,变的激狂,粗暴,他伸手拖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不让她有一丝退却。 火热的唇瓣贴紧,唇瓣上传来他啃咬的刺疼,他的火舌熟练的钻进她的嘴里,疯狂的席卷每一个角落,吸允、啃咬…… 许久,乔希尧才慢慢放开她的唇,气喘吁吁的将她搂在怀里,不肯松开。低头,看着她红艳艳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他方才啃咬过的齿痕,他满足的轻笑。 席暮满脸通红的被他搂着,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缓和了好久,她才伸手推推他。 见她红透的小脸,乔希尧微微松开她,可她的温度才刚消失,就让他心底一阵失落。 “傻样!”在她呆愣的瞬间,乔希尧再次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这一次,他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拼命抑制想要狠狠蹂躏她的念头! 见她又呆呆的傻站着,乔希尧好笑的摇摇头,没有再开口,转身迈步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席暮才慢慢回过神来。伸手摸摸唇边,她的唇上似乎还沾染着他的温度,回想着他刚刚的表情,让她一脸迷茫。这个冰山男人,也会开玩笑?! …… 自从昏厥后,席暮也不敢掉以轻心,练舞的时候有节制的调节。上午处理完工作,她赶去舞蹈教室排练,一整场排练下来,她带着疲惫回家。 回家打开大门,屋子里竟然亮着灯,席暮一惊,以为是辛泽回来,她下意识的转头望向厨房,看到的是一道伟岸的身影在厨房中忙碌,“爸,你怎么来了?” 席墨诚带着围裙,正在厨房中煮汤,听见女儿的声音,他笑着走出来,“爸爸今天来办事,所以就来看看你。” 急忙换了鞋,席暮蹦蹦跳跳的跑过去,闻着飘过来的香味,她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搂着他的腰,她撒娇道:“爸,你真好!” 伸手拍拍的她的脑袋,席墨沉微微笑起来,语气宠溺:“你最近练舞辛苦,爸爸给你补补。” 席暮蹦跶着走进厨房,顺手捏起流理台上的菜,她吃进嘴里,小猫一样的满足。 “暮暮,你的手机响。”席墨诚切着菜,听见她的手机响起来。 席暮把伸向盘子里的手,收回来,跑着去接电话。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她暗了神色。 “喂……” “暮暮,晚上一起吃饭?” “今晚不行,爸爸来了。” 凌赫的伤势痊愈,开始回凌氏上班,他的邀约不温不火,总让她无法拒绝。席暮拿着电话,脸上若有所思。 “那好,改天再约!”凌赫开着车,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微笑着挂断电话。路口的红灯亮起,他稳稳停下车子,双眼望着前方,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笑意。 绿灯亮起,凌赫发动车子,在前方路口突然转弯,车子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餐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席暮悠闲的坐在桌前,惬意的喝了口碗里的汤。 “爸,你今天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吗?”席暮喝着鸡汤,舒服的咂咂嘴。 席墨诚似乎心情极好,脸上一直带着笑意,“银行的贷款批准下来,我和你纪叔叔来办手续!” “啊!”席暮夹菜的手顿住,心里慢慢涌起怀疑。先前银行的态度那样坚决,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批下贷款呢? 正在她思绪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起来。席暮回神,急忙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一脸笑意的男人,她皱起眉。 “我来看看伯父。”凌赫扬起笑脸,温柔的看着她。 听见门外的说话声,席墨诚走过来,见到门外站着的俊朗男子后,顿时笑起来,“凌赫啊,快进来!”席暮见父亲一脸欣喜,也不能阻拦,伸手接过他提着的东西。 “伯父,您好。”凌赫礼貌的问好,谦谦有礼的走进来,随手把门关好。 席墨诚见到他,满脸笑意,热情的将他请进来,完全把席暮晾在一边。 “快来吃饭!”将凌赫带进屋子里,直接让他坐在桌前,席墨诚微笑的看着他,语气出奇的温柔:“暮暮,快去拿碗筷啊!” 席暮小脸不悦,看见父亲欢喜的表情,心里闷闷的,“喔!”她应了声,将碗筷拿来,放在他的面前。 凌赫坐在她对面,见她撅着嘴,他得意的感受着席墨诚热情的款待。 “来,多吃点。”席墨诚一直给凌赫夹菜,不时的和他闲聊几句。 看着他碗里堆满的菜肴,席暮愤愤不满,可是她老爸只把眼光停留在凌赫身上,丝毫也不看她。叹了口气,她只能埋头默默吃饭。 “吃块鱼,鱼刺我都剔好了。” 碗里突然多了一双筷子,席暮抬头,就见凌赫微笑的望着她,将剔除鱼刺的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席墨诚看着他们,见凌赫眼底温柔的宠溺,他低低一笑,满心安慰。 “谢谢!”席暮全身不自在,慌忙的道谢,赶快低头掩饰。 “今天真是高兴,要是有酒就好了。”席墨诚心情很好,不由感叹。 听见他的话,凌赫轻轻一笑,柔声问道:“伯父,我买了酒。您要尝尝吗?” “太好了,快去拿!”听说有酒,让席爸爸两眼放光。 蓦地,席暮抬头,望向自己老爸,脸色冷冷的,“爸,您不能喝酒!” “暮暮,爸爸今天开心,破例一次行不不行?”席爸爸可怜巴巴的看着女儿,一心讨好。 “呵呵……”席暮抿着嘴轻笑,脸上的坚定一闪而过,“不、行!” 顿时,席墨诚嘴角抽搐,无语凝噎,黑了脸。 “暮暮,这是药酒,喝一点儿没有关系。”父女俩正在拉锯战,凌赫怡然的走过来,将酒瓶打开,倒出一小杯递给席墨诚。 果然,打开酒瓶,便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道溢出,很清香的味道。这下子,席墨诚可乐坏了,他回头赞许的看着身边的凌赫,激动的频频对他使眼色。 看着他们两人间的互动,席暮沉了脸色,明显的二比一,她完败! 吃完晚饭,席暮独自悲催的去收拾碗筷。而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两个男人,看着足球,谈着新闻。将碗筷收拾好,她又认命的准备好水果,切好,端到茶几上。 走到沙发边,席暮正要坐下,感觉手腕一紧,人已经被凌赫拉过去,紧挨着他坐下。 对上他戏谑的神情,席暮狠狠瞪他一眼,可是父亲就在身边,她也不好挣扎,只能默默地坐着,心里有了怒意。 他们两人间这样细微的动作,看在席爸爸眼里,则有了另外一层含义。他不时的撇着他们两人,看看自己女儿,再看看一表人才的凌赫,渐渐有了他自己的想法。 晚上九点,凌赫很有分寸的起身告辞,一整晚他侃侃而谈,与席墨诚两人相谈甚欢。 “伯父,您早点休息,明早我来送您。”凌赫温柔出声,语气中透着关心。 席墨诚见他彬彬有礼,心里对他更加多了好感,“太麻烦了吧!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不会,开车很快就能赶回来。”凌赫见他担忧,耐心的解释。 看着他诚心相送,席墨诚也不好在推辞,含笑点点头,将他送到门外。 “暮暮,明晚一起吃晚饭?”走到门外,凌赫回头看着席暮,抓紧时间追问。 看着父亲微笑的脸庞,席暮一阵尴尬,慌乱的答应他,“好。”眼见奸计得逞,凌赫抿唇轻笑,道过晚安后,他转身离开。 洗过澡后,席暮才刚走出卫生间,就被父亲叫过去。 “凌赫这孩子,比以前更加出色了。”席墨诚微笑的望着女儿,不禁赞扬出声,“他身上一点儿也没有染上纨绔子弟的恶习,真是难得啊!” “嗯。”席暮用干毛巾擦拭头发,看见父亲欢喜的表扬他,低低应了声。 见着自家女儿低沉的脸,席墨诚皱皱眉,语气沉凝下来,“暮暮,爸爸不是要你攀附豪门,当真让你嫁去豪门世家,我还不答应哪!可是爸爸看得出来,凌赫对你很用心,很喜欢你,既然你们两人还有缘分能在一起,那我也不反对你们交往!” 缘分?! 缘分是这个世上最玄妙的事情,任谁都无法扑捉,只能被它牵引着!那她和那个男人,算不算是有缘分呢? “爸爸……”席暮黯淡了神色,乌黑的眼中涌起一股浓浓的心酸。 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席墨诚悠悠叹了口气,脸色低沉,“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爸爸希望你早点有个好归宿,这样爸爸也能安心。” “爸!”席暮心里一紧,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扑进父亲的怀里,眼中带了泪花,“暮暮不要嫁人,要一辈子陪着爸爸!” 听见她的话,席墨诚湿润的眼中浮出笑意,“傻孩子,爸爸不能陪你一辈子,总要把你交给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将女儿搂在怀里,让她尽情撒娇,席墨诚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语重心长,“爸爸老了,你有了好的归宿,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枕在父亲的腿上,席暮一脸茫然,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是啊,天下的父母,总是期望看着儿女们成家立业,幸福美满。可是她的幸福在哪里呢?带着那个男人的烙痕,她还能找到幸福么? …… 一大早起床,父亲早早做好早饭,满屋子飘的都是豆浆的香气。 “爸,早!”席暮欢欢喜喜的走出来,闻着豆浆的香味,满足的笑起来。 席墨诚做好早饭,父女两人一起用好,门铃也恰到好处的响起。见到凌赫赶过来,她急忙将父亲的东西收拾好,将他们两人送到楼下。 楼下的车子前,席暮不舍的挽着父亲的胳膊,细心的嘱咐他,“爸爸,最近这段时间我要排练,没有时间回去看您,您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啊!” “知道啦!”席墨诚给她掖好衣领,一脸欣慰,“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练舞辛苦,注意饮食。” “嗯!”用力吸吸鼻子,席暮喉咙里泛酸,眼中有了泪光闪烁。见她眼中带泪,席墨诚也红了眼眶。 看着他们父女依依不舍,凌赫急忙上前,拉过席暮,柔声道:“有我照顾暮暮,伯父放心吧!” “好,好!”席墨诚忙的低头,不想让女儿看见他的伤悲,笑着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凌赫一眼。 伸手打开车门,将席墨诚扶上车,凌赫安慰了席暮几句话,便上了车,开车离去。 看着父亲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席暮心里难受起来,如今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事情要忙,照顾父亲的时间越来越少,这让她很自责! 收拾起落寞的心情,席暮看着时间不早,也忙的赶去秦氏上班。上午的工作还算清闲,她有条不紊的处理好,便有了空余时间。 坐在转椅中,席暮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她左思右想总是觉得父亲公司的贷款突然批准下来,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样想着,她脑袋里咻的闪过一个念头,顿时让她坐立不安,难道是有人暗中相助?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犹豫了好久,她还是找出给父亲公司批下贷款的银行电话,拨了过去。 “您好,我想问下裕天公司的贷款,为什么会批准下来?” “对不起,客户的资料,我们不能对外泄露!” 电话里,银行工作人员的口气硬朗,完全公式化的口吻,问不出任何端倪。席暮皱皱眉,可她没有放弃,脑袋瓜里转了转,她计上心来。 “我是秦氏总裁的秘书,裕天公司是秦氏的合作公司,所以秦总吩咐调查。” “原来是秦总要调查啊,请您稍等……” 听见报出秦氏的名字,对方立时软了语气,席暮不善于说谎,此时她早已紧张的双手冒汗,静等着那个让她心悸的答案。 大约过了一分钟,银行工作人员的声音再度响起,“裕天公司本身并不符合银行批贷的条件,不过有乔氏出面作保,我们银行才顺利批下此次贷款!” “喂,小姐,您在听吗?” “……谢谢!” 席暮回神后挂断电话,脸色阴沉,一张秀气的脸上写满惆怅。乔氏?真的又是他?!他这次不声不响的这么做,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忙完公司的事情,席暮下午早早去到舞蹈教室排练。整个下午的排练她都心不在焉,舞步频频出错,完全不在状态。 正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暮暮,在哪里?我去接你!” 听见凌赫的声音,席暮才想起来,今晚他们约好一起吃饭。将惨淡的心情收拾好,她平静的报出舞蹈教室的地址,压抑住那些让她心烦的念头。 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平稳的行驶在车道上,凌赫双手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自从车祸后,他都不敢再开快车,车速保持平稳。 “我们去哪里?”席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侧目看看他,见他嘴角一直带着笑意,柔声低问。 修长的手指捏紧方向盘,凌赫眼神温润,转头看着她,眼底都是满满的笑意,“带你去个地方。”说完后,他故作神秘的禁了声,不再开口。 席暮见他有心隐瞒,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低下脑袋,想着那件烦心事。 车子很快开进一片豪华的别墅区,席暮看着一栋栋高档气派的别墅,脸色蓦地一沉,隐隐明白此处是何地。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凌赫已经将车子转弯,开进一套白色的三层别墅内。随着巨大铁门的开启,黑色的卡宴缓缓驶入,将车子挺稳,凌赫绅士的给她打开车门,“下来吧!” “凌赫!”席暮从车里下来,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别墅,脸色不好看,“这里是……” 凌赫温柔的看着她,黑眸中溢满柔情,“别担心,一切有我在。”他的手掌包裹住她稍显冰冷的小手,那种温暖感染着她。 “二少爷,您回来了。”凌家的管家迎出来,恭敬的走到凌赫身边,见到席暮时,他微微愣了下,而后神情自然的请他们进去。 手掌被他用力攥紧,席暮想要拒绝却无从逃避,只能半推半就的被他带进凌家。 “爷爷!”凌赫牵着她的手,一路带着她往客厅走去,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中间的凌啸海。 凌啸海正在读报,听见他的声音笑着放下报纸,抬头的瞬间看清他手里牵着的人后,脸色忽的阴沉下来。 宋宛如珠光宝气的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凌赫带着个陌生女人回来,她惊讶了下,撇见凌啸海阴沉的脸色后,阴森的冷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摸样。 凌赫低着头,示意席暮喊人,看着那强势的老头,她皱皱眉,出于礼貌,还是喊了声,“爷爷,您好!” 席暮全身僵硬的站在客厅中,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她眉头紧皱,片刻也不想多留,正要转身之际,楼上忽然传来的声音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还不开饭,想饿死我啊!”凌轩吊儿郎当的从楼上走下来,正在一脸无奈的叫唤,乍看见席暮时,他足足愣了几秒,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瞧见凌赫紧紧攥着她的手后,邪气的笑起来。 “哎呦,这是谁啊?”凌轩阴霾的一声冷笑,单手抱胸的走过去,站在他们两人面前,邪笑道:“凌二少把她带回家,想要干什么呢?” 凌赫缓缓抬头望着他,眼中的目光泛起寒光,“大哥。”他很礼貌的叫了他一句,表情冷冷的,但是却透着冷冽。 “轩儿!”宋宛如放下手中的茶杯,懒懒的抬眸,似笑非笑的说道:“别人的事情,你少搀和!”说完后,她起身走过来,拉着凌轩往餐厅走去。 站在凌家不过短短几分钟,席暮却明锐的感受到四周的敌意,她暗暗吃了一惊,完全意想不到凌赫在凌家会遭遇到这样的情形。心底的柔软被深深触动,她轻轻回握住凌赫的手,想要借此传递力量给他。 感受到她的温暖,凌赫紧蹙的眉头一松,望着她的眼神极其柔软,脸上的紧绷都跟着舒缓下来。 “开饭!” 忽然间,凌啸海一声令下,脸色紧绷的走到餐厅主位上坐好,下人们即刻行动起来,将饭菜摆好。 凌赫带着她也来到餐厅,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完全不顾众人的怪异眼神。下人们察言观色,殷勤的又拿来崭新的碗筷,摆到席暮面前。 奢华的欧式水晶餐桌,华丽如斯。席暮坐在桌前,感受着这样尴尬的气氛,她半点食欲也没有,筷子都没有动过。 凌轩坐在她的对面,一双轻挑的眼睛,竟是打量在她的身上。想起上次和乔希尧打架,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望着她的眼神似乎想要将她一口吃掉! 餐桌前,众人神色各异,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诡异莫测。 不多时候,凌赫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直直望着主位上的凌啸海,沉着说道:“爷爷,我不会和秦然订婚!” 凌啸海举着筷子的手一顿,一向沉稳的脸上染满怒意,却仍在抑制心里的怒火。 “我要和喜欢的人结婚!”凌赫语不惊人死不休,忽然拉起席暮的手,当着众人的面,语气坚定有力。 074 电话中的女声 装修华丽的餐厅中,水晶吊灯熠熠生辉。 餐桌前,众人神色各异,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诡异莫测。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凌赫的声音,“爷爷,我不会和秦然订婚!”他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直直的望着主位上的凌啸海,眼底的眸光深沉。 “我要和喜欢的人结婚!”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凌赫再次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牢牢握住席暮的手,当着众人的面,语气坚定有力。 “凌赫!你脑袋坏掉了!”最先出声的是凌轩,他一脸吃惊,“为了个二手货,你不要秦然!” 砰—— 凌赫将手里的饭碗狠狠砸过去,正好丢在凌轩的身上,菜汁溅满他一身,“你敢在说一句试试?!”说话间,他已经起身,走过来揪住凌轩的衣领,两人剑拔弩张,势要开战。 宋宛如吓了一跳,见宝贝儿子被他揪住,急忙就要上前,却被一声大吼呵斥住。 “反了!” 凌啸海蹭的站起来,含怒的瞪着他们俩,厉声呵斥,“你们两个敢动手,就都给我滚出凌家!” “啪”的一声,凌啸海丢下手里的筷子,拄着手杖往楼上走去。转身之前,他狠狠瞪了席暮一眼,那眼中的鄙夷显而易见。 这顿沉闷的晚饭,终于不欢而散。 出了凌家,凌赫一路开车将她送回到楼下,将车子挺稳,他熄火,回身望着她。 “暮暮,我昨天去过秦家,已经和秦然当面把订婚的事情说清楚了。”凌赫伸手握着她的手,黑眸凝着她,语气温柔。 席暮吃惊的抬头,正好看到他柔软的目光,张张口,一时间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别多想,我这样做不是要给你压力!”将她的手拉到心口,凌赫耐心的给她解释,“今晚带你回凌家,只是要让他们心里明白,谁也不能阻止我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凌赫……”席暮低低叫了他一声,有些话憋在心里,可又不知要如何表达。 见她一脸焦急的摸样,凌赫轻轻笑起来,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楼门外。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她水润的眼眸,见她眼底清澈的眸光,他忍住想要吻她的冲动,生怕吓到她! 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凌赫满足的微笑,在她耳边低声软语:“暮暮,我明天要去欧洲考察,一周以后回来,到时候你告诉我,你的答案好不好?” 望着他眼底流动的光芒,席暮心底涌起一股异样,莫名的烦躁起来。许久后,她才缓缓点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见她欣然应允,凌赫开心的笑出来,眼底皆是掩藏不住的欢喜,他不舍的松开她,目送她上楼后,才开车离去。 洗过澡后,席暮回到卧室,刚刚凌赫的话,又让她心烦意乱。她迷茫的有些不知所措,完全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关上台灯,席暮正要上床,却鬼使神差的走到窗前。伸手撩开窗帘,露出一道缝隙,她下意识的往外面看了看。 窗外夜色深浓,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很快,席暮收回目光,重新拉好窗帘,上床去睡觉。只是她匆匆一瞥,并未看到掩藏在暗影中,那辆白色的迈巴赫车子。 车子里,乔希尧手指紧握方向盘,幽深的眼中变幻莫测。方才,见到他们亲热的聊天,那样亲密无间的举止,让他心头燃起一把怒火,心里才刚涌起的温柔又被硬生生的浇熄! …… 夜色深沉,浓稠黑暗。 高级私人会所中,此时灯火闪耀,高雅的大提琴声低低响起,那醇厚的声音响彻整座会所的每个角落。 圆形酒吧台前,男人端坐,他的左手放在桌面上,手腕上佩戴的欧米伽手表熠熠生辉。 昏暗的射灯,映照在他俊逸的脸上,凸显出他完美的五官,冷峻的气质。他右手握着酒杯,杯中的琥珀色液体,闪亮夺目。 “乔少!”身边响起柔柔的女声,穿着吊带长裙的女人,走到他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怎么一个人?” 乔希尧微微侧目,深邃的眼眸轻眯,坐在他身边的人是韩真真,最近圈子里的派对女王,曾经和她有过几次应酬,是很有分寸的一个女人。 对着酒保抬抬手,乔希尧面容沉敛,轻抿着杯中的烈酒。酒保急忙调制一杯伏特加,送到韩真真的面前。 含笑望着他,韩真真端起酒杯,笑着喝了一口,问他,“心情不好?” 握着酒杯的手绷住,乔希尧脸色一沉,剑眉蹙起,他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为了女人?”韩真真望着他的脸色,嘴角微微上扬,笃定的问道。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底闪过一阵迷茫,乔希尧薄唇紧抿,好久才低低说道:“你说,女人想要什么?” “呵呵……”韩真真轻盈一笑,声音委婉动听,“乔少的问题真是精辟!” 将酒杯把玩在手中,韩真真收起玩笑,娇声道:“女人想要的东西很多,不过最想要的,应该是宠爱!男人无边无际的宠爱!” 闻言,乔希尧呆呆的望着她,心里闪过很多画面。宠爱?!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宠爱?任由她肆无忌惮的顶撞,容忍她淡漠疏离的态度!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远远地躲着他,不给他好脸色?却能在那个男人的怀中肆意绽放笑脸?! “叮”的一声,韩真真将被子碰上他的,挽唇轻笑,道:“看来乔少是动心了啊?”干掉手里的酒,她优雅的起身,好意道:“天不早了,早点回家。” 撂下这句话,韩真真起身离开,婀娜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夜幕下,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行驶在车道上,乔希尧双手握着方向盘,锋锐的下颚紧绷,忽明忽暗的灯光闪过,他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前方,脸色有些迷惘。 动心? 乔希尧皱着眉头,口中反复低喃着这两个字,有许多异样的感触徘徊在心间。 这个社会,离异的父母很多。而他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很老套。母亲是豪门世家,乔家的独生女,父亲原来是乔家助养的孩子,后来外公很看重他,执意促成父母的婚姻,可注定是个悲剧。从小他就能感受出,父母之间的感情漠然,虽然争吵不多,但是他知道,爸爸妈妈生活的不幸福! 在他十五岁那年,父母协议离婚,他是乔家唯一的孩子,父亲自然不能带走他,所以他和母亲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长大,对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爱也懂得一些! 六年前,他找到她,当时完全是一时兴起,过后他甚至都忘了还有她的存在。如果不是两年前,父亲终于和那个女人结婚,母亲出了那场车祸险些丧命,他真的就把她遗忘在角落里,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 有些话,她说的是对的。当初找上她,确实是因为心里不甘!尤其看到她笑的惬意美好,心里更是特别不爽! 毕竟他父母离婚,是与她的妈妈有关,而他父亲这些年爱着的女人,一直都是她的母亲!但是他的恶意捉弄,只不过是出于心里的恼怒,绝非想要报复。 可如今,对于席暮,他是怎么样的心里呢? 在他结束游戏的时候,确实是带着不屑,想要完结这一切!可是当真结束后,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本始作俑者是他,掌握决定权的人也是他,可为什么这一场游戏下来,他发觉角色互换了呢?人家精神饱满的投入新生活,当他是空气,视而不见,可他竟然因为她的无视动气,郁闷,甚至开始难受!这是什么情绪呢? 对待女人,他向来没有花过什么心思。小的时候,看着父母的不幸福,他便对婚姻有些抵触。后来大了些,遇见黛凝,素来都是她主动,他不拒绝,也不会纠缠。和黛凝在一起的那些年,他是宠溺她的,对于她的要求都会满足,那只是出于男人的自我优越感。当两年前黛凝提出分手的时候,他连一句挽留都没有,而在那两年中,他也从没有去找过她。因为乔希尧对待任何人,都永远只给一次机会! 深深叹了口气,乔希尧幽深的眼眸中带着烦躁,他理不清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将所有的一切归咎为占有欲。他承认,对于她,他有着浓厚的兴趣,以至于有种想要将她掌控在身边的冲动! …… 天气渐冷,枯黄的枝叶凋零,雾气沉沉的早上,一片白茫茫。 乔家祖宅,一大早起来,佣人们各自忙碌。黛凝一早赶来,她熟悉的走进厨房,闻到一阵香喷喷的味道。 “连婶,您在做葱油饼?”闻着香气,黛凝走过去,很热络的打招呼。 连婶见到是她,顿时欢喜的笑起来,“黛小姐,您来了啊!” 黛凝笑笑,走到她身边,想要讨教几招,便和她多聊了几句,“嗯,我来找希尧,他起床了吗?” 连婶手里翻弄着葱油饼,如实回答,“好像还没有。昨晚少爷很晚才回来,还满身酒气。” “是么?”黛凝轻轻皱眉,眼中悠悠闪过什么,结束闲聊,她转身往二楼走去。 推开二楼主卧的房门,那张墨黑色的大床上空无一人,床边散落着衣衫,房间里还充斥着淡淡的酒味。 黛凝轻轻走进去,听见从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哗水声,她扬唇微微笑起来。弯腰,她笑着摇摇头,将他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来。 床头柜上摆着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黛凝放下衣服,随手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号码,没有名字。只是那串号码,却生生刺激到她的眼球。 没有刻意牢记,她只是看过一次,就能认出这个号码是席暮的手机号! 此时,浴室的水声停止,黛凝快速瞄了眼浴室,见他已经拉开门,往外走出来。那双美目中闪过一道寒光,她冷笑着伸手按下接听键,扬声道:“希尧,你的电话!” 乔希尧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忽然看到她,不禁眼神一沉。见她微笑着走来,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他眯起眼眸,从她手里接过手机,面容深沉。 黛凝将手机拿到他的手里,神情温柔的笑笑,而后便转身下楼去了。 狐疑的接过手机,乔希尧拿起来放在耳边,却只听见听筒里的“嘟嘟”声。看了眼来电显示,他幽深的眼眸轻眯,修长的手指,徘徊在重播键上,反复犹豫良久,终是没有按下。 电话的那一端,席暮握着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心脏的位置怦怦乱跳。她昨晚想了一整夜,还是决定向他问清楚,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打过电话,没想到这大清早起来,接电话的人,竟然是个女声,听着那娇嫩的声音,她可以肯定那女人就是黛凝! 席暮脸色煞白,看着手里的手机,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反复响起的都是刚刚黛凝的声音。她的语气中充满娇嗔,柔软的能滴出水来。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幻想着某些画面,阳光明媚的早上,华丽的大床上,女子肌肤裸露,正娇艳欲滴的趴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 “啊!” 席暮烦躁的大叫一声,伸手拍拍脸颊,“席暮啊,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慌张的收拾好东西,她按耐不住那些暧昧的画面,只能打开家门,赶着去上班,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 不多时候,乔希尧穿上银色的西装,里面的黑色衬衣,衣领微敞开,并没有打领带,显得随性又不羁。他从楼上走下来,来到餐厅时,黛凝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他。 推开椅子坐好,乔希尧挑眉看她一眼,眼底蓦地闪过什么,并没有先开口。 看着他低沉的脸色,黛凝有些心虚,她忍住心里的翻涌不平,脸上仍然表现的很平静。伸手夹过葱油饼放在他面前,她柔声道:“趁热吃,冷掉就不好吃了。” 对面那道凌厉的目光,让黛凝如坐针毡,她僵硬的拿起筷子,头顶忽然传来他冷酷的声音。 “不要想着怎么算计她,她不在你的算计之内!” 手中的筷子被她用力捏紧,黛凝慢慢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算计谁?她又是谁?”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浮出一丝冷笑,乔希尧挑眉看着她,嘴角带着薄凉的笑,“她是谁,难道你不清楚吗?” 静谧的餐厅中,他的声音低沉强势,直接穿透进黛凝的心底,让她慌乱起来。见他起身就要离开,她急忙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慌张的说道:“希尧,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那时候不懂事,你……” “黛凝!”乔希尧出声打断她,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对待任何人,我都只给一次机会。你绝对也不会是例外!” 挥开她缠绕上的手臂,乔希尧目光清冷,俊逸的的脸上带着狠绝,那双眼中的寒意仿佛能将人冰封住。 “希尧……” 黛凝被他寒凉的眼神盯得满心慌乱,心底钝钝的的痛起来,看着他眼底显露的冷漠,她志在必得的高傲,瞬间被击碎,残破一地。 “别触碰我的底线!”乔希尧坚定的转身,在迈步前,低声警告她,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分明带着浓浓的保护欲。 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黛凝眼眶发红,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直到指甲深陷进肉里。眼眶中的泪水被她硬生生的逼回去,不肯流出来。 …… 深秋的气候寒凉,寒风阵阵刮起,卷起满地的枯黄枝叶。 下班的时候,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擦肩的距离却各不相识。 席暮暗淡的掏出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出程安的名字,又迟迟没有拨通。程安最近的心情很好,每次见她,她都是容光焕发,看来有种恋爱的甜蜜。 虽然程安和秦曜的关系,让她担忧,可看着好友开心的摸样,她也唯有在心底默默祝福他们。 不忍将自己落寞的情绪带给她,席暮想了想,还是收起手机。看着喧闹的街市,她有种别样的凄冷,这么大的城市,却没有她温暖的依靠。 黯然神伤的时候,席暮忽然想起一张邪气的脸庞,想起他琥珀色的清澈眼眸,让她缓缓轻笑,转身朝着画廊而去。 遗爱画廊,三楼的画作室中。 男子坐在高脚椅上,他正襟危坐,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画板,手中的画笔尽情的挥洒。 辛泽凝神专注的作画,他刀削的五官,在灯光的映衬下,有种精致的美感。 席暮走进来,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宁静的画面,看着他的背影,让她烦乱的心找到安宁。 “暮暮?”听见脚步声,辛泽回过头,见到一脸呆愣的席暮,他笑着走过来,揶揄她,“才几天不见,就开始想念我了吧?” 他调侃的声音响起,让席暮回过神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是啊,很想你呢!大画家,请我吃饭去!” 辛泽低头看了她一眼,扑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低落,顿时挑挑眉,他转身拿过桌上的车钥匙,搂着她,边走边道:“好啊,走吧!” 一间高级的西餐厅,鎏金的餐桌前,满桌子都是餐点。 尝尝那些精致的牛排料理,席暮皱皱眉,心想这味道也不怎么样啊,还要卖这么贵。 辛泽看着她点了一桌子的菜,顿时变了脸色,“暮暮,谁招惹你了啊?”见她每样菜只尝过一口,他挑眉问她。 抬头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席暮生气的撅起嘴,“你朋友不是很有钱吗?这点小钱,你还心疼啊?” 辛泽撇她一眼,佯装生气,“我朋友是有钱,可是今天这顿饭钱,是我自己出唉!” “喂!”席暮恼羞成怒,厉声吼他,“你在我家白吃白住了半个多月我都没有找你要钱,现在请我吃顿饭,你就这样罗里罗嗦的,那你把欠我的房租给我!” 辛泽被她的话噎住,一张俊脸充满落败,“呵呵,算我没说啊!您吃着,要是不够再点!” “这还差不多!”见他一脸讨好,席暮才顺了口气,打开红酒,开始惬意的享受。 一顿饭下来,席暮没怎么吃东西,红酒倒是喝了大半瓶。 抬手制止住她还要斟酒的手,辛泽见她整晚情绪低落,不禁皱起眉头。叫来服务员,他迅速结账,拉着席暮出了餐厅。 想要开车将她送回去,可是席暮硬是不答应,她有些醉,任性的非要散步,要走回家。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辛泽叹了口气,只能由着她,扶着她两人一起往回走。 “辛泽,我想去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辛泽,你说人活着为什么就这么累啊?” “辛泽,你有喜欢的人吗?” “辛泽,你真的是我未婚夫?那你把我娶回家去吧!” “……” “……” “辛泽,我累了,你背着我。” 昏暗的街灯下,身材颀长的男子,背上趴伏着一抹瘦小的身影。辛泽将她背起来,缓缓而行。刚刚她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让他好笑又心疼。 虽然一整晚,她都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她全身散发出来的惆怅,让他明显的觉察到她的异样。背后的她,体重很轻,她的小手紧搂着他的肩膀,那种温柔的触感,让他眼底溢满柔情。 小心翼翼的将她背在身后,辛泽耐心的听着她嘀嘀咕咕的说话,因为她的话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她的呼吸,淡淡的喷洒在他的耳后,带着属于她的芬芳香气,渐渐地撩拨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一直将她背回家,打开门,辛泽将早已熟睡的她抱上床。 橘色的床头灯,发出温暖的色调。 辛泽给她脱了鞋,盖上被子,又取来热毛巾为她擦拭。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昏睡的她舒服的叹了口气,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沉沉睡去。 坐在床边,望着她的睡颜,辛泽缓缓笑起来。脑海中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摸样,想起她叉腰和他吵架的摸样,想起她恼羞成怒恶言相向的摸样,那么多个她,每一个都让他深深铭刻在心,在不自觉的时候,她的脸孔就会在他眼前浮现。 眼前的女孩子,有着最纯净的心灵,最美好的热忱,她生活的坚强又认真,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坚韧,感染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那双琥珀色的眼中,慢慢发散出晶亮的光,辛泽定定的望着她,抬手拂过她落下的碎发,心灵深处涌出一波又一波的悸动。 许久以后,辛泽伸手想要关掉床头灯,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日历。白色的日历上,用红笔勾着一个圈圈,而勾圈的日子边上,画着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 紧抿的薄唇微微笑起来,辛泽看着那个可爱的图画,脸上闪过温柔的神情。原来明天是她的生日! 将台灯关掉,辛泽细心的给她掖好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轻手轻脚的离开。 …… 第二天大早起来,席暮睡醒后,脑袋有些发晕。缓和了好久后,她才记起昨晚的事情。 暗暗叹了口气,她微微笑起来,心想着还有辛泽这么个朋友,能在她失意的时候陪着她,真好! 来到秦氏上班,一上午的工作忙碌而繁复,席暮心神不宁,频频出错。看着整理了许久,仍然理不清的报表,她哀嚎一声,索性将报表收起来,提前离开,跑去舞蹈教室排练。 她拿着包走进电梯,直接按亮一楼的按钮,她这一侧的电梯大门刚合上,另外一侧的大门恰好开启。 电梯门打开,乔希尧神情冷峻的走出来,他面容深沉,步伐稳重。 穿过走廊,乔希尧神情凌厉,直接走向总经理办公室,经过她的桌前,他淡淡看了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 一个小时后,开发案敲定,乔希尧从办公室走出来,他俊朗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疲惫。幽深的眼眸,不经意的望向那个熟悉的位置,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桌子。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幽深如海,乔希尧薄唇紧抿,直直的盯着那空空的坐位发呆,他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让人捉摸不透。 良久,乔希尧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他向来清冷的脸庞上,似乎带着犹豫,还有一种淡淡的情怀,似明非明,想要捉住却又转瞬即逝。 “席暮呢?”在他走神的瞬间,远方传来秦然飞扬跋扈的声音,她满脸怒气而来,气势汹汹的质问其他人。 众人见她一脸厉色,不敢撒谎,直接告诉她,席暮赶去舞蹈教室排练。 一张娇颜上染满怒火,秦然愤愤的转身,并没有看到前方屹立的男人,她直接冲进电梯,迅速离开。 乔希尧看着她气冲冲的走掉,本来不想多加理会,但是想起她提起席暮时,咬牙切齿的摸样,让他深沉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 “去舞蹈教室!”坐在车后座,乔希尧脸色紧绷,抬手轻抚着紧蹙的眉心,他低声吩咐司机。 司机等到指令,马上将车头调转方向,往舞蹈教室开去。 075 疯狂的女人 舞蹈教室内,筱晴穿着练功服,正在一一指导学生的舞步和技巧。 教室外面,秋辰穿着白色的休闲服,见她一脸精神,笑着走过来,“筱晴老师,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下课?” 听见儿子温柔的声音,筱晴脸上一喜,转身看到他戏谑的脸,“你怎么来了?” 秋辰温柔的笑笑,伸手搂着她,亲热的说道:“哎呀,平时想要请筱老师吃顿饭多难啊!今天还是爸批准,我才能有机会请您吃顿饭!” “你这孩子!”筱晴被他逗笑,伸手拍了他一下,含笑道:“还有半个小时下课,你先去外面等我!” “好的,母亲大人!”秋辰立时恭敬的颔首,不难看出母子两人感情甚好。 “老师!”蓦地,身后响起一声低沉的女声,筱晴回过身,看到黛凝站在身后。 筱晴细细打量她,见她眉头紧蹙,不禁暗暗一笑,柔声问道:“小凝,有事吗?” 见她紧绷着一张小脸,筱晴心里了然,教导她多年,对于这个资质甚高的得意学生的脾气秉性,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您怎么让席暮去跳那个高难度的动作?”黛凝看见秋辰也在,微微愣了下,可依旧还是抑制不住怒气,问了出口。 秋辰站在母亲身边,看到黛凝脸色暗沉,他下意识的皱皱眉,眼中有了波澜。 缓和了下,黛凝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妥,急忙解释的说道:“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毕竟是新人,那样的动作就连您当年都没有完成,这样贸贸然的交给她,她真的可以做到么?” 筱晴笑着拉过她,让她往自己身边靠靠,语气从容,“老师明白你的担忧,所以才迟迟下定决心!” 重重叹了口气,筱晴望着她的眼中有些怅然,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凝啊,你这些年历练的很好,老师都看在眼里,也特别欣慰。如今这场舞蹈剧,是老师最后一部作品,这里面包含着太多我年轻时候的梦想和遗憾。那个高难度动作让席暮去完成,不代表她比你胜任,只是她更加符合那个角色而已!” “老师……”听见筱晴的这些话,黛凝有些无措,不知道还能在说些什么。 堪堪忍下心里的不平和愤恨,黛凝软了语气,不能再作计较,“……我懂了!” “小凝,老师对你最放心,别让我失望!”筱晴笑着拍拍她的手,对于她寄予厚望。 话已至此,黛凝绝对不能再做纠缠,她郑重的点点头,收起心里的失落,转身走了出去。 见她走远,筱晴才叹了口气,低声喃喃:“哎,这孩子气质才气都很好,就是太争强好胜啊!” 伸手搂着母亲的肩膀,秋辰轻轻一笑,道:“妈,她从小就是这脾气,您还不清楚么?” 回头看看儿子,筱晴目光深远,有种看透他的锐利目光,“是啊,也只有你能一直让着她,让了这么多年!” 感受到母亲凌厉的目光,秋辰不自然的低下头,躲闪开那一脸的僵硬尴尬。 不多时候,秋辰优雅的一路走出去,顿时让这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们,春心萌动。看着这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大家纷纷窃窃私语,私下里开始议论他的家世背景。 淡笑着走出教室,秋辰走到长廊,正要去办公室等着筱晴,眼前忽然闪过一抹黯然的背影,让他往前的步子顿住,再也移不开。 远远地,只见黛凝独自站在窗边,她双手抱胸,秀眉紧蹙,翦瞳一瞬不瞬的望着窗外。 “小凝……”秋辰轻轻走到她的身边,看见她黯然的脸庞,立时皱起眉头。 微微侧目看到是他,黛凝勉强笑笑,将脸上的失落收起来,“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紧抿的薄唇微微笑起来,秋辰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妈妈的事情,我一向不过问,不过既然她那样决定,我相信自然会有她的道理!” 他的话,让黛凝再度暗了神色,虽说筱晴以前曾经教过席暮,可毕竟是很短的一段日子,短到连她都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可是为什么,自己被筱晴教导了十年,却还不如那个席暮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重要? 这样的疑问,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抬头看着秋辰温柔的眼神,黛凝眼中闪着狡黠,“秋大医生,你以为我想要找你走后门?” 秋辰被她的话逗笑了,俊逸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是,是我理解错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明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黛凝紧绷的脸色终于放晴,她舒心的笑出来,正要开口,却不想有人先她一步,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席暮,你给我滚出来!” 秦然怒气汹汹的跑到舞蹈教室外面,一间间的教室翻遍,都没有看到席暮的身影。她穿着红色的香奈儿裤装,脚下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艳丽逼人,只是那张如洋娃娃般的脸上,此时充满狠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翻遍了所有教室,依旧没有找到席暮,秦然脸色阴沉沉的,整个人散发着寒意,立时发飙。掏出手机,她正要打电话,忽然瞥见从拐角处走来的,让她刺眼的那个人影。 走廊的拐角处,是间茶水室,席暮无精打采的去倒水喝。昨天早上的电话,一直困扰着她,虽然昨天和辛泽聊天,可是心底深处的那股酸意,仍旧挥之不去。为什么心里会觉得酸酸的,苦苦的?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有些情难自控,隐约的知道那个答案,只是她不敢去面对,就连深想都不敢!她是真的害怕,怕自己就此泥足深陷! 满心的酸涩与失落,席暮走到饮水机前,接满一杯温水,慢慢的喝了两口往回走。可她才刚走到走廊尽头,就听见秦然刺耳的喊声。 清秀的脸颊上涌起一股怒意,席暮听着她大声叫嚷,那刺耳的话语让她心里“腾”的涌上怒意。快步走过来,她脸色铁青,走到走廊中间,对上秦然含怒的眼睛。 “席暮!” 见她出现,秦然顿时黑了脸,满身的怒意滚滚而来,“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贱货!” 没头没脑的被她直指鼻子骂,席暮立时怒了,心里的怒气连带着郁闷,一股脑的发泄出来,“秦然,你再敢说一遍试试?!” “哎呦,你还以为我不敢说啊?” 秦然本来心里就有滔天的怒火,此时见她满脸不屑,当下更是理智全无,说出来的话很是恶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用的什么下作手段?你看从希尧哥那里捞不到什么好处,就想要回头去勾引凌赫?” 满意的看着她由青转白的脸色,秦然心里的怨气得到纾解,接续谩骂她:“哼,你妈妈勾引别人老公,你就有样学样,想要勾引我未婚夫!席暮,你要不要脸啊!” 手中的杯子死死捏紧,席暮脸色煞白,全身都开始轻轻颤抖起来。秦然的这一句话,正好说中她的痛处。心底里埋藏的所有心伤与愤怒,齐齐爆发出来。 咻的,抬手将手里的水杯举起,席暮双眼愤怒,冷冽的盯着她的脸,然后手腕往前,将杯中的水直直朝着她的脸上泼过去,那一整杯水,全都泼在她的脸上,下手毫不留情。 “啊啊!”秦然一声尖叫,那整杯的水,准准的泼在她的脸上。头发上,脸上都是水,水流先将她的头发打湿,在顺着她的下颚淌下来。那身昂贵的衣服,立时被染上水渍,大片的水痕迅速扩散,让她衣服的前襟全都湿透,狼狈不堪。 突然的水流泼过来,秦然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她完全没有料想,席暮敢有这样的举动。从小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秦家小公主,何曾吃过这样的亏?等她反应过来后,立刻好像是被触怒的野兽,爆发出一股吓人的杀气,狠狠地朝着她扑了过去。 “贱人!你敢打我?!”秦然丢开手里的包,怒吼着朝她冲过去,伸手就往她脸上抓去。 席暮被她的话气的全身颤抖,此时看着她像饿虎一样的扑过来,她也跟着发狠起来。 推开拉着她的跳舞伙伴,席暮抬起胳膊,稳稳的挡开秦然抓过来的手。她反手一扬,迅速的一把揪住秦然的衣领,吼道:“秦然,我要你道歉!马上给我道歉!” 秦然伸出去的手被她挡开,衣领更被她揪住,心里更是气的愤愤不平,她俊俏的脸上带着阴森的笑意,戏谑的望着她,道:“给你道歉?你也配啊!” 双手再度伸出去,秦然恶狠狠的望着她,忽然两手掐住她的脖子,手下死死用力,那恐怖的眼神真的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你这个贱货,去死吧!” 众人看着秦然一脸的阴狠,没有人赶去劝阻,有些人眼见势头不对,悄悄跑走,去搬救兵。 黛凝和秋辰快步赶过来,迎面就看到这激烈的一幕。秋辰是认识秦然的,两家也有些交情,也算是从小相识。对于席暮他比较陌生,可是他妈妈经常提起她,这次她又是舞蹈剧的主演,所以秋辰也算是认识她。如今看着这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他深深皱眉,正要上前去分开她们,却被身边的黛凝拉住胳膊,让他往前的步子停住。 秦然脸色阴霾,她双手用力掐着席暮的脖子,立时让她呼吸困难起来。 眼底浮现出一抹恐怖的笑容,秦然心里有着报复的快意,心里的嫉妒让她完全失去理智,整个人处在失控的地步! 眼见她完全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席暮心里仅存的一丝歉意远去,翦瞳中变的决绝凌厉。 看着她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席暮猛的低下头,张开嘴,一口狠狠咬在她的手背上,贝齿用力,紧咬住不放。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惊呼声不断,想要上前去拉架,可又不敢贸然掺入。 蓦地,人群中闯进一道伟岸的身影,乔希尧刚上楼,就听到传来的打骂声,他疾步赶来,扒拉开人群,看到就是这样诡异的画面。 饶是身经百战的乔希尧,也从没有见过两个女人打架,竟能打成这样狠辣的摸样!看着秦然被她咬着手背,疼得喊天喊地的摸样,他深深吸了口气,向来沉稳的脸上,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啊!”手背被她狠狠咬住,秦然疼的大叫一声,立刻撒手,推开她。看着手背上鲜红的牙印,她疼的呲牙咧嘴,发疯一样的跑过去,伸手揪住席暮的头发。 席暮刚刚缓了口气,见秦然又扑过来,长发被她揪住,头皮被撕扯的发疼。 心里的怒火一波接着一波,席暮被她没完没了的纠缠气疯,索性也豁出去了,回手也揪住她的头发。这样一来一回,两人便紧紧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松手!” 低低一声怒吼,乔希尧急忙冲上前,抬手轻松的分开她们两人。黑眸扫视过席暮的脸,见她脸上没有受伤,他紧蹙的眉头才松开。 秦然心里正在突突冒火,此时被人强行分开,她暴怒的抬起脸,看清站着的人是乔希尧后,嚣张的气势才有所收敛。 秦然站定身体,双眼充血的看着对面的女人,见乔希尧紧张的护在那个女人的身前,她气的狠狠咬牙。 深棕色的卷发被撕扯的乱七八糟,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手背上又伤痕累累,看着如此狼狈的自己,秦然难忍怒火,上前一步控诉,“希尧哥,她是个贱女人!” 听见她的话,乔希尧猛的抬起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眯起,染上厉色,他薄唇紧抿,看着秦然的眼中带着寒意。 秦然满心受挫,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只想着教训席暮,恶狠狠的瞪着她说道:“希尧哥,她骨子里和她妈妈一样下贱,到处勾引男人,你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秦然!” 两声怒吼同时响起,乔希尧拉住又要上前的席暮,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推到身后。 席暮仰起头,看着他幽深的眼眸,眼底忽然一热,竟然委屈的要落泪。松开搂着她的手,乔希尧上前一步,走到秦然面前。 来到秦然眼前,乔希尧双脚站定,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沉声道:“乔家的事情,是能让你说三道四的吗?” 头顶响起他阴冷的声音,秦然颤微微的看着他,见他脸色暴戾,心里开始害怕起来,“希尧哥,我,我……”在他冷冽的眼神中,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去道歉!”乔希尧斜倪着脸色苍白的秦然,口气如罩寒冰。 秦然吃惊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顿时傻了眼,她怎么也想不到乔希尧竟然会让她道歉?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如果她去道歉,那竟会是怎样的难堪啊? “不去!”秦然心里愤愤难平,虽然惧怕他,可是依旧刁蛮任性。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轻轻眯起,乔希尧冷冷一笑,神情阴霾,眼中的怒火一闪而逝。 没有人看清乔希尧是如何出手,众人只见眼前闪过什么,紧接着只听“咔吧”一声,秦然已经惨叫起来,“啊,疼,好疼!我的胳膊断了!”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合不拢嘴。席暮站在边上看着,见他如此出手,也跟着惊呆住。 “过去道歉,否则就这样疼着!”乔希尧气定神闲的站着,看着秦然煞白的脸,没有一丝同情。 委屈的泪水,滚落出来,秦然呜咽着看他,哭喊着,“为什么要我道歉,是她先泼我的!” 见她撒泼不讲理,乔希尧摇摇头,看着她质问,“你没有侮辱她,她会动手么?” 一句话将秦然逼向死角,她顿时底气不足,心虚起来。 “你不去道歉,那就等着秦家人来接你!”顿了下,乔希尧笃定道:“到时候,你一样还是要道歉!” 手臂一阵阵疼的发麻,秦然额上满是冷汗,她看着乔希尧冰冷的眼神,心里阵阵胆寒。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让她的骄躁敛去。 眼见情势毫无转圜,秦然忍住不愿,只能低下头,怯怯的走到席暮面前,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 见她服软,乔希尧先前的怒气也散去,毕竟他和秦家的交情深厚,做事也不能太过分。 黑眸望向席暮,见她脸色也平静下来,他几步走到秦然面前,伸手来到她的肘关节处,手指轻轻一推,又是“咔吧”一声,脱臼的关节复位,疼痛嘎然消失。 众人惊叹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见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下来,皆都松了口气。 秋辰站在边上冷眼旁观,他看着乔希尧刚才的举动,眼睛不时的徘徊在他和席暮两人的脸上,察觉出异样,他转头望着黛凝,果然见到她躲闪的目光。 黛凝看着这一切,心里的怒意丝毫也不比秦然少,她慢慢上前,扶住秦然,将她拉到一边安慰。 众人渐渐散去,席暮抬头,正好撞进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她慌乱的躲开,跑走。 看着她跑远,乔希尧微微蹙眉,就要迈步离开,却在经过秦然身边时,低低警告的说道:“这次的事情,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以后再敢找她麻烦,我谁的面子都不看!”他决然的话语飘过,让秦然脸色苍白,也让身边的黛凝,脸色铁青。 出了舞蹈学校,外面的寒风嗖嗖,寒气顺着单薄的衣服灌进去,让席暮瑟缩着,抱起双臂慰藉自己。 夕阳西下,远方的天空渐渐暗沉下来。看着落下的夕阳,席暮心里无限哀伤,秦然刺耳的谩骂,一句句回荡在她的耳边,她的话虽然恶毒,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席暮眼眶泛酸,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流言蜚语她承受的不少,可是她无力反驳,哪怕只是辩解她都都不能!因为她的身体里流着那个女人的血液,所以连带着她只能去承受世人的唾骂!这样的刺激,让她整个人有种崩溃的绝望! 一口气跑回家,席暮气喘吁吁的跑到楼下,迎面正好撞上让她生生痛恨的人。 “暮暮!”景臻看见她,一脸欢喜,急忙走过来,搂住她,“生日快乐!” 生日?! 席暮脑袋发懵,缓和了好久,才回想起来,今天正是她的生日,每年她都避之不及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日子,她和父亲都会刻意避开,因为这样的日子会让他们同时想起这个女人!所以,自从她懂事后,从来都没有庆祝过生日!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席暮伸手狠狠推开,脸色阴沉的望着她。 景臻身体一阵踉跄,险些摔倒,幸好被身后的男人扶住。她稳住身体,眼中涌上泪花,“暮暮,你还在恨妈妈?” “妈妈?!”席暮冷冷的咬紧这两个字,望向她的眼中满是愤恨,“你也好意思说这两个字吗?少来玷污这样纯洁的字眼!” “席暮!”景臻被她的讥讽激怒,语气冷了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说话!当年的事情,你完全都不了解!” 席暮冷笑着望着他们,见卓航伸手搂住她,眼中的神情透着寒意,“我不了解?你还要我怎么了解?你敢说你没有背叛爸爸?敢说你不爱身后这个男人?” “我……”景臻的心被狠狠揪紧,那种窒息的痛慢慢传来,让她脸色霎时苍白到透明。 小区大门口,开进一辆白色迈巴赫车子,乔希尧沿路循着她而来。透过车窗,他看见站在前面的三个人,俊颜立时变了颜色。将车子停靠过来,他降下车窗,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贸然过去。 卓航紧紧盯着席暮,见她眼底充斥着的都是恨意,不由暗暗叹气。当年的事情,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世事难料,如今这样的局面,却是众人俱伤! “暮暮!”卓航搂着身边的女人,望着席暮时,脸色很复杂,“当年的事情,不怪你妈妈,如果要恨,你就恨我。” 往前走过去,景臻缓和了语气,眼中闪着心疼,“暮暮,无论当年的事情怎么样,妈妈都是爱你的……” “呵呵……”席暮低低冷笑一声,双眼通红的望着她,忽略掉心底的刺痛,“爱?我不需要你的爱!你的爱太廉价!” 深深吸了口气,席暮抬头望着他们,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伤心,心里有种变态的报复感。明明自己心里也阵阵揪疼,却还是言语毒辣,刺激着他们,也伤害着自己。 席暮平静不了,情绪异常激动,她含泪质问着那个同样满脸泪水的女人:“你不是爱他吗?有多爱?爱到为了他可以抛弃我?!那现在你又凭什么回来说爱我?” 眼中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席暮心里委屈极了,那种积怨的压抑折磨的她都要疯掉,“既然你当初选择放弃我,那么这辈子都别想我会原谅你!” 车子里,乔希尧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眉头越蹙越紧。路灯下,她的背影纤弱,娇小的身体一阵阵颤抖,那一脸的泪水更是让他不忍,将车门打开,他冷峻的走过来。 景臻被她眼里的决绝吓坏,她往前一步想要拉着她的手,却被她躲闪开。 “我恨你,恨你!”席暮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泪水,哭喊着怒吼,整个人仿佛受伤的小兽,发出呜咽的嘶吼。 愤然的转身,恰好撞入一具健硕的胸膛内,席暮抬起头,看到的是他冷酷的脸庞。乔希尧下车走过来,刚好搂住她逃跑的身体。 “放开我!”席暮满心刺痛,全身的尖刺好像刺猬一样扎人,一口咬上他的手,趁着他吃痛松手的时候,她落荒而逃,哭着跑远。 卓航眼看着这一幕,几步走到乔希尧身边,眉头顿时皱起来,“你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乔希尧心里一紧,顾不上回答,只是应付道:“爸,回来再和你解释,我先走了。”说完后,他立马上车,朝着她跑远的方向追过去。 卓航眼见着他心急的追上去,薄唇渐渐紧抿,眼中悠悠闪过什么。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沿着街道两边缓行,从小区出来,开了很长的一段路,始终都没有看见她的人影。 乔希尧双目注视前方,薄唇紧抿,锋锐的下颚透着锐利的弧度。眼看着天色黑下来,依旧找不到她的人,让他开始担忧起来。 前方的红灯亮起,乔希尧停下车子,双眸望向夜空。看着夜空璀璨的星星,他心底蓦地闪过什么,等不及绿灯亮起,他快速调转车头,将车子朝另外的方向驶去。 开速飞快的开来度假村,乔希尧径自开车,一路直接上到山顶。 此时,山顶的风很大,呼啸的夜风卷起寒意。乔希尧打开车灯,沿着山路搜索着她的身影。车子上到最高点的时候,车灯前方蓦地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将车子熄火,乔希尧打开车门走下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微闪,果然见到坐在山坡上,独自喝酒的那道落寞身影…… 076 汲取他的温暖(必看) 夜幕沉沉,山顶的寒风呼啸。墨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一颗颗耀眼夺目,璀璨明亮。 山顶的岩石上,女子披散着长发,坐在石头上一动也不动,她黯然的背影消瘦纤弱。 夜空下,席暮双手抱膝,脑袋搁在膝盖上,她直勾勾的望着天空。脚边,散落着空掉的啤酒罐,七七八八的掉落在岩石缝隙中。 寒风吹起,将她披散的长发卷起,更加显出她满身的寂寥与无助。 乔希尧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双目望着她哀伤的侧脸,让他冷硬的心扉起了波澜,一圈圈的涟漪滑向心窝,慢慢感染着他。 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肩膀上,乔希尧紧挨着她坐下。见她一张小脸苍白,眼眶红肿,他薄唇紧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却清楚的感觉到心在收紧,一阵紧似一阵。 “你还会咬人?”乔希尧看着虎口上被她咬出的一排小牙印,低低笑起来。 将易拉罐里的啤酒喝干,席暮用手将罐子捏扁,扔下山坡。转头看看他,她眯起眼睛,道:“当然啊,所以你要小心喽!千万不要招惹我!” 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笑来,看着她绯红的小脸,乔希尧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搂过来,抱在腿上,“那如果,我非要招惹你呢?” 两人的距离太近,席暮被他抱在腿上,挣扎不开,任由他压低脑袋,靠过来,凑着她的唇瓣说话。他温温热热的气息拂过,让她冰冷的唇瓣上滑过一丝暖意。 他的双眼太过于浓黑,晶亮的眼中闪烁着异彩流光,那深邃的双眸仿佛带着灵气,一不小心就会将人的魂魄吸附进去。 “那我就咬你!”混沌的慌乱中,席暮不知不觉的说出口,同时让他们两人都愣住。 “呵呵……”乔希尧忍不住的笑出声,幽深的眼眸锃亮,“原来你是小狗,喜欢咬人啊!”静寂的夜里,他低沉磁性的捉狭声响起,顿时让怀里的她羞红了脸。 席暮说完后,立时就意识到不对头,可是话一出口,再难收回。看着他愉悦的大笑,她满心气愤,可有又无可奈何,被他抱坐在腿上,瞅着他俊逸的脸庞,她渐渐也笑出来。 不久前的伤感,似乎在他们的笑声中远去,消散。见她将一打啤酒喝的差不多,乔希尧伸手制止她还要喝酒的动作。 山上的风渐大,见她身体冷冰冰的,乔希尧脸色沉下来,不顾她的挣扎,带着她上了车,一路开下山顶,往码头开去。 码头停靠的白色游艇,在夜色中尤为醒目。下了车,席暮看见前方的游艇,脚下的步子,慢慢停住。心底深处慢慢闪过许多念头,如果她能够选择,那么她并不想踏进属于他的地方。可是今晚,她似乎有家不能归,竟连一个可以收留她的地方都没有? 生日,应该是和家人一起庆祝,那应该是每个人最开心,最温馨的时刻。但是她很久没有过过生日,每年的这个日子,她和父亲的心情都会低落,虽然父亲总是掩饰,可她还是能够看到他眼底的哀伤。每年的这一天,她和父亲都会想到同一个人,同一个让他们伤心的人! 自从懂事开始,席暮便不再庆生,她总是笑着告诉父亲,她不要过生日,这样她就又老了一岁,人前她总是含笑欢畅,只有在她独自一人时,她才卸去伪装,暗暗心伤,也在暗暗想念那个人,想念那个让她伤心的人!嘴上再说恨她,毕竟还是骨血联系,终是不能忘记她! 今天的一连串打击,让席暮难受极了。先是秦然恶意谩骂,让她羞愤难当,后又是见到他们,更加让她心里怨恨,身心俱疲。如果他们一家三口现在还是完整的,那么今晚,她也应该和其他人一样,有爸爸妈妈陪着,吃着爸爸做的饭菜,妈妈亲手擀的长寿面条。那样的画面,在她十岁以后,再也不曾出现过,就算偶尔在梦中浮现,也是一闪而逝,让她惨然落泪的场景。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让她痛苦的心揪紧,整个人都失神落魄。今晚的她,注定孤独无依,没有落脚的地方。那么,要不要靠近身边的男人,靠近他的后果会是什么? 见她往前的步子顿住,乔希尧回头看着她,微微愣了下。凝着她的局促不安,他的双眼中忽而闪现出什么,紧抿的薄唇扬起笑来。 伸手牵过她的手,乔希尧将她拉到身边,搂住她的腰,强势的带着她往前,两人一起上了游艇。 进到游艇,乔希尧将壁灯打开,又按下遥控器,把壁炉燃起来。壁火的火源旺盛,船舱里很快就暖和起来。 见她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乔希尧眉头紧蹙,拉着她,将她带到二楼,他将她推到浴室门口。 “快去洗个热水澡!”乔希尧快步走进去,将浴室的热水打开,徐徐热气顿时冒了出来。 席暮全身都在打颤,真的很想洗个热水澡,见他一系列的动作,她心里微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将发呆的她推进去,乔希尧含笑嘱咐她,“快点洗,小心着凉。”说完后,他关上浴室的门,转身下楼,自己也到楼下的浴室淋浴。 洗好澡出来,船舱里暖意融融。等了好久,也没有听见动静,乔希尧看看表,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可是她还没有出来。 迈步上到二楼,乔希尧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浴室里面还响着水声,算计着时间,他有些诧异。 蓦地,想起她上次晕倒,乔希尧整个人一惊,三步并作两步闯进浴室。打开浴室的门,只见席暮穿着白色的浴袍,单手扶着洗手盆,蹲在地上,脸色煞白。 “席暮,你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对,乔希尧脸色忽变,急忙蹲下身子,问她。 席暮眉头紧锁,手臂垫在胃口下面,额头布满细汗,她唇瓣毫无血色,气息柔弱道:“疼,胃疼!” “你是不是没有吃晚饭,空腹喝酒?”想起她在山顶一罐接着一罐的喝啤酒,乔希尧脸色沉下来,厉声质问她。 胃里一阵阵绞痛,让席暮咬紧牙关,脸色煞白。她无力的点点头,身体阵阵发冷。 拦腰抱起她,将她抱到床上躺好。乔希尧立刻拿起电话,将医生叫过来。 十五分钟后,私人医生急匆匆的赶到游艇上。诊断后,医生给席暮注射了止疼针,药效很快发挥作用,胃疼渐渐止住。医生再度给她做了检查,确定没有大碍后,才留下胃药,离开游艇。 水蓝色的大床上,女子蜷缩着身体,双眸紧闭,方才的疼痛让她的脸色还是稍显苍白。乔希尧坐在床边,看着她清瘦的脸颊,脸上渐渐浮现出怒意。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不会照顾自己?空腹就敢喝酒,真的让人生气! 正在他生闷气的时候,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滴滴”响起来。乔希尧拿起手机,点开屏幕,看见是条短信,发信人是程安。而信息内容是:暮暮宝贝,生日快乐!改天请你吃饭! 昏暗的灯光下,乔希尧缓缓眯起眼,将手机放回去,他紧紧盯着她看。 脑海中记起曾经看过的资料,依稀记得她的生日是10月26,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想着她一整天遇见的人和事,乔希尧紧绷的脸色有了动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让他心底升起一股疼惜之情。本来该是高兴的日子,可她今天先后碰见的人,该是让她伤心难过吧!她厉声质问景臻的话语,响在他的耳边,想着那时她脸上的悲伤,让他感同身受。这些年,她心里的怨怼和痛苦,不比任何人少吧?说到底,她其实也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可怜她弱小的一个女孩子,要照顾家人,还要疲于应付他! 紧抿的薄唇微微扬起,乔希尧紧盯着她沉睡的脸,心里闪过她曾经说过的话。自己这个坏蛋,真的是不好应付的吧?! 静谧的卧室内,传来他低低的叹息声,给她掖好被子,乔希尧转身下楼。 打开笔记本电脑,他搜索关于面条的做法。在前些年前,他曾经因为一时兴起,和外婆学做过面条,可是这些年都没有在动过,也忘记的差不多干净。 网上搜索很快,有很多做面条的方法,他依循着曾经的记忆,找到相似的做法后,便将步骤一一记下来。做好准备后,乔希尧来到游艇的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很齐备。 拿出面粉和水,他将面粉倒进盆子里,按照说明的比例,调好面粉和水的比例。第一次,水倒多了,和了半天都不成团。第二次的时候,他加水时注意量,分几次加入,看着面团的软硬度,不断地加水,揉搓。 渐渐地,面团在他手中有了弹性,动作虽然笨拙,但也从中体会到很多乐趣。 …… 楼上的卧室中,席暮悠悠转醒,打过止疼针后,胃口不在疼痛。看着清幽的卧室,她下意识的找寻他的身影,视线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微微诧异了下,席暮狐疑的下床,肚子里面咕咕叫起来,她想要下楼去吃些东西。走下楼梯,只见一楼的厨房里亮着灯,而那道熟悉的身影,竟然大刺刺的站在流理台前,摆弄着什么。 脚下的步子刻意被她放轻,席暮心里好奇,很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东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她趴着门边,往里面张望,只见他是在和面,那他的做法,应该是要做面条。 脑袋里嗡嗡一声响,席暮有些愣神,等她回神后,心里突地有了一丝暖意。这么晚了,他个养尊处优的大总裁,笨手笨脚的在厨房里和面,擀面条,她可不会以为是他心血来潮! 心里的哀伤,在看着他温暖的背影时,缓缓消散。席暮忍住心里的激动,笑着走进厨房。 “你在做什么?”走到他的身边,席暮故意逗弄他,坏笑着问他。 乔希尧正在和那团面斗争,见她忽然出现,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回头狠狠地瞪着她,错愕的问道:“这么快就醒了?” “噗……”在看清他的脸后,席暮很不厚道的笑了。那张英俊潇洒的脸上,沾着白乎乎的面粉,让她忍不住笑意。 见她笑的前仰后合,乔希尧抬头,借着冰箱明亮大门的反光,看见自己脸上的狼狈,顿时满头黑线,气的想要打人! “不许笑了!”一声气急败坏的低吼,乔希尧暗暗叫苦,这次算是毁了,他这英明盖世的形象完全破灭掉! “咳咳!”见他真的急了,席暮识相的赶紧捂上嘴,不敢在笑,可是心里的笑意却久久的徘徊不散。 急忙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面团,席暮将他推过去,亲自接手,“好了,我来弄。”说话间,她把面团揉在手里,动作麻利的和面。 白色的面团,在她的手掌下,被她揉圆搓扁,很快变富有弹性。乔希尧惊叹的站在边上看着,完全找不到窍门,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门道。 几下功夫,席暮又将面团擀平,折好,用刀切成条状。散上面粉,砧板上很快出现了一根根的面条。 站在边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乔希尧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起了变化。看着她有模有样的做家务,他竟没感觉厌烦,反而乐在其中。 将面条擀好,席暮在锅中坐上水,等到锅开后,就将面条下到锅里。锅中的水煮沸,白花花的面条,一根根浮在锅里,又加入蔬菜和鸡蛋,不多时候,一锅清汤面便做好。 “好了,吃饭。”席暮关火,笑着说道,对于这锅面条,充满期待。 等她盛好面条出来,乔希尧早已坐在餐桌前,静等着吃现成的。看着他大爷一样的做派,席暮摇摇头,心想这样的他,才是乔希尧!那个刚刚站在厨房中揉面团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餐桌前,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飘着淡淡的香气。一整晚折腾下来,乔希尧也早就饿了。原本想刚才等她洗完澡,带着她去吃饭,可是她又闹胃疼,这样一通忙碌,连他都忘记吃饭。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乔希尧动动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好意思开口,硬是咽了回去。 见他欲言又止的摸样,席暮微微皱眉,等了半天他也没开口,她也不好意思问,想着也不是重要的事情,便低头吃面,很满足的享受他们两个人的成果。 虽然他把面团揉搓的乱七八糟,可他毕竟有这份心意,带着心意做出来的东西,格外好吃。一整碗面条,他们两人呼噜噜的都吃进肚子,就连清汤都没有剩下。 吃完饭后,席暮很自觉的去收拾碗筷,压根也没想着他能帮忙。收拾干净后,她从厨房出来,看见一楼船舱中没有人。 看着空空的船舱,她的心情有些低落。看了眼挂钟已经临近十点,席暮身心疲累,便上了二楼。推开二楼卧室的门,里面依旧空无一人,看着那张水蓝色的大床,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画面,脸色顿时红起来。 “想什么呢?”身边突然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席暮回神,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抬头看着他,见他冷峻的脸上带着笑意,席暮本就绯红的脸颊更加灼烧,一直红透到耳根。 幽深的眼眸,凝着她通红的脸蛋,乔希尧眼中闪过一抹戏谑,故意拉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去。 看着他步步紧逼,席暮顿时慌乱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她一步步后退,他一步步靠近,身体后退到床脚,她一个重心不稳,后仰着身体,倒在身后那张水蓝色的大床上。 在她身体倒下的那瞬间,乔希尧伸手圈住她的腰,也随着她的动作倒下来,将她压在身下…… …… 老式小区内,不大的房子里,此时亮着灯火。 辛泽坐在沙发里,不停地看着表,指针已经指向十点,可是席暮还是没有回来。一直拨打她的手机,也迟迟没有人接听,原本以为她是在练舞所以晚归,但是时间已是深夜,按道理说她早早就应该回家啊! 这样想着,辛泽脸色突地一变,即刻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给我查下,席暮现在人在哪里?” “是,马上给您回报。” 挂断电话,辛泽抿唇坐在沙发上,他双目直勾勾的望着大门,心里隐隐约约有了某种猜测。 十分钟后,手机响起,辛泽稳定的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里的人报告,“席小姐,现在身在乔氏度假村。” 紧握着手机的五指用力攥紧,辛泽慢慢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抹黯淡。他看着桌上摆着的,他亲手做的生日蛋糕,眼底写满落寞的情绪。 …… 暖意融融的船舱内,静谧无声。 二楼主卧中,亮着一盏橘色的壁灯。水蓝色的大床上,男人居高临下,他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倒他,紧紧盯着她绯红的俏脸,让他一阵阵心悸。 乔希尧低头,双眸定定的望着她,她的眼中清澈透亮,不含一丝杂质,她那样傻呆呆的摸样看着他,一动不动。那样无辜的眼神,最是能蛊惑人心,她不经意间散播出来的情怀,带着致命的诱惑,深深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不许引诱我!” 许久,耳边响起他低沉暗哑的嗓音,乔希尧努力深吸了口气,想让他已然紧绷的肿胀消退下去。 双腿间那明显的坚硬,让席暮脸色通红,被他压在身下,她动也不敢动。看着他熠熠生辉的双眸,她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在快速的跳动,有种要跳出胸腔的激烈。 “我,我没有……”面对他的暧昧气息,席暮小声的辩驳,手掌下是他炙热的温度,顿时让她心慌意乱,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着她一脸的惊慌无措,乔希尧低低一笑,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从床上带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他拿起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片胃药,放进她的手心里。 “你这体质还敢喝酒,真应该带你去医院,从头到脚好好检查一遍!”乔希尧瞪她一眼,边说着话,边拿起桌上的水杯,塞到她的手里。 虽然他说的话不动听,可是好在席暮早已习惯,只是淡淡笑笑,说道:“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娇气!”抬手将药片放进嘴里,她喝了口温水,将药片咽下去。 白色的药片,滑过喉咙,带着微微的苦涩,让她皱起眉头。从小到大,她最怕吃苦的东西,每次一尝到都会皱眉,小脸皱巴巴的难看。 乔希尧站在她的面前,他幽深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的脸,眼底的温柔光芒闪烁而起,连带着让他嘴角的笑意都充满温暖。 抬起头,正好撞入他深邃的目光中,凝着他嘴角的温柔笑意,席暮有些缓不过来神,他唇边那样美好温暖的笑,能够温暖所有人的心。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魔咒,让人明明知道再进一步便是深渊,却还是会情不自禁的靠近,再靠近…… 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有种淡淡的暧昧气息在流动。他的眼神中闪着火热的光芒,看得她满心羞怯,席暮羞涩的低下头,眼睛下意识的瞥向那张大床,脸色咻的蹿红,火烧一样的灼烫。 乔希尧撇着她,见她看着那张大床出神,俊逸的脸颊上微微闪过一丝失望。 “睡吧!”头顶传来他低低一声轻喃,乔希尧松开握着她的五指,恋恋不舍的收回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手指间的热度消失,席暮感受着那种温暖不在,心底深处忽然涌动起什么,让她双眼一沉,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的往前追上去。 “别走……” 伸手搂住他的腰,席暮踉跄着往前迈出一大步,撞在他的后背上,紧紧圈住他,将自己的身体贴上他宽厚的脊背。 身后靠过来一具温软的身子,乔希尧往前的步子硬生生的顿住,再难挪动。怔忪间,他只感觉从后背上传来一股湿润,紧接着就响起她喃喃的低诉:“我不想看到他们,真的不想!” 她纤细的胳膊用力勒紧他的腰,那手臂间传来的力度,让乔希尧缓缓皱眉。虽然隔着衣衫,但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在轻轻颤抖。看不见她的脸,他都能想象出,此刻她脸上的表情该是怎样的酸楚。 慢慢转过身体,乔希尧低下头,入目的果真是一张带泪的脸庞,她的眼泪一滴滴溅落在他的手背上。眼泪蕴藏着温度,直直穿透进他的心底,让他淡然平静的心湖,涟漪不断。 “知道么?我恨她,可是又不能不去想念她!”席暮流着眼泪,从未对人说过的心里话,此时一股脑的对他道来:“自从她离开我,我从来没有在叫过她一声,但是每次看着她难过的表情,我也会难受,很难受!” 乔希尧额头紧绷,看着她滚落的泪水,心里泛起疼来。张开手,将她轻轻拥入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给予她温柔的安抚。 “我多想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喊一声妈妈。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让爸爸伤心难过!”被他拥在怀里,席暮将脸埋在他的心口,一句一句诉说着她心里的压抑和心伤,“你能懂吗?” “懂!”乔希尧唉唉叹息一声,抬起她的下颚,望进她的眼中,“席暮,我懂你!” 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眼神中的心疼与不舍让她动容,席暮微微笑了下,沉声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你也是受害者!” 她轻柔的嗓音,听在乔希尧的耳朵里,让他心里一紧。自从父母离异后,他也不常见到父亲。虽然没有她这么深的压抑痛苦,但是在他孤单的时候也会想念,也会记起曾经的欢声笑语。乔家的势力和地位,让他从未受过外界的任何流言蜚语,可她平民家的女孩子,没权没势,自然会遭受不少白眼,她一定受过很多鄙视。所以他真的懂得她的苦,也懂得她的伤! 看着他紧紧蹙起的眉头,席暮呆愣愣的失神。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安静祥和,带着温暖人心的恬静,望着他紧拧成川字的眉心,她忽然想要知道,这一刻他的忧心与不舍,可是为了她? 这样想着,她的手指缓慢的抬起,轻轻地抚上他皱起的眉头。稍显冰凉的手指,来回轻抚着他的眉头,想要将他的眉峰抚平。 她的动作,让乔希尧愣住,好久才回过神来。低头,望着她乌黑的眼眸,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伸手按住她抚弄的手指,沉声告诫她,“不许招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硬生生忍住心里的邪恶念头,乔希尧愤恨的瞪着她纯净的脸颊,真的很想将她吃掉!可她的眼泪和低诉让他不忍,她今晚情绪起伏很大,他不想再一次让她难过。 “晚安!”压抑的轻喃,乔希尧放开她,咬牙转身,不想手掌再度被她握住。 感受着她小手用力的握紧,乔希尧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小东西,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人啊! 回过身,乔希尧将她带进怀里,将她娇小的身体,往后推抵着。他健硕的身躯,将柔弱的她压在门板上,咬牙问她,“你是故意的?!” 席暮被他压在门板上,微扬起头,望向他内敛的黑眸。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出来,身体的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而她无力掌控。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潋滟流光,乔希尧薄唇紧抿,死死盯着她,见她湿漉漉的乌黑眼眸,忽闪的望着他,心底紧绷的那根琴弦,砰的一声断裂,再也无法控制。 蓦地,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火热的舌,顶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口中每一寸的甜美。 他忽然吻上来的力道很大,让她娇嫩的唇瓣感觉一阵刺疼,下巴被他挑起,他的舌肆意侵略着她的唇齿,那种独属于他的味道,让她身体软了下去,渐渐沉沦其中。 “唔……”她的唇被他紧紧吻住,片刻都不曾松开,心口的氧气都被他吸走,就在她呼吸不畅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而后全数踱进她的口中。 看着他眼底闪烁的笑意,席暮一惊,慌乱间,被他的气息呛到,顿时涨红了脸,咳嗽不止。 稍稍放开她,让她平复着慌乱的呼吸,只是席暮才敢喘稳气,身体就被腾空抱起来,吓得她一声惊呼。 暗黑的夜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散发着野兽一样的贪婪光芒,他邪恶的目光,让席暮全身忍不住瑟瑟发抖,一双小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肩膀,牢牢抓住。 吻再次落下,带着他的急迫,他的欲望,让她情不自禁的随着他一起沉沦,无法自拔。 “乔希尧,我怕!” 眼底映入的是她绯红的小脸,乔希尧薄唇紧绷,那种亟待疏解的痛苦折磨着他,让他无法思考。 “怕什么?”吻着她的间隙,他低低问她。 席暮迷蒙的望着他,看到的是他噙着汗水的俊脸,她也说不清害怕什么?是怕他兽性一样的激狂,还是害怕自己会步步沦陷,不能自已?她说不清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陷入这张巨大的情网之中,不能抽身! “不要在这里……”在她意识消沉之前,席暮弱弱的说了句,身后是通透的玻璃窗,她羞于这样的大胆。 “为什么不要在这里?”乔希尧笑她,眼里有着捉狭的戏谑,眸光盯着她光裸的身体,他眼里的神色暗了下去。 乔希尧见她红透的脸,宠溺的笑笑,失去耐性的男人,手指用力拉扯,衬衫的扣子立时“噼里啪啦”的散落一地。 “放心,没人能看到里面!”席暮怔忪的时候,他忽然咬上她的耳垂,柔柔的轻喃。 “唔……”席暮一阵发抖,因为他的动作嘤咛一声,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起了反应。 恍惚之间,席暮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与他紧密的契合在一起,难分难舍。他和她的身体,是那样的相融合,她感受着从灵魂深处飘然浮出的欲望,一种对于他的浓浓欲望。 这种虚无飘渺的热切渴望,让她心底最深处涌起一股惧怕,强烈的刺激着她的每一根脆弱的神经,让她在这场情爱中,与自己的信念背道而驰。 肩膀处,传来一阵刺疼,低头看着她咬下的一排小牙印,乔希尧邪恶的笑起来,“咬人的小狗狗……”薄唇一下下轻吻着她的鼻尖,宠溺的拥着她,他的声音中透着沙哑。 她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可以任由他折成任何角度,乔希尧喘着粗气,将她抱起来,辗转之后,回到那张水蓝色的大床上。 巨大的水床,承载着一波波的耸动,乔希尧双眼猩红,抑制不住那种喷张的兽性。他一次次狠狠地要她,让她哭出声,看着她在他身下颤抖,战栗…… “暮暮……”伸手按住她往上逃避的身体,紧箍住她的纤腰,乔希尧脸色紧绷,低头啃咬着她的唇,问她:“今天是安全期吗?” “嗯……”意识一点点的涣散,席暮闷闷的哼了一声,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话。 见她扬起一张小脸,湿漉漉的眼眸中布满氤氲,她痴痴地望着他,那样娇嗔的眼神,顿时让他全身一阵紧绷。 乔希尧只感觉脑袋“轰”的一热,在她纯净的眼眸中败下阵来。他仅有的一丝理智,被她眼中的炙热融化,那种骨子里蔓延出来的渴望,让他悸动不已,丢盔卸甲…… 低头,吻着她眼角流下的泪珠,乔希尧紧紧拥住她,也将自己的炙热释放,与她深深地交融在一起…… 深沉的夜色浓稠,月亮银色的光芒挥洒进来。 乔希尧单手支撑着手臂,细细凝着躺在他怀里,气息微弱的她。她的身体还带着瑰丽的颜色,脸颊两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那张小脸上带着情事之后特有的红润。 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1点59分。 乔希尧微微一笑,抬手拂开黏在她脸颊上的碎发,他低头,将薄唇轻轻吻在她的唇瓣上,喃喃道:“生日快乐,my—girl。” 水蓝色的大床上,女子软软的躺在他的怀里,方才激烈的欢爱,早就让她耗光力气,她在最后那一阵收缩中,很不争气的昏睡过去。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温柔的望着她,见她呼吸均匀的沉睡,薄唇缓缓溢出笑来。就她这体力,实在是有待加强啊! 乔希尧痴痴地望着她,眼底闪耀着炽热的光,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情不自禁的再度搂紧她,交织起伏,温柔缠绵…… …… 朝阳升起,太阳犹如红色的火球,沿着地平线徐徐升起。耀眼的阳光照亮着宁静的港湾,一群群白色的海鸥,顽皮的飞翔。幽静的湖蓝色水面上,无波无澜,安然祥和。 晨光舒展,暖意融融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稀稀落落的折射进来。 水蓝色的大床上,凌乱一片,床单被子褶皱不堪,原本整洁的床单上,依稀可见一圈圈水痕,晕染成暧昧的图案,妖娆迷乱。 枕着男人臂弯沉睡的小女人,微微动动眼皮。不久以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浮现出来的,是那张熟悉的冷峻脸庞。 看清身边的男人后,席暮有片刻的诧异,随后心里狠狠一抽,凉凉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席暮纷乱的思绪渐渐回笼,可等她回过神后,接下来看到的事情,让她顿时有种想要遁地的羞愧! 丝被下面,他和她的身体光裸,一丝不挂。她的脑袋枕靠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他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强势的拥在怀抱中。他们两人面对面,她修长的双腿被他夹住,很自然的插在他的双腿间,而她的一只小手,竟然牢牢握住他的坚硬。手掌心中,感受到的某物,在她的手里不时的抖动,那种火热的坚挺,让她险些惊叫出口! 天哪,怎么能够是这样香艳糜烂的画面啊! 席暮大惊,立刻松开手,可是刚刚脱离她手掌的昂扬某物,似乎不悦的抖动了几下,在她的眼皮底下迅速扩张,充血成紫红色。 “唔!” 席暮狠狠咬唇,有种崩溃的绝望,她怎么能够一整晚都摸着他那里,竟然还睡的那么香甜! 脸颊上火辣辣的烧红起来,席暮轻轻的抽出被他夹紧的腿,想要起身下床。可是刚刚挪动了下腰,身体便传来一阵酸疼,下体刺疼,全身都使不出力气。 忍住那一阵阵的不适和酸疼,席暮慢慢的起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她脚尖才刚碰着地面,腰上就缠上一双手臂,将她要下床的身体捞回来。 转眼间,一个天翻地覆,眼前的景物倒转。席暮一声惊呼,回过神时,身体已经翻转,转而跨坐在他的身上。 “吃饱就想走,嗯?” 她窘迫的抬起脑袋,看到的是他晶亮的双眸,乔希尧单手枕着脑袋,嘴角噙着惬意的微笑。 渐渐地,他有力的大掌沿着她的腰往下摩挲,那火热的手指间,停留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暧昧的挑逗…… 077 避yun药 二楼敞亮的卧房内,水蓝色的大床上,女子盈盈光润的身体裸露着,她骑坐在男子健硕的身上,脸色通红。 乔希尧双目灼灼的盯着她,他灼烧的眼神,似乎能将她身上烫出两个洞来。他的目光太过锐利,顿时让她不知所措,仓皇间伸手挡住前胸,妄图遮盖住那赤果果的画面。 “遮什么,哪里我没看过?”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乔希尧笑着揶揄他,眼中透着不怀好意,乘机更加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的身体,仔仔细细的扫视。 席暮被他箍住腰,动也不能动,双腿跨坐在他的身上,让她腿间的酸疼更甚。 “放开我……”她柔柔弱弱的低喃,语气中带着羞涩,听得他下腹一紧,脸色忽然沉下来。 慢慢坐起身体,乔希尧上半身坐直,手指轻轻一带,将她更加贴近自己。 他蜜色的肌肤上,落下一道道红色的血痕,席暮直直盯着那些痕迹,回想着昨晚的激烈纠缠,想着这是她用手挠出来的,脸颊再度红透,一直红到耳根。 “现在知道害羞了?!”乔希尧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捉狭的问她:“你知道,昨晚你叫的有多大声吗?” “乔希尧,你闭嘴!”巴掌大的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席暮恼羞成怒,伸手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在胡说八道。 眼见她羞答答的脸,乔希尧心里涌起阵阵笑意,忽然发觉逗弄她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嘴巴上覆盖着她的小手,他邪恶一笑,张开嘴,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再一根根吸允她的指尖,模仿着某个进出的动作。 “你,你……”席暮被他的邪恶气坏了,胸口起伏着,说不出话来。 “又想咬我?”乔希尧将脑袋压过来,把薄唇贴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啃咬着,说道:“昨晚上你都咬过了,上下两张小嘴一起紧咬!” 在他露骨的话语中,席暮终于暴怒,扬手就要打他,却被他恰到好处的握住,同时低头封住她的唇,深深吻上她。 “嗯……” 她情不自禁的溢出一声娇吟,身体的反应火热,被他吻着,让她的身体渐渐软下来,使不出力气。 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乔希尧将她搂紧,火热的舍卷住她的小舌,吸允着她口中的甜蜜。原本只想吓吓她,蜻蜓点水的吻她,奈何触碰上她的味道,身体里那种邪恶的因子,瞬时爆发,让他心猿意马,眼中透着兽性的光芒。 “不要,疼!”千钧一发之际,席暮忽然出声,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眉头紧皱。他的坚硬直抵着她的柔软,那样硬邦邦的巨物,让她胆寒。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乔希尧低头睨着她,看着她肌肤上醒目的印记,温柔的笑起来。那一个个玫红色的吻痕,昭显着他的所有权,让他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放过你!”伸手搂紧她的脖子,两人的额头相抵,彼此间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乔希尧慢慢松开手,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感激,淡淡笑起来。 见他松开钳制,席暮马上起身,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双脚落地,踩在地面上,顾不上裸露的身体,她翻身下床,就想往浴室跑。 身体站直的瞬间,席暮隐约感觉出不对劲,一股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双腿间缓缓淌下来,那长串的白色印记,淫靡的从双腿间流出。 脸色蓦地煞白,席暮转头望着地面上,果然没有见到他的保护措施。她愤然转身,一溜烟的跑进浴室,打开淋浴器的热水,狠狠冲洗着身体。 乔希尧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见她下床走进浴室,那张大床上的温度立刻消失。眉头轻轻皱了下,他也跟着起身,下到一楼的浴室去冲洗。 半个小时后,席暮换上一套新的衣服,从二楼走下来。一楼船舱中,乔希尧神清气爽的穿戴整齐,见她下来,牵过她的手,两人一起下了游艇,上车赶回T市。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行驶在车道上。乔希尧手握方向盘,不时的撇过她,见她低着脑袋,一张小脸紧绷,与早上的温柔可爱完全是两个人。 “怎么了?”乔希尧眉头渐渐蹙起,低沉的问她,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席暮低着脑袋,看也不看他,全身每个骨节都在酸疼,好像要散了架似的。整个人毫无精神,被他折磨一整晚,她筋疲力尽,身体动一下都会痛,这让她怎么去上班,怎么排练啊?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他也折腾一晚上,可还是精神奕奕的摸样,真是气人啊!可最让她生气的就是,他昨晚竟然不做措施?!自从他们有了这种亲密关系以后,措施都是他在做,一直也没出现过意外。可是昨晚他为什么不做,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闹出人命吗? “我要回家!”忽然,席暮低低说了句,依旧低着头,脸色阴沉。 见她忽然转变的态度,乔希尧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她忽冷忽热的反应,心里顿时烦躁起来。挂档,提速,他将车子开的飞快,脸色阴霾的开车,没在和她说过话。 性能卓越的迈巴赫Landaulet,很快开回T市。早上拥挤的街道,行人匆匆,乔希尧沉默不语的开车,将车子朝着她家的方向开去。 临近小区时,席暮忽然想起什么,沉声道:“在前面让我下车。” 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乔希尧停稳车子,转身看着她,见她躲闪的眼神,他心里的怒意慢慢散去,从衣服里掏出一瓶胃药,放进她的包里,嘱咐她:“以后不许空腹喝酒!” “嗯!”席暮不温不火的答应声,伸手拉开车门,她直接下了车,走远。 眼见着走远,乔希尧叹了口气,对于女人莫名其妙的脾气感到头疼。分明昨晚的时候还热情如火,怎么一转眼就如罩寒冰?她这脸变的,比他都快!莫非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转动车钥匙的手,猛然顿住,乔希尧刚要打火,忽见她走进一间药店。 浓黑的剑眉微皱,他停下动作,暗暗腹诽,难道是他昨晚将她弄伤了吗?不会啊,昨晚临睡前,他仔仔细细检查过,除了有些红肿外,并没有大碍啊!那她进去药店,是要买什么呢? 将车子停在路边,乔希尧并没有急于离开,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东西,瞒着他是要做什么? 席暮下了车,独自走到药店外面,她深深吸了数口气,才鼓起勇气走进去。药店里的中年女医师,看着走进来的女孩子,清清秀秀的,顿时笑起来。可听她说要买的药后,又立时闪过一阵鄙夷。 “哎,现在的女孩子们啊,一点儿都不自爱!” 身后响起刺耳的低叹声,席暮脸色煞白,硬着头皮付钱买药,快步跑出来。 手里紧紧捏着那个小药盒子,席暮眼眶泛酸,心里委屈。拆开包装,将里面的白色药片抠出来,她直接放进口里,硬生生的咽下去,任由那浓烈的苦涩,久久挥散不去。 昨晚的一时失控,竟把自己逼入这样难堪的境地!席暮站在路边,呆呆愣神,直到她的眼底,映入一张熟悉的俊脸。 “你在吃什么?”乔希尧站在她的面前,脸色阴沉的拿过她手里紧握的药盒,看清上面的名字和作用后,他幽深的眼眸腾起一股勃然的怒意。 “席暮,谁让你吃药的?!” 乔希尧脸色咻的阴沉下来,直直盯着她的脸,冷声质问,那声音中的寒意让人畏惧。 忽然见到他,席暮明显愣了下,可看着他不可一世的态度,心里渐渐冰冷下来。她冷笑的望着他,嘴角露出惨淡的笑容,“真可笑,我不吃药要怎么办?男欢女爱的后果,为什么要让女人承受?” “男欢女爱?!” 乔希尧额上青筋绷起,狠狠咬牙嚼着那四个字。她把昨晚的一切,定义为男欢女爱?!她说出这样的话,让他震怒,感觉是一盆凉水浇在头上的冰凉。 “呵呵……”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阴森的笑,乔希尧冷冽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很好,算你聪明!男欢女爱的后果,你确实没有资格承受!” 撂下这句话,他决然的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将车子发动起来,绝尘而去。 “嗡嗡”的汽车马达声呼啸而过,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开车走远,席暮红了眼眶,因为他的话,心底钝钝的痛起来!原来,他的温柔根本就是虚幻的,终究还是她自取其辱! 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家,席暮失神的打开家门,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她的胃又隐隐在作痛。翦瞳中蓄满泪水,她用力吸吸鼻子,将那就要溢出的眼泪逼回去。 神魂落魄的跌坐在沙发上,她脱掉鞋子,蜷缩着身体,心里的怒意不停翻滚。事情本来就是他的错,可他还一脸怒意,好像犯错的人是自己一样? 席暮倒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脑袋,咬牙恶狠狠的吼道:“乔希尧,你这个混蛋,死混蛋!” …… 洗了热水澡,席暮吃了些东西,然后倒头大睡,这一觉她直接睡到天黑。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泛着酸疼,她活动了会,喝杯牛奶后,再度上床。等到再次睡醒后,已经是早晨,阳光暖融。 懒懒的起床后,席暮走进浴室,看着镜子中乌黑的眼圈,她悲惨的耷拉下脑袋。休息了整整一天,身体还是酸痛,精神也还是不好,果然是纵欲之后的恶果啊! 上午来到秦氏,将拖欠的报表整理好,席暮急忙去了舞蹈教室。距离“殇爱”公演的日期越来越近,她不敢再多耽误,筱晴将最高难度的一个动作交给她来跳,她心里既欢喜又忐忑。 那个高难度动作是原地旋转十六周,在十五秒之内,舞者要连续转动十六周。当年筱晴挑战这个动作的时候,只能达到十五周半,十六周是一个极限,无人能跨越的极限! 本着对于舞蹈的热爱,席暮接受了挑战,她想要努力实现这个难题。舞蹈剧的结尾部分,她所扮演的角色,有这样一个凄美的动作,原地旋转十六周后,倒在心爱的人面前。那样的凄厉情景感染着她,所以她一定要完成这个动作,让老师没有遗憾,同时也满足心里对于舞蹈的挚爱。 大半天的排练下来,席暮汗流浃背,累的气喘吁吁,却因为这种劳累,将心里的不快驱散。刚换好衣服出来,她的手机便响起来,接通电话就听见程安叽叽喳喳的声音。 “暮暮宝贝,今天请你吃饭,算是补你的生日宴!” “嗯,那我要吃顿好的。” “没问题,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挂断电话,席暮开心的笑起来,她收好电话,赶着去和程安汇合。将那些恼人的烦躁丢开,她冷哼一声,让那些臭男人们都去死吧! …… 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餐厅的中央摆着一架白色钢琴。 钢琴前面,一位身着黑色礼服的女子,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坐在琴凳上,正在优雅的弹奏着钢琴曲。 餐厅的接待员,恭敬的打开大门,迎接着来往的客人们。 不多时候,程安开着崭新的甲壳虫敞篷车子,来到餐厅外面,将车子停好,她挽着席暮往餐厅内走去。 “哎呀,这车比你原来那辆高级,是他送的么?”席暮看着那限量的版的新车,调侃的问她。 程安挑挑眉,语气中带着不屑,“切!他惹怒姐姐,送辆车便宜他了!” “噗……”席暮笑了,打击她,“你这是敲诈嘛!” “才不是呢!”程安脸色微变,脑海中想起什么,咬牙道:“……是他硬塞给我的。”回想着那时候他送车的画面,她低着脑袋,脸色蹿红。 瞥见她绯红的脸色,席暮心知肚明,收起玩笑,搂着她两人一起进了餐厅。 进到餐厅,穿着西装的侍应生走来,恭敬的将她们带到坐位。 大厅中间,靠窗的位置,视野很好。程安满意的点点头,招呼侍应生拿来菜单。 席暮坐在她对面,脸对着中央的钢琴,高雅的布置,让人感觉格外的舒适。 程安手里拿着菜单,抬起头正要询问她想吃什么,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那桌,竟然坐着两个人。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冷峻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是她一直崇拜的,英明神武的大总裁。而他的身边,坐着的女人,是最近圈子里很热络的韩真真,聚会的时候,她见过几次,印象中他们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啊! 席暮低头看着菜单,练舞后她的胃口很好,看着菜单上的图片,口水直流,“安安,咱们吃龙虾吧……” 抬起头,席暮见她张着嘴,一脸吃惊的摸样,顿时不解。刚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被程安突然伸手,扳住脑袋,愣是不让她回头,“暮暮啊,咱们去别家吃吧,街角有一家比这里好吃!” 眼见着程安脸色不对,席暮眼底幽幽闪过什么,脸色蓦地沉下来。她伸手扒拉开程安的手,缓缓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那坐在角落,正在亲密说着什么的一男一女。 程安眼见阻拦失败,顿时皱皱眉,还是想要补救,“暮暮,咱们换一家吧?” “不、换!” 席暮愤愤回过身,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吼道。幽静的西餐厅,她的声音尖利刺耳,立时引来众人纷纷朝着她们看过来。 在众多的视线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凌厉的扫视过来,在看清那抹娇小的身影,他眉头微蹙,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任何表示。 程安伸手拿起菜单,迅速遮挡着自己的脸庞,那道锐利的目光穿透而来,让她哀嚎一声。总裁啊,这事真的不赖我! 餐点陆陆续续的端上来,程安看着色香味俱佳的牛排,却失了胃口。 对面的席暮,一脸怒意,巴掌大的小脸上如罩寒冰,她手里紧握着刀叉,将她盘子里的牛排一块块切碎,那副咬牙切齿的摸样,好像她切的不是牛排,而是某个人! 后颈透过一阵寒意,程安闷闷的想,当真是嫉妒的女人能发狂!从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了,还真的没有见过她有这样的一面,有些让人害怕! “暮暮……”程安试探的叫她,皮笑肉不笑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伸手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席暮狠狠咬着,如同咬着那个男人,“我好得很啊,才没有事呢!” 程安呼出一口气,心想这样更糟,明明气的脸色煞白,还装没事,那肯定就要出大事了! 低着头,席暮一刀刀切着盘子里碳烤小牛排,脸色阴沉沉骇人。上次是黛凝,这次又是别的女人,乔希尧,你这个滥情的混蛋!男人有钱果真都不是好人! 喝了口红酒,程安淡淡扫视过去,见乔希尧正往她们这边看过来,见他若有所思的摸样,她也暗了神色,心里有些生气。这些男人都怎么回事啊?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们,不劈腿能死吗?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程安接起电话,脸色有些异样。 “今晚聚会,去绯色啊?”程安拿着电话,语气中有了迟疑。挑眉看看席暮,果然见到她暴怒的脸,她此时的表情,分明写着:你要是敢重色轻友,我就和你绝交! “那个……今晚我有事,你们去玩吧!”程安很识相的挂断电话,不在理会电话中男人的威逼利诱。 半个小时后,席暮终于吃完牛排。 对于这种诡异的气氛,程安如坐针毡,见她吃完,立时欢喜起来,讨好的问她:“吃饱了吗?” 席暮擦擦嘴,丢下手里的餐巾,挑眉看了程安一眼,她阴森森的笑起来,“走吧,我们去绯色!” “啊?!”程安被她翻脸的速度吓住,回神时,她已经站起来,往大门外走去。 眼见着她大步走远,程安叹了口气,急忙追了上去,第一次领教到她的变幻莫测。 眼看着她们两人走远,乔希尧不悦的皱起眉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露出烦躁。他身边坐着的韩真真,一直察言观色,见他久久的望着那女孩子的背影时,她挽唇轻笑,心里有了认知。 …… 绯色,喧闹迷乱。 一楼开敞的舞池中,一道俏丽的身影扭动在喧嚣的人潮中。她披散着长发,妖娆的身姿舞动在男男女女中间,那柔软的身体,摆弄着撩人的姿态。 舞池边上,秦曜双手抱胸,与站在他身边的女子,一起紧盯着舞池中激舞的席暮。将那些靠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男人们打发走。 “安安,她是怎么了?”秦曜伸手摸摸鼻子,转头看看她,满脸好奇。 程安回头瞪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坏男人?” “喂!”秦曜脸色蹭的一变,伸手将她拉到面前,挑起她的下巴,邪恶的低问:“宝贝,我哪里坏了?” 将她拉进怀里,秦曜伸手摸上她的臀,手指恶意的按压,让她逼近自己,两人紧紧贴着,他低低说道:“你倒是说说看,说对了有奖励!”说话间,他紧紧搂着她,让她感受到他胯下坚硬的某物。 “下流!”程安被他邪恶的放肆气坏,脸色红透,抬头狠狠瞪着他,双眸中带着水润。 秦曜微笑的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狭长的桃花眼中闪过邪魅,“那好吧,晚上哥哥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下流!” 程安大惊,抬头盯着他,却只看到他迅速的低头,在她唇上吻住,火热的舌头肆意的舔过她的唇瓣,让她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诱人的小东西!”薄唇吻着她柔嫩的唇瓣,秦曜喘着粗气,低声道:“今晚别想让我放过你!” 程安被他逗弄的全身酥软,眼见着他眼里的兽性爆发,正要躲开,却听他戏谑的说道:“罪魁祸首来了,这回有好戏看喽!”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从绯色的大门口,走进来两个人。韩真真笑容浅浅,依然大方的走来,而在她的身后,豁然跟着一脸冷冽的乔希尧。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穿透众人,在看见舞池中扭动的身影后,他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暴戾的神色…… 078 以后他做措施 灯光闪耀的舞池中,疯狂的男男女女扭动着身体,抒发着最大限度的激情。劲爆的音乐,忽闪的射灯,烟雾弥漫中,构造成一副糜烂的画面。 随着音乐扭动在舞池中,席暮肆意的舒缓着心里的郁结,她想要自己沉沦下去,却达不到目的,反而心里的某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暮暮……”程安挤进舞池,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拉住她,道:“咱们上楼去吧!” 看见身边淫靡混乱的男人和女人们,席暮回过神来,心里一阵恶寒,忙的跟着程安,转身上了二楼。 推开二楼最大的VIP包房,扑面而来的便是男人们调笑的声音。包房里坐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大家基本上都是老友,皆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他们这伙人时常聚在一起,嘻嘻闹闹的找乐子玩。 刺鼻的烟味传来,席暮不适的皱皱眉,跟着程安走进去。 对面沙发上,男人双腿交叠,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他的手里捏着酒杯,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散发着幽光,只是那双眼中的淡漠,让席暮心里一阵刺疼。 程安悄悄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黯淡,几乎已经想好要拦住她离开的说辞。可是席暮只是淡淡一笑,仰起头,往里面走进去,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暗暗松了口气,程安急忙跟上她的步子,走到沙发上的时候,她对着秦曜使了个眼色,然后装作平静的坐下来。 秦曜微微笑起来,他看看身边坐着的,自以为伪装的很自然的男人,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乔希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将杯中的酒干掉,秦曜站起身,一脸兴致的拍拍手,欢快的叫道:“玩拍七喽!男女分开做!”玩闹的众人,听他一声令下,纷纷笑起来。 酒桌游戏,历来是男人灌醉女人的捷径,也是这场夜生活的开始。 “拍七”顾名思义,是个多人游戏。从1—99之间报数,数到带有“7”或“7”的倍数时,不许报数,要拍下一个人的后脑勺,下一个人持续报数。如果有人报错数或者拍错人则罚酒。 众人听到这个提议,呼啦啦一下子都围拢过来。秦曜得意的一笑,安排众人坐好,刻意让男女穿插着坐。 乔希尧坐在这群人的中间位置,他的左手边是韩真真,右手边是席暮。 席暮本来挣扎着要换位子,却被程安眼疾手快的按住,愣是不让她动。而席暮的右手边,坐下来的是梁公子,圈子里有名的猎艳高手。 秦曜和程安紧挨着坐,坐在乔希尧的对面,为的是要欣赏不久后他的各种脸色。 万事俱备,秦曜心里偷着乐,愉悦的开始游戏,“1。” 随着他开始报数,众人皆进入游戏状态,一个个按着顺序报数。 “5。”韩真真笑容浅浅,娇声道,她怡然大方,惹得众多男人的爱慕眼光。可她是跟着乔希尧一起来的,那些人谁也不敢造次。 “6。”乔希尧阴沉着脸,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烦躁,精明人早就看出端倪。 席暮僵硬的坐着,听见他的声音忽然飘过来,心里一阵烦躁,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7!” “哈哈!”秦曜可是乐坏了,拿起酒杯放在席暮面前,沉声道:“报错数,罚酒!” 席暮无话可说,心里又生着闷气,当下拿起酒,一口喝掉,连眉头都不皱。 乔希尧紧紧盯着她灌酒的动作,剑眉缓缓蹙起,脸色难看起来。众人毫无察觉出异样,依旧调笑着继续游戏。 “20。”报数继续,韩真真察言观色,看着身边男人铁青的脸色,已经开始暗暗发笑。原来就是这个女孩子让乔少动心了啊! “……”乔希尧薄唇紧抿,皱了下眉,伸手拍了下席暮的后脑勺,只是他手下的力度很轻,很柔。 “你拍我干什么?!”席暮怒目而视,转头狠狠瞪着他,双眼冒火。 “哈哈哈哈……”众人嘻哈着笑成一团,气氛被带到最H点。 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席暮慢慢回过神来,顿时有些尴尬。 秦曜瞅准时机,再度发难,“心不在焉,罚酒!” 将酒杯推到席暮面前,他得意的挑挑眉,顺便欣赏着对面男人染怒的脸。 大家附和着秦曜的意见,席暮眼见推脱不过,只好拿起酒杯,再一次喝干杯中的酒。 接连两杯酒下肚,程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一把拽过秦曜的衣服,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他:“你怎么回事啊,故意给暮暮灌酒?” 秦曜微微偏头,斜着倪了她一眼,坏笑着道:“傻丫头,你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 游戏继续,大家继续报数,一个人接着一个人,不时的有人出错,灌酒。 “41。”新的一轮转过来,乔希尧看看坐在他下家的那个傻女人,特意拉长了声音,借此提醒她。 席暮看着他望过来,爱搭不理的移开视线,故意不看他,听他报完数,她还想着他刚才拍她那一下,心里的怒气难消。 “……”她记着下个数字不能说,下意识的抬手,一巴掌狠狠拍在乔希尧的后脑勺上,发出好多一声响。 众人在她的动作中全都傻了眼,呆愣愣的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孩子。一时间,大家都对她投去敬佩的目光,这女孩子牛啊,连乔少的脑袋都敢打,还敢用这么大的力气打! 程安刚喝了口红酒,眼前这一幕,让她硬生生的噎住,直接呛着咳嗽起来。 哇塞,她家暮暮真行啊,连他们英明神武的总裁都敢打,而且打完以后,他竟然都不生气!奇迹啊,这绝对是奇迹!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那老虎的脑袋都被打了,席暮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忽然间,程安好像看见她一片光明的前途,乔氏的总裁被她最好的朋友拿下,那她以后升职加薪啥的,还用愁吗?铁定平步青云啊! “哈哈!”程安越想越美,自己坐在那,偷偷低头笑起来。 席暮伸手打完他以后,自己也愣住,听着那巨大的一声响,她心里跟着咯噔一下。她伸手,确实是因为心里不爽,想着报复的,可她没有当真要用这么大的力度去打他,不过这一巴掌下去,她却是暗暗叫苦。他的脑袋真硬啊,好像石头一样,打的她手心火辣辣的疼。 乔希尧被她打愣,回头看着她惊讶的脸,心里腾起的怒意,就那么被她给看没了。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闪着水光,看得他心里一紧,哪里还会想着和她计较呢!再说那一巴掌也不疼,倒是她的手,明天是要淤青的。 秦曜望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抿唇低低一笑,那双晶亮的桃花眼中闪过戏谑,他故意绷起脸,又拿过一杯酒,推到席暮面前,“拍错人,罚酒!” 席暮闷闷的低下脑袋,心情极度低落,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啊?今晚频频失态,连个游戏都玩的心不在焉。 “秦少,别老是让美女灌酒啊,这杯我代她喝!”坐在席暮身边的梁公子发话,他怜香惜玉,看着身边娇滴滴的美人,顿生怜惜之情,挺身出来给她挡酒。 说话间,梁公子直勾勾的盯着席暮看,见她秀气的脸蛋,嘴角的笑变的幽深起来。 秦曜刚要开口,可他看见对面男人眯起的眼睛,顿时住了声音,笑而不语。 乔希尧坐在那里,微微挑眉看着那位梁公子,深邃的眼中闪过一阵犀利。他依稀记得那个梁公子的身家。梁式建筑,很好,他记住了,以后慢慢收拾! 眼见着梁公子的手就要端起酒杯,乔希尧脸色阴沉的准备拍掉他的爪子,却没有想到,身边的小女人先他们俩一步,自己端起酒杯,仰头一口气把酒干掉。 梁公子傻了眼,见席暮毫不领情,脸色不好看起来。 乔希尧看着她躲闪身边恶意讨好男人的态度,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弛。缓和了下,他低沉着脸,终于沉不住气,说道:“换游戏!” 秦曜乐呵呵的坐在对面,此时正等着他这句话呢!见他竟然自己上套,心里乐开了花。真是好玩,和他认识这么久,何曾见过乔希尧有这样丰富多彩的表情啊! 收起脸上的笑意,秦曜耸耸肩,遣散了这伙人,只留下四个人,开始了另外的游戏。 这次玩的游戏是789,四人游戏。四人围成一圈,用两粒色子投掷,每个人轮流投掷,碰到点数为7的可以指定一个被罚者饮酒,8可以在酒的数目上做主,9的为被罚者。 秦曜和程安挨着,席暮和乔希尧挨着,这神情古怪的四个人,凑在一起,惹来众人探究的目光。 色子旋转起来,第一轮,程安最先投掷出来一个8,紧接着秦曜投掷出来一个7,他得意的看看乔希尧,口气调侃:“希尧,别怪兄弟啊!” 转身,秦曜又对着程安笑了笑,柔声道:“安安,你说喝几杯?” 程安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对面总裁的俊脸,颤颤巍巍的说,“3,3杯吧。” 正在这个当口,席暮手里的色子停下,投掷出来的竟然是个9。 “砰砰砰——” 秦曜一口气拿来六杯酒,放在他们两人面前,笑的合不拢嘴,“每人三杯,不许抵赖!” 乔希尧满头黑线,看着那六杯酒,脸色变了变,他伸手想要把她面前的酒喝了,可是被秦曜挡开,“希尧,不许代酒,这是规矩!” 席暮皱皱眉,虽然心里发憷,可根本就不领他的情。扒拉开他的手,她自己端起酒杯,一股溜的将三杯酒都喝干。 看着她一杯杯灌下酒,乔希尧的脸彻底沉了下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咻的眯起,他望向秦曜时,眼底带了笑意。 看到他带着冷笑的眼睛,秦曜暗叫一声不好,心想是自己得意忘形,被他看出破绽来了!这样想着,他觉得脖颈中一凉,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乔希尧从容的喝掉面前的三杯酒,脸色又恢复正常,仿佛刚才一闪而逝的阴霾是种错觉。 色子被重新投掷起来,程安再次投掷出一个8。 这次轮到乔希尧低低一笑,他忽然抬头,挑眉看着秦曜,低声道:“阿曜,老四那天问我,上次你带来的Aimee,还留着她的电话吗?老四想见见她!” “啊?!”秦曜一愣,脑袋里迅速的搜索起来,“Aimee?哪个Aimee啊?” “嗡”的一声,秦曜意识到事情不对,立马变了脸色。手腕一抖,他手里的色子失了准头,投掷出来的竟然是个9。看着投出来的色子,他明白过来,转眼望向程安时,见到的是她冷艳的小脸。 后背渗出一阵阵冷汗,秦曜登时蔫了,咬牙暗骂对面的男人卑鄙阴险! 接过他的色子,乔希尧稳稳投掷,色子旋转着停下,最后投掷出来的是个7。 嘴边的笑意渐渐扩散开,乔希尧冷冷的看了眼秦曜,转头去问程安,“罚几杯?” 程安直起身子,那张冷艳的小脸上带着决绝,她温柔的望着秦曜,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忍住心里翻涌的怒火,她笑了笑,缓缓开口:“十、杯!” 秦曜瞪大了眼,回头狠狠瞅着她,真想将她压倒。这死丫头,对他下这种狠手啊! 席暮一连喝了几杯酒,此时脑袋犯晕,模模糊糊看着眼前的人,意识有些迷离的她,傻傻的望着他们,咯咯的笑着。 乔希尧回头看她红彤彤的脸,心里的怒火更甚,他眯起眼,招来侍应生拿来二十杯酒,摆在秦曜面前,冷声道:“喝吧,这是你应得的!” 秦曜看着摆满的酒杯,顿时泄了气,一脸铁青。又栽在乔希尧手里,他无语凝噎,默默拿起酒杯,开始灌酒。 忽然,席暮干呕一声,捂着嘴站起来,跑出包房,往卫生间跑去。 推开卫生间的大门,席暮趴在洗手盘边上,弯着腰,开始吐出来。刚才连着喝了很多杯烈酒,酒量不佳的她,早就支撑不住,只是被她强忍到现在。 “呕……”她难受的趴在洗手盘前,鼻涕眼泪齐流,将胃里的东西吐净,人才觉得舒服点。后背忽然传来一阵温热,有一双手掌在轻轻抚着她的后心,帮她顺气。 席暮忍住那阵难受,回头感激的看着那人,可在看清那人的脸后,顿时发怒,“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乔希尧被她的怒吼喊的一愣,脸上的温柔顿时化为寒意,“席暮!”他忍了一晚上,终于怒了。 此时有人推开洗手间的大门,看到里面站着男人,“啊”的一声尖叫。 “闭嘴!滚出去!”乔希尧脸色铁青,暴戾的一声怒吼,将门外娇滴滴的女人吓跑。 席暮看着他愤怒的脸,丝毫也不以为意,她转身洗了把脸,洗掉脸上的污秽。冰凉的水,让她有些清醒,迷糊糊的脑袋也清明过来。 关掉水龙头,席暮很淡定的转身,自始至终都不看他。 眼见着她的漠视,乔希尧心底的怒火突突直冒,他伸手,一把拉扯过她,将她推在墙面上,低头狠狠吻住她。 席暮被他按在墙上,后背低着冰冷的大理石,全身颤抖了下。他的薄唇吻住她,那独属于他的味道传来,让她沉闷的心得到慰藉。 吻,变的炙热、渴望…… 乔希尧将她按在怀里,憋闷了一晚上的想念得到满足,她的味道总是那样甜,每一次只要沾染上她的气息,就会让他意乱情迷,无法自控! “呜呜……”在他沉迷的时刻,忽然听见她的哭声,那咸涩的泪水顺着彼此的唇,渗透进来。 席暮心里委屈,想要发泄又无从计较,想要推开他又全身无力。这种任人宰割的压抑,让她痛哭出声。 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衬衫,席暮趴在他的怀里,肆意的发泄着眼泪。明明心里恨死他了呀,可是为什么他抱紧她的时候,她的心依然还是如此悸动! “乔希尧,你是混蛋,我讨厌死你了!”想着他的种种恶劣,席暮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的流。 胸前的衬衫晕开大片的水渍,乔希尧不敢再动,只能轻轻搂着她,手掌抚着她的后背。 席暮心里难受,吧嗒吧嗒的流着眼泪,哭声渐大,她第一次放纵自己的任性,在他怀里尽情宣泄。 “别哭了!” “别哭了,嗯?” “别哭了……” 终于,乔希尧败下阵来,在她的哭声中软了语气,“好吧,下次我一定做措施!” 蓦地,席暮抬起脑袋,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完全懵了!老天啊,这个男人真要气死她了! “乔、希、尧!” 席暮满脸羞愤,望着他的眼神中能喷出火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乔希尧双手抱胸,捉狭的问她,因为她羞红的脸蛋,嘴角带上笑意。 “我……” 席暮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看着他的那张俊脸,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呼哧呼哧喘了数口气,席暮忍无可忍,在他的邪佞目光中认输,她拉开洗手间的大门,扭头就要离开,可是她才刚迈步,腰间就被一双手臂勒住。 身体腾空而起,乔希尧拦腰抱起她,那双幽深的眼眸中闪着邪恶的光,“今晚,你休想跑掉!”随后他脚下的步子坚定而沉稳,抱着她一路出了绯色,直接上车离开。 ……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微弱的灯光时隐时现。 水泥地面上,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声,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的男人,头戴鸭舌帽,低着脑袋往前方某一处走过去。 停车场内,停满各色车种,一辆辆整齐的停靠在车位里面。 头戴鸭舌帽的男子快步走来,在停车场的过道中,找到紧靠着墙角的垃圾桶。他动作迅速的将怀里的一个资料袋子放进去,而后又准确的从里面掏出黑色的塑胶袋。 打开黑色塑胶袋,他翻查着里面的一沓沓的红色钞票,确定无误后,马上走远。 大约过了五分钟,静谧的地下停车场里,从阴暗的角落中闪现出一个人影。那人低着脑袋,衣领被刻意的拉高,走到方才那个垃圾桶前,伸手将里面的资料袋取走,身影灵敏的消失在夜色中。 …… 高级社区内,电梯停在十二楼。 叮—— 电梯停下来,从里面跌跌撞撞走出来一男一女。程安伸手扶着她身边的男人,脸色难看,见他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更是火大,“秦曜,你用点力啊,我快扶不住了!” 秦曜将脑袋依靠在她的肩膀上,听见她的话后,他丝毫未动,仍然将全部的重量靠在她的身上。 程安吃力,不敢多说话只能搂住他的腰,将他扶向家里。 掏出他裤兜中的钥匙,将大门打开,程安将他扶进去,让他的身体靠在墙上。 挥手,她将大门关上,终于松了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没喘上来,身体就被一股大力,禁锢住,继而将她推抵在身后的门板上。 “啊!”程安看清压着她的人后,顿时吃惊道:“你没醉啊?” “醉?”秦曜紧紧盯着她的脸,阴阴笑起来,“有那么容易吗?” 程安见他脸色不对,立时暗暗吸了口气,依着他瑕疵必报的个性,那今晚…… 后背涌起一股股寒意,程安稳住心里的慌张,想要安抚他,然后趁机溜走:“那个……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她甜甜的笑,努力用着最温柔的语气,打算使用脱逃记。 秦曜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迎着月光,盯着她秀气精致的脸蛋,“嗯,确实是饿了,很饿!” 看着他眼底闪烁的邪恶光芒,程安心里狠狠一颤,想要逃离,却被他截断退路。 月色下,程安脸色绯红,呆愣愣的望着他,忘了言语。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将她的脸颊衬托的更瘦小,白瓷般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在她的右耳耳垂上,有一颗暗红色的心形小痣。那醒目的印记,便是当初能够让他,认出她的标记! 紧抿的薄唇渐渐溢出笑来,秦曜昏沉沉的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让他紧蹙的眉头松开。 “安安……”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秦曜低头,炙热的唇瓣啃咬着她的耳垂,他技巧的舌头舔弄着那颗小红痣,邪魅的说道:“哥哥,今晚好好喂你!” 079 邪恶的男人  夜幕中,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犹如离玄之箭,飞速的行驶在车道上。 车厢里的男人,双目直视前方,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有力的握住方向盘,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子,眼里泛着迷蒙的光,因为酒精的缘故,她的脸色绯红,神志不清,一直咧着小嘴,对着身边的男人笑。 乔希尧回头看着她傻呵呵的摸样,眉头皱起来,想着她又这样放肆的喝酒,脸色越来越难看。 伸手将暖风打开,皮质座椅散发着淡淡的味道,席暮脑袋里混沌不清,看着身边的男人,她不自觉的发笑,身体东倒西歪,完全失去平衡。 渐渐地,席暮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她伸出小手,抚摸上他的脸,笑着低问:“乔希尧,你怎么能这么坏?” “我很坏么?”乔希尧双手握住方向盘,回头看看她,不禁问她。 紧紧盯着他的俊脸,席暮愤怒的眯起眼,咬牙道:“坏死了!” “呵呵……”看着她眼中散发出来的狠意,乔希尧心里一动,邪肆的笑起来“那你喜不喜欢,我对你坏?” “你变态啊!”席暮蹙着眉头,看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病人,“有谁喜欢坏人?”说话间,她脸色突然一变,眼里闪过寒光,伸手掐上他的耳朵,用劲拧住。 也许是酒精的关系,席暮感觉今晚的自己很失态,所有对他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今晚都做了,而且都做的很大胆,很解气! “嘶——” 耳朵上一阵揪疼,乔希尧剑眉紧皱,因为她忽然的袭击,感觉恼怒。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欠教育啊! 车子开到路口,红灯亮起。乔希尧将车子停稳,伸手就将身边得意的她揪起来,抱在自己的腿上。 将她的身体抱过来,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分开双腿,让她骑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乔希尧眯着眼睛,阴阴笑着问她,“席暮,你敢玩火,知道玩火的代价吗?” “代价?”席暮呆愣愣的望着他,因为酒精作祟,让她的思维变慢,“什么代价?” 后背紧贴着汽车方向盘,隔着衣服还是咯的生疼,席暮不适的动动身体,却被他禁锢住,腰上箍着他的手掌,双腿被迫分开,骑跨着他的姿势,让她察觉出危险。 “放我下去!”席暮扭着腰,直勾勾的看着他。 乔希尧舒心的按住她,看着她脸色渐渐转白,看着她惊慌起来,他的嘴角露出笑意。低头,吻上她的小嘴,将她的不满与抗议吞进去。 “唔……”唇上一阵温热,他的薄唇压下来,辗转在她的口齿间,吸允着她的甜蜜。席暮被他搂住,身体不能动弹,心里徒然升起一丝惊慌。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变的灼烧,炙热的亲吻燎原似火,慢慢的让人不能满足。乔希尧狠狠吻着她,吸允着她嘴里的汁液,让他全身紧绷,手指灵活的顺着她的后腰钻进去,一寸寸往里面深入。 席暮被这一阵激烈的吻,弄的气息混乱,全身虚软,只能感觉出他的手指在撩拨,可是早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嘀嘀嘀——” 路口的绿灯响起,后方的车辆不停地按着喇叭催促。 车窗外,一阵紧似一阵的汽笛声刺耳的响起,让车里就要把持不住的男人回过神来。乔希尧忍住一口气,抬起头,正好看到旁边车子里好奇打量的眼光。 意识到情形不对,乔希尧急忙拢好她的衣衫,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腾起一股寒光,他转头,望向旁边的车子里,立时让偷看过来的猥亵目光收敛,胆寒。 将酥软的她放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乔希尧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往天阶花园驶去。 高品质的车子,性能卓越的驶向夜色中,不久后,白色的迈巴赫开回天阶花园。 席暮醉醺醺的被他半搂着,一路从停车场坐上电梯,来到那处单元。将房门打开,乔希尧搂着她的腰,将她带进去,直接进了卧室。 酒精的作用,经过这一路的催发,此时那种眩晕的感觉再度涌来。卧室中,席暮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边走边脱下衬衫、裤子,神情坦然的往浴室走去。 大脑的反应迟钝,眼睛看着他渐渐袒露出健硕的身躯,可是身体半步也移动不了,席暮甩甩头,思绪依旧打结。 看着她毫不避讳的眼神,乔希尧低低一笑,深邃的眼底浮出恶劣的幽光,“一起洗!”走过来,他伸手牵着她,将她拖进浴室,右脚一勾,砰的一声将门踹上。 乔希尧走到浴缸边上,放上热水,将冲浪按摩的控制按钮打开。圆形的浴缸中,温热的水柱突突冒出来,浴缸的四周,有着大小不一的出水口,从那里喷出来的水流,打着漩涡,形成一圈圈的波浪。 放好热水,乔希尧站起身,走到傻站着的女子面前,在她迷离的眼光中,将她的衣服脱掉,强势的将她带进浴缸中。 席暮身体里沉淀着酒精,此时经过热水的刺激,更加虚软。她无力的被他拉进浴缸,想要挣扎根本使不出力气。 后背靠着他健硕的胸膛,隔着彼此的肌肤,席暮仍旧可以感受出他那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声。僵直的身体在这种温暖的包围中,放松下来,缓缓散发出心底的渴望! 将手里挤出泡沫,乔希尧手下的动作很轻柔,给她轻轻地揉搓身体,手指间刻意回避那些敏感的部位,可还是无法抑制那种燃烧的欲望。 乔希尧深深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两具光裸的身体紧贴着,怎么可能冷静呢?此时,硬生生快要忍出内伤的男人,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自食恶果! 身体越来越难受,乔希尧脸色铁青,他关了按摩浴缸的开关,将她从水里拉出来,来到蓬头下面,打算快点冲洗干净。 席暮软绵绵的任他摆弄,出奇的乖巧,没有再挣扎。打开蓬头,“哗哗”的水流冲刷下来,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溅落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水流顺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滑下去,这样的刺激比起刚刚在浴缸中的肌肤摩擦,更为折磨人! 火热的薄唇,顺着她纤细的后颈细细吻着,嗅着她芬芳的香气。 席暮被他吻的全身无力,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只是顺着身体的感觉走。他的吻,让她感觉很舒畅,很迷恋,有种本能的需要。 “给我……”低低沉沉的嗓音响起,他吻在她的耳边,继续诱哄,那张俊脸上闪烁着难耐的神情。 “嗯!”席暮被他推靠在大理石的墙面上,面前是冰凉的触感,后背是火热的纠缠,这两种极致的刺激,让她整个人愈发敏感,娇嫩的身体他的猛烈撞击下,产生出极大地愉悦! 她的身体柔若无骨,让他能够尽情的疏放心底深处的激狂,身体的无比契合,让他失控,丝毫也掌握不住力道的深浅。 许久以后,乔希尧见她气息微弱下去,身体被他摆弄的好像一滩春水,看着她紧蹙的眉头,他心里有些不忍,身下松了力道,动作也缓和下来。 随后,乔希尧紧紧搂住她,将彼此的身体清洗干净。擦拭好了以后,将她抱上大床,他给她吹干湿漉漉的头发,霸道的搂住她,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 装修高档的错层套房中,此时春意撩人,迷乱沉沦。 他们的第一次,火急火燎的发生在门厅。程安被他推抵在冷硬的门板上,他狠狠压着她,吻着她的唇,将她全部的呼叫逼在喉咙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从嘴里挤出破碎的嘤咛。 秦曜抱起软了身体的她,将她娇小的身体扔到沙发上,他随后紧紧压过来。 “不要……”程安弱弱的出声,看着他一脸的暴虐,心里开始害怕。今晚的他,似乎真的生气了,那种强悍的力度,让她吃疼,想要求饶。 宽大的白色真皮沙发上,秦曜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着她眼里闪动的水光,喉咙一阵阵发紧。 压低脑袋,他刻意凑近她的唇,温温热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唇瓣上,秦曜阴冷一笑,缓缓道:“安安,想逃跑,可是要受罚的!” “不要!”程安惊呼一声,扬着脑袋,看着他双眼发亮,心里更加发憷,“我错了……”冷静的分析着眼下的局势,她讨好的认错,试图唤起他的怜惜。 “呵呵……”看她低眉顺眼的摸样,秦曜笑了,语气邪恶道:“现在才认错,晚了!”他一低头,恶狠狠的吻住她,放肆的吸允着她的肌肤,一个个深深地吻痕,布满在她细腻的肌肤上。 “唔!”程安拧起眉头,被他的大力再度弄疼,小手拼命推拒着他的脑袋,想要推开他,可是男人的力气很大,她只是做无用功。 渐渐地,他的啃咬变成轻吻,程安紧蹙的眉头慢慢舒缓下来。在床事上,秦曜历来是个高手,轻重力度拿捏到位,手下的动作,更好像是带着魔力,能够引人一步步迷失,直到完全接纳他。 银色的月光洒进来,铺满在明亮的地面上。 借着月光,秦曜紧紧盯着她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明眸皓齿,那双乌黑的眼睛中倒映着他的影子,让他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轻点,疼……”程安被他吻的意识迷离,心里的抗拒,在他的攻势下渐弱,摊开身体任他索取。 “叫我!”秦曜俯下身子,依旧掌控着她,他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命令。 “秦,秦曜!”程安一张小脸通红,气息不稳。 过度的兴奋,让秦曜俊美的脸颊上淌下汗水,他健硕的胸膛上溢满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皮肤肌理,流淌下去。 “不是这个!”秦曜拥着她,他的眼底闪过一阵邪肆的光芒,“喊哥哥!” 对于他的恶劣,程安心里有火,可是力气上挣扎不过,便闭上嘴,不想遂了他的心愿。 见她半天也不出声,秦曜低低一笑,有心折磨她,任由她磨蹭过来,就是不让她如愿。 终于,在他的软硬兼施下,程安泄了气,一向被他伺候习惯的身体,叫嚷着渴望,只能卑微的顺从那个无良的男人,她呜咽着低喃,“哥哥……” 听见她娇媚的喊声,秦曜双眼充血,他伸手扳着她的脸,探过脑袋吻上她的唇,在她一阵呜咽的低泣中,与她一起陷入那片极乐…… …… 朝阳升起,火红的太阳照亮整个世界,将温暖带给人们。 静谧的卧室中,躺在床上的人儿,徐徐睁开眼睛。诧异的望着这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席暮有些发呆,等她回过神来后,立马叹息一声。 坐起身体,席暮拉高被子,身体的酸疼,提醒她不言而喻的事实。昨晚的记忆片段式的涌入脑海,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烦躁无比。 看着床边放着的崭新衣物,她深深吸了口气,急忙下床,走去浴室清洗。洗漱干净出来,席暮换好衣服,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厅中。 此时,客厅的阳光正好,高大的落地窗,视野辽阔。 客厅中飘着浓浓的香气,席暮尴尬的站在厅中央,抬眼看过去,就见到那道伟岸的身影。 厨房的流理台前,乔希尧穿着笔挺的衬衫,正在低头专注的做早餐。 明亮的光线照在地面上,将阳光反射在他的侧脸上。他俊逸的脸庞上散发着迷人的光彩,那紧绷的下颚线条锋锐,深邃的眼眸晶亮璀璨。这个男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会让人不自觉的迷恋,他身上的高贵迷人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任何人都不能忽略他的存在感! 早餐是培根三明治,乔希尧做好早饭,回身就看到她一脸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傻摸样。薄唇轻轻扬起一抹笑,他走出厨房,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过来!”乔希尧坐在沙发上,对着她招招手。 听见他的声音,席暮回过神来,犹豫了下,她终是一步步朝着他走了过去。走到他的面前时,她定住脚步,不敢再进一步。 在她走神的时候,乔希尧伸手拽过她,强势的将她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我们谈谈?”他转头,深深地望着她,看着她眼底闪过一阵惊讶。 耳边响起的是他温柔的询问,在他这样柔和的目光中,席暮整颗心都在怦怦乱跳,她失去思考的能力,乖乖的被他搂在怀里。 看着她乖巧的点头,乔希尧微微一笑,伸手拿出一串钥匙,放进她的手中,“以后你就呆在我的身边,这套房子给你住,想要什么东西就去买!” 手心里蓦地窜入一阵寒意,席暮低头看着那串刺目的钥匙,心底才刚升起的温热,转瞬便被他的这些话浇熄,直至整颗心冰凉下来。 080 男人嫉妒的手段 手心里蓦地窜入一阵寒意,席暮低头看着那串刺目的钥匙,心底才刚升起的温热,转瞬便被他的这些话浇熄,直至整颗心冰凉下来。 “听懂了么?”伸手拍拍她的头,乔希尧见她低着脑袋,柔声问她。 席暮低着脑袋,看着那把钥匙一阵阵冷笑。她紧紧捏着手心中的钥匙,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将这把钥匙塞在她的手里。只不过,第一次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心里羞辱,可是这一次心底深处却多了刺疼! “听懂了!”席暮深吸一口气,忍住眼中的酸疼,她“蹭”的一下,从他的大腿上站起来,脸色低沉下来。 “乔希尧,我算是你的,第几任情人?”望着他的眼睛,席暮冷冰冰的开口。 情人?! 乔希尧看着她含怒的脸,眉头渐渐蹙起来,看着她这语气神态,难道她是会错意?情人,那玩意,他从来不玩! “席暮,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剑眉蹙起,乔希尧再度问她,想要确认她明白多少。 席暮心里泛起疼来,因为家庭的缘故,她对于男女间的关系很敏感,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她的伤处,“你还要我怎么明白啊?金屋藏娇,小三情人,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乔希尧听着她的话,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心里的怒火突然往上涌起。她竟然能够那么想,真是行啊! “席暮!”乔希尧脸色铁青,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吼道:“你这脑袋里是什么构造?我有说过让你做情人吗?” “不是情人,那是什么?”席暮狠狠瞪回去,仰头望着他,同样吼道。 乔希尧站在原地,因为她的问话,有些愣住。是啊,不是情人是什么呢?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让她住在这套房子里,是他想要经常看见她,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甚至喜欢和她缠绵的那种契合!不过,他当真是没有想过,和她如今这样的关系,算是什么? 席暮直勾勾的盯着他,见他好久也不说话,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你说对了,我就是脑袋有毛病才会和你这样的混蛋上床!” 她心里委屈,本来以为他真是懂她的伤,懂她的痛,可是他依旧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刺激她!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永远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谁也不能碰! “席暮!收回你刚才的话!”乔希尧脸色猛的沉下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浮现冷冽的光。 “休想!”席暮愤怒难消,将手里的钥匙狠狠砸在他的身上,她脸色煞白,冷声道:“乔希尧,别再来纠缠我!”撂下这句话,她拿起沙发上的包,拉开大门,碰的一声摔门走了。 见她将大门摔的震天响,乔希尧额头上的青筋,被她气的突突直跳,他的脸色阴沉到极点,俊逸的脸上充满暴戾的阴霾。 …… 打车回到家,席暮疲惫的倒在沙发上,她觉得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第一次,席暮认真的审视他和她的关系,他们的关系要如何定位呢?他和她的关系当真很错位,因为父母的缘故,让他们之间变的很复杂,很纠结。 那一场契约,让本来是互不干涉的两个人,有了交集。这种莫名的亲近关系,让她深恶痛绝,拼命想要逃离,却又一次次被无形中的一双大手掌控,牵引。 情人?! 是啊,他和她的关系,仅仅只能停留在这样不堪的关系中,还能有什么呢?他是堂堂的乔氏总裁,乔家的天之骄子,而她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孩子,无权无势,和他天差地别! 乔家! 席暮双眼猛的一缩,心里更是沉到谷底。乔家,她怎么险些忘了,他是乔家的人,是卓航的儿子,而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应该再有半丝牵绊!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席暮心里钝钝的疼起来,她感受着心底强烈的刺痛,整个人更加无助。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言行能够让自己伤心,能够影响她的喜怒,这样的认知,让她惧怕,陷入一片孤独无助中…… 眼眶中酸酸涩涩,似有泪水闪动,席暮拼命忍住那阵阵难受,不敢落泪,真的害怕自己会万劫不复! …… 漆黑的书房中,没有点灯。宽敞的屋子里,只有书桌上亮着的电脑屏幕发出幽暗的光源。 男子穿着黑色的衬衫,单手支撑着下颚,坐在书桌前的转椅中,他的双目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在看着什么。 放在椅背上的五指,紧紧攥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男人双目炯炯的盯着屏幕上显示的一张张照片,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许久以后,凌赫伸手,按下书桌上的对讲机,吩咐道:“给我订一张明天回T市的机票。” “是的,总经理。”对讲机那端,秘书恭敬的回道。 静谧的书房中,只有他浅浅的呼吸声。 那双温润的眼眸,望着屏幕中一张张亲热的照片,俊逸的脸上透着寒光。凌赫眯起眼睛,脸上有着挥散不去的怒火。 不久之前,从T市传回来的资料信息,全部都是她的照片,是她和乔希尧两个人在乔氏度假村亲密相拥,一起上了游艇的照片。 照片上显示的日期是10月26号,她的生日。自从和她相识,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庆祝过生日,每年的这个日子,也是她独自度过,从来不让他陪伴。可她竟然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和那个男人在度假村,而且竟能如此亲密的在一起! 这意味着什么? 凌赫整个人烦躁起来,啪的一声,他挥手将屏幕关掉,隔绝那些刺目的照片。她的笑容那么美好,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抱,和他一起踏上私人游艇。那样深幽的夜里,孤男寡女相拥在一起,傻子也能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暮暮!”将后背靠在转椅中,凌赫脸色铁青,眼中有着暴怒的厉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夜色下,凌赫温柔俊雅的脸庞上,此时浮现着狠厉的寒意,而他眼底的柔情,更是慢慢转冷,一点一滴的破碎,消逝…… …… 早上的事情,让席暮整个人的心情低到谷底,她彷徨无助,脑海中只有想到父亲。向公司请了半天假,她匆匆坐车,回到小镇。 打开家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味道,温暖的味道。这样的气味,让她心底的不安沉淀下来。 父亲背对着大门而坐,低头正在摆弄着什么,并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 轻轻走过去,席暮脸上闪烁着顽皮,她故意猫着步子,想去一探究竟。 只见,老式的桌子上面,铺着一块红色的绒布,那上面摆着很多把瑞士军刀。都是父亲平时最爱的收藏。 嘴角缓缓笑起来,席暮见父亲此时脸上盈溢的笑容,心里也跟着温暖。父亲早年当兵,在部队里的时候,曾经很威武,尤其是他的手上功夫厉害,刺刀、飞刀都玩的极好。只是后来转业,因为生活琐事便放弃了这些爱好。后来父亲生病,身体大不如前,很多年都不曾再摸过这些东西。只是他偶尔还是会拿出来这些他钟爱的瑞士军刀,第一个人的时候,静静看上好一会儿,想想年轻的时光,追忆着那些逝去的青春。 “爸爸。”席暮走到他的身边,弯腰搂着他的肩膀,亲热的喊他。 席墨诚摘下眼镜,回头见到她,愣了下,“暮暮?你怎么回来了?” 将脸上的低落掩饰好,席暮坐下来,说道:“今天上午有半天空闲,回来看看爸爸啊!” “你这孩子!”席墨诚急忙整理好东西,一脸惊喜的说道:“怎么不早点告诉爸爸!” 帮着爸爸将东西收拾好,席暮亲热的挽着他的胳膊,撒娇:“想给您一个惊喜啊!怎么样,看到你的宝贝女儿,开心么?” “开心!”席墨诚被她逗笑了,方才脸上的寂寞全数散去,“中午想吃什么,爸给你做去!” 席暮欢快的笑笑,歪着脑袋想了想,笑吟吟的道:“红烧鱼!爸烧鱼最好吃了!” “好,你休息会,很快就能吃饭!”席暮诚连连点头,大步走进厨房,带上围裙,从冰箱中取出食材,开始忙碌的准备午餐。 一顿午饭,温馨又贴心,吃着父亲做的饭菜,席暮眼眶微红,心底酸酸的难受。面对着父亲给予她的疼爱与宠溺,她心里涌上愧疚。如果她和乔希尧的事情被父亲知道,那他该会是怎么样的态度呢?是愤怒,是失望,还是绝望? 席暮不敢深想,她下意识的回避着这个难题!有些事情,早就远远超出她的掌控范围,是她力不能及的,所以她自我安慰的想要得过且过!这是人性的一种本能,想要在夹缝中寻求安逸! 忽然间,她发觉,这个世界上,能够这样无边无际给她宠爱的人,只有父爱!而她曾经以为那个男人的宠爱,似乎一闪而过,在她还没紧紧抓住的时候,便已经溜走…… 收敛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念头,席暮低头吃饭,尽情的享受着家庭的温暖,享受着父亲的疼爱。用好午饭,她又坐车回到T市,赶着去舞蹈教室排练。 心情低落,最好的排解方式便是劳累! 席暮在舞蹈教室紧张的排练,那个高难度的动作想要完成,她必须要付出加倍的努力,绝对不能倦怠,也不能分心! 一下午的排练后,席暮虽然疲惫,可是心里的难过却好了很多。一直练到晚上八点,她才收拾东西,最后一个离开舞蹈教室。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身边一盏盏孤单的街灯,让她心里酸疼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她高扬起头,看着满天的繁星,一脸的寂寥散落下来。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早上的谈话,让她的心里一阵阵刺疼。 为什么,心里如此压抑,如此伤心? 因为他的话,刺中了她的伤处,还是因为她的心里已经对他有了某种渴望,然而希望落空,恼羞成怒? 一阵寒风吹过,枯黄的树叶满天飞舞。 席暮将衣领拉高,脸色低沉的走着,脚下是鹅卵石铺砌的地面,踩上去会觉得咯脚,可是踩的时候久了,又会感觉从脚心腾起一股热流,会让人全身温暖起来。 自嘲的笑笑,席暮发觉,其实她和他的纠缠,很想这种感觉。从一开始的她挣扎、不屈,到最后的投降、迷失,这中间的点点滴滴,一言很难道尽,始于契约的关系,如今的发展,似乎都超脱了她和他的本意,这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掌控! 回家的路上,席暮经过快餐店,草草用过晚饭,已是临近九点。身心俱都疲惫的她,快步往家里走回去。 走到楼下时,席暮远远地就看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车门前,对着她家的窗户发呆。又往前走了两步,看清那人的长相后,她的脸色微微变了下,有些纠结。 “凌赫……”席暮走过去,轻轻喊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见她的声音,凌赫回过身,望着她的视线中带着笑意,他伸手看看腕表,笑道:“一个小时前!” 打开车门,凌赫弯腰进去,从储物盒里掏出一个礼盒,又弯身出来。走到她的面前,他将礼盒递给她,沉声道:“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说话间,凌赫往前一步,伸手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生日快乐!”感受到怀里的身体明显的一阵僵硬,他眼中的眸色一沉,闪过幽深的光。 “谢谢!”席暮不着痕迹的推开他,低头看着礼物盒子,淡淡笑道。 眼前的男人,望着她的眼神专注而炙热,让席暮下意识的排斥,甚至开始想要摆脱,“凌赫,我有话想和你说!” “暮暮!”凌赫退后一步,含笑望向她的眼睛,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心底的怒意一闪而过,“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感觉很累。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 席暮回过神后,见他果然脸色不好,眼窝下面透着黑眼圈,俊脸上布满憔悴。心里涌起一股自责,她暗恼自己的粗心,完全没有顾忌到他。 “嗯,你回去好好休息。”席暮心怀愧疚,急忙嘱咐他休息好,也担心他的身体。 凌赫低低一笑,顺从的点点头,抬手摸摸她的头,柔声道:“这样吧,我明天忙完给你电话?” “好!”席暮笑笑,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想要尽早和他说清楚。 这样想着,席暮心里轻松起来,脸上的笑容真挚,“晚安,路上小心!” “晚安!”凌赫在她的笑容中转身,却在背对着她的瞬间,脸色咻的阴沉下来。随后,他利落的上车,将车子开走。 …… 舞蹈教室里面的排练,如火如荼,席暮将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那个高难度动作上,接连练习了几天,她依旧不得要领,怎么都掌握不到技巧。 心里又急又恼,席暮有种要抓狂的感觉,对着镜子练了整个下午,依旧没有收获。 手机铃声此时响起来,席暮接过电话,听到里面的声音:“暮暮,我在埃菲尔酒店,刚和客户谈完项目开发,你过来行吗?” “……好,我去找你。”席暮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快和他谈清楚,免得见面尴尬。 电话那端,似乎是微微停顿了下,继而很快响起他温柔的声音,“那我在客房等你,1136号房。” “好的。”席暮暗暗叹了口气,挂断电话,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她告诫自己,该来的总归要来! 换好衣服,席暮拿着提包,出了舞蹈教室,打车来到埃菲尔五星级酒店。 出租车在酒店的外面停靠,席暮付了车钱,打开车门走下来。她一步步朝着酒店走进去,并没有看见,在不远处,停靠下来的那辆白色迈巴赫车子。 乔希尧谈完生意,从酒店出来,他坐上车子,正要发动离开。蓦地,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眼见着她神情急匆匆的走进酒店,他俊逸的脸上渐渐冷酷下来。 手指握着方向盘,乔希尧想要不去理会,发动车子离开,可是眼睛却不受控制的追随着她,见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后,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想起昨天早上,席暮蛮不讲理的摸样,乔希尧心里有气,阴沉着脸发动了车子,疾驰而去。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行驶在街道上,路边的街灯照应着他阴沉不定的脸。 心不在焉的开着车子,乔希尧整个人很烦躁,心里很想散去她的影像,可她好像胶水一样,硬生生的黏在他的脑海中,无法清除掉。 她一个人来到酒店是要做什么?还是要见什么人?后面的这个念头,让他眉头猛然蹙紧。 “咯吱”一声,车子突然急转弯,乔希尧脸色铁青,心里因为后面的这个假设,脸色阴霾。调转车头后,他驾车,重又驶回酒店。 …… 席暮匆匆坐上电梯,直接来到1136号房,她按下门铃,很快就有人将大门打开。 凌赫穿着衬衫,听见门铃响,急忙走过来开门。见到是她,脸上露出欣喜,伸手将她领进去,他柔声道:“外面冷不冷?” 走进暖意融融的屋子,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席暮吸吸鼻子,笑了笑,“还好!” 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凌赫倒来一杯热茶,放在她的面前,“喝点热的东西,暖暖身子吧!” 伸手端起茶杯,席暮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她深吸一口气,对上他的眼睛,“凌赫,我有话要告诉你!” “什么?”凌赫坐在她的对面,笑望着她,那双温润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温暖。 “我……”席暮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忽然一酸,眼前闪过很多画面,却只余下哀叹一声,“你上次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凌赫眼中暗了神色,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 席暮的心钝钝疼起来,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她人生最失意的时候,曾经给过她无数的温暖和爱护。但是命运却如此残忍,用着决绝的方式,割断了他和她美好的憧憬,活生生将他们的一切掩埋。等到彼此想要再去追回的时候,她恍然发觉,原来爱早已走远,再也回不到原点! “凌赫,我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到原点!”席暮忍住心里的难过,直直的望着他,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地光芒。 五指被他死死捏紧,凌赫凝着她,低低冷笑一声。回不到原点?是真的回不到原点,还是她根本就不想回到原点?明明变的人是她!可是他绝对不容许这种改变! 见他半天都没有说话,席暮有些紧张,缓缓地开口说道:“你说过,不会勉强我的?” 她的声音让凌赫回过神来,抬头望着她的眼睛,他掩饰的笑起来,“当然,我说过的话算数!” 起身,走到酒柜,凌赫拿来一瓶红酒,又取来两个高脚杯,将杯中倒上红酒。 “暮暮,我们还是朋友吗?”凌赫端起酒杯,万分落寞的望着她,语气低低的。 眼中涌起一阵酸涩,席暮心里也不好受,她也端起酒杯,伸手和他碰了碰,“是,当然是!” “呵呵……”凌赫勉强笑了笑,眼底有晶莹闪烁,“也好,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不错。”仰头,他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下,一脸的心痛。 心口忽然好想堵了块大石头,席暮心里闷闷的,紧跟着她也扬起酒杯,喝掉杯中的红酒。 将杯中的红酒干掉,席暮抑制住那种酸酸的凄凉。脑袋里面突然昏沉起来,她抬抬眼皮,看到凌赫对着她笑,似乎还温柔的说着什么,可她只能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耳边却什么都听不到。 四周一片静谧,席暮意识涣散,整个人昏睡在一片黑暗中。 坐在沙发对面的凌赫,满意的看着她昏倒,药性发作的很快,几乎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昏迷过去。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凌赫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冷笑着掐断手机。依着乔希尧的本领,应该很快就可以查出,他们所在的房间吧?! 缓缓起身,凌赫走到她的身边,手指爱恋的抚过她的额头,那双温润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修长的手指下滑,来到她的衣领处,将她的衣扣一粒粒解开…… 081 她躺在别人床上 酒店的豪华套房中,壁灯昏暗。卧室中央,那张巨大的床上,躺着昏睡的女子。真丝被子下面,露出她光洁白皙的小腿,她的神情安然,静静沉睡中的她,带着一种淡然的甜美。 凌赫站在床脚,细细审视着她的容颜,那双温润的眼中溢满复杂的情结,让他好看的剑眉紧皱,片刻也没有松开过。 叮咚—— 一连串的门铃声响起,带着急切与强势。 来的时间,恰到好处! 凌赫微微笑了下,迈步走出卧房,他将卧室的门掩上,刻意的留出一条细缝。几步走到房门前,他伸手,缓缓将大门打开,看着门外站着的人,只见那个一脸阴沉的男人眼里闪过错愕,暴怒! 乔希尧站在门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盯着他,见他衣衫半敞,脸色咻的阴霾下来。 “她人呢?”乔希尧幽深的眼眸眯起,越过他的肩膀,将视线转向里面,却并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凌赫伸手扶着门拉手,挑眉看看他,似笑非笑道:“她睡着了!” 心底的怒意翻涌起来,乔希尧脸色越发阴沉,有种控制不住的暴戾在全身蔓延。抬脚,他走了进来,但被阻拦。 “你确定要进去?”凌赫往前一步,阻挡着他的身体,皱着眉头问他。 伸手轻轻推开他的阻挡,乔希尧看都不看他,迈步进入,直接往卧室走过去。临近卧室的时候,他渐渐停住脚步,踌躇在原地。 面前的那道门,似乎很难开启,乔希尧定定的站在原地,手指来来回回几次抬起,都没有伸出去将它推开。心头挣扎着一波又一波的念头,让他犹豫不决,混沌迷乱。 深深吸入一口气,那双深邃的眼眸轻轻合上,在缓缓睁开。乔希尧伸手,五指用力捏紧,将门缝慢慢推开,锐利的视线扫视进去。 黑色的丝被下面,女子昏然欲睡,那一截露出的白皙小腿,硬生生的刺激着他的眼球。那一瞬间,乔希尧脑袋里面是空白的,他什么意识都没有,却清晰的听见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撕裂了…… 张开的五指被他死死攥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将房门缓缓地关上,乔希尧面容沉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对上凌赫注视的目光,缓缓扯出一抹冷笑,而后大步离开,不再多做停留。 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凌赫眼中的神色黯淡下来,原本预想的欣喜并没有如期涌上心头,倒是徒然增加了一丝压抑。 …… 暖意融融的沙发上,席暮悠悠转醒,她动动眼皮,睁开酸涩的眼睛。脑袋中有些混沌,她依稀记得刚才她和凌赫碰杯,喝了一杯红酒,然后自己好像是,睡着了。 脸色忽的一变,她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衫完好,纹丝未动,她暗笑自己多心,等她调转视线,正好看到凌赫坐在书桌前,正在收发邮件。 “睡醒了?”凌赫听见动静,回身看看她,语气温柔。 席暮皱皱眉,抬手看了眼腕表,她竟然睡了半个小时。掀开他体贴盖上的丝被,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难为情,心想着肯定是最近练舞太累,竟然喝了一杯红酒就能昏睡。 “打搅你了吧?”席暮歉意的问,望着他的视线中清澈见底。 凌赫看着她,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微微笑道:“没事的,看来你最近很辛苦。” 席暮舒心的笑笑,急忙将被子叠好,她站起身就要离开,“嗯,最近排练很忙。很晚了,我要走了。” “路上小心!”凌赫也站起身,并没有多说什么,将她送到门外。 席暮走到门外,忽然回身看看他,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逝去的情感,如同凋零的花朵,任谁也只能叹息一声,却无力回天! 扬唇笑了笑,席暮敛下心底的失落,柔声道:“再见。”说完后,她含笑走远,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僵硬的站在原地,凌赫深深地望着她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心底深处太多的执念,都只化为一个信念:暮暮,我不能失去你! 出了酒店,外面的寒意渐浓。席暮瑟缩了下脖子,赶忙坐上出租车,赶着回家。 下了出租车,席暮快步往楼门走去,却在临近楼门时,被人一把搂进怀里。 “啊!” 席暮大惊,身体被人搂进怀里,吓的她脸色大变,正要高声呼喊,耳边蓦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闭嘴!” 昏暗的夜幕中,他的声音低沉冷酷,让席暮不禁愣住,抬头看着他眼睛,顿时傻了眼。 乔希尧紧紧盯着她的脸,在看到她惊恐的双眼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在她怔忪的时候,将她拖上车,而后他也坐上车,飞速的将车子开走。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飞驰在夜色中,在这一片暗夜下,尤为刺眼夺目。 乔希尧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方向盘,那菲薄的唇紧抿,下颚的线条锋利。 将车窗全部打开,肆虐的寒风卷进车厢里,那直直扑面的冷风,让席暮险些喘不过起来,她在那一阵逼人的窒息中侧过头,才能缓过那口气。 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割的生疼,席暮皱紧眉头,看着他阴沉沉的脸,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满身怒意。几次张张口,想要问他,可每次看着他冰冷的眼睛,她都将话咽了回去。 车子一路开出T市,直接来到度假村的山顶上,将车子挺稳,乔希尧径自下车,碰的一声摔上车门,同时低吼道:“下车!” 车子一路疾驰,开的飞快。席暮坐在车厢里左摇右晃,头晕目眩,此时胃里还在翻滚着难受,听见他的吼叫,她立刻走下车,心里寒凉一片。 高高的山顶宁静清幽,绝佳的视觉效果,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度假村,有种绚烂的美丽。 “你晚上去了哪里?”乔希尧双脚分开,站在山顶的最前方,远眺着苍穹中的某一点,锐利的眼睛中没有聚焦。 “我……”席暮被他忽然的质问愣住,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见过凌赫,这样想着她的语气便支吾起来,找不到说辞。 呼啸的夜风吹过,漂染着几许落寞的气息。 乔希尧慢慢转过身体,走到她的面前,冰冷的手指挑着她的下巴,狠狠捏紧,“为什么不回答?在想着怎么欺骗我?” “我没有!”他轻挑的语气,刺激到席暮,她沉着脸,坚定地反驳。她没有想过要欺骗他,只是想着要如何说清楚。 见她目光躲闪,乔希尧脸色更加阴沉,黑曜石般的眼睛咻的眯起,质问她,“去见凌赫?” 蓦地,席暮瞪起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心里涌上怒火,“你跟踪我?!” “跟踪?”乔希尧不屑的笑了笑,眼角闪过尖利的光,“你值得我去跟踪吗?” 他嘴角淡淡的讥讽,让席暮的心一阵阵拧紧,心里的愧疚转瞬便被愤怒所取代,“我是不值得,那你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干什么?上山陪你看风景?!” “乔希尧,你真的很无聊!”席暮愤怒的如同小兽,张牙舞爪的尖锐。 扭住她转身的胳膊,乔希尧一把将她扯到眼前,双眼突突冒火,“你左一个未婚夫,右一个初恋情人,还要分心应付我?席暮,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啊!” 双瞳猛的一阵收缩,席暮心里刺痛,一股撕裂的痛蔓延出来。抬手,用力扬起胳膊,想要挥手扇在他的脸上,可是手掌却被他拦住,狠厉的挥开。 “不许碰我!” 夜幕中,乔希尧双眼喷火,看着她的眼神,势要将她生吞活剥。看着她眼里的哀伤,让他心头的怒火更甚,这女人真是会装啊!明明将他气的想要杀人,可她自己还是这幅楚楚可怜的摸样,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纯净眼眸,想要蛊惑他的心,想要他心软?休想! 抬手捏紧她的下颚,乔希尧强势的揪住她挣扎的双手,控制住她,不让她挣动。伸手,他暴戾的撕开她的衣领,手指伸了进去。 “放手!放手!”席暮被他一连贯的动作激怒,心中羞辱难堪。她的双手被他掌控,不能挣脱,情急之下,她低下头,张嘴狠狠咬在他的手背上。 突来的尖痛,让乔希尧倒吸了一口寒气,她的贝齿深深刺进他的肉里,让他愤怒的皱起眉。因为疼痛,他微微松了力气,被她机敏的挣脱开,转身就要跑远。 席暮羞愤难当,挣脱开他的钳制后,转身就要跑走,只是才刚跑了两步,腰间又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缠住,将她的身体拦腰抱起来,将她丢在冰凉的地面上。 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后背硬生生的吃痛,席暮还不急惊呼,眼前就闪过一片暗影,他健硕的身体猛地压倒下来,将她娇嫩的身子压倒在沙砾的地面上。 乔希尧压在她的身上,居高望着她,见她眼底愤恨的目光,整个人简直要被她气疯了。手指伸进她的衣服里面,顺着她腰身,一路往上摸去,精准的触上她的柔软,大力的握紧,揉捏。 “放开我!”席暮双腿不停地蹬踹,面对他再三的蹂躏,羞辱,委屈的直掉眼泪。看着他暗黑色的眼睛,她只觉得一颗心沉到谷底,那种惨烈的绝望将她淹埋。 小手摩挲着地面,席暮不能忍受他这样的兽性对待,心里的各种念头齐齐闪过。摩挲的手,勾到一块尖利的石头,她用力握在手心里,攥紧。 五指紧紧攥住那石块,席暮眼见着挣扎无望,抬起手狠狠的将手里的石头,砸在他的额头上。 “唔……” 乔希尧闷哼一声,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脑袋被她用硬物击中,顿时钝钝的痛起来。 蓦地,脸颊上溅落温热的液体,一滴又一滴。席暮直勾勾的望着他,只见有一片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滴在她的脸上,刺伤了她的眼! 从额头流下一阵温热,乔希尧眯眯眼,眼中的怒意转为冰冷。看着被他压在身下,娇弱可怜的她,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乌黑的眼眸带着泪痕,惊惧的望着他,颤抖不止。 何必呢?! 深深吐出一口气,乔希尧缓缓松开她,俊逸的脸颊上带着惆怅落寞。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再度望向她时,已经满是绝决,不带一丝温暖。 麻利的站起身,乔希尧脸色冷峻,那双幽深的眼眸沉沉的望着她,缓缓道:“席暮,从今以后,我们两清!” 这一次,轮到他说这句话,将他和她的所有退路切断,终结掉这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打开车门,走上去,将她的皮包丢出窗外。乔希尧双手握紧方向盘,将车子调转车头,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 静谧的山顶,席暮独自一个人,蜷缩着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整理好被他撕开的衣衫,伸手抱膝,紧咬着唇瓣,压抑的低泣。 抬手,抹上脸颊,那里还有他温热的鲜血。低头,看着手指间那猩红一片,她只感觉刺眼妖娆。 席暮抑制不住伤心难过,那委屈的泪水,一颗颗滴落下来。 终于她和他的一切,还是结束了!只是她从未想过,他们竟然了结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竟然用如此决裂的方式让彼此俱伤! …… 一个人走下山顶,席暮步行来到度假村外面,等了很久才能打上车。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午夜,她虚脱的打开家门,连灯都没有打开,便滑坐在地板上。 屋子里很黑,淡淡的月光透进来,带着伤感。 席暮呆呆的坐在地上,整个人好像失了魂魄一样,那双乌黑的眼中暗淡无光。 心,一下下撕扯的疼。 席暮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因为过度的压抑,还在瑟瑟发抖。手指上,还沾染着鲜红的干涸血迹,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用石头打破了他的头,看着他鲜血直流的时候,席暮脑袋中一片空白,只是想着,会很疼吧? 为什么要让事情,发展到如此难堪的境地?席暮啊席暮,这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只是这样安慰自己,她依旧不能平复心底的伤痛,那颗脆弱的心,仍然在疼,一阵紧似一阵。 不知道傻坐了多久,忽然间,门锁传来一阵响动。 黑暗中,辛泽打开大门,走了进来。他整个晚上都在打她的电话,可是一直无人接听,实在放心不下,他才半夜跑来看看。 “暮暮?”打开门进来,看见角落中坐着的她,辛泽放心下来,笑道:“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 见她低着脑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辛泽察觉出异样,缓缓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 “暮暮……”辛泽小声的叫她,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情,眉头渐渐蹙起。 慢慢的,席暮抬起脑袋,那双眼中的泪痕犹在,看到身边的人后,她一头扑进他的怀里,颤抖的小手攥紧他的衣服,眼泪吧嗒吧嗒的溢出来。 这一次她的痛哭,不同于上次车祸。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眼泪也是无声的滑落,但是辛泽仍旧可以感受到她的悲伤,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悲伤! 盘腿坐在她的身边,辛泽没有询问发出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沉默的陪伴在她的身边,感受着她的伤痛,小心翼翼的看护她,守着她。 她压抑的低泣持续了很久,直到她昏沉沉的睡去,辛泽才挪动了僵直的身体,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抱起来。 将她轻轻放上床,辛泽给她脱去鞋子,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的泪痕。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他的脸色也跟着低沉下来。伸手关掉床头灯,他静静地坐在床脚,凝望着她的睡颜,直到很久。 …… 乔氏祖宅,二楼的卧室中。 黑色的大床边上,依靠着满身落寞的男人。他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不是很深,擦上药已经止住血。 乔希尧穿着丝质睡袍,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脚,墨黑的眼睛望着房间中某一个角落。 单手放在支起来的膝盖上,他手指收紧,缓缓用力握住,却仍旧不能挥开那种空空的感觉。伸手摩挲出手机,手指不自禁的按下一串号码,临要拨出去的前一刻,他险险停下。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攫住那一长串号码,心里起起伏伏,不得安静。脑海里,总是盘旋着她坐在山顶,那样娇小无助的背影。 脑袋里盘旋不散的担心,让他心浮气躁,额头上的伤口又隐隐疼起来。 “啪——” 乔希尧愤愤的眯起眼,猛然挥手将手机扔了出去,刚好砸在坚硬的墙面上,手机顿时被砸的粉碎,散落一地。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这暗沉的夜中,变幻莫测…… …… 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等到席暮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隔日的下午。 懒懒的伸了个拦腰,她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整理好自己之后,她走出房间,打开门就听见从厨房里传来的声响。 “你总算睡醒了?”辛泽带着围裙,听见开门声,转身揶揄她:“我差点就把你当做睡美人,要去吻醒你呢!” 辛泽痞痞的笑着,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得意的见她脸色一变,凌厉道:“你敢?!” 见她一张小脸气鼓鼓的,辛泽紧提着的心放下,语气都轻松起来,“是,我不敢!虽然我名正言顺!” “辛泽?!”席暮瞪着他,开始发怒,“你皮痒了是不是?” “呵呵……”辛泽一阵胆寒,急忙躲进厨房,溜走,“我去做饭。”见他闪身走进厨房,席暮才抿唇笑起来。 走到窗边,看着夕阳落下,半边天染上绚丽的光彩。 席暮将窗户打开,闻着清新的空气,释放着心里的郁结。没有什么了不起!她在心底暗暗对着自己说。换个角度去想,其实这样的结果很好,虽然很疼,但却是长痛不如短痛! 用过晚饭,席暮依旧享受着辛泽的伺候,悠闲的看着他忙东忙西,她的心底涌上一股股暖意。对于他的身份,她越来越可以接受,其实他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重要呢?她喜欢现在的感觉,有心里话能够对他说,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他的肩膀可以依靠! “我们出去走走。”见辛泽收拾妥当,席暮站起来,拿过彼此的外套,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往海边走去。 出了老式的小区,沿着西面步行十几分钟,便是岸边。 天色微沉的时候,落日的余晖散尽,海边宁静祥和,有着一种深沉的美。 两道身影,并排着坐在细软的沙滩上,面朝着大海,互相依偎。 “辛泽……”席暮低低叫他,看着浩瀚的海面,心底忽然伤感,“你说蝴蝶能够飞过沧海么?” “呃……”辛泽被她的问题唬住,一脸的纠结,“那要问过蝴蝶才能知道!” “噗!”席暮愉悦的笑了,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很开心的笑出声。将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她微笑道:“你为什么想要来这里呢?” 辛泽双手后移,抿唇笑道:“小的时候,常听外婆说,这里很神秘。所以长大后,我就非要来看看,到了这里才发觉,原来这里真的很美。” 说这些话得时候,辛泽弯着唇,浅浅的笑着,他俊逸的脸上带着独有的平静。 “暮暮!”平静的时刻,辛泽忽然转头,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如果想要的幸福等不到,那不妨自己去争取,也许结局会不一样!” 争取?! 席暮低低一笑,眼中暗了神色,那张小脸上满是怅然。银色的月光挥洒下来,映照着她满身的落寞,她长长地背影带着伤感,荼靡了满地的剪影…… 有些东西是可以争取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早已注定的!比如,她和他的的结局,便是早就注定好的! 蝴蝶注定飞不过沧海! 这一场情事,他和她,没有谁输谁赢,终是在劫难逃…… 082 死亡的距离(精) “殇爱”公演的日子渐近,席暮每天都在刻苦练习,不敢有丝毫分心,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她的心情真的宁静下来,无波无澜。那个高难度的动作,她每天都在挑战,但是这么久了,她的极限还是停留在十五周半,没有办法再去突破。 每每看着她满头汗水辛苦练习,筱晴心里即安慰又心疼,对她更加用心教导,师徒两人想要共同努力,去完成那个一直无人能够挑战的极限!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席暮连续排练了两个小时,她缓口气,来到舞蹈教室的庭院中,想要缓缓精神,放松下身体。 已是初冬的天气寒凉,不过午后的阳光正好。院子里,一大群五六岁的女孩子们围在一起,玩着老鹰捉小鸡。那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让她紧张的心情得到舒缓。 想起自己的童年,也是在如她们这般的小小年纪,便开始练习跳舞。那个时候,妈妈还在,每到周末都会牵着她的小手,将她送往舞蹈学校,放学的时候会在校门口等着她,接她回家,一路上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妈妈总是会说,暮暮宝贝最乖,妈妈最爱你! 只是如果真的那么爱她,又怎么舍得抛下她,让她伤心,让她难过?让她在以后的这些年中,只能够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的妈妈和女儿亲亲热热的,而她却也找不到那个温暖的怀抱,再也感受不到母亲的爱! 心底的伤,又好无预警的浮现出来,慢慢的蹂躏着她的心,让她难受的红了眼眶。 “大姐姐,你和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忽然间,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拉拉她,笑吟吟的望着她。 孩子的声音稚嫩天真,让席暮回过神,她弯腰摸摸小女孩胖乎乎的脸蛋,温柔的笑起来,“好啊,我们一起玩!”牵着孩子的手,她融入到孩子中间,感受着她们肆无忌惮的欢乐。 舞蹈学校的大厅中,走出来两个人,边走边说着什么。 “希尧,谢谢你还特意跑一趟。”筱晴一脸欣喜,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望着他眼神很柔和。 乔希尧微微低下头,笑了笑,道:“筱姨别客气,我妈再三嘱咐我,要给您送过来!” 点点头,筱晴看着手里的最新按摩器,心里暖暖的,“小菁这丫头就是劳碌命,长年来回跑,将生意交给儿子多好,这样我们俩人也能经常说说贴心话。” 俊脸上闪过一阵叹息,想起事业心极强的母亲,乔希尧摇摇头,笑着说:“我妈就是这个脾气,一直要强!” “哎!”筱晴长叹一声,脸上有些愁容,“是啊,她要是不这样强势,也许……”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只是脸上却掩藏不住的惋惜。她们两人从幼年便是很好的朋友,感情甚好,算是无话不谈的那种关系。对于当年乔家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除了惋惜,还有不舍。 抬头看看乔希尧,见他脸色如常,筱晴微微一笑,伸手拍拍的手,亲热道:“希尧,你的工作也很忙,自己注意身体!晚上我会给你妈妈打电话!” “好的!”淡淡笑了笑,乔希尧很有礼貌的应对,因为两家的关系亲近,所以他格外的上心。 目送着筱晴离开,乔希尧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转身,他正要迈步离开,却忽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此时,阳光暖融,那金灿灿的光芒照在她纤细的背脊上,落下一片亮丽的光。 眼前的女孩子,高盘着长发,露出白皙的脖颈,她身上穿着紧身的黑色练功服,那张秀气的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而她那双乌黑的眼睛中清澈晶亮,透着琉璃一样的光芒。 这样的场景,让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忽然就记起,多年之前,也是在这样的午后,同样是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曾经深深吸引过他的目光。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以为,他和她之间始于那场契约。殊不知,在更早的以前,他就烙印下这双纯澈的眼眸,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才有了她和他的交集! 只不过,如今这一切都毫不重要,他既然已经决定两清,那就让所有的过往,都沉淀消散…… “希尧!”身后响起一声轻唤,乔希尧将回忆收起,脸色如常的转过身。 黛凝站在他的身后,见他望着院子里出神,不禁轻轻喊他。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席暮正和孩子们玩的欢闹,听见声音后,她慢慢回头,对上的是他幽深的眼眸。 在与他视线相遇的刹那,席暮平静的心湖还是起了波澜,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 对面的那双眼眸,深沉如海,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心思,席暮直直的望着他,看着他眼中一片沉寂,没有半点起伏。 “希尧,后天是彩排募捐晚会,你来接我吗?”黛凝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们,试探的问他。 不过她并没有失望,很快,乔希尧便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她,沉声道:“好,后天见。”说完后,他迈步,坚定地走远。 院子里种着法国梧桐,此时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 席暮见他走出来,缓缓收回视线,刻意低下脑袋,躲避开他的眼睛。 乔希尧神情冷峻的走出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不偏不倚的望着前方,丝毫也没有游移视线。在经过她的身边时,他脚步如常,一点儿也没有多做停留,平静的好像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席暮才渐渐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中疏离淡漠。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这种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差距,只让那两颗心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不远处,黛凝冷笑的望着他们,见到他们两人均都漠然相对,嘴角露出舒心的笑。这样才对,那个女人和他本就不是一个阶层,如今被狠狠丢弃,算是在正常不过了! 手机滴滴响起来,黛凝看也没看接起电话,对方刻意压低声音,“黛小姐,上次您让我把度假村的照片调换,我都照做了,最近还有什么指示吗?” 阴阴笑了起来,黛凝握着手机,低沉道:“不用了,我明早把剩下的钱汇到你的户头,以后不要和我联系!”掐断手里的通话,她心情愉悦的走远。 …… 十二月的天气寒冷,最近这些天都是阴沉沉,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距离“殇爱”公演,还有一周的时间,各方人员均都进入全面准备阶段。今晚,在私人俱乐部,举行“殇爱”公演前的彩排,彩排结束后,便是一场为孤寡老年人捐助的募捐会。 因为筱晴长年从事慈善活动,故而此次的捐助会由她发起,为的是临近新年的捐助以及对舞蹈剧的最后宣传。 参演舞蹈剧的全部舞者,俱都到场,各大公司的总裁,高官们也都纷纷前来。 席暮到场的时候,宾客们已经盈满。临近大门的时候,她在电梯前巧遇凌赫,两人会心一笑,便共同走进会场。 来到宴会厅,喧闹的场面已是筹光交错。 “暮暮。”程安远远看到她,小跑着过来,见到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后,顿时一脸不悦。伸手将席暮拽过来,她不屑的低问:“你怎么和他一起来的?” “我们在楼下碰到的!”席暮见她撅着嘴,低头笑了笑,轻轻解释。回头歉意的看看凌赫,两人又是微微一笑,而后凌赫示意席暮先离开下,他便迈步走远。 见他走远,程安马上变了脸色,揪着她的胳膊问:“你和我们总裁怎么了?怎么他也是和黛凝一起来的?” 听见她的话,席暮脸色蓦地变暗,抬头望着厅中央含笑相对的那两人,她缓缓移开视线,沉声道:“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的!是你多想了吧?” “怎么会?”程安瞪大了眼,眉头都跟着蹙起,“你们两个人,明明都那样好了啊!” 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席暮淡淡笑了笑,转头望着她,说道:“安安,你别忘了,他是乔家的人!我和他注定不可能!” “暮暮……”程安一下子也暗了神色,望着她的目光中带着心疼,“我懂了!” 见她眼中闪着担忧,席暮露出笑脸,安慰她:“安安,我们说好的,这辈子不要男人,只有我们两个哦!” “那当然!”程安嘻嘻笑起来,搂着她的脖子,两人笑作一团。 “笑什么呢?”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调侃的声音,回头便看到秦曜端着酒杯,站在她们二人身后。 程安看到他走过来,小嘴微微撅起,瞟了他一眼,道:“不告诉你!”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她开心的笑笑,拉着席暮去餐区。 秦曜手里端着水晶杯,看着程安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和他说话的样子,立时眯起眼睛,望着她的背影中都带着热度。 眼睛不经意的一瞥,秦曜恰好看到不远处的那道锐利目光。看见乔希尧身边站着黛凝,而那个冷酷的男人却佯装无意的收回视线,他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担忧。 宴会厅中,来回走动着端着酒盘的侍应生,在大厅的角落中,隐藏着一道身影,那人几下子便隐藏进走廊的尽头,消失不见。 …… 募捐会开始,众人纷纷慷慨解囊,短短时间内募捐成果很好。 对于这样的应酬,席暮仍然不习惯,没有多久便觉得乏味。她吃了些东西,便选在安静的角落,等着宴会结束。 “最近好吗?”蓦地,身后响起熟悉的温柔男声,席暮调整了下神情,微笑着回身。 “嗯,很好。”席暮回身,看到凌赫站在她的身边,含笑问他:“你呢?” 凌赫笑笑,喝了一口红酒,望向她的眼神温柔:“还不错,就是经常飞来飞去。” 缓缓松了口气,席暮见他脸色如常,她心里的不适也跟着舒缓,“工作辛苦要注意身体啊!” “好的。”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凌赫低下头,躲开她眼中的柔情。面对着她的时候,他依然满心悸动,那种心底的爱恋是他不能掌控的。 “凌少!”身边忽然跑来手下人,凑近他的耳边道:“何总想要和您商议下上次的计划案。”凌赫点点头,示意那人离开。 凌赫缓了口气,温润的眼眸一如从前,望着她,道:“暮暮,我先去忙,晚点找你。” 席暮微笑着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很快融入那群人中。猛然间,她才发觉,原来身边的人都在改变,唯独她还是原来的自己! 寻到程安的身影,看见她正踮着脚,趴在秦曜耳边不知道说着什么。不久后,等她站稳脚跟,她身边的男人,俯身在她脸颊上吻了下,而她就那样羞嗒嗒的红着脸,任他欺负! 嘴角溢出祥和的笑来,席暮欣喜的收回目光,心里暗暗为她开心,总算她们之间,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乌黑的眼眸落寞的移开,却撞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看的她心里发颤,满心慌乱。低下头,她忽略掉与他对视的目光,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忽视那种心底的苦涩。 在这一片压抑窒息中,席暮整个人慌乱胆怯,她出了宴会厅,想要去让自己冷静一下。 穿过宴会厅的会场,往前是走廊的尽头,在最前方有一个圆形的观景台。 缓缓走了过去,席暮推开观景台的玻璃门,一股寒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夜色朦胧,观景台外面有些暗黑,这里没有主灯源,只有地面上镶嵌的微小射灯。 蓦然间,一阵微小的响动,引起她的注意,侧耳静静听了听,席暮隐隐看到,在观景台的巨大盆栽后面,似乎有团黑影。 “谁!” 席暮脸色咻的一变,她敏锐的皱起眉头,对着那团黑影喊道。她的话音刚落,只见那团黑影蹭的从盆栽后面跳出来,转眼间,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抵上她的脖颈中。 “不许出声!”男人脸色煞白,穿着侍应生的衣服,右手握着一把尖刀,正将刀尖对上她的脖子。 面对忽然的变故,席暮有些害怕,她调转视线,往他方才藏身的地方看去,立刻脸色大变。在那盆巨大的盆栽后面,竟然绑着一捆炸药,而他已经将炸药安装好,就要按下定时器。 “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席暮脸色煞白,观景台距离宴会大厅很近,如果炸药爆炸,那么里面的人必定无处逃生。 “哼,我是来向你们这些有钱人索命的!”男人一脸阴狠,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伸手将席暮拉过来,他将刀子抵在她的后腰上,低声道:“不许出声,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 被他钳制住,席暮挣脱不了,眼看着就要被他拉进暗处,她心里一急,抬起脚,狠狠揣在玻璃门上。 “咣当”一声,玻璃门应声而碎,从这里经过的服务员忙的赶过来。 “观景台有炸药!”席暮看到有人跑过来,用力大喊一声。 后颈重重吃痛,让席暮顿时皱紧眉头,额上的冷汗冒出来。男人用刀柄砸在她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骂道:“死女人,我先杀了你!” 男人见被人发觉,一下子把席暮拉到观景台里面,靠近那一捆炸药。 此时赶过来的服务员,看着这样的情形,急忙跑去求援。 宴会厅中,宾客们相谈甚欢,举止优雅。 私人会所的保卫们,不敢大张旗鼓的走动,只能沿着角落走动。 “出了什么事?”最先察觉出不对劲的人是秦曜,他叫过来其中一个保卫,压低声音询问。 保卫犹豫了下,才小声汇报:“会所混进危险人物,那人带着炸药,还劫持了一位小姐,在观景台被包围了。” 围绕在秦曜身边的人,都慢慢靠拢过来,众人脸色俱都一变。 黛凝挽着乔希尧也在此处,听见保卫的话后,她俏脸变色,双手紧紧拉住身边男人的衣服。 “报警了吗?”乔希尧端着酒杯,淡淡的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 保卫急忙点点头,连连称是。 猛然间,程安回头扫视了一圈,她冷艳的脸上,立即化为惨白,“暮暮呢?!”在她的惊讶声中,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察觉出异样。 “遭了!”刚走过来的凌赫,听见这话,转身就跑出宴会厅,往观景台赶去。 看着他急急跑远的身影,众人皆都跟随过去,唯独乔希尧站在原地,并没有马上跟上。 耳边忽然安静下来,乔希尧定定的站在原地,后背硬生生的出了一层冷汗。他冷酷的俊脸上,带着惊恐,在那一刻,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心激烈的跳动、下沉,那种抑制不住的恐慌将他淹没。 回过神后,乔希尧面容冷峻下来,眼中透着寒意,他甩开黛凝,快步出了宴会厅,直接往观景台而去。 此时,观景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警察一字排开,将整座会所包围。 凌赫扒拉开人群,想要挤入包围,却被警察拦住,不让他入内。 “暮暮!”后面跟着跑过来的程安,疯了一样的要跑过去,同样被警察拉住,推到安全范围。 “安安!你不能过去!”秦曜紧追着她跑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按住她挣扎的身体。 观景台中,此时被大射灯点亮。那束光刺眼、白炽。 “你们别过来,再进一步我就捅死她!”男人看见事情败露,脸色乌青,双手都开始打颤。 席暮被他用胳膊圈住脖子,动弹不得,因为力道不稳,刀尖已经划破她的脖子,有鲜血渗出来。 一道锐利的视线牢牢锁住她,只见席暮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苍白如纸,她纤细的脖子被人勒住,刀尖刺入肌肤渗出血来,那猩红色的血迹,映入那双深邃的眼底,让乔希尧心里狠狠一阵收紧。 聚光灯下,她乌黑的眼眸纯洁透亮,经此这样的变故,那张小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只是她嘴角那抹惨淡的笑意,生生刺疼了他的心。 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紧,乔希尧紧盯着她的脸,薄唇抿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放开她,要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凌赫走到警戒线的最前沿,那双温润的眼中闪着寒光,他眼底的冷冽,让人心悸。 “死?”男人听到他的话,明显是受了刺激,态度更加疯狂,“我不怕死!我今天来就是想要你们这些有钱人陪葬!” 他的手臂一阵收紧,席暮差点喘不过气来,喉咙里一阵火烧,咳嗽起来,“咳咳!” 宴会厅中的宾客们,渐渐都被遣散出去,整栋大楼,只剩下这十几个人。 凌赫眼见着那男人发狠,俊脸上如罩寒冰,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席暮喘过气后,轻轻问他,想要在他身上找到突破。 男人听见她的问话,似乎想起什么,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我女儿才刚五岁,可是她从一出生就患有肾病,如今没钱看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等死。可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却在这里享受生活,为什么这样不公平?我女儿还那么小,她有什么错?她该死吗?” 男人低低的诉说,说道伤心处的时候,不禁潸然落泪。所有人听着他的低诉,脸上的神色都在不断变化。 乔希尧见那人一心诉苦,放松了警惕,急忙抽身。他走到警察中耳语几句,很快便有特种兵,跟随着他的脚步,与他一起转到观景台的侧方,从那里开着的窗户爬过去,想要先往下,然后再顺着围栏在攀上去。 虽说他的行为极端暴力,但是席暮仍旧被他的故事感染到,她情不自禁的想着那个患病的小孩子,想着那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你去自首吧!这样或许还能救你的女儿!”席暮试着对他循循善诱,想要让他迷途知返。 只是处在崩溃边缘的人,丝毫也听不见去她的劝阻,一心想着要讨回公道,“不行!我要你们给我女儿陪葬!” 说话间,那人紧拉着席暮往后倒,走到炸药边上后,他用脚将炸药踢过来,想要按下计时器。 顺着外栏杆往上攀爬的武警们,已经悄然爬上观景台的栏杆。此时他们瞅准时机,果断现身,先将炸药按住,解除危机。 男人被惊觉着回身,坐着最后挣扎,他将席暮往前推,同时挥起尖刀,就要朝着她的后背捅下去。 席暮见他把自己往前推,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身体被那股大力推着,她无法躲闪,下意识的闭起眼,等待着什么。 只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身后一阵大动静,紧接着便是武警冲上前的声音。席暮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往旁边推了下,而后就有警察接住她,快速的将她拉进安全区。 “暮暮!”见她获救,凌赫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程安也哭着扑过来,左右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席暮发懵的被他拥入怀中,等她明白过来后,看到的是凌赫激动的脸庞,“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没事!”席暮心里一动,推开凌赫的怀抱,她下意识的转头,果真看到乔希尧站在她身后,而他的手心里,已被滑下一道口子,冒出鲜血。 嘴唇微微颤抖了下,席暮眼眶中国一阵温热,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不及开口,就看见黛凝哭着跑过去,掏出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心,微苦。 席暮直直望着他,可惜自始至终都看不到他的回视,他一直低着脑袋,任由黛凝给他包扎伤口,依偎在他的怀中哭泣。 缓缓将视线收回,席暮低低一笑,方才眼中的起伏很快归于平静,再无波澜。只是在她低头的瞬间,却错过了那道担忧的眼神。 “放开我!放开我!” 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席暮挑眉看过去,只见那人被武警困住,迅速押往警察带走。 原来人的生命,不过是如此脆弱!如果她刚才被劫持,并没有人发觉,又或者她没有被成功获救,那么今晚,她也是在劫难逃,说不定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人的生命毕竟只有一次,如果她真的不幸在今晚离开,那么她的心底是否还有遗憾?这样想着,席暮的心底不期然的闪过一个念头,只是那个念头却让她心里更加难受!明知道不能,为什么还会想念? 压抑住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席暮看着被押走的那个人,想起他口中病重的女儿,极为感触。 “凌赫,帮帮他行吗?”席暮暗暗叹了口气,心里不忍,期望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不行!”凌赫脸色铁青,因为刚才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只想着要把那人严惩,怎么还能帮他? 见他满脸怒意,席暮笑了笑,语气柔和下来,“算是我求你,那个小孩子是无辜的!” 看着满是期盼的眼神,凌赫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找来助理,吩咐道:“从凌氏基金中拨出一部分给那个孩子治病。” “好的,总经理。”助理等到指示,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事。 席暮终于松了口气,感觉人也轻松起来,“谢谢!” 众人见着危机解除,都松了口气。纷纷撤离现场,不在干扰警察取证调查。 ……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行驶在夜幕中。黛凝双手握着方向盘,不时的撇着身边男人的手,眉头紧蹙,“希尧,我们去医院吧?” “不去。”乔希尧将后背依着座椅,微微合着眼睛,冷冷吐出两个字。 好笑的看着他听到医院皱着的眉头,黛凝摇摇头,暗笑起来。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坚硬如铁,可是有谁知道,他其实很怕去医院! “那去别墅,我给你包扎下。”黛凝含着笑意,轻轻地道,顺便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并没有拒绝,高兴的笑了。 将车子开到海边别墅,黛凝将他带进去。 别墅里面清洁整齐,每一个角落都纤尘不染。 “希尧,医药箱在卧室,你跟我上来。”黛凝将外套脱下,直接上了二楼卧室。 乔希尧皱皱眉,踌躇了下,还是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二楼卧室。 将他按坐在沙发上,黛凝赶忙找出医药箱,来到他的面前。 将医药箱放在脚边,黛凝跪在地毯上,将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她拿出消毒药水,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又拿出来止血药膏,涂在他的伤处,最后用医用白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看着他受伤的右手,黛凝心中有气,他救下那个女人的时候,是那样奋不顾身,这是他对任何人都不曾表露过得情感!他们不是都已经结束了么,为什么他竟能挺身救她? 黛您感觉很失落,看着他裹着纱布的右手,渐渐红了眼眶,眼泪不自禁的滴落下来。 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他温热的手心,那手指间的暖意,让她心里阵阵悸动。这个男人对她,有种致命的吸引,只要看见他,她就会忍不住想要靠近。 昏暗的卧室,亮着橘色的床头灯。 黛凝将脑袋慢慢的靠在他的双腿上,她精致的脸蛋上带着深切的渴望,他的气息围绕,让她越渐沉迷,声音低了下去,“希尧,我们和好吧!” 083 撕开假象 昏暗的卧室,亮着橘色的床头灯。 黛凝将脑袋慢慢的靠在他的双腿上,她精致的脸蛋上带着深切的渴望,他的气息围绕,让她越渐沉迷,声音低了下去,“希尧,我们和好吧!” 乔希尧定定的看着她,冷峻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沉寂如海。 抬起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黛凝语气温柔,带着倾诉,“两年前,我不该用分手来试探你,是我的错!可我只是太爱你了,爱到不能自已!” “希尧,我们在一起八年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你知道的,我就只有你一个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黛凝看着他,眼泪闪着泪光,楚楚可怜。 暗影中,男人的脸幽深冷酷,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透着凌厉,他的眉峰紧蹙,紧绷着的下颚透着锐利,而他眉宇间的情结,很像是一把温柔的刺刀。 “说完了吗?”乔希尧抿着唇,低低问了一句,声音中带着寒意,“黛凝,是我上次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你非要我撕破脸?” 见他一脸冷情,黛凝心里一颤,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害怕。眼看着他站起身就要离开,她忙的跑过去,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 “希尧,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将身体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黛凝全身瑟瑟发抖,眼泪更是如掉了线的珍珠,一直流个不停。 “我以后不会在试探你,不会在撒娇,一定好好陪在你身边,我们还想以前那样,快快乐乐的好不好?!”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滴落,黛凝呜咽的说着,双手用力搂住他,生怕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不见。 后背传来一阵湿润,乔希尧往前的步子缓缓停住,听着她声泪俱下的低泣,他没有说话,脸上一片暗沉,看不出他的情绪。 见他没有推开自己,黛凝微微顺了口气,心里有些欢喜,以为他动容了,也想起他们曾经的时光。 慢慢走到他的面前,黛凝仰头望着他,看着他幽深如海的眼睛,明媚的笑起来,“希尧,希尧……”她低低的叫着他,眼中闪烁着慕恋,将自己的唇靠近他。 乔希尧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精致的脸蛋,眉头却是越蹙越紧。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一道轻柔的嗓音,在他心里轰然炸开,“乔希尧,你这个坏蛋,大坏蛋!” 那道轻轻柔柔的声音,好像被无限放大,直接传递进他的心底深处,让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冷颤,一颗心都被那道声音柔软了…… 伸手狠狠推开靠近的人,乔希尧咻的厉目,脸上阴沉下来,“黛凝,不要把事情弄到没有转圜的地步,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 黛凝摇晃着身体,在他的大力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膝盖正好磕在地面上。 “不会改变?!” 身体倒在地上,黛凝狠狠咬着他的话,脸上闪烁着嫉妒的阴冷,“乔希尧,你的‘不会改变’只是对待我吧?为什么对那个女人,你能反复纠缠,甚至还能为她挡刀子?” “呵呵……”乔希尧停住脚步,回头睨着她,眯起眼睛,俊脸上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你给我记住了,我怎么对待她都和你无关!变与不变,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希尧!”眼见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黛凝趴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去追他,可是膝盖的旧伤被碰到,让她疼的不能站立。 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黛凝无力的趴在地上,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的最后一丝气力都被他冷漠与决然的话语抽干,让她只剩下绝望。 站不起来,她只能爬着身体,磨蹭到床头柜,黛凝手腕颤抖的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秋辰,你快来海边别墅,我不能动了。” 挂下电话,她仰躺在地面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角的泪水不断地滚出。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别墅外面响起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秋辰飞跑着从车里出来,推门别墅虚掩的大门,直接上了二楼卧室,“小凝!” 才刚踏进卧室,秋辰就看到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立时让他的脸色煞白,脚步凌乱的扑过来,“怎么回事?” 听见他的声音,黛凝转转眼球,眼里有了焦距。 秋辰细细给她检查了一便,见她并没有其他伤口,才松了口气,手指轻轻按压她的膝盖,立时听见她痛呼一声。 拦腰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秋辰打开灯,将她的裤管卷起来,为她查看伤势。 一番诊治下来,所幸撞击不猛烈,只是轻微的擦碰,牵引到旧伤,用些药就会没事。看着她淤青的膝盖,秋辰脸色沉下来。 抬头,望着她红透的眼圈,秋辰皱皱眉,想起进来时虚掩的大门,不禁阴沉着脸,问她,“他打你了?”他的语气透着怒意,那张清俊的脸上幽暗。 许久以后,黛凝才缓缓摇摇头,她忽然扯动嘴角笑了笑,只是那抹笑意却比哭都难看,“他不要我了!” 将脑袋扎进秋辰的怀里,黛凝搂着他的腰,声音中带着哭腔:“这一次,他真的不要我了!” 湿润的泪水,打湿了秋辰的衣衫,感受着她不停抖动的身体,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瘦弱的身子搂在怀里,他面容深邃,眉宇间的愁容一直不曾散去。 …… 老式小区内,黑色卡宴稳稳停在小区楼下,席暮脖子上的伤口被处理好,因为只是皮外伤,医生开了药水要她按时上药,并没有让她留院。 “凌赫,谢谢你!”车子停下,席暮对着他笑了笑,道谢。 将车子熄火,凌赫回头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瞧,半天都不动,让人心里都犯起嘀咕。 “怎么了?”在他强烈的注视下,席暮不解,皱着眉问他。 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拥进怀里,他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她,在她耳边低语:“答应我,不许让自己再次陷入这样的危机中!” 席暮被他搂住,听见他骤然响起的话语,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她的身边,还是有这么多的朋友关心着她,爱护着她! “放心吧,我不会了!”席暮从他怀里直起身,坚定的答复他,经过今晚的事情,她也明白,生命对于自己的珍贵,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要更加珍惜自己,好好生活。 看着她下车走远的背影,凌赫凝望良久,真的很想冲下车将她带走,就此远远地把她带走。只有他和她,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从头开始新的生活!可她会愿意随着自己离开么?而他自己又能放弃眼前的所有吗? 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苦涩,凌赫颓然的将身体靠在椅背中,温润的眼眸中闪动着纠结的质问:暮暮,究竟是你改变了,还是我改变了?亦或是,我们都变了? 猛然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受,可他却还是想要再努力一次!上次酒店的事情,让她和那个男人分开,那么这是不是上天给他的又一次机会,让他能够赢回她的心?! …… 捐助会的一场虚惊,很快便被人们遗忘。由于时间紧迫,席暮向公司请了假,这几天专心练舞。原地旋转十六周,是她要挑战的极限,也是她要超越的人生! 结束一天的排练,席暮回到家,打开家门时,闻到的是饭菜的香味,看到的是父亲温暖的背影。 “爸爸!”惊喜着关上大门,席暮换了拖鞋,走到父亲身边。 席墨诚看到女儿回来,脸上立时有了笑意,“暮暮,过几天你就要表演,爸先来给你鼓鼓气!” 擦擦手,他将女儿拉到面前,仔仔细细看了看,眉头有些皱起来,“你好像瘦了。” 席暮见父亲盯着自己瞧,忽然想起脖子上的伤痕,正要遮掩才想起今天穿的是高领衫。重重松了口气,她暗暗庆幸自己的明智。 “爸,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席暮柔声道,措辞小心,不敢露出任何口风。 “哎……”席墨诚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头,疼惜道:“你这孩子,一向不会照顾自己。” 见父亲又要老生常谈,席暮急忙扯过别的话题,移开他的话头:“咱们吃什么啊?” “哈哈……”终于席爸爸脸上有了笑意,甚至还带着自豪,“你今晚有口福了。我们下午去钓螃蟹,钓到很多,又肥又大。” “哇塞!”席暮看到蟹篓里攀爬着的河蟹,哈喇子就要流出来了,“爸,你真棒啊!” 席墨诚得意的笑笑,忽然响起什么,说道:“暮暮啊,你去给凌赫打个电话,叫他来吃螃蟹!” “啊?!”席暮一怔,表情暗了下来,“爸,人家工作很忙的,没有时间吧。” 瞥见她推三阻四的摸样,席墨诚摇摇头,低斥她,“这孩子,少啰嗦,快去打电话!” 在父亲的命令声中,席暮很悲催的拿起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凌赫,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电话那端,凌赫正在看着秘书递来的日程安排,听见她的声音,温柔的笑起来:“什么事?” “那个,我爸来了,要你来家里吃饭。” “什么时候?” “今晚?” “好的,我很快到。” 挂断电话,凌赫手里握着签字笔,随手便将日程上原定的晚餐取消,“今晚和何总的见面取消,改日再约。” “可是……”秘书支吾了声,见他脸色不悦,急忙改口,“是的,总经理。” 将日程表推给秘书,凌赫站起身,拿起外套穿好,他转身走出去,离开了办公室。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门铃一声响起。 席暮走出来去开门,果然见到凌赫急匆匆赶过来。她弯腰拿过拖鞋,接机凑近他的耳边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事!”凌赫脱下外套,换上拖鞋,笑着答她。他直接走进厨房,去和席爸爸聊天。 晚餐是清蒸大闸蟹,那肥硕的螃蟹壳,透着红红的色泽,诱人食欲。 螃蟹刚端上桌,席暮便忍不住口水,挑了个最大个的放进自己碗里。 “好烫!”刚出锅的大闸蟹,带着热度,烫的她手指发红。 餐桌上的那两人,见她这幅样子,俱都宠溺的笑起来。 “伯父,有蟹无酒多无趣,我来的时候买了上次的药酒,放在车里,我下去拿上来。”凌赫上来的匆忙,忘记将车后座的东西拿上来,说话间他就要起身下楼。 “你别动!”席墨诚按住他,转头看看自己女儿,道:“暮暮去跑一趟就好,你趁热吃吧!” 眼看着蟹壳刚被剥开,里面黄灿灿的蟹黄满壳,席暮还没吃到嘴里,就听着父亲吩咐,心里哀嚎一声。不过她一向听从父亲的话,所以只能认命的拿起车钥匙,套了外套,下楼拿东西去了。 见她皱巴巴一张小脸,不情不愿的下楼,凌赫低头笑起来,眼中的柔情满满。 来到楼下时,天色已经全黑。 席暮打开车门,看到车后座的礼品。弯腰,将身体钻进去,她拎起礼品包装盒的袋子,手指一松,东西便掉落下来。 看着散落的礼品,席暮垮下脸,只能再度弯腰,低着脑袋一件件拾起来。礼品散落在车后座的坐位下面,其中一盒保健药品,盒子不大,跌落进角落里。 席暮伸手够不到,只能往前探着身体,往下靠近才能摸到。 蓦地,车垫地毯的下面,露出一角白色的纸业,席暮以为是说明书之类的东西,便伸手将那张纸抽出来。 拿在手里看了看,席暮才发觉,这张白纸并非药物说明书,而是一份车祸鉴定报告书。 看着这份车祸报告书,席暮慢慢坐下来,认真的细细读着。这份车祸认定书,报告的就是上次雨夜那场车祸,很多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最后一行的责任认定结果,却让她震惊。 报告书的最后一行,这样写道:“车祸认定结果如下:黑色世爵车主负全部责任,系车主人为刹车失效,未有及时踩刹,才造成此次交通事故。” 握着报告的手指渐渐冰冷,席暮怔怔看着那份报告,全身一阵阵发冷。报告里说,是凌赫自己没有及时踩住刹车,才会引发那场车祸。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是…… 心里的想法越渐明白,席暮将报告书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她迅速的整理好礼品,锁好车子,便上了楼。 回到屋子里,席暮神情如常的坐下来吃饭,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父亲和他相谈甚欢,她的心里有些发闷,望着对面男人依旧温柔的笑脸,她的心却在渐渐变冷,失望。 一整晚,席暮睡的都不好,很多事情困扰着她。第二天早起,凌赫依旧来接父亲,同上次一样,将他送回小镇后,才赶着去公司上班。 目送着他们离开后,席暮转身回家换了衣服,打车去了埃菲尔酒店。 来到酒店前台,席暮深深吸了口气,她急切的想要去证实什么,可又害怕事情的真相,会让她难过。在一阵强烈的心里挣扎后,她还是走到前台,勇于去找到答案。 “小姐,我想查一下上个月9号,凌氏在这里的谈判会议记录。”席暮站在前台,掏出她的工作证,还有一个秦氏和凌氏合作的证明书,沉声问道。 前台小姐看了她的工作证,又看了证明书,很有礼貌的笑道:“请您稍等,我调查一下记录。” “好的。”席暮站在那里,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历来各大公司在酒店谈判,都会用到酒店的光电一体化会议室,酒店肯定保存会议的录像。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前台小姐,走到她的面前,疑惑的说道:“小姐,您所说的日期,并没有凌氏的洽谈会议记录。” 席暮心里渐凉,可她还想要求证,“没有吗?怎么可能?!” 前台小姐见她坚持,又反复核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凌氏的会议记录真的没有!不过,那天倒是有乔氏的会议录像!” 轰——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炸开,席暮咬着唇,脸色煞白,终于事情还是如她猜测般那样残酷。 “谢谢,也许是我弄错了。”席暮收回工作证,歉意的看看前台小姐,而后便大步走远。 出了酒店,走在喧闹的街市。望着天空中暖意融融的太阳,席暮感觉不出温暖,手脚都是冰冷的,连同她的心一样,寒意彻骨。 一直以来,在她心底都保留着凌赫纯净善良的摸样,可是如此让她心安的男人,也能使出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打击,让她伤心难过,更多的还是失望。 苦涩蔓延进嘴里,连带着心都是苦的。席暮独自走了很久,直到她走的没有前路时,才停下脚步。 回头,望着身后那走过来的长长一段路,席暮黯然的笑了。走过的路上固然风景美丽,可惜前路已断,那些美好的过往,终究还是要消失殆尽。 掏出手机,席暮将电话拨了出去,“凌赫,我要见你!一个小时后,我们在环山的山顶见!” 我们的路,已经走到尽头,那么就让我们回到起点,将曾将的一切彻底了断…… 084 总算我们也爱过(精)  环山山顶,高耸入云。 一座座绵延不断的山峰,错综相连,铺连成片。远远看去,那陡峭的山峰锐利,层层叠叠。 凌赫来到山顶的时候,看到的是落座在岩石上,面朝着群山的那抹娇小背影。 怔忪了下,凌赫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同样也是面朝群山,望着远方。 “还记得,我们认识的那一年么?”远眺着前方,席暮看都没有看他,似乎沉思着问他。 听见她的话,凌赫低低笑了起来,眼神中温柔一片,“记得!” 脑海中回想着初见她的那一年,想着那年夏令营的夜晚。那一年夏令营,他们全体同学来到环山野游,晚上都睡在帐篷中。夏天的夜晚潮热,山里蚊子很多,他采了一些艾草回来薰蚊子,刚走到帐篷外面,就看到她坐在岩石上,双手托腮望着月亮。 那时候,月光正好,银色的光华洒在她的肩头,她乌黑明亮的眼眸透着纯净,不染纤尘。那双干净的眼眸,深深吸引了他的视线,从那一刻起,他的眼中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那时候的时光真好!”望着天边皎洁的白云,凌赫笑了笑,情不自禁的低语。 天边交织的白云,一团团簇拥围绕,朵朵漂浮在蔚蓝色的晴空中。 静谧的山顶,幽深宁静。顺着山脊一路而下,便是深深地沟壑,深不见底。 席暮收回视线,转头望向身边的他,看着凌赫不变的温润双眸,她心底微酸。眼前的这双眼眸,亦如那年早上,她撞入他怀中的那般温柔,只是他眼底的那份纯净却不复存在。 “凌赫,雨夜那场车祸,你是有意受伤的吗?”席暮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的眼底咻的闪过错愕和震惊。 静静等待了很久,都没有听见他开口说话,席暮心里彻底凉透,她沉着脸,说道:“在埃菲尔酒店,也是你故意安排好的吧!” 凌赫依旧沉默,剑眉却是越蹙越紧,他紧抿着薄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握紧。 “你做过什么,我虽然不清楚,但是我明白你的意图!”席暮轻轻的说,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其实你不需要做那些事,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必你如此筹划呢?” 眼眶中涌起温热的泪水,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真的讲出这些话,席暮依然感觉心疼,“凌赫,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暮暮……” 凌赫猛的抬起头,望进她的眼中,他的心底五味杂陈,看着她眼底清澈的眸光,整颗心都被拧紧。 “暮暮!”凌赫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他用力握紧,想要挽回些什么。 “只是你眼里的席暮,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再也不是眼前的我!”席暮忍住眼里的酸涩,定定的开口,语气中带着锐利。 一时间,很多念头涌上心间,凌赫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是对她的话感到震惊,还是因为她的话正中他的要害,让他无力回击。 伸出手,解下脖颈间带着的项链,席暮将上面的那个戒指取下来,握在手中。打开皮包,她从包里拿出一只折叠好的纸飞机,放在手心上。 将纸飞机的两翼打开,将铂金戒指放在飞机的缝隙中,席暮将飞机平铺在手上,脸上的神情宁静安然,“凌赫,把你的手给我!” 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凌赫有些发懵,任由她牵过他的手指,两人一同握紧那只白色的纸飞机。 “这一次,我们共同放手!” 席暮将他的手指放在纸飞机的一侧,而她的手指便捏在另外一侧。忽然间,凌赫好像明白了她的意图,手指死死用力,捏紧纸飞机,不敢松手。 看着他的手指有力攥紧,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汹涌而来的泪水,她告诉自己,在这一刻,她不能哭! “放手吧!”席暮伸出那只手,扳开他的手指,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她忍了又忍,还是痛下决心。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纸飞机被放开束缚,瞬间便被寒风卷起,飘飘忽忽的向着山涧滑翔。 那抹白色的剪影,飞舞着盘旋在天空中,将他们的曾经与爱恋一起带走,连根拔起。 渐渐地,那道白色的弱小剪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终于,缘起缘灭,情思如梦…… 转身,不再看他呆立的身影,席暮坚定地走远,只在背对着他的那刻,她才落下泪水。一路下了山,她坐上出租车。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盈满大地。 窗外似火的残阳荼縻,那大片的刺目耀眼,散落一地。 席暮将头靠着车窗玻璃,满心落寞凄苦,将那份最初的美好,深深的掩埋逝去,永远放开彼此的手。经历了这一场青涩的爱情,留给她的只有无限的惆怅。曾几何时,她总是感叹命运弄人,将她还来不及绽放的情感,掐灭在惋惜之中。 可是直至今日,她才幡然醒悟,原来他们的感情没有开花结果,并非外界的纷扰所致。曾经所有的怨怼,不过只是她的错觉! 因为不够深,所以不能够! …… 夜幕已深,万籁俱寂。 胜景国际高档住宅区里,某一层的房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光。 客厅中,壁灯昏暗。地板上躺着横七竖八的酒瓶,一瓶瓶翻倒在地面上。 地板上,凌赫靠坐着茶几的一边,他的脚边倒着喝干的酒瓶,屋子里烟雾缭绕,迷迷蒙蒙的看不清他的脸。 “咣当”一声,手里的空酒瓶被他扔在地上,他随手又抄起一瓶酒,将木塞子拧开,仰头就灌下一大口红酒。玫瑰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边,流下来,将他胸前的衬衫浸湿,渲染开大片的印迹。 怀里抱着很多散碎的照片,一张张照片带着往昔的记忆,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 凌赫随手拿起一张,举到眼前看了看,嘴角冷冷扯出一抹笑,双手握住照片的两端,他手腕交错间,一张完整的照片便被撕扯成两半,然后不断地被碎成零星的一片片。 怀中的照片都被他用这样的方式撕碎,抛向房顶,再四散落下。满地的破碎照片,星星点点的飘散在地板上,偶尔露出的一角,照片中是女子带笑的嘴角,那张青春飞扬的脸上有种纯净的美好。 那显露出来的笑容,硬生生的刺激到凌赫的心,那双混沌的眼中浮出激动地情绪。他慌乱的抓起怀里照片,脸上带着阴霾,五指收紧想要狠狠撕碎。 蓦地,从手指间的缝隙透露过来的一张照片,让他停住手上的动作,整个人渐渐安静下来。 照片中,是一男一女,两人坐在香樟树下。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男人的脸儒雅温柔,他紧紧的将女人抱在他的胸前搂着,而那女人柔顺的贴在他的怀里,嘴角的笑意那样纯澈美好。 脑袋里嗡嗡作响,凌赫呆呆望着那张照片,那双温润的眼睛中闪着晶莹的光。脸上的暴戾逐渐散去,余下的唯有落寞心伤,手指缓缓收紧,他将这张照片用力贴在心口上,似乎想要将它揉进骨血中,因为力气过大,手背上都绷起青筋。 “暮暮……”凌赫颓然的依靠在茶几上,俊逸的脸上有种浓到化不开的哀伤,“没有你的日子,我要怎么办?” 凌赫低低的的嗓音带着哽咽,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他心里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永久的失去了她。如果说上一次的分别,支撑着他的动力就是再次站在她的面前,仰头挺胸的找回她。可这一次,留给他的只有满心绝望。 爱情里面的事情,从来都是一日千里。等他走过那一段风景,期待着再次重逢的时候,那个等在原地的爱人,早已消失不见,再也追寻不见! 叹,若叹,谁对谁错? 痛,若痛,缘起缘灭! 月光挥洒进来,映照着他苍白憔悴的面容,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炯亮的双眼中空洞无助,连带着让他眼底最后的一丝光华,都在这满目的凄凉里,泯灭逝去…… …… 冬天的街道,干涩寒冷。 早起的温度很低,气温都在零下。喧嚷的街道中,行人步履匆匆,忙着各自的生活,没有人会停下,去关注别人的故事,也无心去欣赏他人的喜怒哀乐。 人行路上,迎面走来的女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脚上套了一双黑色的高筒皮靴,恰好的勾勒出她纤细的小腿。乌黑的长发简单的竖起,一顶厚实的粉色毛线帽子,为她遮挡着寒冬的严寒。 席暮神清气爽的走在路上,在经过红灯的时候,她和所有人一样,站在斑马线内,等着对面的指示灯变绿。 距离“殇爱”公演,只剩下最后三天。她每天早起去到舞蹈教室,做着最后的准备训练。 红灯的正下方,是汽车的停靠线。此时是上班高峰时段,数不清的车子,密密麻麻停在停车线内,等待着红灯转绿。 停靠线的最前沿,稳稳停着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车里的男人,单手抚着下颚,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轻轻拍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冷冽,直直的注视着前方,他俊逸的脸颊上依旧英俊不凡。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那双眼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蓦地,耳边忽然响起几句歌词,让席暮皱皱眉头,望着他的视线复杂难辨,眼底闪过一阵失落。 不远处的车厢里,男人抿唇端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高贵优雅,不容亲近。那辆耀眼的车子,更是让人炫目,单单看着那车标的两个“M”字母,便让人产生一阵莫名的距离感,无法超越。 猛然间,绿灯亮起,等待的车子开始启动,停在最前沿的那辆白色迈巴赫,咻的绝尘而去,超越于众人之中,渐行渐远。 几乎在车子发动的同时,席暮也淡然的移开视线,随着她身边的人流大军,涌入拥挤的潮流中,向着自己的目标迈进。 十字路口,她向左走,他向右走,两道决然的背影,背道而驰…… ……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即圣诞前夕。也是“殇爱”公演的日子。 因为晚上的演出定在八点中,所有演职员要提前一个小时去到会场准备。席暮白天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临近晚餐时间,家里的门铃适时的响起来,她打开门,看到的便是一张邪魅的笑脸。 “嗨,亲爱的未婚妻,你最忠诚的爱人前来接你共度晚餐,可以赏个脸吗?”推开大门,辛泽大刺刺的走进来,邪气的望着她,调侃道。 席暮看到他笑眯眯的摸样,只是觉得好笑,也懒得和他计较。看了眼时间,见时候尚早,她便欣然准备好,和他一起出了家门。 来到事先预约好的西餐厅,侍者见到他们前来,殷勤的引领着他们去到坐位。 因为考虑到时间的关系,辛泽很体贴的点了牛排,省区所有细节,生怕耽误她稍后的演出。 整顿晚餐,席暮心情愉悦,每次听着他讲些笑话,或者听着他小时候的趣事,她都会大笑出声。这些日子以来堆积的所有郁闷,都在这阵阵爽朗的笑声中远去。 用好晚餐,辛泽带着她出了餐厅。为了节省时间,他特意选了家距离演出剧院很近的西餐厅。 餐厅的地点选在闹市,步行街上此时满满都是路人,两两相伴,或者三五成群,大家共度这个美好的平安夜。 天色渐沉,气温骤降,呼吸间的气息很快凝结成白色的水雾。 步行街的两边,摆放着一颗颗高大的圣诞树,金灿灿的铃铛点缀在翠绿色的树枝上,耀眼夺目。路边很多店铺,店铺的玻璃橱窗上画着白色的圣诞老人图案,以及各种庆贺圣诞节的图案。 “辛泽,我们步行去剧远吧!”身边的喧闹,感染到席暮,她很想让自己融入到这份快乐中。 辛泽听见她的话,抬手看看腕表,算计着时间,然后笑笑,道:“好的。” 今晚的天气很冷,席暮吸吸鼻子,感觉鼻头冻得生疼,她伸手很自然的挽起身边男人的臂弯。她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走在她身侧的男人愣了下,而后嘴角温柔的笑起来。 街边不时跑来卖鲜花的女孩子,那些大学生们都利用这样的日子出来挣些零花钱。 “先生,给你身边漂亮的小姐,买朵鲜花吧!”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跑过来,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这么帅气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卖花是假,看帅哥才是真的! 席暮抬起头,看到那个女孩子将目光锁定在辛泽的脸上,立刻低头微微笑起来。 从竹篮子中挑出一朵玫瑰花,辛泽微笑着付了钱,拉着她往前面走去。 “喂,人家还在盯着你的背影瞧呢?!”席暮被他拉着,边走边回头看看,见那女孩子一脸失望的望着他们,不禁揶揄他。 辛泽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语气轻飘飘的说道:“本人的眼里只有我最亲爱的未婚妻,其他人一概无视!” “哈哈……”席暮很不厚道的笑起来,看着他的眼神中有着轻蔑,“辛泽,你现在说话都能以假乱真了。” 辛泽瞪了她一眼,见她笑的这样肆无忌惮,脸上的怒意很快便消散。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他抬起她的手,将东西套了进去。 手腕上凉凉的一滑,席暮止住笑声,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中多了一串水晶手链。 “紫水晶是幸运石,祝你今晚的演出成功。”辛泽将手链套进她的手腕中,满意的低语。 看着手腕中晶莹璀璨的紫色水晶,席暮心里涌上暖意,那一颗颗晶莹饱满的珠子,带着晶亮的光芒照亮着她苍白的心。 “谢谢。”席暮低低说了句,此刻她不知道还能在说些什么,心中只有动容与安慰。感谢他,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温暖着她的心,给她鼓励和爱护。 昏黄的路灯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透亮,辛泽直直的凝着她,抬起手轻抚过她散下的碎发,正好对上她迎来的目光,同样纯净的眸子里,倒映着彼此的笑脸,那样真挚美好的笑意,久久深刻在彼此的心底。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啃噬着他的心,让他想要放手一搏。 “啊——” 突然,席暮的身体一阵前倾,一股大力从她的身后撞过来,将她的身体撞向前面。幸好辛泽眼疾手快,及时出手扶住她,才让她免于摔倒。 对面的教堂中,人满为患,拥挤着前来参观和来做弥撒的基督徒。太过拥挤的人潮,涌过来,瞬时撞到站在边上的席暮,差点将她挤入人群中踩伤。 席暮刚才重心不稳,被那股大力撞到,脚下一滑,身体不稳的同时,脚踝似乎被别了一下,有些不适。 “没事吗?”辛泽伸手扶住她,关心的低头问她。 原地活动了下脚裸,没有感觉出异样,席暮笑了笑,说道:“没事。” 见她没有受伤,辛泽才松了口气,见时间有些耽搁,他挽着席暮,两人穿梭在人群中,向着大剧院赶去。 走了一段路后,席暮隐隐觉得脚裸出不对劲,每走一步,那里似乎都疼一下。渐渐地,那股疼痛加剧,很快就感觉出火烧火燎的刺疼。 “嘶!”往前的脚步慢下,席暮皱着眉头,脸色发白,“辛泽,我的脚好像崴到了。” 听见她的痛呼,辛泽站住脚步,他让她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忙的蹲下身体,伸手拉开她的靴子拉链,细细查看她的右脚裸。 虽然隔着袜子,但是右脚的脚裸处还是明显的肿起来,轻轻按压,她便会痛的皱眉。 辛泽脸色一变,眉头皱了起来,这样看着都感觉她扭伤了脚踝,伤势不轻。抬头,见她一张小脸上满是焦急,他转转眼球,急忙将鞋袜给她穿好。 伸手托起她的身体,让她趴在自己宽厚的背脊上,辛泽面色沉凝,将她背了起来,而后他快步朝着大剧院赶去。 一路上,辛泽背着她,跑步赶过来。天气很冷,可是他的额头却满是细密的汗珠。被他背在身后,席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她伸手掏出手帕,将他的汗水擦去,更加用力搂进他的脖子,放心的跟随着他的脚步。 十几分钟后,他们两人赶到大剧院。来到后台,筱晴见到席暮受伤,立刻将医生喊过来,为她看伤。 医生带着药品赶来,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脚裸,不禁蹙起眉头,“软组织挫伤,如果及时固定,应该没有大问题。但是今晚的演出,她是不能参加了。” 凑过来的众人,听见医生这样说,俱都惋惜声一片。黛凝换好演出服,正要赶去化妆,恰好看着这一幕,她冷冷睨着席暮煞白的脸色,阴阴一声冷笑。 往前的步子停住,黛凝双手抱胸,站在原地,静等着想要看场好戏。接下来会怎么样,她应该会大哭一场,痛哭流涕! “不行!” 静谧的空间中,响起她坚定地声音,众人纷纷抬起目光,望向她的脸上都闪着不可思议。 “我要跳!”抬起头,席暮一字一句道,她乌黑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让所有人都在她无畏的眼神中感化。 085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高潮) 静谧的空间中,响起她坚定地声音,众人纷纷抬起目光,望向她的脸上都闪着不可思议。 “我要跳!”抬起头,席暮一字一句道,她乌黑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让所有人都在她无畏的眼神中感化。 “暮暮,你的脚不能硬撑!”筱晴第一个出声反对,看着席暮高高肿起的脚踝,她的脸色沉重。 右脚踝肿胀疼痛,席暮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语气仍旧坚定不移,“老师,我一定要上台。” “医生,您给我打一针止疼针,让我可以登台演出!”席暮将眼神移向医生,乌黑的眼神中满是坚决。 医生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踝,也生怕出意外,不敢擅自答应。 “让她跳吧!”辛泽忽然出声,他看着席暮眼底跳跃的决绝后,虽然心疼,但依旧选择支撑她。 没有想到辛泽会说这样的话,席暮有些惊讶的望着他,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眼中散发出来的果决,让她心头微微异样了下,一直以来他在自己面前都是嘻嘻哈哈的一副摸样,如今他如此沉凝强势的说话,倒是让她觉得有些诧异,原来他有很多面孔,总是会让她感觉欣喜。 抬眸,对上辛泽沉淀的目光,席暮微微笑了起来,因为他的理解,也因为他懂她,知道这场舞蹈剧,对于她意味着什么! 医生见众人意见不一,便将目光投向筱晴,直到看着她缓缓点头后,他才出口答应。 “好吧,你上台前,我会给你注射一针封闭,暂时缓解疼痛!”医生拿出绷带,将她的右脚踝用绷带包扎好,防止她再次受伤。 席暮终于松了口气,在同伴的搀扶下,她去到后台换服装,化妆,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黛凝原本是想要看场好戏,可她眼见着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心头的怒火燃起。看着席暮肿起的脚踝,她阴沉沉的暗讽,就凭着这样的你,还想要完成那个高难度动作?痴心妄想! 四十分钟后,席暮换好剧服,化好妆出来。医生再度检查了下她的脚踝,便给她注射了一针封闭,见她没有异常后,方才离开。 T市最大的剧院,此时人满为患。所有人持票入场,剧场的正中间位置,是VIP包厢。 三层楼高的剧院,建筑是罗马式的风格。正中间建有六个VIP包厢,每个包厢互相连接,中间有隔断分开,颇有欧式皇家剧院的格调。 剧场里所有的贵宾级包厢,都预留给此次注资助演的各界人士。晚上七点四十分,观众们纷纷开始入场,满场坐位,座无虚席。 舞台中央的大幕徐徐升起,随着主持人现身,这场各方早已殷切盼望的“殇爱”舞蹈剧,正式拉开帷幕。 这部舞蹈剧,所演绎的故事,是一个凄美的悲剧爱情故事:很久以前,住在森林深处的蒙泰王国中,降生出一位特殊的公主。她是国王最小的女儿,自从出生便有着非凡的智慧,只可惜她的美貌与智慧遭人嫉妒,在公主六岁那年,被女巫下了魔咒。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国王忍痛将自己心爱的女儿送到远在森林深处的古堡中囚禁。解除魔咒的方法,是要等到公主十八岁成年后,有一位真心爱她的王子前来解救,她才能出塔,与心爱的人厮守。 比邻蒙泰王国的北面,住着比休斯王国。比休斯王国的国王有三位王子,最小的那位三王子,在幼时误入森林之后,邂逅到美丽动人的小公主。从那以后,他一直陪伴着公主,十二年每天风雨无阻,从不间断的来陪伴着她,两人一直心有灵犀的等待着解除魔咒的那一天。 距离解除魔咒的日子还有一百天,可这个时候,森林女巫忽然出现。她看到公主和王子的美好爱情极其嫉妒和愤怒。于是她化身为美貌纯良的女孩,极尽所能的勾引王子,终于王子不敌她的诱惑,疯狂的爱上了女巫。 公主解除魔咒后,迫不及待的赶去寻找王子,见到王子被森林女巫所迷惑,她痛心疾首却丝毫也唤不回往日的爱人。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用自己纯洁的灵魂来唤醒心爱的人!当王子看着公主缓缓倒地的那一刹那,骤然清醒过来,然而心中至爱已然消逝,悲痛欲绝的王子怀中抱着爱人的尸体,将匕首狠狠刺向自己,追随爱人而去。 这出舞蹈剧,最终是以悲剧收场,整部剧中都渗透着哀戚委婉的爱情。从公主与王子的美好爱恋,到森林女巫对王子的邪恶诱惑,全部剧的每一个情节,都透露出纯真、真心、真爱的感情。 晚上八点钟,舞蹈剧准时开演。舞剧的一开始,王子和公主的扮演者都是小演员。席暮坐在后台,看着舞台上精彩的演出,她的心里开始紧张。她所扮演的角色便是那位成年之后的公主,在她唤醒爱人的最后一刻,有一个原地旋转十六周的高难动作。排练这么久这个高难动作,她一直未能完成,如今右脚受伤,她还有可能完成这个梦想么?! “暮暮,感觉怎么样?”筱晴见她呆呆发呆,走到身边安慰她。 席暮转头看见她,微微笑笑,沉声道:“老师,我能行!” 轻轻叹了口气,筱晴摸摸她的额头,心疼的嘱咐她,“答应老师,一切尽力而为!那个动作不要强求,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席暮心里带着感动,伸手握住筱晴的手,两人紧紧交握住,传递着彼此的温暖。 黛凝正要上场,她走到后台看到这一幕,脸色咻的沉下来,眼中的阴霾更深。只是时间紧迫,她来不及深想,便起身上了舞台。 黛凝所扮演的角色,便是那位邪恶的森林女巫。在这部舞蹈剧中,森林女巫才是贯穿全场的主要舞者,不过却也是反面角色。自从她出道开始,所诠释的角色一直都是委婉善良的人物,对于第一次扮演这样的阴暗人物,她的心里也是充满挑战和期待。 音乐声变化,灯光瞬间阴暗下来,黛凝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裙,脸上的妆容极尽魅惑妖娆。在压抑低沉的伴奏乐中,她缓缓登场,刚出场的第一个亮相,便得到全场的激烈掌声。 听着舞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席暮心里的紧迫徒然加剧。她看着舞台上,黛凝一颦一笑的拿捏得当,让她心里越加紧张。 “紧张吗?”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调侃的声音,是去又复返的辛泽。 回头看着他带着讥讽的脸,席暮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不、紧、张!” 辛泽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形遮掩住闪烁的灯光,她娇小的个头只到他的肩头,低头凝着她乌黑的眼眸,他抿唇笑笑,说道:“席暮,我相信你行!” 第一次,他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席暮听得一阵发愣,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温柔缱绻的眼神浮现在面前,她心中微颤,这一刻竟有种与他相识已久的错觉,那种绵延的感情缠绕在心间,久久挥散不去。 “辛泽……”席暮有些哽咽,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亲爱的,不许给你准未婚夫丢脸!”辛泽痞痞的笑起来,那张俊逸的脸上带着邪气。 原本心里的感动,转眼间又被他捉狭的语气戏谑,席暮抬手狠狠拍了他一下,对于他的暧昧语调深感无力。 见她情绪好转,辛泽满意的笑笑,蹲下身体,查看了下她的伤势,才放心的站起来。 “暮暮,你要上台了。”舞台助理跑过来,告诉席暮要她准备,两分钟后,她就要登台。 走到巨大的幕布后面,席暮倒数着时间,每一秒钟都带着她激烈的心跳声。她暗暗在心底倒数着时间,10,9,8…… 辛泽拉住她冰凉的小手,那双琥珀色的眼底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在她无助的时候,能够带给她奇异的安详。 倒数最后一声,席暮深吸一口气,轻盈的身体缓缓从幕布后面游移出去。从踏上舞台的那一刻起,她整个脑袋里是放空的,所有的人事物,都不在她的意识之内,她的心里只有舞蹈,只有她所扮演的那个角色。 “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筱晴不知道何时站在幕布后面,看着席暮亮出的第一个舞步,她紧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下,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看看站在她身边的辛泽,筱晴脸上带着笑意,两人浅浅的交谈几句,谈话的内容都是舞台上这个全情投入的小女人。 …… 剧院的VIP包厢中,乔希尧独自端坐在软椅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在看见上场的那道清丽身影后,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单手抚着下颚,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乔希尧直直盯着跃然跳入舞台中央的那抹身影,眉头缓缓蹙起。她穿着白色的纱裙,乌黑的长发披散,那轻盈的舞步能够带动人心,掌控着观众的情绪。 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张脸? 乔希尧眯了眯眼,脸色沉了下来,那张冷峻的脸上带着沉思。自从上次在舞蹈学校匆匆一瞥,似乎又有一个月没有看到她。这样的念头,让他心头一跳,他竟能连时间都记得如此清晰么? 那双锐利的眼眸沉了沉,乔希尧薄唇紧抿,似乎因为这样的念头,将他的心情变的极度糟糕,甚至是心浮气躁。 远远看着她,乔希尧的眉头是越蹙越紧,她的身形看着好像又瘦了些,原本就没有几两肉,现在瘦的好像风一吹就要飘走了,为了跳舞把自己弄成这样,她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脑袋里面浮现出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乔希尧回过神后,不禁狠狠打个冷颤,惊觉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婆婆妈妈,而他又怎么会有这样闲心,去操心她的事情?! 这样想着,他的脸色更加阴郁,眼中稍纵即逝的柔情转瞬便化为锐利。乔希尧收敛下心境,打算专心看舞,可是他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她包扎的右脚踝。 那双凌厉的眼睛,在看到她右脚处厚厚的纱布后,顿时阴沉起来。乔希尧眉头紧紧揪紧,他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招来外间的服务人员,低声询问了什么。 不多时候,剧场的服务人员,一路小跑着回到包厢。服务人员走到乔希尧的身边,小声的向他做着汇报。听着服务人员的汇报,他的五指渐渐收拢,脸色冷然下来。 隔壁包厢中,凌赫居中而坐,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舞台上,那抹娇小的身影。看着她那副投入超然的摸样,让他的心又钝钝的疼起来。 手指用力捏紧酒杯,凌赫双眼暗淡无光,不过才几日功夫,他整个人就憔悴不堪,人都瘦了一大圈。那双温柔的双眸跟随着舞台上的身影转动,他不停地在想:暮暮,究竟要怎么做,我才能忘记你?还是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将你遗忘! …… 舞台上,席暮全身心的投入,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她隔绝,浑然无声。她的舞步,随着舞剧的情节发展,抑扬顿挫,起起伏伏。台下的观众,看着她用自己的舞蹈表达着那种发自灵魂的感染,都被她深深打动,情不自禁的鼓掌肯定她。 随着舞蹈剧情节的急转直下,席暮所扮演的公主,在看到自己深爱的王子被森林女巫迷惑后,痛心疾首。公主拼劲全力,依旧唤不回深爱的王子,终于在万般绝望之下,她只能用自己纯洁的灵魂去唤醒心爱的王子。 在纯洁的湖水边,美丽善良的公主,对着心爱的王子做了最后的诀别。诀别之后,公主毅然掏出冰冷的匕首,划破自己的喉咙,用她纯洁的鲜血去唤醒迷失的王子。 席暮被这个角色完全感动,她拿出道具刀子,做出自刎的动作后,便暗暗深吸数口气,向着那个高难度的动作发出挑战。 她乌黑的眼眸,水润润的望向全场,那一刻,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绝望与苦涩,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那双灵动的眼睛,将这部舞剧的灵魂完全的传递出来,引起人们对于真爱的共鸣! 席暮卯足全力,她轻点起左脚,将身体的重量转移。提气,在她即将旋转的瞬间,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远眺。 舞台下,密密麻麻的众多视线中,席暮竟能一眼就找到他的目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炯炯有神,即使这样远远地看着,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犀利。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席暮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她却非要在那样的时候,找到他,看着他,这样才能让她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扑捉到她投来的目光,乔希尧眸色渐沉,虽然隔着这么远,可他却奇异的感受到,来自她心底的紧张与无助。 缓缓站起身体,乔希尧走到栏杆边上,双眸直直的锁着她,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却神奇的将力量传递给她。 两道视线,超越层层阻隔,相交于某一个点上,再经由着这个点,感受着彼此的情感。心里的退缩和脆弱,在看到他投递过来的眼神后,瞬间消散不见。 短短几秒,席暮的心底深处,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下一瞬间,她卯足一口气,将身体原地旋转,一周,二周……十四周,十五周,十六周…… 在席暮凄然倒地瞬间,全场一片安静,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大约沉默的几秒钟,也不知道是谁先轻轻拍着巴掌,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哗哗哗—— 猛然间,舞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观众的脸上闪烁着迷恋。直到灯光昏暗,情节转换后,掌声才渐渐停歇。 站在二楼最前沿的男人,在看到她完美的高难度动作后,紧抿的薄唇也缓缓溢出一抹笑来。乔希尧双手抱胸,那双冷峻的目光中闪动着温柔的目光。 舞蹈剧的最后一幕,幡然醒悟的王子紧搂着爱人,满怀内疚的追随而去,双双殉情。这场舞蹈剧,用以悲剧作为结尾,让人感伤无限,又心心念念。 舞台的大幕,在舞蹈剧完结之后,慢慢落下。 “暮暮!”席暮一下舞台,筱晴便激动地搂住她,“老师没有看错你,你真的是属于这个舞台!” 席暮对于能够完成这个动作,心里也感到很欣慰,看着筱晴激动地摸样,她也红了眼眶,两人相拥在一起。 短暂的休息之后,所有演职员全部上到舞台,大幕再次缓缓开启。筱晴站在舞台中间,她满面泪水的牵着席暮和黛凝,对于这部舞剧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 席暮一出场,台下的观众便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在这样热情的包围中,她嘴角弯弯,满心感动。 站在她身边的黛凝,此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看着那张让她恨到极点的清纯脸庞,她真的有种要上前撕碎的冲动。心里翻涌的怒火,阵阵强烈,她那深埋的恨意,如火山般爆发,让人不寒而栗。 第一轮谢幕之后,席暮右脚踝的伤处开始疼痛,药效过去,伤脚严重。辛泽拦下她再次登台谢幕,抱着她先从后台离开,直接去了医院。 舞台上的幕布再次升起,全体人员第二次谢幕。 乔希尧微笑的脸庞,在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后,蓦地沉了下来。眉头不禁皱皱,他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正好看到辛泽抱着她,从后台走出去,直接从剧院的后门出去,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喧嚣的街道上,依然拥挤着众多的行人。今晚的平安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沿着街道两边,缓慢行驶,路上行人众多,车速很慢。 乔希尧双手握着方向盘,那双冷冽的眼眸望向街边,幽深的眼眸中带着寂寥。路上三五成群的伙伴们,有说有笑,欢欢乐乐的一起共度圣诞节。 这样温馨暖融的日子里,他有种落寞的萧瑟,自从他懂事开始,便帮着母亲打理公司的事情,在商场上打滚这么些年,他早就磨练成铁石心肠,唯一的情感,便是对于家人的亲情。早已经习惯了如此生活的他,渐渐被磨砺的冷酷、尖刻、甚至有时候是不近人情的!掌管着巨大的乔氏企业,他从不允许自己出一丝偏差,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从来都被他在悄无声息中解决掉,正如他曾经说过的话,只要是他乔希尧想要赢,那么所有人就只能输!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埋藏起来,将喜怒哀乐收敛压抑,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独自去体味那份无人能知的辛酸。今晚,不是他第一次体味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却是最让他感觉难过的一晚。 自从舞蹈剧结束,他的脑海中一直徘徊着那抹身影,挥散不去,尤其在回想着她凄美倒地的瞬间,更是将他整颗心都拧紧。 在她倒下的瞬间,那双乌黑的双眸中,透露出来的悲恸让他震颤,心悸。 情不自禁的想起,他们的第一晚,在那张巨大的床上,她扬起脑袋,凄凄惨惨的望着他,哀求:“放过我……” 乔希尧脸色忽变,好看的剑眉皱一团,菲薄的唇抿紧。那个时候,他怎么就能狠得下心,那样狠狠蹂躏她,将她逼入死角! 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乔希尧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整个人有种宁静的危险。整晚的迷惑,让他感觉压抑,烦躁的抬起头,从后视镜中看的是自己一张纠结的脸。 其实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原本不是件难事,依着他的手段和权势,还能收服不了一个女人吗?只是上次她的话,让他陷入深思中。情人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可不是情人,又是什么? 对待女人,他一向分为两种,一种是不认真的,一种是认真的。一开始,将她是划分为第一种的,甚至于在最早的时候,她连第一种都没有资格被归入。只是这些日子下来,她的位置在他心里竟然渐渐模糊了,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要将她归为哪里? 席暮,我应该将你如何划分? 车窗外的气温骤降,乔希尧脸色沉凝,在反反复复一阵思索后,他猛然将车头调转,将车子朝着另外的方向驶去。 …… 从医院回到家,辛泽一路都背着她,上楼下楼,上车下车,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席暮对于他的良好表现给予充分的肯定,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吵架拌嘴回到家。 打开房门,辛泽将她放在沙发上,将外敷药,内服药都嘱咐好她。 席暮想要洗澡,被他一阵恶意的逗弄,闹到最后辛泽被狠狠教训后,才闭嘴,停止他邪恶的语气。 等到席暮洗好澡出来,见她并没有碰到伤口,辛泽才放心。 “好了,我又不是残疾人,只是崴脚,有那么严重吗?”席暮受不了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开始奚落他。 辛泽将她扶回到卧室后,皱着眉头细细叮嘱她,“明天开始,你的饮食起居,都有我来照顾!” 想着前些时候,每天回到家的温馨场面,席暮偷着笑笑,连连点头,“好啊。” 看着她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笑意,辛泽弯下身子,也有心逗弄她,“怎么样,还是我这个未婚夫好吧?那你干脆跟了我,多好啊!” “辛、泽!”席暮眯着眼睛,开始咬牙切齿的喊他,有种危险的气息。 眼见着她就要发飙,辛泽顽皮的耸耸肩,往门口走去,“亲爱的未婚妻,你可要好好想想,如果错过了我,这辈子你都会后悔的!” “辛、泽!”席暮脸色铁青,声音比刚才足足大了一倍,见她暴怒的一张小脸,他急忙识相的收敛,不敢真的惹恼她。 “晚安!”眼见势头不对,辛泽明智的撒腿就跑,生怕她抄起什么东西,砸到自己。 眼见着他落荒而逃的声音,席暮渐渐没了怒意,反倒笑出声。 叮咚—— 家里的门铃响起,席暮正要躺下,听见门铃响,以为是辛泽忘记什么东西,便扶着家具慢慢站起来,磨蹭着去开门。 “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东西……”走到门边,席暮好笑的将大门打开,娇嗔的质问,却在看清来人后,整个人都惊呆住。 门外站着的男人,身形高大,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锐利如刀,看得她一阵心颤。 乔希尧站在门外,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下滑,移到她受伤的脚裸。微微停顿了几秒后,他又将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定定的望着她。 席暮用力扶住门把手,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手心里冒出冷汗,她望向那双幽深的眼睛,转瞬便被他的炙热焦灼,分也分不开。 “席暮,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耳边忽然响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席暮感觉整个人一激灵,头皮发麻,那种强烈的刺激,直直传递到心底。 上前一步,乔希尧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刚才说出的话,不是玩笑,他用了很认真地态度来征求她的意见。 “我们的开始太糟糕了,所以注定不会有好结局!”许久以后,席暮低低一声,用着极其缓慢的语速,却是字字坚定。 说完这句后,席暮明显的感觉出,拥抱她的温暖怀抱变的冰冷,僵硬。 那双湿漉漉的纯澈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席暮的心,痛的揪紧,却又无能为力。 亲眼看着他渐渐松开手,看着他眼底的炙热消散,看着他决然的转身,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慢慢将房门关好,席暮一步步挪回卧室。伸手将卧室的灯源关闭,只余下满室的黑暗。 走到窗台边上,她伸手撩开窗帘,果然看到那辆耀眼的车子,依然停在楼下,没有开走。 静静地,不知道站立了多久,直到那辆白色的迈巴赫车身消失不见,席暮才颓然的滑落在地。 冰冷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一滴滴溅落在她的身边,在这寂静的夜里,她压抑的低喃尤为刺耳:“乔希尧,我们不能再进一步,真的不能够!输掉心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坠落人间,将洁白宁静散落大地。 今年的第一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等到天气彻底放晴后,所有人都迎来新的一年。 一大早起来,辛泽早早赶来,席暮惬意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忙碌碌,很安心的享受着他的照顾。 “辛泽啊!”席暮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见他蹲下来收拾茶几,坏坏的笑道:“你真是我的未婚夫吗?” 辛泽一心收拾东西,听她忽然这么问,愣了下。看着她眼底暗藏的戏谑后,也跟着玩笑道:“如假包换!” “噗!”席暮被他一脸的笃定逗笑,心想着这小子才来不久,成语倒是学的挺快。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把我娶回家吧!”席暮挑眉看看他,俏脸一扬,得意的看着他。 “啊!”辛泽顿时黑了脸,眉头皱的好高,想起她平时趾高气扬,好吃懒做的摸样,立刻摇头道:“嘿嘿!暮暮,我的话你千万别当真,别当真啊!”麻利的将茶几收拾干净,他急忙跑进厨房。 “别跑……”见他脸色大变,席暮忍住笑意,想要继续逗弄他,可是手机却响起来。 席暮拿起桌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微微笑了起来,“安安。” “暮暮,快打开电视!”手机里,程安语气焦急,让她的心也跟着莫名一紧。 按开遥控器,席暮将电视打开,电视图像才刚显示出来,就传出新闻播报的声音。只不过,往日婉转好听的女主播声音,此时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有种夺命的恐惧: “据本社最新消息,昨晚飞往S国的客机,被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劫持。机上共有三百名乘客,死伤人数尚不确定。据悉,乔氏集团的总裁,乔希尧先生也在这架客机的登机名单之上……” 手中的遥控器,狠狠摔落在地。席暮脸色煞白,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悠悠回荡着的,只有一个名字,乔希尧,乔希尧…… 086 心,输给他(必看) 窗外寒气袭人,地面上堆积的厚实白雪,在暖意融融的阳光下,开始慢慢融化成水。玻璃窗上凝结成冰的霜花,被阳光的温度消融,化为晶莹的水滴,渐渐滑落下去,只留下长长地水痕。 对面的沙发上,女子一脸呆滞,僵硬的坐了很久,动也不动。辛泽坐在她的对面,盯着她看了半天,见她竟能连眼珠都不转动,完全像是个木头人。 心里重重叹息一声,辛泽原本在厨房里做饭,听见电视里面的声音才走出来,可他一出来就看到她这幅模样,不哭不笑,不说不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却比她哭闹更让人觉得害怕! 起身,蹲在她的面前,辛泽抬手刚要抚摸上她的头顶,家里的门铃便被人急促的按响。 “暮暮!”辛泽站起来,将大门打开,就见程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叫喊着。 程安一路跑着赶过来,进门后连气都喘不过来,她走到席暮身边坐下,缓过呼吸后,才发觉出身边的人不对劲。 看着她空洞的双眸,程安心里也跟着揪疼,这傻孩子口口声声说不在乎,说不可能,可她此刻脸上的死寂,是能够骗人的吗? “暮暮,我来了。”将她轻轻搂在怀里,程安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和她说话,生怕再次刺激她,“你先不要乱想,也许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我要去找他!”席暮被她搂在怀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中透着干涩。 程安被她的话吓坏了,立刻阻止,“不行,那里太危险,你不能去!再说,茫茫人海,你去了要怎么找啊?那些人是恐怖分子,你会没命的……” “我一定要去!”席暮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眼中有泪光闪动,“安安,就算是刀山我都要去!” “……”程安傻了眼,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如此决绝的意念,任何人都不能动摇的决心。 辛泽站在边上,看着她满脸的坚定,眉头不禁慢慢收紧,那个男人对于她,终究是不可抗拒! “暮暮,你别急啊!”程安稳住心里的慌乱,想要继续游说她,“现在那里已经全面封锁,你根本买不到飞机票,要怎么去呢?” 听见她的话后,席暮眼神一变,伸手推开她,急忙跑到电话机旁边。 伸手抓起电话,席暮将电话拨了出去,想要预定一张飞机票。十五分钟后,她脸色苍白的放下电话,果然买不到机票,所有地区停止销售飞往S国的机票,那个国家全面戒严,任何人都不能入境。 “安安,你帮帮我!”席暮焦急慌乱,猛然抓住程安的手,低声哀求。 程安这人本来就是面硬心软,如今看着席暮这样恳求,心里早就动容,只是关系到国家安全的大事,她真的是爱莫能助啊! “暮暮,我不认识S国的人啊!”程安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心里也急的要命。如果要钱,她肯定二话都不说,全部资助。可是上层关系,她真的没有门路。这种关键时刻,那个该死的秦曜竟然出差去了别国,打他手机竟然关机,真是半点忙都帮不上啊! “你真的要去?”辛泽走过来,伸手扳着席暮的肩膀,认真的问她。 席暮一心慌乱,什么都顾不上思考,只是本能的答复他,“要去,一定要去!” 那双乌黑的双眸中,此时蓄满泪水,只是被她固执的忍住,不肯滑落。看着她强忍的摸样,辛泽心里难受,忽然就心软了,既然是她的意愿,那么他应该让她开心吧! “那我试试吧?我有朋友在大使馆工作……”辛泽刚说出口,就被她急切的打断,甚至都不让他说完。 “快去问问!”席暮听见希望,顿时满心欢喜起来,完全顾不上看他失望的表情。 辛泽慢慢挤出一抹笑,只是嘴角带着苦涩,“好。”他低低说了句,便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去打电话。 程安拉着席暮坐在沙发上,伸手抱住她,对于辛泽的话,本来没有在意的,可是事情却在一个小时后,发生了奇迹的转变。 一个小时后,家里的门铃再次响起。 辛泽站起来,转身走去开门,只不过脚步有些沉重。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背对着她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打开这扇门,将意味着他亲手把她送到那个人身边去,也意味着他以后只能远远地祝福她! 修长的五指放在门把手上面,辛泽整个人很纠结,面对着突然涌起的念头,他手指徘徊了几下,挣扎过后,他还是选择看到她的笑容。 辛泽将大门徐徐打开,门外恭敬站着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那人见到他后,明显一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收到他凌厉的眼神,立马识相的闭上嘴。 “席小姐!”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机票,递给席暮,道:“这是两个小时后,飞往S国的小型豪华客机,请您做好准备,准时登机。” 席暮看着送到她眼前的机票,大脑停转了几秒,等她抬头望向辛泽,见到他微笑着对她点头后,才有种真实的感觉,“谢谢!” 伸手接过机票,席暮用力握在手心里,将她所有的期盼都融入到这张薄弱的纸中。 那人将机票送来后,便恭敬的离开,他只在临出大门的时候,微微对着辛泽颔首,但他不敢表露出什么,自然地走出去。 席暮顾不上细细去想什么,她急忙跑去卧室,找出登机要用的东西,开始整理物品。 坐在客厅中,程安看着桌上那张机票,眉头倒是越蹙越紧。她挑眉看着辛泽,冷艳的脸上,闪着锐利,“辛泽啊,你朋友在大使馆做什么工作?” 如今S国全部封锁,恐怕即使有钱有势的人物,都未必能买到机票,可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单凭一个电话,就能轻易购到机票不说,刚刚那个送机票来的人,一眼看来也不是简单人物啊!这个辛泽,究竟是什么身份? “呵呵……”辛泽见她紧紧盯着自己瞧,立刻嬉皮笑脸,转身往厨房去,“我去做饭,大家肚子都饿了。”说完后,他急忙溜走,任凭程安怎么拷问,就是多一个字都不说! 中午时分,席暮顺利来到机场。辛泽和程安一路护送她前来,眼见着她就要进登机口,程安还是不放心的把她拉过来,低低嘱咐道:“席暮,答应我,如果事情很严重,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大家一起帮你!” “好,我答应。”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她忍住眼泪,立下真诚的保证。 辛泽微笑的看着她,此时也走上前,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万事小心。”顿了下,他忽然转了语气,沉声道:“祝福你们!” 看着他纯澈的眼睛,席暮心头涌起暖意,伸手回抱住他,低喃,“辛泽,谢谢你。”仰起头,对着他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而后她坚定地迈步,快速朝着登机口走了进去。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辛泽黯然的收回视线,嘴角勾出淡淡的弧线。中国有句俗话,君子有成人之美!那他就做一次君子,但愿自己不会后悔! …… 飞机准时起航,飞行在蔚蓝的天空中。席暮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大朵的白云穿梭在其中,让她紧张的心情得到一丝舒缓。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她手指依旧寒冷如冰,将眼睛望向远处的夕阳,她喃喃自语,乔希尧,如果命运让我们密不可分,那么,我愿意为你! 六个小时之后,飞机安全降落。 S国的机场大厅,包围森严,虽然只允许小部分的客机停靠,但是乘客名单均是经过严格审核,或者是有相关人员保荐的。在这个非常时期,所有人都万分戒备,生怕再出任何纰漏。 席暮出了安检口,直接找到机场的负责部门。因为带着大使馆的信函,所以她才能被接见,打听到一些关于劫机的事情进展。 坐在空悠悠的机场大厅,席暮独自落寞的坐在长椅上。原本人来人往的候机厅中,此时空无一人,那一排排座椅上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品味着恐惧和寂寥。 大约过了两个半小时后,席暮终于等到有人见她,她来到办事厅,迎面看到的便是,身材高大,穿着特殊军装的异国军官。 乍看之下,席暮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她已经来到国外。一番询问下来,她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另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架被劫持的客机,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安全返回,机上的乘客没有人员受伤。 坏消息是,虽然飞机安全返回,但是仍有五名乘客被当做人质扣押,其中有一名人质,系中国籍男子,身份,姓名尚不清楚,目前没有进一步消息。 军官耐心的给她解释完后,很热心的劝导她,让她回去等消息,只要他们接到最新消息,肯定马上通知她。 席暮失魂落魄的走出机场大厅,心里因为这两个消息起起伏伏。她不相信那样强势的男人,会遭此不测。深思间,她掏出手机,按下号码,拨通他的手机号码。可惜,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五指狠狠收紧,她用力捂住听筒,席暮绝望的合上眼睛,心里的希冀被打破。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这说明了什么?如果他被救回来,为什么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身体咻的虚软下去,席暮全身无力,整个人都虚脱的坐在地上。右脚裸的伤虽然痊愈,但是毕竟刚好,这一路上她奔跑疾走,此时脚跟又隐隐疼起来。 乔希尧,你怎么就能这样折磨我?!自从遇见你,她的人生就被他毁的一塌糊涂。如今她下定决心,势要和他分道扬镳,可他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天哪,他真是她的克星,想要靠近他,生怕自己会万劫不复。想要远离他,自己又心不由己…… 双手抱住膝盖,席暮跌坐在道边上,泪水毫无预警的奔涌而出。身在异国他乡,看着身边走过的一张张陌生容颜,她心里用着前所未有的害怕。 如果他真的出了意外,那么让她去哪里才能寻回这个他呢?饶是天大地大,可是乔希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啊,他的坏,他的好,他的恶劣,他的无耻,在这个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任谁也不能够代替他啊! 直到这一刻,席暮才明白过来,她所有的坚持与反抗,不过是因为她爱了,所以期待着回报。而她和他的尴尬关系,却是她心底最深刻的惧怕! 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一片,席暮坐在冰冷的街头,痛哭流涕,这茫茫人海,她卑微的好像一粒沙尘,没有人能够看到她此时的脆弱无助。 呆坐了很久,直到全身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冷颤。此时已是深夜,她仰望着夜空高悬的明月,似乎又燃起一丝希望。 掏出临来的时候,程安交给她的酒店地址,席暮心里有了期盼。如果他没有出事,那么人一定会在酒店,当务之急,便是赶去酒店,一探究竟。 …… T市,天色渐暗的时候,程安回到家。推开家门,将壁灯打开,她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叹气。整个T市,都因为早上的那段新闻,纷纷扬扬的闹腾。 想起席暮上飞机前那抹决然的眼神,程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她心想如果乔希尧真的出了事,这丫头不会陪着殉情吧?! 这样诡异的念头,让她心头大惊,当下她脸色巨变的翻找手机,想要给席暮打个电话。 刚刚找到手机,正要拨出去,家里的门锁忽然响起来。程安手上的动作一顿,眼见着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眉眼俊逸。 “秦曜!”眼看着他推门进来,程安立时站起来,跑到他的身边,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秦曜刚刚下了飞机,满身风尘,被她突来的热情唬住,顿时邪笑道:“才几天不见,这么想我?” 程安瞪他一眼,无心和他计较,她耷拉着脑袋,问道:“你知不知道,乔希尧出事了……” 秦曜边听她说话,边脱下西装外套,倒了杯水。 “噗!”才刚喝了口水,秦曜便被她嘴里的话呛到。 “这些人搞什么啊!”秦曜放下手里的水杯,坐在沙发上,面容沉淀,“我昨晚才和希尧通过电话,他人好好的,哪有什么劫持!” “真的?!”程安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因为这个消息脸上闪着兴奋,“你真的确定?” 秦曜对她白痴的摸样表示很无语,坐了大半天的飞机,他真的有些累,见她上蹿下跳乐的什么似的,也懒得和她计较。 站起来,他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去,沿路上都是他随手丢下的衬衫,裤子。 “喂!”程安眼见情势不对,急忙大吼一声,脸色阴沉下来,“谁让你用我家的浴室?” 秦曜往前的步子停住,他已经将身上的衣服都脱干净,此时他转过身体,面朝着她,狭长的桃花眼,轻眯道:“那我们一起洗,这样就不是我一个人用了。” “呸!”程安强装镇定的看着他完美的身材,抑制住花痴的念头,硬是很有骨气的冷斥他。 见她染怒的一张小脸,秦曜心情颇好,笑着走进浴室,大刺刺的用起她的洗澡物品,完全不搭理她的吼叫。 眼看着震慑无效,程安心里愤愤难平,可又对他的恶劣没有办法。 转转眼球,她看到沙发上的手机,想要给席暮拨个电话,闹了这么大个乌龙,真是折腾死人!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许因为这件事情,反倒促成他们俩人呢?这样想着,她抿唇笑笑,将手机放了下来,并没有将电话拨出去。 “安安!”正在程安胡思乱想的时候,浴室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喊声。 程安狐疑的走到浴室外面,见里面没了动静,便小声问道:“有事?” 问了半天,里面还是没有声音,程安觉得不对劲,立刻推门进去,但却种下了猎人设好的圈套。 “秦曜!你又用这招!”程安被他一把拉进去,直接拉到蓬头下面,衣服瞬间湿透。 秦曜坏笑的将她搂住,一低头,含着她的唇,见她的抗议声吞进去。他邪魅的盯着她,轻挑的眼中带着炙热的欲望,“傻瓜,老招数你还每次都上当,还需要换新的么?” “唔……”程安气急,想要回击,可是被那个可恶的男人,几下子扒光了衣服。她光溜溜的小身子,被男人按在浴缸中,失去挣扎的力气。 不久后,浴室中,那声声尖利的怒骂,嘶吼,都被她娇媚的吟哦取代,微微开启的门缝中,透露出满室的旖旎风光…… …… S国,希尔顿酒店。 席暮坐着的士,来到酒店。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她连续奔波了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人也感觉不到累。 进了酒店,席暮来到前台,一番对话下来,她询问的那个总统套房,酒店的人员拒绝告诉她,里面入住的人名。 因为顶级的酒店,对于客人的隐私都有极好的保密义务,所以酒店拒绝透露。席暮心里着急,等不到酒店人员过来协调,她趁着那些人不注意,急忙跑进电梯,按下按钮,直接上到顶楼。 顶楼的VIP包房中,男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十几个小时。昨天他临时有事,改坐私人飞机来到S国,处理完棘手的事情后,整个人便觉得有些不舒服,竟然是连续劳累,得了重感冒,吃了药,关掉手机,他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 乔希尧睁开眼睛,感觉头疼不适好了很多。他起身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后,人也精神起来。拿过电视的遥控器,他将电视打开,财经频道正在播放最新的股市行情。 忽然间,财经频道转了画面,临时插播进来一则新闻。乔希尧正看着新闻,客房的门铃此时响了起来,他悠悠站起身,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看到的便是一张苍白的容颜。那张巴掌大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乌黑的纯净眼眸中此时红肿一片,眼角还带着泪水。 席暮颤微微的站在门外,看着他完好无损,甚至是精神百倍的站在她眼前,她只感觉心里堆积的恐惧轰的一声崩塌,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感觉。心里先是无限欢喜,而后又是无限气愤!这算什么,她心急如焚,上天入地的找他,可是他好端端的呆在酒店,舒服的睡大觉! 席暮啊席暮,你就是个大傻瓜,竟然被人耍的团团转!现在回想起来,她刚刚坐在陌生的街道上,放声大哭的摸样,她真的心里恨死了,气死了,懊恼死了! 丢人都丢到这里来了,这口闷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 “乔希尧,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席暮脸色铁青,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伸手指着他的鼻子,狠狠质问。 乔希尧面对她的厉声质问,怔忪了下,不过很快他就找到答案。 身后的电视机里,传出这样的声音:“据本社最新消息证实,先前发布的乔氏总裁,乔希尧先生在被劫持客机名单之上,后经机场人员核对,实为人为错误,特此,发表郑重道歉……” 走廊里跑来很多酒店的保卫人员,乔希尧看着狼狈不堪的她,马上明白过来。他挥挥手,示意那些人离开,保卫见他们相识,便遵照他的指令,转身走开。 “呃……”凝着她满脸要杀人的表情,乔希尧脸色发憷,颓然道:“手机没电了!” 新闻播报的声音传来,让席暮心底的怒气更加翻涌,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带着颤抖,想要攥拳狠狠抡过去,却使不出力气,直直的望着他,她说不清心里是激动还是气愤。 这一路上,她想过千百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事情竟然是如此戏剧化!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可恨,让人恨到极致! 转身愤然的迈步,席暮心里的怒火突突直冒,她心里委屈极了,这一路的焦灼不安,将她折磨的够呛,满心的恐惧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真的有想过,如果来到酒店无果,那她真的会接续找他,找到劫持他的人为止!可是她转了一大圈,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真是太喜剧了!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 看着她转身就走,乔希尧咻的皱起眉头,他心里有些冷,明明刚才心里的欢喜,转眼间便被她冷冰的眼神浇熄。 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久,乔希尧正要转身去拿外套追出去,迎面就见跑来一团黑影,猝不及防间,那道黑影蓦地撞入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 “我恨你,恨死你了!”席暮走了几步,终于败下阵来,她哭着跑回来,扑进他的怀里。 因为她突来的力度,乔希尧被她撞着后退了几步,才稳稳将她搂住。怀里的身躯带着寒意,他心里一阵动容,想着刚刚听到的新闻,心里暖起来。 不用猜测他都知道,一定是看了新闻,这个小傻瓜才心急火燎的赶过来,这一路上,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暮暮……”嘴角露出温柔的笑,乔希尧心里有些得意,有些开心,更多的还是激动和心疼,他想要知道此刻她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闭嘴!”抬头看了他一眼,席暮满目怒意,恶狠狠的瞪着他,大有一种他敢不听话,就要扭断他脖子的威严。 幽深的眼眸缩了缩,乔希尧哭笑不得,不过很识相的不去招惹她,看着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伸脚带上房门,乔希尧伸手牵着她的小手,将她领到房子里面。她的身上很冰,一定是这一路上受了寒,将屋子里的暖风开大,他将她按坐在沙发上,眼神极其温柔的看着她。 用力吸吸鼻子,屋子里的暖意,渐渐让她寒凉的身体回暖。 席暮抬手抹了抹眼泪,却发觉早已泪湿满面,“你知道吗,这一路上,我脑袋里只能想着一个问题:如果你出事了,我要怎么办?”她伸出手,手指用力握住他的手掌,感受着从他指尖传来的热度。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如果……那我要怎么办?” “听到新闻后,我都要吓死了……” “喂!乔希尧,你怎么不说话啊?!” 席暮独自稀里哗啦的哭着,说着,半天也不见他的声音,顿时怒火攻心,咻的站起来,就要打人。 听着她的话,乔希尧一直低着脑袋偷偷笑,见她发怒,才缓缓站起来,气定神闲的说道:“是你让我闭嘴的!” “你!”席暮气结,在他面前,她总是讨不到半分便宜,只有被他欺负的份儿。 抬起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席暮心里有种奔腾的情感在喧嚣。刚刚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已经做了决定,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要抓紧眼前的男人,想要和他一起! 伸手,轻抚着他锋锐的下颚,席暮淡淡的笑了,那纯净的笑容中有种坦然的美好,“乔希尧,我输了,把心输给你了!”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倒映的是她炙热的眼眸,她乌黑的眼睛里满满只有他一人的影子,让他紧闭的心房怦然心动。 伸出手,温柔的捧住她的脸,乔希尧抬起她的下巴,沉声问她,“不后悔?” 席暮抿唇笑了起来,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故意将鼻尖凑到他的唇上,低低的说,“怎么后悔啊,都被你把心骗走了,你……” 眼前压下一片暗影,唇上一阵温热,他的吻如期而至,堵住了她滔滔不绝的小嘴。 吻,炙热燎原,带着彼此深深地想念。他强而有力的双臂,将她搂入怀里,拦腰抱起她,将她带进卧室,两人一起倒在那张巨大的床上。 卧室里面挂着厚重的窗帘,只有床前亮着一盏壁灯。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俊逸的脸庞上,席暮仰起头,痴痴地望着他,心都被他渐渐融化。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好看! 伸手抚摸着他冷峻的面容,却被他用力握住手指,紧紧攥在手心里。席暮望进他的眼底,只见那里面幽深似海,虽然幽深无边,却让她甘心沉溺。 “希尧……” 这低低的一声娇吟,听在他的耳朵里,有种致命的诱惑。火热的手掌,钻进她的衣服里,来不及脱下,都被他一下子撕扯干净。 乔希尧将她压下身下,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眼里的欲望极度膨胀。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往下…… “啊!”他的大胆,让席暮有些害怕,却又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想要更多。沉迷的时候,她不禁伸手,将她冰凉的手指,深入他的短发中,手指缠绕着他的发丝。 看着她渐渐绯红的一张小脸,乔希尧笑了笑,将她拥在怀里,紧紧抱住她,同时让他们的身体紧密到没有一丝缝隙。 “希尧,那晚在埃菲尔酒店……”蓦地,席暮想起什么,急着要解释,却被他止住。 “嘘!”身手点住她的唇,乔希尧眯着眼睛笑了,见她脸上带着辩解,低声道:“不需要你解释,那样只会侮辱我的智慧!”其实那晚的事,他只是当时被气懵了,过后深想下,他立刻觉察出不对劲,男女间的事情,有还是没有,还逃不过他的眼睛! 躺在身下的她,双眸红润,羞涩中含着妩媚,她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瞬间让他的意志力摧残,只是将他心底最深的渴望释放出来。 “不许再说话,否则罚你在上边!” 乔希尧吻着她的唇,辗转反侧。火热的舌头舔弄着她的耳垂,魅惑的引诱。看着她睁着水蒙蒙的眼睛,定定看他,他只感觉脑袋一热,身体的血液都聚拢在一个地方,疼的发紧。 在进入的那一刻,温热、紧致、湿润,将他包围,他不敢太过用力,只是浅浅的浮动,感受着她的甜美。 昏暗的卧室中,男人粗喘的呼吸,伴随着女人柔弱的低吟,交织起伏。 身体的深深契合,将两颗炙热的心,紧紧靠近在一起。反反复复的缠绵悱恻,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迭起,让他和她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场爱与欲的纠缠中,尘埃落定,难分难舍…… …… 天亮之后,静谧的卧室中,只有淡淡的呼吸声。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儿,慢慢转醒。席暮睁开眼睛,看着昏暗的卧室,渐渐露出笑容。 伸手,看着身边空空的位置,她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便淡淡笑出来。 心里有种掩藏不住的欢喜,拥着被子坐起来,席暮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微微转头,只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拿起来字条,席暮看完后,扬唇笑了,字条上写着一行小字,龙飞凤舞的笔体,透着他张狂的作风:有事去公司,等我回来。 字条的落款,有两个字,希尧。 席暮拥着被子,包裹住光裸的身体,她歪着脑袋,翻来覆去的读着最后那两个字,整张脸上都是灿烂的笑。 伸手按下,床头柜上的控制按钮,紧闭的厚厚窗帘缓缓打开。 宽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屋内春意正浓。 席暮惬意的眯起眼,她单手支撑着脑袋,手指轻抚着字条上的那两个字,喃喃:“从今天起,我愿意为你守候!” 087 爱的来临 夜色降临,现代感极强的大都市喧嚣,迷离。 酒店的最顶层,豪华的总统套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俯瞰下去,一栋栋挺拔高耸的高端建筑物,比比皆是,整座城市的霓虹灯闪烁,耀眼夺目,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闪闪发光。 总统套房内,暖意融融,强足的暖风将室内的温度定格在二十几度,与外界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偌大的套房内,布局精良,客厅,餐厅,厨房,面面俱到,所有设备一应俱全。 客厅中开着足有半面墙壁大的液晶电视,电视画面不断闪烁,但是无人观看,开电视的人,不过是想要听个响动,免得太过孤单。 厨房中,高档的流理台前,站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女子的背影纤细,她的身上松垮垮的套着一件黑色的男士衬衫,衬衫穿在她的身上刚好过臀,下身则露出两条修长的白皙双腿,而衬衫的袖子被她挽起,露出白皙的小臂,正好不妨碍她煮东西。 酒店的食物虽然精致鲜美,但是没有家的味道,经过了这样一场闹剧后,席暮特别想给他做顿自己亲手煮的饭,然后看着他一点点全部吃光。 乔希尧打门房门,走进套房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养眼的画面。厨房的灶台前,她赤脚踩在地板上,光洁的脚趾泛着圆润的光泽,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视线稍稍上移,看到的便是她修长白皙的双腿,那双诱人的双腿不时的晃动几下,看的才刚进门的男人,口干舌燥。 将手里的公文包往沙发上一丢,乔希尧关好房门,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他轻轻地朝着她走过去,边走边伸手解开衬衫的衣领,缓解着那种喉咙发紧的炙热。 “啊!”席暮专注于灶火上煲的汤,没有听见脚步声,腰上忽然多了一双手臂,紧接着她的身子便被人抱起来,转身后,便将她放在流理台上坐好。 “你回来了啊!”看到来人是他,席暮顿时甜甜的笑出来,语气也透着温柔,“怎么不出声,吓死啦!” 乔希尧将她抱坐在流理台上,让她面朝着自己,而他则把身子挤入她的双腿间。坐在台面上,她的脑袋刚好到他的鼻尖,低头,他轻嗅着她身上沐浴后的芳香,很自然的吻上她。 唇上一阵温热,他的火舌已经强势的探进来,顶开她的贝齿,用他的舌头卷住她的小舌,狠狠砸紧,用力吸允,将她嘴里的汁液全数吞下去。 “真甜!”看着她呼吸困难时,乔希尧才不舍的放开她,伸手扶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额前,两人额头相抵。 身体软绵绵,使不出力气。席暮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抬起头望进他的眼底,她红嘟嘟的唇瓣,微微撅着,好像故意引诱他继续下去。 眼见着他又要吻下来,席暮转转眼球,抢先下手,先把她柔嫩的唇瓣,迎上去,贴上他的唇瓣。她不会挑逗,只是笨拙的吻着他,感受着他的味道,也让他感受着自己的悸动。 “暮暮……”乔希尧被她吻的心慌意乱,完全失去理智,虽然这个吻毫无技巧,但是带着她的热情与爱意,让他深深地悸动,颤抖。 火热的手掌沿着她的后背摸下去,自然而然的探进衣服里面,抚摸上她细腻的肌肤,手指间的滑腻触感,让他心猿意马,把持不住,眼看着他灵活的手指旋转过来,就要探入她的底裤,却忽然被打断。 “我的汤!” 这样危机的时候,席暮很煞风景的一声低吼,随手推开他的身体,从流理台上蹦下来,急忙把已经扑出来的汤锅调了小火。 “希尧,你先去洗手,马上吃饭。”席暮将注意力转到汤锅上,却在背对着他的时候,她咬唇偷偷笑起来,眼里闪过狡黠。 乔希尧一脸挫败,看着她忙着做饭,他全身都是火,无处发泄。 往前一步,乔希尧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拥在自己身前,彼此的距离太近,他痛苦的皱着眉,压抑的低喃:“你让我吃饭,那它怎么办?”他勒紧她的腰,让她的臀,紧贴在他坚硬的某一处,叙说着自己的委屈,“它会憋坏的。” 脸色蹭的蹿红,席暮低着脑袋,臀部感受到他的炙热坚硬,让她脸色红透,尴尬非常。转过身,她伸手捧住他的脸,见他眼中的委屈,立刻心软下来,温柔的诱哄,“乖啊,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那吃完饭以后呢?”原本耷拉着脑袋的男人,听见她的话后,立时两眼放光。 “呃……”席暮被他问的窘迫,只能继续敷衍他,“吃完饭再说。” “不行,吃完饭就做好不好?” “……好。” “地点,时间由我决定,好不好?” “……好。” “那两张小嘴一起给我做,好不好?” “乔、希、尧!” 终于,席暮忍无可忍,对着他的俊脸就是一巴掌,随着她的那声暴怒厉吼,那个蠢蠢欲动的男人被震慑住,乖乖洗手,两人一起吃饭去了。 吃过晚饭,席暮麻利将碗筷收拾好,整理好东西便回来卧室。刚走回卧室,迎面就看到那个男人,依靠在床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听见她的脚步声后才抬起头。 “过来!”乔希尧见她进来,放下手里的文件,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席暮站在门边,看着他幽深的眼睛,心里有点紧张。想着他昨晚上,那一整晚的折磨她,心底涌上惧意。 站在原地踌躇了很久,席暮鼓足勇气,心想豁出去了,如果他真的想,那自己也逃不掉啊! 缓缓朝着床边走了过去,席暮紧咬着唇,脸上怯怯的担忧。 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乔希尧挑眉看看她,一看就看透她的心思。微笑着蹲下身体,他蹲在她的脚边,伸手将她的右脚抬起来,放在他的大腿上。 他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脚踝处,轻轻按压,很有节奏的顺着她的脚踝按摩,一下下力度恰到好处,果然让她那里的疼痛得到缓解。 “唔……”席暮舒服的直叹气,脚裸那里的酸疼在他的手指按压下,慢慢散去。 乔希尧蹲在那里,手指用力的按摩,他时而抬头,看到她惬意的眯着眼睛享受的摸样,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宠溺的笑来。 按摩之后,席暮被他困住,乖乖躺在床上看电视。将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一脸的恬静。 身边的男人,双目灼灼,正在盯着他手里的文件浏览。无聊的抬起脑袋,席暮撅着小嘴,紧紧盯着他的脸,见他时而皱眉,时而沉思,她的心情也随着他的表情起起落落。 “看什么呢?”乔希尧锐利的双眼,依旧注视着手里的文件,看都没看他,却能清楚的察觉到她的变化。 “看你啊!”席暮觉得有些闷,在他怀里磨蹭着,往他怀里挤,想要报复他一下。 紧抿的薄唇微微扬了起来,乔希尧摇摇头,将手里的文件放下。低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攫住她,阴森森的问她,“你玩火是吧?” “呵呵……”席暮看着他蹭的亮起来的眸子,立刻胆寒,急忙把身体往外挪动挪动,拉开和他紧贴的身子,笑着讨好,“你继续忙吧,别搭理我。” 抬起手,将床头灯调到最暗,乔希尧俯下身来,邪恶的笑起来,他将薄唇压低,紧贴在她的唇瓣上,嘴角的笑越来越迷人。 橘色的灯光下,男人的脸精致魅惑,每一处都完美的想让人尖叫。席暮愣愣的仰起头,看着他的俊脸发呆,他的脸真好看,他的眼睛真亮,他的唇真性感…… 心里的花痴念头层出不穷,席暮傻笑的望着他,感觉真是骄傲啊!眼前这个完美的男人,现在归她所有,这种心里极度的膨胀感,让她整个人飘飘然起来,渐渐放松了警惕。 乔希尧半支撑着身体,居高凝着她,见她脸上闪过各种奇怪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自从和她在一起,她总是能让他觉得新鲜刺激,不是那种男女情爱之间的诱惑,而是她身上很自然的流露出来的,那种发自骨子里的东西,深深感染到他。 身下的她,有着巴掌大的一张脸,水润的眼睛黑白分明,她的眼底清澈透亮,纯净美好,如同她的人一样,清丽脱俗,不染纤尘。此时她明艳艳的脸上,带着沉迷,带着爱慕,那红润的唇瓣,引诱着他,情不自控的便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吻着她细嫩的唇瓣,他心里的那股邪念,咻的升起,原本温柔的轻吻,变成肆虐的啃咬、厮磨。乔希尧喘着粗气,翻身来到她的身上,火热的手指撩开她的衣服,急切的伸了进去。 “你干什么?”气喘吁吁间,席暮见他压在自己身上,再度很白痴的问了这样的问题。 “上你啊!”乔希尧心情非常好,学着她先前的语气,捉狭的说道。 眼见着他邪气的笑了笑,而后伸手箍住她的腰,根本就不给她反坑的机会,下身的巨物跃跃欲试,一下子撞进她的身体里,与她合二为一。 “嗯……” 巨大的水床上,洁白的真丝床单褶皱纠缠。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气若游丝,她被动的受制于人,主控权再次回到男人的手里。满心挫败的她,呜咽着被他吻住,心里一阵阵叫苦。都是花痴惹的祸,她原本是想逃离魔爪的,可是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再次成为小绵羊,被邪恶的大灰狼狠狠吃掉! …… 天色大亮,巨大的床上,女子枕着男人的臂弯,渐渐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顺着纱帘照射进来,暖暖的,带着温度,让人很舒服。 席暮最先醒过来,她微微动了下身体,感觉丝被下的身体一阵酸疼。哀怨低叹一声,她皱皱眉,伸手在他的鼻尖上挂了一下,算是对于他野蛮的不满。 仰起脑袋,翦瞳缓缓滑向他的脸庞,席暮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角弯弯的笑。 睡熟的他,全身的暴戾不在,那种让人生畏的强势也收敛起来。翘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他的眼睑下投影出一排暗影。细细凝着的脸,席暮喟叹,这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招惹到女人的瞩目,俊逸的脸庞,搭配上高贵的身份,他天生就是一个祸害,注定要摧残很多女人的心! 那么,她在他的心里,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分别?有一天,他也会摧残她的心吗? 渐渐地,席暮被自己脑袋里的问题,弄的不安,烦躁起来。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而永远又太远,所以她要珍惜眼前,因为她现在是爱他的,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这样还不够么? 将来的日子,如果真能如她所愿,那么她一定会好好珍惜他,和他永不分开! 床上躺着的女人,独自傻傻的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已经睁开眼。等到她察觉时,危险再度逼近。 “你醒了?”面前忽然映入一张放大的俊脸,席暮惊讶的望着他,迷迷糊糊的问。 斜碎的阳光照射进来,在床头映照出一大片金色的光,那片片散碎的阳光,将整间卧室熨暖。 一片阳光暖意中,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他深邃的眼底带着洞察人心的锐利,让人禁不住沉迷。 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乔希尧低头望着她,见她脸颊含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浓情一片,让他紧抿的薄唇,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我有三天时间,带你去玩好不好?”乔希尧眯着眼睛,心情愉悦的低喃,薄唇顺势压低,接机偷香,一下下轻吻着她的嘴角。 昨天他凌晨见到她,被她火热的表白刺激,压着她缠绵悱恻,直到天色大亮。几乎没有休息的他,工作效率竟然出奇的高,原本三天要完成的事情,竟然在8个小时内全部完成。看来,她的作用果然很多!完成主要的工作后,剩余的便有其他人去跟进。余下的三天时间,只是属于他和她! “真的?”席暮被他的话,吸引了全部的精神,根本无心在乎他邪恶的手,已经深入被子里面,朝着某个地方探去,“我们去哪里玩?” 见她天真的摸样,乔希尧柔柔笑起来,心底的柔软都被她触动,温柔的问她:“瑞士?” “好啊!”席暮蹭的坐起来,她忽然的猛力,顺带着将他也一并带起来,两人瞬间面对面。她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点头,想起瑞士最出名的巧克力她就流口水。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席暮再接再厉,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她和他,两人都是袒露的,只是继续追问。 抬头看了眼床头的时钟,乔希尧撇撇嘴,低声道,“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真的?好棒!”席暮彻底笑翻了,双手高扬,欢呼着,小脸上皱巴巴的笑成一团。 然而她不经意间的动作,却无知的引诱着面前的男人。她的双臂上举,连带着牵扯到她胸前的饱满,臂膀的颤抖,让那浑圆的双峰也随着抖动。 迎着阳光,她那饱满的柔滑一阵颤动,立刻让男人潜藏的兽性爆发,岌岌可危。 眼底倒映的是她甜美的笑容,乔希尧双眼移不开视线,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白皙的肌肤,全身的血液又开始兴奋,充血。 乔希尧深深缓了口气,冷冽的眼底滑过一丝邪魅。低头,吻着她的锁骨,他开始攻城略地,同时也搂住她的腰,将她慢慢压回到床上。 席暮傻呵呵的盘算着去到瑞士,要先从哪里玩,都要去些什么地方。等他发觉出男人的不轨企图后,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了。 “不要,时间会来不及的……” “放心吧,我只做一次。” “呃……,你昨晚做过了啊!” “你也说那是昨晚,今天的另外算!” “……” 男人猛的低下头,失去耐性的吻着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的抗议声全部吞下去。激烈的缠绵,带着缱绻的爱意,爱无尽,缠绵不休…… 088 屋顶上的激qing 瑞士,是位于欧洲中部的联邦制国家,是全球最富裕、经济最发达和生活水准最高的国家之一,而该国的两个著名全球性都市,苏黎世和日内瓦,分别被列为世界上生活品质最高的城市。 豪华客机从S国起飞,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来到酒店安排妥当,已经是中午时分,在酒店用了午餐,席暮等不急休息,直接拉着乔希尧,两人一起来到瑞士最著名的城市,苏黎世。 苏黎世是瑞士主要的商业和文化中心,也是瑞士银行业的代表城市。世界金融中心之一,瑞士联合银行、瑞士信贷银行和许多私人银行都将总部设在这里。 苏黎世为中世纪与现代化相结合的城市,市内有中世纪的教学尖塔、古堡、喷泉。立马特河两岸有双塔式罗马大教堂、修女院、市政府和许多现代化的住宅,酒店等。而苏黎世湖犹如一弯新月,倚在市区的东南端,蔚蓝色的天空映照着碧绿的湖水,片片白帆摇曳,风景如诗如画。 漫步在苏黎世的街头,周围的建筑物充满中世纪风格,维多利亚式建筑风格的国家博物馆,位于火车站的北面,是个值得参观的地方。展品以瑞士的文化、艺术、历史为主题。 看着这座规模之大的博物馆,席暮顿时来了兴趣,硬是拉着他进去参观。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摸样,乔希尧虽然不耐,但是却被她感染,耐着性子随着她一件件展品的参观,直到她满意为止。 出了博物馆,两人手拉着手,走在热闹的街头。中心的商业区,店铺林立,琳琅满目的奢侈品比比皆是,不过价格贵的也吓死人。 蓦地,晶亮的玻璃橱窗中,一款欧米伽的最新款女士手表夺人眼球。席暮往前的步子缓缓停住,看着那块璀璨夺目的手表,她情不自禁的趴在橱窗上细细凝视。咖啡色的表带,圆形的表盘,表盘的外延镶嵌着一圈细碎的钻石,在射灯的映衬下,耀眼夺目。 “喜欢么?”乔希尧见她停住脚步,侧目瞄了一眼,含笑问她。 “喜欢。”双眼直直盯着那款手表,席暮随口应道。 伸手搂着她的肩膀,乔希尧看看她专注的目光,嘴角微微笑起来。这丫头眼光还不错,看中的这款手表,刚好和他手腕上带着的那款,是情侣款。 “进去看看!”搂住她的腰,乔希尧抿唇一笑,直接将她带进店铺。 进到店铺,身材高挑的金发美女迎了上来,很热情的接待他们。 看着店铺中豪华的装修,席暮暗暗叹息,这里面的东西肯定又是价值不菲。 等他们坐下,营业员将那只手表取出来,放在他们面前。近距离的打量这只手表,席暮只觉得越看越喜欢,只是她嘴角的微笑在看到标牌上的价格后,立刻傻了眼。 看着那一长串的零,她脸色一变,皱起眉头。一块手表而已,为什么卖的这么贵啊! “就要这块!”身边的男人,冷不丁的发话,倒是把他身边的女人吓坏了。 席暮马上按住营业员伸过来的手,尴尬的笑笑,回头狠狠瞪着他,说道:“花这么多钱买块手表?你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营业员小姐,脸上带着标准式的微笑,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她可爱的摸样,还是忍不住笑了。 “不买了,我们走吧!”席暮撇撇嘴,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想要离开,但是又被他按住。 乔希尧含笑看看她,紧抿的薄唇微扬,他伸手搂过她的肩膀,顺手拿起那块手表,握在手里,开始给她上课:“欧米伽手表拥有超过150年的悠久历史,而欧米伽(W)是希腊文的第二十四个,也是最后一个字母,它象征着事物的伊始与终结。我最欢这个解释!” 说话间,乔希尧伸出右手,将他手腕上带着的,那款男士欧米伽腕表亮出来给她看,“这也是我喜欢这个牌子的原因。” “哼!”席暮撅撅嘴,瞥了他一眼,心想他说的对啊,这个男人一向喜欢把所有事都掌握在手里,当然喜欢这样顶级的奢侈品。可她习惯不了,这么一块手表,足够穷人买几套房子。 席暮低着脑袋暗自菲薄,等她回神后,身边的男人,已经把手表戴在她的手腕上。 “不许摘下来!”见她要挣扎,乔希尧先她一步制止,沉声道:“我们戴情侣的多好!” 挣扎的动作,就因为他的后半句话顿住,席暮低头看看他手腕上的表,再看看自己手腕上带着的这款,当真是极为协调,很是般配。心里的坚持一下子软了,她真的拗不过情侣那两个字,只能告诫自己,只许败家这么一次啊! “乖!”见她不在扭捏,乔希尧满意的亲了她额头一下,付账之后,牵着她的小手,出了店铺。 …… 手牵着手,走在繁华的商街上,街边各式风格迥异的店铺,吸引着她的眼球。 不远处的那间,手工巧克力店铺,立刻让席暮欢腾起来,她幸福的拉着身边的男人,小跑着往前奔去。 刚刚推开玻璃店门,扑鼻而来的便是一阵浓郁的巧克力浓香味道,甜甜的,让人欢快起来。 “哇塞,好多种类!”席暮蹦蹦跳跳跑到柜台前,看着里面摆满了各种口味的巧克力。有牛奶的,酒心的,榛仁的,还有最地道的黑巧克力。 老板看到他们进来,极为热情的走出来,将免费试吃的巧克力拿给他们。席暮直接拿了一块牛奶巧克力放进嘴里,感受着巧克力的丝滑口感,满足的咂咂嘴。 又拿起一块黑巧克力,抵到他的嘴边,见他抗拒的皱起眉,席暮嘻嘻笑了起来,故意搬开他的嘴巴,硬是塞了进去。 “好吃吗?”席暮歪着脑袋,得意的欣赏他的表情,坏笑着问他。 嘴里的巧克力味道甜腻,虽然黑巧克力的甜度是所有巧克力里面最低的,但是对于不爱甜食的他来说,依旧难以接受。 好看的剑眉紧紧皱起来,乔希尧很困难的咽下那块巧克力,俊脸上带着阴霾,“不好吃!”顿了下,他脸色忽变,嘴角的笑瞬时变的暧昧,“比起你的味道,差太多了……” 席暮原本是想揶揄他的,可是如今被他这样露骨的话语刺激,自己反倒弄了一个大红脸。她挥手狠狠撞了他一下,愤愤道:“下流!” 乔希尧低低笑了笑,伸手将她裹紧怀里,薄唇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道:“那昨晚,是谁求着我更下流的?” “乔希尧!”俏脸腾的一下子红透,席暮脑袋嗡的一声响,真想拿针线把他的那张嘴封住。这个男人,太恶劣了! 眼神不经意的一瞥,席暮正好看见店铺的老板,站在那里微笑的盯着他们看,好像是看惯了年轻情侣们打情骂俏的场面。老板微胖的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 “嗷!”席暮转身搂着他的腰,急忙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只觉的脸颊烧红,真是没脸见人了。 看着她可爱的举动,乔希尧愉悦的笑出声,幽深的眼中温柔一片,“怕什么,刚才我说的是中文,估计他听不懂!” 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衫,席暮心里恨极,张嘴一口咬在他的胸前,只不过没有真的用力,只是稍作惩罚的咬了他一下。 见她真的害羞起来,乔希尧也收起玩笑,不在逗弄她。席暮买了很多巧克力,依旧感觉不过瘾,于是便耐心的向老板请教,如何制作巧克力。 老板人很好,很热情,见她真心想学,便带着去了后面操作间,拿出模子,叫她制作最简单的巧克力。 一个小时后,席暮很骄傲的从操作间出来,手里拿着她自己制作的巧克力。 刚刚踏出操作间,席暮便听到一阵钢琴声,将视线调转,随着音乐声寻过去,看到的竟是坐在琴凳上,专注弹琴的男人。 午后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斜斜的照射进来。那暖融的金光,照在黑色的钢琴上,闪着璀璨的光芒。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灵活的跳跃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弹奏出来的旋律,委婉动听,绵长深远。 席暮呆呆的站在那里,双脚情不自禁的往前走过去,在他身后不远站定,静静地凝视他。 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背影,那双乌黑的眼眸闪烁着炙热的火花,席暮怔忪着,脑海里咻的闪现出一幅很多年前的画面,让她整个人满心惊诧。 多年前,那时候的她,还在筱晴的舞蹈学校学舞。记得是有一年的秋天,她换好练功服正要去教室上课,却在经过走廊的时候,被一阵钢琴声吸引住。 午后的细碎阳光很暖,漆黑的钢琴前坐着的男子专注而投入,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修长的手指有力的弹奏,优美的曲调柔柔飘进她的心里。 因为她是躲在暗处,所以只能看到那人的侧脸,远远地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到他锋锐的下颚。那是她第一次,听到那样好听的钢琴曲,以至于后来,她特别喜欢会弹奏钢琴的男人。 曾经的回忆,与眼前的画面奇异的重合,交叠在一起,慢慢模糊了她的视线。 想不到,那一年打动她心弦的男人,竟然是……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席暮眼眶温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原来,缘来…… 一曲毕,乔希尧满意的收回指尖,他转过头,竟然看到她痴痴地站在身后,而那双乌黑的眼眸中闪着水光。 好笑的走过去,乔希尧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感动,只是温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而后微笑的牵过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出巧克力店铺。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红霞漫天。 迎着晚霞,女子娇小的身形飘然,她乌黑的长发盘成一个圈,映入他的眼底,缠绕着他所有的爱恋。乔希尧深深凝望着她,心口处那一波波激烈的跳动,让他找到了所有流浪的终点。 “暮暮……”伸手牵过她的手,两人十指交扣,乔希尧望着远方的红云,“你刚刚为什么落泪?” 五指微微用力,席暮紧紧攥住他的手,红唇翘翘,满心欢喜,“不告诉你!告诉你,你会得意的!” “嗯?!”乔希尧一愣,没有明白她话里的含义,眼看着她俏皮一笑,忽然松开牵着他的手,大步往前方奔去。 席暮后退着步子,边笑着边喊他,“希尧……”她的双眸望着他,只见他的背影融入那大片的瑰丽之中。 在她的欢声笑语中,迎面的男人追赶上来,牢牢握住她松开的手,霸道的将她握在手心中,不肯再松开。 红霞染满天际,席暮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火热的手掌传递出的温暖,心底的爱意深浓,烙印着永远的誓言,“乔希尧,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 …… 一夜好眠,第二天大早,他们早早出了酒店。 酒店的侍应生,将车子准备,见他们出来,立即开过来。 看着眼前的,最新款的黑色布加迪威龙,席暮瞠目结舌,缓和好久,才问他,“这车你怎么放在国外?” 双手握着方向盘,渐渐踩下油门,让车速慢慢提升。乔希尧惬意的眯起眼,感受着这辆超级跑车带给他的快?感,“小傻瓜,低调!懂吗?” 车速缓缓上升,席暮紧张的抓紧把手,转头看看他,低低说了句什么。 布加迪威龙,最大时速是253英里,它强足的马力,能够让驾驭的人,感受到一种身心的享受。不愧享有一半是飞机,一半是汽车的美誉。 将车子开到位于瑞士边境城市蒙特勒附近的日内瓦湖畔,这里建造着一座西庸城堡。13世纪~14世纪时,这里是意大利王族萨伏依家族的领地,作为家族的避暑行宫。 城堡的入口有巨大的柱子,乔希尧将车子直接开进去,到了城堡外面才停下。 打开车门,带着她走了进去。古堡的里面到处都是精美的建筑,内部古朴的房间中展示着当时用过的物品。各种器皿和银剑,头盔和刀等,可以回味当时贵族的生活品味。与古堡风格协调的木床,以及美丽的壁画,浪漫美丽。 牵着她的小手,乔希尧带着她走进去,两人走在游团后面,听着导游的讲解,不时的东瞅西看。 随着游客们的脚步,他们走上迷路般的台阶,就能走到屋顶。站在屋顶上面,俯瞰下去,整个城堡的美景尽收眼底。 蜿蜒的莱蒙河围绕着整座古堡,蔚蓝色的湖面荡漾着涟漪,能够让世人享受到这份格外的宁静安逸。 导游解说完毕,游客们都纷纷转身,下了屋顶,改去其他地方参观。 席暮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正要跟随着大家的脚步离开,却忽然被一股大力,拉进侧面的暗角里。 “喜欢这里么?”乔希尧将她推抵在墙面上,倾身压过来,圈住她问。 席暮望着远处的碧水蓝天,诚实的回答:“喜欢,这里好美。” 见她眼里的流连,邪恶的男人低低笑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着精光,“暮暮,那我们在这里,是不是做点什么呢?” “啊?”席暮跟不上他跳跃式的思维,呆愣愣的望着他,天真的问,“做什么?” 乔希尧忍着笑,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她,让她感受那里的坚硬,邪恶的笑道,“做……爱!” “唔……” 唇上一阵温热,他的唇已经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席暮被他禁锢在怀里,躲闪不开,几下子就他制服,虚软在他的怀里。 “不行,会有人来!”呼吸的间隙,席暮绯红着双颊,小手推着他火热的胸膛,低低抗议。 “那你可要小声点……”话落,乔希尧蓦地低头,夺下她的呼吸,将她的甜美吸允进嘴里,舍不得松开。 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身体下滑,撩开她的裙子,那双作恶的手伸了进去,那薄薄的底裤,很快便被他扒拉下来,滑落在她的脚裸处。 “……啊!” 因为他猛然的进入,让席暮倒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因为突然地刺激,让埋入她身体里的男人闷哼一声,俊脸上涌起疯狂的爱欲。  心里的惧怕,与外界的刺激,更让她的身体加倍敏感,那种难欲的激情将她淹没,心中的爱恋催化着这场情欲,让她丢盔卸甲,甘心与他一起沉沦。 一阵阵微风拂过,静寂的河面上波澜平静,安逸的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很久以后,男人心满意足的填饱肚子,将她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搂着腿脚酸软的小女人,从屋顶走下来。席暮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只能由着他搂紧她的腰,将她带出古堡。 坐上车子,席暮脸上的红晕依旧不曾散去。这一路下来,她只感觉周围人看待他们的眼光异常,每个人朝他们投来的都是暧昧眼光,好像所有人都清楚刚刚在屋顶上,他和她都做了些什么! “乔希尧!”席暮瘫坐在椅背中,回头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我恨死你了!” 双手扶着方向盘,乔希尧侧目看看她,见她一张小脸上染满怒意,低低笑了笑。牵过她的手背,放在唇边,他一下下吻着,邪恶道:“好吧,那晚上惩罚我在上边!” 席暮瞪大了眼睛,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渐渐无语,再也懒得和他计较。她气了半天,人家该做什么还做什么?那她不是白白生气嘛! 车子缓缓行驶出古堡,看着远方高高耸立的骑士铜像,席暮眼神慢慢柔了下来。她伸手,握住身边男人的手,嘴角弯弯,满心的爱意让她觉得幸福。终于,她等待的王子,跋山涉水为她而来! 手掌被她紧握,乔希尧撇她一眼,见她看着前方傻笑,不禁挑挑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景物,不明白她在傻笑什么?不过看到她纯净的笑容,他只觉的,心里满满的,能溢出一种名为甜蜜的东西…… 三天美好惬意的时光转瞬即逝,在机场,席暮看着这片土地,恋恋不舍。 回身见她眼中的留恋,乔希尧微笑着将她搂入怀里,承诺道:“以后我们还会再来!” “好!”席暮释然一笑,抬头吻了他嘴角一下,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走进登机口。 几个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T市。 因为上次的意外,席暮是临时出国,没有来得及通知父亲。在瑞士的时候,她给父亲打电话,也是撒了谎的。如今回到熟悉的城市,她急忙打电话给家里保平安。 司机来机场接他们,乔希尧带着她上车后,车子便平稳的开走。 车子直接开往乔家祖宅,看着车窗外那段禁路,席暮有些紧张,整个人不安起来。 巨大的铁门徐徐开启,车子开进花园,停靠稳当后,司机恭敬的打开车门。 乔希尧先下车,见她坐在车里不动,薄唇微勾,冷峻的脸上带着柔和,“来吧,别怕!”说话间,他伸出手,等着她的动作。 深深吸了口气,席暮鼓励自己勇敢,将小手放进他的掌心,任他带着下了车。 站在庭院中,面前是两栋白色的三层小楼相连,别墅中央是圆形的花圃,里面种植着蓝紫色的紫鸢花。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洪叔迎上来,见他身边站着的陌生女孩子后,面色不禁愣了愣。 乔希尧看看他,点点头,沉声道:“去收拾下。” 洪叔脸上的惊讶很快消失,转眼又是如常的摸样,“好的。”他转身走远,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们,指派工作。 拉着她的手,乔希尧往前走,却感觉她原地不动,见她紧张的脸色发白,他笑笑,道:“别紧张,家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俩。” 将她散下的碎发挽起,乔希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柔声道:“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我要你从这里开始,了解我!”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席暮心中一动,被他的话深深打动,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的脚步,踏进那处充满他气息的地方,感受着他的所有! 089 叛离 乔家祖宅,幽深宁静。两座独立的白色洋楼相连,左右排开。庭院中,圆形的花圃里种植着蓝紫色的紫鸢花,妖娆美丽。进口的法国梧桐树挺拔耸立,分散在林荫小路旁,遮天蔽日。 乔希尧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将别墅里里外外全部转了一圈,每一个地方都给她讲解,告诉她哪些是他小时候爱玩的地方,哪些是他小时候耍坏的地方,还有一些地方是他独自黯然的所在。那些角落,只有他呆过,整个乔家没有任何人知晓,可是如今多了一个她,他愿意让她分享他的快乐,也愿意将他的落寞倾诉,这是一种依赖,发自内心的依赖。 二楼书房中,宽大的书桌后面,乔希尧坐在转椅中,而他的腿上,坐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席暮乖巧的坐在他的腿上,两人边说边笑的看着什么。 “哈哈,你小时候这么胖?”席暮伸手指着相册里的那张百岁照片,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看你白白胖胖,那脑袋圆的!” 怀里的娇躯笑的发颤,乔希尧薄唇紧抿,脸色有些难看。早知道被她取笑,打死他也不会拿出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看她笑的那小样儿,他是真想把她压在桌子上,狠狠蹂躏一顿! “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有9斤。”乔希尧摸摸鼻子,佯装淡定的说,说完后极其不自然的清清喉咙。 “哇塞!”席暮立刻转头,伸手捧着他的脸庞,细细凝视:“9斤啊,那是肉球吧!” 乔希尧咻的厉目,满脸黑线,那张俊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危险的眯起眼,定定的瞅着她,眼里的警告很明显,她再敢有损他的英明神武,那他绝对会将她就地正法! “好,好,我不说了。”席暮读懂他的意思,急忙止住笑意,可是视线依旧停留在那张老旧的百岁照上,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乔希尧缓了口气,急忙伸手将照片翻页,连着往后翻了好几页才停住。 “希尧,你中学的时候就很帅哦!”席暮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翻,她津津有味的看着,脸上的神情渐变。小时候的他,天真;少年时候的他,帅气;成年时候的他,迷人。 见她一脸痴迷的盯着那本相册看,乔希尧心里终于得意起来,菲薄的唇微扬,露出好看的弧度,“暮暮,你有没有觉得很骄傲?” 席暮正在专心看照片,听他的这样问,慢慢转头望着他,一脸不解。 “这么优秀的男人,归你所有,你都不骄傲吗?”乔希尧皱起眉头,对于她的淡然感到不满。 忍住心底的笑意,席暮硬生生憋住一口气才没有笑出来,她绝对要漠视他,否则以后他会更加得意!虽然,她早就暗自窃喜过,但是她一定不能让他察觉,要不然这个自大狂以后会更加压榨她! “有什么可骄傲的?”席暮淡定的转头,继续低着脑袋看照片,她冷冷的低头,语出惊人,“不过是个二手货而已!” “……”乔希尧一脸铁青,被她的话刺激的脑袋一片空白。这丫头说他是二手货,末了还来句而已!他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子涌上来,她当真是胆子大了啊! 伸手勾住她的脖子,乔希尧就要扒她衣服,两人嘻嘻笑笑闹作一团,却在忽然看到跳跃出来的一张照片后,停了玩笑。 照片中,是一张合照,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那张照片中的美好,让席暮嘴角的笑意,颓然的坚硬住,直到泛起苦涩。 “暮暮……”看到那张照片后,乔希尧脸色一沉,伸手把相册合上,将她搂在怀里,“不许胡思乱想,那些事情和你半点关联都没有!” 耳边响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席暮苦涩的心得到一丝慰藉,虽说大人们之间的恩怨,牵扯不到他们俩,但是她依旧感觉心里难过,心中有愧疚。 伸手圈住他的腰,席暮让自己更加偎在他的心口,以前的事情谁都不能挽回,那她能做的只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加倍对他好,加倍爱他! “少爷,晚饭准备好了。” 门上传来叩门声,洪叔上来敲门,看到乔希尧爱恋的将她搂在怀里,眉头不禁皱皱。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少爷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宠爱。以前黛凝来的时候,也从没见他费心哄过,都是她自己来,自己走! 乔希尧将相册收拾好,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出了书房,来到楼下餐厅。长长地大理石餐桌,摆着丰盛的晚饭。 连婶将饭菜一道道摆好,对于这位陌生的小姐有些好奇。看着她的穿戴,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可是少爷怎么会带她回来?而且看他们两人亲密的摸样,应该是感情正浓,那么黛小姐呢? 桌上的菜肴摆好,乔希尧把下人们都散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的吃饭。 席暮先前很拘谨,这大半天参观下来,心里的生疏也见散,晚上的胃口极好,两人甜甜蜜蜜的吃了这顿饭。用过晚饭,乔希尧带着她去庭院散步。 夜晚寒冷,明月高悬。清幽的庭院中,雅然一片。 他的身影围绕在身边,席暮紧紧拉着他的手掌,随着他的脚步在月下漫步,两人低声的说些什么,有浅浅的笑声弥漫在周围。 不远处的大门外,昏暗的铁门前,黛凝伸手正要按响门铃,却在看到那对手拉着手,亲亲热热的两人后,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自从听了上次电视里错误的报道,她的心里一直不安,担心着他的安危,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她迫不及待的赶过来,可看到竟是这样的刺眼画面。 他们紧紧交扣的十指,他们耳语的甜蜜,他们炙热的亲吻,眼前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黛凝有种如坠冰窖的彻骨寒冷,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这样的面对,让她心如死灰,痛彻心扉。 明艳艳的脸颊上煞白如纸,黛凝只感觉寒冷,彻头彻尾的冷。眼看着,乔希尧搂着她的腰,将她带进别墅里,她的心沉到谷底。他的家,从来不留女人过夜,可那个女人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进去,这样的讽刺,让她寒了心。 颤抖的打开车门,黛凝坐上车,她连着转动了几次钥匙,才能打着火。将油门踩到底,红色的跑车咻的启动,呼啸着绝尘而去。 …… 乔家二楼,只有一间卧室,正中央的主卧,装修风格简约,全部的深色系。 席暮洗好澡出来,迎面就看到他躺在床上,单手支撑着脑袋,捉狭的睨着她,不怀好意的笑,“过来!” 听见他说这两个字,席暮不禁打了个冷颤,立时皱起眉,反抗,“我要睡客房。” 乔希尧挑眉看看她,缓缓站了起来,边笑边走过来,揶揄道:“这里没有客房!” “那我睡沙发!”席暮马上转变思路,决定坚持到底。 几步走到她的身前,乔希尧含笑望着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邪恶,“好啊,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睡沙发!” 席暮愤愤的瞪着他,心里有火,但是无可奈何。手腕被他握住,直接将她抱到那张巨大的,欧式大床上。 将她扔上床,乔希尧紧跟着压过来,按住她乱踢的双腿,得意的看着她惊恐的眼神,不过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乔希尧,你有过多少女人?” 没头没脑的,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立刻让他满脸黑线。好看的剑眉蹙起,乔希尧薄唇紧抿,饶是平时能言善辩,此时也摸不着头脑。 见他半天不说话,席暮心里突突冒火,行啊,女人多的都数不过来了是吧!她咻的眯起眼,脸色冷了下来,“我不要睡在这里,谁知道这张床上睡过什么人?” 紧绷的俊颜蓦地松弛下来,乔希尧心里欢喜的笑起来,原来她是吃醋了呢!低头,盯着她气鼓鼓的脸蛋,他眉眼舒展,道:“傻瓜,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什么?”席暮撅着嘴,有些不确信,脸色阴森森的,“那她……”其实她心里最在意的是黛凝,毕竟他们两人在一起那么久,她总是感觉不踏实。 看出她的疑问,乔希尧丝毫不恼,只是觉得舒心,原来女人吃醋也能这样好玩,“这张床上,只有你的位置!” 低头,见她水润的双眸藏着失落,乔希尧暗暗叹了口气,缓缓道:“暮暮,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会遇见你,那么我一定会安心等待!过去的事情我不能弥补,但是将来我只有你!” 他慢悠悠的说着,脸色沉淀,带着承诺,也带着诚实,席暮心里所有的不满和疑惑都在他坦诚的目光中消散。 紧绷的脸上,涌起笑意,席暮暗暗松了口气,转转眼球,拉下他的脑袋,奖励给他一个轻吻。 乔希尧满意的回味着她的吻,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浮现出柔和的爱怜,他按住她的脑袋,将轻吻变的缠绵。渐渐地,男人开始不满足,对她上下其手,直到将她压在身下,一点点把她吃掉…… …… 绯色,烟雾迷离,颓废喧嚣。 劲爆的音响充斥,烟雾缭绕的舞池,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释放着彼此的堕落。 黛凝穿着细吊带的长裙,水蛇一样的小蛮腰疯狂的扭动在舞池中,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们,不停地吹着口哨,磨蹭着她,与她跳着贴身辣舞。 秋辰从二楼的包房下来,经过舞池的时候,多看了一眼,便准确的扑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看着她披散着长发,妖娆的扭动后,他的脸色忽然沉下来,几步走过去,拽住她的胳膊,直接把她往外带。 “是你啊?”黛凝微醉,抬头看到是他,绯红的脸颊带笑,“一起跳舞。”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她迷醉的倒在他的怀里。 秋辰见她带着酒醉,俊脸上更加阴沉,伸手拦腰抱起她,他强势的将她抱出绯色,直接扔上车子,离开。 一路将车子开回到海边别墅,秋辰抱着她下了车,直接将她送回卧室。 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秋辰见她脸色绯红,全身酒气,不悦的皱起眉。重重叹了口气,他脱下外套,起身拿来热毛巾,小心的给她擦拭。 黛凝迷迷糊糊的躺着,忽然感觉有人很温柔的抚摸着她,她心里一喜,猛的睁开眼睛,等她看清面前的人后,心底狠狠滑过一丝痛意。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黛凝望着他,明亮的眼眸中一片黯淡。 秋辰擦拭的手顿住,见她睁开眼睛,紧抿的薄唇微勾,“小凝,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才发觉我对你好?”察觉出她情绪不对,他有意和她玩笑。 “是啊,这些年你一直对我很好!”黛凝叹了口气,直直的望着他,低叹。 秋辰紧紧盯着她,见她脸上暗淡无光,心里隐隐有了些认知,却没有说破,“我去给你沏杯浓茶。”他起身欲走,但是手掌被她握住,让他站起的动作愣住。 黛凝慢慢坐起来,面对面的靠近他,那双明媚的眼眸摄住他的心,“你喜欢我,对不对?” 秋辰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心里有种慌乱,参杂着纠结,“小凝,你喝醉了……” “呵呵……”黛凝冷笑一声,嘴角渐渐勾起讥讽,望着他的眼睛,她沉声说道:“秋辰,你是胆小鬼!爱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她的话好像带着尖刺,让秋辰的心一阵刺痛。不是不敢告诉她,只是因为她的眼里,从来就只有那个人。其实他和她的相遇并不算晚,只是错过了一步,便是步步错过。 “小凝,你是真的醉了!”秋辰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努力让他的脸上不表露出丝毫异样。她的脸靠的这样近,呼吸间,都是属于她的芳香气息,他有种控制不住的悸动。 “我去倒茶。”秋辰生怕把持不住,腾的站起来,转身就要下楼。 腰间多了一双细软的手臂,黛凝光着脚踩在地上,紧追着他下床。将身体贴在他的后背,她一脸悲戚,“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低低的,透着沙哑,立时让秋辰的心揪紧,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缓缓转过身体。 抬起她的下巴,秋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黛凝,你应该明白,就算所有人都丢弃你,我也不会丢下你!” 眼中的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下,黛凝望着他,看着他眼底那一片柔情,心里的寒意有了一丝温暖。往前一步,她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一下,低声道:“要我!” 秋辰双眼一缩,伸手圈在她腰间的手指在不断收紧,那种隐忍的炙热折磨着他的灵魂。凝望着她迷蒙的双眸,他望而却步,不敢再进一步,生怕换来的是她的后悔! 看着他眼底挣扎的光芒,黛凝微微笑了起来,伸手抚摸着他的俊脸,她眼中闪过一道决绝的暗芒,“秋辰,我想要忘掉他!你,让我忘掉他!” “我需要你!” 潋滟的红唇吻在他的下颚,秋辰任命的叹了口气,挣脱不掉对于她的渴望。低头,捏住她的下巴,他猛烈的吻上她的唇瓣,不让她再有半点退却。 拦腰将她抱起来,秋辰深深吻着她,唇上的力道加重,不自觉的啃咬,吸允。将她扔在身后的那张床上,他倾身俯下来,将她压在身下。 衣服四散飘落,零零碎碎的散落满地。巨大的双人床上,纠缠的是两具火热的身躯。 黛凝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爱恋,享受着他的给予,只是身体的满足,并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缺失,心里苦苦的难受,她的眼角,蓦地淌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身下的床单被她死死攥紧,同样的一张床上,她亲手截断与那个男人的最后一丝牵绊,只为将那曾经的美好掩埋。乔希尧,我一定要戒掉你! 窗外的夜色正浓,银色的月光洒下。满室的情欲火热,紧紧纠缠的男人和女人,密不可分,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嘤咛,交织起伏。 身体是交融的缠绵,心,却背道而驰的叛离…… …… 早晨的朝阳暖融,一片朝阳绚烂中,白色的迈巴赫行驶在高速路上。车子一路急速,不多时候,便来到风景宜人的小镇。 “停在这里吧,再靠近我害怕有人看见。”席暮眼见距离家很近,急忙让他把车停下。 乔希尧将车子停稳,脸色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我很见不得人吗?” 见他一脸不高兴,席暮忙的扬起笑,伸手捏捏他的脸,柔声道:“当然不是啊,只是咱们要慢慢来,你昨晚答应过我的嘛!” “嗯!”见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乔希尧眉宇间的厉色才有所好转,勉强应了她一声。 乔希尧伸手将车后座的东西拿过来,交到她的手里,嘱咐道:“这些东西拿给伯父。” 欢欢喜喜的接过礼品,席暮甜甜一笑,眼睛弯弯的道:“谢谢!” 那双幽深的眼眸盯着她看,乔希尧伸手挂了她鼻子一下,“暮暮,你给程安打个电话,咱们晚上一起吃饭!” “啊?”席暮愣了下,抬头问他。 乔希尧抿唇笑了笑,眼中闪过笑意,“上次的乌龙事件始作俑者就是她,难道咱们不该谢谢她?” “呵呵,那倒是!”席暮想起这事,也笑了起来,答应他,“好的,我会告诉她。”说完后,她就要下车,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 “吻我!”乔希尧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双眼直勾勾的锁住她,邪恶的命令。 席暮立刻满头黑线,这里可是在她家附近,万一被邻居看到,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可是见他眼里强硬的气势,她也知道躲不过去,只好迅速的凑过去,在他唇边吻了下。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吻,但是带着她的温度和气息,顿时让乔希尧心情大好,松手放开她,“下午早点回来,晚上等我来接你。” “知道啦……”席暮皱皱鼻子,故意拉长声音,顽皮的笑起来,“你也要路上小心,回到公司给我短信。” “好!”乔希尧低低一笑,心里觉的窝心,又探头亲亲她,才肯放她下车。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跑远,他暗暗发笑,但是眉头却慢慢皱起来。如今他们两人在一起,最难解决的事情,便是他们双方父母的问题!想起这些事情,他觉的有些心烦,依着目前的形势,只能先按照席暮说的那样,先瞒着,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说! 回到家里,席暮小心的应对父亲,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露出什么破绽。席墨诚见到女儿,只顾上欢喜,父女两人说说笑笑,倒是让他忽略掉很多细节,并没有疑心。将带回的瑞士军刀,送给父亲,看着他喜欢的不得了,她也暗暗开心。瑞士军刀是乔希尧选的,看来他的眼光果然好! 在家用了午饭,席暮才和父亲分别。她先去秦氏,交了辞职报告。自从上次和秦然动手打架后,她就有了辞职的念头,舞蹈剧结束后,筱晴邀请她去舞蹈学校任教,这正好让她有了退路。对于舞蹈的热爱,让她真的很喜欢那份工作,所以这次回来,她也不再犹豫,直接去辞职。 秦曜不敢难为她,很痛快的签了离职书,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暧昧,那赤果果的小眼神,分明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她和那个男人的奸情! 席暮一直低着脑袋,不敢看他的锐利眼眸,直到出了办公室才松口气。办完一系列的手续后,她急忙回家,将行李整理好,恰好到了预定的晚餐时间。 乔希尧下班后直接来接她,两人一起去到预定好的饭店。他们进去的时候,大堂的经理直接迎出来,亲自将他们带到贵宾厅。 “乔少,您请!”经理殷勤的在前面带路,将他们请进豪华包房。乔希尧带着她进去,挥手把闲人赶走。 席暮看着这间奢华的包厢,暗暗咋舌,心想就是四个人吃顿饭,用得着这样浪费么?正在想着,她就听到门外响起侍应生的说话声,“秦少,您里面请!” 090 搬来和他住 豪华包厢的大门被人推开,秦曜西装革履的走进来,身边跟着一脸忐忑的程安。 “暮暮……”看到席暮后,程安微微笑了起来,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压低声音问着什么。 秦曜大刺刺的坐下,挑眉看看对面的男人,又看看他身边的女人,心如明镜。这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只是他和她能好多久? “总裁!”程安简短的盘问后,放开席暮,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心虚的喊了一声。 乔希尧微微笑了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服务员上菜。 很快,包厢门再度推开,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一字排开,美味佳肴一道道上桌。看着整桌子的鲍鱼、燕窝、鱼翅,席暮和程安瞪大了眼,两人对视一眼后,均都看向乔希尧。 “用不着这么浪费吧?”席暮重重叹了口气,不满的小声嘟囔,却被左手边的程安掐了下,“嘶”的一声叫起来。 程安伸手掐了她一下,心想着这么多燕窝鱼翅啥的,不吃看着也好啊,用她替人家大总裁省钱吗?果然啊,女大不中留,人还没嫁过去,就忙着替夫家算计?啧啧,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扭啊! 眼角余光中咻的射来一道锐利的目光,程安不自觉的侧过头,看到乔希尧眯起眼睛,冰冷的眼神望向她。后背忽然泛起一阵冷汗,她立刻低下头,讨好的将一碗燕窝端到席暮面前,狗腿的笑道,“暮暮,趁热吃啊!” 席暮被她掐了一下,疼的直皱眉,突然见她示好,心里狐疑着转头,正好看到乔希尧凌厉的眼神。 低头暗暗一笑,席暮心里的恶气消散,得意的端起燕窝喝了一口,咂咂嘴里的味道,没有发觉任何特别,有股淡淡的蛋白味,不符合她的口味。 程安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脸色也有些黯淡,这些菜看起来真精致,可是吃到嘴里,也没啥特殊的。味道太过清淡,不是她的喜爱。 秦曜见她一直皱眉,不怎么吃菜就明白这菜不合她的胃口。 伸手招来服务员,秦曜看看她,说道:“想吃什么,自己点,不用给他省钱!” “呃……”程安不好意思起来,抬头看看乔希尧,脸色犹豫。 乔希尧放下手里的筷子,见身边的女人也吃的没精打采,立刻发话,“你随便点!” “好嘞!”这回程安笑了,她将菜单合上,直接报菜名,“尖椒肥肠,水煮鱼,重庆辣子鸡。”她说完后,转头用眼神示意席暮。 席暮听她点的菜,立刻也来了精神头,笑着补充道:“再加一扎冰镇啤酒!” 站在边上的服务员,额头直冒冷汗,他们这家饭店是私房菜馆,哪有那些菜啊! 坐在她们二人身边的男人们,原本含笑的嘴脸,在听到那些菜名后,俱都默默低下头,眉头紧紧皱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服务员小跑着进来,将她们点的菜和啤酒送进来。 看着红辣辣的大盘菜,程安哈喇子都要流下来,兴奋地直拍手,“暮暮,好香啊!” 席暮闻着那阵阵麻辣香味,也是双眼发光,一个劲的点头,“嗯,馋死了!” 说话间,她们两人一起伸出筷子,奔着那几盘菜,大快朵颐。 秦曜坐在程安边上,见她夹起一块油腻腻的肥肠吃到嘴里,俊脸马上变了颜色,眼见着她又要夹起一块喂给自己,他蹭的站起来,溜走,“希尧,我有事和你说……”他急忙走过去,赶紧远离她。 见秦曜躲开远远地,程安摇摇头,也懒得搭理他,只想着,他真是没有口福啊! 看着她们两人低头猛吃,不时的还相视而笑,远远躲开她们的两个男人,脸色都很难看。明明长得这么秀气的两个女孩子,为什么爱吃那些东西呢? 看着席暮吃的欢畅,乔希尧眼中一沉,眉头高高的揪起。与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再度对看一眼,而后两人同时转过头去,默默无语。 …… 晚饭结束后,两个女人吃的心满意足,两个男人却是眉头紧锁。秦曜开着拉风的跑车,带着程安快速离开,生怕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再出什么幺蛾子! 白色的迈巴赫行驶在暗夜中,乔希尧单手握着方向,空出的大手一直紧紧攥着她小手,两人十指紧扣,有种不用言说的甜蜜。 “暮暮,你什么时候去舞蹈学校上课?”眼见着前面是分岔路口,乔希尧没话找话说,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 “后天去报到!”提起去舞蹈学校教课,席暮就是满脸兴奋,小脸上带着笑意,她丝毫也没有察觉车子已经直走,并没有在路口右拐。 微微撇了她一眼,乔希尧不着痕迹的笑笑,而后又和她说些别的,总之这一路都没有闲着,也没让她发觉车子偏离了方向。 等到席暮察觉出不对的时候,已经是站在天阶花园的房子里面,“这个,不好吧?”被他拉进屋子里,她有些不自在。 “哪里不好?”乔希尧伸手开灯,随手将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 席暮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不说话,撅着小嘴,好像有些生气。 幽深的眼眸盯着她暗淡的脸颊,乔希尧走过来,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温柔的问她:“暮暮,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希尧……”席暮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神明显充满挣扎。他们两人刚刚表明彼此的心迹,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她也不想和他分开,只是如果搬进这所房子里,那么意味着她的生活将要有很大的改变。毕竟他和她从小生活的环境相差太多,她是害怕的,担心自己融入了这样的奢华中,便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自我! “暮暮,你跟我在一起,养活你就是我的责任!”伸手挽起她散下的碎发,乔希尧笑笑,柔声道,“其实你不需要这么辛苦,呆在家里就很好!” “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听见他的话,席暮心里不高兴,“我不要呆在家里!”低着脑袋,她不安的攥紧衣角,心情压抑下来,她想要他们之间的爱情很单纯,很简单,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这个男人一向强势,而她又从小独立惯了,她就是害怕,他们两人对于生活的分歧太大,所以才不想和他没有距离感。 见她说话有气无力,眉头皱的死紧,乔希尧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她又是想歪了。他只是感觉她以前的生活太过辛苦,心疼他,怜惜她,才会说让她在家呆着。如果她在家呆着,他可以派人照顾她,把她的生活安排的无忧无虑,让她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这样他也可以省心!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可以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干预!”幽深的眼眸微闪,乔希尧抿唇笑了笑,不打算现在和她争执这个问题,让她一下子接受恐怕很难,以后慢慢来吧。 席暮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含笑的眼眸,心里缓缓溢出温暖。她不是没有领教过他的强势,可他如今能够这样尊重她,她心里感激,明白他是在让步,也是在学着和她沟通!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一直自大狂傲的男人,肯为了她学习如何平易近人,如何替别人着想,真是让她充满感动。他在改变,为了她而改变! “暮暮,我要吃你做的饭,下班回来就要看见你!”伸手搂住她的后颈,两人额头相抵,乔希尧的声音低了下去,薄唇一下下吻着她的嘴角,诱惑着她。 席暮心里激动地一塌糊涂,完全被他的柔情蜜意弄昏了头,原本她心里也是舍不得和他分开的。如今他这样软磨硬泡,她立马妥协,“好,我搬来。”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乔希尧邪魅的弯起嘴角,直勾勾的看着她,双眼噌噌放光。 “可我只能把东西搬一部分过来,万一爸爸要是过来,不会穿帮!”想了想后,席暮沉声道,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乔希尧满脑袋里想的都是以后的美好日子,想着每天晚上都能压着她缠绵悱恻,哪还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事情。 “好!”将她拦腰抱起来,乔希尧直接带着她进了卧室。 将她扔到那张大床上,乔希尧邪笑着扑过去,两人一个追,一个跑,欢声笑语不断。窗外叶寒陡峭,窗内却是春意袭人。 充满爱的日子,总是让人身心愉悦。 席暮去舞蹈学校报到,先是接受短期的培训,培训之后便能正式教课。能够做名舞蹈教师,一直是她很喜爱的工作,有兴致的工作,她做的格外认真。 搬来天阶花园后,每天的生活都幸福的好像做梦。因为怕她太辛苦,乔希尧从家里支过来连婶负责每周打扫两次,同时平时只要席暮太忙,饭菜都是让她帮着准备。 舞蹈学校的工作相对清闲些,席暮悠闲的日子变的多起来。只要她在家,都是不让连婶过来的,她喜欢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饭菜也大多是她一手操持。 日子便是这样美好惬意的过着,转眼半个月过去,席暮很努力的去习惯他的生活方式,他的生活水准,以及他的生活圈子。 早晨的阳光暖融,一番激烈的纠缠之后,男人神清气爽的起床,女人则是可怜巴巴的全身无力。 洗手台前,席暮对着镜子刷牙,斜睨着旁边穿戴整齐的男人,气的牙根痒痒。 “看什么呢?”打好领带,抬头就见她怨怼的一张小脸,乔希尧眼神温柔的笑起来。 将嘴里的泡沫吐出去,席暮愤愤的刷牙,不搭理他。 伸手拉着她,乔希尧皱眉看看她,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低头吻着她的嘴角,顺带着伸出舌头卷走她嘴边残留的泡沫。 感觉嘴角一阵湿润,他的舌头暧昧的停留在她的唇瓣上打圈,席暮顿时红了脸,心里的怨气随着他的亲吻渐渐散去,只剩下甜蜜。 “低血压的药,有没有按时吃?”原本只想着逗弄她,可是亲吻变的炙热,刚刚消减的欲望又要复苏。昨晚折腾的她太狠了,乔希尧不敢再要,只能赶紧想办法转移。 “有啊!”席暮软软的被他搂在怀里,气喘吁吁的答应她。 锋锐的下颚露出好看的弧度,乔希尧伸手给她整理好散落的衣服,柔声道:“今天去秋辰的医院一趟,最近国外有种进口药,没有副作用。我和他打过招呼的!” “筱老师的儿子吗?”听见他的话,席暮缓缓回神,忽略掉那双还在作恶的手。 “嗯!”低低应了一声,乔希尧抬起头,在她额头吻了下,真的不敢再流连,如果真的继续下去,今天铁定他和她都出不了这门。 催促她吃过早餐,又给她穿好外套,乔希尧带着她,两人一起出门,先把她送去舞蹈学校后,他才去乔氏上班。 …… 设备精良的私立医院,环境优雅。 三楼的走廊上,人来人往。 远远地,走来一位身材高挑的艳丽女人,她穿着鹅黄色的羊绒短款外衣,下身是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下是裹腿的黑色皮靴。那棕色的卷发,垂下到腰间,妩媚动人。 黛凝微笑着来到医院,她上来三楼,正要去院长办公室,眼睛不经意的一瞥,看到转角的一抹刺眼身影,让她脚下的步子停住。 三楼的转角,是新生婴儿室。外墙是一面落地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新出生的婴儿。 席暮正要去取药,经过这里时,情不自禁的被吸引过来。她趴在玻璃窗上,看着里面一个个摸样可爱的新生宝宝,脚下的步子便被黏住,移动不开。 新生婴儿室里,小床上躺着的宝宝,小脸红嘟嘟,那小小的嘴巴,小小的眼睛眯着,看到就让人心生怜爱,真想抱在怀里亲亲。呆呆的看了很久,直到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席暮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打开,短信内容让她很自然的笑出来。 席暮微笑着转身,迎面就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女人,“黛小姐!” “你好。”黛凝看着她,脸上温柔的涌起笑,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她忍住心里的翻涌,笑着问她,“你怎么来这里?” “我来拿药。”席暮见到她时,心里有些别扭,因为乔希尧的关系,她对黛凝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终究还是心有芥蒂。果然啊,爱情会使人心变小,尤其是女人心! 气氛有些尴尬,席暮见她脸色如常,心想着如果自己失态,那会显得很小家子气,“黛小姐,来这里是……” “来找我男朋友!”看着迎面走过来,对她温柔笑起来的秋辰,黛凝甜甜开口,语气中透着甜蜜。说话间,秋辰已经走了过来,她快步上前挽着他的胳膊。 “怎么提前过来?”顺势楼上她的腰,秋辰低低笑起来,语气出奇的温柔。 黛凝扬起脸,明艳艳的笑,有些撒娇,“闲着没事,想来看看你嘛!” 看着眼前的情形,席暮先是有些愣神,明白过来后,心里倒是重重松了口气,面前的这两人从外形到家世,都很般配,让她不禁为他们感到欢喜。 见到席暮后,秋辰温和的笑了笑,说道:“你来了,希尧刚给我打过电话。” 听见他的话,席暮忍不住露出笑意,他的办事效率真是快,刚发完短信,电话这么快就打好了。 眼见着她低头笑的甜蜜,黛凝眼底隐隐闪过一道寒光,只是被她刻意掩藏起来,没有被人发觉。 “我去拿药。”含笑望着他们,席暮识趣的躲开,不想影响别人。 秋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有礼,“二楼拐角,我通知过药房的!”他细心地嘱咐,态度谦和。 “好的。”席暮道了谢,感激的转身,赶去取药。 眼见着她走远,黛凝嘴角的笑意蓦地收敛,眼中的神色阴沉。 “我有个学术会,你去办公室等我!”秋辰低头吻着怀里的人儿,宠溺的望着她。 黛凝灿烂一笑,眼里闪着狡黠,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着,等到他要纠缠的时候又推开,看着他气喘吁吁又咬牙切齿的摸样,她愉悦的笑起来,“不许让我久等啊!” 说完后,她咯咯笑起来,转身去了办公室。秋辰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走远,嘴角的温柔弥漫。 坐在宽大的转椅中,黛凝无聊的左顾右盼。看着那一排排的医书,她是没有兴趣,转身翻看着他桌上的资料夹。 蓦地,办公桌上一个个红色的药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一番查探后,她知道这些袋子里装的是国外最新研制出来的新药,特效药以及很多稀奇古怪的药品。打开药袋子边上的资料夹,她瞄了几眼,忽然看到一种药品的注解,让她啧啧称奇。 伸手拿起那种药品的袋子,看着里面白色的小药片,黛凝皱皱眉,心想现在的医学技术真是发达,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 冬夜寒冷,呼啸的冷风吹起,干枯的树枝摇曳不止。 暖意融融的卧室中,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 白色的欧式大床上,翻滚着两具火热的身体,女人面颊绯红,湿漉漉的头发带着沐浴后的馨香,她微闭着眼睛,享受的低喃。 男人露出健硕的胸膛,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沉迷,那双温柔的眼睛在注视着身下的女人时,充满柔情。他的薄唇,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吻着,慢慢延伸,火热的手掌沿着她较好的曲线起伏,探入。 “希尧……” 静谧的空间内,响起女子的一声娇吟,蓦地让她身上的男人全身僵硬,那双满含情欲的双眸中寒冷如冰,连带着身体的火热,硬生生被冷水浇熄。 秋辰脸色阴沉,咻的放开她,从她身上坐起来,那张温柔的脸上,第一次闪现出怒火。 那句情不自禁的低唤,让黛凝也是如梦初醒,感觉到身上一凉,她慢慢睁开眼睛,只看到秋辰已经背对着她,穿上衣服。 “我还有事,先走了。”秋辰冷着脸,将西装穿好,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就走。 “秋辰……”黛凝伸手拥着被子,遮住袒露的身子,小声喊了他一句,却见他头也不回的走远,脸色也暗了下来。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漫天的寂寞扑卷而来。 忽然间,黛凝披上睡袍,光着脚下地,踩在地上,她疯狂的将屋子里的物品,统统摔在地上,“为什么忘不掉,为什么?!”她红着眼睛,头发混乱,整个人有种疯狂的可怕。 屋子里面摆着的花瓶,装饰物,都被她打烂,狠狠丢弃在地上。转眼间,屋子里面一片狼藉,黛凝失控的发泄着,嘶喊着,最后想起什么,又跑到床边,哆嗦着打开床头柜,翻找出里面的一个相框,抬手就要砸碎,只是那高高举起的手,终是没有落下。 缓缓放下高举的手臂,黛凝瘫坐在地板上,脚下的碎瓷片割破了她的脚趾,渗出点点猩红,可她好想完全感觉不到疼,只是将手里的相框搂紧,痴痴地看着那张照片,眼里酸涩的泪水喷涌而至,“乔希尧,我忘不掉你,怎么办?” 手指缓缓抚着照片中,男人英俊的脸,黛凝双眸红肿,一张明艳艳的脸上暗淡无光,“希尧,我好想你,好想……” 将照片贴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她红肿的眼眶中渐渐亮起璀璨的光芒,那张脸上带着对往日的眷恋与回想,黛凝爱恋的凝望着怀抱中的照片,眼中的柔情却在想到什么之后,蓦然阴霾。 “席暮!” 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吼,充斥着无尽的怒意,黛凝眼角的阴狠乍现,她紧紧抱着怀里的相框,明艳的脸痛苦扭曲,“你休想得到他!” 暗沉的夜,布满一片片浓黑的迷雾,那隐匿的罪恶悄然滋长,蔓延。 清晨的阳光,明媚耀眼。 整洁的医院走廊上,闪过一抹靓丽的身影,她神采飞扬的走到院长办公室外,深吸一口气,脸颊上立刻染上淡淡的哀愁。 伸手敲响房门,黛凝轻轻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宽大的办公桌前,秋辰正在低头看着报告,听见敲门声后,他抬头看见走来的人后,微微有些怔忪,转瞬间,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见他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黛凝皱起眉头,怯怯的走到他的身边。她弯下身子,将手臂环住他的肩膀,低低道:“秋辰,对不起!” 握着签字笔的手指用力,他的手背上冒出青筋,秋辰蹙着眉头,微垂的眼底暗藏涟漪。 “对不起,”黛凝立时软了语气,伸手拥住他的双肩,将脸靠在他的肩头,“原谅我,好不好?” “恩。”他轻轻应声,表情平静,眼里似乎有种细微的情绪闪过。 “你真好!”黛凝甜甜一笑,钻进他的怀里,依偎在他的胸前。 秋辰被她的动作怔住,他的手微微停滞,随即滑下她的肩,轻轻环住她的腰肢,给了她这个无言的拥抱。 “想喝点什么?”怀里的娇躯温柔软腻,秋辰眼底的温柔浮动,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黛凝窝在他心口,听他语气柔和,撅着小嘴,撒娇道:“咖啡,你们这里的咖啡最好。” “等着!”叹着气站起来,秋辰伸手挂了她鼻尖一下,宠溺的转身走出去。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黛凝嘴角的笑意转冷,她咻的站起来,在他书桌周围翻找,想要找到那天看到的那些新药样品。她不敢大肆乱翻,只能将书桌的所有抽屉都找寻一遍,没有发现那些红色的袋子。 正在心急火燎的时刻,蓦地看到书桌旁边放着一个医药柜,她蹭的跑过去,将药柜的抽屉拉开,在第二格抽屉中翻出那些红色的药袋子。 欣喜的找到她所需要的那种药品,黛凝忙的拿过手包,将里面事先准备好的,同样包装的红色袋子放进抽屉中。将换出来的红色药袋,稳妥的放进自己手包中,她又小心的将药柜还原。 黛凝动作麻利的收拾好,上上下下细细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纰漏后,她便安然的坐回到转椅中,那张明艳艳的脸上涌现出骇人的寒意。 091 换药(重要)  冬天的气候干涩,天空总是阴沉沉的,散不去的浓雾。 日子悄然溜走,转眼间冬日已过了大半,再有半个月便要过年,家家户户期盼的节日。 在舞蹈学校的工作很顺利,席暮每天精神百倍,如今的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活力,全身有股子使不完的力气。每天上班对着一大群可爱活泼的学生,下班回到家,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洗衣做饭,这样的日子,一直是她想要的,现在每天沉浸在这种幸福中,简直让她快乐的要飞起来。 今天学校只有半天课,席暮提早从学校出来,独自漫步在街上,感受着惬意的宁静。她看着身边相携而过的情侣们,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在瑞士街头,她和他也是这般亲密的摸样。心底的柔软被触动,她嘴角露出弯弯的笑意。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遗爱画廊,望着那间优雅唯美的画廊,席暮不禁想起那个同样优秀的男人,自从上次赶着去S国找人,回来之后和他匆匆见过一面,从那之后,这大半个月都没有联系过他,这样想着,她的心里涌上一丝愧疚,总感觉对不住辛泽。 席暮微微一笑,抬脚往画廊走去,推开两扇通透的玻璃门,迎面便看到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正在整理展出的画幅。 “你工作起来的样子,很认真嘛!”站在门边,看着他有模有样的摆弄那些画,席暮笑着揶揄他。 听见她的声音,辛泽回过头,琥珀色的眼睛中闪着温柔,“那是啊,你今天才发觉?”将手里的画卷整理好,他信步走来,脸上藏着邪恶,“有没有被我吸引?!” “吸引倒没有,只是觉得你脸皮很厚!”见他一副痞痞的样子,席暮瞪他一眼,斜着眼睛狠狠鄙视他。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辛泽丝毫不恼,他笑着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继续说道:“暮暮,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找我?”席暮挑眉看看他,有些不解,“有事吗?” 辛泽伸手拍拍她的头,嘴角的笑意变的深远起来,“我总要见见,把我未婚妻骗走的人吧?” “呵呵……”席暮看着他,脸色微红,笑意中满是羞涩,“是啊,我们是应该请你吃饭的。” 见她嘴角流露出来的甜蜜笑容,辛泽眼底微微暗了下,很快便隐去,“我请你们吃饭!” “这样啊,”席暮原想请他好好吃一顿,可看他眼中的坚定,也不好推辞,“好吧!”和辛泽商定好以后,她又给乔希尧打了电话,通知他吃饭的时间,地点。 辛泽开着车,来到预定的饭店。车子刚刚停下,恰巧那辆白色的迈巴赫也开进停车场。 “希尧……”下了车,看到对面的男人,席暮立刻笑起来,欢快的跑到他的身边。 辛泽将车门锁上,看着她娇小的身影,飞跑着投向那个男人,眼神不禁暗了暗。 小跑着过来,席暮挽起他的胳膊,自然的携着他走来。乔希尧握住她的手背,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笑意连连,“冷不冷?” 将手塞进他的衣兜里,席暮笑着眨眨眼,柔声道:“不冷!”说话间,她挽着乔希尧,将他拉到辛泽面前,横在他们两人中间,有模有样的介绍。 两个男人俱都抬起头,同样锐利的两双眼眸相视,彼此皆是低低一笑,各怀心思。 三个人走进西餐厅,选了临窗的位置坐好。 席暮点了很多东西,似乎食欲很好,一整晚就听她在叽叽喳喳的说话。 晚餐用的差不多的时候,辛泽端起酒杯,与他们两人干了一杯酒。放下手里的酒杯,他望向席暮,沉声道:“暮暮,我要回家了。” “回家?”席暮手里握着刀叉,听到他的话,咻的抬起头,问道:“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的飞机。”辛泽微微笑着,语气沉淀。 “这么快啊!”手里的刀叉被她放下,席暮脸色低落下来,她伸手握住辛泽的手,语气中满是不舍:“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晚点走不行么?”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在看到她握着别的男人的手后,顿时沉了下来。乔希尧眉头紧皱,那张俊脸上闪过不快。 辛泽低头偷笑,他眼角的余光看见对面男人沉下来的脸,故意坏笑着反手握住席暮伸过来的手,将她的手指握在手中,他刻意柔声道:“你这么舍不得我,不如和我一起走吧?” “呃……”席暮原本是真的很伤心,可忽然见他这张邪魅的脸,完全不知所措。 乔希尧薄唇紧抿,俊逸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他伸手迅速的握住她的手腕,果断的将她的手抽回来,握在自己手心里。 抬头望着对面一脸坏笑的男人,乔希尧沉声问他,“明天几点的飞机,我们送你?” 辛泽耸耸肩,心想着还是这男人厉害啊,直接就要把他轰走啊!忍住嘴角的笑意,他笑了笑,答道:“明早8点的班机。” 乔希尧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见她低着脑袋,那张小脸上满是不舍,心里马上感觉不是滋味。幽深的眼眸沉了沉,他笑着站起身,直接结束这顿晚餐。 “那我们先走了,明早机场见。”乔希尧站起来,给她披好外套,含笑对着辛泽说道。 辛泽见他这幅急不可耐的样子,立刻抿唇笑起来,随即自己也站了起来,很有礼貌的和他们道别,并没有多加挽留。 眼看着他们走远,辛泽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见她乖巧的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他有些失落,但是见乔希尧对她那样细心的照顾,他还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开车回到天阶花园,席暮一路都是闷闷不乐,基本没怎么说过话。 乔希尧洗澡出来后,见她靠着床头发呆,“想什么呢?”他擦干头发,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席暮用力吸吸鼻子,感觉眼眶有些酸涩,伸手搂住他的腰,她的声音低低的,“辛泽突然要走,我舍不得他。” 感觉到搂着她腰上的手指有些用力,席暮察觉出不妙,正要解释,却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席暮!”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他的口气有些冷,“你敢在我的怀里,想着别的男人?” 席暮被他大力的困在身下,睡袍已经被他解开,他修长的手指伸进去,轻轻抚着她的脖颈。 微微发凉的手指,来回挑弄着她的敏感,席暮心虚起来,笑着缩缩脖子,往他怀里钻,“希尧,希尧……”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讨好的意味,听在他的耳朵里,只感觉全身打了个激灵,那股火就被她不经意的撩拨起来。 乔希尧眯起眼睛,紧紧箍住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心里涌起浓浓的占有欲。如此强烈的念头,让他自己都心惊,他还是第一次察觉出,他竟然有如此强烈的嫉妒心和霸占心。躺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只能是属于他的! “说你错了,嗯?”低头,薄唇落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吸允。乔希尧撩开她的长发,露出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他的吻慢慢延伸,火热的啃咬着她细嫩的肌肤。 唇上传来他的味道,那钻进去的火舌疯狂的吸允她的甜美,席暮被他吻的昏昏沉沉,大脑缺氧,身体上传来一波波的悸动,随着他动作的深入,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 “我错了……” 在他一阵阵激烈的攻势下,她终于败下阵来,娇滴滴的吐出那三个字,妩媚的声音带着蛊惑,瞬间让隐忍已久的男人把持不住,发狠般的冲进她的身体里,享受着她的美好。 “暮暮,你是我的……” 起起伏伏间,乔希尧深深望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纯澈的眼眸,霸道的宣誓,烙印着属于他的印记,拥着她颤抖的身子,他一下下深入,直至与她同赴极乐。 第二天大早,席暮早早起床,她生怕迟到,一直催促着他。见她紧张兮兮的摸样,乔希尧又有些不悦,被她软磨硬泡的才没有和她计较。 来到机场时,辛泽已经提着行李,在大厅外等着他们二人。 “辛泽!”远远看到他,席暮踮起脚尖,忙的招手打招呼。 眼见着她奔向对面的男人,乔希尧一脸不乐意,可也只好随着她的步子走过去。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有的人欢笑着离去,也有的人含着眼泪走远。 此刻的席暮,就是眼含热泪,依依不舍的站在辛泽身边,不停地嘟囔着。 “辛泽,你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啊?” “对了,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辛泽双手抱胸,看着她含着眼泪的样子,心口也是暖暖的。伸手将她拉过来,他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亲爱的未婚妻,我要走了。” “呜呜……”忍了半天的泪水,被他一句话逗弄出来。席暮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哭出来。 辛泽完全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举动,有些尴尬的望着乔希尧,他一脸无辜的耸耸肩膀。 看着她忽然的举动,乔希尧也是一惊,没有料想这男人,在她心底竟会如此重要。他对着辛泽无谓的笑笑,却在心底暗暗吐了口气,这小女人,昨晚算是白白教育她了,看来今晚还是加大力度! 胸前的衬衫湿了一大片,辛泽皱皱眉,眼底滑过一丝异样,伸手将她拉起来,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他的语气柔和:“暮暮,很舍不得我?” “嗯,舍不得!”席暮红着眼睛,直直的望着他,表达着心里诚实的感情。 柔柔的笑起来,辛泽拍拍她的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亮,轻轻将她拥在怀中,他将嘴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记住我的电话,这个号码不会变。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再回来!” 席暮缓缓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纯净的眼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她虽然觉得这些话有些莫名,但还是乖乖地点头,承诺道:“好,我不会忘记的。” 重重松了口气,辛泽安心下来,他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们以后一定还能再见!” 席暮一阵点头,心情非常激动,直到分别的时刻,她才发觉,原来她早已把这个男人,当做亲人般相待,如今要分开,真是难以割舍。 乔希尧见她哭的稀里哗啦,心疼极了,心想着当初她对自己也没有这般不舍啊,想到这里,心里又是酸酸的,有些嫉妒。 “后会有期!”伸手握住辛泽的手,乔希尧语气沉淀,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辛泽回握住他的手,两个男人用着眼神作交流,彼此都读懂想要表达的含义。 见着他锐利的目光,乔希尧隐隐不安起来,对于他的身份,竟是一无所获。单凭这一点,足以让他不能掉以轻心,幸好这个人选择离开,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抬手看看腕表,辛泽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叮嘱道:“暮暮,就送到这里吧!”顿了下,他再次嘱咐她:“记得我的话!” “我不会忘记。”席暮忍着眼泪,郑重的点点头。 紧绷着的眉头缓缓松开,辛泽舒心一笑,提着行李箱,挥手道别,“再见!”说完后,他竟先一步转身,不听她的回话,大步迈向登机口。 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不见,席暮心里难受,回身扑到乔希尧的怀里,低低呜咽起来。伸手搂着她的后背,对于她泛滥的泪水,他不悦,却又无奈。见她哭红了眼睛,他也不忍多说什么。 那双锐利的眼眸带着深思,望向融入人潮的那道背影,乔希尧眯起眼睛,那张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凌厉。 辛泽大步进入登机口,他才刚走进入口,便有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围拢过来。 “您的转机停在六号出口。”为首的黑衣人恭敬的报告,接过他手里的箱子,递给后面的人。 辛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而后便迈步转向侧面出口,往机场一向禁用的六号出口走去。 细碎的阳光透过宽敞的玻璃照射进来,男人独步走在最前沿,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中发散着璀璨的光芒。 一架豪华私人飞机,停在六号出口。 巨大的螺旋桨卷起呼啸的寒风,掀起一阵阵气流。 那张原本温柔的俊脸,此时带着冷冽,辛泽迈上飞机前,不自觉的回身远眺,他的视线停留在远方的某一点上,慢慢涣散开。 “我还会回来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辛泽坚定的迈步,登上飞机。舱门慢慢合上,飞机稳稳升起,翱翔于蔚蓝的天空上。 几个小时后,这架飞机平稳的降落。 机舱大门打开,从飞机上走下来的男人,穿着纯手工定做的昂贵西装,他优雅的迈步走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精光闪现。 一辆辆加长黑色林肯,停靠在飞机场外,此时男人悠然的走出来,早就守候在外面的众人一下子围拢上来,俱都被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挡在外围。 辛泽抿唇轻笑,抬头望着熟悉的这片土地,嘴角的弧度微扬,他俯身坐进车子里面,将车门关上,隔绝掉外面窥探的目光。 一辆辆加长林肯,在前面开道,宽广的道路上,其他车辆纷纷停下,被阻拦在道边。 银色的劳斯莱斯银魅,缓缓启动,坐在车后座的男人,单手抚着下颚,目光迥然,他低声命令司机,按照他的指示,司机将车子驶向远方。 …… 从机场回来,席暮的情绪低落,她下午有课,便先回了天阶花园。 打开房门,她走进去,只听传来一阵激烈的说话声,“你这孩子,就不能消停会,是想要妈的老命吗?”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厨房中溢出。 席暮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连婶讲着电话,等她挂了电话出来,脸色看上去很难看。 “席小姐,你回来了?”连婶抹去眼角的泪水,和她打招呼。 脱了鞋子,见她情绪不对,席暮好心问她,“连婶,出了什么事?” 连婶脸色一暗,叹了口气,“哎,儿子不争气,让我操心啊!”说话间,她想起什么,忙的问道:“席小姐,我家里有事,能请半天假吗?” 将手里的包放下,席暮笑了笑,脸色柔和,“当然可以,我今天在家,您去忙吧!” “好的,谢谢。”连婶连身道谢,急忙换好衣服,心急的离开。 席暮见她匆匆离开,有些担心,不过见她有意隐瞒也不好追问。 将屋子收拾好,她亲手做了午饭,又提前将晚上要用的食材准备好。想着晚上要给他做的饭菜,席暮柔柔一笑,觉的他最近工作很忙,每天回来时脸色都很疲惫。这样想着,她觉的心疼,很想帮他分担点什么。整理好所用的东西后,她便赶着去舞蹈学校教课。 一栋老旧的楼房前,连婶无精打采的往家里走,来到楼门的时候,被人叫住。 “连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她狐疑的转头,看到前面红色跑车里,黛凝微笑着对她招手。 车厢里,连婶局促的坐着,看着这辆高级跑车,她全身不自在。 “黛小姐,你怎么来了?”连婶看看她,疑惑的问。 黛凝将暖风开大,脸色温柔的笑了笑,道:“连婶,你儿子又惹事了?” 听见她这么说,连婶立刻皱起眉头,愁容惨淡。她早年守寡,膝下只有一子,只是这个儿子从小不成器,不学无术,还吃喝嫖赌。昨天为了个妓女,和别人争风吃醋,失手将人家打成重伤,如今人家家属要去报案,她苦口婆心央求半天,对方才勉强同意私了,不过一口价要三十万才能完事。 “哎……”连婶重重叹息一声,眼眶红了起来,有苦说不出。 抽出一张纸巾,黛凝递给她,含笑道:“我知道你需要钱,这笔钱我可以给你。” “黛小姐,您这是……”连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语气中充满疑问。 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黛凝举到她的眼前,悠悠道:“这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随时可以兑现。咱们也算有些交情,只要你帮我一个忙,这笔钱就归你。” “什么忙?”看到支票,连婶眼里燃起希望,连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潋滟的红唇扬起,黛凝掏出那个红色药袋,眼神幽冷,“你经常去天阶花园打扫,有没有见到席暮,经常喝的药?” 连婶慢慢回忆,依稀记得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浴室柜里,看过有个白色药瓶,“你的意思是……” “把里面的药片换成我给你的!”黛凝扬着手里的红色袋子,低低道。 “不行!”连婶脸色咻的一变,急忙推托,甚至就要拉开车门下车,却被她拉住。 “连婶!”黛凝伸手拽住她,语气沉了下去,“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 见她下车的的动作顿住,黛凝暗暗一笑,“咱们也认识有些年月了,我断不会害你的。我和希尧的事情,你也清楚,我们都快要结婚了,可是突然被那个女人出来破坏,我不能看着希尧被她迷惑。连婶,你要帮帮我!” “我……”连婶满脸犹豫,心里直打鼓。对于黛凝,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后来看着她和少爷两人要好,也相信他们两个会结婚的。对于席暮,她很陌生,不过眼见着少爷对她爱护有加,也是事实。 见她表情松动,黛凝阴阴一笑,接续游说,“你放心吧,这些药不是毒药,不会吃死人的!” “真的?!”金钱的诱惑,能够使人丧失良心,连婶心里已经有了倾向。 黛凝点点头,将药袋塞到她的手里,“不相信,你可以拿去化验!” “这个……黛小姐,你保证不会出大事?”看着那包药,连婶终于妥协。 “放心吧,我保证!”黛凝勾勾唇,将药袋交给她,又把支票塞到她手里,“明天一早,这张支票就可以取现,你拿好。余下的钱,给你养老!” 见连婶将药袋和支票收下,黛凝满意的笑起来,她拿出一张名片,开始邀买人心,“把你儿子的事情解决,让他去找这个人。我打过招呼的,会给你儿子安排个工作!” “黛小姐,谢谢你!”连婶立刻感动的道谢,先前的疑虑全部消散。 眼见时机成熟,黛凝收起笑意,沉声道:“连婶,这件事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我懂的!”连婶急忙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您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 “那好,早点回家吧。”黛凝打开门锁,神情平静。看着连婶走远的背影,她嘴角阴沉沉的笑起来。发动车子,她很快离去。 翌日一早,连婶如常的来到天阶花园打扫,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慢慢走进浴室。 将房间每处都查看一遍,再三确定屋子内没人后,她先将大门锁上,然后快步走到浴室里,打开柜子,取出里面那个白色药瓶。 将药瓶攥在手里,连婶一脸紧张,毕竟也是心有惧怕,所以她的双手都在发抖。不过想起那张支票,想起她的儿子,她只能硬着头皮,鼓足勇气,将药瓶打开。 把药瓶里面的白色小药片全部倒进马桶中,她迅速拿出那个红色药袋,将里面的药片重新灌进去。换好药片,她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药片遗漏后,便将药瓶拧好,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 走到马桶前,她伸手按下冲水键,“哗啦”一声水响,里面的药片顺着水流的漩涡消失不见,转瞬被冲刷的无影无踪。 将屋子里外都整理收拾好,连婶稳住心里的慌乱,暗暗安慰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稍后,她神情如常的走出这套房子,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收拾妥当,丝毫也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冬日的天气阴沉沉,漫天的乌云浓散不开,似乎酝酿着一场疾风骤雨。 092 爱有多深 临近春节,街道两边早早挂上红灯,巨型的“福”字展灯也开始布置,干枯的树枝上点缀着五彩缤纷的彩灯,连带着让街上往来行走的路人,都带着喜悦的氛围。 中国人很讲究过年的习俗,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一段日子,可是各种习俗却已经早早开始准备,总之大年夜的前半个月,到处都充满着年味,满是欢天喜地的庆祝。 舞蹈学校也开始放假,只有部分老师留下忙着整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席暮忙完学校的事情,早早下了班,因为临近过年,乔家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她没有再让连婶过来,家务事都由她自己料理。再有几天她就要提前回到小镇去陪伴父亲,所以这些日子,她加倍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下班之后,席暮提前去超市买了新鲜的蔬菜和鱼肉,提着满满的食材,她忽然心血来潮,跑到乔氏去等着他下班。她想要和所有平凡的女人一样,下了班买好菜,然后手拉着手和自己心爱的丈夫回家,过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日子。 盛世,一楼装修奢华的大厅中,站着一道娇小的身影。她穿着格子大衣,窄腿牛仔裤包裹在长筒靴子里,勾勒出她纤细的双腿,那乌黑的长发挽起来,衬托出她白皙优美的颈项。 电梯门打开,凌赫从容的走出来,却在见到不远处的那道背影时,硬生生的坚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远处的女子,怡然的站着,她左手提着东西,右手插在口袋里,垂着脑袋,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脸,但是嘴角隐隐露出的笑意,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曾经的时候,她也如这样等在教学楼下,手里提着买好的午饭,也是这般低着头,偷偷笑着,等着他。 心口渐渐泛起疼来,凌赫呆呆的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一动也不能动。那样美好的她,为什么会从他的手指缝流走? 前方忽然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眼看着她仰起头,微微笑了起来。她嘴角的笑容,点亮了他闷痛的心房,只可惜,他却再也不是她手里握紧的那个人。 “冷不冷?”乔希尧从专用电梯下来,迎面就看到那低着头的人儿。 听见他的声音,席暮立刻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笑的弯弯的,“不冷啊,我带着围巾的。” 几步走到她的身前,乔希尧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握住她小小的手,牵着她,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寒风袭人,她乖巧的依偎在俊逸的男人身边,两人十指紧扣。 蓦地,一脸冷峻的男人低下头,将他的薄唇靠近她的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只见她俏脸腾的绯红,转头对着他撅起小嘴,似乎不满的娇嗔着撒娇,而后她又踮起脚,笑着将红唇落在他的脸颊上,在她猝不及防间,被男人搂着腰,深深地吻住…… 眼前的画面,清晰的带着撕裂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在他的脑海中,永远定格在这一幕上。凌赫手扶着墙壁,心脏的位置有种紧拧的痛苦,让他俊逸的脸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缓和了好久,凌赫才站稳身体,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渐渐通畅,只是每呼吸一次,胸腔中都会泛着疼痛,一点点的蔓延,寸寸吞噬着他的心。 黑色的卡宴,行驶在夜幕中,流线型的车身敏捷,车子平稳的开回胜景国际。 “叮——” 电梯停在十二楼,凌赫穿着银色的西装走出电梯,面容沉淀,那双温柔的双眸黯淡,他随手松开领带,掏出钥匙刚转过弯,眼底蓦然映入蜷缩在墙角的,一抹小小身影。 迈出的步子慢慢停下,凌赫双眼微微闪烁了下,眉头皱起。自从上次和她谈过订婚的事情后,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 秦然双手抱膝,整个人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她低着脑袋,动也不动,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 听见他的脚步声后,秦然低着的脑袋慢慢抬了起来,那双水润润的眼睛中闪着泪花,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抬头看着他,似乎受到什么惊吓似的,静静地又把头深埋下去。 好看的剑眉蹙起,凌赫脸色兀自沉下去,这么冷的天,她一个女孩子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够厚,也不知道她究竟坐了多久?心里涌起一股怜惜,他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将她拉起来。 “有话进来说吧!”凌赫伸手拉着她,将房门打开,带着她一起走进去。将客厅的落地灯点亮,他脱了外套,倒来一杯热茶,放在她的面前。 秦然进屋之后,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 “先喝点茶暖暖。”凌赫见她坐着不动,急忙将茶杯端起来,温柔的放进她的手中。她的卷发松散的垂下来,遮住了那双大大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秦然,你找我有事?”见她情绪不对,凌赫有些担心,语气刻意的温柔。 手中的杯子被她捏的死紧,秦然缓缓抬起头,那双灵动的水润眼眸,泛红带着水光,看得人不禁心生怜爱,“我想来看看你……” 她的声音低低的,透着沙哑,那张俏丽的脸颊清瘦苍白。凌赫直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发觉无从说起。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秦然立刻脸色不变,她忙的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急切道:“我不是来找你闹的!昨天哥哥回家告诉我,说希尧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让我以后不许找她麻烦!” 缓缓站起身,凌赫坐在她的对面沙发上,温润的眼睛中幽深一片,垂在身侧的双手,因为她的话,再度攥紧,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舒缓他心里的痛苦。 “凌赫……”秦然用力吸吸鼻子,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她起身,蹲在他的面前,低声道:“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再和你闹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冰冷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秦然咬着唇,神态落寞,“这两个月我一直忍着不来找你,不见你,可是我真的快要崩溃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能看不到你!凌赫,你不要对我这么绝情!” 眼底映入的那张容颜,带着一行行清泪,听着她低泣的哭诉,凌赫沉了脸色,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酸酸的,涩涩的。 “小然!”凌赫抬手抹去她的泪水,俊脸上有着冷峻的光,“我们当然还可以做朋友,但只能是朋友而已!” 秦然脸色咻的沉下来,瞬间煞白如纸,她激动地挽着他的胳膊,哭道:“不要,我不要!我就是爱你,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结婚!” 温润的双眼忽然冷了下来,凌赫“腾”的站起来,望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怒意,“很晚了,你回家吧!”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对面的男人一脸冷酷,那双冷冰冰的眼睛让她心疼的揪紧,“凌赫,我不和她争了,我知道自己比不过她!你可以爱她,我不会勉强你,但是你要让我爱你!” “秦然!”凌赫站起来,挥开她纠缠的手,他走到窗前,回身望着她,沉声道:“何必这样苦苦纠缠呢?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翦瞳望着他冷冽的脸,秦然心疼的喘不过气来,他的话好像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窝,痛的鲜血直流。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满足,可曾受过这般奚落?为了他,她怒过、恨过、怨过,甚至还跑去和席暮动手打架,最后落得当众道歉的丑态!可她都能忍,为了他,她都可以容忍,甚至连他爱着那个女人她都能忍了,她都退让到如此地步,为什么,还是不能换到他一个温柔的眼神? 心底的绝望与委屈,铺天盖地而来,秦然惨然笑笑,哭着问他,“凌赫,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爱你?不相信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 望着她悲恸的眼睛,凌赫心中一动,滑过一丝不忍,他不禁皱起眉,反思自己对她说的话,是不是太过绝情?就在他走神间,眼角忽然闪过一道白光,等他回神时,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水果刀。 “凌赫,我真的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死!”秦然手里握着尖利的水果刀,脸上带着坚定,她含笑望着他,眼中竟有抹释然的笑。 “住手!” 凌赫大惊,瞪着眼睛怒吼一声,却只来得及看着她举起右手,将刀子割在左手手腕上。脑袋里嗡嗡一声响,他呆立了几秒,回过神后,蹭的窜过去,夺下她手里的刀子。 手腕上殷红色的鲜血滴落下来,妖娆的顺着她白皙的手腕蔓延。凌赫夺过刀子,扔出去好远,伸手按住她的伤口,脸色铁青,“秦然,你不要命了!” 秦然双眼通红,身体还在颤颤发抖,她扑进他的怀里,带着鲜血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衫,道:“凌赫,我真的好爱你,真的不能没有你!” 怀里的身躯颤微微的站不稳,手指间染满她鲜红的血液,凌赫眉头高高的揪紧,只能伸手搂住她的腰,安抚她激动地情绪。 见她放在沙发上坐好,凌赫立刻拿来医药箱,所幸她的伤口并不深,擦过药水后,血便止住了。 她哭闹着不肯去医院,生怕她再闹出什么事情,凌赫也不敢刺激她,只能顺着她的意思,给她将伤口包扎好。 昏暗的灯光下,躺在沙发上的女子,满面泪痕。那张犹如瓷娃娃般的脸蛋,此时黯然消瘦,毫无往日的光彩。 凌赫呆坐在沙发边上,静静地看着她,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 那是在网球场,他尽兴的大胜一局之后,回身就看到她一脸崇拜的望着他,甜甜的笑,“我叫秦然,你网球打得真好,教教我好不好?” 那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明媚,大大的眼睛闪着亮光,水润润的咧着嘴对他笑。 第一眼见到秦然的笑容,他只觉的莫名的熟悉,熟悉到心里不期然的想起那张熟悉的脸孔。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对着秦然的主动邀约,他时有回应,因为他喜欢看她笑,看着她笑,就会让他想起同样璀璨的那张脸。 猛然间,凌赫觉的很自责,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也不会让秦然越陷越深吧!说到底,还是他卑鄙,利用一颗天真无邪的心! 轻轻地伸手,挽起她散下的碎发,凌赫望着她的眼神极为复杂。其实和秦然相处久了,就会发觉,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从小家庭条件太好,被宠溺的无法无天,全身的骄躁习气。对于她,他一直存着单纯的友情,或者说他只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看待! 爱情,他真的给不了她! 只因他心里的所有爱恋,早在那个新学年的早上,就已经完完全全的给了她,那个独一无二的她! 不期然的,回想起傍晚看到的那一幕,想着她嘴角甜蜜的笑容,凌赫的心,又钝钝的痛起来,心房处一波波蔓延出刺痛。 原以为,只是转身的距离,却不想错过的竟是一生! 直到此刻,凌赫才深深的体会到,方才秦然说的那些话,竟是发自真心的!原来真心爱一个人,当真可以做到成全!而他如今能为她做的,也只有成全! 伸手将客厅的落地灯调暗,凌赫拿来丝被,轻柔的盖在她的身上。 秦然睡的很安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这样不安的举动,让凌赫心里一阵刺痛。 不忍惊动她,凌赫只能等她睡熟了,才轻轻将衣服抽了出来。温柔的给她掖好被子,他叹了口气,眉头再度皱起来。这个世上,谁也不能肆意践踏别人的感情!任何人都不能以爱的名义,去伤害那个深爱你的人! …… 欧式奢华的套房内,偌大的客厅中,足有整面墙大小的液晶电视闪烁着光亮。 宽敞的沙发上,女子趴着身体,双手托着下巴,双腿翘起,正在专注的看着电视,整个人都被电视剧中的情节吸引住,随着里面的内容忽喜忽悲。 乔希尧从书房走出来,迎面就看到她翘起的双腿,白嫩嫩的泛着诱人的光泽。紧抿的薄唇缓缓扬起笑,他迈步走了过去,坐在客厅的白绒地毯上,眼睛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清穿剧,里面的女主角俏皮可人,所扮演的角色挣扎在两个深爱的男人之间,左右为难。 “你看看人家,对待女主角多好啊,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席暮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剧,被剧中的角色吸引,笑着愉悦他。 乔希尧挑挑眉,看了会儿里面的情节,紧绷的下颚锋锐,沉声道:“他那是温润如玉?根本就是傻瓜,活该被人抢了!” “喂!”席暮回头瞪着他,眯起眼,愤愤道:“你以为人家都像你这么卑鄙?” 伸手摸摸鼻尖,乔希尧勾唇笑了笑,问她:“我卑鄙吗?” “何止卑鄙啊?简直就是卑鄙到极点!”想起他以前的那些手段,席暮狠狠咬牙道,完全不去看他沉了下来的脸。 电视剧里的情节一个转换,温柔男配再度倾情演绎,席暮立时感动的热泪盈眶,“你看人家多温柔啊,对女主多尊重!哪像你啊?” 这次男人的眉头彻底皱起来,伸手抢过遥控器,乔希尧啪的一声关掉电视,不顾她的抗议,翻身坐到沙发上,将她压在身下。 “尊重?”乔希尧将她压在身下,阴森森的看着她,邪恶的笑道:“对女人最大的占有,就是身体的占有!尊重也要等吃掉以后再谈!” “你这是什么逻辑?”席暮愣住,撅嘴望着他,小脸气鼓鼓的不平。 “制胜逻辑!”乔希尧得意一笑,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那张俊逸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 席暮脸色渐沉,呆愣了几秒,忽然和他翻旧账:“如果当初不是你的那份契约,我早就幸福的嫁给别人了!还能傻傻的守身如玉,被你欺负?”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精光,乔希尧一手压住她,另一只手开始蠢蠢欲动,沿着她的睡衣下摆,将手指伸了进去。 手指揉捏着她饱满的浑圆,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他有些心猿意马,没有深究她说过的话:“小傻瓜,那份合同有漏洞!” “什么漏洞?”席暮一脸不解,颇有耐心的继续追问。 手指间满是她的饱满,乔希尧轻轻揉捏,从指间传递而来的触感,让他的身体立时起来反应,瞬间发热发紧,“合同里可没有说明,你要为了我守身啊!” 席暮脸色刷的一白,乌黑的眼睛中幽幽闪过什么。眼看着她暗下去的眼睛,乔希尧登时清醒过来,暗暗后悔,察觉出自己的失言。 好久都没有她的声音,乔希尧见她抿唇不语,心里有些发慌,温柔的叫她:“暮暮……” 席暮转转眼球,脸色如常后,突然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看的压着她的男人,心里直打鼓。 果不其然,她甜甜的笑起来,语气出奇的温柔,“希尧,那你说,如果我的第一次没有给你,你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他应该会杀了敢碰她的男人吧! 乔希尧咻的厉目,俊逸的脸阴沉沉的,“你的假设不成立!”心里突然泛堵,他闷闷的想,好好地看什么言情电视剧,又好好地说什么契约啊! 低头,迅速的吻住她的唇,乔希尧拒绝和她继续谈论下去,完全将她的话语吞进肚子里去。 如果?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反正他先下手为强,将她霸占为己有,就算卑鄙无耻又怎么样?总比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老婆强百倍!至于其他人怎么样,那管他什么事?爱情里面的事情,从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第三个,注定是悲剧! 席暮被他压在沙发上,睡衣几下子便被他扒光,丢弃在地上。她光裸的身子,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看在男人的眼睛里便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勾引着他兽性大发,全身的邪恶因子复苏觉醒。 伸手将她拖起来,让她骑坐在自己身上,乔希尧眯起眼睛,额头的青筋绷紧,太阳穴两边突突直跳,血脉中又涌起一股股喷张的兴奋,让他控制不住。 将她抱起来,把她柔软的身体托在他的大腿上,同时他用双手箍住她的纤腰,迫使她分开双腿,让她修长白皙的双腿夹住他的腰,然后一寸寸让她落下,直到完全包容住他的巨大坚硬。 “恩啊……” 突然地胀满,让席暮全身紧绷,情难自控的娇吟,那张小脸上染满绯红。她迷蒙的睁开眼睛,凝望着满脸浸满汗水的男人,双臂柔柔的攀住他肩膀,将自己的身体紧贴上去,紧紧搂住他,随着他一起起伏。 男人强壮的身躯,似乎蕴藏着消耗不完的精力,他炙热的激情感染到她,使她不能抗拒,只能心甘情愿的随着他的狂热,将自己软化掉,融入到他的身体中,与他合为一体。 他带给她的爱意,炙热猛烈,让她无处可逃,只能随着他的摆布,任他予取予求。心底的空虚,全部被他填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杂念! 昏昏沉沉间,席暮弱弱的想着,原来这些年,她都是陷在一个莫名的禁锢中。那种禁锢有着奇异的力量,冥冥之中指引着她,让她竟然能够在懵懂中甘心在为他守候,不知不觉的守候着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老天,对于她和他的一种眷恋? 一夜纵欲,纵欲之后的恶果,自然是起不来。 席暮睁开酸涩的眼睛,耷拉着脑袋,慢慢挪到浴室洗漱。好在临近放假,学校的事情不多,她可以不太讲究时间。 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席暮擦了点面霜,脸颊红润润的,一看就是昨晚被滋润的如沐春风。 想起他昨晚的恶劣,席暮不争气的脸红起来,虽然他们之间亲密如此,但是面对他大胆露骨的动作,她还是有些吃不消。自从搬来天阶花园,她的腰总是酸疼的,早上睡醒后的身体也是酸软无力。 幽幽叹了口气,席暮闷闷的想,难道找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以后都要腰酸背疼?眼神不经意的一瞥,她看到柜子上的白色药瓶,想了想,她将药瓶拿起来,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药片。 来到客厅,见他正在做早餐,席暮满足的笑了笑,便走进厨房去倒水。将药片放在舌尖,她含住一口水,才勉强把药片吞下去。 “怎么了?”乔希尧做好早餐,回身见她皱着一张脸,含笑问她。 将水杯放下,舌尖蔓延的苦涩传到喉咙,席暮皱着眉头,走过来搂住他的腰,撅着嘴道:“这次的药好苦哦!” “良药苦口!”乔希尧伸手搂紧她,抬起她的下颚,他低头便吻了下去,舌头卷进她的嘴里,一番肆虐。 “还苦么?”搂着气喘吁吁的她,乔希尧声音沙哑,眼里已经有了火热。 席暮脸色绯红,软绵绵的依偎在他心口,嘴角弯弯的,“不苦了。” 微笑着牵过她的手,乔希尧将早餐摆好,两人一同用过早餐之后,才出了家门。 …… 一大早,凌赫精神萎靡的来到公司,昨晚忙着照顾秦然,他几乎一夜未眠,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总经理,董事长在您办公室。”秘书看到他来上班,立刻站起来报告。 往前的步子稍稍停住,凌赫眼中的神色变幻,逐渐锐利起来,他稳住心神,起身迈步,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阳光刺眼,开敞的办公室中,凌啸海端坐在办公桌前,他一脸阴霾,双眼中暗藏锋芒。 桌上的电脑屏幕,被翻转过来,凌赫缓缓抬起视线,却在看清屏幕上显示的照片后,脸色蓦然冷冽下来…… 093 暮暮吃醋 阳光刺眼,开敞的办公室中,凌啸海端坐在办公桌前,他一脸阴霾,双眼中暗藏锋芒。 桌上的电脑屏幕,被翻转过来,凌赫缓缓抬起视线,却在看清屏幕上显示的照片后,脸色蓦然冷冽下来。 “爷爷,你有事?”看着那些上次在度假村拍到的照片,凌赫立刻起了警惕,脸色阴沉下来,却还是没有直接质问。 凌啸海淡淡一笑,双眼望向他,沉声道:“爷爷上次要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不能答应!”凌赫挑眉看着他,语气坚定:“我早就说过,对于秦然只有友情!” 轻轻笑了笑,凌啸海也没有多加勉强,听他这么说,似乎早有预料,“那好,我也不勉强你!”说话间,他站了起来,往门边走,只是在伸手触上门把的时候,忽然开口:“那些照片,会不会有人感兴趣?” “爷爷!” 背后倏然响起一声冷斥,凌啸海握住门把的手顿住,那双精明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依旧背对着他,没有转身。 凌赫直直望着他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攥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绷起,“您究竟想要怎么样?” 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凌啸海面容沉静,回身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说道:“先和秦然订婚,一个月后完婚!” 缓和了好久以后,凌赫脸上的神情变的苦涩落寞,早知道结果是这样,何苦费尽心机挣扎,到头来还是回到起点。 “我答应!”说出口的那瞬间,凌赫只感觉出,他的心底有什么紧紧护住的东西碎了,散落一地。 重重叹了口气,凌啸海凝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眼底的黯淡,脸色也变的复杂。 拄着拐杖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凌啸海伸手抚着他的肩膀,道:“爷爷这么做不是为了凌家,而是为了你!” 凌赫抬起头,定定的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伸手摸摸他的头,凌啸海的眼中充满疼爱之情,“凌赫,爷爷不会看错人,秦然才是能带给你幸福的人!或许现在你还不懂,但是终有一日,你能明白我今日的苦心!”撂下这句话,他轻轻溢出一声叹息,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窗外的阳光挥洒进来,洒在地面上盈光满地。 凌赫坐在转椅中,面朝着窗外,望着天空中漂浮的朵朵白云,他嘴角微翘,那双温润的眼睛中竟是落满沧桑。 其实失去她,娶什么人又有什么分别呢?身为凌家的一份子,他早晚也会娶妻生子,这是不可逆转的事情,何必还要斤斤计较结婚的对象是谁呢?曾经为了她,他愿意拼劲全力去争取,可她如今已是别人怀里的人,那么他还有什么可以坚持? 那道黯然的背影,久久的呆坐在窗前,直到夕阳西下,直到他眼中的光一点点泯灭。 …… T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地处繁华地段,周围名品商铺林立,世界上最顶级的奢华品牌全在此处云集。 乔希尧穿着黑色的羊绒开衫,里面搭配着深蓝色的衬衣,领口松开没有打领带,他全身的休闲打扮,慵懒又随性。他从其中一家店铺走出来,俊逸的脸上带着笑意,心情很好的摸样。 迎面的黑色保时捷轿车里,主驾驶的位置上,秋辰清俊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而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含笑望着他,两人低低说了句什么,那女人扬起脸,将红唇印在他的脸颊上,随后一脸甜蜜的下了车,目送着那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开走。 乔希尧恰好看到这一幕,他往前的步子停住,俊逸的脸上悠悠闪过什么,犹豫了下,他还是站在原地,等着那个女人转身。 黛凝目送着车子离开,等她微笑着转身时,映入眼底的,便是那张熟悉的俊脸。含笑的嘴角蓦地僵硬住,她脸色大变,站在原地看着他,竟然忘了言语。 “我们坐坐!”乔希尧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望着她沉声道。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间咖啡厅走去。 半个小时后,优雅的咖啡厅。 落地窗前,面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男人英俊潇洒,女人俏脸妩媚,两人坐在那里,吸引着众多人的视线。 “最近怎么样?”喝了一口咖啡,乔希尧嘴角含笑,看着她问。 黛凝坐在那里,低垂着眼帘,手指捏紧咖啡杯,俏脸上带着隐忍,“挺好的,你呢?” “很好!”脑海中想起某个小女人,乔希尧声音低低的,整张脸上都透着温柔,嘴角的笑容深远。 望着他美好的笑意,硬生生刺激到她的神经,黛凝皱起眉头,心里的那股怒火又开始蔓延。 “秋辰很好的,好好珍惜他!”蓦地,乔希尧忽然看着她,沉声道。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黛凝脸色一变,急着解释,可是被他打断。 乔希尧笑了笑,望着她的眼神迥然,他挑挑眉,语重心长,“小的时候,秋辰就老是跟在你的身后,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对你的感情。所以黛凝,不要错过他!” 心里憋着的话,如鲠在喉,黛凝脸色煞白,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敛,直到手指间泛白。她忍住心里的失落,笑着看向他,柔声道:“嗯,我明白!” 见她如此说,乔希尧不禁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下来。凭心而论,对于黛凝,他的心里多少是有愧疚的,人家女孩子清清白白跟了他好多年,虽然那时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但是毕竟在那些年里,是她陪伴着他的孤独。那时候,他不懂的去考虑别人的感觉,也从不去顾忌别人的喜怒,以至于那几年里对她,虽有宠爱,却不涉及感情,更别谈爱情! 原来爱情竟是如此神奇的东西,多一分都不能给,少一分又不能够! …… 临近过年,席暮趁着有时间,赶着出来采购东西。她从商场买了东西出来,路过十字路口,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对面咖啡店,临窗而坐的那两个人。 此时阳光正暖,照在他们嘴角的笑意上,看着让人格外刺眼。 往前的步子顿住,席暮呆呆的望着他们,嘴角的笑意凝固。视线中,黛凝俏脸飞扬,她神采熠熠的说着什么,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神情温柔,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薄凉的唇瓣露出温柔的笑。 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移不开目光,席暮走到街角,心里立刻咕嘟嘟冒起酸泡泡,心底里面不是滋味的难受。 想了想,她掏出包里的手机,情不自禁的拨了过去。 咖啡厅中,乔希尧喝了口咖啡,正要起身告辞,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紧抿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溢出柔情,“喂,有事?” 眼见着他的柔情蜜意,黛凝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心里的痛意迅速蔓延至全身,她五指紧攥,强忍着想要上前抢过那只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碾碎的冲动。 咖啡厅外面,街角处,席暮拿着手机,说了几句其他的,终于鼓足勇气问他,“你在哪里?” 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明显停顿了下,继而悠长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在公司!” 五指微微发紧,席暮心里咯噔一声,心里立刻冷了下来。直到手机听筒里传来他的追问声,她才回过神来,冷声道:“没事,挂了。”愤愤的收起手机,她提着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走,没有再回过头。 看着倏然挂断的电话,乔希尧摇摇头,宠溺一笑,没有深想,便将手机放进口袋中。 “以后有事需要,随时找我!”乔希尧收敛下心思,仰头望向她,语气沉凝,却又透着疏离。想了很久,他对她能做的,只有这些,绝对不能再多! “恩。”黛凝坚硬的笑了笑,感觉脸上的肌肉不能动,嘴里苦苦的,连带着心都是苦涩的。眼见着他礼貌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眼眶中溢出酸涩的温热,黛凝失神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脏一阵阵收缩,全身的气力好像都被他抽干,虚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 溢满泪水的双眸,带着愤恨,带着嫉妒,还有深深地不干与掠夺,让她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寒意。 …… 天色渐沉的时候,白色的迈巴赫开回天价花园,从地下停车场坐上电梯,一路回来。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迎接他的却是一室昏暗,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拥抱。心里忽然闪过一阵失落,他转转眼睛,便看到落坐在沙发上,那道娇小的身影。 笑着摇了摇头,乔希尧关上门,换了拖鞋走过去。 “不想做饭?”弯身蹲在她的面前,乔希尧伸手撩开她的碎发,温柔道:“那我们去外面吃吧!”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他就要拉着她出门。 席暮冷冷的收回手,站在原地,抬头望着他,红唇紧抿,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见她抗拒的抽回手,乔希尧跟着转身,看到的便是她含怒的一张小脸,“是不是累了?” “累?”席暮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道:“累的人是乔大总裁您吧?忙着工作,还要应酬?”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乔希尧听着她语气不对,脸色沉下来,“暮暮,你想说什么?” 见他一脸淡然,席暮心里的怒火更甚,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她的心里就突突冒火,“你自己不知道吗?非要我明说?!” 这下子,乔希尧彻底沉了脸色,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语气,又看她一脸讥讽,他的心里有了怒意,“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拐弯抹角?明明是你撒谎在先!”席暮被他冷漠的态度触怒,语气冲了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撒谎了?”伸手将外套脱下来,乔希尧眉头紧锁,俊逸的脸上带着冷冽。 “乔希尧!”席暮顿时瞪大了眼,双目灼灼的盯着他,心口起伏,含怒道:“下午你见过什么人?”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咻的厉目,乔希尧脸色沉下来,口气冷硬,“你跟踪我?” “跟踪你?你有手有脚,我怎么跟踪你!”席暮隐隐一阵冷笑,望着他的眼神冷然,“只不过在你说谎的时候,很不凑巧的被我碰到。所以,你的谎话不能再欺骗我了!” “席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听着她刺耳的话,乔希尧有些震怒,当真生了气。听她这话的意思,他是经常说谎骗她,这女人有没有良心啊? “你吼什么!”见他没理还那么大声,席暮的火气更加四窜,“还敢说没有骗我,那你今天为什么说谎?” 想着看到的那一副亲热场面,席暮心里的委屈更甚,说出的话带着尖刺,“你现在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是气我影响你们见面了么?”顿了下,她气鼓鼓的望着他,继续伶牙俐齿,“那真是对不起啊,我不该给你打电话,影响你和初恋女友叙旧情!” “席、暮!” 乔希尧咬牙切齿的低吼,额上的青筋绷紧,看着她那副无理取闹的摸样,心里的怒火压抑止不住的翻滚。 “我见什么人,那是我的自由!”乔希尧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他冷冰冰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席暮,你给我听好了,你还没有权利管我!” 心,因为他的这些话泛起一阵刺疼,席暮看着他眼底的冷意,全身轻轻颤抖起来,她脸色煞白,紧咬着唇瓣,厉声道:“乔希尧,你以为我稀罕管你?告诉你,本小姐一点儿也不稀罕你!”吼完这句话,她拿起外套和包包,直接砰的一声关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房门摔的震天响,乔希尧狠狠喘了口气,因为她的话,太阳穴两边突突直跳,真的有种要杀人的怒火。 这死女人,还敢在他面前撂下狠话,摔门就走!真的是胆大包天! 席暮摔门就走,眼眶中蓄满泪水,她按住电梯的手并没有迫切。稍稍等了一会,电梯自动上来停下,眼见着电梯大门打开,可是身后的那扇大门依旧紧闭,她心里的期望落空,脸色更加难看。 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席暮果断的走进电梯,直接按住一楼。愤愤的出了天价花园,她直接打车,回到自己的小家。 打开家门,屋子里一室冷清,伸手打开落地灯,她虚弱的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坐了很久,直到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她才回过神来。 无精打采的站起来,走到厨房灌满水,将热水烧开后,她又翻找出一盒方便面,冲上热水,想要凑合填饱肚子。 很快,方便面泡好,打开盒盖子,一股白气飘出。席暮看着那碗面,一点食欲也没有,虽然肚子很饿,可是喉咙很堵,吃不进去。用力吸吸鼻子,她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明明是他撒谎在前,然后又恼羞成怒,被她说道痛处,他还发狠骂人。说她没权利管他,他真的欺人太甚! 乔希尧,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钱多点,长的帅点,家世好点么?告诉你,本小姐不稀罕,外面的男人这么多,哪个人都比你懂的尊重人,都比你体贴!难道我非要在你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想得美,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偷偷会见初恋情人是吧?好啊,见去吧,爱怎么见怎么见,有什么了不起的! 席暮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越想越心烦,泡面一口没吃,简单的洗漱之后,便上了床,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 偌大的房子里,男人洗好澡,穿着睡袍,倒在卧室的大床上。 脑海中浮现着她摔门就走的那副神情,乔希尧立刻皱起眉,牙根痒痒。现在就敢跟他摔门,就敢跟他吹胡子瞪眼,以后还得了!这小女人的脾气是真是见长!最可气的是,她竟然能够胡说八道,任意给他扣帽子,乱按罪名,而他不过就是吼她一句,她还急眼,还说不稀罕自己! 说出来真是笑话啊,想他堂堂乔希尧,对女人从来都是手指都不用勾,便有大堆的女人往自己身边靠近,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他上赶着追人了?真是莫名其妙,历来都是他挑人,什么时候轮到他被人挑?不稀罕是吧?好啊,他还就不信了?到底是谁不稀罕谁啊?难道他这样的男人,还害怕没人稀罕?!席暮,你真的惹怒我了! 伸手关掉床头灯,乔希尧愤然躺在床上,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落寞的躺着他孤单的身影。被子上,枕头上,全是淡淡的清新味道,是属于她的味道。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蓦地睁开,他仰望着吊顶的水晶灯,薄唇紧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习惯了每晚搂着她软绵绵的身体入睡,想着将她搂在怀里,手掌揉捏着她的饱满,那手指间滑腻的触感,顿时让他下身一阵充血,渐渐坚硬挺立起来。 “唔……”翻身掖着被子,乔希尧低低压抑一声,他全身空虚的要命,想着她甜甜的笑脸,下身更加鼓胀的难受,让他那张英俊的脸紧紧皱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席暮对着镜子,发觉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整张脸都苍白无光。唉唉叹息一声,她简单吃了早餐,便出了门,赶着去舞蹈学校。其实学校已经差不多放假,可她感觉呆在家里更难受,还不如找点事情做。 临近下班的时间,手机响起来,席暮没精打采的接起电话,“安安,有事?” 程安低沉的声音响起,“快要过年了,大家今晚在绯色聚会,你来不来?” “好!”席暮心不在焉的应道,心想人多总比她一个人要好,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下班的时候,程安开车来学校接她,两人一起往绯色去。路上,一向聒噪的程安竟然出奇的沉默,席暮看着她黯然的神色,隐隐察觉到什么,可她不敢多问。 来到绯色,众人皆都到齐,只差她们两人。众人嬉笑着要罚酒,席暮正要借口躲开,可程安抓起酒杯,仰头便把两杯红酒都干掉。 聚会的时候,大家都放松了心情,同届校园出来的彼此,说话也没遮拦。席暮坐在沙发的角落,一整晚没怎么说过话,闷闷不乐,而坐在她身边的程安,也是很少开口,只是和其他人玩色子,拼酒。 “少喝点!” 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坐在她们不远处的尹柏渊开口,男人儒雅清俊,面容带着微微笑意,看起来人很温暖,他伸手将程安面前的酒杯换掉,语气柔柔的。 “啰嗦!”程安不悦的瞪他一眼,回手把酒杯换回来,口齿有些不清,“学长,今晚大家要尽兴,你不要扫兴嘛!” 尹柏渊看着她笑起来,见她皱着眉头,微微撅着嘴,眼底的笑意柔了下来,“尽兴又不是灌酒?你慢点喝!” 程安撇撇嘴,懒得和他计较,回头又和那些人继续玩,继续拼酒。 席暮在她边上看着,总觉得哪里出了什么事,可是自己也是烦心事一大堆,索性也闷头喝酒,不去想心烦的事情。 已是午夜时分,绯色的聚会结束,众人醉的也是七七八八。 黑色的奥迪,开进老式的小区里面,车子挺稳后,席暮解开安全带,笑着望向身边的男人,“尹学长,谢谢你送我回来。” 眼神不禁望向躺在车后座的程安,席暮眉头皱皱,叮嘱道:“安安就拜托给学长,这丫头又喝多了。” 尹柏渊含笑望着车后座躺着的女人,嘴角的笑温柔,“没事的,我一定把她安全送回家。” “好的,路上小心!”席暮微笑着拉开车门,站在车门外对着他挥挥手,直到看着他将车子开走,消失不见。 “哎……”席暮低低叹息一声,心里有些感叹。其实尹学长人多好啊,家世和程安也般配,可她为什么会和秦曜纠缠在一起呢?何必非要让自己难过痛苦呢? 想着程安的问题,她又不禁想到自己,苦苦一笑,其实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不也是自找苦吃吗?! 席暮低着脑袋,往楼道里走,直到胳膊上被人一把拽住,抵上墙角。 “那个男人是谁?”男人冷冰的声音响起,席暮看清压着她的人后,脸色动了动,在看清他眼底的寒意后,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放开我!”感觉到胳膊很疼,席暮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的更紧。 “那个男人是谁?!”乔希尧脸色阴沉,剑眉蹙起,再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席暮被他压在墙上,看着他含怒的双眼,心里委屈,当即别开视线,不搭理他,就是不开口。 空气似乎凝结住,两人之间拉锯着,浓浓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说话!” 蓦地,静谧的空间中,传来他的一声暴怒,在这静寂的黑夜尤为刺耳,吓得席暮一个激灵,让她心头的怒火窜起来。 “你瞒着我去见初恋女友,现在凭什么趾高气扬的质问我?”席暮心里有气,铁心要和他对持下去,她用力推开他的压制,挑眉望着他,质问。 见她还是这样张牙舞爪的摸样,乔希尧心里怒急,原本今晚找她是想要和她解释下昨天的事情。可他干巴巴在楼下等了快3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家,竟然看到别的男人亲亲热热的送她回来,而她就那么笑颜如花的对着别的男人笑!这可是杀无赦的大罪! “我可以做的事情,你就是不能做!懂吗?”眯着眼睛,乔希尧语气很冷,透着寒意,更带着怒火。 席暮心里一沉,感觉整颗心都凉透了,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太让她伤心了。深深吸了口气,她抬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也给我听好了,以后我们谁也不要干涉谁!你少管我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渐沉,暗藏着锋芒,乔希尧咻的厉目,俊脸上如罩寒冰。 “我们分手了!”席暮坚定地说道,心寒的吼道:“以后各不相欠!” “你敢再说一遍?!”这下子男人彻底震怒,两眼突突冒火,真的有种要杀人泄愤的寒意。乔希尧脸色铁青,直勾勾的望着她,那双眼里的薄凉,让她不禁想起,很久不曾见过的阴寒。 “大晚上吵什么,你们不睡,别人还要睡!”砰的一声响,邻居拉开窗户不满的斥责,紧接着又把窗户关上。 两人面对面站在原地,彼此的胸口都在起伏,可谁也不先让一步,就这么僵持着。 良久以后,席暮在这场僵持中伤了心,眼眶开始酸涩,她心里的委屈难受的往上涌,就要落下泪来,可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乔希尧,你这头蠢猪,我恨死你了!” 含着眼泪低吼完,席暮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捂住嘴跑上楼,砰的一声,她也把自家的大门摔得震天响。 乔希尧望着她跑远的背影,气的双拳紧攥,心口的那团火气真的要将他燃烧起来。这个死女人,还敢说分手?!好吧,分手就分手,她可别后悔! 转身上车,乔希尧拼命压抑着想要将她撕碎的冲动,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094 男人,低下你高贵的头  舞蹈学校正式放假,距离大年夜还有几天,席暮满心失落,学校的事情处理完后,她立即动身,回到小镇中,回到父亲身边。 父亲见她提早回来,自是欢喜高兴,父女两人忙着去超市采购年货,又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干净。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席暮帮着父亲准备各种过年要用的东西,又忙着给街坊邻居帮忙,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独自发呆,握着手机期待着什么,可这样眼巴巴等了几天,仍旧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电话,心里的温暖渐渐浇熄。她下定决心,等到过完年,她就去天阶花园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回来,真的和他划清界限,这样省去多少烦心事啊! 大年夜,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全家人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席墨诚开开心心的做了满桌子的菜,可见自家女人耷拉着脑袋,一张小脸闷闷不乐,“暮暮,你有心事?” 听见父亲的问话,席暮抬起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柔声道:“没有啊,可能是最近有点累。”说话间,她伸手夹起一块鸡肉,放进父亲碗里,“爸,您多吃点。” 见她脸色如常,席墨诚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多问,父女两人亲亲热热的吃了团圆饭。吃好饭,席暮将碗筷收拾好,便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陪着父亲看电视,一派温馨祥和的气氛。 守岁过了十二点,外面的鞭炮焰火开始噼啪作响,瞬间响彻云霄。席暮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烟花烂漫,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响起那张冷峻的面孔。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吃过年夜饭了吗?有没有人陪着他一起过年,他妈妈再忙过年的时候也会回家吧?这样想着,她神色慢慢低了下去,脸色带着沉闷。越是不要想,可却越是想的厉害,席暮神情木讷的看着烟火散尽,直到外面又寂静下来。 回到卧室,席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手里一直紧紧攥着手机,手指来来回回的拨动着那个按键,却始终也不能下定决心,将电话打出去。 “啊!” 席暮哀怨的低吼一声,双手揉弄着头发,在床上左右翻滚。乔希尧,给我打个电话能死吗?为什么你就这么沉得住气?还是,他根本就不再乎,这次真的玩腻了,所以巴不得和她分手呢! 最后的那个想法,让她心里才刚燃起的柔软,瞬时消失,将手机放到枕头底下,席暮脸色沉了下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绝对不再做一丝一毫的退让! 大年初一的早上,登门前来拜年的邻居络绎不绝。席暮早早便被吵醒,她颓然的起床后,也随着父亲加入拜年的大军中,没精打采的游走在邻里之间。不少邻居,见她回家,忙的张罗着给她说亲,还有很多阿婆,更是毛遂自荐,要把自家儿子介绍给她认识。 面对这样的窘境,席暮差点拔腿就跑,可是碍于父亲在场,她只能勉为其难的应付着。渐渐地,她想起那个男人的恶劣,想着他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摸样,她突然对那些介绍相亲的人来了兴致,心想着也许她真能从这些人中挑出一个好的,气死他,哼! 一番邻里走下来,回到家已经快到中午,席墨诚被老邻居留下,一堆人去酒馆喝酒聊天。她不愿去去那些地方,便独自回了家,一个人闷闷的呆在房子里。 …… 乔家祖宅,张灯结彩,鸟语花香。 国外的业务繁忙,而且外国人也不讲究过中国的新年,所以乔菁回来后,只是匆匆住了两晚。年初一早上,便坐上飞机,回到美国去。 早上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家里,乔希尧眉头紧锁,这个家金碧辉煌,到处带着奢华,可终究是给人住的地方,缺少了人气,在华丽的东西,也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整理穿戴好,乔希尧脸色阴沉沉的,想要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将车子开出乔家,他在街上兜了一圈,发觉街上的行人都是全家出动,或者成群结队,都是拜访亲戚的人潮。 在这热闹喧哗的街上,众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平凡快乐,却独独落下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即使财富彰显,地位高贵又如何?寂寞,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不知不觉间,将车子开回天阶花园。 打开房门,屋子里还维持着她临走时布置的样貌,温馨舒适,透着温暖。 乔希尧换了鞋走进来,坐在沙发上,看着每个角落留下她精心规整的痕迹,他的心里涌上浓浓的失落。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她,也没有听过她的声音,真是好想念!这小东西,她的心就这么狠啊,连个电话都不给他打?她是真的想要和他分手?! 这样的念头,让他整个人烦躁起来,早餐没有吃,此时肚子里感觉饥饿,乔希尧脱了外套,站起来走进厨房。打开冷藏室,里面放着的只有鸡蛋和牛奶,他摇摇头,再度打开冷冻室,却赫然发觉冰箱的大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一行娟秀的字体,“第二格抽屉里,有我包好的饺子,记得吃哦!” 伸手缓缓将第二格抽屉拉开,乔希尧看着里面一个个饺子,被速冻好,然后装进保鲜袋里面,他只感觉心里一暖,霎时涌上说不出的感受。 眼前自然的幻想出,她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想着她粉润的脸颊带着笑,一边包饺子,一边偷偷笑着的摸样,他的心房怦怦直跳,有种狂喜在雀跃。 心里的那些所谓坚持和面子,在这一刻俱都烟消云散。“呼啦”一声关上冰箱门,乔希尧拿起外套穿好,又拿过车钥匙,直接出了房门,迫不及待的开车往小镇赶去。 …… 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席暮开着电视,听着电视里面没滋没味的相声,想要找个笑点都找不到。呆坐了很久,她看了眼时间,机械的起来走到厨房去,自己下锅煮饺子。 很快香喷喷的饺子便煮好了,她盛到盘子里,拿到客厅对着电视吃饺子。饺子吃到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她嘴里酸酸的,心里酸酸的,眼眶中忽然就涌起泪水,吧嗒吧嗒掉进碗里。 从T回到家过年,算计来也有一周没有看到他,自从那晚和他大吵一架,提出分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一面,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好吧,她承认那天和他吵架,看到他和黛凝见面,她是心里极度嫉妒,回来质问他的时候,用词确实不当,态度也不好,可她是女孩子啊!女孩子任性,撒泼,不讲理那是特权啊?为什么他就不能忍着点?如果他肯和颜悦色的哄她,和她好好解释,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啊?为什么,她生气,他就要更生气?为什么,她着急,他就要更着急?男人不是该忍让女人的的吗,还是说,真如别人那样说,得到了就不再珍惜?玩腻了,就失了兴致,想要丢弃?! 忽然间,席暮感觉很彷徨,很无助,对于他的信任,一下子崩塌下来。准确的说,他和她之间,原本就是建立在不平等之上,一直是她刻意忽略掉这个问题,如今有点小事情,这种不平等便被牵扯出来。他霸道自大,咄咄逼人,什么事都掌控在手,对于她也是这样强硬的态度,丝毫也没有妥协过!回想着吵架那天,他说过的每句话,她都心疼,也心寒,那时候她情绪激动着说要分手,可他什么表情都没有,连个伤心地眼神也没有! “呜呜……”席暮趴在沙发上,闷头哭出来,心里拔凉拔凉的痛。 桌子上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席暮蹭的坐起来,擦干眼泪,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她清清喉咙,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喂?” 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亦如往昔般的低沉磁性,“我在你家外面,出来!”简短的一句话,他立马挂断手机。 席暮听着手机里嘟嘟声,有些怔忪,回过神后,脸色起了变化。他来做什么?是来和她当面说清楚,要分手了吗? 努力忍住心底的颤抖,席暮将东西迅速收拾好,而后拿起外套和手机,她把心一横,蹬蹬蹬踩着楼梯,下楼去了。 来到小区外面,看着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白色迈巴赫,席暮深吸了一口,而后大步走了过去,却只是走到他的车边站定,没有再动。 “上车!”将车窗降下来,车里的男人沉声道,“你不怕被邻居看到了吗?” 他的话,似乎刺激到她,席暮看看周围,眉头皱皱,急忙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等她上车,乔希尧隐隐一笑,忙的启动车子,把车子开到僻静的一处地方。 白色的迈巴赫停靠在小河边,周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风景宜人。 小镇上一排排悠远的红色灯笼排开,有着浓浓的古典韵味,搭配上小镇的古朴宁静,分外让人感觉惬意舒服。 “你哭了?”乔希尧看着身边的人,见她双眼红红的,顿时沉了脸色问她。 席暮低着脑袋,眼角余光瞥见他皱着眉头,阴沉着脸,她的语气也是冷冷的,“没有!” 她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揪住衣服,那小模样看的人可怜,心底的柔软被触动,乔希尧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过来,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还敢说谎,你明明就是哭过!” 低头,压低脑袋吻上她的眼角,舌尖传来淡淡的咸涩味道,乔希尧眼神暗了暗,声音变的沙哑,“不许哭!” 席暮被他强势的抱到腿上,挣脱不掉,只能伸手推抵着他的靠近。彼此两颊相触,他的气息吹拂过来,让她心里紧绷的那根琴弦倏然断裂,眼泪滚落出来,“乔希尧,你不用说这么多,你不是来谈分手么?我答应!” 她呜呜咽咽的低喃,却是听的乔希尧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她分手的?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啊!暗暗溢出一声笑,看着她吧嗒掉泪,他心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心情也变的开朗起来。 伸手抬起她的下颚,乔希尧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她,沉声道:“分手?你休想!”说完后,他猛地低下头,急切的吻上她的唇,火舌即刻探入,疯狂的卷住她的小舌吸允。好想念啊,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尝到她的味道,想的他全身都发疼! 车厢里寂静幽暗,只有彼此激烈的喘息声,口齿间的纠缠声,他用力吻着她,啃咬着她柔嫩嫩的唇瓣,那心急火燎的摸样,简直就想把她吃进肚子里去。 “暮暮,不许再说分手!”喘气间,乔希尧抚着她的后颈,将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低沉,“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软化,席暮将脑袋埋在他的心口,伸手搂着他的腰,贝齿紧咬着唇瓣,说不出话来。 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乔希尧双眼微微闪烁了下,将她的小脸从怀里抬起来,看着她乌黑的眼眸,沉声道:“我那天见黛凝,只是朋友间的祝福,别的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懂吗?” 席暮坐在他的腿上,与他面对面,看着他眼中的坦然,反倒感觉不好意思起来。是啊,黛凝已经有了男朋友,她是知道的,那她自己这吃的是哪门子醋啊?原本只是生气他说谎骗他,可后来他态度恶劣,她才气结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本来事情也没有多严重!如今这样,只能是她自己小气,吃飞醋了! “那你以后不许说谎,不许蛮不讲理欺负我,更不许指着鼻子吼我?”席暮抹去泪水,小嘴嘟哝着,还有些不依不饶。 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笑来,乔希尧温柔的看着她,见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带着泪痕,心里觉的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他有些心疼,口气温柔道:“好,这次是我错了!” 在听到他认错的时候,席暮心里蓦地一软,其实和他争论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吗?女人和男人争论,有时候无理取闹,有时候尖酸刻薄,可是归根究底,无非想要的就是男人的宠爱! “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不对。”席暮抬起头,望进他的眼底,悠悠道:“我不该那样说你,也不该和你说分手,更不该不相信你!” 她乌黑的眼中清澈见底,席暮很认真的自我批评,完全忽略掉男人眼中的邪恶,“对不起,我收回那些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中又带着哽咽,那晚说分手的时候,她真是后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过是自尊心作祟,才让她硬撑着面子,和他对顶的。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席暮将自己的红唇贴了上去,吻着他的唇,深深吻着他,感受着他的悸动,“希尧,我不要和你分开,永远都不要!”她轻柔柔的低喃,语气中带着爱意,一下下回荡在彼此的身边。 乔希尧听着她如此大胆的表白,身体被她刺激的全身滚烫,下腹那一阵火热瞬间坚硬起来。他伸手箍住她的腰,手指马上撩开她的衣服,直接伸了进去。薄唇猛的吻着她,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往下,手指也在解着她的衣扣。 “希尧……” 席暮被他炙热的激情吓坏了,此时还是白天,车子停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如果这时候有人走过来,铁定能看到他们两人在做什么,那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急忙伸手按住他摸上她腰间的手,席暮有些害怕,不敢在这样光天白日之下和他做这些事,虽然她也真的很想念她,但是她的观念还没有开放到如此程度。 男人似乎已经被情欲控制,完全漠视她的阻挡,手指开始恶意的挑逗。 “嗯……” 身体是被他调教出来的,只要感受到他的触碰,便会不由自主的随着他沉沦。身体软软的使不出力气,席暮几乎已经放弃,任由着他胡作非为,随意摆弄。 咕噜噜—— 静谧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怪响,席暮深陷的情欲瞬间清醒过来,她忙的推抵着他的抚摸,狐疑着问他,“你没有吃午饭?” 擦枪走火的关键时刻,乔希尧肚子里面一阵叫唤,立刻让他也回神过来。堪堪忍住想要继续的念头,他咬牙叹息一声,伸手将她的衣服穿好,低头吻吻她的嘴角,笑道:“早饭都没有吃呢!” “啊?!”席暮顿时大叫一声,心疼起来,她从他身上爬下来,沉声道:“那我请你吃饭去。”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给他指路,将他带到古镇一家好吃的小店。 小店里面虽然陈设简陋,但是菜的味道极好,尤其正宗。席暮点了很多她们这里的家乡菜,又特意点了饺子,两人其实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所以这顿饭吃的格外香甜,狼吞虎咽的吃着,不时的两人还对视笑着。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眼看着夕阳就要落山。乔希尧将她送到家外,看看她家的方向,他有些试探的问道:“要不然,我去家里看看伯父?” 席暮脸色咻的一变,急忙摇摇头,慌乱道:“不行!”顿了下,见他脸色似乎不悦,她忙的解释:“希尧,你别心急,先让我和爸爸慢慢渗透,咱们慢慢来!行吗?” 男人俊逸的脸上悠悠闪过什么,只是很快便隐去,他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好吧!”见他点头答应,席暮心里才松了口气,见他低沉着脸,她示好的往他身边凑凑,小手伸进他的手心里。 看着她笑眯眯的讨好,乔希尧缓缓溢出笑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他满脸的不舍,“暮暮,你什么时候回去?” 席暮乖乖的缩在他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也撅起小嘴,“还要再过几天吧!”每年只有过节过年的日子才能陪在父亲身边,她想好好陪着父亲,不忍心将他自己丢在家里。 五指用力收紧,乔希尧眉头一直蹙着,真想直接把她带回家,压倒在床上,三天三夜不准她下床。这几天和她分开,每晚他都失眠,睡着她躺过的那张床,可是害苦他了,几乎都是整晚一柱擎天,那欲望就算洗冷水澡都不能消减。 抬手看看腕表,席暮不敢再耽搁,生怕父亲起疑心,急忙转头望着他,娇声道:“你快点回去吧,到家给我电话啊!” “恩。”乔希尧伸手搂着她的脖子,低头又吻上她,口齿间的缠绵不断。 一个气息绵长的深吻后,席暮脸色红润,气喘吁吁的推开他,不舍道:“好了,快走吧,别让我爸爸看到!”说完后,她在他唇边吻了下,便迅速下车,阻止住他还想继续作恶的行为。 匆匆赶回家,父亲还没有回来,席暮急忙换好衣服,等她刚收拾妥当,席墨诚恰好进门。没有被父亲发觉,她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场突然的和好如初,让她整个人都心情飞扬,一张脸上笑意不减。 晚上吃过晚饭,她早早回到自己的卧室,窝在床上打电话。举着手机,足足说了一个小时,直到手机发烫,她才将把电话挂断。 伸手关掉床头灯,席暮躺在床上,想着他赶来找她的情形,嘴角不禁流露出甜甜的笑意。这样想着,心里又开始想念他,她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如此思念过一个人,这样心急如焚,这样铭心刻骨! 拿起手机,她微笑着打开按键,开始发短信:“睡了吗?” 发出去的短信,很快得到他的回复,“睡不着。”看着他的回复,席暮不自觉的笑起来,手指噼里啪啦按下去,再次将短信发送出去。 “你干什么呢?” “想你!你呢?” “我也想你!” 视线久久的盯着手机屏幕,她嘴角弯弯的,喜不胜收。那种巨大的幸福感将她包围,让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甜蜜。 第二天,席暮起了一个大早,五点钟便起床。她昨晚大半夜还没有睡,打电话,发短信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但是起床后仍然很精神。 “爸!”席暮打开房门,走出来看着父亲道:“我要回去了。” 席墨诚正在做早饭,听她这么说有点吃惊,问她,“出了什么事?” 走到父亲身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席暮虽然心里不忍,但还是归心似箭,只能撒谎道:“要去学校值班。” 见女儿这样说,席墨诚点点头,急忙将家里做好的小菜给她装好,又带上一些特产,嘱咐她,“工作忙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好。”席暮忍住鼻酸,伸手搂着父亲的脖子,柔声道:“爸爸最好了!” “这孩子!”宠溺的拍拍她的头,席墨诚提着东西,将女儿送到车站,目送着她离开。 一个多小时之后,席暮坐车赶回T市,下了长途车,她直接打车赶回天阶花园。掏出钥匙,轻轻将房门打开,屋子里面还拉着窗帘,而卧室中的男人,躺在床上,好梦正酣。 席暮将东西放好,蹑手蹑脚走到卧室,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看着闭着眼睛,熟睡的男人。 男人侧卧在床上,光裸的上半身健硕性感,他翘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胸膛随着呼吸起伏,露出肌肋分明的下腹,那张俊逸的脸被暗影遮挡,透着神秘和诱惑。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席暮渐渐靠近他,轻抚着他健硕的胸膛,满意的听见他低喃一声,“唔……” 见他翻身继续睡着,她坏笑着走到床边,把冰冷的衣服脱掉,掀开被子,钻进他的怀里取暖。 乔希尧正在做梦,梦里正把那个小女人扒光了衣服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突然间,怀里多出柔软的一团东西,他本能的收紧手臂,却感觉怀里的触感更加真实。 慢慢的睁开眼睛,乔希尧皱皱眉,怀里抱着一具温热的身子,被他自然的压在身下。 低头,望着躺在他身下的女人,乔希尧眯起眼睛,深邃的眼底,闪现出巨大的惊喜,语气中带着不敢置信。 “暮暮?” 095 和好如初 低头,望着躺在他身下的女人,乔希尧眯起眼睛,深邃的眼底,闪现出巨大的惊喜,语气中带着不敢置信。 “暮暮?” 掌心下,女子的肌肤细腻柔滑,那双乌黑的纯澈眼眸直直看着他,让他升起恍惚的错觉,“暮暮,真的是你?”他极度不确定,皱着眉又问了一遍。 席暮仰着脑袋,往上看着他,她嘴角弯弯的,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第一次主动的要求:“吻我!” 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乔希尧神智渐渐复苏,耳边倏然放大的,都是她柔柔飘来的那两个字,空气中的炙热,瞬间便被点燃。 她妩媚的躺在他的身下,柔软的身体磨蹭着他,而她绯红着脸颊,主动娇媚的求欢,这样的刺激,让乔希尧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下身的迅速起了反应。 “啊……” 几乎没有任何前戏,他心急如焚的闯进去,直接贯穿她。他的坚硬巨大,让她的身体瞬间绷紧,情不自禁的收紧,不断地吸附着他。 低头,火热的唇,吻上她的唇瓣,他用贝齿轻轻啃咬着她细嫩的肌肤,一路往下,吸允出点点暗红色的印记。 “希尧……” 身下的女人面颊潮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脸颊两边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 席暮睁开眼睛,凝视着覆在她身上的男人,从心底溢出爱恋来,她情不自禁的拥紧他,心甘情愿的随着他,共赴沉沦。 男人被她突来的火热刺激到,压着她起起伏伏,不眠不休,身体的极度亢奋让他失去了往日的理智,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狠,越来越快,将她逼迫的哭声连连,缩在他的怀里,呜咽着低喃。 “唔,……不要了,我错了!” 娇嫩的身体,实在承受着不住他的折磨,席暮软着嗓子求他,呜咽的低泣。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怕了,开始求饶。可是男人早已失去理智,哪里还能顾得上她的祈求。她越是求软,要他放过她,男人身体里的邪恶因子越是作祟,他身下的动作越加狠厉,将她蹂躏在身下,狠狠地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吐。 窗外阳光正好,厚重的窗帘遮盖住一片旖旎,房间中的两人似乎不知疲惫,忘却所有的一切,深深地占有着彼此…… 等到他们两人结束这一场欢爱,醒来后已是下午,两人进行过剧烈的体力运动后,肚子都很饿。席暮穿着他的衬衫,把从家里带来的各种精致小菜拿出来,摆在盘子里,又端着送到床上。 两人美滋滋的坐在床上,吃着味道鲜美的饭菜,肚子填饱以后,男人空虚的精力填满,整个人又开始散发邪恶,拉着她继续做运动。 厨房的流理台上,客厅的沙发上,巨大的电视柜上,华丽的餐桌上,就这样反反复复,屋子里每个角落,几乎都留下他和她爱爱之后的痕迹。 男人身体力行,果断的实现着,三天三夜不让小女人下床的豪言壮语!事实证明,乔希尧所言非虚,他们两人当真三天没有出过门,也没有离开过那张巨大的双人床。 三天之后,新年的假期结束,男人神清气爽的起床,赶去公司上班。留下全身虚脱的小女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拼命的补觉。这三天,她几乎都没有合过眼,真要困死她了! 躺在温暖的床上,手机关掉,窗帘拉上,隔绝掉外界所有的干扰,席暮心满意足的睡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他下班回来,非要拉着她继续运动,她才被吓得一激灵,急忙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起来,逃到浴室里避难去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摸样,乔希尧低低一笑,嘴角流露出来的笑容温和。这三天的餍足,让他心情大好,以至于他破天荒的没有在假期后第一天上班骂人,公司里各个部门主管,都在暗自窃喜,心想着他们英明神武的大总裁,这是转性了吗? 浴室中,白色的按摩浴缸宽大,席暮将身体浸泡在温水中,里面加入了舒缓神经的精油,温温热热的水流,缓解着身体的酸疼,舒服的她直叹气。 乔希尧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她将脑袋靠在浴缸外延,整个身体伸展,惬意的仰躺在浴缸里的养眼画面。 “舒服么?”伸手撩拨几下水面,乔希尧含笑望着她,柔声道。 “舒服!”席暮闭着眼睛,听见问话本能回答,并没有深想,等她察觉出不对劲时,男人的魔爪已经伸进了水里。 “宝贝,我能让你更舒服!”将衬衫的袖子撩起来,乔希尧露出结实的小臂,俊脸上带着邪魅的笑意,他将手指伸进水里,顺着她袒露的肌肤,一寸寸往下摩挲。 “不要,疼……”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探了进来,直接抚摸着她的敏感,席暮立刻皱起眉,缩了缩脖子往后躲开他的手。这几日连续的缠绵,让她下身有些受伤,早已红肿起来的私密,如今被他触碰,立刻刺疼的难受。 听见她喊疼,乔希尧马上蹙起眉头,伸手将她从浴缸中拉起来,把她放到高处查看,果然见到那里红肿。让她去蓬头下冲洗干净,他拿来药膏,动作轻柔的给她涂药。 双腿被他分开,虽然知道他是在擦药,但是这样的动作,还是让她感觉娇羞,一张小脸上带着红晕,席暮无力反坑,只能乖乖被他摆布着。 将药膏挤在手指上,乔希尧挽起袖子,温柔的将带着药膏的手指伸入进去,原本是很单纯的上药,可是手指间的进出,慢慢的让男人燥热,身体又有了反应。 “嗯……”下身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席暮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火辣辣的痛感得到缓解,她仰着脖子叹息一声。 低头,吻上她的唇,乔希尧伸手箍住她的腰,手指顺着她开敞的浴袍伸进去,肆意的摩挲着她柔嫩的身子,手指间的温软又让他把持不住,身体亟待疏解。 “折磨人的小东西!” 呼吸不稳间,乔希尧及时打住,拼命抑制身体的那种亢奋,只是浅尝辄止,赶快转移注意力。伸手在她翘起的臀部上揉捏一阵,他这次满意的放手,扬起嘴角,魅惑的低喃,“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席暮被他吻的全身无力,此时听见他这么说,才勉强站直身体躲过他的魔爪,一溜烟跑进换衣室,赶着换衣服去了。 眼看着她红着脸跑远,乔希尧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松开领口,一脸痛苦的盯着自己挺立的某物,自我安慰:兄弟忍着吧,为了咱们以后的性福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 半个小时以后,席暮挑选好一套随身的衣服穿上。白色的长款毛衣,搭配着米色的紧身裤,外套是流行的淡粉色,这样清丽的穿着,很凸显出她靓丽的身姿。 见着她朝气蓬勃的穿戴整齐,乔希尧满意的点点头,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出了公寓,往餐厅而去。 ……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缓缓驶入停车场,车子挺稳后,从车上走下来两人。乔希尧伸手牵着她,两人一起往西餐厅而去。 高雅的西餐厅,环境浪漫,华丽堂皇。 餐厅的服务生,殷勤的将他们引导到靠窗的位置,临近窗外的位置,视野极佳。 窗外夜景璀璨,色彩斑斓,居高而望,天上的繁星好似伸手便能触摸到。 “想吃什么?”乔希尧接过菜单,挑眉看看身边笑的一脸灿烂的小女人,嘴角含笑问她。 席暮回头看看她,嘴角弯弯的,笑道:“你做主吧,反正我很饿!” 快速的点好餐点,乔希尧打发了服务生,回头将她搂在怀里,坏笑着低头,在她耳边道:“宝贝,你的小嘴真馋,这样喂都喂不饱你啊?” 她俏丽的脸上蹭的红透,直接红到耳根,席暮抬头望着他,愤愤咬牙。这男人,怎么能这么色情啊?说出来的话,真是下流到极点! 正要转头回嘴,眼前却豁然走过两个人,席暮含笑的嘴角,在看到那两人时,缓缓收敛起来。 只见,斜对面走来的两人,男人俊美邪魅,女人娇俏可爱。两人手挽着手,很亲热的摸样,让人看在眼里,竟然有种爱人的错觉。 穿着粉色大衣的女孩子,一脸粲然的依偎在男人身边,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却见男人低着头,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嘴角的笑意随着她的笑脸起伏。 “曜……”女孩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温柔的唤着她身边的男人,娇嗔中带着妩媚,而她那种动人的脸颊,天真无邪,透着清澈灵动。 远远地看着,席暮听不真切他们之间的谈话,她只能看到秦曜挽着一名女子,两人并肩往餐厅外面走去。秦曜身边这次出现的女人,明显不同于以往,和上次的蒋丽丽完全不同。 席暮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眉头慢慢的蹙起,等她看清秦曜嘴角那种发自心底的笑容后,心里徒然一沉,紧接着便涌起寒意。如秦曜这般花心倨傲的男人,嘴角何曾有过那样温柔宠溺的笑容,他身边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他小心翼翼的呵护备至? “看什么呢?”见她愣神望着远方,乔希尧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熟人。 缓和过来后,席暮忙的回过神,笑了笑,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神色如常道:“没事!” 餐点很快上齐,闻着牛排的香气,席暮食欲大开,稀里哗啦一顿狂吃。这三天真是把她饿坏了,饭都不让她好好吃,就知道让她做运动,体力完全透支,只能任由他摆布出各种动作,供他狠狠发泄。这男人,太邪恶了! 吃完晚饭回到家,意犹未尽的男人,自然又是将她抱上床,使出全身解数的挑逗。席暮被他逗弄的娇吟不断,身体再度被他掌控,眼看又要缠绵不休,好在男人还算有良心,见她下身还红肿,没有真的忍心再吃掉她,生怕让她落下病根。 虽说没有吃掉,不过男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吃不成,也要把她压在身下,从头到脚蹂躏一番,狠狠吃了她的豆腐,便宜占得足足的才肯罢手! 新年过完,学校还没有开学,所以席暮还是过着悠哉悠哉的小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买来新鲜的蔬菜鱼肉,精心的做好饭菜,等他回家吃饭,眼看着他将自己做的饭菜吃光,她的心里都会溢满幸福。每到那样的时候,她都会情不自禁的低叹,幸福不过如此吧? 男人的精力依旧旺盛不减,每晚被他纠缠着,看着他与白日里不同的脸孔,席暮觉的很好玩。这个男人,只有在这个时刻,才会放下身段,厚着脸皮和她求欢,然后任由她提出任何条件,都会一口答应,绝对不会还价!所以,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他最乖的时候! 身体的缠绵,让她和他弥足深陷,爱情就这样不知不觉的铭心刻骨,直到深入彼此的皮肉中,深刻到彼此的灵魂中! …… 春节过去,转眼便是二月。二月中有个很特殊的日子,情人节。而乔氏的周年庆典,也恰好是在这个日子。 一大早起床,乔希尧走出卧室,迎面就看到厨房中穿着睡衣,站在流理台前做早餐的小女人。 暖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洒下大片的金黄色。 女子穿着卡通睡衣,上面可爱的图案让人忍俊不禁,她纤细的身段包裹在睡衣中,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衬托她清丽的脸颊格外清纯。 只见她低着头,带着围裙,站在灶台前,砂锅里煮着粥,她细心地将蔬菜一一洗干净,动手切好,将各色蔬菜搅拌在一起,很快做出一盘蔬菜沙拉。 她不时的抬起手,将散下的碎发挽起到耳后,面容宁静,嘴角那微露的笑意,带着让人幸福的温暖。 眼前的画面,就此被定格住,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定定望着她的背影,他的心底一阵阵冒出温暖,那种说不出的幸福让他沉迷。 从小他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父母的离异让他受到波及,很少享受到家庭温暖。成年之后,他忙着接手家族生意,忙着应对着商场上各种棘手的问题,很难再享受到这种自然淳朴的亲情。自从和她在一起后,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她含笑的脸庞,看着她为自己洗衣做饭,看着她为自己打理生活。他以为自己会腻,日子久了也会烦躁,会不愿意有人介入他的生活,改变他的生活习惯。但是这种念头,在他们住在一起后,悄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她也会撒娇耍赖,也会对着他使性子,动不动给他摆脸色看,可是每每看到她这样,他都会觉的这是生活中的乐趣,一直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乐趣!这种乐趣让他感觉真实,也让他觉得踏实。有时候,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活跃在这间屋子里,他的脑海中都会情不自禁的幻想着,如果有一个他和她的孩子,也在这间屋子里玩闹,和她一起跳来跳去,那场面该是怎样的甜蜜温馨呢? 将衬衣的袖口系好,乔希尧微笑着慢慢走了过去,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低声道:“暮暮,明天是乔氏的周年酒会,你和我一起出席!” “啊?!”席暮正在煮粥,听见他这么说,脸有难色,“希尧,我们要一起去吗?” “当然!”乔希尧见她一脸惊讶,好笑的挂了她鼻尖一下,沉声道:“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席暮脑袋里想着别的事情,见他这么问,只是满脸懵懂的看着他。 紧抿的薄唇笑了笑,乔希尧伸手捧起她的脸,那双黑曜石般的眼底璀璨如星,一字一句道:“跟在我身边,你不需要低头!” 他的话,让她心头一暖,凝着他溢满柔情的双眼,席暮心里的疑惑散去。是啊,正如他所说,既然跟在他的身边,她就应该信任他,应该紧紧跟随着他的步子,陪在他的身边!这代表了他对于她的一种承诺,而她如果再要却步,那就真的太伤他的心了! “好!”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心里感动的酸涩,她踮起脚尖,仰头轻吻在他的嘴角。换来的却是男人搂紧她的腰,深深吻住她的唇。 箍住她的脑袋,乔希尧加深了这个吻,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她圈在身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属于他的! 庆祝乔氏成立的酒会,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前几年的庆典,都是由乔菁回国亲自主持,不过这几年,她已经放手交给儿子去主持,而她自己专心开展着国外的业务。 乔希尧亲手准备今年的庆祝酒会,每一个细节,都由他亲手操控,似乎在隐隐酝酿着什么神秘的计划。不过外界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得当,没人知道究竟藏着什么细节,只要少部分人有幸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大总裁,要在这场盛大的酒会上表演什么!只是当那些人知道这个内幕消息后俱都震惊不已,完全不敢去想象,这样如王者般的男人,竟然也会有那样的一面? 这场盛声势浩大的晚宴,将在T氏最著名的,故园七星级酒店举办。故园,是一座园林式的酒店,酒店的建筑风格是明清风格的城楼样式,远远看去高高巍峨的城楼屹立,气派不凡,熠熠生辉。 将宴会的场所,选在酒店的最高层,符合他一贯的品味。他一直喜欢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那种卓然感觉,让他从骨子里飘逸出一种满足感。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经过上午一阵紧锣密鼓的筹备,乔希尧再次到会场确定诸多细节,妥贴的安排好今晚的每一个步骤,脸上的神情异常紧张。 深邃的眼眸环视一周,乔希尧薄唇紧抿,那张俊逸的脸上似乎带着微笑,只是那双眼眸太过幽深,遮挡住他嘴角的笑容。 “晚上的事情,不许出丝毫差错!”低低吩咐了一句,乔希尧转头嘱咐助理,语气深沉。 “总裁,所有环节,我都一一确定过,请您放心!”精明的助理巡视整个会场,再三确定后,便肯定的向他汇报。 满意的点点头,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乔希尧目光沉淀,急忙出了晚宴会场,将车子开走。 车厢里,乔希尧双目直视,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他微笑着将电话拨了出去,“暮暮,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电话那一端,席暮听着他温柔的挂断电话,一张小脸上溢满幸福的温柔。准备好东西,她提前下到楼下,等着他来接她。 远远地,那辆白色的迈巴赫车子驶来,眼见车子越来越近,席暮兴高采烈的朝着他挥挥手。将车子稳稳停在她的身边,乔希尧降下车窗,柔声道:“上车!” 席暮欢喜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等她坐稳后,男人立刻将车子开走,朝着市中心的商业街而去。 今晚是个特殊的日子,让她满心忐忑,却又甜甜的满足,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晚的这场宴会,带给她的惊喜,将是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记忆! 096 求婚(必看) 萨洛菲尔礼服店,是整个T市最出名的礼服店,这家店铺中出售的礼服,均是出自名家之手设计,能够在这家礼服店购买礼服,除却金钱,还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因为这家店铺里面的所有礼服,均是独一无二的设计,纯手工缝制的礼服,每款样式只此一件,尤为珍贵。而这家店铺,为了保证客源的正统性,从不收现金,只有店里的钻石卡会员,才能从这家店铺将独仅此一件的礼服买走。 古典欧洲宫廷设计的礼服店,巨大的水晶灯让人目眩,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席暮暗暗乍舌,看着那一件件样式经典,做工精良的晚礼服不禁感叹,虽然这些衣服没有标价,但是价格肯定不菲。 “乔总裁,这几件礼服都是最新款,昨天才从巴黎送来。”店员指着衣架上那几件新到的晚礼服,微笑着介绍。 乔希尧点点头,起身走过来,在众多晚礼服中,他一眼便看中一套,手指动动,说道:“就这件吧!” 店员欢欢喜喜的将那件晚礼服取下来,送到他们面前,笑道:“您的眼光真好,这件礼服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说话间,那店员伸手,就要带着席暮往试衣间而去。 席暮抬眼看了下那件礼服,微微皱眉,听见店员的话后,脸色更是暗了下来。镇店之宝?啧啧,这礼服看着是不错,只怕价格更是不错啊! 似乎看出她脑袋里的想法,乔希尧微微一笑,抬手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道:“快去试试,我等着看呢!” “恩。”见他一脸期待,席暮不忍扫他兴,便跟着店员的脚步,走进了试衣间。 宽敞的试衣间,高雅的如同皇室的卧室,试衣间里面有长长地欧式长沙发,还有巨大的梳妆镜,以及正面的落地镜。 换上晚礼服,席暮缓缓走了出来,还不及照镜子,便听到店员的赞叹声,“小姐,这件礼服穿在你的身上,真漂亮!” 慢慢的走到落地镜前,席暮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也有些愣神,她完全都没有想到,这件礼服穿在她的身上,会有如此效果。 桃红色的真丝礼服,肩带不宽,只有两指粗细,上面是褶皱的设计,随着肩带下来,胸前是V字领口,领口下摆缀着闪闪的流苏,而领口的弧度也恰到好处,隐约露出那饱满的沟壑。中间的腰部,是收腰的设计效果,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下摆则是自然的俯垂而下,飘逸的真丝布料,更加增添出这件晚礼服的飘逸。 乔希尧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她一脸吃惊,呆呆的对着镜子发傻。面前的她,穿着桃红色的这件晚礼服,美得动人心魄,那鲜润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映衬的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特有的妩媚,顿时能将人的心神吸附进去。 “真美!”伸手圈住她的腰,乔希尧从后面搂住她,看着面前的佳人,由衷的低叹。 席暮慢慢回过神来,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笑容,这件礼服穿在自己的身上,当真是好看,颜色,款式都是她喜欢的,清新雅致又透着娇羞。 换好礼服,乔希尧又找来化妆师为她化妆,而他就一直呆在旁边,静静观赏着她。 年轻的化妆师,看着如此俊逸的男人,边化妆边偷偷往他脸上看,险些把眉笔画偏,席暮看着如此情形,低低偷着笑起来。 “你出去吧!”终于冷峻的男人发话,受不了那双窥视他的眼睛,出声赶人。 年轻的彩妆师,虽然不愿,但是迫于他的威严,只好乖乖收拾东西,走了出去,将门带好。 几步走到她的身后,乔希尧伸手,将她长长地头发盘起,围成一个圈,固定在脑后,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 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席暮很是惊讶,不禁愣住。他如此娴熟的帮女人盘发,是不是以前经常做?那他以前都给什么人盘过发啊?这样想着,她的秀眉蹙起,小嘴也撅起来,有些不高兴。 “傻瓜,又胡思乱想什么呢?”见她皱着眉,低着脑袋,乔希尧低低一笑,伸手将她拉起来,抬起她的下颚问她。 见她眼神游移,不开口说话,乔希尧立刻会意,摇头道:“我是第一次给女人盘发!” “真的?!”席暮咻的抬起头,眯着眼睛,极其不相信的问他,“第一次就这么熟练啊?”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染上笑意,乔希尧将她搂进怀中,低头咬着她的耳垂道:“咱们的很多第一次都很熟练啊,你不知道么?” “色狼!”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席暮脸颊飘红,因为他的话,立刻有了不好的联想。 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乔希尧并没有多说什么,将她的脸转向镜子,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往她高高盘起的发髻中插&8226;入。 明亮的射灯下,只见一只璀璨的发簪别进她的墨发中,发簪的尾端镶嵌着钻石的流苏垂下来,闪闪发亮。 将视线望过去,席暮愣了愣,回过神后,恍然才发觉,她的脑后戴着的竟然就是那次拍卖会中,那套“蝶恋”中的发簪。 “希尧……”席暮将视线停留在那只发簪中,不敢确定的喊着身后的男人。 伸手搂住她的纤腰,乔希尧满意的望着镜中的女子,俊逸的脸上带着痴迷,“这套首饰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只不过那时候耽搁下来,如今物归原主!” 听见他的话,席暮立刻变了脸色,回身望着他,看着他幽深的眼眸,心里涌起波澜。他说这套首饰,本来就是送给自己的?那么,他是不是很早就对自己有了特殊的感觉呢?这样的念头,让她心里充满兴奋,也有点小小的骄傲!看吧,乔希尧,是你先爱上我的啊! 见她抿唇轻笑,乔希尧很配合的没有开口,任由着她想象力丰富的去幻想,只要她开心就好。今晚他都下定决心要给她这么大的惊喜,也不在乎让她多得意一次! 深邃的眼眸,凝着她诱人的唇瓣,乔希尧猛的低头,含住她的唇,紧紧吻着她,轻轻咬着她的唇瓣,将她的甜美味道吸允进嘴里。 “perfect!”满意的看着她的唇色转红,乔希尧魅惑一笑,伸手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出了换衣间。签好单子,他们两人立刻离开礼服店,开车往酒店赶去。 来到故园酒店,已是华灯初上。 酒店外面,里里外外围满了大批的记者,只是酒店的保卫工作相当出色,再多拥挤的记者,电视台的采访人员,均都被严严实实的阻隔在外面,任何闲杂人等都休想入内。 席暮坐在车子里,看着外面的保安工作到位,心里紧提着的心才放心,先前的不安和担忧也都散去。看着身边的她,表情不断变化,乔希尧皱皱眉,脸上闪过什么,只是被他很快隐去。 车子平稳的驶向酒店正门,伸手握住她稍显冰冷的小手,乔希尧脸色沉凝,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显露无疑。 将车门打开,乔希尧穿着黑色的晚礼服,先走下车,而后他伸手带出车里的人,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两人一同踏进酒店。 脚下是长长地红色地毯,席暮踩在这上面,心情忐忑,忽然有种明星走秀的味道。接受着四周瞩目的眼光,她紧张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只能将身体紧紧贴近身边的男人,由他温暖的手掌中传递来力量。 “放松!”乔希尧见她全身僵硬,笑着在她耳边低语,语气柔柔的。将她带上专用电梯,一路直接上到宴会的主会场,酒店的最顶层。 来到庆典的会场,华丽的大厅中,早已宾客如云。 大厅外,男人气定神闲的走来,他的臂弯中紧随着一抹娇小的身影,两人相携而来,男才女貌的搭配,立时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们二人,再也不能移开视线。 众人眼见着他们两人气势如虹的走进来,均都侧头纷纷议论起来,看着乔希尧身边的女人,有的人眼尖,认出她便是在“殇爱”中一炮而红的席暮。 “快看,原来是这个女人啊!” “是啊,怎么是她,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乔氏总裁的新宠吗?那黛凝呢,他们真的分手了吗?” 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让席暮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那些人有意无意间的调侃,让她觉的难为情,甚至有种羞愧的感觉,好像她的身份很可耻,根本就不应该同他这样身份高贵的男人在一起! 走在前面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听见那些议论声,只是坚定地挽着她,带着她一路走进主会场。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些时间,乔希尧被那些人拉去应酬寒暄,临走前,他特意将她拉到面前,沉着声音叮嘱她,“暮暮,不许乱跑,宴会开始后,记得到最前排!” “好的!”席暮忍住心里的不悦,乖乖的答应他,目送着他走入人群中后,她才黯淡了神色,眉头高高的蹙起。 翦瞳环视四周,只见周围筹光交错,众人衣着华丽。只是那种高雅,与她有些格格不入。 席暮正要收回视线,却不期然的撞入一双温润的眼眸中,定定望着远处的男人,她心思微动,想了想,还是对着他明媚一笑。 不远处,凌赫端着酒杯,与她遥遥相望,看着她温柔的笑意,他愣了愣,然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才抿唇回以微笑,他嘴角的笑意,蔓延至心底,涌起的却是苦涩的味道。 短暂的对视之后,凌赫深吸了口气,平静的收回视线,隔绝掉与她对视的目光,低垂下眼帘。 眼见着他的收回目光,席暮淡然一笑,心里有种释怀的轻松。端着酒杯,她微微扬起笑,心底默默对他祝福着,愿他幸福安逸。 宴会厅中,高调的走进来一男一女。黛凝身着白色的裹身礼服,婀娜风情,她面容明艳的走来,身边挽着风姿卓越的秋辰,两人款款而来。 秋辰穿着白色西装,与她走在一起,当真是亮眼抢镜,众人的目光急忙转向他们二人。眼见着他们亲热的走进来,众人先前的议论声都低了下去,纷纷明白过来,原来黛凝也是另觅佳婿,她与乔氏总裁早已是过眼云烟! 看着走来的一对璧人,席暮微微笑了笑,望向他们的眼神温柔,心底由衷的祝福他们。 擦肩而过的瞬间,黛凝与她对视一眼,在看见她发髻上别着的那只发簪时,眸底蓦然一沉,眼角的尖利乍现。 席暮没有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含笑着与她点头示意,看着她挽着秋辰走过,走进喧闹的人群中。 “暮暮,”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席暮转头,果然看到程安站在她身后,“你真漂亮!” “喂!”席暮低吼一声,走到她的身边,小声道:“安安,你说话不要酸酸的,我的牙都要被你酸掉了!” 调皮的说完后,席暮静等着程安来挠她,可是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开口,不禁让人心生狐疑,“安安,你怎么了?” 回头紧紧盯着程安看,席暮忽然发觉不对劲,往日活力四射的她,此时竟然暗淡无光,脸色也不好看,“生病了么?”伸手摸着她的额头,试探她的温度。 手下的温度正常,席暮这才松了口气,可见她闷闷不乐,又暗暗揪心,“安安,你和秦曜……”想起那晚在西餐厅见到的场景,席暮欲言又止,脸上带着担忧。 “我没事!”程安忽然扬起脸,消瘦的脸颊上挤出一抹笑,“别瞎猜,我真的没事。” 见她有意隐瞒,席暮也不能追问,其实不用细问也能猜出大概来,她只能在心底感叹。伸手搂住程安,她忙的找来别的话题,想要哄她开心。 很快功夫,程安又恢复了往日的叽叽喳喳,弄的席暮一头雾水,都要怀疑刚刚那一瞬间失落的人,究竟是不是她? 席暮看着她有意的遮掩,有些心疼,心里酸酸的难受。不忍心揭穿她,心想着既然早晚都要经历这一遭,那她情愿程安早点认清,这样以后才能生活的快乐! 陪着她一通发泄,席暮记着乔希尧临走时说过的话,不时的看着时间,眼见着时间就要到了,她忙的拉着程安,两人一起往会场中走去。 “席暮!” 蓦地,身后响起一声娇斥的声音,席暮往前的步子停住,她听出说话的人,缓缓转过身来。 身后站着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色的晚礼服,摸样亦如往昔的清纯。秦然大步走过来,几步走到她们面前。 眼见着她走来,程安下意识的将席暮护在身后,皱着眉头厉声道:“秦然,你有完没完?” 秦然怡然的走过来,距离她们一步站定,她挑眉看着她们的戒备,低落的笑起来,“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吵架的。” 往前站了一步,秦然直直对上席暮,两眼望着她,看了好久才沉声道:“我败给你了!”顿了下,她忽然耸耸肩头,得意道:“不过你也没有赢!” 看着她仰着脸,微微得意,席暮好像明白了什么,先前心里的怨气,倒是随着她孩子气的举止散去。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赢!”席暮笑了笑,沉声说道。 “真的?”秦然脸色微变,先前的得意消失,怀疑的问她。 嘴角的笑意变的真挚,席暮坚定地点点头,含笑说道:“当然!如果可以,要好好爱他!” 听见她的话,秦然立刻愣了下,不过很快便明白她的意图,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嘴角带着满足,“嗯,我一定!” 心里的最后一丝纠结,在这一刻轻轻放下,席暮心中豁然开朗。她真心笑笑,拉着程安欲走,身后再度响起那道女声。 “你不可能成为我的大嫂!”秦然盯着程安,突然沉沉的开口。 程安冷笑着转身,望着她的眼中带着不屑,“秦然,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你的大嫂!” “那最好!”秦然笑了笑,语气虽然带着高傲,但是话语却是真诚的,“我哥换女人的速度,你应该清楚。他不会对任何人认真的,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程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想和她多做纠缠,拉着席暮转身,两人就要离开。 见她们要走,秦然缓了口气,大大的眼睛中带着惋惜与不忍,“白语儿回来了,所有女人都没戏唱了!” 在秦然说这话的时候,席暮清楚的感觉到程安挽着自己的手指蓦然收紧,紧接着她的身体一阵坚硬,只是被她掩藏的极好。 程安一路往前走着,也许因为步子太快,迎面便撞进一具温暖的怀抱中。她慌乱的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孔。 抬头,看见秦曜蹙着眉头,站在她的对面,程安脸色咻的一变,满心慌乱。 “曜……”身边蓦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程安情不自禁的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张清纯的脸庞,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她忽然低下头,掩去所有的情绪。 席暮紧随其后的赶上来,她看着这一幕,虽然心里不忍,却又无可奈何。轻轻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脚下的步子微微停顿住,程安脸色几变,最终归于平静。随后,她拉着席暮,坚定地迈步走远,努力隔绝掉心底霎时翻涌起伏的疼痛。 眼见着程安头也不回的走远,秦曜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 …… 晚上八点,乔氏周年庆典晚会,准时开幕。 舞台上亮起一束光,男人如王者般走上舞台,麦克风中传出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立刻让台下所有的人都屏气聆听。 席暮站在台下,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悸动。眼底倒映着他俊逸的脸庞,让她心潮澎湃,心脏的位置怦怦直跳。 脑袋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等到她回神时,只见舞台上竟然多了一架黑色的钢琴。 众人俱都往舞台中央看去,只见乔希尧坐在琴凳上,缓缓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轻放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在灯光的映衬下,如梦如幻。 他弹奏的曲子,是曲调优美的——《Angel》 随着钢琴中响起琴音,舞台上分布的其他射灯,齐齐射向席暮,似乎是早就有人吩咐好,几架摄像机也将镜头一直对着她的脸。 乔希尧微笑的抚着琴键,他将嘴唇凑近麦克风,磁性的嗓音随着弹奏出来的曲调,悠然唱响。 Spendalltimewaiting Forthatsecondchance Forabreakthatwouldmakeitokay There’salwayssomereason 临近午夜总是那么悲凉 我需要一些慰藉 就像天使般的美丽 记忆从我的心底缓缓流溢 …… …… 一片沉寂里,乔希尧缓缓望向台下,所有人事都不见,只有他的Angel美好纯净,一如往昔。而回应着他的目光,呆傻的席暮只能听见自己心里花开的纤细声音。白炽灯光淡漠如皎洁月色,她的王子终于卸掉坚硬的铠甲,为她而来。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站在席暮身后不远处,程安原以为这个幸福的小女人会支撑不住,随时准备救场,而此时,她泪流满面。 灯一亮,人群中不知是谁尖叫连连,振臂高呼起来,这里面的很多人也都是常年厮混惯的“衣冠禽兽”,此时有人振臂一呼,顿时口哨声四起,接下来的助兴节目乱了套,一群年轻人围在舞台边上,众人尽兴的玩闹着。 “乔少,求婚啊!”忽然,人群中有人高呼一声,立马迎合了所有人的心愿,整个会场,蓦然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齐齐呼喊。 “求婚!” “求婚!” “求婚!” 在全场激烈的欢呼声中,乔希尧淡笑着走过来,他伸手示意全场安静下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攫住面前的女子,而后他掏出兜里的丝绒盒子,将盒盖打开,露出里面的卡地亚钻戒。心形的钻石,足足有9克拉,熠熠生辉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微微喘了口气,乔希尧稳稳心神,抬头注视着她,在她眼底的柔光中缓缓单膝跪下,沉声道:“席暮,你愿意嫁给我么?” 席暮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住,眼看着他下跪,她眼中的泪珠吧嗒吧嗒掉出来,嘴唇哆哆嗦嗦的颤抖,喉咙中直发紧。 喧嚣的人群中,黛凝逆着灯光而站,当她看着那个男人单膝下跪时,全身犹如坠入寒潭,那种彻骨的寒意将她冰封住。心脏位置传来阵阵揪疼,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那脆弱的器官,随时都能让它四分五裂。 暗影中,黛凝精致明艳的脸上苍白黯淡,几乎透明的没有一丝血色,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直到指甲深陷进肉里,才能让她抑制住就要涌出的泪水!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此时情不自禁的转头望着她,见她脸色煞白,秋辰幽怨的皱皱眉,伸手将她搂入怀里,温暖着她冰冷的身躯。 …… 许久都听不见她说话,乔希尧皱皱眉,看见她哭的眼泪横流,不禁温柔的笑起来,“暮暮,快点说话,我的腿都跪酸了!” 用力吸吸鼻子,席暮猛然间回过神来,急忙调整好呼吸,她沉而有力的回答他,“我愿意!” 哗哗—— 全场所有人爆发出一股雷鸣般的掌声,都被这浪漫的一幕感动。 伸出颤抖的小手,席暮将他拉起来,猛的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哭的稀里哗啦。 乔希尧回手搂住她,含笑望着众人,急忙将戒指拿出来,带进她的无名指中,烙印下他的专属。 掌声经久不息,口哨声此起彼伏。 在这一片喧闹浮华中,秦曜站在人群最外沿,冷眼看着一切,紧锁的眉头一直皱着,他下意识的将目光寻向泪流满面的程安,见她脸上晶莹闪烁,那菲薄的唇更加抿紧。 全场的射光灯,俱都投射在紧紧相拥着的那两人身上,凌赫含笑望着他们,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暮暮,如果失去我,有他能够如此珍藏你,那么我愿意为你! …… 晚上回去的时候,自然是缠绵悱恻,激情无限。宴会结束以后,席暮乖巧的跟着他上了车,一上车她便主动靠近过来,小手胡乱摸着他,逗弄的他全身发紧,见她娇滴滴的摸样,乔希尧狠狠咬牙,一路飙车回去。 将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刚刚挺稳,乔希尧便伸手将她抓起来,抱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火舌顶开她的贝齿,心急的吸允着她的小舌,用力嘬住,吸允着她的香甜。 火热的手掌摩挲着往下,修长的手指撩开她的长裙,他直接将手指探了进去。将她晚礼服的拉链解开,乔希尧脸色紧绷,俊脸上染满情欲,完全失去控制。 狭小的车厢里,撩人的温度骤升,迅速炙热起来。男人将她扶住,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面朝着自己坐好,彼此紧贴着身体,传递着两人间的需要。 乔希尧伸手箍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压抑不住的欲望亟待疏解,他将裤子的拉链解开,一举贯穿她,直直的深入。 突来的涨满让她溢出一声申吟,身体被他逗弄的软化无力,席暮无力的将脑袋垂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一下下深深地顶入,让自己与他融为一体。 渐渐地,他的力道越来越大,席暮有些受不了,忙的缩着身子往上躲他,可是男人猩红了眼,按住她的肩膀,下身的动作更加深入。 “唔!”重重一记深顶,席暮忍不住全身紧缩,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膀,虚软在他的怀里。微微喘了口气,她刚抬起头,却见不远处走来穿着制服的保安。 猛然间想起他们还在车子里,席暮立刻白了脸,刚才这一场激烈,车子一定晃动的很厉害,保安一定看了很久,才过来的吧!嗷嗷,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希尧,有人过来了!”席暮小声叫他,挣扎着要从他身下起来,可是下身紧连着,她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眼见着那人走过来,她急忙将脑袋往下缩,躲在他的怀里。 乔希尧伸手护住她,从车视镜中看到有人走过来,他微微降下车窗,低声道:“不许过来,有多远滚多远!” 保安往前的步子被他的声音震慑住,回头看看他的车牌号,左右思量了下,很识时务的转身走了回去,没有再来靠近。 眼见着那人消失,乔希尧将她身上的礼服整理了下,随手拿起她的外套将她半裸的身体包裹住,抱着她出了车子。进了专用电梯,一路回到天阶花园的房子里。乔希尧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抱着她进去后,伸脚将房门“砰”的一声踢上。 将她扔到卧室的大床上,乔希尧脱掉衣服,倾身倒下来,将她压在身下。名贵的晚礼服,此时早就褶皱不堪,上面湿漉漉的一大片水色印记,席暮看着衣服被他扒下来,丢在地上,俏脸上绯红一片。 男人好像是危险的野兽,呼啸着扑在她的身上,将她稚嫩的身体摊开,一点点把她吃进肚子里去。 身体再度被他撑开,席暮软着身子任他予取予求,今晚他的求婚献歌,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此时她软软的躺在他的身下,摸样要多乖有多乖的被他摆弄,随他尽兴的做出各种姿势,让他享受的要疯掉。 彼此的身体美妙的契合,乔希尧眯着眼睛,感受着她一阵阵的紧致,那种难以言喻的紧致,让他舒服的直叹气,满足的嘴角带笑。 “希尧,慢点……” 起起伏伏间,乔希尧将她紧紧搂在身下,看着她潋滟流光般的脸,他心猿意马,再也把持不住,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席暮睁着迷离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他,见他双眼中噌噌发亮,她隐隐意识到什么,急忙伸手往床头柜上摩挲,想要找出什么东西。 抬手让她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乔希尧魅惑一笑,伸手按住她乱翻的手,箍住她的腰,他紧紧抵着她,一阵快速的耸动之后,在那一阵极致的欢愉中,他尽数的释放出来,全数都留在她的身体内。 做完之后,两人倒在大床上,紧紧相拥着,一起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早,席暮睁开眼睛,身体便传来一股酸涩的痛感。昨晚的彻夜纵欲,又让她腰酸背疼,无奈学校开始上课,她愤愤瞪了眼身边精神抖擞的男人,认命的爬起来,去浴室洗漱。 洗了澡以后,席暮对着镜子梳头,想起昨晚那场浪漫的求婚仪式,她的嘴角弯弯的溢出笑来,心里暖暖的,蜜一样甜。回头,看着他洗漱穿衣服的摸样,她低低傻笑,满心欢喜。 蓦地,突然想起昨晚一时激情他又没有做措施,席暮小脸沉了沉,脑袋里慢慢浮现出上次看到的那些可爱宝宝,她就怎么也忍不下心去吃紧急药了,如果她有了他们的孩子,那宝宝的长相会像谁呢? “笑什么呢?”乔希尧穿好西装,回身看到她低着脑袋傻笑,见她拽到怀里,笑着问她。 打断那些胡乱的想法,席暮偷偷笑了下,心里立马做了决断,就让事情顺其自然吧! 回手抱住他的腰,席暮缓了口气,将手上的钻戒摘下来,她有些不舍道:“希尧,这戒指我暂时不能戴,等到我和爸爸沟通好,我们再……” 伸手点住她的唇,乔希尧温柔的看着她,笑了笑,沉声道:“好,都听你的。” 席暮感激的抱着她,低头埋在他的心口,却错过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 …… 舞蹈学校开学,席暮欢欣鼓舞的回去上班,经过情人节的求婚之后,她的心底充斥着满满的幸福喜悦,如今最让她头疼的问题,便是她和他关系,怎么让父亲去接受?一直以来,父亲对于乔家的态度,她心知肚明,父亲这个人也是固执的很,她只想着要慢慢说,一点点让他介绍,她想着父亲这样爱她,总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同意的吧? 暗暗叹了口气,席暮最担心的,还有乔希尧的妈妈,虽然没有见过她本人,但是报刊杂志经常能够看到她的专访,乔菁的大名,在整个T市谁人不知?她从二十五岁接手乔氏企业,二十多年过去,在商场上她的手段狠厉霸道,她的作风冷硬铁腕,这是出了名的!她要是态度强硬的反对,那乔希尧能够有能力去反坑自己的母亲吗?要是乔希尧一心反抗,那他们母子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闹僵? 席暮脑袋里很乱,求婚的喜悦与幸福,被慢慢冲散。她心情很低落,突然间心里有了恐惧,面对着未知的,却又隐约知晓的障碍,她感觉迷茫又困惑。哎,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这样一波三折? …… 乔氏总部,盛世。 总裁办公室中,男人端坐在转椅中,眼睛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了很久,好像若有所思。 “总裁,真的要将照片刊登吗?”带着黑色镜框的助理,低低说了句,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色。 乔希尧抬起头,看着那张照片,薄唇紧抿,照片的拍摄角度很好,恰到好处的露出女子的侧脸,五官不是很清晰,但是熟知她的人,定会一眼便认出来的! “去吧!”犹豫良久,乔希尧松开紧蹙的眉头,抬抬手,吩咐助理办事。 见他决心已定,助理也不再多言,将照片收好,转身出去,按照吩咐办事去了。 不多时候,乔希尧拿起电话,按下一个熟悉的号码,嘴角带着笑意。很快,电话接通,他的口气温柔,“暮暮,我今晚有事,晚点回去。” 电话那端,小女人似乎说了句什么,让他俊逸的脸上染满喜悦,“好,我会尽早回去。等着我,不许睡!” 挂断电话,乔希尧脸色兀自低沉下来,伸手拿过外套,他直接出了办公室,开车而去。 白色迈巴赫急速行驶在车道上,车子很快驶入幽静的林荫大路。巨大的铁门开启,车子开进花园中停下来,乔希尧打开车门,从容的从车里走下来。 “少爷,夫人在等着您!”洪叔走来,接过他的车钥匙,低声告诉他,语气中带着深意。 缓缓吸了口气,乔希尧抬起头望去,脸色闪过冷冽。终于等来面对面的时刻,他虽然不愿,却还是势在必行! 脚下的步子沉稳有力,乔希尧踱步走进客厅,迎面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的望着他。 乔菁穿着淡蓝色的套装,怡然的坐在沙发上,保养极好的脸上带着微笑,她嘴角的笑意温暖,丝毫也看不出凌厉。 “妈!”乔希尧缓缓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沉声道:“你有话和我说?” 微微笑了笑,乔菁端起面前的茶,轻啄一口,望向他的眼神很柔,“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是有话想和我说么?”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望着她淡然的笑意,乔希尧剑眉微蹙,感觉有些酸涩,锋锐的下颚紧绷。 看着他冷下来的脸,乔菁勾了勾唇,柔声道:“希尧!妈倒是很想看看,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究竟能不能让我刮目相看!”撂下这句话,她站起身,优雅的转身上楼去了。 望着她渐远的背影,乔希尧单手抚着下颚,那双锐利的眼眸中复杂难辨,他深沉的眸底暗涌,让人辨不清里面的情绪…… 097 面见婆婆 朝阳升起,带着蓬勃的生机,照耀大地。 迎着晨光的温暖,乔希尧精神奕奕的来到公司,上到五十层顶楼,他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迎面看到坐在转椅中的身影。 “妈!” 看到母亲微笑望着他,乔希尧愣了下,而后脸色沉凝的问道:“您来有事?” 乔菁将办公桌上厚重的资料推开,含笑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沉声道:“你想要另立门户?” 脸色沉了沉,乔希尧眉头渐蹙,深沉的脸上带着不忍:“以备不时之需,这是您教我的!”他这些年经营的除去乔氏企业,还有和朋友一起经营的属于自己的产业,在母亲回国之前,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事情发展不顺利,那么他最后的退路便是离开乔氏,带着席暮远走! “呵呵……”乔菁几不可闻的笑了笑,她走到儿子面前,双眼迥然的看着他,说道:“儿子啊,妈妈也教过你,商人最先要考虑的是利益!有利于乔氏的事情,凌驾于任何事情之上!” 乔希尧听着她的话,脸色几变,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这些年,乔氏企业在你的手里,资产总值翻了两倍!这说明,乔氏有你掌管,是对的!”乔菁拍拍儿子的肩膀,语气有着赞许却又透着冷酷,“所以,我不会换掉你!那不是明智之举!” “妈,我……”乔希尧皱皱眉,刚要开口和她说什么,却被她打断,制止住。 乔菁起身,拿起自己的手包,走到他的身边,抬手将他领口的褶皱抚平,沉声道:“晚上一起回来吃饭,咱们当面说吧!” 看着母亲如此平静的神情,乔希尧心底有些烦躁,完全摸不透她是什么用意,她的言辞分明是让他带着席暮一起回去见她,可是她这样晦暗不明的态度,究竟是何用意? 见他低着脑袋不说话,乔菁也没有恼怒,只是拍拍他的手背,柔声道:“我等着你们!”她的语气刻意加重了“你们”两个字,话里的意味明显,说完后,她平静的转身离开,将办公室的大门关好。 直到母亲的身影消失不见,乔希尧才回过神来,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心底涌上一波波难以平静的沮丧。自从父母离婚,他一直和母亲生活,母亲事业心重,对他是离多聚少,但是母爱却是没有距离的,无论母亲多忙,对他的关爱却没有少过! 其实不用母亲明说,他也能读到她眼底的失落,母亲的心,他是明白的!失去父亲,或者说从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心,这种伤痛是母亲心里永远的痛!如果能够,他情愿一辈子也不去触碰她的伤,可是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他爱上的女人,偏偏和他家有着这样无法抹去的纠葛!如果席暮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那该多好,虽然母亲做事雷厉风行,却没有门第执念,那么事情将会简单的多啊! …… 黑色的奔驰轿车,开进乔家祖宅,车子挺稳后,司机将车门打开。 “夫人,您回来了。”见她回来,洪叔急忙迎了出来,沉声道:“黛小姐来了。” 乔菁往前的步子顿了顿,她挑眉往客厅看去,嘴角隐隐带着笑意,而后她迈步走上阶梯,往客厅而去。 “伯母,您回来了!”听见脚步声,黛凝咻的抬起头,立刻站起来,直接迎了上去。 乔菁笑着坐下,看看她,锐利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黛小姐,来了。”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却又透着生疏淡漠。 黛凝脸色猛地一变,嘴角的笑变的坚硬,只是她很快隐去,再度温柔的笑起来,“听说您回国,我特意来看看。” 礼貌地点点头,乔菁淡淡一笑,说道:“黛小姐真是有心啊!”她的语气不温不火,反倒让黛凝有些坐不住,直奔主题。 “伯母,希尧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您知道了吧?”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黛凝沉声问道。 嘴角的笑意肆意扩散,乔菁转头看着她,颇有兴致的问她,“看来,你知道很多?” 黛凝满心恨意,不及分辨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想着挑拨,“那个席暮手段很多,她把希尧迷惑住了,所以才任她摆布!伯母,您千万别伤心,希尧只是一时糊涂!” 伸手端起茶碗,乔菁喝了口茶,脸颊上的笑意变的深远,“你知道为什么,当初你和希尧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不发表意见?” 面对她突来的质问,黛凝愣了愣,完全懵懂。回想着以前她经常出入乔家,每次看到乔菁她总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既不亲热也不阻住,似乎是默许了他们的关系,却一直没有正面和他们相对过! 脸上的神色沉下来,黛凝揣测不透她的心思,忽然发觉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的揣测之内。 见她摇头不语,乔菁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碗,沉声道:“因为我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有些话,不需要我多说,他自能分辨清楚!” “……”黛凝脸色几变,因为乔菁的话,立刻感觉脸颊火烧。这样带着讽刺意味的话语,分明是在羞辱自己!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低着脑袋,眼角锋芒乍现。 “这个女孩子,能让我儿子甘心求婚,她确有资本让我欣赏!”乔菁缓缓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强势,“黛凝,我对你的看法,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替我问黛老好!”乔菁怡然的转身,轻飘飘的留下这句话,转身上楼去了。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黛凝脸色阴沉沉的骇人,那张明艳的脸颊上带着愤恨,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彻骨的寒意。 …… 舞蹈学校里,正在上课的学生们,欢声笑语不断。 席暮穿着黑色紧身练功服,极为细心的教导学生们的每一个动作。她专注的一个个学生指导,亲自做示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站在教室外面的男人,眉眼柔和,盯着她的身影,嘴角露出笑意。乔希尧站在楼道中,看着她耐心给学生指导动作,那投入的摸样,真是亲切中透着可爱。 叮铃—— 下课的铃声响起,一群活泼的女孩子们,顿时欢跳起来,纷纷围着席暮叽叽喳喳的欢闹。 “席老师,可以下课了么?”突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席暮转身,便看到他含笑站在身后。 “希尧,你怎么来了?”见到他,席暮立刻咧开嘴笑起来,急忙走了过来。 伸手抹去她额头的汗珠,乔希尧温柔的笑笑,柔声道:“来接你啊!” 听见他的话,席暮心里甜蜜起来,因为他温柔,让她心存感动。回身看着那一大群好奇张望的孩子们,她脸色微红,踮起脚附在他耳边道:“你去外面等我,我马上出来。” 看着那些孩子们,乔希尧忍住想要吻她的念头,不情不愿的转身,按照她的话,走回车子里等着她出来。 将学生们遣散,席暮急忙去换衣服,迅速的整理好之后,她小跑着出来,一溜烟的钻进他的车子里。 “我们去哪?”席暮边整理衣服,边问他。 “去我家。”目光沉了沉,乔希尧看着她,口气沉淀,“我妈回来了!” 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住,席暮恍惚的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脸色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乔希尧笑笑,脸上很平和,看不出喜怒。 张张口,席暮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开口。小手被他握住,指尖传来他炙热的温度,她抬起头,望进他的眼底,看到的是他坚定的决心。 “暮暮,我们总要面对的,只要你不退缩,万事都有我!”看着她眼底的惊慌,乔希尧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的拥紧她。只要她坚持住彼此的信念,那么其他的事情,只要交给他就好! “答应我,不许退缩!”乔希尧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 深深叹了口气,席暮眼眶微红,因为他的果决而信心十足,“好,我答应你!” 低头,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下,乔希尧望着她,深邃的眼中深沉如海。随后,他发动车子,一直往乔家开去。 …… 回到乔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走进乔家祖宅,整栋别墅里面,环境优雅,清新自然。 将车子挺稳,乔希尧下车将她带出来,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两人一起往客厅中走进去。 客厅中水晶灯璀璨,走进那间金碧辉煌的房子,让人有种自然而然的压迫感。 脚下的步子变的缓慢,席暮心里是紧张的,甚至隐隐还透着害怕,她真的有些发憷,生怕一进门,便被他妈妈给轰出来! “别怕,有我在!”耳边响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手指被他用力握在手心里,席暮忐忑的心,随着他的安抚平静下来,她暗暗鼓励自己,有任何困难,她都要相信他,绝对不能退缩! “妈,我们回来了。”乔希尧伸手牵着她,一直走到客厅,两人并肩而站。 乔菁将手里的合同放下,抬头看看他们,脸颊上一丝异样都没有,她点点头,神情祥和说道:“恩,吃饭吧!”说话间,她起身,朝着餐厅走去。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乔家的晚餐迅速的准备好。 装修典雅的餐厅内,长长的欧式餐桌上,摆满着各色菜肴。连婶带着下人们上菜,她不时的将眼神飘向席暮,一脸的不安和心虚。 稍后,将菜肴上齐,连婶偷偷审视着她的脸,见她并没有异常后,紧提着的心才放了下去,随即转身离开,生怕有人看出异样。 晚餐的饭桌上,气氛异常安静,只有筷子触碰的声响,时而响起。 席暮不安的坐着,乌黑的眼睛不时的望向对面的人,见乔菁一直神色自若的吃饭,她的心里紧张的直打鼓,手心里都冒出细汗。 这样的场面,似乎不符合电视剧里的情节,依着他们这种关系,男方的妈妈应该是见到她就要破口大骂,紧接着就要把她轰出家门,然后极力反对他们交往的啊!可是她的神态怎能如此宁静,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呢? “吃饭……”见她端着饭碗发呆,乔希尧低低一笑,低头靠近她的耳边道。 耳朵上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席暮猛的转头,脸颊恰好擦过他的唇,他的气味吸入鼻端,让她在惊讶中红了脸,一直红到耳根。 “哦!”席暮立刻收回目光,脸颊上火热的灼烧,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她羞怯的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低头扒饭,不敢在胡思乱想。 见她白皙的脸颊上染满红晕,乔希尧惬意笑起来,伸手夹起一块鱼,他将鱼刺剔掉,然后才夹给她,直接放进她的碗里。 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鱼肉,席暮甜甜一笑,也将剥好壳的虾肉,放到他的碗里。只是她的手刚伸过去,还不及放到碗里,便被他低下头,一口将她手上的虾肉吃到嘴里,同时他还含住她的手指,吸允着不肯松开。 刚刚消散下去的红晕,再度窜出来,席暮被他的动作惊呆住,回过神后,立即把手指抽了回来。额头隐隐冒出细汗,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男人,竟然敢在这种时刻还玩暧昧? 翦瞳下意识的抬起,望向对面坐着的人,直到见她如常的夹菜吃饭,席暮心里的那口气才敢松下去。 回头,狠狠瞪着他,席暮心里的怒火突突直冒,眼神中充满怒意。奈何那个男人油盐不进,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双幽深的眼底分明说着:宝贝,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望着他眼中赤果果的情色,席暮心里一颤,默默无语的低下头吃饭,不敢再瞪他。 乔希尧见她不敢造次,得意一笑,他抬头看着母亲,却见她一直神色淡然,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人的这些小动作。 缓缓叹了口气,乔希尧脸色沉了下来,他若有所思的吃着这顿饭,心里起起伏伏。 晚饭之后,乔菁最先离开餐桌,她回到客厅,佣人们及时将水果和茶准备好。 席暮坐在餐椅上,脸色暗淡,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总觉得这样的气氛,哪里不对劲,对于乔菁的过于冷静,心底越来越疑惑。 “准备好了吗?”手掌被他握住,席暮愣愣的抬起头,看到的是他深邃的眼睛。 “准备好了!”深深吸了口气,席暮直直的望着他,嘴角带着笑意,回手握住他,坚定地答复他。 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将她拉起来,搂在自己身边,乔希尧面容沉定,带着她一步步走进客厅中。 偌大的客厅,欧洲进口的真皮沙发上,乔菁怡然而坐,此时看着他们两人,手牵着手走过来,她缓缓抬起头,眼睛注视着他们。 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乔希尧双脚站定,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持,“我们要结婚!”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慢慢的在她耳边弥散开,有种甜蜜的幸福也随着蔓延开去,席暮紧张的站在他的身边,此时她大气都不敢喘,静等着乔菁的反应。 许久以后,乔菁将手里的茶碗放下,她嘴角的笑意微微扬起,却有种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啪——” 静谧的空间里,蓦地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响,乔菁一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乔希尧的脸上。 席暮瞪大眼睛瞅着,等她回过神后,男人的脸上已经落下鲜红的五指印。 “收回你的话!”乔菁双眼中闪过一道狠厉,她眉头都不眨一下,冷冷的低声道。 伸手拽拽身边的男人,席暮手心发凉,心疼的要命,可他一言不发,只是薄唇紧抿。 席暮眼眶酸涩,急忙跑过去,却只来得及护住他被打偏的脸,伸手抚摸着他苍白的脸颊,她心里一阵阵揪疼,“伯母!” “闭嘴!”乔菁怒急瞪着她,那双眼底的锐利滑过,“我教育我的儿子,谁敢多说一个字?!” 乔希尧挨了打,一个字也不多说,偏着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伸手拉住席暮,将她护在身后。 看着他护卫式的动作,乔菁冷笑一声,猛的逼近,反手又是一巴掌,那狠厉的眼神却完全是冲着席暮去的,“你收不收回?” “我……”席暮心底一颤,面对着她的强势逼问,竟然支吾起来。 “席暮!你敢!”听见她犹豫的声音响起,乔希尧咻的厉目,脸色阴沉下来,他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咬牙道:“记住你答应的话!” 贝齿紧咬着唇瓣,席暮望着他愤怒的眼睛,眼眶酸酸涩涩的难受,眼见着他的脸颊上鲜红的五指印,她只觉的心在一阵阵收紧,刺疼起来,可她硬生生忍住,不敢再退后一步! “暮暮,你先回家!”缓和了下,乔希尧见她哀戚的一张小脸,心有不忍,将她拉到身边,柔声道。 原本想要继续留下来,可她看到乔希尧对着使眼色,又看看乔菁震怒的脸,勉强点点头,她转身离开乔家。 席暮出了客厅,来到庭院时,就看到管家洪叔早在等着她,“席小姐,上车吧!” 往前的步子停住,席暮眉头渐蹙,心里有了怀疑,不敢贸然上车。 洪叔见她心存疑虑,立刻了然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是少爷吩咐过的。” 听见他这样说,席暮心里的疑惑才散去,她礼貌的点点头,急忙上了车子。 等她坐好,洪叔微笑着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将她送回天阶花园。看着车子开出大门,他慢慢收回视线,却在看到仍旧僵持的那对母子时,脸色充满无奈。 …… 冬日的夜晚宁静,豁亮的客厅此时灯火昏暗,一楼转角的吧台上,坐着两道落寞的身影。 乔菁坐在吧台前,手里端着一杯伏特加,那双锐利的眼眸卸下防备,染满寂寥与辛酸。 而在她的身边,同样落坐着一道黯然的身影,乔希尧紧挨着她,单手抚着下颚,修长的手指,触碰着酒杯的杯沿,不停地摩挲着。 “妈……”乔希尧低低叫了她一声,好看的剑眉皱起,“你还爱爸爸吗?” 昏暗的灯光下,乔菁明亮的眼眸瞬时黯淡下去,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嘴角勾起的笑意温柔,但是你细看之下,便会发觉,那抹笑容过于漠然。 “我这辈子啊,到死都会只爱你爸爸一个人!”仰头喝了杯中的酒,乔菁轻柔柔的开口,嘴角的笑意越发孤寂。 松开的五指慢慢收紧,乔希尧感觉心口压抑,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可是当年的事情,和席暮没有关系!” “当然!”乔菁紧蹙的眉头舒展下来,她嘴角淡淡扯出一抹笑,“否则我绝对不允许,她站在我的面前!” 将杯里的伏特加仰头干掉,乔菁眉宇间一沉,回头看着他,语气中却是总未有过的落寞:“可席暮毕竟是她的女儿!希尧,你怎么忍心在妈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说完这句话后,乔菁径自起身,转身一步步走上楼,只留下那道寂寥的背影。 乔希尧注视着她走远,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染满纠结,他锋锐的下颚紧绷,眉宇间的愁容久久都不曾散去。 三楼的卧室中,宽大的落地窗前,静静站着一抹暗淡的身影。 窗外的花圃中,种植着大片大片的蓝紫色紫鸢花,在这寂静的夜里,淡淡散发着幽暗的光华。 乔菁双手抱胸站在窗前,低头望着那大片花海,嘴角渐渐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他和她,只有初见,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初见的那一刻,那么该有多好? 与他相识的那一年,也是在紫鸢花盛开的季节里。 那是个惬意的午后,她午觉睡醒后,跑到外面采了一大捧紫鸢花回家,她才刚踏进自家的大门,迎面便看到客厅中央,站着一名少年。 午后温暖的阳光挥洒进来,只见那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背对着她而站。 “小菁,快来见见卓航。”看到自家女儿风风火火的跑进门,乔正冷峻的脸染上笑意,宠溺的对她招招手。 乔菁就那样被父亲拉过去,推到那个少年面前。她不习惯贸然见到陌生人,此时被父亲硬推来,极为不高兴的皱起眉,她挑眉望向他,却撞进一双琉璃般的眼眸中。 那时候阳光正暖,温润如玉的少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嘴角的笑容,比那刚入春的暖意更令人沉醉。 从那以后,家里多了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上学、放学,总能看到他,看着他纯净美好的笑容,看着他越发清俊帅气的脸庞。 渐渐地,他会陪伴在她的身边,就好像哥哥一样,总是护卫在她的左右。时不时的,他会皱着眉,告诉她:小菁,你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乔家的大小姐,自幼就是无法无天,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因她从小到大,都是众人眼中的骄傲,学习成绩一流,各种技能全优,只要是她想要学会的,必然能够精通。 可偏偏这么一个晶莹剔透的女孩子,唯独惧怕一个人,只要她动些小心思,被那人发觉,立刻就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小菁,你又不听话?”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平时能言善辩的她,却连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只是低下头,乖乖的走到他身边,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走。 而只在那个瞬间,在他牵住她的手时,她低着的嘴角,便会豁然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来,带着少女的纯真与羞涩,缓缓地溢满她的心田。 后来再多的日子里,即使怨怼,即使愤恨,即使离别,她都从未对他提起过,这大片的紫鸢花,只是为了想念,想念着他…… 098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黑暗的夜,蕴藏着神秘与浩瀚,让人迷失。 幽暗的房子里,只亮着一盏橘色的落地灯,宽大的沙发上蜷缩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席暮双手抱膝,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俏丽的脸上似乎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吧嗒”一声,房间的门锁响起,让坐在沙发上的女子一惊,反应过来后,她光着双脚,一溜烟的跑向大门。 “希尧!”几步跑到门边,席暮扑进他的怀里,牢牢抱住他的腰,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下来。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身影,怀里多出一具温软的身子,乔希尧含笑搂住她,只是脚跟还未站稳,就听见她呜咽的哭起来。 胸前的衬衣很快便被眼泪浸湿,乔希尧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 “傻瓜,哭什么?”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乔希尧皱着眉看她,见她眼圈红红的,薄唇紧抿。 “疼不疼?”席暮用力吸吸鼻子,伸手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脸庞转向灯光的位置,她心疼的看着他脸上的红痕,撇着嘴巴,又要哭出来。 乔希尧凝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甜甜的溢出蜜来,不忍她再流泪,他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将她搂在怀里,柔声细语,“不疼,我妈就是装装样子,没舍得真下手!” 眼角的酸涩更甚,席暮直直的望着他,见他红肿起来的脸颊,心想着这样重的手,还是装装样子?那如果她真的下狠手,会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见她皱着眉头不说话,乔希尧低低一笑,将她温软的身子往怀里紧了紧,柔声道:“她是我妈,对我动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只是这样,我宁愿挨个够!” “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席暮低着脑袋,小嘴撅的高高的,小声的驳斥他。 看她鼻尖哭的红红的,撅着小嘴低声嘟哝,乔希尧被她这幅摸样迷住,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将她的小舌吸允住,狠狠地砸住。 “嗯……” 渐渐地,男人的双手开始不老实,撩起她的衣服下摆,自然的伸了进去,抚上她饱满的浑圆,满意的握在手心里揉捏,感受着那顶端的粉嫩,在他的手心里慢慢挺立。 席暮被他吻的头晕脑胀,只能软在他的怀里,任他予取予求,他的手掌带着魔力,所到的地方,都能燃起一团火,直直撩拨着她心里的欲望。 身上的衣服被他扒拉开,露出圆润的肩头,席暮被他压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脸颊上带着绯红,她的唇瓣被他啃咬的红肿,看在男人的眼里又是一番刺激。 “暮暮,叫我!”低头,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往下,他修长的手指,将她裤子的纽扣松开,探了进去。 “希尧……”席暮仰着脸,定定的看着他的脸,乌黑的双眼中带着氤氲。 “叫老公!”粗暴的拉开她的裤链,乔希尧眼眸一暗,语气中带着沙哑,却又透着强势。 席暮愣了愣,回过神后,嘴角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她伸手攀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脑袋拉低,微微抬起身体,将红唇凑在他的耳边,缓缓唤道:“老公……” 那柔软的两个字,好像是世间最美好的词汇,让他心底震颤,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灿若星辰,比那天边最闪亮的星星都要耀眼。 乔希尧瞪着她的眼睛中都能喷出火来,那炙热的眼神势要把她融化掉,他猛地将她置于身下,抬手将她的上衣往上推,饱满的浑圆展露在他的眼前,他眯着眼睛,低头含住那挺立的粉嫩。 “嘶——” 情迷沉沦的时刻,不知怎的,触碰到他脸颊上的伤,乔希尧皱着眉头,疼的低叫一声。 听见他的声音,席暮忙的清醒过来,见他脸上红痕明显,她立马坐起来,按住他还要作恶的手,语气强硬,“不许闹了,我去拿冰块!” 说话间,席暮将衣服整理好,迅速的从他身上起来,跑进厨房中取冰块。很快,她拿来毛巾,将冰块包裹在干毛巾中,给他轻轻冰敷。 虽然男人满腔的欲望被忽然浇熄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着她小心翼翼,心疼不已的摸样,他依旧很满足。乖乖的将身体靠在沙发上,乔希尧轻眯着眼睛,温柔的享受着她的关爱。 乔希尧脸颊上的红肿经过冰敷以后,明显好了很多,肿已将消散下去,还有些红痕。洗过澡之后,两人一起躺在床上。 卧室里一片幽暗,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纱帘的缝隙中挥洒进来。 席暮情绪有些低落,她乖巧的缩着身体,依偎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她心里的不安与担忧渐渐远去。 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席暮枕着他的心口,低低的喃喃道:“希尧,我们要在一起!”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的眼皮渐渐酸涩,很快便闭上眼睛,睡熟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乔希尧侧头看看她,见她一张小脸恬静美好,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轻轻坐起身体,乔希尧将被子给她掖好,见她真的睡熟后,才起身出了卧室,来到书房。 将书房的门关好,乔希尧伸手打开台灯,弯身坐进转椅中。昏暗不明的灯光下,他的俊脸深沉,好看的剑眉深锁,锋锐的下颚紧绷成一条弧线。 掏出手机,他看看时间,眼底涌上一丝犹豫,心底有些凄凉的感触。踌躇了下,他还是伸手按下一串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乔希尧皱着眉头,沉声道:“爸,我有事和你说……” 窗外寒风陡峭,虽然已是初春,仍旧更深露重。 挂断电话,乔希尧站在窗前,望着浓稠的夜色,面容沉凝。从小到大,母亲对他细心教导,告诉他做人处事的道理,也教导他克敌制胜的手段。攻其软肋,是出奇制胜的法宝,这是母亲教给他的,乔希尧如今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是想着要速战速决,这样才可以把所有人的伤害降到最低点! …… 第二天大早,朝阳升起的时候,席暮自然睁开惺忪的睡眼。身边的男人,还在沉沉的睡着,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她从心里感觉满足。 每天睁开眼睛看到他,会让席暮感觉到幸福,这种充足感是无人能给与她的。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有这样执着的念头,疯狂的想要和这个男人厮守,一生一世。 “早!”在她愣神的时候,男人已经睁开眼,抬起脸在她唇上亲了下。 席暮撅着小嘴,坏笑的望着他,心血来潮的想要逗逗他,见他转身就要站起来,她蹭的窜起来,趴到他的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撒娇:“乔希尧,我要你背着我!你还没有背过我呢?” 背上一阵柔软温暖,顿时让他温柔的笑起来,急忙伸手拖住她,乔希尧侧着脑袋,沉声道:“你搂住,我背了啊!”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席暮只感觉一阵疾风而过,他转眼背着她出了卧室,开始绕着整间屋子跑动。 男人身形矫捷,背着身上的小女人绕着满屋子转,席暮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宽厚的背脊上,大笑不止。 不多时候,男人跑的满头大汗,将女人扔在大床上,凶狠的压住她。乔希尧伸手把她的衣服扒掉,把躺在他身下的,光溜溜的她禁锢住,将隐忍整晚的欲望爆发出来,一点点将她吃干抹净。 窗外阳光暖融,屋子里欢声笑语,这样惬意美好的画面,久久荡漾在彼此的心间。 …… 盛世,总裁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前,男人低着头,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合同,他俊逸的脸一丝不苟,不怒自威,全身散发着超然的气度。 扣扣—— 听见敲门声,乔希尧抬起头,沉声道,“进来。” 大门开启,走进来的人,让他微愣了下,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直视着她。 程安推门走进来,将手里的离职书,放在他的面前后,便站在他的对面,没有开口。 拿起她放下的辞职书,乔希尧看了看,抬头问她,“真的要辞职?不再考虑么?” 微微笑了笑,程安坚定的摇头,肯定的答复他,“我考虑清楚了!” 见她态度坚定,乔希尧也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拿起派克笔,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他签好离职书,程安感激的看看他,伸手拿起来,正要离开,却听见他沉沉的声音。 “程安!如果需要我们,随时开口!”乔希尧看着她,眼底染上一抹不忍,对着眼前的女孩子,他印象不错。她工作能力强,性格开朗,很随性很好相处。 “谢谢!”程安感激的看着他,温柔一笑,满心真挚。 站在原地想了想,程安还是转过身,直直的看着他,沉声道:“暮暮从小凄苦,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爱她!” 郑重的点点头,乔希尧脸色沉凝,一本正经的承诺,“我一定会!” 缓缓松了口气,程安释然一笑,望着他的眼神中充满笑意。以后有他在席暮身边,她肯定会幸福的,那么自己也能安心! “无论你有什么决定,一定要告诉她!”见她迈步离开,乔希尧再度叮嘱,脸色极为复杂。 程安往前的背影微顿,她惨然一笑,继而说道,“我会的。”走出去,她反手将大门关好,抱紧怀里的辞职书,渐渐走远。 看着大门合上,乔希尧眉头蹙起,眼神中带着几分低落。有些事情,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 席暮正在舞蹈学校上课,忽然接到程安的电话,她来不及上课,忙的请了假,直奔到飞机场。 人来人往的大厅中,席暮一口气跑来,焦急的四处找寻着那道身影。 “暮暮!”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席暮转身,立刻红了眼眶,伸手抱住她。 “安安!”伸手抱住程安,席暮哽咽着难受,嘴里酸酸涩涩的。 程安微微笑了笑,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抬手抹去她额头的汗珠,“暮暮,我要走了。” “去哪里?”席暮脸色煞白,伸手拉住她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不见。 努力挤出一抹笑,程安忍住眼眶中的酸楚,含笑望着她,柔声道:“美国!我想要回去了。” “为什么?你说过不会再走的啊!”席暮心急如焚,拉着她的手,眼中泪水闪烁,“是因为秦曜吗?我去找他!”她转身欲走,却被程安拉住。 她的质问,让程安低下头去,掩去满目的凄凉,拼命抑制住心中的刺痛。 蓦地,程安眼中腾起一抹光亮,让她嘴角的笑意变的满足,“暮暮,那些都不重要了!如今,我有了更加最宝贵的,等待着我去守护!” 席暮被她的话说的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呆呆的怔忪。 温柔的抹去她的泪水,程安将她拥紧,在她耳边悄然说了句什么,让她立刻瞪大了眼。 伸手点住她的唇,抑制住她的尖叫,程安拍拍她的脸,半是玩笑半是威胁道:“不许告诉别人,一定要保密!” “好!我不说!”原本的伤心,此刻完全被喜悦取代,席暮欢笑的搂着她,低低的嘱咐很多。 许久以后,席暮拉着程安的手,将她送到登机口,再度依依不舍,“安安,不如你留下吧,好不好?”想着上次也是在这个机场接她,距离如今也不过半年时间,那时候程安一脸灿灿,整个人好像展翅的蝴蝶。可她此刻却是满身落寞寂寥,怎能不叫人伤心难过? “安安,你要保证到了美国,立刻和我联系,否则我铁定杀过去,把你绑回来!”席暮忍住眼泪,凶狠的拉住她,恶言相向。 “噗!”程安被她的摸样逗笑了,含着泪水抱住她,沉声道:“我保证!” 两人对视一笑,虽然眼中都是含着泪水,却有种别样的幸福。有一种感情,虽不是血浓于水,却更甚亲情温暖。 机场大厅的播放器中,响起开始登记的催促声。 程安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衷心祝福道:“暮暮宝贝,你要幸福!”说完后,她狠心的转身,快步走进登机口。 眼看着她走远,席暮颓然的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将手停在半空中。直到程安的身影消失不见,她仍旧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泪流满面。 飞机上,温柔娴静的空姐,一遍遍催促乘客将手机关掉。 程安慢慢掏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看,将键盘锁滑开,她快速的编辑好一条短信,拇指犹豫在发送键上。踌躇良久,她紧咬着唇,将短信发送出去,而后果断的按下关机键。 飞往美国的班机缓缓起飞,飞机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中,程安看着漂浮的白云,嘴角渐渐溢出温暖的笑意。那么就让所有的一切,全部留在这里,而她要去找寻新的起点! …… 下了班,乔希尧回到家,推开房门,就看到缩在沙发上,哭成一团的小人。 “暮暮?”蹙着眉坐在她的身边,乔希尧小声的叫她,生怕吓坏她,“出了什么事?” 抬头看到他,席暮心里更加委屈,撇着嘴大哭起来,“安安走了!” 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乔希尧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问她:“程安去了哪里?” 席暮正要开口,忽然想起程安的嘱咐,又想着他和秦曜的关系,立刻冷了脸,连带着对他也没有好气,只是撅着嘴,不搭理他。 见她赌气的摸样,乔希尧低低一笑,心疼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他诱哄道:“别哭!现在交通很发达,她在哪里,你都能随时见她!” “乔希尧,你以后和秦曜绝交,好不好?”席暮脸色一沉,想起那个罪魁祸首,气的牙根痒痒,“他是混蛋!” “噗!”乔希尧忍不住笑了,对于她为秦曜做出的评价,深感满意。 见他低头闷笑,席暮立时翻脸,不客气的吼道:“笑什么?你们都是衣冠禽兽!” “……”乔希尧满头黑线,对于她的仇恨转移法,表示不满。 坏笑着将她扑倒,他眯起眼睛,狠狠瞪着她,冷声道,“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衣冠禽兽!” “啊!”席暮尖叫着推开他,灵活的躲开他的魔爪,急忙往卧室跑,只可惜她的动作怎么可能快过男人,几下子便被男人制服,然后直接扛回卧室,扔在床上,被男人当做晚餐,供他好好地享受去了。 身上穿的衣服,几下子便被男人趴下来,扔在地上。巨大的床上,两具身体交缠着,缠绵着,爱恋着…… …… 第二天大早,乔希尧早早起床,看着身边犹在沉睡的女子,他笑的很温柔。自从母亲回国后,这些日子,他们俩心情都不好,很久没有像昨晚那样欢快的笑过,回味着昨晚的缠绵悱恻,男人身体有了反应,可见她脸色不太好,回想着她这些日子精神不好,便堪堪忍住,想要她多睡一会儿。 轻轻下了床,乔希尧走进浴室冲洗,而后心情愉悦的,想要去做好爱心早餐。 席暮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哀怨着起身,身体酸疼,她暗斥男人的精力充沛。无精打采的洗漱,她看着镜子,发觉脸颊有些憔悴。身体懒懒的,连带着让她的心都压抑起来,按时吃了低血压的药,她换好衣服,走到客厅。 餐桌上摆放着他精心准备的早餐,席暮看了看,没有什么食欲,吃了两口就不想再碰。 “怎么了?”乔希尧见她脸色不好,抬手摸摸她的额头,见她并没有发热。 “有点累!”席暮双手托着下巴,低低说了句。 用餐巾擦擦嘴,乔希尧温柔的笑起来,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晚上我们出去吃?” 席暮想了想,想起上次那家正宗的川菜馆子,急忙点头,“嗯,不过吃什么要我做主!” “好!”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乔希尧笑着站起身,将东西收好,而后给她穿好外套,两人一起出了公寓。 来到舞蹈学校,一上午教学下来,席暮都是无精打采,她提前出了学校,想要去盛世找乔希尧吃晚饭。独自漫步在街头,她神情黯然,那张俏脸上带着愁容。 自从上次在乔家见过乔菁后,有很多天没有什么动静了。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席暮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马上就有一场疾风骤雨要来临! 天空暗沉沉的,满天乌云,遮挡住太阳的光亮。 仰望着昏暗的天际,席暮心里更加惨淡,先是辛泽回国,而后程安又离开,她感觉心里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想起程安临走前,那双悲伤地眼睛,让她心口一阵阵收紧。 难道,那就是飞蛾扑火的代价?明知一无所获,却还是甘心沉沦一次,到头来换来的只是满身疲惫的离别?! 身体狠狠打了个冷颤,席暮脸色一沉,联想到自己,心情低落到谷底。眼前浮现出那张俊逸的脸庞,她安心一笑,暗恼自己的杞人忧天!那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在她心底烙印下永远的记忆,她怎么能够怀疑他的爱有多深,多浓烈?这个男人,已经给了她最真挚的承诺! 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席暮安心下来,她仰起头,告诫自己,只要跟随着他的脚步,如他所说,不要退缩,万事都有他! 调整好心情,席暮正要迈步前行,兜里的手机猛的响起来。掏出手机,她以为是乔希尧打来电话,并没有看来电显示,忙的接起来,“喂……” “为什么没有在家住?”手机里,传来的是父亲质问的声音。 席暮脸色突变,咬唇唇,支吾道:“爸,我……” 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低沉冷酷,似乎还带着隐忍的怒意,“马上回家,我在家里等你!” 听着手机嘟嘟的挂线声音,席暮皱起眉头,马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随后,她急忙坐上出租车,一路往家里赶回去。 坐着车租车,席暮心急火燎的赶回家,一路跑到家门外,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刚刚打开房门,只见眼前闪过什么,迎面便有一道黑影砸过来,直直朝着席暮的脸丢过来。 鼻尖被砸的生疼,席暮抬头,只见父亲坐在沙发上,扔过来一本杂志。 “看看你做的好事!”席墨诚震怒的大吼一声,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霾。 看着散落在脚下的杂志,席暮忙的蹲下身体,将杂志捡起来,拿在手中细细看起来。 杂志的封面,整版篇幅都是红色的醒目标题:“乔氏总裁,浪漫情人节高调求婚,神秘佳人身份成谜!”而标题的背景照片,正是求婚那晚,乔希尧搂着自己的照片,虽然照片中的自己只被拍到侧脸,但是熟悉自己的人,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那晚的保卫措施,做的那样天衣无缝,怎么会有照片传出去?除非是…… 这个念头,让她脸色煞白,席暮手里紧紧攥着杂志,心里有了寒意,她慢慢站起来,走到父亲身边,沉声道:“爸,我们是认真的!” 席墨诚蹭的站起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脸色铁青道:“席暮,他是谁你不知道吗?” “爸爸,他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他!”席暮仰着脸,直直看着父亲,一口气喊出来。 “爱?!”蓦地,他沉下脸,席墨诚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冰冷下来,语气中带着犀利,“你懂的什么是爱吗?” 席暮紧咬着唇,忍住心里的颤抖,努力让自己平静,“爸,我知道你介意曾经的事情,但那些事都和我们无关……” “住口!” 猛然间,席墨诚情绪变的激动起来,甚至有种歇斯底里的暴怒,他全身微颤,指着她的脸吼道:“不许提起以前的事情!” 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发怒,席暮吓坏了,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她心有不忍,不敢在刺激他。包里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只是她还不及掏出手机,包便被父亲抢了过去。 将手机翻出来,席墨诚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他冷笑着按下接听键。 “暮暮,你在哪?” 乔希尧听见电话接通,立刻笑着问道,只是往日委婉好听的声音,并没有如约响起,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道阴霾的低斥,“我是席墨诚,你立刻来家里,我要见你!” 电话随即被挂断,听着里面的声音,乔希尧脸色低沉,伸手调转方向盘,他马上将车子改变方向,飞驰而去。 099 撞见他们的好事 天气转暖,初春的暖意已经复苏,傍晚的气息撩人。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老式的套房内,白炽灯光刺眼,白晃晃的照射下来,尤为醒目。 不大的沙发上,父女两人并肩而坐,席暮低着脑袋,双手紧揪着衣服下摆,她心里紧张的直打鼓,不安地盯着大门瞧。 父亲的态度,让她担心极了,刚才他抢过自己的电话,命令乔希尧立刻过来,她真的很怕会发生什么事情! 正在她思绪游移间,家里的门铃被人按响。几乎在门铃响起的同时,席暮蹭的站起来,大步跑过去,将大门打开。 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她的心里很是复杂,席暮动动嘴,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父亲已经抢先开了口:“让他进来!” 听见父亲冷冰冰的声音,席暮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拉进来,同时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乔希尧看看她,嘴角温柔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他将自己的温暖和决心传递给她。 “伯父,您好!”抬头,乔希尧礼貌的问好,望向站在对面的席墨诚。 席墨诚冷哼一声,挑眉看看他,阴沉道:“不敢当!” 看见女儿站在他的身边,席墨诚眼中的寒意更深,伸手一把将女儿拉过来,他怒意深沉的说道:“乔总裁,席暮还小,不懂事,你们不适合交往!” 看着他冷漠生疏的态度,乔希尧神情如常,只是淡淡笑道:“伯父,我和席暮不是交往,而是决定要结婚!” “结婚?”席墨沉脸色阴霾,望向他的眼中染满怒意:“谁允许你们结婚?真是笑话!” 往前站定一步,乔希尧脸色沉淀,眼中升起一股冷冽的气势,“不管您同不同意,我们都要结婚!” “你!”脸色突地一变,望着他的眼神中充满恨意,席墨诚气急的伸手,作势就要打在他的身上。 “不要!”席暮一惊,眼看着父亲扬起手,她忙的拦住父亲的胳膊,同时跑到乔希尧的身前,紧紧护住他,“爸,都是我的错,您要是想要出气,都朝着我来!” 盯着女儿坚定地一张小脸,席墨诚心头剧痛,感觉尤其寒心。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竟能如此伤害他! 缓和很久,席墨诚深深吸了口气,他挑眉望向乔希尧,语气依旧冷然,“你们的婚事,我绝对不会同意!现在,你离开我的家!” 乔希尧眉头渐蹙,脸色难看起来,他抬起头,沉声道:“伯父,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您这样反对是没有意义的?” “住口!”席墨诚震怒的回头,紧紧他的脸,脸色阴沉可怕起来,“滚出去!” 望着父亲起伏的心口,席暮担心他的身体,急忙拉着身边的男人,低声道:“别说了,你先回去!” 乔希尧眼底涌起怒意,却是敢怒不敢言,看着她紧紧拉着自己,一脸无奈,他只能退让一步。沉了口气,他缓缓道:“希尧先告辞,伯父不要难为暮暮!”说完后,他转身走了出去,将大门关好。 看着他走出去,席暮脸色暗沉,眉头紧紧蹙着,望着他的背影时,充满惆怅。 “暮暮。”席墨诚坐在沙发上,将身体靠着椅背,一脸黯然,“你怎么能这样伤我的心?” 缓缓走到父亲身边,席暮愧疚的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搂着他的胳膊,声音中带着哽咽,“爸,对不起!” 父女两人久久的没有言语,却有一种浓郁的悲哀围绕在他们的身边。 …… 一晚未眠,席暮早上起床,脸色很难看。推开房门出来,看到父亲已经如常的将早饭做好。 餐桌上,父亲亲手煮了豆浆,飘着浓郁的香气。 “爸!”看着热腾腾的早餐,席暮眼眶酸涩,心里不好受。从小到大,父亲都把她捧在手心里长大,她真的不忍看父亲伤心难过。 席墨诚看了她一眼,口气坚硬,“暮暮,你立刻和他断了联系!” 见她低着脑袋不说话,席墨诚狠下心,语气出奇的冷硬,“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把你带回小镇,以后你都在爸爸身边,哪里也别想去!” 撂下这句话,席墨诚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她,直接走进卧室,将房门关上。 用力吸吸鼻子,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席暮心里堵得难受,一口东西也吃不下。她收拾好东西,走到卧室外面说了句什么,便出门上班去了。 来到舞蹈学校,席暮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午休时间,她草草吃了几口饭,便黯然的往办公室走去。下午没有课,很多老师都回了家,宽敞的办公室内,只有她一个人。 坐在椅上里,席暮耷拉着脑袋,心里又气又恨。杂志上登出来的照片,肯定是有人刻意吩咐过的,她可不会相信,那样严密的保卫措施下,还能有现场的照片流传出去。 那个人会是谁呢? 冷冷一声笑,席暮脸色阴沉,能有这样手段的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个自大狂傲的男人! 心里的怒火一阵阵涌起,席暮咬唇,愤愤的想,他真是可恨,一边对着她作保证,说让她慢慢和父亲说明,一边又暗地里做这样的事情!他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口是心非?!可恶,可恨! 这样想着,席暮心里的怒气越来越大,她正要掏出手机打电话,不想先听见有人敲门。站起来,她走过去,将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入目的却是那张让她愤恨的脸。 狠狠瞪了他一眼,席暮反手就要关门,但是男人眼疾手快,急忙挡住,“暮暮,你听我解释!” 力气挣扎不过他,席暮颓然,甩手转身走了进去,不再看他。 乔希尧急忙拉着她,将大门关好,伸手将她搂入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柔声道:“杂志的事情,是我吩咐人去做的!” 回头狠狠瞪着他,席暮心头怒火四窜,看着他毫无愧疚的脸庞,她气愤道:“乔希尧,你这个骗子!你说过有事要和我商量的,为什么又自作主张?” “我和你商量过了,可你总是拖延,我等不了!”乔希尧紧紧拉住她,俊脸坦然一片,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 “你……”席暮被他的话气的全身轻颤,心里既是怒火又是失落,见她握住自己的手腕不放,她眼中一沉,反手抓起他的手,便是重重一口咬了上去。 “唔!” 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疼,乔希尧眼看着她低头咬下来,并没有躲闪,任由她咬着,发泄着。 见他动也不动,席暮渐渐心软,松开贝齿后,就看到他手腕处落下一排清晰的齿痕。 “呜呜……”憋了一晚上的苦闷,就这样宣泄出来,席暮撅着小嘴,哭了出来。 见她眼泪吧嗒直流,乔希尧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暮暮,别怨我,事情早晚都要面对,我们躲不掉的!” 伸手搂着他的腰,席暮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眼泪不停地掉落。虽然明白他的话,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折磨,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今早父亲又说了那样的话,更是让她忧心忡忡,满心的焦虑,亟待发泄。 “不哭了!”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乔希尧心疼,伸手捧起她的脸,薄唇吻着她的眼角,柔声道:“小傻瓜,别怕,一切都有我呢!你只要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娘就好!” “谁要做你的新娘啊?”缓上一口气,席暮心里还有些愤恨,故意说话气他。 低头,看着她红红的鼻尖,乔希尧温柔的笑起来,伸手箍住她的腰,往后一抵,便将她压到门板上,“小丫头,想要反悔?” 说话间,他低下头,薄唇强势的吻上她的唇,将她的抗议声吞进肚子里去。火舌挑开她的贝齿,他霸道的卷着她的舍,用力吸允住,不舍得松开。 直到席暮呼吸不畅,乔希尧才不得不松开她,却仍旧紧紧箍住她的腰,将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 “暮暮,想我了么?”嗅着她的芬芳,乔希尧眸色一暗,沙哑低喃。 脖颈中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他的味道扑鼻而来,席暮身体软软的,只能被他抵在门板上,他灵活的手指已经撩开她的衣服下摆,往上抚摸而来。 “想!”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席暮直直的望着他,乌黑的眼眸中潋滟流光,心底的思念是骗不了人的!想他,真的很想他! 俊脸咻的一暗,乔希尧眯起眼睛,手掌间辗转揉的细腻触感,让他心猿意马,完全顾不上其他。 “希尧,不行,会有人来……” 感觉到他的炙热,席暮顿时回过神来,急忙推抵着他的深入,不敢让他在继续下去。虽说办公室里面没人,但是随时都可能有人推开门进来,如果有人推开大门,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两人这般摸样! 乔希尧见她有些挣扎,立马按住她的手,低头吻上她的唇,将她的甘甜吃进嘴里,同时手下的动作丝毫也没有停下来。昨晚她不在,他可怜巴巴的独自躺在那张大床上,屋子里都是她的气息,他整晚失眠,想她想的全身都发疼,此时将她搂住,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男人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就那样火急火燎的占有了她。 “嗯……”感受着他,席暮不争气的嘤咛一声,软在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低低喘着粗气。 过度的紧张,让她的身体格外紧致,乔希尧大口喘着粗气,一下下深入,满足的感受她的美好。 后背抵着坚硬的门板,摩擦之下感觉有些疼,席暮皱起眉头,想要赶快结束这场欢爱。她扬起小脸,讨好的望着他,伸手轻抚着他的眉头,柔媚的叫他,“希尧,希尧……” 往常的这个时刻,只要她如此讨好,软着声音叫他,他都会尽快释放。可今天,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她越是这样柔声细语,他的动作越是大力,硬生生的把她的身体往门板上撞,那‘咣咣’的声音,听她汗毛直立,好怕有人经过,会好奇的过来张望。 男人红着双眼,将她抵住,狠狠地贯穿,一下又一下,那种炙热的激情让他丧失理智,只想着就这样一直下去,将她拆吃入腹。 “老公!” 席暮承受不住他的凶悍力道,渐渐害怕起来,她伸出小手搂住他的脖子,呜咽的低泣,哑着嗓子喊他,巴掌大的脸上绯红一片,双眸带着娇羞的妩媚。 听着她柔柔的低喃,乔希尧额头两边的青筋突突直跳,全身的邪恶因子极度膨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布满情欲。 席暮哀嚎一声,下身开始酸疼起来,她主动将自己的红唇送过去,贴在他的唇边,娇媚的呢喃,“老公,你轻点,疼……” 耳边倏然放大她的声音,乔希尧眯着眼睛,听见自己心脏那里怦怦的心跳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他将薄唇压下来,含住她柔嫩的唇瓣,低喃,“真乖,让老公好好爱你!” 男人牟足全身的力气,激烈的耸动,在她紧致的温软中,享受着一波波酣畅的极致…… 舞蹈学校的办公室外,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隔着这道门板,那人的背脊硬直,脸色慢慢惨白到毫无血色。 黛凝一手按压着心脏的位置,脸色煞白的转身迈步,一步步艰难的抬腿,走远。刚刚转过走廊,她紧绷的身体倏然一软,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脸上的泪水不知道何时溢出,她紧揪着衣服,大口喘着粗气,平复着心里的疼痛。隔着那道门板,她清清楚楚听见他们的对话,也明明白白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当她听清他们那激烈缠绵的交欢,她真的有种想要拿把刀子,就那样杀了他们两个人的决心!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乔希尧,席暮,你们两个人怎么敢,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宣扬你们的爱! 爱?! 黛凝阴霾的冷哼一声,乔希尧,你懂的什么是爱吗?将自己推给别人,他就能心安理得的去和那个女人苟且?你做梦!你敢这么蹂躏我的心,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心疼吧! …… 事情公开以后,席墨诚一直住在T市,他每天都紧盯着女儿,不停地嘱咐她,要和乔希尧了断关系。席暮不敢明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回应他。这段日子,她不敢去天阶花园,每天都乖乖回到自己家,两人不能厮守在一起,好像苦命鸳鸯似的可怜。 面对未来岳父的强硬态度,乔希尧打算先暂缓,等待着援兵来救。只是苦了他每晚抱着枕头,忍受着精力欲望的摧残。每天一到午休时间,他便飞车赶来,心急的和席暮相聚,两人不是去共进午餐,就是将车子开到什么僻静的地方,甜蜜的缠绵着。虽然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让男人不爽,但是事情陷入白热化状态,他也不敢贸然激化矛盾,只能先这样忍耐,一切都为了她! 这天中午,席暮上完课,急忙换好衣服,欢快的跑出来,钻进他的车子里。将红唇印在他的脸颊上,她柔柔一笑,道:“来了很久?” 乔希尧伸手按住她的脑袋,深深吻住她,俊脸上带着想念,直到她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松开。 “暮暮,我要带你去见两个人!”薄唇轻啄在她的唇边,乔希尧气息微乱,定定望着她,沉声说道。 望着他明亮的眼眸,席暮点点头,很安心的握住他的手,任由他将车子开走。 …… 一间装修高档的西餐厅,精致的包房中,面对面站着四个人。 看清面前站着的两人后,席暮咻的回头,狠狠瞪着身边的男人,脸色阴沉的转身欲走。 “暮暮!”乔希尧见她扭头就走,急忙伸手拉住她,将她搂在怀里,“不要这样,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挑眉看着他深沉的一张脸,席暮叹了口气,还是依着他的话,被他拉过去,按坐在椅子上。 景臻凝着他们两人间细微的动作,眉头一阵松一阵紧,脸色充满惆怅。 见他们坐好,卓航低低笑起来,望着他们两人,沉声问道:“你们两个人,真的决定了吗?” 乔希尧最先抬起头,看着父亲的脸,他郑重的点头,语气坚定,“是的,我们决定了!” 卓航轻轻一笑,并没有看他,只是将眼睛锁定在席暮身上,微笑着问她,“暮暮,你呢?” 听见他的问话,席暮缓缓抬起脑袋,看着对面两人眼中的恳切,她心念一动,伸手握住身边男人的手,口气从容道:“我想要和希尧在一起,想要嫁给他!” “呵呵……”卓航听见这话,忽然愉悦的笑出来,他看看身边一脸担忧的景臻,不自觉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含笑说道:“那就好,只要你们两个人心意相通,爸爸愿意帮助你们!” 因为他的话,席暮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暖意,眼睛里的神色很自然的柔和下来。 景臻叹了口气,她眼神游移在他们两人身上,还是觉得不放心。拉起席暮,拽着她,出了包房,两人来到走廊低语。 伸手握住女儿的手,景臻望向她的眼神中充满疼惜,“暮暮,你真的……” 抬头看着她眼底闪动的关爱,席暮用力吸吸鼻子,没有推开她的触碰,反手握紧她的手,坦言道:“我真的爱他!你懂吗?” 心里的犹豫和纠结,因为看到她眼底的炙热而消散。景臻点点头,抬手挽起她散下的碎发,嘴角不自觉的溢出笑来,“妈妈明白!” 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景臻心疼的抚着她的头发,低语:“暮暮,妈妈相信你的决定,不过,你们面临的阻碍会很艰难,知道么?” “恩,我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感受着母亲的怀抱,席暮觉的很舒心,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在她的怀抱里都能达到舒展,嘴里隐约颤抖的想要喊出什么,几次颤着唇,却还是没有叫出来。 经过这顿午餐,席暮阴霾的情绪得到安抚,总算他们的爱恋,还是有人支持的!虽然父亲和他妈妈的态度强硬,但是事情终究会过去的,他们总会接纳的! 这样想着,席暮心底豁然开朗起来,下午的舞蹈课上的极好,精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下了课后,她心情愉悦的往家里走,一路上她抱着手机,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两人在电话里不停的说着什么,筹划着什么,规划着他们两人向往的幸福。 回到家门外,席暮将手机挂断,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屋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席暮推开家门,并没有闻到饭菜的香气,她心里狐疑的转头,却猛然看到客厅中倒着一抹身影。 “爸!” 眼见着父亲躺在地上,席暮大惊,脸色煞白的冲到他跟前,全身开始颤抖。 只见父亲紧紧闭着眼睛,他的左手中握住手机,右手按压着心脏的位置,脸色苍白的倒在地板上,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颤抖的拿起电话,席暮急忙拨打急救电话,整个人有种坠入冰窖的惧怕…… 第三卷 无爱承欢 100 坚决反对 眼见着父亲躺在地上,席暮大惊,脸色煞白的冲到他跟前,全身开始颤抖。 只见父亲紧紧闭着眼睛,他的左手中握住手机,右手按压着心脏的位置,脸色苍白的倒在地板上,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颤抖的拿起电话,席暮急忙拨打急救电话,整个人有种坠入冰窖的惧怕。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救护人员将席墨诚抬上担架,迅速的抬进救护车做着基础抢救,同时车子一路疾驰往医院赶去。 一路上,席暮紧紧攥住父亲的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脸色更是苍白到极点,她默默流着眼泪,脑袋里闪过很多念头,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救护车将病人送到最近的一家医院进行抢救,等到乔希尧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席暮正独自站在抢救室外面,泪流满面。 “暮暮!”乔希尧一口气跑进医院,看到她颤颤发抖的身体,立刻跑了过去。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感受着她冰冷的身体,乔希尧眉头深蹙,不停地安慰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的,有我在!” 席暮失魂落魄的被他拥在怀里,感受到他的温暖后,眼泪更是簌簌而落,她有种深深地恐惧,生怕父亲会有什么不测! 抢救室的红灯灭掉,医生急忙走了出来,席暮立即冲过去,颤着声音问道:“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病人情况不是很好,心肌梗塞突发,先发病危通知!”医生面容沉淀,公式化的口吻。 听见医生的话后,席暮身体一软,瞬间失去了力气,幸好被身边的男人抱住。 乔希尧听见医生的话后,脸色很难看,他将席暮扶到长椅上坐下,他立即查看这家医院的资质。一番查看下来,他皱眉深蹙,立刻拨通秋辰的电话,低低说了什么。 挂断电话后,乔希尧忙的来到她的身边,见她脸上泪痕一片,顿时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沉声道:“你先别瞎想,我们把爸爸转到秋辰的私立医院去,他是心脏方面的专家,肯定会有办法的!” “真的?!”他的话,让席暮燃起一丝希望,暗淡的双眸立刻亮起来。 接到乔希尧的电话后,秋辰很快就带人赶过来,他先去翻看了病人的病例,然后果断的将席墨诚转到自己的医院去。 孝仁私立医院,是整个T市设施最全的一所私人医院。这座医院里面的医生多数都是海外归来的专家博士,从医经验丰富,能力也很强。医院的整体实力,不容置疑,而秋辰在这一领域更是独占鳌头,所以他的这所私立医院,虽然新成立,却在短时间内奠定了医学界的首席地位。 将席墨诚转到自己的医院后,秋辰又吩咐护士将病人送进紧急救护室。看着他走进去,席暮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手脚冰凉。 乔希尧走过来,将她搂在怀里,他面色沉如水,眉峰紧蹙,虽然一直在安慰着她,但是他的心里也是很担忧。 半个小时后,秋辰推开急救室的大门,穿着白大褂走出来。 “怎么样?”这一次,是乔希尧先一步出声,紧张的走上前,问道。 秋辰看见他们一脸紧张,淡淡勾起笑意,急忙解释道,“病人的情形,我仔细做过检查,没有那么严重。虽然心梗发作,但是阻塞的血管不是重要部位,只要用药物疏通,应该可以!” “真的吗?”席暮伸手拽着他的胳膊,激动地问道:“爸爸真的没事,真的没事么?” 见她眼泪连连,秋辰温柔的笑笑,肯定得到答复她,“真的没事,病人注射了镇静剂,明天一早就能醒过来。” 说话间,护士将病人从急救室推了出来,直接送进病房。看着秋辰如此肯定的答复自己,席暮点点头,急忙跟着护士,往病房赶过去。 病人的病情还不算稳定,所以仍旧在加护病房。加护病房不许家属陪伴,因为秋辰特别交待过的,护士才允许他们探视一小会儿。 病房里灯光昏黄,席墨诚躺在病床上,胸部还带着心脏监护器,滴滴的机器声不停地响着。推开病房的大门,席暮心急的跑进来,直接走到病床前。 伸手握住父亲的手,感受到他的暖意后,席暮紧提着的心才放下来,看着父亲苍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她感激的眼眶酸涩。 “暮暮,别担心了,伯父明早就能醒过来!”乔希尧也跟着走到病床前,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支撑着她。 用力吸吸鼻子,席暮抬头看看他,一个劲的点头,这一场虚惊,真的让她后怕,如果她回家晚些,那父亲真的要…… 席暮不敢想,心里闪过的念头让她头皮发麻,心都在紧拧。伸手搂住他的腰,她哽咽着说:“希尧,我好怕,如果爸爸有什么,那我,我……” 伸手点住她的唇,乔希尧蹲下身体,含笑望着她,沉声道:“不会的,伯父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绝对不让你们有事!” “恩!”席暮咬着唇,拼命的点头,伸手紧紧拉着他的手,说不出别的话来。 不多时候,护士进来看护病人,也将他们请了出去,虽然席暮不放心,但是医院有规定,她也只能照做。 出了加护病房,已经是深夜,席暮放不下父亲,不想回家,就打算在走廊等到天亮。 乔希尧说了半天,她也不答应回家去睡觉,最后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在加护病房的隔壁,找了间病房,压着她去休息。 病房的床不是很大,两个人挤在一起,只能紧紧挨着躺。折腾了大半夜,乔希尧也很累,又担心她,只能留下来陪着她。索性就和她挤在一起,也睡在病床上。 狭小的病床上,席暮被他搂在臂弯中,枕着他的胳膊,听着他的心跳声。今晚的连串惊吓,让她身心俱疲,此时窝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紧张的心渐渐松弛下来。 “希尧,有你真好!”席暮低低轻叹一声,伸手圈住他的腰,嘴角露出笑意。这句话,是她发自肺腑而出,有他陪在身边,她就能感觉出力量,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她便能安心不已。 “傻瓜!”乔希尧低低一笑,紧紧搂住她,在她唇边轻吻一下,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他忽然支起身体,直直望着她,坏笑道:“那你怎么谢我?” “呃……”看着他眼底跳跃的火光,席暮立刻红了脸,支吾起来。 低头,猛的吻上她的唇,乔希尧深吻着她,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辗转反侧,感受着她的味道。好几天没有碰过她,让他身体发热发紧,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探进她的衣服里,肆意的揉捏。 “希尧,不要!”感受到他的坚硬,席暮急忙推推她,今晚一连串的打击,如今父亲还没有苏醒,她是真的没有心思做这样的事情! 她的拒绝,让他慢慢清醒过来,乔希尧埋下脸,嗅着她的芳香,他大口喘着粗气,拼命抑制心底蔓延的欲望,“好了,睡觉吧!” 听见他压抑的喘息声,席暮心中一动,扬起脑袋,在他唇边吻了下。 “不许诱惑我!”乔希尧瞪着她,深邃的眼中一暗,一种急切的渴望啃噬着他,让他俊逸的脸颊紧绷。 眼见他皱着眉头,席暮低低一笑,将脑袋窝在他的心口处,乖巧的搂着他的腰,柔声道:“睡吧!” 臂弯中的小女人嘴角带笑,柔顺的躺在她的怀里,她的小手占有似的圈住他的腰,她的一连串动作,都让乔希尧心底柔软,有种莫名的悸动。 伸手关掉床头灯,乔希尧凝视着她的睡脸,听着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他含笑的搂紧她,两人一起沉沉的睡去。 …… 第二天大早,席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男人俊逸的睡颜。伸手抚着他的眉峰,她心里极度温暖,又深感满足。 心里担心着父亲的安慰,她正要下床,却惊动了身边的男人。两人洗漱之后,席暮低着脑袋,小声道:“希尧,你先去公司上班,我害怕爸爸看见你,情绪会激动!” 重重叹了口气,乔希尧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出了病房,往监护室走过去。刚刚走到门口,护士便欣喜的告诉他们,病人已经苏醒,做过全面检查,病情很稳定。 席暮高兴坏了,正要进去病房,却还是忍不住嘱咐身边的男人,“乖啊,你先去上班,等爸爸病情好点,你在见他!” “好吧!”乔希尧皱皱眉,极不情愿地答应她,他坏笑着拉着她的手,将薄唇凑过来,意思很明显的看着她。 旁边的小护士,见他们这幅摸样,低头闷笑着躲进病房里。 席暮微微红了脸,可见他不肯妥协,她只好硬着头皮,踮起脚,迅速的在他的唇边吻了一下。 “我晚上再来!”乔希尧轻抚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的说道。 席暮柔柔一笑,急忙点点头,温柔的答他,“嗯,好!”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立刻进了病房。 推开病房的们,只见席墨诚已经苏醒,他的上半身靠着软枕,双眼望向某一处,正在发呆。 “爸爸!”席暮见他坐起来,她忙的跑过去,一脸的惊喜拉着父亲的手,坐在床边。 听见她的声音,席墨诚回过头,望着她的眼神瞬时暗了下来。伸手握住女儿的手,他皱皱眉,眼底染上哀戚。 “爸,医生说你的心脏不要紧,只要输液就能好的。”席暮左右查看父亲,见他气色真的回转,心里不禁暗暗佩服秋辰的医术。 “爸,你还没有没哪里不舒服?”席暮没有察觉出父亲的异常,只是一味的问他。 看着女儿关切的脸,席墨诚心里一阵心酸,脸颊上立时涌起伤心,“暮暮,你告诉爸爸,当初是不是因为给爸爸换肾,你才会和那个男人……”后面的话,他哽咽在喉咙中,再也说不出口。 “爸爸……”猛的抬起头,席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完全愣住,不敢置信的望着父亲。 缓和了好久,席暮才稳住心神,低声问道:“爸,你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你听说了什么?”她试探着问,脑海中猛然想起父亲昏倒的时候,手里紧握着手机,难道是父亲接到什么刺激电话? “告诉爸爸实话,不许说谎!”席墨诚看看她,并没有解释原因,只是一直追问她。 深深叹了口气,席暮心知回避不了,只能如实说道:“爸爸,事情一开始是从找肾源开始,但是后来他对我很好,渐渐地我就爱上他了!” 伸手将女儿搂在怀里,席墨诚闭上眼睛,心疼难当,“暮暮,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听见他这样说,席暮心里着急,想着要解释:“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他!” “相信?你让爸爸怎么相信啊?”席墨诚低头望着女儿,一脸忧伤,“如他那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怎么会对你真心?” 席暮一直摇着头,伸手握住他的手,眼眶微红,“他会的,他对我是真心的!” “哎……”伸手抹去女儿眼角的泪水,席墨诚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年纪终归是太小了,不了解人心叵测!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绝对不能把你交给那样的人!” “爸……”席暮还要在开口,却见父亲伸手止住她,脸色阴沉。 “我累了!”说话间,父亲缓缓躺下,紧接着闭上眼睛,分明是拒绝听她再说些什么! 席暮看着父亲这摸样,心里很难过,又很颓然。父亲刚刚苏醒,她不敢语言过激,但是显然他是误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如今这样,可让她怎么再去解释呢? 重重的叹了口气,席暮难过的都要哭出来了,原本事情就是困难重重,如今这局面,可是难上加难啊! 晚上乔希尧过来探视的时候,被席墨诚冷声冷语赶了出去,完全不顾席暮从中转圜,半点情面也不给。看着父亲固执的摸样,她心里一阵阵发寒,从小到大,父亲凡事都是顺着她的,但是如果他认定了一件事,那么也是万难转圜的! 接连着几日,乔希尧每天早晚都来探视,也都无一例外的被席父赶出去,没给过好脸色看。席暮敢怒不敢言,心里都要苦闷死了,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真是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 这一天大早,席暮煮好粥,拿到医院给父亲。看着父亲越来越好的气色,她心里很欣慰,只盼着父亲能够早日康复出院。 扣扣—— 病房的房门被人敲响,席暮转身望过去,立刻愣住,等她回过头来,只看到父亲脸色咻的一变,五指瞬间紧张的攥在一起。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景臻微笑的站在门外,含笑望着他们,柔声问道。 席暮直直的看着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直到见她径自走进来,将手里的补品放在桌子上,温柔的走到自己面前。 “暮暮,你先出去,妈妈有话和爸爸谈!”景臻往前一步,轻柔的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 踌躇了下,席暮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父亲,见他缓缓点点头后,她也欣然一笑,急忙走了出去,将房门关好。 景臻走到病床前,慢慢坐下来,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眼神柔和,“我刚刚去问过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药物治疗疗效理想!” “有什么话就说吧!”席墨诚错开视线,低垂下眼帘,但是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顺着开启的窗口,景臻将视线远眺,望着蔚蓝的天空,她语气深沉,“墨诚,过去的那些事情,你还是放不下吗?” 席墨诚猛然抬起头,他的双眼中闪现出寒意,口气骤然冷了下来,“放下?只有你们才能心安理得的放下吧!”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来,景臻黯然一笑,缓缓道:“如果我们心安理得,就不会分开十年。如果不是两年前卓航病重,我们也许到现在都天各一方!” “哼!”席墨诚含怒的撇她一眼,显然对于她的话,完全不相信。 看着他轻蔑的眼神,景臻摇摇头,叹息道:“你还是这么固执,认定的事情总是一意孤行!”顿了下,她脸色沉凝,直直的看着他,质问道:“你真以为,当年的事情,我毫不知情?” “是他告诉你的?!”席墨诚突然抬起头,因为她的话,脸色突变。 “不是!”景臻失望的看着他,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事情过后,我自己认真想过,事情不难猜测!” 气氛立时陷入僵局中,席墨诚脸色苍白,望向她的眼神中极为复杂难辨,那些尘封的往事忽然涌上心头,让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纠结。 “暮暮长大了,你不希望看着她幸福么?”景臻挑眉看看他,语气低沉下来。 席墨诚看看她,努力平复着心里的翻涌,“当然希望,但是乔家人不是她的归宿!” “为什么?”景臻皱着眉,看着他的固执,脸色有了愠怒,“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你会这样反对么?难道你不认为,乔希尧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吗?” “我……”她的话,让席墨诚支吾起来,脸色渐渐暗沉。凭心而论,乔希尧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外表帅气,头脑睿智,做事果断,年纪轻轻便做出这样的成绩,如今在整个T市,他是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这些年,虽然自己忌讳乔家,但是在商场里对于他的做事作风也有耳闻,虽然他的生意手段霸气,但是却从来没有仗势欺人,更没有利用权势去打压排挤同行,以至于他的为人品性,一贯有口皆碑。但是,想起乔家,想起往年的那些事情,他还是…… 景臻细细凝着他的神情,察觉到他微微松动后,会心一笑,语重心长的低语,“如果你觉得当年的事情,对我有所亏欠,那么就把这份歉意,弥补在孩子们的身上吧!不要为难他们,我只是希望女儿能够幸福,永远的幸福!” 将这些话一口气的说完,景臻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便悄然起身,走出病房,将房门关好。 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席墨诚都独自呆在病房内,他一直望着窗外,脸上的神情起起伏伏。 看着父亲这样,席暮不敢多问什么,只能小心的陪在他的身边。不知不觉间,她趴在父亲的腿上,慢慢涌上困意,沉沉的睡熟了。 等到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席暮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父亲温柔的目光。 “睡醒了吗?”父亲轻抚着她的额头,语气温和,“最近把你累坏了吧?” 自从闹出这些事情以来,席暮许久都不曾看见父亲有这样温柔的目光,此时见他面容沉静,让她的心也温暖起来,“不累,只要爸爸早日康复,暮暮一点儿也不觉的累!” “乖女儿!”伸手挽起她散下的碎发,席墨诚舒心的笑起来,望着她的眼神极为慈爱,“爸爸身体好多了,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早点回家吧!” 揉揉酸疼的脖子,席暮的确是感觉很累,这些日子,她忙着工作又忙着照顾父亲,每天还要烦那些事情,真的感觉全身很累,精神也不好,总是想要睡觉,连带着食欲都欠佳。 眼见着父亲日渐大好,席暮心里也放松下来,她点点头,心想着今晚好好休息,也养养精神。 “好,那我明早过来。”席暮笑了笑,站起身收拾东西,拿起外套正穿着,却忽然听见父亲开口。 “暮暮,你真的很爱他?”父亲的问话,让席暮怔住,有些缓不过神来。这段日子以来,还是父亲第一次提起这件事情,每次她试探着想要解释的时候,都是被他疾言厉色的呵斥住! “爸,我真的爱他!”回过神后,席暮仰起脸,望着父亲的眼神坚定。 深深吸了口气,席墨诚动动唇,许久才溢出一句话,“让我,好好想想!” 原本暗淡的神情,因为他的话,猛然跃上一抹喜色,席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想要继续追问,但是看着父亲疲惫的神色,她不忍紧逼,乖乖的点点头,走出病房。 看着女儿走出去的背影,席墨诚眉头沉皱,眼里的颜色变幻莫测,晦暗不明…… …… 兴高采烈的出了医院,席暮急忙给乔希尧打电话,那辆白色的迈巴赫很快便飞驰而来。 接到她的电话,乔希尧也是精神大振,心想着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搬回救兵,真是有效果! 从五星级酒店带来饭菜,他一路疾驰,赶到席暮的家。 席暮回到家,洗好澡,正好听见门铃声响起。她快步走过去开门,映入眼底的就是那张俊逸的脸庞。 伸手接过他带来的饭菜,席暮笑着将他拉进去,心急火燎的给他讲着父亲下午的变化,以及每一个细节。两人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也是起起落落,不过终究还是带着喜色。 “吃饭!”听她说了半天,乔希尧心情极好,伸手拍拍她的头,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按在餐桌上坐好。 将买好的饭菜摆出来,装到盘子里,乔希尧动作麻利的摆上桌,他又拿来碗筷,递给她,“快吃,看你最近瘦的!” 看着餐桌上油腻腻的菜,席暮立刻皱起眉,不过见他眼中满是厉色,她只好拿起筷子,夹起一口,放进嘴里。 嘴里的食物似乎变了味道,席暮秀眉紧蹙,强忍着咽下去。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她不满的嘟起嘴,望向身边的男人,“我不想吃!” 101 怀yun 将买好的饭菜摆出来,装到盘子里,乔希尧动作麻利的摆上桌,他又拿来碗筷,递给她,“快吃,看你最近瘦的!” 看着餐桌上油腻腻的菜,席暮立刻皱起眉,不过见他眼中满是厉色,她只好拿起筷子,夹起一口,放进嘴里。 嘴里的食物似乎变了味道,席暮秀眉紧蹙,强忍着咽下去。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她不满的嘟起嘴,望向身边的男人,“我不想吃!” 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手下的温度正常,乔希尧放下筷子,伸手将她抱在大腿上,温柔问她,“怎么了?不舒服么?” 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席暮把脑袋缩在他的脖劲处,撅着小嘴,撒娇着低喃:“我没事,就是不想吃,不想吃!” 她的声音委婉动听,柔柔的飘进他的心底,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湿着,带着微凉,那种不经意的诱惑,撩入他的心里,瞬间便让男人燃起了那把火。 低头,吻上她的唇,乔希尧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宝贝,不吃饭,老公喂你吃别的吧!” 身体被他吻的发软,席暮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邪恶露骨的话,她仰起头,小嘴张张,却在看见他眼底璀璨流溢的光芒后,怔怔呆住,他的眼眸紧紧吸附着她的心神,让她情不自禁的沉沦。 怀里的娇躯温软细腻,她微湿的墨发还带着沐浴之后的芳香,看着她红唇微动,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乔希尧只觉的,那一刻,兵败如山倒,所有的欲望排山倒海而来。 伸手将她抱起来,翻身便将她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火热的手掌,解开她睡袍的系带,心急火燎的摩挲着她稚嫩的肌肤。 火热的薄唇,吻着她的锁骨,吸允出一个个红色的印记,这样忽然的刺激,让席暮不自禁的低喃出声,她的小手伸进他的发顶,往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 将衬衫的扣子松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底有炙热跳跃,乔希尧粗暴的扯开她的睡袍,抬起她的下颚,他一口咬上她的唇,吸允啃咬。 “啊!”唇上的刺疼,让席暮惊呼一声,双手更加搂进他的腰,这样的动作明显刺激到男人,他将手掌探进去,肆意逗弄。 “希尧……”身体在他的挑逗下,很不争气的软成一滩春水,她耷拉着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因为他的动作战栗不止。 老式的套房,房间隔音效果尤其不好,厨房紧挨着邻居的客厅,席暮被放在流理台上,顺着开启的窗户,她都能听见隔壁邻居走动的声音,后背倏然涌起一层冷汗,她恍然发觉,此时他和她,将要进行的事情,脸颊蹭的红透,急忙开始挣扎。 “不行,邻居会听到的……”席暮急忙伸手推抵着他,想要唤醒他的理智,但是话都没有说完,便被男人翻过身,背对着他。 伸手板过她的脸,乔希尧眯起眼睛,身体里面的邪恶因子又开始作祟,他紧绷着俊脸,探过头,深深吻住她。 “唔!” 唇上被他吻着,席暮发不出惊呼,只能从口齿间流露出细微的低吟,她涨红着一张小脸,被他按住,任由强势的男人,完全占有她。 “暮暮,你可要小点声音……” 耳边传来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席暮死咬着唇,拼命抑制住那种想要出口的尖叫。这种过度的紧张与刺激,让她身体格外的敏感,而他又故意坏心的研磨她,逗弄她,不一会就把她折磨的嘤嘤哭出来,软着嗓子求他,那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氤氲一片,乔希尧皱着眉头,那张俊逸的脸庞,滴下炙热的汗水,与身下的女人难分难舍…… 许久以后,在男人极度满足以后,才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去。席暮被他折腾的,早就昏睡过去,此时躺在床上,小脸带着情事之后的红晕,娇羞迷人。 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乔希尧拿来热毛巾,将她身上清理干净,又温柔的给她掖好被子。安顿好她之后,他急忙去洗澡,而后神清气爽的回到卧室,挤在那张不大的床上,紧紧搂着她的腰,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 清晨的阳光升起,打破掉接连几日的浓浓迷雾,天空晴朗无云。 乔家祖宅,庭院中种植的紫鸢花盛开,满园飘着香气。 佣人们将房子打扫整齐,乔菁如常的从楼上走下来,洪叔见她下楼,急忙快步上前,斟酌着字眼说道:“夫人,卓先生来了!” 往前的步子蓦地顿住,乔菁挺直的背脊猛然坚硬住,明艳的脸上闪过一阵精光,很快便恢复如常。她挑挑眉,望向客厅,果然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 抑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乔菁脸色沉淀,她微微笑起来,一步步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卓航转过身,直直望着她,眼中的神色温和,“最近还好么?” 乔菁走到沙发坐下,挑眉看看他,神情冷淡:“说吧,有什么目的?” 对于她的冷言冷语,卓航只是低头笑笑,她的性情还是一如往常,直来直往,却也尖利锋锐,“孩子们的婚事,不要阻住了!” 乔菁冷笑一声,咻的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怒意,“理由!” 视线缓缓环视一周,卓航眉头微蹙,无论当年她做过什么事情,终究乔家有恩于他,而他也伤了她的心。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他心底泛酸,蓦然发觉,如果当初他不曾踏入这里,那么故事的结局,是不是要比起现在,好过千万倍! “小菁!暮暮是个好孩子,她和希尧是真心相爱的!”卓航心有感触,语气黯淡,眉宇间的纠缠深深。 乔菁深深吸了口气,对于他的话,眼中闪过轻笑,“真心?有多真心,就像你一样,当初甘愿放弃所有,也要离开这个家?!” 卓航脸色一变,眉头瞬间高高皱起,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发展到如今的摸样?” “卓航!”乔菁蹭的站起来,因为他的话,全身轻颤,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直到她缓和下来后,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你还是这样武断!也对,你对于我,从来就没有信任!” “告诉你,希尧的事情谁也管不了,他是我的儿子,只要他还是乔家的人,那么就别想翻出我的五指山!”乔菁冷笑着说完,美目中染满失落,她看了他一眼后,立刻转身离开。 看着她渐渐走远,卓航叹了口气,心底微微苦涩,望着花圃里大片的紫鸢花,他心里五味杂陈。很久以后,他才起身,开车离开乔家。 开车出了乔家祖宗,卓航缓缓行驶,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他的这一生,幸亏遇见乔正,才能转危为安,对于乔正的栽培和爱护,他满心感激。自己从小便是孤儿,对于亲情他很是珍惜,自从被乔正带回乔家之后,他便把这里当做是家,把乔菁当做是妹妹。只是亲情总归不是爱情,为了报恩,他不得不放弃心底的爱人。原本日子也安然度过,直到后来,他再次遇见景臻……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卓航就深深明白,他遇见了爱情!只是天不遂人愿,他被迫娶了乔家的独生女,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远去,嫁给他人为妻。事情如果只是如此简单,也还是好的,只是在多年之后,他知晓当年景臻嫁人的真相后,事情便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还记得,那天他激动地质问乔菁,“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而一向傲然的乔菁,也是如今日这般,淡淡冷笑的望着他,口气凌厉:“是,乔家人做的事,我认!”她的话,让他心底仅有的犹豫散去,而后他再无顾忌,执意离婚! 窗外的景物不断变化,卓航收回烦乱的思绪,紧抿薄唇,他双手握着方向盘,踩下油门,将车子急速开远。 …… 窗外的暖融阳光,顺着开敞的纱帘照射进来,洒在人的身上,暖意融融。 躺在床上的人儿,咻的睁开眼睛,席暮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她一下子坐起身,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整个人有种惊恐的寒意。 刚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上洁白的婚纱,她满心欢笑的被他搂在怀里,但是忽然间,天色一暗,乔希尧俊逸的脸庞消失,而她也却站在一边空寂的大地上,身边一个人都没。,她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久久都没人回应,她奔跑着四周找寻他,结果脚下踏空,整个人跌进万丈深渊中…… 席暮紧揪着被子,她侧头看看身边的位置,只见枕头上空空如也。 早春的天气,早晨时候,气温微凉。伸手摸着冰冷的枕头,席暮心底涌起一股失落,也不知怎的,她想着那个可怕的梦,心里一酸,“哇”的哭出声来。 卧室的门,砰的被人推开,听见她的哭声,正在忙着做早饭的男人,快步跑进来,心急的问她:“暮暮,怎么了?” 眼前忽然映入他的脸,席暮仰头望着他,心里更觉得委屈,眼泪掉的更凶,“乔希尧,你去哪了?” 听见她的怒吼声,乔希尧愣了下,而后坐在床边,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低低哄她:“我在做早餐,你昨晚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不要吃饭!”眼眶红肿的望着他,席暮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把小脑袋依偎在他的锁骨处,“我要你,你不许丢下我!” 胸前的衣服很快被泪水浸湿一大片,乔希尧搂着她轻颤的身体,眉头蹙起。感受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他薄唇紧抿,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一下下安抚着她。这丫头,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是不是因为太累了?看着她瘦了一大圈,脸色也难看,他担心,想着要不要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薄唇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水,乔希尧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疼道:“小傻瓜,我不会丢下你!” 看着她眼底依旧闪烁的脆弱无助,乔希尧叹了口气,薄唇一下下吻在她的唇边,“暮暮,你是不是做梦了?” “恩!”用力吸吸鼻子,席暮渐渐止住哭泣,也发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一个梦而已,怎么就哭的这样伤心呢? 好笑的摇摇头,乔希尧凝着她泛红的脸颊,温柔的亲亲她,急忙拉着她起床,让她洗漱。 看着桌上的早餐,席暮还是没有食欲,迫不得已才喝了一杯牛奶。用过早餐,乔希尧将她送去医院,然后他也赶去乔氏上班。 …… 来到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起床,下来在病房内走动。看着父亲气色很好,席暮开心坏了,没有想到他恢复的这样好。 经过医生的同意,席暮带着父亲去到医院的花园里散步,陪着父亲走走,他们父女有说有笑,很多烦心事,就在这欢声笑语中淡去。 到了中午时候,席暮扶着父亲回到病房,她去医院的食堂打饭。刚刚走到食堂门外,闻着里面飘出来的油腻味道,她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往前的步子退回来,她转头扶着墙,抑制不住的难受起来:“呕,呕……” 胃里一阵翻搅,席暮扶着墙蹲下,双手抵着胃部,难受的一阵干呕,嘴巴里酸酸涩涩,但是吐不出什么东西。 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席暮忍过那阵不适,慢慢扶着墙站立起来。抬手抹去额头的汗珠,她不安的蹙起眉头,想着近日来自己的不对劲,她猛地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这些日子,忙着双方父母的事情,紧接着父亲又生病住院,她跟着每天操劳,以至于都忘记,这个月,她的月事都没有来!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席暮脸色几变,情不自禁想起求婚那晚,他并没有做措施,那她是不是…… 心里的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急忙将午饭打好,席暮快步走回病房。将饭菜摆好,她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父亲叫住。 “暮暮,你不吃么?”席墨诚看着女儿转身要出去,不禁喊住她。 掩饰着脸上的不安,席暮笑了笑,安抚他道:“爸,你先吃,我有事出去一趟!”说完后,她便快速转身,迫不及待的出了病房。 看着女儿快步离开,席墨诚摇摇头,也没有深想,低头吃饭。 …… 一口气走出病房,席暮直接上了二楼,去到妇科挂诊。 不多时候,席暮被安排做个一系列检查。走进医生办公室,她心情极为忐忑,双手紧张的攥在一起。 “席暮?”医生看着病例,念着她的名字,轻问。 不安的点点头,席暮勉强笑了笑,答道:“对。” “恭喜,你怀孕了!”女医生凝了她一眼,很快别开视线,她看着化验报告单,表情带着微微笑意。 席暮咻的抬头,直直的望着医生,极为不确定的问了声:“真的吗?” 中年女医生笑了笑,再次沉声告诉她,“当然!” 心,瞬间雀跃起来,席暮忍住想要放声大喊的冲动,她紧绷的脸颊上溢出甜甜的笑意来。 医生嘱咐一些注意事项,便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以后定期前来做产检。 拿着诊断证明书,席暮欢喜的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心里的喜悦掩藏不住。她伸手紧紧护住小腹,嘴角的笑意恬静温柔,她有了他的孩子,有了他们两人的孩子! 每走一步都变的小心翼翼,甚至连带着呼吸也谨慎下来,席暮伸手扶着楼梯的护栏,一步步稳稳的迈着步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下来。 原本苍白的脸颊,染上艳丽的红晕,席暮坐在长凳上,整张脸上都堆满笑意。伸手掏出电话,她微笑着将电话拨通,“希尧,你干什么呢?” 电话那端,乔希尧正在专注的看文件,此时听见她柔软的声音响起,薄唇溢出笑来,“想你呢!” “我也是!”手里举着电话,席暮柔柔一笑。 “暮暮,有事?”听着她起伏的呼吸声,乔希尧皱皱眉,以为她有事。 席暮握着电话笑出声,她想了想,忍住将那个好消息脱口而出的冲动,硬生生的忍住,故作神秘道:“晚上告诉你吧!” “呵呵……”听见她的娇嗔,乔希尧神情温柔的笑起来,语气宠溺,“好,晚上等我!”说完后,他便挂断电话,但是嘴角的笑意,一直不曾散去。 整个下午,席暮满脸都带着幸福的笑容,她的反常被父亲发觉,几次追问她都敷衍过去。怀孕这样的事情,她不敢轻易告诉父亲,生怕让他对乔希尧再有半分误会! 天色暗沉的时候,席暮接到电话,她不敢当着父亲的面接听,便偷偷跑到走廊上。看着她神秘兮兮的动作,席墨诚只是皱皱眉,竟然并没有如以前那种厉声制止。 眼见着父亲默许,席暮偷偷笑了笑,而后她忙的跑到走廊,接通电话。电话是乔希尧打过来的,告诉她,今晚他们那群人有个聚会,说是很熟悉的朋友,推脱不开,所以他要晚点才能见她。 对于他的主动询问,席暮感觉很满足,柔声细语的嘱咐他少喝酒,便乖乖挂断电话。脑海中想着,晚上要告诉他这个消息,他惊喜的场面,她的嘴角露出弯弯的笑意。 挂断电话,席暮走回病房,却在推开房门后,看清里面站着的人后,蓦地愣住。 “你来干什么?”席墨诚看着走进来的人,脸色突变,眉头缓缓蹙起。 乔菁沉着脸色,见他眼神躲闪,嘴角的笑意愈发深远。 将开启的房门缓缓关上,席暮悄悄推了出来,她坐在走廊上,双眼盯着房门发呆。刚刚听见父亲的口气,似乎和她是熟悉的?可是父亲和乔家素来没有往来,那他怎么会见过乔菁呢? 心里画上巨大的问话,席暮皱着眉头,满腹疑问,脸颊上的喜悦慢慢收敛起来。 不多时候,病房的大门打开,乔菁气定神闲的走出来,经过她的身边时,慢慢顿住脚步。 “伯母!”席暮看到她,立刻微笑的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很有礼貌的问候。 乔菁凝着她,眼神闪烁了下,微笑道:“席小姐,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席暮愣了愣,明白她说的话后,立刻变了脸色,说道:“我不能答应,我要和希尧结婚!” 嘴角轻勾,乔菁往前一步,望着她的眼神沉了下来,“你们不可能结婚!” 脸色兀自阴沉下来,乔菁定定的看着她,沉声道:“席小姐,我知道你和希尧在一起不是为了名利,所以我也不会用钱打发你!但是因为过去的事情,我不可能接纳你!就算乔希尧费尽心机,也别想让我改变心意,我会有一百种方法,把你们两个分开!” 说完这些话后,乔菁脸色阴沉的可怕,她冷笑一声,高傲的仰着头,转身离开。 看着她绝然而去的气势,席暮心里猛地打了个冷颤,涌起很不好的念头。 走进病房,只见席墨诚正站在窗边,望着天际落下的余晖发呆。 “爸爸!”席暮轻轻走了过去,紧挨着父亲站在窗边。 许久以后,席墨沉低低叹息一声,他转头望着女儿的脸,口气强硬,“暮暮,和他分开吧!爸爸不能同意你们结婚!” “为什么?”席暮猛然抬起头,直直的问着父亲,明明父亲的观念已经有所好转,为什么乔菁来过之后,他又回到强硬的态度? 席墨诚伸手摸摸女儿的头,语重心长,“乔家人的手段,你还没有领教过!如果他妈妈不接受你,你就别想嫁给乔希尧!” “爸爸……”心急的想要解释,却被父亲拦住,席暮心里立刻有种凉透的寒意。 伸手将女儿搂进怀里,席墨诚脸色黯然,语气满是疼惜:“爸只有你一个女儿,绝对不能看着她跳进火坑!暮暮,相信爸爸,他不是你的良人,离开他吧!” 心里的委屈与失落迅速蔓延,席暮全身发冷,双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听着父亲的话,她心里一阵阵窒闷,痛苦的整颗心都在收紧。父亲这样好言相劝,分明是话里有话,难道当年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 天色昏暗,漫天的乌云遮住云彩,黑压压的天际滑过闪电,一道道白光将天空撕裂。 轰隆隆—— 天空雷鸣电闪,豆大的雨点瞬间滑落,干燥的地面很快便被雨水浸湿。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巨大的水柱顺着天际浇灌下来,形成雨雾。 一辆超级跑车,飞速行驶在雨天,车轱辘疾驰而过,溅起长长地水柱。 雨水很大,成串的雨滴很快连成大片的水雾,迷糊了视线。 嗡嗡的马达声呼啸而来,清幽的街道上,人影稀疏。一个十字路口,有人撑着雨伞走在人行横道线上,那人微微走神,正在想着什么,等她察觉出不对劲时,身体已经被迎面而来的车子,撞飞,呈抛物线状的落下,重重摔在地面上。 殷红的鲜血,顺着那人的身体缓缓溢出,与地面上的雨水混合成一副妖娆的画面,刺目异常。 跑车撞到人后,嘎吱一声停下,车子里的人急忙跑出来,看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后,那人眼神轻蔑的转身上了车。 倒档,提速,那辆跑车急速驶离,没有半点犹豫。 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下的血渍越来越多,蜿蜒成长长地一串血迹,顺着柏油马路,延伸至很远…… …… 咔嚓—— 天空闪现一个惊雷,闪电从窗边滑过一抹晶亮的光。 席暮被雷声吓醒,猛然坐起来,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她从医院回到家,累急便倒在床上,不知不觉间熟睡。 抬手看看腕表,已经午夜时分,她正在想着乔希尧怎么还没到,就听见自己的家的门铃被按响。 狐疑的穿上鞋,席暮走到门边,看清外面的人后,才将门锁打开。门外站着的男人,面容冷峻,那张俊脸上带着焦急。 “暮暮!”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乔希尧眉峰紧蹙,紧张的搂紧她,小心翼翼的在她耳边说道:“你妈妈出事了……” 102 杀人犯(高潮) 夜色昏暗,漆黑的雨幕中,闪电划破浓稠的天空,一道道白光闪过,狰狞的张牙舞爪。 瓢泼大雨依旧滂沱,一道车灯亮起,白色的迈巴赫疾驰而来,停在医院的大门口。 赶到医院抢救室的时候,安静的走廊上亮着白炽灯,一片刺眼的光亮中,席暮只看到急救室亮起的红灯,以及走廊上站着的失魂落魄的男人。 “我妈妈怎么样?”席暮大步上前,伸手抓住卓航的衣服,哭喊着问他。 卓航全身衣服湿透,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对于她的质问仿如未闻。 “暮暮,人正在全力抢救,你别急!”将她拉到边上,乔希尧伸手搂住她,抬头望着父亲,见他惨白着一张脸,失神的摸样,立刻担忧的皱起眉。 医院走廊,时而有护士忙碌的穿梭,急救室的大门一直紧闭,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天际泛白的时候,紧紧关闭的大门才豁然打开。 医生穿着消毒服走出来,满头的汗水还来不及拭去。 “医生!” 看见眼前闪过的人群,卓航一下子冲过去,揪住医生的衣服质问:“病人怎么样?” 听见脚步声,依偎在乔希尧怀里的席暮,才急忙从长椅上站起来,几步跑过去,“我妈妈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歉然的看着他们,一脸惋惜的摇摇头,如实解释道:“病人失血过多,颅骨粉碎,已经死亡!” “不!”席暮尖叫一声,眼眶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医生这不可能,您救救我妈妈,救救她!”她紧紧拉着医生的胳膊,痛哭流涕,连声哀求。 “小姐!”医生伸手扶着她,虽然理解家属的心情,但也无可奈何,“病人已经抢救无效,宣布死亡,请你们节哀顺变!”说完这些话,医生交代了几句话便转身走开。 将她虚弱的身体搂在怀里,乔希尧强势的拉住她,不让她再去继续纠缠。 “放开我!”眼见着急救室的大门打开,远远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蒙着白布的那具身体,席暮挣扎着就要跑进去,却被乔希尧一把拉住,不让她靠前。 “暮暮!”乔希尧伸手搂着她的腰,手下不敢松动,可也不敢用力,很技巧的环住她,不让她靠近,“乖,别看了!” 怀里的身躯瑟瑟发抖,席暮失声痛哭,她拼命挣扎着,扑腾着身体就要跑过去,“放手,我要看,让我看看!” 眼见控制不住她,乔希尧眼神一暗,只能伸手劈在她的后颈上。稳稳拖住她软下来的身体,他将她抱在怀里,交给赶过来的护士。 护士赶过来,将昏过去的席暮推进病房,安顿好。 走廊上又回归平静,乔希尧微微喘了口气,望着父亲僵直的背影,他脸色沉凝的走过去。 走到父亲身边,乔希尧正要伸手扶住他,却见他脸色咻的一变,几步走过去,蹭的撩开盖着的那块白布。 “臻儿……”卓航轻轻地喊了一声,干涩的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见父亲脸上的悲恸,乔希尧重重叹了口气,好看的剑眉紧锁,“爸,别这样,她走了!” “胡说!”听见他的话,卓航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脸上的神情瞬间阴霾下来,“不许胡说!”他紧紧拉着景臻早已冰凉的手,死死捉住不放。 “爸爸!你看清楚了,她已经死了,没有呼吸了!”看着父亲这幅摸样,乔希尧心里着急,口气一下冷了下来,伸手扳着他的肩膀怒吼道。 许是儿子的话震惊到他,卓航缓缓地转过头,直直盯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宁静的景臻,好久之后,他才仰头悲戚的痛苦道:“不!” 伸手扶着父亲的身体,乔希尧脸色阴沉,眉宇间的愁容久久不曾散去。 …… 天空放晴的时候,席暮是哭醒的,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那张熟悉的容颜。 “乔希尧,你怎么敢这样!”看见眼前的男人,席暮气疯了,伸手揪住他的衣服,怒吼道:“为什么不让我见妈妈最后一面?你怎么能这样?我恨你,恨你!” 五指握成小拳头,席暮一下下打在他的身上,发泄着心底的怒火。 乔希尧坐在床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任由她发泄,伸手护着她,生怕她伤到自己。 “暮暮……”见她气喘吁吁的摸样,乔希尧叹气一声,将她搂在怀里,敷在她耳边低语:“伯母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难过!在你心里,留下她最美好的记忆吧!”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席暮手里的动作缓缓停住,眼眶酸涩的厉害,豆大的泪珠滚落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希尧,抓到肇事司机了吗?” 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乔希尧拂过她散下的碎发,沉声道:“还没有!那段路口没有摄像头,而且昨晚大雨,也没有目击证人,所以警方还在调查。” 贝齿紧咬着唇瓣,席暮趴在他的怀里眼泪不停地溢出,“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妈妈才会回来的!如果她不回来,也不……” “暮暮!”声音突然变的冷冽,乔希尧抬起她的下巴,双眼幽深的望着她,“不许这样说!” 看着他眼底的黯淡,席暮立刻闭上嘴,因为她读到了来自他心底的自责与歉意。不忍让他内疚,她回手搂住他,没有在说下去,但是整颗心却拧紧,丝丝的痛起来。 母亲这次回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还来不及和她共聚天伦,可她就这样撒手而去,再一次抛下她,这一次的离别,竟然还是天人永隔! “妈妈……”扑进他的怀抱里,席暮心里愧疚,想起自己以前对她恶语相向,真想狠狠扇自己耳光,那个时候的她,怎么能够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怎么能够那样伤她的心!眼中的泪水一滴滴溅落,她紧紧搂住身边的男人,慰藉着他身上的温暖。 等到席暮收拾好心情,已经是下午。撑着虚弱的身体,她来到医院,生怕父亲对她不来起了疑心。如今父亲的身体刚刚复原,她不敢贸然告诉他母亲的死讯,只能先瞒着他! 不放心的将她送到医院,乔希尧见她脸色极为难看,真想把她带回家。可见她态度坚决,他也不能强硬的逼迫她,只能小心的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席暮眼神暗了下来,本来想要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但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她有些担心。依着他的性情,要是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恐怕会马上去筹备婚礼。可是眼下的形势,根本不允许他这样冲动! 母亲的突然离世,父亲的决心反对,以及乔菁的强硬态度,都让席暮担忧重重。这一连串的突发情形,只能让她思前想后,决定占时不能告诉他实情,等到事情有了转变再告诉他也不迟! 这样想着,席暮心里微微好过了点,但是想起母亲的死,又让她要哭出来。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她强颜欢笑的推开病房门,装作无事的去照顾父亲。 …… 凌家别墅内,金碧辉煌的豪宅,华丽奢侈。 二楼的卧室内,男人睁开惺忪的睡眼,光裸着身体走进浴室冲洗。洗澡后,他走出浴室,穿上衬衫、裤子,下楼去了。 佣人看到他走下来,急忙迎了上去:“大少爷,您醒了?要不要摆饭?” 凌轩懒洋洋的走下来,低低的“嗯”了一声。佣人识相的退下去,急忙按照吩咐,去准备饭菜。 家里的客厅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凌轩坐在沙发上,伸手揉揉额头,昨晚的宿醉,让他有些头疼。 出去欧洲考察学习三个月,凌轩昨天才刚刚回国,昨晚在绯色玩的很疯闹,一直到凌晨才开车回来。想起昨晚的大雨,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看起来。 接连翻看了几个版面,都没有找到什么,凌轩紧蹙的眉头渐渐放松下来。将手里的报纸扔在地上,他慵懒的笑起来,眼神中带着轻蔑。果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情摆不平? “少爷!”佣人去而复返,神态恭敬的走过来,道:“饭菜准备好了,您请用吧!” 凌轩站起来,转身走近餐厅,惬意的吃着饭菜。很快,他用过午饭后,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又要出门。 走到庭院中,凌轩打开车门,正要上车。蓦地,他看到自己跑车的左侧前盖上,有几道明显的刮痕,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皱着眉,伸手找来司机,“把车送去修理厂,重新喷漆,给我盯仔细!” “是,大少爷!”司机听见他的吩咐,连连应是,只是司机在低头的瞬间,眼神看到那些刮痕时,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将车钥匙丢下,凌轩转身走近自家车库。从车库里停的车子中,他挑选出另一辆,火速的将车子开走,那耀眼的名车,很快便消失不见。 …… 今年的春天,似乎特别冷。接连着几日,天空阴沉沉的云雾都不曾散去。 没有阳光的午后,死气沉沉。 独自漫步在医院的花园里,席暮心底泛起苦涩,这几天在父亲面前,她都在极力掩饰,但是她一脸的悲伤,父亲还是有所察觉。好在他一直以为是为了婚事,她才心神不定,没有深究!想起母亲的死,她心痛难忍,要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父亲呢? 上次看到母亲来病房探视,虽然她只是匆匆一瞥,但是看着父亲见到母亲之后,眼底悄然亮起的光华,她还是叹息一声。这世上的事情,情与爱,终究是折磨人! 绕着花园走走,心里的悲伤更甚,席暮用力吸吸鼻子,不敢独自待下去,她伸手摩挲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可是找了半天才发觉口袋空空。 猛然间,席暮脸色一变,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虽然这个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她却变得小心翼翼,所有对宝宝不好的事物,她都尽量避免。所以,手机她都不带在身上,而是放在病房中。 这个念头,让她脑袋嗡一声响,如今她人没在病房,如果有人打来电话,被父亲接起…… 脚下的步子变的急促,席暮急忙往病房跑,生怕自己的预见成真。她娇小的身影,急速跑进病房,推开房门,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父亲手里紧握电话,坐在床边动也不动,席暮整个人全身凉透,她怯怯的走过去,轻轻问道,“爸爸,谁来的电话?” “陵园!”席墨诚呆呆的坐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见父亲颤抖的问话,席暮心里一软,眼眶中聚起泪水,“前天!” 啪—— 席墨诚抬手一巴掌,扇在女儿的脸上,他白着脸色,紧紧盯着她,吼道:“席暮!为什么瞒着我?” “爸爸……”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席暮含着眼泪望向他,从小到大,这还是父亲第一次打她! 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席暮心里难受,顾不上脸上的疼,忙的走过去,搂着他,柔声道:“爸,你别生气,是暮暮的错!” 眼中的神色黯淡一片,席墨诚怔忪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低声道:“我要出院!” 看着父亲眼底的坚持,席暮心知他决心已定,也不再多言,依着他的话去办了出院手续。将父亲接回家,一路上他半句话都没有说过,脸上的神情萧瑟哀戚。 夜晚,安顿好父亲之后,席暮也黯淡回到房间。 窗外夜色如水,淡漠的人心微凉。 席墨诚呆坐着,脸色幽深晦暗,他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起陈年往事,记忆随着他的回想,时光好像回到很早以前。 他和景臻很早便相识,两家是很好的邻居,所以他一直是邻家大哥哥,尤其爱护这个妹妹。外人都说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长大以后一定会结婚的。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席墨诚满心欢喜,一直守护着她!后来他去部队参军,努力学习技能,就是想着退役之后,能够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只是等他退伍回来后,才恍然发觉,她的身边多了另一道身影。 后来他知道,那个男人叫卓航,看着他们亲热的摸样,他的心里疯狂一样的嫉妒。再后来,他无意中知道卓航要娶乔家的独生女,心里的失落好像重新找到一丝慰藉。直到,那个人来找他,并且暗示他要如何去得到景臻!终于,忍受不住心里的渴望,他还是用着最卑鄙的手段,得到了她!虽然得不到她的心,但是将她的人留在身边也是好的,后来他们有了女儿,生活倒也平静。如果不是卓航的再度出现,那么他相信,这一辈子,他们三口都能在一起!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景臻心底埋藏的情感日渐爆发出来。眼看着她心思飘远,席墨诚为了这个家的完整,又一次用了卑鄙的手段。他伪造出景臻出轨的证据,原以为凭着这些可以让她回心转意,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证据让她愧疚难当,毅然的选择离婚!就这样,他得到了女儿的抚养权,却也硬生生的拆散了一个家! 想起景臻的死,席墨诚脸色揪紧,心脏的位置又隐隐作痛。眼前浮现的都是,她披散着长发,跑到他家蹭饭时,脸颊上闪烁的狡黠笑意。心,一阵阵的抽痛! 痛苦的回忆停在这里,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席墨诚红着眼眶,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他满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没有卓航,那么今天的所有悲哀都不会发生!那么景臻也不会死! …… 早上起床后,父女二人都是一夜未眠。 穿着黑色的衣服,席暮带着父亲去到陵园,因为今天是景臻下葬的日子。 清川陵园,依山傍水,陵园内种植着大片的松柏,长年郁郁葱葱。 一座汉白玉的墓碑前,站着两道身影。席暮望过去,看到那两道伟岸的身影,她深深叹了口气,扶着父亲一步步走了过去。 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乔希尧缓缓转过头,看着他们父女走过来,他皱皱眉,下意识的看看身边的父亲。 席墨诚站在墓碑前,双眼定定的瞪着墓碑上的照片发呆,他神情渐渐阴霾,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妈妈!”席暮走到墓碑前,将手里的白菊花放在墓碑上,眼中的泪水流出来,“我和爸爸来看你!”望着母亲的墓碑,她哆嗦着双唇,满腹心事。 小手紧贴在腹部,席暮直直的望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颤着嘴唇,无声的说了什么。 “暮暮。”蹲在她的身边,乔希尧凝着她苍白的脸色,重重的叹了口气,“别哭了!”掏出手帕,他温柔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并没有察觉她的动作异样。 转头望着他关切的目光,席暮心中一动,扑进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嘤嘤的哭出来。 渐渐地,席暮止住哭泣,她看看身边的男人,欲言又止。转头见父亲,见他满脸悲恸,她心有不忍,生怕父亲伤心过度,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她忙的走到父亲身边,搀扶着他。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中,坐着一人。透过开敞的车窗,只见乔菁坐在车后排,她脸色沉寂,幽深的目光,在望向那座汉白玉的墓碑时,沉敛的眼底微微闪动了下。 收回远望的视线,乔菁吩咐司机开车,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启动。 席暮走到父亲身边,正要搀扶着他离开,眼角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她挑眉望去,看到的是乔菁一闪而过的脸。 乌黑的眼眸中幽幽闪过什么,席暮眼看着那辆轿车开远,并没有多说什么。 天空突然飘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墓碑的正对面,席墨诚一直呆呆的站立着,他双眼呆滞的望着墓志铭,眼中的神色不断变化着。看着卓然蹲在墓碑前,他额上的青筋绷起,只是被他刻意忍住,但是那双眼底散发出来的寒意,却认人不寒而栗。 “臻儿……”卓航挺直的背脊倏然弯下,他蹲在墓碑前,抬手轻抚着那张小小的照片,嘴角带着笑意。 听见他的声音,席墨诚情绪突变,立刻恶狠狠地走上去,将他揪起来,厉声道:“是你害死她的,都是你害死她的!你才该死!” 席暮被父亲这样的摸样吓坏了,急忙跑过去,拉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见他这样激动,乔希尧也忙的护住父亲,生怕他们起冲突。但是卓航对于他的恶语相向,完全没有任何反驳,默然无声。 转身,他继续蹲在墓碑前,卓航脸色依旧,仍然直直的盯着照片发呆。 席暮担心父亲情绪激动,急忙拉着他,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出陵园。 陵园清幽的墓地中,人影稀疏,浓浓的悲伤之气,环绕不散。 看着他们黯然消失的背影,乔希尧剑眉深蹙,不多时候,他也将父亲送回家,安顿好。 白色的迈巴赫,行驶在车道上,乔希尧双手紧握方向盘,他掏出手机,想要给席暮打个电话,但是想着她临走时悲伤地眼睛,他的心狠狠揪紧,从心底涌起一股深深地自责来!如果,他没有给父亲打电话,让他们回来,那么也许…… 烦躁的将电话丢开,乔希尧面容深沉,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冷冽,他踩下油门,直接朝着乔氏而去。 …… 回到家里,席暮将父亲扶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他低沉的脸色,她心里只是觉得难过,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抬头看看她,席墨诚终于打破沉默,微微笑了笑,“暮暮,你去上班吧!让爸爸自己呆着就好!” 听见父亲的话后,席暮愣了愣,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原本想要呆在家里陪着他,但是父女两人都是一脸悲伤,谁也不能安慰谁,呆在一起,反倒是更加牵引着彼此的心伤。 “好吧!”席暮心里沉闷,也确实不想呆在家里,“那您好好休息,我晚上回来做饭!”安顿好父亲之后,席暮便收拾东西,赶去舞蹈学校上课。 等到女儿关门离开,席墨诚嘴角的笑意,蓦地阴沉下来。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立刻打开房门,脸色阴霾的走出去。 来到舞蹈学校,筱晴知道她家里发生的变故,将她叫过去,好言安慰她许久。最近所有的事情,都积压在心底,席暮有种承受不了的负担,对着她讲讲心事,心里也豁然开朗很多。 因为身体的原因,席暮不好意思明说,但是却委婉的表示,自己暂时不能教舞,想要做些其他的工作。筱晴很体贴的答应,对她分外照顾,真的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疼爱。 天色昏暗的时候,席暮从舞蹈学校出来。她漫步往家里走着,看着路上行人匆匆走过,她神色几变。伸手敷上小腹,她嘴角的笑意轻勾,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带给她无限的安慰,也带给她希望。她相信,只要他们坚持,再大的困难都能过去! 回到家的时候,打开房门,满室清冷,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 “爸爸?”见房间黑沉沉的,席暮狐疑的叫了一声,伸手开灯,却见屋子里空无一人,不见父亲的身影。 将手里的蔬菜放进厨房,席暮急忙四处寻找,都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心里猛然冒出不好的念头,她忙的掏出手机,正要给父亲打电话,却听见门锁开动,紧接着看到父亲推门进来。 紧提着的心放下,席暮缓了口气,急忙走过去,含笑问道:“爸爸,你去了哪里……” 只是她的话还不及说完,便被眼前的情形吓住。席暮瞪大了眼睛,望向父亲,只见他脸上有伤,而他胸前的衣服上,满是血迹。 “爸爸?!”席暮懵了,上前抓着他的胳膊,急道:“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全是血?” 席墨诚慢慢抬起头,脸色煞白,他颤抖的望着女儿,支吾道:“我去找他了!” 脸色咻的一变,席暮马上猜测到什么,声音中带着震颤,“你做了什么?” 惊恐的抬起头,席墨诚呆滞的望着她,眼中死灰一片,“我……”只是他的话还不及说完,房门便被敲响。 砰砰砰—— 家里的房门被敲的震天响,席暮颤微微的将房门打开,眼见着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来。 狭小的屋子,一下子冲进来许多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为首的那个人,打量下他们二人,从怀中掏出一张逮扑令。 “席墨诚,涉嫌谋杀中国籍男子卓航,依法将其抓捕。” 看着那张逮扑令,席暮不敢置信的后退着,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警察迅速压着人离开,等到席暮回过神后,已见他们走远。顾不上哭泣,席暮立刻紧随着他们追出去,心急如焚的赶去公安局。 等她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席墨诚已经被带入审讯室,拒绝一切探视。席暮全身冰冷,整个人有种绝望的寒意,她拼命解释着什么,但是警察完全不搭理,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转身间,席暮只看到从远处的走廊上,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走廊的尽头,乔希尧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看到她时,明显怔住。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下,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先赶去警察办公室。 看着他转身走开的身影,席暮从头到脚都蔓延出寒意,她背靠着墙壁,才能支撑住虚软的身体。 半个小时之后,乔希尧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资深的律师。 看见他走出来,席暮急忙跑过去,看到却是他泛红的眼眶,以及一脸的冷冽。 “希尧!”凝着他薄凉的眼神,席暮心里一阵颤抖,忽然涌起惧怕,“你相信我,我爸爸不会杀人,不会杀人的!”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攫住他,乔希尧抬手从律师手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她的眼前,冷声道:“看看这个!” 映入眼底的照片,让席暮的心狠狠一阵收紧。照片中,卓航满身是血的倒在地板上,而他的脖颈中赫然刺入一把瑞士军刀。那把瑞士军刀,她是熟悉的,正是上次去瑞士的时候,他们带回来送给父亲的礼物!照片中刺目的猩红,让她心底一阵翻涌,险些抑制不住的呕吐出来。 堪堪忍住胃部的不适,席暮含泪望着他,一直摇着头,“不会的,这一定是误会,爸爸不会杀人,他绝对不会杀人!” “爸爸是冤枉的!”席暮往前一步,伸手拉着他的手背,她紧张的语无伦次,眼泪一滴滴溅落下来,“希尧,你相信我,好不好?” 手背上落下她温热的泪水,乔希尧额头青筋绷起,他深深地望着她,薄唇紧抿。看着她哭的泪人一样的脸,他的心慢慢涌起一丝软化。 “乔少,需要我们出面保释吗?”身边的律师,见着他们两人如此,识相的问了问。 听见律师的话,席暮暗淡的眼底燃起一抹希冀,她满怀希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紧绷的俊脸噙着犹豫,她正要继续游说,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凛然的冷斥。 “谁敢?!” 103 不许动我的孩子(必看) 听见律师的话,席暮暗淡的眼底燃起一抹希冀,她满怀希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紧绷的俊脸噙着犹豫,她正要继续游说,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凛然的冷斥。 “谁敢?!” 循着声音转过头,只见乔菁脸色铁青的站在身后,见到她来,席暮心里才刚涌起的希望,瞬时破灭。 走廊上的争吵声,将公安局的高层惊动出来。局长见到乔菁,急忙赶来,打招呼,“乔董事长。” 乔菁脸色阴沉,挑眉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席暮,眼中的寒意深深。 局长刚刚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此时分辨不清她的意图,只是试探的问道:“您想要保释?” “张局长!”乔菁语气蓦地沉下来,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案子你们只要秉公执法,如果敢让我知道有人徇私,那么后果你负责!” 张局长被她凌厉的话语吓到,急忙点头应是,半点松动的态度也无。 此时,审讯室的大门打开。席墨诚被两名警察压出来,正要送到拘留牢房中去。 “爸爸!”看着父亲被人压出来,席暮大惊,抽身便跑了过去,但是却被警察阻挡开。 看见女儿,席墨诚明显也很激动,他挣扎着大喊:“暮暮,爸爸没有杀人,我只是打破了他的头!我真的没有杀人!”他用力挣脱,回身伸出手想要够到女儿。 “爸爸……”身体被人阻挡住,警察丝毫也不让她靠近,席暮心急如焚,她急切的伸出手,想要抓住父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指尖,擦过父亲的带血的衣服,将手指收紧,攥在她手里的只有空气。 “不要!不要抓我爸爸!”眼见着父亲就被他们带走,席暮拼命往前跑,但是腰上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抱住。 回头看着禁锢住她的人,席暮心底哀戚,在他怀里不停挣动,可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乔希尧面容沉淀,任由她哭闹,半个字都没有说。 看着席墨诚被押走,乔菁脸色骇人的阴霾,她转头看看席暮,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而后,她皱着眉头,毅然转身离开。 …… 开车回到天阶花园,一路上席暮的眼泪流不停。 打开房门,乔希尧将她带了进去,把她放在沙发上。等他换好衣服,见她依旧坐在那里不动,看着她哭肿的眼睛,他眉头紧紧蹙起。 叹了口气,将她拦腰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乔希尧伸手搂着她,俊逸的脸上染满悲恸,沉声道:“别哭了!” 眼中的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的流个没完。听见他的声音,席暮抬起头,直直的望着他,呜咽道:“希尧,你要相信我,我爸爸真的是无辜的!” “我相信你!”抬手抹去她的眼泪,乔希尧皱皱眉,脸色阴霾,“但是也相信证据!” 他的话,让席暮心底一阵收紧,挑眉望着他,逼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能感情用事!”乔希尧沉了脸色,口气冷冷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人是我爸爸杀的?”凝着他冷冰冰的眼神,席暮立刻哭着质问。 蹭的站起来,乔希尧眉宇间拧成川字,好看的剑眉深深揪紧,“我没有这样说!但是我说过了,我相信证据!” 看着他含着怒意的脸,席暮心里渐冷,语气也跟着冲起来,“乔希尧,你的意思,还是不相信我爸爸!” “席暮!” 忽然间,一声暴怒的声音响起,乔希尧额上青筋紧绷,他愤愤的瞪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的吼道:“席暮,你知不知道死的那个人是谁?” 顿了下,乔希尧咻的眯起眼睛,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狠厉,“死的人是我爸爸!你懂不懂?!” “……”喉咙中的那些话,硬生生的堵住,席暮张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砰—— 一声巨响,乔希尧愤然地转身走出去,将卧室的大门狠狠摔上。 看着震颤的房门,席暮撑着的身体,蓦地一软,倒在床上。她双手抱膝,缩在角落里,温热的泪水,顺着两颊滚落下来。是啊,死的那个人,是他爸爸!要他怎么办呢? 心思乱成一团麻线,解都解不开,席暮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感觉到一种绝望的滋味!原本事情就已经够糟,够乱,如今这样雪上加霜,还牵扯到人命。难道爸爸真的会杀人?不会的,她拼命摇头,排斥着这个念头!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贴上小腹,席暮满心惧怕,真的害怕所有的事情,到了没有转圜的地步! “宝宝,妈妈要怎么办?”将手心敷在小腹上,席暮靠着床头,默默流泪,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对面的书房中,男人坐在转椅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染满氤氲。乔希尧手里端着酒杯,望着夜空,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脑海中想着父亲惨死的情形,他额上的青筋绷起,仰头将手里的烈酒干掉,他深邃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晶莹,直到天际泛白,他都呆坐在书房中,一动不动。 …… 乔家,祖宅。 昏暗的卧室中,月光影影绰绰的挥洒进来,照映着满室的萧瑟。 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坐着一道身影,落寞寂寥。 乔菁背靠着窗口,怀里抱着一本相册,她的手指轻轻抚在翻开的册页中,指尖来回摩挲。照片中的男人,穿着白色的校服,利落的短发,他那张清俊的脸庞上带着纯净的笑容。 吧嗒—— 一滴晶莹的泪珠,溅落在泛黄的照片上,渐渐晕开一圈水漾,乔菁定定的望着照片,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哀戚,那双美目中的所有光彩,在这一刻俱都殒灭…… 许久之后,乔菁将照片抱在怀里,松开的五指咻的攥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她站起身,双眸望向花圃中大片的紫鸢花,含着泪水的眼中阴霾乍现,那种迸发出来的寒意,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带着肃杀之气。 …… 天亮之后,席暮慢慢睁开睡眼,看着身边冰凉的位置,眼眶酸涩起来。坐起身体,她走下床,将房门打开。对面的书房中,倒着几个空酒瓶,还是满地的烟蒂,看着满室的凌乱,她的心也跟着揪疼。他应该是一夜未眠吧! 重重叹了口气,席暮将房子收拾好,又做了一份早餐。虽然一点食欲也没有,但是自从知道怀孕后,她每天都逼着自己好好吃饭。勉强吃了些东西后,她便出了天阶花园,直接去了警局。 来到警局,席暮想要见见父亲,但是候审期间不准探视,任她如何苦口婆心的哀求,半点作用也不起。 颓然的离开警局,席暮满心失落,她昨晚细细想过,完全不相信父亲会杀人!虽说,父亲这段时间情绪不稳定,对于卓航也有恨意,但是绝对不会杀死他! 打车往乔氏赶去,席暮想着父亲昨天被关押前,对她喊出来的话,她察觉出异样,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她必须要见见父亲,亲口找他问清楚! …… 一路来到盛世,席暮急忙走到前台。前台小姐看到她,先是一惊,而后笑了笑,将她请到专用电梯前,直接让她上去楼顶。 前几次,看到她来找总裁,每次看到她们英明神武的总裁对她的温柔笑意,她们这些人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只能感叹人家命好,怎么就被那样极品的男人看上了呢! 席暮顾不上探究她们的目光,直接坐电梯,来到顶层。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席暮快步走出电梯,正要转弯,忽然胃口一阵翻搅,她急忙闪到边上,捂着嘴干呕起来。忍住那阵难受,她喘了口气,正要迈步,却看到前方有一道人影走过来,她下意识的将身体掩藏起来。 将身体掩藏在巨大的盆栽后面,席暮探头看着走过来的人,脸色变了变。 只见乔菁一脸阴沉的从办公室走出来,她走到电梯前,伸手按下按键,等着电梯上来。 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乔菁掏出手机脸色蓦地变了变,而后她拿起手机,警惕的看看四周,将声音压的极低,“对,不能留下痕迹,做得干净点……”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席暮听不清她说的话,只能隐隐约约听见这几个字。电梯很快到来,看着乔菁的背影消失不见,她也没有深想,转身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顶楼,总裁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前,乔希尧单手抚着下颚,幽深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他望着坐在对面的律师,沉声问道:“苏律师,你是乔家的老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苏律师伸手抬抬金边眼镜,将所有卷宗认真翻开一遍后,神色沉了沉,道:“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案发现场只有席墨诚和死者两人的指纹,并没有在现场发现其他可以线索。而在死者的身上,也发现有席墨诚的血迹,这说明他们两人发生过激烈的争斗。根据调差发现,席墨诚曾经参过军,而且他在部队的时候飞刀技能出众,而死者的致命伤,正是被人用尖刀刺中要害!目前这一系列的证据,都指向席墨诚一个人!还有……” 微微合上眼眸,乔希尧将身体仰靠在转椅上,俊脸深沉如海,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乔少,以前的那些旧事,您也是知道的!”苏律师看看他的神情,犹豫了下,沉声道:“所以最重要的一点是,席墨诚具备杀人动机!” 紧闭的眼睛咻的睁开,乔希尧缓缓端坐,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中,渐渐涌起冷冽的气势。 “总裁,席小姐要见您!”桌上的对讲机中,秘书的请示声音响起。 揉揉紧蹙的眉心,乔希尧低垂下眼帘,敛下眼底的黯然,低声道:“让她进来!”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席暮望着对面正对着她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律师见她进来,忙的收拾好卷宗,走出办公室,同时将大门关好,留下他们两人。 宽大的落地窗透亮,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背对着阳光的男人,俊逸的眉眼隐藏在暗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席暮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缓不过神来,许久不曾看到他如此阴晴不定的脸,让她心底一动,整颗心沉了下去。 “我要见爸爸!”忍住心里的异样,席暮仰起头,对上他幽深的视线,沉声道。 坐在转椅中的男人,慢慢站起身,朝着她走过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乔希尧阴沉着脸,定定望着她,薄唇一开一合道:“不行!” “为什么?”见他一口拒绝,席暮急了,皱着眉问他。 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乔希尧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下来,“暮暮,事情就交给警方去处理,我们只要等着结果就好!” “结果?!”冷冷一声笑,席暮失望的看着他,心底渐渐泛起寒意:“什么结果?是你们希望的结果吧?乔希尧,我告诉你,我爸爸是冤枉的,他不会杀人!” 深邃的眼眸中,蓦地涌起冷冽,乔希尧薄唇轻勾,质问道:“指纹、血迹、打斗过的痕迹、瑞士军刀、还有邻居的口供!你说说看,哪一样是别人冤枉他的?” “我……”被他的话问住,席暮无语凝噎,心头更加凄凉。是啊,他说的都对,现场的每一样证据都直指父亲,但是父女连心,她相信父亲绝对不会杀人!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相信爸爸,相信他不会杀人!”忍住心里翻涌刺痛,席暮再次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坚定地回击他。 嘴角的笑意变的苦涩,乔希尧望着她的眼神冷了下来,“席暮,你真自私!”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沙哑,还有浓浓的失落。 稳住心里的黯淡,乔希尧脸上的神情瞬间变的锐利,幽暗的眼睛中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你听好了,事情如果查明与你父亲无关,我保证没人能够难为他!但是,倘若他是真凶,那么我就要杀人者,给我爸爸偿、命!” 最后的那两个字,他咬牙切齿的说完,每个字都好像一把尖刀,狠狠割开席暮心尖上的嫩肉,顿时鲜血肆意,痛彻心扉。 席暮震惊的望着他,只感觉全身如坠冰窖,那种彻骨的寒意从头顶蔓延到四肢百骸,将她整颗心都揉碎掉。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席暮全身颤抖,因为他的冷酷话语,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乔希尧眼底的冷意渐渐散去,他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按照我的话去做,好不好?” 耳边响起的声音低沉磁性,亦如往日的温柔,但是却无法带给她半分暖意。席暮忍住眼中的泪水,抬手用力推开他,在他黯然的眼光中,转身走远。 看着她哭着跑出去,乔希尧脸色兀自阴沉下来,他抬手一拳重重打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 从盛世哭着跑出来,席暮无处可去,直接回到自己的家。 回到家里,她全身虚脱的躺在床上,眼中的泪水倏然滑落。耳边回荡着他刚刚那残忍无情的话语,席暮心痛的喘不过气来,心底生出的悲恸与失望,将她铺天盖地的淹没。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席暮完全陷入悲痛中,无法自拔。自幼和父亲相依为命,对于父亲的了解,她比任何人都有把握,虽说明白父亲对于卓航的恨意,但是杀人这样的事情,父亲断然不会去做! 脑袋里挤满乱七八糟的念头,席暮害怕的缩着身体,将自己紧紧保护住,直到此时,她才深深发觉,原来父亲说的话是对的,她也许真的不应该和乔家的人纠缠在一起!乔家人,真的是他们不能招惹的!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她要怎么办呢?更何况,她的肚子还怀着那个人的孩子啊! 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席暮心里万分自责,痛苦,心底里所有的爱恋,在这一刻都冷了,寒了,心碎了…… 开车回到天阶花园,打开房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乔希尧脸色阴沉沉的可怕。见她并没有回来,他脸色铁青,转身碰的一声,将大门带上,他也走了出去,回到乔家祖宅。 一夜辗转反侧,席暮早早醒过来,看着屋顶发呆。怔忪好久,她才缓缓起身,脸色苍白的出门,直接去了医院。 来到孝仁医院,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席暮眼眶酸酸涩涩的难受,有种要落泪的刺痛。 望着二楼的妇科门诊,席暮踌躇在原地,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断了和乔家的牵扯,那么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回到起点!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她呆呆地愣着,很久都不敢迈步。 医院的三楼,走下来一抹靓丽的身影,黛凝心情很好的走下来,正巧看到犹豫在对面的那道身影。 看着她脸色苍白的站在妇科外面,黛凝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而后她转身走远,并没有惊扰到她。 …… 连着几晚失眠,乔希尧精神萎靡的起床,换好衣服,他从楼上走下来。刚到客厅,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 仰头望过去,只见客厅的沙发上,黛凝怡然的坐在那里,看见他后,似乎很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看到她,乔希尧皱皱眉,脸色阴沉的走来。 微微笑了笑,黛凝挑眉看看他,将面前的茶盒推过来,说道:“爸爸让我把武夷山的大红袍,给伯母送来!” 看着她手里的茶叶,乔希尧笑着点点头,望向她的眼神明显温和下来。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的神色,黛凝隐隐一笑,故作诧异道:“我以为你去医院了呢?怎么还在家啊?” “医院?”乔希尧转身要走,听见她的话后,站在原地望着她。 见他似乎不解,黛凝脸上的惊讶更大,她狐疑的问道:“早上我在秋辰的医院见到席小姐,她好像不舒服,你没和她一起么?”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蓦地一沉,乔希尧脸色突变,心中似乎意识到什么,他转头就跑了出去。 看着他惊慌失措跑远的背影,黛凝缓缓站了起来,眉眼间尽显阴寒,她轻勾嘴角,带着阴霾的笑意。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飞速行驶在车道上,乔希尧双手紧握方向盘,他修长的手指用力攥紧,锋锐的下颚紧绷,透着冷冽。 双眼望着远方,乔希尧心里的怒意一波波翻涌。想着她最近不爱吃饭,总是贪睡,脾气也是阴晴不定,原来她是怀孕了!难怪这几天她欲言又止的摸样,她是在瞒着自己,那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一大早去医院又要做什么? 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乔希尧目光黯淡下来,伸手拨通手机,他脸色阴沉。 听着电话被接起,乔希尧满脸怒意,冷然的嘴角带着寒意,他大吼出声,“席暮!我们有话都可以谈,绝对不许你动我的孩子!” 脸色铁青的说完后,他啪的挂断电话,乔希尧紧抿着薄唇,抬手将手机丢开,而后他双手一打方向盘,车子眨眼转过弯,竟然逆向行驶。 电话那端,席暮含泪听着他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都知道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呢?撂下手机,她坐在医院的长廊上,黯然落泪。 手里拿着挂号条,席暮迟迟不敢走进那间屋子,她双手紧紧护住小腹,心里好像针扎一样的疼。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满心纠结,却又深深自责。 将手心放在小腹上摩挲,虽然隔着肌肤,但是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个鲜活的生命,她怎么能够忍心亲手扼杀他?肚子里的小小生命,是属于她和他的宝贝,她根本就舍不得! 正在她深思间,眼前忽然压过来一道黑影,映入她眼底的,是男人焦急的脸庞。 “席暮?!”寻到她的身影,乔希尧狂奔过来,一把拉起她,冷声质问,“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眼中的泪水再度滚落,席暮紧咬着唇,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看着她这幅摸样,乔希尧总算松了口气,瞧着她红肿的眼睛,他皱皱眉,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不许做傻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怀里的身躯瑟瑟发抖,乔希尧看看她,也不忍心再说重话,直接抱着她出了医院,将她带回家。 开车一路回到天阶花园,乔希尧打开门,将她抱进卧室。 拿来热毛巾,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看着她暗淡无光的小脸,乔希尧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问她:“想吃什么?” 感受着他温度和气息,席暮心里一阵阵发紧,有种说不出的矛盾,她摇摇头,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见她乖巧的摸样,乔希尧舒心一笑,低头吻着她的唇边,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 “我要见爸爸!” 蓦地,她忽然开口,乔希尧猛的抬起头,望着她眼神冷了下来,“你在要挟我?” 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席暮冷冷一笑,“要挟?我没有什么可以要挟你,我只是请求你!求求你,让我去看看他行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乔希尧心底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愤怒的瞪着她,心底的炙热一点点冷掉。 沉默了许久,乔希尧目光幽暗,他挑眉看看她,嘴角轻勾,那抹薄凉的笑意乍现,“好吧,明天让苏律师带着你去!” 撂下这句话,乔希尧看都没有看她,毅然转过身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远。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却错过她一闪而逝的黯淡目光。 第二天大早,苏律师如约来接她,带着席暮一起赶到警局。 来到接待处,席暮焦急的等在外面。不安的坐在长凳上,她左顾右盼,心里焦急万分。不久,只见苏律师快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席小姐,你父亲……” 心脏瞬间揪紧,席暮看着他忽变的脸色,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念头,她惊恐的盯着他,沉声问道:“我爸爸怎么了?” 苏律师见她脸色煞白,犹豫了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席墨诚昨晚在拘留所,自杀了!” 轰—— 席暮怔忪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在这一片静谧中,她却清晰的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分崩离析,支离破碎的炸开…… 104 擦肩而过的幸福(高潮) 春意的阳光,明媚温暖,带着生的气息。 赶到医院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的阴沉沉,乌云遮住光亮的天空。 娇小的身躯过度的僵硬,席暮机械的迈着步子,因为手脚不灵活,几次迈步的时候,都脚下发颤,险些摔倒。 苏律师带着她走进医院,办理好相关手续以后,他们才被带到医院最里面的地方,停尸房。 抬头看着门牌上写的那三个字,席暮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迅速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停尸房紧闭的大门被开启,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重的药水味道,以及彻骨的寒气。席暮望着里面巨大的柜体,全身开始瑟瑟发抖,手脚瞬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呼啦—— 随着一声刺耳的响动,巨大的金属抽屉被拉出来,紧跟着冒出袅袅白雾,氤氲不散。 看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席暮只觉的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一起,颤微微的伸出手,她想要掀开白布,但是在手指间触碰到白布的边缘时,又咻的缩回来,好像被什么东西蜇咬,痛的收回手。 原地踌躇了很久,直到身边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席暮才又颤抖的伸出手,手指攥紧白布的一角边沿,猛的狠下心,唰的将其掀开。 乌黑的眼眸突然一阵收缩,席暮脸色蓦地煞白到几乎透明,她直勾勾的望着躺在那里的人,动也不动,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爸爸,你怎么躺在这里?”静谧许久,席暮望着那具尸体,忽然低低开口,脸色苍白如纸。 往前走过去,席暮轻抚上那具冰冷的尸体,笑吟吟的望着,小声道:“爸爸这里好冷,我们回家,不要呆在这!” 苏律师见她神色不对劲,急忙走过来,皱着眉头说道:“席小姐,请你节哀顺变!” 对于他的话,席暮置若罔闻,神情丝毫没有起伏,她只是专注的盯着那具尸体,伸手握住席墨诚早已冰凉的手,柔声道:“爸,你别怕,暮暮带你回家!”说话间,她就往前将白布掀开,作势就要搬动尸体。 “小姐,你不要这样!”工作人员看到她如此,忙的走过来,将她拉到边上,将尸体盖好,就要放回去。 “不要!不许你们动我爸爸!”席暮神情大变,发狠似的跑过去,拼命往前冲过去,却被工作人员阻挡住。 在这一片混乱中,乔希尧心急如焚的赶来,才刚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看着她发疯一样的撕扯,乔希尧脸色沉下来,几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暮暮!” 回头看到是他,席暮顿时笑了出来,眼睛中亮起光来,“希尧,你让他们把爸爸还给我,我要带他回家,这里好冷啊!爸爸的身体会生病的!” 望着她呆滞的双眸,乔希尧薄唇紧抿,冷硬的心房缓缓收紧,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他忍着心痛,还是沉声道:“暮暮,你爸爸……走了!” “走了?爸爸去了哪里?”席暮诧异的回过头,双眼中不解,直直的望着他,“我要带爸爸回家!”她就要挣扎着往前走,却被男人拉住。 将她的身体转过来,让她直对着自己,乔希尧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你看清楚了,躺在哪里的人已经死了!你爸爸,死了!” 席暮猛的厉目,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血丝,她咬着唇,低吼道:“乔希尧,你骗我!爸爸不会死的,他不会!” 蓦地,转过身,席暮跑了过去,却见工作人员已经将尸体整理好,重新放回去,“不要,不许你们带走他!”她张牙舞爪的要上前,再度被工作人员挡开。 腰间多出一双有力的臂膀,乔希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她继续挣扎,眼看着父亲被人推走,席暮满心慌乱,眼中的泪水猛的溢出,悲痛欲绝般的低吼:“爸爸,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眼中的泪水模糊着视线,席暮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人推走,心底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瞬时将她淹没。眼前一片黑暗,她仅有的力气都被抽空,晕厥在他的怀里。 看着她悲痛的晕倒,乔希尧脸色一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也跟着暗下来。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他跑着她出了医院,直接开车,回到天阶花园。 …… 静谧的卧室内,亮着一盏橘色的落地灯。 乔希尧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阵阵收紧。往日璀璨的眼眸,此刻也染上浓浓的哀戚,他剑眉紧蹙,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躺在床上的人儿,脸颊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极度不安稳的闭着眼睛,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让她痛苦的拧紧眉头,身侧的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被子。 “爸爸!” 一声尖利的喊叫,席暮猛的坐起来,额头的汗水顺着脸侧滚落下来。 “暮暮……”见她尖叫着醒过来,乔希尧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纷乱的思绪渐渐回笼,席暮回过神后,眼中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环抱着他的胸膛依旧温暖,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伸手推开他,她眼泪横流:“你们满意了吗?” 因为她的话,乔希尧猛的愣住,而后烦躁的蹙起眉头,伸手捧住她的脸,他沉声道:“这是意外,没人愿意发生的意外!” 席暮冷冷的望着他,心里疼到不能呼吸,恶狠狠的质问他,“如果不是你们,不是你们说我爸爸是杀人凶手,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 “席暮!”乔希尧脸色阴霾,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声音中带着寒意:“你爸爸在看守所上吊自杀,这根本就是意外!先前的命案,他是嫌疑人,难道不应该去核实调查吗?”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乔希尧直勾勾的盯着她,冷声问道:“席暮,你清醒点!你这样说,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难道我愿意伤害你,或者你父亲?” 席暮咬着唇,定定的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事情要怪谁呢?又应该怪谁呢?她找不到方向,完全乱了方寸! 看着她懵懂的脸,乔希尧心里的怒意缓缓压回去,想着她的身体,他温柔下来,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暮暮,你伤心我明白,可是不能这样极端!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也感觉很累,你不要再这样对我,好不好?” 抬起泪湿的眼眸,席暮望着他憔悴的脸,心底微微一动,慢慢柔软下来。是啊,他也是受害者,和她一样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苦,这些日子,她只是一味的责怪他,怨怼他,却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只是想起父亲的死,席暮心里又痛的揪紧,她怎么也不能相信,父亲竟然会自杀?! 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乔希尧终于松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他俊逸的脸庞却阴沉下来。对于席墨诚的自杀,他的心底也很不平静,事情似乎演变的越来越纠结! …… 父亲的死讯,让席暮陷入极度的悲伤之中。她每天都在睡梦中哭醒,整个人很快瘦一大圈,她不敢回自己的家,只能缩在天阶花园。 自从经过这样的事情,乔希尧派来两名保镖,整日守在公寓外面,随时监控她的行动,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 这天一大早,苏律师早早登门,将席墨诚的遗物,全部送过来。 客厅的沙发上,席暮看着送来的东西,眼眶酸涩,泪水情不自禁的溢出。 “爸爸……”怀里抱着那些东西,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席暮坐在沙发上,面容憔悴,俏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光泽。 伸手将袋子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席暮一样样翻看着,温热的泪水,溅落下来。手表、钱包、钥匙,还有一个打火机。将打火机拿在手里,她皱皱眉,有些不解,父亲生平从不吸烟,这个打火机是从哪里来的呢?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她满心悲戚,所以也没有深究。 看着这些常用的东西,都让席暮心酸的拧紧。翻开钱包,看着里面夹着的照片,她紧咬着唇,眼眶酸涩。照片里,她搂着父亲的脖子,亲亲热热的依偎在他的身边,那时候他们嘴角的笑意美好,让她硬生生的喘不过气来。 将照片捂在手心里,席暮满目凄凉,她将照片紧贴在心口,死死捂住,似乎还能感受到父亲的温暖。 蓦地,席暮茫然的抬起头,脑袋里忽然想起,上次在乔氏,听见的那通电话。想着父亲的惨死,她怎么也不能接受,他是自杀?因为她清楚,先前的杀人案,一定不是父亲作为,那么他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 这个念头,让她全身汗毛竖起,后背也出了一层冷汗。耳边总是回荡着那句话:做得干净点…… 席暮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她拼命捂着耳朵,可还是不能制止那个如鬼魅的声音,一遍遍响彻在耳边,深深地映入她的心底。 天色渐沉的时候,乔希尧下班之后,回到天阶花园。 打开房门,看着那抹身影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他皱皱眉,叹着气走过去。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坐在大腿上,他温柔问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看着她煞白的脸色,乔希尧眉头紧锁,不禁伸手摸着她的小腹,低喃道:“饿不饿?想要吃什么?” 缓缓地抬起头,席暮深深地望着他,沉了口气,说道:“我爸爸不会自杀!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 听见她这么说,乔希尧眸色一暗,脸色立刻起了变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席暮脸色阴沉,冷冷笑起来,“你说呢?能够有这样本事的人,还能有谁?” “你在怀疑我妈?!”怒吼着站起来,乔希尧瞪着眼睛,心里的怒意燃起。 抬头望着他阴沉的脸,席暮别开视线,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啊,我只能是怀疑而已!” “席暮!”伸手绊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乔希尧震怒,嘴角的寒意四起,“我妈不会!你不要胡思乱想!” 将他的手扒拉掉,席暮看着他一脸的怒意,心里越发冷下来,她低垂下眼帘,讥讽道:“我没有胡思乱想!” 见她如此态度,乔希尧失望的凝着她,心中的怒意横生,都被他堪堪忍住。而后他拿起衣服,掉头走了出去,独自留下她一个人。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里的泪水,不肯掉落出来。 开车一路回到乔家祖宅,白色的迈巴赫疾驰而归。 将车子停好,乔希尧烦躁的上楼,却在二楼转角,情不自禁的往上,来到三楼。 走到母亲的卧室门前,他踌躇了一会,想了想还是伸手,轻轻将房门微微推开。 乔希尧站在门外,并没有走进去,从开启的门缝中望进去,只见母亲靠在床头,手里握着一本相册,愣愣出神。 站在原地许久,看着母亲黯然的背影,乔希尧心里沉闷,伸手将开启的房门关好,他又回到自己的卧室。 躺在巨大的床上,乔希尧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出神,脑袋里盘旋着很多念头,都让他烦躁的皱起眉,久久不能平复。 …… 阳光温暖的挥洒,带着融融暖意。 晨光大亮的卧室中,一抹清瘦的身影躺在床上,她消瘦的脸颊有着疲惫,让人心生怜惜。 “啊!”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席暮泪流满面的坐起来,看着窗外天色大亮,她叹了口气,秀眉紧锁。 “唔……”腹部突然一阵紧缩,泛起痛楚,席暮弯着腰,双手捂着疼痛的位置,所幸那阵阵酸疼很快便消失。 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忍过那阵不适,席暮深深呼出一口气,手心轻柔的抚摸着小腹,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如今她满心纠结与失落,唯一给她力量的,便是肚子里的宝宝。 正在她神游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悦耳的铃声。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隐身号码,她狐疑的皱起眉,原本不想接听,但是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电话的听筒中,响起一道怪异的声音,但那声音明显是经过处理的:“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十点,码头九号货仓,一个人来!” 听着手机里很快响起的忙音,席暮脸色大变,她惊觉的看看表,立刻爬起来,急忙整理好自己。 很快将自己整理好,席暮拉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黑衣保镖,立刻皱起眉。她来不及深想,只能淡然的出了家门。 保镖奉命跟随她,见她出门便开车护送她,寸步不离。为了甩掉他们,席暮假说要去百货公司,她去到试衣间里面试衣服,借着那个机会,从试衣间的后门离开。 眼见着没有被发觉,席暮急急离开百货公司,打车直接赶往码头九号货仓。来到指定的地点,她付了车费,司机看着她孤零零一个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禁多看了她两眼。不过司机也不想多事,收了车费,他很快便将车子开走。 进到九号货仓,只见里面空空大大的,什么东四也没有。迈进废弃的这座仓库,席暮四下里游移,并没有看到人,她一步步往里面走去,大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 砰—— 昏暗的仓库内,猛然亮起一束灯光,投影在巨大的墙壁之上。 顺着光源往上去,空无一人,席暮心里起了疑惑,正要离开,却见投影灯的那面墙,赫然闪现出画面。 巨大的幕布落下,在投影灯的作用下,大屏幕上缓缓播放出一段视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画面却很清晰。 往前的步子倏地停住,席暮慢慢转过身,正对上那面幕布,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渐渐看清画面里的人物。在她清澈的眼底,倒影出来的,是让她永生难忘的画面。 画面中,只见昏暗的角落里,席墨诚被人压在地面上,口鼻都被人用衣服死死捂住,任由他拼劲全力挣扎,却半点也无力抵抗。直到他惊恐的瞪大双眼,挣扎的手脚慢慢停止动作,直至再也一丝气息。 这样无声的画面,瞬间被分割成无数面,一点点渗入到她的心底,席暮紧绷的身体倏然一软,瘫倒的摔倒在地上。 “啊啊啊!” 席暮虚弱的跪在地面上,她双手抱住头,嘤嘤的哭出来,贝齿死死咬着唇瓣,直到泛出血丝来。 在这样巨大的刺激下,她只觉的腹部一阵绞痛,紧接着有股热流顺着下体溢出。倒地的那一瞬间,她绝望的看着幸福,从手指间流走,转瞬即逝…… 105 再难回头 孝仁私立医院,幽静的走廊上,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推开病房的大门,走进来的男人,面容冷峻,全身都散发出一股阴霾之气。 病房中的白色阳光,刺眼非常,乔希尧定定望着躺在病床上,脸颊苍白的人儿,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动过一抹黯然,让他原本晶亮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走到病床边坐下,双眼盯着熟睡的她,乔希尧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许久后,他微抬起眼帘,轻抚着她平坦的小腹,俊逸的脸上阴晴不定。 静谧的病房中,响着浅浅的呼吸声,直到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挥洒进来,男子巍峨的身躯依旧挺立不动,他俊朗的眉眼隐藏在暗影中,变幻莫测。 “啊!” 躺在病床的女子,呼喊着惊坐而起,她的额头上布满一层冷汗,心口剧烈的起伏,喘气间都带着恐惧的味道。 猛然间抬头,对上的是一双幽深如海的眼眸,席暮愣愣的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缓缓神才记起先前发生了什么。她抬手,护住小腹,却感觉掌心下一片冰冷,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为什么一个人跑出去?”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乔希尧直勾勾盯着她,低沉的嗓音中带着隐忍的质问,“跑去那样的鬼地方?你去做什么?”他派来保镖看护她,可她却甩掉保镖一个人跑去废弃的仓库,等到保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空无一人的仓库中,她倒在一滩血色中。 听见他的质问,她大口喘着粗气,脑袋里又响起那些残忍的画面。席暮拼命抚平心底那阵剧痛,只是她却再也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分毫。藏在被子里的手指狠狠攥紧,直到指尖陷进肉里。 “我爸爸是被人害死的!”席暮缓了口气,抬头望进他的眼底,乌黑的眼睛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嘴角轻轻勾起,乔希尧眯起眼睛,那双眼底的温柔不在,“证据?!” 他的话,让席暮倒吸一口气,心底仅有的一丝期望破灭,她含笑望着他,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角的笑意带着讥讽。 “席暮!”声音中带着震怒,乔希尧抬起她的下颚,紧紧盯着她,狠厉道:“孩子的事情,你是在报复我?!” 伸手挥开他的钳制,席暮低垂下眼帘,纯澈的眼底闪过氤氲,“孩子?我怎么可能给你生孩子?” 空气瞬间降到冰点,望着他眼中的厉色,席暮平静的望着他,心里充满悲恸。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他们之间失去的不止是那个小生命,还有过往的所有…… “你再敢说一遍?!”下颚被他捏住,传来尖利的疼痛,乔希尧阴狠的看着她,眼角的锋利乍现。 苍白的唇色不带一丝红润,席暮勾起嘴角,冷冰冰的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乔希尧,我后悔了,我不该和你在一起,这个代价我承受不起!我要离开!” “离开?!”他的右臂用力,迫使她仰起脸,乔希尧紧箍住她的下巴,眯起眼睛,冷声道:“你休想!”说话间,他手臂轻扬,她虚弱的身体,便被甩在病床上。 转身出了病房,乔希尧脸色铁青的将门关上,他吩咐看护的保镖几句话,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天色黑沉,看着满室的昏暗,席暮蜷缩在病床上,直到四周静谧无声,她才紧咬着唇,痛哭失声。手掌来到小腹处,她反复摩挲着,脸上痛苦万分,渐渐地,晶亮的瞳仁中晦暗一片。 …… 乔家,二楼的书房中。宽大的书桌前,乔菁神情冷峻的坐在转椅中,她望着窗外,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书房门被人叩响,她挑眉看着来人,脸色低沉下来。 “夫人,事情都办好了。”洪叔走进来,表情严肃,他精明的眼中微闪。 乔菁紧锁的眉头松开,长长舒了口气,见他并没有离开,挑眉看着他。 洪叔看看她的神情,敛下眼中的异色,补充道:“席小姐,流产了。”说完后,他很有分寸的退了出去,不再多言。 乔菁抿着唇,将后背靠在椅背上,脸色沉凝,只是那双美目中闪过一阵波动。 “妈!”乔希尧来到书房外,看着她坐在转椅中走神,轻轻喊了她一声。 听见他的声音,乔菁回过神来后,望着他的目光渐沉,“回来了。” 走到书桌前,乔希尧伸手松开衬衫的领口,面容疲惫,“妈……”他犹豫着想要问些什么,但是望着母亲沉静的眼眸,他那些怀疑都压抑在心口,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见他欲言又止,乔菁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深究,“去休息吧!”她柔了声音,含笑凝着他。 “恩,妈晚安!”淡淡勾起嘴角,乔希尧不禁皱皱眉,对于自己方才一闪而逝的怀疑感到内疚。他歉然的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望着他走出去的黯然身影,乔菁敛下嘴角的笑意,脸色深沉如海。 …… 几天之后,席暮被保镖接出医院,直接将她带回天阶花园。回到熟悉的房子里,所有的物品依旧,只是她的心情却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面对着这所豪华的房子,她满心只剩下凄凉,如今她把这里看作是牢笼,她急于想要挣脱的牢笼! 自从她出院回到家,这里面所有的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但是她却失去了自由!门外的保镖限制着她的行动,没有那个人的命令,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被囚禁在这所房子里。 席暮心急如焚,上次在仓库看到的视频,更加坚定着她的信念,父亲肯定是被人害死的!而那个害死父亲的凶手,恐怕就是…… 虽然她极其不情愿去认定,但是这几日反复思考,她仍旧觉得只有她有那个本事,能够买通监狱里的人,而且依着她对父亲的恨意,也不难做出那样的事情! 心底的自责与痛楚,只有她一个人明白。她现在满脑袋里面的想法,都是怨怼自己,她悔恨,如果当初不是她执意要和乔希尧结婚,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想到这里,她又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个流失的孩子,心里的抽疼更甚,有种窒息的压抑。让她每天面对杀害自己父亲的帮凶,她真的快要疯掉了! 她要离开!她绝对不能让爸爸那样惨死! 席暮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念头,苦苦支撑着她,如今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再无回天之力! 掏出手机,她眼神暗了下去,自从被带回这所房子。她的手机便奇异的只能拨打一个号码,那个男人的号码,而其他号码,一律无法呼叫。席暮冷冷一笑,对于他的手段司空见惯,她来不及悲伤,只想着要如何解脱。 父母离世,程安又出国,她能够寻到帮助的人,还能有谁? 蓦地,她的手指间抚摸到脖颈中带着的项链,让她晦暗的双眸中燃起一丝亮光,辛泽!想起他临走时候交代的话,心底重又燃起希望。 这样想着,席暮顿时笑了出来,不过她总要联系上他。如今通讯中断,而乔希尧又迟迟不出现,她要怎么做? 慌乱间,她只能想到最直接的办法。匆匆起来来到厨房,席暮将热水烧开,而后她将热水倒出来,一咬牙,狠狠浇在手背上,立刻手背上红肿一片,起了大片的水泡。 “啊!” 毕竟十指连心,那种钻心的疼,瞬间让她汗毛直立,脸上冒出冷汗,听见她的痛呼声,守在外面的保镖跑进来,查看她的伤势后,立刻将她送去医院。 经过紧急就诊,席暮手背上的烫伤无碍,但是大片的水泡却是触目惊心。原本白皙的手背上,厚厚的红肿起来,泛起的水泡被涂上药膏,裹上层层白纱布。 病房里,黑衣保镖打着电话,低低的连连称是,席暮看着他的表情,心知那个男人很快就会赶来。她心里开始着急,这么久了,还没有寻到机会。 这个时候,护士端着药盘进来,看着走来的护士,席暮转转眼球,忽然皱眉说道:“护士小姐,我肚子好痛,你能不能帮我检查下。” 护士听见她的话,翻看了下她的病例,而后脸色一沉急忙走过来,伸手按按她的腹部,温柔的问道:“哪里疼?” 随着护士往下按压的动作,席暮脸色几变,她故意羞涩的望着看护的保镖道,“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 那两人见她脸色苍白,对视了下,只能转身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他们紧守在门外。 看着他们走出去,席暮咻的坐起来,吓了护士一跳。伸手拉着护士的手腕,她脸色沉凝道:“护士小姐,可不可以接我你的手机用用?” 看着护士惊讶的眼眸,席暮立刻温柔下来,伸手掏出早就藏好的钻石项链,塞进她的手里,沉声道:“我只打个电话,行吗?” 低头看着手里耀眼的硕大钻石,那名小护士立刻掏出手机,递给她。一条钻石项链换一个电话,傻子不答应! 欣喜的拿起手机,席暮瞄了眼门外,急忙按下一串数字,听着响起的铃声,她颤抖的握紧听筒,全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 手机铃声响了一声又一声,席暮焦急的咬着唇,终于在最后一声铃响后,电话被人接起。 听着电话那端,响起的熟悉男声,席暮霎时热泪盈眶,颤抖的低喃,“辛泽……” …… 接到保镖的电话,乔希尧一路开车赶来医院,他推开病房的门,迎面便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平稳住急促的呼吸,乔希尧一步步走过去,坐在她的面前。伸手拉过她受伤的手背,凝着那一层层的纱布,他叹了口气,“疼不疼?” 席暮呆呆的坐在那里,听见他的声音后,只是皱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乔希尧望着她清瘦的脸颊,心里一动,口气温柔下来,“医生说没事,只要按时换药就行。我们回家吧!”说话间,他就要抱着她离开。 感受到他的动作后,席暮脸色蓦地煞白,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服,她挑眉看看他,迷茫的问他,“希尧,爸爸呢?我受伤了,他怎么不来看我?” 起身的动作猛的怔住,乔希尧倏然惊觉,将她放在床上,他神色变了变,直直的望着她。 缓缓抬起头,席暮笑着看他,乌黑的双眸涌起一股诧异,“怎么啦?你怎么不说话,爸爸好久都不来,我好想他!” 往前抱住他,席暮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温柔的低语,“希尧,你让爸爸来看看我,好不好?” 心口硬生生的憋住一口气,乔希尧薄唇紧抿,幽深的双眸中沉寂一片,他轻轻地伸出手,环住她的腰,俊逸的脸庞上染满惆怅。 不多时候,病房中挤满资深的心理医生。一系列的检查下来,为首的医生皱着眉头,走到乔希尧的身边,沉声道:“乔少,我们去外面谈谈。” 将她安放在病床上,给她掖好被子,乔希尧脸色阴沉的随着他们,出了病房,来到走廊。 为首的医生,将检查结果告诉他,:“席小姐经受到过度的刺激,以至于目前的精神恍惚,虽然情况不是很严重,不过我们还是建议留院观察几天!” “你们确定不是很严重?”乔希尧皱起眉头,冷着声音问他们。 “这个……”他的质问,让那些人支吾起来,言辞小心谨慎。 透过微微开启的门缝,躺在病床上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睛,那双乌黑纯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席暮背着对大门,安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嘴角勾起一抹冷寒的笑意,望着窗外黑压压云彩,席暮不禁嗤笑,原来自己演戏的功夫也很不错!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记着电话里辛泽说的话,要她留在公众地方,坚持三天! 三天! 心里默默念着,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将眼眶中的酸涩逼回去,只要再忍耐三天,她就可以离开,就可以摆脱掉他!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席暮立刻闭上眼睛,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敢移动。 昏暗的房间里,他的呼吸声近在耳边,他只是坐在床边望着她,让她紧贴着的心慢慢放下。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一阵温热,是他抚着她的眉头,轻柔的揉搓。 情不自禁的将身体,朝着他依偎过去,席暮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脑袋靠近他的怀里,汲取着他的温度。 见她依靠过来,乔希尧本能的将她拥住,抱在怀里,凝着她熟睡的容颜,他眉峰紧蹙,许久都不能松开。 躺在他的怀抱里,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底泛酸,席暮微合着眼眸,乖巧的任由他拥住,只想着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在贪婪的拥抱着他! 接下来的日子,医生每天都会给她做心理辅导,席暮假意配合,极力的伪装,不敢露出一丝马脚。这几天,乔希尧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望她,直到看着她睡熟。 每天早上醒来,看着空空的病房,她都会有种错觉,似乎他整夜都守着她,并没有离开过!低低冷下了声,席暮摇摇头,不想去深想这些事情,如今她的心已经坚定,再也不会有半分起伏! 第三天,上午做完治疗,席暮紧张的回到病房,她并不确定辛泽今天究竟能不能来?所以,她只能拖延时间,只是希望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她,能够让她一切顺利。 连着几日没有睡好,用过午饭,席暮本来强撑着精神等待,但是后来精神不济,便躺在床上睡熟了。 睡梦中,席暮一直紧紧皱着眉头,只要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画面,都是那天在仓库中看到的狰狞画面。眼角不自禁的溢出泪珠,她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她惊觉的睁开眼睛,眼底映入一张俊脸。 混沌的视线渐渐清明,席暮仰起头望过去,她氤氲的眼底,赫然倒映出一双琥珀色的温柔眼眸…… 106 高贵身份 午后细碎的阳光挥洒进来,白色的病房内,男人耀眼的身影璀璨绚烂,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琉璃般透彻,他嘴角的笑意温柔,在这一片光华中,他缓缓走来。 席暮怔怔望着走来的男人,她慢慢坐直身体,看着他走到床边,走到自己面前,在他温和的目光中,她所有的压抑,顿时爆发,潸然落泪:“辛泽……” 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臂将她环住,感受到怀里的身躯瑟瑟发抖,辛泽双眸倏然暗了下去,拥住她发颤的肩膀,他语气温柔道:“别怕!” 从他怀里抬起头,望着他晶亮的眼睛,席暮忍住眼泪,用力的点点头,伸手揪住他的衣服,语气中透着坚毅,“我要离开这里!” “好!”将她拦腰抱起来,辛泽脸色沉淀,眉宇间的戾气显露,直接抱着她出了病房。 守在外面的随从,见他出来,急忙将病房的门打开。辛泽抱着她走出去,脚步稳健,脚下的步子没有半点犹豫。 被他抱在怀里,席暮看着原先的保镖早已不知去向,而围在他们身边的那些黑衣人,个个对他神态恭敬。不想深究这些事情,她只是想着快点离开。 辛泽抱着她一路离开医院,沿路引来路人的侧目,但是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席暮却感觉很安心。 早就等候的司机,看到他们出来,忙的小跑着将车门打开。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车子里,辛泽也跟着坐上去,而后吩咐司机开车,车子很快驶离医院。 看着能够如此安稳的离开,席暮安心很多,她微微侧目,探究的望过去,却只看到他嘴角露出的温和笑容。 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的行驶在车道上。看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景物,席暮只是疲惫的靠在车后座里,脑袋里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也不想多问,她感觉全身都累,很累很累,累到不能思考,累到不想说话。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想要安心的睡一觉! 车子很快开进一座古堡,典型的欧洲中世纪的建筑,奢华富丽。 司机将车子停稳,恭敬的把车门打开,而后便站在车门边,静等着指令。 看着她一脸的吃惊摸样,辛泽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出来,直接走了进去。 古堡的里面,装修风格是欧洲古典宫廷的设计,巴洛克风格的奢华,处处都透着精致。站在巨大的客厅中,头顶的水晶灯熠熠生辉,晶莹的光泽炫目迷人。 “这里是……”席暮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缓不过神来,不禁转头,问着身边的男人。 辛泽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中闪着狡黠,“这里是我的地方,以后也是你的地方!” “啊?!”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席暮再度打量四周一遍,用着极不确定的口气问他,“这里是不是你租来的?” “噗!”听见她的话,辛泽紧蹙的眉眼都舒展开,俊脸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来,“亲爱的未婚妻,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好,竟然还能开玩笑?”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席暮脸色柔和下来,紧张的神经也跟着松弛。这些日子以后,她还是第一次笑,发自真心的笑!这种久违的笑意,又让她心底泛酸。 见她脸色变了变,辛泽急忙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二楼。 推开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卧室,辛泽带着她走了进去,温柔道:“这间卧室是你的,满意么?” 整间卧室都是粉色系的设计,墙面、壁纸,家具统统都是粉色,看在眼里,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受到暖意。 “满意!”席暮欢喜的看着卧室,真是打从心底里喜欢,对于他的细心,只觉的心里温暖起来。 见她清瘦的脸颊上苍白无色,辛泽皱起眉头,走到她的身边,含笑道:“快去洗个澡,然后吃晚餐!” “恩!”低低应了一声,席暮欢快的答应下来,接过他递来的衣服,甜甜的一笑。 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席暮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她抱着衣服走进浴室。将浴室的门关上,她机械的脱下衣服,走到蓬头下面。 哗—— 温热的水冲刷下来,瞬间让她冰冷的身体染上暖意。席暮站在蓬头下面,呆呆的不动,任由热水浇在自己的身体上。许久以后,她紧绷的身体倏然虚软,慢慢滑落在地上。 “唔……”一声压抑的低泣,从她紧紧捂住嘴巴的手指缝隙中溢出。 娇小的身躯蹲在水柱下面,席暮双手抱膝,眼眶中酸涩难抑,她消瘦的肩头不住抖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此时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水流,全部交织混合在一起,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洗好澡出来,席暮换上崭新的衣服,佣人将她请到楼下。一楼的餐厅中,辛泽悠然而坐,见到她下来,立刻笑着吩咐佣人开饭。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席暮心里又是一暖,连带着肚子都饿了起来。坐下来,她拿起碗筷,很随性的开始吃饭,菜肴的味道极好,让她不禁狼吞虎咽。 微笑的望着她的吃香,辛泽只是不停地给她夹菜,自己面前的饭菜却是一口都没有动过。琥珀色的眼眸,滑过她哭过的红红的眼睛,他俊逸的脸庞沉了沉,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顿晚饭,是这些日子以后,席暮唯一吃过的饱饭。她竟然连着吃掉两碗白米饭,直到胃口装的满满的,才满足的放下筷子。 “暮暮?!”辛泽见她吃的满足的惬意摸样,忽然勾起嘴角,揶揄道:“你的食量还是这么大啊!” 伸手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席暮挑眉看看他,白了他一眼,回嘴道:“你心疼啊?真小气,以前你白吃我那么多饭,我都没找你收钱呢!” 辛泽被她逗笑,笑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好吧,看在以前你收留我的份上,以后你也可以白吃白住!” 听见他的话,席暮脸色微微变了变,抬起头望着他,双眼黯淡,“辛泽,我……” 伸手点在她的唇上,辛泽收敛起笑容,伸手抚着她的肩膀,沉声道:“暮暮,你的事情我都已经清楚了,不需要你再说什么!以后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你!” “嗯……”眼中的泪水,刷的一下子滚落出来,席暮扑进他的怀里,眼眶中隐忍的泪水全数溢出,用力发泄着心底的郁结。 等到她哭够了,哭累了,辛泽才拉着她,将她送到卧室里面。 将她拉到床边,脱掉她的鞋,辛泽动作温柔的将她放躺在床上,掖好被子。把床头灯调成最暗,他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低低说道:“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乌黑的眼眸望着他,席暮眼底稍稍闪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辛泽嘴角轻扬,笑了笑,直言道:“放心,他今晚找不到这里,最快也要明天一早!” 张张嘴,席暮诧异的看着他,对于他的锐利,脸上微微红了下。 “睡吧!”辛泽没有多做解释,眼神中带着温柔,让她心安的闭上眼睛。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见她呼吸均匀,他才轻手轻脚的站起来,走出去将房门关好。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响,席暮渐渐睁开眼睛,从床上光着脚走下来,走到窗前。望着落地窗外的月光,她乌黑的眼睛暗淡无光。 窗外月光华美,银色的光亮透过玻璃窗挥洒进来。凝视着远方的夜空,席暮怅然若失,脑海中不受控制想起情人节那晚,那场盛大的求婚。想起那时候他的脸,想着他跪在自己面前,眉目温柔的问她:席暮,你愿意嫁给我么? 如今,耳边回荡着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只能让她心中阵阵刺疼!如果时光,永远都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难道,真的是她贪心,所以如今才惩罚她失去一切?! 可是他母亲做的事情,是她终生都不能原谅的!眼前又浮现出父亲的脸,那张痛苦万分,狰狞可怖的脸!痛苦的伸手揪住头发,席暮大口喘着粗气,身体瑟瑟发抖,那种彻骨的寒意迅速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痛彻心扉! 伸手轻抚着小腹,席暮逐渐安静下来,她直直的望着夜色,眼角的泪痕犹在。既然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一丝牵绊,那么他们也应该回到最初的起点! 在这一片朦胧月色之下,女子消瘦的身体久久屹立在窗前,直到很久…… …… 第二天一早,席暮睁开睡眼,竟然惊觉自己一夜好眠,看看时钟,已经将近10点。她深深吸了口气只觉的全身舒畅。 “早!”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席暮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辛泽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外,手中端着早餐走进来。 “早。”席暮忙的起身,跑去浴室梳洗,等她出来,就看到辛泽坐在沙发上,温柔的看着她。 “怎么了?”席暮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伸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问他。 收回探究她的目光,辛泽笑着摇摇头,说道:“今天气色不错!” “那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席暮笑笑,凑过去,娇嗔道:“以后你要好吃好喝的招待我!” 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辛泽摸摸她的头,好笑的望着她,“放心吧,你吃不穷我!” “这还差不多……”张口咬了一口三明治,席暮笑的眼睛眯起来,口齿不清的说道。 蓦地,门板上传来轻叩声。 听见敲门声,席暮抬头看看,只见门站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她眼底闪了闪,只是觉得那人面熟。低头想想,才恍然记起,那人竟是上次给她送来机票的人。 穿着黑色西装的随从,恭敬的走过来,站在辛泽的身边,沉声道:“殿下!” 这个称呼,让席暮脸色一变,她猛然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瞪大眼睛,含糊的问她,“殿下?什么殿下?” 抿唇笑了笑,辛泽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酱汁,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望向身边的随从,问:“什么事?” 黑衣随从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如实道:“人来了。” 辛泽点点头,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但是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他站起来就要走出去,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辛泽!”席暮缓缓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脸色阴沉,“让我和他谈。” 看着她眼底的坚定,辛泽脸色几变,最终还是抿着唇,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起下楼,来到古堡的花园中。 古堡的庭院,花园中种植着大片的郁金香,花香四溢。 远远地,席暮凝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慢慢走了过去,走到他的身后,才停住脚步。眼见着她走过去,辛泽只是停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乔希尧沉着脸转过身,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她,眉头紧蹙,“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回家!” 走到她的面前,乔希尧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却感觉手中一空,她躲开他的触碰。 “家?”席暮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抬头望着他,嘴角讥讽,“我没有家了!” 凝着她悲恸的脸,乔希尧薄唇紧抿,心口似乎有种压抑的窒闷,视线滑过她蓄满泪水的眼睛,他的心也跟着隐隐痛起来。 唉唉叹息一声,乔希尧定定的望着她,语气温柔,“你有家,还有我们的家!” 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眶中的温热,席暮冷笑的盯着他,“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好看的剑眉咻的蹙起,乔希尧脸色阴沉下来,俊脸布满阴霾,“席暮,你在说什么?” “你说过,要一命偿一命,我爸爸的命偿给你们了!所以,我们互不相欠!”乌黑的翦瞳凌厉如刀,席暮字字铿锵,神情平淡安然,“我们结束吧!”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乔希尧深深望着她,那双幽深的眼眸深沉如海,他勾了勾嘴角,冷冷的问道:“你决定了么?!” 暗暗吸了口气,席暮忍住心底的波动,走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决定了!如果我早就决定,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说完后,她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他的眼底。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乔希尧脸色铁青,双眸中的寒意四起,那种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失望,让他心中的暖意渐熄,直至冰冷。 眼前走来一道身影,乔希尧眯着眼眸,看着那人走近。 “你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那么,以后由我来守候她!”辛泽走到他的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视线相触,俱都锐利强势。 静谧的空间内,平静无声,很久以后,才响起一声淡淡的讥笑。 “呵呵……”乔希尧望着他笑起来,薄凉的嘴角噙着冷冽,“辛泽殿下的口气,果然不同凡响!”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幽深如海,乔希尧往前一步,直对着他的脸,低沉道:“那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要怎么守候她?!” 转身,乔希尧面无表情的走远,那双深邃的眼眸寒意深深。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辛泽仍旧站在花园中不动。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那双琥珀色的眼中变化莫测。 …… 二楼的卧室,席暮独自坐在床边,她呆呆的望着房间的某一个角落,动也不动。直到她低垂的眼帘中,映入一张熟悉的俊脸,她才慌乱的抬起头,将满心的落寞藏起来。 收敛下心里的失落,席暮勉强挤出一抹笑,问道:“辛泽,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她极力隐藏的惆怅,辛泽不想点破,便顺着她的话音,沉声道:“暮暮,你知道东丹国吗?” 席暮诧异了下,而后想了想,脑海中依稀记得曾经学到过的地理知识。她点点头,惊诧的凝着他,试探的问,“你和东丹国,有什么关系么?” 嘴角的笑意倏然扩大,辛泽挑眉看看她,缓缓说道:“我的全名叫,梅耶纳姆?辛泽。” 原本想要嗤笑他,但是听见他说出的全名后,席暮嘴角的笑意霎时凝固住,而她乌黑的眼睛里只剩下震惊与惊诧。 东丹国,是位于遥远山脉的内陆国,那里盛产石油,虽然国土面积不大,却异常富饶。而梅耶纳姆,正是东丹皇室的姓氏。 107 针锋相对 春天的气息悄无声息的溜走,转眼间天气已经热起来。 住进古堡将近有半月,席暮几乎都只呆在这座房子里,没有出去过。她身心的疲惫,在精心的护理下,渐渐好转,消瘦苍白的脸颊也慢慢红润起来。 扣扣—— 开敞的房门被敲响,席暮收回远望的视线,转头看着门外的人走进来。 “怎么样?有线索吗?”看着身边的男人,席暮皱起眉头,乌黑的眼睛中带着期望。 辛泽为难的看着她,嘴角勾起笑,柔声道:“别急,T市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 前些日子,辛泽找人调出卓航死前住的小区里面的监控录像,从案发那天的监控录像中,除了有席墨诚的影像资料外,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衣的男人,也在那个相近的时间段出现过。只不过,从监控录像中只能看到那人上了楼,却没有发现他下楼。这个疑点,让席暮立刻惊觉,但是苦于在那人走进楼道的时候,帽子压的极低,将整张脸都遮住,完全看不清他的样貌,所以想找到那人,简直是大海里捞针。 而后来听席暮自诉在码头仓库中看到的那段视频录像,辛泽也派人去查过很多次,更是一无所获,半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辛泽,难为你了,谢谢!”惨淡的笑笑,席暮收起脸上的失落,不忍在他面前表露出分毫,生怕会让他自责。这些日子以来,辛泽对她真的很好,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都让她心生感激。 抬手揉揉她的发顶,辛泽含笑搂着她的肩膀,语气揶揄,“不要老是谢来谢去的!要不,你以身相许吧?” 猛的转头,席暮眯起眼睛,用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腋下,挑着眉毛吼道:“再敢胡说,信不信我真的打你?!” 按揉着被她撞疼的部位,辛泽撇撇嘴,不高兴的瞪她一眼,低声说道:“真野蛮!”不过他很快便识相的闭上嘴,因为眼前闪过她攥起的拳头,迫于她的威胁,他只能沉默无语。 看着他不甘心的禁了声,席暮低头偷偷笑起来,心情顿时开朗很多。 “暮暮……”辛泽敛下玩笑,皱着眉头看看她,犹豫着问道:“明天真的要那么做?” 乌黑的翦瞳悠悠闪过什么,席暮转过身望着窗外,语气沉凝道:“一定!” 见她心意已决,辛泽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却在望着她的背影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涌起一抹黯淡。 窗外鸟语花香,清香扑鼻。 席暮站在窗边,望着花园中争奇斗艳的花朵,脸上的神情平静下来。原来春天已过,夏阳初生,往昔的故事淡去,她也应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 夏天的艳阳高照,空气中带着窒闷。 清川墓园,郁郁葱葱的松柏,笔直挺立。 大清早的墓园里,显然很幽静,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树影婆娑。 一座汉白玉的墓碑前,隐隐约约有人影攒动。望着那座白色的墓碑,席暮眼眶渐渐湿润,她蹲下身体,伸手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暗自低喃,“妈妈,暮暮来看你!” 掏出干净的手帕,席暮小心的将墓碑上面的照片擦干净,然后又亲手将周围都打扫干净。整理好一切,她让陵园的管理员将墓地的墓棺打开,露出里面的朱红色的匣子。 跪在墓前,席暮静静地注视良久,眼里升起雾霭,她忍住心酸,将早就放在傍边的另外一个木匣子拿起来,缓缓地放进墓棺里面去。看着那安放在墓棺里面,紧紧相连的两个匣子,她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酸楚无比。 肩膀处传来一阵温热,席暮含着眼泪抬起头,看到的便是辛泽关切的神情。 抬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光,辛泽温柔的握着她的手,柔声道:“节哀!” 忍住眼底的酸涩,席暮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听着那一阵阵逼近的声音,她只是勾勾唇,将眼底的哀戚掩去。 辛泽察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是眉头紧锁,却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来,他守护般的站到她的身后,缄默不语。 陵园的台阶上,迅速的走来两道急匆匆的身影。男人面容低沉,他的身后跟着同样脸色阴沉的一道身影,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墓碑前。 “谁允许你,把我爸爸的骨灰领出来?”乔希尧脸色阴霾的走来,看着蹲在墓碑前的人,口气冷然。 听见他的质问,席暮依旧蹲在墓碑前,动也不动,只是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 “席小姐,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蓦地,身后响起另外一道威严的声音,那隐隐的怒气,很是明显。 慢慢站起身体,席暮转过脸,面对面的望着他们二人,目光平静无波。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滑过她带着笑意的脸,乔希尧眼中渐沉,视线细细凝着她,见她眼底暗藏的锋芒后,眉头咻的蹙起。 “不该拿的东西?”席暮挑挑眉,直直的望着乔菁,眼中的厉色渐起,“是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吧!”说话间,她从手包里掏出一份遗嘱,举在手里,走到她的面前。 将手里的遗嘱摊开,故意举到她的眼前,席暮微笑的望着她,说道:“看清楚了,这是不是卓航的签名?” 听见他的话,乔希尧忙的抬起头,紧紧盯着她手里的遗嘱,半响后,脸色猛然阴沉下来。 “卓航特意留下这份遗嘱,让我在他死后,将他的骨灰与我妈妈的骨灰合葬!这上面写的很清楚,对吧?”席暮动动手里的文件,猛然将它塞进乔菁的手里,“乔董事长,你可要看仔细啊!” 五指猛的收拢,乔菁脸色突变,用力将遗嘱攥在手里,手背上的青筋绷起。 “你也看清楚!”忽然转头看着乔希尧,席暮眼底的寒意深深,“我只是拿回,我应该拿的东西!”她特意咬重最后的一句话,语气锐利。 看着他们沉默的脸,席暮冷冷一笑,紧盯着他们脸上的神情,同时沉声吩咐陵园的工作人员,“合葬!” 打开的墓棺,一点点合上,那两个紧紧相连的匣子,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底。 看着一切收拾妥当,席暮眼角的锋芒显露,她噙着笑意,一步步朝着乔菁走过去。 走到她的面前,席暮伸手指指那份遗嘱,看着她眼底的黯然,嘴角微扬,贴近她的耳边道:“知道么?我妈妈活着的时候,你争不过她!就连她死了,你也还是争不过她!” 席暮目光闪烁,手指微微用力,她猛地将那份遗嘱收回来。那尖利的纸片,瞬间划破乔菁的指端,割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席暮!” 蓦地,一声暴怒的吼声响起,乔希尧额上青筋紧绷,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腾起寒意,他作势就要上前,却被身边的母亲拉住。 辛泽本来一直站在边上,此时看到乔希尧变脸,他立刻上前,将席暮拉回来,护在自己身边。 身体被辛泽拥在怀里,席暮并没有挣扎,她抬起眼帘,望着对面男人震怒的脸,看着他俊逸的脸上布满阴霾,而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中怒意深深,让她本就苍凉的心更加寒透。终究还是母子连心,他根本就不会站在自己这边,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 敛去心底的失落,席暮抬起头,双眼直直的望着他,看着他熟悉的脸庞,心底却平静无澜,完全也没有往昔的情意。 随后,席暮淡然的收回目光,她拉着辛泽的手,紧紧跟随在他的身边,两人头也不回的走出陵园。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背影,乔希尧眼底闪过一阵寒光,俊逸的脸庞浮现出勃然的怒气。 “妈?”平稳住情绪,乔希尧伸手搂住她,语气温柔,“你没事吧?” 乔菁含笑望着他,脸色如常,方才的颓然不在,“没事!”伸手拍拍儿子的手,她笑笑,而后将视线调转到那块汉白玉的墓碑上,眼光停住。 看着墓碑上合并而写的碑文,她似乎勾唇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太过隐去,完全让人无法窥探。 …… 从墓地回来的第二天,一清早便有人送来一个纸箱子。席暮诧异的打开纸箱,只见里面全都是她留在天阶花园的物品。 将纸箱子抱回自己的卧室,席暮呆呆的望着它发呆,直到脖子酸涩,才回过神来。里面有许多物品,都是他买给她的,如今一股脑的都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平静的心又起涟漪。 日落西山,落日的余晖照射进来,带着柔柔的暖意。 席暮坐在落地窗前,脚边放着这个箱子,她双臂抱膝,直直的望着前方,好久都没有动过一下。 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辛泽远远看着她失神的摸样,并没有走进去,站在门外,他只是看看她,而后便悄悄推了出去,没有惊动她。 乌黑的眼眸,黯然的望着天边的红云,席暮将脑袋靠在窗框上,眼前渐渐浮现出很多画面。许久之后,她伸手轻抚着纸箱,忽然就落下泪来。 这一次,他和她,是真的完了! …… 隔天大早,席暮神清气爽的起床,她欢喜的走出卧室,好像昨天失落的她,只是一抹幻觉!来到餐厅用早餐,看着她风云突变的脸,辛泽心里诧异,但又不能多问。 调整好心态,席暮重新回到舞蹈学校教课,生活又变的充实起来。原先的家,她一个人不敢再住,所以只能留在古堡里,不过幸好辛泽为人风趣,每天总是逗她开心。明白他的苦心,所以席暮便将所有的不快埋藏在心底,每天都微笑着生活,鼓励自己,也安慰身边关心她的人! 自从席暮回到舞蹈学校教课,辛泽也回到遗爱画廊,继续每天作画,日子过得很平静,很祥和。 转眼又是半个月,两人每天一起上班,又一起下班,辛泽很称职做着护花使者。找寻的嫌疑人,一直没有音信,席暮虽然心里放不下,可也没有在催促,这些日子以来,辛泽给与她的关爱,让她心生感激,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报他! 这一天,席暮如常的在舞蹈学校教课,午休时候,辛泽风风火火的来找她,直接将她带去机场,接人。 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摸样,席暮想了想,没有追问,心里也很好奇他们来接什么人。 下午两点,班机准点降落。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川流不息。 蓦地,出口方向,走出来一抹靓丽的身影。那人穿着拖地长裙,过肩的头发染成亚麻色,烫着今年最流行的梨花头。 走出来的女子,手里托着行李箱,站在出口望了望,直到她的目光锁定在那道颀长的身影上,嘴角立刻展露出狡黠的笑意。 辛泽不住的四下张望,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人,他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猛的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他的身体冲撞上一股大力,他本能的伸出手,接住扑向他怀里的人。 怀里突然缠上一具温热的身躯,辛泽急忙伸手接住,等他看清怀里的人时,立刻皱起眉头。 “嗨,宝贝!”忽然窜过来的女子,紧紧搂着辛泽的脖子,动作就如树袋熊一样,有模有样的抱住他,愣是不撒手。 站在边上的席暮,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耳边回荡着宝贝那两个字,又看着他们亲密的摸样,她立刻暧昧的笑起来。 好不容易将她拽下来,辛泽看着席暮眼里的笑意,急忙想要解释,却被身边的女人抢先开口。 “你就是席暮吧?”那人挑起眉,直直的盯着席暮看,眼里带着捉狭的笑意,“就是你把阿泽的心勾走了?” 脸色蓦地一变,席暮立刻尴尬的皱皱眉,脸色不自然起来,“你好!” 听见她胡言乱语,辛泽倒吸了口气,脸色沉下来,瞪着身边的女人,低声警告,“辛怡,不许胡说!” 见他脸色阴沉下来,辛怡顽皮的吐吐舌头,伸手揉着身边男人的俊脸,完全也不顾他的挣扎,她看也不看他铁青的脸色,只是紧盯着席暮,眯起眼睛笑道:“你好,我是辛怡,这臭小子的堂姐!” 紧绷的脸色倏然舒缓下来,席暮微笑的望着她,看着她调皮的摸样,立时心生好感。 108 旧爱新欢(精) 从机场接到人,辛泽直接开车,回到古堡。这一路上,辛怡看到什么都好奇,嘴里叽哩咕嘟的说个不停,一直缠着席暮问东问西。 见她率真又热情,席暮情不自禁的想起程安,她们两人的性格相近,都是那种热情似火的人。无形之中,对于她的好感又进一层。 回到古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辛泽心情很好,竟然主动下厨做饭。餐厅中,席暮和辛怡两人面对面坐着,看着带着围裙,在厨房中忙忙碌碌的他,两人相视一笑,低低聊起天来。 辛怡很健谈,为人又随和,和她在一起相处,一点压力也没有,而且她言辞幽默,还能让人倍感身心舒畅。虽然她出身高贵,但是对于席暮,她却亲近的很,半点架子也没有,亲亲热热的好像一家人。两人见面不过几个小时,竟然热络的好像姐妹。 “暮暮,我家阿泽对你好不好?”含笑望着她,辛怡往她身边凑过来,问她。 席暮转头看看她,见她一脸温柔,也跟着笑起来,“好啊,辛泽人很好!” 听见她这么说,辛怡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搂着她的肩膀,笑道:“以后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揍他!” “噗!”忍不住心里的笑意,席暮低着脑袋,很不厚道的笑出来,她颇为同情的望着正在忙碌的辛泽,心想他有个这样的姐姐,应该也没少吃苦头吧! “笑什么呢?”忙碌的间隙,辛泽回头看看她们,见她们两人凑在一起,低着头神秘兮兮的边说边笑。 “不告诉你!”还没等席暮说话,辛怡先一步抬头,瞪着辛泽吼道:“饭好了没,好饿!” 笑着摇摇头,辛泽对于自家姐姐的嚣张跋扈无可奈何,他动作麻利的将饭菜弄好,招呼着她们两人,“吃饭啦!” 听见他的招呼声,还在交头接耳的两个小女人,闻着饭菜的香气,立刻站起来,跑着去洗手。 偌大的饭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吃饭,但是气氛却丝毫也不显冷清。 辛怡一直唧唧喳喳的说着,说辛泽和她小时候的趣事,也说东丹国很多传奇故事,听的席暮端着饭碗,半天都没动过,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 往嘴里塞进一块咖喱鸡,辛怡惬意的眯着眼,心想这臭小子的手艺又见长。她满足的咂咂嘴,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往席暮身边靠过去,她问道:“暮暮啊,我们家阿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他?” 被她这样一问,席暮端着饭碗的动作立刻僵硬住,她急忙低下脑袋,脸颊腾的红起来,满脸的尴尬,不敢抬起头。 辛泽瞥见她紧皱着眉头的摸样,琥珀色的眼底滑过一阵失落,随后他敛去异样,夹起一块咖喱鸡,塞进辛怡的饭碗里,沉声道:“姐,多吃饭少说话啊!” 瞧见他们两人之间莫名的气氛,辛怡转转眼珠,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忙的堆起笑脸,也给席暮夹菜,笑吟吟的说道:“呵呵,我开玩笑的。暮暮,你多吃啊!” 暗暗吐了口气,席暮压抑住全身的不适,急忙笑着点点头,低头扒饭,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 用过晚饭之后,佣人将辛怡的行李拿到二楼的卧室,因为辛怡喜欢热闹,故意选了和席暮对面的房间,这样两人可以经常见面,晚上睡不着也能聊聊天。 席暮很喜欢她随意的性情,所以非常愿意她的亲近,帮着辛怡将行李收拾好,一直忙到很晚,她才回去自己的房间。 将东西收拾好,辛怡去洗了澡,出来后还是没有睡意。时差的原因,让她整个人很精神,一时间难以入眠。推开窗子,看着花园中大片的郁金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转身下了楼,朝着花园而去。 夏天的夜晚,微风拂过,蝉虫低低的鸣叫。 花园的长椅上,坐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银色的月光照射下来,将他周身镀上银色的光华。辛泽单手抚着下颚,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某一点,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姐,还没睡?”听见走近的脚步声,辛泽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走来的人影,温柔的笑起来。 辛怡顽皮的笑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将脑袋依靠着他的肩头,仰头望着夜空,“睡不着!你呢?” 顺着她的视线望上去,看着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辛泽紧蹙的眉头也放松下来,“我也睡不着!” “姐,你怎么忽然来这里?”辛泽收回远眺的视线,看着身边的人,问她。 辛怡笑了笑,转头看看他,玩笑道:“我一定要来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把我宝贝弟弟勾来这里!” 见她一脸揶揄,辛泽无奈的摇摇头,不和她计较,只是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嘴角的笑意柔和。 “从你下了飞机就一直笑,很诡异哦?”辛泽发觉出不对劲,转头瞪着她审问。 伸手拍拍他的头,辛怡白了他一眼,显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 看着天边闪烁的星子,辛怡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不由轻声问他,“你相信缘分吗?”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蓦地亮了一下,辛泽往后靠在长椅上,将双臂伸展开,他后仰着头,看着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星,薄唇轻扬,“相信!”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到那张清纯的脸,那双乌黑的眼眸,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温柔。 见他脸上的柔情,辛怡会心一笑,而后她也弯起嘴角,眼底浮现出一抹柔情,“我也相信!” 寂静的夏夜,花园的长椅上,他们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眼中皆是流光溢彩。 …… 一连几日,古堡里住进辛怡,立时增添许多欢声笑语。她性格奔放又开朗,与席暮相处的极为融洽,这些日子以后,席暮的阴郁心情都被调剂过来,黯然的脸上也有了微笑。 T市今年最大的开发项目,便是由乔氏、秦氏、凌氏,三家集团,共同合作开发的大型娱乐项目。如今企划案正式启动,也是轰动整个T市的大事。启动仪式的豪华晚宴,将在全市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举行,因着尊贵的身份,所以作为特邀嘉宾,辛泽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之列。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席暮看着床边摆放的晚礼服,呆呆站着,许久都不曾有所动作。 房间门被人敲响,她抬起头,就看到辛泽穿着白色的晚礼服,一步步走进来,“暮暮,你也可以不去?” 重重叹了口气,席暮将眼底的落寞隐去,笑着说道:“我当然要去!”今晚这样重大的晚会,一定会见到乔菁,她肯定要去! 紧抿的薄唇动了动,辛泽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望着她坚定地眼睛,他只是走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好,那你准备吧!我在外面等你!” “恩!”席暮低低的应了他一声,忙的低下头,将她所有的情绪掩盖掉。 转过身后,辛泽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他走出房间,将房门轻轻带上。 视线不经意的抬起,看到对面开敞的房门,辛泽笑了笑,走了进去。刚踏进大门,就听见里面传出霹雳巴拉的声响,他往里面走进去,只看到辛怡盘腿坐在地毯上,她手里按着游戏手柄,双眼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一瞬不瞬。 地毯上,放着索尼PS3最新款游戏机。墙面巨大的LED电视,整个版面都是街霸小子的画面。辛怡聚精会神的操控着手里的游戏手柄,但是几轮下来,还是输得惨败。 “啊!怎么又输,气死我了!”随着“啊呀”一声叫唤,辛怡控制的人物重重落地,玩家获胜,屏幕上出现“GAMEOVER”的提示。 “姐!你什么时候玩这个的?”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辛泽不敢置信的问她。 不悦的撅起嘴,辛怡撇撇他,兴致颇高道:“最近啊,不过挺好玩的!” 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辛泽突然靠近她,眯着眼睛问道:“不对啊,你呆在那里都是三分钟热度,这次来这么久都没有离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咳咳!”辛怡用手背抵着唇假意咳嗽几声,脸色不自然的红起来,她伸手拍他脑袋一下,恶狠狠地吼道:“要你管!” 辛泽吃痛,正要回嘴,却见她眼睛望着门口愣住。心里狐疑,他也转过头,看到是席暮穿着白色晚礼服,惊艳的站在门边。 “哇塞!”辛怡大惊,丢开手里的游戏手柄,蹦跶着站起来,跑过去细细打量她,“暮暮,你真美!” 听见她这么说,席暮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飘红,“真的?” 连连点点头,辛怡将她拉到身边,立刻转头问自家弟弟,“阿泽,你说暮暮怎么样?” 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一张精致的脸孔,辛泽定定的望着她,只感觉心脏的位置怦怦直跳,有种尖锐的喜悦冲破防线,直逼他的心底。 “很美!”简短的两个字,辛泽却说得格外认真,他缓缓站起来,走到席暮的面前,那双晶亮的眼睛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凝着他热烈的眼神,席暮心里一慌,急忙低下头,避开他的锋芒。 眼见着他们两人间的互动,辛怡微微一笑,她伸手摆弄好席暮脖颈中带着的项链,微笑道:“嗯,真是越看越般配!看来啊,还是祖母厉害,能够预知未来哦!” 听见她的话,辛泽勾唇笑了笑,情不自禁的也伸出手,摸摸自己脖颈中带着的那条项链,而后他脸上的神色变的幽深起来。 席暮一直低着脑袋,心里窘迫起来,她闷声不吭,一直沉默着。 “姐,你去不去?”见到气氛有些尴尬,辛泽忙的转移话题,笑着问她。 耸耸肩,辛怡急忙摇摇头,无趣道:“不去!从小到大,参加最多的就是宴会,无聊死了!”说话间,她又坐到地上,打开游戏机,继续开战。 见她这么说,辛泽低低一笑,也不再深究。看着时间将近,他忙的拉着席暮,两人下楼,一起坐上车,往酒店赶去。 …… 银色的劳斯莱斯银魅,稳稳地停在酒店外面,席暮从车子里走下来,仰头望着这座气派巍峨的殿堂,她的眼神不禁暗了暗。故园酒店,是那晚他求婚的酒店,对于这里,她有种莫名的悸动。 见她站在原地愣神,辛泽眼中微微一动,伸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走上酒店的台阶,直接穿过大堂,上到顶楼的主会场。 来到酒店的最顶层,依旧还是那个豪华的会场,如今望着这里的一切,席暮只觉的心底泛酸,一阵阵揪紧的难受。 走入会场的时候,奢华的宴会厅中已是筹光交错,宾客盈满。 看着身边全身僵硬的女子,辛泽低低一笑,让她挽上自己的手臂,贴近她的耳边道:“别怕!” 耳边倏然响起的声音,以及他无意间的动作,瞬间让席暮全身的汗毛直立,后背涌出一层冷汗,那种锥心的疼痛,迅速蔓延开,遍布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 那种无言的伤痛,让她低垂下眼帘,乌黑的眼眶中蓄满温热的泪水,盈盈欲坠。 感受到她的异样,辛泽皱皱眉,轻轻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晶莹的眼底闪动着水光,他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不明白她为何情绪忽然转变,辛泽只是怜惜的将她拥在怀里,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席暮忙的笑笑,抑制住心底的刺疼,她慌张的抬起脸,对着他粲然一笑。 见她缓缓笑出来,辛泽紧提着的心才放心,而后挽着她,两人一起走进会场。 不远处,那双幽深的眼眸,恰好扑捉到那相视一笑的缠绵,让男人俊逸的脸上风云变幻,闪现出一抹阴霾。 远远走来的两人,立时引来全场人士的关注。T市的市长,今晚亲自主持此次盛会,秋松年看见辛泽走过来,急忙带着一群人走过去,热情的迎接他。 作为今晚的特邀嘉宾,辛泽备受瞩目,再加上他显赫的身份背景,更是受到所有人的追捧。席暮也被这些人围在中间,看着那一张张殷勤的嘴脸,她感觉无比乏味,便找了借口退出来,透透气。 今晚来参加宴会的人物,皆是T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中间有很多人都是她熟悉的。席暮微微抬头,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对面的圈子里,站着一对璧人。 对面的一角,凌赫穿着黑色的西装,他的身边挽着刚刚新婚的凌太太,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很登对,也很般配。和他们两人凑在一起的,是秦曜,而他的手臂上也挂着那个叫白语儿的女人,他们四个人凑在一起,聊天。 席暮望着他们,脸上的神情复杂,想起远在美国的程安,她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狠狠瞪着秦曜,直到他察觉到什么,往她这里看过来。 看着他惊诧的目光,席暮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带着深深地冷意,似乎是秦曜的注视影响到其他人,很快,那三个人也转过头,齐齐望着她看。 见他们一起望过来的视线,席暮只是淡淡笑了笑,而后意味深长的视线凝视过秦曜,便转身离开。 见她走开,凌赫眼波微闪,薄唇紧抿下来。他度完蜜月回国,便听说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那时候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感觉苦涩,一种发自心底的苦涩!为什么,他和她,总是相差一步,注定要擦肩而过! 感受到他追逐而去的目光,秦然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拉住他的手指,紧紧的。手指间传来她的温度,凌赫一惊,低着头,看到的是她微笑的脸。心中微微一动,他收回怅然的视线,含笑握紧她的手指,嘴角的笑意柔和下来。 席暮转过身,翦瞳望向别处的时候,不期然的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她的心顿时漏跳一拍,紧张的五指收紧。不过他幽深的眼眸只是滑过她的脸,而后异常平静的将视线调转,再也没有看过她。 看着他平静的收回目光,又看着他淡然的转身淡出自己的视线,席暮心里咻的收紧,有种丝丝的疼泛出。 忍住心里的窒闷,席暮努力挤出一抹笑,她咬牙抬起头,便看到不远处,含笑望着她的乔菁。 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席暮立时涌起怒意,将她的微笑视作挑衅,眼中的神色渐冷。 缓和了下,席暮调整好神情,怡然的朝着她,走了过去。 眼见着她走来,乔菁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平静,“你有话和我说?” 走到她的面前,席暮慢慢停住脚步,而后直直对上她的视线,心中的怒意横生,“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嘴角的笑意蓦地收敛,乔菁皱起眉头,看着她的恨意,问道:“席小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席暮脸上的神情冷峻,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你比谁都清楚!我告诉你,不要让我找到证据,否则我也要杀了我爸爸的人,偿命!” 乔菁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她脸色阴沉,嘴角深抿住,“很好,那我倒是想看看你所谓的‘证据’!” “你!”被她的话噎住,席暮立刻恼怒,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愤怒的眼底映入大步走来的男人,看着他脸色阴沉的赶过来,席暮忽然抿唇一笑,语气放松下来却又带着丝丝寒意,“放心吧,这世上是有因果报应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席暮低低的说完,看着走来的男人,将乔菁拉过去,护在身后,转头阴沉沉的望着她。 肩膀上传来一阵暖意,辛泽不知道何时也走过来,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暮暮,要剪彩了,我们一起过去?” “嗯!”席暮缓了脸色,乖巧的应他,她的眼眸凝视着对面那道阴寒的目光时,只剩下满心的失落。而后她挽起辛泽的手臂,跟着他走开。 “妈没事!”乔菁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对于他的关心感到舒心,见他一脸担忧,她勾唇笑了笑:“放心,她伤不到我!” 乔希尧点点头,伸手挽着母亲的手,也带着她往会场中央走过去。 宴会厅的舞台上,布置好小型的剪彩仪式。此时,正等着嘉宾上台来剪彩。 此次投资项目的负责人,全部站在第一排,静等着剪彩仪式。台下众人也纷纷凑过来,都等待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秋辰做完一个紧急手术,匆匆赶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明艳照人的黛凝。两人赶来时,忙的挤入会场中央。 此时,耀眼的舞台上,辛泽居中而站,而他的身边,赫然站着清丽的席暮,两人并肩而立,彼此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秋松年走上前,做好一个简短的演说,正式进入剪彩环节。随后,他拿过剪刀,含笑递给辛泽,沉声道:“请您剪彩!”鉴于对他身份的保密,秋市长只是语气恭敬,适时的掌握分寸。对于辛泽的真实身份,只有少数人清楚,绝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地位尊贵,却并不十分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辛泽很有礼貌的接过剪刀,他握在手中,眼神忽然转转,嘴角露出一抹笑来。伸手将席暮拉过来,拥在胸前,他将剪刀交到她的手里,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语,“亲爱的未婚妻,你来剪彩!” 辛泽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透过面前的麦克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众人看见这一幕,脸色都起了变化。这里面很多人都是见证过,那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如今看着这样的情形,不禁都把视线转向,站在舞台下面的乔希尧。 耳边忽然响起辛泽的声音,席暮有些缓不过神来,等到她回过神后,手指已经被他握住,正在缓缓用力按下去。 下意识的抬起头,席暮不受控制的望向台下的男人。凝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她的心猛地揪住,那么一刻,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回荡着那一句话,萦绕不散。 咔嚓一声,她手中的剪刀将彩带剪断,席暮诧异的望着那断下的彩带,心里霎时一凉,竟然生出无尽的哀戚。等她再度抬起眼帘望过去的时候,只能看那个男人眼底的阴鸷,以及深深地寒意,此后再无其他…… 用力吸吸鼻子,席暮只觉的眼眶酸涩,喉咙中也涌起浓浓的苦涩。曾经在这里,他和她,许下一生的承诺。如今也是在这里,她和他,却只是淡然一瞥,彼此眼中皆是云淡风轻,了无瓜葛! 心,在这一刻,还是痛起来,那种不可抑制的阵阵揪疼,那种撕裂的痛苦,一点点渗入到她的心底,直至她的骨血里面,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舞台下方的角落里,黛凝挽着秋辰,神采熠熠的站在他的身边。依偎在男人的身边,她含笑望着这一幕,看着席暮眼底隐忍的泪水,她渐渐勾起嘴角,露出阴霾的畅快笑意。 宴会之后,辛泽开车回去古堡,看着身边沉默寡言的她,他只是眉头紧蹙,很多话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安静的车厢里,席暮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物,她神情呆滞。 双眼紧紧盯着远方浓稠的夜色,她用力眨眨眼,努力想要看清什么,却颓然的发觉,在她模糊地视线中,黯然流淌的下来的,只有冰冷的泪水,连带着让她的心,也变的死寂一片。 …… 日子照常度过,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让席暮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活力。自从辛怡来到这里,只要是休息时间,她便拉着席暮到处逛逛。各色小吃,各种珍稀店铺,只要是营业的店铺,她几乎都会转遍。每每看着她精神十足的一间间店铺淘宝,席暮都会哀嚎,感叹她的脚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周末休息,席暮再度悲催的被她拉到街上,挨家店铺溜达。不过跟在她的身边,总是欢声笑语不断,虽然累点,但是心情极好,慢慢的也就习惯下来。 一间香奈儿的精品店,辛怡正逼迫着她去试今年新款的裙子,席暮被她闹的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跑到试衣间去试试。 藕荷色的连衣裙,下摆是百褶样式,很显瘦也很大方。席暮对着镜子比比,感觉很不错,辛怡见她穿着这裙子,顿时眼前一亮,立刻就把裙子买下来,愣是不让她脱。 看着价钱那长串的零,席暮立刻开始拒绝,对于这样的奢侈品,她从来都是看看就好,不想真的拥有。那样昂贵的衣服穿在身上,会让她整个人感觉不自在,坐也不敢坐,走也不敢走,完全没有消费的乐趣! “暮暮,这裙子是姐姐送给你的!不许推辞!”见她一直推辞,辛怡立刻沉了脸色,假装含怒。 见她有些不高兴,席暮只能不在推辞,依着她的话,将裙子穿在身上,“谢谢!” 辛怡瞪她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脑袋,诡异的笑道:“谢什么啊?反正也是阿泽花钱!” 看着她狡黠的笑意,席暮不禁摇摇头,也甜甜的笑起来。 两人正在说话间,辛怡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听着那个特别的铃声,席暮正要开玩笑,却见她一脸羞怯的拿着手机,躲到安静的角落去接电话。 等到她接完电话回来,席暮眨眨眼,凝着她脸颊上的红晕,坏笑着问她,“谁啊?” 辛怡清清嗓子,撅着嘴看她一眼,说道:“一会儿告诉你,我们先去吃饭,带你们见个人!”说完后,她忙的刷卡付账,两人一起离开。 天色渐沉的时候,她们来到靠近海边的一家高档西餐厅。 装修豪华的西餐厅,紧邻着海边,风景独好。 辛怡领着席暮进去,餐厅的侍应生看到她们,忙的小跑着过来,“辛小姐,您这边请!” 听见侍应生这样说,辛怡有些惊讶,不过含快便笑了起来。见她一脸笑意,席暮也没有多问,只是随着她的步子,走过去。 临近靠窗的位置,视野极佳,坐在此处,窗外便是浩瀚的蔚蓝色大海。 辛怡满意的点点头,与席暮面对面坐着。不多时候,辛泽接到她的电话,也急忙赶过来。 “姐,这么急着见什么人?”走到席暮身边坐下,辛泽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摸样,不禁出口问她。 辛怡喝了口果汁,正要回答他的问话,却在视线抬起的瞬间,看到走过来的男人时,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他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席暮好奇的张望过去,她的双眼猛地撞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凝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俊逸男人,她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心霎时沉到谷底。 109 被他羞辱 夜幕渐沉,宽阔的海平面浩瀚无垠,一波波海浪拍打过来,卷起小小的浪花。 围绕着海岸线,亮起一长串的小射灯,蜿蜒不绝,熠熠生辉。 巨大的落地窗,将窗外的风景尽收眼底,伴随着海风吹拂,那种淡淡的咸腥味道也漂浮而来。 靠近窗口的位置,面对面坐着四个人,神情各异。 辛怡含笑望着身边的男人,脸颊微微带着红晕,柔声道:“希尧,他是我堂弟辛泽,他身边的是我未来的弟妹席暮!” 顿了下,辛怡望着对面两人坚硬的神色,立刻想到什么,补充道:“他是乔希尧,我在哈弗的学长!” “你们好!”乔希尧微笑的望过去,幽深的眼眸无波无澜,语气更是低沉磁性,不带一丝起伏。 他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听在耳朵里竟然有种恍惚的错觉,席暮抬头望着他,只见他神情自若,俊逸的脸庞毫无异样,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初次见面,陌生的就如同路人。 辛泽见到对面的男人时,也明显的怔了怔。缓过神后,看到身边女子煞白的脸,他笑着牵过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指握在手心中,不让她挣脱。 “你好!”用力握住席暮的手,辛泽嘴角带笑,语气温和的同他打招呼,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闪过一道精光。 锐利的视线滑过那交缠的手指,乔希尧似乎是勾唇浅笑,只是那笑意太快隐去,让人无法窥视。伸手拿起菜单,他递给身边的辛怡,含笑问她,“想吃什么?” 辛怡受宠若惊的接过菜单,她微微侧目,偷偷打量着身边的男人,看着他俊朗的眉眼,她忙的低下头,抿唇笑起来。 凝着她细微的动作,席暮脸色渐沉,放在腿上的五指缓缓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直到眼前也出现一份菜单,她才回过神来。 “要吃牛排吗?”辛泽打开菜单,转头看看她,眼底闪烁着温柔的笑意。 听着他柔声的话语,席暮仰起头,看到的是他眼底的关心以及鼓励。对于他的意图,她明白,所以心里充满感动,忍住心底的异样,她回给他一抹微笑,柔声道:“好啊!” 餐点陆陆续续端上餐桌,一盘盘精致的菜色,很符合这家西餐厅的标准。 头顶的水晶灯璀璨,映照下来的光线柔和暧昧。 对面的一男一女,两人不时的浅浅交谈,谈着他们在哈佛的校闻趣事,谈着他们那时候青春靓丽的时光,他们的眼中皆都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参杂不进任何人。 吱—— 刀叉滑过骨瓷盘,发出尖利的声响,席暮微微走神的时候,手下的动作不经意的失误,切好的牛排掉落出来,恰好掉在她的裙子上,顿时晕开一圈污渍。 “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席暮突然站起来,她站立的速度过猛,以至于椅子划破地面,发出嘎吱的刺耳响声。 顾不上看众人的诧异目光,席暮转头就走,一路走到洗手间。推开门,她冲了进去,安静的空间,让她放松下来,紧绷的神情得到舒缓。 望着镜中的脸,席暮眉头渐渐蹙起,为什么镜子中的那双眼睛,暗淡无光,乌黑的眼眸中还藏着闪闪晶莹。 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怦然断裂,刹那间,心底涌起一股撕扯的痛!眼眶酸胀,那温热的泪水吧嗒低落下来,悄无声息的溅落…… …… 用冷水洗了把脸,席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神情平静,掏出包里的散粉扑打在脸颊上,刚刚苍白的脸色逐渐好转,粉色的唇彩将她透明的唇色染红,瞬间她的人又散发出一种青春的活力。 再度看看镜中的自己,席暮满意的勾唇浅笑,将东西收拾好,她忙的转身,离开洗手间。 往回走向餐桌,远远地看着那仍旧相视而笑的两人,看着他们搭配的气质,登对的外貌,以及般配的家世,这种种和谐,都让她心底冒出一阵阵寒意,渐渐渗透到骨髓中去。 坐下来之后,席暮一直很努力的保持微笑,安静的低头用餐,直到嘴角的笑意僵硬酸涩,直到嘴里的食物如同嚼蜡,她都一直默默无语,将所有的情绪掩藏起来。 辛泽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始终紧蹙的眉头,他不自觉的也跟着她皱眉。暗暗吐了口气,他适时的中断话题,结束晚餐。而后他先带着席暮离开,开车回到古堡。 一路上,席暮缄默不语,神情也出奇的平静,完全看不出喜怒。回到古堡后,她直接上楼,就要回到卧室,看着她暗然的背影,辛泽叹了口气,紧跟着她上来。 “暮暮!”眼见着她走到卧室门外,辛泽喊了她一声,快步走过去。 走到她的面前,低头望着她平静的眼睛,辛泽皱皱眉,原本想要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最后只是微笑的叮嘱她,“早点睡!” “好,晚安!”席暮莞尔一笑,对着他眨眨眼,脸上的神情很祥和,道完晚安,她转身走进卧室,将房门轻轻关上。 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席暮脸颊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放下手里的包,她从容的换下衣服走进浴室去洗澡。洗好澡以后,她换上睡衣,拿起吹风机将湿漉漉的头发吹干,一系列的动作麻利,丝毫也没有异样。 整理好浴室,席暮走出来,坐到床边正要睡觉,眼睛一挑,正好看到那件裙子。看着藕荷色的裙子上面有一块油污,她立刻皱起眉,拿着衣服走回浴室。打开水龙头,将污渍放在水下,用洗衣剂开始揉搓。崭新的衣裙,沾染上油污,很难清洗,揉搓了半天,污渍还是留有印记。看着那一圈难看的印记,她秀眉紧蹙,手下揉搓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污痕在她的揉搓下,依旧残留,那浅浅的印记就是洗不去,任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就是不能抹掉! 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席暮五指死死攥着那件裙子,眼眶微红。有了印记的东西,无论你用尽多大的力气去清洗,印记始终会在!要么是看淡印记,要么就是扔掉衣服?这世上的事情,历来便没有双全法! 掌心揉搓的发红起来,席暮神色疲惫的走出浴室,她颓然的躺在床上,伸手关掉台灯,只留下满室的黑暗。 高悬的明月,将月光铺洒进来,银色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照进来,满地光华。 躺在床上,席暮将脸朝着窗外,定定的望着夜空发呆,了无睡意。 从微微开敞的窗户望出去,那轮皎洁的明月当空,无数闪烁的星子,熠熠生辉。在那一片绚烂中,她蓦然想起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想着他那双比星辰还要闪亮的眼睛,想着他俊脸上温柔的笑意,心底顿时又涌起细细密密的刺痛。 那种一阵近似一阵的疼,藏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她脆弱寂寥的时候,猛然跳出来,狠狠地蜇她一下,让她防不胜防,措手不及。 想着满肚子的心事,慢慢的她竟然合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的睡着了。昏昏沉沉间,从窗外似乎传来什么声音,席暮合上的睡眼咻的睁开,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跑下床,跑到窗口张望。 顺着开启的窗户望出去,只见远处的大门外,停着那辆熟悉的白色迈巴赫轿车,而车子的前方,站着一男一女。 席暮手里攥紧窗帘,她侧着身子,偷偷的张望过去,看到男人嘴角弯弯的笑意,眼看着他温柔的挽起女人的碎发,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中璀璨如星,只是那温暖的笑意,却不是对着她! 直到辛怡转身走近古堡,她才回过神,立刻转身,回到床上躺下。 偌大的古堡,幽静安然,带着属于夜的清幽。 躺在床上,席暮翻来覆去,任由如何变幻姿势,就是不能入睡,她睁着眼睛,望着屋顶的吊灯,一直到很久。 第二天大早,席暮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起床,刚刚洗漱完后,房门便被人敲响。 席暮打开房门,脸色微微一沉,还不及说什么,门外的人立刻蹦跶着走进来,“暮暮,早啊!” 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辛怡欢快的跑进来,直接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沙发上,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什么。 “暮暮,他是不是很帅?”辛怡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她望着席暮,静等着她的回答。 望着她脸上的愉悦,席暮皱皱眉,极其不自然的笑了笑,低声道:“恩,很帅!” “那他是不是很出色?”往前搂着她的胳膊,辛怡靠过来,嘴角的笑意不减。 “恩,出色!”席暮再度低低应了一声,眉头却是越蹙越高。 “哈哈,连你都这样说!那说明他真的很完美!”伸手搂住她的脖子,辛怡喜形于色,将红唇印在席暮脸上,奖励给她一个香吻。 被她突来的动作唬住,席暮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只觉的更加尴尬。 辛怡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个靠枕,开始侃侃而谈,“暮暮,你知道么,以前在哈弗的时候,他就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人物。四年的课程,他两年半就修完,那时候学校里所有的女生就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写情书,送礼物,那都是小意思!还有的女生为了追他,苦苦等在图书馆,愣是坐了一天一夜,直到饿昏过去,被送进医院呢!” 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席暮想了想,不禁也低头笑笑。是啊,就他那一张冰山脸,那高傲的性情,会搭理谁啊?肯定是拽到天上去了!那些想要追求他的女生们,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见她低着脑袋,辛怡也没有深想,仍然欣喜的接续说道:“原本在学校的时候,我和他并不熟悉。后来他回国,我们一直也没有联系,但是就在我来T市的那班飞机上,竟然会遇见他,而且我们都在头等舱,坐位相连着呢!暮暮,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啊?!”手臂上一阵摇晃,换回席暮走神的思绪,望着对面那双闪动的眼睛,她闷闷的说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见她说的有气无力,辛怡立刻不高兴,撅着嘴嘟哝道:“本来就是嘛!” 见她耷拉着脑袋,一脸的不高兴,席暮不禁抿唇笑了笑,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笑道:“对,就是缘分!” 听见她这样说,辛怡忙的抬起头,对着她眨眨眼,脸上堆满笑意。 “小姐!”家里的佣人走过来,来到辛怡面前,恭敬道:“您的客人来了!”因为辛怡为人低调,不愿意家里人喊那些所谓的称呼,便一致让他们喊小姐。 佣人的汇报,让辛怡的双眼中蹭的亮起一抹光,忙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拉着席暮的手,直接带着她下了楼,来到客厅。 席暮被她拉着,挣脱不了,只能被动的随着她的脚步,也来到客厅。 一楼华丽的客厅中,男人颀长的身影屹立在窗前,晨曦的光芒照射在他的肩头,将他俊逸的侧脸雕刻的更加俊朗。 “希尧,你来了?” 身边忽然响起的惊呼,让席暮有种恍惚的错觉,那样熟悉的称呼,让她的心猛地一沉,压抑着泛酸。 “早!”乔希尧转过身,看到走来的人,微笑的打招呼。他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完美的无懈可击。 看着面前的男人,辛怡立刻收起身上的张扬,瞬间变的安静娴熟起来。 面对着这样的尴尬,席暮有些不知如何自处。她茫然的看着他,只能低下头,忍住想要探究的目光。辛泽一大早便去了画廊,筹备即将举办的画展,所以她找不到依靠的安慰,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视他带来的压迫感。 所幸辛怡性格开朗,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三个人喝了一杯茶,辛怡便带着乔希尧,去到古堡参观,才让她有了喘口气的空间。 临近中午时候,辛怡带着乔希尧回到大厅,两人边笑边说着一路走进来。 正在厨房帮忙准备午饭的席暮,听见身后响起的欢声笑语,手指一歪,那尖利的刀剑便刺破手指,流出血来。 “席小姐,您没事吧?!”看见她切破手指,佣人一惊,大声叫出来。 席暮皱皱眉,立刻按住伤口,忙的说道:“没事,没事!” “暮暮!”听见佣人的惊呼,辛怡忙的跑过来,将她的手指拽过来查看,“怎么回事?伤口深不深?” 见她一脸紧张,席暮顿时摇摇头,急忙解释,“不碍事,只是小伤口,包扎一下就好的。” 吩咐佣人去将医药箱取来,辛怡将她按在椅子上,亲自给她上药。 坐在沙发的男人,看着前方的动静,缓缓走过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滑过她割破的手指,好看的眉峰轻轻地皱了下,只是很快便抚平。 “疼不疼?”拿出消毒药水,轻轻擦拭她的伤口,辛怡皱着眉问她。 “不疼!”见她满脸紧张,席暮心里感动,柔声安慰她。 清理好她的伤口,辛怡又拿出药布,将她受伤的手指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不是很严重,要不等阿泽回来,还不要和我翻脸啊!” “姐!”听着辛怡的话,席暮脸色不自然的红了下,她抬起头,眼角却映入一道阴霾的视线。她转眸望过去,看到的只是男人阴沉的脸,以及他眼中的冷漠。 他清冷的眼神,让席暮心底微颤,瞬间让她低垂下眼帘,再也不去看他。 一整顿午饭,辛怡仍旧谈笑风生,活跃着气氛。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唇角带着笑意,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她,俊脸随着她的话语,起伏变换着神色。 勉强吃完饭,席暮一直沉默无语,她忙的找个借口,回到卧室。 走到窗口,看着花园中大片的郁金香,席暮深深吸了口气,紧绷的脸色缓缓放松下来。不多时候,她打开房门,想要倒水喝,却在走出房间时,听见对面屋子里传出的欢声笑语。 席暮脚下的步子微微停住,而后不受控制的朝着声源走过去。她走到对面的房间,刚迈进大门口,便听到里面霹雳巴拉的声响。 “啊!快,快点打死他!”辛怡坐在地毯上,神情激动的望着电视屏幕,一张小脸上激情澎湃。 乔希尧坐在她的身边,手里按着游戏手柄,手里灵活的游走,将游戏里的人物杀的片甲不留,很快就大获全胜。 “哇塞!你真棒啊!”见他使出一记凌厉的旋风腿,辛怡一声尖叫,伸手缠上他的手臂,全身沸腾起来,“希尧,你太厉害了!教教我,行吗?” “好啊!”乔希尧微笑的转头,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连他紧抿的薄唇也溢出笑来。 双腿僵直的站在原地,眼前这刺眼的一幕,使席暮心里猛然收紧,顿时喘不过气来。抬起僵硬的步子,她急忙转身走出来,快步走下楼,远远地逃离开。 午后的花园,空气中飘散着热气,炙热的日头犹在。 大片的郁金香五颜六色,一朵朵艳丽绽放。 在这一片绚烂瑰丽中,席暮一个人静静走在林荫小路上,神情孤寂。沿着两旁的林荫小径,她漫步而行,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手指间的伤口隐隐作痛,让她空寂的心也泛起疼来,绕着花园走了很久,她才将心底的闷气疏散,一步步朝着大厅走回去。 走出林荫小路,席暮刚刚转过弯,身体便被一股大力拉过去,旋即便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 “放开!”看清面前的男人后,席暮立刻变了脸色,怒声吼道。 双臂有力的把她圈在怀里,将她娇小的身躯抵在墙角,乔希尧紧紧瞪着她,俊脸慢慢沉了下来。 望着他直勾勾的眼睛,席暮心里发慌,伸手开始推他,可她的手指触上他温热的胸膛,又蓦地收回手,脸色不自然起来。 乔希尧薄唇紧抿,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深邃的眼眸幽深如海,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见他动也不动,话也不说,席暮心里怦怦直跳,生怕被人看见,只想着要摆脱他。可她才刚伸出手推他,便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将她整个人全数压进死角中。 “唔!”唇上一阵温热,那种熟悉的味道传来,让席暮一惊,立刻睁大了眼睛,惶恐的开始挣扎。 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乔希尧将她按在怀里,对于她的花拳绣腿,丝毫也没有阻止,任由她闹腾。 一番挣扎,席暮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直到她呼吸被他掠夺,眼看就要窒息。 见她小脸憋的通红,乔希尧慢慢抬起唇,满意的看着她剧烈的喘息。 气息舒畅之后,凝着他邪恶的嘴脸,席暮心生恼怒,压低声音吼道:“乔希尧,你放开我!” 俊脸上扬起一抹幽深的笑意,乔希尧完全无视她的话,只是将她牢牢拥在怀里,就是不放手。看着她潋滟的红唇,他的眸色一暗,再度低下头,深深吻住她。 下颚被他用力抬起,席暮挣扎不开,眼睁睁看着他再次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男人灵巧的火舌顶开她的贝齿,强势的探进去,吸允着她口中的甘甜,那种熟悉的美好,让他惬意的眯起眼睛,双眼中腾起一股欲望。 口齿间传来属于他的味道,慢慢弥散在她的口中。席暮被他搂在怀中,挣扎不掉,手心下是他炙热的温度,让她心底一颤,有些恍惚起来。 唇上的吻,变的激烈。 席暮全身虚软,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的手指游移,直到他修长的手指滑进她的衣服里面肆意逗弄时,她才猛地回过神,贝齿咻的用力,咬上他的唇。 唇上一阵刺疼,乔希尧脸色阴沉的抬起头,望着她绯红的脸颊,他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阴寒的笑意。 伸手撩起她的发丝,把玩在手指中,乔希尧定定望着她的脸,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暗沉,带着锋锐的尖刻,“接吻的技术还是这么差?他是怎么调教你的?” 席暮倏然抬起头,望着他冷峻的脸,心底的悸动渐渐停止,直至冰凉…… 110 步步紧逼(高潮) 伸手撩起她的发丝,把玩在手指中,乔希尧定定望着她的脸,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暗沉,带着锋锐的尖刻,“接吻的技术还是这么差?他是怎么调教你的?” 席暮倏然抬起头,望着他冷峻的脸,心底的悸动渐渐停止,直至冰凉。 “他比你温柔!”乌黑的眼眸,直直对上他幽深的眼睛,看着他猛然转冷的神情,席暮伸出双手推抵着他的胸膛,“放开我!” “如果我不放呢?!”阴沉沉的声音响在耳边,乔希尧伸手捏着她的下颚,那双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脸,俊脸罩上一层寒霜。 “乔希尧,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样纠缠有意思么?”望着他冷冽的眼睛,席暮忍住心底翻涌起伏的情绪,硬是绷着一张脸,不肯有半分软弱。 有意思么? 乔希尧低低一声冷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这样,让他自己都感觉真他妈没意思!更何况是她?可是原本知道这样的行为很无趣,但是看到她的时候,他就是抑制不住这样的冲动,总是想要这样折磨她!其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样做,折磨的就是她,还是他自己? “分手了又怎么样?只要我不愿意,你休想摆脱我?!”捏住她下颚的手指狠狠用力,看着她倔强的眼睛,乔希尧轻轻眯起眼睛,整个人都散发出来危险的气息。 看着他眼底轻蔑的笑意,席暮目光黯淡,只感觉心脏的位置正在一阵阵收紧,有种窒息的痛苦。他们两人处在的位置,就是客厅外墙的角落,如今顺着开启的窗户,她都能听到从客厅中传来佣人走路的声响,以及辛怡熟悉的说话声。 “你还是这么自大狂傲!”席暮猛的用力伸手,将他冷冷的推开,从角落中站起身,她愤怒的瞪着他,低吼道。 听着由远及近的声响,席暮缓了口气,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脸色忽的一变,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乔希尧,别告诉我,是你放不下?” 撂下这句话,席暮转身就走,完全不去顾虑他铁青的脸色,头也不回的跑开。 转过角落,席暮低着脑袋就往客厅走去,迎面险些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暮暮?”辛怡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慌慌张张的往里面跑,不禁诧异的叫她。 听见头顶的喊声,席暮立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心虚,她忙的又低下头,着急的回避,“我有点头疼,先上楼去了。” 看着她掉头就跑,直接上到二楼去的身影,辛怡站在原地,渐渐蹙起眉头,脸上的神情暗了下来。 一口气跑回到自己的卧室,席暮砰的一声,将房门关好,脸色黯然的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整整一个下午,她就是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天色暗沉下来,昏暗的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从古堡外面照射进来的灯光。 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辛泽站在门口望进去,只看到沙发上,团坐着一道身影,那萧瑟的背影,看的人心生怜惜。 脚下的步子放轻,辛泽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随着她的视线一起,也望向夜空。 陪着她静静凝视了一会,辛泽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她,语气温柔:“你要在这里坐多久?” 那道黯然的身影,似乎动了动,不过依旧那样呆坐着,也没有任何话语。 “暮暮,你这样躲着他,也不是办法?”见她低着脑袋一动不动,辛泽脸色也跟着黯淡下来。下午他从画廊回到家,听说乔希尧来过,然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她的人影。不用问,他都能猜到,一定是她又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去,也不吃饭。但是无乱怎么样,事情肯定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其实那人的意图很明显,只不过那样不算高明的手段,就是可以打击到她!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心里有他! 静谧的空间,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辛泽伸手拉起她,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他脸色严肃,很认真的问她,“如果这里让你很痛苦,那我带你离开,好吗?” 席暮双手抱膝,被他拉起来,面对上他纯澈的眼睛,心底一阵慌乱,她紧咬着唇,躲开他热烈的眼神,只是拼命的摇着头,一下又一下,坚定而决绝! 见她如此执拗的摇头,辛泽眼中的光亮一下子晦暗,那双琥珀色的琉璃眼眸染上一层浓重的哀伤。压抑住心里的失落,他伸手挽起她的碎发,柔声道:“放心,我不会逼你!” “辛泽……”许久没有说话,席暮出口的声音干涩,带着沙哑,“我知道你不会!” 眼眶中一阵温热,席暮抬头望着他,见他眼底闪烁的关怀,心里热起来。 辛泽柔柔一笑,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俊逸的脸庞上带着温暖,“暮暮,既然你不想离开,就要试着去摆脱他,而不是这样为难自己!”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头顶,席暮对上他的眼睛,怔怔思索着他的话,脸颊上变化莫测。 摆脱他?她,真的能么?!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一直都过得很平静。席暮每天照常上班,按时下班,生活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若说不一样的,只是辛怡每天的生活变的忙碌起来,看着她早出晚归,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温柔,席暮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过她老是记得辛泽那天说过的话,努力让自己去适应,也让自己解脱,真的想要尽快摆脱他的阴影! 忙忙碌碌过到周五,席暮下午没有教课,去遗爱画廊帮忙辛泽准备开画展的事情,两人有说有笑,时间倒也过得极快。 开车回到古堡,来到客厅的时候,竟然看到辛怡已经回家。这是这些天,她第一次这么早回来。 “姐!”看到她坐在沙发上,辛泽笑了笑,走过去问道:“你今天没有出去?” “下午回来的!”辛怡喝了口茶,含笑望着他,柔声道:“快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听见说吃饭,辛泽立刻站起来,忙的去洗手。忙碌整个下午,他当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啊! 看着他去洗手,辛怡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席暮身边,晶亮的双眸望着她,忽然问道:“暮暮,你以前认识乔希尧吗?” 席暮脸上的笑容蓦地凝固住,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她很快稳住慌乱,努力语气平静道:“不认识!怎么了?” 直直望着她的眼睛,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躲闪,辛怡皱皱眉,随后又是那副嬉笑的面容,“没事的,随便问问!” 说话间,辛怡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带着她一同走进餐厅,准备晚饭去了。 餐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往日唧唧喳喳的辛怡忽然安静下来。 辛泽吃的狼吞虎咽,似乎并没有发觉异样,只是低头扒饭。而坐在他身边的席暮,却是内心忐忑,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阿泽,暮暮,你们周末有时间么?”辛怡忽然抬头,直直望着他们,笑着问道。 “有!”几乎是异口同声,辛泽和席暮都抬头望着她,沉声道。 见他们这样说,辛怡立刻笑起来,将饭碗放下,她眨眨眼,望着他们道:“希尧请咱们明天去度假村玩,大家正好聚一个周末,开开心心玩玩!” 辛泽脸色一沉,下意识的转头望着身边的人,果然见她脸色煞白,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姐!我周末也许要值班,你们去吧!”席暮脸色突变,想都没有的想便开始回绝。 “这样啊?”辛怡听她这么说,微微撅着嘴,脸色有些黯淡,“那我们改日吧,等你有时间再去!” 刚刚松口气的心再度提起来,席暮不知所措的望着她,满心慌张。 “暮暮,一起去吧,有我在呢!”冰凉的手指被人握住,席暮转头,正好看到辛泽温柔的望着她,眼底的鼓励让她有些动容。 深深吸了口气,席暮咬咬牙,暗暗鼓励着自己,她也告诉自己,不能软弱更不能逃避!对于他的手段,她足够了解,如果他是有心纠缠,那么她是躲不掉的!与其被他牵着鼻子走,还不如自己将心魔去除,永远的摆脱他! “好吧,我去!”理清自己的想法,席暮淡淡笑起来,沉声说道。 看着她答应,辛怡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招呼大家接续吃饭。这一顿晚饭,三个人第一次缄默无语,俱都低着脑袋,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 第二天大早,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古堡。辛怡看到他来,欢天喜地的跑过去,坐进他的车子里面。 晨曦的朝阳下,乔希尧穿着墨绿色的t恤衫,白色的休闲裤,他利落的短发,搭配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让他整个人焕发出一种超然的俊逸,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高贵气息,令人炫目。 眼见着辛怡欢快的跑过来,乔希尧急忙下车,极为绅士的将车门打开,他宽大的手掌护着她的头顶,细心的看着她坐进车子里,然后才将车门关上。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跟着打开车门上车,席暮脸色一暗,瞬间感觉有种酸意上涌,让她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上车吧!”在她走神的时候,辛泽已经将车子开过来,停在她的身边,柔声喊她。 收回飘远的思绪,席暮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平静下来,而后她从容的拉开车门,坐进车子里面。见她坐好,辛泽才踩下油门,将车子开走。 车子开出市区,沿路风光秀丽。远离都市的喧嚣,席暮渐渐放松下来,心底的纠结犹在,她急于想要证明什么,却不知这样的迷茫,只能让她越陷越深。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来到乔氏度假村。 眼前这座熟悉的度假村,让席暮脸色暗淡,她很努力的摈弃心底的失落,告诫自己要淡然。如今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她只能靠自己! 度假村风景宜人,依山傍海,里面的设施齐全,衣食住行样样俱到。 辛怡看着这里,立刻高兴的好像小孩子,左问右问,满肚子的好奇。 乔希尧脸上的笑意温和,带着他们,一直走去,直接去了高尔夫球场。换上球服,席暮看着空幽幽的球场,才豁然明白过来,这么大的球场,除了他们几个人,竟然没有外人! 挑眉望过去,只见辛怡手里拿着球杆,走在他的身边,两人并肩往场地走去。 见她站在原地发呆,辛泽只是抿唇笑笑,而后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过去。 大片绿荫草地,让人视野开阔,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放眼望过去,席暮只觉的一眼望不到边际,她手里拿着球杆,却开始有些窘迫。对于这种有钱人的运动,她根本就没有来过,更别说会不会的问题! 眼见着辛怡站在前方,手里的球杆被她握好,眼睛瞄着前方的什么,而后她手臂轻扬,那个小小的白球,咻的飞起来,落到远方很远。 辛怡打出漂亮的一杆球,两个男人同时鼓掌,脸颊上都带着赞许之色。 接下来的第二杆,是辛泽开球,一杆击中,而且竟然一杆进洞。 心头瞬间不是滋味起来,席暮望着他们的表情,突然发觉自己和他们在一起,完全就是局外人,根本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 感受到身边的人脸色一暗,辛泽敏锐的抬头,果然看到席暮耷拉着脑袋,闷闷的不高兴。 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来,辛泽轻轻走过去,压低声音说道:“我来教你!” 听见头顶温柔的声音,席暮抬头望着他,不禁笑了笑,乖巧的回道:“好啊!” 伸手将她拉过来,置在自己身前,辛泽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告诉她如何掌握力度。 看着她坚硬的绷直身体,辛泽皱皱眉,语气中带着柔情,“暮暮,别紧张,放松点。” “恩!”席暮低低答应一声,不过第一次握球杆,心里还是充满紧张,身体依旧放不开。 双臂环住她的身体,辛泽侧目望着她,见她白皙的脸颊上,因为紧张而带着微微的红晕。阳光下,她的肌肤好像婴儿一样透明,秀气的眉头微蹙,她自然流露出来的一颦一笑,都让他深深悸动,无法控制自己的那种心动感觉。 不远处,乔希尧站在他们对面,他幽深的眼睛凝着他们两人间的一举一动,薄唇瞬间紧抿。 伸手敷上她的手腕,辛泽低下头,薄唇靠近她的耳边,磁性的声音响起,“暮暮,别紧张,其实打高尔夫很简单的,你闭着眼睛挥杆就行!我一直都是这样瞎打!” “真的吗?”席暮傻傻的回过头,望着他纯净的眼眸,不确定的问他。刚才看他一杆进洞,那标准的姿势,稳准的角度,真的是瞎打的吗? 辛泽被她一脸懵懂的摸样逗笑,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温柔,他忍着笑意,急忙点点头,亦真亦假的说道:“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见他这样说,席暮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想想也是,自从和他相识,虽然他老是不正经,但是真的没有骗过她! 心里的紧张慢慢放松下来,席暮深吸一口气,手腕微用力,握紧球杆,她找准角度,按照他说的话,手臂轻扬,手腕使力,只见球杆扬起,那个白色小球咻的飞起,落地前方。 “打中了!”脸颊上扬起一抹笑,席暮高兴的拉住身边的男人,语气娇嗔,“辛泽,我打中了!” “恩,打得不错!”看着她打出那球,辛泽顿时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表示鼓励。 那双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们两人间的互动,看着席暮脸颊上纯真的笑容后,乔希尧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 站在他的身边,辛怡原本含笑的嘴角,在看到他皱起的眉头,也慢慢冷了下来。 打完高尔夫,他们又去到击剑馆,两个男人时逢对手,锐利的剑势彼此不让,连着几个会回都是难分难舍,分不出胜负。 辛怡站在场边,欢喜雀跃,一直大喊着为他们两人助威。她欢快的神情并没有影响席暮,看着场上那剑拔弩张的两人,席暮眉头一直深锁,心里惴惴不安。 一整天的时间,他们几乎转遍整个度假村,直到傍晚,他们才尽兴,去到餐厅用餐。 许是白天的运动,让每个人都食欲大开,晚餐的气氛平静而又压抑。 远离市区,这里的风景独好,空气清新。辛怡赖着不肯回去,他们便在度假村留宿一晚。 晚餐时候,辛泽心情似乎很好,不知不觉间微醉。见他喝的有些多,席暮便将他扶出来,想要送他回房。 走出餐厅,望着不远处的大海,辛泽脚步顿住,而后柔声道:“我们去坐坐吧!” 稍稍犹豫了下,席暮点点头,任由他拉着她,一起朝着海边走过去。 来到海边的长椅上坐下,宁静的海浪卷起,带起白色的浪花。 望着夜空耀眼的星辰,辛泽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夜空,微微笑起来,“暮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吗?” 席暮微微笑了下,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不禁低头笑出声来,揶揄道:“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坏人,心里吓得要死!” “呵呵……”辛泽听她这么说,也愉悦的笑起来,转头眯着眼睛问她:“你见过这么帅的坏人吗?” 微微侧目看着他,席暮眨眨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见过啊!那人不仅坏,脸皮还很厚!” “……”原本是想要调侃她,但是听见她这样的话,倒是让辛泽无语凝噎,黑了脸。 幽静的海边,两人相视一笑,脸上的神情安静而祥和。 席暮坐在他的身边,和他一句句聊着天,心里的那股沉闷,似乎好了很多。每次她有心事,只要和他聊聊,他总有办法让她心情转好!想到这,她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有些不自然。 夏夜的天气虽说温热,但是夜晚难免还是微凉。海边的温度低下来,感受到丝丝寒意,辛泽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见她低着脑袋,瑟缩着肩膀,他忙的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头。 辛泽倾身靠过来,同时将外套披在她的肩头,他低下头想要拂开她的长发,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到她的脸颊。 身边靠近过来的人,让席暮本能的仰起头,却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两人距离太近,她的脸颊刚好擦过他的唇,而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对面的高处阳台,乔希尧手中端着酒杯,他站在暗影下,恰好看到前方的这一幕。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看到的情形完全是男人捧住女人的脸,两人在深情的拥吻,情意绵绵。 他比你温柔! 耳边一遍遍回荡的,都是这句话,重重的刺激着他的心。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用力捏住酒杯,乔希尧直直的望着他们,菲薄的唇紧抿,他锋锐的下颚紧绷,透出凌厉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底浮现出熊熊燃烧的怒意! …… 眼前的男人,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凝着他炙热的眼神,席暮心惊不已,她慌张的低着头,错开他的视线。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辛泽急忙收敛起全部的情感,他尴尬的笑笑,沉声道:“凉了,我们回去吧!” 沉默的点点头,席暮低着脑袋站起来,扶着他一起往酒店走去。 回到事先安排好的酒店房间,席暮见他整个人有些微醉,脚下的步子虚浮,心里不放心,便将他送回房间。 打开酒店的房门,席暮把他搀扶到床上,将他安顿好。在海边吹风,辛泽的脑袋有些昏沉沉的,酒意开始上涌,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他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见他脸颊微红,席暮忙的将他的鞋子脱下来,又去浴室拿来湿毛巾,帮着他擦拭。端来一杯温热的水,将他扶起来,喂到嘴边,她柔声道:“喝水!” 辛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着她的手喝掉一杯水。微微侧头,看着她关切的目光,他心中怦然一动,手臂不受控制的伸出去,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将她箍住。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席暮大惊,回过神后,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暮暮……”辛泽眼神渐暗,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气息火热,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闪动着激烈的渴望。 被他的摸样惊呆住,席暮一时间忘记言语,只是直勾勾的望着他,眉头紧蹙。 看着他渐渐压低的俊脸,席暮心里怦怦直跳,她伸出手,不着痕迹的推抵着他,低声道:“辛泽,你喝醉了!” 眼前的脸颊带着惊恐,辛泽看着她紧张的神情,心底涌起一抹浓重的苦涩,他双眼黯淡下来,低声喃喃:“你知道我喜欢你,对么?” 乌黑的翦瞳蓦地一阵收缩,席暮惊诧的看着他,心中收紧,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心底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彼此的呼吸相近,辛泽定定的看着她,只能看到她满目的惊慌,却半点也找不到她悸动的神情。心中霎时涌起酸涩,他淡淡勾起唇,轻声道:“你就那么放不下他?” 心口好像瞬间被人掏空,席暮震惊的望着他,喉间酸楚,那种难言的痛苦铺天盖地而来,让她痛苦的喘不过气来。 被他压在身下,席暮立刻惊慌失措,她无助的伸出手,将他健硕的胸膛推开,“我不是放不下他,只是放不开自己!” 艰涩的说出这句话,席暮眼眶马上酸涩起来,眼底蓄满的泪水就要滚落。背对着他坐起来,她心里难受,只是丢下一句话,“你醉了,早点睡!”说完后,她立即站起身,拉开房门走掉。 望着她慌乱无措的跑走,辛泽脸色沉下来,他倒在床上,俊脸染上一抹哀伤与痛心。 …… 心慌意乱的跑出来,席暮心里还慌得厉害,她顾不上整理自己散乱的头发,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房卡,滴的一声响后,她将房门推开,走了进去。 只是她才刚迈进房间,身体便是一阵翻转,被人抵在墙面上。 男人将她困在墙面与他的身体之间,那双锐利的眼眸扫视过她凌乱的头发,微微开敞的衣衫,那张俊脸上立刻如罩寒冰。 “52分钟零37秒,这么久你们都做了什么?”乔希尧面无表情捏着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红嫩的唇,语气薄凉,“你们接吻了?” 当他看到她凌乱的装束,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阴鸷的眯起,他缓缓俯下身,俯在她的耳边阴戾质问,“还是直接……上床了?” 席暮好一会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也终于看清眼前盛怒的男人。他盛怒的样子她已经见过太多次,每一次他都有办法让她服软。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脸色惨白的大叫起来,“乔希尧,你又想要做什么?” 看着她惊恐的挣扎,让他心底的怒火更甚,在看到她亲密的挽着另一个男人进了房间那么久,他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只是想一想,都要发疯。 此时他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用身体把席暮禁锢在怀里,不费吹灰之力的钳制住她的挣扎,如暴风骤雨般的吻,落在她的耳畔、脸上、唇边,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肆意啃咬吞噬着。 乔希尧的气息沾着酒气,与她身上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和她纠缠了几分钟,他长舒一口气,又觉得不满足,眯起眼睛开始扯开她的衣服。 “放开我,放开我……”席暮被他粗暴的举动吓得泪流满面,她只能颤抖的呢喃,“乔希尧,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不能?为什么不能?”乔希尧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而后低低的笑起来,他贴着她的唇瓣,哑着声音道:“他的技术比我好,嗯?” 席暮身体一震,不禁扬起手就要扇过去,却被他按住手腕,固定在墙上。这一次他已经被愤怒淹没了理智,没有一丝怜惜的,他急切的用舌头和牙齿肆虐着蜿蜒而下,一边亲吻着,一边问,“他看了你哪里?摸了那里?是这里?还是这里?”每问一处,就在那里沾染上属于他的气息,宣示他的所有。 “不!不要!”席暮喘息着,声音已经几近崩溃,“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话,让乔希尧褪去眼底最后的一丝温柔,他粗暴的将她从墙上拉起来,一把将她扛起来,狠狠丢在那张豪华的大床上。 蓦地,乔希尧居高临下的将她压在床上,然后出其不意的将她的身体翻转,让她面朝下,又将她的双手反扣过去,危险的欺上她娇嫩的身子,“恨是吧?好啊,那就恨得彻底!” 111 爱而不能(精) 蓦地,乔希尧居高临下的将她压在床上,然后出其不意的将她的身体翻转,让她面朝下,又将她的双手反扣过去,危险的欺上她娇嫩的身子,“恨是吧?好啊,那就恨得彻底!” 他俯下身,贴近她的耳边,那呼出的温热气息,吹拂过来,却让她身体一阵阵发颤,瑟瑟发抖起来。 手臂被他交扣在身后,拧着疼。席暮用力挣扎,抵不过男人的力气,感觉两只胳膊开始发麻,酸疼起来,娇小的身体让他按在雪白色的床单上,好像垂死挣扎的鱼儿,眼看着就要窒息般的痛苦扭曲。 男人显然被她的一系列举动激怒,心底的怒意一波波涌上心来,强烈的要将他们一起燃烧掉。将她的衣服一件件撕扯下来,看着她渐渐暴露出来的身体,立刻让他心猿意马。 身体上一阵寒凉,席暮趴在床上,眼看着衣服一件件被撕扯开,丢在地面上,心也跟着慢慢凉透。她放弃了挣扎,任由他随意摆弄,一直不再言语。 感受到身下的娇躯一动不动,乔希尧猛然间收住手,将她翻转过来,看到的是她一双红红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 “看着我!”俯下身子,乔希尧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着让她的视线望向自己。 乌黑的翦瞳中蓄满泪水,她暗淡无光的眼睛氤氲一片,席暮回过神后,抬头望进他的眼底,心里苦苦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乔希尧,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双眼含怒瞪着他,席暮满含怒意的低吼。 紧抿的薄唇忽然溢出一抹笑来,乔希尧弯下腰,贴近她的脸颊,咬牙切齿的质问,“席暮,是我逼你,还是你在逼我?” 眼眶中的泪水倏然而落,望着他暗沉的眼底,席暮只觉得心酸难抑,脖劲处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让她呼吸困难。 “你以为我爸爸死后,我们还能再在一起么?”哽咽着低泣,席暮忍住心里的悲痛,仰起头望着他,轻问。 看着他眼底剧烈收缩的情绪,席暮冷笑一声,言辞犀利,“且不说你母亲做过什么,当初如果你肯相信我,不让我爸爸入狱,又或者我肯听爸爸的话,远远离开你,那么爸爸都不会死,都不会死的那么惨!” 堪堪忍住心底刀剜一样的痛,席暮双手揪紧他的衣服,凄厉的吼道:“知道么,你和我都是帮凶,是杀死爸爸的帮凶!你说,我怎么还能爱你,怎么还能!” 这种无边无际的痛悔与自责,刹那间将她淹没,有种绝望的气息,在他们四周蔓延…… 砰—— 一声巨响,乔希尧挥手将床头灯打碎,尖利的玻璃碴扎进他的手背上,立刻淌下殷红的鲜血。 席暮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看着他鲜血直流,一点点血珠顺着他的手背滴下来。 “……”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席暮揪着床单坐起来,只能看到他黯淡的侧脸,带着压抑的痛苦。 乔希尧松开她,怔怔的站在床边,他染血的五指狠狠收紧,任由鲜红的血色蜿蜒而下。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道,缓和了许久,乔希尧沉默的低着头,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他转过身,走到门边,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内又恢复平静,席暮揪紧被单,坐在床上。她双手抱膝,将脸颊埋藏在双腿间。渐渐地,她的双肩开始抖动,一下一下的发着抖,那压抑的哭泣声,飘散出来,带着浓重的哀戚,缭绕不散。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天空大亮,晨光冉冉升起。朝阳照射着大地,总是带来生机勃勃的暖意。 酒店餐厅中,偌大的餐桌前,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彼此的眼里皆是风云变幻。不多时候,辛怡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暮暮不见了!” 她的这句话,好像一记惊雷,立刻让两个人男人变了脸色,转身就朝着她的房间跑上去。 心急火燎的来到她的房间,推开房间大门,只见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收拾整齐,完全看不出一丝凌乱,丝毫也没有了昨晚的混乱。 辛泽看着规整的房间,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话筒中机械的女声,刺耳的回荡在空气中,众人脸色都沉了下来。辛怡又将房间里里外外翻找一遍,依旧没有发觉任何线索。 辛怡的视线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乔希尧受伤的手,她晶亮的眼睛闪了闪,紧接着她皱起眉头,脸色暗淡下来。 乔希尧杵在原地,看着空幽幽的房间,那双锐利的眼眸微闪,他菲薄的唇立刻紧紧抿起,不带一丝温度。 开车从度假村一路飙车回到古堡,辛泽刚将车子停稳,便心急如焚的跑出去,直接上了二楼卧室。 推开她的房间大门,里面的摆设纹丝未动,满室的清幽,丝毫也不见人影。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辛泽握着门把的手指一阵收紧,整颗心霎时沉到谷底,涌起一阵阵不安的惊恐。 慢慢走进去,辛泽坐在沙发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黯淡萧瑟,再无一丝光亮。颓然的掏出手机,他冷硬的吩咐手下人去寻找,但是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 古朴的小镇,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般的安逸,使人心安宁祥和。 回到自己的家,席暮站在门外屹立良久,她的手中攥着钥匙,却久久不敢伸出手,将房门打开。一直到双腿站的酸涩,她才回过神来,颤抖的握住钥匙,僵硬的走到门边,将门锁打开。 吧嗒一声响,门锁应声而开。 轻轻推开家里的房门,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属于家的温暖味道。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动,仍旧维持父亲在世的时候的原貌。 伸手将房门轻轻关上,席暮放下手里的包,一步步走进这间熟悉的房间,只感觉满目疮痍。 走到她自己的房间,她看着桌子上面摆着东西,心底微酸。那红色的木质玩具钢琴,依然摆放在桌角,手指轻轻按下,便发出悦耳的声音。还记得,这架小钢琴,是她六岁那年,过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时候,她梳着两个小辫子,欢喜的搂着父亲的脖子,撒娇的大喊,“爸爸最好了,暮暮最爱爸爸!” 每到那样的时候,父亲总会大笑着将她托起来,让她骑坐在自己肩头,宠溺的背着她上街,去买零嘴吃。只要是她要的,父亲总是尽力满足她,宠着她,爱着她! 在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席暮又走到父亲的房间外。站在门外许久,她才鼓起勇气,推开那扇房门。 房间不大,东西却规整,迎面的墙壁上,巨大的相框中挂满她和父亲的照片,从她刚刚出生,一直到她长大成人,每一个阶段,都有照片记录。而这个相框中承载着满满的,都是父女间炙热的亲情。 含着泪水走到父亲的书桌前,席暮小心的将书桌拉开,只见里面收藏着许多生日贺卡。眼中的泪水,刷的一下流淌下来。她颤微微的拿过贺卡,将它打开,模糊的视线中落下滚烫的泪水。 那娟秀的字体,写着:“爸爸,生日快乐!” 一张张贺卡,许多已经发黄、发旧。从小到大,每一年父亲生日,席暮都会送给他一张贺卡,自从她懂事开始,从未间断过。这一抽屉的卡片,如今看在眼里,只剩下锥心的伤痛。 心里苦苦压抑的纠结与痛苦,在这一刻俱都爆发出来。席暮趴在书桌上,苦痛流涕,声声呜咽,“爸爸,爸爸……” 自从父亲死后,席暮一直封闭着自己,她没有去过墓地,也没有再回过家,心里隐隐排斥着父亲已经死去的事实。如今满屋子的回忆,将她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击溃,原来父亲真的不在了,再也不会抱着她,再也不能给她温暖与依靠! “爸爸,暮暮的心好疼!”伸手紧紧搂着父亲的照片,席暮颓然的滑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个不停。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么她愿意倾尽一切去换取父亲,但是她不能!任何人都不能! “爸,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幽静的房子里,只有她低声悲哀的叹息,久久萦绕不散…… …… 自从早上发现她失踪,乔希尧便一直在寻找她。想着她昨晚说过的那些话,他心里一阵阵发寒,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学校,家里,包括天阶花园,曾经她呆过的地方,他统统都找个遍。然后又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一个一个地方找,细心的找,不肯错过任何的角落,仍旧找不到她的人影。手下人也都被他调派出去,但是放出去的人,都说没有发现她的人影,也没有处境记录。那说明她还在T市,只是藏在他没有找到的地方,究竟她一个人会去哪里? 双手握着方向盘,乔希尧剑眉紧蹙,俊脸阴沉沉的可怕。转过路口,他眼波转转,忽然腾的一亮,立刻想到什么,而后他调转方向盘,猛的将车子开走,火速消失。 缩在家里哭个痛快,席暮发觉心里的郁结似乎好了很多,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再度留恋的看着这里一眼,席暮狠下心迈步走了出去。 这间房子里,到处都充满着父亲的气息,她真的没有勇气再住进来。来到房屋中介,席暮一咬牙,便将房子交给他们代售,想要将房子卖掉。 走出房屋中介,席暮独自孤零零的走在镇上的小街,满身落寞寂寥。曾经让她心生留恋的地方,如今却只能让她痛心不止,只要想起这里,想起父亲,她的心里总是愧疚难当。她明白,这个心魔将会缠绕她一生,永远都不可能驱除! 远方的夕阳绯红,落日的余晖洒下。望着天边渐落的日头,她心中无限悲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抬起视线望过去,只看到那家熟悉的菜馆,席暮往前的步子停住,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过年的时候,曾经带着他来这里吃饭。那时候,他们刚刚吵完架,他放下身段前来求和,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向自大狂傲的男人,肯低下头来讨好她。 眼眶再度温热起来,席暮脚步不受控制的走进去,她坐在上次坐的那张桌子前,独自神伤。老板看到她来,急忙热情的过来招呼。 点了和上次一样的菜,席暮才恍然发觉,原来和他一起的琐碎细节,她竟然半点都不曾遗忘,从来都深深地印刻在心底,任凭她如何嘴硬,心底的记忆却是真实的,根本不能骗人! 坐在桌子前,席暮双手托腮,脑袋里想着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她想起早上匆匆出来,没有通知任何人。急忙掏出手机,将开机键打开,手机刚刚打开,便传来无数的提示音。 看着那一个个号码,席暮眼睛暗了暗,所有的号码与短信,都是辛泽一个人的,而那个男人,却连只字半语都没有。心底蔓延起苦涩,她想要给辛泽回拨电话,但是脸色几变,最终还是编辑一条短信,发送过去,短信的内容很简单:“有事,勿念!” 发送之后,席暮叹了口气,又将手机关掉,放进包里。 老板动作麻利,很快就将她点的饭菜端上来。席暮看着熟悉的饭菜,心里狠狠一颤,目光黯淡下来。她要了两壶酒,一个人独自品味着寂寞的味道。 远方的古堡里,辛泽黯然的坐在沙发中,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动过。紧紧捏在手中的手机滴滴响起,他无精打采的点开,却看到让他欣喜的四个字。 激动的握着手机,辛泽忙的将电话打过去,听见的声音依旧是关机。重重叹了口气,他眉头紧蹙,深感自责,一定是昨晚他说的话,把她吓坏了吧! 浓黑的夜色中,男人长长叹息一声,俊逸的脸庞上染满寂寥的苦楚! …… 白色的迈巴赫一路疾驰而来,乔希尧先是跑到她的家,站在门外敲门,直到确定屋子里没有人后,才又忙的离开。车子沿着小镇几番找寻,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心里的烦躁让他脸色紧绷。蓦地,脑海中想起上次那个菜馆,他一阵欣喜,急忙循着记忆,将车子开过去。 来到古镇,因为这里的街道狭窄,不准许车子入内,所以乔希尧便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快步找寻过去。一间间的店铺走过,看着对面那间菜馆时,乔希尧脸色蓦地一沉,精准的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紧提着的心,重重落下,不禁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脚下的步子带着怒意,乔希尧脸色铁青的走过去,走到她的身边时,正要发脾气,却在看清桌子上面摆着的饭菜时,眼底咻的一动。 看着那几样饭菜,和他们先前来这里吃饭时的一模一样,心里的怒意转瞬便消散。不大的桌上,她将脑袋枕在胳膊上,巴掌大的小脸上绯红一片。 低头,看着她手里攥紧的酒壶,乔希尧眉头皱起,脸上有了愠怒。伸手将她手里的酒壶拿过来,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眼见着自己手里的酒壶被人抢走,席暮慢慢转过头,看清面前的人后,脸色忽变,她直直的望着他,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就那样含着泪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许久以后,乔希尧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将她的手指攥在手心里,沉声道:“席暮,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眼眶中含着的泪水,因为他的这句话,吧嗒一声溢出来,砸在他的手背上。看着他包扎着纱布的手背,席暮紧咬着唇,抬手轻轻抚摸着,却是一言不发。 紧抿的薄唇缓缓松弛下来,乔希尧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起来,往菜馆外面走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古朴的小镇,亮起一串串红灯笼,有着浓浓的古典气息。 席暮被他拉着,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望着他宽广的背影,也不知怎的,她情不自禁的止住脚步,娇嗔道:“走不动了!” 往前的背脊倏然坚硬住,乔希尧回过头,有些怔忪的望着她,看着她撅着小嘴,皱眉低哼,他心里蓦地一软,无奈的摇摇头。 走到她的身前,让她的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乔希尧蹲下身体,将她扛在后背上,背着她一路前行。 席暮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伸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她将小脸贴在他的背心位置,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幽远的古镇,绵绵悠长,男人伟岸的身躯被剪影拉长,两人彼此贴近的身躯,传递着两个人的温暖。 …… 开车来到古镇的高级会馆,这里的设施堪比五星级酒店。 顶级的豪华客房,里面的布置是清一色的明清风格。 看着怀里酒醉的小女人,乔希尧将她抱起来,放在古香古色的雕花大床上。 脱下外套,乔希尧急忙去浴室,将毛巾浸湿,然后又折身回来,小心的给她擦拭。幽深的眼眸凝着她绯红的脸颊,嗅着那浓浓的酒气,他不禁心里又有了怒气。 明明酒量就不怎么样,还偏偏要一个人喝酒!难道她都不懂得危险么? 火辣辣的脸颊上传来一阵冰凉,席暮舒服的直叹气,她本能的磨蹭着脑袋,靠过来。 喂给她一杯温水,乔希尧将床头灯调暗,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自从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和她谈谈。先前因为父亲的死讯,确实对他打击很大,以至于处理事情的时候,考虑她的方面比较少!但是凭心而论,他父亲在监狱中自杀,这事情真的是意外。后来他派人去细细查过,并没有发觉可疑之处,他想不明白,她怎么就会认定席墨诚的死,与母亲有关? 母亲的行事作风,一直都是凌厉果断,有时候手段也不乏狠辣。但是母亲这些年做的事情都很正派,这一点是无庸质疑的!虽然因为父亲的死,母亲却有迁怒席墨诚,但他坚信母亲绝对不会做出杀人泄愤这种事情!对于生他养他的母亲,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但是她却一心认定是母亲杀人报仇,这让他如何能相信?再后来,她一个人跑去仓库,竟然会发生流产,后来他也派人去查过,那个仓库废弃已久,任何可疑都没有!失去了孩子,他比任何人都难受,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啊,还是他费了小心思,想要刻意得到的孩子,可她就是那样保护他们的孩子么?后来质问她,她竟然还气势汹汹的对他说出那样绝情的话!难道在她心里,孩子真的不重?他也不重要? 事情发展至今,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也没有想过他的处境!失去父亲的苦楚,他也饱受过,为什么她就是不懂?难道她就忘记了,所有的证据都说明杀人凶手就是席墨诚!她相信自己的父亲,辩解说席墨诚是无辜的,好,这点他完全可以接受!毕竟父女连心,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谁也不能替代的,但是为什么他替自己的母亲辩驳,她就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他的身上?难道母子间就不是血浓于水么?她不了解,不谅解,半点道理都不讲!还口口声声说恨他?! 恨?! 这是多么严重的字眼?每次听见她那样说,他都会心疼! 从小父母离异,母亲也是他最亲的人,如今她和母亲势不相容,他已经足够为难,可她不但不体谅他,还和他闹分手,还住进那个男人的家里,和那个男人成双入对?还口口声声未婚妻? 真是可笑,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属于她的,她的所有都只能属于他!怎么可能会让别的男人觊觎? 将她的东西都送回去,不过是他一时气疯的举动。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和他闹过?后来在飞机上遇见辛怡,又知道辛怡的身份后,他便接着这个由头,去家里看她。可她倒好,一副视而不见,好像陌生人的摸样。对于她的淡漠,他是真的生气了,也伤心了!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细腻的脸颊,乔希尧抿着唇,心里也是起起落落,情绪浮沉。 感受到他的触碰,席暮闭着眼睛,却将脑袋磨蹭过来,轻蹭在他的掌心,汲取他手中的冰凉。 看着她本能的小动作,乔希尧不禁溢出笑来,嘴角的笑意温柔缱绻。他俯下身,将薄唇轻轻印在她的唇瓣上,低喃:“暮暮……” 这熟悉的声音,好像带着魔咒,让席暮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撞入那双灿如星辰的眼睛中。 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温柔的抚着他紧皱的眉头,席暮痴痴地凝着他,纯澈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春水。 乔希尧一愣,没有想到她会主动示好,那些压抑的情绪,纠结的情感,都在她柔软的眼神中,败下阵来。那种炙热的感情,铺天盖地而来,再也难以压制。 低头,猛的吻住她,乔希尧眸色渐暗,眼中的欲望深浓。将她的衣服撕扯开,急切的将她强势的压在身下。 “想我么?”情欲正浓时,他暗哑着嗓音问她,固执的想要得到她的答案。 眼前模糊的视线中,席暮定定望着他璀璨的眼睛,嘴角弯弯的喃喃:“想,想你……” 身体隐忍的欲望,瞬间爆发出来,乔希尧伸手按住她,霸道的占有住她,那种身体的契合,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满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低下头,他封住她的红唇,将她所有的娇吟都吞进肚子里去,感受着她的紧致,他疯狂的占有,与她紧紧地融为一体。 夏夜微凉,清风拂过,将白色纱帘吹起,却吹不散满室的激情狂热。 …… 晨光大亮,席暮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身边沉睡的男人后,她脸色变了变,而后轻轻地翻身下床,走进浴室。 站在浴室巨大的镜子前,席暮捧起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混沌的脑袋清醒过来。洗漱之后,她光裸着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胸前的吻痕,她目光一暗,嘴角勾起淡淡的苦涩。 什么酒后乱性,不过都是借口!她不过是仗着酒醉,做了清醒时不敢做的事情而已!说到底,她就是贪恋他的温柔,就是想要贪心的再拥有他一次! 含泪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席暮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冷冷的嘲笑低喃,“席暮,你真不要脸!” 夏天的阳光暖意融融,躺在床上的男人,轻轻动动身体,手臂本能的搂进怀里的人。手臂下一阵空虚,他咻的睁开眼睛,果然见到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乔希尧猛然坐起来,袒露的上半身肌肋分明,他环视整个房间都不见她的人影,好看的剑眉霎时高高的揪起。 伸手正要去拿手机,却看见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乔希尧将纸条拿过来,看着上面的一行娟秀的字体,嘴角噙着的温柔蓦然转冷,那炙热的激情也消散而去…… 112 心灰意冷 迎着朝阳,暖意融融的光华,将人心熨暖。 坐着出租车,席暮一路从小镇回到古堡。她平静的下了车,直接回到二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换下昨天穿过的衣服,她走进浴室,迅速将自己清洗一遍。洗干净之后,她换好崭新的衣服,走出来。拿起包包,将里面新买的事后药找出来,抠出那个白色的药片,她犹豫了下,还是放进嘴里,直接吞咽下去。 浓郁的苦涩,滑过喉咙,让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俏脸上皱巴巴的。 走到梳妆镜前,左右审视着自己,并没有发觉不妥。席暮深深吸了口气,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 “暮暮……”辛泽听见佣人汇报,立刻从房间里跑过来,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度吓坏她。 “我没事!”望着他关切的眼神,席暮柔柔一笑,语气温和,“我昨天回家去处理房产,你别担心!” 见他紧紧盯着自己不放,席暮微微一笑,眨眨眼睛问他,“我要去上班,你走不走?” 看着她眼底强颜的欢笑,辛泽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随着她的笑脸,也放松下神情说道:“好啊,等我十分钟。”说完后,他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看着他竟然光着脚跑远,席暮眼神暗了暗,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起来。 一连三天,日子都过得很平静,席暮每天照常上班,按时下班,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留在古堡里,而那个男人也没有来过电话骚扰。 用过晚饭,席暮早早回来自己的卧室。洗过澡以后,夏夜的微风吹拂进来,很舒服。看着时间尚早,她便打开电脑,百无聊赖的看看网上的八卦新闻。 刚刚上到娱乐版面的首页,最醒目的位置,便是这几天点击率最高的一条新闻,新闻的标题尤为吸引人,“乔氏总裁神秘女友,面见家长,两人婚期将近!” 手里的鼠标蓦地坚硬住,席暮定定望着那个标题,消化了很久后,手指才艰难的移动,左键连着按下几次,才将网页打开。 整篇新闻的正中间,是一张抢眼的照片。照片中,男人穿着笔挺簇新的西装,他的身边是佳人的侧脸,拍摄的效果不是很清楚。而在他们两人的对面,坐着的妇人,穿着她钟爱的香奈儿套装,肃穆的脸上竟然带着笑意。 背景是一家极为高档的西餐厅,乔希尧脸颊的笑意温柔如春风,那双幽深的眼底都带着深深地笑意,而她的母亲,乔菁也是笑意盈盈,一向冷硬的神情带着温和的笑容。 虽然他身边的女子脸部拍的模糊,但是席暮对那个人是熟悉的,那亚麻色的头发,一眼就让她认出,那人就是辛怡。 手中的鼠标被她死死捏紧,好久以后,僵硬的手指才恢复过来,席暮用力喘了口气,忽然发觉屋子里的气压很低,竟然让她呼吸困难。忙的将笔记本关上,她蹭的站起来,走到阳台,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才能平复那种窒息的感觉。 站在阳台,眺望着夜空,席暮心底一片空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事情的结局,是她亲手选择的,可是为何让她眼看着结局将近,会是那样的痛苦? 一夜辗转反侧,睁眼直到天际泛白。看着晨曦升起的朝阳,她却找不到接下来要走的路,应该何去何从,她深感迷惘…… …… 昨晚睡眠不足,席暮第二天无精打采的来到舞蹈学校,刚刚走到校门口,便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迈巴赫车子,大刺刺的停靠在校门外。 脚下的步子瞬间僵硬,席暮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迎着朝阳,男人的俊脸英俊帅气,宛如刀刻的五官比例完美,那双幽深的眼眸熠熠生辉。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张白色纸条,豁然举到她的面前,“一夜情的游戏,你从什么时候学会玩的?” 席暮脸色刷的一变,立刻红起来,那天早上醒来后,她心慌意乱,匆忙间给他留下那张字条,只是想要急着摆脱他,所以便在字条里面写着:一夜情的游戏,不要当真! “还给我!”想起字条上的话,席暮脸色不自然,伸手就要夺过纸条,但是纸条却被他扬起,就是存心不让她如意。 乔希尧面容沉静,紧盯着她的神情变化,幽深的眼眸锐利。猛然间,他的五指收紧,那张白色纸条,瞬间便被他撕碎,丢弃在脚下。 “席暮,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乔希尧脸色沉下来,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双眼直直的看着她,声音中有了怒气。 面对他的质问,席暮心里一酸,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想起昨晚看到的新闻,她心底冷了下来,明明他都已经带着人家见家长去了,还来这里问她要怎么办? “我不想怎么样?只想你不要再来搅乱我的生活!”乌黑的翦瞳望着他,席暮低沉的回答,口气坚定。看着学校的大门,以及来往的行人,她伸手推开他的钳制,往后退开一步。 望着他紧紧蹙起的眉头,席暮缓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冷厉,“乔希尧,不要再来纠缠我,我们各自开始新的生活吧!” 迈步绕开他的阻挡,席暮就要走进学校,却又好像想起什么,忽然沉声道:“辛怡不知道我们以前的事情,你不要伤害她!”撂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走远。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乔希尧薄唇紧抿,锐利的眼眸,锋芒乍现。 香舍大街,一间豪华商铺中,辛怡开开心心的挑选了三套衣服,其中有一套白色的衣服,是她准备要送给席暮的。上次看到她穿着白色礼服很美,所以特意给她选了这套裙子。 刷卡付账,辛怡心情很好的走出商铺,她手里提着购物袋,正要上车,却听身后有人喊她,“辛怡小姐,我可以和你谈几句话吗?” 听见声音转身,辛怡茫然的看着身后站着的女人,只见她穿着黑色的短裙,棕色的大波浪卷发妩媚骄人,看着也是很有品位的女人。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辛怡皱皱眉,对于面前站着的女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好,我叫黛凝。”往前缓缓走过来,黛凝柔媚的笑着,眼底的光芒闪烁不定。 辛怡看着她走来,显然并没有多大兴趣,淡淡一笑道,“黛小姐,我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再见!”她打开车门,正要上车,却发觉车门被拉住。 见她拉着车门的动作,辛怡顿时发怒,脸色沉下来,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对面的女人却扬起笑脸。 “辛小姐,我要说的话,是关于乔希尧和席暮,这样你都没有兴趣?”黛凝含笑说着,细细凝着她的神情变化,看到她忽然睁大的眼睛时,得意一笑。 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辛怡眯起眼睛,望向前方的咖啡座,直直走了过去,“有话那边说!” 黛凝看着她往前走去的身影,嘴角阴阴一笑,也跟着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喷泉广场的露天咖啡座,她们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气氛阴沉沉的。 不多时候,辛怡满脸怒气的站起来,她眉头紧皱,负气而走。 望着她铁青的脸色,黛凝惬意的喝了一口咖啡,发觉今天的咖啡没有加糖,竟然也不苦涩。嘴角溢出一抹阴鸷的笑意,她手指轻抚着杯沿,俏丽的脸上阴狠锋利。就凭你,也想要拥有他?真是笑话!不过,她分得清哪个女人,对于他来说不一样!所以,辛怡不在她的报复之内! 虽然不会报复她,但是她却能帮自己一个大忙。抬手托着下巴,黛凝仰头望着天空,蔚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她嫣然一笑,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 早上睡到自然醒,席暮舒服的伸个懒腰,精神奕奕的起了床。今天是下午课,所以她有半天的休息时间。打开卧室的房门,她正要去楼下吃早餐,却见对面的卧室,房门紧闭。 “小姐呢?”看到有佣人走过来,席暮不禁好奇的问问。 佣人正好过来打扫房间,听她这么问,随口说道:“小姐昨晚就没有回来!” 听到佣人的话,席暮脸色变了变,并没有深想,如常的下楼去用早餐。昨晚一夜好眠,食欲也很好,用过早餐,她来到庭院中呼吸新鲜空气,看着花匠如何摆弄那些花朵,她有心学习,便在边上问东问西。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席暮掏出电话,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笑了笑,快速接通。 “暮暮!”电话那端,响起辛怡的声音,似乎气息不稳,“我在朋友家,衣服的拉链坏了,你帮我拿一套新的,给我送过来行吗?” 席暮不禁笑了笑,满口答应,“好的,你把地址发给我!” 挂断电话,席暮对着手机摇摇头,心想她做事,总是粗心大意。 正在怔忪间,手机滴滴一声响,有新的短信提示。席暮按开手机屏幕,看到上面发过来的地址后,她嘴角的笑容蓦地冰冷下来。 天阶花园,顶级的社区,环境优美。 坐着出租车,席暮来到这里,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的心里砰砰直跳。站在楼下良久,直到小区的保安过来询问,她才回过神来,一咬牙,上了楼。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席暮听着那刺耳的声音,竟然感觉,那是索命的符咒。手里提着一个衣袋,她脚步虚浮的往那间房子走去,走到门外时,她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冰冷的五指攥紧又松开,席暮几次伸出手想要按响门铃,但是都惧怕的缩回手,不敢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豪华的走廊中,传递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压迫感,让她呼吸急促,手心都冒出细汗。 缓和了许久,席暮堪堪忍住心底的起伏,伸手敷在门铃上,她把心一横,告诉自己,如果事情注定要如此完结,那么她愿意亲眼面对! 叮咚—— 门铃声响起,席暮手里紧紧攥着衣袋,静等着房间门被打开。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刻,眼前豁亮,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竟然让她一时间无法睁开眼睛,狠狠恍惚了下。 “这么快?”不过似乎老天并不想让她如愿,眼睛还没看清,但是听觉却先一步震撼到。 婉转好听的女声,带着温柔的暖意,响在对面,让席暮心底一阵收缩,瞬间拧紧。抬眼望过去,只看到辛怡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衣。而那件白色的睡裙,还是他买给自己的,一直是她最喜欢的那件! “谁?!”房间的里面,传出来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熟悉的让她心疼,近乎撕裂的疼! 辛怡含笑望着站在门外的人,见席暮脸颊煞白,她秀眉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转头望着走来的男人,辛怡笑笑,等她再度回过头时,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掉在地上的衣袋,衣服散落一地。 乔希尧几步走过来,往门外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任何人。他眼眸微微闪烁了下,转头看着身边的女人,眼神中满是疑问。 将散落的衣服收拾好,辛怡勉强挤出一抹笑,柔声道:“家里人来给我送衣服!”说完后,她快步走进浴室,将身上的睡衣换下来,换好自己的衣服。 走出浴室,看着坐在沙发上沉思的男人,辛怡低着脑袋,走过去,“希尧,真是麻烦你,如果不是遇见你,我恐怕会狼狈万分!” 早上的时候,乔希尧取车正要去上班,却看到全身湿透的辛怡。询问之后才知道她过来给他送同学册,但是不小心被喷泉淋湿,无奈之下,只能将她带上来。 收回飘远的思绪,乔希尧淡淡勾唇,起身将她送到门边。看着她就要走出去,他忽然温柔的开口:“辛怡,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往前的步子咻的定住,辛怡脸色几变,最终挤出一抹笑。转头看着他的脸,她不服气的眯着眼睛,没好气道:“乔希尧,谁稀罕你啊?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男人?” 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一抹笑来,乔希尧盯着她负气的脸,好笑的摇摇头,对于她的豁达,还是心生感激。 “谢谢!”菲薄的唇吐出这两个字,带着浓浓的歉意,乔希尧脸色温和的看着她,沉声道。 脸色猛然不自然起来,辛怡暗暗吸了口气,白他一眼,说道:“什么啊!懒得理你!”含糊的说完,她忙的拉开大门,几步走远。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乔希尧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他不自禁的叹了口气,脑海中又响起那个小女人,想着她的倔强,他又开始头疼!她的心魔,他明白,可她拒绝自己的靠近,却让他感觉头疼!要怎么样,才能把她留在身边,一生一世! …… 古堡的花园中,辛怡独自坐在长椅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夜空,若有所思。 “姐!”身边忽然坐下一人,辛泽脸色沉重的走过来,侧目望着她,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收回远眺的视线,辛怡脸色沉了沉,嘴角轻蔑的勾起,“我就像个傻子似的,竟然还可笑的问她,是不是缘分?我对她这么好,她就这样回报我?” “她不是故意的!暮暮只是不想伤害你!”辛泽眉头突然冷下来,语气中有了怒意。 看着他含怒的脸,辛怡冷冷一笑,沉声道:“阿泽,你很爱她,对不对?” 辛泽双眼一暗,喉咙中有些堵,说不出话来。 见他沉默不语,辛怡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姐姐是在帮你!他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不认为他们还会幸福。所以,姐为你赢得一个机会!” 慢慢站起来,辛怡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要如何抉择,全看你自己!”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她转身离开花园,留下他黯然的身影。 花园的长椅上,辛泽落寞而坐,他伸手抚摸着脖颈中的项链,眼底忽然亮起来。须臾,他坚定地站起身,朝着二楼而去。 夜色沉沉,寂静如水。 二楼幽暗的卧室中,席暮双腿抱膝,将整张脸都埋在膝盖里面,只有抖动的肩膀,泄露出她脆弱的无助,与绝望。 房间门被人轻轻推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这暗夜中精准的扑捉到那道黯然的身影。 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辛泽温柔的抬起她的脸颊,迎着银色的月光,她巴掌大的脸颊上,布满泪痕,那双红肿的眼眸更是让人心疼。 “暮暮……”伸手抹去她的泪水,那温热的眼泪渗透他的皮肤,直接深入到他的心底,让他整颗心也跟着收紧。 模糊地视线中,席暮呆呆望着面前的人,沙哑的声音破碎,“心好疼!你说,我要怎么办?” 静谧的夜里,辛泽深深的望着她,他双手小心的捧起她的脸颊,眼中的光亮炙热。 “嫁给我!” 113 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必看) 蔚蓝的天空,碧波如洗,万里无云。 古堡的巨大铁门前,围聚着众多的记者。庭院中,佣人们忙忙碌碌的整理场地,空旷的草地上支起白色的铁艺桌子,长长地自助餐桌上,摆满各种丰盛的点心和精致的菜肴。 庭院的中心位置,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周围都被红色的玫瑰花点缀,好像是一个花的海洋。原本宁静的城堡霎时喧闹沸腾起来,燃烧出爱的春意。 二楼的窗边,辛泽穿着白色的西装,他温柔的目光专注的凝视着身边的女子,看着她换好同色系的礼服走出来,即刻走上前去,牵着她的手。 “暮暮,你真美!”低头,凝着她娇羞的脸颊,辛泽眼眸微闪,不自禁握紧她的手。 席暮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着他,乌黑的翦瞳闪过一阵犹豫,“辛泽,我……” 见她满腹迟疑,辛泽抿唇笑了笑,伸手抬起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什么的,只要能够将她带走,你随时都能选择是去,还是留!” 看着他眼中的承诺,席暮感激的笑起来,伸手回握住他的手,她明媚一笑:“谢谢!”只这简短的两个字,却包含着无尽的深意。 辛泽目光暗了暗,有种淡淡的失落,他收敛心情,伸手牵着她的手,转头问她,“准备好了吗?” 望着外面黑压压的记者,席暮皱皱眉,不过很快便抚平,“好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辛泽也不再迟疑,牵着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亲密的走出来。 古堡的铁门缓缓打开,外面围堵的记者们蜂拥而至。他们手中的相机,噼啪作响,刺眼的闪光灯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紧接着记者们一团往前面追过来,马上开始咄咄逼人的追问。辛泽事先早已安排好,此时有人出面解答记者们的一一提问,而他只是含笑牵着席暮的手,两人在所有人面前,摆出一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喜悦。 记者招待会,整整持续两个小时。那些老谋深算的记者们,将所有的细节都挖出来,不肯放过任何一点,最后还是辛泽亲自站出来,将他们的定情信物,那两个图腾项链拿出来解说,才让那些刁钻的记者们深信不疑,连声开始祝福他们。 记者招待会结束之后,记者们陆陆续续离开古堡。席暮站在庭院中,嘴角的笑意一直维持着,直到最后都已经酸疼,这两个小时坚持下来,竟然比长跑都累,身体累,心更累! 眼见着庭院中又恢复清净,席暮急忙转身回到二楼卧室,她关好房门,将身上的礼服趴下来,顾不上洗澡,直接疲惫的倒在床上,整个人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出神。 那天晚上,辛泽对她说,让她嫁给他,然后才能彻底了断这里的一切。而后辛泽把她带出国,随便她想要去哪里都可以。这样的自由与新生,让她心底开始动摇,继续留在这里,她得到的也不过是心伤!那个男人也在这里,难道她真的要看着他结婚、生子?她承认,那样的场面,是她不能接受的,就算用尽全部力气,也不可能面对的!所以,她别无他路,只能选择逃避! 离开也好,这里的一切,如今对于她来说,都变成了一种折磨!每天只要想着,她和他同在一座城市,共同呼吸着这片空气,就让她心底泛酸,与其这样疼,那么她宁愿不见,再也不见! 相见,不如怀念! …… 夏季的阳光炙热,强烈的光线火辣辣的。 一栋高档住所里,房子里面的设计,是纯欧式的装修风格,设计主要是以白色和金色为主,整体的造型格调高雅,奢华。 宽敞的厨房内,灰白色的大理石台面前,女人穿着男式衬衫,光洁着两条细长的美腿,棕色的卷发垂在腰间,将她身体的曲线勾勒的曼妙。 “早!”黛凝光着脚,站在灶台前正在做早餐。纤细的腰间,忽然缠上一双有力的手臂,她柔软的身体,转瞬便被男人搂在怀里,肆意怜爱。 “……早。”男人将俊脸埋在她的脖颈中,薄唇一下下吻着她细腻的脖颈,脸颊布满餍足后的满足感。 感受到他火热的手掌撩起衣服,渐渐抚摸着延伸进去,黛凝娇笑着侧头,踮起脚尖在他唇瓣上亲了下,柔声道:“乖啊,别闹!” “小凝,我还要……”秋辰将她用力箍住,掌心摩挲着她白皙的肌肤,清俊的脸上染满情欲。 将火调小,黛凝转过身,双手捧着他的脸,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娇嗔道:“我亲爱的院长先生,你早上不是还有个手术吗?” 脸颊上炙热的激情,被她的话浇熄,秋辰脸上的渴望立刻僵硬住,看着她一脸的狡黠,他气哼哼的将她压在怀里,肆意蹂躏一番之后,才转身去了浴室洗漱。 整理好自己,秋辰穿好西装走出来,远远地就听见她站在灶台前,不停的忙碌着,嘴里还哼着曲调。 “今天有什么高兴事?”秋辰走到桌边坐下,笑着看向她的背影,轻问。 将煎蛋和火腿放在盘子里,黛凝把盘子端出来,放在桌子上,道:“没什么啊。”她笑着转身,又去厨房拿新榨的果汁。 秋辰好笑的摇摇头,看见餐桌上的报纸,他随手拿起来,打开看看。今天的新闻,整个版面,介绍的都是轰动T市的一条新闻,红色的巨大标题,分外醒目。 幽深的眼眸微微闪了下,秋辰随即放下报纸,仰头望着对面笑的一脸温柔的女人,“小凝?” “怎么了?”黛凝将烤好的土司递给他,满是不解的问他。 秋辰望着她满眼的笑意,嘴里的话愣是问不出口,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土司,他笑了笑,掩去心底的疑惑,低头专心的吃早餐。 见他欲言又止的摸样,黛凝目光沉了沉,而后在注视到那版头条新闻时,嘴角的笑意阴狠冷冽。 T市最高的建筑物,便是乔氏的总部,盛世。 盛世顶楼,总裁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前,男人背对着阳光,他俊逸的五官隐藏在暗影中,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喜怒。桌面上,摆着一份报纸,摊开的版面,大幅的醒目红色标题,吸人眼球:“东丹国皇室最小的亲王梅耶纳姆?辛泽,即将迎娶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由家族图腾的项坠,所牵扯出一段旷世奇缘!” 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扣着桌面,乔希尧眯着眼睛,定定望着报纸中的照片。那张照片拍摄的极好,男人高贵帅气,而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则是一脸含羞,那副小鸟依人的娇态,让她分外惹眼。 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新生活?! 舒展的手指慢慢收紧,乔希尧眉宇紧皱,好看的剑眉蹙成川字,而他锋锐的下颚紧绷,透出一股凌厉的气度。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危险的轻眯,将报纸攥在手心中,狠狠揉碎,他凉薄的唇勾了勾,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诡异笑容。 …… 盛夏的夜晚,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水雾,黏黏的,好像某人的心情。 落地窗边,站着一抹消瘦的背影。用过晚饭之后,席暮便先一个人回到卧室,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她的心也随着沉下去。 婚讯发布之后,辛泽原想要带着席暮回到东丹国,去面见自己的父母,但是见她面有难色,也就没有强迫她。 不过今天辛泽刻意让她和自己的父母进行视频见面。一开始,席暮很紧张,虽说是结婚只是形式,但是她总要装装样子啊!不过好在,辛泽的父母尤为可亲可敬,竟然贵为皇室,却没有半点架子,对她很平易近人,说话的口气,好像再聊家常。他们如此的态度,让席暮心里感动,也觉得温暖。 因为辛泽在家里排行最小,而且从他小时候就深受皇祖母的喜爱,所以他的婚事很久前就征得皇祖母以及家族的许可,可以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愿去寻找爱人。他的父母虽然贵为皇族,但是对于门第之见却很淡然,尤其在知晓席暮便是金家的后人,更是对她刮目相看,喜欢的很。 想着这些,席暮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可也更加担忧。她和辛泽举行结婚仪式,不过是无奈之举,只是为了让那个男人死心,也是为了让辛泽能够将她办出国,永远的定居在国外。 如果有一天,这些人知道,今天的一切不过是个骗局,那么他们会不会很难过? 乌黑的翦瞳望着夜空,看着阴云密布,她的眼底的光亮也黯淡下来。 自从公布出婚讯,这几天所有的报刊新闻,几乎所有版面都是她如何从灰姑娘演变成王妃的事情,那些大肆渲染后的报道,看的她啼笑皆非,心里既无奈又心酸。 这样大力度的宣传,他肯定是看到的吧!心里唉唉叹息一声,席暮皱紧眉头,脸上的忧伤挥散不去,事情发展到今日,所有的走向都不在她的掌控之内,她感觉心很累! 想爱,却不能! 想忘,却不行! 这两种极致的折磨,让她身心疲惫,每日都备受煎熬。其实今日的局面,早已在他们相遇之初便已经注定!只是她不相信,非要逆着命运一搏,却不想换来如此惨败的结果! 继续留下,不过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他,贪心的想着,即使不能在一起,哪怕和他共同生活在一座城市,那也是一种安慰。直到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席暮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乔希尧是什么人哪?他是T市炙手可热的人物,是乔氏集团的接班人,他人生的路线,必定是要幸福美满,无风无浪的。结婚、生子,那将是他人生的必经之路,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牵着别的女人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又或者让她亲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共同孕育孩子,那种打击,远比杀了她要来的恐惧! 孩子?!这个词在她心底,是埋藏至深的隐晦,再一次刺疼她的心。 抬手轻轻抚着小腹的部位,席暮眼里蓄满泪水,那里面曾经也孕育着属于他和她的宝宝,那种从身体里分离的痛苦,即使现在,她依旧能够感受到钻心的疼! 心口忽然被勒紧,有种窒息的痛苦,席暮难受的弯下腰,跪在地毯上,整个人开始瑟瑟发抖。全身瞬间冰冷下来,额头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让她脸色苍白到透明。 缓和了很久,她才渐渐平稳住那种锥心的痛,努力安慰自己,这一切再有三天就能结束,而她也将永远离开这片土地,永远的摆脱他! 只是这样想着,心,依然会痛! …… 乔家,祖宅。 二楼的卧室中,男人靠坐在床边,手中端着酒杯,杯中瑰丽的液体,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噙着锋利的光亮,乔希尧背靠着床边,单膝圈起,手臂搁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捏紧杯柄,俊逸的脸庞寒冷如冰。 仰头将杯中的红酒喝掉,他扬起手臂,随手将被子甩去出,砰的一声,砸在墙面上,转眼摔得粉碎。尖利的玻璃渣散落在地面上,一块块残破的碎片,折射出刺眼的光,悠悠发散着冷意。 修长的五指咻的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乔希尧眯起眼睛,紧抿的薄唇兀自溢出一声冷笑,那抹阴鸷的笑意弥散在他的嘴角,带着阴冷的危险。 暗夜中,乔希尧双眸微闪,锋锐的下颚紧绷,低声喃喃道:“我不怕你逃,只要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抬手,拿起地上的酒瓶,他仰头灌下去,殷红色的液体,很快消减下去,转眼一瓶酒便见了底。 夜晚的清风拂过,将薄薄的纱帘卷起。 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乔菁将房间门打开,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重的酒气。 屋子里很黑,没有点灯,借着淡淡的月光,乔菁一步步走进来。脚下蓦地碰到一个空着的酒瓶,她皱皱眉,弯腰拾起来,却在弯身的时候,发觉房间的地面上,散落着很多个空酒瓶,七七八八的倒在那里。 手上的动作蓦地僵硬住,乔菁紧蹙着眉头站起来,缓缓走到床边坐下。银色的月光下,躺在床上的男人,睡颜安静,俊逸的脸庞舒缓,只是那好看的剑眉却一直紧紧皱着,始终都没有松开过。 抬起手,轻抚着他的眉峰,乔菁眼中的光亮黯淡下来,视线滑过散落在床上的杂志时,她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将纷乱的杂志一本本收拾好,乔菁掀开被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目光却久久停留在他的脸上。那双冷然的眼底微动,涌现出复杂的光芒…… …… 翌日大早,席暮晨起后,准备去舞蹈学校辞职,还有两天就要离开这里,很多事情她都要做个了断。打开房门,只见对面的房间开敞,而里面的人,正在收拾东西。 扣扣—— 房门被人敲响,辛怡回过头,便看到站在门边的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姐!”席暮微笑的走进来,走到她的身边,问道:“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辛怡手上的动作怔怔,抬头望着她纯净的眼眸,心底狠狠叹息一声。脸上的神情舒缓下来,伸手将她拉过来,按坐在面前,悠然开口:“暮暮,你和乔希尧以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席暮脸色咻的一暗,顿时尴尬起来,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满心窘迫,“我,我和他……” 伸手按住她的肩头,辛怡笑了笑,沉声道:“暮暮,你们不合适,忘掉他吧!” 喉咙里瞬间苦涩起来,席暮怔忪望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抬起她黯然的小脸,辛怡心里先前的不快,也散去,只剩下心疼,“阿泽很爱你,别辜负他!以后有他在你身边,你一定会幸福的!” 眼中的泪水,吧嗒一声掉落出来,席暮感觉心里发苦,却又不能诉说。忍住心底的异样,她低低问道:“你要走了吗?” 辛怡叹了口气,将手里行李收拾好,笑着说道:“是啊,我先回国,给你们准备婚礼的事宜去!” 望着她闪亮的目光,席暮勉强挤出一抹笑,心里却充满愧疚。 生怕被她察觉出异样,席暮忙的转了话题,“我送你去机场。”说话间,她就站起来,帮她提起行李,但是被辛怡阻拦住。 “不用了!我最怕分离!”拉住她的手指,辛怡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反正我们很快就能见面,我等着你们!” 用力吸吸鼻子,忍住就要滚落的泪水,席暮强颜欢笑,掩去眼中的慌乱,含笑望着她,“好!” 佣人上来,将辛怡的行李拿到楼下,席暮一直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大门外。 眼见着她坐上车远去,席暮站在原地,深深地祝福着她,一直看着前方再无人影,她才收回留恋的目光。 转身,席暮抹去眼泪,坐上等候的车子,吩咐司机先开去学校,处理琐碎事情。学校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她又转去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的地方! …… 凌氏办公室,巨大的办公桌上,摊开的杂志,一直停留在首页,几乎没有被翻动过。 转椅中,凌赫抬手抚着下颚,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杂志的报道,久久的不曾移开过目光。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他滑开屏幕,飞速的按下一串号码,手指游移在拨出键上,思虑再三。 俊朗的脸庞上染满惆怅,凌赫薄唇紧抿,手指微微收紧,却仍旧不能下定决心将电话拨出去。 此时,办公桌上的答话机响起,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总经理,您的太太来了。” 凌赫咻然回过神来,他脸色暗了暗,沉声道:“让她进来。” 抬手将桌子上的杂志拿起来,凌赫温柔的目光深深注视着照片中的女子,凝着她嘴角微微的笑意后,他颓然的叹了口气,手腕抬起,将杂志合上,放在抽屉中。 办公室的大门,恰好此时被推开,看着走进来的人,凌赫隐隐一笑,将手里的抽屉轻轻合上,淡然的放手。 …… 清川墓地,人影稀疏。 一座汉白玉墓碑前,跪着一抹消瘦的身影,久久的动也不动。 阴沉沉的天际,压抑的闷热,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雨。 席暮双膝跪在墓碑前,脸上泪痕斑斑,“爸爸,暮暮来看你……”抬手轻抚着墓碑中那张小小的照片,她紧咬着唇,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 自从父亲死后,她一直都没有来过墓地,所有父亲的身后事都是乔希尧安葬的。如今她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才前来与父亲告别。 双眼定定望着墓碑,席暮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本想带着父亲的骨灰一同离开,但是想到他这些年心里的想念,还是决定让父亲留在这里。虽然父亲嘴上不说,可她明白,父亲心里放不下母亲,即使他们分开那么久,母亲依旧活在父亲的心底深处,没有人能够动摇那个位置。所以即便是死,父亲也是想要留在有母亲的地方吧! 眼眶中的泪水,倏然而落,席暮抬手抚着墓碑,心底的痛好像刀剜一般。这一生一世,她再也不能依偎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撒娇的喊一声,爸爸! “爸,暮暮要离开这里了,你要保佑我!”掏出手帕,将墓碑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席暮坐在墓碑旁边,就坐在墓碑的台阶上,久久的靠着,一动也不动。 呆坐的身体维持着一个姿势,席暮出神的想着心事,直到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眼前映入一道黑影,她抬起头,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脸色蓦地沉下来。 走出墓地,四周种植着绿茵茵的松柏,而墓地的南面,紧靠着大海,远远望过去,一望无垠。 面朝着大海,乔菁平静的望着前方,幽深的眼眸深沉如海。看着她的背影,席暮走过去,缓缓站在她的身边,却是缄默不语。 “你恨我?!”侧目望着身边站着的人,乔菁笑了笑,沉声问她。 听见她的话,席暮愣了下,看着她的脸,慢慢溢出一声冷笑,表情如罩寒冰。恨?难道她不该恨吗? 回身紧紧盯着她的脸,乔菁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不喜欢你,因为你母亲的关系!” 低着的脑袋猛然抬起来,席暮直愣愣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极其复杂。 看着她惊诧的表情,乔菁微微一笑,丝毫也不做作,“这么久以来,我没有输过任何人,唯一的一次,却输掉了我的一辈子!席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脸色刷的一白,席暮眉头紧蹙,心里有种难言的酸楚。这所有的事情,如果追根溯源,到底应该怪谁?自己的母亲,说到底,还是做错了事! 望着她挺值的背脊,席暮眼中的目光黯淡下来,就算母亲有错,可父亲又有什么过错?她怎么能下那样的狠手,让父亲无辜枉死! 这样想着,她眼里的恨意再度上涌,席暮眼中的神情冷然下来,她一闪而逝的心软,转瞬消失不见。 “你心里想的事情,完全与我无关!”乔菁看着她愤恨的脸,叹了口气道:“无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说完后,她冷淡的收回目光,望着远方的海面。 凝着她高傲的神情,席暮眯起眼,不禁在心底冷笑。对于她的话,半个字也不相信! 看着她屹立的身影,席暮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脑袋里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如果没有她,那是不是今天的所有事情,将会是另外一番局面?! …… 从清川墓地出来,席暮并没有坐上车子,而是一个人沿着小路,漫步缓行。身后蜿蜒而成的林荫小径,淡淡舒缓着她沉闷的心情。 仰头,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看着若隐若现的阳光,她勾唇浅笑,心里释然下来。就让所有的故事,从原点开始,再回到原地完结!虽然不够完美,却是所有人最好的结局! 步行回到古堡,席暮走的满身是汗水,她才刚踏进客厅的大门,便看到辛泽一脸焦急的望着她,而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很多穿着制服的警察。 脑袋里嗡嗡一声响,席暮听着那些人说得话,心霎时沉到谷底。 来到警察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豁亮的警局中,席暮被带到口供室里,一一询问着什么。不多时候,大门被人打开,席暮才刚走出来,便被一具温暖的怀抱拥住。 “没事吧?”辛泽见她出来,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满脸焦急。 “没事!”看着他焦急的询问,席暮摇摇头,笑着回答他。来到警察句,她才知道,原来在她从墓地走后不久,乔菁便失踪不见。在海边只找到她的车子,以及她散落的物品,但是却没有找到她的人!而根据保镖提供的口供,席暮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所以按照程序,她被带回警局录口供。 守在他们身边的律师上前,负责办理剩下的手续。辛泽见她安好,脸色不禁沉了下来,望向那些人,质问道:“还有事么?” 为首的办案人员,心知他的身份,语气颇为恭敬,“暂时没有事情,不过如果以后需要,还要请席小姐回来询问!” “问什么?”辛泽眉头咻的皱起来,语气锐利:“你们任何证据都没有,不许再来骚扰我的未婚妻!” 那办案人员脸色一阵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陪着笑脸,点点头。 此时,从走廊的尽头,走来一人。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脸色沉凝,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乔希尧稳健走来,在经过她的身边时,只是稍稍停住脚步。侧目,他幽深的望了她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走远。 望着他黯然的背影,席暮心里一动,涌起莫名的情愫,带着深深地伤痛,却又无能为力! 从警局回到古堡,席暮一直很平静,对于乔菁的忽然失踪,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下午她们说话的时候,她表现得还很正常,怎么忽然间就会失踪? ……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辛泽更是想要尽快举行婚礼,然后带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婚礼如期举行,没有受到任何事情的影响。 一早起来,辛泽开车带着她去婚纱店试穿婚纱。虽然时间很赶,但是商铺还是按照要求,在一周之内,将婚纱定做好。 洁白的婚纱露肩设计,婚纱的下摆是层层叠叠的荷叶边,整件礼服上面缀满珍珠。一颗颗珠子,饱满又圆润,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席暮定定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下子回不过神来,直到身边响起不停地赞叹声,她才回过神来。 镜子中的人,穿着洁白的婚纱,乌黑的秀发挽起来,在发顶盘成一个圈。那样熟悉的画面,让她不自禁的想起那个求婚的夜晚,她也是穿着美丽的礼服,任由他为她挽起发。 脑海里的画面,硬生生的刺激着她的心,让席暮险些落下泪来,她只能低下头,将眼中的落寞掩藏起来。 辛泽换上礼服,笑着走过来,看到美丽的她,他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店员询问他,是否满意时,他才收回炙热的目光,朝着她一步步走了过去。 感受到有人靠近,席暮急忙收敛起心底的异样,抬头便看到他温柔的笑意。 抬手将她散下的碎发拂起,辛泽深情的凝望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炙热满满,“暮暮,你很美!” 面对着他的赞美,席暮温柔笑起来,伸手整理好他的领结,她俏皮一笑,眼中带着狡黠,“你穿礼服也很帅!以后嫁给你的女人,一定会被你迷住!” 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辛泽勉强挤出笑意,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辛泽等到避开她的视线时,才将脸上的笑意卸下来。 被他搂在怀里,席暮并没有挣扎,因为此时她的眼底也是晦暗无光,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落寞,所以她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想要寻得一份温暖。 蓦地,席暮透过镜子,看到从橱窗外倒映出来的一双阴鸷的眼睛。她脸色突变,忙的转头望过去,却发觉橱窗那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了?”辛泽将她忽的失态,忙不迭的追问。 “没事!”恍惚的摇摇头,席暮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她怔怔望着那里出神,心里似乎涌起什么。 …… 盛大的婚礼如期举行,一大早起来,席暮便被忙忙碌碌的佣人摆弄,化妆,做头发,穿衣服,繁琐的过程让她疲惫。 整理好以后,席暮望着镜中的自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正在独自暗叹的时候,辛泽走进来,笑着敷上她的肩膀。 “暮暮,虽说咱们是假结婚,可你也要把戏演好吧?你现在这表情,哪里像是自愿的啊?”望着镜子里,苦着一张脸的她,辛泽叹了口气,语气捉狭。 听见他的话,席暮腾的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对着镜子挤出一抹笑,两人勉强满意后,便出了古堡,赶去教堂。 来到教堂,还有一些准备时间,席暮在新娘间等候。身边围着一些她不熟悉的人,对于这种陌生的亲和,她感觉不自然,便借口头疼,让她们都离开。偌大的新娘间,只有她第一个人,品味着心底的纠结。 再有十几分钟,自己就要举行结婚仪式,仪式结束后,她便可以永远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些让她纠结的人和事,自由自在的生活!以后她的生活中,将再也没有那个男人?她真的可以彻底摆脱掉他的阴影,独自生活下去么? 门外响起敲门声,席暮看了下时间,以为是来催促她出去的人,没有深想,整理好自己,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眼前映入的人脸,让她惊诧,她反应过来后,正要开口呼叫,却被那人蒙着嘴,鼻尖吸入一阵酸酸的味道,而后整个人便昏厥过去。 熙熙攘攘的教堂中,辛泽穿着白色的晚礼服,嘴角带笑的站在神父身边,他双目灼灼的盯着入口,却没有盼来她的身影。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走过来,脸色惊慌的走到他的面前,附耳道:“殿下,席小姐不见了!”手里的花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辛泽双眼轻眯,眼底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 一片黑暗中,眼前都是白茫茫的迷雾,往前辨不清方向。女子披散着长发,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她茫然的走在大片的迷雾中,找不到出口。 蓦地,前方腾起一股光亮,女子欣喜的朝着那抹阳光跑过去,她脚下的步子凌乱,就在即将伸手触上那道亮光的时候,眼前再度一片黑暗,半点光明也没有。她惧怕的站在原地,害怕的倒退着身体,想要沿着原路退回,可她脚下一阵踏空,身体瞬间下沉,眼看着自己跌进万丈深渊。 “啊!” 席暮一声惊呼,满身是冷汗的坐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她还不及辨清什么,只听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醒了?” 黑夜中,她的脸色刷的一变,紧接着眼前一阵刺眼,屋子里的落地灯被人打开。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看到坐在暗处的沙发上,那个熟悉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看着面前的男人,席暮皱起眉,猛然间发觉出不对劲。她所在的房间,明显是酒店的客房,还是他们上次来瑞士时住过的房间。而她坐起来的身体,明显察觉出异样,低头望下去,只看到丝被下,她光裸着身体,一丝不挂。 袒露的身体上,布满深深浅浅的吻痕,席暮双目一缩,瞬间脸色煞白,她轻轻动下身体,下身便传来一股酸疼,好像被什么碾压过。 “想起来了么?”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俊逸的脸庞深邃锐利,他走到床边坐下,嘴角的笑意阴森。 双手狠狠揪住被子,席暮愤怒的瞪着他,双眸喷出火来,“乔希尧,你真卑鄙!” “呵呵……”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一抹嘲讽的笑,乔希尧伸手捏着她的下颚,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冷声道:“还有更卑鄙的!” 他的话音刚落,席暮就见他拿起手里的遥控器,将墙上的液晶电视打开。巨大的液晶电视,音响效果极佳,清晰的画面上展现出来的是,两具光裸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起起伏伏的缠绵。那一声声羞人的娇吟,飘满整个房间,尤其刺耳尖刻。 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席暮整个人如遭雷击,惊讶的双眸死死盯着他的脸,看到的却只是他淡漠的神情,没有一丝起伏。 “暮暮……”伸手撩起她柔顺的发丝,乔希尧凑过来,俊脸压低,紧贴着她的耳边道:“我不怕你逃,只要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乔希尧!”颤微微开口,席暮全身发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直到指甲陷进肉里,“你是因为你妈妈,所以报复我?”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咻的眯起来,乔希尧将她的脸板正,迫使她对上他的眼眸,“席暮,如果你敢对我妈妈做过什么,那就用你的一辈子来偿还!” 耳边回荡着他阴森恐怖的话语,席暮心底的所有情感,在这一刻俱都化成灰烬,再无半点火热。 伸手拿起床头桌上的电话,乔希尧狠狠丢在她的面前,咬牙道:“取消婚礼!” “不行!”席暮双手紧揪着被单,仰头望着他,语气坚定,“乔希尧,我没有权利命令我!” “没有吗?”渐渐俯下身体,乔希尧嘴角微勾,伸手指着墙上的电视,一字一句道:“你说梅耶家族的皇室成员们,会不会有兴趣看看这个?如果他们看到自家未来的儿媳妇,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还能接纳你吗?” 张开的五指霎时收紧,席暮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看到的只有他眼底的冰冷,以及志在必得的霸道强势。 “你不后悔?”眼眶酸涩难抑,可她强忍住眼泪,直直的盯着他,看着他眼底的嘲笑,席暮双眼的光亮一点点陨灭。 “签了它!”面前出现一份文件,席暮低下头,看着上面三个黑色的大字,写着结婚证。咽下心里所有的屈辱,她颤抖的拿起笔,凌乱的写下自己的名字。那两个曾经写过无数遍的名字,如今写下来,却有千斤重,好像只要她轻轻一动,就能把自己压垮。 见她签好结婚书,乔希尧挑眉看看她,伸手按下遥控器,将墙面的电视关掉。薄唇紧紧抿着,他将文件拿回,再次将电话丢在她的面前,意图显而易见。 望着她眼底闪动的泪水,乔希尧眯了眯眼睛,却没有心软,他转身走了出去,将房门带上。 房间安静下来,席暮握紧手中的电话,手指几次用力,才按下那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她平静的说着什么,脸上的神情晦暗一片。 挂断电话,席暮呆呆的坐在床上,双眼干涩的难受,她眨眨眼睛,却发觉一滴泪水都没有。 原来心死了,就连眼泪都吝啬溢出! 捡起地上的睡衣穿在身上,她走到阳台,望着瑞士闪亮的街道,整颗心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乌黑的眼眸盯着夜幕中的某一点,毫无焦距。 过了不久,乔希尧推开酒店的房门,走进来,床上并没有她的人影,视线滑过阳台,看到的是那道落在阳台边的娇小身影。 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乔希尧大步跨过去,伸出双臂搂住她的腰,俊脸上惊恐万分。 “席暮!” 安静的夜色里,响起男人暴怒的声音,乔希尧将她搂在怀里,双臂紧紧勒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但是仍旧抑制不住心里的惧怕,手臂微微发抖。 低头望着缠在腰间的手臂,席暮怔了怔,回过神后,嘴角冷冷一笑。 伸手,摩挲着无名指被套上的硕大钻戒,席暮转过头,微笑的望着他,想着他恶劣的手段,以及逼迫,她跳动的心渐渐冰封住,再无一丝温度。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发觉,眼前的男人,再也不是她深爱的那个人! 乔希尧大口喘着粗气,冷不丁的看着她扬起笑脸,笑的诡异莫名,他心里一慌,定定的望着她。 伸手抬起他的无名指,席暮盯着他们两人手指中带着的结婚对戒,红唇蓦地笑起来。 “戒指很漂亮!”手指一遍遍抚摸着那款结婚对戒,席暮脸颊带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老公,谢谢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她仰头将红唇印在他的唇边,乖巧而讨好。 在他讶然的目光中,席暮从阳台上蹦下来,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进去。 转过身,在背对着他的瞬间,她嘴角伪装的笑意,缓缓收敛,直至阴狠下来。 乔希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就这样恨着、怨着、纠缠着,一生一世! 114 寂寞双人床 来到瑞士,办理好结婚登记。他们停留了一周时间,在这一周中,乔希尧带着她玩遍了整个瑞士,上次没有去到的名胜古迹,这一次都转个遍。去到莱茵瀑布,又去了阿尔卑斯山。 看着阿尔卑斯山,山巅冰雪覆盖,山坡林木葱茏,山麓碧波荡漾,这样壮丽的美景,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一路上,席暮很乖巧,跟随着他的脚步,任由他将她带去任何地方,完全都没有表示抵触。环游一周后,他们又回到苏黎世。漫步在街头,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人潮,席暮有种恍如隔世的心酸,此时在她身边的男人,俊逸的眉眼依旧,而且还是她光明正大的丈夫,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可她心底的悸动与幸福却已经荡然无存,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进去看看!”怔忪间,身边的男人牵着她的手,他微笑的指向前方的那家手工巧克力店,伸手领着她走了进去。 推开商铺的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叮当响起。乔希尧伸手拉着她走到柜台前,饶有兴味的看着那些巧克力,柔声道:“想要哪种?” 店铺的老板似乎认出他们两人,热情的走出来,欣喜的找着招呼。席暮坚硬的笑笑,翦瞳环视整间店铺,发觉这里面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当初他们来的时候的样貌,视线撇过那架放在橱窗边的钢琴,她目光微微闪烁了下,转瞬黯淡下来。 乔希尧热络的和老板攀谈着,俊朗的脸颊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望着他嘴角的笑意,她冷笑一声,别开视线。 老板走进柜台,将最近他们新出的品种巧克力,包好一些,拿出来要送给他们。看着老板递过来的巧克力,席暮勾唇笑了笑,伸手推了回去。 在老板惊讶的目光中,席暮挑挑眉,只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走出巧克力店。 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乔希尧明显的皱起眉头,伸手接过老板手里的巧克力,他掏出钱包,付了钱,而后急忙追赶上她走远的身影。 喧闹的苏黎世街头,她娇小的身影黯然落寞,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却再也不能唤起她心底的半点动容之情。 乔希尧看着她淡然的身影,薄唇紧抿,眉头一直高高的揪起。 将她送回到酒店,因为公司临时有事情,所以乔希尧便赶回公司去处理事务。走进这间豪华套房,看着里面依旧的陈设,席暮脸色缓缓沉寂下来。 将房间的所有窗户都打开,徐徐的微风吹进屋子里,将沉闷的空气带走。白色纱帘被风卷起,缠绕成妖娆的形状。 望着远方夕阳的余晖,席暮独自站在窗边,将脑袋靠着窗框,那双乌黑的翦瞳中黯然无光。脑海中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有种窒息般的压抑。他派人将她从教堂里绑出来,而后又迷晕她,拍下那样不堪的视频作为要挟,让她取消和辛泽的婚礼,他这样一连串的卑鄙行为,将她心底的全部感情统统碾碎。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席暮双腿酸涩,她才收回远眺的视线,走进浴室去洗澡。 处理好公司的事情,乔希尧心急火燎的赶回酒店,今晚是他们在瑞士停留的最后一晚,他想要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虽然他们只是注册还没有举行婚礼,但是从法律的角度说,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是名正言顺的乔太太! 一想到这里,乔希尧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一丝温柔。 不过想到母亲的失踪,还有她最近的态度,男人才刚舒缓的眉头,再度蹙起。母亲莫名在墓地失踪,而她失踪前只见过席暮一个人,虽然相信她不会对母亲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但是她会不会刺激到母亲什么。根据警方的回报,只在海边发现一辆空车,还有母亲随身带着的物品,那种种迹象都表明,母亲应该是遭遇到什么不测。但是他派人连续几日搜索,并没有从大海中打捞出尸体,那么母亲会被人绑架?可几日过去,他也并未接到任何可疑电话!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迷雾,母亲的忽然不见踪影,将事情推进到极端!究竟那天,母亲去墓地的时候,和席暮说过什么?又或者席暮对母亲说过什么? 心里的种种疑问,让他感觉很不安。原本事情已经足够复杂,现在又加上母亲的事情一搅合,他和她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几天在瑞士,她乖巧听话,每天都会对着他笑,但是那不达眼底的笑意,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样僵硬的笑容,是没有灵魂的!他明白,她是在因为先前的事情生气,但是他也是无奈之举啊!如果他不这样做,那她此时不就已经是那个男人的妻子了吗?她是他的,这点毋庸置疑,谁也别想改变!要他看着她嫁给别人,那除非是他死! 使用那些强硬的手段,不过是他一时心头怒意横生,她竟敢妄想嫁给别的男人,只这一个念头,就足够让他狠狠蹂躏她!可把她绑回来,他的心就软了,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拍下那段视频也不过是吓吓她,找个理由将她困在身边,永远让她变成自己的! 这些话,他都埋藏在心底,无法对她倾诉,即便告诉她,依着她此时的脾气,肯定也听不进去!哎,重重的叹息一声,乔希尧伸手揉揉紧皱的眉头,吩咐司机快些开车,心急的赶回酒店。 回到酒店,乔希尧走到房间外面,伸手滑开房间的锁,轻轻推开房门,他走了进去。房间的光线很暗,只开着床头灯。 不远处,落地窗边坐着一道身影,见她正对着窗外,乔希尧笑笑,伸手将房门关好,几步走了过去。 俯下身,在她脸颊亲了下,乔希尧温柔的凝着她,问道:“看什么呢?” 抬头看看她,席暮挑挑眉,扬起手里的酒杯,含笑道:“这里的风景真好!” 看见她手里紧攥的酒杯,又看着桌上那喝掉的半瓶红酒,乔希尧眉头慢慢蹙起,伸手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过来放在桌上,他轻抚着她的脸颊,低声道:“少喝酒,对胃不好。” 见她低下脑袋,乔希尧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抱抱她,笑道:“我去洗澡!”说完后,他站起身走进浴室,开始冲洗。 透明的浴室门,折射出男人健硕的身形,他手下的动作麻利,水声很快停止。拿过浴巾围在腰间,乔希尧从浴室走出来,却看到她仍旧坐在窗边,手里依然端着酒杯。 脸色微微沉下来,乔希尧薄唇紧抿,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走神的瞬间,弯腰将她抱起来,两人一起走到身后的大床上。 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乔希尧紧跟着俯下身,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湿漉漉的乌黑眼眸,他只觉的一阵热血沸腾,叫嚷着冲到下身的某个部位。 低头,吻上她的唇,乔希尧深情的吻着她,薄唇一点点往下延伸,啃咬着她细腻的肌肤。火热的手掌往里面伸进去,顺势解开她睡衣的带子,让她姣好的身体暴露在他的眼前。 幽深的眼眸紧紧攫住身下的女人,他俊逸的脸庞带着悸动,全身的神经都在兴奋,乔希尧温柔的吻着她的光滑的脖颈,细声低喃,“暮暮……” 席暮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仰望着他俊美的脸庞,她心里却寒冷如冰。身体依旧冰冷,并没有因为他的抚摸而起半点变化。 “你要做多久?”伸手推抵着他压过来的靠近,席暮瞪大眼睛望着他,那双潋滟的双眸中无波无澜,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我累了,你要就快点!”席暮定定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冷硬说着,声音坦然。 整个人蓦地一阵僵硬,乔希尧眯起眼睛,望着她眼底的宁静,心里一阵收紧。心口压抑的激情,瞬间被她那些话浇熄,就好像一盆凉水浇下来,从头冷到脚。 垂在身侧的五指狠狠收紧,乔希尧强忍住心底翻涌的怒火,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伸手关掉床头灯,他低沉的嗓音响起,“睡吧!” 满室的黑暗,再无一丝光亮, 巨大的双人床上,两人背对着背,再无言语,直到天亮…… …… 坐上飞机回到T市,走到闸口外面,席暮远远地便看到围堵在机场的记者们。往前的步子稍稍顿住,身边的男人感受到她微滞的步伐,不禁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强势的带着她走了出去。 “乔总裁,请问,您和席小姐是否已经注册为合法夫妻?” “请问,先前席小姐在婚礼上被人掳走,是否和您有关?” “乔总裁,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即将成为东丹国王妃的席暮小姐,会同您去瑞士注册结婚?” 记者们紧追不放,手里拿着话筒,拼命的追赶询问。乔希尧一直脸带微笑,伸手牢牢护住怀里的小女人,他笑而不答,却更加引起记者们的好奇心。 临出闸口的时候,乔希尧牵着席暮的手,带着她一起举手朝着记者们挥挥手,表示友好。只是他刻意扬起的手上,两人带着同款式的结婚对戒,被那些眼尖的记者们发觉,一通狂拍照。 心满意足的牵着她的手,乔希尧带着她往机场大门口走去。保镖的护卫工作极好,及时制止住那些蜂拥而来的记者们,将他们隔绝在外。 坐在车子里,席暮望着车窗外依旧在追赶的记者们,勾唇笑了笑,将他紧握的手指抽回来,低头望着无名指那枚闪亮的钻戒,她嘴角隐隐一笑,对于他刚才刻意的举动,了然于心。 车子一路开回乔家祖宅,进到大门后,立刻有人前来将车门打开。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洪叔疾步走过来,恭敬的将车门打开,看到紧随着从车里走下来的席暮,他脸色变了变,沉声道:“太太!” 这忽然的称呼,让席暮惊愣在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见她傻傻的站在原地,乔希尧往前的步子顿了顿,好笑的回头凝着她。 收敛起心里复杂的情绪,席暮淡淡一笑,柔声道:“没什么。”伸手拉着他的手,她深深吸了口气,随着他的步伐,走进这座古典的庭院中。 回到乔家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 洪叔早就派人将卧室收拾好,此时看到他们回来,立即让下人们把行礼规整好。 坐了大半天的飞机,两人都有些疲惫,乔希尧忙的吩咐厨房,及早开饭,以便让她早点休息。 来到餐厅,餐桌上面早就摆满各色菜肴。看着那一道道熟悉的菜色,席暮脸色变了变,心里没有一丝感动。他这样做,是想要让她感激,还是赏赐给她的恩典?低下头,掩去心里的算计,她暗暗嗤笑一声,难道他不知道,如今自己的口味改变了吗? 拉开椅子坐下来,看着摆在她面前的菜,席暮挑挑眉,微笑的望着他,轻声道:“老公,谢谢!” 对面的男人一下子愣住,手里的饭碗坚硬住,乔希尧蹙眉看着她,看着她眉眼柔柔的笑意,但是心里很是不舒服。这几天,她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几个字,老公,谢谢!原来听着幸福甜蜜的几个字,如今怎么听在耳朵里有种针刺的感觉? 以前的时候,让她喊句老公,他要费尽心思,最后还是要在床上的时候,他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才能让她害羞的叫上一句。那时候,听她喊老公,能看出她眼里的情,听出她声音里的爱,那娇媚婉转的声音,听得他骨头都是酥的。可她现在喊,依旧是那两个字,声音中却半点情意都没有,剩下的只有刻意讨好,以及隐约暗藏的讥讽! 手里的筷子被他用力捏紧,乔希尧面沉如水,菲薄的唇紧抿,他锐利的眼睛扫过对面那张假意的笑脸,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吃饭,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站在边上伺候的连婶,此时脸色极为紧张和复杂,看着忽然出现的乔太太,她心里扑通直跳,想起先前她做过的事情,更是心虚的低着头,一直不敢看席暮。如今她成为这家的女主人,只希望以前的偷换的药,对她真的没有伤害! 用过晚餐之后,席暮平静的离开餐桌,转身上了二楼主卧。回到卧室,看着这间奢华的房间,她心里浮浮沉沉,这里面改变不多,仍旧是黑色系,只不过那张巨大的床上,此时铺着红色的床罩,将整间卧室的气氛烘托成好像新婚房一样。 新婚?想着这样的字眼,席暮轻轻冷笑一声,曾经她幻想过无数遍的场景,如今看在眼里,心里却没有幸福的感觉,只余下说不尽的悲凉! 选好一套睡衣,她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将浴缸放满水,滴上精油,她舒服的躺在里面,纾解着满身的疲劳。 夜色妖娆,透着迷梦般的神秘。 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男人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走进来,他利落的短发滴着水珠,俊逸的脸庞上五官深邃,颀长的身形稳步走来,带着沐浴后的清新。 屋子里亮着橘色的床头灯,偌大的床上没有人,乔希尧皱皱眉正要转身,就听见从浴室中传出细微的动静。 慢步走到浴室外面,他伸手推开浴室的门,里面水汽弥漫,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馨香。镜子前,女子穿着白色的睡衣,手里拿着吹风机,正在吹干她满头柔顺的长发,原本是极其普通的画面,但是看在男人眼里竟然有种痴迷。 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的走过去,乔希尧站在她的身后,从镜子中看清她的脸。沐浴之后,她的脸颊绯红,白皙的肌肤近乎透明,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味道蔓延在周围。 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乔希尧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给她吹干头发。那乌黑柔亮的发丝,从他手指间流淌而过,带着丝丝缠绕,渗入他的心底。 感受到他温柔的动作,席暮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他摆弄,对于他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深恍若未觉,心里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波动。 湿漉漉的头发被吹到半干,将手里的吹风机放下,乔希尧抬起头,看到的是她紧紧盯着自己的脸,乌黑的眼眸中闪动着轻灵的光。 伸手将她的身体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炯亮的眼眸,他心里一沉,低下头急切的吻上她的唇,同时用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地吻着她。 渐渐地,亲吻不能满足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乔希尧将她抱起来,走出浴室,两人一起倒在那张巨大的床上。 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的双眸纯澈晶亮,她乖巧柔顺的躺在他的身下,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乔希尧定定的望着她,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也许前几日的感觉,都是他的错觉而已!她生过气之后,便开始接纳他,他们又能像从前那样相爱! “暮暮……”情动之时,乔希尧低下头,薄唇一下下吻着她的唇瓣,低声呢喃。 席暮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见到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腾起的欲望时,她倏然冷笑一声,伸手推抵着他的胸膛,她忽然柔媚的笑道:“老公,你想不想玩个新花样?” 往下亲吻着她的动作顿住,乔希尧抬起俊脸,茫然的看着她,对于她的问题感到不解,但是仍旧含笑问她,“什么?” 唇边溢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席暮伸手拿过电视的遥控器,轻轻一按,便将墙面上的电视打开。屏幕点亮,画面中出现两具交缠的身体,他的强势健硕,她的娇媚婉转。从亮起的电视屏幕中传出的一阵阵女子的娇吟,男子的喘息声,回荡在清幽幽的卧室中。 那萎靡淫乱的画面,硬生生的刺激着男人的神经,乔希尧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他低头狠狠瞪着身下的女人,锐利的眼眸瞬间眯起来。 伸手抢过她手里的遥控器,乔希尧咻的丢出去,只听电视砰的一声响,立刻黑了屏,那些刺耳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静谧的空气中,似乎凝结成冰霜。 乔希尧支撑着双臂,额上青筋突起,他死死攫住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双眸如罩寒冰,“席暮,你想要做什么?” 望着他怒急的俊脸,席暮惬意的笑起来,她清纯的眼睛眨眨,带着委屈无辜,“我没想做什么啊!老公,你不喜欢么?我以为你喜欢刺激,所以才……” “闭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乔希尧双眸一粟,幽深的眼底滑过一阵犀利,他薄唇紧紧抿着,从她身上站起来。 高大的身形站在床边,无形中便给人一种压迫感。站在她的面前,乔希尧眉头深皱,菲薄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留下冷冷的两个字,“晚安!”干涩的说完后,他转身走了出去,将卧室的房门轻轻关上。 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席暮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她翻过身,仰躺在床上,双目直直的盯着房顶。许久以后,她微微勾起唇,在一片暗影中无声的笑起来。 伸手抚摸着身边空空的位置,她脸颊带笑,只是那抹惨淡的笑容,苦涩黯淡。 偌大的双人床,她孤单的背影寂寥,可她却不想再贪恋他的温暖。只因,他的温柔是一种毒,会让她不可自拔,永坠地狱…… 115 想要孩子 晨曦微亮,暖意融融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射进来。 欧式古典大床的女人,翘长的睫毛颤颤,缓缓睁开睡眼。转头,望着窗外火红色的朝阳,她呆呆的看着,凝视它慢慢生出地平线,越升越高,将它所有的炙热带给这片土地。 轻轻坐起身体,席暮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到窗边。伸手推开落地窗,她走到阳台,展开双臂,仰起头,迎接着晨光,深深吸进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生命的味道! 房间的门被人敲响,走上来的佣人礼貌的将房门打开,语气恭敬:“太太,早餐准备好了。” “恩。”听见佣人的声音,席暮收回远眺的思绪,从阳台走回来,她轻轻答应一声。 佣人将打开的房门再度关好,转身下楼去了。 走到浴室里面,席暮开始洗漱,很快将自己收拾好。对着镜子,她依旧素颜,从来不喜欢浓妆艳抹,只在脸上擦点保湿乳液。洗手的时候,视线滑过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她眼神暗了暗,不禁沉思起来。 俏丽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暗芒,席暮稍作调整,走出浴室,来到衣柜前。 “哗啦”一声,拉开衣柜,里面摆满各种样式的崭新衣服,全部都是世界名牌,价签上面不菲的价格足以证明它们的高贵! 纤细的手指,轻抚过那一件件华丽的衣服,席暮唇边却没有一丝笑意。衣服的尺码不大不小,正好合适,颜色和款式也都是她喜欢的。不用问,她也知道肯定是他亲自授意过的。不过对于这样的“照顾”,她心里再也感觉不到欢喜温暖,只是觉的谈而无味,甚至让她厌烦。 选了一条樱桃红色的香奈儿长裙,席暮快速的穿好,又打开梳妆镜的抽屉,她看着里面摆满的各种珠宝首饰,有种眩晕的感觉。 宝石、钻石的耀眼光芒让她不适应,眉头轻轻蹙起,不过想到今天要去见的人,她还是无奈的挑选出一条红宝石的项链,搭配这件裙子。一切整理好,她站到镜子前面,望着镜子中仪表得宜的自己,满足的勾唇笑了笑。 掩去所有的不快,她要将重生的自己展示在人前,这就是她从今以后要做的事情! 收拾好自己,席暮转身关上房门,走到楼下。 从二楼的楼梯走下来,远远地便看到坐在餐厅中,俊脸深沉的男人。阳光从他的背后照射进来,将他英挺的五官雕刻的深邃,那隐藏在暗影中的炯亮目光却幽深如海,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席暮怔了怔,往前的步子却丝毫也没有迟疑,她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早!” “早!”将手里的报纸放下,乔希尧抬起头,专注的看看她,而后又低下头,安静的吃早餐。 看着他沉凝的表情,席暮嘴角的笑意深了深,她喝了口牛奶,细声细气道:“老公,我今天能去古堡一趟吗?” 低着的脑袋咻的抬起来,乔希尧皱起眉头,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 见他一脸不悦,席暮眨眨眼,对着他粲然一笑,道:“我只是去拿东西,没有别的企图!再说了,你把我抢回来,总要给辛泽一个交代吧!”她语气着重在“抢”字上,意味深长的拉长音,放慢语速。 松开的五指微微收拢,乔希尧薄唇紧抿,挑眉望着她的笑脸,看着她虚情假意的那张虚伪脸蛋,真是怒火上涌,俊脸阴沉骇人。不多时候,他忍住心里翻涌的怒火,低声道:“让洪叔陪你去!” “谢谢老公!”收回望着他的视线,席暮低下头,隐隐一笑。陪着她去,分明是监视! 听着她说的那四个字,乔希尧挺直的背脊倏然僵硬,手里的刀叉被他丢下,他蹭的站起来,冷着脸出了餐厅,拿起外套和车钥匙直接开车上班去了。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席暮冷冰冰的笑出来,翦瞳中幽深一片。这样就受不了吗?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乔希尧我们慢慢磨吧! …… 暖意融融的房间,阳光正好。 巨大的床上,两具光裸的身躯交织起伏,缠绵悱恻。满室的情欲浓郁,久久挥散不去。 很久之后,男人心满意足的拥着怀里的女人,语气温柔,“饿不饿?我去做早餐!” “恩!”身下的女人,低低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情事后的妩媚,“饿死了!” 秋辰眼眉舒展,看着躺在他怀里,俏脸绯红的人儿,薄唇缓缓压下来,又是一个气息绵长的热吻,“乖,等着我!”说完后,他忙的坐起来,穿上睡衣就要去做早餐。 “我要在床上吃!”一脸娇媚的女人,半坐起身子,她拥着丝被,双眼含春的望着他,撒娇道。 伸手揉揉她的头顶,秋辰挑起她的下颚,手指留恋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好!”站起身,他走出卧室,将房门轻轻关上。 黛凝含笑望着他走出去,艳丽的脸上涌起一股温柔,他的爱意给了她依靠和快乐,但是仍然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虚,那种隐藏在角落里的空虚。当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折磨便会跑出来,狠狠折磨着她,让她心疼,让她心痛! 伸手拿起电视遥控器,黛凝百无聊赖的将电视打开,电视屏幕亮起来,里面传出新闻主播的声音,“据悉乔氏集团总裁,乔希尧先生已于前几日在瑞士秘密注册结婚,乔太太便是早先谣传的神秘女友席暮小姐……”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黛凝惊诧的瞪着电视屏幕,全身开始瑟瑟发抖,松开的五指狠狠收紧,用力揪着身下的被子。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还是结婚了? 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里面的新闻报道,看着男人紧搂着他怀里的小女人,两人一起从机场走出来,那十指紧扣的双手,以及他们在无名指的位置,戴着同款式的钻戒,这样的画面深深刺激到她。 黛凝颤抖的揪紧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何时早已泪流满面。她不能允许,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她得不到这个男人,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得到他,绝对不允许! …… 清幽的古堡,鸟语花香,皇室贵族气息的品味,彰显着主人的非凡身份。 “殿下,席小姐来了!”佣人走到花园的长椅前,俯首恭声道。 辛泽挑挑眉,俊脸上闪过什么,只是很快便隐去,“请她进来。” “是!”听见他的吩咐,佣人忙的转身去将人带过来。 抬起头,望着前方走过来的人,辛泽眼前一阵恍惚,心底泛起酸意,“乔太太?应该这样称呼你吗?” 看着坐在他身边的人,辛泽薄唇轻眯,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眼神锐利。 席暮对上他的视线,眼底闪过什么,微笑着道:“随便你,叫什么都好!” “为什么?!”看着她一脸的无所谓,辛泽脸颊涌起怒意,口气冷冽起来。 嘴角的笑意苦涩黯淡,席暮摇摇头,望着他染怒的眼睛,似笑非笑道:“没有为什么!”伸手将她无名指的钻戒举到他的眼前,她沉声道:“我已经和他结婚了!” “席暮!”空气徒然冷却下来,带着一股阴森的寒意,辛泽双手板过她的肩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质问道:“是他逼迫你的?” 看着他眼底闪烁的怒火愤恨,席暮眼神暗了暗,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来,“辛泽,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开了,既然怎么挣脱都要回到这一步上,那我以后绝对不会退缩!” 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里,辛泽拥紧她,俊脸埋在她的耳边,道:“暮暮,只要你开口,我还是可以带你离开!” “不!”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柔声道:“我已经欠你太多了,这辈子都换不清。所以,不要再为我做什么!” 感受到怀里的娇躯在颤颤发抖,辛泽眉头深蹙,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阴霾,他俊逸的面容有着浓浓的怒火。 看着她收起东西走出庭院,走上停在外面的车子,直到看着车子远走,辛泽一直都呆立着,一动不动。 天空高悬的太阳转瞬阴暗下来,黑压压的一片云彩飘来,遮住满天的阳光。 抬手轻抚着脖颈中那条图腾项链,辛泽轻轻眯起眼睛,温润的脸上暖意不在,他嘴角牵扯出一抹寒冷的笑意,全身散发出来深深地戾气。 如果不爱,他可以放手,但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羞辱! …… 夜晚的乔宅,灯火辉煌。 席暮从古堡回来,便在房间收拾整理东西,等她弄好下楼,却见餐厅只有她一个人,那个男人没有回来! 奢华的餐厅,长长地餐桌前,只有她一个人,独自用餐,安静的好像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席暮端起饭碗,强迫自己不受影响,低头安心吃饭。桌上摆着的菜色,依旧是她喜爱的口味,但是她嚼在嘴里,似乎没有任何味道,只有浓重的苦涩弥漫在心间。 草草用过晚饭,她立刻离开餐厅,转身走上楼去。 夜色沉沉的时候,庭院中亮起一束灯光,白色的迈巴赫开进院子里。车门打开,里面的人穿着黑色的衬衫走下来。 抬起头,看着卧室点亮的灯光,乔希尧疲惫的脸上溢出一抹笑意,紧绷的脸色也跟着舒缓下来。迈步走进客厅,他直接上到二楼。 推开卧室的房门,里面亮着橘色的床头灯,但是没有人影。乔希尧站在门边,见里面没有人下意识的转身,来到书房。 书房的房门开着,里面有灯光照出来,乔希尧快步走过去,只见宽大的转椅中,坐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伸手松开衬衫的衣领,乔希尧微笑的朝着她走过去,伸手将她抱起来,他转身坐进转椅中,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席暮被他抱在怀里,安静听话,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她笑着问道:“吃饭了吗?” 听着她温和的语气,乔希尧不禁松了口气,眉眼都跟着笑起来,他点点头,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暮暮,我们的婚礼定在明年情人节,好不好?”伸手扣住她的脖颈,让她更加贴近,乔希尧寻着她的唇,一下下轻吻着。 “好啊!”席暮柔柔一笑,柔顺的答应,没有任何异议。情人节,那就是半年之后! 埋在她脖颈中的俊脸慢慢抬起来,乔希尧见她满脸笑意,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想来她的脾气是发泄过了吧! 看着他沉思的摸样,席暮低低一笑,眼神瞬间冷下来,她转过头,将视线调转,盯着对面墙上的什么看,动也不动。 回过神后,乔希尧见她紧盯着对面发呆,也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在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足足有整面墙大小。 “这是什么?”看着照片中的可爱宝宝,乔希尧嘴角露出笑意,温柔的问她。 乌黑的翦瞳望着那张照片,席暮嘴角微勾,沉声道:“是我们的宝宝啊!我把咱们两人的照片合成之后,便是这张照片!你说,宝宝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薄唇倏然冰冷下来,乔希尧狠狠看着那张照片,额头的青筋绷起,脸色转瞬阴沉下来。 见他霎时变了的脸色,席暮心里涌起一阵快意,她故意委屈的撅起嘴,小声道:“你不喜欢么?” 锐利的双眸狠狠盯着她,乔希尧双手攥紧,强忍住心底的怒意,没有说话,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从他身上站起来,席暮平静的看着他,语气幽然道:“不喜欢就让佣人拿下来!”在他勃然的怒意中,她转身走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上。 书房的大门刚刚合上,便听见从门里传来的噼里啪啦声响,紧接着便是撕碎纸张的响动。 听着里面刺耳的声响,席暮没有回头,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缓缓朝着卧室走去,眼中的讥讽渐浓。 乔希尧,心很痛,是不是?可你又知不知道,每次见到你,我都会想起宝宝,想起爸爸,我的心比你更痛! 在你们将我的心狠狠蹂躏的时候,我也是如此心疼!可你们无乱怎么痛,都还活着,可是我的宝宝,还有我的爸爸,他们却永远都不在了!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可能在活过来! 昏暗的夜,好像一张束缚的巨网,让人找不到出路。 黑漆漆的卧室中,一道黯然的身影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睡得极不安稳的小女人。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紧蹙的眉头,乔希尧看着她溢出的泪痕,不禁叹了口气,心柔软起来。 一阵心酸的痛苦,让席暮哭着醒过来,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在这样极度的痛苦中惊醒。自从失去宝宝,失去爸爸,她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每天早上起来,枕头上面都是潮湿的。 她用力睁开眼睛,视线清晰的刹那,看到的是一张冷酷的俊脸。只是她还不及做出反应,身子已经被他搂入怀中,转眼间,被他压在身下。 “放开我!”暗夜中,他闪亮的眼睛带着野兽的光芒,让她心里害怕。 “不放!”双手将她禁锢在身下,乔希尧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薄唇轻启,“乔太太,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么?” 脸色蓦地一阵煞白,席暮愤怒的瞪着他,心口的怒意翻涌起伏。 月光下,她水润的眼睛闪动,有种动人心魄的清丽,让他沉沦不能自拔。低头,吻住她的唇,乔希尧强势的咬上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惊呼都吞进肚子里去。 火热的手掌将她身上单薄的睡衣褪去,那炙热的坚硬抵在她的双腿间,那相贴的滚烫,让席暮惧怕,本能的开始抗拒他,“乔希尧,你别碰我,放开!” 伸手按住她挣扎的双手,将她的手臂禁锢在头顶,乔希尧紧紧盯着她的含怒的小脸,沉声问她,“因为孩子的事情,所以你怨我?” 顿了下,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乔希尧心底一阵怜惜,柔声道:“暮暮,不要和我闹了!孩子的事情,我有错!我赔给你,好不好?” 眼眶中隐忍的泪水猛的滚落出来,席暮紧咬着唇,眼中满是愤恨,“闭嘴!不许你提起宝宝!是你们,都是你们才会杀了他!你们都是凶手!” 席暮哭着,喊着,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段残忍的画面,那种骨子里的剧痛瞬间将她的心拧紧,双手用力将他推开,她颤抖的指着他,吼道:“滚!滚出去!” 俊逸的脸庞因为她的歇斯底里而难看起来,乔希尧听着她的指责和怒吼,心底压抑的怒气也爆发出来。伸手擒住她的胳膊,将她大力的拉过来,翻身压在身下,他健硕的身体作势便挤入她的双腿间。 “乔希尧,你又要强奸我?” 蓦然,响起她的一声嗤笑,席暮冷冽双眸的盯着他,她亲眼看着他眼底的光亮,一下子晦暗下去,幽深的眼睛中浮现出一股死寂。 116 强势占有 俊逸的脸庞因为她的歇斯底里而难看起来,乔希尧听着她的指责和怒吼,心底压抑的怒气也爆发出来。伸手擒住她的胳膊,将她大力的拉过来,翻身压在身下,他健硕的身体作势便挤入她的双腿间。 “乔希尧,你又要强奸我?” 蓦然,响起她的一声嗤笑,席暮冷冽双眸的盯着他,她亲眼看着他眼底的光亮,一下子晦暗下去,幽深的眼睛中浮现出一股死寂。 五指掐着她纤细的脖颈,乔希尧危险的眯起眼睛,他修长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力度之大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心里的怒意一浪高过浪,他真的想就这样狠狠捏紧,掐死她! 脖子上的手掌猛然勒紧,胸腔里的空气缓缓被抽干,席暮看着他暴怒的神情,脸上尤为平静,水润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惊慌惧怕,她嘴角的笑意带着嘲讽与蔑视,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细细凝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掌心下的肌肤细腻,那光滑的柔嫩,是他亲吻过无数遍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乔希尧咻的回过神来,及时松开收紧的五指,只不过女子的皮肤白皙,白嫩的脖子上面还是留下青红色的指印。 “咳咳!” 得到舒缓的脖子呼吸进空气,席暮连着呼吸几口,有些不适的咳嗽起来。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她苍白的脸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而后他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走了出去。 静谧的空间里,时而溢出她喘息的声音。窗外天际泛白,朝阳徐徐升起,席暮光着脚走下床,对面的镜子中倒映出来的容颜,苍白而黯淡。 走到镜子前,她轻抚着脖颈中留下的指印,干涩的嘴角轻勾。如果方才他真的掐下去,会不会把她掐死?如果死了,该有多好啊,再也不用难过伤心!为什么如此痛恨,心还是会有知觉?难道是心疼的还不够么? 静静地沉思一会,天色已经大亮,席暮看了眼时钟,急忙去梳洗。换好衣服,她拉开房门,走下楼。 来到餐厅时,果然看到他的身影,端坐在椅子里,专心用着早餐。 席暮几步走到他对面坐下,佣人看到她下来,急忙将早餐准备好,端到她的面前。 “我要去上班!”席暮看了眼面前的早餐,并没有打算碰,只是定定望着对面的男人,沉声道。 刀叉切割的动作顿住,乔希尧抬起头,眼里的神色沉凝,丝毫也不见先前的暴怒,“为什么?” 看着他收敛自然的表情,席暮暗暗冷笑一声,深感自己和他相比,还是太嫩了。脸颊堆起惯有的笑意,她温柔的看着他,笑道:“呆在家里太闷,我要去上班!” 喝了一口牛奶,乔希尧挑眉望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得人慎得慌。 “老公?”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席暮皱皱眉,心里有些没底,只得试探的叫他一声。 飘远的思绪渐渐收敛回来,乔希尧瞥她一眼,嘴角冷然道:“去吧!”说完后,他拿起餐巾擦擦嘴,即刻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没有多看她一眼,更没有多说半句话。 看着他扭头就走,席暮眼神沉了沉,似乎轻轻皱了下眉。不过想到能够去学校上班,还是让她有些高兴。麻利的吃好早餐,她忙的收拾好东西就往出了乔家,不过洪叔早就等在院子里,见她出来立刻吩咐司机送她。 看着洪叔的固执,席暮没有办法,她也知道一定是那个男人吩咐的,所以她也不想难为别人,便上了车,任由车子将她送去舞蹈学校。 回到舞蹈学校教课,让席暮寂寥的心找到一丝慰藉,一整天的舞蹈课教下来,虽然有些累,但是心情极佳,看着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她心里的怨恨都跟着远去,又能找到那种宁静的纯真。 接连几天,席暮的心情都很好,每天在学校上课,和朋友们聊聊天,似乎心里的苦闷好了很多。她心酸的时候,看到身边围绕的一张张纯澈笑脸,便能找到安慰。因为生活充实,她每天下班回到家,整个人也变的欢乐起来。 不过夜晚看到他回家,席暮还是会心情低落,不过好在她没有再做什么刺激彼此的事情,也没再说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依然将他拒之门外,不肯和他共处一室。每当夜晚来临,她独自一个人躺在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看着身边空空的位置,她总是低声喃喃。这是她唯一的底线,如果他能够遵守,也许有一天,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会心软的吧?! …… 盛世,总裁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前,男人手里握着派克笔,把玩在手指间,他俊逸的脸颊上若有所思,出神的想着什么,犹自发着呆。好看的剑眉时而蹙起,时而松开,起起伏伏间,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手指间渐近转动的派克笔停住,抬起头看了眼时钟,乔希尧薄唇紧抿,脸庞的神情柔和下来。他按下桌子上的电话,吩咐秘书一些事情,便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行驶在喧闹的街道上,乔希尧双手握紧方向盘,炯亮的眼睛盯着前方,车子转过弯,渐渐停靠路边的车位上。 将车子熄火,乔希尧坐在车厢里,透过车窗注视着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前方不远,舞蹈学校里面,此时已经下课的学生们,正站在庭院中,欢笑的围绕在她的身边。 落日的余晖洒下,在她身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席暮蹲在地上,微笑的给孩子整理好散落的头发,她手里拿着皮筋,手指温柔的穿梭其中,很快两条漂亮的小辫子梳好。小孩子欢喜的抬起脸,在她脸颊印下一个大大的吻。 那双乌黑的眼眸瞬间亮起来,她伸手搂过那小孩子,也柔柔的摸摸她的头。看着她被一大群孩子围绕在中间,看着她和孩子们脸上同样真挚的笑容,他眼眸闪了闪,嘴角也随着她们,弯起好看的弧度。 伸手,敷上车门,乔希尧就要打开车门走下去,不想视线中忽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下车的动作停住,他望着那走来的男人,眉头立刻皱起来。 辛泽从车子里走下来,几步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围在孩子中笑的纯净,他也跟着笑起来,“席老师,可以请你吃晚饭吗?” 听着身后响起的声音,席暮蓦地回过头,只见辛泽一脸笑意的站在她身后。 先是怔忪一下,而后回过神后,席暮不禁笑了笑,她摇着头望向他,语气揶揄:“很不巧啊,你来的太晚了,我已经有约会喽!” 见她这么说,辛泽耸耸肩,忙的蹲下来,对着围在他身边的孩子们,求救道:“叔叔想请你们老师吃饭,但是老师不肯赏光怎么办?” 其中那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子,眨眨黑眼珠,回手拽拽席暮的胳膊,稚嫩的声音响起来,“老师,你就答应帅叔叔吧!甜甜很喜欢他,老师也喜欢他好不好?” “噗!”席暮低着头笑出声,无奈的叹着气,看着身边孩子纯真的小脸,她不禁暗叹,现在的孩子可真是敏感早熟,这么小的孩子都懂的这么多事情! 辛泽也被孩子的话逗笑,抿着唇笑起来,他俊朗的脸庞英俊非常,引来路人的驻足。 对面传来一声轻唤,甜甜看见妈妈来接她,顿时欢快的笑起来,她就要跑过去,但是想到什么后,又折回身,走到席暮身边,拉拉她的手指,示意她弯下腰。 席暮微微一笑,看着她扬起小脸,立刻弯下身,凑到她的面前,“甜甜有事?” “那个帅叔叔很喜欢老师对不对?老师可要好好把握哦!”甜甜踮起脚尖,凑到她的耳边诡异的小声说着。 席暮被她的话怔住,她惊诧的看着甜甜跑远,完全回不过神来。天哪,现在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色的迈巴赫车子里,乔希尧定定的望着那一幕,脸颊上的笑容慢慢低沉下来,他掏出手机想要将电话拨出去,却看到席暮微笑的跟着身边的男人,两人一起坐上车,转眼消失不见。 手机被他用力攥紧,那俊逸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神情。不多时候,手中的手机滴滴响起来,提示有新短信。 伸手滑开手机屏幕,看着上面显示的短信,乔希尧目光黯淡下来,菲薄的唇紧抿。短信内容很简短,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和朋友吃晚饭,晚归。” 将手机收起来,乔希尧将车子打着火,轰轰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高性能的车子咻的蹿出去,很快便开远。 ……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中间位置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四周是喷泉射灯。 交相辉映的聚光灯下,悦耳的琴声悠扬。 舒服的沙发座椅中,辛泽手里拿着菜单,聚精会神的看着菜谱,不时的询问她吃些什么。 看着他体贴周到的行为,席暮礼貌的笑了笑,一切都由他做主。想起先前的事情,她总是感觉有些对不起他,心中有所愧疚。 点好餐,辛泽将菜单还给服务生,微笑的望着她,看着她暗淡的脸色,他皱皱眉,温柔道:“下个月十号,是我的画展!”他伸手掏出一份请柬,推到她的面前。 伸手接过请柬,席暮翻开看了看,立刻笑起来,“恭喜你!我一定会去的。” “恩!”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摸样,辛泽眸色渐沉,薄唇渐渐抿下来。他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服务生端来餐盘,将他们点的食物一一放下。 乔家祖宅,偌大的餐厅中,只有一道孤独的身影。男人安静的坐在饭桌前,手里拿着筷子,机械的做着夹起动作。稍后,他猛地抬起头,啪的一声将筷子甩在桌子上,转身上了二楼,去到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乔希尧走到窗边坐下,他蹙眉望着远方,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手指来来回回拨动,发送一条信息出去。 正在吃饭的席暮,包里的手机忽然滴滴响起来,她歉然的掏出手机,点开短信查看,“需要司机去接你吗?” 眼神不禁暗了暗,席暮看着那条短信,怔忪半天,还是果断的按下两个字:“不用!”将短信发送出去,她随手将电话调成静音,放在桌上。 书房中,乔希尧手里握着手机,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手机亮起来,他忙的查看,看到的却是让他极度失望的两个字。俊脸霎时阴沉下来,他紧抿着唇,手指抚弄在绿色的拨出键上徘徊,许久以后,才下定决心,将电话拨出去。 手中的刀叉切着盘子中的小牛排,席暮有些心不在焉,她低着脑袋,半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辛泽凝着她恍惚的神情,脸色几变,视线滑过她的时候,恰好看到她脖颈中的指痕,“怎么回事?” 听见他忽然响起的声音,席暮蹭的抬起头,双眼懵懂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温润的脸庞染上怒意,辛泽伸手指指她的脖子,声音都提高起来,“你脖子的红痕是什么回事?他打你了?” “没有!”本能的张开手掌护住脖子,席暮马上反驳,虽然过了几天,但是她皮肤白皙,指痕还有些印记。 看着辛泽愤怒的脸,席暮心里有些着急,想要解释清楚,“你别瞎想,他对我很好,怎么会打我呢?” 只是席暮不明白,她越是这样措辞掩饰,辛泽心里的怒火越大。先前乔希尧把她绑走,这笔账他都没有来得及算,如今又敢这样对待她,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我去找他!”辛泽咻的站起来,眼看着就要冲出去。 席暮被他暴戾的摸样吓坏,急忙站起来伸手拉住他,她的动作过快,以至于手臂扫到桌上的水杯,“咚”的一声杯子碰倒,杯里的水立刻洒出来,桌布都湿透。 “辛泽!”顾不上那些事情,席暮心急的拽住他,将他拉回来坐下,沉声道:“你相信我,我们真的没事!” 情绪一时间难以平复,辛泽挑眉看着她的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脸色阴霾。 此时餐厅的服务生听到这边的响动,忙的小跑着过来,麻利的收拾东西。将湿了的桌布撤下来,他们又换上新的桌布,然后将餐点摆好。服务生换桌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手机,手机处于静音状态,所以没人注意到有电话打进来,服务生不经意的触动,恰好将电话接通。 换好桌布,收拾干净餐桌,服务生忙的离开,不再打搅他们用餐。 席暮一直沉默着,见他脸色低沉,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放在桌上的小手,突然被对面的男人握住,她一惊,回过神后急忙挣脱开。 看着她惊诧的动作,辛泽心里有些难过,语气也沉了下来,“你生活的幸福么?” 幸福?! 席暮低着脑袋,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幸福这个词早已远离她的生活,如今她根本不敢再去奢望什么幸福! “幸不幸福都没关系!幸福早已不是我追求的东西!”席暮勾唇浅笑,声音涩涩的沙哑,隐约还带着哽咽。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眯了眯,辛泽定定的望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挣扎,直勾勾的盯着她问道:“暮暮,你还爱他么?” 松开的五指蓦地收紧,席暮脸色刷的一变,听着他的问话,许久都喘不过气来。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她的心也跟着浮浮沉沉,所有的感觉,此刻都凝聚为心酸与伤痛。 “我的爱,都被他耗尽了!”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席暮强忍着酸涩的眼睛,硬是不允许眼泪流出来,她紧咬着唇,脸色煞白。 桌上的手机静静躺着,不知道何时倏然亮了下,而后屏幕再度晦暗下去。 电话那端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死死捏着手机,须臾手机“啪”的一声,被用力砸在墙上,顿时摔的粉碎。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全被滔天的怒意所扭曲,如罩寒冰。 望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睛,辛泽心疼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声音中带着急迫:“让我带你走,只要我想带你离开,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眼眶中的泪水被她一点点逼回去,席暮摇着头,一口回绝:“不行,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你,不能再让你为我冒险!辛泽,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不能!” 看着她一脸的坚定,辛泽动动唇,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此时说不通她,只能等到以后慢慢找机会。 用过晚饭,辛泽开车将她送回乔家,车子停在大门外,一直守着的佣人看到车灯,马上跑出来开门。 看到佣人走出来,席暮急忙拉开车门,就要下车,手臂一紧,被身边的男人拉住,“暮暮,无论你想要如何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 鼻尖冒出酸意,席暮转头看看他,眼中涌起温柔,“辛泽,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紧抿的嘴角笑了笑,辛泽揉揉她的头发,故意逗她,“傻瓜,你是我的未婚妻嘛!谁也不能取代你的位置!”手指爱恋的扶着她的发丝,他的后半句话几乎是呢喃而出,带着深深地浓情。 说不出心里是感动还是其他什么,席暮不敢去看他炙热的眼神想,心里一片复杂。稳住心底的慌乱,她堆起笑脸,和他玩笑几句,然后下车,看着他将车子开走,消失在眼底。 对于辛泽,她的感情很复杂,说是亲情吧,可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如果说是男女之情,似乎也不对,毕竟自己对于他谈不上爱!如他这样的谦谦君子,哪个女人会不动心呢?她也平常人,心动也总会有的,只可惜他们相遇的时候,她便已经被烙上那个男人的痕迹,若非如此,辛泽也许真的会是她的良人! 收回飘远的思绪,席暮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近别墅,直接上了二楼。 走到房门前时,她下意识的往对面的书房看过去,并没有看到里面亮着灯。脸颊微微黯淡了下,她抿唇想着,他应该是还没有回来吧! 伸手握上门把手,席暮轻轻扭开门锁,打开房门正要走进去,蓦地撞入对面的那双黑眸中。 “你怎么在这?”看清对面坐在沙发里的人后,席暮立刻警惕起来,沉着声音问他。 见她站在门边一动不动,乔希尧嘴角隐隐一笑,缓缓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拉过她,将她带进房间后,他轻轻一关,转瞬将房门关上,同时将门锁按下。 吧嗒—— 静谧的空间里,响起金属冰冷的声响。 席暮回过神来,马上察觉出不对劲,她掉头就要跑出去,却被身后的男人拦腰抱住,用力将她抵在墙面上。 “跑什么?”将她娇小的身体抵上坚硬的墙面,乔希尧紧贴着她的脸,呼出的热气徐徐吹在她的肌肤上,让她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乔希尧,你要做什么?”看着他阴鸷的眼睛,席暮心里慌乱,害怕的挣扎起来。 夜色下,男人攫住她惊恐的脸庞,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戏谑,“我们是夫妻,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嗳!” 双手都被他禁锢住,席暮望着他眼底的欲望,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我不要!你不许碰我!” 两人鼻尖相抵,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乔希尧定定望着她苍白的脸,耳边回荡的都是她刚刚说过的话,既然没有爱了,那他何必这样小心翼翼,隐忍讨好? 无爱是吧?无爱也要承欢!他就是要她! 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她娇嫩的身子,乔希尧用力箍住她的腰,将她压在墙上,伸手来到她的衣服前面,灵活的手指将她的衣扣,一颗颗解开…… 117 彻夜折磨(高潮) 暗沉的夜色下,男人晶亮的眼睛闪烁着野兽一样的光芒,看着他俊逸脸庞噙着的阴冷神情,席暮全身打了个冷颤,她回过手紧揪住他解开自己衣扣的手指,死死攥住,好像这样就能阻住他的行为。 “不要!不许动我!”席暮看着他暴虐的目光,心里真的害怕起来,身体不停地挣扎扭动。两人身体间的擦动,瞬间激起男人的欲望。 低头,吻着她的唇,将她的呼喊堵回去,乔希尧眯着眼睛,将她用力扣在墙面上,修长的双腿压制住她踢踹的腿,毫无费力的将她制服。 “唔……”唇上被他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席暮急的脸色煞白,呼吸不畅的挣动让她额头溢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由白转为绯红。 火热的手掌,熟练的将她衣服扣子解开,那逐渐显露出来的丰盈,让他眸色一沉。有力的双臂将她拦腰抱起来,顺势往上托起来,他的薄唇往下,一口含住那团饱满。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刺激,席暮惊愣的瞪大眼睛,对于他的侵占,身体生出寒意。眼前闪过许多画面,让她紧紧皱起眉头,激烈的反抗起来。 她蜷起腿,卯足力气,朝着他的脸上顶过去,乔希尧正在沉迷的吻着她的柔软,感觉到她猛然挣扎一下,而后眼前晃过什么,鼻尖立刻传来一阵酸疼,痛的他捂住鼻子,松开对她的钳制。 身体得到自由,席暮敏锐的推开他,她倒退着步子,一步步往阳台后退过去。 乔希尧鼻子被她撞痛,一时间酸意上涌,等他回过神后,看到的便是她后退着往开敞的阳台倒退。 “站住!”眼见着她神情起伏,乔希尧脸色突变,急忙厉声呵斥她。 看着他步步紧逼,席暮心里更加紧张,完全不听他的话,依旧害怕的躲闪他,“走开,不要靠近我!” 面对她鄙夷的厌恶,乔希尧心里滑过一阵刺疼,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然只剩下尖刺,再也找不到原来的美好。 往前的步子变的缓慢却仍然坚定,看着她消瘦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他眉头紧皱,生怕她一时间激动,从楼上摔下去。 只是他的这个念头刚刚闪现过,就看到席暮咻的转身,跑到阳台的栏杆边上,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威胁道:“乔希尧,你不要逼我!” 俊脸瞬间铁青,乔希尧沉下脸色,脚步敏捷的跨过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眼中的厉色渐起,“如果我逼你,你就要跳下去吗?” 望着他逼近的俊脸,席暮心底一酸,千回百转的情结都涌上心头,“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用力将她拉住,乔希尧心里的怒意越烧越旺,他阴沉着脸,盯着她黯然的小脸,怒气吼道:“逼你?!你是在逼我!席暮,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往下跳,我就和你一起跳,你别想摆脱我!” 眼眶中隐忍的泪水在这一刻潸然落下,席暮双眼含着水雾望着他,分不清心底纠结的是何种情感,她只是感觉心很痛,一阵紧似一阵的痛! 看着她失神的摸样,乔希尧伸出手臂,将她从阳台上拉下来,将她拽进房间里面。 双脚才刚踏上卧室的地面,席暮蓦然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男人怒意肆意的脸庞,她又开始挣扎抗拒。大力甩开他的手,她缩在墙角,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把灯罩扯开,将水晶灯的尖利棱角对准自己的脖子,“你出去,滚出去!” 盯着她的排斥,乔希尧整个人有种抓狂的愤怒,他绝对不允许她拒绝自己的亲近!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征服欲望,让他失去理智,也让他几近疯狂的边缘。 冷笑的望着她,乔希尧薄唇紧抿,嘴角的笑意邪魅蛊惑,昏暗的视线里,只看到他身形一闪,来不及分辨,他就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手掌一挥,夺下她手里的台灯,扬手便砸在梳妆镜的镜面上。 砰—— 一声巨响,古典的欧式梳妆镜,巨大的镜面被硬物砸中,霎时粉碎。转眼间,尖利的玻璃碴子,散落满地,细细密密的分布各处。 “啊!”席暮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坏,听着那声巨响,双手抱住头,蜷缩在角落里,害怕的瑟瑟发抖。 房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便被叩响,响起急切的询问声:“少爷,出了什么事情?” 听着门外洪叔的声音,乔希尧脸色兀自阴沉,俊脸越发阴霾下来。 “救我!救命!”门外的声音,似乎让席暮找到希望,她咻的抬起头,就要跑过去,但是她单薄的身体,被男人拦腰抱起来,愣是半步都不能移动。 前方的地面上,布满尖利的碎玻璃碴子,乔希尧看着那一闪闪的地面,又看着她就要冲过去的身体,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本能的伸手护住她,将她抱起来,丢在床上,免于伤害! 身体被人腾空抛起来,狠狠摔在身后那张巨大的床上,席暮此时只剩下惧怕,看着他走来的身影,惊慌的就想要下床,可她的动作不敌男人的敏捷,几次想要逃开,都被他抓住,按在身下。 听着房间里面一直不间断的声响,门外的敲门声再度响起,乔希尧脸色阴冷,对着门口怒吼道:“滚!都滚开!” 敲门声戛然而止,不多时候,响起一阵远去的脚步声。而后静谧的房间里,安静非常,只有彼此的剧烈喘息声。 几次挣扎下来席暮已经满身是汗,大颗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下来,被他强制的按在身下,她满心无助,只能最后祈求:“放过我行吗?求求你,放开我!” 乔希尧紧紧盯着她苍白的脸颊,心底的苦涩渐浓,他弯下腰,伸手拽过她的无名指,指着上面的戒指,他沉声道:“看清楚了,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的丈夫,为什么不能和你做嗳?” 胸口的怒意一波波传来,乔希尧目光幽怨,这些日子以来隐忍的所有怒火一起爆发出来,“你是我的女人,我就是要你!你必须服从,我要你绝对服从!”后面的半句话,他咬牙切齿的一字字吼出来。 “我不要!”被他的话刺激到,席暮愤恨的瞪着他,乌黑的眼眸中腾起倔强,“我就是不要!乔希尧,我不要你,不要你!”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一下下垂在他的身上。 席暮整个人如同频临灭绝的小兽,呜嚷着开始厮打,她尖利的指甲,滑过他俊逸的脸颊,蓦地拉出一道细长的血口子。 “嘶——”感觉脸颊一阵刺疼,乔希尧叫了一声,抬手一抹,指尖染上淡淡的血迹。 俊脸一下阴鸷起来,乔希尧心底最后仅存的柔软都被她磨光,他震怒的扬起手,将她身上散开的衣服扯开,单薄的布料在他的手中,被撕扯成一条条的碎布条。伸手拿起布条,将她的双臂拉起来,固定在头顶,他将布条绑住她的双腕,不再让她能有半点挣动。 他火热的手掌往下探进去,解开她的裤子纽扣,扯掉。灵活的手指抚摸上她的敏感,乔希尧盯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心底一阵烦躁,伸手将她的底裤撕碎,他强势的分开她的双腿,狠狠贯穿她! “唔!” 一声压抑的低泣,伴随着她弓起的身体溢出,席暮脸色猛然绷紧,因为他的贸然顶入,有种撕裂的痛楚。干涩的身体,承受着他的巨大坚硬,每一下耸动,都让她痛的皱起眉头。 苍白的脸颊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心里的排斥让她身体也毫无回应,对于他刻意制造出来的火花没有丝毫接纳,依旧干干涩涩的难受! 眼前的这张俊脸有些模糊,席暮直勾勾的盯着他瞧,心里蓦然溢出一声冷笑。终于啊,她也将他拉下地狱,让他随着自己一样痛! 身体深处泛出的疼,一波波朝着她袭来,席暮紧咬着唇瓣,一声不吭。手腕因为挣扎,被绑的肌肤开始破皮,渗出血迹,看着溢出的点点猩红,男人眼眸一缩,忙的伸出手将布条松开。 薄唇沿着她白皙的脖颈一路吻下去,身下的她安静下来,软软的身体供他摆弄,随他尽兴,再也不去挣扎。 交融的身体干涩阻碍,乔希尧眯起眼睛看着她,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容。其实她的身体痛苦,他又怎么会享受到欢愉?只不过,他害怕失去她,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占有她,烙痕着他的印记!如果一定要痛,那就一起痛吧! 模糊的视线中,席暮的大脑开始混沌,身体好像不再是自己的,那种无力感让她感觉颓丧。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身下的被褥中。她放弃挣扎,平静的接受着他的给予,承载着这场无爱之欢…… 乌黑的眼睛酸涩难抑,席暮意识飘离,在她晕厥之前,耳边似乎回荡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她努力的想要听清楚他的话,但是他的声音忽远忽近,让她不及扑捉到,整个人便陷入进一片晕厥中。 彼此的身体纠缠,强势的占有,让他们密不可分。直到天际泛白,乔希尧才偃旗息鼓,结束这一场欢爱。 …… 激烈的运动后,乔希尧翻身躺在她的身边,看着满地的狼藉破碎,他俊脸阴霾,喟叹一声。这场爱做的,还真是刺激,屋子里能毁掉的东西几乎都毁掉,满室的残缺。 看着身边安静的小女人,他紧蹙的眉峰舒缓下来,伸手拿起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却在指尖触到她的额头上时,倏然惊坐而起。 掌心下,一片滚烫,那炙热的温度能让人烤化。 “暮暮?”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看着她紧闭的眼睛,乔希尧满脸紧张,见她清醒不了,他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快速的按下一串号码,将家庭医生叫来。 将她放在床上安置好,乔希尧忙的穿上衣服,将房门打开,把佣人喊进来,清扫房间。 佣人小跑着走进来,才刚走到大门口,便被屋子里的情形吓住了。看着满地的碎玻璃渣子,残破的梳妆镜,还有斑斑血迹,女佣脸色几变。眼神不自觉的往上飘过去,看着躺在床上,头发凌乱的人儿,她目光暗了暗。 女佣手脚麻利的将地面收拾干净,反复清扫确定没有玻璃残渣后,又叫来人将床单换下来。 乔希尧大步走过去,将席暮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小心。佣人将床单换下来,看着上面斑斑欢爱后的痕迹,脸色立刻不自然的红起来,她偷偷看了眼昏睡的小女人,心里不禁感叹。她们家太太真是幸福,有少爷那样爱她! 房间转眼收拾干净,又恢复到原来的样貌,乔希尧将怀里的人放回到床上,门外传来敲门声,“少爷,邓医生来了。” 洪叔带着医生走进来,锐利的眼睛迅速的打量一下,然后毕恭毕敬的离开。 乔希尧微微让开些身体,让邓医生过来诊治。一番详细的检查下来,医生给席暮注射了退烧针,还留下退烧药和药膏。 临走时,医生特意嘱咐,以后禁止这样激烈的床事,否则后果很严重,而席暮的身体对于他,似乎存在一种排斥,医生也好言相劝,让他慢慢来,不能急于一时。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乔希尧黯然的坐在床边,凝视着她苍白的脸颊。 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手下的温度仍旧滚烫,退烧针和退烧药都给她用过,但是高烧还没褪去,一直持续着40度的高温,医生说,这是她的心理作用,不是药物能够控制的!这样的说辞,让他感觉无力,又心酸。 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中,乔希尧背靠在床头,心底起落很大。原本就紧张的关系,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恐怕会越来越糟糕了吧?!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和他不在心有灵犀,不在沟通,她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不愿意告诉他,甚至是不想告诉他!为什么会这样? 将她绑回来去瑞士注册结婚,他丝毫也不感到懊悔,对于强势的做事手段,他一向认同。虽然知道她心里会怨,会恼,可他从来没有预想过她竟然会恨?母亲莫名失踪的事情,他一直查不到半点线索,心里本来就很烦躁苦闷,可她也是这样的态度,真的是让他伤心难过啊!昨晚从手机中听到她说的话,他心底所有的怒意都被激发出来,难道他的所有热情,换来就是她的憎恨漠然?这样的结果让他如何接受?! 想他乔希尧,一直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还没有如此失败过?对于女人,他本来就缺乏耐心,也不会去细心呵护。对于她,他觉的自己已经很是纵容,纵容到她就要从自己的身边跑掉?究竟还要他怎么做,才能平息这一场折磨?! 席暮的高烧,一直持续一天一夜,温度退下来后,她整个人都感觉虚脱无力。也不知道是身体虚软的原因,还是她真的学乖了,后面的几天里,她都很乖巧,不在拒绝他的靠近,只是心里越发和他疏远。 夜里,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他和她互相依偎,寻找着彼此的温暖。男人喜欢搂着她睡觉,霸道的将她圈在怀里,肆意爱恋着她的身体,不过只要他的动作深入起来,席暮就开始发抖,整个人抖的好像筛子,脸色也跟着煞白,满脸都是恐惧的颤抖。 乔希尧看着她的变化,立刻惊觉起来,他耐着性子抚摸她,让她的身子慢慢适应,可无论他怎么用情,动作怎么小心翼翼,就是唤不起她的一丝情潮,她的身体永远都是冰冷的。 有一次,他忍不住欲望的折磨,又狠狠要了她,席暮也懒得抗争,任由他纠缠,等到男人心满意足的吃饱后,猛然发现,她竟然又是高烧不退,仍旧是打针吃药都不管用,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带着她去到医院检查,身体各个器官都很正常。最后没办法,只能看心理医生,医生最后给出的答案,让男人很无语,禁欲。 乔希尧懊恼的瞪着医生,那气势强大的险些把整座医院都掀翻了。医生专家一致解释,这是一种心里抗拒,要慢慢恢复,只要病人放松心情,不需要药物,自然就能痊愈。接连着去看了几家医院,结论都这样说,让他不相信也要信,最后他闹的也没了脾气! 接下来的几天,夜晚的时候,他仍旧抱着她睡,只不过男人旺盛的精力依然,那紧紧顶着她的坚硬,让她害怕恐惧,每天晚上她都睁着眼睛不敢睡,生怕她睡熟后,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因为从小就性格敏感,其实乔希尧也一直是浅眠的人,夜里抱着她,她全身僵硬冰冷,还不时的发抖惧怕,他完全都能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一直睁眼到天亮,一刻都不敢合上眼,他也全数都了然于胸,心里浓浓的苦涩,让他感觉无奈又心酸。 心中重重的叹息一声,乔希尧也是睁眼直到天亮,明知要慢慢来,可是每次看到她眼里的冷漠,他都会忍不住情绪,如果她稍稍做些什么刺激他的事情,他整个人就会失控总是情不自禁的做出些伤害她,也让自己伤心地事情!事后懊恼自责,却也再不能弥补! 似乎是察觉到她一夜无眠,乔希尧看着她大大的黑眼圈,破天荒的做个决定。他命人将二楼的书房隔开,分出书房和卧室。从那以后,他便搬进书房去住,两人各住一间房子,互不干涉。 对面的书房叮叮当当响了几天,偌大的书房被分隔成两间,一间房子是书房,里面的一间用作休息的卧室。家里的佣人,对于这样的举动感觉不解,明明两人才刚新婚,怎么会分房睡?而看起来,乔希尧对于她,一直呵护倍加怎么忽然冷落掉新夫人,独自去睡书房?私下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过对于那些惊诧,席暮却是一点都不在乎,甚至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站在门边,看着对面的房间,席暮目光如炬,经过那晚的事情,她对于他,不止是心冷了,就连身体都跟着冷了,那种发自骨子里面的寒凉是她不能掌控的!医生不是说了吗,就连药物都不能控制,完全是一种心里排斥,根本不能医治!这样多好啊,可以给她理由拒绝他的靠近,半分靠近都不行!以后,他对她,休想再有半丝纠缠! 冷冷笑了一声,席暮心底暗自庆幸,没想到自己这一病,还能因祸得福?不过她不愿细想,如今能够摆脱他的纠缠,还是让她欢喜的。 看着那两扇房门,席暮嘴角微勾,心底的情绪起落。终于,他和她,还是过上这种“相敬如冰”的日子。 118 相敬如冰 自从那晚发生的事情后,他们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过,席暮的身体也跟着出现反应,只要和他上床都会高烧不退,面对这样的窘态,乔希尧无语凝噎,每晚和她睡在一起,却不能碰她,这样的考验是他不能忍受的! 最重要的是,那晚以后,席暮对于他的态度更加冷淡,更加漠视,可以一整天都不和他说一句话,说话的时候也是必须回答的几个字,是、好、行。每次都这样简单的敷衍他,丝毫也不顾及他震怒的表情。只要他发怒瞪眼,她就会安静的看着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把他心底的怒意看的分明,却又无动于衷,看着她那副任君处置的摸样,乔希尧心里是又气又急,真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折腾一顿,可偏偏她的身子又不能碰,他只能悲催的望天长叹!心想,这小女人就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惩罚他以前的不可一世,狂傲自大! 夜晚的时候,他只要搂着她,贴近她,她就会整晚都不睡,睁着眼睛到天亮。看着她那副摸样,乔希尧心疼起来,想着自己先前做的事情,他心底也觉得自己过分,不过就是嘴硬,不承认罢了。接连着几日都这样,晚上他再也不敢抱着她睡,可躺在一张床上,两人身体磨蹭,她的身子软软的,还散发着香气,他怎么忍得住不抱她,不亲她呢?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人把书房整理出来,分出一间卧室给他住。这样也算是他的退让吧?!给她一些自由的空间也不是坏事吧? 经过那晚后,席暮在家休息了一周,调整好身体后,她又回到舞蹈学校上课。虽然那个夜晚让她身心俱伤,不过因此和他彻底分开,分房而睡,也算是不错的事情。白天她在学校忙碌,下了班回到家,她眼观鼻,鼻观心,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尽量和他避开。刻意的回避,省的两人见面尴尬,他别扭,自己也难受! 日子就这样折磨又安静的过着,席暮从舞蹈学校下了课,回到家时,已经日落西山。佣人见她回来,忙的将晚餐准备好。 席暮洗了手,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她眉头皱皱,冷笑一声。如今连晚饭他都不回来吃,真的是懒得见她了吧! 手里的筷子被她用力握紧,席暮端着饭碗,低头吃饭,佣人们看着她一言不发,都站在边上不敢说话。用好晚饭后,将饭碗放下,她起身回到卧室,一直没有出来过。 佣人看着最近这压抑的气氛,做事都分外小心谨慎,不敢多说话,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 绯色。 喧嚣的舞池,金属音乐劲爆,灯光闪烁,折射出来的光芒,炫目糜烂。 二楼的VIP包房中,烟雾缭绕。黑色真皮沙发中,男人们围坐在一起,身边都搂着极尽妖娆的女人,一个个打扮的妩媚诱人。 沙发的最外面,靠近角落的位置,坐着的男人,一张俊美的脸颊带着魅惑的笑意,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跪在他面前,给他斟酒的女人,菲薄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伸手挑起女子的下颚,他语气轻挑,“你多大?” 穿着黑色超短裙的女子,听见他的问话,颤微微的抬起头,那双水润的眼睛怯怯的看着他,微咬着唇道:“二,二十。” 秦曜转转手腕,看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轻轻勾起一抹笑,满意的点点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搂着她的腰,手指暧昧的挑逗着。仰头喝了口酒,他分心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见他蹙着眉头,一整晚都不说话,心里刚起的兴味也渐渐淡了。 “出去吧!”秦曜眼中的兴趣淡去,伸手拍了下她的脸颊,看着她一脸的惊慌,忙的会意道:“放心吧,我会交代他们,不会难为你!” “谢谢秦少!”那女孩子脸上的有了笑意,急忙站起来,感激的望着他甜甜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秦曜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刚刚她一闪而逝的笑容,为什么会让他想起一个人?那样的羞怯笑容,曾经她也会那样笑,在他的身下求饶时,就会那样笑,笑的甜甜的! “呼……”秦曜呼出一口气,摇摇头,感觉今天的酒喝得有点多,竟然会浮现幻觉。 收回飘远的思绪,秦曜侧目看着身边呆坐的男人,不禁溢出坏笑,“希尧,你脸色不好啊?” 仰头抿了口酒,乔希尧捏着酒杯,看也不看他,眼睛瞄着前方的某一点,直直的看着。 见他不说话,脸色也阴沉沉的,秦曜转过头,正好见他脸颊上有抓痕,立刻说话恶毒起来,“喂,你们是不是太激烈了?做的太多对身体不好!” 身边的男人咻的抬起头,脸色沉了下来,乔希尧抿着唇,挑眉看看他,眼里的警告意味十足,“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伸手摸摸鼻头,秦曜痞痞一笑,神情自然道:“放心,我有分寸!对了,最近有个很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 耳边响着他的话,乔希尧仰头将杯子里酒干掉,伸出左手的无名指,将他手指上的戒指举到秦曜的面前,沉声道:“不去!” “切!”秦曜看着他的结婚钻戒,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就知道你是妻奴,真没意思!”他蔑视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却不想一语成谶,很多年以后,他沦落的竟比妻奴还要悲催! 手里握着水晶杯,乔希尧幽深的目光盯着杯沿散发出来的光芒,薄唇紧抿,眉头一直蹙着。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扫过身边男人无名指戴着的戒指,秦曜皱皱眉,情不禁的问他,“结婚好玩么?” 乔希尧目光沉了沉,而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看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秦曜叹了口气,眼眸渐沉,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安慰他道:“希尧,发成了这些事情后,你们之间没有嫌隙是不可能的!她年纪还小,你要给她点时间,毕竟你不能天天把她拴在身边,所以给彼此一点空间,总会慢慢过去的!”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乔希尧深邃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下,不过很快便回归平静。将手里的酒杯随手一仍,丢在桌上,他站起身来,低声道:“走了!”说完后,他迈步走出包房,直接出了绯色。 望着他走出去的黯然背影,秦曜轻眯眼睛,脸色有些难看。结婚有什么好的,原本过得挺快乐的一人,这可倒好,结个婚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摸样?傻子才结婚呢! 白色的迈巴赫行驶在暗夜中,乔希尧单手扶着方向盘,腾出的胳膊支在车窗上,降落的车窗使外面的夜风吹散进来,将他利落的短发吹起。 他修长的手指握紧方向盘,双眼盯着前方,目不斜视。脑海里盘旋着刚刚秦曜说过的话,是啊,事情总会过去,难道真的是他把她逼得太紧了,才会让她反弹越大?好吧,那就给彼此一段时间冷静! 开车回到乔家,已经是深夜。 停好车子,乔希尧直接上了二楼,经过她的房间时,他脚下的步子情不自禁的放慢下来。站在原地,踌躇的望着面前的那扇房门,他犹豫半天,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她?想了会,忍不住心里的惦念,他还是慢慢走了过去。抬手敷在门把上面,他轻轻地用力,想要打开房门,却不想门锁已经被锁上,根本开不动。 嘴角的笑意霎时冷冽起来,乔希尧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心底溢满苦涩落寞。原来她对于自己,竟然已经防备到如此程度,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空空的,找不到一丝慰藉! 松开握着门把的手,乔希尧失落的转身,回到自己的卧房,将房门轻轻关上。 卧室的里面,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睡熟,听见庭院中响起汽车的声音时,她就已经醒过来。然后听着他上楼走到自己的门外,听着他转动门把的声音,都让她心惊。 门锁被转动的声音,让她害怕的坐起来,伸手揪住被子,紧张的盯着门口一直看。不过好在他并没有打算进来,听着他转身离开,走进他的卧室后,席暮忐忑的心才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似的倒回床上。 黑夜里,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酸酸涩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事情演变成这样,如今是越来越糟糕,曾经那些幸福甜蜜的感觉,就好像一阵风,悄无声息的从她手指缝中流走,再也无处可寻!这样每天相对的过日子,真的感觉很压抑,很痛苦!看到他是种折磨,看不到的时候,心里也不好过! 席暮,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长夜里,她低低叹息一声,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可是却久久得不到答案! …… 晨光微亮,一栋精致的欧式二层别墅中,静谧无声,只有从二楼的主卧中,传出来隐约的暧昧声响。 “嗯啊……” 一声声销魂蚀骨的娇吟,从卧室开启的门缝中溢出来,卧室中央巨大的水床上,两具袒露的身体纠缠着,融合着,分享着彼此的身体,享受着那种极致的快感! “唔!” 伴随着男人的一声低吼,他健硕的身躯在一阵快速的耸动之后,倏然静止下来,翻身躺在床上。许久以后,男人微闭着双眼,搂紧他怀里的女人,手指不时的滑过她细腻紧致的肌肤,感受着那嫩滑的触感。 “轩,你要不要在这里吃早餐?”怀里的女人抬起绯红的小脸,柔声问着搂着她的男人,眼中柔情四溢。 闭着眼睛正在享受的凌轩,听见她的问话,嘴角笑了笑,一把将她拉起来,将她骑在自己身上,“要啊,不过吃早餐前,我们再做一次!真真乖啊,你在上面!” 韩真真被他忽然的动作惊呆住,等她回神时,男人早已经让她翻身而起,身下的昂扬也叫嚷着挤进她的身体里去。 “啊!”对于他猛然的撞入,韩真真小脸皱起来,有种难言的胀满。看着他急切的神情,她柔美的笑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也运动起来。 两人激情四射,挥汗如雨,转眼又是一番抵死缠绵。一个小时以后,餍足的男人起身去浴室洗澡,而韩真真则穿好睡衣,来到楼下给他做早餐。 等到凌轩冲洗干净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丰盛的早饭。看着她曼妙的身姿,男人笑了笑,边系着袖口,边走过去,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下头,吻着她的红唇,辗转啃咬。 “不要!轩,别闹了,你上午还有签约会议,不许迟到的!”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双手推着他,温柔的提醒着他。 听见她的话,凌轩脸色一沉,立刻不高兴的撒开她,坐下吃早饭。 拉开椅子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阴沉的脸,韩真真低头笑了笑,不禁伸出手,捧着他的脸,笑道:“你啊,怎么像个孩子呢?好吧,今晚随你尽兴?” “真的?”看着她温柔的脸,凌轩双眼一阵放光,坏笑着问她,“怎么样都行?” “嗯!”将三明治塞进他的手里,韩真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催促他赶快吃。心情颇好的拿起三明治,凌轩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开始低头用餐。 韩真真看了他一会,急忙站起身,将他上班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又把他的西装外套熨烫好,给他拿过来,准备他出门的时候穿。 随手整理着他的衣袋,韩真真掏出来他的物品清查,看有没有疏漏,好给他补全。翻出他的外衣口袋,里面只有烟盒和打火机,她不经意的一瞥,却看到手中的打火机,似乎有些不对。 “轩,你的打火机怎么换了?你不是一直用,你爷爷送给你的那个么?”韩真真看着手里这个陌生的打火机,随口好奇的问问。 凌轩咀嚼的动作蓦地停住,他眼神暗了暗,放下手里的早餐擦擦嘴,而后快速的走过来,将东西收回去,低声道:“那个打火机丢了。” “啊?”听他这么说,韩真真一脸吃惊,忙的追问,“怎么会丢呢?你不是一向都很宝贝吗?丢在哪里?” “不知道!”凌轩脸色渐沉,神情有些阴霾,整个人开始烦躁。他接过韩真真手里的外套穿好,便大步走出别墅,开车赶往凌氏。 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韩真真只是摇摇头,对于他的阴晴不定早就习惯。将他丢下的早餐收拾好,她转身也去浴室梳洗,很快便清新艳丽的出了门,赶去瑜伽馆。 …… 乔家祖宅,一大早起来,佣人们便辛勤的开始整理花园。 席暮起床后,梳洗整理好自己,便从卧室出来,来到餐厅。餐厅中,男人端坐其中,手里拿着报纸,眼神专注。 看到他的时候,席暮眼眸微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佣人将早餐准备好,端到她的面前。 喝了半杯牛奶,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言不发,席暮皱皱眉,忽然开口,“今晚遗爱画廊有画展,是辛泽的个人画展,你去吗?” 乔希尧将手里的报纸放下,抬起头,直直的望着她,轻问:“你希望我去么?” 席暮一愣,脸色不自然起来,不过她很快掩饰好,只是耸耸肩,并没有说说话。 看着她平静的眼眸,乔希尧心底低低叹息一声,嘴角的笑意苦涩。这些天以来,今早是她对他说的话最多的一次,可是竟然是为了别的男人!这样的怪异,让他感觉窒闷。 “我会去的!要不要我晚上接你,我们一起过去?”忍住心里的异样,乔希尧脸色沉凝,语气低沉。 手里的刀叉用力攥紧,席暮低下脑袋,避开他的视线,口气冷然道:“不用了,我自己去!” 面对她的冷漠,乔希尧脸色几变,堪堪忍住心里的怒意,站起身离开这个让他感觉窒闷的地方。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席暮也放下手里的刀叉,走到外面的庭院。见他的将车子开远,她来到花圃前,望着里面种植的蓝色紫鸢花,乌黑的翦瞳中哀戚一片,难道她的后半生就要在这种煎熬中,与他相伴一生? 119 她是我老婆! 她是我老婆! 整个夏季静静地流走,消失在这场不见硝烟的纠缠中。转眼已经是秋季,夏天的燥热远走,换上秋的凉爽。 席暮早上去到舞蹈学校教课,下午特意早早离开学校,提起去到遗爱画廊帮忙。她到画廊的时候,看到辛泽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他将每一副画的下面都贴上标签,用一句话注解那副作品的含义或者想要表达的意境。 见他低头专注的摸样,席暮笑了笑,便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认真忙碌的样子。 “这么早来?”辛泽刚刚给一副油画标注好,回过头发觉身后站着的人,脸颊立刻染上笑意。 席暮将衣服的袖子撩起来,也跟在他的身边转悠,帮着他一起贴标签,对于他给出的注解做着耐心的点评,甚至有时候还能给出建设性的意见。 午后的阳光细碎,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带着暖意融融,将人心都熨暖。 两人说说笑笑的忙碌,时间过得很快,临近天色暗沉的时候,画廊的其他工作人员将外场的准备工作都收拾好。画廊外面开敞的空地上,摆着许多盆栽,长长地桌子上面摆着菜肴精致的自助餐。场地中央用水晶酒杯堆砌而成的杯搭,由上面的灯光照射下来,远远地便散发着璀璨夺目,熠熠生辉的光芒。 黑幕渐沉的时候,画廊的外面停靠上一辆辆高级轿车,受邀请的众人纷纷前来,准时参加画展的开幕仪式。 席暮帮着辛泽做好最后的准备工作,她整理好后,看着换上晚礼服走出来的男人,不禁愣了愣。 聚光灯下,男人穿着黑色的晚礼服,他俊逸的脸庞噙着温柔的笑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星子般的光华,全身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自然流露出来,淡然又不容靠近。 “很帅?”看着面前傻了眼的小女人,辛泽得意的弯起嘴角,走到她的面前,笑着问她。 看着他捉狭的笑意,席暮尴尬的清清喉咙,脸颊上不自然的红起来,“没感觉!” “呵呵……”看到她游移的目光,以及绯红的脸颊,辛泽痞痞一笑,忽然上前将她拉进怀里,“暮暮,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说谎,脸就会发红?” “呃!”他蓦地靠近过来,俊脸压低,凑近她的脸颊,那呼出的热气吹拂在她的鼻尖上,让席暮心里一慌,往后倒退步子脚下却被什么绊住,整个身体直接朝着后面仰过去。 辛泽原本只是想要逗她开心,可见她如此娇羞可人的神情,他心底的柔情一下子控制不住,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她,让她在自己面前展开笑颜。 “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伸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辛泽低下脸,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映入眼前的俊脸英俊迷人,那双晶亮的双眸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席暮心里有些害怕,急忙直起腰,双手技巧的挥开他,保持着彼此的距离。 “我才不怕你呢!”席暮呼出一口气,佯装厉色,挑眉望着他,俏脸稍稍带着红霞。 辛泽抿唇轻笑起来,眼底倒映着她水润的眼眸,心里的悸动难平,他情难自控的伸出手,将她散下的碎发挽起,手指留恋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感受到他的触碰,席暮皱皱眉,下意识的退开一步,不过她脸颊上的笑意不减。她的笑容带着狡黠,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你是不是被我迷住了啊?看的这样目不转睛!” 看得出来她在化解尴尬气氛,辛泽也不想难为她,嘴角的笑意扬起,“是啊,我亲爱的未婚妻,我对你可是至死不渝!” “呕!”听着他这样肉麻兮兮的话,席暮嘴角一阵抽搐,伸手按住喉咙做呕吐状。 眼见着她如此藐视自己的表白,辛泽心里起火,动作灵敏的伸出手就要饶她痒痒,不过她早就有了戒备,敏捷的身体灵活的闪过他抓过来的手,娇笑着绕开他,跑着躲远。 画廊的展厅外面,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男人俊逸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分辨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不过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却透出一股冷冽的锋芒。 乔希尧望着他们相互玩笑的身影,菲薄的唇抿紧,看着她如此纯澈的笑脸,他的内心既嫉妒又愤恨。已经有许久,他都不曾看到过她对着自己展露笑脸,可她现在这样明媚的笑容,为何能够对着那个男人? 垂在身侧的五指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盯着他们两人真挚的笑颜,乔希尧觉的心里压制着一口闷气,喘不上来又咽不下去,心里堵得难受。他愤然地转过身,大步走开,头也不回的走远。 …… 画展开始以后,展厅中挤满来观看画展的名流。许多人都是为了赶来巴结辛泽,所以大手笔的拍下画作,展出的五十幅作品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几乎都被买走。 有钱人的圈子,一直都是附庸风雅,席暮看着满场那些不懂装懂的雅士们,深深感到厌恶,明明连画中所要表达的意境都看不懂,却还要装出一副很欣赏的摸样,也真的是难为他们,竟然能够装的那么自然,这也是一种功夫呢?! 翦瞳缓缓扫视四周,席暮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从画展开始,她就匆匆看过那个男人一眼,而后他便被众人围在中间,再也没有看过她! 这样也好,能够互不干扰,相安无事过日子就好! “想什么呢?”身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席暮抬头,看到辛泽走过来,低笑着问她。 席暮回过神,盯着面前这幅素描,细细看了看,她发觉那股深藏的韵味,一时兴起道:“你教我画画吧?” “你喜欢么?”辛泽手中端着香槟,含笑望着她,语气满是怀疑。 摇摇头,席暮耸耸肩,看着他如实回道:“不知道,从来没有学过!想要试试看!” “那你去上个画画班学去!知道我一小时的课时费多少钱吗?”好笑的望着她,辛泽眯着眼睛,仰着下巴睨着她。 见他一脸高傲的神情,席暮心里很不爽,立刻沉下脸,厉声道:“教不教?不教把以前欠我的饭钱,房钱,都还给我!” 听着她又翻旧账,辛泽一阵苦笑,看着她的眼神却很柔和,“怕了你!后天开始上课!”薄唇溢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抿着唇,心想应该找一天好好算算以前欠她多少钱,要不然老是被她要挟,这笔账还真是算不清呢! “这还差不多!”听见他满口答应,席暮这才舒了口气,挑眉看看他,嫣然一笑。 不远处的男人,恰好望着她,见她嘴角温柔的笑意,心里一沉,薄唇瞬间抿的紧紧地。乔希尧转过身,面前正好对上一副油画。 蔚蓝色的背景,靠近海边的岩石上坐着一抹幽然的背影,少女纤细的背黯然,背对着世人的身影寂寥,带着无尽的哀伤,传递出浓浓的心酸与无奈。 幽深的眼眸望着这幅油画,看着那抹画中的背影,乔希尧心念一动,视线下移,看到这幅画的名字叫做,暮晚。而最下面一行注解,只写着几个字:永远的爱人…… “这幅画很美,是不是?”黛凝不知道何时走过来,微笑的站在他的身边,轻轻地叹息道。 听见她的声音,乔希尧回过神来,挑眉看看她,只是礼貌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平静。 黛凝怡然的走过来,双手抱胸看着这幅画,翦瞳滑过下面写的那行小字时,嘴角隐隐一笑,“这么好的作品,却是非卖品,画的主人说,这幅画要留给他心爱的人!”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蓦然阴沉下来的脸色,黛凝满意的住嘴,看着朝她走来的秋辰,她立刻温柔的笑起来,往前迎上男人走来的步子,挽着翩翩佳公子而去。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沉下来,乔希尧盯着这副画看,俊逸的脸庞紧绷。画中的女子背影是如此的熟悉,那乌黑柔顺的长发,那纤细消瘦的身影,还有那淡然清丽的韵味,明显都是来自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老婆! 薄唇溢出一声冷笑,乔希尧脸色阴霾,望着那副画的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画他老婆的背影,还起名字叫暮晚,最可气的是,竟然还说这画留给他心爱的人?他心爱的人是谁?席暮吗? 席暮现在是乔太太,名正言顺的乔太太,他的妻子,他老婆,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所以辛泽,就算你是皇亲贵族又怎么样?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画廊的这边,辛泽站在人群中,正和众人讨论着油画的用色,他敏锐的觉察出对面射过来的凌厉目光,微微侧目望过去,对上的便是男人睿智的眼神。 薄唇轻扬起一抹笑意,辛泽渐渐摆脱人群,转身朝着乔希尧走了过去。 “乔总裁,感谢你来赏光!”辛泽手中端着酒杯,稳健的走过去,伸手主动和他碰碰杯子。 叮的一声响,手中的酒杯相碰,乔希尧嘴角带笑,语气犀利,“不客气,陪我老婆来的!” 轻轻抿着杯中的香槟,辛泽但笑不语,琥珀色的眼底却闪过一阵寒光。 此时,席暮从庭院中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说话,她脸色几变,忍不住担心,脚步匆匆的朝着他们走过去。 看着脸色焦急的走来的那道身影,辛泽暗暗一笑,往前一步走到他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乔希尧,那你要好好看着老婆,可千万不要一不小心,让人把她绑走?!” 锐利的眼眸中腾起一股怒火,乔希尧心底的怒意瞬间升腾起来,他伸手揪住辛泽的衣领,脸色震怒,“你敢动她试试?” “你干什么?”席暮大步走过来,正好看到他揪紧辛泽的衣服,口气不善。 俏脸一下暗沉下来,席暮往前一步,站在他们之间,乌黑的眼睛瞪着乔希尧,脸色染怒。 看着周围喧闹的人群,席暮生怕发生什么事情,心急的转头盯着身边的男人,急忙伸出手敷上他的手背,压低声说道:“放手!” 心里的怒火此起彼伏,乔希尧脸色阴鸷,五指攥紧,手背上忽然传来她冰凉的温度,让他心底一阵柔软,渐渐松开手指,放开揪紧的人。 “你没事吧?”看着辛泽皱起的衣服,席暮关心的询问,脸上满含歉意。 辛泽轻轻一笑,冷冽的眼睛扫过对面男人铁青的脸色,他笑的不以为意。眼神温柔的望着一脸紧张的小女人,他口气温柔,“没事,别担心!”抬起手,公然的摸摸她的发顶,而后他桀骜的转身走开。 见辛泽走开,席暮眼眸微闪,回头望着身边的男人,脸颊不自禁的沉下来。颤着双唇,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可都被他寒冷的眼神给逼回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在他冷然的视线中,席暮迈步走开,朝着辛泽追了上去。 乔希尧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他俊脸上如罩寒冰,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紧追着他的步子赶上来,席暮也跟着来到庭院里,出声喊住他,“辛泽!” 往前的步子顿住,辛泽听见她的声音,慢慢回过神来,含笑望着她,“怎么了?心疼我?!” 听着他嬉笑的话语,席暮心里放松很多,她笑着走过来,揶揄道:“少臭美!” 两人这样一说一闹,方才的不快尴尬俱都远去,席暮望着他温柔的眉眼,心里感觉很温暖,想着平时他的好处,心里的抱歉更深。 “对不起!”语气刻意温柔下来,席暮直直的看着他,沉声道。 辛泽含笑的嘴角蓦地僵硬住,眼底霎时起了变化,“你不需要代替他道歉。” “当然要!”秀眉紧蹙,席暮仰起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深沉,“如果他说过什么过激的话,或者做过什么,你千万别在意!他只是无心的而已!”她焦急的解释着,左手的手指轻抚着右手无名指的钻戒,那自然而然的动作,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种深埋的情愫。 扑捉到她那个下意识的动作,辛泽眼里的光华一下子晦暗下来,幽深如海般的沉寂,他努力平复着心底的刺疼,温柔的笑笑,说道:“傻丫头,我明白!” 听见他这样说,席暮才松了口气,清丽的脸颊溢出笑意,翦瞳中熠熠生辉。 在这一片绚烂的灯光下,辛泽望着她纯澈的眼底,心里五味杂陈,眼见她灵动的眼眸就在自己眼前,但是她的眼睛中,永远都没有自己的影子…… …… 参加完画展,乔希尧开车带着她,两人一起回到乔家祖宅。 车灯闪亮,巨大的铁门开启,白色的迈巴赫驶进院子里。将车门打开,乔希尧一脸怒气的走下车,砰的一声将车门重重关上。 望着他铁青的脸色,席暮皱皱眉,没有多说什么,也跟着走下车。她打开车后座,将里面的画作拿下来,夹着油画转身就要走远。 “站住!”见她一言不发,掉头就走,乔希尧心里的怒火更甚,他忍不住的出声叫住她。 听着他饱含怒气的声音,席暮停住脚步,缓缓回过头,平静的望着他,神情凛然。 佣人们看见他们站在庭院中,又见两人脸色都不好,所以都远远地躲开,没人敢靠近过来。 乔希尧慢慢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那双迥然的眼睛盯着她的脸,沉声道:“席暮,记住你如今的身份,不要乱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做出让我们都难堪的事情!” 面对着他的冷嘲热讽,席暮只是淡淡勾唇一笑,似乎早就意识到他会这样说,她眼眸闪了闪,红唇微启,“我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是乔太太嘛!不过,我有交朋友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限制!” “朋友?”乔希尧看着她的眼睛,轻蔑的眯起眼,质问道:“你们是什么样的朋友?” “好朋友!”席暮眼眸一沉,锐利的望进他的眼底,坚定地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情就这么简单!”说完后,她夹紧怀里的画,转身直接上了二楼,回到卧室,将房门关好。 虽然心里的怒意没有散去,不过倒是因为她的话舒缓不少,看着她走远的身影,乔希尧伸手揉揉紧蹙的眉头,紧绷的脸色柔和下来。不多时候,他也迈步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 秋天的旁晚,气候凉爽。 开车回到家,乔希尧将车子停好,走进客厅。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他眉峰轻皱,不自禁的问道:“太太呢?” 佣人忙的跑过来,恭敬回道:“太太今晚要学画,八点钟才能回家。” 深邃的眼眸闪过什么,乔希尧伸手解开衬衫的领口,薄唇紧绷,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少爷,开饭吗?”佣人见他低沉着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敛下飘远的思绪,乔希尧点点头,而后脸色沉凝的走上楼,换衣服去了。 上到二楼,幽静的走廊中,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住的房间。 乔希尧回到自己的卧室,脱下衣服,直接走进浴室。打开蓬头,温热的水流洒下来,洗去身上的疲惫,他健硕的身躯,在水雾中若隐若现,那肌肋分明的下腹结实紧绷,麦色的肌肤性感魅惑,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沐浴之后,乔希尧走出浴室,换上一套米色的休闲家居服,他利落的短发微湿,俊逸的脸庞带着迷人的温柔。推开卧室的门,他缓步走了出来,却在看着对面的房间时,整个人愣住,继而不受控制的推开那扇房门,走了进去。 伸手推开紧闭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房间内的陈设是他熟悉的,如今因为她住在这里面,便染上属于她的味道,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一步步走进来,乔希尧神情温和的走到床边坐下来,眼睛呆呆的凝着空空的那张大床,他的俊脸有些黯淡,眉头不禁皱起来。伸手轻抚着枕头,他将枕头拿起来,抱在怀中。 低头,嗅着枕头,那上面还带着她的清新味道,乔希尧眸色一暗,嘴角溢出苦涩的笑意。 原以为,将她强势的带回来留在身边,和她注册结婚,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们两人就能回到以前的快乐。但是事与愿违,事情非但没有按照预期的希望发展,反而越来越糟糕。现在他和她,两人每天见面都说不了几句话,即使交流彼此也都是冷淡的,不带感情的公式化口吻,这样的日子,让他低落,也让他失望透顶! 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乔希尧立刻烦躁起来,脸上的温柔也变的幽暗。将手里的枕头放回到原处,他蹭的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视线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挂在墙面的那副油画。 暮晚?!这幅画的名字,听着就让他不爽! 回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句注解,乔希尧冷冽的笑起来,俊脸闪现出阴鸷的寒意。 永远的爱人? 双眼紧紧盯着画中的女子,乔希尧眉峰紧蹙,锋锐的下颚绷紧,全身散发出来一种危险的气息。她永远的爱人,只能是自己,一生一世! 120 为他跳动的心(精) 金色的秋天,天空洁净而美丽。枫叶被晚秋染成红色,微风拂过,树叶片片飘零下来,树干下面堆积着枯黄的叶子,风一吹,树叶旋转着飞扬起来,将林荫小路铺满金灿灿的瑰丽。 早上走出家门,入目的便是这幅美景,席暮站在落满枫叶的庭院中,脸上的神情安然宁静。享受了些许的安宁后,她坐上车子,去到舞蹈学校上班。 一上午的舞蹈课顺利完成,孩子们对于她的教学方式很适应,席暮舞蹈底子扎实,性格又温柔,最难得的是她对待孩子很有爱心,每节课上的都极为认真,越来越多的孩子喜欢被她教导,和她的关系也相处的好像是一家人般的亲密。 “暮暮!”中午吃过午饭,席暮下午没课,收拾好东西正要去画廊学画,却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回过身,看到走来的人,席暮笑了笑,立刻站住脚步,“筱老师!” 筱晴笑吟吟的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柔声道:“你最近气色不太好,人也瘦了,是不是工作负担太重,带的班太多了?” “不是的!”听见她这样说,席暮忙的摇摇头,解释道:“是我最近晚上睡得不好!” 眼神不禁暗了暗,筱晴抬手握着她的小手,眼中满是关切之情,想着她这些时候遭遇的事情,心里难受又心疼,“哎,好孩子,事情总会过去的!别老是想着以前的事情,要放开自己!” 筱晴的关怀话语让她红了眼眶,席暮低着脑袋,偷偷将眼眶中的热泪逼回去。 见她红着眼眶难过,筱晴也伤心起来,眼里含着泪水。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她脸颊微微带笑,说道:“希尧这孩子太忙,也没什么时间照顾你!他最近为了他妈妈的事情,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席暮抬起头,看着她,默默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样吧,明晚你们两人来老师家,咱们大家在一起聚聚,好不好?”筱晴温柔的挽起她散下的碎发,盯着她的神情,颇有深意的说道。 席暮愣了愣,回过神来后,她皱皱眉想要拒绝,但是看着老师善意的眼神,又不好推辞,只能违心的应道:“好的。” “那好,明晚你们早点过来啊!”见她答应,筱晴开心的笑出来。 看着她转身走出去的背影,筱晴眼神沉了沉,有好多次她都看到乔希尧偷偷站在教室外面看着席暮上课,可他从来不去打扰,每次都是匆匆看一会,便安静的离开。几次下来,又看着他们两人的神情都不佳,联系着先前的事情,她也明白过来,这两个孩子中间必然是有了什么误会,所以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对于乔希尧,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和她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分别。以前乔菁在的时候,她们两人一直要好,两家的关系也走得很近,所以对待希尧的品行,她是非常满意的。而席暮又是她最喜欢的学生,对于这孩子的人品,那也是没话说的。后来知道他和席暮两人要好,又看着他俩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一直到现在结为夫妻,她也在心里替他们高兴!如今看着孩子们之间有矛盾,她这个家长,当然应该出面撮合下! …… 最近这段时间,只要席暮没有教课,闲暇时候都会跑来遗爱画廊,跟着辛泽学习画画。连着学习一段时间后,她竟然对画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次来学画她都兴致盎然的缠着他请教,态度很认真,学习的也尤为刻苦。 辛泽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对画画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见她兴致勃勃的闹着要写,他只有耐着性子教她,不过连着上了几次课后,他突然发觉这小丫头,很有绘画的天赋,对于用色特别敏感,充满灵性。这样教下来,他也渐渐起了兴致,开始用心的教导她,让她先从素描开始练习。 午后的阳光细碎温暖,暖意融融的照射进来。 静谧的画室中,只有两道宁静的背影。辛泽手把手的教了她一会,便放开手脚让她自己创作,他则回到自己的画作前,继续他未完成的那副油画。 画板前面,女子的手里握着炭笔,她眼神专注的盯着白色的画板,手腕起伏,绘画着她心中的画卷。 脑海中,情不自禁的的回想着那张熟悉的俊脸,想着那时候他们在瑞士,走在苏黎世的街道上,夕阳落日里面,他们的身影缠绕,情意无限…… 手中的炭笔随着心里的画面运走,席暮控制不住内心的感觉,手下的炭笔自然而然的的便绘出那副落日余晖的场景。 一气呵成的将图画描绘出来,席暮看着自己画出的素描,愣是惊呆住,半天缓不过神来。画面中,黑色的线条流畅,夕阳的背景里,一男一女互相依偎的坐在喧闹的街头,紧紧依靠,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温暖,也流淌着无尽的爱意! 眼眶酸涩起来,席暮攥紧手中的炭笔,紧咬着唇,她直勾勾的盯着那幅画,真的很想将它撕烂揉碎,她咬牙伸出手,几次都想要将它毁掉,可却下不了狠心! 用力吸吸鼻子,她抬头盯着画面中男人的背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轮廓。明明画卷是没有生命的,可是她的指尖却奇异的能感受到阵阵温暖,独独属于他的温暖! 许久以后,席暮收敛起满腹的怅然,眼神再度留恋的看了一眼那副画,便拿起身边的橡皮擦,将那个男人的身影一下下擦掉,狠狠地擦掉,仿佛这样就能够将他剔除出她的人生,她的心里…… “怎么了?”听见身后一阵响动,辛泽放下手里的画笔,走到她的身边。 看着他走过来,席暮急忙加快手里的速度,将那些痕迹擦掉,脸颊上恢复平静道:“没什么!” 几步走过来,辛泽探索的望过来,看着她有意擦去的痕迹,他眼眸闪了闪,并没有多问,只是温柔的笑道:“呵呵,画的不错嘛!” 深深呼出一口气,席暮硬是挤出一抹笑,回头看看他,说道:“是老师教得好啊!” “哎哟!”听见她的话,辛泽伸手拍拍她的头,笑着揶揄道:“你今天怎么转性了,竟然会表扬我?” 翦瞳狠狠瞪了他一眼,席暮气鼓鼓的撅着嘴,沉声道:“辛泽,见好就收啊!” 嘴角的笑意忽然僵硬住,辛泽无语凝噎的看着她,心里愤愤的想,这小丫头怎么就能对他厉害呢?看见那个男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心里哀怨的叹了口气,辛泽摇摇头,任命的感叹自己这辈子,肯定是被她欺负到底了! 见他半天不说话,席暮眨眨眼,抬手看了眼腕表,见时间不早了,忙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很晚了,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啊!” “恩,好的。”辛泽笑了笑,随口答应着,目送她离去。 画室中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辛泽收拾好东西也准备离开,经过她的画板时却莫名的停住脚步。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刚才留下的半幅作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沉了沉,若有所思。 不多时候,辛泽拿起炭笔,在她擦去的半面画纸上几笔便勾勒出一抹背影,与她先前绘画出来的纤细身影依偎在一起,相互依偎,温馨暖融。 看着整幅素描图,辛泽满意的勾勾唇,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 天色渐沉的时候,席暮回到家,她刚刚踏进客厅,便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坐在沙发上专注的看电视。 席暮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回到家,脸色几变,放下手里的东西,她犹豫了下,还是走到沙发上坐下,紧挨着他。 乔希尧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到她走过来坐下,俊逸微微闪过什么,只是很快便隐去。 手里拿着的遥控器胡乱播着频道,乔希尧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并没有回头看她。 两人都安静的坐着,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席暮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手指紧揪着衣服的下摆,心里起起伏伏,想着筱老师的邀请,她心里拿不定注意,不知道要不要开口问!经过画廊的事情后,他们两人几天都没有说过话,她生怕自己开口邀约,被他一口否决! “少爷、太太,晚饭准备好了。”佣人走到客厅,恭敬的通知他们,瞧见他们两人今晚都在家,不禁暗暗高兴起来。最近家里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 听到佣人的声音,乔希尧将手里的遥控器扔掉,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走进餐厅。看着他冷着脸走远,席暮咬咬唇,随后也站起身,走进餐厅坐好。 眼见着他们两人坐好,佣人急忙将晚饭摆好,然后的很识相的推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晚餐的桌上,气氛极其安静冷场,只有彼此沉闷的呼吸声,以及咀嚼的声响。 席暮手里机械的握着筷子,端着饭碗吃饭,她看着对面男人冷冽的脸,声音不禁充满犹豫,“那个,你……”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抬起,乔希尧定定望着她的脸,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目光幽怨的注视着她,静等着她开口。 望着他眼底深邃的光芒,席暮目光一暗,原本想要说的话都堵住,半个字也吐不出来。缓和了些许,她回望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没什么,吃饭吧!” 锐利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看着她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吃饭,乔希尧脸色暗淡,薄唇瞬间紧抿,他端起饭碗,安心吃饭,很快便离开餐厅,直接回到他的卧室。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席暮也食不知味的放下筷子,从餐厅起身,回到二楼的卧室。整整一夜,她都辗转反侧,几乎没有合眼。清早起来,她梳洗过后,想着今晚的邀请特意挑选了一套得体的衣服,才出了家门。 …… 大半天的课程教授的有些心不在焉,席暮下午提早离开学校,赶去百货公司。因为今晚第一次去老师家吃饭,所以她想着要买份礼物送人。去到百货公司,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不知道要挑选什么,看来选去,最后她来到迪奥专柜,挑选中一瓶今年的最新香水。 拿着选好的礼物,席暮打车来到筱晴家,按照地址,她找到那栋三层欧式别墅,鼓励自己扬起笑脸,缓缓走了进去。 叮咚—— 门铃响起来,白色的大门打开,门后站着的人,满脸微笑。 “筱老师。”席暮看着前来开门的人,立刻甜甜的笑起来,柔声喊道。 筱晴将大门打开,欣喜的望着她,眼神撇着她身边空空的位置时,不禁狐疑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希尧人呢?” 席暮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拂过散下的碎发,她面色不自然道:“他有事……” “筱阿姨!”身后忽然响起他的声音,席暮吓了一大跳,她咻的转过头,只见他健步走来,俊逸的脸庞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看见后面走来的乔希尧,筱晴会意的笑起来,忙的柔声道:“快来,快进来!” 腰间缠上一双有力的双臂,席暮愣愣的看着他走到自己的身边,伸手楼上她的腰。身体转瞬便被男人强势的拉进怀里,她全身一阵颤抖,正要推开他,耳边倏然传来一阵温热,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不许闹,除非你想让人看笑话?” 耳边响着他阴沉沉的话语,席暮脸色蓦地一沉,挣扎的动作果然慢慢停住,任由他一脸得意的搂住她,将她直接带进别墅中去。 他们两人才刚踏进客厅,迎面便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只见白色真皮沙发中,秋辰搂着身边的女人,两人低低说着什么,不时的还相视而笑。 黛凝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神态亲密,直到听见传来的脚步声后,她才抬起头,迎向走来的两人。 “你们来了!”看到他们走进来,秋辰急忙站起来,牵着黛凝的手走过来,礼貌的打招呼。 乔希尧搂着怀里的女人,微笑着点头同他们打招呼,他看了眼黛凝,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筱晴端着茶点走出来,放到茶几上,忙的招呼众人坐下。 席暮没有想到黛凝也会过来,心里有些异样,神情也僵硬起来。手中多了一杯茶,她抬起头,看到的是男人温柔的眼睛。 “想什么呢?”乔希尧将茶碗放到她的手里,低头凝着她的脸,嘴角的笑意温暖。 眼前映入的俊颜,让她心里一阵恍惚,看着他眼底闪动的柔情,席暮只感觉心跳急速,那种怦然心动的感受强烈炙热,让她脸颊不期然的飘红起来。 看着她慌张红透的脸颊,乔希尧情不自禁抿唇笑起来,微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沙发的对面,黛凝佯装无意的眼神瞥过来,恰好看到他们相视而笑的神情,她眼神阴霾,嘴角的笑意寒冷。 “这个送给您!”他的气息让她混乱,席暮忙的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不去心动。她拿过事先买好的礼物,拿出来递给筱晴。 看着她的礼物,筱晴急忙接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将礼物拆开。看着里面的香水,她立刻惬意的笑出来,口气揶揄道:“哎呀,真不愧是我的学生啊,你们两个连眼光都是一样的!” 听见她的话,席暮有些不明所以,她惊讶的抬起头,看到的是黛凝含笑的脸庞。 视线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席暮赫然发觉,黛凝买来的礼物,竟然也是同牌子同款式的香水。红唇轻扬,她看着对面女人含笑的脸,也跟着甜甜一笑。 黛凝嘴角的笑意自然,她优雅的望着席暮,脸颊自然平静,只不过她垂下的双手却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众人围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筱晴显然很喜欢他们,看着他们两对儿,心里欢喜的要命。 “希尧,你妈妈……”面容忽然一阵悲痛,筱晴情不自禁的脱口问出来,心里焦急万分。 “还没找到!”乔希尧脸色一变,语气倒是很平静从容。 席暮手里正端着茶杯,此时听他沉凝的开口,心里起了一丝变化。虽然他声音平稳,但是刚刚他说话的时候,身体还是忍不住颤了下,继而僵硬起来。 心底的柔软情难自控的溢出来,席暮被他圈在怀里,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后,她缓缓地往他怀里靠了靠,那细微的动作却传递出她的关怀。 怀里的娇躯突然靠近过来,乔希尧紧绷的脸色倏然舒缓下来,他低头望着她的小脸,见她咬着唇,低下头,那张白皙的脸颊上因为窘迫染上的红晕,真是迷人诱惑。如果不是这里坐着这么多人,他真想把她压进沙发里,狠狠蹂躏一番! “妈妈!”秋辰看到自己的母亲眼眶泛红,生怕她还在继续追问,便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别担心,乔阿姨不会有事的!” “恩!”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筱晴急忙抹去眼泪,害怕自己的行为牵动到乔希尧心里的担忧,忙的附和着儿子的话,连连点头应是。 “希尧,阿姨给你包饺子吃啊!”筱晴含笑抬起头,望着对面的男人,温柔的说道。 乔希尧分心抬起头,看着筱晴关切的眼神,他欣然点头,而后也技巧的转换话题,“秋叔叔怎么不在家?” “他啊,还不是忙着开会!”无奈的摇摇头,筱晴看了眼时间,匆忙地站起来,走到厨房开始着手做饭去。 天色暗沉的时候,别墅里亮着巨大的水晶灯。 华丽的客厅中,男人们悠闲的坐在沙发中,聊着时事,聊着理想,两个同样优秀的俊朗青年,彼此相谈甚欢,高谈阔论。 而在对面的厨房里,三个女人围在一起,忙碌着的包着饺子,时而也传出欢笑声。 “暮暮啊,希尧这孩子从小强势惯了,要慢慢改,你要包容他!”筱晴站在灶台前,煮着饺子,她的身边,一左一右分别站着席暮和黛凝。 席暮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不禁低下头,暗暗叹息一声。他强势的毛病,自从他和她相遇之初就没有改变过!她也没指望他能改,如今和他整天生活在一起,也明白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 “我会的!”看着老师的好意相劝,席暮敛下心底的失落,急忙点点头,乖巧的答应着。 黛凝站在边上,听着她们的谈话,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看不出丝毫异样。 不多时候,热腾腾的饺子煮好,筱晴招呼着大家吃饭。 巨大的餐桌上,他们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吃晚饭,众人心情都极好,食欲也大增,吃的狼吞虎咽。 看着孩子们吃的欢畅,筱晴满脸欣慰,嘴角的笑意久久挥散不去。 晚餐桌上,看着对面坐着的两对璧人,筱晴心底喜欢的紧,不禁出口问道:“小凝、辰辰,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黛凝刚刚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忽然听见头顶飘来的话,她马上被呛到:“咳咳!” 她脸色煞白,尴尬的抬起头,看着众人都望过来看着她,黛凝借口道:“饺子好烫。” 坐在她身边的秋辰,看着她的反应,眼眸暗了暗,而后笑着仰起脸,看着对面的母亲,笑道:“妈,你急什么啊?” 筱晴叹了口气,狠狠瞪了眼自己儿子,对于他的态度表示不满,“怎么不急?你们两个不急,我们老的可着急!” 看着母亲不高兴的撅起嘴,秋辰急忙给她夹过一个饺子,放进碗里讨好的说道:“妈,别操心啊,等到时候我们肯定会结婚的!” 听见他的话后,黛凝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她埋下头,默默吃着饺子,不再开口说话。 这边追问完后,筱晴又转过头,看着这对儿,一脸狡黠的问道:“希尧啊,你们什么时候生个孩子?” 席暮嘴里正嚼着饺子,听到老师的问话,马上噎住,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卡在喉咙里难受。 乔希尧看着她满脸通红的娇羞摸样,放在桌上的五指动动,伸过手牵着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捏在手心里,俊脸上噙着一抹魅惑的笑容,“我们会努力的!”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席暮傻傻的转过头,盯着他温柔的脸庞,看着他眼底闪烁的笑意后,乌黑的翦瞳中满是惊诧。 低头,望着她呆傻的摸样,乔希尧暗暗一笑,薄唇俯下来,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他的一连串行为动作,彻底打击到席暮,她蹭的站起来,慌张道:“我去盛饺子汤。”说完后,她惊慌的跑走,闪身躲进厨房去。 筱晴好笑的望着她落荒而逃,嘴角的笑意轻松下来。 餐桌上的气氛,倏然变的温馨起来,男人一脸得逞的偷笑着,看着她许久都躲着不敢出来,便站起身,追随着她的身影而去。 餐桌前,黛凝依旧安静的坐着吃饭,只是她放在桌下大腿上的手指,此刻被她狠狠收紧,用力掐住大腿的内侧,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绷起。 厨房里,席暮盛好一碗饺子汤,放在流理台面上,她定定的站在那里,低着脑袋想着心事,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出有人靠近她走过来。 “怎么还不出去?”背后忽然响起他的声音,席暮一惊,慌张的转过身,手腕一带,那碗满满的热汤都洒在她的手背上。 “啊!”手背上一阵温热,席暮回过神后,那碗热汤都浇在她的手上,立刻红肿起来。 看到汤碗洒出来,乔希尧敏捷的往前一拉,却还是晚了一步,些许的热汤还是洒在她的手背上,不可避免。 伸手拿起她的手背,乔希尧心急的将她拽到水龙头下面,拧开凉水,给她冲洗烫红的部位。 手背上红肿一大片,席暮疼的皱起眉头,小嘴抿的紧紧地。 “你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走神?!”乔希尧将她置于身前,将她的手冷冲一会儿后,拿起来细细查看。 “还不是你?你忽然走过来,吓到我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烫着?”席暮狠狠瞪他一眼,心想责任明明在于他,可他总能黑白颠倒,挑出别人的错来! 看着她小脸皱巴巴的难看,乔希尧也懒得和她争辩,只是盯着她红肿的手背问道:“疼不疼?”她白皙的手背上泛红,不过好在没有起水泡。 “疼啊!怎么不疼!”席暮嘟囔着小嘴,低低的说道,语气娇嗔,完全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摸样。 幽深的眼眸里倒映着她娇滴滴的摸样,乔希尧被她这样的语气神态催化,心底软的一塌糊涂。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他低着头,在她唇上吻了下,不过很快便放开她,没有多做纠缠。 “老公给你吹吹,就不疼了啊!”执起她的手背,乔希尧将她红肿的手放到唇下,轻轻地呼出气息,那微凉的呼气传过,拂过她受伤的手背,也飘进她的心底深处。 他的温柔让她头脑晕晕的,竟然没有注意到他刚才偷香的恶劣,席暮被他搂在怀里,乖乖的任由他摆弄,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而宁静。 厨房的外面,这样安静的甜蜜,恰好落入那道阴霾的眼睛里,黛凝看着他们两人温声软语,脸色铁青的转身走远。 …… 晚上开车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天空黑压压的沉闷,似乎酝酿着骤雨。 回到家后,席暮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将房门关好,她走进浴室清洗去了。看着她推门就进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乔希尧薄唇紧抿,不过还是吩咐佣人将烫伤药膏拿来。 洗好澡以后,席暮换好睡衣走出来,手背上的红肿隐隐作疼,她正要起身去找药,紧闭的房门已经被人敲响。 走到门边,席暮将房门打开,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她脸色一沉,眉头紧跟着皱起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举起手里的药膏,而后直接推开房门,自顾的走进来。 乔希尧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面容沉静的走进来,坐在床边。他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走过去。 站在原地踌躇了下,席暮想了想,忍下心里的异样,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对于她的乖巧听话,乔希尧很满意,他嘴角微笑的拿出药膏,挤出来一些涂抹在她的伤处。 “嘶——” 手背上一阵冰凉,药膏被他细细的揉搓开,有点疼,不过很舒服。席暮咬着唇,感受着他的动作,心里的抗拒,就那么一点点的被驱逐。 “这两天伤处不要沾水,知道么?”将药膏涂好,乔希尧盯着她的脸,温声嘱咐她。 “知道了。”席暮躲闪开他的眼睛,闷闷的低下头,嗫嚅着低喃。 手指轻柔的抚过她微湿的秀发,乔希尧目光幽深,站起身走进浴室,拿来吹风机。在她惊愣的目光中,他微笑的站在她的面前,打开吹风机,耐心的给她吹着头发。 温热的手指,时而轻拂过她的脸颊,那从指间传来的悸动,直直穿透进她的心底。席暮低着脑袋,脸颊不时吹过暖风,熏人的暖风将她眼眶逼红,让她眼角酸涩,涌上湿意。 “好了,睡吧!”耳边忽然响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乔希尧麻利的给她吹好头发,将东西收拾好以后,低声说道。 席暮回过神后,看到的便是他温热的脸,眼见着他的含笑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上。 寂静的卧室中,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清新气味。席暮看着他走出去,脸色一阵黯淡,心底烦乱起来。翻身倒在床上,她伸手将床头灯关掉,蒙上被子,将脸埋进枕头里。 幽深的夜里,疾风呼啸,夜空中闪过白炽的闪电,撕破漆黑的夜空。 轰隆隆—— 窗外一阵惊雷,划破长空。 躺在床上的人儿,倏然惊坐而起,席暮捂着耳朵坐起来,全身开始瑟瑟发抖。自从母亲去世的那个雨夜开始,她只要遇见雷雨天,整个人都会这样惧怕,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寒意。 “啊!”窗外闪电声不断,席暮脸色煞白的从床上滚落下来,她颤抖的往角落躲过去,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将自己隐藏在暗处。 “暮暮!” 听见她的尖叫声,乔希尧心急火燎的从对面房间冲过来,光着双脚推开她的房门。满室的黑暗中,他却精准的扑捉到那抹缩在墙角,簌簌发颤的瘦弱身体。 121 幼稚的发脾气 黑暗的卧室里,没有光源,只有窗外不断的闪电狰狞。 乔希尧推开房门跑进来,锐利的眼睛扫过床上并没有看到人影,他幽深的眼眸将屋子扫视一遍,很快便发觉蜷缩在墙角,全身颤颤发抖的那抹身影。 “暮暮……”将房门关上,乔希尧急忙跑过去,看着她双手捂着耳朵,躲在墙角呆呆坐着。见她脸色苍白,他蹲下身体,将她拉过来,双臂将她抱进怀里。 她的身体冰冷颤抖,乔希尧心疼的把她搂在怀中,双臂用力的抱紧她,在她耳边温柔的安抚,“别怕,别怕啊!” 窗外的闪电依旧,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将玻璃窗敲响。噼里啪啦的作响,疾风呼啸,卷起雨滴转瞬便形成瓢泼大雨。 外面的动静,让席暮更加害怕,脑海中总是徘徊着母亲出事那晚的情形。经受过一连串事情的打击,她心里隐隐约约的认定,这所有的悲伤都是从母亲出事的那晚开始,所以久而久之下来,每次到这样的风雨交加的雨夜,她都会这样孤独无助,害怕绝望。 小小的身体缩在他的怀抱里,席暮抬起头看到他的脸后,眼中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她紧咬着唇,伸出小手揪紧他的衣服,把整个身子都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默默流着眼泪。 凝着她煞白的脸颊,乔希尧暗暗叹了口气,心知这场暴雨又引发出她的心伤,双臂有力的圈住她的腰,他也随着她坐在地面上,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紧紧地护住她。 怀里的身躯还在颤抖,乔希尧伸手挽起她散下的碎发,轻轻抬起她的下颚,柔声道:“暮暮,不怕,有老公在这里呢!” 眼眶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席暮含着泪水看着他,心里埋藏的所有恐惧都远去,她本能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伸出小手搂进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心口。 感受到她的不安焦灼,乔希尧薄唇紧抿,俊脸上满是怜惜之情,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低说着什么,安抚着她的情绪。 薄唇一下下吻着她的唇,看着她紧咬的唇瓣,乔希尧双眼轻眯,抬手捏起她的下颚,让她松开紧咬的贝齿,同时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爱恋的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 渐渐地,怀里的人儿安静下来,席暮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身体慢慢舒缓下来。他的心跳声沉稳,具有安眠的作用,她将满是泪痕的小脸埋在他的心口,不多时候便沉沉睡熟。 窗外的大雨滂沱,气温寒冷下来。屋子里的温度也开始转冷,乔希尧看了眼怀里熟睡的人儿,不敢惊动她,只好伸胳膊将床上的被子拽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用丝被将她包裹好,乔希尧将她抱在怀里,舍不得松开她。看着她蜷缩在自己心口,皱着眉睡觉,他不自觉的叹气一声。伸手轻抚着她紧蹙的眉头,他眼眸微闪,俯下脑袋,亲吻着她皱成川字的眉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席暮被他抱在怀里,小手仍旧揪住他的衣服,不肯撒开。她娇小的身子,时而不安的动动,幸好身边的男人一直警惕着,只要她微微皱眉,他便赶快低下头亲亲她的脸颊,安抚着她的惧怕,让她安心的甜甜睡着。一整晚,男人动也没动,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将她稳稳的搂在怀里,直到后半夜,他抵不住睡意,才靠着墙壁,勉强合上眼,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之后,太阳暖意融融的照射下来,将昨晚的阴郁扫尽。 偌大的卧室里,靠近墙角的位置,坐着两道身影。男人健硕的怀抱里,牢牢抱着一抹娇小的身影。 晨光暖暖的挥洒进来,怀里的小女人轻轻睁开眼睛,懒洋洋的动了动,忽然发觉出事情不对劲。席暮伸手揉揉眼睛,一脸惶恐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再三确定后才认定自己没有看错。 看着自己蜷缩在他的怀里,那样紧密相贴,让她脸颊咻的红起来,席暮稳稳心神,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情,想起那晚打雷下雨的时候她害怕无助的情景,想着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跑进来抱住她,将她颤抖的身体搂在怀里安抚。 微凉的心渐渐升起一股暖意,席暮定定望着他睡熟的眉眼,嘴角轻轻弯起一抹笑意。他的五官英挺,俊逸的脸庞带着青色的胡茬,看在眼里分外性感。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抚着他菲薄的唇,来回抚弄,轻柔的触摸着。 也许是感受到唇上的滑动,乔希尧眼睛犹在闭着,但是感觉到她的手指后,嘴唇不自觉的动动,竟然含住她拂过的手指,吸允着。 席暮本是无心的挑逗,此刻指尖热热的被他含住,手指头被他含在口腔里温热滑腻,这样视觉的刺激,让她脸颊腾的红透,整个人险些尖叫起来。 迎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席暮白皙的脸颊绯红,她急忙抽回手指,但是指尖仍旧染上晶莹的湿润,画面有些让人浮想联翩。堪堪忍住脑袋里那些糜烂的想象,她暗暗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伸手拍拍烧红的脸颊,席暮颓然的发觉,原来自己的脑袋里面也有这样羞人的恶劣想法,看来有时候的真是冤枉他了!他不过是脸皮厚,把她不敢说的,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而已,而自己也并非那么纯良,其实不过是半推半就,掩盖在心底深处的想法都被男人先一步实现而已! 越是这样想,越是感觉尴尬,脸颊上的红晕也越是羞红。席暮拼命摇摇头,暗骂自己色情的那些念头,她轻轻动了下身体,便发现原来她整晚都坐在男人的腿上,而他就那样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整整一夜! 入秋夜晚天气寒冷,昨晚又是大雨瓢泼,温度更是降低不少。他把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而他就遮上那么一点,而且只穿着睡衣坐在地上一夜,这样想着,席暮心里有些酸,有些疼! 急忙伸手推推他,席暮小心翼翼的在他耳边喊他,“醒醒,快醒醒!” 乔希尧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人摇醒,耳边响着她的声音,让他心里一惊,锐利的眼眸蹭的睁开,生怕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了?你怎么了?” 睁开眼睛,乔希尧一脸惊讶,直直望着怀里的小女人,口气急迫的问她,眼神四下游移,确定她没有事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我没事!”看着他满脸的焦急,席暮立刻伸手按住他起伏的胸膛,柔声安慰他。 紧提着的心霎时放回去,乔希尧瞥见她没有什么大碍,心里重重松了口气。 “快起来,地上多凉啊!”看着他坐在地上,席暮赶忙将被子卷起来,她先站起来,然后将手里的被子丢在床上,又伸手去拉他。 乔希尧靠着墙壁坐了整夜,关节僵硬,腿脚也酸麻,此时猛的站起来,双腿无力,整个人找不到支撑点,瞬间便往前栽倒。 “啊!”眼看着他颀长的身形压下来,席暮想要伸手扶着他,可他身体的重量过大,她支撑不住,只能随着他一起倒下去。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腰,没有放开他。 幸好身后是柔软的大床,他们两人交叠倒下来的身子都落在床上。柔软的床垫被重物压着,立刻反弹几下。他们两人一同压下来,男人在上,女人在下。 男人强健的身体,压着身下娇小的女人,而躺在她身下的小女人,仰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看,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男上女下,而且女人的双腿还勾着男人的腰身,他和她就这样搂抱着压在一起。两人的身体随着弹簧的弹跳,也跟着起伏几下。那香艳的动作极为暧昧,闪着炙热的火花! 乔希尧是无心之过,没有想到会产生这样的视觉效果,他眯着眼睛,盯着在他身下傻了眼的人儿,嘴角渐渐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老婆,你真主动!” “呸!”脑袋里的想象又因为他的话,而脸颊蹿红,席暮回过神后,强装着狠狠咬牙怒视他,唾弃他!伸手将他压着的身体推开,她清清嗓子坐起来,却是难以平复自己心底的慌乱!其实刚刚那场景,她脑袋里的想法一点儿也不纯洁! 乔希尧看着她愤怒的小脸,不敢过分招惹她,被她推起来,他心里虽有不愿,可又不敢多说什么。坐起身体,他活动活动双腿,方才的那阵酸麻好了很多,他这才站起来。 眼神不经意的一瞥,乔希尧正要起身,猛然发觉她的脸颊通红,他心里一紧张,忙的伸手敷上她的额头,问道:“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 “呃?”看着他的关心,席暮心里一阵窘迫,立刻挥开他的手,敷衍道:“没事!”说完后,她急忙站起来,慌慌张张的跑进浴室,洗冷水脸去了。 跑进浴室后,席暮赶紧把门关好,扭开冷水,捧起来就往脸上泼。脸颊的烧红灼热感,被冷水冲淡,洗好脸后,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顿时皱起嘴巴,一声哀嚎:丢人啊,真是太丢人了! 洗漱之后,席暮从浴室走出来,发觉卧室里没了人。她换好衣服来到餐厅,发觉男人早就整理干净,怡然的坐在餐桌边优雅的吃早餐。 忍住心里的翻涌起伏,席暮硬着头皮来到餐桌坐下,她低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的用早餐,却还是感觉对面的那道目光意味深长。 偷偷抬起头,看着他专注热烈的目光,又看着他嘴角噙着的不羁坏笑,席暮真想走上去,将他的那张俊脸狠狠揉捏一番,省的看着就碍眼! 不过她终究没有那样做,只是尽快将自己的早餐吃掉,而后在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中,落荒而逃,逃跑上班去了。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凝着她跑远的身影,菲薄的唇瓣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将他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所有的阴霾都驱逐干净。 乔希尧单手托着下颚,坐在椅子上出神,他回味着早上发出的一切,脑海中将每一个细节都反复回顾几遍,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阿嚏!”正在深思的男人,突然打了个嚏喷,俊脸皱在一起。乔希尧揉揉酸疼的脖子,感觉脑袋昏沉沉的,鼻子有些堵塞。 不过一向身体强壮的男人,并没有多加留意,他吃好早餐后,便如同往常一样,赶去公司上班。 …… 虽然男人自认身体健康,抵抗力强,但终究不是铁打的身体,受凉后也会生病。 周末的早上,席暮梳洗后,早早起床。推开房门,她正要下楼,蓦地看到从对面房间走出的人后,脸色立刻变了变。 “出了什么事?”看着走出来的医生和佣人,席暮心里一紧张,忙的追问洪叔。 洪叔将房门轻轻关上,然后走到她的身边,沉声道:“少爷发烧了,刚吃过药。” “发烧?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听着洪叔的话,席暮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看着她焦急的皱起眉,洪叔低头笑了笑,如实回道:“后半夜烧起来的,少爷吩咐不让惊动太太。”说完后,洪叔分有分寸的走开,直接下楼去了。 席暮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她走到门边,伸手扶着门把手,几次深呼吸后才将房门推开。眼前的房间,被一分为二,外间还是书房,里间是卧室。 自从这间屋子改造后,席暮还是第一次进来,看着清冷的这间卧室,她暗暗叹了口气,轻轻走进里间的卧室。 动作轻柔的坐在床边,席暮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伸手抚着疼的额头,掌心下的温度有些高,他俊逸的脸庞也带着憔悴。 想着他昨晚抱着自己一整夜,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又把被子都给自己盖着,肯定是因为这样才会生病的。 眼眶中酸酸涩涩的难受,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中的温热,她抬手轻抚着他俊逸的脸庞,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柔软下来。 哎!这个男人,她究竟要拿他怎么办呢? 如今对于他,她完全乱了方寸,自从上次发生那晚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小心行事,对她百般讨好,而她却一直对他冷冰冰的,不给他半点回应。虽然心里被他伤害至深,可是只要看到他,总能让她移不开视线,方寸大乱的随着他的行为而起伏。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没用,只能任由他摆弄?对于他,如今她是恨也不是,爱也不是!想要恨吧,却不能恨得彻底!想要爱吧,又不能爱的毫无芥蒂!这样两难的折磨,有谁会明白? 手指一一抚过他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梁,最后停在他菲薄的唇上。人们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凭心而论,他对待自己,真的不能算薄情!所以她才迟迟狠不下心,对他一直都狠不下心! 伸手给他将被子掖好,席暮悄悄站起身,走了出去,将房门关好。她一直下楼,来到厨房,拿出锅子,她想要煮粥。 佣人看到她忙碌着,忙的跑过来,不过都被她赶走,非要自己亲自动手。 将白米洗净,放在锅子里,加上清水,席暮将火点开,开始煮粥。半个小时后,白米粥熬好,清香的味道四溢出来。她又动手将芹菜切丝,还加了一些胡萝卜丝,腐竹丝,将食材拌在一起,做成可口的小菜,正好就着粥一起吃。 将白粥和凉菜准备好,席暮将粥放在保温锅里温着,吩咐佣人等到他睡醒了,就给他吃。安排好一切之后,她才离开别墅,去到遗爱画廊学画。 吃了退烧药,乔希尧一直睡到下午自然醒。睁开眼皮后,他坐起来,感觉身体好了很多。下床洗好澡,将全身粘腻腻的汗水去,因为他有些轻微的洁癖,所以尤爱整洁。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他才去到餐厅。 佣人看着他下来,急忙将白粥和小菜端过来,伺候他吃饭。馋了一口白粥,他心底一动,随口问道:“今天这粥,是谁煮的?” 佣人听见他问,忙的欢喜的回道,“太太煮的!太太一早起来就给少爷煮粥,还做了小菜,吩咐说等您起来,就给您吃呢!” “是吗?”乔希尧端着勺子喝粥,低下头的瞬间,紧抿的薄唇却扬起一抹幽深的笑意。他刚刚起床,看着她的房间空空如也,心里正在生气,心想这小女人也太狠心了吧,连他生病都不搭理!不过现在看她煮好粥,又做了小菜,心里的埋怨立刻散去,美的他心底直冒幸福的小泡泡。 “太太人呢?”将碗里的粥喝的见底,乔希尧心情愉悦的问。 佣人将碗筷收拾好,恭声回道:“太太去画廊了。” 站起身,乔希尧走到客厅,看着外面阳光灿烂,身体的不适也完全好起来。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直接开车出了别墅,开去遗爱画廊。 …… 遗爱画廊。 席暮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频频看着腕表,好不容易熬到一节课上完,她忙的找借口说家里有事要提前回去。 “帮我整理下,我去洗手间。”席暮来不及收拾东西,把辛泽拉过来交代完后,扭头就往洗手间跑。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辛泽正要开口揶揄,可她转眼就没了影子。任命的弯下腰,将她乱七八糟的颜料收拾起来,又帮她把画板整理好。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辛泽循着声音回过头,不想看到的人,却让他脸色一沉,皱起眉。 乔希尧走进来,满场巡视一周,都没有看到人影。偌大的画室中,没有别的身影,应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念头,让他心头瞬间收紧,不爽起来! 锐利的眼眸扫过放在一边的背包,乔希尧认出那是席暮的包包,不过没有看到她的人,看着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男人,他眉宇间一沉,正要问出声,不想恰巧看到那副素描画。 “这是她画的?”看着那副两道身影互相依偎的素描,乔希尧薄唇紧抿,那纤细的身影肯定是她,不过她身边的那抹高大背影,可不是自己,而是现在蹲在地上的男人啊! “你说呢?”辛泽抬头看了眼,见他紧紧盯着那副画看,低低说了声,只不过他的言辞含糊,并没有说明。 放在裤兜中的五指狠狠收紧,乔希尧脸色蓦地一沉,俊脸如罩寒冰,他头也不回的走远,直接出了画室。 眼见着他误会的走远,辛泽想要出声喊住他,可是想了想又禁了声,没有多说什么。 席暮急匆匆从洗手间出来,她穿过走廊时,看着前方尽头闪过一道影子,似乎有些熟悉,不过不及捉摸,那道身影便消失不见。 狐疑的摇摇头,席暮回到画室,见辛泽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她欢笑着连连道谢,而后拿起包包,就要离开。 “暮暮……”辛泽见她要走,忽然开口喊住她。 席暮往前的步子停住,回身望着她,含笑问道:“怎么了,有事?” 暗暗呼出口气,辛泽忍下心里的异样,笑着摇摇头,柔声道:“没有,路上小心。” “好,再见。”席暮甜甜一笑,并没有多想,忙的夹着包包,快步离开画廊,赶回乔家去了。 看着她一路匆匆赶回家的身影,辛泽站在窗口凝视她良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仍旧站在窗前,黯然的站到夕阳落尽,天幕暗沉。 焦急的赶回家,席暮心里惦记着他的病,回到别墅时,客厅中没有他的人影,她一口气跑到二楼,直接进了他的房间,还是没有看到人。 心里忐忑的推开自己的卧室门,迎面便看到他坐在床边,正双目灼灼的盯着她看。将手里的包包放下,席暮顾不上计较别的,忙不迭的跑过去,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抱怨道:“还烧吗,怎么不躺着?” 手下的温度恢复正常,席暮这才松了口气,等她回过神后,才发觉他的脸色不对。 “怎么了?”席暮看着他阴霾的神情,不禁皱皱眉,不解的问他。 乔希尧坐在床边,看着她挂着的那幅画,心里的怒火一波高过一波。看着她推门进来,竟然先询问他的病情,才让他心底的怒意稍稍减缓了些,不过想起她画的别的男人,他心里的怒意还是不打一处来。 “这画是辛泽送给你的?”乔希尧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指着那副画,阴沉沉的问道。 听着他含糊不明的质问,席暮有些愣住,乖乖的点头,应道:“是啊,怎么了?” 还怎了? 乔希尧脸色沉下来,瞪着她的脸,危险的眯起眼睛。敢在卧室这样私密的地方,挂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这本身就是禁忌的,而她竟然还浑然不觉? “扔掉!”心里的怒意上涌,乔希尧面容冷冽,命令着开口。 “为什么?”席暮一惊,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摸样,心里也起了怒火,“不扔!” 她愤愤不平,心想这男人就是天生来折磨她的,她只要对他心软些,他保准就能惹出事情来!对于他的无理取闹,她也真的不肯退让! 看着她仰着脸,和他瞪眼,乔希尧冷冷一笑,二话不说拿起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直接打开阳台的门,大步走到露天阳台上。 “不许扔!”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席暮暗叫不好,紧跟着跑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幅画被他丢下楼去。 不许?乔希尧脸色突变,眼眸中腾起一股暴戾,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不许这两个字!手指蓦地一松,油画瞬间坠落下去,狠狠摔在花园的地上。 “你……”席暮狠狠瞪着他,心口剧烈的起伏着,被他气的火冒三丈,颤抖的说不出话来。转身,她小跑着下楼,跑到花园里捡画去了。 将油画拾起来,席暮看着好好地一副作品,中间出现一道裂痕,心里又气又急,极度怨恨。抱着油画,她火大的回到二楼,才刚走上楼梯,就看到更让她气炸的一副画面。 男人双手揣在裤兜里,颀长的身体背对着墙,他斜刺刺的靠着,俊逸的脸庞染上放荡不羁的笑容,看着她手里抱着的残破油画,乔希尧薄唇轻扬,捉狭道:“这么不禁摔啊,真是劣质品!” 乔希尧歪着脑袋,脸上似笑非笑的摸样,他炯亮的眼眸定定望着她,看着她由青转红的脸,满意的勾唇浅笑。 眼见着她震怒的走过来,乔希尧微微退开些身子,得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吹着口哨转身,在她即将冲过来的前一刻,“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把她隔绝在房门外。 “乔、希、尧!” 二楼的走廊上,席暮手里抱着摔坏的油画,对着那扇门板咬牙切齿的震天一吼,她卯足全身的力气,使出标准的狮子吼。 乔家祖宅,所有人听到那声巨吼,都吓得不知所措,慌乱不已。 而在门板里面的男人,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却是一脸平静。他哼着小曲走到沙发上坐下,将电视打开,舒心的看着娱乐版节目,那张魅惑的俊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噙着一抹迷人的笑容。 122 变相讨好 深秋的气候骤降,短短几天树叶落尽,满目萧瑟。 一整晚都在生闷气,席暮第二天起来,严重的睡眠不足,脾气也火爆起来。看着好端端的油画,被他摔坏,她心里极其郁闷,想着他那副邪恶的摸样,她心里的怒火更大。 一早起床后,她看了眼日子,整个人有些黯淡。转眼已是十月,又是她的生日!将自己整理好,席暮换上素色的衣服,赶着去墓园祭拜。 听着对面房间关上房门的声音,乔希尧也跟着拉开房门,看着她渐远的背影,他好看的剑眉皱皱,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大概猜到她要去什么地方,所以他也没有多加干预。 深邃的眼眸顺着开敞的房门,看到放在墙角的那副残破油画,乔希尧满意的勾起唇,心里一阵暗爽。那个小女人他治不了,难道他还拿这破画没辙吗?! 脑海中想起昨晚那些好笑的画面,他俊逸的脸庞染满惬意的笑容,看了眼腕表,他计算着时间,赶忙去到餐厅,吩咐佣人把他提前交待好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 今天他特意推掉所有的事情,留在家里,就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十月二十六号,去年的今天,他没有来得及给她准备生日蛋糕,不过今年他可是早早就开始准备,就等着今天让她惊喜! 因为想要亲手做个生日蛋糕,乔希尧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和西点师傅学习,这些日子学下来,也是小有成就,手上的动作有模有样。 佣人们全部都被赶出厨房,众人都围在外面看着这奇迹的一幕,大家面面相觑,都感到震惊。只不过厨房里很快便乱成一团,面粉洒落的到处都是,奶油被挤得乱糟糟,水果坚果更是七零八落,最糟糕的是烤箱,竟然砰的一声响,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跳闸了,紧接着伴随的便是男人的咒骂声。 听着从厨房传出来的响动,大家吃惊的瞪大了眼,而后都四散跑开,生怕殃及到自己。妈呀,那里面哪里是做蛋糕,简直是在打仗,还是场危险的阵仗!如果有人跑的晚了,铁定会被殃及无辜! 整个上午,厨房里面都是叮叮哐哐的声音,乔希尧独自奋战在里面,不让任何人靠近,也不许有人帮忙。就这样忙碌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没有吃,一直到下午的时候,烤箱里终于烤出一个像样的蛋糕坯子。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满意的点点头,抬起腕表,见时间不早了,他忙的抓起奶油,坐着最后的点缀工作。 一个漂亮的奶油蛋糕,在历时6个小时后,终于新鲜出炉。 做好蛋糕,乔希尧将它摆在餐桌上,又拿来红酒摆好。不经意的撇到镜子里的自己,他立刻变了脸色,匆匆跑上楼,洗澡换衣服去了。 洗好澡,换上崭新的衣服,人也舒服很多。乔希尧计算着时间,感觉她差不多要回家,便赶快下楼来,坐在餐厅中等她。 果然,不多时候,庭院中亮起车灯。天色暗沉的时候,席暮回到别墅。 刚刚踏进大厅,席暮便感受到一股异样,佣人们看着她的眼光极其怪异,不阴不阳的偷笑。 “太太!”席暮扫过众人的异样,不以为意的正要上楼,却听身边有人叫她,“少爷在餐厅等着您呢!”往前的步子顿住,她听见佣人的话,脸色变了变,还是朝着餐厅走去。 转身走到餐厅,远远地,她便看到男人优雅的坐在餐桌边上,俊脸温柔。乌黑的翦瞳愣了愣,席暮看着他亲和的态度,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餐桌上,摆着一个八寸的生日蛋糕,上面还点着蜡烛。 席暮看着那个蛋糕,惊诧不已,好久才明白过来,这个蛋糕是给自己庆生用的。心里涌起小小的感动,不过想起他昨晚的邪恶,那点感动很快就被抹去。 “吹蜡烛啊!”乔希尧看着她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禁皱起眉头,走过来将她拉起来,示意她吹蜡烛。 呼出一口气,将蜡烛吹熄,席暮直起腰,双眼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刚刚在墓地坐了很久,她的心情也极度低落,虽然他准备蛋糕给自己过生日是好意,可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每到这样的日子,她就会想起父母,可她的父母,却永远都离开了她! 火热的心,霎时被悲痛浇熄,席暮目光黯淡,心里压抑的那些事情,竟然蔓延出来,让她整个人有些烦躁。又加上他昨晚摔画的恶劣,所以她的心里马上涌起怒火。 “切蛋糕!”将刀子放到她的眼前,乔希尧面带微笑,笑吟吟的说道。 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席暮也不知怎的就想到昨晚他的可恶,语气冷然下来,“不想吃!” 原本含笑的俊脸,因为她的话,忽然凝结住,乔希尧脸色一沉,望着她冷漠的脸,心里的那团火热都被浇熄,“不想吃别吃!”伸手拿起身边的衣服,他脸色阴沉的走开。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见他口气不善,扭头就走,席暮也爆发出怒意,冷冰冰的刺激他。 乔希尧往前的步子倏然僵硬住,他心里的怒火翻涌起伏,她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闹别扭是吧?好啊,那就闹吧!他还就不惯这臭毛病! 停顿的脚步抬起,乔希尧脸色铁青走出别墅,直接将车子开走,转瞬便消失在夜色里。 眼见着他的头也不回的走远,席暮紧咬着唇,将手里的包包,“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俏脸煞白。 在墓地伤心欲绝的哭了大半天,回到家又和他生气,席暮心里委屈极了,她坐在椅子上,努力平复着心底的失落。 不多时候,席暮心里的怒火平息下来,她望着那个蛋糕,忽然察觉出哪里不对劲来。蛋糕店里买来的蛋糕都是卖相极好的,可是这个蛋糕看着却是差强人意! “这个蛋糕哪里来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个蛋糕,席暮心里隐隐意识到是什么。 “少爷做的啊!”等候在边上的佣人,嗫喏着小声回道,看着自家少爷辛苦大半天,却没人领情,有些看不过去。 心里咯噔一声,席暮脸色复杂起来,她细细凝着那个蛋糕,伸手拿起刀子,切下一小块,放在盘子里,端到自己的面前。 站在边上的佣人们,都替自家少爷抱不平,这时候都暗暗开口。 “少爷从早上就开始做蛋糕,都不让人帮忙!” “少爷连午饭都没有吃呢!” “少爷把厨房差点掀翻了,就是为了给太太做生日蛋糕哪!” 席暮低着脑袋,一口口吃着蛋糕,听着她们说的话,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她猛然抬起头,狠狠瞪着她们,双眼突突冒火,心想你们这帮人,早干嘛去了?刚刚为什么不说,现在人都走了,才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佣人们看到她凶狠的眼神,立刻都禁了声音,不敢在多说什么,怯怯的站在一边候着。 嘴里嚼着蛋糕,那甜甜软糯的奶油味道饱满,从她的舌尖一直延伸到心底,让她全身都感觉满足。眼眶渐渐红起来,席暮手里捏着盆子的边沿,眼泪“吧嗒”一声落下来,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嘴唇,混合进嘴里,咸咸涩涩的味道,与她口中的甜蜜,融为一体。 一整块蛋糕,席暮全部吃干净,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盯着剩下的蛋糕,又不自觉的笑出来。乔希尧,你这个笨蛋,多说句话会死么?放低下身段,就那么难啊?! 佣人们看着她坐在椅子上,哭哭笑笑的摸样,也都跟着傻了眼,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将蛋糕吃完后,席暮拾起地上的包包,转身回到二楼卧室。她关上房门,掏出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但是犹豫了下,始终觉得难为情,便先去洗澡了。 ……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行驶在暗夜里,流线型的车身,耀眼夺目。 从别墅出来,乔希尧心里堵着一口闷气,将油门踩到底,他一路飙车,赶去绯色。 大都市的夜晚,朦胧迷醉。 绯色,喧嚣的劲爆音乐刺耳,烟雾缭绕间将人们深埋的欲望显露出来。二楼的VIP包房中,黑色真皮沙发中,男人落寞而坐,手里握着一杯酒。 乔希尧背靠着沙发,双腿交叠,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酒杯里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黯然的喝着手里的闷酒,他心里生着怨气,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了大半天,连她个笑脸都没有换来,反倒惹来一肚子气!这算怎么回事啊? 平时怎么让着她都行,唯独就是不准她为了别的男人,回来和自己闹气!要是助长了她这脾气,以后还得了?!所以,他认定自己没有错,这次错的人是她! 乔希尧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感觉沉闷,这小女人怎么就不懂他的心呢?自从有了她以后,他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风流史也都划清界限,再也不去触碰!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算是难能可贵了吧?怎么她还是不知道知足,老是变着法子和他闹,闹来闹去真的让他头疼。 想来他应付严苛的商业谈判,决策之间也是果断锐利,唯独搞不定自己的老婆,这说出去多让人笑话啊?你说对她,软硬手段都用过。软的手段不见成效,硬的手段她又吃不消,他究竟要拿她怎么办呢? 仰头干掉手里的烈酒,乔希尧伸手揉揉酸疼的眉心,长长地叹了口气。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名高挑的女子,她穿着黑色的紧身服,衣服下的身材火辣。 银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瓶轩尼诗,女子走过来,将盘子放在茶几上,而她则跪下来,双手熟练的拿起酒瓶,开始勾兑酒水。 乔希尧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见她胸前的牌子上面写着“雪雪”,菲薄的唇勾起一名极浅的笑容。锐利的眼眸扫过她画着浓妆的脸,他厌恶的皱起眉头,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色沉凝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专注的盯着手里的酒杯。 雪雪动作麻利的将酒水勾兑后,扬起头望向他的时候,竟然呆愣住。眼前的男人,长相俊美,气质卓越,是她从未见过的迷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先生,您的酒好了!”收回眷恋的视线,雪雪不敢再看,虽然男人俊逸诱惑,可她也不能忘记要办的事情,拿过崭新的酒杯,她倒了一杯轩尼诗,放在他的面前。 听见她的话,乔希尧点点头,抬头将手里剩下的酒灌掉。然而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只见跪在地上的雪雪,趁机夹起一块冰块放进酒里,看似平常的动作,却暗含着玄机。 伸手拿起桌上的酒,乔希尧轻轻抿了一口,感觉这酒劲很大,不敢喝得太快,“你出去吧!”他看也不看她,便出声赶人。 雪雪见他轻抿下一口,心里一阵欢喜,她站起来刚走到门边,就看到沙发上的男人,已经合上眼睛,显然药效发作的很快。 眼见着他闭上眼睛,雪雪急忙跑到他的身边,伸手轻轻推着他,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昏迷,“先生,先生,您醒醒啊?” 接连推了他几下,乔希尧都没有知觉,双眼紧紧闭着,俊脸隐藏在暗影中。 重重的松了口气,雪雪得意的一笑,忙的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她坐在沙发上,将短信发送出去后,抬眼看到的便是男人昏睡的容颜。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翘长的睫毛,英挺的鼻梁,菲薄的唇瓣,每一处都精致的好像艺术品。雪雪看的痴迷,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抚摸他,可刚刚伸出的手,蓦地被一道呵斥打断。 “不许碰他!”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看到这一幕,气的火冒三丈,低吼着制止她。 听见传来的尖利声音,雪雪忙的缩回手,回头看到她后,尴尬的笑笑。 “就凭你也敢碰他?!”黛凝穿着驼色的毛外套,蓝色的牛仔裤,她带着大大的墨镜,足足遮住半张脸,“出去等着!” “是!”雪雪虽然心里不高兴,可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她懂。忍住不悦,她退出去,将包厢的房门关好。 包厢里安静下来,黛凝坐在沙发上,望着昏迷的男人,脸色起伏难辨。她将墨镜摘下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眼睛眨都不眨的看了许久。 纤细的手指,爱恋的扶着他的脸颊,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温度,让她眼眶霎时蓄满泪水。黛凝轻抚着他俊逸的脸,贝齿紧紧咬着唇。 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十年前,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就深深爱上他,爱到无可自拔。她将自己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毫无保留的贡献给他,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以前相好的日子里,从来都是她主动讨好,他半推半就,可她爱他啊,所以面对他的冷情,她都忍下来,那时候虽然辛苦,可好歹她还能在他身边,还能拥有他!可是如今,她只能远远地望着他,想要靠近一步都不行,因为他的身边,多了那个女人! 为什么她倾尽所有,都换不到他的心,可那个女人却能那么轻易的便拥有?自己比她差在哪里?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呢?出身低微,家庭背景还和他不相比配,他为什么就会看上她,为了她竟然不要自己?!这真是太可笑了! 想她黛凝,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样的羞辱,一直以来都是她不要别人,还没有人可以不要她!当初提出分手,她原本是缓兵之计,她自信让他冷静一段日子,就会发觉她的好,发觉离不开她!可她等了两年,都没有等到他回头,所以她怕了,慌了,急忙赶回国找他,没有想到他却和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狠心抛下自己,还把自己推给秋辰,好安心理得的去和那个女人厮守? 乔希尧,你好狠啊!你怎么能够把我的所有都拿走后,还把残破的我推给别的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苦,我心里的痛?有多次午夜梦回,我都会从我们曾经缠绵的梦境中哭醒!当我看着你抱着别的女人缠绵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在滴血么?那种痛,你没有经历过,所以永远不会懂! 如今你想要摆脱我?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这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经中了你的毒,无药可救!爱你,是我不能改变的事实,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会这样爱着你,一直到死吧! 忽然间,沙发上放着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老婆”两个字,黛凝眼中的柔情顿时远去,转瞬阴沉一片。 任由手机嗡嗡响着,黛凝冷笑的收回视线,直到手机的背光灯熄灭,她才缓缓靠近男人的俊脸,目光清冷。 将红唇紧靠着他的唇边,黛凝眯着眼睛,阴鸷的低喃:“你很爱她,对不对?”她的问题得不到回答,所以只能是自问自答。 那双美目中咻的染上寒意,黛凝紧紧盯着他的脸,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乔希尧,你越是爱她,我就越要拆散你们!我得不到你,任何人也休想得到你!” 潋滟的红唇,轻轻印在他的唇边,黛凝满足的笑起来,伸手再度爱恋的抚过他的脸庞,而后便将等在外面的雪雪叫进来。 快速的将照片拍好,黛凝将手机还给雪雪,看了眼腕表,计算着时间,她忙的站起身,沉声道:“药效很快过去,你收拾好东西,马上离开,不要留下线索!” “好的!”雪雪急忙站起来,将东西都收拾好,拿起冰桶,准备离开。 黛凝走到门边,不放心又回头看她一眼,低声嘱咐道:“事情要小心,千万不能出事!” “放心,我会的。”雪雪一脸志在必得,伸手对着黛凝摇摇手机,坚定地说道。拉开包厢的门,她立刻离开,不敢耽搁。 看着她走开,黛凝再度将包房中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不妥后,也忙的走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上。将墨镜戴上,她艳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沙发上的男人,渐渐清醒过来,前后不过五分钟,他丝毫也没有察觉出异样。乔希尧睁开眼睛,看着手里还攥着酒杯,以为只是靠着沙发眯了会,所以没有多想什么。 晃晃有些混沌的脑袋,乔希尧感觉今晚的酒喝得有点多,便不敢再喝,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见指针已经指向十点,立刻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出了绯色,开车往家里赶去。 …… 黑暗中,两束车灯闪亮,呼啸着往一座大宅前开过去。 明黄色的跑车开到别墅外面,凌轩将车子开到铁门外面,正等着大门打开,忽然车灯前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那黑影跑到他的车窗前。 “是你?!” 车门外站着的人,穿着连帽的黑色卫衣,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沿压的低低,闪到他的车子边上,“凌少!” “上车说!”看到来人,凌轩脸色刷地一变,忙的将车门打开,让他上车。那人拉开车门,动作敏捷的坐上车,随着车子疾驰而去。 从家里出来的凌赫,带着新婚不久的妻子走出来,恰好看到铁门外闪过的人影,眼见着凌轩的车子复又开走,他眉头皱皱,没有深想什么。 稍后,带着秦然,他开车离开凌家,回去自己的住处。 江边,寒风拂过,刺骨凛冽。 明黄色的车子停靠在岸边,凌轩手里夹着烟,脸色阴沉,“你还敢露脸?” 坐在后座的那个黑衣人,探头探脑的过来,低声道:“凌少,我也是万不得已才来找您的!最近风声很紧,好像有两批人都在找我,我怕……” “怕什么?”凌轩脸色一沉,回头瞪着他吼道:“你这个废物,让你去偷打火机,你却闹出个杀人案!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怕?” “凌少啊,那天我看到那人倒在血泊里,我才下手的,谁知道他突然醒过来,正好看到我的脸,我真是错手杀人的!”黑衣人想起那天的事情,整个人都在惊恐中,语气都跟着颤抖。 “好了!”凌轩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弹出窗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支票,写上一行数字后递给他,叮嘱道:“拿着钱给我好好藏着,过些时候风声松点,你就赶快离开T市!” “好,好的!”黑衣人接过支票,看着上面的一串零,连连点头道谢。趁着夜色黑沉,他忙的打开车门,身影很快便隐入夜幕中。 不多时候,凌轩也开车回到凌家,若无其事的下了车,回到别墅里去。 …… 乔家祖宅,幽静的卧室中亮着橘色的床头灯。 席暮洗好澡,坐在床上给他打电话,可是手机响了几遍他都没有接听。手里攥着电话,她泄气的想着,是不是他真的生气了,所以连她的电话都不肯接? 看着时钟越来越晚,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找他,猛然间听见楼梯间响起一串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他打开房门的声音。 心里一阵惊喜,席暮穿着拖鞋走下床,她来到门边徘徊犹豫着,想着今天自己的行为确实是过分了些,便扭开门锁,走到他的房间里。 打开对面的卧室门,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席暮眼神游移,听到从浴室里传出的水声。看着散落满地的衣服,她微微笑了笑,对于他的坏习惯无奈的摇摇头。 弯腰将他的脱下来的衣服捡起来,席暮正要丢进衣服筐里,却蓦然发觉出不对。最上面的那件衬衫,上面带着轻轻地香气,而在白色衬衫的衣领位置,醒目的印着一个鲜红的唇印,刺目绚烂。 席暮倒吸一口,盯着那个唇印看了好久,直到听见浴室中的水声停止,她才回过神来。愤愤的丢下那些衣服,她转身走出去,将房门关上用力关上,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123 出軌?(高潮) 乔希尧从浴室出来,换上黑色的睡衣,洗过澡以后,整个人都感觉清爽起来。他听着房门的响动,忙的快步走出来,却没有看到人。低头,看着散落的衣服,他随手捡起一件,正好看到那件白色的衬衫上染上一个红色的唇印。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滑过一丝暗芒,他望着那个唇印,细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是什么人留下的。不过在那样的风月场,沾染上这样的痕迹,也是常事,所以他并未放在心上。 看着被大力摔上的房门,乔希尧目光沉了沉,嘴角溢出坏笑。难道刚刚她进来,看到这个印记,所以才摔门而去? 薄唇轻勾,乔希尧心里愉悦的想,女人吃醋也是件好玩的事情!适当的让她紧张一下,也是有好处的!得意的斟了一杯红酒,他走到阳台,看着天边皎洁的月亮,若有所思。 对面房间里,气冲冲跑回来的小女人,甩上门后直接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脑袋捂住,直愣愣的躺了半天,一丝睡意都没有,眼前浮现过的都是那个鲜红的唇印,以及淡淡的香水味道。 这么晚才回家,身上还染着香水味,口红印,这个男人肯定是去干坏事了?! “蹭”的一下子坐起来,席暮双眼瞪着门板,现在真想冲过去,踹开他的房门,揪住他的衣服狠狠质问他,乔希尧,你今晚都做了什么?是不是和别的女人鬼混去了? 心里的怒意一阵阵反复上涌,那张俏脸上布满嫉妒的火光,席暮伸手揪着被子,紧咬着唇。脑海中盘旋着那个刺眼的口红印,她喉咙里好像有团火,上不来下不去的燃烧着,让她整个人烦躁不安,又无限悲凉! 心底闪过无数的问号,席暮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他会不会真的和别的女人有瓜葛?会不会和别的女人上床? 上床?! 想到这个词,她后背一阵冷汗,全身的汗毛孔霎时都直竖起来,席暮眼眶一下子红起来,乌黑的眼眸中暗淡无光,那样的不堪,是她不能接受的?她想要的爱人,倘若连最基本的忠诚都不能保证,那么她绝对绝对不能原谅! 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念头很多,越想越乱,席暮觉的自己的神经有些过度紧张,不就是看到一个口红印吗?怎么就能联想到这么多呢?虽然他霸道强势,但是他们已经结婚了,虽然是在那种情形下结的婚,但是他应该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今晚要不是受了自己的刺激,他也不会跑出去的,所以她应该要相信他的。虽然他衣服上有香水味,有唇印,但是那些风月场所沾染上这些东西也不奇怪,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这样安慰着自己,席暮心底的失落慢慢好起来,忍住那些杂乱的念头,她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不再乱想,不再乱猜! 不过念头是理顺,可心里还是不舒服,仍然有个疙瘩绕在那里。 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席暮满心寂寥,想着他们之间经历的这所有事情,她暗叹,如今他们之间已经如履薄冰,再也经不起一丝触碰,彷如连这最后的底线都打碎,那么他和她,真的都没有路可以走!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渐渐酸涩,席暮迷迷糊糊的睡着,整个人蜷缩着身体,不安的熟睡。 站在阳台许久以后,直到感觉出丝丝凉意,乔希尧才从阳台回到卧室里,放下手里的酒杯,他扫了眼时间,俊脸上沉了沉,还是迈步,朝着对面走过去。 将房门打开,只见卧室里面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而躺在大床上的女子,睡颜甜美。 放轻脚下的步子,乔希尧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睡梦中的女子,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秀气的眉头紧蹙,还不时的翻身辗转。伸手拂开她乌黑的发,乔希尧俯下身,在她唇瓣上印下一吻,“老婆,生日快乐!” 去年的今天,他也是在她睡沉的时候,这样轻轻吻着她,和她说生日快乐!不过从今年开始,他便名真言顺的拥有她,以后的每一年,都会有他陪着她,永远都不会改变! …… 第二天睁开眼睛,窗外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暖暖的舒服。 席暮坐起来,感觉身体有些懒洋洋的,昨晚生着闷气睡觉,一晚都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无精打采的洗漱以后,她才发现对面的男人不在家,跑去度假村潜水去了。 心里的怒意上涌,席暮狠狠地咬牙,暗暗琢磨着他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晚上玩的不亦乐乎,白天还去锻炼身体,蛮惬意啊! 低头,看到那副摔坏的油画,席暮脸色更加难看,她气哼哼的夹着那副画,出了别墅,想要将油画修复好。连着跑了几家画廊,人家看到这画坏成那样子都不愿接手,所以辗转好久,她都没有找到人修画,最后没办法,她只能又抱着画,回到别墅,打算自己动手。 乔氏度假村内,男人前去潜水,畅畅快快的运动之后,他又跑去击剑馆,比试两场,大胜而归。洗了澡,换好衣服,乔希尧从击剑馆走下来,路过一楼的时候,碰巧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乔少!”刚刚做完瑜伽的韩真真看到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乔希尧往前的步子顿住,回头看到是她,他礼貌的点点头,看着她手里拿着运动袋,随口问道:“你来这里运动?” “是啊。”韩真真笑了笑,望着他点头道:“我来练习瑜伽,美容养颜,还有助睡眠!” 原本只是无心一问,听她这么说,乔希尧忽然来了兴致,追问道:“你说瑜伽有助睡眠?” “恩,是啊!”见他感兴趣,韩真真颇有兴致的介绍道:“瑜伽能够塑身,美容,还能调整身心状态,有助失眠!” 乔希尧听她这么说,眼波闪了闪,脸颊涌起一抹笑意,“韩小姐,我太太睡眠不太好,你可以教教她吗?” 听着他温柔的语气,韩真真暗暗一笑,心里不禁嫉妒起乔太太,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本身就让人羡慕,而且这样强势的男人还如此爱护她,那她一定非常幸福。 “当然可以!”韩真真一口答应,心里对于那位乔太太真是满心好奇。 见她欣然同意,乔希尧忙的掏出一张名片,将家里的地址写下来,递给她道:“谢谢!如果韩小姐时间方便,明天就开始来我家行吗?” 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名片,韩真真看了眼上面的地址,笑着点头,“好的,明天下午我过去!” “好。”乔希尧礼貌的点点头,寒暄几句后,便开车离开度假村,回到家。 开车回到别墅,乔希尧将车子停下,便直接上了二楼。 看着对面的房间开着门,而那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地上,正在手忙脚乱的弄着什么东西。 乔希尧看着她坐在地上,对着地面上摆的一堆东西急的直挠头,嘴角溢出一抹宠溺的笑来,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偷偷来到她身后。 “你在做什么?”蹲在她身边,看着满地的剪刀工具,乔希尧勾勾唇,似乎猜到什么。 席暮侧过头,看着他含笑的嘴脸,心里一阵恶寒,狠狠剜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看着她轻蔑的态度,乔希尧也没有恼怒,反而耐着性子坐在她身边,不咸不淡的盯着她看。 “有事吗?”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席暮终于定力不够的先开口 满意的看着她沉不住气,乔希尧薄唇轻笑,语气温柔:“明天韩真真来家里,教你练瑜伽,说是可以有助睡眠!” “韩真真?”席暮望着他的眼睛,回味着这个名字,慢慢想起来以前在西餐厅和绯色见过,她还错以为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好好跟着人家学,知道么?”往前朝着她靠过来,乔希尧盯着她的脸,很认真的嘱咐。 席暮低着脑袋,不悦的撅着嘴,想起昨晚的那个唇印,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见她别扭的撅着嘴,乔希尧抿唇一笑,看着那副残破的油画,他心头先前的怒意也散去。毕竟这是一幅画而已,他还不会小气到和一幅画置气! “我来看看吧!”往她身边靠过去,乔希尧拿过地上的油画,架起来摆在腿上,同时拿过剪刀、宣纸细心的修复后面的裂痕。 “你怎么会的?”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席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惊诧的问他。 幽深的眼眸瞥着她满脸的吃惊,乔希尧俊脸微抬,得意扬扬的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闲着无聊,便去画廊学学裱画。” “乔希尧,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席暮看着油画在他的摆弄下,那道深深地裂痕渐渐修复好,心里哀怨的质问。 “呵呵……”低头修着手里的画,乔希尧间或抬起头,看着她一脸的不服气,自信满满的说道:“好像没有!” “噗!”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话,席暮暗自嗤笑一声,这男人果然是自大狂,当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啊!真是得瑟! 凝着她鄙视的目光,乔希尧心情很好的咧嘴笑起来,将她的不服气看作是种崇拜之情。 两人一说一笑,先前的阴霾也跟着散去,将油画修复好,也到了晚餐时间。将修好的油画摆在墙角晾干,乔希尧站起身,忽然想到是什么,回头盯着她说道:“不许把画挂在卧室!” 翦瞳望着他强势的一张脸,席暮忿忿不平,可她为了那副画的安全着想,最后只能无奈妥协,“……好吧!”低低的说完,她感觉自己很窝囊,竟然连副画挂在什么地方都不能做主。 似乎察觉她的小心思,乔希尧好笑的走过去,牵过她的手,带着她一起走,“吃饭去。” 小手被他握在掌心里,席暮心底一阵温热,脚下的步子不自禁的随着他,不过才刚走到楼梯口,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沉下来问他,“你昨晚去了哪里?” 往前的步子僵硬住,乔希尧脸色蓦地一变,回头望着她冷冽的眼睛,他不敢撒谎,如实道:“夜店!喝酒去了!” 乌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席暮眯着眼睛睨着他,嘴角冷冷的笑道,“好玩么?改天我也要去看看!”说话间,她咻的抽回手,自己气哼哼的下楼去了。 伸手摸摸鼻头,乔希尧剑眉微蹙,俊脸上满是悔意,他耷拉着脑袋跟在她的身后,乖乖的去吃晚饭。是谁说回家和老婆坦白,就能免遭一劫的?真是白痴! …… 因为昨天乔希尧交代过今天有人来家里教瑜伽,所以席暮早早去学校上课,午后便直接回到家。她前脚刚回家,后脚韩真真就来到家里。 先前见过一次,所以她们两人也不算陌生。韩真真为人热情,善于社交,自然很快便和席暮亲近起来。她先把瑜伽的一些基本知识讲解,而后便耐心的教一些最基本的动作。 席暮有舞蹈底子,所以学起瑜伽来那些高难度的动作不在话下,不过想要掌握那种安静的意境,却需要些时日,一个小时练下来,她感觉全身果然舒畅,精神似乎也不错。 连连感激韩真真的教导,席暮心里开心的不得了,感觉和她一起,还能有共同话题,不知不觉间就像朋友一样。 眼看着时间不早,席暮便和她预定,下周找个时间,她依旧来家里教她瑜伽。韩真真对于她的纯真,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很愿意和她亲近,欣喜的答应,以后每周都抽出半天时间来教她。 两人约定好,韩真真便离开乔家,目送着她离开后,席暮便回到卧室。 回到卧室后,席暮心情很好,她看了眼时间,想着今晚的晚饭由她亲自下厨。这样想着,她便跑进浴室,开始清洗,想在他回家前,将晚饭做好。 放在床上的手机,滴滴响起来,提示有一跳新信息。 二十分钟后,席暮洗好澡,换好衣服走出浴室,她将头发吹干,整理好自己便走出来。对着镜子审视一便,感觉自己没有不妥,她便要下楼做饭去。 眼神撇过放在床上的手机,她心念一动,想着要打电话问问他,想吃些什么。这样想着她就走了过去,弯腰拿起床上的手机,滑开屏幕。 手指轻轻一滑,手机屏幕瞬间亮起来,席暮看着那条未读的信息,立刻将短信打开。 发件人是一个匿名号码,信息的内容更是让人吃惊,“不想让你丈夫的丑闻泄露,就往这个账户汇二十万!” 看着那条恐吓的短信,席暮立刻皱起眉,她狐疑的滑动信息,一直往下看,直到出现一张照片。乌黑的翦瞳中,映入的是张亲吻的照片。 照片中,女人的脸侧着,而在女人身边的男人,却是她非常熟悉的。那张俊逸的脸庞曾经让她深深迷恋,如今看着他亲热的吻着别的女人,席暮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僵硬住,她倒吸一口气,颤抖的望着那张照片,终于尖叫着一声把手机狠狠砸在墙面上。 手机被砸在僵硬的墙壁上,立刻四分五裂的碎落一地,席暮满脸泪痕,尖叫着跑出卧室,不顾众人的询问和阻拦,一直跑出乔家别墅,脆弱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乔希尧开车回到家,刚刚将车子停稳,就听见佣人们心急火燎的汇报,他脸色几变,转身跑上楼。 推开她卧室的房门,看到的便是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 锐利的眼眸扫视一周,乔希尧看到那张从手机里摔出来的SIM卡,赶忙将它拾起来,装进自己的手机里面。 开机之后,将里面保存的短信显示出来,看到最后一条短信内容,乔希尧脸色蓦地一变,霎时阴鸷起来。看着那张刺眼的照片,他俊逸的脸庞上散发出一种深深地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将那条信息转发到自己的手机上,乔希尧站起身,边走边打着电话,“给我查清这个发短信的人,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手里拿着电话,乔希尧面容阴沉,冷静的吩咐助理。稍后,他挂断电话,开车驶离别墅,心急万分的去找那个小女人。她看到这条短信,那一定是误会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会跑去哪里? 夜幕中,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犹如离玄之箭,飞速的行驶在车道上。 乔希尧双手紧握方向盘,焦急的在夜色中寻找她的身影,她的手机摔坏了,无法联系,所以他只能茫然的去找。此时夜色正浓,她一个人情绪不稳的跑出去,真是让人担心!这样想着,他将油门踩到底,全速行驶。 车子路过遗爱画廊的时候,乔希尧将车子停在外面,看着里面黑漆漆一片,他犹豫了下,并没有下车,而是将车头调转方向,朝着她家开去。 …… 黑暗的夜,好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压向脆弱的她。 遗爱画廊里面,二楼的画室中,坐着一道黯然的身影。满室的漆黑中,没有光亮,只有噼啪的碰撞声音,滑过幽静的夜。 画室的门被人推开,辛泽快步走进来,将壁灯打开的瞬间,他不禁惊呆住。忽然来了灵感,他急匆匆赶来想要将未完成的画作完成,却不想推开画室的大门,就看到她坐在地上,满地的啤酒罐。 “暮暮?”看着她双腿抱膝坐在地上,机械的将啤酒灌进嘴里,辛泽脸色大变,忙的走过去,心急的问她,“出了什么事?” 席暮抬头看看他,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来,“你来了?”顿了下,她眼波微闪,拿过一罐啤酒,塞到他的手里,娇声道:“喝酒!” 辛泽见她情绪不对,心里更着急,将她拿来的啤酒丢在一边,他伸手拽着她,往上提起来,“别喝了,站起来地上凉。” “不嘛,我就要喝酒!”挥开胳膊阻挡开他搀扶的动作,席暮抬头瞥他一眼,抬手就拿起一罐啤酒,撕开拉环。 “席暮!”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喊她,除非是真的生气。辛泽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摸样,心里着急,他抬起她的下颚,冷声问她,“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辛泽,你好烦啊,你不喝就不要打扰我喝酒!”抬起手拨开他捏着下颚的手指,席暮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喝着手里的啤酒。 “你不说是吧?”辛泽脸色蓦地沉下来,他掏出怀里的手机,气愤道:“那我给乔希尧打电话,让他来说!” “不要!” 看见他的动作,席暮立刻神情大变,扑过来将他手里的电话夺过去,丢的远远地,“不许给他打电话,我不要见到他!” 望着她一连串的表现,辛泽终于确定今晚的事情,还是和那个男人有关,而且还很严重! 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辛泽按住她灌酒的手腕,转头望着她,轻轻问道:“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暮暮,无论事情怎么糟糕,你的身边都有我!” “唔!”席暮用力咬紧唇,甚至泛出血丝来,她伸手按住心脏的位置,全身瑟瑟发抖。 “暮暮!”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撕咬着的唇瓣,辛泽一惊,转身将她抱在怀里,心惊的搂住她。 身体被拥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席暮隐忍的泪水倏然而落,她埋在辛泽的心口,哭着哽咽道:“他出轨了,他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辛泽双眼一缩,瞬间皱紧眉头,怀里的身子颤颤发抖,他的心里也随着起起伏伏。虽然对那个男人心怀不满,但他却有些难以相信,那个男人会出轨? “暮暮,你有没有搞清楚?”辛泽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后心,安慰她,“你先别急,我明天派人调查一下啊!” “还调查什么啊?人家把亲热的照片都给我发来了,我全都看到了!”席暮流着眼泪,满心愤怒,想起看到的那条彩信,她的心便凉透,“他背叛我了!” “……”望着她哭的泪人一样的小脸,辛泽心里一阵阵收紧,那些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要从何讲起。 稍稍平复了些心里的悲伤,席暮从他怀里退出来,依旧开始灌酒,继续麻醉自己。 辛泽伸手想着阻拦她,可看她情绪临近崩溃,便不敢太过拦阻,想着她总要找个发泄口,这样才不会憋出病来。 万般无奈之下,辛泽只好也坐在地上,紧挨着她,见她一罐罐喝酒,他也忙的拿起啤酒咕咚咚喝着,暗想着,他多喝些,她就能少喝点。 两人静静坐着,谁也不说话,只是一罐接着一罐的喝酒,不多时候,画室的地面上,便扔满空空的啤酒罐,满地狼藉。 将所有的啤酒都干掉,辛泽看看身边的小女人,见她脸颊绯红,双目迷离,就知道她肯定喝多了。暗暗叹了口气,他拦腰将她抱起来,送去三楼的休息室。 三楼的休息室,是以前他住的地方,里面的设施齐全,日常用品都具备。 抱着她走到床前,辛泽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扭开床头灯,橘色的光线温和。 起身去浴室拿来温热的湿毛巾,辛泽坐在床边,将她衣服的领口松开,用湿毛巾沿着她的脸颊,一直到脖颈轻轻擦拭。 昏暗的光线下,女子的肌肤如玉般白皙,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辛泽定定望着她的脸,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席暮渐渐睁开眼睛,她直直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动也不动。 她翘长的睫毛微颤,那双水泱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潋滟的红唇撅着,闪着炫目的色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香,夹杂着她身上清新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渲染出暧昧的气息。 辛泽手心冒出细汗,他额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身体里的某种因子混合着酒精,开始蠢蠢欲动。那种深埋在心底的感情,全部都挣扎着要破笼而出,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抬手轻抚过她粉嫩的脸颊,辛泽硬生生忍住想要吻上她的冲动,下腹传来一股股燥热,本能的生理反应瞬间坚挺起来。 俊脸极不自然的僵硬住,辛泽伸手将床头灯关掉,温柔道:“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聊!”说完后,他慌忙的站起身就要离开,却不想手腕被人拉住。 感觉到手腕一紧,辛泽回过神来后,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拉倒在床上。在他猝不及防间,席暮咻的坐起来,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她眼波微转。 出轨?!不就是出轨吗,她也一样可以! 席暮冷冷一笑,望着辛泽惊讶的目光,她狠狠咬牙,猛的低下头,将自己的红唇朝着男人的唇边贴上去。 看着她就要贴上来的唇,辛泽脸色几变,忙的伸手拖住她的下颚,不敢置信的问她:“暮暮,你来真的吗?” “你要不要?”席暮脸色铁青,双眼发红的瞪着他,气急败坏的低吼。 银色的月光下,她的小脸迷人绚烂,让人情不自禁的沉迷,伸手勾住她的脖子,辛泽蓦然用力翻过身,转眼便将她置于身下。 凝着她乌黑纯澈的眼睛,辛泽心猿意马,顾不上许多,只是循着身体的本能行动,他低下头,薄唇急切的吻下。 眼前的俊脸咻的压下来,席暮望着他落下来的唇,脑袋“轰”的一声清醒过来,她别过脑袋躲闪开他的吻。火热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耳朵上。 “不要,不要!”清醒过来后,席暮开始挣扎,双手拼命推抵着他的炙热胸膛。 男人似乎被情欲掌控,大掌有力的按住她扭动的脑袋,薄唇再次落下,作势就要吻上她的唇。 “呜呜……”危急时刻,席暮悲恸万分,隐忍的哭声爆发出来,震的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也跟着回过神来。 被他钳制的双手得到舒缓,席暮不着痕迹的抽出一只手,朝着他的俊脸上就是一拳挥舞过去。 “唔!”辛泽怔忪间,只感觉左眼一阵酸疼,已经被她结实打中,疼的呲牙咧嘴的捂住眼睛。 身体被放开,席暮马上推开他,后退到安全的角落,将自己保护起来。 “你干什么?!”辛泽捂着左眼,疼的额头淌下汗珠,左眼的位置很快便淤青起来,显出一个大大的黑眼圈,摸样可笑极了。 双眼愤恨的瞪着她,辛泽转头看了眼床头的镜子,看着镜中自己的俊脸被毁,心里愤愤的真想杀人!哪有这样的人啊?明明是她先起火的,自己还没想怎么样呢?就被她打成这样? 席暮含着眼泪,此时见到他脸上的淤青,心里更加委屈起来,她缩在床脚,呜咽一声哭道:“呜呜,我要回家!” 半个小时以后,乔家别墅外面,停靠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 车厢里面,男人俊脸阴沉,手指捏着方向盘,心里直冒火。坐在副驾驶的人,看着那栋别墅,低着脑袋不肯下车。 辛泽看了她一眼,见她仍旧拿不定主意,只好帮她做决定。“滴滴”两声,他按下车喇叭,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别墅里面的佣人听见响动,瞬时将灯打开,显然是一直守在大门口的,就等着她回家。 佣人们跑出来将大门打开,静等着她下车回家。 透过车窗,远远地看着从别墅里走出来的男人,席暮脸色暗淡下来,不安的绞紧手指。 坐在她身边的辛泽,看着她那副纠结的不争气摸样,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乌青的左眼,辛泽立刻怒声道:“别这副死摸样,回家和他闹去,少来祸害我!” 席暮怯怯的转头看看他,看着他被自己打肿的眼睛,心里懊恼歉意,“对不起!”嗫嚅着道歉后,她拉开车门,急忙走下车。 眼见着乔希尧从别墅中跑出来,迎向她,辛泽脸上假装的怒意化为凄凉,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黯淡无光。说到底,无论他做过什么,她终究还是爱他! 暗暗叹息一声,嘴角溢出苦涩的笑意,辛泽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目送着黑色的宾利离开,席暮满心凄凉,心底酸酸涩涩的难受,有种说不去的怅然。 “暮暮!”身后传来他焦急的轻唤,席暮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望着他,眼底滑过一丝冷意。乔希尧,这笔账,咱们要好好算算! 124 爱慾情浓(必看) 乔家祖宅,夜晚的壁灯沿着花园的地砖铺设,一盏盏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二楼的卧室中,此时对视着一男一女,两人脸色都布满阴霾。 “你整晚都和他在一起?”盯着满身酒气,脸颊绯红的小女人,乔希尧脸色变了变,心底涌起怒火,说话的音量也跟着提高。 “对啊!有问题?”席暮双手叉腰,气势丝毫不弱,瞪着眼睛回视他。 “那你们整晚都做些什么?”眼见她一脸怒气,乔希尧想着她肯定是因为照片的事情误会他,吃醋嫉妒才会这样,所以他心头的怒火渐弱,语气也平稳下来。 “喝酒!”席暮看着他平稳下来的态度,还以为他是心虚,心里的怒火更深。 顿了下,她喘口气,俏脸如罩寒冰,席暮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嗤笑,眯着眼睛,咬牙道:“上床!” 原本含笑的俊脸,在听到她后面的话后,霎时阴鸷起来,乔希尧脸色紧绷,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席暮!你敢?!” “为什么不敢?只能你出轨,和别的女人上床,我就不能吗?”看着他霸道的嘴脸,席暮心里泛起寒意,俏脸都扭曲在一起,“乔希尧,我告诉你,我就是和别人上床了!你能怎么样?” 只顾着对他吼叫,发泄心底的怨气,席暮忽略了他的暴戾神情,等她回过神后,整个人已经被他扛起来,扔到那张巨大的床上。 “放开我!”身体被他丢在大床上,席暮后背一阵震颤,她支撑起上半身,不想却被他按住双肩,用力的压回去。 “席暮!”双手将她挣扎的身体固定住,乔希尧俊脸阴沉,幽深的眼眸染满愤怒,全身溢满危险的气息,“你给我看清楚了,看我能怎么样!” 说话间,他一只手按住她的双臂,修长的双腿压住她乱踹的双腿,腾出的那只手,揪起她胸前的衣服,衣衫上的扣子立刻劈里啪啦的散落满地,她白皙的肌肤,顷刻间暴露在男人的眼里。 “不许碰我!你好脏!”胸衣被他用力撕扯开,袒露在空气的肌肤渗出一层鸡皮疙瘩,席暮仰头看着他,怒火攻心,“乔希尧,你就会这招,就会用强是不是?!” 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住,乔希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着她眼底熊熊燃烧的怒火,心却莫名的柔软下来。和她计较什么呢?她这样的行为,不正是说明,她在乎自己么?至于她说的和别的男人上床,他是一点都不相信! “暮暮,你听我说,那条短信里的照片,是别人捏造的,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乔希尧微微松开对她的钳制,耐着性子解释道。 听到他的话,席暮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照片,顿时怒火肆意,“不认识?那是你到处留情,招惹的女人太多了,自己都记不住了吧!” “暮暮!你相信我行吗?”听着她的冷嘲热讽,乔希尧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可就是解释不清楚呢! “不信!”席暮看着他的脸,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乔希尧,我半个字都不信你!” 太阳穴两边突突直跳,乔希尧一脸阴沉,心里又冒起火来,心想这小女人的脑袋是什么构造,这事情明明就是有人故意使坏,她怎么就那么笨,就会上当呢! “席暮,你再无理取闹,我真的生气了啊!”眼见着软语不行,乔希尧假装瞪眼,竖起眉毛,开始威胁她。 席暮心里的怒意正没有地方发泄,此时看着他还敢说这样的话,全身的尖刺咻的都立起来,开始蜇人,趁着他松动的时候,她腾的使出大力,将他压在自己身下,而她则翻身骑在他的身上。 两人的位置转瞬间便颠倒过来,席暮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心里一阵阵拧紧,“你还敢说我无理取闹?” 伸出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席暮含着眼泪,脆弱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乔希尧,你这个混蛋!明明是你出轨,还说我无理取闹?我真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心软!想要找个人出轨都做不到,我真是笨蛋,最大的笨蛋!” “我要离婚!我要离婚!”席暮整个人骑跨在他的身上,理智全无,心灰意冷的吼叫着,发泄着。 躺在她身下的男人,看着她散落出来的肌肤,惬意的眯起眼睛,忽听她喊着要离婚,脸色蓦地冷冽起来,“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纤细的手指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席暮瞪着眼睛望进他的眼底,看着他强势邪恶的脸,脑海中回想着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好想就这样掐死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了断!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却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啊!”倏然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席暮从他身上翻下来,立刻闪开到床脚,远远地躲开他。 耳边回荡着她的话,乔希尧心里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看着她哭的犹如一个泪人,他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忙的走过去,想要将她搂在怀里。 “拿开你的脏手!”眼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席暮厌恶的抬起头,狠厉的眼神盯着他,“离开我的房间,你好脏!” “暮暮……”深深吸了口气,乔希尧眉头紧锁,深感无力,看着她一味的排斥,他心头委屈可又解释不通,“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找出证据给你看,证明我的清白,好不好?” 双腿抱膝的缩在床脚,席暮将小脸埋在膝盖里面,看也不看他,一声也不啃。 乔希尧紧紧盯着她看了半天,见她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动作不动,他暗暗叹息一声,也不想这样和她僵着。知道她今晚情绪激动,他也不敢过度逼迫她,他想着反正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总会解释清楚,只要把那个女人揪出来,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这样想着,乔希尧心里的窒闷好了许多,看看已是深夜,他心疼她折腾一晚上,语气温柔道:“我先出去了。”说完后,他便站起身,走出去将房门带上。 直到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席暮才抬起头,她颓然的倒在大床上,对于他刚刚说过的话,半个字也不相信!这世上哪有男人偷吃完,还会回家和老婆承认的呢?肯定都是抵死不认帐!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都想着那张照片,想着照片中他也用那张吻过自己无数遍的唇,去亲吻别的女人?只是这样想着,她的整颗心都被揪紧,痛的喘不过气来! 一夜辗转反侧,泪湿沾襟,席暮几乎整晚都没有合上眼,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 午夜时分,灯红酒绿的夜店外面,一辆耀眼的红色超跑停在路边。车上的女人,将车子熄火,满脸怒意的走下去。 黛凝穿着黑色的衣服,阴沉着脸走进绯色,她锐利的扫视一周,很快便找到她要见的人。 雪雪穿着制服,手里端着盘子,正要去给客人送酒,不想衣领被人揪住,回头看到是她,脸色咻的一变。 伸手揪着她的衣服,黛凝狠厉的将她拉到洗手间里,将洗手间的门关好,确定里面没人后,她才转头阴狠的望着雪雪。 此时见她脸色阴霾,雪雪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瞅着她的摸样,黛凝心里的怒火翻涌,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质问道:“我让你发匿名短信,你为什么还勒索她?” “那个,我……”看着她狠辣的眼睛,雪雪脸色一白,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黛凝咬牙瞪着她,那双眼睛里都能射出刀子来,“你这个蠢货!留下线索,是等着他来找你?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给你的钱还少吗?你这样坏我的事?”黛凝紧紧揪着她的头发,手下狠狠用力,心口起伏不定。 雪雪听着她的质问,心里不服气。既然那种短信都发了,那么她随便敲诈一笔钱有什么过错?电视里不是都那样演的吗,那些豪门害怕丑闻外泄,都花钱了事,她不过是想要趁机多拿一笔钱而已! 头皮被她拽的生疼,雪雪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回手,疼的都要哭出来,“我不敢了!” “现在说不敢还有什么用?!”黛凝愤怒的瞪着她,心里凉凉的,幸好她暗中让人监视雪雪,却没有想到她还是坏了自己的计划!怪也怪自己只想着找个贪财的人,却忽略掉她的智商! 五指蓦地松开,她的手指间带下来很多头发,黛凝厌恶的甩掉那些头发,抬头警告她,“这些日子你都不要露面,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去!如果有人找到你,问你短信的事情,你都要一口承担下来,不许胡说八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把不该说的,说出来,或者透露一点线索,那么你就小心你的命!” 看着她恐怖的眼睛,雪雪全身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心里开始后怕起来,心想难道那个男人,很厉害吗? “好,我不会乱说的!可是,黛小姐,那我……”雪雪心里害怕,不禁想着探探她的口风。 黛凝扫了她一眼,看着她煞白的脸,隐隐轻蔑一笑,“放心,他不会要你的命!”说话间,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接过支票看了眼,看着上面的数字,雪雪双眼放光,连连点头,“您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多说半个字!” “那就好!滚吧!”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黛凝阴阴一笑,脸上的怒意犹在。 点头哈腰的离开卫生间,雪雪欢笑着跑进更衣室,按照她的话马上收拾东西,很快便离开了绯色找地方躲着去了。 看着走出去的背影,黛凝脸色倏地暗沉下来,她转身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俏脸上布满恨意。都是自己一时大意,将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毁掉! 抽出张纸巾,黛凝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她正要迈步,猛然间感觉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疼的她“啊”的叫了一声,马上弯下腰,蹲在地上。 右腿的膝盖处,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刺疼,瞬间蔓延到整个右腿,酸麻涨疼,不能移动。弯腰蹲在地上好一会,黛凝才忍过那阵疼痛,最近这段日子,右腿总是这样刺疼,起初只是偶尔疼一下,最近这两周却是频频发作! 抬手抹去额头的汗珠,黛凝直起腰,活动下右腿,感觉膝盖那里的疼痛好了许多,她缓了口气,紧绷的脸色也柔和下来。 整理好自己,她拉开洗手间的门,怡然的走出去。黛凝脸上带着巨大的墨镜,往绯色外面走,穿过大堂时,忽然看到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人。 嘴角冷冷勾起一抹嗤笑,黛凝暗叹那个男人的速度果然快,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到人!脚下的步子不停,她快步走出绯色,驾车离去。 …… 连着几天,席暮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就连舞蹈学校都不去上课。看着她整天闷在屋子里,乔希尧心里难受起来,一直试着和她解释,可任由他说破嘴皮子,那小女人就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这小女人固执起来,怎么和自己那么像啊? 下了班回到家,客厅里空荡荡的,佣人们见着气氛不好,都不敢多言。佣人将晚饭端去楼上,很快又原封不动的端下来。 乔希尧看着纹丝未动的餐盘,眉头不禁皱起来,这些天她都不好好吃饭,要是身体饿坏了怎么办?撂下饭碗,他站起来,快步往楼上走去。 推开卧室的房门,只见落地窗前,坐着一道黯然的身影,屋子里弥散着浓浓的酒气。 俊逸的脸庞蓦地沉下来,乔希尧皱着眉头,轻轻走到她的身边,盯着她手里的酒杯,沉声道:“你怎么又喝酒?” 仰头将手里的红酒干掉,席暮看都不看他,双眼依旧盯着窗外,冷冰冰的说道:“我要离婚!”这几天她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句! “休想!”颓然的叹了口气,乔希尧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这样冷硬的否决她! 将手里的酒杯摔向墙角,席暮腾的站起来,转头狠狠望了他一眼,而后她伸手扒拉开他,径自绕过他,往房间外面走去。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望着她的一举一动,乔希尧剑眉紧蹙,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又怕她动怒,只能任由她走开。 眼见着她脚下虚浮,步子不稳,乔希尧摇摇头,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随时护着她。 席暮摇摇晃晃的从卧室走出来,她想要去倒水喝,脚下的步子晃悠,伸脚一个踏空,整个人就从楼梯口栽倒下去。 幸好乔希尧紧跟着她,眼见她摔下去,眼疾手快的将她护在怀里,搂着她让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两人一起硬生生的从楼梯间滚落下去。 “唔!”身体成为肉垫翻滚下来,乔希尧的后脑重重的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立刻肿起一个大包来,疼的他闷哼一声。 席暮被他护在怀里,此时身下垫着他的身体当做垫子,所以丝毫也没有受伤。看着他后脑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她眨眨眼,感觉很解气。 佣人们看到这一幕,都急匆匆的跑过来,将他们两人扶起来,看到他后脑肿起的包,立刻有人打电话去请医生。 席暮看着众人忙碌起来,心里很冷漠,看着他后脑肿起的大包,她不禁得意,心想这就是报应,让你欺负人?! 喝了一杯温开水,席暮半点犹豫也没有,白了他一眼后,便转身上楼去了。 看着她目不斜视的走远,乔希尧脸上的痛苦神色舒缓下来,他揉揉紧蹙的眉头,叹息一声,心想苦肉计这招也不好用啊! 吩咐佣人煮好粥,乔希尧端着餐盘上了二楼。推开紧闭的房门,他缓步走进去,“暮暮,喝点粥?” 席暮洗好澡从浴室出来,正好看到他端着粥走进来,看着他讨好的端着饭碗走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饭碗端起来,一下子扔出去,她走到他的面前,淡淡扫了他一眼,而后都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伸手将他推出去。 “出去!”席暮不由分说的将他推出去,小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砰”的一声,门板重重关上,乔希尧看着紧紧关上房门,只觉的哭笑不得。自己运筹帷幄,面对再刁难的客户,他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可处理起自家的家务事,怎么就一塌糊涂呢? 伸手耙了把头发,乔希尧脸色阴鸷,锋锐的下颚紧绷。找一个人就这么慢吗?这些人都是白吃饭的么,什么办事效率啊? 无可奈何的看着紧闭的门板,乔希尧明白在没有找到人之前,里面的小女人是不会听他解释的,所以他也不再纠缠,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早起,席暮起床后,一个人独自坐在卧室发呆。这几天他明里暗里都在解释自己是无辜的,可她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张香艳的照片,再加上他之前的不良史,所以她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这样一琢磨,席暮心里的怒意翻涌起来,她看看时间,马上打开衣柜,挑选中一件暴露的衣服。精心的装扮好自己后,对着镜子里,看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自己,她满意的勾唇一笑,妩媚妖娆。 哼,出轨自己做不到,去夜店总行了吧?是谁规定只能男人去潇洒的?女人一样也可以去寻找快乐! 风情万种的走出卧室,席暮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直接出了别墅,独自拦车远去。 天色暗沉的时候,白色的迈巴赫行驶回庭院中,乔希尧下了车,立刻察觉出气氛不对劲。 “出了什么事?”扫了眼神情紧张的佣人们,乔希尧脸色阴沉,低声问道。 佣人看看他的脸色,不敢隐瞒,只好如实回道:“太太傍晚出门去了。” “去了哪里?”伸手松开衣领的扣子,乔希尧坐在沙发上,揉着紧蹙的眉心。 佣人怯怯的观察着他的脸色,斟酌着用词,“太太穿的很漂亮,去……夜店了!” 深邃的眼眸凌厉的抬起来,乔希尧薄唇紧抿,眼底升起一股怒意。不多时候,他拿起车钥匙,阴霾的沉着脸,直接开车驶出别墅。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行驶在暗夜中,乔希尧踩足油门,飞速飚车来到绯色。将车子停靠在车位上,他急匆匆的走下车,快步往里面赶进去。 …… 绯色,喧嚣迷乱。 一楼开敞的舞池里,灯光闪烁,音乐劲爆。扭动中男人和女人都暴露出糜烂的堕落,那相拥的肢体,以及混杂一起的交缠,情迷沉沦。 中间的舞台上,一抹妖娆的身姿扭动,她身上穿着件暗红色的贴身短裙,裹臀的真丝裙子恰好的勾勒出她起伏的线条。那张素颜的脸颊上带着绯红,反而更谈一种清丽的引诱。 偌大的舞池里,她舞姿妖娆,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吸引着所有男人的目光,清纯艳丽的好像坠入凡间的仙子。 乔希尧站在舞池外面,定定的望着她魅惑的摸样,终于明白佣人说她穿的很漂亮是什么意思?她竟然敢穿如此暴露的衣服,来这样都是男人的地方?难道她没看见,这群狼一样的男人们,个个都死死盯着她看?想要将她生吞活剥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乔希尧双眼突突冒火,望着舞池中扭动的如蛇一样的女人,心里的怒意滔天!他站在舞池外面,直直的盯着她,倒是想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席暮披散着长发,扭动在舞池中,汗流浃背,她柔软的身体,随着劲爆的音乐婉转成各种妖娆的姿态。那双乌黑的晶亮眼眸微微眯着,好像一只庸懒的猫儿般诱人。她尽情的发泄着心底的怨怼,想要借此麻痹自己,让她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她甩着头发舞动在耀眼的灯光下,身边围绕的男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她沉醉的跳着,释放着…… 乔希尧一直站在舞池外面,早就有人看出苗头不对,识相的都退出舞池,远离是非之地。 不多时候,席暮看着自己身边奇异的空出一个圈,立刻察觉出异样,她喘了口气,望过去,果然见到站在舞池外面,屹立着一脸阴鸷的男人。 舞池中射灯忽明忽暗,席暮望着他眼底的怒意,心里暗爽,回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后,她转过头不去看他,继续跳舞。她那软软的小蛮腰不停地扭动,硬生生的勾出男人心底的那把火! 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阴森的笑意,乔希尧眼眸微沉,对于她的挑衅燃起一股征服欲,他冷笑着朝她走过去,双臂猛然一收,便将她整个人轻松的搂在怀里。 擒住她的身体,乔希尧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推,转眼就将她挤入舞池后面的暗角,那里有一处放置杂物的空间。 哗啦一声,男人肩膀一动,暗角处的黑色丝绒拉帘,霎时被拉上,遮住的密不透风。 席暮整个人被他压在墙角里,她抬起头,眼底映入的是他俊逸的发怒脸庞。 “非要惹我生气?”抬起她的下颚,乔希尧低着头,薄唇靠近她的唇瓣,他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唇边,痒痒的刺激着她。 盯着他嘴角的那抹邪魅笑容,席暮心里慌乱起来,心虚的用双手推抵着他的胸膛,“放开我!” 幽暗的灯光下,她的脸颊绯红,那张俏丽的脸蛋涣散出迷人的光泽,那双纯澈的水润眼眸更是盈盈闪动,勾引着他的心魄,这样的她,他怎么还能放手? 低下头,薄唇吻上她的红唇,将她的惊呼声全数吞进肚子里去。 唇上一阵温热,那种熟悉的味道传来,他的火舌强势的挤入她的嘴里,疯狂的卷着她的小舌,紧紧吸允着,将她的口中的甜蜜吞咽下去。 后背抵着冰冷的金属板,席暮瑟缩了下肩膀,身前压着他火热的身躯,这两种极致的刺激让她眩晕,喝下的红酒此时开始发挥效力,随着她扑通乱跳的心,挥发出来。 “唔!”唇瓣上一阵刺疼,席暮睁开眼睛看着他,见他眼底闪烁的野兽一样的光芒,额头溢出冷汗,他在啃咬她柔嫩的唇,贝齿紧紧咬住唇肉,一阵阵刺疼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传来。 席暮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挣脱不掉,她的双手横亘在两人的身体之间,感受着他健硕的滚烫胸膛,她的心跳更快,心里更加紧张。 放在腰间的手臂一阵收紧,席暮感觉出不对劲的时候,男人已经将她碍事的双手拉起来,固定在她的头顶上,而他腾出的那只手,已经伸进她的裙子里面,肆意往上摩挲起来,“这里是酒吧!” 眼见着他的眼眸染满欲望,席暮一惊,混沌的脑袋反应过来,紧张的脸色煞白。如今他和她所处的地方可是人来人往的酒吧舞池后面啊,前面就是成群跳舞的人,他们二人在后面,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觉! “乔希尧,快放开,放手啊!”身体传来他火热的温度,席暮暗暗咬牙,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穿这样短少的衣服,太没有保护性能了! 望着他眼底闪动的炙热,席暮心里哀嚎一声,真的想要撞墙,这男人发起情来,完全不分地点场合啊!连这种地方,他都有“兴致”?! 隔着那道黑色的丝绒帘子,席暮看不到外面,其实早在乔希尧将她推进来的时候,舞池中跳舞的众人,便都被人暂时驱赶走,偌大的舞池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劲爆的音乐依旧。 身上穿着的红色短裙,已经都被他掀起来,他火热的手掌,抚摸着那细腻的肌肤,俊脸沉迷魅惑,乔希尧紧紧盯着她看,望着她急促的呼吸,紧绷的神情,他心里的玩味更大,她越是不要,他就偏要在这里做!这样她才能长记性,以后不敢再来这样的地方胡来! 酒精的后劲涌上脑袋,席暮被他揉在怀里,更被男人上下其手,她的身体渐渐发软,使不出力气。敏感的地方被他挑逗抚摸,身体也慢慢起了变化,情不自禁随着他的动作分泌出湿润。 乔希尧看着灯光下晶莹的手指,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一抹邪魅的光芒,他把手指举到她的眼前,低声道:“看,你的身体多热情?” 席暮迷蒙的睁开眼睛,此时看着他手指间那些湿滑,她的脸颊蹭的红透,整张脸都火烧起来,心里羞愧难当,只能愤愤的咬牙呵斥道:“流氓!” 紧抿的薄唇忽然溢出轻笑声,乔希尧用身体紧紧抵着她,他健硕的胸膛之下,是她柔软细滑的身子,让他俊脸涌现出一股难言的急迫,他收回举在她眼前的手指,开始攻城略地,“流氓就流氓!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懂吗?” 乔希尧眯着眼睛,好笑的看着她瞬间暴怒的脸,幼稚的心里得意的笑起来,他将手指伸到她的双腿间扒拉开她薄薄的小底裤,而后他的身体强势的挤入,瞬间将她的紧致贯穿。 “啊!”身体蓦然被他填满,席暮尖叫一声,过多的湿润并没有让她感觉出疼痛,只是对于他的大胆行为感觉震惊,这不要脸的男人真的敢在这里要她?! 那种温热极致的裹紧,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炯亮的双眸霎时充满暴虐,身体里面的邪恶因子被禁锢太久,此时都破体而出,叫嚷着发挥作用。 身体被他撑开,任他予取予求,软糯的身子被他抱在怀里,随着他的动作摊开到最大限度,那种饱满的刺激,让她忍不住一阵阵收紧,刺激着她身体里面的男人,两人都控制不住的沉沦。 脑袋软在他的肩膀上,席暮全身虚脱的抱着他的脖子,小脸绯红,大口喘着粗气,她用手掌唔着嘴,将已经逼到嘴边的尖叫声咽下去,不敢叫出声,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神经过度的紧张,身体反倒更加敏感起来,终于在他一阵快速的运动下,席暮哭着喊出来,身体最深处传来一股极度的欢愉。 不多时候,乔希尧抱着怀里昏沉的小女人,将身上的外套包裹住她,然后抱着她从幕帘后面走出来,在众人暧昧无限的眼光中,将她带出绯色,开车火速往家里赶去。 白色的迈巴赫开回别墅中,乔希尧将车子停好,弯身将车里的小女人抱下车。 怀里的小女人早就已经清醒过来,只不过羞愧的不敢抬头,此时回到家,看着他又将自己抱起来,席暮立刻害怕,扭动着双腿就要蹦下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真的能走么?你的腿还有力气?”坏笑的看着怀里的人,见她闻言脸颊红透,乔希尧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惬意一笑。 如果手里有把刀,席暮真的会杀了他!看着他那张妖媚邪气的俊脸她狠狠抬起手,一巴掌拍过去,可是男人反应敏捷,脑袋微侧,轻松的躲过她的偷袭。 “谋杀亲夫啊?”将她放下来,乔希尧低头望着她,想起她刚刚挥出的那一拳,心里不满。 月光下,男人的脸颊俊逸,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灿如星辰,席暮看的心里一慌,忙的别开头,不敢在和他对视。 气愤的伸手推开他,席暮含怒走进别墅,看着佣人们诧异的眼光,她后知后觉的低下头,看着里面散落的裙子,顿时有种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的羞愧。 里面的红色裙子,下摆已经紧皱,一侧肩上的吊带被撕烂,垂下来晃荡在胸前,而她白皙的脖子上布满红色吻痕,乌黑的长发凌乱,汗湿过的头发,还有几缕贴在脸颊边上,任谁看到她这幅摸样,都能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 “嗷!”席暮哀嚎一声,全身的汗毛都竖起,这一次,她真的是没脸再见人了!她双手裹紧披在身上的外套,低着脑袋往楼上走,可是双腿间虚软无力,想要走快点又怕跌倒! 乔希尧紧随着她的步子走进来,看着前面颤微微往楼上逃的小女人,他心情无比的舒畅,嘴角的笑意强势魅惑。看着佣人们惊讶的目光,他俊脸微扬,厉声道:“都回自己的房间去,今晚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 “是!”守候的佣人们,此时都缓过神来,俱都心领神会的转身,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好。眨眼的功夫,整栋别墅里面,清净的好像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听到身后他的声音,席暮上楼的动作顿住,她满脸羞愤的回头看了眼,却只看到双眼冒光的男人!天哪,怎么不来一道闪电,把那个男人劈死吧! 眼底映入他走过来的身影,席暮心里一阵慌张,忙的快步往上,想要跑回自己的卧室。可她脚下不稳,双腿使不出力气,重心一个不稳,身体狠狠往前栽倒。 腰间缠上一双有力的手臂,她的身体被揽入到温暖的怀抱里,耳边擦过一阵温热,紧接着便响起他邪恶的声音,“老婆,急什么,还没吃饱是不是?” 看着他压过来的身体,席暮倒吸一口气,愤然的瞪着他,心里的怒火起伏翻涌。没有像他如此,这么欺负人的吧?真的把她当做软柿子,想捏就捏吗?姑奶奶也是有脾气的! 席暮盯着他眼底的得意,心底冷冷笑起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做嗳吗?她还就不怕了!好吧,既然他想要,她就奉陪,看看谁先求饶,反正她也不出什么,出的人是他!他不就是因为在自己身上没有吃饱,才会去外面偷吃么?拼了,这次一定让他吃个够! 脑海里忽然想起曾经在网络上看的名言,防止小三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老公榨干,榨到一滴不剩! 暗暗算计好以后,席暮满意的勾唇浅笑,走廊上壁灯幽暗,衬得她的笑容越发柔媚,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猛然将他的脑袋压低,媚眼如丝的呵着热气,喃喃低语,“老公,要我!” 乔希尧原本只是想逗弄她玩,可这时候看着她妩媚的眼睛,大胆的挑逗,俊脸霎时僵硬住,而后疯狂般的扭曲起来。伸手捏着她的下颚,他迫切的低下头,吻上她红润的唇,伸手将她披着的外套扯下,远远地丢到一边去。 火热的激情再度被点燃,男人强健的身躯,将她抵在走廊的墙壁上,很快就将她就地正法一次。因为她的挑逗,乔希尧身体里面的邪恶,全数爆发出来,再也抑制不住。 眼底的柔情都被兽性取代,他幽深的眼底冒着猩红色的光芒,盯着她香滑的身子,真想一口将她吞下去,吃到肚子里面。 吻,变的肆虐,啃咬。 乔希尧将她抱在楼梯上,让她坐在楼梯的扶手上,分开她的双腿,狠狠贯穿她。 “啊!”这样的高度让席暮一阵眩晕,身体没有依附,她只能伸手搂紧他的脖子,被他折磨蹂躏,炽热的刺激,渐渐让她害怕起来,她软着嗓子求他,呜咽的说了半天,男人才将她抱起来,回到卧室。 卧室的门板重重的关上,席暮还来不及喘口气,强势的男人便又闯进来,将她按在门板上,狠狠深入,胸腔里的空气都顺着他的动作被挤出去,她小脸绯红,额头上的汗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淌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楼梯到卧室,从门板到浴室,从浴室到梳妆台,最后来到阳台的时候,席暮整个人已经好像被放在岸上的鱼,小嘴只能一开一合的喘着气,一个字都说出不来了。 身体暴露在寒凉的空气中,席暮睁开迷蒙的眼睛,望着深埋在她身体里的男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身体的融合,让她欢愉,可她的心却找不到方向,不知道是应该靠近他,还是远离他! “暮暮……”气息混乱间,乔希尧把俊脸紧贴上她的耳边,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低喃道:“暮暮,叫出来好不好?我喜欢听你叫!” 身体已经开始吃不消,席暮无力的瞪着在她身上起伏的男人,郁闷的想,他怎么一点都不累呢?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根本不成立,他一点不累,累倒的人反而是自己! “希尧……”敏感处一阵收缩,在他激烈的动作中,席暮只感觉眼前闪过一片白光,身体溢出一股暖流,在那极致的颤抖中,她呜咽的哭出声,沙哑的嗓子尖叫一声,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昏厥在他的怀抱里。 将怀中晕厥的人抱进卧室,乔希尧将她抱进浴室清洗,将她的身子清理干净之后,他自己也快速的洗好澡,而后将她抱到大床上,两人一起躺好。 将丝被盖在身上,又调好空调的温度,乔希尧满足的吻着她的嘴角,俊脸泛着餍足之后的精光。今晚总算是酣畅淋漓,这些日子还真是憋坏了,所以才会这么失控的要她! 看着远方天际泛白,乔希尧忙的搂紧她,两人亲密相拥着睡去。 彻夜纵欲,第二天自然是睡到日上三竿,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乔希尧缓缓睁开眼睛,听见手机的响动,他摩挲着拿起手机,接听。 “总裁,人找到了!”电话那端,助理沉声汇报。 听着电话里面的汇报,乔希尧咻的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好,我很快就到!”紧蹙的眉头松弛下来,他含笑挂断电话,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转头望着身边犹自沉睡的小女人,乔希尧微微笑起来,眼底满柔情,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看着她锁骨处布满的吻痕,他有些心疼,暗恼自己的粗暴。 眼神温柔的滑过她的脸,乔希尧脸色咻的一变,脑海中闪过什么,他忙的伸出手摸上她的额头,试探着她的体温,好在掌心下的温度正常,并没有异样。 暗暗松了口气,乔希尧正要下床,却感觉身后的小女人动了动,他回过头,便看到她眼皮颤颤,而后那双乌黑的眼睛,一点点的睁开,羞恼的望着他…… 125 水落石出 晨光暖融的卧室里,巨大的双人床上,女人睁开眼睛,看着身边袒露的男人后,脸色立刻煞白,她伸手揪着被子,厉声吼道:“乔希尧,你又用强的?!” 乔希尧半支着身体,眼见她睁开眼就歇斯底里的喊叫,看着她睡眼惺忪的娇态,只觉的她摸样可爱极了,心里一点怒气都没有。 见他嘴角含着笑意,席暮心底怒火更甚,她蹭的坐起来,不想快速的动作牵扯到下身,疼的倒吸一口气,“嘶!” 酸涩的身体直不起来,席暮瞬间又倒回去,躺在床上看着他压下来的俊脸。 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脸蛋,乔希尧柔柔一笑,语气温柔:“老婆,你又冤枉我?昨晚的事,你都忘记了么?” “……”席暮仰起头望着他,忽闪的眼眸眨了眨,脑袋里开始回忆起昨晚的画面,待到想清楚那些糜烂的激情后,她煞白的脸颊“腾”的红透,一直红到耳根。 “想起来了吧?”见她呆呆的摸样,乔希尧抿唇一笑,惬意的拍拍的头顶,揶揄道:“你老公可没有那么小气,不会生你气的!” 双手紧紧揪住被子,席暮将脑袋缩在被子里面,不敢露脸,只露出黑乎乎的头发。 看着她羞涩的娇怯,乔希尧心情大好,先是闷笑,而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大笑,爽朗的笑声传遍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躲在被子里的席暮,听着他那舒心的笑声,心头的火立刻燃烧起来,不用看他,都能想象到他那得瑟的样子。卯足一口气,她咻的坐起来,拿起枕头就往他脸上捂去。 “唔……”冷不丁被她偷袭,乔希尧被她用枕头按住俊脸,笑意却不减。 眼见着制不住他,席暮也没有了斗志,她将枕头甩出去,嗷的一声,栽进枕头里,满心挫败! “好了!”见她真的要急了,乔希尧见好就收,不敢在逗弄她,伸手捏捏她的臀,眯着眼睛道:“快起来,我要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席暮转过身,含怒瞪着他,质问道。 将她从被子抱出来,乔希尧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抱到浴室,边走边说道:“能证明我清白的人!” 席暮一愣,回过神后,已经男人带进浴室,强势的任由他摆弄。 洗漱之后,他们两人来到楼下,刚刚走进餐厅,席暮便发觉家里的气氛尤其诡异。 佣人们见到他们二人,个个都低着脑袋,不敢吱声,默默做事,偶尔看到他们的时候,那些人脸色都极其不自然,有的年龄小的女佣,脸色还红红的! 直到此时,席暮才终于明白,她在这个家里的形象算是彻底毁透了,早已无法挽回! 看着对面低头优雅吃早餐的男人,席暮心里的怒意翻涌,抬脚对着他的腿就是狠狠一脚,重重的踢过去,凝着他的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乔希尧,都是你干的好事!” 感受到她的怒火,乔希尧不紧不慢的抬起头,微笑的望着她,忽然沉声道:“那我们以后,小声点!” “噗——” 席暮嘴里含着的牛奶,全数都喷出去,她俏脸憋的通红,这次真的低下头,默默无语。 对面的小女人埋着脑袋,就快把脑袋扎进到盘子里,瞅着她脸颊的绯红,乔希尧邪魅的站起身,拿着餐巾走到她的身边,抬手将她嘴角的奶渍擦去,而后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出门,亲自开车离开别墅。 …… 一路上,席暮断断续续听他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虽然满腹疑问,但是听他说已经找到那张艳照中的女人,她还是想要见见那人,亲自求证一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车子开到绯色外面,助理早就等候着他们,看到他们赶来,急忙迎上来,将他们带进里面去。 白天绯色不营业,只有工作人员在做着准备工作。 带着她踏进这里,乔希尧脸色沉凝,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席暮随着他的脚步往里面走,路过舞池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望过去,脑海中回想起昨晚的画面,她脸颊猛的蹿红,低下了脑袋。 感受到她脚下的步子顿了下,乔希尧回头看着她红着脸低头,立刻明白过来,他低低笑了笑,伸手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快步去到二楼。 二楼的VIP包房中,此时聚着很多人,在靠墙的角落里,蹲着一男一女。 推门走进来,他们坐在沙发中,席暮狐疑的望过去,只看到墙角蹲着的两人很陌生,不过那个女的,细看之下,似乎好像是那张照片的人。 助理命人将那两人从角落揪出来,推到乔希尧的面前,沉声道:“总裁,就是她!” 那个叫雪雪的女人怯怯的抬起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立刻脸色煞白的低下头,心里害怕起来。 “是你自己说,还说我找人撬开你的嘴?”乔希尧坐在沙发上,双腿交迭,他微扬起下颚,双目灼灼的盯着她。 雪雪听见他的话,吓的一个激灵,却还是想要垂死挣扎,“说,说什么?” 乔希尧手指微微抬了下,俊脸上闪过一丝寒光,站在边上的黑衣保镖看到他的示意后立刻上前,不由分说的将雪雪身边的男人按倒地上,疼揍起来。 “啊!”男人被保镖按在地上,一通拳打脚踢,马上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喊,“雪雪,你都干了些什么,赶快说啊!我要被他们打死了!” 席暮坐在他的身边,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惊讶,不知不觉的伸手缠上他的胳膊,低低叫了声,“希尧……” 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乔希尧见她脸色不安,忙的低头在她耳边道:“放心,我有分寸!” 雪雪跪在边上,被保镖钳制住不能上前,她吓哭了,也不敢在做抵赖,“乔少,事情是我做的,和他无关,你放了他!” 修长的手指扬起,乔希尧示意保镖住手,挑眉望着她,沉声道:“放了他也行,给我说实话!” 看着男友被打的鼻青脸肿,雪雪忙的跑过去,伸手扶住他,“阿成,你没事吧?” 阿成勉强抬起头,看着身边这些人,立刻低斥她,“你倒是快说啊!难道你真的想害死我?”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雪雪喘了口气,抬头望着他们,悠悠道:“那晚我看到您一个人来喝酒,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所以就趁着您喝醉的时候,偷拍张您的照片,等我回去后,用软件将照片处理了下,就变成后来我发给乔太太的那张!” 困难的吞咽下口水,雪雪暗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乔少,我错了!我是一时财迷心窍,想要勒索你们,所以才会发短信的!” 席暮坐在那里听着,心里慢慢冰冷下来,原来那张照片是软件合成过的,难怪照片中乔希尧的脸是扭着的,还闭着眼睛! “你怎么会有我太太的手机号码?”乔希尧单手扶着下颚,锐利的眼眸散发着精光,他审视着雪雪的脸,眼底幽深一片。 雪雪眼波微闪,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她悄悄吐了口气,心想还是戴小姐有先见之明,早就给她套好词。按照事先交给的话,她照搬出来,“那晚你醉了后,手机一直响,我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您太太的,所以我就记下来了!” 气氛一下僵硬下来,乔希尧背靠着沙发,只是紧紧盯着她看,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席暮呆坐在那里,此刻也安静下来,她将事情的经过前后联系起来,也发觉出蹊跷。心中唉唉叹息一声,如今回想着那张照片,其实不过是脸贴的很近而已,她怎么就会直接联想到上床呢?现在听到雪雪的话,她慢慢垂下头,手指不安的摆弄着衣摆,心知这次真的是错怪他了! “你在撒谎!” 蓦地,空气中传来男人一声冷叱,乔希尧挑眉望着她,口气凌厉如刀。 雪雪刚刚松了口气,猛然听他这么说,脸色咻的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后背惊出一阵冷汗。不过好在黛凝曾经找过她,所以她强自镇定,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乔希尧扫过雪雪,眉头轻扬,保镖们再度上前,又把那个男人按住。 眼看形势不对,雪雪吓坏了,她忙的爬到席暮腿边,哭着喊道:“乔太太,我说的都是实话!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求求您!” 席暮看着这场面,心立刻就软了,事情既然是一场虚惊,而她不过是贪钱,现在解释清楚了,也犯不着置人于死地! 伸手抓住乔希尧的胳膊,席暮皱着眉头,急切说道:“希尧,不要再打了!放过他们吧!” 保镖们刚要动手,看到他扫过的眼神,立刻站在一边,乔希尧看看身边的小女人,见她紧张的脸色发白,不禁柔柔笑起来。她就是心地善良,容不得半点暴戾! “好吧!”迫于她在身边,乔希尧不忍伤害她,也不想让她看到什么太过阴暗的东西,所以语气柔软下来,“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 听见他这么说,雪雪登时松了口气,连忙对着席暮千恩万谢。 撂下这句话后,乔希尧伸手牵过她的手,带着往门外走,脸色阴沉沉的。对于那个雪雪的话,他敏锐的觉察出哪里不对,可是一时又想不出破绽。 助理紧跟着他们走出来,乔希尧转身对着助理低低吩咐了什么,助理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忙的按照他的指示去办事。交代好一切后,他才带着席暮出了绯色,开车回到别墅。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佣人们见他们回来后,忙的将晚饭摆好。坐在餐桌前,席暮心里闷闷的难受,事情虽然水落石出,可她却更加难过,先前对于他的指责和辱骂,以及她为了报复做出的那些事,如今一件件回想起来,真的让她无地自容,感觉愧对她! “我吃饱了!”匆匆扒拉几口饭,席暮实在是没有胃口,窘迫的放下筷子,她不敢看他的脸色,急忙跑回自己的卧室。 等到她逃跑以后,乔希尧缓缓溢出一抹笑意,心里如释重负。事情总算解释清楚,以后不用受她气,也不用看她脸色了! 用过晚餐之后,他也匆匆回到卧室,心想着该去教育下这个小女人,让她没事小题大做,对自己半点信任都没有?! …… 二楼的卧室中,席暮洗好澡以后,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回想着今天的事情经过,她眼眶酸酸的,想要落下泪来。紧紧是因为一张照片,她就能如此猜忌他,不信任他,还蛮不讲理的诬陷他,这样的自己连她都觉得讨厌? 难道爱情真的可以摧残一个人的理智,让她遇见事情都不去思考,一味的盲目? 想着这些天对他冷言冷语,想着他讨好关心不断地解释,席暮心里真的好心疼,那晚她喝醉酒,从楼梯上摔下去,他紧紧搂着自己,硬是让自己磕到脑袋肿起一个大包,也没有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越是想着他的好,她心里越愧疚,悔恨极了! 左思右想,她从床上下地,穿上拖鞋打算去找他谈谈,她急匆匆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却不想看到他正巧也走到她的门外,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 “晚饭都不好好吃,快把牛奶喝了!”乔希尧自顾走进来,手里端着杯热牛奶,他走到床边,却发觉她还站在门边,动也不动。 看着他端着牛奶走进来的身影,席暮眼眶刷的一下子红起来,她低下头,忍着落泪的冲动,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不敢走过去。 见她耷拉着脑袋,乔希尧微微一笑,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走到门边将她拉过来。坐在床边,他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含笑望着她,乔希尧伸手拿过牛奶杯,放进她的手里,温柔道:“趁热喝!” 手中传来牛奶的温热,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很乖巧的端起杯,一股脑的将牛奶都喝掉。 幽深的眼眸凝着她嘴角残留的奶渍,乔希尧挑挑眉头,不禁溢出一丝坏笑。低头,用舌头滑过她的唇边,将她残留的奶汁吸允干净,顺便吻过她的唇瓣。 席暮脸颊蹭的红起来,不过她任由他摆弄,没有抗拒他的触碰。感受到她的温顺,乔希尧舒心的叹了口气,双臂用力收紧,将她搂在怀里:“暮暮,你有话对我说吗?” 秀眉紧紧皱起来,席暮依偎在他的怀里,眨眨眼,嗫嚅道:“对不起!” 听着软糯糯的那三个字,乔希尧感觉心底的怨气一下都散去,薄唇含着满意的笑容,他吻吻她的额头,伸手牵起她的无名指,与自己的无名指合并在一起。 橘色的灯光下,那两枚结婚钻戒闪亮,钻石耀眼的光芒璀璨,乔希尧轻抚着彼此的戒指,语气沉凝下来,“暮暮,我们是夫妻,是要相互守候一生的人,所以我们要彼此珍惜,不能动不动就说离婚?”想起她先前一直喊着离婚,他心底极为不高兴。 席暮紧咬着唇,自知理亏,不敢辩解,只是默默地点着头。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彼此信任,不离不弃!”乔希尧紧紧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和她说,诉说着他心底最真挚的情感。 “老公……”他最后的那句不离不弃,让席暮深深感动,心里的动容好像热浪,一波波袭来,霎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她缩着脑袋靠在他的心口处,乖乖的摸样,惹人怜爱。 乔希尧难得见她如此柔顺乖巧,心里暗暗得意起来,便开始滔滔不绝,循循善诱的教导她。不过他越是晓以大义,席暮也是心里愧疚,觉得对不起他,所以便开始耍赖。 “我困了!”终于在他的连串轰炸下,席暮坚持不住,使出杀手锏,甜腻腻的撒娇。 被她狡黠的摸样逗笑,乔希尧邪魅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好啊,那一起睡吧!”说话间,他抱着她,两人一起倒在那张大床上。 席暮被他搂在怀里,眼见他躺在床上赖着不肯走,心里有些慌张,虽然误会解开,但是先前他的恶劣行为,还是让她心有余悸,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 “不行!你回去自己的房间!”伸手往外推推他,席暮皱着一张脸,负气的背过身,用后背对着他。 看着她还是有些抗拒的动作,乔希尧无奈的叹口气,暗恼自己的以前的行为过激,终于自食恶果。不过他晶亮的眼眸转转,也开始撒娇装可怜。 伸手将她柔嫩的身子搂在怀里,乔希尧将她抱住,将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低声喃喃道:“妈妈失踪这么久了,附近海岸我派人反复打捞了三遍都没有线索!暮暮,别和我闹了,好不好?” 背对着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席暮静静听着他的话,俏脸也涌起一抹黯淡。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她心底柔软起来,慢慢翻过身,朝着他靠过去。 乌黑的眼眸望着他有些憔悴的脸,席暮心里一阵收紧,心疼起来。将小脑袋往他怀里蹭蹭,她撅着小嘴依偎进他的怀抱里,伸手搂着他的腰,柔声道:“那我们搂着睡,不过只是睡觉,不许做别的哦!” “好!”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乔希尧宠溺的摇摇头,伸手关掉床头灯,紧紧搂住她,两人亲密相拥。虽然计划没有得逞,但是她能够允许自己的亲近,那么想要恢复以前的甜蜜,还会远吗? …… 一夜好眠,第二天晨光大亮,席暮是被一阵腹痛折磨醒过来的。小腹部,一阵紧似一阵的坠疼,她睁开眼睛,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伸出手正要推醒身边的男人,却感觉从双腿间,流出一股温热的滑腻液体。 “怎么了?”感觉出身边的她不住的扭动,乔希尧敏感的睁开眼睛,果然见到她脸色苍白,神情不对。 “我……”席暮蜷缩着身子,双手按住腹部,脸颊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眼见着她如此,乔希尧蹭的坐起来,脸色大变,他伸手撩开被子就要抱她下床,却在掀开被子的瞬间,看到她身下溢出的鲜血,“暮暮,你哪里痛,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肚,肚子疼!”席暮咬着唇,脸色煞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看着她流出的鲜红色血迹,一向沉稳的男人,立刻手忙脚乱,乔希尧腾的跳下床,胡乱的穿上衣服,也给她套上衣服后,抱着她夺门而出。 身体虚弱,席暮疼的直喘大气,看着他满脸焦虑的抱着她跑上车,她心里暖暖的,忽然就不想解释,坏坏的想要让他紧张下,看着他惊慌无措的可爱摸样! 白色的迈巴赫飞速行驶,几乎是飚车开到孝仁医院。 乔希尧慌忙的将车子停下来,打开车门抱着她就往医院里面冲,俊脸苍白无色,嘴里大吼着:“来人,快点来人!” 男人俊朗的身影抱着她直接冲进救护室里,完全不顾护士的阻拦,乔希尧面色阴霾,那气势汹汹的摸样,将医生护士吓得都不敢多说话。 看着他如此的行为,席暮暗暗后悔起来,她忙的想要解释,可是腹痛加剧,这次是真的疼的说不出话来。 乔希尧在急救室闹的快要翻天,众人都拦不住,直到刚刚做完手术出来的秋辰赶过来后,事情才算平息,“秋辰,快看看我老婆,她流了好多血!” 秋辰手术服还来不及换,听到他的话也是一惊,赶紧跑进急救室,他细细查看躺在病床上的人,一番详细的诊断下来,结果却让众人瞬间无语凝噎! 痛经! 医院的病房里,秋辰双手放在裤兜里,斜着眼睛看他,沉声道:“乔太太是痛经!经期痛经!” “什么?!”听着他的话,乔希尧瞬间眉头直立,俊脸上闪过一阵愠怒。他转头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女人,见她缩着脑袋不说话,心里腾腾的冒火! 这死丫头,敢情是拿他开玩笑呢?! 乔希尧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双目含怒的瞪着她,心口激烈的起伏,果然啊,这女人就是不能宠? 即使低着脑袋,席暮仍然还能感觉出对面射来的那道凌厉目光,她心虚耷拉着脑袋,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想起他刚刚慌乱的表情,真是好玩死了! 那双锐利的眼眸,精准的攫住她嘴角扬起的笑容,心里的怒火蓦地就被她那一笑给笑没了,乔希尧察觉出自己的变化,后背猛然出了一层冷汗。难道古时候那些昏君们,都是和他此时一样的心情,愿意为了美人一笑,做任何事?! 收敛起脑袋里的胡乱念头,乔希尧缓了口气,想起她早上流的血,心里还是不放心,坚持还是要给她做个详细的检查。 看着他如此小题大做,秋辰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让人带着席暮去拍了B超片子。 半小时后,院长办公室。 书桌前方,秋辰端坐其中,他看着护士送来的B超片子,脸色温和,“没什么事!估计是她最近睡眠不好,饮食不当,才会造成痛经,以后多注意就没事的。” 乔希尧坐在他的对面,听他这么说,回想着她最近这段时间闹的事情,心里叹息一声。他皱皱眉,眼眸微闪,忽然想到什么,就多问了句:“上次流产后,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吧?” 流产?! 秋辰脸色蓦地一惊,他拿着B超单子的手指蓦地收紧,清俊的脸庞闪过异样之色。低头,将病历翻开,他大概浏览一遍,果真看到半年前,席暮在自己的医院做过流产的记录。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秋辰眼底一暗,脸色几变,不过很快便掩饰道:“没什么影响!” 对面坐着的男人何等精明,乔希尧锐利的察觉出秋辰的异样,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滑过一道暗芒。 不多时候,乔希尧走出院长办公室,带着席暮离开医院,却开车转往另外一家医院。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秋辰颓然的扶着额头,脸色沉凝下来。病历记录上写着席暮在自己的医院做过流产,可刚刚拍的B超单子,她的子宫壁完好,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门板被人叩响,秋辰抬起头,直直望着走进来的人。 “院长!”妇科的张医生走进来,不安的低着脑袋,站在他的对面。 “啪”的一声将病历丢在她的面前,秋辰脸色阴沉,冷冰冰的开口,“张医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病历?” 张医生拿起他丢过来的病历,看到席暮那两个字时,脸色猛地一变,矢口道:“院长,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秋辰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将手里的B超单子指中给她看,“还敢说谎?” 眼前的B超结果让她慌乱起来,张医生立刻支吾着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我,院长我……” “实话实说!”秋辰脸色震怒,将手里的B超丢在她脸上,语气不善,“否则我立刻报警!” 张医生听他这么说,害怕的瑟瑟发抖,急忙不敢在隐瞒,“不是我,是黛小姐!她给我一笔钱,吩咐我如果有个叫席暮的女人来查体,就说她怀孕了!后来那个席暮被送入医院,也是黛小姐吩咐我接手,让我谎称她流产!” 墨黑的瞳孔一阵收缩,秋辰惊讶的瞪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他只觉的心脏的位置刺疼,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院长?”张医生见他脸色痛苦,小声叫他,“院长,我真的是按照黛小姐的吩咐行事……” “出去!”秋辰移开视线,脸色兀自阴沉,他眉头紧锁,俊脸如罩寒冰,“滚出去!” 见他发话,张医生不敢在多说什么,急忙退出去,将房门关上。 缓和了下,秋辰猛的抬起头,走到办公桌边的柜子前,将第二格的抽屉拉开,拿出里面的红色药袋,他翻出其中一个,双手颤抖的将药袋子打开,他紧张的拿出里面的一片白色药片放在鼻端闻闻,而后又用舌头舔了下,双眸瞬间暗沉下去。 五指收紧,他用力攥着那个红色药袋,整个人都好像被抽干力气一样,颓然的耷拉下脑袋,然而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眼波不经意的一扫,正好看到隐藏在角落的摄像头。 办公桌前,秋辰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他不停的翻找着监视录像,终于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他清俊的脸庞上死灰一片,整颗心霎时沉到谷底,冰凉一片…… …… 看着眼前的另外一家医院,席暮脸色暗然起来,她暗想自己不就是痛经吗,还犯得着跑两家医院?不过看着身边男人低沉的脸色,她这次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怒他! 乔希尧事先联系了邓医生,所以来到医院后,直接带着席暮去做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乔希尧一个人去问结果。 “乔太太只是痛经,没有什么大问题!”邓医生看着检查结果,温柔的笑笑,看着他说道。 听着邓大夫的话,乔希尧脸色一沉,眉头皱皱,先前他看着秋辰脸色大变,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病情,被他隐瞒下来,不敢告诉自己,可如今两个医生都这么说,那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邓医生,我太太先前流产过,真的对身体没有影响吗?”乔希尧松了口气,不过仍是不放心的问了句,总是隐约感觉不安。 “流产?”邓医生皱起眉头,再度看了眼手里的检查报告,语气质疑道:“乔少,你搞错了吧,你太太没有流产的迹象!” 俊脸猛的抬起来,乔希尧望着他递来的检查报告书,低下头查看,那张俊逸的脸庞起伏不定。许久以后,他又细细的询问邓医生一些细节,直到完全明白。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幽深的眼底犹如沉寂的浩瀚汪洋,让人无法窥视…… 126 孩子的真相 夜晚,乔家祖宅。 二楼的卧室中亮着一盏橘色的台灯,席暮躺在床上,因为经期的缘故,整个人懒懒的,只想睡觉。 床边坐着的男人,温柔的看着她,让她喝了佣人煮好的姜糖水,便给她掖好被子。 “暮暮,我们住在天阶花园的时候,你都吃过什么药?”乔希尧边给她掖被子,边状似不经意的问她。 席暮转转眼球,想了想,她一直不吃什么药,只除了以前治疗低血压的药物,后来发生了父母的事情,她再也没有心思想着这样的事情,药也没有再吃过! “我就是吃过低血压的药啊!”席暮看看他,如实回答。 乔希尧听她这么说,脸色一暗,不禁皱起眉头,整个人也失落起来。下午邓医生说过,她根本就没有流产,换言之就是她也没有怀孕!听说国外有一种新的药物,服用过后可以造成怀孕的假像,那么她以前吃的药…… 是谁在背后捣鬼?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察觉到他的变化,席暮眼眸微闪,急忙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乔希尧直直望着她,语气沉凝道:“我一直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把你保护好!也许是我太自信了,所以才……” “希尧!”席暮紧张的握紧他的手,感觉不安起来,“你在说什么呢?” 薄唇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乔希尧低头吻吻她的额头,温柔道:“没什么,有些事情等我查清楚再告诉你!” “恩!”席暮看着他纠结的眉头,心里一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抚着他的眉心。 伸手将床头灯挑暗,乔希尧摸摸她的头,薄唇轻啄在她的唇边,“你先睡,我去处理些事情!” “好,不要太晚哦!”被子里暖暖的,席暮马上涌起困意,在他温柔的注视下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到她睡熟后,乔希尧脸色阴沉的走出卧室,去到对面的书房中。 宽大的书桌前,乔希尧坐在转椅中,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洪叔恭敬的走进来。 “洪叔,去查下连婶这半年的详细情形,不要惊动她!”乔希尧背靠着转椅,脸色凛然的吩咐。 “是,少爷!”洪叔极会察言观色,见他脸色阴霾,不多说一句废话。 暗夜中,乔希尧面对着窗外,看着阴暗的天际,他的脸色阴鸷一片。虽然事情是出在秋辰的医院里,但是他坚信此事定然和他无关!那个幕后黑手的目的,明摆着是冲着席暮和自己来的! 紧抿的薄唇隐隐一笑,乔希尧单手抚着下颚,脸色清冷,那个人是谁,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不过是等着最后的证实! …… 海岸边,宁静悠远。 一栋白色的海边别墅前,停靠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子里的男人,手里夹着香烟,点燃在指间,却一直没有吸过一口,只是任由它冒着星点的火光,燃尽。 直到一整根香烟燃到尽头,手指间传来灼痛,秋辰才收回远望的视线,将手里的烟蒂掐灭,弹出去。回头看看眼前的别墅,他墨黑的眼底滑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按耐不住的走下车,迈着沉重的步子踏进去。 二楼的卧室中,巨大的水床上,黛凝背靠着床头,手里正在翻看着杂志,听到楼下响起的开门声以及脚步声,她笑着放下杂志,穿上拖鞋下床,跑下楼。 “打你手机怎么不接?”身上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衣,黛凝走楼上走下来,走到他身边,将他身上的外套接过来挂在衣架上。 秋辰低沉着脸色,坐到沙发上,看着她走来走去的身影,心头五味杂陈。他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黛凝走到厨房斟了杯水,转身走到他的身边,含笑问道:“怎么不说话?很累?”将水杯放在他的面前,她紧挨着他坐下,小手缠上他的胳膊。 秋辰侧过头,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俊脸阴沉,那双温柔的眼底此时波涛汹涌。 “怎么了?”看着他冷然的眼神,黛凝感觉有些不对劲,心里泛起忐忑。 幽深的眼眸盯着她不安的脸,秋辰低沉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他勾勾唇,从容道:“今天希尧带着他太太去医院检查,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黛凝心里咯噔一下,她脸色瞬间紧绷,却还是假装镇定,“什么事?” 眼眸紧紧盯着她的表情变化,秋辰眯起眼神,缓缓说道:“她明明没有怀孕,怎么会流产呢?” 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收紧,黛凝垂下脑袋,眼神黯淡下来,“是吗?”她心里慌乱,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小凝!”秋辰忽然喊她,抬手撩起她的下颚,深深望进她的眼底,“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忽然对上他的视线,黛凝心里一沉,下意识的挥开他的手,脸色紧绷,“秋辰,你什么意思?” 嘴角牵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秋辰盯着她的慌张,口气犀利道:“你认识我们医院妇科的张医生吗?” “不认识!”听着秋辰的问话,黛凝顿时脸色煞白,本能的矢口否认。 失望的看着她,秋辰心底滑过一丝苦涩,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清水,而后将被子放回去,“小凝,你不说是不是?” “秋辰,你怎么了?你想要我说什么?”黛凝脸色几变,不过都被她掩藏的极好,她努力维持着笑容,不敢露出半点破绽。 望着她脸颊的笑容,秋辰猛然发觉她的脸似乎迷糊起来,完全不是他深爱的那个人,而她嘴角的笑意,充满虚情假意。伸手掏出手机,举到她的面前,他失望至极,“我的办公室安装了隐形摄像头,这件事你不知道吧?” “轰”的一声,黛凝微笑的嘴脸蓦地僵硬住,她茫然的盯着他看,只见他打开手机的播放键,屏幕上很快出现一段监控录像的画面,那视频中的画面,正是以前她去换药时被拍到的镜头。 “秋辰!”黛凝手臂往前,想要夺下手机,却被男人先一步防范,将手机收起来。 黛凝脸色苍白,她抬起头,怯怯的看着他,眼眶中蓄满泪水,“你听我说……” “为什么?”秋辰定定望着她的脸,俊脸紧绷,温润的眼眸因为气愤而转为凛冽,“你就那么放不下他?” “不是的!”黛凝一惊,看着他阴霾的眼神,心里没由来的慌张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你说啊!”秋辰直起身子,双目灼灼的盯着她,胸口剧烈的起伏,他伸手板过她的肩膀,让她直对着自己的眼睛。 翦瞳中映入的是一张男人震怒的脸,黛凝强自镇定下来,她喘了口气,眼眸微闪,“我只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想要报复她一下!”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秋辰眼眸阴沉,紧紧盯着她,冷冷笑起来,“你还爱他?” 黛凝双眼一缩,俏脸霎时苍白到透明,她避开他锐利的眼睛,沉声道:“不爱!” 看着她一闪而逝的慌乱,秋辰脸色蓦地阴鸷起来,他似笑非笑的推开她,站起来就要离开。 “秋辰!”眼见着他要离开,黛凝急忙站起来,追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我真的不是因为爱他,你相信我好不好?”眼中隐忍的泪水倏然而落,她将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伤心落泪。 “这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才会想要教训席暮的,你相信我!”双臂死死搂着秋辰的腰,黛凝不敢松手,生怕他转身离开。 往前的步子被她牵绊住,秋辰站在原地,感受着从后背传来的冰冷湿滑,阴沉的脸色有了一丝动容。 缓和了下,黛凝感觉他的身体不再紧绷,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她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捧住他的俊脸,温柔道:“这是我以前任性时做的事情,后来我也后悔了,所以才没有在做过什么!” 黑沉的眼眸望着她,秋辰眉头紧锁,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见他一言不发,黛凝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不禁暗暗恐慌起来,她脸色一变,先发制人道:“你这样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好吧,既然你不能谅解,那你就去告诉他们啊,让他们来找我算账!” 黛凝气冲冲的走到门边,豁然将大门打开,她高傲的小下巴扬起,愤愤的瞪着他,一副随便你怎么样的表情。 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他走过来的身影,黛凝回头望过去,只见他黯然的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黛凝抿唇笑了笑,急忙将别墅的大门关好,而后她乖巧的走到他的身边,安静的坐下。 秋辰回过神,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忽然开口:“我们结婚吧!” 翦瞳中闪过一阵讶然,黛凝看着他闪动的双眼,心里闪过些什么,她咬着唇,谨慎的说道:“秋辰,我明年有巡演的,等我巡演结束,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 “真的?”听着她的话,秋辰挑起眉头,不确定的问她。 看着他脸上闪烁的怀疑,黛凝溢出一抹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眨眨眼道:“真的!” 见她这么说,秋辰紧绷的脸色才有些缓和,不过他很快想到是什么,幽深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小凝,你还有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事?” 心脏的位置好像忽然裂开一道口子,黛凝坐在他的腿上,俏脸带着笑意,她拼命压抑心里的惊慌,不敢表现出异样,“当然没有啊!”她柔柔的低喃,放在他后颈的五指却狠狠收紧,指甲深陷进肉里。 双眸死死盯着她的表情,见她脸色如常,秋辰也放下心,脸色温和起来。 “秋辰,换药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我真的没想把她怎么样,那药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最多算是我的恶作剧嘛!”黛凝见他心里还有顾虑,便进一步游说。 将脑袋靠近他的怀里,黛凝依偎在他的心口,声音低低的,“秋辰,你别生气了行吗?我以后都不会再做这样幼稚的事情,现在我们在一起这么开心,我不会再想别人的!” 静谧的空气中,传来男人低低的一声叹息,秋辰脸色缓缓松弛下来,显然她的话起到作用,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抱住,俊脸闪过复杂的神色。 感受到他轻柔的抚摸,黛凝柔柔一笑,从他怀里抬起头,潋滟的红唇撅起来,撒娇道:“对不起,我错了!” 心底所有的不满与怒气,都在她甜甜的话语中散去,秋辰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见她讨好撒娇的摸样,只觉得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错误,都不忍心在多说什么!哎,这就是爱吧!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 瞅着他一点点变化的神情,黛凝嘴角微扬,水润的眼眸眨了眨,狡黠的笑着靠近他。她蜷起腿,磨蹭着转过身体,将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肚子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她含笑吻上他的唇,技巧的挑逗。 秋辰对于她原本也没有什么意志力,此时她又如此谄媚讨好,一下子就勾起他的欲望。伸手将她抱起来,托在怀里,他抱着她回到卧室,两人纠缠着倒在那张巨大的床上,缠绵起伏,热浪不休…… 一番激烈的欢爱后,怀里的女人脸颊绯红,缩着小脑袋靠在他的怀里,她的小手缠在他的腰间,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两人炙热的激情犹在。 秋辰坐起来,背靠着床头,他抬手轻抚着她细腻的脸颊,眼中的神色起起伏伏。手心下的肌肤细腻,他俯下身,薄唇一下下吻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印下红色的吻痕。 满足的笑了笑,秋辰定定的望着她,炯亮的眼中幽暗一片,伸手拿过手机,他紧紧握在手里,眉头紧锁。那种药品,对于身体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损害,这样想着,他心里的内疚好了很多! 低头,望着怀里的女人,秋辰脸色压抑,对于她,自己真的是爱的太深,深刻到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能不去爱她!因为她,他情愿背弃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和良心,虽然这种煎熬很折磨人,但是为了她,他愿意! 手指轻轻拨动了下,将里面的视频文件找到,秋辰叹了口气,还是按下删除键,将那断视频删除。稍后,他将手机放回去,搂紧怀里的人儿,两人相拥而眠。 …… 深秋过后,天气越来越寒冷。 席暮懒懒的起床后,看着窗外萧瑟的树木,心里一阵难过。满目凄凉,总是让人伤怀。 房门被人叩响,她转过身,看到佣人端着餐盘走进来,“太太,少爷吩咐给您送药粥来!” 席暮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佣人将粥放在自己面前,她打开盖子,顿时飘出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道。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里面有药香,还有红枣和红糖的香甜味道。 粥的味道极好,而且那里面放的食材,也是针对她的身体而来,席暮感动的笑了笑,不禁问道:“希尧呢?” 佣人见她脸带微笑,立刻如实回道:“少爷一早就在书房和洪管家谈事,一直都没出来!” “哦。”喝着粥,席暮情不禁的往对面房间瞟了眼,果然看着房门紧闭。嘴巴微微撅起,她转转眼睛,心想他究竟在说什么事情,竟然说了整个上午! 她低头喝粥,想着心事,等她察觉有人靠近时,男人已经搂着她的肩膀,坐到她的身边,“肚子还疼么?” 脸颊微微一红,席暮想起那天闹的乌龙事件,嘴角怯怯的笑起来,“不痛了!”痛经一般都是第一天痛,哪里会疼那么久啊? 亲眼看着她将整碗粥都喝下去,乔希尧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摸摸她的头,沉声道:“暮暮,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席暮转头迎上他的目光,乌黑的眼睛闪了闪,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几分钟后,她来到对面的书房,果然发觉自己的预感很准。 书房中,站着几个人,每个人的脸色都很肃穆。乔希尧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进去,领到自己的身边坐好。 席暮环视一周,当她看见站在角落的连婶时,眼眸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隐隐察觉出事情的不简单。 “说吧!”乔希尧坐在书桌前,悠然的抬抬手,示意邓医生最先开口。 将化验报告拿出来,邓医生推推金丝眼镜,开始给出解答:“三天前我给乔太太做了身体检查,B超结果显示,并没有流产的迹象。而后抽血化验的结果,证实造成如此结果是因为曾经服用过一种药物,才会导致出现怀孕的症状!” 听见邓医生的话,席暮脸色咻的一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邓医生,你把话讲清楚!” 邓医生将化验报告和B超单子拿给她看,又接着解释:“前不久,在国外有种新研制的药品,那种药品原是效果极佳的止疼药,不过若是女性服用就会有出现停经的副作用,同时还伴随有恶心、呕吐等副作用。”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邓医生举在手里,接着说:“乔少将以前你服用过的那种低血压药物拿给我化验,化验证实,这里的药品并非治疗低血压的药,而是我刚刚口中所说的那种药!” 此时,书房中气氛沉寂,站在墙角的连婶面如死灰,她额头满是细汗,全身开始瑟瑟发抖。 冰凉的掌心忽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席暮回过头,正好看到他关切的眼神,心里腾起一股暖流,她回握住他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事情到此,基本上已经水落石出,原来所谓的怀孕,一直就是假象,而流产更是有人故意捏造的事实! “连婶,该你解释了!”乔希尧伸手轻叩桌面,俊逸似笑非笑,却透着一股寒意。 连婶猛然的抬起头,对上他凛冽的双眼,脸色煞白,“少,少爷,您让我说什么?” “呵呵……”乔希尧低低一笑,俊逸的脸庞霎时阴霾起来,“连婶,我是在给你机会,你不要么?你一大把年纪无所谓,可你儿子还年轻啊!” “少爷!”连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是黛小姐,是她让我换的药!” 席暮腾的抬起头,乌黑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盯着跪在地上的连婶,脸色阴沉下来。 连婶眼见着事情败露,不敢不说,忙的全盘托出,将黛凝找到她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乔希尧静静听着,嘴角紧抿,脸色幽暗。根据洪叔事先找到的证据,证明连婶说的话并没有撒谎,黛凝就是用她儿子的事情要挟她,继而让她换药。而这几天他调查的结果也查到,那种国外新产的药物,秋辰那里也有样品,再加上那个妇科医生的谎言,只能说明黛凝是从孝仁医院那里找到缺口,才将药物调换的。 将事情的原委细细倾诉之后,连婶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少爷,我在乔家做了十年,求你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放过我吧!” 看着他眼底滑过一抹厉色,席暮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这个小动作瞬间被对面的男人扑捉到。 乔希尧看着她摇头的动作,眼中慢慢沉淀了下,他打消了原本的念头,找来管家,“洪叔,你去处理吧!”想着连婶在乔家做了十年,也算是老人,如今一大把年纪,如果真要对付她,也是于心不忍,毕竟这件事的主使人是黛凝! 抬起头,他看了看洪叔,点点头,薄唇紧抿下来。要他对付一个老妇人,他还真是下不了手!让她离开乔家,放过她吧! 洪叔微微一笑,立刻明白他这是有意放连婶一马,“是,少爷放心。”说完后,他带着连婶离开书房。 晚上的时候,席暮用过晚饭便回到自己的卧室,她坐在床上,脸色沉寂。伸手摸着小腹的位置,她愣愣的出神。原来自己并没有怀孕!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喜是忧?先前因为流掉孩子的事情,她一直怨恨,可现在知道,孩子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这真是让她很难接受!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卧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乔希尧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一个人呆呆坐在床上发呆。 “还在伤心么?”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乔希尧目光温柔,抬手摸摸她的脸。 深深呼出一口气,席暮抬头望进他的眼中,轻声问道:“你后面打算怎么做?” 望着她低沉的脸,乔希尧心里一动,察觉出她眼底的黯然,不禁皱起眉头,沉声道:“你想要说情吗?” 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席暮心想自己都还没有开口,怎么就被他猜到了呢?她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他,说道:“希尧,如果你要深究这件事情,恐怕会牵扯到秋辰。秋辰对黛凝怎么样,你应该也清楚,他是好人,筱老师也对我有恩,所以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顿了下,席暮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诚然道:“虽说是她在搞鬼,可是我们之间也有问题,如果我对你多些信任也不会闹到如此!当初我知道没了孩子,确实很伤心,所以把过错都推在别人的身上……” “好了!我们再说黛凝,没有让你检讨!”看着她越说越自责,乔希尧及时拦住她的话,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席暮豁然一笑,柔声道:“希尧,算了吧!她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我们分开,可我们都结婚了,谁也不能再分开我们了!虽然她挺阴险的,可邓医生也说过,那种药对身体没什么伤害,所以你放过她吧!说来说去,她就是嫉妒嘛!” “嫉妒什么?”乔希尧抓住她的话茬,坏笑着凑过来问她。 席暮撇撇嘴,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心里却柔软起来,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狡黠的说道:“嫉妒你是我老公啊!你看,她追了你那么久,都没有能嫁给你,可我不知不觉间就捡个大便宜呢!肯定是把她气得够呛,才会这样报复吧!” 明明知道她的话是刻意讨好,可是听在耳朵里就是感觉很受用。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乔希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角带着笑意,“暮暮,我以前怎么没有发觉,你竟然还有谈判的口才?” “嗯哼~”席暮得意洋洋的抬起下颚,伸手揉着他的俊脸,用力捏捏,娇声道:“那是因为你以前太小看我,老是欺负我!” “我欺负你么?”乔希尧嘴角轻微,挑眉问她,“那你说说,我都是怎么欺负你的,嗯?”说话间,他伸手往下摩挲,恶意的袭上她胸前的柔软,揉捏起来。 “流氓!”席暮脸颊微微飘红,伸手拍掉他在胸前作恶的手,忽然正色道:“我不想你再和她有任何形式的瓜葛,所以不要想着去报复她,只要我们幸福的在一起,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乔希尧定定望着她的脸,嘴角的笑意味不明,原来他老婆也是高手,擅长诛心之术啊!那他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别哪天一不留神,着了这小丫头的道! 望着他慢慢松开的眉头,席暮也松了口气,知道黛凝的真面目后,她可是再也不敢让他们有一丝牵扯,谁知道那个女人嫉妒疯狂起来,又会做出什么事? …… 午后,半岛咖啡厅。 黛凝接到他的电话,心里已经隐约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来到咖啡厅的时候,午后的阳光细碎,靠近窗边的男人,眉眼俊朗,看在她的眼里,依然怦然心动! 收敛下心里的异样,黛凝从容的走过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喝什么?”乔希尧微笑的望向她,俊脸温和,谦谦有礼。 望着他暗藏玄机的脸,黛凝嘴角轻勾,挑眉看向他,直言道:“乔总裁约我来,难道就是想请我喝咖啡?有话直说!” 面对她的直言不讳,乔希尧赞许地点点头,他拿出一张照片摆在桌上,推到她的眼前,道:“这个女人,今早已经被逮捕,知道罪名是什么吗?” 黛凝微微低下头,扫了眼那张照片,脸色刷的一变,眉头瞬间皱起来。那张照片中的女人,是雪雪! “恶意诈骗!”乔希尧微笑的说着,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的副本,和药物化验报告一并再度推到她的眼前,“这个印章,还有这种药,你都不陌生吧?!” 看着那张化验报告单,以及几天前她开给雪雪的支票副本,黛凝脸色大变,抬头望着他,质问:“乔希尧,你想要怎么样?” 抬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乔希尧目光清冷,脸色阴沉下来,“如果我想要怎么样,那么今天就不会和你坐下来谈!”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黛凝强自镇定,她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黛凝,换药的事情多少会牵扯到秋辰,所以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你!至于你收买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应该称赞你手段高明呢,还是狠毒?那个女人硬是没有把你招供出来,看来你做了很深的功课啊!”乔希尧单手托着下颚,含笑望着她,只是语气锋利如刀。 “呵呵……”伸手挽起散下的碎发,黛凝冷笑的望着他,“如果你想要对付我,还怕她不开口?” “你说对了,关键是我的态度!”乔希尧脸色一沉,眼中寒意四起,“黛家二老这些年和乔家关系甚好,他们的面子我总要顾忌,所以算你运气好,我放过你一次!” “不过你记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乔希尧脸色忽变,瞬间阴鸷骇人,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寒意。 黛凝眯着眼睛盯着他,缓缓附过身,俏脸布满阴森的笑容,她靠近桌边,柔声道:“是么?那如果我再做了什么,你会怎么样?让警察来抓我?” “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我?”面对她的挑衅,乔希尧淡淡勾唇,嘴角的笑意迷人而又危险,“我不会把你交给警察!因为,只有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他一字一字慢慢溢出,他残忍的低语狠狠穿透进黛凝的心房,霎时将她击溃的血肉模糊! 迷糊的视线中,倒映着他远去的背影,黛凝紧紧咬着唇,直到渗出血迹。生不如死吗?呵呵,乔希尧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早就坠下无边地狱,怎么还会害怕生不如死? …… 幽静的夜,月光皎洁。 昏暗的卧室中,男人摩挲着爬上床,正要钻进被窝里,可不幸的让人发觉,立刻被驱赶。 “不许进来!”席暮换好睡衣躺在被子里,她看着一脸坏笑的男人磨蹭过来,马上厉色道。 “暮暮……”乔希尧见她脸色紧绷,便讨好的凑过来,将她压在身下,“你那个还有么?” “哪个啊?”席暮舒服的枕着他的手臂,仰起头无辜的眨着眼睛,问他。 俊脸一阵绷紧,乔希尧看她有意使坏,立刻失去耐性,伸手就要解开她的睡裤,“小丫头,你找倒霉是吧?!” “啊!”席暮作势一声尖叫,乌黑的眼珠转转,立时放弃挣扎,大刺刺的躺在床上,一副任君宰割的摸样,“你可以随便上,不过如果我又高烧的话……” 凝着她坦然的脸,乔希尧颓然的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问她,“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眼看着奸计得逞,席暮暗暗尖叫一声,眼底闪过一阵寒光,“这样吧,如果你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就答应你!但是考验的内容要由我安排,规则也要我来定,好不好?”乔希尧一头黑线,听着她的话,心头立刻冒出不好的感觉,不过谁让他先前太过嚣张,他想着让她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成交!”乔希尧叹了口气,伸手挂挂她的鼻子,一口承诺下来。然而就在他答应的同时,却错过身下的小女人,那嘴边一闪而逝的坏笑! 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如今终于有机会狠狠收拾他一顿喽!那她可要好好筹划下,将以前受到的全部委屈,变本加厉的讨要回来!哈哈,只是这样想想,她心里都笑开了花! 127 甜蜜的誘惑(必看) 天气逐渐转寒,距离新的一年又临近。席暮早早起床,站在落地窗前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融融,眉眼带着弯弯的笑意。之前一直因为孩子的事情恨他,如今知道自己并没有怀孕,心里重重松了口气。可是想到曾经在货仓里看到的那段视频,她仍旧感觉心寒。 视频的事情,她只告诉了辛泽去调查,却并没有告诉他!其实不告诉他的原因,一则是怕他包庇自己的母亲,二则是她的隐忧。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她最多就是怀疑,还能假装告诉自己,也许事情不是乔菁做的,但是倘若哪天证据确凿,那么他和她,将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席暮全身打了个冷颤,脸色变了变,她一直不敢催促辛泽抓紧调查的原因也在此,如果哪天真的…… 拼命摇摇头,席暮努力挥去那些阴霾的念头,辛泽查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消息,她也不想再去胡乱捉摸!经过了照片和孩子的事情,她感觉自己和他的距离又拉近很多,所以她不想再去做这些无谓的假设。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她就想着和他一起好好过个年。过年以后,距离他们要举行婚礼的日子不远了,她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嘴角溢出笑来。 “爸爸,是不是你在保佑着暮暮?”仰望着碧空温暖的阳光,席暮柔柔低喃,想着也许是父亲在天之灵对她爱护有加,所以才终于成全她的心愿,让她嫁给心爱的男人!虽然他们之间经历了许多,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结为夫妻,所以她要紧紧抓住这份幸福,永远的幸福下去。 回身走到梳妆镜前,席暮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都是父亲随身的遗物。将东西整理好,她眼神暗了暗,心里还是难免悲伤。眼眸不经意的扫过那个打火机,她握在手中细细查看,蓦然发现在打火机的右下角,刻着一个英文名字:Eli。 看清那个英文名字后,席暮眉头咻的皱起来,更加肯定这个打火机不是父亲的东西。 “太太,韩小姐来了!”佣人带着韩真真上楼,将她带到卧室外面。 “进来!”席暮看到她来,忙的笑着说道,将手里的东西快速收拾好,放回抽屉里。 韩真真礼貌的走进来,眼波微转之际,无意中看到她收起来的那个打火机,当下脸色一变,眼底涌起一阵波澜。那个打火机,怎么会在她这里? 练了两个小时的瑜伽,全身的汗毛孔都舒展开,席暮心情很好,身体也感觉很舒服。这些日子,她和韩真真熟悉起来,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为人热情,心地也很好。 送她离开别墅后,席暮便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澡去了,洗过热水澡,立刻精神百倍,中午的食欲很好,她竟然连着吃了两碗米饭。 吃饱饱后,她在庭院里晒会太阳,暖意融融的阳光催人欲睡,席暮转身回到卧室,倒在大床上,美美的熟睡。整个下午,她都美美的睡着,嘴角都带着甜甜的笑意。 乔希尧下班回到别墅,就听家里佣人说太太今天心情很好,午饭吃了很多,一直睡午觉还没起来呢! 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乔希尧脱下外套,直接上到二楼去了。 推开卧室的房门,厚厚的窗帘拉着,遮挡着光亮。 躺在床上的小女人,睡颜安稳,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坐在床边,乔希尧定定的望着她,看着看着便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将薄唇亲吻在她的脸颊上,一下下轻啄。 他的唇有些凉,让好梦的小女人皱皱眉,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你回来了?” 席暮睁开眼睛看到他,甜甜一笑,看了眼时钟才发觉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傍晚,不过这一觉当真睡的极好,什么梦都没有做! “小猪猪,你可真能睡啊?”伸手捏捏她柔嫩的脸蛋,乔希尧眉眼弯弯,口气揶揄又透着宠溺。 看着他浅笑的嘴脸,席暮撅着嘴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拦腰,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眼底闪烁着妖媚的光芒。 凝着她有意的引诱,乔希尧脸色一暗,立刻把持不住,俯身就要吻她,却被她先一步躲开,伸手挡住他压下来的唇。 “不要!”席暮咯咯笑着,伸手挡住他的侵占,邪恶的低语:“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气喘吁吁的被她推开,乔希尧满心挫败,偏偏还不能发火,他凶恶的瞪着她,眯着眼睛问道:“说吧,什么考验?” 心里暗暗得意一下,席暮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的面前,轻声道:“老公,明天是周末,你在家对吧?” “是啊!”乔希尧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丝毫也没有发觉,自己正在往小女人的圈套中钻进去。 忍下心底的笑意,席暮柔柔笑起来,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娇声道:“那明天你的时间由我支配,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好不好?” “算是考验吗?”乔希尧笑了笑,不愧是商人的头脑,先把交易问清楚,免得她事后不认账。 “当然是!”看着他精明的眼睛,席暮低低一笑,心想这男人警惕性果然高啊,自己一定要小心! 乔希尧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放松下来,他一口答应下来,“好,明天都听你的!”他原以为这小女人不能把他怎么样,却不曾想到这女人的手段当真不能小觑,一不留神就会被她们整的欲哭无泪啊! 听着他满口答应,席暮高兴的搂住她,在他脸颊上使劲亲了一口,而后她从床上蹦下来,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去用晚餐。 吃好晚餐,她早早就将他打发到对面的房间睡去,说是考验前不能同房。乔希尧争辩不过她,想着反正明晚就能把她压在身下缠绵悱恻,也不再乎多等一晚,所以便乖乖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将他轰走之后,席暮怯怯一笑,她躺在床上,在脑子里将明天的所有计划再度确认一遍后,便心满意足的睡觉,她要早睡养足精神,等待明天的绝地反击! …… 周末的时光,惬意安宁。 一大早起床后,席暮早早来到楼下,看着满心迎战的男人,她甜甜一笑,不禁轻问,“老公,准备好了吗?” “好了!”乔希尧看着她眼底的狡黠,一心志在必得的,心想有什么事是他摆不平的呢? 嘴角的笑意肆意拉开,席暮得意的挑挑眉,终于安下心来,“那咱们先从做饭开始吧!” “嗯?!”原本含笑的嘴脸,在听到她的话后立刻惊呆住,乔希尧惊讶的望着她,心想她的考验不是应该罚他抱抱啊,背背啊,或者写个检讨什么的吗?怎么变成做饭了啊?! “我爱吃红烧鱼,你中午就做这个给我吃!”席暮双手抱胸,微笑的望着他,那表情真叫一个气人啊!可她偏偏一脸的温柔,又让你无处发作。 “好!”半响,乔希尧咬紧牙关吐出一个字,满头黑线的转身往厨房走去。 眼见着他气哼哼的走远,席暮坏笑的叉着腰,在后面喊道:“不许找人帮忙哦,否则就是犯规!” 男人往前的步子咻的僵硬住,乔希尧脸色阴沉,俊脸上晦暗一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做个红烧鱼吗?他还就不信了,难道自己还摆不平?! 席暮舒心的看着他走进厨房,吩咐佣人将她事先让买好的鲤鱼送进去,她还特别好心的将做鱼的步骤和方法一一详细的写出来,交给他作参考使用。 准备工作做好,席暮安心的坐在餐椅上,她正对着厨房,神态愉悦的盯着里面的动静。手里拿着十字绣,她舒服的坐在椅子里,一边低头绣着抱枕,一边看好戏似的看着里面男人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候,厨房里传出一连串的尖叫声,随后里面的佣人们纷纷抱头蹿出来。 “都出去!”乔希尧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滑不留手的鲤鱼,一个不留神活蹦乱跳的鱼儿,就从他手里滑落,“哒哒”的蹦到地上。 佣人们看着他拿刀挥舞,立刻都吓得逃出来,生怕他刀下无眼,伤到自己。 席暮看着他暴怒的脸,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她拿着十字绣走到厨房门外,伸头往里面看看。那装着活鱼的大盆被他弄的一团乱,可怜巴巴的鱼儿都蹦跶在地上,厨房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水,流理台的砧板上,鱼鳞倒是不少,可一条鱼都没有。 “喂!”席暮看着他毫无章法的摸样,好心的提醒他,“你要先用刀背把鱼拍晕了再杀,知道么?” “用你说!”乔希尧撇她一眼,看着她那副嚣张的摸样,心头火气,语气阴沉沉的。难道他还不知道把鱼拍晕吗?关键是那该死的鱼,滑不留手,根本抓不住,怎么拍晕啊? 见他毫不领情,席暮撇撇嘴,嘴角隐隐一笑,脸颊闪过一抹戏谑:“老公别急啊,一回生二回熟。你放心,鱼有的是,足够你练手用的,要是不够的话我再让佣人去买!” 眼看着他就能抓到一条大鱼,可听见她的话后,乔希尧手腕一抖,大鱼又掉到地上,他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好及时伸手扶住流理台,才避免摔个狗吃屎的摸样。 回过头狠狠瞪着她的嘴脸,乔希尧双眼突突冒火,真想冲过去把她先拍晕!这小女人,怎么能这样气死人啊! 看着目的达到,席暮含笑转身,嘴里哼着小曲,又坐回椅子里,继续绣着她的十字绣,监督着里面的男人。 乔希尧狠狠咬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俊脸阴沉沉的骇人,卯足一口气,他继续弯下身子和地上的鱼奋战,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就算你哭死,闹死,我也不会再心软,别想让我放过你! 两人各怀心思的干着手里的事情,脸上的神情都是起起伏伏的变化。 厨房里的男人,慢慢找到技巧,虽然笨手笨脚,但是终究是聪明人,无师自通。虽然厨房里面翻天地覆,面目全非,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来,但他折腾归折腾,鱼最终还是做出来了。 三个小时后,席暮看着他端上桌的红烧鱼,嘴角一抽,“这是红烧鱼吗?”她指着盘子里黑乎乎的东西,皱眉质问。 乔希尧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低头看看,也发觉盘子里的鱼,似乎、好像不怎么样!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微微笑起来,“你先尝尝看!”他忙的拿起筷子,递给她,语气很温柔。 狐疑的接过他手中的筷子,席暮虽然心里不愿,可还是夹起一点鱼肉,放进嘴里,“呸!”她咧开嘴,脸色咻的沉下来,“好腥!” “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席暮脸色难看,挑眉望着他,沉声道:“这么腥能吃么?重做!” 乔希尧不服气的拿起筷子,自己也尝了口,鱼肉刚放进嘴里他就吐了出来,不仅腥还有股烧糊的苦味,当真是不能吃! 无语凝噎的端起盘子,乔希尧哭着一张脸,再度转身回到厨房,继续重新开始做鱼。 伸手捂着嘴,席暮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爽啊!那种报仇的快感,顿时溢满心头,爽翻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乔希尧再度端出来一盘红烧鱼,这次的鱼看着要好很多,颜色不错,飘散的味道也不赖。 席暮拿起筷子尝了口,咂咂嘴后,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还不错!” 听见她这么说,乔希尧立刻松了口气,他扑通坐在椅子上,正要喘口气,对面的小女人又发话了,“去端饭啊,我饿死了!” 俊脸一阵茫然,乔希尧诧异的望着她,好久才反应过来,低声喃喃:“我忘记煮饭了。” 席暮翻了个白眼,狠狠瞪着他,在她锐利的眼神中,男人耷拉着脑袋站起来,又回到厨房煮饭去了。 直到下午三点,这两人才吃上午饭,折腾一上午,两人都累坏了,每个人吃了两碗米饭,才算吃饱。那盆滋味不甚美好的红烧鱼,也都被他们抢光,就连最后的汤汁,都被男人抢走,拌扳着米饭全部吃光。 …… 吃饱以后,席暮拉着男人回到二楼卧室。乔希尧心里一喜,以为她心疼自己辛苦,让他去休息呢!想到搂着她躺在大床上,美美的睡着午觉,他心里就高兴不已,脚下的步子也变的轻快起来。 然而推开房间的门,看着地面上摆着的索尼PS3新款游戏机时,乔希尧的脸色蓦地一暗,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来。 “来啊!”乔希尧走神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女人已经蹦蹦跳跳的坐在地上,将墙上的电视打开,含笑对他招招手,那双乌黑的眼眸,熠熠生辉。 墙上的电视打开后,立刻传出一阵游戏的音乐声,乔希尧看着她手里摇晃的游戏手柄,皱皱眉头,还是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 将游戏手柄拿给他,席暮笑嘻嘻的开始比赛,游戏的内容还是街头小子,两个游戏人物对打,谁先把对方的血耗尽,谁就是获胜方。 大屏幕上闪烁着不断变化的画面,乔希尧毕竟是高手,对于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那是稳操胜券,几下子就她打得落花流水,招架不住。 “GAMEOVER”的提示音一直不间断的传来,每一次输家都是席暮,不过才玩了半个小时,她足足输掉20次。看着游戏的人物被他一次次打败,乔希尧心底不禁偷笑,每一次把她的人物打到,让他都有一种将她压在身下的征服快感! “还玩么?”乔希尧手里拿着游戏手柄,俊脸洋洋得意的笑起来,被她指派了整个上午,他心里正憋着气,这次倒好,恰好给他出口恶气的机会,爽! 席暮双眼瞪着电视屏幕,暗暗咬唇,明明这游戏看着不难玩的,可怎么自己玩起来竟然感觉好难啊!那几个按键,她都来不及弄清楚都是怎么用的,游戏里的人物就已经被他打败了。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玩!”不服输的低吼一声,席暮按开游戏,全神贯注的打起精神,她就不信邪,为什么一次都赢不了! 又是新的一轮比拼,席暮依旧输得惨败,还是一次都没有赢过,每次都被他轻轻松松的获胜。 “哈哈!”又是一轮漂亮的连环腿后,乔希尧大获全胜,振臂一呼。看着身边满脸怒气的小女人,他嘴角轻扬,笑道:“你赢不了我,认输吧?” 转头狠狠瞪着他看,席暮脸色忽然冷下来,她心里暗暗嗤笑一声,心想自己当然是赢不过他的,他以前都不知道陪着多少女人玩过,身经百战嘛,自己怎么可能赢过他呢?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上次他陪着辛怡一起玩游戏的场景,心头的怒火乱窜。 手指紧紧捏着游戏手柄,席暮心底突突冒火,她忍着怒意望着他,蓦地粲然一笑,“那你就教会我,直到打败你为止!” 乔希尧惊恐的看着她,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绝望,他嘴角一阵抽搐,颓然道:“老婆,我错了……” 将手里的游戏手柄丢给他,席暮看都不看他,双眼死死盯着屏幕,势要和他一较高下。 哀嚎一声,乔希尧立刻好像撒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蔫蔫的,可怜巴巴的陪着她打游戏,任由她狠狠蹂躏折磨。 整整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直到夕阳落山,佣人上来叫他们吃晚饭,乔希尧才得到解脱,他急忙闪身跑到楼下,远远躲开那罪魁祸首。从这以后,只要看到游戏机,他都会变脸,再也不敢轻易触碰。 …… 一栋两层的别墅里,温馨的灯光暖融,穿着家居服的女子在厨房忙碌着,她动作麻利的将饭菜摆好,恰好大门被人推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 “回来了!”韩真真笑着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还有外套,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随后,便打发他去洗手。 凌轩坐在餐桌边,看着她做的都是他爱吃的饭菜,不禁笑了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很好。 “好吃么?”韩真真见他神情温和,伸手忙的给他夹菜,含笑问他。 凌轩大口吃菜,表情极为满足,频频点头,“嗯,不错。” “轩,我今天去教乔太太练习瑜伽,竟然看到你的打火机呢!”韩真真吃了口菜,忽然想到这件事,立刻皱起眉。 “哪个乔太太?”凌轩脸色咻的阴沉下来,挑眉望着她质问。 “乔希尧的太太啊!”看着他脸色突变,韩真真不安的皱着眉头,试探的问他,“你,和她认识么?” 凌轩冷冷一笑,口气轻蔑道:“怎么不认识?她原来还想要勾引我们家老二的,不过被我爷爷给赶走了!哼,没想到她转身又傍上个乔希尧,当初还真的是小看她了!” 抬头看着韩真真惊讶的眼光,凌轩蔑视的轻笑,恶语道:“别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个婊,子!” 听着他的那些话,韩真真脸色几变,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话,她和席暮接触过几次,感觉她天真又活泼,根本不像他嘴里说的那种人啊! 这边凌轩也在低头凝思,他心里狠狠一阵收紧,那个打火机怎么会在她的手里?难道是乔希尧给她的吗?不会啊,如果乔希尧发现那个打火机,肯定早就有所行动,他肯定能受到风声,可是这么久了半点动静都没有!他左思右想,又想到后来听说的席墨诚的案子。因为他心虚,所以席墨诚的案子传出来,他曾经去详细的打探过,如今前后事情连在一起想想,最后基本认定,这个打火机最大的可能就是当时席墨诚和卓航打斗的时候,顺手拿走的,后来他自杀后,一定是被当做遗物,辗转到了席暮手里! “真真!”凌轩暗暗松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对面的女人,沉声道:“你要想个办法帮我把打火机拿回来!” “好啊,下次上课的时候,我找乔太太要回来就行了!”韩真真笑了笑,轻松地回答他,却不想他脸色一变,整个人都惊慌起来。 “不行!”凌轩脸色发白,伸手握住她的手,神情紧张道:“不能让她知道打火机是我的!” “为什么?”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摸样,韩真真心里一沉,察觉出异样。 “你先别问,把打火机拿回来我在告诉你!”凌轩脸色紧绷,眉头紧紧皱起,他紧盯着她,再度嘱咐道:“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能惊动她,要悄悄把打火机拿回来,知道么?” 深深地吐了口气,韩真真心里不安起来,可是看着他阴霾的脸色,也不敢多问,忙的点点头。 两人都默不作声,各自想着心事,气氛一下子变的诡异而安静。 …… 乔家祖宅,灯火通明。 乔希尧从楼下上来,先去她房里看看,见里面空无一人,他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房间里亮着灯,而那道熟悉的身影,正怡然的坐在他的床上,娇滴滴的望着他。 “快来!”席暮看见他进来,急忙伸手将他拉过去,让他平躺在床上躺好,而她则跪在他的身边,伸手开始给他按摩起来,“累坏了吧!” 看着她甜甜的摸样,又感受到她温柔的双手抚摸在自己的身体上,手法得宜的按着穴位,乔希尧的心里立刻涌起一股暖意,“暮暮……” 席暮温柔的望着他,脸颊带着笑意,她沿着他的胳膊一直按摩到他的肩头,再有肩头转到头顶,动作拿捏得当,小心谨慎,“舒服么?” “舒服!”乔希尧惬意的眯起眼睛,全身的酸疼开始缓解,感觉真的很放松。 按摩了二十分钟后,席暮急忙站起来,拉着他来到浴室,又放好洗澡水,让他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慢慢洗,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后,她对着他眨眨眼,便走出去将浴室的门关上。 看着她走开,乔希尧心底涌起一丝失落,他脱下衣服泡在浴缸里,闷闷的想,不急,反正一会她也跑不了,今晚还很漫长!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乔希尧舒服的泡在浴缸里,俊脸上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不多时候,他洗好澡,穿上睡袍走出来,才刚推开浴室的门,便发觉出不对劲。 “嗯……啊……” 卧室里飘溢着淫靡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乔希尧敏锐的转头,只看到书桌前坐着的小女人一动不动,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神情专注的看着什么。 脚步轻轻的走过去,乔希尧走到她的身后,狐疑的望向电脑屏幕时,立刻倒吸一口气。那巨大的电脑屏幕上面,播放着今年最新的欧美A片,而那个小女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 “为什么A片里的女人都好丑?”双眼盯着那限制级的画面,席暮脸色丝毫没有异样,就那样大刺刺的评论。她是真的感觉,那些女人不怎样,白白浪费了那些身材超棒的型男啊! “席暮!”乔希尧立刻变了脸,俊逸铁青的板过她的小脑袋,厉声道:“你敢看这个?” “怎么了?”席暮笑笑,挑眉望着他,问道:“只许你们男人看吗?男女平等啊,你懂不懂?!” “……”乔希尧满头黑线,被她的话噎住,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见他脸色铁青,席暮低头偷偷一笑,蹭的站起来,将他按坐在椅子上,笑道:“好啦,你先看看,我去洗澡哦!”她俯身在他脸颊上啵了下,硬生生将他的怒火熄灭。 转身往浴室走去,席暮偷偷笑起来,她故意选个女主角很丑的A片,她可不希望他看的时候会产生什么恶意的联想! 乔希尧被迫坐在椅上,接着看那里面嗯嗯啊啊的A片,不过看了眼,他也发觉,今天这片子里面的女人真的好丑,他不禁怀疑,那个男人怎么还能做的下去?! 站在蓬头下来,温热的水冲刷下来,席暮洗着热水澡,盘算着外面的男人,看到那个片子后,应该是什么感觉!她边笑着边洗澡,想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心里无比得意。 快速冲洗干净之后,她换上睡衣,打开门走出去,看着他还坐在书桌前,她不禁皱皱眉,心头一阵失落。看吧,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样丑的女人,他们都能看这么久!切!什么正人君子啊,都是衣冠禽兽! 稍稍收敛下心底的失落,席暮重新扬起笑意,站在门边喊他,“老公啊,我回房里了,你十分钟后进来哦!”说话间,她对着他妩媚的笑了笑,那笑容搭配她说的话,无限暧昧。 乔希尧倏然抬起头,俊逸的脸庞闪着窃喜,他急忙用力点点头,心里乐开了花! 望着他期待的眼神,席暮抿唇笑了笑,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急忙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去了。 眼见着她走出去,乔希尧忙的关掉电脑,他焦急的站在门边走动,脑海里闪过许多旖旎的画面,默默盘算着她将要做什么,会不会给他一个惊喜? 好不容易挨过十分钟,他咻的推开她的房门,快步走进去。 卧室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散发着朦胧的光线。 巨大的双人床前,女子身上穿着一套蓝白色的制服,上身制服紧紧地包裹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上衣只有两颗扣子,从胸部以下,她白皙的肌肤便暴露在眼前。下身的短裙,更是堪堪只能到,那修长的两条美腿,白嫩嫩的诱人眼球。 “暮暮……”乔希尧呆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脑袋里紧绷的那根琴弦,“砰”的一声断裂,他俊脸一阵紧绷,身体里的炙热瞬间爆发出来。 几乎是飞扑着将她压倒,乔希尧大步跨过去,将他压在身下,低头就吻上她的唇,疯狂卷起她的小舌,用力吸允。 火热的舌,顶开她的贝齿,沿着她的唇线,一路狂暴的吻着她,他吸允着她的小舌头用力啃咬住,狠厉的砸住,不肯放开。 她的舌被他吸允住,分泌出来的汁液都顺着她的唇边,晶莹的流淌下来,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一长串的透明印记,乔希尧额头两边的穴位突突直跳,整个人都有种癫狂的暴戾。 “不要!”席暮看着他猩红的眼睛,暗叫一声不好,她伸手想要阻止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撕拉—— 静谧空间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男人眼睛里散发着野兽一样的光芒,双手猛然用力,将她身上那身衣服,狠狠撕碎,几下子就把她拔干净,让她光溜溜,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己身下。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乔希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盯着她乌黑翦瞳中纯澈的光芒,他心头一阵乱跳,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激烈跳动,让他心猿意马,把持不住。 将自己身上的浴袍脱下来,男人健硕的身体覆在她的身上,他分开她的双腿,将那滚烫的坚挺抵在她的柔嫩处,正要一举进入,却突然被她阻止。 “不行!”席暮尖叫一声,双手死命的推抵着他,脸色大变,“我不要!” “不要?”乔希尧眉头皱的死紧,不禁怒视着她,嘴角冷下来,他伸手引导着她的小手,往他身下摸去,“你看看它,能不要么?” 摸到那火热的硬物,席暮吓得缩回手,心里颤了颤,不过她忍住害怕,还是绷起脸,正色道:“我们说好的不许强迫我!当然了,如果你要用强,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以后你也别指望我会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我们的约定作废,以后还是分房睡!” 心口剧烈的起伏不定,乔希尧脸色紧绷,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俊逸的脸庞阴鸷,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她,真的好想要杀人的表情。他的下身顶着她的敏感,这会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生生的折磨着他,让他有种爆炸的崩溃! “算你狠!”许久以后,乔希尧大口喘着粗气从她身上翻下来,蹭的站起来,扭头走向浴室,砰的一声甩上门。打开冰冷的水,男人满身欲火的站在蓬头下面,任由那冰冷的水,浇灭身上已然被点燃的欲火。 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以及他在浴室中传出来的咒骂声,席暮躺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险些笑的岔气。想着他喊冤的眼神,以及一脸难忍的痛苦之色,她就觉得心里解气!想着他一直以来,对她强势的霸占,还有每次都把她吃干抹净,折腾的累的要死的恶劣,她心里的那点不舍,都淡去,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 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卧室里灯光昏暗,乔希尧腰间围着浴巾,走到床边,他没有好气的掀开被子,直接躺进去。 刚刚钻进被窝,乔希尧立刻感觉出异样,他伸手往身边摸过去,触手一片滑腻。微微掀开一点被子,望进去,果然看到身边的小女人,身子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穿。 “你怎么不穿衣服?”乔希尧皱起眉头,狠狠咬牙,眼睛盯着她白嫩的身子,身体的某个部位立刻有了反应,很不争气的硬起来。 “被你撕了啊!”席暮转过头望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眨啊眨的,硬是看得他心里冒火,身体叫嚷着渴望。 “裸睡也挺好的,对身体有益呢!”席暮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变化,自顾的说着,她温柔的目光好像带着魔力,让他整个人禁不住沉沦,渐渐迷失。 “咳咳!”察觉出自己的失态,乔希尧忙的清清喉咙,此时他也明白今晚这个小女人是故意整他,所以自己要争口气,不就是不给吃吗?不吃就不吃,还能死人吗?切,有什么了不起,爷还就争这口气! “睡觉吧!”伸手将床头灯关掉,乔希尧忙的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赶紧睡觉。他在心里一遍遍催眠自己,只要睡着了自然就不想了,所以要快点睡,快点睡! 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男人越是强迫自己快点睡,偏偏丝毫睡意也无,他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她刚刚穿着制服的那副摸样。她那婀娜的身姿,清纯的脸孔,绝美的笑容,还有那大胆挑逗的衣服,全部搭配在一起,完完全全就是真人版制服诱惑啊!那种强烈的视觉刺激,真真是折磨的他全身都发疼,下身的某个部位,更是早早就肿胀起来,没有半点松软的迹象。 男人早已是咬牙忍着,他拼命抑制那种要将她撕碎的冲动,想要争口气就是不碰她。但是他身边的小女人,显然不会让他如愿的。 “老公……”席暮将身子往他怀里蹭蹭,小手缠着他的胳膊,轻摇,“我睡不着,你抱着我好不好?” 黑暗中,男人脸色一僵。正要躲开,可她却已经缠上来,那娇嫩的身子扑进他的怀里,不容抗拒的搂住他的腰。 乔希尧身体一阵僵硬,俊脸阴沉沉的可怕,他想要推开她,可她的身子软软的,又带着独属于她的香气,他本能的将她搂在怀里,舍不得松开。 怀里的娇躯温热软绵,不一会功夫,乔希尧就开始出汗,额头因为隐忍的缘故,溢满一层汗珠。抬手揉着紧蹙的眉峰,他脸色紧绷,低声道:“你究竟要折磨我多久?” 银色的月光挥洒进来,席暮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她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声音甜腻腻的,“怎么啦,受不了了么?那你可以强上啊!” 乔希尧猛的支撑起上半身,将她压倒在身下,双目灼灼的盯着她看,薄唇紧抿,锋锐的下颚透出凌厉的线条。 席暮仰起头望着他,见他眼底幽深如海般的沉寂,不禁有些害怕,她紧咬着唇,细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暗暗揣测着他的心思。 半响,乔希尧叹了口气,伸手捏着她的下颚,眯着眼睛冷声道:“你就玩吧,小心玩过火,以后你的性福就没了!” 睨着他因为隐忍而滚动的喉结,席暮淡淡一笑,她扬起上身,伸出小舌在他性感的喉结处舔过,娇媚的脸颊带着魅惑,“怎么可能?我相信你的能力!” 她的那个动作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乔希尧俊逸一阵抽搐,身体里的火苗越烧越旺,他咬牙切齿的推开她,低吼道:“席暮,你给我等着!” 从床上站起来,男人再度悲催的冲进浴室,打开冷水,继续冲凉水澡,让身体里面就要膨胀的欲望消退。 大大的舒了口气,席暮仰躺着倒在床上,耳边回荡着他的怒斥,她闷声笑出来。乔希尧啊乔希尧,你终于也有今天!谁让你平时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这次自己尝到滋味了吧!不过想到他刚刚说过的话,她心里不禁诧异了下,如果那里受到过度刺激又得不到舒缓,以后会不会真的……不举? 这样想着,席暮真的不敢在逗弄他,等他洗澡出来后,她便乖乖睡觉,不再招惹他!折腾一晚上,她也很累,倒在床上没有多久,便真的睡熟了。 耳边响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乔希尧定定望向她,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银色的月光下,她的睡颜甜美,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宁静,她翘长的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 抬手轻抚着她红润的脸颊,乔希尧眉眼弯弯,感觉心底很满足。孩子的事情解开,他们之间便去除掉一个巨大的障碍,那些压抑深埋的感情也日益显露出来。 如今让他犯愁的事情便是母亲,自从母亲失踪,他寻找数月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样的结果让他既担忧又欣喜。担忧的是,母亲究竟出了什么事,才会至今不归家也没有消息?欣喜的是,搜寻没有结果,那就说明母亲至今应该还是安好的,只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困住!究竟是她不能和自己联系,还是不肯和自己联系呢? 暗夜中,他怅然一声,眉头紧蹙,不过看着身边昏然入睡的小女人,他低落的心情又得到一丝慰藉。总算他的身边还有她,有她在,他就会觉的幸福,觉的不再孤单寂寞! 低头,薄唇轻轻印在她的脸颊上,乔希尧望着她的眼神,柔的好像能滴出水来。鼻端轻嗅着她清新的香气,他眼眸渐渐暗沉下来。这一整晚的各种刺激,都没有得到满足,如今又搂着光裸的她,这叫他怎么入睡呢? 身体里的燥热一阵阵袭来,乔希尧脸色紧绷,火热的手掌摸上她稚嫩的身子,薄唇也跟着吻下来,沿着她的红唇,一路往下,细细啃咬着她精致的锁骨,只是这样的浅尝辄止,却更加激发了他身体里面的欲望。 席暮昏昏欲睡,感觉有人温柔的抚弄着她,亲吻着她,那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都让她安心,她美美的享受着,丝毫也没有反抗,嘴里不时的溢出娇吟声,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不多时候,男人挫败的从她身上离开,望着自己高涨的下身,只能认命的走进浴室,接着冲凉水澡去。就这样,一向强势霸道的男人,整整洗了一晚上的冷水澡。直到天际泛白,他才睡意朦胧的拥紧怀里的小女人,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在临睡前的那一刻,乔希尧心里哀嚎一声,此刻他终于明白,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究竟是什么道理?! 128 旖旎的契合(高潮)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大地冻的硬邦邦,凛冽的寒风肆虐。 圣诞节之后,连续下了几场雪,到处一片冰天雪地。 乔家祖宅,庭院中松柏挺拔,郁郁葱葱。 白色的迈巴赫驶回院子里,男人穿着羊绒大衣下车,他走进客厅,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眉头立刻皱起来,“太太呢?” 佣人听见他的问话,一路小跑着过来回话,“太太在楼上,不许外人靠近。” “嗯?”听着佣人的话,乔希尧随手将外套脱下来,口气不悦道:“多久了?” 眼见他神情阴沉,佣人怯怯的低下头,如实回道:“有一个多小时了。” 挑眉往楼上看过去,乔希尧紧绷着俊脸,抬脚往二楼走上去。静谧的走廊中,空无一人,他走到她的卧室外面,果然看到房门紧闭。 幽深的眼眸沉了沉,乔希尧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将耳朵靠近门板,屏住呼吸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宝贝,笑一个!” “哈哈,安安,他笑了,笑了呢!” “胡说,他这么小哪里会笑?” “切!谁说不会啊,他就是对我笑呢,你嫉妒是不是?” 房间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以及那个小女人娇笑的声音,乔希尧听着她嘴里一口一个喊着“宝贝”脸色瞬间阴霾下来,那个宝贝是什么人? 伸手按下门锁,乔希尧皱着眉头推门,却发觉房门竟然锁上了。 扣扣扣—— 手指紧扣,乔希尧阴着脸,神情紧绷的敲响房门,整个人很是不悦。 房间内很快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脚步声渐近,房门“啪”的一声被人打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她慌乱的打开房门,乔希尧忙的走进屋子里,锐利的眼眸环视四周,屋子里一切如常,并没有异样。此时,桌子上响起笔记本电脑关机的声音,他循声望过去,只看到关掉的电脑。 “你在里面做什么呢?”眼见着关掉的笔记本电脑,乔希尧才松了口气,有些明白过来。 “和安安聊天啊!”席暮走过去将电脑收好,笑着回答他,并没有多加隐瞒。 乔希尧坐在床边,挑眉望着她,随口问道:“她怎么样?在哪里呢?” “在……”席暮习惯性的回答问题,却在话出口的前一秒反应过来,急忙刹车,她眯着眼睛望着他,沉声道:“你这是替谁问呢?” 乔希尧抿唇一笑,耸耸肩,脸色温和,“别多想啊,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是来打探口风的!” 席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立刻撇撇嘴,心里多了个心眼,含笑道:“安安好的很!告诉他,不用他操心!” “呵呵……”乔希尧低低一笑,表情很愉悦,心想这回好了,以后肯定有好戏看,“那就好。” 脑海中盘旋着刚刚视频中的那张小脸蛋,席暮喜欢的不得了,心里盘算着哪天去商场的童装部,要好好扫荡一番,将她宝贝干儿子打扮的帅帅的! 看着她独自低着头,咧嘴傻笑的摸样,乔希尧好笑的摇摇头,他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将还沉浸在想象中的小女人领下楼,带着她吃晚饭去了。 …… 第二天早上,席暮起床后便留在家里。因为今天学校没有课,她便约好韩真真来家里教瑜伽。韩真真用过午饭就过来,她今天特意带来精油,说是有助于练习的时候放松精神。 午后,冬天的阳光暖融,照在身上很舒服。 卧室的地毯上,铺着两块瑜伽垫子,韩真真将带来的精油拿出来,在梳妆镜上点燃香薰炉,微笑道:“这个精油有舒缓神经的作用,有助睡眠!” “好啊!”席暮不疑有他,含笑点点头,而后坐在垫子上,开始准备动作。 韩真真脸色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便如常。她按照每次的步骤,先将动作分解开,而后在耐心的一个个细节指导她。 席暮学习的很认真,细细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尽力去完成,然后自己在消化理解掉。这样的有氧运动,对于紧绷的神经起到舒缓作用。 一个小时后,席暮满头大汗,全身的汗毛孔都舒展开,身心愉悦。课程结束,韩真真将东西收拾好,也把熏香灭掉。 “好困啊!”席暮打了个哈气,感觉今天上完课特别犯困,脑袋里昏沉沉的就要睡着。 韩真真脸色一阵不自然,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神情,忙的走过去,见她扶到床上,“估计是精油的作用,你睡一会吧!” 听见她的话,席暮点点头,顾不上细想,脑袋刚刚触上枕头,眼皮便合上,昏昏欲睡。 “乔太太?”等了一会儿,看着她睡熟后,韩真真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试探的叫她。 席暮双眼紧紧合上,已经沉沉的睡熟,对于她的轻唤,毫无反应,呼吸均匀的好梦正酣。 眼见着她睡熟,韩真真微微一笑,即刻站起来,走到梳妆镜前,拉开抽屉,开始翻找东西。那天来的时候,见到她将打火机放在抽屉的盒子里。 拉开第一格抽屉,看到里面有个铁盒子,韩真真转头再度看看床上的人,见她没有清醒的迹象,便伸手迫不及待的将盒子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打开盒盖,里面只有手表,钥匙什么的东西,却没有那个自己要找的打火机!这个发现,让她后背惊出一层冷汗,俏脸立刻染上焦急。 随后,韩真真将盒子摆弄好放回去,正要沿着抽屉往下寻找,却蓦地听见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她的脸色刷的一白,惊慌不知所措。 手脚麻利的将抽屉关好,韩真真忙的将精油和香薰炉包好,提着手袋她急忙往外面走去。拉开卧室的房门,外面走来的男人,让她一惊,脸色煞白。 “乔少,是你啊!”忍住心里的慌张,韩真真僵硬的笑笑,手里紧紧攥着袋子,微笑道:“乔太太睡着了。” “是吗?”幽深的眼眸扫过她的脸,见她神情不自然,乔希尧淡淡勾唇,似笑非笑的说道。 “恩!”韩真真看着他的脸色,小心道:“今天我带来一种有助睡眠的精油,估计乔太太第一次用,所以身体的神经比较敏感,有些犯困!” “韩小姐真是有心,谢谢!”乔希尧点点头,望着她的眼神高深莫测,带着一种锐利的窥探。 不敢多做停留,韩真真大方一笑,柔声道:“不谢,我先走了。”说完后,她忙的低下头,避开他的锋芒,转身下楼离开。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乔希尧目光沉了沉,心底闪过一丝怀疑,不过并未多加深想。 推开房门走进去,屋子里还飘散着精油淡淡的香味,乔希尧将房门轻轻关上,而后走到床边坐下。卧室里面拉着厚重的窗帘,昏暗的视线中,她的脸颊红润,嘴角还带着笑意。 提前从公司回来,乔希尧想要带着她去外面用晚餐,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躺在床上睡大觉。不过凝着她沉静美好的睡颜,那也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夕阳落日,余晖散尽。 床边的男人,呆愣愣的坐着,不忍心吵醒她,直到她皱着眉头,哽咽着醒过来。 “老公?”睁开睡眼,席暮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她小脸一垮,红润润的嘴巴撅起来,“我做梦了!” 乔希尧松开衬衫的衣领,脱鞋躺在她的身边,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问她,“梦见什么?” 用力吸吸鼻子,席暮伸手搂紧他的腰,将小脸埋在他的心口,神情中满是慌张,“梦到你,被我折磨的……不举了!” 男人含笑的嘴角蓦地僵硬住,乔希尧剑眉紧蹙,脸上的神色可以用“惊悚”两个字来形容。 梦里的情形把她吓坏了,席暮窝在他的怀里,心里极度不安。缓和了下,她鼓足勇气怯怯的伸出手,沿着他的腹肌,伸到里面去摸摸。摸着那里面软软的,小小的东西,她小嘴一撇,从他怀里抬起头,忐忑的望着他,“老公,你不会真的不举了吧?!” 乔希尧感觉自己硬生生咽下一口血,被她的话气的真要吐血了。自从他进门看到她以后,下身就一直是挺立着的,刚刚因为她的那句不举,才让挺立许久的小兄弟因着她的那话倏然软下去。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她就伸手摸进来,还嘲笑他不举?天哪,这死女人是存心想要折腾他到真的不举是吧? 乔希尧深深吸了口气,俊脸忽然魅惑一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轻声道:“暮暮,你试试看吧?看它到底举还是不举?” “……好吧!”迟疑了几秒,席暮缓缓点头,语气中带着愧疚。早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她肯定不会那样整他的! 一脸震惊的望着她,就连乔希尧那么敏锐的脑袋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乌黑的纯澈眼睛,还有她天真无邪的脸蛋,真是让他犯愁,此时的她纯净的好像是个孩子,竟然让他感觉,无从下“嘴”! “老公,我要你!” 在他走神的瞬间,席暮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俊脸拉低,扬起红唇,吻上他的唇瓣,生涩的挑逗。 唇上一阵温热,男人很快反客为主,抢回主动权,猛然攫住身下的小女人,啃咬上她的唇。 乔希尧双眸暗沉,强势的覆上她的身子,修长的手指三两下便将她的衣服解开,丢在地上。随后又麻利的将自己碍事的衣物也脱干净,他健硕的身体挤入她的双腿间,将那炙热的欲望深深顶入,一举贯穿。 “啊!” 身体被他的硕大撑开,席暮惊讶的瞪着眼睛,望着他的眉眼,不满的抗议:“你骗人?”那巨大的坚挺,怎么可能不举?这个邪恶的男人,自己又被他骗了!呜呜,上当了啊! 深埋进她的温热中,乔希尧爱死了这种紧致的感觉,与她融合的缠绵,让他整个人有种控制不住的兴奋,全身的邪恶因子全数激发出来。连着许久没有碰过她,那种压制的欲望嚣张,他又开始变着法子折磨她! 一个小时以后,席暮柔嫩的身子上满是红色的吻痕,她气喘吁吁的开始求饶,“老公,我错了,恩啊……不要了!” 男人全身的血脉喷张,看着她绯红的脸蛋,柔媚的低喘,更加兴奋起来,“这么晚才认错,嗯?” 火热的大掌,沿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下探去,直接深入到她的敏感中去,乔希尧低下头,含住她的柔软,含糊道:“宝贝,来不及了,今晚绝对不会放过你!” 身体猛然一个前顶,瞬间挤入她的紧致中,低头吻住她的小嘴,将她的不满与惊呼全数吞进肚子里去。 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乔希尧猩红着眼睛,紧紧盯着躺在他身下小女人,听着她温软的声音娇媚申吟,看着她白皙的身子因为欢愉一阵阵泛起的绯红色,他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手下的动作越发激烈张狂起来。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危险的眯起,乔希尧望着她迷蒙的水润眼眸,心底里暗暗发誓,今晚要是不尽兴的折腾够,以后他就随她姓! 昏暗的卧室中,满室情欲,两道缠绵的身躯起起伏伏,随着浮沉的交织缠满,传递着彼此的深浓爱意…… 许久以后,男人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她,看着气若游丝的小女人,他温柔的抱起她,将她放进浴缸中。 喊来佣人,吩咐将床单被褥都换上新的,然后他便走进浴室,两人一起清洗去了。 两人清洗干净后,乔希尧将光裸的她抱出来,直接放在换上干净整洁床单的大床上。 房门传来敲门声,乔希尧将她安放好,回头便看到佣人手里端着餐盘,站在门边,怯怯的问,“少爷,晚餐好了。” “端走,吃饱了!”乔希尧慵懒的扫了眼,语气低沉道。 端着晚餐的小女佣脸色一惊,暗想他们已经折腾到大半夜,而且那刚刚换下来的湿哒哒的床单,足以说明他们的激烈程度,难道他们都不饿? 小女佣不敢质疑他的话,眼神微抬,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人,好心的又问了句,“那太太呢?” “她也吃饱了!”男人大刺刺的挑挑眉,俊脸闪过一丝寒光。 看着他眼底的寒意,小女佣即刻转身,端着餐盘走出去,满脸羞红的将房门关好,快速的走开。 伸手关掉床头灯,窗外皎洁的月色挥洒进来。 强势的将她搂在怀里,乔希尧抿唇凝着她,菲薄的唇微扬,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细腻肌肤。 感受到他的抚摸,席暮闭着眼睛往他怀里蹭蹭,那乖巧的摸样,将男人的心房撩动,让他一向冷硬的心,霎时柔软的不可思议。 低头,吻在她的鼻尖,乔希尧将她箍在怀里,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然后紧拥着她,两人一起安心的睡去。 …… 又是新的一年除夕,年味十足。 乔家祖宅,张灯结彩,火热的气氛尤为浓烈。 大清早起来,佣人们都欢喜的整理屋子,将别墅内外都挂上红灯,贴上福字,满是过年的氛围。 席暮下楼看到里外的红火,也满心欢喜,精神奕奕的过年。 厨房里更是火热朝天,说不清的年货堆满,还有今晚年夜饭要用的食材,也都早早准备好。 怡然的男人走楼上走下来,看到欢快忙碌的小女人,感觉心底满满的,暖暖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过到除夕,距离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不远了,他真的是迫不及待! 临近傍晚,厨师们开始在厨房里忙碌,席暮也独自开始准备包饺子,她不要别人帮忙,要一个人来做。抬头看着坐在客厅中悠闲的那道身影,她温柔的笑起来,一心满足。 眼神微微一闪,席暮忽然想到什么,脸色有些黯淡。她看了眼腕表,算计着时间,手下的动作也加快起来。麻利的包好一些饺子,她去厨房煮好,装进保温桶里,急忙走出来。 “你要出去?”乔希尧回头看着她穿上外套,不禁出声问她。 “恩!”席暮穿上羽绒服,手里拿着保温桶,走到他的身边说道:“去给辛泽送些饺子!” 俊脸闪过一阵阴霾,乔希尧抿着唇,转头看着电视,眉头却是深深皱起来。 凝着他不高兴的脸,席暮暗暗嗤笑一声,伸手扭过他的脸,忽闪着大眼睛道:“司机送我去,一个小时就能回来,不会耽误我们吃饭!” 乔希尧挑眉看看她,没有说话,不过紧蹙的眉头有些舒缓。 细细凝着他的表情,席暮低低一笑,故意问他,“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不去!”手里的遥控器被他胡乱按着台,乔希尧别开脸,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 看着他孩子般的幼稚,席暮哭笑不得,她埋下头,在他唇边吻了下,好言哄他,“乖乖等着我,我很快回来的!” 看着她吻在自己的唇边撒娇,乔希尧紧绷的脸色才好看些,他撇了她一眼,闷闷的答应了声,“恩!” 好笑的摇摇头,席暮拿着保温桶出了门,急忙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去古堡。一路上,想着他刚刚幼稚别扭的脸,她的嘴角一直弯弯的,神情温柔。 来到古堡的时候,天色暗沉下来。 下人看到她来,热情的将她请进去,忙的赶去汇报主人。 不多时候,辛泽从楼上下来,看到她的时候,微微惊讶了下,“你怎么来了?” 席暮微笑的望着他,扬起手里的保温桶,将他拉进餐厅。拿来盘子和碗筷,她将保温桶里的饺子倒出来,柔声道:“给你送饺子啊!快趁热吃!” 辛泽看着骨瓷盘中一个个白色的饺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意,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闪亮起来。伸手夹起一个饺子送进嘴里,他细细咀嚼,眉头缓缓地舒展开。 “好吃么?”席暮看着他细嚼慢咽的摸样,不禁凑过来,满怀期望的问他。 将嘴里的饺子咽下去,辛泽满足的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在瞧见她一脸期许的摸样后,故意沉下脸,道:“马马虎虎吧!” “切!”俏脸霎时一阵失落,席暮愤恨的瞪着他,立刻变脸。她直起腰,作势就要将饺子拿走。 “别啊!”眼看着饺子被抢,辛泽蹭的站起来,夺过她手里的盘子,护着饺子跑到客厅吃去了,“骗你的,很好吃!” 望着他坐在沙发上吃的狼吞虎咽的摸样,席暮慢慢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他清俊的脸庞,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辛泽对于她的感情,她又不是木头人,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只不过她一直装糊涂,不敢挑明白而已!自从上次将他叫回来,席暮对于他一直心怀愧疚,明明不能回报他,可她还是自私的想要拥有这个朋友!对于他的感情,是一种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亲情,她真的舍不得失去他。 “辛泽!”收敛下心底的挣扎,席暮脸上堆起笑意,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将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辛泽放下筷子,挑眉望向她,“干嘛?过河就拆桥啊?” “呃……”席暮脸色一阵尴尬,愤然地望着他,无语凝噎。 好笑的望着她含怒的脸,辛泽痞痞一笑,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他沉声道:“急什么,就那么希望我走?” “当然不是!”席暮立刻摇头反驳,心里很矛盾,她当然不希望他离开,可是他留在这,又会受到伤害吧? 看着她纠结的脸,辛泽心头一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不要胡思乱想,参加完你的婚礼我就回国!” 忍住心里的变化,席暮转头望着他,嘴角的笑意真挚,“辛泽,有你真好!” 辛泽低头闷笑一声,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口气揶揄道:“少来煽情啊,只要你别折磨我,我就感激不尽喽!” 因为他的话,席暮不禁想到上次喝醉打他的事情,脸颊腾的红起来,她羞怯的低下头,不敢做声。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道暗芒,辛泽看着她绯红的容颜,心里滑过无奈的叹息。原来这世上的事情,不是只有缘分便能成就!中国有句话,有缘无分说的就是他和她这种吧?! 目送着她焦急赶回家的身影,辛泽神情安宁,俊脸上怅然若失,如果他早点来到中国,如果他早点找到她,又如果他找到她的最初就将她带走,那么,他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只可惜,如果终究只能是如果,谁也不能对于未知的事情给出答案…… …… 年夜饭,温馨祥和。乔家偌大的客厅中,足足摆满两大桌,家里所有的佣人们都留下吃饭,热热闹闹的,红红火火。 生平第一次过年,家里有这么热闹,乔希尧看着众人得意忘形的摸样,心里偷偷笑出声。一直以来,家里人丁稀少,很少有这样热闹的气氛。小的时候,过年家里人多,还算好玩,后来渐渐长大,家里人也越来越少,后来这几年更是冷清,所以每到这样的日子,他的心里都会感觉孤寂。 餐桌边,今晚不分老少也不分尊卑,大家都是围在一起守岁,开开心心的过年。心情愉悦的众人,说说笑笑的团聚在一起,开怀畅饮。 在这一片喧闹中,席暮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乌黑的翦瞳带着痴迷的神情,盯着他嘴角隐含的笑意,以及那双幽深的眼底暗藏的欣喜,她的心里微微疼起来。想来他是许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吧?虽然他平时老是冷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他的心思一点儿也不难懂!他想要的,不过和所有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在她走神的瞬间,身边的男人回过头来,专注的盯着她瞧。乔希尧炯亮的双眼璀璨生辉,那种耀眼的光华,禁不住让她沉迷。 “谢谢!”耳边响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席暮还来不及回神,只感觉唇上一热,他的吻落在唇瓣上,轻轻拂过。 脸颊咻的蹿红,席暮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清晰的看着他眼底的流光溢彩,移不开目光。等她回神时,周围的众人都自觉的别开头,忽略掉他们这你侬我侬的亲热,皆都识趣的喝酒吃饭。 红唇溢出一抹笑来,席暮深吸了口气,而后果断的仰起头,在他唇边吻了下,她的动作出奇的快,就连反应敏捷的男人都只感觉唇上一阵温热,想要搂住她,却已经被她躲开。 吃好年夜饭,大家将餐桌收拾干净,偌大的客厅中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整洁华丽。 庭院中摆满各色烟花,席暮穿上羽绒服,兴致勃勃的缠着他去院子里放花炮玩。 砰—— 一声巨响,圆筒状的烟花被点燃,巨大的火柱咻的窜上去,在高空腾起绚烂的烟花。 “哇塞!”看着夜空腾起的烟花,席暮满脸笑容,蹦着笑道,“好漂亮啊!” 乔希尧看着她玩的盎然,自己也有些兴起,他拿过一个足有一米高的烟花,摆在空地上。将烟花点燃,他快步跑回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紧密相拥,一起看着夜空烟花绽放的艳丽。 此时临近午夜钟声,外面的鞭炮烟花齐鸣。 一片烟花烂漫下,她的笑脸映衬在满天火光中,那双乌黑的眼睛晶亮,犹如夜空的星子般生辉,让他别不开目光,两人的视线久久缠绕不散,一点点深刻在彼此的心间…… …… 海边别墅,二楼的阳台窗边,坐着一抹黯淡的身影。 黛凝独自坐在落地窗边,看着夜空腾起的烟花,她的脸色沉寂,落寞萧瑟。 水瞳望着远处的一片片火光,她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以前过年的情景。那一年,他刚刚买下这栋别墅送给她,那年的除夕,他们两人一起度过的,也是在这间别墅里,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的在一起守岁。可是不过才几年后,他们就已经分道扬镳,再也找不回从前的半点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这么狠心,对待过去的一切,半点留恋都没有? 眼眶中酸酸涩涩的难受,黛凝鼻尖泛酸,眼底的温热上涌,她紧咬着红唇,忍住落泪的冲动。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窃喜的转过头,看到走来的人后,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欣喜。 “看到我很开心?”秋辰含笑走过来,将她从窗边抱起来,放到温暖的大床上。 “你怎么来了?”黛凝看到他来,眼底滑过一丝讶然,微笑的问他。 手掌中的小手冰凉,秋辰将她抱在怀里,将她的小手放在心口捂着,“家里人太多,闹哄哄的,所以来你这找清净啊!” 黛凝撅起红唇,显然对于他的说辞不满意,她挑挑眉,娇嗔道:“喂!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很想我吗?” “呵呵……”秋辰被她俏皮的摸样逗笑,俊逸的脸庞溢出温柔,“对,是想你才来的!” “这还差不多!”说笑着往他怀里依偎进去,黛凝搂着他的腰,将小脸埋在他的心口,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脸色一暗,低声道:“秋辰,如果没有你,我要怎么办?” 秋辰没有理解她话里的含义,听到她低声叹息,忙的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眉头皱起来,“你不会没有我!除非是你丢下我,不要我了!” 心里霎时涌起一股暖流,黛凝眼眶酸胀,伸手捧起他的脸,她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亲吻上他的唇。她伸出小舌,轻勾着他的唇瓣,将自己所有的炙热都带给他。 伸手扣住她的脑袋,秋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紧紧地拥住她,深深地加深了这个吻。 满地散落的衣衫,带着亟不可待的热情,两具交缠的身体,彼此一遍遍需索着对方,将那火热的深情点燃,烧尽…… 仰望着身上的男人,黛凝眼眸微闪,她伸手轻抚着他俊朗的脸庞,心底一遍遍轻叹:秋辰,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 天光大亮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眼,转头望着身边空空的位置,她愣了愣,怔忪间房门被人推开,穿戴整洁的男人走进来,看她醒来,立时柔声道:“快起来,早餐做好了!” 黛凝懒洋洋的坐起来,身体一动,立刻牵扯到下身的疼痛,“嘶!” “哪里疼?”秋辰看她眉头紧蹙,嘴里嘶嘶叫着,立刻紧张的问道。 含冤的瞪着他,黛凝俏脸阴沉,冷冷笑道:“还不是你太粗暴!讨厌死了!” 面对她这样娇滴滴的指责,秋辰只感觉无比受用,心情极好的笑了笑,伸手就要拉开被子查看她的伤势,“让我看看,严重么?” “不要!”见他又要伸手,黛凝忙的披上睡衣站起来,将他直接往外面推,“才不要你看,你越看越糟糕!”不由分说的将他推出卧室,她忙的走进浴室洗漱。 走到浴室,黛凝打开冷水洗个把脸,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呕……”她伸手抚着洗手盘,连着一阵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好久以后,那阵胃里的难受才压制下去,她无精打采的洗了把脸,换上衣服便下楼去了。 看到她下来,秋辰忙的将早餐摆好,又倒上热牛奶。 坐在餐桌前,黛凝端起牛奶,刚喂到嘴边,突然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翻搅,那种恶心的感觉又袭上来。心里咯噔一下,她忙的放下杯子,推的远远的。 “怎么了?”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秋辰转头看着她,轻轻问道。 黛凝脸上一阵惊慌,她忍住胃里的恶心,笑了笑,说道:“我想喝果汁。” 宠溺的摇摇头,秋辰站起来,又走去厨房,给她倒来一杯橙汁,放在她的面前。 端起杯子,连着喝了两大口橙汁,那种酸酸的味道,让她很舒服,胃里的恶心感也被压回去。黛凝坐在椅子上,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她自己低头算了算,俏脸倏然一阵煞白,忽然意识到什么。 黛凝心乱如麻,她看着盘子里的煎蛋和火腿,一点食欲也没有,根本不想吃。 “快点吃!”秋辰见她傻坐着不动,微笑的开口道:“吃完我们回家去。” “啊?”黛凝心不在焉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话,转头愣愣的瞧着他看。 秋辰抿唇笑起来,他笑着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下,温和的说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拜年去啊!你不想要我爸爸的大红包吗?” “当然想啊!”回过神后,黛凝稳住心里的异样,不敢再他面前表露出半点反常,生怕被他察觉出来。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杯子里的橙汁,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却起伏难平。 129 打火机的秘密 新春佳节,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的热闹。 一大早起来,佣人们早早将别墅收拾好,连着放假几天,乔希尧早早便去公司上班,忙着放假后的工作。舞蹈学校还在放寒假,所以席暮很清闲,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吃过早餐,她一个人呆着无聊,便约了韩真真来家里练习瑜伽,不过她上午有事,要下午才能赶过来。正在盘算着如何打发时间,她脑海中闪过什么,立刻整个人有了精神。 席暮挑选了件粉色的羊绒外套,给自己画了个淡妆,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人,她满意的勾勾唇,拿着包包下了楼。吩咐司机去百货公司,车子很快开出别墅,往商业街而去。 来到商场的时候,正是人流的高峰期,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正巧赶上新年折扣,所以商场里异常喧闹。 席暮看着人潮,直接上到商场四楼的童装部。这里显然比那几层要清净许多,她问了下导购,直接朝着婴幼儿分区走去。 走到一家国外知名品牌的童装部,看着橱窗里模特身上穿着的衣服,席暮立时感觉款式新颖,颜色亮丽,她满意的走进去,却不想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先生,这款式的宝宝服,您是要男宝宝款,还是女宝宝款?”售货小姐手里拿着连身服,一手拿着粉色款,一手拿着蓝色款,她微笑的望着面前的人,不确定的询问道。 男人俊逸的脸庞带着笑意,那双温润的眼眸闪动了下,他看着那两件衣服,嘴角的笑意温柔,“都要!” “好!”售货小姐欣然一笑,按照他的话,将两款衣服都包装好。 不远处,席暮呆愣愣的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看着他专注而又温和的神情,她情不自禁的也笑起来,心里的感触良多。 凌赫接过包好的衣服,转身的时候豁然看到站在身后的人儿,他脸色几变,那双温润的眼底闪过一道光亮,他定定的望着她,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所有的情感都只化为温柔浅笑。 半个小时后,西餐厅。 服务生拿着餐牌离开后,靠窗的桌子前,只有面对面而坐的一男一女。 “看你气色不错,最近过得好么?”喝了口纯净水,凌赫抬头望着她,语气温柔。 含笑点点头,席暮抿唇轻笑,乌黑的翦瞳看向他,柔声道:“挺好的!你呢?” 眼波一转,看到他手边放着的购物袋,席暮立刻笑起来,语气真挚:“应该要恭喜你们吧?小宝宝什么时候出生?” 俊脸溢出一抹暖融的笑意,凌赫眼底闪烁着期盼的目光,他迎着她的笑脸,沉声道:“还要再过五个月。” “那很快就到了,记得通知我哦!”席暮甜甜一笑,莞尔一笑,那些前尘往事,似乎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如今看着他幸福,她也安心下来。 “凌赫,你一定会是好爸爸的!”望着他眼底闪动的温柔情结,席暮心中一暖,有些往事还是被牵动出来,因为家庭的缘故,所以凌赫对于孩子尤为在意,所以她坚信他将来一定会是好父亲! 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凌赫微笑的凝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他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只是不想徒增彼此的尴尬而已,即使这样和她如朋友般的聊天,他心里都会感觉悸动,感觉满足,这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感,是不能骗人的! “暮暮,我应该早点约你见见面,只是前段时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怕你伤心,也不想给你增加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细细望着她的神情,见她真的眉宇放松,凌赫紧提着的心也缓缓放下。 “我明白!”手指轻抚着杯沿,席暮笑了笑,因为他的关心而感动。自从那次山顶分手,这一次的见面算是他和她最正式的一次见面,看着对面眉眼依旧的男子,凝着他依旧温润的眼眸,她的心里不禁感慨。曾经那些懵懂的情感,如今当真云淡风轻,再无一丝波澜。 一时间,气氛有些清冷,带着淡淡的惆怅。 望着他眼底微微闪动的精光,席暮只能回给礼貌的微笑,再无其他。 那双乌黑的眼眸纯澈如水,潋滟流光,那纯净的眼底倒映的却没有他的影子。凌赫低下头,错开她的眼睛,却在低头的瞬间,看到她无名指上带着的钻戒。 曾经在那个位置,她也佩戴过他和她之间的对戒,只不过物是人非,终于还是没能留住,只能眼看着她从指间流走。 眼底蓦地涌起一股酸涩,凌赫黯然的低着头,五指微微收紧,强迫自己别开视线,不去触碰心底的伤痛。 餐桌上,只有刀叉滑过的尖利声响,两人相顾无言,俱都默默用餐。 这种冷凝的气氛让人感觉压抑,席暮一下下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却始终没有放进嘴里。她不说话,是因为无话可说,望着他的时候,总会带起往昔的丝丝片段,那些既已深埋的往事,已经埋葬,便不应该再去想念。 对面的男人优雅的吃着牛排,俊脸淡淡的笑意弯起,俊雅翩然。凌赫一直低头不语,却早就将她的神情洞悉,不过他不愿揭破,只想要享受这种安宁的平和,哪怕只是这样与她淡漠的独处,也是好的! 这一顿饭,两人各怀心思。 凌赫先用好午餐,而后安静的等待着她,看她放下刀叉后,才礼貌的掏出皮夹结账。伸手找来服务生,他从兜里掏出钱夹,却不想带出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面上,反弹到她的脚下。 看到他有东西掉出来,席暮掀起桌布,低头便看到落在脚下的打火机,她弯下腰,伸手勾到那个银色的打火机,捏在手里直起腰。 席暮将手里的东西拿起来,迎着日光看了看,等她看清那个打火机后,脸色咻的一沉,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这个打火机是你的?”席暮手里捏着打火机,口气低沉。 凌赫掏出银行卡递给服务生,而后转头望着她,轻轻笑了笑,随口道:“是啊,怎么了?” 将打火机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席暮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个打火机和她发现父亲遗物中的那一个会是一摸一样的呢? “你喜欢这个打火机?”凌赫见她捏着打火机不撒手,立刻低低笑起来,“这是爷爷送我的礼物,否则就送给你了!” 听见他的话后,席暮脸色猛然一变,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问道:“这个打火机只有你一个人有吗?” 凌赫见她感兴趣,并没有多想,只是沉声道:“这款打火机是爷爷定制的,大哥一个,我一个!”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席暮脸色几变,很多疑问都堆积在脑袋里,父亲和凌轩根本就不认识,那个打火机怎么会在父亲的身上呢? “凌赫,你大哥有英文名字么?”席暮缓了口气,想到那个打火机上刻着的英文名字,还是追问了句,生怕中间弄错。 凌赫狐疑的望着她,对于她的问题感觉不解,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告诉她,“Eli。” “暮暮,有事么?”眼见她脸色突变,凌赫皱着眉头问他,隐隐察觉出似乎有些不对劲。 暗暗深吸一口气,席暮心头闪过什么,她笑着将打火机还给他,敷衍道:“没什么啊,随便问问。” 接过打火机放进口袋里,凌赫见她脸色如常便也淡淡一笑,他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却没有发觉有什么问题,所以便没有深究。 从西餐厅出来,席暮整个人都开始迷惘起来。那个打火机竟然是凌轩的?可是他和父亲根本就不曾见过面,那个打火机怎么会在父亲的遗物中呢?而且听凌赫说,打火机是他爷爷送给他们两人的,那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该是小心珍藏才是,怎么会轻易外露呢? 究竟父亲和凌轩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原本不认识的两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关联?忽然发觉出事情的蹊跷,席暮不禁怀疑起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清楚的?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次在废弃的仓库中看到的那段视频,那是父亲遇害的录像,有人刻意将父亲的死因告诉她,究竟是什么目的?而害死父亲的幕后黑手,又是谁?先前她一直怀疑是乔菁,可是如今牵扯出来一个凌轩,那么他和父亲的死到底有没有关联? 心底里充满很多疑问,席暮立刻坐上车吩咐司机回家,她百思不解其,急于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告诉乔希尧的话,那么会不会牵扯到他的母亲?这样想着,席暮心里又犹豫起来,如今他们这间的关系融洽,所以她不想让这些事情破坏他们之间好不容易修补起来的感情。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席暮坐在车后座,她望着窗外飞过的景物,神情萧瑟。如今只能再次求助辛泽,她要将打火机交给他,让他去好好调查下凌轩! …… 一大早起床,黛凝亦如往日般微笑的将秋辰送出门,眼看着他开车远走,她缓缓收敛起嘴角的笑意,急忙穿好外套,离开别墅。 开车来到妇产医院,黛凝做了检查,等待着结果。 医生看着她的尿检结果,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恭喜你,你怀孕已经6周。”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黛凝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攥紧化验报告,不顾医生细心的嘱咐,站起来,扭头就走出医生办公室。 脚下的8厘米高跟鞋被她踩得嘎吱作响,黛凝脸色阴霾,她低着头,蹬蹬的迈着步子离开医院。 心情低落到极点,她并没有去舞蹈工作室,直接开车回到别墅。 外飘窗式的落地窗边,黛凝坐在舒服的沙发里,她双脚抬起来,搭在脚踏上面,慵懒的晒着太阳。 午后暖暖的阳光挥洒进来,散发着金色的光晕,流泻满地。 面朝着蔚蓝色的大海,黛凝眯着眼睛,静默良久,她慢慢地伸出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那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带着跳动的的生命力,炙热激烈。 眼眸倏然晦暗下来,黛凝定定望着自己的小腹,嘴角的笑意缓缓沉淀下来,如果这个孩子是她和心爱的男人所拥有的,那么此刻她该是怎样的满心欢喜?可如今,她心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欢心,有的只是惆怅! 如果让秋辰知道她有了孩子,肯定又要逼着她结婚,而她却从未想过要嫁给他!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的好她都明白,也都享受其间,可她无论怎么努力,始终都不能摆脱从前的纠缠。那种得不到的爱,让她整个人能迷失掉,再也找不到一丝出路!爱而不得的痛苦,就好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她掉落下去,便难以找到出口,没有人能够帮她! “对不起!”空气蓦然响起她低低的一声轻喃,黛凝伸手抚着腹部的动作停住,她纤细的五指一点点的收紧,一直用力到指尖泛白。 眼角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黛凝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天际边水天一色的宽阔,她的心却找不到一丝慰藉,那种无依无靠的孤寂,让她惧怕,却又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 车子开回别墅,席暮从车里下来,快步往楼上走去。 “太太!”佣人看到她回来,忙的小跑着过来,笑着回道:“韩小姐来了。” 往前的步子顿住,席暮听见佣人的话后,微微侧目,便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茶碗,沙发上还有一个皮包。 “她人呢?”席暮笑了笑,忙的问道。 “韩小姐在楼上等您。”佣人接过她脱下的外套,如实回道。 不过佣人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席暮有些怔忪,楼上没有人,她为什么要去楼上等着? 怔忪间,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席暮看了眼,并没有多想,便走了过去将手机拿起来。她举着手机,正要迈步走上楼,无意中的一瞥,脸色咻的一变,阴沉起来。 韩真真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此时她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手机屏幕上没有显示名字,却有一张照片显示。那张照片是两人香吻的画面,而那里面的女人是韩真真没错,可那男人正是凌轩! 脸颊染上一抹阴霾,席暮手里攥着手机,直到音乐声停止,她看着那张照片,又抬头往楼上看去,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脚下的步子被她刻意放轻,席暮神色紧绷,悄无声息的走上楼,一步步接机自己的卧室。走到门边,她顺着微微开启的门缝望进去,果真看到有一道身影,站在梳妆镜前,翻找着什么。 伸手敷上门把,席暮猛的推开房门,对上的便是一脸惊恐的女人,“韩小姐,你在做什么?” 韩真真迅速的将抽屉关好,回过身看到她后,脸色煞白,“你回来了啊!” 稳住心里的慌乱,韩真真尴尬的笑了笑,慌忙地解释道:“我看你不在家,就直接来卧室等你!有些好奇,就随便看了看。”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席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乌黑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是么?那你参观好了吗?” “好了!”韩真真惊愕的低下头,不敢看她锐利的目光,紧张的躲开梳妆镜前,掌心握紧,一片滑腻。 席暮冷笑的走进来,视线固定在她身上良久,将手机递给她,沉声道:“你的手机刚刚响了。” 忙的伸手接过手机,韩真真低头看了眼,在看到刚才的未接电话后,眉头紧紧皱起来。 席暮见她惊慌的摸样,声音冷冷的,“我头疼,今天不想练了。” “好的,那你好好休息。”听着她这么说,韩真真暗暗吐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她叫住。 “韩小姐!”席暮脸色一沉,望着她的眼神冷冽,“东西你是找不到的,不要浪费心思了!” 韩真真往前的步子僵硬住,她苦难的吞咽下口水,却还是强自镇定的回头,沉声道:“乔太太,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一阵讥讽,席暮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听不懂最好!” 不敢再多做纠缠,韩真真攥紧手机,大步走出她的卧室,迅速离开乔家。 …… 走到梳妆镜前,席暮打开最上面的抽屉,她拿出放在首饰盒子里打火机,牢牢握在手中。幸好那天她看完后,随手将打火机和首饰放在一起,否则也许真的就被偷走了。 来到二楼的窗边,望着那道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席暮眉头紧皱,神情凌厉。原来韩真真和凌轩有关系,那么她刚刚来找东西,肯定是要找这个打火机吧? 手指紧握着这个打火机,席暮一遍遍细细查看,手指间来回的摩挲,既然凌轩想要急于拿回这个打火机,那就说明这件事肯定不简单,究竟这个看似普通的打火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她脸色沉下来,不敢迟疑,忙的拿着包包,再度出门去了古堡。 古堡的客厅中,辛泽看着她递过来的打火机,俊逸微沉,“这个玩意,有什么特别么?” 席暮抬头看看他,也跟着皱起眉,“我不知道!不过凌轩急着要拿回去,那肯定不简单!” “凌家那个大少爷,凌轩么?”辛泽将打火机放下,蹙着眉头问她,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席暮叹了口气,感觉事情完全摸不到头绪,“辛泽,你说他和我爸爸的死,会不会有关系?” 辛泽单手托着下颚,目光幽深,“这个不好说,别急,让我查查看!” 见他这么说,席暮顿时松了口气,微笑的点点头,看了眼腕表,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她忙的起身告辞,心急的往家里赶去。 赶回乔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席暮大步走进别墅,只见佣人们都脸色紧张,见到她回来后,才有些笑容,“太太,您可回来了。刚才少爷回来没有看到您,发了好大的脾气!连晚饭都没有吃,直接回房间了呢!” 乌黑的眼眸闪了闪,席暮看着餐厅里摔坏的碎瓷片,立刻倒吸了口气,她眉头紧蹙,心里闷闷的想,自己不就是晚回来一会儿吗?至于他这么生气啊?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幼稚! 话虽这么说,不过席暮还是忍住笑意,急忙往二楼卧室而去,赶着去看看那个别扭的男人! 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外面,席暮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里面空无一人,并没有看到半点他的影子。红唇隐隐一笑,不用问都知道他肯定在主卧里。 将书房的门关好,席暮转身走到主卧外面,她拧住门锁,缓缓地将房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只是她还不及看到里面的情形,就感觉眼前蓦地飞过来一道黑影。 整个人一惊,席暮敏捷的反应过来,她倒退几步,却还是被扔过来的抱枕砸中鼻尖,鼻子里酸酸的难受。她伸手接住丢过来的抱枕,还来不及喘口气,瞬间又响起男人暴戾的怒吼,“不许进来,出去!” 130 分手 偌大的卧室里,男人暴怒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听的席暮脸色一暗,眉头紧紧皱起来。她伸手拿着抱枕,瞥了眼站在床边的那道高大身影,一步步走了过去,“老公……” 心虚的走到他的身边,席暮讨好的靠过去,将抱枕放回床上,双手缠上他的胳膊,柔声道:“你生气了吗?谁招惹你了?” 紧抿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乔希尧眯起眼睛望着她,俊逸阴鸷道:“你去哪了?” “古堡。”低低的说了句,席暮咬着唇看他,小脸堆起笑意。 乔希尧狠狠瞪着她,心头的怒火渐起,就知道她肯定是去了那里。他紧绷着脸,挑眉看向她,冷声问道:“上次你怎么说的?” “呃……”席暮一阵支吾,脸色不自然起来,她耷拉着脑袋往他身边凑凑,娇声道:“不私自去见他!可我今天是有事找他嘛!” “哼,你哪次不是有事的?”乔希尧咻的厉目,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望着她的神情转冷。 席暮看着他含怒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每次她犯错,只要撒撒娇都能把他哄好,不过这次看他的摸样,好像真的很生气,“我……” 只不过男人的耐心有限,还不等她开口,乔希尧已经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外面推出去。将她拉到门边,直接把她推到外面,他“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席暮被他拉出来,推到卧室外面,脚跟还不及站稳,就听到房门被大力的摔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小脸跨下来,心想这次真的完蛋了,当真把他惹急了!殊不知,他可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颓然的吐出口气,席暮心知此时他在气头上,来硬的也没用,只能慢慢来。转身走下楼,她先去填饱肚子,然后边吃边想着对策,要怎么哄哄她家这只小别扭? 用过晚饭之后,席暮急忙回到二楼,看着紧闭的房门,她转转眼珠,去到他的房间舒服的泡澡去了。躺在巨大的浴缸中,她惬意的泡着热水澡,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静。每次泡澡的时候,他不是死皮赖脸的和她一起泡,就是上下其手把她吃干抹净,像这样放松的美好,多难得啊! 真舒服! 席暮仰躺在浴缸中,将身体舒展开,闭着眼睛养养精神,准备好一会儿的“硬仗”。 泡好澡,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席暮忙的从浴室中出来,来到他的衣柜前,她挑选了件他的衬衣,穿在身上。衬衣很大,穿在她的身上,松松垮垮的露出精致的锁骨,长度也仅到。 席暮照了照镜子,伸手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顿时露出一大片肌肤,那胸前的沟壑也更加若隐若现。满意的点点头,她坏笑着朝着对面的房间走过去。 伸手拧了拧门锁,席暮发觉门锁竟然已经打开,忍住嘴角的笑意,她看看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钥匙,不禁暗嘲,看吧,看你能坚持多久? 虽然这样想着,可她脸上不敢表露出丝毫异样,轻轻推开房门,席暮猫着腰,缓缓朝着床边走过去。 巨大的床上,男人后背朝着门外,侧身躺在床边外沿,一手支撑着脑袋,高大的身躯动也不动。 看着他清冷的背影,席暮心里有点心疼,她光着脚走过去,凑到他的身边,轻问:“饿不饿?” 乔希尧看也不看她,薄唇紧紧抿起,透出一股凛然的弧度,早在她打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见响动,只不过心里的怒气没有散去,故意绷着脸不搭理她。 见他挺直着背脊,席暮不禁笑了笑,她翻身上床,爬到他的身边,整个人贴了上去,“老公,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眼见着她缠上来,乔希尧眼眸闪了闪,见她穿着自己的衬衣,松垮的套在她的身上,露出一大片肌肤,而那精致的锁骨以及饱满的浑圆,若隐若现的显露出来。 强忍住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的冲动,乔希尧暗暗咬牙,愣是不带一丝感情的推开她,别开脑袋不理她。 席暮微微愣了下,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立刻有些伤心,凝着他阴沉的脸色,她撅起小嘴,再度靠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硬是挤入他的怀抱里。 怀里忽然挤入她柔软的身子,乔希尧想要狠狠推开,可是她娇滴滴的搂着他不撒手,他又舍不得用力,只是任由她依偎过来,坐在他的腿上。 “老公,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行吗?”将小脑袋往他怀里磨蹭过去,席暮撇着嘴巴,神情低沉落寞。 低头望着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乔希尧心里的怒气散去一大半,听着她温柔软语的低喃,他先前的冷冽也柔和下来,“说说看,你哪里错了?” 听着他语气松动,席暮暗暗一喜,急忙缩在他的怀里,沉声道:“如果我以后再去古堡找辛泽,一定事先告诉你!而且不会单独见他了!” 见她态度温婉,又低声下气的摸样,乔希尧先前的怒意慢慢平复下来,脸色也舒缓开。 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紧蹙的眉头松开,席暮立时欢笑的搂着他的脖子,甜甜的笑道:“你不生气了么?” 低头望着她含笑的脸,乔希尧皱眉摇摇头,眼前这小女人要拿她怎么办呢?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当真是把他吃的死死地! “好冷哦!”席暮缩着脖子,娇滴滴的低喃,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听到她的抱怨,乔希尧才发觉异样,见她穿的这么少,忙的将她搂在怀里,捂着她的小手,语气沉下来,“席暮,下次你再敢这样,别想我轻易放过你!” 嘴角溢出甜甜的笑意,席暮笑着靠近他的怀抱里,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嘛,再也不敢了!”小手缠上他的脖子,她扬起红唇,轻吻上他的唇瓣。 唇上传来她的味道,乔希尧眸色一沉,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平放在床上,健硕的身躯覆在她的身上,埋下头狠狠吻住她。 一番激烈的热吻,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乔希尧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的脸,深深凝望着。 只见她乌黑的眼眸微闪,柔顺的长发柔贴在脸颊边,铺散在枕头上如海藻般妖娆。他的薄唇压下,沿着她纤细的脖颈,轻轻啃咬着,撩动着彼此的心弦。 席暮双颊酡红,仰望着他灿若星辰的眼眸,翦瞳中溢满柔情,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红唇轻勾,“老公,你把我当做晚餐,填饱肚子好不好?” 亲吻的动作一愣,乔希尧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没有想到她竟会如此主动,一时间呆愣住。伸手抬起她的下颚,他不确定的问她,“真的让我吃饱?” 她乌黑的眼睛眨啊眨,坏笑的望着他,席暮仰起头,伸出小舌滑过他的喉结,媚眼如丝,“吃掉我吧!” 定定望着她的脸,乔希尧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倒流,瞬间都汇聚在某一处,那里瞬时坚硬起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求饶!”低头封住她的唇,他用力一扯,便将那件衬衣撕烂,丢在地上。 伸手箍住她的腰,乔希尧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沉下腰身狠狠顶入,一举贯穿她,深深占有。 俊脸染满情欲,他健硕的身体起伏不断,一遍又一遍的需索着她娇嫩的身子,两人的身体密不可分,享受着一波波极致的欢愉…… …… “啊——” 幽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低吼声,随着他惊坐而起的身体,那张俊脸显露出一股惊惧的神色。 “轩?”身边的女人听到他的惊叫,急忙伸手打开床头灯,漆黑的卧室里亮起昏暗的灯光,“你怎么了,怎么都是汗?” 抬手抹去他额头的冷汗,韩真真转头望着他,见他脸色煞白,心里涌起不好的念头来。 凌轩脸色阴沉,他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香烟,掏出一支夹在手指间,颤抖的握住打火机,却是几次都没有滑着火,只有点点火星跳动。 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韩真真啪的一声将它打着,递到他的面前。 就着她的手,凌轩低下头,将嘴里叼着的香烟点燃,他猛的吸进一大口,紧绷的脸色才有了一丝舒缓。 “凌轩,你有事瞒着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摸样,韩真真挑眉望着他,冷声问道。 吸烟的动作微微愣了下,凌轩转头看着她,薄唇紧抿,眉头死死的揪住,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是不是和那个打火机有关?”察觉到他的失态,韩真真想了想,还是追问道:“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手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凌轩后背靠着床头,俊脸布满阴鸷,他定定望着前方的某一点,眼神飘忽不定,“真真,我惹上麻烦了!” “什么麻烦?”听见他的低语,韩真真脸色咻的一变,全身都涌起一股寒意。 凌轩将手里的烟蒂狠狠掐灭,转头凝望着她,缓缓开口道:“我杀了人!” “什么?!”韩真真吃惊的瞪着他,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泯灭下去,黯然无光。 长夜里,男人低声倾诉,俊逸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忽明忽暗,阴暗起伏…… …… 新年过后,寒冷的节气远去,温暖的阳光带来新的气息。 清晨起床后,黛凝睁开眼睛,便觉的喉咙间一阵恶心,她慌张的跑下床,来不及穿鞋就飞奔进浴室,跪在地上,她扶着马桶的外延,就是一阵干呕,直到胃里被掏空,吐出酸水,她才忍住那翻滚的呕吐感。 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她伸手抚着墙壁站稳,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心里涌起一股酸意,反应这么厉害,看来她要尽快去做手术,绝对不能被秋辰发觉! 这样想着,她拿起牙刷放进嘴里,牙膏的味道溢出来,她一个没忍住,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小凝!”秋辰推门进来,他做好早餐,是上来叫醒小懒虫的。 听着从浴室中传出来的响动,秋辰不禁皱起眉,大步走了过去。他走到浴室外面,只看到她猫着腰,趴在洗手台上一阵干呕,“怎么了?” 急忙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抚着她的腰,秋辰眉头蹙起,俊逸满是担忧,“哪里不舒服?”说话间他抬手摸摸她的额头,试探下她的体温正常,才松了口气。 “没什么!”黛凝强忍住心里的恶心感,微微笑了笑,掩饰道:“昨晚吃坏东西了吧!” 看着她走过去的身影,秋辰目光闪了闪,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最近这段时间,她食欲不好,贪睡懒惰,而且她的经期,这个月已经错后很久! 长臂一揽,立刻将要走开的人搂入怀里,秋辰抬起她的下颚,惊喜的问她:“你是不是怀孕了?” 黛凝脸色蓦地一变,狠狠倒吸口气,她咬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肯定是!”秋辰直直的盯着她看,语气完全是自问自答,俊逸的脸庞上溢满幸福的笑容,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下,他神情飞扬道:“小凝,我们结婚吧!” 俏脸霎时苍白到毫无血色,黛凝盯着他欢喜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种淡淡的苦涩溢满心头,“秋辰,我不能结婚!” 推开他紧搂的怀抱,黛凝走到床边坐下,仰头望着他,坚定道:“这个孩子不能要!” 听清她的话后,秋辰脸色蓦然阴沉下来,他皱着眉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怀孕,却瞒着我?” 黛凝望着他眼底的失落,张张嘴,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这个孩子你必须要,我们马上就结婚!”走到床边拉起她,秋辰脸色阴霾,拉着她往外面边走边说,“我们先去你家,和伯父伯母定好日子,再去我家!” 挣脱开他的钳制,黛凝脸色紧绷,她冷笑的望着他,质问:“你这是要逼婚?” 冷冷看着她躲开的动作,秋辰脸色阴鸷起来,心口的怒意因为她的话而爆发,“黛凝!你都有了我的孩子,还要想着别的男人么?” “我没有!”面对着他犀利的言语,黛凝下意识的逃避,整个人也激动起来,“我明年有巡演,怎么可能生孩子?” “借口!”回头瞪着她的眼睛,秋辰眯起眼眸,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头,冷冽道:“你以为我是傻子么?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 顿了下,秋辰双眸一暗,脸上涌起苦涩的笑意,“你夜里做梦,有多少次是叫着他的名字,你知道么?你一个人偷偷想着他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难道看不到么?黛凝,就连你在做嗳的时候,喊着他的名字我都忍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仰头望着他闪烁的眼底,黛凝心里一阵揪紧,有种丝丝的疼泛起,她眼眶酸胀,温热的泪水汹涌而来。 “孩子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你敢触碰,休想让我原谅你!”幽深的眼眸紧紧攫住她煞白的脸,秋辰俊逸的脸庞紧绷,透出凛然的寒意,他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远。 砰—— 房门被狠狠关上,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黛凝双腿一软,滑落在地上,她双手抱膝,眼中隐忍的泪水簌簌而落,咸咸涩涩的味道顺着她的唇,溢满心底,让她整颗心都收紧。 坐在地上狠狠哭了一场,将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出来,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黛凝站起来,走去浴室将自己梳洗好。 整理好自己,她换好衣服,再度犹豫了下,还是走出别墅,开车去了医院。 一上午的诊疗,全都心不在焉,秋辰将所有病人的预约都取消,他坐在办公桌前,独自发着呆。脑海中回想起早上激烈的争吵,他心烦的皱起眉头,薄唇紧抿。 看了眼腕表,眼见着到了午饭时间,秋辰拿起手机,手指轻轻滑动。孕妇情绪不稳定,他是清楚的,也许她只是一时情绪不稳,如果她真的不想要孩子,肯定早就解决了,也不会等他发现。 这样想着,秋辰感觉心里的怒火减缓好多,滑开手机,他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端连着响了很久,直到铃声即将结束才被接起来,“喂!” 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秋辰心里一软,口气也温柔起来,“在哪里?我去接你吃饭!” “我……”那话那端的女声带着迟疑,好久都没有下文。 “21号,黛凝,快点进来。” 忽然间,手机里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秋辰脸色忽变,正要开口,只听着话筒里响起嘟嘟的忙音。蹭的站起来,他慌忙的拿起外套,跑着往外面冲出去。 秋辰脸色阴沉的跑出医院,打开车门,开车直奔妇产医院而去。 …… 医院的B超室里,电脑屏幕上闪动的图像,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是什么。 “孩子发育很好,真的不要了么?”医生将仪器的探头滑动在她的肚皮上,细细盯着图像,转过屏幕,医生随手一指,柔声道:“你看看,这是宝宝的小手!” 黛凝原本不想回头,不过她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还是扬起脑袋,朝着屏幕上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图像中,随着医生的手指点过来,她隐约的看到那小小的一团中,有个形似小手的暗影,不过稍纵即逝,很快便隐去。 当她的视线触上那个小圆点的时候,只感觉心尖上的肉猛然扎了下,黛凝伸手捂住嘴,才能抑制住那种落泪的冲动。贝齿紧紧咬着唇瓣,她直勾勾望着那个模糊的暗影,泪水模糊了视线,百感交集。 医生循循善诱,见她没有改变心意,只能叹气的看看她,沉声道:“好吧,去一号手术室。”吩咐护士将她带走,医生再度惋惜的摇摇头。 冰冷的手术室,无影灯在头顶亮起。 黛凝躺在手术床上,眼前一片空白,脑海中情不自禁的闪现过很多画面,纠纠缠缠绕在一起,让她迷失,心底好像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医生穿好消毒服,带上口罩,走到她的身边,柔声道:“手术要开始了,不要害怕!” 黛凝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全身轻轻发颤。眼看着医生站在她的身前,将她的双腿分开,而后那泛着寒光的金属器械,探入她的身体里面,传来一股钝疼…… 黑色的保时捷“嘎吱”一声,停在妇产医院的大楼外面,秋辰打开车门,颀长的身形飞奔着跑到二楼。他气喘吁吁的站在走廊上,正在寻找的目光在瞥见前方的人影后,忽然定住。 前方不远,走出来的那道身影,紧紧摄住他的心神,秋辰看着她从手术室走出来,心霎时沉到谷底,他机械的迈着步子,朝着她走了过去。 黛凝脸色煞白的走出来,原本艳丽的俏脸此时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她额头满是冷汗,艰难的迈着步子,慢慢的从手术室走出来。 刚刚迈出手术室,迎面就看到赶来的男人,黛凝望着他走来的身影,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孩子呢?”秋辰走到她的面前,几乎是颤抖的问出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握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没有了。”抬头望进他的眼里,黛凝苍白的唇边,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残忍又媚惑。 啪—— 静谧的空间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黛凝的脸被他打偏过去,却是一声不吭。她白皙的脸颊,即刻显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刺眼夺目。 秋辰颤抖的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那张俊逸的脸庞被硬生生的撕裂,痛苦扭曲。 苍白的唇缓缓溢出一抹笑,黛凝慢慢抬起头,看着他暴怒的脸,翦瞳闪过一道暗芒。抬手轻抚着被他打过的脸颊,她笑了笑,一脸轻松:“秋辰,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挽起散落的碎发,黛凝往前一步,挑眉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们分手吧!” 望着他晦暗的目光,黛凝坚定地迈开步子,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半点犹豫。 虚弱的身体轻颤,她咬紧牙关走过去,却在背对着他的那个瞬间,有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悄然划过,无声无息…… 131 视频再现(精) 已经二月的气候,还是有些寒冷。席暮掐着手指,都能算出距离情人节还有几天?举行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每天要忙着很多事情,琐碎的细节她不假外人之手,都要亲力亲为,享受着那种忙碌而又甜蜜的快乐! 这天大早,她才刚选定好结婚典礼上要用的花卉,就接到辛泽的电话。 “亲爱的未婚妻,有时间见我一面吗?” “见面啊?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重要,我查到疑点了!” “那你来我家吧!” 挂断电话,席暮皱皱眉,回想着那晚对他的保证,暗暗盘算着,让辛泽来家里,不算单独见面吧?这次他从没有理由在发脾气了吧?!回想着那晚被他狠狠吃掉的情景,她脸颊飘红,闪过一抹不自然。 辛泽到的很快,半个小时后,他已经坐在乔家的客厅里。 “查到什么?”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席暮坐在沙发上,将佣人支走,单独和他谈话。 辛泽端起咖啡喝了口,他惬意的眯眯眼睛,而后正色道:“我去查凌轩的时候,无意中发觉他曾经去修过车,而奇怪的是,他派人将车子全部重新喷漆!” “修车?”席暮皱皱眉,心想修车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不算什么疑点啊! 似乎看透她的疑惑,辛泽笑了笑,仰起脸说道:“你知道他是什么时间去修车的么?” 听到他的话,席暮脸色一变,似乎隐约察觉出什么,“什么时候?” “你母亲车祸的第二天!”辛泽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脸色阴沉下来,“他吩咐自家的司机,悄悄去做的。” 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席暮整个脸色大变,她全身都轻轻颤抖,因为这个线索神情紧绷。 “还有别的线索吗?”席暮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沉声问道。 点点头,辛泽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什么,“我派人查过,你母亲车祸那天凌轩刚好回国,那晚他和一帮人聚会,肯定是晚归!” “辛泽!”席暮紧咬着唇,眼中燃起怒火,“我妈妈出事的那个路口,有没有摄像头?” “现在是没有了!”辛泽撇撇嘴,冷笑一声,眼底闪过凛然。 “什么意思?”听着他的话里有话,席暮再度皱起眉头,想起之前乔希尧告诉她,出事的那个路口没有安装摄像头。 “那个路口本来装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不过在车祸的两个小时后,那个摄像头就被人摘走,悄无声息的毁灭掉!”辛泽脸色阴霾,俊逸的脸庞染上犀利,“肯定是有人想要毁灭证据!” 席暮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心里已经隐隐肯定凌轩的罪行,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辛泽,可是为什么他的打火机,会在我爸爸身上?” 望着她不解的脸,辛泽也摇摇头,有些愁眉不展,“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就目前查到的线索看,他和你爸爸应该是不认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打草惊蛇,要慢慢收集证据!” “好的,我明白!”席暮急忙点点头,心里却有别的盘算,如果真情真的和凌轩有关,那么必然有一个人她是不能瞒着的! …… 白色的迈巴赫驶进庭院,乔希尧打开车门走下车,他刚刚踏进客厅,就发觉出不对劲。 “有人来过?”看着佣人们从茶几上收拾起来的杯具,他皱皱眉,沉声问道。 佣人将茶碗收好,端起来那去厨房清洗,“辛先生下午来过!” 好看的剑眉立刻皱起来,乔希尧脸色不悦的脱下外套,环视四周,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便直接抬腿上去二楼。 推开卧室的房门,迎面就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黯然的坐在床边,低着脑袋想着什么心事。 放轻脚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乔希尧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不开心?” 被他暖暖的抱住,感受到他传递来的温暖,席暮没有抬头,便已经依偎进他的怀抱里去寻找慰藉,“当然不开心啊,你都不陪我?” 听着她小声的抱怨,乔希尧紧抿的薄唇扬起一抹笑,不过想到家里来过的人,还是有些泛酸,“是吗?你需要我陪?不是有人陪你么?!” 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席暮咬唇看着他,心里忍俊不禁。眼前的这个强势鬼,从什么时候变的这样侨情和别扭呢? 伸手揉揉他的俊脸,席暮不高兴的撅起嘴,娇嗔道:“乔希尧,你是我老公啊!让你陪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紧绷的俊脸,因为她的话彻底溢满笑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乔希尧低低笑起来,嘴角上扬,勾出好看的弧度,“好吧,那老公尽量抽出几天时间陪你!” “真的?”席暮高兴坏了,挑眉望着他,一副你敢撒谎就死定了的架势!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乔希尧微笑着靠近,声线沉了下去,“真的!”薄唇沿着她的额头吻下去,吻过她的脸颊、嘴巴、脖子,一直留恋到她精致的锁骨上。 唇边滑过什么冰凉的东西,乔希尧眯着眼睛,看着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心里又开始不爽!早就想让她把项链摘下来,可是苦于没有借口,也就由着她戴。不过他现在越看这项链越是碍眼,一定要把它摘下来。 席暮迷蒙的望着他,见他直直盯着她胸前看,脸颊咻的飘红,小手情不自禁往上,遮挡住胸前的风光。 看着她的动作,乔希尧回过神来,俊脸勾起笑容,他定定望着她的脸,猛然压下唇,深深吻住她,火舌吸允着她的唇瓣,温柔的舔舐,将她每一寸甜蜜都吃进嘴里。 “暮暮……”意乱情迷间,乔希尧轻抚着她脖颈中的项链,他的笑容纯真无害,不过那眼底闪过的暗芒却是危险凛冽,“这项链好丑,你摘下来吧!” 努力平复着呼吸,席暮被他忽然的话怔住,回过神后看着他眼底闪烁的精光,偷偷轻笑。看起来,她家这只小别扭,又开始打起项链的主意了!哎,不是都说只有女人才心眼小么?怎么男人的心胸也不宽广呢?不就是一条项链吗,用得着这样计较?!真是幼稚啊! “不摘!项链是外婆送给我的,我说过要一辈子都戴着!”席暮眨眨眼,故意绷着脸看他,沉声道。 听到她说的话,乔希尧顿时瞪大了眼,嘴角一阵抽搐!一辈子?!那怎么行?他还就不信了,一条项链还搞不定! 从那天以后,乔希尧每天回家都缠着她,用尽各种办法想要她把项链摘下来。首饰盒里,一下子多出很多条名贵的项链,有钻石的、珍珠的、宝石的、翡翠的,各种名贵的项链一下子都塞满首饰盒,让席暮心疼的要喊娘! 这天大早,男人想要摘下项链的计划再一次失败,满心怒火的他,将这个绝强的小女人压在床上,狠狠折磨一顿后,才勉强放过她,起来上班去了。 泡在温暖的浴缸中,席暮舒缓着酸疼的身子,暗暗咬牙。这个小气的男人,不摘项链就往死了折腾她,她这小身板都快要散架了,这样下去真的坚持不住了啊! 洗好澡,席暮换好衣服,站在梳妆镜前,看着脖颈中的那条项链,她淡然一笑,伸手将它摘了下来。其实不用他说,她也应该把这条项链取下来,还给辛泽的! 将项链摘下来,席暮将它妥帖的放进一个红色丝绒盒子里,等着哪天将项链还给它的主人。 看了眼时间,席暮拿着包包,走出家门,她约了凌赫,有些事情,提前一定要知会他一声,毕竟他们之间的情分摆在那里,他的人品,自己还是信得过的! 司机早早将车子准备好,看到她出来,忙的将车门打开。车子很快开出别墅,按照她指定的地方开去。 …… 宽敞的马路上,过了上班的高峰时期,车流量大大减少。 静寂的马路上,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平稳的行驶在车道上。 车厢里播放着优雅的音乐,黛凝手指握紧方向盘,俏丽的脸颊上暗淡无光,她双眼望着前方,眉头紧锁。 车子经过路口的时候,黛凝顺势右转弯,她调转车把,就在车子转弯的瞬间,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保时捷轿车,映入她的眼底,“嘎吱”一声,她猛地踩下刹车,双眼激动的望着那辆车久久的出神。 直到车的主人走出来,是一位染着红头发的年轻人,大刺刺的打开车门,将油门踩得轰轰响,扬长而去。 半响,黛凝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那辆开远的车子,慢慢意识到,虽然车子是一样的,但是车牌号却迥然不同。不是他! 收敛起心底的揪疼,黛凝苦笑了声,挑眉看着镜中自己煞白的脸,她勾勾唇,却挤不出一丝笑容。纤细的手指被她狠狠收紧,用力攥住方向盘,她忍住那一阵阵心酸的泪水,倔强的抬起头,踩下油门,将车子开走。 车子驶向前方,却是没有目的的前行。黛凝脑袋里不停地闪过许多画面,水润的眼眶中蓄满温热的泪水。忽然间,她右腿一阵刺疼,瞬间整条腿都发麻起来,完全不听使唤。 看着前方亮起的红灯,黛凝脸色倏地一变,可是右腿酸麻,使不出力气,就连移动都不行。眼见着车子要撞过去,她忙的往左打方向盘,车子堪堪撞在隔离带上,停了下来。 车前盖凹进去一块,幸好车速不快,车子撞在隔离带上便停住,并没有引起什么交通事故,她也没有受伤。不过她的右腿一阵刺疼胀麻,那短暂的失去知觉,却让她心惊不已。 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黛凝查看了车子,见没有大碍,忙的将车子开走,驶向医院。 来到医院,黛凝按照医生的吩咐,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又去拍了X光片子,将片子拿到医生面前,她坐下来,就看到医生皱起的眉头。 “医生,我的腿有什么问题?”黛凝望着医生低沉的脸色,心里有些发慌。 医生细细看了看片子,转头又看看她年轻的脸,心里叹息一声。不过他并没有轻易下结论,而是语气婉转道:“现在还不能下结论,要等切片的结果出来,你下周再来吧!” 黛凝脸色变了变,心里似乎涌起什么不好的念头,却被她压制下去。微微笑了笑,她按照医生的吩咐,起身离开医院,等着下周过来看结果。 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医生沉默的摇摇头,他盯着片子上那块暗影,脸色紧绷,其实已经预计到八九不离十。 …… 来到约定的咖啡馆,席暮一进门,就看到坐在窗边,儒雅的那道身影。 脸色沉了沉,席暮快步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了很久么?” “没有,是我早到了。”凌赫温柔的看着她,神情平和,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带着浅笑。 “找我有事?”凌赫看着她一脸严肃的神情,不禁疑惑地问道。 深深地吸了口气,席暮踌躇了下,还是如实的告知他,“凌赫,我妈妈的车祸,可能和你大哥有关!” 端着咖啡杯的手指一紧,凌赫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她问,“怎么说?” 事已至此,席暮也不能再瞒着他,只得全部托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凌赫静静听着的话,脸上的神色起起伏伏,讳莫如深。 “暮暮,我大哥和伯父根本就不认识,打火机怎么会在伯父身上呢?”凌赫眉头紧蹙,将事情的经过了解一遍后,立刻找出疑点。 “是啊,这点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会慢慢调查的!”席暮定定的望着他,脸色低沉,虽然不愿,却又必须要这么做。 “凌赫,如果最后证据确凿,那么你大哥……”席暮看着他的神情,很认真的说道,却被他先一步打断。 “我明白!”凌赫抬起头,望着她的乌黑眼眸,沉声道:“如果他真的有罪,那么谁也不能包庇!” 心里紧提着的心放下,席暮柔柔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背,“谢谢你!” “傻瓜!谢什么?”手背传来一股暖意,凌赫温和的笑了笑,望着她的眼神,正色道:“人命关天的大事,即使他是我大哥,我也不能违背良心!” 席暮安心的笑笑,不过想到他们毕竟是一家人,还是有些担忧,“在我还没查清前,你千万要给我保密,不要惊动他!” 顿了下,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席暮也跟着沉下脸,“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不过我必须这样做!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几条人命,而所有人都与我有直接的关系,我一定要查清楚!” “好!”凌赫叹息一声,剑眉紧蹙,他看着她坚定地眼睛,心里五味杂陈。虽然和凌轩的关系不好,这些年感情淡漠,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哥哥! 离开咖啡馆,凌赫直接开车回到凌家别墅。 将车子停好,他走到车库里查看,很快便找到席暮所说的那辆车子。凌赫眼眸沉了沉,从车库走出来,正好看到家里的司机。 “张司机。”凌赫叫住他,回手指指车库里的那辆车子,沉声问他,“那辆车子,大哥让你去修过?” 张司机看看那辆车子,脸色一变,急忙低下头,“修过!” “什么时候?”凌赫眉头咻的竖起来,俊脸阴鸷一片。 张司机低着头,紧张的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半,半年前!” 失望的叹了口气,凌赫仅有的希望破灭,他越过司机,直接往前院走去。 巨大的铁门缓缓开启,凌轩开着车子回来,他吊儿郎当的走下车,看到凌赫后,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并没有多加停留。 “大哥!”身后响起他的喊声,凌轩惊诧的停下脚步,狐疑的望着他。 几步走到他的身边,凌凌而他比肩而站,望着他的眼神极为复杂,“大哥,你最近气色不好,生病了吗?” 凌轩挑挑眉,望着他冷冷笑起来,“怎么着,巴不得我生病?” 眼神极为复杂的看着他,凌赫皱皱眉,眼底滑过一丝失落,“生病就要及早医治,不要等到病入膏肓,无人能救你!”说完后,他迈步走了进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喂!你这是咒我呢?!”凌轩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看着他走开的身影,瞪眼在他身后大叫,根本没有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 从咖啡馆回到家里,席暮的心情又沉重几分,事情虽有进展,可是又无端端的牵扯进来更多人。这事情就好像滚雪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她都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又牵扯到什么人? 心情沉闷的走上楼,席暮上到二楼正要回房间,却看到佣人们在三楼打扫的身影。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住,她站在原地踌躇了下,还是迈步走上三楼。 三楼是乔菁住的地方,自从她住进乔家,还从没来过这里。以前一直因为父亲的死因,心里怀疑着她,怨恨着她,可如今找到新的线索,也许事情真的并非她想的那样,也许乔菁真的与此事无关。这样想着,心里先前的郁结轻松好多。 三楼的卧室,典型的欧式风格。佣人们看到她走进来,都退出去,先去别的房间打扫。 席暮缓缓走进这间屋子,第一次踏进充满她气息的地方。屋子里的摆设很整洁,并没有过多的奢侈品,简约实用。 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们母子的合影。乔希尧帅气的脸庞噙着温柔的笑意,他伸手搂着母亲的肩膀,两人眉眼间的笑容如出一辙,惊人的神似。 伸手将照片拿起来,席暮微笑的望着他们,眼眸微闪,她看了会,将照片放回去的时候,不经意的翻转,赫然发觉相框竟然是两面框,后面也有一张照片。 背面的照片,一看就是年月长久,照片已经微微有些泛黄。席暮定定的望着照片,起初是惊讶,而后缓缓溢出眼泪来。 照片似乎是在楼下的花圃前拍的,照片里的女孩子眉眼弯弯,精致的脸颊带着温柔的笑意,而在她身边的男孩子,清俊的脸庞柔和,两人坐在一起正低低的说着什么,照片是抓拍的某一个瞬间。 眼眶中溢出温热的泪水,席暮紧紧攥着那张照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从小到大,她一直怨恨母亲抛弃她,伤害父亲,却原来竟然还有一个受伤最深的人被她忽略! 眼眶酸胀难抑,席暮将相框小心的放回原处,心绪难平。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乔菁的心疼,那种至深的伤害,是一辈子都不能复原的!而她竟然还如此爱着那个男人,那这些年她承受的折磨与痛心该有多少? 心底浓重的叹息一声,席暮紧咬着唇,心伤一片。妈妈,你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爱,去伤害那么多人?你的爱,终究还是太自私,所以老天都不会眷顾你,让她在那样凄凉的夜里,离开我们大家?!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转头看见床边台桌上放着的笔记本,她心里也不知怎么闪过一个念头,好像那是潘朵拉的盒子,引诱着她去探索。 按下开机键,席暮将桌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她随意的浏览一遍,并没有发觉什么。鼠标无意中滑过,看到一个名为“XMC”的文件视频。 看着那个文件名,席暮只觉的全身都被定住般,手指完全不受控制的去将那个文件点开。视频文件被打开,屏幕上立即播放出一段无声的视频画面。 望着屏幕上出现的画面,席暮整个人如遭雷击,一颗心霎时沉到谷底,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她伸手捂住嘴,才能抑制住那种脱口而出的尖叫声,眼泪模糊了视线。 视频文件中,播放的就是父亲被人勒死的画面,那残忍的画面又一次狠狠滑开她的心房,让她喘不过气来。 蓦地,走廊上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席暮清醒过来,她颤抖的伸出手,将视频文件关上、删除,而后她来不及细找,只能将回收站的所有文件一起选择“永久性删除”。 刚刚将文件删除,外面的男人便走了进来,笑着走到她的身边,“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乔希尧看到她在三楼,笑着走过来问她。 “没什么!”席暮马上将电脑关机,调整好笑容,将电脑关上后,她站起来,柔声道:“我先去换衣服,一会儿吃饭了。” 望着她惊慌走远的身影,乔希尧敏锐的皱起眉头,看着关掉的电脑,又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心里的疑惑渐起…… 夜晚的乔家别墅,安静祥和。 用过晚饭后,乔希尧便独自呆在书房里,将母亲的笔记本电脑拿下来,他开机后细细查看良久,但是都没有发觉出什么异常。 不过回收站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不符合母亲的习惯,她一直都是先将文件删除,而后保留一段时间,确定被删除的文件没用后,才会永久性删除。以前每次打开她的电脑,回收站都会有很多文件,怎么这次竟然什么都没有? 不多时候,助理接到他的电话,赶到乔家来,“总裁,你有事找我?” 乔希尧见他走进来,脸色立刻低沉下来,他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他,吩咐道:“将这台电脑里面删除的文件复原出来,尽快给我汇报!” “是!”助理接过他递来的笔记本,脸色肃穆的转身离开。 长长地舒了口气,乔希尧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想着她刚刚煞白的脸色,他就是感觉有些事她在瞒着自己,不想让他知道! 看了眼时间,乔希尧起身将台灯关掉,开门离开书房,回到卧室去了。 推开卧室的房门,乔希尧缓步走了进去,看着站在窗边的那道娇小身影,他紧皱的眉头松开,走过去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将她箍在怀里。 “暮暮,还有十天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我腾出三天时间陪你好不好?”将俊逸埋在她的脖颈中,乔希尧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味道,温柔的低喃。 怀里的娇躯惊喜的转过来,席暮仰头望着他,不确定的问他,“真的有三天时间?” “恩!”伸手揉揉她的头顶,看着她一脸的惊讶,乔希尧点点头,俊脸溢满温柔。 “乔希尧,你真好!”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席暮一阵惊呼,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吻了下。 只不过她的吻还来不及收回,就被男人按住后脑,薄唇狠狠压下来,深深吻着她,不让她有一丝挣扎。 唇上一阵温热,他的霸道如期而至,席暮乖乖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炙热。 一个气息绵长的热吻,让两人都有些心猿意马。低头,紧紧抵着她的身子,乔希尧轻吻着她的鼻尖,低声问她,“想去哪里玩?” 平稳住急促的呼吸,席暮忽闪的眼眸转转,她伸手掏出他的皮夹,打开看了看。皮夹里面都是各种耀眼的钻石卡,VIP卡,看得她一阵翻白眼。 伸手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桌上,席暮将他的皮夹还给他,而后指着那些钱说,“乔希尧,你还没有过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吧?想不想尝试下?” 好看的剑眉轻挑,乔希尧抿唇笑起来,望着她的眼中有了笑意,“你说说看,怎么样的平民生活?” 得意的扬起小下巴,席暮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诱惑道:“这三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只靠着这一千块钱生活!” “这样啊……”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乔希尧故意拉长声音,看着她撅起的小嘴后,才欣然一笑,“好吧,听你的安排!” “耶!”席暮高兴的蹦起来,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欢呼道:“老公,你真乖!”说话间,她故意在他脸颊啵了下,留下滑腻的口水。 看着他厌恶的皱起眉头,席暮笑着搂住他的腰,将小脸埋在他的心口处。避开他的视线后,她脸颊上的所有笑容倏然散去,那双乌黑的眼眸幽深如海。 双臂紧紧圈在他的腰间,席暮将小脸窝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却还是抑制不住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在她走神的瞬间,身体腾的一轻,转瞬便被男人给抱起来,两人一起倒在身后的那张大床上。 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乔希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只觉的今晚的她格外迷人,那双水润的双眸中潋滟流光,让他移不开目光,吸附着他所有的心神。 火热的手掌沿着她曼妙的身子滑下,乔希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视线望向她的脖颈时,看到那里空空的,那条碍眼的项链不见了。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他俯下身,吻着她的锁骨,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灵活的手指,几下子就将她身上的衣服褪去,他分开她的双腿,心急的想要与她融为一体。 两人的衣衫尽褪,乔希尧一贯强势的将她置于身下,将自己的欲望缓缓推进,一举深埋进她的身体里。 感受着他火热的激情,席暮全身虚弱的任由他摆弄,承受着他占有,随着他的动作,婉转申吟。 抬手轻抚着他俊逸的脸庞,她情动的吻着他,唤起他更大热情的撞击,在他一波波猛烈的缠绵里,她牢牢拥住他,与他一起浮沉起伏,交织缠绵…… 许久以后,身边的男人将她搂在怀里,两人紧密相拥。滑腻的身体熨帖,席暮缩在他的心口,伸手环住他的腰。 第一次,在他们欢爱之后,她没有昏睡过去,清醒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犹如雕刻的五官,席暮扬起唇,吻在他的嘴角。她的动作,惊动到睡梦中的男人,乔希尧本能的收紧手臂,更加用力的箍住她的腰,将她霸道的搂在怀里。 乌黑的翦瞳掬起一层氤氲,席暮咬着唇,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将脑袋磨蹭在他的怀里,她低声喃喃:“老公!这三天,只属于你和我!” 132 今生不忘(大高潮) 婚礼的筹备工作交给手下人去做,乔希尧有三天假期,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带着席暮离开别墅,两人带着简单的随身物品,来到她原来在T市租住的房子里。 这套小单元房,席暮还没有退租,正好到这个月底到租期,所以这里就作为他们两人这三天要住的地方。 拉着小皮箱回到这里,席暮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提前将房子打扫过,所以他们住进来的时候,房子里很整洁,并没有太多灰尘。 房子虽小,却是东西齐全,日常用品这里面都齐备,不需要特别准备。看着这间小房子,乔希尧嘴角微微噙着笑意,他不自觉的望向厨房,俊脸闪过邪恶的光芒。 “还记得上次咱们在厨房里……”乔希尧低下头,薄唇靠着她的耳边低喃,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她伸手捂住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流氓!”席暮不乐意的瞪他一眼,伸手拉着皮箱回到卧室,整理衣服去了。 看着她讪讪的走开,乔希尧愉悦的扬起嘴角,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舒服的摊开身体,仰躺着。 收拾完衣服走出来,席暮迎面就看到他那副大刺刺的摸样,她嘴角一阵抽搐,脸色阴沉下来,拿过菜篮子朝他扔过去,她厉声吼道:“躺什么躺,起来买菜去!” 本来舒服阖着眼的男人,被她扔过来的菜篮子砸中英挺的鼻梁,立刻皱眉睁开眼睛,乔希尧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跟在她的身后往门外走去,嘴角低声嘟哝着,“真凶!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喂!你嘀咕什么呢?”猛然回过神,席暮双眼盯着他,咬牙问道。 看着她凶巴巴的摸样,乔希尧即刻换上谄媚的笑脸,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篮子,他忙的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老婆,你中午想吃什么?” 眼角余光瞥见他讨好的笑容,席暮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冷冷哼了声,“我要吃鱼,你做哦!” “啊?!”身边的男人立刻傻了眼,不过好在他反应够快,马上笑起来,“好啊,我来做!”话虽这样说,可乔希尧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转过头就暗暗在心底补充,明晚也要狠狠收拾你,按照三餐加宵夜的收拾你! 来到菜市场的时候,乔希尧看着里面人头攒动的情景,有些回不过神来。生平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菜市场,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见他神情古怪,席暮笑了笑,伸手挎着的他的胳膊,沉声道:“好好跟着我,不许走丢哦!” 闷闷的低头看着她,乔希尧撇撇嘴,却还是点点头,当真牵过她的手,任由她领着自己,走进嘈杂的菜市场。 菜市场里面,人声鼎沸,卖菜的人,买菜的人,来往穿梭。蔬菜区、海鲜去、粮油区,面面俱到。虽然菜市场里面还算整洁,不过很多东西堆在一起,还是难免有些刺鼻的味道。 闻着空气中飘散的味道,乔希尧皱起眉头,有些难受,他有轻微的洁癖,对待这种味道很不喜欢。 见他沉着脸,席暮丝毫不以为意,她一味的拉着他,直接就走到卖鱼的摊位前。 挑选好一条又肥又大的鲤鱼,席暮美滋滋的付了钱,提着鱼,心想中午又可以美餐一顿呢! 乔希尧见她嘴角带着笑意,先前的不快也慢慢散去,一手帮她提着东西,一手牵着她的小手,两人悠闲的逛着菜市场。 很快他们就买好要吃的食物,蔬菜,水果,鱼,还有虾,都买齐了。看着满满的菜篮子,席暮清点了下,确定没有遗漏后,两人便手牵着手,走出菜市场,往家里走回去。 绕过菜市场,路过商业街的时候,玻璃橱窗前摆着的一套情侣服,吸引了席暮的眼光,她忙的跑进去,兴致盎然的去看衣服。 这间店铺,专门出售情侣套装,还有亲子装。看着里面颜色各异,图案卡通的情侣服,席暮双脚再也迈不开步子,马上来了兴致。 乔希尧紧随着她的步子走进这家店铺,不过等他看清那些衣服上面印着的图案后,俊脸立刻变了颜色。他转身就走,却被身边的小女人缠住。 “老公,我们买一套好不好?”席暮手里拿着套长袖的白色T恤,上面印着铁臂阿童木的图案,很卡通,很休闲。 看着那上面搞笑的卡通图案,乔希尧嘴角一阵抽搐,马上反驳,“不好!难看死了!” “切!”席暮愤愤的瞪他一眼,伸手指着那些图案,质问道:“怎么难看了啊?你小的时候没有看过动画么?” “没看过!”乔希尧脸色紧绷,一点儿口风也不露,他可不想穿着那样的衣服出门,被人笑话死! 见他有心抵抗,席暮脸色沉下来,她眯着眼睛看他,威胁道:“我就要买!” “不许买!”乔希尧看着她的眼神,马上恢复成以往的霸道强势,脸色阴沉下来。 “我就买!” “不准买!” “就买!就买!” “你敢买试试?” 站在边上的老板,看看这两人,终于忍不住问道:“二位,究竟买不买?要吵架回家吵去!” “买!”席暮愤恨的收回目光,转头紧紧抓住那套衣服,小脸气哼哼的呵斥道。 “不买!”心头的怒火被她激发出来,乔希尧脸色阴霾,铁了心就是不让她如意。 席暮心里的火腾的一下涌起来,她正要发飙,忽然想到什么,嘴角“扑哧”一声笑起来。伸手掏出兜里的钱夹,她扬在手里,对着老板笑道:“这衣服我要了,两件都给我包起来!”差点忘记,钱包在她身上的,和他争什么呢?主动权完全在自己手上嘛! 乔希尧双眸一缩,立刻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看着她手里的钱夹,他真想扑过去,将钱夹抢回来。都怪自己一时大意,将财政大权交到她的手上!身上除了那一千块钱,他半分钱都没带出来,信用卡更是都被她丢在家里,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这样窘迫过呢! 恶狠狠的望着她掏钱付账,笑的满脸惬意的将衣服拿走,乔希尧额头两边的穴位突突直跳,不过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他也只能生干气,愣愣的看着她得瑟,却毫无办法! 耷拉着脑袋回到家,乔希尧一路沉默,跟在她的身后,他无数遍的幻想着,今晚把她压在身下,要如何蹂躏她,如何折磨她的画面。这样想着,心里的怨气才得到舒缓,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 回到家以后,席暮再度趾高气扬的吩咐他做饭,然后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舒服的看电视,吃着零食。 默默无语的将东西收拾好,乔希尧被迫带上围裙,委屈万分的站在厨房里面,开始准备午饭。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进屋子里暖意融融。 席暮坐在沙发上,将电视打开,她无聊的播着台,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一个好看的节目。眼眸转向厨房,看着他伟岸的身影站在灶台前,他手忙脚乱的摸样都是那么迷人帅气,她的眼角不自觉的微微湿润起来。这样出色的男人,是她老公呢!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 忍住眼眶的酸胀,席暮站起来走进卧室,将买来的情侣装拿出来,她喜欢的看了又看,然后将衣服套在身上,对着镜子炫耀起来。 乔希尧做好饭,转头看到沙发上空无一人,电视开着却没人看。放下锅铲,他直接走进卧室,恰好看到那个小女人,站在镜子前,身上穿着那件卡通T恤,搔首弄姿的摸样。 “老公,快来试试!”见他走过来,席暮欣喜的将他拉过去,将男款的T恤拿出来,让他穿上。 虽然那种衣服,是他从来没有穿过的,也完全不符合他的品味,可是见她满脸的笑意,还有她穿在身上的可爱,他心里也起了变化,情不自禁的拿起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将T恤穿在身上,站在镜子前的这两人,清纯的就好像大学校园里的学生,两人比肩站在一起,看起来真的完美搭配。 男人俊朗不凡,女人娇媚可爱,两人穿着情侣款的衣服,当真是别有一番韵味。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契合感,让乔希尧满意的点点头,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 “老公,你真帅!”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下,席暮满意的望着镜子里的男人,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 乔希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看着也不觉得滑稽可笑了,他单手抚着下颚,忽然邪笑着靠近她,低声问道:“你老公就只是帅么?” 瞧着他得意的摸样,席暮好笑的摇摇头,不过还是很愿意满足他的虚荣心,“当然不是啊!我老公不仅人长得帅,而且还多金、博学、睿智,还……” 听着她的赞美,乔希尧正暗暗高兴,去见她忽然在住嘴,不禁低头望过去,只见她低着脑袋,小脸上挂着红晕,羞怯的咬着唇。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乔希尧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薄唇压下来,靠在她的唇瓣上,呢喃的轻问,“还什么?” 贝齿紧咬着唇瓣,席暮抬头看着他邪恶的嘴脸,小脸红透一直到耳根,“乔希尧,你明知故问!” 伸手将她托起来,抱在怀里,乔希尧但笑不语,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像要看穿她的心。 终于在他赤果果的眼神下,席暮败下阵来,她一咬牙,仰头敷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说了句什么,立刻引来他满足的闷笑声。 “讨厌!”见她低低坏笑,席暮撅着嘴,伸手狠狠捂住他的嘴巴,威胁道:“不许笑,再笑我就生气了!” 见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透,乔希尧渐渐收敛起玩笑,盯着她绯红的脸颊,他心念一动。将她抱起来,倒在床上。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乔希尧亟不可待的吻上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惊呼都吞进肚子里去。 他的吻霸道炙热,亦如他的人一样强势不容抗拒。席暮被他吻的全身酥软,昏头转向,等她回过神来后,裤子已经被他解开,远远地丢弃在床下。 “还没吃饭呢?”眼见着他压下来的俊脸,席暮伸手微微推了下,想要先填饱肚子。 乔希尧眉头竖起,双眼睨着她,冷冷勾唇,“做完再吃!” 瞅着他阴森的表情,席暮心知多说无益,这时候的男人,早就没了理智,不会停下来的。 “不许撕!”眼见着他的大手揪住自己的T恤,席暮脸色一变,忙的吼道,生怕他下手又没轻没重把衣服撕烂,“我自己脱……” 仰着头,看着他眼眸中闪动的欲望,席暮心知躲不过,还不如顺了他的意,闷闷的哼出一声后,她真的自己抬手将身上的T恤脱下来,乖乖的丢在一边,让自己光溜溜的躺在他的身下。 “真乖!”低头吻上她的唇,乔希尧满意的覆在她的身上,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兴奋叫嚷,急冲冲的深埋进她的身体里。 “嗯……”他猛然的进入,让席暮皱了下眉头,那巨大的坚硬想要包容,让她觉的很吃力,有些酸胀的疼。 感觉出她的干涩,乔希尧眸色一暗,低头细细密密的吻着她,撩拨着她,让她尽快适应,等到她完全容纳下自己后,他开始耸动,享受着她的紧致。 阳光暖暖的挥洒进来,照耀着满室的情欲。 两人纠缠在一起,舍不得分开,彼此的汗水湿透,紧密的缠绵一波又一波,久久缠绕…… 原本的午饭,一直放到晚饭,最后又放到宵夜,却一直没有人动过。床上的小女人,可怜巴巴的被他压制着,狠狠折磨了十几个小时,直到天际泛白,两人才精疲力竭的相拥而眠。 …… 彻夜纵欲,第二天睁开眼睛后,已经是日上三竿。 睁开惺忪的睡眼,席暮转转眼球,缓和了下,才回想起来,这里是她原来住的地方。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见他睡颜沉沉,她不禁笑了笑。睡熟的时候,他总是卸下防卫,单纯的好像如孩童般。 肚子里咕噜噜一声叫唤,席暮懊恼的皱起眉,感觉胃里一阵空虚。昨天都没有吃过东西,饿死了! 刚刚坐起身,却牵扯到身下的酸疼,席暮“嘶”了声,愤恨的咬牙下床。赶忙走进浴室清洗干净,她换好衣服,立时进到厨房做饭去了。 幸好昨天买好食材,今天才不至于饿肚子。将冰箱里面的蔬菜、鸡蛋、还有肉拿出来,席暮动作麻利的开始煮饭。 竹笋炒肉,西红柿炒鸡蛋,菠菜汤,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席暮眉眼弯弯,忙的走进去将还在懒床的男人拉起来,推着他去洗漱。 洗漱之后,乔希尧走出来就看到桌边坐着的小女人,将碗筷摆好,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 心里霎时涌起一股暖意,乔希尧轻笑着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快点吃饭,饿死我了。”将筷子递给他,席暮赶忙端起饭碗,大口吃饭,昨天饿了整晚,又被他翻过来掉过去的折腾,她还能活到今天,真的是奇迹呢! 看着她低头扒饭,一通猛吃,乔希尧心知她是真的饿坏了。宠溺的给她一直夹菜,欣赏着她毫不雅观的吃香,他嘴角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连着吃了两碗米饭,席暮总算填饱肚子,满足的叹了口气。拍着圆鼓鼓的肚子,她看着身边的男人,脸上闪着精光,“老公,我们今天出去玩吧?” “去哪里?”乔希尧看了她一眼,伸手捏下她嘴角挂着的米粒,含笑望着她问道。 讨好的站起来,坐在他的腿上,席暮伸手搂住他的鼻子,眨眨眼,娇声道:“游乐园。” 听见她说的那三个字,乔希尧脸色一沉,眉头紧紧蹙起,不过还不等他喘口气,那个小女人又抛出一记惊雷。 “我们穿着情侣装去!”完全不去看他铁青的脸色,席暮得意洋洋的说道,伸手捏着他的鼻子,娇嗔起来,“好老公,你就穿吧!我们一起穿肯定很好看!” 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乔希尧最终还是妥协,悲催的穿上那件阿童木的T恤,和她一起手拉着手出门,往游乐园而去。 游乐园,欢声笑语满载的地方。 踏进游乐园,就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孩子们稚嫩童真的脸孔,能让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情不自禁随着他们一起欢畅,无忧无虑的玩闹。 整个游乐园,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最是吸引人的目光,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多看他们两眼。尤其在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的情侣装时,眼中都闪烁着羡慕的光彩。 原本乔希尧穿着那件卡通T恤全身都不自在,不过看到来往人们对他投来的羡慕眼光时,那种不情愿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骄傲,油然而发的骄傲!他伸手搂紧身边的小女人,嘴角的笑意温柔,整个人都神采飞扬。 感受到周围那些羡慕的眼光,席暮心里也很开心,尤其是她看到那些女人们投来的嫉妒目光,她的心里更是充满自豪!凝着那些挑衅的目光,她更加往身边的男人怀里凑过去,回给那些人一个蔑视的眼神,瞬间让她们讪讪的别开视线。 红唇高高的扬起,席暮挽着身边的男人,心情极度愉悦,你们那些人只能远远看着,因为这个男人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转头看到她低头偷笑,乔希尧不解的挑挑眉,问她:“笑什么呢?” 听到他的问话,席暮抬起头,忽然望进他幽深的眼底,凝着他满含深情的目光,她突然心底一酸,方才的得意转瞬都黯淡下去。如今他是在自己手中,可是自己还能拥有多久呢? 忍住心里的凄凉,席暮努力挤出一抹笑,望到前方的旋转木马,她伸手一指,高声道:“我做那个!” 此时,夜色渐沉,旋转木马亮着闪亮的灯光,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眼见着她欢快的跑过去,乔希尧笑了笑,只好跟着她的脚步,也随着她一起走过去。 排队做旋转木马的人很多,不过席暮很有耐性,排在队伍里面等着。 轮到她的时候,她神情激动地好像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坐上木马,等着木马开启。随着音乐声响起,旋转木马缓缓启动,木马起起伏伏,随着气缸上下浮动。 乔希尧站在外沿,他双手抱胸,看着一脸欢喜的小女人,嘴角忍不住上扬。不就是做个旋转木马吗,有那么好玩?怎么她就开心成那样呢? 见她兴致勃勃的摸样,乔希尧忍不住掏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想要给她拍张照片,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 将摄像头调整好,等到她的脸进入屏幕,他快速的按下拍摄键,“咔嚓”一声,照片生成。看着拍好的照片,乔希尧满意的保存起来,不过他再度细看的时候,才忽然发觉,那张照片中,她的眼眶红润,竟然含着泪花。 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乔希尧抬起头,望过去,却只看到她双眼望着前方,眼眶中蓄满晶莹,果然在若有所思。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席暮神情如常,好像刚刚那个瞬间的失态,完全不是她。 “暮暮,你很喜欢做旋转木马?”乔希尧将她搂在怀里,想着她刚才伤感的摸样,有些心疼。 没有察觉他话里的试探,席暮笑了笑,如实答他,“是啊,小时候每次来游乐园,我都缠着爸爸要做整个下午呢!” 望着她含笑的脸,乔希尧停住脚步,伸手将她拉过来,将她惊讶的目光中,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深深拥抱着她,“老婆,以后有我在,我会经常带你来这里玩的!” 他的怀抱温暖炙热,带着让她心安的暖意,耳边响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席暮只感觉全身涌起一股热浪,那种汹涌澎湃的感情呼啸着奔腾而来,瞬间将她淹没。 贝齿紧紧咬着唇瓣,席暮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她伸手紧紧搂着他,心底一阵阵揪疼起来。乔希尧,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这么懂我?! “老公!”眼角滚落下温热的泪水,席暮压抑的低泣,哽咽道:“你真好!”她颤抖的吐出这几个字,整颗心都拧在了一起。 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乔希尧搂紧她,柔声道:“傻瓜,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抬起头,望着他璀璨的眼底,席暮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她将脑袋依偎在他的心口,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别开视线的那一瞬间,她眼里的光亮倏然泯灭,暗淡无光……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近很晚。 家里的浴室虽然狭小,但是容纳两个人还是可以的。男人死皮赖脸的非要一起洗,眼见着时间晚下来,席暮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被他占尽便宜后,才勉强洗完澡。 两人昨晚放纵,今天又去游乐园玩了大半天,当真是有些累,洗完澡后,两人便倒在床上,老老实实的相拥睡觉。 …… 一夜好眠,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席暮睡到自然醒,身边的男人竟然也随着她睡,破天荒的没有早起。这种自然温馨的感觉,真好! 轻轻坐起来,席暮下床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飘散的零星雪花,她皱皱眉,有些失落。外面天气不好,看起来不能出门,原定计划也泡汤,最后一天,那就只好窝在家里吧! 重新翻身上床,席暮又缩进他的怀里,继续呼呼大睡,既然不能出门,那就在家里腻味吧! 感受到怀抱里磨蹭过来一具温软的身子,乔希尧闭着眼睛,手臂习惯的收紧,将她牢牢揽入怀中,俊脸埋在她的脖颈,他满足的勾勾唇,继续酣睡。 两人这一睡,等到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起床后,男人惬意的呆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女人,看着她认真专注的摸样,他心头涌起阵阵暖意。 午饭很快做好,席暮招呼着他吃饭,特意做了很多他爱吃的菜,让男人胃口大开,满桌子的菜,几乎都进了他一个人的胃。 从中午开始,天色阴沉沉的,雪也越下越大。不多时候,地面便被白雪覆盖,染满一片白色。 屋子里暖意融融,身边有她的陪伴,乔希尧觉的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好,舒服的直叹气。望着她在厨房洗碗的身影,他幽深的眼眸转转,邪魅的勾起唇,朝着她走过去。 走到她的身后,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乔希尧低头嗅着她的芳香,眸色渐沉,“暮暮,我们都吃饱了,运动一下吧?” “运动?”正在刷碗的小女人,并没有察觉他话里的别有深意,只是随口道:“外面下雪了,不能出门,怎么运动啊?” 薄唇溢出一抹魅惑的笑容,乔希尧压低脑袋,一下下吻在她的耳垂上,低声道:“我们的运动不用出门啊!” 脸颊咻的染上一抹红晕,席暮立刻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弯起胳膊肘撞向他的肚子,“乔希尧,你个流氓!” 身后的男人得逞一笑,随后紧紧搂住她,低头就是一阵狂吻。他的唇有些凉,吻在她的肌肤上,让她阵阵战栗,全身不自禁的软下来,任由他摆弄。 席暮被他搂在怀里,吻的一塌糊涂,哪里还有气力反抗,早就被他制服。这种惹火的事情,男人一直手到擒来,掌握的恰到好处,每次都能将她轻易的降服。 怀里的身子软绵绵的,带着馨香,她脸颊娇媚的红晕,看在他的眼里,瞬时燃烧起那炙热的渴望。 乔希尧红着眼睛,将她推抵在厨房的流理台上,粗暴的褪下她的衣服,狠狠占有着她! 身体被他按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前后一冷一热,两种极致的刺激,让席暮格外的敏感,她不敢喊出声,只能紧紧咬着牙,偶尔浅浅的低吟,不过她小猫一样的叫声,却更加激发男人的欲望,他的动作越加深入疯狂,那一阵阵完全的深入,几次都让她险些尖叫。 过度的刺激,让她全身都渗出细密的汗珠,红唇被他吸允,高高的肿起。娇弱的身子被他一次次摊开、涨满,直到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在那片绚烂刺目的光晕中,她全身一阵痉挛,虚软的倒在他怀里。 将昏沉沉的她抱上床,乔希尧满足的咂咂嘴,那神情真叫一个美啊!将她搂在怀里,他也躺在她的身边,两人一起舒舒服服的睡午觉。 这样悠哉惬意的日子,真是让人乐不思蜀,想起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乔希尧还真是舍不得起来,如果能够和她永远这样生活,那该有多美好?!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摆在电视柜上的那张照片,乔希尧走过去,将照片拿在手里细细观看。 幽深的眼眸滑过照片中的女子,他嘴角的笑意不禁扩大,扬起温柔的弧度,乔希尧定定望着那张照片,陷入回忆中,眼前又浮现出那年的午后,那抹清丽的身影,还有那双纯澈的乌黑眼眸。 “看什么呢?”席暮收拾好厨房,走出来就看他拿着照片发呆。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坐下,乔希尧将照片举到她的眼前,沉声道,“暮暮,其实我很早前就见过你!” “啊?”席暮惊诧的望着他,眉头紧蹙,满脸的不解,“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乔希尧伸手指指那张照片,俊脸一片温柔,“反正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穿着这身衣服,站在镜子前练舞,那摸样……傻死了!” 原本微笑的嘴里,倏然僵硬住,席暮扭头瞪着他,狠狠咬牙,“傻你还看?那你不是更傻?!” “……”乔希尧被她的话噎住,顿时没了下文,这小女人又开始伶牙俐齿! 愤愤的伸手将自己的照片抢回来,席暮不高兴的低下头,不搭理他。 看着她任性的样子,乔希尧心头一阵柔软,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认真道:“暮暮,那个午后,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那时候远远看着你的背影,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什么念头?”听着他的话,席暮心里渐渐来了兴致,其实刚刚听到他说起那个午后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开始激烈的跳动。他遇见自己的那个午后,会不会就是她遇见他的那个午后呢? 紧抿的嘴角缓缓弯起,乔希尧目光悠远,他定定的望着怀里的人,薄唇轻启,“我当时就在想,这是谁家的小丫头啊,怎么能……这么勾人?” 乌黑的翦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慢慢的凝聚起一层氤氲,席暮心头一阵乱撞,百感交集。那眼中晶莹的泪珠吧嗒滚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气息,滚烫进彼此的心间。 “怎么了?”见她忽然落泪,乔希尧脸色变了变,慌忙的问她,满心诧异。 “呜呜……”席暮撅起小嘴,呜咽的哭出声,“乔希尧,你没事这么煽情干什么?讨厌,讨厌死了!” 俊脸一阵僵硬,乔希尧望着她哭的稀里哗啦,一阵挠头,她这又是唱的哪出啊?难道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乔希尧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见她哭的伤心悲惨,他只觉的心疼,忙的将她搂在怀里,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哄她。 “暮暮乖,暮暮不哭了啊!”薄唇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席暮缩在他的怀里,哭声不减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委屈。 整颗心都拧成一团,喘不过气来,席暮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原来在那个温暖的午后,她和他一样,都遇见了彼此,那心中的唯一,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便深刻的烙印,永生不灭! 哄了她半天,她的哭势不减,乔希尧无计可施,只能用最有效的办法,将她吻住,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渐渐止住哭泣。 这一招真的很好用,乔希尧封住她的嘴,火舌伸进她的嘴里,一阵翻搅,紧紧地吸允住她的小舌,将她嘴里的甜蜜都吞咽下去。 渐渐地,吻变的炙热,燃烧起彼此的欲望。 拦腰将她抱起来走进卧室,乔希尧抱着她,两人一起倒在那张床上。 狭小的床,承载着他们两人,显得很拥挤,尤其男人长手长脚,躺在上面更显得滑稽。 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乔希尧目光深远,凝着她纯净的眼眸,他只觉的心里一阵悸动,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温柔的低语道:“老婆,我们造个小人儿吧!” 听见他的话,席暮转转眼球,巴掌大的小脸上毫无表情,好久后,她才眨眨眼,喃喃道:“造人?那你要出力啊!” “噗……”乔希尧忍不住笑喷出来,他双眼瞪着他,心里哭笑不得!难道他每晚出力还不够么? 伸手箍住她的纤腰,将她压在身下,乔希尧脸色紧绷,咬牙切齿的低喃:“看我今晚怎么出力的!” 对于她的这种挑衅,乔希尧极度不满意,他粗暴的撕开她的衣服,强势的进入她,证明他有多出力,多努力! 一波波极致的缠绵,缱绻不止,爱意深浓,久久的挥散不去…… 直到天际泛白,身边的男人才偃旗息鼓,搂着怀里的小女人满足的睡去。 望着他沉睡的容颜,席暮眼角落下一串晶莹的泪珠,抚着他菲薄的唇,她心里紧缩的疼,一阵紧似一阵。 她经受过的折磨痛苦,怎么还能忍心让他再去经受一遍?那种噬骨的痛,由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乔希尧,我舍不得你难过,你知道么? 乔希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133 真凶 美好的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三天的惬意相伴,转瞬即逝。 回到乔家祖宅,乔希尧照例去公司上班,他这几天一直在兴致勃勃的研究,婚礼举行后,他们要去哪里度蜜月?选了很多地方,他都没有决定,两人每天凑在一起,就是研究要去哪里?忽然发觉,原来全世界竟然有那么多好玩又美丽的地方,真的想要一一都游遍! 其实全世界那些著名城市和景点,乔希尧几乎都去过,只不过想着蜜月旅行,心里就多了甜蜜的幸福。选来选去,他最后选择的地方是意大利的水城,威尼斯。他喜欢那里的建筑风格,还有文化气息。 对于他的抉择,席暮完全没有任何意见,她只是乖乖的陪在他的身边,听着他神采飞扬的解说,脑海中幻想着和他一起的画面。那样想着想着,她心里又开始钝疼,险些落下泪来。 距离婚期很近,所有张罗婚礼的人都开始忙的脚不沾地。乔希尧心疼她累,那些琐事都交给其他人去做,只让她在家养好精神,等着婚礼到来的那一天。 白天的时候,席暮一个人在家,她像个尽职的小媳妇一样,自己打扫卧室,自己煮饭。晚上等他回家的时候,煮好他爱吃的菜,等着他一起回来吃。 晚上的时候,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席暮总是拿来很多零食,躺在他的怀里,舒舒服服的看着电视,吃着零食,被他调戏蹂躏。两人各得其所,也都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 夜晚睡觉的时候,男人继续辛勤耕耘,热情似火的压着她缠绵悱恻。婚期将近,乔希尧也没有什么顾忌,也不再做措施,尽兴的一塌糊涂! 每次被他吃的精疲力竭,但是席暮心里都是甜蜜蜜的,她一点儿也不反对,甚至还主动缠着他,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能有一个孩子,那样她以后的人生也不会那么孤独了吧! 回来没有几天,席暮就接到房产中介的电话,说是她在小镇的老房子有人要购买,要她去签合同。回到小镇去处理房产,她没有想到那栋老房子还能买个不错的价钱!将家里剩下的一些物品,大件的全部卖了,小件的能送邻居就全都送了,她自己是留下一些小件的随身物品,方便她带走的东西。 折腾了一天回到家,席暮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从今以后,这座城市里,再也没有她的家! 买房子的这笔收入不菲,足够她用很长一段时间,席暮看着那笔钱,淡淡勾唇,难道连老天都在帮助她,给她一笔生活费吗? 将存折收好,席暮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并没有告诉他! …… 接到辛泽的电话,席暮急匆匆的赶到咖啡店。 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迎面就看到朝着她微笑的男人。 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席暮发觉对面的男人早就给她点好焦糖奶茶,温柔的看着她笑。 “暮暮,我查到很重要的事情!”辛泽欢喜的要告诉她事情的进展,俊脸笑容浅浅,“上次你在卓航的小区里发现的那个可疑人,被我找到了!” “他说了什么?”席暮一惊,脸色阴沉下来,双手都紧张的搅在一起。 辛泽喝了口咖啡,压低声音道:“他说那天凌轩让他去卓航家找打火机,结果碰到你爸爸去找卓航,他们两人激烈的争吵,最后还动起手来。等到你爸爸用烟灰缸把卓航打晕后,他借着那个机会进去找打火机,可是没有想到卓航苏醒过来看到他,后来卓航捉住他不放,他情急之下拿起地上的刀子就杀了人。” 顿了下,辛泽看看她的神情,带着歉意的继续说道:“不过你父亲的死,我一直查不到什么!那些和你父亲曾经关在一起的犯人,都是死囚,也都已经被处决,无处可查!” 静静听着辛泽的话,席暮脸色几变,染上浓重的哀戚。想来那个打火机,一定是父亲和卓航争执的时候,带入父亲口袋里的。原来父亲就是这样被冤枉,进而含冤而死的,母亲的死,和卓航的死罪魁祸首竟然是凌轩,那么父亲的死又要怨谁呢? “暮暮?”辛泽见她眉头紧锁,不禁疑惑的喊她,“你怎么了?” 收敛起心底的失落,席暮抬起头,含着眼泪看向他,“我爸爸的死……”她流着泪,将事情的经过都对辛泽一一道出。 听完她的话,辛泽也是眉头不展,神情阴霾,虽然对她的话确信,不过他还是隐隐觉得那里似乎不太对? “你想要怎么样?”挑眉望着她沉寂的脸,辛泽隐约感觉出事情不妙,不禁眉头皱起。 忍住心底的酸意,席暮抬眸望着他,脸色沉凝,“辛泽,你再帮我一次!” 凝着她凛冽的眼睛,辛泽眸色渐沉,薄唇紧抿道:“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见他满口应允,席暮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她双手交握,掌心一片滑腻。按耐住心里的哀伤,她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他,决绝而果断。 日子忙碌又温馨,婚礼筹备的顺利,各大报纸开始刊登乔氏总裁的婚讯,整个T市的人们都在期待这场盛世婚礼。 这几天她都在暗暗收拾一些随身物品,然后分次带出乔家,生怕被人注意,她将东西都放去辛泽的古堡,暂时存放起来。 应该准备的东西,似乎都准备的差不多,如今只剩下关键的一个环节。席暮这几天旁敲侧击的也在寻找,很留心观察他,不过一直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东西。 推开对面的书房,席暮走进去细细查看,她自己盘算着那个东西应该是在他工作的地方放着,那肯定是在这里面的啊!她左翻右翻,将书桌的所有抽屉打开,都没有找到。 坐在转椅中叹了口气,她有些气馁,眼神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墙面挂着一副画。脑海中想起以前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有钱人家都会在书房安放一个隐秘的保险柜,那么这幅画的后面,会有什么特别吗? 心里涌起一阵好奇,席暮蹭的站起来,伸手轻轻将画取下来,果真看到画的后面,是一个精致的保险柜。 “找到了!”席暮暗暗一笑,脸上涌起笑意,不过看着要输入的密码,她却愁眉不展。捉摸了半天,她按下一串号码,却发觉密码不对! 挫败的将画又重新挂了回去,席暮撇撇嘴,安慰自己不要急,既然保险柜找到了,那知道密码应该也不难吧!这样想着,她怯怯一笑,心情愉悦的下楼吃早饭去了。 …… 晨光大亮,暖意融融的阳光照射进来。 大早起来,黛凝无精打采的走进浴室,开始洗漱。浴室中,洗漱台前摆放着一对情侣杯,女款的杯子是粉色的,男款的杯子是蓝色的,两个杯子紧挨在一起。旁边的架子上,毛巾也是两条,左边的是女款,右边的是男款。 眼眶酸胀的难受,黛凝望着那些东西,脑袋里嗡嗡的响,她伸手拿起牙刷,挤出牙膏低头刷牙,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东西,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就那样“吧嗒吧嗒”的流出来,蜿蜒进她的嘴里,涩涩的苦味。 失魂落魄的整理好自己后,黛凝按照事先的约定,开车去到医院,看检查结果。 办公室中,医生面对面和她对坐。 看着手里的化验报告单,医生脸色沉凝,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惋惜,“黛小姐,你患的是骨癌!” 骨癌! 这两个字好像尖利的钉子,硬生生的被钉入黛凝的脑袋里,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她只是呆呆的坐着,脸上竟然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 见她脸色沉寂,医生心有不忍,急忙解释道:“不过现在是初期,只要你及时截肢,再配合化疗,也许病情能够得到控制!” “闭嘴!”静谧的空气中,忽然响起黛凝一声暴怒的厉吼,她蹭的站起来,指着医生的脸,神色阴霾道:“你在说什么笑话?告诉你,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恶狠狠地望着医生,黛凝颤抖的吼出声,而后她仓惶的转身,落荒而逃。 “黛小姐……”等到医生回过神后,站起来追出来,却见她早已跑远,身影急匆匆的消失不见。叹息的摇摇头,医生无可奈何的转身回到办公室。 红色的保时捷跑车,最大时速的行驶在车道上,这辆耀眼的车子,绕着车道一圈又一圈的转,环城的公路上,车影稀疏,只有她的车子漫无目的的反复行驶。 天色昏沉的时候,孝仁医院外面,停靠着一辆红色的跑车。 车子停在院楼下面的隐暗角落,将车子熄火,黛凝并没有走下车,而是独自坐在车子里,仰头望着正对面,那栋大楼中的某一个房间。 医院大楼里,三楼的第一个房间里,灯火通明,隐约可以见到有人影在窗口边闪过。 翦瞳望着前方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黛凝直勾勾的呆望良久,直到她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家里的电话号码,这个时间肯定是妈妈叫她回家吃饭,可她却丝毫也不想回家去! 手机的嗡嗡声渐渐停止,黛凝将手机丢在一变,等她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只见那间办公室的灯光灭掉,黑漆漆的一片。 此时,从医院大楼的正门中,走出来一道身影。昏黄的路灯下,男人颀长的身形挺拔,清俊的五官立体,他俊逸的脸庞似乎有些消瘦,下颚带着些许的胡茬,却更添几分帅气。 眼见着他若有所思的走出来,伸手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直接上车,而后他并没有多加停留。黑色的保时捷跑车,“轰”的一声响,那矫捷的车身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凝视着那辆远去的车身,黛凝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中的泪水消无声息的滚落出来,她娇弱的身体颤抖不止,贝齿紧紧咬着唇瓣,任由那无边的眼泪将她淹没…… 无处可去,最终红色的跑车还是开回到海边别墅。 将车子停好,黛凝走下车,往别墅里走进去。掏出钥匙,她将大门打开,低头的时候,却发现门缝中夹着一张光碟。 弯腰将光碟捡起来,她狐疑的望望四周,并没有看到人影。秀眉紧紧地皱起来,她想了想还是将光碟拿进屋子里。 将大门关好,黛凝随手打开落地灯,她看着手里的光碟,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DVD机打开,把光碟放了进去。 按下播放键,黛凝转身去厨房倒水,等她端着水杯走回来的时候,却瞬间脸色大变。 啪—— 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面上,立刻摔碎,飞溅起玻璃碴子。黛凝瞪大双眼望着电视屏幕,那张艳丽的脸颊上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只见那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是席墨诚被害时候的视频,那画面中垂死的挣扎,以及最后定格的那张狰狞的脸,都让人毛骨悚然! “啊!” 黛凝抱着脑袋,一阵尖叫,她全身惊颤,随手抄起沙发边上的台灯,朝着电视屏幕狠狠地砸过去。 “砰”的一声响,台灯砸在电视上,冒出点点火星,电视屏幕瞬间黑暗下去。 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黛凝脸色煞白,她伸手紧紧捂着嘴,才能忍住胃里的翻涌。地上的玻璃碴子,深深刺进她的肉里,蜿蜒出殷红色的鲜血。 “是谁?是谁?”双手抱着膝盖,黛凝蜷缩在角落中,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她绝望的低喃:“这不可能,不会有人发觉,不会的!” 不多时候,她蹭的站起来,发疯一样的跑过去,将DVD机里的光盘抠出来,她用力过大,以至于将她修剪整齐的指甲都掰断。将那张光碟捏在手里,她狠狠弯折却怎么都毁不掉! 额头的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淌下来,黛凝死死盯着那张光碟,脑袋里闪过几百个念头。她派人做的那样隐秘,怎么可能会被人发觉?可是如果没有人发现,那么这张光盘又是从何而来? 究竟是谁,是谁发现这个秘密?是乔希尧吗?不可能,如果是他,自己怎么现在还能安然无恙?那除了他,还有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事情查出来?! 溢满惊惧的眼眸忽然一阵收缩,黛凝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眯起眼睛,脑海中猛然闪过一张脸,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后,她似乎隐约意识到什么! 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都被抽干,黛凝虚弱无力的坐在地上,手指流出殷红色的鲜血,膝盖也被玻璃碴子割破,蜿蜒出长长地血迹。 贝齿紧紧咬着唇瓣,直到渗出血迹来,黛凝双手紧攥,她嘴角噙着狰狞的笑意,阴森森的低喃,“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既然没有路可以走,那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低头,望着满身狼藉的自己,黛凝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昏暗的房子里,披头散发的女人,凄厉的笑声尤为刺耳,她的声音带着绝望,还有浓重的愤恨。 …… 乔家,祖宅。 餐厅中,气氛美好安宁。 乔希尧下班回到家,就觉的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身边这个小女人,尤其热情,见到他回来又拿拖鞋又端茶,出奇的殷勤。 餐桌上摆着白灼基围虾,是他最爱吃的菜,席暮坐在他的身边,耐心的剥开虾皮,将基围虾一个个的剥干净,而后放进他的盘子里面,看着他一个个吃掉。 “好吃吗?”席暮微笑的望着他,手里的动作没停,一个接着一个的剥着虾壳。 乔希尧脸色沉了沉,挑眉看看她,心里有些发慌,“好吃!”张嘴吃进她喂来的虾肉,他终于忍不住的问道:“暮暮,你今天怎么了?” 听见他这样问,席暮愣了愣,见她一脸紧张,顿时好笑的摇摇头,“没怎么啊!人家对你好,难道不行么?” “呃……”乔希尧尴尬的皱起眉,见她脸色如常,倒是找不出什么异样,“没事就好。” 说完后,他低头扒饭,安心的享受着她的伺候,这种感觉真是好,难得她如此温顺,真是舒服啊! 一顿晚饭,男人吃的心满意足,吃好后,他便上楼去处理公事。 乔希尧走上楼的时候,正巧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一道人影,他定定的望过去,只见那人是洪叔,好像正在讲电话。 “是,我明白,请您放心!” 安静的走廊中,洪叔刻意压低声音,拿着手机恭敬的说着什么,他脸上的神情严肃,透着一股神秘。 “洪叔?”乔希尧皱皱眉,感觉有些奇怪,轻轻喊了他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洪叔脸色一变,慌忙的将手里的电话掐断,神情不自然的走过来,“少爷,您有事?” 看着他眉宇间的惊慌,乔希尧直觉的挑挑眉,望着他的眼神深了几分,“没什么,你去忙吧!” “是!”洪叔脸色很快平复下来,他低低的答应了声,忙的离开二楼走远。 望着他下楼的身影,乔希尧薄唇紧抿,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不过洪叔在乔家几十年,一直都忠心耿耿,所以他相信洪叔的为人,也就没有深究。 推开书房的大门,乔希尧走进去将电脑打开,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情。 一楼的厨房中,席暮将碗筷收拾干净后,又将茶和洗好的水果放在盘子里,她笑吟吟的眨眨眼,急忙端着餐盘,上到二楼。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席暮端着盘子走了进去,书桌前的男人,看到她进来,嘴角溢出温柔的笑意。 走到书桌前,放盘子放下,席暮冲着他甜甜一笑,柔声道:“吃水果吧!”将新鲜的草莓放进他的嘴里,她歪着脑袋看他。 乔希尧笑了笑,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下,而后又拿起文件,继续专注的看着。 等了半天,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席暮立刻有种被忽视的不悦,她伸手拍拍桌子,娇嗔道:“乔希尧,文件比我好看吗?” 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乔希尧抬起头,望着她愤怒的小脸,嘴角轻扬。他最喜欢她这样撒娇,会让他感觉,她很需要自己,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很受用。 伸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乔希尧凝着她的小脸,微微笑起来,“好了,我签好文件就陪你!”说话间,他站起来,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而后走到墙边,将那幅画拿下来,露出里面的保险箱。 席暮怔怔的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敢置信,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做什么,竟然就能看到保险箱。亲眼看着他按下一串数字,不过他按下的速度太快,自己来不及看清楚。 乔希尧拿出里面的印章,盖在合同上,而后又将印章放回去,将保险箱的门关上。 探身坐在书桌上,席暮定定望着他的动作,不禁勾勾唇,佯装无意的问道:“老公,保险箱的密码是什么啊?” 将东西收拾好,乔希尧转头看看她,见她一脸好奇,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你猜猜?” 歪着脑袋想了想,席暮白了他一眼,心想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会问你的啊!你让我猜个什么劲?! “不知道!”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席暮撇撇嘴,嘟哝道。 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乔希尧抬起她的下颚,双眼直直的凝着她,沉声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啊?”完全没有想到答案会是这个,席暮惊讶的看着他,愣愣的发着呆,心里闪过什么,说不出是甜还是酸。 身体腾空而起,席暮眼前一阵眩晕,已经被他抱起来,走回卧室中。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席暮将脸颊埋在他的心口处,黯然的默默低语,老公,对不起! 134 婚礼前夕(重要) 情人节将要举行的这场盛世婚礼,是所有人都期待瞩目的事情,这几天全T市的市民,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各大报纸、杂志也都纷纷刊登他们两人的婚纱照片。 最顶级的婚纱店,从法国定制的手工婚纱如期送到。 复古的落地镜前,女子乌黑的秀发高高的盘起,露出优美的颈项,她白瓷般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晕,那张精致的脸颊染上甜蜜的笑容。 望着镜中的人,席暮有些缓不过神来,洁白的婚纱拖地,抹胸设计的上半身恰好处的露出她精致的锁骨,下摆是层层叠叠的荷叶边白纱,整件婚纱上面镶嵌满颗颗饱满的珍珠。婚纱的最上沿,紧贴着锁骨的那一圈,缀着足足有指甲般大小的钻石。 这件婚纱出自法国著名的设计师,纯手工制作,设计精良,独一无二。 推开试衣间的门,乔希尧缓步走了进来,他身上也穿着白色的燕尾服,与她的婚纱完美搭配。走到镜子前,看着呆愣站着的小女人,他先是一怔,而后俊脸起了变化。 眼前的她,长发高悬,修长的脖颈扬起美好的弧度,那洁白的婚纱搭配着她天使一般的脸颊,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凝望着美到惊心动魄的她,乔希尧眉头不禁皱皱,开始有些后悔,明天她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该有多少双眼睛在她身上打量呢?这个念头,让他很不爽! 往前一步,伸手搂紧她的腰,乔希尧俊脸低埋,薄唇贴着她的耳边道:“老婆,我后悔了!不如明天的婚礼取消,我们直接去蜜月吧?” “呵呵……”红唇忍不住溢出一抹笑,席暮回头望着他,见他眼底闪烁的笑意,不禁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下,“小气鬼!” 唇上滑过她温软的小舌,乔希尧眸色一沉,正要压下来索吻,却被她先一步躲开。 “别动!”席暮一声轿呵,伸手拿过手机,将摄像头打开。 将手机举到他们两人面前,调整好角度,席暮拉着他往身边凑凑,让他们两人的脸紧紧相贴,“笑一个!” 席暮咧开嘴,甜蜜又幸福的笑起来,眼角余光撇着他的笑容,直到满意后,她立即按下快门,“咔嚓”一声,照片生成。 看着拍摄下来的照片,席暮高兴的偷笑起来,小脸都皱在一起。 撇着那张照片,乔希尧一阵眼馋,觉的那照片拍的实在是太好看了,他俩脸贴着脸,那嘴角的笑容都带着满足的幸福,让人看在眼里都嫉妒的想撞墙! “发给我!”乔希尧盯着那张照片,冷冷的吩咐道。 抬头看着他羡慕的眼光,席暮得意的举着手机,撅着小嘴笑道,“不给!这是我一个人的!”她娇笑着把手机放进包里,远远躲开他。 俊脸闪烁出一道阴鸷的光芒,乔希尧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就是一记深吻。渐渐地,他不满足的开始趴她衣服,将那件碍事的婚纱扒拉下来,扔到一边,按住她就是吃干抹净! 试衣间里面,很快传出低低浅浅的娇吟声。守在外面的人,听清里面的响动后,俱都红着脸,低头默默走开。 …… 试穿婚纱之后,乔希尧又赶去公司处理事情,看着他开车走远,席暮坐上司机的车子,并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转道去了咖啡厅。 来到和辛泽约好的地方,席暮故意将司机支开,独自进到咖啡厅。 脚步匆匆的来到他对面坐下,席暮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辛泽,“我盖上他的印章,也签好字,你看看这样行吗?” 看着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辛泽皱皱眉,挑眉望向她,极不确定的问道:“暮暮,你真的决定了么?” “恩!”将离婚协议推给他,席暮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脸色淡然道,“我决定了。” 见她态度坚决,辛泽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不过那双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阵失落,“好吧,明天按照计划行事!” “好的。”忍住心里的刺疼,席暮平静的看着他,坚定地点点头,不允许自己动摇。 不多时候,她行色匆匆的离开咖啡厅,绕道回到乔家。 …… 天色渐沉下来,海边宁静安详。 窗边站着一道黯然的身影,黛凝双手抱胸,远望着夜空的星星,脸色阴霾一片。猛然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她走过去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时,立刻激动起来。 慌张的按下接听键,手机里面的声音却让她一怔,“喂,这部手机的主人喝醉了,请你过来把他接走!” 手机里面传来的背景音乐很吵闹,黛凝来不及细问,记下地址后,便挂断电话。 来不及换衣服,黛凝穿着长款棉T恤,铅笔裤,外面套了件羽绒坎肩就冲出别墅,开车朝着酒吧赶过去。 赶到酒吧的时候,黛凝一走进去,里面已经没什么人,她一眼就看到趴在吧台前的那道熟悉身影。 “秋辰?”跑到他的身边,黛凝伸手推推他,见他醉的迷迷糊糊的,不省人事。 酒保见她赶来,忙的解释道:“小姐,这位先生喝醉了,你快点把他带走吧,我们要打烊了。” 从皮夹里掏出一沓钱,黛凝递给他,又请他帮忙,把秋辰给扶上车子。 不多时候,红色的保时捷轿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将车子开回海边别墅,黛凝将车子停好,她小心翼翼的扶着车里的男人,两人一起走进别墅中。 搀扶着秋辰来到二楼卧室,黛凝将他放在沙发上,忙的站起身去拿湿毛巾。 温热的毛巾,沿着他的脸庞缓缓擦拭,望着他消瘦的脸颊,黛凝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的动作小心谨慎,处处透着疼惜。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好看的剑眉蹙起,他慢慢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女人后,脸色霎时阴沉下来。抬手挥开她擦拭的手,秋辰蹭的坐起来,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幽深的眼眸环视四周,秋辰看看周围,回过神后,脸色更加难看,他挣扎着站起来就要离开。 “秋辰!”看着他晃晃荡荡的起身,黛凝连忙拉住他的手腕,急声道:“你喝醉了,需要休息!” “别碰我!” 感受到她的触碰,秋辰脸色凛然,转头望着她的双眸似乎要喷出火来,他狠狠甩开她的手,却没有控制住力道,直接将她甩开。 娇弱的身子被他那股大力甩开,黛凝脚下不稳,身体一下失去重心,往前栽倒下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地面上,她本能的做出反应,伸出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 “啊!”就在她接近地面的前一刻,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搂紧她的腰,牢牢抱住她往下栽倒的身体。 黛凝惊魂未定的抬起头,迎面便撞进那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眼底闪动的黯然,她心里一阵揪疼,眼眶蓄满泪水,“秋辰,对不起!” 伸手扶住她险些摔倒的身体,秋辰脸色紧绷,心里怅然一片,身体的动作先一步于大脑支配,看着她要摔下去,他来不及思考,便已经本能的做出护卫的动作。 望着她发红的眼眶,秋辰冷冷笑了声,眼中满是凛然,“呵呵,对不起?黛凝,你又想干什么?” 眼见他眼底满是轻蔑与讥讽,黛凝心口一阵阵收紧,那种紧揪的疼痛,让她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我不想做什么!我,我只是……” 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黛凝含泪望着他,眼中的泪水倏然滚落下来,她低下头,掩去所有的情感,低声喃喃道:“我想你,好想你!” 她低低的轻喃,轻轻环绕进男人的心底,秋辰瞪着她的脸,心里起起伏伏的挣扎,他愤恨的望了她一眼后,绝然的转身,大步走开。 看着他大步走远的身影,黛凝心中悲恸,她身体软下去,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秋辰,秋辰……”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黛凝根本站不住,她蹲在地上,双手环住自己的身子,哭的满面泪痕。忽然间,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还不等她看清楚,黛凝只觉的手腕一紧,身体被一股大力拉起来,而后一阵翻转,她直接往后仰躺的倒在柔软的床上。 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带着怒气,带着粗鲁。 秋辰将她推倒在床上,他颀长的身形压着她,薄唇狠狠地吻下,肆虐着她细腻的肌肤,落下一个个深紫色的吻痕。 “想我是么?想让我这么对待你!”将她压在身下,秋辰额上的青筋凸起,他双眼猩红,那张清俊的脸上因为愤怒而变的阴鸷。 “唔……”红唇被他堵住,黛凝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咽着低泣,她挣扎的动作都被男人按住,不容许她有一丝抗拒。 身上的衣服都被他大力撕扯干净,黛凝惊恐的望着他,心里哀戚一片,她伸手推抵着身上的男人,却不能制止他的侵占。 “呜呜……”抵不过他的力气,黛凝满心悲痛,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委屈的哭泣着,“秋辰,你恨我吧,恨我吧!” 手下的动作倏然僵硬住,秋辰怔怔望着她哭的凄惨的小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窒闷。钳制住她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他心里一动,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感受到他的细吻,黛凝紧咬着唇,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将小脸埋在他的心口,大声痛哭。她的心里压抑着太多的事情想要诉说,可是如今她却丧失了倾诉的权利,事已至此,罪恶都已经铸成,她怎么还能祈求他的原谅?更不能让他再为自己心疼! 他的怀抱温暖依旧,传递给她安心的依靠,黛凝紧紧搂住他,在他怀里尽情的哭泣着,她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将自己所有的,最后一丝情感,全部交托给他。 怀里的娇躯瑟瑟发抖,听着她泣不成声的哭泣,秋辰脸色沉凝,心底渐渐软化下来,看着她这幅摸样,他就是狠不下心推开她,舍不得不理她! “小凝……”低头,秋辰吻着她的眼角,将她温热咸涩的眼泪吸允干净,“别哭了!” 他的唇轻柔的吻着她,黛凝仰起头深深望着他,那所有堆积的感情都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伸手拉下他的脖子,她倾身吻住他的唇,辗转反侧,细细勾勒着。 唇上一阵温热,秋辰眸色一沉,抬手按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吻着她。身下的女子,不着寸缕,硬生生的撩拨着他的欲望,他火热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一直辗转到那饱满的浑圆,吸允舔舐。 将她紧紧压在身下,秋辰望着她染上红晕的脸颊,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里的渴望叫嚷着,直冲冲的想要得到纾解,解开腰间的皮带,他沉下腰,一举进入她的身体,与她融为一体。 黛凝仰起脸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心底酸涩难抑,她将自己的身体弓起,迎向他最深入的撞击,感受着他全部的给予…… “黛凝!”薄唇吻着她精致的锁骨,秋辰定定望着怀里的人,情难自禁的呢喃道:“我爱你!” 那轻轻柔柔的三个字,好像锋利的刀,瞬时将她脆弱的心房滑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直流。她知道,今生无论怎么样,她都还不清他的恋恋深情! 随着他猛烈的一记顶入,从身体深处传来一阵痉挛,她扬起脖子尖叫申吟,感受着那阵阵欢愉…… 男人覆在她的身上喘息,黛凝环住他的脖颈,将脑袋依偎在他的怀里。伸手握住他火热的大掌,牵引着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腹,她闭上眼睛,在心底默默低喃:宝宝,这是爸爸! 炙热的激情燃烧,那一波又一波的契合,极致绚烂,抵死缠绵…… …… 入夜之后,乔家别墅灯火通明。 书房中,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宽大的办公桌前,乔希尧单手扶着下颚,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锐利凛然。 “总裁,删除的文件都已经恢复,其他文件没有可疑,只有这个视频文件……”助理将整理好的所有文件指给他看,脸色沉凝。 手指徘徊在那个视频文件上面,乔希尧脸色阴沉,他并没有急于点开,而是挥挥手,示意助理可以离开。 偌大的书房中,他俊脸冷冽的望着那个视频文件,犹豫了下,还是将鼠标点过去,将文件按开。屏幕上赫然出现那无声的残忍画面,短短的几十秒视频,却让他脸色大变,额上的青筋凸起。 从转椅中站起来,乔希尧脸色阴鸷,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锐利的眼中寒意四射。他脑袋里瞬时转过很多念头,俊脸越来越难看。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让他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将洪叔叫进来,他坐在转椅中,脸色紧绷。 “洪叔!”将笔记本电脑对着洪叔,乔希尧薄唇紧抿,冷冽的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电脑中的那段视频后,洪叔脸色一变,立刻皱起眉头,错开他对视的眼睛。 见他脸色有异,乔希尧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他双手紧攥,咬牙问道:“这事和我妈有关么?” “没有!”洪叔急忙抬起头,很坚定的答复他,双目炯炯有神。 “这么说,你都知道?”乔希尧脸色不动,眯着眼睛问他,“洪叔,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少爷!”洪叔看了看他,面有难色,“你只要相信,这些事情和夫人绝无半点关系就好!” 脸色咻的一沉,乔希尧敏锐的察觉出他话里隐藏的东西,语气犀利道:“我妈没有失踪对不对?”紧紧盯着洪叔的脸,他回忆起那晚看到洪叔打电话的情形,立刻明白了什么。 洪叔惊诧的看着他,犹豫了半响,才缓缓点点头。 “她在哪?”深深吸了口气,乔希尧剑眉微蹙,脸色很难看,既然母亲没有出事,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和他联系? “少爷,我不能说!”洪叔望向他的眼睛,脸色肃穆,“我在乔家呆了三十几年,是看着少爷出生的,如果少爷相信洪叔,就不要多问,夫人自有安排!” 听着洪叔的话,乔希尧脸色渐沉,虽然心里还有疑虑,不过紧提着的心总算放松下来。看着那段视频,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俊脸阴沉的骇人。 “我妈好吗?”长长地舒了口气,乔希尧背靠着转椅,语气低沉黯然。 洪叔见他神情舒缓下来,微微笑了笑,继而肯定的答复他,“少爷放心,夫人一切安好。” 看着洪叔走出书房,乔希尧紧绷的神情阴沉下来,他盯着笔记本电脑,若有所思。先前席暮肯定是看到这个视频,才会将它删除。这个傻瓜把视频删除了,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到?不让自己难过自责? 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乔希尧眼眸微闪,心里涌起一股热流。联想着她最近一切的反常行为,他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感动?估计这小女人,又会自作主张的要做些什么了吧?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腾起一抹精光,乔希尧淡淡笑起来,暗暗有了算计。 …… 城郊的一处疗养院,此时一间病房中亮着昏暗的灯光。 靠近窗边的轮椅上,坐着一道黯然的身影,那人远眺着夜空,一动不动。他儒雅的脸庞微侧,看不清他的五官,只不过他的脖颈中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横跨过来,让人看着刺目惊心。 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的女人,面容凛然,全身透着强势的气息,她走到窗前,双手覆在轮椅上面,脸色沉凝,“明天就是孩子们结婚的日子,你准备好了吗?”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听见她的话后,紧抿的嘴角缓缓弯起,那张俊逸的脸庞噙着满足的笑意,“小菁,谢谢你!” 扶着轮椅的手指忽然坚硬住,乔菁眼眸闪了闪,低头望着他,嘴角溢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 回到卧室的时候,床上还坐着一道黯然的身影。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小脸,乔希尧笑了笑,忙的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怎么还不睡?小心明天有黑眼圈,那可要丑死了!” 依偎他的怀抱里,席暮皱眉看着他,撅嘴道:“我在等你嘛,谁让你这么晚才来睡觉的?” “呵呵……”抱着她躺在床上,乔希尧伸手关掉床头灯,坏笑着低语,“是不是没有我就睡不着啊?” 感受着他胸腔里溢出的笑意,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是啊,是啊!”她强颜欢笑的敷衍他,生怕他看出破绽。 伸手搂紧他的腰,席暮将小脸磨蹭在他的心口处,吸取着他的温柔暖意。 “暮暮,我们明天的婚礼一定会很精彩!”紧紧搂着她的腰,乔希尧将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嗅着她芬芳的香气,温柔的低喃。 此时,席暮正在独自伤怀,并没有留心他的话,却不想男人一句戏言,竟然会一语成谶,那场盛大的世纪婚礼,果真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 往下看! (程安和秦曜的故事:麻辣胜女PK花心恶男,这将是一个扑倒与被扑倒的故事!) 《总裁的吻痕》简介: 初次见她,在夜店的舞池,明灭不定的灯光下,她妖艳的宛如妖精,动人心魄。 彻夜贪欢,激情之后,她不翼而飞,他淡然一笑。 一夜情而已,他从来不会当真,而他要的,也不过是那份激情与刺激! ** 后来相遇,她火辣,她冷漠,她惹火。 第一次,有人敢把秦氏集团的总裁,风流倜傥的他,踩在脚底下。 这种种的她,都是他没有玩过的,所以他有了兴致。 想要剥开她的面具,享受那种征服的快感。 ** 极品男人送上门,没有不要的道理?! 程安从不相信爱情,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玩腻了,一拍两散而已。 可这世上,有一种男人就好像慢性毒药,在你不经意间,便会渗入五脏。 面对他的取次花丛懒回顾,她终于歇斯底里的质问,“秦曜,你到底爱不爱我?” 看着她的疯狂,秦曜心里的厌倦已深,这样的游戏,让他觉得乏味,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爱!” ** 很多年以后,程安终于明白,只有无爱,才能无伤。 而她如今的生活美满,独独不缺的就是,他的爱…… 135 大结局 万众瞩目的盛大婚礼,如火如荼的筹备好,只等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乔家祖宅,张灯结彩,虽说如今都是流行西式婚礼,不过乔家在T市的名誉地位,别墅还是按照中国传统文化布置,巨大的双喜字贴上大门边,远远看着都喜气洋洋。 天色刚刚微亮,男人便睁开眼睛,望向身边的小女人,眼眸凝着她带笑的睡颜,乔希尧温柔的笑起来。 其实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心里兴奋的一塌糊涂,今天就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他们要在这样庄重的日子里,许下永久的誓言,至此不渝。 身边的小女人,肌肤白皙,那莹润的肌肤上面透出青色的血管,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对于他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单手支撑着手臂,乔希尧将身体靠过去,俊逸埋下,磨蹭在她的颈间,沿着她的锁骨,细琐的吻一直滑落到她胸前的饱满上。 他的舌尖舔舐着那香滑的肌肤,满足的感受到那两点嫩红挺立,火舌蜿蜒细吻,传递着他的火热激情,早起的欲望本就澎湃,如今这样撩拨,自然更加凶猛而来。 “唔……”昏沉熟睡的小女人,感觉到身上传来的阵阵战栗,不禁闭着眼睛娇吟出声,她本能的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腰身,将自己的身体弓起来,全数的熨帖在他的健硕肌理上。 “暮暮?”俊脸咻的一阵紧绷,乔希尧眯起眼睛,不敢置信的轻唤她,对于她的主动,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兴奋滋长。 席暮不知觉的动作自然,她昨晚也是伤心神伤,临近天亮才睡着,此时正是好梦正酣,听着他的轻唤,她皱皱眉头,并没有睁开眼,只是将红唇撅起来,循着他的唇瓣而去,将他吻住。 唇上一阵滑腻,席暮感觉到他的抚摸,便开始无意识的亲吻,红唇缠住他的火舌,紧紧嬉闹,不肯松开。 身体紧绷的那根琴弦倏然断裂,昨晚隐忍一整晚不敢要她,就怕太过激烈让她无精打采,不过今早的这场诱惑,让昨晚的憋闷立刻都爆发出来,霎时让男人变了脸色,额上的青筋凸起。 沉下腰身,乔希尧掌握好力度,缓缓地进入,温柔的要她,纾解着身体的渴望。 酸涩的眼皮慢慢睁开,席暮迷蒙的望着身上的男人,出神的看着他的俊脸,想要铭记下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 在她炙热的眼光中,乔希尧全身异常兴奋,按着她的动作越来越炙热,越来越失控。 终于在她的一声尖叫中,两人紧拥着共赴绚烂,攀上那种极致的欢愉…… 臂弯中的小女人,脸色酡红,大口喘着粗气,平复着那种极度的兴奋。低头在她唇边吻了下,乔希尧抬头看了眼时钟,不敢再多纠缠,忙的从她身体里退出来。 卧室的房门,此时被敲响。佣人在门外小声的提醒他们,已经到了起床时间。 将佣人打发走,乔希尧从暖融融的被子里爬起来,不舍的抱起全身虚软的小女人,两人一起去到浴室清洗。 麻利的清洗后,席暮双腿仍旧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看着身边贼笑的男人,看着他一脸的恶劣,她的心里突突冒火,低头就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咬出一个小齿痕。 “又咬人?”低头看着锁骨上的那个齿痕,乔希尧抬手摸了摸,有些刺疼。 冷冷哼了声,席暮愤愤的瞪着他,心想咬你还是轻的呢?让你这么坏,把她折磨的全身无力,走路都双脚打晃呢! “就咬你!你坏死了!”席暮仰着下颚,有恃无恐的看着他,双手叉腰的吼道。 望着她气愤难平的小脸,乔希尧低低一声笑,俊逸的脸庞染上迷人的笑容,伸手将她圈在怀里,薄唇啃咬着她的耳垂,他邪魅道:“暮暮,今晚,你可要好好的咬,两张小嘴一起咬!” “乔希尧,你个臭流氓!”白皙的脸颊腾的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席暮咬牙瞪着他,双手拼命的推抵着他,将他推出浴室,“砰”的一声将浴室的门关上。 男人离开那具柔软的身子,俊脸立刻皱起来,乔希尧无可奈何被她推出浴室,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心里闷闷的想,早知道这样,真的不应该举行什么婚礼仪式,直接洞房就行了嘛! 后背依靠着浴室门,席暮双手紧紧扣住门锁,整张小脸上满是泪痕,她咬牙忍住哭声,无声的落下心酸的泪水。 舍不得他,无论怎么样都舍不得他?心,痛的无以复加,要怎么办?怎么办才能熬过没有他的日子?! 冰冷的身体滑落在浴室的地上,席暮双手捂住嘴巴,不敢让呜咽的哭声泄露出来。耀眼的阳光从窗口倾泻进来,暖意融融的照在身上,却温暖不了她满心的悲凉,她身心俱疲,那种绝望的感觉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中蔓延出来,一遍遍凌迟着她的心! 早上七点钟,所有工作人员齐聚乔家别墅,一楼中都是负责外场的工作人员,紧张忙碌的调派车辆,忙着先前的准备工作。 二楼的卧室中,席暮神情如常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高级彩妆师为她化妆。清新靓丽的新娘妆,很费功夫,足足花了两个小时,完美的彩妆才算完成。 换上婚纱,席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五味杂陈,眼眶有些酸涩,却被她强自忍住,不敢表现出异样。 房门被人推开,乔希尧换上白色的晚礼服走进来,望着他心爱的新娘,他紧抿的薄唇扬起,走到她的面前,在她唇边印下轻吻,“我的新娘,你真美!” 仰起头,回视着他温柔的目光,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将眼眶的温热逼回去,她含笑挽上他的手臂,随着他的步子,两人一起离开别墅,乘坐婚车往教堂而去。 婚车是银色的劳斯莱斯银魅,价值一亿英镑,它耀眼夺目的车身,备受世人瞩目。 坐在这辆顶级豪华的轿车中,席暮心底百感交集,有种说不出的苦涩。眼见他将婚礼筹备的面面俱到,每一个细节都很用心思,那种隐藏的感情,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眼眶中酸酸涩涩的难受,席暮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忍住就要落下的眼泪,她将视线望向窗外,看着外面不断变幻的景物,心头的哀戚渐浓。即使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真的等到这一刻的时候,她的心里仍然好像刀削的一样疼,一阵紧似一阵。 冰凉的十指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包裹住,乔希尧看着她苍白的脸颊,眉头不禁蹙起,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他覆在她的耳边,轻柔的低语,“别紧张,有我在!” 他的话好像细而长的钢丝,一下子紧紧勒住她的心房,让她心疼的揪紧眉头,霎时全身冰冷,胸腔内的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努力的大口喘气,纾解着心里的揪疼,席暮仰起头,望进他的眼底,看着他灿若星辰的眼眸,她迷恋的定定凝视,好想就这样一直握紧他的手,直到永远。 压抑着心底波涛汹涌的情绪,席暮挤出一抹笑容,嘴里泛起苦涩,“老公,你真好看!” 紧抿的薄唇慢慢溢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乔希尧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轻吻落在她的额头发间,温柔缱绻。 依偎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席暮终是红了眼眶,迷糊了视线。五指用力收紧,她靠在他的怀里,满心凄凉。 如果命运定要他和她,活在无望的折磨中,那么她情愿独自承受,也不忍心让他终生难过自责!那种绝望的疼,她已经尝过,怎么也不会再让他去承受一遍?她舍不得他愧疚,心伤,所以她愿意担下所有的罪与痛! 在这别无选择中,她宁愿走上一条痛悔终生的路,只为他活的心安理得。 我们之间,倘若注定如此,那么我宁愿你恨我,忘了我,去寻找没有我的幸福…… 乔希尧,我只愿你一生无忧,为了你,我甘愿。 …… 海边别墅,旭日高升。 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脑袋也跟着疼起来,宿醉之后的头疼欲裂。 怀里缩着一具软糯的身子,秋辰低头望着枕在他臂弯的女人,这才确定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切的事实。 凝着她沉沉的睡颜,秋辰眉头紧紧蹙起,一时间心里纠结复杂。所有坚定,都在看到她紧抱住自己后,他冷硬的心倏然改变,渐渐柔软下来。 爱她,这是不争的事实!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那种爱就已经无可救药! 浓重的叹息一声,秋辰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温柔的唤醒她,“小凝……” 听见他的叫声,黛凝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俊脸让她愣了下,回过神的时候,红唇溢出一抹甜蜜的笑容,“抱抱……” 她撒娇的扬起双臂,语气娇嗔,那张明艳艳的脸颊上染满稚气的童真,看在男人眼里,险些又换来他的狠狠占有。 算计着时间,秋辰不敢再闹,只是温柔的笑,伸手将她抱住,搂在怀里,肆意爱怜。 别开他的视线,黛凝扬笑的脸颊倏然暗淡下来,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眼眶红起来,她贪恋着他的温暖,久久都舍不得松开。 秋辰,如果我放手,我们之间会不会就此永别? 没有察觉出她的心思,秋辰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两人直接去到浴室洗漱。 整理好自己之后,秋辰伸手将她扣在怀里,问她,“希尧他们的婚礼定在十点,现在我要回家换衣服,你和我一起去吗?” 水润的眼眸眨了眨,黛凝皱起眉头想了想,而后笑着说道:“不了,我还要准备呢!我们在教堂见吧!” “好!”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下,秋辰忙的直起身,就要离开别墅。 看着他转身走远的身影,黛凝心念一动,情不自禁的喊住他,“秋辰!” 往前的步子顿住,秋辰狐疑的转过头,看到的是她含笑的美丽脸庞。 迈步走到他的眼前,黛凝伸手环住他的腰,倾身挤在他的双臂间,微笑的说道:“你要好好记住我的摸样,一辈子都不许忘记哦!” 伸手敲敲她的头,秋辰脸色一变,不悦的皱起眉头,“你怎么了,无缘无故说这些做什么?” 俏脸闪过一抹不自然,黛凝收敛起心底的失落,忙的武装好笑脸,“没什么啊,怕你不喜欢我了嘛!” “傻瓜!”秋辰看着她天真的眼睛,不禁轻笑出声,伸手牵过她的左手,他脸色沉凝,一字一句道:“你在我的心里,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鼻尖霎时涌起一股酸意,黛凝含着泪水望向他,只觉整颗心都在收紧,她定定望着他,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小凝,我们尽快结婚吧?”望着她怅然的神情,秋辰心底一阵收紧,下意识的将她搂在怀里,坚定地说道。 眼中的泪水倏然滑过,黛凝紧咬着唇,脑袋一个劲的猛点头,“好!” 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轻易答应,秋辰有些惊诧的看着她,见她脸上溢出的泪水,他温柔的擦拭掉,柔声道:“这次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一言为定!”牵着他的手,黛凝与他十指紧扣,幸福地笑起来。她遮掩起心底的情绪,低垂下头,将所有的苦涩都吞咽回去。 秋辰,对不起,我又一次骗你!我的人生早已没有明天,如何许你一生爱恋? 黛凝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含泪闭上眼睛,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红唇贴在他的唇瓣上,辗转留恋,将她心底的全部情感都留在那个吻中…… 不多时候,秋辰离开别墅,忙的赶回家换衣服。望着他走远的背影,黛凝眼中的最后一丝温柔彻底褪去,手里握紧那张刺目的红色喜帖,她阴森森的笑起来,那抹笑容狰狞可怖! …… 艾丽娅教堂,建造在市郊的海边,依山傍水,周围的风景美不胜收。 银色的劳斯莱斯银魅,一直开到教堂外面停下,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的两人,俨然一对璧人。见他们走出来,早已等候的亲朋友好们立刻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在众人祝福的掌声里,乔希尧俊脸浅笑,他温柔的挽着臂弯的爱人,两人一起迈步,走上教堂的台阶。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凝视他们两人,眼中传递出来的笑意深深。这所有的视线中,有一道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新娘的脸,那双眼神中的愤怒嫉妒,好像要把她撕碎。 在人群的最前沿,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辛泽负手而立,站在人群前面,他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温柔的望向走来的美丽新娘,眼底幽幽闪过什么。 席暮伸手挽着身边的男人,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她的视线滑过对面的辛泽时,两人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个眼色,看着他眼底传来的肯定,她暗暗松了口气,神情也舒缓下来。 走进教堂后,席暮直接到后面的新娘休息间去候着,结婚宣誓的典礼,要在半个小时后举行。乔希尧留在前面招呼来往的客人,只吩咐身边的人,跟着她去了休息室。 教堂后面的休息室里,席暮呆坐在椅子上,进来补妆的彩妆师细心的将她脸上的汗渍补好,又将她的唇加了些唇蜜。 休息间的门被人推开,乔希尧笑着走进来,伸手抚着她的肩膀,见她美丽的摸样,他立刻怦然心动的将她搂在怀里,低语道:“还有十分钟,我都等不及了!” “呵呵……”席暮在他怀里低低笑起来,伸手将他礼服领子的褶皱抚平,“老公,我爱你!” 俊脸闪过一阵激动,乔希尧望着怀里娇羞的小女人,薄唇弯起,甜甜的笑出来。 “喂!”等了许久都听不到他的回话,席暮心里闷闷不高兴,她瞪着他,冷声质问:“乔希尧,我都说了,你怎么不说?” 伸手摸摸鼻子,乔希尧痞痞地笑起来,口气恶劣,“我要等到一会儿才说!” “你……”一下子气结,席暮小脸沉下来,伸手就把他往外面推,“你出去,我要准备了。”伸手拉开房门,她作势就要将他推出去。 乔希尧看着她羞怯恼怒的摸样,心里美滋滋的高兴,他硬是懒着不肯走,低头就要强吻她,却被小女人先一步躲开。 “别闹了,妆都要花了。”伸手推抵着他压过来的唇,席暮红着脸,娇媚的望着他,真的有些着急。 见她脸色沉下来,乔希尧只好收敛起玩笑,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才转身离开。 望着他走远的身影,席暮心里一酸,险些喊叫出来,她紧紧咬着唇,才能忍住就要上前抱住他的冲动。抬起腕表看了下时间,距离仪式还有五分钟,这是她和辛泽约定的时间! 她和辛泽约定好,提前五分钟由她找借口从教堂的后门溜出去。教堂的后面是海边,海上停着一艘快艇。辛泽在快艇上等着她,只要她上去快艇,他们两人很快就能到达对岸,对岸的陆地上已经有一架私人直升飞机等待着。 坐上直升飞机,席暮就可以永远的离开这里,她事先偷了乔希尧的印章,已经盖在离婚协议书上,辛泽已经找好律师办好离婚手续,等她安全离开后,那份离婚协议就会送到他的手里。 同时送到乔希尧手里的除了离婚协议,还有之前辛泽查到的那些线索以及证据,虽然没有最后收尾,但是睿智如他,肯定能够将后面的事情处理好!这样将他父亲的真实死因揭开,也算是对于他的安慰吧!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席暮眼眶发红发涨,她收敛起低落的心情,算计着时间,不敢耽误。她稳住脸上的神情,拉开休息间的门,只看到守在外面的保镖。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乔希尧特意请来保镖,确保她的安全,以做到万无一失。 “我想去卫生间!”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席暮强装镇定的说道。 保镖们看了看,其中一人恭敬的跟着她,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黑衣保镖站在走廊一端,并没有跟着她走进去。 席暮微微笑了笑,她提着裙摆正要往卫生间走去,却不想眼前晃过一道身影,让她脸色大变,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远处走来一道身影,那人头上戴着帽子,将帽檐压低,低头从她面前走过。 “爸爸?”望着前方一闪而逝的身影,席暮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人的背影,想也没有想的便追了过去。 黑衣保镖对着耳机汇报了几句话,等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却见前方的人影消失不见,他忙的私下里寻找,又跑去卫生间里面查看,却怎么都看不到席暮的身影。 双手提着婚纱裙摆,席暮心急火燎的往前方冲过去,她随手扒拉开好奇张望的人们,一步都不敢落下,紧紧跟着前方快步走动的那人。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是席暮敏锐的感觉出那人和父亲很像,而且那人的身形也和父亲极其相似,难道是她看花眼了吗?此时,她满心急切的求证,完全顾不上其他! 前方的男人,一直低着脑袋快走,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后面紧追过来的人后,嘴角阴霾的一笑,他不露声色的加快脚步,直接将她引到偏僻的拐角。 “站住!”席暮小跑着追上来,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一声厉呵,喊住前面的人。 男人听见她的怒吼声,堪堪停住脚步,低头环视四周,见此处人影稀疏,他满意的勾勾唇,停下步子,不过他并没有转身,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你是谁?”望着他的身影,席暮微微眯起眼睛,她狐疑的朝着他走过去,一下子冲到他的面前,将他头上的帽子摘下来。 伸手揪住他的帽子,席暮一把狠狠扯下来,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脸,她霎时惊呆住,立刻涌起不好的念头来。 席暮转身就要跑远,但是已经被身后的男人拉住,口鼻都被唔住,鼻尖一股酸酸的味道传来,她挣扎了两下,身体倏然软下去,再也没有知觉。 …… 布置妥当的教堂内,男人穿着白色的燕尾服,气宇轩昂的站在人前,他庄严的站在神父身边,静静等待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受邀嘉宾全部坐在下面,也都在等着见证这庄严而又幸福的一刻。下面的座椅中,黛凝穿着黑色的晚礼服,她微笑的仰起头,注视着台上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乔希尧,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就算是死,我也要拆散你们! 坐在她身边的秋辰,微微侧目,正好看到她嘴角阴冷的笑意。好看的剑眉霎时皱起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背,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忽然响起的惊叹声,以及众人爆发的议论声。 只见教堂的大门口,走进来两道身影,来人脚步稳健,面色从容,她双手推着轮椅,一步步平稳的走进来。众人见到进来的两人,脸色刷的都起了变化。 凌轩百无聊赖的坐在人群中,此时听见议论声不耐烦的转头,却立刻脸色苍白,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看着轮椅上坐着的男人,凌轩脸色煞白,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身边坐着凌啸海,此时看着走来的那两人,他也感觉颇为震惊。 眼神一瞥,看到凌轩满头大汗的摸样,他眼眸闪了闪,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来。 坐在他们身边的凌赫,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先是一怔,而后脸色变平静下来,他下意识的望向身边的大哥,薄唇紧抿,暗暗叹息一声,他意识到今天的婚礼即将爆发出一场狂风骤雨! 凌赫脸色渐沉,他低头看看秦然隆起的腹部,下意识的搂进她的腰,将薄唇靠近她的耳边低低嘱咐了几句什么话,告诉她不要乱跑,一定要紧紧跟在自己身边。 虽然不明所以,不过秦然见他脸色凛然,便忙的点点头,不敢多问什么。 站在台上的乔希尧,双眼望向大门外,眼见着走进来的两人,他脸色一阵僵硬,他看着坐在轮椅中的男人,几乎不敢置信的跑过去,唤道:“爸爸?” 乔菁推着轮椅走进来,脸带微笑,将轮椅推到最前台后,她才停下脚步。 “妈!爸!”乔希尧从台上跑下来,奔到他们身边,惊喜的问道:“妈,爸他还……”他薄唇微微颤抖,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当时案发以后,他只在警局看过父亲遇害的照片,后来母亲说父亲的身后事她都已办妥。他那时心情沉重便也没有多问,却原来,父亲竟然…… 卓航含笑望着儿子,伸手握住他的手,语气慈爱道:“希尧,爸爸还活着!” 坐在下面的所有嘉宾,听到卓航的声音后,俱都倒吸一口气,全都闪烁着不敢相信的神情。卓航,竟然还活着? 乔菁往前一步,锐利的眼神扫视全场,她将视线刻意投注在两个人的身上,只让那两人感觉一股寒意从头至脚,蔓延出一股绝望的气息。 “在婚礼仪式前,我要先让大家看些东西!”乔菁站在最前台,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见原本光亮的教堂内,立刻昏暗下来,所有的窗户都被遮挡住。 教堂的最前面,缓缓降下巨大的荧幕,随着亮起一束光亮,屏幕投影出来的是画面清晰。雨夜的十字路口,一辆明黄色的跑车飞驰而过,走过人行横道一抹身影,被疾驰而来的车子撞上,身体腾空而起,重重摔在水泥地面上。紧接着,从那辆明黄色的轿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那人蹲在地上看了看,而后毫不留情的站起身,转身走回车上,将车子开走。 画面被定格在车主的脸上,所有人看着那张脸孔,纷纷惊讶的瞪大眸子。画面中,凌轩轻蔑的笑意还挂在嘴边,那眼神中的残忍与冷酷,让在场的人都涌起一股深深地怒意! 大家将视线齐刷刷的调转向他,俱都燃起熊熊的怒意,凌轩面若死灰,他看着大屏幕上播放的画面,整个人犹如被抽干力气,全身虚弱的靠在椅背上,一脸死寂。 凌啸海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他手中拄着的拐杖颤颤发抖,那张肃穆的脸上带着掩藏不住的失望与痛心。 “凌大少,你有话说吗?”乔菁站在前面,挑眉望着凌轩,语气强势,“我给你一次机会,后面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去警局说吧!” 望着他一下子低下的头,乔菁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道凛冽。 乔希尧看着那段视频,脸色霎时冷了下来,听着母亲后面说的话,又看着父亲阴沉的脸色,他隐隐猜到什么,双眸沉寂如海。 大家刚要松口气,却不料乔菁再度开口道:“还有一段视频,大家也要看看!” 她的话音刚落,先前的屏幕上又一次亮起,出现的画面让在座的人们纷纷震惊不已,有些人甚至害怕的闭上眼睛。 视频中,席墨诚被人按在地上,有人用衣服捂住他的口鼻,不让他挣扎,眼睁睁的让他窒息而亡。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他的脸上,那死不瞑目的狰狞让大家都战栗起来。 乔菁缓缓走下来,站在第二排的座椅前,她沉着脸色,望向一脸苍白的女人,语气凌厉,“黛小姐,你有话要说吗?” 乔菁的话,让全场再度哗然,均都将目光投向黛凝。就连乔希尧都诧异的怔住,微微呆愣了几秒后,忽然明白过来,脸色阴沉的骇人。 坐在椅子上的黛凝,此刻心底反倒平静下来,在她看到乔菁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预知到所有的事都已经败露。 对上乔菁幽深的眼睛,黛凝淡淡笑了笑,轻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坐在她身边的秋辰,只感觉心脏的位置一阵收紧,他眼底涌起一股绝望,转头望着她,对上的却是她回避的目光。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被她的眼神击溃,让他整颗心都沉到谷底。 听着她的狡辩,乔菁了然的笑笑,她对着手下人招招手,立刻有人拿过来一叠资料,交到她的的手里,“这上面是你给那两个死囚犯人家属汇款的记录,以及他们家属的口供,你要不要亲眼看看?” 俏脸立时一阵苍白,黛凝嘴角坚硬,眯起眼睛看向她,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冷掉。 黛家双亲俱都跑过来,抢下乔菁手里的资料,颤抖的拿在手中细看,他们的脸上写满的震惊与心疼,让黛凝紧咬着唇,默默低下头。 啪—— 巨大的荧幕升起,教堂中又恢复到方才的光亮。大家在这场变故中,全部都回不过神来,心思各异的窃窃私语起来。 乔希尧从巨大的震惊中缓和过来,他皱皱眉,忽然发觉身边本该出现的人并没有来,他脸色一沉,正要发话,不想就看到从大门外冲进来的辛泽。 “暮暮呢?”辛泽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他却没有等到席暮的身影,他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马上跑进来找人。 听见他的话,乔希尧脸色大变,他正要去后面的休息间,只见黑衣保镖跑回来,沉声道:“乔少,太太不见了!” 保镖的话,让乔希尧脸色一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散出来一股勃然的寒意。 辛泽听见这话也是脸色几变,他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两人交换了个眼色,立刻从教堂跑出去,四散着去找人。 新娘失踪,所有人都混乱起来,一时间气氛乱成一团。因为乔菁事先报了警,所以她派人看住教堂的出口,等待着警车的来到。 “为什么?”在这一片喧闹中,秋辰紧紧盯着身边的女人,冷声质问。 黛凝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她缓缓摇了摇头,却是一言不发。 …… 教堂不大,周围的建筑物也不多,所以搜索不是很困难。 乔希尧带着手下搜索教堂的里面,辛泽带着人搜索教堂的外面。还有一批人就是秦曜的人,因为筹备婚礼,他一直帮忙,身边也跟着不少人,他带人将教堂周边快速搜索一遍,三人俱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影。 三个人碰面,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俱都一无所获。乔希尧眉头紧锁,他脸色沉默,看了看时间,按照保镖说的话,如今席暮失踪已有半个小时,按说她既然和辛泽约定好,就会按照计划行事,绝对不会不辞而别。 如今她忽然失踪,完全不符合常理,而且教堂建在山上,想要下山只此一条路,她穿着婚纱如果想要下山,守着的人肯定会发觉,不可能让她走掉? 这么短的时间,她究竟能躲去哪里?而且她完全没有理由躲起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被人控制住。限制了自由! 这样想着,乔希尧心里咯噔一下,他生怕出什么疏漏,忙的又让辛泽和秦曜两班人马调换,分别再去寻找。 将手下人派出去继续寻找教堂的里外,乔希尧独自一人站在后面的庭院,心急如焚。 席暮,你究竟在哪里?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不经意的一瞥,他猛然发觉,教堂的最后面,有一个厨房,是用来储备一些食物,平时供给里面的人用餐。 心里忽然闪过什么,他迈步往那里走过去,脚下的步子变的凌乱慌张。 …… 教堂的厨房里,设施陈旧,只有最简单的厨具。因为今天有婚礼举行,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出奇的安静。 在厨房的最里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冰柜,冰柜的体积高两米五,长有四米。这个冰柜用来储存食物,长年都运转着。 席暮睁开眼睛,只感觉自己置身在冰窖中,周围寒气逼人,白雾蒙蒙。她睁开酸重的眼皮,看到的是满室的黑暗。 在一片黑暗中,她缓缓摩挲着,渐渐分辨出这里应该是个冰柜,而她则被囚禁在这里面,很快就要和那些食物一样,悄无声息的失去生命力,变成一堆死肉! “有人吗?”挣扎着站起来,席暮摸黑往前迈迈步子,她双手沿着四壁摩挲,拼命的呼叫:“有人吗?有没有人?” 双手用尽全力拍打在冰柜的门板上,席暮无助的呼叫,“这里有没有人?救救我!”她一声声的呼叫,透过冰柜厚重的铁皮门传出来,只剩下闷闷的低语。 冰柜里面零下二十几度,席暮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婚纱,她早在昏迷的时候,便已经被冻得手脚发硬,使不出力气。 拍打呼叫良久,都听不到外面的回应,席暮满心害怕,乌黑的眼眸中黯淡无光。双手双脚都已经开始发麻发木,可她不敢倒下,咬牙不停地蹦蹦跳跳,增加自己身体的热量,延缓温度的降低。她双手不停地揉搓,来来回回的踱步,生怕自己坚持不住,等不到来解救她的人。 她和辛泽约定好的,如果不见她,辛泽必然回来寻找她。而且乔希尧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也会到处找她,这样想着她心里宽慰很多!不怕,他们一定都在焦急的寻找着自己,只要她拼劲全力忍住,一定可以等到他们! 只不过身体的极限,是谁也抗拒不了的。坚持二十多分钟后,席暮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她运动的四肢慢慢僵硬起来,再也不听她的使唤,动弹不住。 全身白皙的肌肤,已经被冻得泛出紫色,席暮缓缓倒在门边,虚弱的支撑着自己,强迫自己不能阖上眼睛。因为她明白,只要她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能睡!席暮,你不能睡!”蜷缩在门边,席暮无力的低喃,她强撑着最后的这个信念,咬紧牙关。 眼皮越来越重,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渐渐地,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张俊逸的容颜,席暮淡淡勾唇,无意识的喃喃,“老公,我在这,你快来救我!” 身体的热度一点点消退,席暮再也支撑不住,她缓缓闭上眼睛,脑袋里混混沌沌的,即将失去意识。 …… 厨房的大门被人推开,乔希尧迈步走进来,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一眼就能看过来。细细查看着里面的地方,他很快便判定出这里面并不能藏人,转身正要离开,不想眼角余光,却看到里间的那个冰柜。 往前的步子倏然停顿住,乔希尧狐疑的转过身,脚下不受控制的朝着那个冰柜走过去。他走到冰柜前面,看着上面锁着一个巨大的锁头。 “有人吗?”伸出双手,乔希尧用力拍响着冰柜的大门,大声问道:“暮暮,你在吗?” 喊了很久,冰柜里面都纹丝未动,半点声音都没有。乔希尧摇摇头,暗想自己的一定是急疯了,怎么会想到席暮在这里面呢? 重重叹了口气,他迈步就要离开,却不想脚底下被什么硬物搁着,阻挡住他前行的步子。 弯腰将踩在脚下的东西拿起来,看着手指中捏起来的钻戒,乔希尧整个人一震,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枚戒指,是他们两人的结婚对戒,如今戒指在这里,那么她的人…… 俊逸的脸庞一下子扭曲,乔希尧神情激动的走到冰柜前,重新拍打起来,“暮暮?你说话,回答我啊!”冰柜上的门被锁上,根本不能打开,他心急的喊着。 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乔希尧俊脸阴霾,他忙的在周围找寻东西,看到墙角立着一根铁棒,他一阵欢喜,立刻抓在手里,跑过来想要将门锁撬开。 将铁棒伸进锁链上,乔希尧双手狠狠用力,憋住一口气后,几次反复扭动,才艰难的将门锁撬断。 “吧嗒”一声,折断的门锁掉在地上,冰柜的大门立刻打开一条缝隙,将手里的铁棒丢掉,乔希尧伸手将冰柜的大门打开。 一具僵硬的身体,顺着开启的大门倒出来,看着躺在自己脚步的人,乔希尧双目一缩,立马弯下腰,将她抱起来。 将她抱到外面阳光明媚的地上,乔希尧将她冰冷的身体放在草地上,脱下自己的礼服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凝望着她冻的发紫的小脸,乔希尧心里一阵揪疼,幽深的眼底惊慌无措,“暮暮,你醒醒,醒醒!”抬起她的双手双脚,他反复用力揉搓,一遍遍揉搓帮她回暖。 将她冷冰冰的身子抱在怀里,乔希尧用自己身上的热度去温暖她,他双臂害怕的轻轻颤抖,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本能的做着急救动作。 “暮暮!”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乔希尧心疼剧烈,他一个小心大意,竟然将她置于死地!铺天盖地的自责与惧怕都向他袭来,让他承受不住。 怀里的身体慢慢有了些暖意,外面强烈的阳光让她冰冷的身体回暖,耳边响着他一遍遍的低唤,席暮似乎游走在一个边缘,她险些掉进深渊,在关键的那一霎,听见他痛心疾首的呼唤,她便挣扎着清醒过来,舍不得离开他。 “老公……”耳边响起一道低低的轻唤,乔希尧惊喜的低下头,果真看到她睁开眼睛,嘴唇上有了血色。 “暮暮!”双臂收紧将她搂在怀里,乔希尧激动不已,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吻,而后急忙抱起她,快步往教堂前面跑过去,想要将她送去医院。 …… 教堂前面停着警车,闻讯赶来的警察走进教堂,要将罪犯抓捕。 凌轩低着头,任由警察将他压上警车,一直都默不作声。看着他被押走的身影,凌啸海脸色痛心,身体都在颤颤发抖。 稍后,警察走到黛凝的面前,他们掏出逮扑令,就要将她押走。黛凝神情平静,她看着赶去找新娘的那些人,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不过她还是不放心,想要拖延下时间。 “我想和爸妈说几句话!”黛凝对着警察哭诉,她楚楚可怜的摸样,使警察们动了恻隐之心,勉强同意,给她和父母话别的时间。 黛家二老,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此时见她这幅摸样,真是悲痛欲绝。 “爸、妈……”黛凝眼含热泪,她望着面前已有白发的父母,心里一阵愧疚与伤怀,她颤抖着双唇,却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短暂的话别后,警察押着她往外面走,在众人失望的眼神中,黛凝绝然的迈开步子,一路走出去。 众人都围在教堂外面,看着这一场突来惊天变故,都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别的什么。 此时,寻找新娘的人们都纷纷赶回来,大家仍旧一无所获,茫然心急。 看着众人焦头烂额的摸样,黛凝嘴角轻轻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她正要走上警车,却蓦地发觉从不远处跑来的两道身影。 眼见着乔希尧抱着怀里的人赶过来,看着他怀里神色如常的女人,黛凝心里紧绷的那根琴弦倏然断裂。她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为了除掉那个女人,可是直到最后,在她即将走向生命的终点,那个女人却依然活在他的怀抱里?不,这是她不能允许的,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 乔希尧将怀里的小女人放在地上,他挑起眉,望向不远处的黛凝,散发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黛凝!又是你?!”乔希尧往前一步,那双锐利的眼眸含着勃然的怒意,他愤怒的走过来,就要上前。 秋辰快步走上前,看着被他抱回来的席暮,心里也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黛凝展颜一笑,她趁着众人失神的瞬间,从警察身边推开,转身便跑进停在路边的婚车里。 钻进车子里,黛凝双手紧握方向盘,双眸死死盯着前方的席暮,整个人有种疯狂的暴戾。 警察见她情绪不对,纷纷掏出手枪,一直指向她,将她团团围住,手指都扣在扳机上。 众人看着这样的变化,都尖叫着后退,被警察们驱赶到安全的范围去。 看着真枪实弹的警察们,秋辰脸色大变,他上前一步,大声制止道:“别开抢!”他回头求助的望着父亲,生平第一次用那样渴求的眼光凝视着自己的父亲,发出求救的信号。 秋市长脸色铁青,可是看着儿子那种忧郁的眼神,只觉的心里一软,默默准许了他的行为。 “小凝,你回来,好不好?”秋辰阻挡在车前,他直直望着坐在车里的人,苦口婆心的哀求她。 眼眶酸胀难抑,黛凝含泪望着他深情的脸,心底涌起一阵暖意。手指用力握紧方向盘,她狠狠踩下油门,卯足一口气将车子驶出去。 车子飞快的撞过来,擦着秋辰的身边疾驰而过,他只来得及转头望向那滑过的车身,却再也无力阻止。 眼见着那辆车子撞过来,直直奔着席暮所站的位置冲过去,大家都本能的避让开。 乔希尧距离她的位置最近,他没有想到黛凝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疯狂的行为,他顾不上想其他,只是往后倒退几步,一把将呆愣住的席暮推开,而他自己便直直迎向飞驰而来的车子。 “希尧!” 席暮还有些僵硬的身体,被他大力推到后面,幸好辛泽站在她的身后,及时伸手扶着她。 看着他迎上撞过来的车子,席暮脸色煞白,失声喊道:“希尧,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车速提高到最大,黛凝发狠的将车子撞过去,她只是想着要置席暮于死地,但是不料乔希尧半路推开她,自己冲了过来,将她弄个措手不及。 黛凝双眸一阵收缩,她右脚就要去踩刹车,却不想右腿发麻失去知觉,完全不听使唤。 眼见着车头就要撞上前面的男人,黛凝本能的将方向盘右转,想要避开他。不过车速太过,她又踩不上刹车,只能将车子调转方向,眼看着自己往右边的悬崖边开过去。 车身堪堪往右边移动了些许,却仍然还是撞上乔希尧的腿,将他撞出去很远,倒在地上。 “砰——” “黛凝!” 随着一声枪响,秋辰瞪大眼眸,看着她将车子驶向悬崖边,车身直直的朝着悬崖下面的大海栽倒下去。 车厢里,黛凝嘴角忽然溢出灿烂的微笑,听着后面响起的那声惊呼,她微微转过头,留给秋辰最后的粲然一笑。 车子直直朝着悬崖下面俯冲下去,车身急速下坠的速度令人眩晕,黛凝突然感觉全身很轻松。她慢慢阖上眼眸,眼前浮现出很多画面。 那一年的晨光烂漫,俊逸非凡的男人,高高站在灰白色的台阶上,眼角轻眯的望向远方。 “你好!我叫黛凝,你叫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脸色冷峻的男人低头望向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灿若星辰,他紧抿的薄唇微微扬起,弯出好看的弧度,“乔希尧!” 他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却将她从此以后的人生全部填满,再也容不下其他…… 扑通—— 平静的海面溅起巨大的水花,车子随着惯性直直的俯冲下来,一下就坠入海水中,车身淹没在水中,霎时没有了踪影。 眼前惊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随着车身坠落下去,喧闹终于停息。 “老公!”回过神来后,席暮马上跑到倒在地上的男人身边,哭着将他抱起来,“你撞到哪里了?” “嘶——”身体被她紧紧勒住,乔希尧皱眉痛呼一声,被她抱的喘不过起来,“暮暮,我的腿大概断了!” “啊!”席暮惊魂未定的看着他,见他脸庞苍白,心疼的眼泪直流。乔菁推开人群跑过来,蹲下身查看儿子的伤情,急忙的将他送去医院。 接二连三的变故,终于将这场婚礼终止掉,众人纷纷退去,内心仍然心有余悸,陷入不可思议的惊叹中。 悬崖边,警察派来一直搜救队,开始打捞沉到海底的车子和人。 秋辰呆坐在峭壁上,一动不动,他直直望着那浩瀚的海平面,想起她坠崖前留给自己的那抹绝然笑意,幽深的眼眸中溢出点点晶莹…… …… 乔希尧被送进医院,一番诊断下来,医生最后的诊断结果为左腿骨折。所幸骨折的部位比较好复原,只要卧床休息静养三个月,骨折便能康复。 结婚典礼没有举行,反倒把自己弄成骨折,对于此事,乔希尧很郁闷,心情坏到极点,整个人都凶巴巴的厉害。 左腿骨折不能动,乔希尧每天躺在床上,心里更是生着闷气。想来想去,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现在围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女人! 想起她竟然敢私自偷拿自己的印章,签字离婚,还要策划逃婚,他的心底就开始突突冒火,恨的他咬牙切齿。偏偏自己还住在医院,不能将她压在床上狠狠收拾,心里的那股闷气也就一直憋着无处发作。 “老公,喝点粥吧!”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席暮将晾好的米粥端起来,拿起勺子喂他。 冷冷凝着她的脸,乔希尧心里的闷气无处发作,眼见她讨好的凑过来,他立时板起脸,低声道:“不喝,拿走!” 望着他阴沉的脸色,席暮咬咬唇,心虚的低下头,怯怯的问他,“老公,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挑眉看看她,乔希尧冷哼一声,锐利的视线锋锐如刀,吓得对面的小女人缩缩脖子,埋下脑袋,不敢做声。 她这幅小媳妇摸样,让男人心情大好,感觉很受用,不过想起之前的险情,乔希尧硬是把心一横,打定主意惩治下她,让她以后再也不敢这样私自做决定! 低着头,沉默了半天,席暮仍然等不来身边男人的声音,她失落的抬起头,心里委屈的难受起来。 将手里的饭碗放下,席暮心头泛起酸意,她直直凝着面前的男人,小嘴一撇,“哇”的一嗓子,大哭出声。 见她忽然哭出来,乔希尧脸色一变,有些措手不及,以为她是故意博得同情才装样子,所以他硬是冷下心肠没有搭理她。可她哭势越来越大,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红红的皱在一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冷硬的心房霎时一软,乔希尧察觉出不对劲,忙的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口气软了下来,“别哭了!” “呜呜……”席暮抬手抹着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她红肿的眼睛望着他,哽咽道:“老公,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行吗?” 听着她柔柔的歉意,又望着她哭的可怜巴巴的小脸,乔希尧心里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都散去。他心疼的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温柔的哄她,“暮暮不哭,老公原谅你,不生你气了啊!” 哭泣的动作停顿了下,席暮回头望着他,口齿不清道:“老公,你真好……”说话间,眼中的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流出来,犹如泛滥的江水,滔滔不绝。 看着她这幅摸样,乔希尧是真的害怕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口气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暮暮,不哭了啊!” “老婆,乖啊,不哭不哭。” “宝贝,不哭,老公都心疼了!” 他的话一句句响在耳边,席暮只觉的整颗心都好像泡在蜜里,那种甜甜的爱意将她包容,心里的感触却更深。 将脑袋埋在他的心口,席暮揪住他的衣服,痛哭失声。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不安焦灼,都已经真相大白。经过了那场险象环生的婚礼后,她只想抱住心爱的男人,大哭一场。 不明就里的男人,只当她是伤心难过,见她金豆子一样的眼泪流出来,他心疼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哄着她,说着绵绵不断的情话。 站在病房外面的两人,在听到里面这一哭一哄的甜蜜,脸上俱都扬起笑意。低头,看着卓航嘴角的微笑,乔菁紧抿的唇也跟着舒缓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心领神会的没有去打扰那亲亲热热的小两口。乔菁含笑推着轮椅,转身推着他离开,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 …… 自从那场未举行的婚礼后,短短一周,整个T市发生了很多变化。凌家的长孙,凌轩肇事逃逸,还涉嫌买凶杀人,数罪并罚,罪行极其恶劣。凌啸海重金疏通,又请来全世界知名律师为他辩护。整件事的证据确凿,乔菁的调查,还有辛泽找到的那个黑衣人,都给警方破案提供有力的证据。 凌啸海爱孙心切,一心想要保全他,不过最后散尽家财,却也只是换来依法审判,最终凌轩被判为,无期徒刑。 宣判的第二天,席暮就接到韩真真送来的一封信,是凌轩在狱中写的忏悔信。看着那封言辞恳切的信件,她和乔希尧两人都是感触颇多,心里的恩怨都好像过眼云烟,消散而去。 凌氏经此变故,股市大跌,集团也出现危机。幸好凌赫早前时候,在欧洲投资的高额风险股票得到回报,一夜间连番几百倍的股市,为风雨飘摇的凌家注入新的资金,总算保住凌氏集团。 发生此次变故后,凌家族长凌啸海好像一夕之间苍老十岁,他将集团全权交给凌赫打理,他退休在家,等着抱重孙,颐养天年。 那天在海边悬崖坠车,经过警方的全力打捞。三天后,黛凝的尸体终于被打捞上岸。黛家二老悲痛欲绝,将她的尸体认领,将她安葬在清川墓园。 这连番变故,终于缓缓落下帷幕,却在所有人心里永远留下一层阴影,挥散不去。 ……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乔希尧实在是耐不住寂寞,虽然席暮一直在医院陪着他,寸步不离,可他还是不愿意,强硬的要求出院回家。医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他出院回家,不过却再三嘱咐他要回家静养,卧床休息。 虽然左腿打着石膏,但是倔强的男人坚持不坐轮椅,非要拄着拐杖,自己走回家。席暮拿他没辙,只好紧紧跟在他的身边,用手扶着他,生怕他跌倒。 踏进家门,迎接他们的是两张慈祥安逸的笑脸,乔菁站在玄关,推着轮椅上的卓航,含笑望着他们走回家的身影,嘴角温柔的笑起来。 “妈!爸!我们回来了。”乔希尧牵着身边小女人的手,将她领到自己身边,他拄着拐杖,却丝毫也不显病态,反倒更添一种别样的帅气。 “回来就好!”乔菁温柔的笑起来,她将视线转往席暮的脸上,眼中闪烁着暖意。 手指被他轻轻握紧了一下,席暮回过神后,立刻笑了笑,望向坐在轮椅中的卓航,先恭敬的喊道:“爸!” “好!”轮椅中的男人抬起头,虽然面容憔悴,不过望着她的眼神还是惯有的温和。 望着她紧张的神情,乔希尧只是会心一笑,并没有多加催促,静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深深吸了口气,席暮忐忑的抬起头,望向站在面前的乔菁,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心里的惧怕一下子好了很多,鼓起勇气,沉沉的叫了一声,“妈!” 握着轮椅的手松开,乔菁走到她的面前,伸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轻而柔的低语:“妈妈,欢迎你回家!” 眼眶中霎时涌起酸楚的泪水,席暮被她搂在怀里,感觉无比的安心幸福,听着她的温柔软语,眼泪刷的流出来,是幸福的眼泪! 看着她们两人亲密相拥,乔希尧不禁往父亲身边靠过去,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中也都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多好啊,亲亲热热的,这样才是一家人! 因为乔希尧的腿骨折,所以公司里面的事物都由乔菁代理,一些决策性的计划案,便由助理送到乔家,等着他的决断。海外的事物也需要乔菁掌管,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是空中飞人,忙的脚不沾地。 乔家祖宅分为前后两栋别墅,自从他们从医院回来,乔菁就主动搬到后面的那栋楼去住,因着他们两人新婚,她不想留着这里当做电灯泡,想给他们新婚夫妻甜蜜的生活。她将三楼腾出来,又命人改成了婴儿房,算是提前做好准备,就等着乔希尧的腿复原,举行结婚仪式。 回到家以后,乔希尧每天呆在卧室里的时间最多,而席暮则是全程陪护,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心里的愧疚和自责让她难过不已,她总是想着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事情也不会如此!所以这些日子,她都老老实实陪着他,尽职尽责的照顾他,真的是无微不至,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个恶劣的男人! 骨折需要卧床静养三个月才能康复,可这个强悍的男人,竟然两个月后就已将差不过痊愈,不过他坏心的想要多享受一下这种皇帝般的待遇,所以装着腿伤未愈。 这天一大早,用过早餐后,席暮如常的呆在卧室里面陪着他,给他打开电视让他看着财经新闻,她就坐在床边手里捧着本书,静静看着。 原本安静宁和气氛,都被男人色迷迷的眼神打破。初春的天气温暖,微微开敞的窗户,飘进青草的香气,乔希尧捏着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手里把玩,他无聊的盯着电视节目,眼角的余光瞥见坐在他身边的小女人后,脸上立刻闪过一道精光。 坐在床沿的女子,上身穿着一件嫩绿色的V领线衫,下身搭配着白色的休闲裤,她双眼盯着手里的书,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已经发出狼一样的眼神。 “好无聊啊……”仰起头叹息一声,乔希尧故意低沉着脸,摆出可怜巴巴的摸样。 听到他的抱怨,席暮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转头看着他,甜甜的问,“很无聊么?那你想不想去外面晒太阳?” “不去!”俊脸紧绷着,乔希尧眉峰蹙起,不高兴的撇撇嘴。 见他耷拉着脑袋,席暮马上心软,伸手捧住他的脸,温柔的问道:“老公乖啊,再忍忍就能好了!你想要做什么,我陪着你好不好?” 满意的勾唇浅笑,乔希尧听她这么说,忙不迭的点头,双眼蹭蹭发光,“老婆,我们做运动吧!” 阳光正好,卧室里春光一片。 站在床边的小女人,脸色绯红,按照他的指令,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只余下贴身的内衣。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勾,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烁着邪魅的光芒,在他的召唤下,席暮咬着唇,被逼无奈的翻身上床,骑坐在他的身上。 见她乖乖听话的过来,乔希尧心念一动,即刻直起身,勾住她的脖子,就是一记热吻。 女上的姿势,让他全身都很兴奋,血液里燃烧着炙热的激情。 乔希尧双目炯炯盯着她看,眼神缓缓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赤果果的眼神,好像带着火,熊熊燃烧在他们两人之间。 灵活的手指将她的内衣解开,粗鲁的丢弃在床下,乔希尧伸出扶着她的腰,沙哑的低语:“自己动!” 鼓足全身的力气,席暮硬生生憋着一口气,在他万恶的眼神下,她悲催的提起腰,又缓缓地沉下去,紧紧包容住他的炙热巨大。 “唔!” 感受到他的坚挺,席暮微微皱起眉,忍住下身的酸疼,学着他的动作,缓慢的动起来。 这段时日,他腿虽然受伤,可是却并没有因此而老实下来。刚开始的一个月,医生明令禁止不许同房,他只能咬牙忍住。熬过了那一个月,他就好像是破闸而出的猛兽,夜夜都把她吃干抹净,压榨到没有一丝力气才肯罢休! 满足的仰起头,乔希尧眯着眼睛,定定望着骑在他身上的小女人,她白皙的脸颊酡红,那双乌黑的眼眸纯澈的盯着他,竟然让他险些把持不住,差点就达到巅峰。 堪堪忍住那口气,乔希尧俊脸一沉,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重重的深入,一下下的狠狠贯穿她。 “啊……” 被他忽然的动作怔住,席暮望着他灵活的身形,那有力的双腿不断涌动,她的脸色蓦地阴鸷起来,吼道:“乔希尧,你这个大骗子!” 低头吻住她的唇,乔希尧坏笑的封住她的话,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去。身下的她,身子软的好像一汪春水,任由他随意摆弄,尽兴的一塌糊涂。 不过得意忘形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装伤未愈的事情也因此被揭发出来,乔希尧不乐意的结束掉帝王般的生活,又开始了从前的忙碌。 上次的盛大婚礼发生巨变,因此这一次的婚礼变的隆重而典雅。婚礼场地定在乔家的别墅草地上,宴请的客人也都是关系甚好的亲朋好友,免去很多繁复的仪式,将神父请来主持婚礼。 碧绿色的草地上,席暮穿着婚纱款款走来,一步步走向前方,她深深爱恋的男人。 阳光下,男人身材颀长,他俊逸的五官耀眼夺目,散发着高贵的气质。眼见着他的新娘步步走近,直到她的手臂缠绕进他的臂弯中。 神父面前,新郎、新娘比肩而站,气氛恬静美好。众人都坐在下面,满心祝福的望向这对新人。 面带微笑的神父,先注视新郎询问,“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郎回答,“我愿意。” 再度转头望向席暮,神父同样沉声问她,“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娘回答,“我愿意。” 神父欣然点头,宣布他们结为夫妻,示意新郎可以亲吻他的新娘。 乔希尧转过身,深深凝望着面前的女子,他伸手撩起她头上白色的头纱,缓缓低下头,在她唇边印上一吻。 众人都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所有人都围在一起,未婚的年轻女孩子们都欲欲跃试,等着新娘抛出花球,也都想要这种甜蜜的幸福。 在这一片热闹喧哗中,乔希尧搂紧怀里的女子,他双眼定定望着她,庄重而又低沉的喃喃,“老婆,我爱你!” 乌黑的翦瞳倒映着一张俊逸的脸庞,席暮仰望着他,耳边缠绕着他说的那三个字,幸福的泪流满面…… 一道锐利的视线,自从结婚典礼开始便不停地打量全场,秦曜穿着黑色的手工西装,俊逸帅气亦如从前,他双眼炯炯有神的找寻,眼睛穿梭在喧哗的人群中,可自始至终都找不到那道俏丽的身影。 秦曜闷闷的拿起桌上的香槟,捏在手指间。他心底隐隐还在期盼什么呢?游戏结束,各走各路,这不是他一向尊崇的规则吗? 紧抿的嘴角倏然拉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秦曜脸色低沉的迈步,转身走出人群,走出背后的幸福画面。 婚礼的晚宴,在T市最著名的七星级酒店举行。乔氏总裁的婚宴,几乎所有T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场面庞大华丽。 宾朋满座,觥筹交错。 一脸幸福的男人,游走在众人中,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美好,感染到在场的所有人。不过这场婚宴下来,新郎新娘两人都累得不轻,整晚几乎脚不沾地,就这样还险些有没有照顾到的桌次。 临近午夜时分,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席暮搀扶着脚步虚浮的男人。推开门,两人直接都倒在那张巨大的床上,皆是气喘吁吁,累的不想动。 忙忙碌碌一整天,两人都疲惫不堪,勉强站起来洗了个澡,席暮已经精疲力竭的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要睡熟了。 舒服的躺在床上,席暮缩在被子里,昏昏欲睡,浴室的门推开,男人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幅慵懒的摸样。 洗个热水澡,男人似乎又恢复了活力,整个人也有了精神。乔希尧伸手将床头灯调暗,解下腰间的浴巾,邪笑着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去。 身上压过来重物,席暮混沌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晶亮的眸子。那双眼睛太过璀璨,看得她不禁心肝直跳,语气柔软,“老公,你不累么?” 望着她疲惫的小脸,乔希尧惬意的勾勾唇,低头在她唇边轻啄,“放心,老公就是再累,也会给你一个完美的新婚夜!” 低头,吻上她的唇,吸允着她嘴里的甘甜,享受着她的美好。 窗外夜色深浓,室内情欲高涨。 巨大的床上,两具袒露的身体交融,女子柔软的包裹着他,感受着他的炙热激狂,那种绵延不绝的爱意,缓缓流淌出来,缱绻缠绵,不休不止…… …… 海边别墅,昏暗的房子里内,死气沉沉。 客厅的地面上,满是七零八落的酒瓶,以及满地的烟头,烟雾缭绕,酒气冲天。 叮咚—— 别墅的门铃响起,秋辰从沙发底下爬起来,他手里拿着酒瓶,脚步虚晃的走过去,开门。 打开大门,外面站着穿着西装的男人。 别墅的客体中,穿着西装的律师,面色沉重,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信函,递给神情萎靡的男人,沉声道:“这封信是黛小姐生前委托我,在她死后两个月再转达到你的手里。” 律师将白色信封放下,而后站起身轻轻走出别墅,将大门带上。 秋辰掐掉手里的点燃的香烟,他颤抖的伸出手,拿起那个白色的信封,打开。 信封被打开,一下子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飘落在他的脚下。 弯腰拾起照片,秋辰认真的看了眼,脸色霎时大变。照片不大,上面黑乎乎的一团东西,是B超图像。手指紧紧捏紧那张图像,他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将B超图片放下,秋辰颤微微的将信封里面的A4纸张抽出来,只见上面是她亲手书写的字迹,清晰流畅。 秋辰: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不是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呢?对不起,我又一次骗了你,好像这么久,我一直都在欺骗你!我们的宝宝,我并没有做掉,而是把它带走了。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害怕寂寞,所以想着如果有宝宝陪着我,那我以后无论在哪里,都不算太坏吧!那天躺在手术台上,我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全部都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情景,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爱上你了。可我对你的爱,来的太晚,如今的我已经是满身罪孽,根本不配拥有你的爱! 先前的那场爱,占有了我生命中所有的炙热情怀,对于他,那个我得不到的男人,我真的爱的太深,太沉重,以至于让我迷失,让我疯狂。我知道自己生病了,对他的爱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可我就是挣脱不掉,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不停地想念,那种感觉,把我折磨的失去理智,所以我不甘心,我不能忍受,更不能看着别的女人得到他!不知不觉间,这所有的罪恶都已经铸成,而我也陷入无边的地狱中,饱受着煎熬! 秋辰,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爱! 我预感到,我曾经犯下的所有罪恶,都已经到了一一偿还的时刻,所以我要给自己寻找一个结局!不要为我哭泣,也不要为我伤心,你的眼泪,会让我悲伤。那张B超图像,就是我们的宝宝,原谅我对你隐瞒真相,我终究还是太自私,自私的想要祈求你的原谅!秋辰,不要恨我,好吗? 直到此刻,我才如此坚信前世今生的轮回,我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上苍,再给我一次机会,此生我无以为报,只愿来生与你相遇。 倘若来世相遇,秋辰,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先找到你,等我先爱上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读完那封亲笔信,秋辰整个人落座在沙发中很平静,四周只有他轻轻地呼吸声。 静谧的空间,忽然响起一声闷笑,而后是抑制不住的笑声,只不过那笑声过于凄楚,听着让人心疼。手指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秋辰双手握紧那封信件,用力贴紧在心口,清俊的脸庞溢满痛苦的神色,他弯下腰,将脑袋缓缓低下,却在低头的那个瞬间,倏然滴落出滚烫的晶莹泪珠…… 一大早起来,乔家客厅中就坐着一道落寞的身影。 许久没有看到秋辰,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没有想到他人竟然瘦了一大圈,清俊的脸庞也显得苍白黯然。 乔希尧带着席暮走下楼,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的男人。 “秋辰?”快步朝着他走过去,乔希尧见他人很憔悴,目光不禁沉了沉。 乔希尧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亲热的态度亦如从前,没有半点嫌隙,“有事?” 站起身,秋辰望向他们二人,脸上的神情起伏不定,他叹了口气,沉声道:“对不起,还有谢谢!”对不起,是代替黛凝说的。谢谢,是感激他们原谅了黛凝所做的一切! 眼眶有些酸胀,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要落泪的冲动,想着父亲的死,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黛凝的,可是想着她临死前的那一幕,她又劝慰自己,人都死了还恨什么呢? “我要去法国了。”秋辰收敛起心底的所有情感,神情平静的低语,也算是对他们来告别。这次一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见面! 俊逸的脸庞闪过一抹怅然,乔希尧薄唇紧抿,觉得心里不舒服。自从黛凝死后,秋辰整个人都废了,大量的酗酒已经让他不能拿起手术刀,好好地一个青年才俊就这么毁掉,真是可惜,太可惜了!不过这世上的人情世故,总要当事者自己想清楚,看明白才行,所以他相信秋辰,等待着他华丽的回归! “一路顺风!”乔希尧伸出手,笑的如沐春风,“我们等着你回家!” 秋辰幽暗的眼睛闪了闪,伸手回握着他的宽厚手掌,内心暖流涌动,有种说不出的安慰。离开这里,去到她曾经呆过的另外国度,将自己放逐!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席暮依偎在身边的怀抱里,心里五味杂陈。这世上什么最折磨人?不是名,也不是利,而是……情。 …… T市机场,人来人往的大厅中,面对面站着三个人。 眼睛哭的红红的小女人,紧紧抓住身边男人的衣袖,不肯撒手,“辛泽,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低头望着她哭红的鼻尖,辛泽无奈的笑了笑,抬手给她擦去眼泪,“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回来!”说这话的时候,他双眼望向对面的男人,眼底带着强势的警告。 乔希尧听到他这话,好看的剑眉立刻皱起来,他忙的伸手把老婆搂回来,心里非常不爽!对于辛泽,他永远心存芥蒂,带着防御! 席暮没有察觉出异常,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那条项链,交到辛泽的手里,“这条项链还给你,等你找到喜欢的人,就送给她!” 掌心中滑进一串冰凉的项链,辛泽看看那条项链,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并没有推辞,而是握紧手掌,也项链仔细收好。 “辛泽,你要经常和我保持联系,不许失踪哦!”席暮忍住眼泪,抬头定定的望着他,脸上的神情很严肃,也很恐怖,那神情分明是威胁! 抬手摸摸她的头顶,辛泽情不自禁的笑出声,那双琥珀色的眼底散发着炙热的光芒,“放心吧,我一定会随时和你联络!” “恩,那你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给我寄明信片!”转转眼球,席暮眨眨眼,不客气的要求。 邪魅的眼神扫向对面的男人,看着他渐渐难看的脸色,辛泽抿唇一笑,忙的点头,“好啊,一定!” 乔希尧脸色咻的一变,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始攥紧,俊脸也跟着紧绷下来。 登机提示响起,辛泽拿着行李走向安检口,脚步坚定从容。 伸手抱住热泪盈眶的小女人,辛泽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暮暮,你要幸福!” “你也要!”席暮忍住哭意,坚定又期盼的望着他,满脸祝福。 郑重的点点头,辛泽转身走向登机口,俊朗的身影渐渐走远。 乔希尧把哭的皱巴巴的小女人搂在怀里,脸色不忍,不就是送个别吗?至于哭成这样? 临近登机口的时候,辛泽止住脚步,回身对着他们两人挥挥手,在他们祝福的眼神走,坚毅的迈步,登机离开。 辛泽并没有回到东丹国,而是迷恋上神秘的中国,他成为一名背包客,到处游走,探寻着这个神秘的国度。 …… 春天,生机盎然的季节。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乔家祖宅,晨起的阳光明媚,空气中飘散的都是青草味道。 二楼的卧室中,男人优雅的穿着西装,正在低头打领带,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族般的气质。 “啊!” 猛然间,浴室中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听到她的叫声,乔希尧脸色大变,大步跑过去,推开浴室的门,冲了进去,“怎么了?” 只见里面的小女人,站在马桶前面,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乌黑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她将手里的验孕棒递过去,直接拿给满脸震惊的男人看。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乔希尧看着那上面的两条红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一脸不自知的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深深吸了两口气,席暮抬起头望向他,紧咬着唇,低语,“老公,我怀孕了。”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乔希尧怔怔的看着她,半天才明白过来,紧抿的嘴角傻呵呵的笑起来。 午饭的时候,乔家餐厅里很热闹,二位家长齐齐到场。司机一早按照吩咐,将卓航接过来,他此时坐在轮椅中,脸色也有些紧张。 佣人们早早将午饭做好,摆上桌的时候,大门外正好走进来两个人。 见到他们回来,乔菁立刻笑起来,她其实隐隐猜测到什么,不过在等着最后的结果。 “爸,妈!”乔希尧搂着怀里的小女人回来,两人走到餐桌前,脸上的笑容深深,“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什么消息?”见到他们两人美滋滋的摸样,卓航不禁含笑问了句。 拿过她手里的B超单子,乔希尧推到他们二人眼前,仰着下颚,沉声道:“暮暮怀孕了,你们要做爷爷奶奶了。” 乔菁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椅子划在地面上被拉出长长地声音,“几个月了?” “9周。”席暮脸颊有些发红,她微微扬起唇,整个人都焕发着另外一种美。 “好,真好啊!”拿起那张小小的B超图,卓航捧在手心里,一直盯着看,怎么也看不够。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乔菁高兴的合不上嘴,内敛的双眼中竟然闪着晶莹,“恭喜你们!” 这一顿饭,是乔家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 饭桌上,席暮受到了女王般的待遇,所有菜色都先紧着她吃,她想吃的,乔妈妈一筷子也不让别人碰,牢牢的给她护着食。 乔希尧默默无语的看着那盘白灼基围虾,看着他妈妈一个又一个的剥开虾皮,放进他老婆的碗里,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开始冒酸泡泡。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可他妈妈怎么是有了儿媳妇就忘了儿子呢? 用过午饭后,一家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乔妈妈说了很多孕妇要注意的事项,她甚至拿出日历算好日子,心急的要筹备宝宝出生后要用的东西。 大家见她着急的摸样,都打趣她,不过一直冷然的乔妈妈,如今竟然半点脾气都没有,随便他们打趣,只是紧紧挨着儿媳妇,满脸笑容。 天色渐沉的时候,司机将卓航送走,看着开远的车子,乔希尧走到母亲身边,不禁问道:“妈,你怎么不让爸爸住在家里?” 乔菁看着轿车开出庭院,她淡淡勾勾唇,目光放得很远,“儿子,你还是不了解你爸爸!”她没有多说什么,脸色很平静。 望着母亲平淡的神色,乔希尧轻轻笑了笑,经过这件事情,父母能够如这般平和相处,也算是因祸得福! 一场金融风暴迅猛来袭,非但没有影响乔氏的发展运作,竟然还奇迹般的让乔氏找到新的契机,将整个集团运作的更加壮大。 一时间,乔希尧的名字,在整个商界,如雷贯耳,又一次博得众人的青睐。所有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明睿智,眼光独到。 盛世,高昂的屹立着,独领风骚。 清早来到公司,乔希尧照例主持每月的例会,公司的所有高层齐聚,安排着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 回到办公室后,晨光暖意融融的照在身上,乔希尧却是脸色阴沉,今早开始他就一直心神不宁,总是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拿起桌上的座机,他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却不想手机先一步响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乔希尧脸色咻的一沉,心里的强烈感应越来越强,他慌忙地按下接听键,果然听到电话里,传来母亲慌张不已的声音,“希尧,你爸爸出事了,你快来医院。” 乔希尧带着席暮,两人一起神色匆匆的赶到医院,听着电话里母亲的语气,他生怕父亲有什么不测,所以直接回家把席暮接出来,带着她一起赶过来。 来到医院的时候,卓航还在急救室抢救,乔菁坐在外面的长凳上,双眼紧紧望着大门,一动也不动。 “妈,爸爸怎么样?”乔希尧大步跑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语气焦急。 乔菁脸色平静,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局,席暮坐在他们身边,脸色也很凝重。先前卓航身体受到那样的重创,竟然还能奇迹般的救活,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所以他这次的忽然病重,也不算很突兀。 乔菁早上去公寓看望他,推开门就看到卓航坐在窗边,昏倒在轮椅中,而他的手中紧紧攥着那张B超图像,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想到他嘴角的那抹淡然笑意,乔菁心里忽然闪现过什么,立刻明白过来。救人却救不了心,先前他重伤,自己花重金找来国内外的医生全力抢救他,苦苦治疗三个月,他才苏醒过来,却因为那一刀使中枢神经受伤,下身不能行走。他一直强撑着那口气,才又多活了这些日子吧,如今看到一切美满,他是想要离开了啊? 直到天色傍晚的时候,医生才推开急救室的大门。医生走出来,坦然的告知他们,病人已经弥留,让他们抓紧时间告别。 听到这个消息,席暮立刻软了身体,眼泪“哗啦”一下子滚落出来。 病人被送进加护病房,乔菁脸色一直都很平静,她安慰了儿媳妇几句话,便先一个人走进病房,将房门关上。 看着母亲走进去的身影,乔希尧脸色黯然,他搂着席暮坐在长椅上,心里阵阵揪疼起来。终究还是留不住么? 昏暗的病房中,抢救仪器滴滴答答的响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也已经睁开眼睛,见她来过来,竟然微微笑起来,似乎一直就在等着她。 “你在等着我?”乔菁快步走过去,见他望着自己笑,不禁也笑着问他。 “是啊!”卓航抿唇轻笑,虽然脸色苍白,不过五官依旧英俊潇洒,“这一辈子都是你在等我,终于有一次机会,让我可以等着你!” 含笑的嘴角倏然僵硬住,乔菁缓缓坐在床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你啊,瞎说什么呢?” “小菁!”卓航忽然唤她,转头直直盯着她,道:“那天席墨诚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当年找过他的那个人,是爸爸,并不是你!可后来我质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承认?” 乔菁抬头望着他,脸色渐渐沉静下来,“承认或者不承认,都不能改变我们之间的结局,不是么?” 卓航眼里的光亮,刷的一下晦暗下去,他张张嘴,却发觉说不出什么话。她说的很对,即使知道并不是她指使的,他也已经决心要离婚,而他这些年抓住这件事不放,不过是想要寻得良心上好过些。说穿了,他就是好卑鄙小人,想要寻找借口,为自己开脱罪名而已! “当年你质问我的时候,我曾经说过,只要是乔家人做的事,我就认!爸爸做的,和我做的其实没有什么分别!而你从来都不会相信我,所以我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乔菁口气平静,想起当年他气急败坏的质问,他认定怀疑的目光,她仍旧感觉揪心,不过那种心疼的感觉却减缓很多。 “对不起!”沉默了些许,卓航自嘲的笑了笑,万般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乔菁,我们都对不起你!” 原以为不会再痛,不过在听到他的道歉时,乔菁还是难言落寞,满心惆怅。他还是不懂,这么多年,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对不起。可她也清楚,她想要的,这辈子也不会等到。 伸手握住她温热的手背,卓航将她的手紧紧拉到自己的手心里握住,他的语气低沉沉的:“这辈子我亏欠你的,你都要记在心里。下辈子见到我的时候,你要一起都讨回来,不准手下留情啊!” 眼眶中酸胀起来,乔菁紧咬着唇,低下头,却不肯在他面前流泪。她温柔的笑出声,回握着他的手,声音轻轻的,“好,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眼中皆都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缠绕的视线中,仿佛又回到那年的下午。在紫鸢花盛开的季节里,他嘴角的笑容,比那刚入春的暖意更令人沉醉。 凝视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卓航眼底闪过一片明亮的光华,他勾起唇,在心底默默低喃:小菁,来生我定不负你! 打开病房的大门走出去,乔菁神情如常,她望着儿子媳妇,沉声道:“你们进去吧,爸爸还等着你们!” 乔希尧拉着席暮走进去,他神色紧绷,俊逸的脸庞带着沉重的心疼。 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乔菁一直久久的站着,她双眼望向窗外的夜空,听着病房中浅浅的交谈声淡了下去,直到溢出压抑的低泣声,她挺直的背脊才倏然坍塌下去。 眼眶中温热的泪水,倏然滴落下来,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淌,乔菁伸手捂着嘴,呜咽的哭泣,任由冰冷的泪水将她淹没。 清川墓园,一座汉白玉的墓碑前。 乔希尧双手托着一个象牙的骨灰盒,站在墓碑前,他脸色沉静,神情冷峻。 墓园的管路人员将墓碑打开,露出里面的骨灰盒子,乔希尧抱着父亲的骨灰正要合葬,却被母亲止住。 “让我来吧!”乔菁接过儿子怀里的骨灰盒,走到墓碑前,蹲下身子,将盒子放了进去,与之前的那个骨灰盒放在一起,盖上一块红布。 席暮站在后面看着,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那座是母亲的墓碑,他们是来完成卓航的心愿,将他的骨灰和景臻的合葬在一起。 伸手按住墓碑的石盖,乔菁用力缓缓推动,眼睁睁看着那两个盒子消失在她的眼底。 掏出手帕,将墓碑上面的两张照片都擦拭干净,乔菁蹲在墓碑前,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你们走好吧!” 抬手轻轻抚着墓碑,乔菁将视线转向卓航的照片,神情宁静安然,“卓航,你的最后一个心愿,我们都帮你完成了。如此,也不枉我爱你一生!” 起身,对着墓碑深深三鞠躬,乔菁脸色平静,自始至终都没有哭过。 望着母亲一连串的动作,乔希尧心头百感交集,有种说不清的感触。他忽然发觉,原来强势的母亲,一直都不是冷漠的,只是没人能明白她的内心世界。 默默流泪的小女人,此时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席暮往前抱住乔菁,猛的扑到她的怀里,哭着说道:“妈妈,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乔菁先是被她的动作吓住,反应过来后,立时温柔的笑起来。 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乔菁伸手紧紧搂着她,嘴角轻扬,“暮暮,妈妈也好喜欢你!” 长长地叹息一声,乔希尧无比欣慰的走上前,紧紧拥抱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俊脸溢出满足的笑意。 …… 自从怀孕开始,席暮便彻底辞职,专心在家养胎。头三个月的妊娠反应极大,她几乎都吃不进去东西,一整天早上吐,晚上吐,吃东西吐,不吃东西还是吐,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去看医生也没有好的办法,孕妇也不能用药,只能输一些营养液,补充体力。 每天看着她难受的那副摸样,乔希尧都心疼的不行,他也不能替她承受,完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早知道怀孕这么辛苦,他真的应该晚点再要孩子! 熬过前三个月的孕吐期,从怀孕的第四个月开始,先前的那些症状都消失不见。慢慢的恢复了食欲,席暮短短半个月就胖了十斤,她如今饭量惊人,每顿饭都能吃两碗,体重增加迅速。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席暮的肚子就已经凸出来,圆圆的隆起。体重增加,她原来清瘦的脸颊也有了肉,白里透红的闪着光彩,虽然身材发胖,不过却很可爱。 怀孕之后,席暮的情绪起伏很大,她每天都腻味着乔希尧,缠着他在家里陪着自己。一旦看不见他的人影,女皇大人就开始闹腾,一刻也不能安宁。 为了迁就她,乔希尧无奈之下,只能将重要的工作都由助理每天送到家里来办公,而他尽量少去公司。 这一天的午后,吃过午饭后,席暮心情不错,缠着他讲笑话。逼得乔希尧都想要撞墙,万般无奈之下,他勉为其难的说出两个笑话,总算将她哄睡着。 陪着她在床上躺了会,等她睡熟后,乔希尧忙的起身,来到书房。将电脑打开,他开始视屏会议。 书房宽大的办公桌前,男人眉眼俊朗,幽深的眼眸熠熠生辉,乔希尧带着蓝牙耳机,双眼紧盯着屏幕,随着会议的讨论,眉宇间起起伏伏。 蓦地,房门一阵响动,乔希尧抬头看过去,果然看着他家女皇大人气冲冲的推门进来。 “乔希尧!”席暮大力推开房门,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走进来,小嘴撅起来吼道:“你为什么不在床上?!” 男人眼疾手快的关掉视频,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汗。他可是在开视频会议啊,开会的人都是公司高层,让他们听到这些话,会联想到什么呢? 乔希尧脸色紧绷,嘴角禁不住抽搐一下,她这么一吼,自己半点威信都无。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可他脸上完全没有异样,态度一贯的温柔,“老婆,别气啊!” 伸手将她抱在自己腿上,轻抚着她高隆的肚子,乔希尧嘴角的笑意宠溺,“想吃什么?” 睡醒后没有见到他的人,席暮本来心里一阵怒火,自从怀孕后,她就出奇的想要和他在一起,特别的黏着他,恨不得一刻都不和他分开。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她就是想要这样! 如今她肚子里怀着宝宝,全家人都捧着她,宠着她,婆婆更是对她百依百顺,如果乔希尧有半点反抗,婆婆那一关,他都过不了! 席暮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原来当孕妇真好,特权真多,无法无天的感觉爽翻了! 听到他说吃饭,席暮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还真的感觉饿了。从怀孕四个月开始,她的食量猛增,如今每天要吃五顿饭才能够。 不多时候,两人换上衣服,开着车子离开别墅。 来到饭店,将车子停好,乔希尧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心爱的娇妻下车。而后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同走进去。 席暮身上穿着孕妇裙,皮肤异常白皙,她走在人群中,体态轻盈,丝毫也没有平常孕妇的笨拙。 见她嘴角微微的笑意,乔希尧也跟着笑起来,直接带着她往VIP包房走去。 “乔少,您来了?”饭店经理看到他们前来,忙的迎过来,“秦少也在呢!” 往前的步子微微停住,乔希尧愣了下,而后他带着席暮,饶有兴味的朝着经理说的那间包房走过去。推开包房的门,偌大的餐桌前,只有一道黯然的身影。 席暮本来不想理会,可她不经意的望进去,整个人却是一怔。这间包房,似乎是从前他们四个人一起吃过饭的那间。 巨大的华丽餐桌边,秦曜坐在椅子里,他的手指间燃着一根香烟,任由它燃尽,却不曾吸过一口。那双炯亮的双眼定定望着桌上,他出神的盯着某一个点,整个人呆呆坐着一动不动。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席暮只看到那透明的玻璃旋转桌面上,摆着一盘尖椒肥肠,盘子里菜的早就冷掉,没有一丝热气。 眼眸猛的被刺疼,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眶中的温热泪水。 见此情景,乔希尧轻轻将包房的门关好,带着身边的席暮退了出来,并没有去打扰里面的男人。 用过晚饭后,乔希尧带着她离开饭店,两人开车回到乔家。 洗好澡,席暮窝在沙发里,神情低迷,半天都没有说话。 乔希尧洗好澡出来,见她还湿着头发,急忙拿过吹风机给她将头发吹干。伸手将她抱在腿上,他温柔的笑起来,低声问她,“不开心?” 深深喘了口气,席暮想起刚刚看到的那抹寂寥背影,心里有点发酸,“你说要不要告诉秦曜,安安在哪里?”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乔希尧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下,而后语重心长的给她解释,“小傻瓜,如果秦氏的总裁想要调查程安的去向,还需要等到今天?”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根本就不想去找安安?”听着他的分析,席暮眨眨眼,想想也对。如果他有心找到程安,怎么可不能直到今日还找不到? 将她抱在怀里,乔希尧叹了口气,沉声道:“感情的事请,不能强求!要让他自己想清楚,我们谁都帮不了他!” “恩!”点点头,席暮伸手环住他的腰,感觉他的话很有道理。爱情从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们这些局外人,真的无能为力! 低头,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味道,乔希尧渐渐眯起眼睛。伸手将她抱起来,躺到床上,他伸手熟练的解开她的睡衣扣子,眼眸闪烁起炙热的光。 怀孕以后,她的身材更加丰满,也更加让他欲罢不能。不过碍于肚子里的宝宝,乔希尧都不敢太过粗暴,也不敢用激烈的姿势,只能浅尝辄止。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独属于他的霸道气息,席暮笑着闭上眼睛,任由他胡作非为。身子完全听从他支配,软软的化成一汪春水,柔顺的缠绕着他,与他交融在一起。 下班回到家,乔希尧进到卧室,就看到坐在沙发中傻笑的小女人。 悄悄走到她的身边,他低头看了看,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张明信片,乔希尧俊脸立刻不高兴起来。自从辛泽离开,经常会寄来明信片,每次看到那些东西,他老婆都能偷笑很久!为了别的男人笑,他很生气! 不过现在他家小女人,可是有宝贝护身,一点儿都不怕他生气,完全漠视他的态度。每每看着她这幅摸样,乔希尧都敢怒不敢言,如果他在家里,稍微对孕妇大人说句重话,不只是乔妈妈厉声呵斥,这个小女人也要哭上半天,任由他说的口干舌燥就是眼泪不停! 面对着她的眼泪攻势,乔希尧真的完全被降服,他总是在想,女人为什么能有那么多眼泪,流都流不完? “想什么呢?”见他呆呆坐着,席暮伸手撞撞他,口气中满是愉悦。 小心的察言观色,乔希尧没有摸清她今天开心的理由,也不敢贸然多说什么,只好小心的应对,“没什么!” 转头白了他一眼,席暮见他一直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明信片皱眉,忍不住笑出声,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小气! 拿过身边的一张照片,席暮高兴的举到他的面前,娇声道:“喏,好好看看吧!省得某些人,老是吃醋!” 看着她举过来的照片,乔希尧扫了眼,不过等他看清照片中的人时,紧蹙的眉峰一下子松开,嘴角牵扯出大大的笑容。 照片中,辛泽的笑容依然温柔帅气,不过他的身边还伴着另外一抹身影,再也不是形单影只。 仰头长叹一声,乔希尧感觉身心放松,这个最大的危险解除,那他以后的日子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要担心,有人会把他老婆拐走?! “我饿了!”见他一脸贼笑的傻样,席暮心里甜甜的,大概能猜到他心里的念头,不过她不想拆穿他,她越来越发觉她家这只小别扭吃醋的表情,很迷人,很诱惑! 听见她喊饿,乔希尧蹭的站起来,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搀扶起来,两人一同下楼吃晚饭去。 怀孕到八个月的时候,席暮的双腿已经开始有些浮肿,用手指按下去,便会出现指印。 怀孕的女人是最美丽的,可也是最不自信的。 一个小腿抽筋的夜里,乔希尧坐在床上,心疼的替她按摩着,柔声的安慰,可是席暮却忽然哭出来,而且哭的相当委屈,泣不成声。 乔希尧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一下下亲着她的唇,哄她,“老婆乖啊,都是老公不好,早知道你会这么辛苦,我就不该让你怀孕的,是我的错好不好?” 她圆嘟嘟的脸,满是泪痕,乔希尧一边心疼一边又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你想要怎么样,告诉我?不要再哭了,这样哭对身体和宝宝都不好!恩?” 席暮用力抱住她,抽抽噎噎的问,“如果我生完孩子,身材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那你还会喜欢我么?” “喜欢!” “骗人!” 乔希尧温柔的笑起来,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吻她,语气坚定而诚挚,“暮暮,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为什么?”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泪,怀疑的望着他问。 乔希尧笑起来,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柔声道:“因为你是席暮,是我最爱的人。爱一个人,不是爱她的外貌、身材,或者其他什么。我爱你,只是因为你就是你,谁也不能替代,独一无二的你!” 他很少这样热切的表白,席暮听的感动,又埋在他的怀里,“呜呜”哭出来。 乔希尧无奈的搂着她,轻轻顺着她的后背,笑的辛苦又甘愿。 好几次看到她一个人偷偷照镜子,撇着小嘴一副黯然失色的摸样,虽然这几个月被她折磨的很辛苦,但是和她付出的比起来,自己做的这些又能算什么呢? 怀里的小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孕育孩子。她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只怕自己付出的不够多,委屈到她! …… 十月怀胎,终于到了分娩的时刻。 预产期还没到,席暮半夜里就开始阵痛,送到医院的时候,她的羊水已经破了。幸好之前,乔希尧早早就安排好医生,才不至于出意外。胎儿过大,席暮的骨盆又狭小,所以只能是剖腹产。 产房中,手术灯亮起,守在外面的男人,焦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乔希尧脸色阴沉,额上的青筋凸起,他颀长的身躯紧绷,不停地来回踱步。 看着他纷乱的步伐,乔菁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安慰道:“别急,手术很快就能结束!” “妈!”乔希尧喘了口气,不禁回头望着母亲,沉声道:“您当初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傻孩子!”轻轻笑出声,乔菁拉着他的手,用力攥住,“女人都要经过这一关的。” 母子俩正在说着贴心话,手术室的里面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很快的,手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走出来一名护士。 护士手里抱着一个蓝绒布的襁褓,此刻她欢喜的走过来,出来告知他们,“母子平安,宝宝体重4200克。” 伸手接过那团软软的小身子,乔菁脸色激动,眼眶立刻发红起来。将孩子百般小心的抱在怀里,她感动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站在母亲身边,乔希尧看着襁褓中那个皱巴巴的小人,心底滑过一阵暖流。那个小不点,就是他和她的宝宝,他们的孩子! 病房的大门再度打开,乔希尧一个箭步跨过去,风度全无的扑在病床上。 席暮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边,她微微闭着眼睛,听见他颤着声音喊她的名字,才让她有了些精神,睁开眼睛看着他,她扁着嘴委屈的嘟囔,“老公,好疼啊……” 乔希尧先是一愣,而后俯下身定定望着她,倏然落下泪来。 (正文完) …… 推荐续篇《总裁的吻痕》此文写的是程安和秦曜的故事,麻辣胜女PK花心恶男,这将是一个扑倒与被扑倒的故事! 简介: 初次见她,在夜店的舞池,明灭不定的灯光下,她妖艳的宛如妖精,动人心魄。 彻夜贪欢,激情之后,她不翼而飞,他淡然一笑。 一夜情而已,他从来不会当真,而他要的,也不过是那份激情与刺激! ** 后来相遇,她火辣,她冷漠,她惹火。 第一次,有人敢把秦氏集团的总裁,风流倜傥的他,踩在脚底下。 这种种的她,都是他没有玩过的,所以他有了兴致。 想要剥开她的面具,享受那种征服的快感。 ** 极品男人送上门,没有不要的道理?! 程安从不相信爱情,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玩腻了,一拍两散而已。 可这世上,有一种男人就好像慢性毒药,在你不经意间,便会渗入五脏。 面对他的取次花丛懒回顾,她终于歇斯底里的质问,“秦曜,你到底爱不爱我?” 看着她的疯狂,秦曜心里的厌倦已深,这样的游戏,让他觉得乏味,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爱!” ------题外话------ 哇咔咔,终于写完大结局,心里各种不舍,你们懂滴!大家记得留言,看文的亲都留个脚印哈! 正文完结,后面还有几个番外,《总裁的吻痕》也将要开始更新,请亲们继续支持汐,爱你们,群么么~ 番外卷 番外之 乔家宝贝 在T市,乔家是名门望族,又因为家族族长曾是乔正,故而这些年乔菁在整个家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在乔家“威望最高”的,便是乔英慕小朋友。 年仅三岁的乔英慕,是乔家的小大人,所有人都要巴结着他,要是哪天他有个不顺心、不如意,保准他小脸皱起来,撅着嘴哭喊,“奶奶,慕慕好可怜啊!” 乔菁素来铁面无私,可她只要听见宝贝孙子这样一哭,立刻就软了骨头,心疼万分的把他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哄,要什么给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乔英慕的妈妈只能转过头不语,而乔英慕的爸爸,那个强势霸道的男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乔英慕小朋友,每天最爱两件事,其一是吃巧克力,其二就是坚持不懈的和他英俊神武的爸爸,争夺他心爱的妈妈。 这天傍晚,才刚吃过晚饭,乔英慕肉嘟嘟的小身子从椅子上蹦下来,他两条小短腿蹭蹭跑到客厅的茶几上,拿起一桶牛奶巧克力。今天一大早,快递叔叔就送来一个包裹,看着里面金灿灿的罐子,他贼贼的笑起来,小嘴乐的合不上。 这些巧克力,都是远在美国,他最爱的安安干妈给他邮寄过来的,每个月都会寄来几罐呢! 胖乎乎的小手指,熟练的打开盖子,乔英慕伸手捏起一块巧克力就要放进嘴里,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乔英慕,不许吃!” 挎着小嘴,扭过头,乔英慕怯怯的看着妈妈,捉摸了半天,还是把手里的巧克力放回去,小声说了句,“慕慕今晚没有剩饭,按照规定可以吃一块!” 席暮冷着脸走过来,将他怀里紧紧抱着的巧克力罐夺走,脸色紧绷,“妈妈说过每天只能吃两块,可你呢?今天上午就偷吃了大半罐,现在还敢吃?” 见他低着脑袋,席暮将他拉到面前,口气严厉:“吃这么多甜食,你会长蛀牙,到时候很痛的!” 蛀牙是什么?乔英慕小朋友完全没有概念,他墨黑的大眼睛盯着那罐巧克力,不停地吞咽口水。 “妈妈妈妈!”撇了眼就要吃好饭的奶奶,乔英慕往妈妈怀里凑过来,可怜巴巴的哀求,“让慕慕吃一块吧,慕慕馋的不行了。” 坚定地摇摇头,席暮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没有半点松动。 此时乔希尧走进客厅,他看着这对母子,只是勾勾唇,在席暮身边坐下来。 眼看着妈妈那里没有指望,乔英慕转转眼珠,转身朝着爸爸扑过去,“爸爸,慕慕要吃嘛!” “不行!”乔希尧很干脆,绝对和他心爱的老婆意见一致,冷冷的回绝。 “哇”的一声,乔英慕小朋友嘴巴一撇,一溜烟的跑到走过来的奶奶身边,小手抱着她的大腿求援,“奶奶!爸爸妈妈坏,呜呜……” “宝贝,怎么了?”低头看着身边的孙子,乔菁弯腰把他抱起来,见他金豆子似的的眼泪流下来,她心疼的皱起眉头。 席暮和乔希尧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个达成一致的眼神,他们俩正襟危坐,这次半点也不肯妥协。 乔英慕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经过说了说,乔菁大概听明白后,脸色也有些为难,这孩子吃甜食是很多的,应该要控制一下。 “奶奶……”见身边的乔菁不说话,乔英慕满含希望的拉着她的胳膊,摇啊摇的,那对大大的黑眼睛眨眨。 “妈!”席暮看着婆婆就要心软,忙的先一步喊住她,使了个眼色。 乔菁见他们两人态度坚决,立刻叹了口气,她有些无奈的拿起桌上的老花镜,又拿着报纸,起身上楼去了。 望着奶奶走远的背影,乔英慕小嘴微张,缓和了几秒后,他撇着小嘴,低声的哭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外流。那委屈的小模样,看的席暮心里一阵小猫挠心。 终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以乔英慕小朋友的惨败结束。 …… 晚上洗好澡,席暮抱着光溜溜的小家伙,从浴室回到他的卧室。 拿起干净的衣服给他穿好,乔英慕极为乖顺的自动躺进被窝里,他露出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甜甜的说道:“妈妈,慕慕要听故事!” “好!”席暮微微笑起来,她翻身上床,躺在儿子身边,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故事书,翻开折角的那一页,温柔的声音低喃飘逸。 乔英慕最喜欢这个时刻,他小身子往妈妈怀里缩进去,脑袋在妈妈怀里使劲磨蹭,汲取着她身上独有的甜蜜味道。 耳边是妈妈温和催眠的声音,乔英慕觉得眼眶发酸,他肉嘟嘟的小手伸进妈妈胸前的衣服里,捏啊捏的,嘴角弯弯的笑着。不多时候,乔英慕困意袭来,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呼吸匀称,白皙柔嫩的小脸泛着亮光,低头在他稚嫩的脸蛋上亲了又亲,席暮才满足一笑,伸手将床头灯调暗,搂着儿子一起闭上眼睛。 二楼主卧中,乔希尧洗好澡走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床,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怒意。这叫什么事啊,他的老婆,每天都被他儿子缠住,扔下可怜兮兮的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愤愤咬牙推开房门,乔希尧穿着睡袍,直接走到儿子房间,推开门就看到那场小床上,紧紧挤在一起的一大一小。 放轻脚步走过去,乔希尧坐在床边,低头定定的注视着他们二人。儿子的五官比较像席暮,精致秀气,但是他的脾气却很想自己,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那股劲头,他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了! 低下头,在儿子柔嫩的脸上亲了下,乔希尧给他掖好被子,这才伸手抱起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女人。 席暮睡的正好,身体突然被拥进一具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她本能的伸手环住他的腰,喃喃,“老公……” 紧抿的薄唇温柔的笑起来,乔希尧牢牢抱住她,直接开门走出去,回到他们的卧室。 将她放在二楼的大床上,席暮有些清醒过来,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到的便是一阵溢满情欲的俊脸。唇上一阵温热,他的味道已经传递过来,带着他强势的炙热激情,将她生吞活剥,狠狠地吃掉! 吃饱以后,男人满足的咂咂嘴,看着身边累到全身瘫软的小女人,他薄唇轻扬,伸手拿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心满意足的搂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大早,乔英慕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空无一人,他脸色蹭的一变,全身怒意的穿上米奇拖鞋,他蹬蹬蹬跑出去,直奔父母的房间。 来到卧室外面,他伸手覆上门锁,却打不开门,乔英慕想着自己又被妈妈给抛下,心里一委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还躺在床上的男人,听见门外的动静咻的睁开眼睛,分辨出是儿子的声音后,乔希尧抓起床边的睡衣套上,赶忙将房门打开。 “慕慕,怎么了?”蹲在地上,乔希尧望着儿子脸带泪痕,眉头高高的皱起来。 乔英慕趴着小身子往屋里找寻,看到他心爱的妈妈躺在爸爸的被窝里后,嘴巴高高的撅起来,委屈万分,“妈妈不陪慕慕睡觉!” 席暮慌张张的穿上睡衣跑过来,伸手将儿子拉进怀里,心疼的哄他,“慕慕乖啊,妈妈昨晚有事和爸爸说!” “什么事?”将脑袋使劲往妈妈怀里蹭着,乔英慕忽闪着纯真的眼睛问他们,“慕慕也要和爸爸妈妈一起说事!” “……”席暮嘴角一阵抽搐,低下脑袋直皱眉,默默无语的望向身边的男人,用眼神狠狠瞪着他。这个臭男人,忍一晚上能死吗?讨厌死了啊! …… 太过美好的日子,时而来点小插曲,也是有滋有味的。 小镇的一栋老式楼房中,此时隔着门板,站着一男一女。女的将房门锁上,不让他进来。男的就一直敲门,苦口婆心的哀求。 “暮暮,我和那个谁谁,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我都不认识她啊!”乔希尧伸手拍着门板,语气诚恳的解释。 今早他刚到公司不久,席暮就杀气腾腾的追过来,抬手甩给他一本杂志,那杂志的封面是他和一个陌生女人并肩而站的照片。那照片也不知道是怎么拍的,拍出来的效果,正巧是那个女人抬手抚着他的衣领。 靠!他乔希尧对天发誓,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也从来没有和她有过任何的接触。哪怕是看一眼,他都铁定没有! “乔希尧,我告诉你,我不相信!”门内站着的小女人,双手叉腰,对着大门咬牙低语。不认识?!真是骗小孩子呢?不认识能拍到那样的照片,怎么没人给她拍成那样呢? 偷吃还敢撒谎,乔希尧,你罪不可恕,死定了啊! 啪啪啪—— 乔希尧将门板拍的震天响,俊脸紧绷,急得眉头竖起,“暮暮,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和那个女人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清白的啊!” 听着他的解释,席暮半点也不理会,眼前浮现出杂志上的照片,她鼻子发酸,眼眶发红。忍住落泪的冲动,她环视这间房子,心情起落。 当初父亲留下来的这套房子被人高价买走,她就觉得奇怪,这间破房子,怎么可能卖那么高的价位?不过那时候,她急着离开,也没有深想。后来结婚之后,他把这间房子的钥匙交给她,还告诉她:这间房子,永远是她的一个小窝,什么时候,她不开心了,想要撒娇的时候,都可以把这里当做避风港。听着他说那样的话,她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心里欢喜了很久,感觉自己找到了世上最好的男人! 可是好景不常,这才几年功夫啊,他就嫌弃自己老了吗?迫不及待的去外面找女人! “呜呜……”越想心里越委屈,席暮蹲在地上开始哭,伤心欲绝! “老婆!”站在外面的乔希尧听到她的哭声,立刻心疼的揪紧,他拍着门板,心急火燎道:“老婆,你先把门打开,我们进去好好谈,行吗?” 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席暮气愤难平,她瞪着门板,好像瞪着那个恶劣的男人一样,眼神恶狠狠的凌厉,“休想!乔希尧,我要和你离婚,我要带着儿子离开你!” 门外的男人,俊脸忽变,立刻铁青起来,乔希尧伸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狠狠咬牙。这他妈是哪家该死的杂志社?看他明天不把它收购了,一把火烧掉! 乔希尧不敢着急,只能低低的劝她,他说的口干舌燥,双腿无力,渐渐坐在冰冷的门边,背对着门叹息。 “啊!” 蓦地,门内传来一声惊叫。 呆坐的男人咻的站起来,他伸手掏出钥匙,麻利的将房门打开,大步跑进去,“老婆,你怎么了?” “蟑,蟑螂!”看着墙角一闪而过的东西,席暮脸色大变,紧紧退到他的怀里,害怕的直发抖。 大步跨过去,乔希尧动作伶俐的将那个蟑螂踩死,然后用扫把扫去。 “好了,不怕!”动作一气呵成,乔希尧得意的将身边惊魂未定的小女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慰,“有老公在,不怕啊!” 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席暮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是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的。伸手推开他,她气的双唇颤抖:“你,你……”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乔希尧低头就吻上她的唇,将她的怒火都吞进肚子里去。 拦腰把她抱起来,直接放在狭小的床上,乔希尧心急的扒拉开她身上的衣服,沉声道:“老婆,我们边做,边听老公解释啊!” 挣扎不过他的力气,席暮几下子就被他制服,身子软的好像面团一样,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娇媚的尖叫低吟。 终于在她脸颊酡红的昏厥前,乔希尧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自知理亏后,小女人不敢再诈唬,乖乖的躺在他的身下,被邪恶的男人摆弄出各种姿势,任由他狠狠地要,一次又一次…… …… 阳光明媚的清晨,巨大的床上,激情刚刚褪去的深情男女,紧紧拥抱着。男人微微休养了下,立刻翻身压上她,按住她就要再做一次。 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小家伙蹑手蹑脚,乔英慕悄悄地走到床边,忽然扬着稚嫩的童音问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床上的两人脸色大变,幸好乔希尧眼疾手快,他马上拽过床边的衣服,拿给被子里一丝不挂的小女人。 乔希尧立刻坐起来,用高大的身形遮掩住娇妻,俊脸一阵火烧,“呃……,爸爸和妈妈在……做妹妹!” “做妹妹?”乔英慕立刻来了兴致,忙的往前凑过来,质问他精明神武的爸爸:“慕慕也要看着你们做妹妹?妹妹是怎么做出来的啊?” “这个……”乔希尧脸色一沉,眉头紧皱起来,不知道要何如回答。 席暮穿上他递过来的衣服,忙的从床上走下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她脸色阴沉。走过去,拉住儿子的手,她急忙安抚道:“慕慕乖啊,妹妹不是做出来的!” “不是么?”乔英慕眨眨求知的眼神,望着席暮,见她脸色肯定,他立刻伤心起来。 “哇——” 挥开妈妈的手,乔英慕往前一步,双手捂着眼睛,哭的惨兮兮,“爸爸说,慕慕是爸爸妈妈做出来的!那为什么妹妹不是做的?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慕慕了哇?” 席暮感受脑袋一阵涨大,她脸色铁青的望着床上的罪魁祸首,忍无可忍的怒吼道:“乔、希、尧!”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摸样,乔希尧“哀嚎”一声,马上掀起被子,将脑袋缩进去,他默默泪流。天啊,早知道儿子生出来是这么闹腾,他应该生女儿的! 番外之 执念 题记:总有一种爱是你放不下,丢不开,等不到的执念…… * 再次回国,凌赫心里只有一个执念,他要让那个女人后悔! 两年前的那个早上,她残忍无情的戳破他的心,将他的爱践踏在脚底下,为什么?因为他没有钱,没有地位,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回到凌家,即使心里百般不愿,即使将他多年的信念淹埋,他还是回来了!只为了,能够让他早一日站到她的面前,早一日把她赢回来! 这两年他虽然人在国外,可却一直都有她的消息,知道她在秦氏上班,他回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秦氏建立合作案。 好几次都在偷偷看着她,看着她独自上班,独自下班,那消瘦的背影,亦如从前。只不过她的身边,再也没有自己的影子,可也没有其他人的影子!这个发现,让他满心雀跃! 终于等到精心策划的那一天,凌赫从会议室走出来,脚步都带着战栗,他强迫自己神色自若的从她面前走过,满意的看到她茫然惆怅的表情,以及她眼里深埋的……思念。 很好?!他淡淡勾唇,将名片交给她,头也不回的走远,等着这场策划的报复拉开序幕。 不过他等了很久,都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所以他按耐不住的去参加了在绯色的同学聚会。看着她失态的慌张,他心里暗暗笑出来。席暮,不要让我知道你的心,否则…… 在景颐会所,她来归还他的衣服,他残忍的羞辱了她,原以为心里很解恨,可看着她眼含热泪的跑远,他就很不争气的心软了!原来他的心,还是会为了她而跳动,而起伏! 鼓起勇气追到她家,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心酸,明明是她将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可为什么她的眼睛里竟有让他如此心疼的眼神,看着她乌黑的翦瞳,让他痛到不能呼吸! 直到看见她脖子上带着的那个戒指,顿时让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前尘往事就那么毫无保留的被牵扯出来,一件件,一幕幕,都袒露在他的眼底,无遮无拦。 他颤抖的拥紧她,牢牢抱住她,胸前的衣衫沾满她的泪水,冰冷穿透温热的那个瞬间,他的心软了。 报复?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凌赫啊凌赫,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从又看见她的那一刻起,你的心里哪还存有什么报复,你每日每夜想的,都是将她重新抱在怀里,再也不松开手! 就这样,他和她和好如初。就这样,他漂泊寂寥的心,找到靠岸的慰藉。 可他是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压着她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就会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早上,想着她是不是,也如此这般娇媚的辗转在别的男人身下?! 心,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揪疼,他过不了这一关,真的过不了! 家里给他安排好将来要结婚的对象,是秦家的小女儿,秦然。在斯坦福的时候,她是他的学妹,每天都会找各种借口围绕在他的身边,对于她谈不上讨厌,可也没有喜欢,平平淡淡的一种感情。如果和她结婚,那么自己的后半生就这样平安度过了吧…… 在机场,他故意将秦然的讯息透露给她,也想要试探一下她的反应。果然,回到家后,她就开始和他闹,他告诉她秦然也许会是自己的结婚对象,他还说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会给她爱,他所有的爱!可她不屑一顾,甚至还说他是借此来报复?明明先背叛的那个人是她,为什么她还能这样理直气壮? 面对她再一次提出的分手,他毫无犹豫,一口答应。其实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再一次自取其辱,被她头也不回的抛弃! 直到在宴会后,看到那辆白色的迈巴赫,那辆车子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两年前的那个早上,就是那辆车子将她送回学校,而那辆车子的主人,竟然是乔希尧。他气疯一样的跑去质问她,可她轻飘飘的说,他给的价钱比你多出很多很多倍! 那天看着她摔门而走,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凌赫心里闪过一丝诧异,认识她这么久,她一直都不是个物质女孩,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在马尔代夫见到她,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热切,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找她问清楚。去到她的房间找她,她不在,他狐疑着想去海边寻他,可是却看到乔希尧!原来那个男人也在这里,那么她来这里,是为什么? 心底钝钝的痛起来,他一遍遍告诫自己,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也许真的是巧合。他守在那个男人的房间外面,想要证实自己脑袋里的想法是错误的。可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看着她走出来的身影,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比起两年前粉碎的更加彻底! 他不懂,如今自己身份、地位都不输给那个男人,可她为什么不肯乖乖呆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作践自己?乔希尧是什么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认真?她不过就是他的一个玩物,玩腻了一脚踹开!她知不知道,看着她这般摸样,他的心会有多痛?! 看到她头也不回的和那个男人走远,他戚戚然笑起来,凌赫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呢?难道你下贱的还不够么?难道你非要将自己的心挖出来,被她看也不看的碾碎?到此为止吧,从今以后,她和你再无半点关系,什么他妈的爱情,见鬼去吧! 秦然的生日宴会上,他早早看到邀请名单中有她的名字,他故意将曾经只为她一人弹奏过的歌曲,在大庭广众之下,弹奏给别的女人。席暮,这一刻你的心会痛么?看着她溢出的热泪,他凄惨又违心的笑了,这种将别人的感情,践踏在脚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当晚,爷爷当众宣布他和秦然的婚事,他并没有表现出反对,尤其在看着那个男人挽着她款款走来后,他更是满心气愤。真可笑,她竟在别人的臂弯中,对他笑颜如花,竟能如此平静的恭喜他?原来曾经的山盟海誓,至死不渝,她早已忘却,只有他才会心心念念,摆脱不掉。 平静下来之后,他发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别的女人?而他也不想违心的去娶秦然,在他看来,秦然虽然刁蛮任性,但是骨子里很单纯,所以她的人生应该是幸福的。所以他拒绝婚事,可他忽然发觉爷爷对待席暮似乎很熟悉,很愤恨。这样的认知,让他整个人一惊,继而想到什么可能性,派人去查,当真就查到两年前爷爷曾经是去找过她,和她说过的话他即使不问都能猜得到。不过除了爷爷,竟然还有他的母亲。这样的发现让他很意外,如果母亲曾经去找过她,她肯定会答应母亲的请求。 满心欢喜的去找她,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他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让他激动的答案,可是她却冰冷又蓦然的说,“凌赫,我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你现在追究毫无意义!如今你有你的未婚妻,我有我的新生活,这样不好么?” 是啊,他和她都变了,再也回不到曾经的纯净美好,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发觉,原来改变的不止是她,而他再也找不回,曾经不变的彼此。 原以为他和她的故事,就以那样的结局画上句点,可是秦然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在他平静的心湖中激起惊涛骇浪。原来乔希尧是她的继兄?!是啊,乔希尧,乔家啊!他怎么就给忘记了呢,以前的时候,她曾经断断续续和他说过,她的妈妈出轨,离开她和她父亲,和别的男人走了。那么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是不是被迫的?一定是!肯定是! 一口气冲到乔氏,他迎面就给了那个男人一拳,两人狠狠扭打在一起。那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对自己的恨,竟然远比那个男人还来得深。他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独自留下,让她去承受所有的折磨,而他却一直在责怪她自私,心狠。其实自私心狠的人是他,如果当初他肯多问一句,只一句,那么他和她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凌赫,你是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那个大雨夜,他执拗的要和她结婚,可遭到她肯定的拒绝,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涌起不好的念头,后来事实验证,她果然和从前不同,那个男人已经走进她的心里,看着她神不守舍的呆在自己身边,凌赫第一次感觉害怕! 不能失去她,不要失去她!是他心里唯一的念头,所以他精心策划下,在酒店将她迷晕,演出了那样一幕戏。看着乔希尧脸色铁青的走出门酒店房门,他的心里忽然涌起无尽的酸涩,如果没有爱的人,还能留在身边么? 明知道自己不能拥有,所以执着的也不让别人拥有她! 凌赫感觉有段时间,他陷入一个迷离的古怪圈子里,他挣扎不出来,直到那一日,她给他打电话,约他到环山山顶,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也是那一刻,他清楚的感知到,他和她,将要画上永远的休止符。 环山山顶上,他眼睁睁看着她将那个刻着H的戒指,放进纸飞机里飘远,直到无影无踪。那一刻,他只感觉万箭穿心,那种剧痛是他一生都不曾经历过的,也是他一生的梦魇。至此,他和她的一切,回到原点,也在原点了断,从此再无半点纠缠。 那些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是在痛苦中的他还是要活着,日子也照样过下去。秦然上门来找他,看着她以死相逼,他的心微微痛起来。这个世上,谁也不能肆意践踏别人的感情!任何人都不能以爱的名义,去伤害那个深爱你的人! 以至于后来爷爷用照片威胁他和秦然结婚,他并没有过多的挣扎,既然此生无她,那么和谁结婚都是一样的。情人节那一天,看着那场盛大的求婚场面,他满心安慰。暮暮,如果失去我,有他能够如此珍藏你,那么我愿意为你! …… 新婚之夜,望着躺在他身下的美丽新娘,凌赫长长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的再问一次,“小然!你要的,我这辈子都不能给你,这样你也不后悔?” “不后悔!”秦然仰起头,大大的眼睛凝视着他,带着让他心疼又感动的坚定,“这辈子,你只要让我来爱你就好……” 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她能将话说到如此,他还在纠结什么呢? 那一夜,他要了她,看着她辗转在自己的身下低泣,看着洁白的床单中那滩殷红色的血迹,凌赫心里五味杂陈,其实那一夜,也是他的第一次! 结婚一年半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是一个很漂亮的公主。 产房外面,凌赫怀里抱着粉嫩嫩的那团小人儿,他的心头蹿过一团热流,那种天生的血缘牵绊,从骨子里冒出一股浓郁的炙热,将他黯淡的生命全部点亮。 之后的日子里,因为生活中多了这个小可爱,他们的日子充满欢声笑语,曾经的那些阴霾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沉淀,渐渐淡忘下去。 结婚三年的时候,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是一个帅气的王子。 至此,他这一生,好像完满,什么都不在缺憾。 夏日炎炎的酷暑,他们一家四口,惬意的行走在步行街上。喧闹的街市上,来往行人密集,人头攒动,丝毫也没有因为这火一样的温度减少。 一道俏丽的身影,走在人群前方,她身上穿了件抹袖的红色长裙,裙子的下摆拖到脚跟,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秦然头上戴着一顶荷叶边的白色遮阳帽,她的左手里紧紧牵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子皮肤白皙,摸样和她很相似,都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孩子一手牢牢牵着妈妈的手,另一手还拿着甜筒冰激凌,放在嘴边,伸出小舌头,一下下的舔着。 “爸爸,你们快点走嘛!”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爸爸和弟弟,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那小模样很漂亮。 凌赫怀里抱着儿子,大步朝着她们母女赶上来,那帅气的小男孩,生着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眸,笑起来能够让人移不开目光。小男孩手里也拿着个甜筒冰欺凌,他看到姐姐吃的正欢,也不甘示弱的咬了一大口,含在嘴里。 冰欺凌的滑腻顺着儿子的嘴角流下来,凌赫看着他的吃相,微微笑起来,他弯腰将儿子放在地上,掏出手帕给他将嘴角的污渍擦掉。 站在边上的秦然走过来,将她手里的冰欺凌举到男人面前,撅着小嘴凝着他。 好笑的摇了摇头,凌赫无可奈何的笑起来,他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在她递过来的冰欺凌上面咬下一口,吞进嘴里任由它融化在舌尖。甜甜的,甜而不腻,一直甜到他的心底…… 将手里的冰欺凌几下子消灭掉,秦然掏出纸巾,给孩子们擦好嘴,回头看着他俊脸上微微的汗水,她忙的又拿出一张新的纸巾,沿着他的脸庞,细心的将他的汗水擦拭干净。 秦然一手抱起女儿,一手牵着他的手,与他一样的姿势,一家四口走到人行横道线,等着前方亮起的红灯转绿。 夏日的骄阳似火,凌赫微微转过头,不经意的望过去,却在前方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前面横着的马路边,一抹娇小的身影依偎在她身边的男人怀中,男人肩膀上坐着一个俏皮可爱的男孩,而他的臂弯中,紧紧搂着他心爱的妻子。 远远望过去,席暮正踮起脚尖,和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乔希尧温柔的笑笑,俯身就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下,坐在爸爸肩膀的小男孩手舞足蹈的高兴,咯咯的不停笑着。 那一家三口的身影很快便从他眼前走过去,而他也从容的迈步前行,脚步没有任何停顿。擦身而过,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 加班回到家,已是深夜。 凌赫推开家门,客厅里留着一盏橘色的落地灯,那是留给晚归的人。 房子里很安静,他换了鞋直接走到餐桌边,那里摆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有留给他的汤。每一次他加班晚归,秦然都会事先煲好汤,放在保温桶里,等着他回家喝。 看着那个保温桶,他温柔的笑起来,仰头喝掉里面的鸡汤,凌赫揉揉酸疼的脖子,起身走进浴室。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很快他洗好澡,换上睡衣走出来。 推开孩子们的房间,凌赫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孩子们都睡熟了,稚嫩的小脸上还带着笑意。将他们踹掉的被子捡起来,分别给他们掖好。 走进卧室的时候,里面还亮着一盏床头灯,躺在床上的人歪着身子,斜靠着睡熟。 凌赫走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抽出她手里的书,将她的身子放平,想让她睡的舒服些。 “唔……”秦然睡的迷迷糊糊,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本能的低喃:“凌赫,你回来啦……” 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凌赫将她放躺在枕头上,薄唇温柔低语:“嗯,乖乖睡吧!”低头,习惯性的在她唇上吻了下,他这才拿过被子给她盖好,又随手调好空调的温度。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双眸紧闭,翘长的睫毛忽闪,轻轻撩动着他的心弦。眼前的她,再也不是那个飞扬跋扈,娇生惯养的秦然。她已为人妻,已为人母,这几年,她都做的很好! 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凌赫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阵波澜,她甘愿为他生儿育女,甘愿为他洗衣做饭,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孰能无情? 微微叹了口气,凌赫望着她的睡颜,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看来爷爷说得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那个能给他幸福的人!而他也会用这一生的时间,给予她同样的幸福! 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凌赫转身站起来,走出去将房门带上。推开书房的门,他走进去,坐在宽大的转椅中。 窗外夜色正浓,他没有开灯,书房中只有淡淡的月光。 许久以后,凌赫抬手将书桌的抽屉拉开,取出最里面的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张照片,还有一枚戒指。 他将照片拿起来细细端详,照片中的笑容绚烂纯真,有一种他触不到的美好。指尖留恋在那抹温婉的笑脸上,徘徊良久。 男人修长的手指,将刻着M的铂金戒指紧扣在手心里,凌赫转身望着窗外的夜色,神情幽深如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回身将照片和戒指重又抽放进盒子里,将盒盖盖好,重新放回到抽屉的最里层。 银色的月光下,他的背影黯然屹立,那张温润的脸庞染满至深的柔情。 你看,如今没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不也一样过得很好? 只是……他轻轻浅浅的笑,暮暮,我从不曾忘记过你。 ------题外话------ 昨晚发烧,白天都没有码字,又是写到深夜,哎…… 这几天状态不佳,让汐喘口气,再开始全力以赴的更新安安的故事! 明天是秋辰的番外,生病还在苦苦码字的人,你们就忍心霸王,忍心不给票票吗? 番外之 重生 题记:放逐在茫茫人海,孤独的品尝着思念的味道,静静守候心的重生。 * 来到法国,已有三个年头。秋辰在医学院进修深造两年半的时间,顺利结束学业后,他从半年前开始,来到当地最著名的私人医院,圣德医院。 这家医院的院长是华人,冉海明。他是脑外科这方面的专家,在医学界久负盛誉,只不过为人低调,鲜少露面,由于他对于学生要求严苛,所以对他拜师学艺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选择这家医院做实习医生,秋辰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受到他的指点,情愿从最底层重新开始。 圣德医院的走廊中,秋辰穿着整洁的白大褂,脚步沉稳的巡视着病房。这一路上,众多病人护士热恋炙热的目光追随着他,可他一直都面带微笑,对待谁都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秋医生,25床的病人是昨晚转过来的。”跟在他身边寻房的小护士,脸颊染着红晕,羞怯的提醒他。 秋辰微笑着点点头,他直接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才刚走进病房中,里面就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伴随着的还有一道纤细的女声,“啊!快快,MYGOD!” 走到床边的时候,秋辰挑眉望过去,只见病床上坐着一道娇小的身影,她的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掌上游戏机,双眼紧紧盯着屏幕,身体都随着游戏的节奏而晃动。 拿起病床前的病例看了眼,秋辰脸色沉下来,大步走过来,他修长的手指伸过去,一下子就把她手里的游戏机夺走,捏在手心里。 身边的小护士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忙的皱起眉头。25床的病人虽然是昨晚才转过来的,可是一晚上她们所有人都已经领教过她的“尖刻”! 果然,病床上坐着的人,感觉手里一空,马上抬起头,瞪着他,“喂,你是什么人,把游戏机还给我!” 秋辰将她已经过关的游戏按掉,毫不留情的直接关机,“我是秋辰,你以后的主治医生。” 冉优挑眉看看他,看着他将游戏机关掉,马上涌起怒意,“把游戏机还给我!” “不行!”秋辰合上病例,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阑尾炎手术后需要卧床休息,你的游戏机我代替保管,等你出院的时候马上还给你!” “喂!”冉优心里突突冒火,她往前蹿着身子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游戏机,可是身体一动却牵扯到伤口,疼的她又坐了回去。 眼神微微一瞥,恰好看到他胸前带着的标牌,冉优冷冷笑起来,“切!你不过就是个实习医生,拿着鸡毛当令箭啊!” 秋辰低低笑起来,他随手将她的病历卡放回去,语气轻飘飘道:“实习医生也是医生!你在医院,必须听从医生的安排!” “你……”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冉优盯着他的脸,似乎要剜出洞来。 “李护士,把消炎药给病人留下。”收回视线,秋辰吩咐护士发药,而后怡然的转身,将游戏机放进口袋里,转去其他病房。 护士不敢置信的回过神,她低笑着留下药片,忙的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心里对待这位心中的白马王子更加爱慕。 一晚上辗转难眠,冉优气的睡不着觉,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她。 早上八点整,房门准时被推开,走来的男人,清俊儒雅。 冉优满肚子怒气,看到他走进来后,心里暗暗一阵冷笑,忙的想着要怎么报复回来? “躺下来,检查伤口。”秋辰走到她的病床前,抬眼看了看她愤恨的小脸,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冉优躺在病床上,仰起头望向他时,这才发觉原来面前的这个男人,长的如此好看。 迎着阳光,他的五官镌刻,墨黑的眼睛炯炯有神,那好看的剑眉微微蹙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 “伤口还疼么?” 冉优只感觉腹部一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在她右腹部,俊脸温和有礼,带着浓浓暖意。她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恰好撞进他含笑的眉眼中。 脸颊咻的蹿过一股热流,冉优忙的避开他的眼睛,低而轻的应了句,“不疼了……” 周一早上,院长例行查房,一间间病房按部就班的巡查下来,来到25床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女子,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正襟危坐,一动都不动。 走进来的医生、护士看到25床上坐着的人,都有些惊诧,甚至连一直处变不惊的冉院长,脸色竟也闪过不解。 “感觉怎么样?”冉院长扫了一眼床上坐着的人,发觉她更加古怪,她竟然能够嘴角微笑,依依然的端坐。 “挺好的!”冉优抬起头,视线越过所有人,定格在秋辰的脸上,她的声音甜甜的,透着笑意。 冉院长愣了愣,狐疑的查看了她伤口,直言道:“恩,伤口恢复很好,今天就出院吧!” 秋辰站在原地,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此时他走过来,从兜里掏出那个游戏机递给她,沉声道:“物归原主!” 众人陆陆续续都往外面走,冉院长看着那个游戏机,又看看她皱起的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咬牙接过游戏机,冉优愤愤的抬起头,喊住就要离开的人,“爸!我有话和你说……” 秋辰往前的步子停顿了下,而后他并没有回头,随着人流走出病房。 冉院长站在床边,看着女儿探着脑袋往外张望,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说吧,什么事?” 收回留恋的视线,冉优低着脑袋,小声道:“我不要出院,让我多住一个礼拜吧……” ……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人声鼎沸的酒吧中,前来庆祝的人潮汹涌。 舞池中,绚烂变幻的射灯耀眼,男男女女拥抱在一起热舞,此起彼伏的糜烂情欲。激荡的夜,沉沦不休。 透明的吧台边,一道颀长的身影萧瑟,秋辰手里捏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被他不停灌入口中。情人节,是她离开的日子,是他心底永远的伤!每当这个夜晚来临,注定都是他的不眠之夜! 吧台上摆着很多个空掉的酒瓶,秋辰一整晚都在灌酒,却半点醉意都没有,虽然舌头发麻,但是脑袋仍然很清醒,该死的清醒! “秋辰?”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惊呼,紧接着他的身边坐下一道人影。 冉优从包间里出来透透气,刚走过来就看到他趴在吧台上,“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一个人?” 秋辰费力的睁开眼睛,只觉面前的那双乌黑眼眸晶亮闪烁,好像宝石般的璀璨,他勾唇笑了笑,递给她一个酒杯,含糊道:“喝酒!” 陪着他喝了两杯,冉优发觉出不对,他哪里是在喝酒,分明是灌酒。抢下他手里的酒杯,她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将他拉出酒吧。 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满天繁星。 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冉优将他扶到车里,轻声问他:“你家住哪里?” 脑袋靠在椅背上,秋辰开始有些眩晕,断断续续报出一个地址。 开车将他送到公寓楼下,冉优见他醉的一塌糊涂,只好解开安全带将他扶下车,一直把他送回家。 掏出他的钥匙,打开房门,将他放到沙发上,冉优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里。翦瞳环顾四周,只见他的家里,整修风格很简约,东西都收拾的十分整齐。 望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冉优呆呆的看傻了,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还是第一次。他的俊脸有些憔悴,下巴还长着青色的胡茬,但有一种颓废的帅气。 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冉优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起身去浴室拿来热毛巾。松开他衣领的扣子,她拿着热毛巾轻轻地给他擦拭。 “小凝……”秋辰闭着眼睛,感觉有人摸他的脸,他不禁欢喜起来,伸手拉住覆在他脸上的手指,缓缓睁开眼睛。 冉优擦拭的动作一愣,听着他轻喊的名字,脸色变了变。身体猛然间一个翻转,等她回过身后,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唇上一阵温热,冉优惊诧的瞪大眼眸,却只看到他放大的俊脸,唇瓣上一阵啃咬,他的火舌已经顶开她的贝齿,霸道的探进来,吸允着。 “唔!” 男人唇上一阵刺疼,淡淡的血腥味道传来,冉优贝齿用力,咬破他的唇,伸手推开他,“我不是小凝!” 秋辰混沌的望着躺在他身下的女子,缓和了很久才清醒过来,“对不起……”他歉然的看看她,就要坐起来,可是腰身一紧,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勾住。 又是一个身体的翻转,秋辰惊讶的看着她翻起身,竟然骑坐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冉优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脸拉下来,“我要你!” 仰头凑近他的唇边,冉优眯着眼睛望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道:“我叫冉优,以后不许喊错!”将红唇贴上他的唇,她青涩的伸出舌头挑逗。 她的小舌温软滑腻,带着甜甜的味道,秋辰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身体里竟涌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欲望,所有的激情全部都被她撩拨出来,再也掩藏不住。 单手扣住她的脖子,秋辰拦腰抱起她,起身将她带进卧室,两人一起倒在那张巨大的床上。 男人急切的撕扯着她的衣服,三两下就将她扒干净,压在自己的身下。低头,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一细琐的吻着,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吸允出一朵朵玫红色的印记。 冉优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力气,她大口喘着粗气,望着覆在她身上的男人,嘴角缓缓溢出笑来。抬手轻抚着他俊逸的脸庞,她伸出舌头,舔过他的喉结。 身体一阵紧绷,秋辰清俊的脸颊低下炙热的汗水,他猩红着眼睛盯着娇媚的她,火热的欲望瞬时将他淹没,他沉下腰,狠狠将她贯穿…… 自从那晚以后,他们两人就住在一起,生活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半年实习期过后,秋辰转为正式的主治医生,每天的工作忙碌又充实。晚上回到家,总有一抹身影围绕在他的身边,虽然她叽叽喳喳的吵闹,不过她却让这间房子再和冷清无缘。 一大早起来,冉优给他整理书房,无意中看到一份书信,她还不及打开,就听到背后响起一声厉呵,“不许动!” 冉优被他的怒吼吓坏,手一哆嗦,信纸就滑落在地。 秋辰大步走进来,弯腰将信纸拾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好。回头瞪着她的脸,他口气中有了怒意,“我说过多少次,不许动我的东西!” “喂!”眼见着他翻脸,冉优脸色也沉下来,“你有什么宝贝,不能让人动的?” “冉优!”他极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唤她,若是如此,只能说明他真的很生气,“别碰我的底线!” “底线?!”望着他冷冰冰的眼神,冉优心里一阵发寒,“那我的底线呢?秋辰,你在一次次践踏我的底线!”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秋辰脸色阴沉,薄唇抿的紧紧地。 “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才这么对我么?”冉优含着眼泪瞪着他,语气凛冽,“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爱了,行吗?”吼完后,她转身走了出去。 秋辰额上的青筋凸起,被她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俊脸染上勃然的怒意。 卧室里面一阵响动,很快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冉优拿着皮箱走出来,经过他的身边时,双手狠狠一推,嘴里吼道:“让开!” “砰”一声响,大门被摔上,冉优拿着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 屋子里安静下来,秋辰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脸色铁青,温润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意。又来这招是吧,好啊,有本事这次别回来! …… 连续一周,都没有她的电话,也没有她的身影。以前吵架的时候,她也会这样任性的提着行李离开,可每次都不到一天的功夫,她都会乖乖跑回来,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辰,我原谅你了好不好?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她这样笑吟吟的哄着他,就算之前她怎么任性,他都不愿意在多说什么,只不过却刻意板起脸,想要让她长长记性,下次不能这样一个人跑出去!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没有回来,电话短信都没有,安静的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沙发上摆着两只她喜欢的泰迪熊,床头柜上放着一盒瑞士糖还有一本格林童话,她每晚临睡前都会吃一颗瑞士糖,然后看一段童话故事,那时候她总是笑嘻嘻的说,“哎呀,人家的白马王子都是温柔体贴的,可我的白马王子就老是冷着一张脸?” 伸手关掉床头灯,秋辰一个人躺在那张大床上,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回想。将脑袋埋进枕头里,鼻尖吸入的都是淡淡的香气,是她身上独有的香气。 深深呼出一口气,秋辰呆呆望着窗外,毫无睡意,若有所思。 晨光大亮,暖暖的阳光唤醒着沉睡的人。 床上的人翻个身,秋辰习惯性的伸手搂向身边的位置,触手的地方空空的,冷冷的。他慢慢睁开眼睛,望着身边的空旷时,确定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还是没有回来! 蓦地,卧室外面传来一阵响动,秋辰咻的坐起来,沙哑着嗓子喊道:“小优?”外面的响动依旧,可是没人回答他。 掀开被子,秋辰光着脚跑下床,来到客厅时并没有看到人影。“吧嗒”的声音犹在,他低头望过去,只见她养的巴西龟——米米,从玻璃缸中爬出来,正往阳台爬过去。 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想起曾经的画面,有一次她刚刚擦好地面,回头就看到“米米”爬出来,在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一串印记。 “臭米米,你又偷跑,我刚刚擦干净地面啊!你再敢捣乱,信不信我把你煮汤喝!”冉优蹲在地上,一手指着巴西龟,嘴里厉色吼道。说来也奇怪,她这样说完,那只巴西龟竟然将脑袋缩进壳里去,不敢探头出来。 冉优被米米逗得哈哈大笑,那时候他刚从书房走出来,隔着绚烂的阳光,看到的是一张青春飞扬的靓丽俏脸。 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秋辰坐在沙发上,将她的泰迪熊抱在怀里,皱着眉头呆坐。不多时候,他掏出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不过对方的声音却低低的,带着哭意:“喂……” “小优?”秋辰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握紧了电话,“你怎么了?” 电话那顿微微顿了下,而后响起一阵哭声,“我,我要死了!” 头皮一阵发麻,秋辰咻的站起来,声音都带着颤音:“你在哪里?” “我在家!” “好,等着我!” 匆忙挂断电话,秋辰换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就跑出家门。开车赶到冉家,他将车子开进别墅里,熄火后钥匙都顾不上拔,打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叔叔,阿姨!”秋辰一口气跑进冉家大门,看着客厅中坐着的人,忙的打招呼。 冉海明看到他来,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跟着重起来,“秋辰,本来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交往,我们也不想介入太多,可是如今都闹出人命来,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 秋辰眼睛一直往楼上看,此时听到他的话,来不及深想,只是认为事情真的很严重,所以心里更加着急。 “叔叔阿姨,我先去看看小优,一会儿再来给二位赔罪!”说完后,他一溜烟的跑上楼,直奔三楼的卧室。 冉海明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夫人呵斥住:“行啦!你这么凶干什么?要是把我的准女婿吓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冉院长看看夫人的脸色,立刻将要说的话都咽下去,他默默无语的拿起报纸,不再多说什么。 看着秋辰慌忙跑上去的身影,冉妈妈一阵轻笑,忙的拿出日历,开始挑选结婚日期。 一口气跑到三楼,秋辰脸色紧绷,他颤抖的推开房门,就看到蜷缩在床脚的那道小小身影。 “小优……”秋辰走到床边,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看着她低沉的小脸,他心里一阵揪紧,刺刺的痛起来。 冉优被他抱在怀里,乖乖的不动,眼中的泪水一滴滴滚落下来,那小模样要多惨就有多惨。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秋辰看着她的眼泪,一阵阵揪心,一口气憋闷在心里。 冉优抬起头看了看他,小嘴撅起来,哭的更加委屈,“我,我快要死了!”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听着她的话,秋辰感觉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巨疼,他苍白着脸色,低声问道:“究竟是什么病?” 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冉优不高兴的撇着他,嘟囔道:“你自己看!”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份化验报告单,塞到他的怀里。 秋辰颤抖的伸出手,将化验报告捡起来,认真的看着。可等看清那上面写的内容后,他脸色大变,望着她冷冷质问道:“冉优!怀孕会死人吗?” 见他口气不善,冉优也来了脾气,她心里本来就委屈,他还敢吼她? “怀孕是不会!”冉优一把推开他,厉声道:“可是每年生孩子会死多少人,你不知道么?” “……”秋辰瞪大了眼眸,无语凝噎。 望着他阴霾的俊脸,冉优心里更加委屈,眼泪流得更凶,“你吼什么吼!最坏的人就是你,都是你弄出来的,还对我这么凶!秋辰,我讨厌死你了!” “呵呵……”紧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望着她哭花的小脸,秋辰一阵嗤笑,心想自己和她计较什么呢?她不过还是孩子秉性呢?怎么能和她较真! 伸手又将她搂回来,秋辰抬手抹去她的眼泪,紧张过后,心底涌起无尽的狂喜,他语气柔和下来,低低问他,“几个月了?” 将眼泪鼻涕都抹在他的衣服上,冉优偷偷笑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么?” 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笑,秋辰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坏坏的笑起来。 “秋辰,我真的不会死么?”把脑袋缩在他的胸前,冉优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脸上带着些恐惧。 低头凝着她煞白的脸色,秋辰柔柔一笑,伸手搂紧她,坚定道:“肯定不会!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有事?” 鼻尖涌起一股酸涩,冉优忍住泪水,又想到一个让她害怕的问题,“可是我怕疼,生孩子好疼的!” 秋辰紧蹙的眉头松开,真的被她逗笑,抬起她的下颚,他墨黑的眼睛盯着她看,嘴角轻扬道:“不会让你疼的!恩?” 看着他眼底跳跃的邪恶火花,冉优脸颊蓦地一阵火烧,不禁想起他们的第一晚,那时候她在紧急关头说怕疼,他也是这么温柔的低喃,不会让你疼的。之后他占有她的时候,她虽然是第一次,可只有点酸疼,真的不是那种撕裂的疼,完全没有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 “流氓!”双颊染满酡红,冉优低着脑袋,紧咬着唇,红润润的唇被她咬出齿痕,看的男人一阵心猿意马。 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瓣,在交缠的那一刻,秋辰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思念有多深。 一个气息绵长的热吻后,秋辰深深凝望着怀抱里的人儿,整颗心都沸腾起来,“小优,嫁给我吧!” 冉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看着他眼底闪动的流光溢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就算此刻有人用这世上最昂贵的宝物来交换这个刹那,她都绝对不会换,绝对没有半点犹豫! “哇”的一声,冉优撅着小嘴放声大哭,一张小脸皱巴巴的难看,可看在秋辰的眼里竟然比这世上最耀眼的宝石都美丽动人! …… 清川墓园。 一座汉白玉的墓碑前,手牵着手走来两道身影。 秋辰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带着冉优来到墓碑前。将鲜花放下,他掏出手帕将墓碑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冉优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脸色祥和,她望着那墓碑上写的落款,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那块上好的汉白玉墓碑上,书写着几个字:爱妻黛凝之墓。 将墓碑擦拭干净,秋辰站起来将身边的女子牵过去,与他并排而站。 “小凝……”秋辰脸色沉凝,含笑望着墓碑,沉声道:“我们来看你!”说话间,他紧紧握着冉优的手,从头至尾都没有一刻松开。 冉优抬头望过去,却在看清墓碑上的照片后,脸色咻的一变,复杂起来。 静默良久,他们两人在墓碑前三鞠躬,不多时候便转身离开。 走下墓园的台阶,冉优犹豫了下,还是笑着告诉他。 “辰,你相不相信我曾经见过她?” “在哪里?” “梦里,她说要我好好爱你!” 此时阳光正好,火红的朝阳穿过云层直直的倾泻下来。 秋辰愣了愣,他转头望向身后的墓碑,嘴角释然一笑。回身,他扣紧冉优的手指,两人相视而笑,十指紧握,久久都不曾松开。 此生有她足矣,倘若来生与你相遇,再续不了情缘…… 番外之 遇见 题记:人生的风景有千百种,有时候错过,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遇见。 * 丽江,悠远的古城。 早起的炊烟袅袅,古镇的一家百年老号米线店铺门前,此时人头攒动,天刚蒙蒙亮就有人赶着来排队,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香醇味道,勾人食欲。 一道颀长的身影,背着画板,从店铺门前经过。他俊逸的脸庞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同这条胡同里走过的人们热切的打招呼,虽然他来这里只有三个月,可却好像是住了几十年般,同周围的邻居亲热的好像一家人。 辛泽热情洋溢的走过,路过这家店铺时,脚下的步子顿了下,他侧目望进去,只能看到满堂的吃客,还有不停走动的服务员,并没有找到他想要寻找的那抹身影。 收回打量的视线,辛泽浅笑着迈步,夹紧背后的画板,独自往山上去写生。 他的身影刚刚走过去,店铺里面就走出一道俏丽的身影,女孩子留着长长地柔顺黑发,笑吟吟的走到店铺门外张望,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那道走远的身影。她脸色一变,想要开口喊住他,不过看着他背后背着的画板,便住了口,低低笑出声。 回过身,女孩子转头进了店铺,快步走到里面去,不多时候,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直接出了店铺,往古镇后面的山上走去。 山顶的风景独好,远远地可以看到雪山,还有清澈见底的湖泊,如梦似幻。 辛泽坐在巨大的岩石上,将画板打开,双眸望向远方,沉静而安宁。略沉了沉,他拿出画笔,专注投入的开始在画板上起笔,将他心中的图画一点点勾勒出来。 手中的画笔勾勾点点,很快便晕染开一副色彩浓重的油画,栩栩如生。 阳光斜射下来,透过层层云雾挥洒,男人俊美的侧脸若隐若现,带着令人迷醉的笑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犹如琉璃般璀璨,耀眼夺目。 肖乐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凝视他许久,直到手臂发酸才是回过神来。她缓了口气,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你怎么又不吃东西就来画画?” 听到她的声音,辛泽笑着放下画笔,转头看看她,嘴角轻扬,露出整齐的洁白牙齿,“你家店里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座位!” “噗!”肖乐很开心的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好像月牙儿,“就知道你馋!快吃吧!”从篮子里将盖着的毛巾解开,她端起一个白瓷碗,放到他的手里。 辛泽闻着那股飘来的味道,肚子里已经“叽里咕噜”的叫起来,将手里的画笔放下,他忙的接过碗,拿起筷子低头猛吃。 “好吃!”先喝了一口汤,辛泽惬意的眯眯眼,夹起一筷子米线放进嘴里,含糊道:“百吃不厌!”肖家的米线是当地一绝,味道尤其正宗,米线爽口滑嫩,白嫩嫩的米线搭配鲜肉蔬菜,葱花、油辣椒的点缀,清浓的汤底清澈,那味道真的就一个字,鲜! 看着他低头的吃相,肖乐不禁温柔的笑起来,她掏出纸巾,给他擦去嘴角的汤汁,“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眼神扫过他画板的图画,肖乐不禁怔住,图画里面那道清丽的背影,以及那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都让她眼光暗了暗,“她是你喜欢的人吗?” 辛泽吞咽的动作顿了下,而后他抬头望着画板上的那道背影,勾唇浅笑,“是的。” 乌黑的翦瞳闪过一阵黯淡,肖乐马上低下头,掩去脸上的不自然,低低的闷出声,“哦!” 眼角的余光撇见她失落的小脸,辛泽也不知怎么的,心情一下子大好,嘴角露出邪气的笑,“不过是以前喜欢的,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婆!” “啊?”肖乐蹭的抬起头,望着他眼底狡黠的笑意,脸颊有些火烧。 稳住心底砰砰的心跳,肖乐别开视线,欣喜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昨天接到英国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被录取了呢!” “恭喜你!”辛泽了然一笑,放下手里的碗,握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 肖乐直直望着他,俏丽的脸颊上透出两个好看的梨涡,“要谢谢你的,如果没有你帮我完成那十六副作品,我根本就没有可能去那里学习。” “呵呵……”辛泽眼底透出笑意,薄唇轻启,“怎么会?我只是提了些意见而已,还是你自己够努力!” 他的那些意见每一个都很专业独到,肖乐知道,没有他的帮助,自己是不会被录取的! “爸妈说,今晚让你来家里吃饭,你一定要来啊?”肖乐生着一双乌黑的纯净眼眸,笑起来眼底都好像闪动着两汪清泉,纤尘不染。 辛泽愣愣的望着她,只感觉心里闪过一股炙热的暖流,他移不开目光,手指情不自禁的收紧,将她的小手用力握在手心里。 手指被他握住,肖乐紧咬着唇低下头,她轻轻把手往外抽了抽,可是却发觉他更加用力握紧,那种淡淡的暧昧气息浮动,流淌在两人的周围。 …… 夜晚的古镇,宁静祥和。 青石地板上,印刻着岁月的沧桑。 夜晚的肖家,灯光大亮,满桌子丰盛的晚餐,香味飘满整条街。 一顿晚饭,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酒足饭饱后,辛泽带着肖乐来到后山看流星。 坐在空旷的山顶,望着夜空点点繁星,肖乐撅着嘴,撇撇身边的男人,眉头皱起来,“你是骗人的吧?哪里有流星?” 辛泽仰起头,看看夜空,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这么晚才发觉啊!真笨,本来就是骗你的!”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肖乐咻的站起来,作势就要下山,可感觉手腕一紧,被人拉住。 心里有些生气他的作弄,肖乐挣扎着想要挥开他的手,却不想脚下不稳,双脚被什么东西绊住,身子一下子栽倒下来,“啊!” 腰上缠上一双有力的双臂,肖乐倒下去的身体被他接住,他稳稳托着她的腰,将她平放在地上。 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辛泽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俊逸的脸庞忽明忽暗。她的眼睛纯澈污垢,那双晶亮的眸底流光潋滟,他只觉的心口一阵激烈跳动,望着她红艳艳的唇,低头就吻了上去。 “唔……”唇上一阵温热,肖乐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压下来的俊脸,整个人都陷入震惊中。他竟然吻了自己,那是不是代表,他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呢? 火舌撬开她的贝齿,他卷住她的小舌,吸允舔舐,将她口中的甜美吞下去。 感觉到她呼吸不畅的时候,辛泽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迷恋的看着她双颊飘红的美丽摸样。 “看,流星!”肖乐惊讶的瞪大眼,望着夜空大叫。 听到她的叫声,辛泽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却感觉怀里一松,她的身体灵活的从他身下逃开。 肖乐满心羞怯,她骗过他回头的瞬间,便紧咬着唇,在他脸颊吻了下,而后才伸手推开他,慌张的站起来,一溜烟的跑下山去了。 含笑望着她跑远的背影,辛泽不可抑制的笑起来,嘴角溢出宠溺的笑容。他仰躺在地上,望着幽深的夜空,俊脸平和,抬手摸摸她刚吻过的地方,还存留着让他心醉的温度。 开学的日期将近,肖乐收拾好东西准备赶往英国。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 父母依依不舍的送别,低低嘱咐女儿要万事小心,多多和家里联系,有假期就要回家。肖乐含着眼泪和他们告别,依偎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 最后的那点时间里,肖乐走到他的身边,含着眼泪问他,“你有话和我说吗?” 辛泽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他魅惑的眨眨眼,薄唇浅笑起来,“一路顺风!” 眼眶中的泪水越加酸涩,肖乐失落的望着他,想要从他眼底看到不舍,看到想念,可是他的眼波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让她心中一阵阵的刺疼。原来那一晚的吻,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谢谢!”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肖乐紧咬着唇,推着行李车转身朝着登机口走去。 背对着他的瞬间,肖乐眼里含着的泪水悄然滚落,原来他竟连说声“再见”都吝啬给予!那他是再也不想见了吧?! 满心戚戚的走进登机口,肖乐看着飞机起飞,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底,直至再也不见。 …… 一个月后,英国。 美术学院里,到处充斥着异国脸孔,肖乐还不怎么适应这里的一切,每当看着身边围绕的陌生人,她的心里总是感觉孤单寂寞,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眸。 周一早上在阶梯教室上素描课,肖乐早早来到教室,坐在第一排。将东西准备好,她安静的坐着,将视线望向窗外,想着心事。 随着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响起,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走上讲台的老师,清俊帅气,立刻让喧哗的众人自动自发地安静下来。 身边的异常安静,让走神的肖乐回过神来,她转过头,望向新来的老师后,脸色却是一阵惊讶,许久都缓不过神来。 高高的讲台上,迎着金灿灿的日光,男人俊逸的脸庞噙着淡淡的笑容,他菲薄的唇微扬,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着熠熠光芒。 肖乐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翦瞳中缓缓染上一层氤氲,闪动着思念的晶莹。 泰晤士河畔,气喘吁吁的跑来一道俏丽的身影,肖乐看着坐在河岸边作画的男人,心底起起伏伏。 “你为什么在这里?”鼓足勇气跑到他的面前,肖乐仰起头望着他,满怀希望的问。 辛泽将他手里的那副素描完成,带笑的双眸直直望着她,轻喃:“你说呢?” 又是这样的话?!肖乐心里失望极了,她不想在这样猜测下去,转身就要离开。 手腕一紧,身体转瞬跌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辛泽伸手将紧紧搂住,嘴角露出温柔的情结。 没有想到她会搂进自己,肖乐震惊的从他怀里抬起头,视线正好对上他那副刚刚完成的素描图,那里面的脸,与她如出一辙。 心,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悸动。 唇上一阵温热,他已经低头吻下来,将她溢出的泪水温柔的吻去,带着恋恋深情,缱绻不止。 蓦地,眼前映入一个闪亮的图腾项坠,肖乐看着坠子,翦瞳望着他脖颈中一摸一样的那个项坠,突然无声的笑起来。 解开项链的搭扣,辛泽将链子给她戴好,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晶亮璀璨,“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肖乐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心口,“好喜欢!” 缓缓流淌的泰晤士河,水波相映,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金光灿灿,浮动着绚烂的霞光。遇见,是这世上最美的一道风景…… 总裁的吻痕 001 一ye情 美国,洛杉矶。 PUB。 灯红酒绿,满目繁华。这里是都市人寻找新鲜刺激的地方,这里也是单身贵族栖息的天堂。 劲爆的金属音乐与炙热的酒香碰撞,液体与汗水交融,欲望滋长的生活,沉醉于此。期待、遇见、兴奋、上床、下床、分手,是这份短暂爱的所有内容,除此之外,别无期许。 空虚寂寞的人们,一次又一次的邂逅,寻找着短暂的释放来填补寂寞的夜。 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男人俊美的脸庞噙着温柔的笑意,他幽深的眼眸闪动着精光,不时的猎取四周美味的猎物。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杯沿,秦曜轻抿起一口伏特加,星眸微眯,他抬起头扫视全场,将视线投注进酒吧中间的舞池中,饶有兴味的凝视。 眼前恰好走过一位女子,她身上穿着一件露肩的V领超短裙,短裙下那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丝袜包裹,男人的眼神顺着她的大腿望去,久久没有收回视线,直到看着她坐在吧台前喝起酒来。 手里端着酒杯,秦曜笑着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微微侧目,看到的是一张画着烟熏妆的精致脸孔。 锐利的眼眸,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望着她俏丽的短发,乌黑的翦瞳,秦曜微微笑了下,心里涌起一抹玩味,“小姐,一个人?” 仰头灌掉杯中的轩尼诗,程安侧目瞥了他一眼,见他竟然说中文,心里有些惊讶,她正要示意酒保再来一杯,却被他先一步止住动作。 “你不适合这个!”秦曜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淡淡勾唇,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滑腻的肌肤,指尖短暂的停留,很快便收了回来。 扬起俊逸的脸庞,秦曜打了个响指,对着走来的酒保道:“给她一杯红粉佳人!” 酒保看看他,忙的点点头,一副极为熟悉的口气,“好的,秦少!” 看着面前推过来的殷红色液体,程安挑挑眉,红润的唇弯起,她伸手拿过酒杯仰头喝掉,精致的脸颊从容不迫。将喝干的酒杯放在吧台上,她直起身走进舞池,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身边的男人,也没有开过口。 瞧着她走远的背影,秦曜眉头皱了皱,他喝掉手里的酒,起身也朝着舞池走过去。 舞池中,闪烁的射灯交错,重金属音乐轰鸣。 两层高的舞台上,挤满着各色人种。男男女女拥挤在一起,披头散发的摆动着腰臀,大胆的挑逗,肆无忌惮的糜烂。 最上层的舞台上,一抹娇小的身姿魅惑,吸引着众人的视线。喧闹的人群中,此时尖叫连连,H到顶点。 噢噢噢—— 一阵阵高亢的兴奋声,此起彼伏,绵延不断。 明灭不定的灯光下,舞台中那抹诱惑的身影,热力四射。她扭着小蛮腰,柔软的身体弯折成各种妖娆的姿势,搭配着她精致的小脸映衬在光影中,美得动人心魄,如梦似幻。 舞池外沿,秦曜双手抱胸,他菲薄的唇微扬,双眼紧紧盯着远方那道迷人的身影,眼底缓缓溢开晦暗不明的光芒…… 一番激烈的热舞,将身体里面的酒精充分发散出来。脑袋里晕沉沉的,程安脚步虚浮的从舞池中走出来,她伸手扶着走廊的玻璃墙,直接往卫生间走去。 推开卫生间的门,程安大步跨进去,她趴在洗手台上,剧烈的呕吐起来。过度的酒精摧残着她的胃,让她胃里一阵翻搅,抑制不住的呕出来。 胃里掏空,那种难受的感觉才稍好一些,掬起冷水在脸颊上连拍几下,程安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慵懒一笑,都说夜店是最大的艳遇场所,可她怎么就没有遇见一只看得顺眼的呢? 程安大学毕业后,来到美国混迹两年,虽然工作上小有展露,可这里陌生的人群总是让她感觉孤寂,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加想念家人,想念朋友! 因为家境甚好,所以程安一个人身居国外,在生活中并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可是在外面飘荡两年,虽然物质生活富足,却不足以填补内心的空虚,她心里面隐藏的一处角落,总是无法填满,只有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静静舔舐伤口! 这些年,混混沌沌的过日子,她厌倦一个人的寂寞!她不相信爱情,却害怕寂寥,不过想要个顺眼的男人,竟是那么难?如今她不想再等,想要挥霍掉她的第一次,终结这种纠结的日子! 摇摇晃晃走出洗手间,程安意识有些迷离,她摇摇混沌的脑袋,却不想撞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是你?”看着怀里撞进来的人,秦曜低头一笑,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头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程安缓缓地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帅气英俊的脸庞。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眯了眯眼睛,暗暗讥讽道:这男人长的挺好看,算了,就是他吧! “一夜情的游戏,你玩不玩?”程安口齿不清的低问,乌黑的翦瞳闪着水润的光华。 怀里的娇躯温软,秦曜搂着她的腰,薄唇缓缓压低,贴近她的耳边,“你想要怎么玩?”眼角扫过她右边的耳垂,却看到她的耳垂上面有一颗奇特的心形暗红色小痣,他惊叹的勾唇浅笑。原来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好看的印记? 酒后的大脑反应迟缓,程安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郁闷。她的话都说的如此直白,他还问怎么玩?一夜情还能怎么玩,不就是上床吗? 仰头白了他一眼,程安撇撇嘴,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用力往下勾住,同时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红唇吻在他的唇边。 唇上一阵温热,秦曜伸手按住她的脖子,俯身加深了这个吻。托住她的后脑,他火热的舍探进她的嘴里,霸道的吸允,舔舐。 她嘴里的味道香甜美好,是一种青涩的甜美,秦曜满足的用舌尖滑过她的舌,将她的小舌卷进嘴里,狠狠地砸住,不肯松开。 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抽走,程安呼吸不畅,脸颊泛起红晕。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发觉身子已经被他禁锢住,半点也挣动不掉。 “唔……”唇上一阵啃咬,吻变的炙热,程安心里有些害怕,想要退身,却无处可避。 感觉到她气息不稳,秦曜慢慢松开她,眼眸望着她红肿的唇瓣,他俊脸紧绷,被她撩拨起来的欲望汹涌而来。 不顾她的惊呼声,秦曜拦腰将她抱起来,强势的往酒吧外面走去。他俊美的脸庞魅惑一笑,薄唇覆在她的耳边,温柔的低喃,“今晚,你是我的!” 黑色的兰博基尼行驶在暗夜中,车子飞速驶回酒店。 将车门打开,程安怯弱的走下车,看着眼前的五星级酒店,她开始退缩,想要夺路而逃,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拽着她的手,将她拉进电梯。 秦曜面容冷峻,伸手拉着身边的人,两人直接坐上电梯,回到顶层的总统套房。 用房卡滑开房门,秦曜将她带进去,抬脚将房门踢上。 卧室里亮着一盏壁灯,昏暗的光影下,程安心里怦怦直跳,有种窘迫的惧怕。 “那个……”尴尬的站在原地,程安不敢抬头,低头望着地面,支吾道:“我不想玩了?” 俊逸的脸上溢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秦曜往前一步,将她推抵在房门上,他低下头,薄唇贴在她的唇边,似笑非笑道:“可我现在想玩了,所以你必须奉陪!” 程安惊愣的抬起头,正要开口却不想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唇上一阵温热,面前的男人已经吻上她,将她的话都吞进肚子里。 他的吻炙热激狂,带着深深地挑逗,几下子就将挣扎的程安收服,她青涩的伸出舌,一点点的回应他的吻,随着他的节奏撩拨。 俊脸一阵紧绷,因为她的动作,秦曜眼底涌起兽性的光芒,抬手捏着她的下颚,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开始解开她身上衣服的拉链。 哗啦—— 那件惹火的超短裙倏然滑落在她的脚边,凝着她白皙的肌肤,秦曜只觉的下腹一阵火热,欲望如期而至。 伸手将她抱起来,走进里间的卧室,秦曜将她放到那张巨大的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昏暗的灯光下,她眨着水润的眼眸,惶恐的凝视着他,那双动人的眼底纯净,流光溢彩。 秦曜倾身覆在她的身上,双眸盯着她脸上的厚重妆容,他眉头不禁蹙起。这双眼睛,应该配着一副天使般的脸孔,此时的她,带着厚重的面具! 不过她有心遮挡,他也不愿揭穿,彼此各取所需。 程安迷蒙的望着身上的男人,看着他眼底璀璨的光芒,竟然一阵失神,情不禁的伸手环住他的腰。 她的动作,让秦曜一愣,而后嘴角轻勾,伸手将她身上仅剩的内衣裤都褪去。 将身上的衣物脱下,男人健硕的身躯压下,紧紧覆上她的身子,两人紧密相贴,再无一丝缝隙。 袒露的身体一阵颤抖,程安大脑又开始眩晕,她本能将冰冷的身体靠近他,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望着他英俊如雕刻般的五官,她心里泛起花痴,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喉结,胡乱的摩挲着他的背。 双眸猛的暗下去,她不经意的引诱,立刻换来男人的一声低吼。埋下头,吻上她的唇,一一沿着她的脖颈,吻到她精致的锁骨,留下或深或浅的玫红色吻痕。 身下的女子肌肤滑嫩,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体香,不禁让人沉迷。男人修长的手指,沿着她饱满的浑圆往下,触上她的敏感…… 他莫名的触动,让程安身体一阵僵硬,小脸染上绯红的色彩,她低低的娇吟,无意识的发出猫儿般的叫声,却更加激发身上的男人。 秦曜定定望着她,见她微微闭着眼睛,红唇微启,那种妩媚的摸样,让他心头一阵激烈的跳动,那种身体里面的邪恶因子爆发出来,叫嚷着奔腾而来。 手指间传来微微的湿润,秦曜邪魅的勾起唇,他低头含住她的浑圆,沉下腰,一举狠狠贯穿她…… “啊!” 身体被撕裂,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痛,让程安霎时弓起身子,全身一阵紧绷,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痛得大叫,挥手打在他的身上,“痛,好痛!你出去!” 往前的动作被阻碍,秦曜明显怔住,低头望着结合处渗出的血迹,他的眼里滑过一阵讶然。短暂的失神后,他嘴角忽然牵扯一抹迷人的弧度。 低头,吻着她的唇,秦曜停下动作,不敢继续,忙的缓解她的疼痛,“乖,放松点,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的声音好像带着魔咒,程安迷迷糊糊的阖上眼睛,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点火,他的动作变的温柔缓慢,那小心翼翼的讨好,很快让她得到缓解,身体不再疼痛,她也乖乖的不再挣扎。 许久后,等到她适应的放开眉头,秦曜隐忍的欲望才敢推动,他的俊脸憋闷的都开始扭曲,双手箍住她的腰,他开始深深地顶入,享受着那阵阵的紧致欢愉…… 彻夜贪欢,男人似乎有种用不尽的精力,他一次次占有她,将她推上极乐的巅峰,水溶交融的缠绵,久久不息…… 第二天晨光大亮,程安缓缓睁开眼睛,全身一阵疼痛,好像被什么碾压过一般。腰间缠着一双大手,她一丝不挂躺在床上。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让她混沌的脑袋停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立刻惊坐而起。 昨晚的画面有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袋里,程安紧咬着唇,叹了口气,她终于还是做了! 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他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不过露出的侧脸已经堪称完美。望着那个俊美的男人,她心底的哀怨似乎好了很多,第一次和这么个极品男人,还不算亏! 贼兮兮掀开被子,程安双脚刚刚触地,身子便传来一股酸疼,她倒吸一口气,险些摔倒。视线不经意的一瞥,看着白色床单上,那滩暗红色的血迹,她皱皱眉,眼底还是闪过一抹失落。 悄悄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程安麻利的套在身上,她不敢发出响动,生怕吵醒床上的男人。 穿戴整齐后,她迈步就要离开,却想到什么后,又退了回来。望着犹在沉睡的男人,程安犹豫的站在原地,秀眉紧蹙。 眼睛滑过他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程安轻轻松了口气,那范思哲的男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得起的?看来他也不需要钱,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下什么! 收拾好东西后,程安忍着下身的酸疼,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间,立刻打开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多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动了动,他伸手探向身边的位置,下意识的摸了摸,却空空如也。 秦曜不适的皱皱眉,慢慢睁开眼睛。 床上空无一人,房间里也没有人影,秦曜微笑的坐起来,露出古铜色的健硕胸膛,他伸手摸摸下颚,幽深的墨瞳晶亮,嘴角勾起淡然的笑意。 第一次,有人敢在和他上床后,不辞而别! 不过也无所谓,一夜情的游戏,他从来不会当真,他要的就是那种激情与刺激! 伸手掀开被子,他锐利的眼眸,滑过床单上那抹暗红色的血迹时,秦曜起身的动作顿了顿,俊逸的脸庞悠悠闪过什么,很快平静下来…… …… 一个月后,中国T市。 展翅翱翔的白色飞机,从蔚蓝色的天空中缓缓降落下来。拥挤的机场大厅,人头攒动。 双脚踏上故乡的土地,空气里跳动的都是熟悉的味道,程安深深吸入一口气,感受着那种想念的气味,离开这里两年,眼前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程安拉着皮箱,头上戴着米色的鸭舌帽,她走出闸口,一眼就看到站在接机口,那道熟悉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艳丽的笑容,她欢喜的扬起双臂,大叫出声。 “席暮!” 002 圈套 T市,机场大厅。 程安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头上戴着鸭舌帽走出闸口,一副墨镜遮住她的大半张脸,只有墨镜后的那双灵动的眼眸忽闪,她焦急的找寻着来接机的人群。 蓦地,前方大批的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她的目光,看着最要好的朋友,程安鼻子腾起一股酸意,不过被她倔强的忍住,调整好欢喜的笑脸后,才抑制不住的大声唤她,“席暮!” 席暮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也是焦急的搜寻着她的身影,此时听到有人喊,她忙的抬头望过去,只觉的眼前有阵风扫过,继而被人搂住脖子。 “安安!”看清搂着自己的人后,席暮马上回抱住,眼圈红红的搂紧她,两人紧紧相拥在机场大厅。 她们两人从高中就是同窗,大学又是考进一所学院,还同住一个宿舍,那时候在学校这两人几乎整天都腻味在一起,形影不离,感情同亲姐妹没有分别。 回国后的第一晚,程安留在她家睡的,这两年俩人没见,许多的私密话说都说不完,两人一会儿抱着笑,一会儿又抱着哭,嘻嘻闹闹的就好像回到学生时代,回到那段纯真的时光。 “暮暮,这两年你有凌赫的消息么?”程安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包薯片,不经意的问她,可话刚出口,就看到她眼底黯淡下去。 席暮将脑袋枕着她的肩膀,此时听到她的话,一双乌黑的眼眸霎时沉寂下去,“没有!”她低低的说了句,带着无尽的酸涩。 心里暗暗叹息一声,程安看着她落寞的小脸,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暮暮宝贝,以后有姐姐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鼻子里酸酸的,席暮忍住眼底的泪水,将所有的心酸痛苦都咽了下去,那些丑陋不堪的往事自己从不曾与她分享,不想让她徒生悲哀。 “嗯!”席暮高兴的应了声,往她怀里靠靠,两人又开始叽里呱啦的说起别的。 第二天晨光大亮,程安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她正睡得美美的就被席暮从被子里揪出来,“大懒虫,快起来,我要上班去了,你也要回家!” 耳边响起一阵震天吼,程安哀嚎着坐起来,俏生生的小脸染满怒火,“席暮!你敢吵我睡觉,信不信我拆了你家!” 席暮带着围裙站在床边,手里拿着锅铲,看着她嚣张的摸样,一脸不屑道:“不信?!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去找舅妈,告诉她你坚持要独身主义!” “暮暮……”程安脸色大变,立刻软了语气,“姐姐和你开玩笑的!” 席暮看着她讨好的笑,得意的扭扭小蛮腰,转身去厨房做早餐,“快起来,五分钟后吃早餐!” 望着她得意的那小模样,程安气的心里直冒火,咬牙道,“席暮,你给我等着!” 用过早餐后,席暮赶着去上班,程安悲催的带着行李,打车回家去了。 车子开进别墅区,停在一栋白色的三层别墅前。 付了车钱,程安拿着行李,从车里走下来。站在别墅外面,看着熟悉的家,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扑面而来的都是温馨美好。 “姐!”程安正要提着行李走进去,迎面就跑出来一道身影,扑进她的怀里,抱住她大叫,“姐,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红唇溢出一抹宠溺的笑,程安把在她怀里磨蹭的人拉出来,锐利的眼眸扫过她一眼,冷声道:“傅宁,你是想我啊,还是想你的香奈儿?” 傅宁被戳中心事,嘿嘿的傻笑几声,甜腻腻的搂着她脖子撒娇,“都想!人家都想嘛!” 程安被那甜腻腻的声音弄的一个激灵,此时迎出来的佣人将行李拿进去,她也赶紧拉着表妹,往家里走进去。 “舅!”程安一走进大门口,就看到站在玄关的舅舅,傅国申。她快走两步,还同小时候一样,跳起来蹿到舅舅背上,高兴的搂着他的脖子转。 可舅舅年纪毕竟不如从前,她不敢多闹,象征性的转了两下,赶紧跳下来,一转头就见到边上的舅妈眼睛红红的。 程安松开舅舅,忙的跑过去,展开双臂搂住舅妈的脖子,开始撒娇,“舅妈,我最美丽的舅妈,你的小安安回家啦!” 林琳眼里的泪水刷的一下子淌下来,搂着她就开始落泪,“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 看着舅妈落泪,程安心里也难受起来,父母去世很多年,她都是跟着舅妈长大的。 舅舅走过来,对她使了个眼色,程安连忙会意的搂紧舅妈,往客厅的沙发上坐过去,“不哭不哭啊,哭了会长皱纹的!” 林琳忙的擦擦眼泪,伸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看了半天,不悦道:“又瘦又黑,在外面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这次回来不许在离开家,否则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程安听的汗毛直立,赶快点点头,讨好道:“放心吧,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这还差不多!”林琳瞪了她一眼,忽然想到什么,忙的对着厨房喊,“张妈,把燕窝端来!” 佣人快步走来,端来一盅血燕,放在茶几上。 程安盯着那东西直皱眉,大早起来就吃这个,会不会补得流鼻血啊? “姐,你不想吃?”傅宁把小脑袋凑过来,双眼盯着那盅燕窝直放光,流着哈喇子低声问。 心里一喜,程安正要将燕窝脱手,眼角余光撇见舅妈的脸色,立刻识相的摇摇头,违心道:“谁说我不想吃的?” “快吃!”林琳见她端着燕窝不动,忙的催了声,硬是要看着她吃完。 程安不敢造次,眼神求助的看着舅舅,不过见他不说话,她撇着嘴,认命的拿起勺子,皱着眉头小口小口的吃。 傅宁眼见着燕窝都进了姐姐的嘴里,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她撅着小嘴,缩在沙发上,不吭声了。 “张妈,以后给大小姐晚上也加一盅燕窝!”林琳瞧着她尖尖的小下巴,皱着眉说道,这孩子走的时候下巴还圆着呢,这才两年功夫就瘦成这样,可真要好好补补! 嘴里含着的那口燕窝,程安险些要喷出来,晚上还要吃这破玩意!她无语凝噎,含着热泪,低头困难的吞咽。 …… 回家的日子就是舒服,每天睡到自然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悠哉的日子,她已经有两年没有享受过。 在家连着休息一周,程安总算养足精神,她先去挑选个辆自己喜欢的爱车,又开始忙着找工作。因为有海外工作的经历,所以回国求职便有些优势,经过几轮面试,最终她跻身进入乔氏,她一直颇为青睐的乔氏集团。 回国这么久,十分想要见见老同学,程安特意通知大家,周一晚上在绯色聚会。她有心旁敲侧击的说了说凌赫的事情,想着今晚将他约来,也能给她家小傻妞找个机会,看看他们俩是不是还能重修旧好? 开着新提出来的车子,赶去秦氏接席暮下班,程安这一路上尽是显摆,小嘴一直说个不停。不多时候,来到绯色外面,艰难的寻找车位。 此时天色刚刚沉下来,可是绯色外面已经停满各种名贵轿车。程安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车位,但旁边停靠的车子斜着,她艰难的倒车进去,险险擦过那辆车的车尾。 “这是哪个脑残停的车啊?往前停下会死么?!”气愤的走下车,程安看着旁边占着两个车尾的嚣张玛莎拉蒂,她狠狠地鄙视一番,有钱了不起么? 席暮回头看了那车一眼,只感觉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进到绯色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灯红酒绿。 来到事先定好的包房,推门进去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已经到了,见到她们两人走进来,众人都是一阵惊呼。 程安一直都是疯闹的人,此时老友重逢,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喝了酒后,大家都随兴起来,说话也都没了遮掩,还有人说些荤段子。 她和席暮坐在沙发上,喝酒看那些人疯闹,不多时候,凌赫就赶过来,大家再度热烈的迎上去。 等到凌赫赶来,气氛到达最H点,大家开始唱歌,歌曲都是以前在校园时经常唱的,那些熟悉的歌声勾起很多回忆。 眼见着席暮落荒而逃,程安急忙站起来追了出去。 追到卫生间,看着她一脸的痛苦,程安心里有些后悔,“暮暮,你回家去吧!” 看着席暮走远的背影,程安也是满心落寞,原来这世上最伤人的,莫过于感情?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玩感情,伤不起啊! 转身回到包厢,程安忽然发觉凌赫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暗暗低笑了下,她便跟着那些人开始疯狂拼酒,放纵自己。 二楼的VIP包厢内,此时也是喧闹不止,迷乱沉沦。 沙发上挤着很多人,有的玩筛子拼酒,有的搓麻将,还有的“深切谈心”,一阵阵娇声软语溢出。 秦曜坐在最里面,手里端着伏特加,身边坐着个最清纯的小丫头,那是妈妈桑特意给他安排过来的,只要他满意今晚就能带出场,保证还是“新货”。 如果在平时,秦少爷肯定是带着美女回家温存去了,可他今晚似乎心情不好,也没有兴致。人家娇滴滴的女孩子陪着他喝了整晚的酒,可愣是没引来他的半点欲望。 伸手揉揉酸疼的额头,秦曜心烦气躁的站起来,就要离开。 “秦少!”身边的女孩子缠住他,柔声轻问,“您要走了吗?那我怎么办?”这么大的金主,如果轻易放走,那她肯定是个傻子! 秦曜挑眉看看她,见她眼底闪过的精光,他心底涌起一股厌恶:“想让我上你?” 那女孩子到底还是脸皮薄,此时臊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多说什么。 说话间,妈妈桑正好推门进来,见他说话语气不对,小跑着赶过来,“秦少,不满意?” 秦曜脸色沉下来,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给她找个主儿!下次眼睛放亮点,别弄这种让我倒胃口的,懂么?” “啊?!”妈妈桑一愣,见他迈步走开,立马应道:“是!”见他冷着脸走远,她左右打量身边的女孩子,觉得没有不妥啊,他平时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嘛! 已经是深夜,众人都喝的七七八八,相约去别的地方再闹,玩通宵。程安脚步虚浮,她晃晃悠悠走过来开车,掏出车钥匙,却半天都打不开门锁。 昏暗的路灯下,光影迷离。 程安脑袋里晕乎乎的,她傻笑的望着这辆银色的玛莎拉,她掏出车钥匙就要开车门,可是开了半天,门锁都打不开,她心里突突冒火。伸手“啪啪”的拍着车窗,开始撒酒疯。 秦曜从绯色走出来,远远就看到有人站在他的爱车前面鼓捣,他脸色阴沉下来,急忙赶过去。 看清车前站着的人影后,秦曜双眼闪了闪,总感觉那个人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将脚步放轻,秦曜走到她的身后,见她拿着钥匙,醉醺醺的想要開鎖,却又因为打不開鎖,嘴里还不时的含糊咒骂着。 望着她的侧脸,秦曜锐利的眯起眼睛,眼神缓缓下移,恰好看到她右耳垂上的那颗暗红色心形红痣。 紧抿的薄唇扬起,秦曜眼底闪过捉狭的暗芒,原来是她?上次那一晚后,她胆敢不告而别,这次竟然又遇见她?难怪自己一整晚都没有什么心情,敢情是有这么个好玩的等着呢! “小姐!”秦曜往前一步,搂着她的腰,低头问她,“你喜欢这辆车?” 程安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此时听到有人问她,她本能的点点头,傻笑道:“喜欢啊,当然喜欢!” 男人俊逸的脸庞低下来,他将薄唇凑近她的唇边,故意呼出热气道:“那你要不要上车?” 滴—— 银色的玛莎拉蒂被主人打开,秦曜掏出钥匙在她面前闪了闪,坏笑道:“敢和我走么?” “走就走!”程安小脸扬起来,望着眼前的这张俊脸,她皱起眉头,感觉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混沌的脑袋又记不起来。她最是受不得激将法,听他这样挑衅的问,心想谁怕谁啊,不就是上车吗,她才不怕呢! 看着她坐进车子里,男人低低笑起来,那张俊脸妖娆魅惑,眼底燃烧的炙热欲望显而易见。 起身坐进主驾驶位,秦曜微微侧目,撇着她绯红的脸颊,他一双桃花眼危险的眯起来,手指握紧方向盘,他将车子开走,直接开回华庭海岸的公寓。 003 又被睡了 华庭海岸,是T市顶级的住宅区之一,这里的配套设施齐全,小区里面建有人工湖泊、健身馆,四周交通便利,周围的商铺聚集。 这里的房子都具备绝佳的私密性,每层一户的设计,使得房价贵的咋舌。 来到顶层的时候,程安感觉脑袋有些发晕,她被动的随着男人的步子走出电梯,眼看着他打开房门,后知后觉的随着他进了屋子。 整间房子都是纯欧式设计,客厅中央璀璨夺目的水晶灯耀眼,白色的真皮沙发,巨大的LED电视,巴洛克风格的家具。房间的每一处角落,都彰显出主人的生活品味。 “这里是你家?”程安惊讶的打量,口齿不清的问。 随手将门钥匙丢到茶几上,秦曜伸手松开衣领,笑了笑,道:“之一!欢迎参观。” 秀眉不悦的皱起来,程安撇撇嘴,回味着他的话,心里极度不平衡。还之一?有钱真的了不起吗?说话语气都透着猖狂,这么多房子你住的过来么? 受到打击的小女人,身体里的酒精又开始上涌,程安看够了就想要脱身,她晃荡着身体,转身就要离开,“我看完了,要走了!” 手腕一紧,程安虚晃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拽过去,下一刻后背便倒在柔软的沙发里。 眼前压下来一片黑影,程安仰头望去,只看到男人好看的眉眼低下来,菲薄的唇轻启,“我让你走了么?” 唇上一阵热气拂过,男性的薄荷味道飘来,程安呆愣愣的看着他,只能看到他幽深的眼眸熠熠生辉,那张俊美的脸庞闪动着魅惑的光华。 “你要做什么?”看着他压低下来的脑袋,程安结结巴巴的问他,心跳越来越快。 秦曜凝着她绯红的脸颊,嘴角轻弯,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你说呢?”他刻意将唇压低,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红唇。 他的挑逗,让程安脸颊蹿红,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翦瞳望着他俊逸的五官,她慢慢察觉出异样,“我们以前见过么?” 紧抿的薄唇扬起,秦曜将她压在沙发上,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此时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但笑不语,眼底闪烁着火热的气息。 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程安脑袋混沌的回忆着。蓦地,她眼前一亮,惊叹的喊道:“是你?!” 是他!在美国的那一晚,就是他! “想起来了啊?”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浓浓的戏谑,秦曜含笑望着她,见她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只觉得脑袋一热,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她。 “唔!”唇上被他封住,程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自己的身体被他固定在怀里动弹不得,她伸手推着他的健硕胸膛,却半点作用都没用。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少,程安呼吸不畅的开始挣动,双手不停的推抵着他,换来的却是男人空出一只手将她的双腕都固定住,而后更加肆无忌惮的啃咬,吸允。 唇瓣上一阵刺疼,他的贝齿轻轻啃咬着她,直到她喘不过气的前一刻,男人才松开她的嘴,双手却依旧禁锢住她的身子。 程安大口喘着粗气,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沙发上,任由他压在自己身上。稍稍平复了下呼吸,她抬头,恰好撞进他的眼睛里,立刻惊呆住。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镌刻的五官俊美,那双墨黑色的眼眸深沉如海,看得人禁不住沉沦。他翘长的睫毛微卷,低垂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 酒精上涌的脑袋不听使唤,程安望着眼前这张俊逸的脸庞,心里一阵阵泛起花痴。明明是想要推开他离开,可是看着这么好看的男人,她的心里就痒痒起来!这男人当真是极品啊,如果放走他,是不是太可惜了? “吻我!”秦曜盯着她直勾勾的眼睛,只感觉下身涌起一股热流,他低低的命令,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浓的情欲。 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声音,程安怔忪了下,竟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红唇贴了上去。 两唇相贴,瞬间燃烧起炙热的火花,秦曜眸色一沉,拦腰抱起她,直接往卧室走去。 将她放到卧室的那张大床上,秦曜将她压在身下,抬手捏着她的下颚,问道:“你叫什么?” 脑袋一阵阵眩晕起来,程安不满的瞪着他,巴掌大的小脸冷下来,“少废话!不敢睡了么?” “噗!”闷笑一声,秦曜捉狭的瞅着她看,忽然发觉这个小女人真的很好玩?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说他秦大少,不敢睡?这小丫头,果然不一样! 低头,将俊脸靠近下来,两人的鼻尖相抵,呼吸交缠在一起。 秦曜伸手撩起她的衣服,修长的手指,熟练的伸进去,精准的握住她饱满的浑圆,他嘴角的笑意暧昧,“我一定要身体力行的告诉你,什么叫做……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程安只觉的身上一凉,那些碍事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他褪下,丢弃在床下。 分开她的双腿,秦曜强势的挤入她的身体中间,腰身一沉,猛然的贯穿她…… “啊!”他毫无预警的顶入,让程安弓起身子,小脸一阵煞白,“混蛋!你就不能轻点啊……”身体被他撑开,她倒吸一口气,嘴里辱骂着。 那一阵紧致的刺激,让秦曜惬意的眯起眼睛,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火热的手掌四处撩拨,渐渐舒缓着她身子的不适。 不多时候,程安紧皱的眉头松弛下来,她酡红着脸颊,被他摆弄出各种姿势,以供他尽兴的蹂躏。直到她可怜巴巴的哭着求饶,他才放轻动作要她,带着她一起共赴极乐…… 晨光大亮,床上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程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微动了下身体,竟然触碰到身边光裸的男人,她惊愣的险些尖叫,硬生生忍住那口气,将所有的惊呼声都卡在喉咙里。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和男人上床了? 转头细细凝着躺在她身边,昏昏欲睡的男人,程安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的难受! 翦瞳死死盯着身边的男人,只见他俊脸似乎有些熟悉,程安揉着脑袋想了很久,才慢慢认出来,此时闭着眼睛睡觉的这个极品帅哥,不就是她在美国那一晚,被她睡了的男人吗? 怎么又是他?! 程安仰天哀嚎一声,睡了两次,每次都睡同一个男人?但是却在不同国家,不同地点啊?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 后背隐隐冒出一层冷汗,程安脑袋里蹦跶出个不妙的念头来,这事情真邪门,这个男人更邪门,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这样想着,程安急忙轻手轻脚的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她迅速的套上,眼神撇过睡颜沉沉的男人,她心里闪过什么,轻轻地走到床边,侧着脑袋认真凝视他。 金色的阳光下,男人的五官俊朗,笔挺的鼻梁,菲薄的唇,坚毅的下颚,眼神滑到每一处都让程安嘴里的口水直流,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啊! 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昨晚的那些激烈画面,程安脸颊腾的飘红,她困难的吞咽下口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虽然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可却和他有了最亲密的关系,这种让人纠结的关系,让她脸色晦暗,闪过几许莫名的情愫。 程安微微叹了口气,将脑袋低下去,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下,她不敢多做纠缠,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 忍住想要深吻的冲动,程安及时打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将所有的物品都装好,再三确认没有遗漏后,立刻打开门跑路,逃之夭夭。 房间的大门“吧嗒”一声关上,躺在床上的男人咻的睁开眼睛,秦曜笑吟吟的坐起来,双眼望着大门的方向,抬手轻抚着刚刚被她吻过的嘴角,他双眼轻眯,薄唇溢出一抹笑意,这女人又玩逃跑的游戏啊? 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第一次玩的这样有兴致?! …… 盛世,乔氏的总部。 站在全T市最高的建筑物里,程安烦躁的从坐位上站起来,转身躲去茶水间。来到这里上班差不多一个月,可是她的工作毫无进展,每天都是核对报表,做计划书,企划案的进度她根本就摸不到边。 每天做些茶水小妹的工作不说,还要饱受尖刻女上司的白眼,想起那个每天穿着大V领,挺着D罩杯,对自己连番打量的死女人,程安就是一肚子怨气。她自己熬成黄脸婆还嫁不出去,怪谁呢?每天看到比她年轻漂亮就要打击压迫,变态啊!死女人一定是更年期提前发作! 电梯大门打开,秦曜穿着黑色的西装走出来,经过茶水间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人影,让他往前的步子停住。随行的众人见他停住脚步,都纷纷跟着停住,不明所以的互相张望,生怕有什么地方让他感到不满意? 往后倒退几步回来,秦曜走到茶水间外面,侧头望过去,只看到前面站着一道人影,里面的人正在哼着小曲,泡着咖啡,纤细的小蛮腰扭动着。 冷冽的眼眸眯了眯,秦曜细细盯着她看了会,嘴角扬起迷人的弧度,怎么又是她?看来,他和她,还真是有缘! “你们去会议室等我!”秦曜转头吩咐一声,将那些碍事的人都打发掉,在他们讶然的目光中,起身迈步走向茶水间。 茶水间里,程安手中端着咖啡杯,正在美美的对着镜子骚首弄姿。蓦地,明亮的镜子里闪现出一道凌厉的眼神,吓得她一个激灵,慌忙转身的时候,手里的热咖啡溅落对面的女人一身。 “程安!” Lisa双手叉腰,含怒的瞪着程安,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她饱满的胸前沾满滚烫的咖啡污渍,此时正在剧烈的一起一伏。 “对,对不起!”程安回过神来,忙的丢掉咖啡杯,拿起桌布就给她擦拭,不过很快便被她挡开。 Lisa低头看着身上香奈儿的那两块污渍,心底生出无边的怒火,“让你做的计划做好了吗?” 程安擦拭的动作被她挥开,低着脑袋忍住笑意,刚刚手指滑过她的胸,那个触感,绝对是假的! 伸手掐住自己的大腿根,程安忍住笑意,迫使自己哭丧着脸,怯懦道:“还有一点。” 望着她眼底的闪烁笑意,Lisa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低吼,“中午之前我看不到计划,你就给我滚回家去!”吼完后,她踩着12厘米的高跟鞋,“哒哒”的走远。 深深呼出一口气,程安看着她扭着腰走远,心里的笑意才爆发出来,装什么装啊,不就是个假胸吗?姐才不怕你呢,切! 收拾好茶水间,程安也不敢在耽搁,可她才刚迈步,就撞进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走路不长眼睛么?!”揉揉撞的酸疼的鼻尖,程安心里的怒火正没处发泄,她恶狠狠的抬起头,却看到让她震惊的一张脸。 “你?!”程安惊讶的望着他,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 秦曜微笑的望着她,俊脸噙着迷人的优雅,“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呢!” 狠狠倒吸一口气,程安捂着鼻子低下头,心想自己真的是出门不利啊,怎么会遇见他?难道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脸色冷冷的阴沉,程安不着痕迹的推开他,不敢看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来不必要的纠缠,绕过他的身体,她忙的赶去办公区,忙着去整理报表。 伸手摸着下颚,秦曜好笑的看着她跑远的身影,心底的玩味更大。程安?原来她叫程安,这下有意思了,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跑去哪里? 心情忐忑的回到坐位,程安暗暗咒骂一声,好好地喝什么咖啡啊,惹恼了死女人不算,竟然还碰见那个男人,想起那个男人,她的心脏就扑通扑通乱跳,整个人都烦躁不安。 看看身边工作的众人,程安怎么也静不下心,她偷偷站起来,往茶水间瞟了两眼。很好,那个男人并没有追过来!看来,还是有分寸的人啊! 重重松了口气,程安忙的回到坐位,开始整理计划,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那死女人抓住把柄,公报私仇。 工作一整天,程安累的好像死狗一样回到家,倒在沙发上,她动都懒得动一下。因为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她非要搬出来住,舅舅闹不过她,便给她买套公寓。公寓的位置距离公司不远,方便她每天上下班。 第二天大亮,又是在一阵闹钟的轰鸣下,她才懒洋洋的起床。 洗漱后,程安换好衣服,拿着包包就要出门。打开房间的大门,她刚刚迈步,就看到对面的房门也在此时拉开,而那个走出来的男人,让她有种眩晕的感觉。 “你,你……”程安双唇哆嗦,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对面的邻居怎么一夜之间就换了人? 秦曜慵懒的走出来,来到她的面前站定,似笑非笑道:“早安!” “早什么早?!”程安伸手将房门关好,狠狠推开他,冷冰冰的质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阴魂不散?还是闲的无聊?” “都不是!”秦曜阻挡住她的去路,一步步朝着她逼近,“我对你有兴趣!” “可我对你没兴趣!”程安怒急,一张俏脸阴沉下来。 薄唇轻轻扬起,秦曜凝着她染怒的小脸,只感觉心里好像有只小手在逗弄,痒痒的,“你会对我有兴趣的!” 白了他一眼,程安哧笑了声,对于他的张狂很是不满意:“你不就是被我睡了两晚吗?心里不平衡?” 紧抿的嘴角不可抑制的笑起来,秦曜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一下子将她推抵在墙面上。他果然没看错,这丫头就是好玩,比他玩过的任何一个都好玩! “你想要怎么样?”身体被他压在墙面上,程安生气的挣扎,开始推抵着他的靠近。 幽深的眼眸滑过一丝晶亮,秦曜低下头,刻意凑近她的唇,暧昧的低语,“我还想睡!”说话间,他双臂收紧,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他火热的手掌按住她的臀部,肆意揉捏。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程安仰头望着他的俊脸,心头开始冒火。这个恶劣的男人,把她当做什么了?姐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 “是么?”程安展颜一笑,她伸手覆上他的肩膀,忽闪着纯澈的翦瞳。 秦曜一愣,看着她乌黑的水瞳,心里滑过一抹异样,薄唇急切的压下来,作势就要吻上她。 趁着他走神的瞬间,程安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同时又抬起腿,狠狠撞向他的腹部,一举正中要害! “唔!” 蹲下身子,秦曜闷哼一声,俊脸难看的皱起来,他捂着下腹往后推开。 程安伸手推开他,见他痛苦的皱着眉,她心里爽翻了。蹲下身子,她仰着小下巴,得意的瞅着对面的男人,狠狠道:“我告诉你,姐不想睡你了!懂吗?” 气势如虹的吼完,程安麻利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远。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秦曜脸色暴怒,他额上的青筋凸起,俊脸愤怒的扭曲。程安,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究竟能不能睡到你? 一路上,程安心情愉悦到极点,高高兴兴的开到公司上班,却不想竟然还有天大的好消息等着她。 总监办公室,Lisa阴沉着一张脸,将乔秦合作企划案交到她的手上,吩咐她,以后由她负责跟进案子。 听到这个消息,程安简直开心的想要尖叫,她终于熬出头了。这是公司哪位领导,能够慧眼识人,懂的重用她啊? 将企划案详细的了解下来,程安提出几点修改意见,而后她忙的赶去秦氏,等着合作方审核通过。 来到秦氏,前台秘书,热情将她请到三十六楼。 站在总经理办公室外面,程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企划案需要总经理亲自负责么?一般不都是交由企划部的经理接手吗? 堪堪忍住心里的复杂念头,程安暗暗告诫自己,也许人家秦氏特别重视此次和乔氏合作,所以才会由总经理亲自监督。这样想着,她心里的不安好了很多,卯足一口气,她随着秘书小姐的步子,走进里面。 “总经理,程小姐到了。”秘书将办公室的大门推开,微笑的走进去汇报,而后恭敬的退出去。 “嗯,请她进来!”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低沉磁性,程安听的恍惚起来,她怯怯的抬起头,却在看清对面的男人,整个人如遭雷击。 宽大的办公桌前,男人优雅的端坐其中,阳光从玻璃窗中穿透进来,照在他的肩头,镀出金色的光晕。 秦曜坐在转椅中,他镌刻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那镀金的袖扣隐隐发亮。因为背对着光线,俊脸格外英俊,他笑吟吟的望过来,下颚显露出凛然的气势。 头皮一阵阵发麻,程安望向他噙着笑意的俊脸,面色苍白如纸,这个男人竟然是秦曜? 看着他慵懒的笑意,她小嘴微张,读懂他眼底的戏谑,还有那种磨刀霍霍的阴狠…… 004 不肯放手 宽敞的办公室中,明明阳光明媚,可是程安站在原地,却感觉身体里一阵阵恶寒。她嘴角的笑意僵硬,当真从心里升起一股夺门而逃的念头。今早上她还得意洋洋的对他拳打脚踢,如今她就变成代罪羔羊,等着羊入虎口了吧? “那个……”忍住心里的害怕,程安努力喘了口气,十分尴尬的低声道:“秦总,您好!” “你好!”秦曜挑眉看看她,俊逸的脸上,表情出奇的平静,“坐!”他语气温柔的吐出一个字,转身望向她。 他推掉去机场接宝贝妹妹的行程,就是为了在办公室等她,看着她耷拉着脑袋步步走来,他的心里暗暗冷笑起来。啧啧,今早她那嚣张的气焰呢?怎么转眼就变身乖乖淑女? 抬眼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脸色如常,程安的心情顿时更加低落。完蛋了,他看不出任何不同寻常的迹象,却正说明这种人更加阴险!深藏不露,暗箭难防啊?! “秦总,这是我们公司做好的企划案,请您过目!”程安将手里的计划书推到他的面前,暗暗鼓励自己,工作要紧,不能计较那么多,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秦总……”犹豫的看看他,程安皮笑肉不笑的讨好道:“今早的事情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程小姐!现在是工作时间,与工作无关的话我都不想听!”秦曜看都不看他,抬手拿起桌上的计划书,细细端详起来。 狠狠倒吸一口气,程安一个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让她心头又开始冒火。靠,装什么装?!现在看着一本正经,其实不就是个衣冠禽兽么?早上那副下流摸样,他自己都不嫌恶心么?! 贱人! 低下头,程安紧咬着唇,无声咒骂。不要脸的人是他,下流卑鄙的人也是他,她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可如今还要低声求和,本来已经很委屈,可他还那副死样子,装正经吗?好吧,看你能装多久? 啪—— 程安正在负气的想着,面前突然丢过来一份计划书,就是她刚刚递过去的那份。 “重做!”秦曜将计划书丢到她的面前,俊脸低沉下来。 看着丢回来的计划书,程安心底一沉,语气都跟着提高起来,双眼直勾勾的瞪着他瞧,“为什么?”这个死男人,分明是在公报私仇!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敲在桌面上,秦曜挑眉看看她,见她俏脸染满怒意,一副不服气的摸样。紧抿的薄唇勾了勾,他沉声道:“这份计划书,从头至尾都没有体现出秦氏的最大利润,而且整个企划案的配套服务不健全,这样的计划也敢拿给我看?” 贝齿咬紧唇瓣,程安皱眉看着他,暗暗讥笑了下,这份计划案原本也不是要给你看的啊?是你非要看的!不过他说的那两点问题,好像是……对的! 将桌上的计划案收起来,程安忍住心里翻涌的怒火,表情镇定下来,“秦总,计划书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尽快修改好!”她微微点点头,算是表示歉意,随后抱着计划书就要离开。 “程安!”身后响起他的声音,程安往前的步子停滞,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她有些呼吸急促。 “能不能请你共进晚餐?” 程安抬起头,望着他含笑的脸庞,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这个男人刚刚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可这会儿又像是优雅的绅士,真是虚伪! “对不起,我晚上没有时间!”她小心翼翼的斟字酌句,鉴于目前的情形,最好不要和他闹僵。 “那明晚呢?”按住她已经打开的大门手,秦曜猛然靠近她,低头轻柔的低问。 看到他眼底闪烁的精光,程安鄙夷的笑起来,对于他的恶劣更加厌恶,“秦总,我很忙的,恐怕都没有时间应酬你,真是对不起啊!” “这样啊……”秦曜见好就收,听到她的话后,立刻往后退开一步,礼貌的笑笑,“既然这样,以后有机会再约。” “好!”程安大大的松了口气,抬手打开大门,快步走了出去。路过办公室外面空着的桌子时,她稍稍迟疑了下,原来席暮的顶头上司是他,她可要好好嘱咐那小丫头,千万不能着了这个男人的道!短暂的停顿后,她直接进了电梯,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秦氏。 望着她迅速消失的身影,秦曜隐隐一笑,嘴角的玩味越来越大。 …… 计划书被他挑出漏洞,程安咽不下那口气,从公司找到全部资料,她都带回家,准备开通宵修改计划书。 开车回到家的时候,程安抱着厚厚的资料开门,她掏出钥匙,下意识的往对面房间看看,只见对面的房门紧闭,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忍下心里的好奇,程安打开门回到家,将所有资料都拿到客厅的茶几上,将笔记本电脑打开,她就坐在地毯上,开始赶工。 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等到程安理出一些头绪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揉揉酸疼的脖子,她站起来泡好一杯咖啡,找出面包饼干填饱肚子,她又要继续工作。 端着咖啡回到客厅,程安正要坐下,忽然想到什么,忙的小跑着去到阳台。轻轻撩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她偷偷张望着对面的阳台,只见对面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光亮。 撇撇嘴,程安后知后觉的想,这里不过是他心血来潮买的房子吧?他那么多豪宅,怎么会稀罕住在这里呢?看起来,他对什么都不会有长性? 摇摇头,程安甩去那些念头,忙的回到茶几上,继续开始赶计划书。这份计划书的理念,与她自己的想法相差甚远,于是她重新开始整理,要做出一份全新的计划案。 埋头熬了通宵,程安终于将计划案列出一个总纲,然后按照层次去分别核实,演算。 眼看着上班时间到了,程安忙的洗漱好,开车赶去公司上班。 回到办公区,程安坐在椅子上,刚刚喘口气,就听到有人喊她,“请问程安小姐在吗?” 程安狐疑的望过去,只见快递人员站在办公区外面张望,她忙的跑过去,问道:“我就是,什么事?” 快递人员拿过一束娇艳欲滴的白色玫瑰花,笑道:“您的花,请签收。” 看了眼那束白玫瑰,程安惊异的签了字,满心疑问。她在花束中找到一张小卡片,只见上面写着早安两字,最后的落款是:你的邻居。 将怀里的鲜花愤愤的丢在桌上,程安“扑通”一声坐在椅子里,脸色阴沉下来。又是他?!真是阴魂不散啊! “哇塞!”江菲闻着花香趴过来,看着那束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白玫瑰,斥责道:“程安,你犯桃花啦!这是谁这么大手笔?” “喜欢就送给你!”程安阴沉着一张脸,看看八卦的同事,翁声瓮气的说道。 江菲横了她一眼,伸手搂着她的肩膀,道:“好啊,最好把送花的人也送给我!” “玻璃你也要?”想着那个送花的人,程安气的咬牙切齿。 “真的?”江菲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神在那束花和她的脸之间徘徊。玻璃也对女人感兴趣? 红唇淡淡勾起来,程安挑挑眉,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他们那些有钱人,谁能说的好呢?兴趣爱好都是广泛滴! 见她半天不说话,江菲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扔下拿在手里的鲜花,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坐位。 忙忙碌碌一整天,程安下班回到家,怀里抱着那束白玫瑰。“叮”的一声响,两部电梯同时到达,对面电梯中走出来的男人,是一张熟悉的脸孔。 眼见着他走出电梯,程安脸色一变,忙的走上前,将怀里的鲜花摔到他的身上,恼怒的质问道:“喂!不要搞这么幼稚的行为!” 秦曜面对她的疾言厉色,毫无怒意,他温柔的笑起来,轻问:“喜欢么?” “不喜欢!”程安双手叉腰,仰起脑袋,皱眉盯着他看,“秦总,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行吗?” 听到她的话,秦曜低低一笑,转身对上她的眼睛,眼神变的幽暗起来,“可我不想放过你……”说话间,他上前一步,伸手就将她推抵在墙面上。 身体被他禁锢住,程安挣扎不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染满愤怒,心头突突冒火:“秦曜,你有完没完?!” “没完!”俊脸咻的阴沉下来,秦曜低头便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惊呼都吞进嘴里。火热的手掌死死勒紧她的腰,他将她抱在怀里,深深地吻住。 唇上传来他的味道,程安惊恐的挣扎却没有作用,她攥起拳头,拼命的挥舞到他的身上。只不过她的花拳绣腿,半点也不能撼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反而换来他更加用力的压制。 “唔!”程安扭动着脑袋,但是被他捏住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更方便他的亲吻。火舌顶开她的贝齿,灵活的窜入,肆意舔舐着她嘴里的甜蜜滋味。 秦曜眯着眸子,感受到她口中的甜甜味道,俊脸魅惑的笑起来。抬手将她搂在怀里,双臂将她托高抱起来,让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间,他伸手撩开她的衣服,手指肆意的伸展进去,抚摸。 程安被他高超的吻技制服,身体软软的使不出力气,她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两腿白嫩嫩的小腿,盘在他的腰间,不安的扭动着,她不经意的撩拨,激发起他炙热的欲望。 叮—— 电梯门此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道娇小的身影,席暮迎面就看到正在激吻的两人,她吓得掉头就跑,却是走了几步又发觉不对劲,折身回来。 “安安?”席暮感觉前方的人影熟悉,她鼓起勇气,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陷入混沌的程安猛的回过神来,她慌张的推开身上的男人。 站在原地不敢动,直到看清那个男人后,席暮立时惊愕道:“秦总?” 原本好好地热吻被人搅合,秦曜阴霾的抬起头,俊脸阴沉沉的,脸色很难看。 程安挣扎着就要跑过去,不过却被男人按在怀里,不让她动,急的她直叫唤,“你放开我!” 席暮看到这情景,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抽身,“安安,我没事,咱们明天联系啊!”撂下这句话,她忙的跑进电梯,转身离开。 回头狠狠瞪着身边的男人,程安真想冲上去掐死他,如今被席暮撞见,这可要怎么解释呢?真是被他气死了啦! “秦曜,你无耻!”伸手恶狠狠地推开他,程安脸色铁青的掏出钥匙,快速的打开家门,走进去,而后又砰的一声摔上门。 回想着她满含怒气的小脸,秦曜得意的吹着口哨,他怡然的掏出门钥匙,也打开对面的房门,大刺刺的走进屋子里。 回到家以后,程安急忙掏出手机,给席暮回拨电话,她支吾的说了半天,却感觉事情好像越描越黑。 一整晚,程安都睡的不安稳,想着那个男人就睡在隔壁,她的心里就感觉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 第二天早起,程安精神不佳的赶去上班。她刚刚到公司,快递公司就派人来送花,依旧是进口的名贵花种,周围的同事们都在窃窃私语,让她全身都不自在。大半天的工作忙碌又充实,倒也冲谈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临近下班时,她被部门经理叫住,说是今晚有个客户难缠,让她跟着一起去学习学习。 来到饭店,程安才明白经理口中的学习是指什么? 豪华包间内,众人围坐在一起,程安身边坐着的男人,就是今晚的主角,经理口中所说的难缠客户。那男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整晚都对着自己媚笑,笑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不怀好意! 刘申端起酒杯,硬是往程安手里塞进去一杯白酒,白胖胖的脸凑过来,柔声道:“程小姐,我们再干一杯!” 今晚连着被他灌下几杯酒,程安有些头晕,她皱眉端起酒杯,勉强又干掉。 “程小姐真是好酒量啊!”眼见程安将杯里的酒干掉,刘申低低笑起来,更加往她身边靠过去。 程安不着痕迹的往后躲开,她看到经理使的眼色,忙的将合同拿出来,努力挤出一抹笑,道:“刘经理,这份合同,如果你确定没有问题,那就签字吧!” 扫了眼合同,刘申笑着推开,伸手勾住程安的肩膀,大手放肆的顺着她的后背,一直往下摸去,“急什么,酒我还没喝够呢!” 感受到他的触碰,程安心头开始冒火,他的爪子顺着她的肩头,一直往下,来到她的腰间打转。 手指下的肌肤细腻,刘申瞪着程安的双眼能喷出火来,他困难的吞咽下口水,干涩的声音响起:“程小姐,我们换个地方再去谈谈细节好吗?”他的手指沿着她衣服的缝隙,渐渐往下探进去。 程安看着他猥亵的目光,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再也忍不住这样的场面,她蹭的站起来,脸色铁青的推开他,堪堪忍住扇他一耳光的冲动。 此时,包厢的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道俊朗的身影。 “哎呦,都在这呢?”包房门的被人推开,秦曜笑着走进来,他脚步从容,俊脸优雅。不过细看之下便会察觉,此时他嘴角的笑意有些阴森,带着强势的凌厉。 众人看到他走进来,忙的都站起来迎接,这里面坐着的基本都是公司的高层,基本也都认识他。 “秦少,您也在这?”刘申看到来人,立刻狗腿似的站起来,谄媚的走过去,将他迎到自己的坐位上。 锐利的眼眸,扫视过过全场,秦曜看到脸色煞白的程安后,紧抿的嘴角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程安本就满肚子的怒火,此时见他进来,只觉的脑袋更疼,她拿起包包就要离开,悄悄往外面走过去。 见她迈步离开,秦曜脸色一变,幽深的眼眸染满阴霾,他抬起头,冷声呵斥道:“站住!” 005 给她撑腰 豪华包房内,男人剑眉微蹙,他双腿交叠,随意的坐在椅子中,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质。 眼见着程安要走,秦曜心里冷冷哼了声,这丫头平时对待自己不是伶牙俐齿,嚣张跋扈么?怎么这次吃了亏,反而不言不语,转身要走呢?这完全不是她的作风嘛!而且看到她被人占便宜,他的心里极度不爽!他的女人,谁敢觊觎?! “刘总,好兴致啊?”狭长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来,秦曜勾唇笑笑,望向对面的男人,声音不高不低。 刘申见他眼睛瞥着站在边上的程安,立时会意的笑起来,点头哈腰的应道:“秦少喜欢?”这种风月场的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不过秦曜看中的,那就是另当别论! 程安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如同谈论货物般的说着自己,心底苦苦压抑的怒火一直往上涌,就要忍不住了。 唇边溢出一抹冷笑,秦曜抬起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小女人,忽然沉声道:“他刚才摸你了?” 这突来的质问,让程安愣住,她闷闷的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一时间忘了言语。这样的问题,要她如何回答? “你摸她了吗?”见她不答,秦曜微微笑了笑,转头望着刘申,口气很冷。 望着他凛冽的眼神,刘申倒吸一口气,他斟酌了下,摸不透这里的原委,颤着声音道:“摸,摸了!” 满屋子的人,此时都安静下来,皆都放下手里的酒杯,齐刷刷的望过来。 感受到众人的眼神,程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她回头狠狠瞪着那个恶劣的男人,咬牙切齿。秦曜,你这个王八蛋!变态狂! 手腕一紧,程安惊愣的被他拉到身前,她只听道他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告诉他们,咱俩什么关系?” 翦瞳一阵收缩,程安望着他的眼神真能飞出刀子,他是故意搅合的吧?他们俩什么关系,难道要她说,他和她睡了两晚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程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紧咬着唇看向他,迎着白炽灯的脸,一片苍白,看在他的眼底,微微起了波澜。 摇摇头,秦曜收起玩笑的嘴脸,俊脸阴沉下来,他伸手指指对面的胖子,声音沉了下去,“他刚刚是怎么摸你的,你就去摸回来!” “啊?!”听清他的话后,程安立刻不敢置信的惊呆住,他竟然说要她摸回来?她有没有听错啊?! 见她惊诧的小脸,秦曜笑着站起来,双手覆在她的肩头,将她拉进怀里,薄唇凑近她的耳边,嗤笑道:“怕什么?看你那怂样子!你平时对我,不是挺厉害么?” “谁说我怕了?”程安马上不服气的辩驳,因为他的话,心底的怨气开始膨胀起来。不过她还是担心,毕竟那个死胖子是公司的客户! 见她眉头轻皱,秦曜了然的笑了笑,转头望向带着她一起来的经理,神情凛然,“杨经理,乔氏的业务都是这么谈出来的吗?看来,我要和希尧聊聊?” 杨经理被他这么一说,心虚的低下头,默默推到后面去了。 一直杵在边上的刘申,此时明白自己捅了马蜂窝,想抽身离开,“秦少,今晚的事情是误会,误会啊!改天我做东,好好给您赔罪!” “少废话!”秦曜脸色冷下来,他锐利的眼睛盯着对面的男人,薄唇紧抿,道:“刘经理,今晚的事情,咱们是哪说哪了呢?还是你非让我亲自动手?!”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带着强势的狠厉,刘申往外撤的步子就此停住,再也不敢移动分毫。整个T市,谁都知道秦家的势力,秦家家族同气连枝,家族的叔伯兄弟或从政或从商,所以秦家根基稳固,谁也不会傻到去招惹这样的人家。况且,他自己刚刚却是手贱,见色起意的胡来,这能怨谁呢?! 眼前的这阵势,让程安开始偷偷笑起来,她双手撸起袖子,双眼蹭蹭放光的问着身边的男人,“喂!真的可以随便怎么样都行?” 秦曜看她那副兴高采烈的摸样,不禁低低笑起来,他斜眼瞥着她,低声道:“嗯,随便!” “好嘞!”程安大喜,她双手紧攥,往前走了一步,直直对上刘申。看着他既惊且怕的摸样,她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右手握成拳,程安卯足一口气,挥起拳头就朝着胖子的脸挥了过去。 “啊!”刘申不敢躲,乖乖的站在原地,硬生生吃了程安挥舞过来的拳头,左眼立刻乌青起来。 这一拳打下去,程安心头的怒火俱都烟消云散,心里的怨气一扫而光。 众人都惊叹的看着这一幕,没人敢多说什么,都低头装作看不到。 刘申捂着眼睛,痛的弯下腰,呜咽道:“打人不打脸啊!” 此时秦曜往前一步,倪着刘申坐在地上的身形,眉宇间一阵厌恶,他抬起腿,一脚狠狠揣在那胖嘟嘟的脸上,狠厉道:“爷,打的就是你这张脸!” 立刻,刘申白胖胖的脸上,印出一个黑色的脚印,滑稽又可笑。大家都捂着嘴,别开脸偷笑起来。 程安崇拜的望向身边的男人,心里暗暗尖叫一声,这男人,太帅了!好萌啊! 瞅着她花痴的摸样,秦曜抿唇一笑,伸手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出包厢。 走出包厢,程安渐渐回过神来,心里的那口恶气散去,让她整个人都变的快乐起来,对他竟然也心生感激:“秦总,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去!” 往前的步子咻的停住,秦曜猛然转身,将她压在墙面上,低下头靠近她的唇,热切的擦过:“下班时间,不许喊秦总!” “呃……”唇边蹭过他的唇,程安的脸很不争气的红起来,她轻轻推开他,支吾的问道:“那喊什么?” “随便!”紧压着她的身体倏然直立起来,秦曜马上松开她,俊脸转瞬恢复平静。 深深吸了口气,程安眉头皱起来,对于他的忽冷忽热感觉很不习惯,难道有钱人都是这个调调?让人捉摸不透,阴晴不定? “走吧,不是说请我吃饭吗?”见她低着脑袋发呆,秦曜邪气的笑笑,伸手拉过她的手,直接将她拉出饭店,上了他的车。 “去哪里?”优雅的车厢里,秦曜双手握住方向盘,转头看看她,礼貌的询问。 程安一愣,脑袋里快速的盘算过什么,不过人家今晚好歹也是帮她解围,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大方点呢? “呵呵……,您,你来做主吧!”程安喘了口气,抱着豁出去的心情,小心的回答。 侧目看着她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秦曜嘴角轻扬,笑问:“真的要我做主?” 他的问话,让程安心里一阵哆嗦,看着他邪恶的眼神,顿时感觉不妙。她咬咬唇,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前面路口左拐,小吃街。” 男人修长的手指转动方向盘,按照她的话在路口左拐,眼角的余光撇着她松口气的举动,秦曜眼底都染上笑意。 看着他将车子朝着小吃街开过去,程安大大的松了口气,望着他俊逸的侧脸,她暗暗一笑,心想这个男人有些时候,也还挺绅士的吗? 晚上七点,来到大学校区的小吃街时,这里的商铺仍旧顾客盈门,分外热闹。 那辆耀眼的玛莎拉蒂停在路边,立刻引来无数人的侧目,观看。大家都很好奇,想要看看开着上千万的跑车,来到这样的地方吃饭的人,究竟长的何等摸样? 周围的议论声和打量的眼光,让秦曜感觉不自在,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和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那种感觉很奇怪! 闻着店铺里飘出来的香味,程安肚子一阵咕咕叫,她伸手拉着秦曜,直接往店铺里面挤进去。 店里已经座无虚席,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根本找不到空的座位。老板看到程安是熟客,忙的将放置餐具的桌子给她腾出一张,特意加了两个坐位,招待他们。 “你想吃什么?”程安拉着他坐下来,见他眉头一直皱着,不禁笑着问他。 幽深的眼眸环视四周,看着闹哄哄的环境,秦曜眉头紧蹙,脸色难看起来,“不知道!”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么? 见他那副挑三拣四的摸样,程安心里一阵不高兴,不过肚子里闹空城计,她也懒得和他计较,“老板,还是老三样,外加两扎啤酒。” “嘿嘿,好的!”老板憨厚的脸上涌起笑意,看看程安身边的俊朗男人,随口问道:“丫头,这是你男朋友?” 程安脸色咻的一变,急忙摇着脑袋,解释道:“不是啊!” 看着老板暧昧的笑意,程安脸色飘红,急忙尴尬道:“肚子好饿,快点上菜吧。” 见她不好意思,老板也不再多问,忙的拿着菜单,笑着回到后厨。 “我做你男朋友,让你很丢脸?”看着她慌张的撇清,秦曜心里不是滋味,语气冷冷的。 抬头看着他阴沉下来的脸,程安转转眼珠,忙的谄媚道:“怎么会呢?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是我可以高攀的上的?” 虽然她的话言不由衷,不过秦曜的脸色,倒是比起刚才来,缓和下来很多。他挑眉看看她,忽然压低脑袋,抬起她的下颚,问道:“那你说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程安一阵舌头打结,茫然的看着他,竟然无话可说。是啊,他们如今算是什么关系呢?工作关系,邻居关系,还是…… 原本没有任何牵绊的两个人,却因为那莫名其妙的两个夜晚,有了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或许对于男人来说,那只是一种激情的刺激,可她程安毕竟献出了第一次,虽然是她想要挥霍掉的,不过没了之后,她才发觉,自己也并非那么洒脱,心底还是会有每一个女人都有的矫情!好吧,她承认她矫情了!尤其在发觉,她的一夜情,不对,是两夜情的男人,竟然是堂堂秦氏的总经理后,她彻底矫情上了!怎么会这样呢?这种刺激的游戏,不应该是玩完之后,一拍两散,两人老死也不相见的吗,怎么事情到了她这里就变了味道,不但让她遇见这个男人,偏偏还是她的客户,不敢得罪,费力要讨好的客户! “吃饭,好饿!”忍住心底复杂的情绪,程安急忙转换话题,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看着桌上端上来的辣炒年糕,尖椒肥肠,秦曜脸色瞬间阴鸷起来,“程安,你就请我吃这个?”他指着那几盘貌似食物的东西,声音都提高起来。 “对啊!”夹起一块肥肠放进嘴里,程安惬意的咀嚼,好香啊! 见他惊惧的表情,她好心的夹起一块肥肠,就往他嘴边递过来,“你没吃过这个吧?快尝尝,美味啊!” 忍住胃里的一阵翻搅,秦曜动作敏捷的往后躲开,伸手推开她的筷子,嘴角一阵抽搐,“恶心!” 看着他脸色煞白,程安好笑的摇摇头,心里一阵叹息,这么好吃的东西,他可真是没有口福,有钱有什么好的,连好东西都吃不到! 有东西吃的时候,程安总是很快乐,她低头猛吃,享受着美味,完全不搭理对面男人铁青的脸色。整顿饭,她吃的酣畅淋漓,男人却是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用过晚饭之后,程安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味无穷。开车的这一路上,秦曜脸色都不好看,整晚看她吃那些东西,弄的他好恶心,如今回想起来,胃里还一阵阵翻滚。 见他一路沉默,程安低头偷笑,想着他平时飞扬跋扈的摸样,与他刚刚看到肥肠时的表情,对比起来,更是感觉好笑。 出了电梯,程安走到门外,忽然想起什么,她鼓足勇气回头,望向对面房门前开门的男人。 “那个……”程安手里紧紧攥着钥匙,有点紧张,“秦曜,谢谢你!”她极为缓慢的吐出这句话,接跟着脸色不自然起来。 说完后,程安也不等他回答,慌张的用钥匙,将房门打开,“砰”的一声关上门。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关上门,秦曜眯着眼睛笑起来,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对面房门,许久后,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 第二天上班,刚到办公区,经理就把程安叫进办公室,连连称赞,夸她做事认真,夸她头脑机灵,说她年轻人大有所为,将乔氏和秦氏联合计划案,全权交由她去负责。 头上顶着巨大的光环,程安轻飘飘的从办公室出来。她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经过昨晚的事情,傻子都看出来,她和秦氏的总经理,关系匪浅?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点事,谁看不出来他们俩有问题啊?!哎,这次是百口莫辩! 一整天,程安都在走神,脑袋里不是想这个,就是想那个,半刻也集中不了,直到下班时间到了,计划案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垂头丧气的收拾东西下班,程安开车回家,临到小区的时候,车子忽然打不着火,折腾半天还是不行。 秋天正是雨季,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程安等到4S店来拖车,而后悲催的淋着雨,一直走回家。 从电梯出来,程安全身都湿透,打着冷颤,她快步往家里走,却再次发觉,竟然没有带门钥匙。 “啊!”气恼的锤了下墙,程安颓然的真想撞墙,这一天折腾的好累,此刻她半点力气都没有,就想着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脑袋里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回舅舅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程安?” 秦曜从电梯走出来,迎面就看到落汤鸡一样的人儿,他快步走过去,果然看到是她,“你怎么了?” 顺着他的声音抬起头,程安看着他的脸,委屈的嘟囔一声,“没带钥匙!” 她头发上还滴着水,全身的衣服湿透,全部紧贴在身上,见她脸色苍白,秦曜也收起玩笑,忙的打开家门,将她拉进去,“先进来再说!” 走进他的家,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她禁不住瑟缩了下肩头。秦曜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发觉她手心冰冷,赶忙将她推到浴室里,沉声道:“快点洗个热水澡。” 看着他礼貌的推出门,送头至尾没有任何轻挑的眼神,程安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全身都发冷,真的顾不上这么多,将浴室的门锁上,她就脱下湿衣服,打开热水,温暖着自己冰冷的身体。 很快洗好澡,程安裹上浴巾,这才发觉里面并没有换洗的衣物,她正在皱眉,浴室的门被人敲响,“门外有干衣服,你自己拿。” 看着门前一闪而过的黑影,程安走到门边,将门锁打开,果然看到门边放着衣物。她微微一笑,急忙伸手将衣服拿进去,换上。 浴室的门打开,程安从里面走出来,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身上的衣服,都是男装,是他的T恤和运动裤。她瘦小的身材,穿着他的衣服,身上就好像套上麻袋片,都能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秦曜抬头望过去,就见她将T恤挽起来,露出莹润的小臂,而她下身穿的运动裤,也是挽起来穿的,露出白嫩的小腿。 视觉上的刺激,让男人心底滑过一丝异样,秦曜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点了餐,等下就会送来。” 秦曜尴尬的清清喉咙,俊脸飘出一阵可疑的红晕,他耙了把头发,越过她直接走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洗冷水澡去了。 程安见他表情怪异的走进浴室,并没有深想,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全身都跟着放松下来。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她蜷缩在沙发上,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很快就闭上眼睛。 不多时候,秦曜洗好澡走出来,他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利落的短发还滴着水珠,那张俊逸的脸庞帅气迷人。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见她倒在沙发上睡着,秦曜低低一笑,回屋里拿来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宽大的沙发上,程安迷迷糊糊的睡着。睡梦里,她只感觉唇上一阵温热,有个软滑的东西,翻搅在她的口中,紧紧地吸允,舔舐。火热的身体上,摩挲着一双大手,那冰冷的温度滑过,让她情不自禁的贪恋,身体传递出阵阵战栗。 感受到那种陌生又悸动的微凉刺激,她弓起身体想要更多,那种莫名的欲望蔓延,让她缓缓皱起眉。 直到唇瓣上一阵刺疼,程安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等她缓缓看清眼前的是事物后,入目的便是一张熟悉的俊脸。望着他眼底炙热的光芒,她惊慌的清醒过来,颤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006 戏弄 昏暗的客厅中,只亮着一盏橘色的落地灯,水晶灯球折射出来的光晕绚烂,有种七彩色的朦胧。 宽大的白色真皮沙发上,程安直挺挺的躺着,她仰起头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秀眉紧蹙,俏脸煞白的瞪着他,连带着声音都浮起颤抖,“你要做什么?” “试试体温!”男人的手指轻抚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掌心下的饱满细腻,让他满意的勾唇浅笑。 胸前的饱满被他揉捏在掌心中,程安感觉一股怒气从心口蹿到头顶,这个死男人,还能不能再色情些?不要脸,臭流氓! “放开!”回过神后,程安立刻伸手,将他放在自己胸前的爪子扒拉开,扬手就要扇他一巴掌。 眼见着她的手掌挥舞过来,秦曜轻巧按住她的手腕,他将俊脸压低,凑近她的唇边,缓缓道:“你发烧了,还有这么大力气?” 唇边拂过他喷洒出来的热气,暖暖的擦过她的唇,程安呆愣了几秒后,脑袋开始发懵。全身软软的,额头滚烫,身体也热热的,她的这个症状,好像真的是……发烧。 见她愣着不说话,秦曜低低笑起来,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直接将她拽到餐桌边,“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 看着面前的南瓜粥,程安皱眉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打算和自己的身体赌气。肚子很饿,脑袋很晕,她完全没有力气去和他斗嘴,乖乖拿起勺子,她低头喝粥。 五星级酒店的南瓜粥味道醇美,南瓜甜甜的味道浓郁,这种甜蜜的味道,让程安想起妈妈。以前妈妈在的时候,每一次她生病,妈妈就会煮很多种类的粥哄着她吃,自从爸妈不在了,她一直在舅舅家生活,虽然舅舅、舅妈对她如同亲生女儿一样,可她心里还是感觉空落落的难过。只有在夜深人静,或者同如今这样生病的时候,她才允许自己脆弱,独自在心底想念着逝去的父母。 眼眶情不自禁的酸胀起来,程安低头望着粥碗,手指用力捏紧勺子,直到指甲泛白。 “程安?”看着她失神的摸样,秦曜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轻轻喊她。 听到他的声音后,程安咻的回过神,忙的掩去眼底的晶莹。她微笑着抬头看看他,而后快速低下头,继续喝粥。 眼见着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泪光,秦曜皱皱眉,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很安静的吃东西,不过他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她,视线许久都不曾离开。 喝了南瓜粥后,秦曜找出退烧药,又端来一杯温水,放在她的面前。 掌心里多出两颗白色的药片,程安心里一暖,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端起水杯,仰头将药片吞下去,用温水服下。 脑袋昏沉的厉害,身体也开始阵阵发冷,程安扶着桌子站起来,就要走去客厅的沙发。 “去床上!”见她要去沙发睡,秦曜从椅子里站起来,直接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卧室。 “不要!”看着那张巨大的床,程安心里一阵阵发憷,本能的就开始拒绝。 伸手轻轻一推,程安的身体就倒在身后的柔软大床上,而后男人强势的压下来。 “怕什么?”秦曜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低沉道:“怕我吃了你?”他薄唇轻弯,露出张扬的笑容。 翦瞳倒映着他邪气的笑脸,程安心里扑通乱跳,她强自忍住心底的窘迫,嘴硬道:“怕你?姑奶奶会怕你?” 幽深的眼眸凝着她微红的脸颊,秦曜饶有兴味的低下头,俊脸涌起邪恶的光芒,“真的不怕么?”说话间,他刻意将薄唇压下来,炙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脖颈,带起阵阵酥麻。 程安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伸手推抵着他的胸膛,心里有些惊慌,自己现在是病人,如果他来强的,自己哪有力气反抗呢?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自己在说! “呵呵……”程安很没骨气的笑起来,脸颊也扬起甜甜的笑容,“我现在视病人,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嘛!” 她最后的那个尾音,娇媚婉转,直直撩入秦曜的心底,就好像小猫的爪子,轻轻挠在他的心头,让他整颗心都好像滑过电流,酥酥麻麻的,痒的难受! 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笑,秦曜眯起眼睛望着她,耳边响着激烈的心跳声,他真的就想压住她,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扯干净,然后狠狠顶入她的身体里,完全占有她! 不过先前的怨气还在,那天早上她趾高气扬的摸样,他记忆犹新。那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就算要她,也要等到她心甘情愿的求他,求他上她! “我不会对病人有兴趣!”忍住一口气,秦曜从她身上起来,翻身躺在旁边的枕头上,闷声闷气的说。 见他躺在自己身边,程安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担忧,她挣扎着就要下床,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 “你去哪里?”伸手拉着她的手腕,秦曜将她拽上床,口气冷下来。 程安对上他的眼睛,只见他墨黑的眼睛晶亮,让她有些心慌,忙的别开视线,小声道:“我去沙发睡吧。” 伸手拿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秦曜伸手调暗床头灯,语气低沉道:“笑话!你是病人,能让你睡沙发吗?” 程安心里一阵欢喜,想也没想的直言道,“那你去睡沙发?” 狠狠倒吸一口气,秦曜开始皱眉,表情不耐烦起来,“这是我家,我的床,凭什么让我睡沙发?” “……”听到他的话,程安一阵气结,刚刚还觉得这个男人挺绅士的,才这么一会功夫就原形毕露! 转头看着她苍白的脸,秦曜抿抿唇,眉头轻挑道:“放心,我们各睡各的。”话音落下,他真的钻进被子里躺好,让出半边床给她。完全一副楚汉分界,互不干涉的摸样。 呆呆的看了看,程安见他已经背过身子,闭上眼睛睡觉,那她在这样执拗下去,也有些说不过去。重重的吐了口气,她轻轻地掀开被子,侧身躺在床上,规规矩矩的靠着床沿,不敢随便翻动。 身体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脑袋沾上枕头后,程安就开始发昏,很快药效发作起来,她眼睛酸涩,渐渐阖上眼皮,昏昏沉沉的睡熟。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秦曜迫使自己闭眼睡觉,可是视觉阖上后,其他感官就变的极其敏锐。 耳畔是她均匀的呼吸声,鼻端吸入她淡淡的馨香体味,秦曜蓦地睁开眼睛,如何都无法睡眠,丝毫困意也没有。 他翻过身,将身体正对上她。窗外银色的月光,透过浅薄的窗帘挥洒进来。 月色下,她小脸微微发红,紧闭的双眸遮盖住那双灵动的眼睛,秦曜定定望着她的睡颜,缓缓单手支撑起脑袋,近距离的看她。 因为发烧的原因,她的脸颊酡红,那张潋滟的小嘴被她轻咬着,翘长的睫毛忽闪,好像蝶翅般抖动。耳垂上,那颗暗红色的小痣微露,引人遐想。 秦曜眸色晦暗下来,他不自禁的往她身边凑过去,下腹腾起一股热流,身体起了明显的反应。 薄唇紧挨着她的红唇停下,秦曜皱着眉头盯着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她掩藏在衣服下的那一大片白嫩肌肤,以及若隐若现的浑圆。 这种视觉的刺激,让他难受的哀嚎一声,修长的手指狠狠攥紧,这样的时刻,到底要不要继续装绅士呢? “唔!”忽然间,程安不安稳的动动身子,小脸皱巴巴的拧在一起,似乎很不舒服。 秦曜喘了口气,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手下的触感滚烫滑腻。唉唉叹息一声,他从床上起来,走进浴室拿来冷毛巾,覆在她的头上。 感受到凉凉的温度,程安舒服的叹了口气,拧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如此这般反复,男人几次给她覆上冷毛巾,直到后半夜她的烧退下去。 第二天大早,程安睁开眼睛,只感觉全身舒爽,昨晚的不适都散去。 微微侧目,看到的便是犹自沉睡的男人,只不过这男人的睡相有些……可怜! 宽大的床上,男人健硕的身体侧躺着,堪堪躺在最靠近床沿的位置,只要身体移动半分甚至都能掉到地上,而他的身上只搭上被子的一角,可怜巴巴的双手抱臂,蜷缩着睡熟。 看着裹在自己身上的丝被,程安无声的笑出来,她晚上的睡相不太好,一直都习惯把被子裹在身上,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睡,所以从来没有发觉出有什么不对。可如今看到身边男人那副惨兮兮的摸样,她竟然心有不忍。他这样睡一晚,不会生病吧? 想到这里,程安忙的将丝被从身下抽出来,给他盖上。阳光细碎的洒进来,她半支着身体,细细凝望着躺在身边的男人,眼神打量在他俊逸的脸庞上。 他的额头饱满,鼻梁挺直,浓密的睫毛蒲扇,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再往下看,便是那菲薄的唇,轻轻弯起,透着好看的弧度。 翦瞳不住的打量,越来越往下,眼神滑过他的喉结,透过白色的家居服,还能看到他起伏的健硕胸膛。手指不受控制的伸出去,轻触上那结实的肌肉,硬邦邦的。 程安脑袋里猛然闪过什么画面,想起先前那两晚,被他压在身下,他那袒露出来的完美身材,古铜色的肌肤,强健的胸膛,以及下腹毫无赘肉的六块肌,小脸腾的一阵火烧,她忙的摇摇脑袋,将那些香艳的画面驱赶! “啊!”程安刚刚压制下那些羞人的画面,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男人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她看,“你什么时候醒的?” 秦曜微笑着坐起来,挑眉看看她,翻身下床的时候,他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在你YY我的时候!” 小嘴长大的足足能吞下一颗鸡蛋,程安俏脸霎时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她呜咽着将脸埋进枕头里,“嗷嗷”乱叫。 天哪,这个死男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令人发指啊!就算他说对了,好歹也要顾虑下人家女孩子的面子嘛! 站在浴室里,秦曜对着镜子刷牙,仍然能听到她的嚎叫,以及她咬牙切齿的低低咒骂声。心情极好的洗漱,他惬意的哼着小曲,顺便欣赏着她懊恼沮丧的小模样。 经过昨晚的好眠,程安退了烧,用过早餐后,就有专业的开门锁人士将她家的房门打开。不用问也知道谁安排的,她连声道了谢,赶紧回到家,换衣服上班去了。 经过昨晚之后,程安又一次发觉,这个男人虽然色情些,嘴巴讨厌些,脾气臭些,生活挑剔些,其他的基本还是凑合的。毕竟人家有貌有钱,有身份有地位,她想要斗垮他也是不可能的!与其那样闹僵,还不如和睦相处呢! 对,和睦相处! 程安开着车,嘴角偷偷笑起来,他是自己的大客户,不能得罪,所以只能和睦相处! 来到公司,程安直接坐电梯来到办公区。她一踏进办公室,就听到同事们都在议论,大略听听才知道,原来他们部门的经理今早换了人。新来的经理玉树临风,是典型的青年才俊,于是摩拳擦掌的花枝招展们都在暗暗议论,一会儿早会要如何吸引新的总经理的注意力。 无奈的摇摇头,程安对这些一直不感兴趣,她走到办公桌前,桌子上已经有了一束粉玫瑰。每天都是一束鲜花,这段日子从未间断,依旧是国外空运过来的玫瑰花,依旧是13朵的数字。 “喂!”江菲一大早凑过来,趴在她的桌上,指指那束鲜花,坏笑道:“安安,这人还挺有心的嘛!这段日子鲜花就没断过,他是不是很有钱?” 打开电脑,程安瞄了眼那束花,脸色变了变,低声道:“钱多烧的!” “啧啧!”咂着嘴瞪了她一眼,江菲低头闻闻花香,挑眉看看她,“你们俩到哪步了?全垒了吗?” 嘴里的水差点呛住,程安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要你管!” 见她脸颊通红,江菲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坏笑道:“哈哈,情绪激动,说明我猜对了哦!” “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程安抬头恶狠狠地望着她,满口的威胁。平时她俩私交甚好,说话也都无遮无拦。 见她真的变脸,江菲忙的缩缩脖子,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波扫过那束花,她还是多嘴道:“亲爱的,你知道13朵花代表什么吗?”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程安听到她的问话,再次皱起眉头,“什么?” 翻了个白眼,江菲摇摇头,轻视的瞪着她,沉声道:“暗恋!”说完后,她怡然的转身走开,丢给程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暗恋?! 平静的心湖,涌起一波波涟漪,程安望着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心里开始不淡定了!这个死男人,钱多花不完是吧?好好地送什么花?偏偏还要送13朵,他究竟什么意思啊! 程安正在暗自纠结的时候,新来的总经理将大家都召集起来,开晨会。 等到程安看清新来的总经理后,再次开始不淡定起来,那人竟然是尹柏渊,尹学长!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她心不在焉的听着,直到晨会结束,她忙的跑过去。 “学长!”程安一溜烟的小跑过去,俏脸上涌起一阵欣喜,尹柏渊比她大一届,以前在大学的时候,经常帮她温习,甚至她论文不会写的时候,都是找他“代劳”。 “不对啊,现在应该喊你尹经理。”程安跑到他的身边,在他温暖的笑容里,后知后觉的低喃。 尹柏渊望着她的眼神温和,清俊的脸庞带着满满的笑意,“叫什么都好,随你喜欢。” 周围打扮的花枝招展们,此时看到这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凉了半截。那一双双尖刻的眼睛,在扫向程安时,都好像浸毒的飞刀,齐刷刷的射出去,杀伤力无比。 后背飘来一阵寒气,程安瞅着四下里那些恶毒的眼神,立刻加快了语速,“你怎么来乔氏的?” 笑着看看她,尹柏渊不着痕迹的带着她往办公区走进去,边走边道:“我半年前就在乔氏,只不过在美国学习,上周刚刚调回来。” “这样啊……”程安愉悦的笑起来,心里踏实下来,以后有学长在,万事都好说啊! 深吸一口气,程安眨眨眼,望向身边的男人,单纯的表达着自己的欣喜,“真好,以后我们又能在一起,多好啊!” 听到她的话,尹柏渊也柔柔笑起来,眼底涌动一股晶亮,抬手摸摸她的头,他沉声道:“嗯,有空一起吃饭吧!” “好啊,好啊!”程安个性很大大咧咧的,对待聊得上来的人,不分男女,统统一律对待! 望着她闪亮的翦瞳,尹柏渊宠溺的笑起来,她的笑容亦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纯澈无垢,让他终生难忘。这么多年,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眼底浮现出这张笑脸,久久的停留在他的心底。 看着周围的同事们,尹柏渊不便多和她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而后转身回到办公室。 心情好,做事情也快,计划案整理好,程安下午便开车去到秦氏,想要让他审核。 上一次她来过,所以再来的时候,直接上到三十六楼。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外面,秘书的位置空着,程安扫了眼,知道席暮家里有事所以请假,她暗暗盘算着要不要去小镇看看她。 办公室的大门微敞,程安拿着计划书正要推门,却听到里面响起一阵甜腻腻的女声。 “秦少……”一个穿着红色抹胸长裙的女人,将她饱满的身体揉蹭在男人的怀里,声音嗲嗲的,“人家就要你今晚请吃饭嘛!” 秦曜看着她娇艳的脸蛋,却半点兴趣也无,他正要推开她,眼角一挑,看到门外站着的那道身影后,俊脸隐隐露出一抹笑。 伸手将美人勾在怀里,他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秦曜缓缓俯下唇,暧昧的往她耳朵里吹着热气,“你说说看,晚上要怎么吃?” 他话里的挑逗火热,那菲薄的唇有意无意的擦过美人的脸颊,逗弄的她软了身子,娇声呵斥,“讨厌……” 说话间,秦曜伸手抚摸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恰到好处的撩拨,满意看着怀里的娇躯脸颊绯红,气喘吁吁,他的眼神扫过仍然呆立的那道身影,嘴角的笑意深远幽长。 办公室里的这幅画面,生生刺激到程安的眼睛,她狠狠倒吸一口气,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外,双腿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007 暧昧关系 办公室外面,程安呆愣的望着里面那一阵阵暧昧的挑逗,手指紧紧攥着文件夹,她深吸一口气,往后推开一步。她并不想去打扰人家的好事,忙的转身离开,越走越快,直接上了电梯,开车离开秦氏大厦。 眼见她转身离开,秦曜眼眸微闪,心里滑过一丝异样。伸手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对藕臂拉下来,不带一丝感情的推开,“你走吧,我对你没兴趣!” 美人对于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感觉惊讶,不禁迷茫起来,“秦少,你……” 见她站着原地不动,秦曜脸色阴沉下来,挑眉望着她的眼神寒冷,“别让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美人含笑的俏脸僵硬住,她含泪望着对面冷硬的男人,不敢多做纠缠,委委屈屈的低声道:“那我先走了。”说完后她低着头,不甘心的离开。 对于这种女人,秦曜心里半点兴趣也没有,钱能打发的他玩都玩腻了,一点兴致也无!如今他感觉,还是那只小野猫好玩,每天都能有新花样,让他觉的新鲜刺激! 开车行驶在街道上,程安眼前总是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副画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腾起一股酸酸的刺疼!难受什么啊,程安,你疯了是不是? 不就是和他睡过两晚吗,他又不是你的谁,他当然可以和别的女人厮混,这些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手指紧握方向盘,程安眼睛望着前方,对于自己的失态感觉可笑。想了半天,她总算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最近和他接触太多,所以才会产生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对,疏远,一定要疏远! 踩下油门,程安将车子左转,开车朝着舅舅家行去。 将车子开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天色迟暮,程安停好车,打开车门,往里面走进去。 田园风格装修的独栋别墅,处处透着生活的品味。程安走到客厅,直接坐进布艺沙发里,舒服的伸伸懒腰。 “姐,你怎么了?”坐在沙发上,捧着本杂志乱翻的傅宁,见她回来就栽倒在沙发上,八卦式的爬过去,饶有兴味的问。 程安抬抬眼皮,瞥了她一眼,伸手揪住她的耳朵,口气凌厉道:“死丫头,你就盼着我有事啊?” “啊,好疼!”傅宁吃痛,鬼叫的扒拉开她的手,叫喊着:“姐,你这么粗鲁,将来谁敢娶你?” “切!”程安挑眉看了她一眼,微微抬起下颚,不屑道:“你姐姐我,还不想嫁人呢?!” 听到她说这话,傅宁立刻来了精神,把脑袋凑过来,“真的?姐,你不怕我妈?” “呃……”脸色咻的一变,程安怯怯的回头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泄气道:“傅宁,你要是敢乱说,小心你的嘴!” 双手捂住嘴,傅宁很诚恳的望着姐姐,保证道:“放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这还差不多!”程安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重又倒在沙发上,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出神。 吃饭的时候,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刻,傅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和程安两个人在饭桌上,总是抢来抢去,演出着“争夺菜大战”,两人闹的此起彼伏。每次都是程安占上风,把她气的抱着碗,默默流泪。 这次吃饭也不例外,两人为了一盘盐酥鸡开始争抢,程安吃的快,几下子把半只鸡消灭掉。傅宁抢不过姐姐,用贝齿咬着筷子,狠狠地望着她,磨刀霍霍。 “安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舅舅瞅着程安的神情,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关心的问她。 嘴里的食物瞬间卡住,程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困难的吞咽下去后,才扬起笑脸,沉声道:“没事啊!” 傅国申听到她这么说,虽然心有疑虑,不过也没有深究。 原本的好食欲,一下都烟消云散,程安低头望着饭碗,心里起起伏伏的难受,她将盐酥鸡分给傅宁,在她感动的眼神里,抬起头,沉声道:“我想要搬家!” 林琳将刚刚剥好基围虾的虾肉,放进她的碗里,侧目望着她问,“为什么,房子住的不舒服?” 程安低头吃了舅妈剥好的虾肉,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脸色平静下来,“邻居很讨厌,我不想住那里了!” 紧抿的唇笑了笑,傅国申宠溺的看看她,心想这孩子都让他宠坏了,从小就是这么挑剔的毛病,“好吧,你想住哪里?” 见舅舅答应,程安高兴起来,放下手里的筷子,眨眨眼道:“房子让我自己搞定,行吗?” “好!”舅妈先一步开口,一直给她饭碗里夹菜。 看着舅舅、舅妈都同意,程安立刻放下心来,她心情大好的又将盐酥鸡抢回来,两人又开始筷子大战。 “哎呀,你们两个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林琳看着那两个孩子的幼稚行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眼里满是宠爱之情。 傅宁抢不过姐姐,一个不高兴端着饭碗,跑到妈妈身边,小眼神愤愤的瞪着她,咬牙切齿。 此时程安心情大好,没空搭理她,只是低头吃着抢来的盐酥鸡,满心笑意。 吃过晚饭,客厅里依旧喧闹不止,家里这两位公主,吃饭抢,看电视还是要抢,从小到大,只要她们两人凑在一起,就是这幅局面。 家里人都见怪不怪,由着她们闹去,这样嘻嘻闹闹的快乐,才是属于家的温馨。 晚上回到卧室,程安躺在自己舒适的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的那一幕,总是悄无声息的钻进她的脑袋里,让她整个人烦躁不安。 将脑袋埋在枕头里,程安痛苦的皱起眉头,原来失眠的滋味如此难受,怪不得有人长期失眠,会得精神病呢!为了个臭男人,让自己患上精神病,值得吗?她满脑袋开始浮想联翩,夸夸其谈。 烦躁的将被子卷在自己身上,程安闭上眼睛,开始数数,强迫自己入眠。她反复寻找着某个能够让她安然入眠的姿势,渐渐地,困意真的袭来。临睡的前一刻,她重重的在心底感叹,为了她的生命健康,这辈子都要原来那所谓的“爱情”! 第二天大早,程安无精打采的起床,昨晚睡眠质量很差,整晚都在做光怪陆离的梦,睁开眼睛就感觉好累! 垂头丧气的起床,程安麻利的洗漱,开车去公司上班。午休时间,她折回自己的家去收拾东西,将私人物品都打包,而后又快速赶去房屋中介,将那套房子售出,又重新选好一个楼盘,租了一套地点很好,房型优越的套房。 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程安忙的脚不沾地,她心急的租好房子,又找来快递公司,见她的行装都搬过去。 看着新租来的,装修豪华的房子,程安满意的点点头,心情总算好起来。来不及整理东西,她忙的赶回公司,继续下午的工作。 下了班回到新家,程安心情愉悦的开始收拾东西,将小家布置的温馨浪漫。一直忙到午夜时分,她才将基本物品收拾好。 匆匆洗个热水澡,程安倒在床上,累的蒙头就睡。一夜好眠,隔天醒来后,她神清气爽的去公司上班。看吧,远离那个死男人,她的生活又重新回到轨道上喽! …… 秦氏大厦,总经理办公室。 男人坐在转椅中,目光紧紧盯着桌上摆着的鲜花,连着三天,他送去的鲜花,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那个小女人也搬了家,连个面都不露,这是生气了吗? 秦曜低低笑起来,狭长的桃花眼轻眯。那晚他回到家,就见她屋子里黑着灯,果然她一晚都没有回家。第二天等他下班回去,就看到对面的房子换了主人,而她一下子就从他眼前消失不见了。 这几天送去的鲜花都被她退回来,电话也不接,那就是说她在生气,很生气吧?! 秦曜单手抚着下颚,修长的手指抚着那束鲜花,俊脸深沉。原以为,那天在办公室外面撞见后,又会和她大闹一场,可她竟然一言不发的走掉,而且还火速搬家,这是想要躲开他吗? 真是笑话,如果他不想躲,谁能逃得开他的视线?! 收起嘴角的邪恶笑意,秦曜拿起车钥匙,直接出了办公室,开车往盛世而去。 早上一来就是核对数据,整改方案,程安忙完后,稍稍喘了口气,坐在椅子里小口的喝着咖啡。 忽然间,办公区内一阵骚动,一大片办公桌前都空出来,没了人。程安不解的望过去,只见从走廊外面走进来一人,顿时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人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子往上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完美的身形,俊美的五官,整个人耀眼的夺目的站在那里,不容任何人忽视。 “你们好,请问程安小姐在吗?”秦曜声音低沉磁性,他双眼扫向面前站着的一排美女们,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瞬间秒杀了万千少女的心。办公区里那些花枝招展们,在他魅惑的笑容里,俱都心肝乱颤,双眼冒起红心心。 “在啊!”Lisa看着眼前俊美如斯的男人,将众人都排挤在后面,她挺着酥胸走过来,声音婉转,“你找她有事?” 秦曜绅士般的微笑,将那些花痴般的女人们弄的晕头转向,他眼光一瞥,就看到端着咖啡杯,傻傻望着他的小女人。 微微一笑,秦曜不着痕迹的退出包围圈,直接朝着目标走过去。 眼见着他走过来,程安蓦地转回头,手指捏着马克杯,紧张的脸色发白,满心慌乱。 “程安?”走到她的面前,秦曜稳住脚步,俊脸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看着他嘴角的笑容,程安心里一阵恶寒,她愤愤的低下头,沉声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幽深的眼眸凝着她染怒的小脸,秦曜心里的玩味渐起,他伸手,很自然的拽过旁边的转椅,拉到她的面前坐下,与她平视道,“我是秦曜。” 他的声音响起,办公区立刻传来一阵吸气声,所有人听到他报出的名字后,目光齐刷刷的望过来,扫射过他们两人。 程安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她愤然的抬起头,对上的竟然是他含笑的双眸。他眼里的温柔,让她心底狠狠一颤,生出一阵古怪的感觉。 缓了口气,程安不自在的别开视线,不再看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她忍住心里的怒意,低吼着问道:“有事么?有话快说!” 那双轻挑的桃花眼轻眯,秦曜嘴角的笑容展露,如沐春风,“那晚你把衣服留在我家,什么时候去取?” 轰—— 他的话语响在耳边,程安脑袋一阵轰鸣,她惊惧的抬起头,看到的是周围男人们“原来如此”的眼神,以及周围女人们射过来的无数浸过毒液的小飞刀。 她紧咬着唇,咬牙切齿的望向对面的男人,俏脸煞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008 吃醋 偌大的办公区,因为男人的一句话,陷入一片死寂中。在这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程安羞愤的抬起头,望着面前的罪魁祸首,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不去死啊! 胳膊上传来一阵揪疼,江菲不知道何时跑到她的身边,伸手狠狠掐了她胳膊一下,压低声音道:“死丫头,原来那个男人是秦氏的总经理,他是玻璃吗?嗯?” 胳膊内侧的嫩肉被掐痛,程安委屈的红了眼眶,默默在心底又给对面的男人累加一条罪状。 缓了口气,程安转头装傻看着江菲,干笑不语,“呵呵……呵呵……” 周围那些冷冽的眼神,让程安阵阵生寒,她颤抖的伸出手,拉起他的手腕,强装脸色平静的将他带出办公区。 秦曜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心里得意的一塌糊涂,他乖乖站起来,任由她拉着走。这一小段距离,他还不时的对着那些双眼冒红心的花枝招展们微笑,那笑意中透着魅惑,立刻让程安感觉周身的杀气逼近。 回头瞥着他挑逗的眼神,程安脸色铁青,最后几步甚至都小跑起来,一直将他拉到走廊。 “秦曜!”出了办公区,程安脸色突变,咬牙切齿的低吼:“你想要做什么?” 秦曜双手抱胸,抬眼往办公区飘过去,果然看到一大片看热闹的趴在门框上,附耳测听的众人,他挑挑眉,对着程安指了指后面。 “他们都看着呢,你温柔点啊!”往前一步将她环住,秦曜笑着低下头,作势很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眼神里柔情似水。 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程安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都是能够将她凌迟的嫉妒眼神,她害怕的低下头,心里盘算着,这次完蛋了,以后在公司她还怎么混啊? 抬手推开他的手,程安心里的怒意横生,她杏目圆睁的瞅着他,冷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惹人讨厌?” “是么?”秦曜温和的笑起来,故意弯下身,双眼对上她的翦瞳,“可我怎么从你眼底看不出讨厌呢?” 眼眸微微一闪,程安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厌恶的往后推开一步,没有说话。 “程安!”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下颚,秦曜凝着她的表情,渐渐笑起来,“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喜欢你?!”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听到他的话程安顿时涌起一副吃惊的摸样,她嘴角嗤笑道:“你有病吗?就自恋到这种程度,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你?” “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以后少来烦我!”深深喘了口气,程安双手叉腰,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秦曜耸耸肩,双目灼灼的盯着她,他凉薄的唇轻扬,“谁?” 前方会议室的大门拉开,陆陆续续走出来刚开完会的高层们。眼见着尹柏渊稳步走来,程安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溜烟的跑过去,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甜甜的喊道:“柏渊!” 尹柏渊看到她风一样的跑过来,微微愣了下,而后听到她喊的名字,俊脸更是闪过一片茫然。不过看着程安对着他挤眉弄眼,又看看站在走廊上的男人,他渐渐明白过来。 “秦总!”尹柏渊淡淡一笑,任由程安挽着胳膊,他礼貌的上前打招呼,“你好!” 秦曜原本好笑的看着她闹,此时看清她挽着的男人后,脸色沉了下来。对面的男人,前几次开会的时候见过,似乎乔希尧很看重他的能力,而且这次乔秦两家企业合作,第一负责人就是他,尹柏渊! “你好!”秦曜收起玩笑的嘴脸,认真的和他打招呼,礼貌的同他握手。 程安见学长并没有推开她,暗暗松了口气,她瞥着秦曜那张可恶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柏渊,我们去吃饭吧,好饿。” 眼底滑过一抹笑意,尹柏渊柔柔一笑,而后牵过她的手,抬头望向对面的男人,沉声道:“秦总,我们先走了。” 尹柏渊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完全漠视对面男人忽变的脸色,说完后,他拉着程安的手,迈步离开。 眼见着他们手挽手的离开,秦曜嘴角的笑意彻底坚硬住,他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走远。 偷偷往后看了一眼,见他早已走开,程安紧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她立刻松开学长的手,歉然道:“学长,不好意思啊!” 手里一空,尹柏渊轻轻地皱起眉头,他往前的步子停下,侧头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呃……”程安语塞的挠挠头,当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她和秦曜的事情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不过她刚刚表现的那么明显,学长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肚子饿不饿?”头顶忽然响起他温柔的声音,程安如释重负的抬起头,见他有意错开话题,她也乐的不在继续。 “学长,我中午还要赶计划书,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程安想了想,还是决定以工作为中心,虽然那个男人可恶,但是决不能耽误工作。 “好,晚上见!”尹柏渊笑了笑,并没有多加纠缠,迈步走进办公室。 回到办公区以后,程安立时感受到各方传递来的愤恨目光,她低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无语的工作。午饭她都不敢去员工餐厅,而是让江菲给她拿回来吃的。 忐忑的挨过半天,程安心神不宁的忙碌着,计划书中还是有几项预算对不上,她反复演算多次,仍旧存在缺口。这样的难题,让她一筹莫展。 周五的下班时间,是全公司最雀跃的时刻,大家都计划着美好的周末要如何度过。 程安无精打采的收拾好资料,准备周末在家将计划书演算好,下周一定要通过审核。想起和尹柏渊的约会,她手脚麻利的整理好,抬起头就看到笑容温柔的男子,正等在休息区,似乎是在等着她。 “学长?”程安拿着包包,快步走过去,笑道:“我们走吧!” 见她出来,尹柏渊从沙发里站起来,和她并肩离开,两人一直去到地下停车场,取车离开。 黑色的奥迪,行驶在车道上,安静的车厢里,飘散着淡淡的柠檬清香,是车载香水座里发散出来的味道。 程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歪着脑袋四处打量,嘴角的笑意弯弯。 微微侧目,看着她带笑的脸颊,尹柏渊也跟着笑起来,他修长的手指握紧方向盘,柔声道:“想吃什么?” 路上一盏盏街灯晶亮,降下的车窗飘进微凉的风,带着些许的寒意,程安笑了笑,道:“吃火锅。” 一家麻辣风味的火锅店,门庭若市,生意兴隆。 他们来到的时候,店里已经满客,正在排号。拿到一个号码,两人坐在休息区聊天,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有空位。 靠窗的位置,能够望到外面繁华的街市。 火锅店袅袅白烟,竟连四周的玻璃上面都挂着水汽。翻开菜单,程安立刻打起精神,想着这几天的沉闷,她特意点了这家店的招牌锅底,辣辣锅。 服务员将锅底端上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麻辣味道。 闻着那股麻麻辣辣的香气,程安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令她食指大动。 红油锅底扑通扑通的冒着小泡泡,程安兴奋的笑起来,忙的将食材丢进锅里。她习惯先吃一些蔬菜,便先把金针菇,香菇,娃娃菜这些耐煮的东西放进去,看着锅底大开起来,她迫不及待的伸筷子,把已经浮起来的食材夹到碗里,沾着特质的小料吃。 “哇,好香!”浓郁的麻酱味道,混搭着麻辣的刺激,程安惬意的眯着眼睛,吃的满心欢畅,她将薄薄的羊肉片煮到锅里,看着肉片变色后,急忙捞出来。 羔羊肉鲜美的味道愉悦着她的味觉,程安忙不迭的点头,大声称赞。 “学长,你吃啊!”看着尹柏渊半天都没有动筷子,程安将锅里的食物夹到他的碗里,催促他吃。 看着那满锅的红色,尹柏渊不自觉的皱皱眉,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他立刻端起水杯,咕咚咚灌下整杯水,“好辣啊!” 见他皱着眉头,程安挑挑眉,笑着问道:“很辣?我不觉得啊!” 无奈的摇摇头,尹柏渊拿起纸巾给她擦擦嘴角的酱汁,语气温和:“安安,吃这么辣对胃不好。” 嘴里刚刚吃进去一个鱼丸,程安正在哈着热气,听到他的话,瞪大眼睛转头望着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那摸样好玩极了。 深邃的眼眸涌起一股笑意,尹柏渊含笑望着她,眼底闪过晶亮的光芒。他将食材煮进锅子里,动作轻柔细心,整顿饭都在关照她,自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这一顿火锅吃的爽翻了,程安拍着圆鼓鼓的肚子,整张小脸都是笑意。 吃过晚饭,尹柏渊开车将她送回家,细细的嘱咐她两句后,看着她屋子里的灯亮起来后,才开车离开。 回到家后,程安酒足饭饱的去洗澡,洗个热水澡出来,身体舒服的不想动。倒在床上,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就开始迷糊。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多久,程安再次睁开眼睛,是被一阵腹痛疼醒的。额头冒出冷汗,她捂着肚子坐起来,赶忙跑进卫生间。 肚子里面咕咕的叫着,胃口里感觉有火烧,程安痛苦的皱着脸,冷汗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晚饭吃的麻辣火锅,为了解辣,她还猛灌冰镇拼酒,这下坏了,肯定是把肚子吃坏了! 上了趟卫生间,程安感觉腹疼似乎好一些,她扶着门框站起来,可是裤子还没提上,肚子里又开始作祟起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程安实在是熬不住,她全身虚脱的从卫生间出来,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如果给舅舅他们打电话,肯定会把他们吓坏的。程安将手机滑开,又想给席暮打电话,可是想起她还在家里,只能作罢。在电话薄里翻找了半天好友,最后只能打给尹柏渊。 “安安?”电话接通,那端很安静,男人温柔的声音响起,“这么晚有事?” 程安喘了口气,声音苍白无力,“学长,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我闹肚子了。” 电话那端传来穿衣服的声音,以及慌乱的脚步声,尹柏渊沉稳的话语响起,“二十分钟到,等我!” 无力的挂断电话,程安虚弱的穿好外衣,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来人。 不多时候,尹柏渊匆忙赶到她家,直接将她带去医院。 深夜的医院里,病人似乎很少,安静的走廊只有值班护士偶尔走动。 急诊室里面,程安坐在沙发里,整个人虚弱的靠着,手上挂着点滴。过冷过辣的刺激,诱发急性肠胃炎,她闭着眼睛,不敢说话。 尹柏渊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叹了口气,“还疼么?” “还有一点儿!”程安耷拉着脑袋,怯怯的回答他,不敢看他凌厉的眼睛,自从认识他开始,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绷起脸,原来他严肃起来,也挺可怕的! 原本真的很想数落她一顿,可是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尹柏渊硬生生将嘴里的话都咽了回去,将外套给她盖好,他坐在边上的沙发里,沉声道:“你睡会儿,我盯着点滴!” 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暖意,程安感激的望着他,嘴角温柔的笑笑,“谢谢你!” 看着她这幅乖巧的摸样,尹柏渊好气又好笑,伸手爱恋的摸摸她的额头,语气温和,“行啦,少嘴甜,等你好了,我在教训你!” 顽皮的吐吐舌头,程安狡黠的望着他,神情祥和。她闭上眼睛,全身真的很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尹柏渊注视着她的脸颊,紧抿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这丫头的个性,还和从前一样,做什么都大大咧咧,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伸手给她掖好衣服,尹柏渊坐在沙发里,一直盯着点滴,尽职的看护她整晚,直到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早上,医生开好药,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才让他们离开医院。 开车将她送到楼下,尹柏渊转头看着她,问道:“可以自己上楼吗?” 程安白了他一眼,小嘴一瞥道:“当然能啊!”输了整晚的点滴,她感觉好了很多,也恢复一些力气。 微笑的摇摇头,尹柏渊将药片递给她,嘱咐道:“你先上去,我去买些粥,很快回来!” “嗯!”程安笑着点点头,拉开车门走下去,直接上楼去了。见她上楼,尹柏渊才将车子开走,赶去买粥。 不远处,停着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男人坐在车子里,不经意的看到这一幕,他俊逸的脸庞阴沉下来。 将车子停好,秦曜开门走出来,他脸色阴沉的看看楼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程安回到家,将手里的药放到茶几上,全身虚弱的倒在沙发上。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拦腰,长长叹了口气,折腾了一晚上,她半点力气都没有,好倒霉啊! 将脑袋埋在沙发里,程安气愤的想着,都怪那个死男人,如果不是他昨天去办公室闹出那样一出戏,她又何苦心情郁闷的去吃火锅?不吃火锅,也不会闹肠胃炎,也不会难受一晚! “死秦曜!”程安憋闷的大吼一声,伸手将手里的抱枕丢出去,小脸上凶相毕露,“都是你闹的!你这个祸害精!” 叮咚—— 家里的门铃此时响起,程安咻的坐起来,把揉乱的头发抚平,她暗暗吃惊,心想学长的速度真是快啊!笑着站起来,她忙的跑过去开门。 将房门打开,程安含笑的嘴里霎时僵硬住,“怎么是你?” 门外的男人,勾唇浅笑,低沉磁性的声音却透着冷冽,“你以为是谁?” 狠狠倒吸一口,程安懒得搭理他,抬手就要关门,不过被男人挡住,硬是从撑开的门缝中,挤进来。 “喂!”眼见着他的闯进来,程安脸色一变,怒声吼道:“我家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秦曜转头望着她,眼神渐渐冷下来,这死丫头敢彻夜不归?大清早才被男人送回家,真的是好大胆子啊! 见他站着不动,程安心头的怒火肆意,她伸手将他往外推,“你出去,快走!” 反手钳制住她的手腕,秦曜轻轻使力,就将她拉进怀里,望着她惊讶的神情,他邪肆的低喃:“程安,你真是欠教训!” 男人低头,强势吻上她的唇,将她的惊呼声都吞进肚子里。 程安只感觉唇上一热,他的吻细密的落下来,啃咬着唇瓣。身体被他按住挣扎不掉,后背抵着门板,她惊慌无助的推抵着他,却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渐渐地,吻变的炙热,他高超的吻技,很快让她沉沦,让她不自觉的放松身体,跟随着他的挑逗,伸出小舌缠绕着他,却被他狠狠砸住,吸允。 门铃再次响起,秦曜眼底闪过一阵暗芒,他将怀里的小女人搂紧,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后,伸手就将房门打开。 “不要……”程安见他要开门,忙的伸手阻住,却还是晚了一步。 大门外,尹柏渊手里提着外卖,等他看清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后,清俊的脸庞闪过错愕。幽深的眼眸滑过程安红肿的唇瓣时,他眼底的光亮一下子晦暗下去,连带着嘴角的笑意都凝固住。 009 游戏条约 游戏条约 房门打开,程安脸色无措的望着外面的男人,暗暗倒吸口气,她只感觉心里一紧,有种做错事的愧疚。 身体被他禁锢在怀里,程安用力挣扎着,不过却是半点也撼动不了。她的身体紧紧贴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两人紧密的没有一丝缝隙。 “我买了吃的!”忽然间,呆立在外的尹柏渊开口,他将手里的外卖举起来,笑了笑。 程安咬着唇,急忙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笑道:“谢谢学长!”她一紧张,情不禁的脱口而出平时的称呼。 秦曜圈住怀里的人,此时听到她的轻唤,嘴角不禁勾了勾,展露出一抹深远的笑容。 尹柏渊点点头,清俊的脸庞平静,似乎他刚刚那一闪而逝的惊愕,完全是错觉,“我先走了。”他礼貌的说完后,优雅的转身离开。 看着学长黯然消失的背影,程安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感觉心头堵着,有种窒闷的压抑。 “人都走了,还看?”耳边响起男人恶劣的声音,秦曜一把见她拉进屋,“砰”的关上门。 程安耷拉着脑袋,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神情低迷的坐到沙发上,自始自终都没有搭理某人。 面对她的无视,秦曜一下子沉下脸,坐到她的身边,他伸手捏起她的下颚,“怎么着?你这是给我脸色看?为了那个男人?” 狠狠拍掉他的爪子,程安有气无力的瞪着他,沉声道:“我今天没有心情和你闹!你快点从我眼前消失!” 凝着她苍白的脸颊,秦曜挑挑眉,忽然抬手摸摸她的额头,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胃里隐隐又泛起疼,程安虚弱的看看他,双手捂着胃口,低喃:“我胃疼!” 拿起茶几上的药袋,秦曜细细看起来,他详细的看了一遍后,忙的站起来去厨房倒来一杯温水,又把药片倒出来,按照上面的剂量喂给她,“吃药!” 没有力气和他废话,程安听话的张开嘴,将药片含住,用温水服下。身体腾空起来,她惊讶的看着他将自己抱起来,直接放在卧室的大床上。 “好好睡会儿!”将她放好,秦曜伸手拿过被子给她掖好,口气竟然温柔平和。 程安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住,不过他的目光温柔,让她的心底涌起一阵温暖。人生病的时候,总是寂寞的,想要有个人陪着!可她的身边,只有他,所以将就吧! 没有多说什么,程安吃过药后,眼皮渐渐酸涩起来,在他的注视下,她很快就阖上眼睛,沉沉的熟睡。 这一觉睡的很沉,等到程安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侧目,看了眼床头闹钟,指针指向晚上八点钟,卧室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亮着。 静静躺了一会儿,程安感觉身体好很多,胃里的灼痛感也消失,耳朵里传来沙沙声,她眨眨眼,掀开被子,走下床。 客厅中亮着落地灯,沙发后面的长长书桌上,男人颀长的身形端坐,桌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开着,他的手边还放着笔和纸。 男人双眼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串串的数字,幽深的眼眸熠熠生辉,他投入的摸样很好看,紧抿的薄唇抿成一条细缝,性感又迷人。 “醒了?”在她痴迷的时候,男人发觉她的身影,紧抿的嘴角扬起笑意。 缓过神后,程安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在他深邃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过来,“你怎么还不走?”她坐在沙发上,嘴里也不知怎么的冒出这句话。 翦瞳瞥着电脑屏幕,等她看清那上面的长串数字后,心底闪过异样的感觉,程安抬起头,茫然的望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就这么希望我走?”将最后一个数字演算好,秦曜将数字填好,点下保存键。 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来,秦曜薄唇轻扬,低头凝着她的脸,似笑非笑道:“我不喜欢你的言不由衷!” 不喜欢你的言不由衷?!那就是说,她言而由衷的时候,他是喜欢的吗? 摇摇脑袋,程安摈弃这种无聊的推论,她尴尬的低下头,没有回答。 从高脚椅上站起来,秦曜坐在沙发上,俯身靠近她,“你的计划书预算不对,我帮你修正好了。你整理好,明天送去我办公室。知道么?” “嗯!”程安低着脑袋,感觉到他的靠近后,急忙将身体往后挪挪,想要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秦曜!”鼓足勇气,程安抬起头望着他,语气沉凝,“你不要纠缠我了,如果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惹到你,那我向你道歉!” 看着她忽闪的翦瞳,秦曜勾唇浅笑,低沉的嗓音响起,“程安,我有那么小气吗?” 眼眸中倒映着他魅惑的俊脸,程安倒吸一口气,心里暗骂,这厮又使美男计?他还不够小气嘛?真是明知故问! “那您是答应放我一马?”程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满是谄媚。 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秦曜猛然抬起她的下颚,俊脸压低下来,“我对你的兴趣有增无减,你说我会放过你么?” “……”程安脑袋一阵发懵,凝着他邪气的俊脸,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这男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睨着她强忍怒气的表情,秦曜玩味一笑,捏着她下颚的手指徘徊,“程安,这场游戏,你不敢玩么?” 扬起的视线中,他的脸隽永邪肆,那双幽深的眼眸沉寂如海,看得她整颗心都被吸附进去,心脏的位置怦怦乱跳,有种异样的情愫蔓延。 “谁说我不敢?”虽然心里害怕,可是嘴上依旧逞强。程安看着他眼底的挑衅,冷着脸回嘴。 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一抹笑,秦曜挑眉望着她,将薄唇压低,暧昧的抵着她的唇瓣,“好,那我等你的答案!” 两人唇瓣相触,彼此炙热的气息相缠,程安看着他眼底跳动的火光,心如鹿撞。他的唇,擦过她红润的唇瓣,却并未多加停留,只是在她额头印下轻吻,而后便优雅的放开她。 对于他的一系列举动,程安瞪大了眼睛,有种不可思议的错觉,刚刚他眼底闪过的温柔,不是幻觉吧? “晚安!”秦曜站起来,拿过外套,他嘴角噙着绅士般的微笑,起身和她告辞。 程安再度惊呆住,等她回过神后,只看到他走出去的背影,还有房门关上的“吧嗒”声。 深深吐出一口气,程安趴在沙发上,脑袋里混乱一片,耳边回荡的都是他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的心里乱成一团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听他刚刚说话的意思,是打算让她做情人吗? 真可笑!她程安要做他的情人吗? 烦躁的摇摇头,程安伸手揉着头发,闷闷的想,他似乎没有说要她做情人,他只说是游戏?对,是游戏!一场游戏而已! 既然是游戏,那么她还有主动权,可以选择玩或者不玩?只不过,想起他那个轻蔑的眼神,程安心里一阵不服气!明明是她睡了他两晚,怎么现在搞的,好像是她在害怕一样?她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一整晚,程安都纠结在玩或者不玩,怕或者不怕的抉择中,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她破天荒的没有等闹钟响起,自己就乖乖起床。梳洗好之后,程安开车去公司上班。 因为先前的预算不对,程安一筹莫展,不过他帮着她算好后,困难便迎刃而解。虽然她很想有骨气的删掉,可她犹豫几次都下不了手。如果要她自己算,不知道又要耗费几天时间! 重重叹息一声,程安劝慰自己,不能把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要公私分明。这样想着,心里的郁结好了很多,她迅速的将计划书整理打印好,取车赶去秦氏。 来到秦氏,秦曜竟然没有难为她,看了计划书没有漏洞后,便签字同意,让她着手准备两家公司合作的开幕宴会。 程安既喜且惊的从他办公室出来,对于他的公事公办感觉不错。总算这男人还有点风度,没有在工作中难为她! 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恰逢午饭时间,程安见到消失了一周的席暮,立即脸色阴沉的抓着她,两人去外面用餐去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来,程安听说她家里的事情,立刻发飙,心里对于她的忽视感觉不满。她们两人相识这么久,她却在有难处的时候,竟然自己承担,这傻丫头,不知道还有朋友一说么! 发觉她脸色不对,程安追问下才知道,原来她和凌赫分手了,这个消息让她有些意外。原以为,他们两人再次复合,肯定就会顺理成章的结婚,毕竟曾经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爱情是那样让人羡慕嫉妒,怎么一转眼,还是分开了呢? 出了餐厅,程安开车回到公司,心里一下子沉闷起来。中午她和好友的谈话还萦绕在心间,她说豪门世家的男人,根本就不靠谱,所以也不必当真! 是啊,豪门世家,豪门世家! 如今有钱人不少,她舅舅也算是衣食无忧的,但是即便是有钱人,那也是分阶级的!所以豪门世家,这样的称呼,距离她同样很遥远! 浑浑噩噩的挨过半天,程安下班后,独自开车去了海边。将车子停靠在海岸边,她面朝大海,将车窗降下来,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咸涩海风。 夕阳西下,海岸边时而走过牵手的情侣,姿态亲密,赤脚在沙滩上嬉戏。那交缠的身影,与落日余晖融为一体,绚烂美丽。 望着远方红红的落日,程安脸色沉寂,小脸上染满惆怅。那个男人对她,是有吸引力的,所以她才会举棋不定!毕竟这么个条件好的极品男人,放在眼前,哪个女人都会心动,但也只是心动而已!她心里清楚明白,和他纠缠在一起,不会有任何结果,可她却摆脱不掉那种致命的吸引! 暗暗吐出一口气,程安望着前方浩瀚的大海,扯唇轻笑。程安啊程安,你怎么了?这样的你,根本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啊!你不过就是对他有兴趣,为什么这样畏首畏尾?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玩腻了,一拍两散而已,犯的着这么纠结吗? 自嘲的笑了笑,程安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她笑着发动车子,将车子开出海边,朝着华庭海岸而去。 叮咚—— 门铃响起,房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的男人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珠。 他身上穿着一套驼色的家居服,薄薄的衣料下,他健硕的胸肌紧绷,看得人一阵羞怯。 在看到她的前几秒里,秦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他很快便平复下来,伸手将她拉进屋子里,他反手将房门关上。 门锁吧嗒一声响,听在程安耳朵里,有种恍惚的忐忑,那道锁好像落入她的心头,将什么东西给紧紧锁住,再也不听她的支配! “有事?”伸手将她拉到吧台边,秦曜含笑睨着她,给她斟了杯红酒。 看着面前妖娆的红色液体,程安皱皱眉,手指轻抚着杯沿,却没有想要喝掉的冲动。她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身边的男人,沉声道:“这场游戏,我愿意奉陪!” 水晶杯散发着璀璨的光泽,秦曜手里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底染满邪气的光芒,他将酒杯中的红酒一口喝下,却只是含在嘴里。 转身,伸手捧住她的脸,秦曜低下头,薄唇顺势吻上她的唇,将他嘴里的红酒全数踱给她,强迫她大口吞咽下去。 红色的酒渍,顺着她白皙的嘴角流淌下来,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一直蜿蜒到她的胸前。 程安一口气还没缓过来,身子便被他抱起来,直接放在卧室的床上。 仰头望着身上的男人,程安困难的吞咽下口水,脑袋开始发晕,他的眼神太深太沉,有种邪肆的魔力,让她禁不住沉沦。 眼见着他就要压低的薄唇,程安倏然扬手制止住,红唇轻扬,道:“既然是游戏,那我们先把条约说清楚。” “你说?”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秦曜笑睨着她,手指一下下摩挲着她的脸颊,眼中眸色渐沉。 避开他魅惑的眼睛,程安咬着唇,缓缓说道:“彼此互不干涉、互不侵犯、互不影响,有人提出游戏结束,另一方不许纠缠!” “互不侵犯?”秦曜皱皱眉,俊脸涌起一抹坏笑,他低下头,薄唇贴上她的唇瓣,喃喃道:“这条不行,怎么能不侵犯呢?不侵犯,怎么做呢?”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深入她的衣服里面,将内衣的扣子解开。 “唔……”程安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说话,红唇已经被他封住。 秦曜眼眸轻眯,望着躺在他身下的人,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兴奋。灵活的手指,将她身上的衣服褪下,他低下头,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吻着,沿着那酒红色的印记一路往下舔舐、吸允,烙印下一个个红色的吻痕。 被他压在身下,程安满腹话语都化作申吟声,他高超的技术逗弄的她意乱情迷,身子软软的使不出力气,一股股燥热溢满而出。 “嗯……” 程安双颊酡红,迷离的望着覆在她身上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抚摸着他俊逸的脸庞。他的脸庞俊美,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闪亮闪亮,让她心动不止。 红唇淡淡勾起一抹笑,程安傻呵呵的笑着,面对这样的极品男人,傻子才不要呢?怎么说,也要玩玩嘛! 昏暗的灯光下,她双颊绯红,那双水润的双眸纯澈,秦曜脸色紧绷,太阳穴两边突突的跳,下腹炙热火烧,亟待疏解。 低头,啃咬在她的红唇上,他灵活的手指沿着她曼妙的曲线下移,辗转滑到她的敏感处,有技巧的逗弄。他下身喷张的坚挺往前,作势就要贯穿她。 “等一下!” 擦枪走火的紧急关头,程安忽然大喊一声,她狡黠的看着他,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用力翻转,两人一阵翻转后,她将他骑在身下。 秦曜被她突来的动作怔住,他深邃的眼眸轻眯,望着她光裸在上的身子,他的眼神都能喷出火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程安对于这种掌控的滋味感到满意,她跨坐在他结实的小腹上,伸手轻点着他俊逸的脸庞,红唇轻启,“我要在上面!” 010 撞破新欢 窗外银色的月光挥洒进来,铺洒在白色的绒毛地毯上。卧室中央的大床上,铺着洁白的白色床单,整齐干净,染尘不染。 女子肌肤白皙,迎着月光泛起一层珍珠色的光华,她纤细的脖颈拉出好看的弧度,居高临下望着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俏脸扬起魅惑的笑意。 “我要在上面!”沙哑着嗓音,程安俯瞰着他,紧咬着唇,媚眼如丝。 夜色下,秦曜瞪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小女人,心头突突冒火,全身的邪恶因子都活跃起来,他邪气一笑,薄唇轻扬,“好啊!” 伸手扶着她的腰,秦曜脸色阴鸷,他将下身往上一顶,狠狠贯穿她。 “啊!”突来的动作,让程安狠狠倒吸口气,对于他的硕大感觉难以接纳,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挣扎,想要躲开他的深入。 男人似乎早就预知到她的动作,双手箍住她的腰,愣是不让她挪动半分。重重的几下之后,程安全身虚软的倒在他的身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眼前一阵眩晕,掌控权再度回到男人手里,秦曜将她压在身下,一下下有力的深入,两人紧紧交融在一起,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紧致,那种契合的缠绵,让他几乎疯狂…… 激烈的欢愉过后,程安潮红着一张小脸,软绵绵的躺在他的身下,闭着眼睛,气若游丝的昏睡着。 将她搂在怀里,秦曜单手支着脑袋,袒露出来的健硕胸膛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眼底的笑容深深。 低下头,秦曜将薄唇靠近过来,轻吻着她精致的锁骨,低声喃喃:“你是我的!” 天际泛白的时候,秦曜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她,将软成一团的小女人搂在怀里,他搂紧她的腰,将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两人亲密相拥着睡去。 彻夜纵欲的后果,第二天自然是不能上班。 程安睁开眼睛,只感觉身边紧贴着一片热热的温度,她微微侧目,看大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男人眼睛阖上,浓密的睫毛蒲扇,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 轻轻挪动下身子,下身传来一股酸酸的疼,程安难受的皱起眉,嘴里“嘶”的叫了一声,望着身边沉睡的男人,她咬牙低低悲愤。这个死男人,昨晚使劲折腾她,任她哭求都没有半点软化,好可恶!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袒露出来的胸膛,程安立刻两眼放光,皱巴巴的小脸扬起笑。伸手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戳了几下,手指头的触感硬邦邦的,好性感哦! 一双大大的眼睛冒着贪婪的光芒,程安色迷迷的朝着他靠近,想要偷吻他一下,可她刚刚有所动作,腰间已经缠上一双有力的手臂,转瞬间将她压在身下。 “还有力气?”秦曜将她压在身下,凝着她白皙的小脸,他嘴角似笑非笑。 看到他眼底的炙热,程安立刻害怕起来,身体的刺疼犹在,她忙的缩缩脖子,笑道:“没力气了!我要去上班。” 抬头看了眼时钟,秦曜愉悦的笑了笑,火热的手掌覆上她的饱满,低声道:“有这个时间上班的吗?在家陪我睡觉!” 他的话音刚落,程安都来不及反驳,唇上便被他封住,火热的挑逗。随着他的动作深入,她的挣扎越来越小,直到情不自禁的随着他一起缠绵起伏。 这一天,两个人自然都没有去上班,呆在家里腻味一天,从白天都夜晚,程安终于亲身领教到,什么叫做精力充沛?!原来男人的欲望,这么可怕! …… 早上无精打采的来到公司上班,程安一踏进办公区,就发觉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异。想起之前秦曜来这里闹的那一出戏,她暗暗恼怒,却是无可奈何! 周遭的白眼,程安一律无视掉,丝毫也不能影响她的心情,不过她见过尹柏渊的时候,却是满身不自在,尤其在那天她和秦曜的事情被学长撞上后,她心里感觉很别扭,那种心里怪异的感受说不出来,让她很郁闷! 反倒是尹柏渊看到她后,神情平静,丝毫也没有异样,和她有说有笑,一切如常。观察了大半天,直到程安确定学长没有丝毫不同后,她紧提着的心才重重放下。先前的所有尴尬和不安,也都烟消云消,她又换上那副嘻嘻哈哈的摸样。 这段时间,程安一直忙着筹备秦乔的合作宴会,她第一次承办这样大型的宴会,所以处处小心,很小的细节都要反复确认,态度非常认真。 经过细心的筹划,宴会在埃菲尔酒店举行,程安兴高采烈的邀请席暮前去参加,可好友要加班不能来,她只好满心紧张无处发泄。 埃菲尔酒店,是一家五星级的豪华酒店,会场定在十楼。程安整个下午都在酒店会场忙碌着,不时的出现的一些小的细节问题,折腾的她神经紧张。 酒会即将开幕前,秦曜带着席暮忽然出现,看到好友的时候,程安心里很是开心,将她安排在会场外面,她低调的走向穿着黑色西装的俊朗男人。 “喂!”程安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她才往他身边凑过来,“谢谢你啊!”见他带着席暮过来,她的心里有些感动,这几天她都期待着能让好友看到自己的成功,原来他还能注意到这点小事! “谢我什么?”秦曜手里端着香槟,挑眉看看她,故意逗她玩。 抬头瞪了他一眼,程安不高兴的撅着嘴,脸色冷下来,“你明知故问!” 眼眸滑过她红润的唇,秦曜心头一热,真想将她拉到怀里,狠狠蹂躏一番。不过碍于形势,他只能忍下那种冲动。 走到她的身边,秦曜刻意压低脑袋,将薄唇凑近她的耳边道:“那你说说,晚上要怎么谢我?”他轻挑的眼神,徘徊在她饱满的酥胸上,眼里透着无限暧昧。 “流氓!”面对着他火辣辣的眼神,程安脸色腾的红起来,脑海中想着昨晚他和她缠绵悱恻的画面,她低着脑袋,不再搭理他,赶忙转身去准备剩下的工作。 望着她害羞逃走的背影,秦曜邪魅的笑了笑,抬手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槟。他幽深的眼眸扫视全场,不期然的对上一道妩媚的视线。 对面的人群中,一抹高挑的身影,吸引着他的注意力。而对方恰好也将视线望向他,那抹俏丽的身影退出人群,两人视线相遇,身着黑色紧身长裙的女子,含笑朝着他走过来。 走过来的女子,身材高挑,黑色的晚礼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住,有种若隐若现的诱惑。她棕色的卷发垂在腰间,随着走路的步子微微浮动,当真是风情万种! 耳边响起婉转动人的女声,秦曜眯着眼睛盯着她,薄唇轻抿。眼前走来的女人,便是时下最走红的模特蒋丽丽,先前在其他场合,他见过她,却没有深谈过。 “秦少!”蒋丽丽明艳照人的走过来,她手里端着香槟,轻轻和他碰了下。 幽深的眼眸,凝着她艳丽的脸蛋,秦曜凉薄的唇扬起,那张俊美的脸庞展露出兴味的光芒。对于没有玩过的,他一直很有兴趣! 晚上八点,宴会准时开始。 程安忐忑的站在舞台下,仰望着他们俊美帅气的总裁乔希尧,心里一阵阵泛起梦幻般的小泡泡。舞台上的男人,五官俊美,气质高贵,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王者般的华贵,如他那样完美无缺的男人,这世上还能再找出来么? 想到此,程安眼前忽然闪过另外一张俊脸,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想着他炙热的眼神,强健的腹肌,以及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都让她脸红心跳,全身燥热起来。其实吧,秦曜也是极品男人,只要他不耍流氓,也算是一只温柔的禽兽! “喂!”席暮瞥见身边的女人低头偷笑,伸手撞撞她,坏笑着低语:“看你笑的一脸春心荡漾,思春呢吧?!” 听见她的揶揄,程安俏丽一变,脸色紧绷下来,转头狠狠瞪着她,“死丫头,你找死啊!” 面对着她的恶言相向,席暮识相的闭上嘴,不敢在逗弄她。 连番的讲话下来,程安感觉会场有些闷,她算计着席暮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心里有些担忧,便起身去寻她的影子。 来到走廊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角落有争执的声音,程安脚步一顿,而后忙的赶过去。那道女声,分明是席暮,而且她的声音中透着急促。 走近的时候,看到凌轩邪恶的身影,程安心里冒火,她冷冷的警告,趁机将席暮拉过来。 这场不愉快,幸好秦曜及时赶过来,护着她们俩离开,才算结束。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程安不放心席暮,所以带着她先早几分钟退场,开车将她送回家。 将席暮送回家后,程安想了想,忽然心血来潮的开车赶去华庭海岸,对于他今晚的一系列表现,她心生感激,所以想要给他个惊喜。 事实上,今晚确实有惊喜,只不过不是程安给他惊喜,而是他给了程安一个大大的惊喜。 将车子停好,程安兴高采烈的坐上电梯,“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她迈步走出来,迎面就撞见,依靠在楼道的走廊上,激情挑逗的两个人。 大理石的墙面上,女人穿着黑色的抹胸晚礼服,她棕色的卷发垂下来,胸前深深地沟壑诱人,那红艳艳的唇撅起,娇滴滴的轻唤,“秦少……” 背对着的男人,身材高大颀长,那露出的侧脸下颚锐利,他修长的手指,顺着怀里女人娇艳的脸蛋轻抚,手指煽风点火。 程安望着他们,呆愣愣的杵在原地,竟然迈不开步子,她想要回身走开,可是脚下却好像生了根,半点都移动不了。 “啊!你是谁?”沉浸在柔情中的蒋丽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程安后,立刻大喊一声,趁机扑到男人的怀里,肆意磨蹭。 秦曜回过头,看着身后站着的人后,脸色怔住,那双幽深的眼眸闪过一阵错愕。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深深呼出一口气,程安强自镇定下来,她平静的开口,而后在他们惊讶的眼神中,按下电梯,直接离开。 眼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远,秦曜脸色有些难看,伸手扒拉开怀里的女人,他面色不悦,冷声道:“走吧!” 蒋丽丽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见他眼底一片清明,再无半点情欲,她心里一阵不甘心,可也不能多做纠缠,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她懂,所以要耐住性子慢慢来! “我们改天联系!”蒋丽丽妩媚一笑,将一张印有她私人电话的名片,塞进男人的衣兜里,便扭着小蛮腰离开。 华庭海岸,建造在海边,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秦曜双手抱胸,眼睛望向窗外的某一点,许久以后,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对方的手机铃声一直响着,只可惜许久都未曾接通。 反复拨打几遍后,电话一直都未曾接通,秦曜脸色阴沉下来,他看着覆灭的手机背光灯,俊脸阴霾。她这是在闹脾气吗?竟然不接他电话! 烦躁的将手机丢在一边,秦曜沉着脸,迈步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喧闹的酒吧里,透明的吧台前,趴着一抹寂寥的身影。 程安手里攥着手机,眼睁睁看着灭掉的屏幕,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消失在眼底。眼底涌起一股酸酸涨涨的湿润,她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泪,仰头灌下一杯伏特加。 不多时候,程安迷迷糊糊的拿起桌上的电话,找出一个号码,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听着里面关切的声音,程安眼圈红起来,她哑着嗓子,低喃道:“学长,我喝醉了,你快来!” 011 惩罚(精) 喧闹的酒吧,灯红酒绿,五光十色。 尹柏渊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程安已经醉的东倒西歪,勉强支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等着他来。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傻呆呆的笑了笑,然后一下子就倒在吧台上,醉的不省人事。 望着她绯红的脸颊,尹柏渊皱皱眉,轻轻喊了她一声,听她咿呀的乱哼哼,不禁眉头皱的更高。掏出钱夹,将酒钱付清,他将迷醉的小女人抱在怀中,直接出了酒吧,坐上车。 开车回到程安的家,尹柏渊从她包里找到钥匙,打开门将她抱进去,直接放到卧室的床上。 蹲下身子给她脱掉鞋子,又把她外套脱掉,尹柏渊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好,让她脑袋枕在枕头上,拿过薄被给她盖好。 去厨房端来一杯温水,又从浴室打来一盆热水,尹柏渊将衬衫的袖子挽起来,将干毛巾浸湿,沿着她的额头,一寸寸给她擦拭,缓解着她的不适。 伸手解开她衣领,尹柏渊白皙的手指,沿着她纤细的脖颈擦拭,他的眼神专注,不带一丝杂念,那双温润的眼眸中满是柔情。 “安安?”给她擦拭好以后,尹柏渊把她扶起来,将水杯端起来,喂在她的嘴边,柔声唤她:“喝点水!” 程安脑袋昏沉,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她只感觉嘴边有水杯,本能的张开嘴,将杯里的温水,“咕咚咚”喝的干净。 见她将整杯水都喝掉,尹柏渊笑了笑,伸手托着她的脖子,将她轻轻放回到枕头上,然后他站起身,将脸盆拿走,整理干净。 回到床边坐下,尹柏渊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四十分,如今她喝的醉汹汹的,要是放她一个人在家,他很是不放心,索性窝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抬手将床头灯调暗,尹柏渊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眼神深邃凝重。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眼底流动着复杂的光芒。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再也不是在校园里总是追着他跑的小学妹,如今她长大了,独立自主,再也不会事事都来问他! “走开!”昏睡的程安忽然动动,她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缝,模糊地看到眼前有个人影,她无力的抬抬手,将覆在她额头的手掌扒拉开,“我讨厌死你了,滚开!” 听着她无意识的喃喃,尹柏渊脸色一僵,眼底失落下去,她嘴里的他,是谁?是秦曜吗? 今晚她刻意买醉,又是为了谁?为了什么呢? 嘴角自嘲的勾起,尹柏渊眼眸晦暗一片,其实答案显而易见,他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呢?一向嘻嘻哈哈,把什么事都不当真的程安,忽然间这样反常,还能因为什么? 其实那天在公司,见到她和秦曜两人在走廊争执,他就发觉出什么。后来她笑哈哈的过来,挽着他做挡箭牌,他的心里就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念头。和她相处这么久,还从没见到过她紧张,尤其是对待一个讨好她的男人!如果是以前,如果是不相干的男人,依着她的性子,一定是走上去对那男人甩个耳光,哪还需要这样费心思,找他来做戏呢? “安安,你……”双眸望着她沉睡的容颜,尹柏渊叹了口气,低低说道:“你很喜欢他吧?!” 长夜里,尹柏渊坐在床边,双眸直直的凝着她,那双晶亮的眼睛一点点晦暗下去,他沉默的呆坐着,脑袋里浮现出很多往昔的画面,让他感觉心在收紧,一阵紧似一阵。 …… 晨光大亮的时候,程安睁开眼睛,脑袋两边裂开一样的疼,她无力的坐起来,开始回想昨晚的事情。 气恼的坐起来,程安耷拉着脑袋,掀开被子走下床,她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立刻吓了一大跳,险些尖叫出口。 看清那人的五官后,程安先是吃惊,而后脸上充满歉意,“学长?”她小跑着过去,伸手推推他,天气有些冷了,可他身上只盖着外套,这样睡一晚,要生病的。 听到她的声音,尹柏渊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到她后,清醒过来,笑着问她,“酒醒了吗?” “嗯,醒了!”程安脸色歉然,忙的点点头,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沉声道:“你怎么睡在这里啊,会感冒的!” 抬手揉揉酸疼的脖子,尹柏渊宠溺的笑笑,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沉声道:“只要你以后让我少操心,我就不需要睡沙发了!” 不自然的笑了笑,程安连连点头,忙的跑去浴室洗漱,而后又催促他去洗漱,等他收拾好。两人一起出门,赶去吃早餐。 来到公司以后,尹柏渊还是不幸感冒,一上午他都喷嚏不断,看在程安眼里,心里愧疚不已。午休时间,她忙的跑去药店买了感冒药,看着他服下。 吃过感冒药,尹柏渊好了很多,精神状态也恢复一些,见他有所好转,程安心里的不安才好过一点。不过昨晚的事情,就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口,连她自己都说不出,那种压抑感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临近下班的时候,程安接到席暮的电话,听着好友电话里失落的声音,她立刻觉的更加难受,两个为情所困的小女人,相约去到绯色。 绯色,T氏最高级的酒吧,也是人们宣泄欲望之地。 圆形的吧台前,坐着两道寂寥的身影,眼见着席暮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程安开始感觉出不对劲,在她连连逼问下,却还是一无所获,这死丫头又是一个字都不肯说!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有伤心事,保证就是这幅死摸样,任谁逼问都不会多说半个字! 重重的叹息一声,程安拿她没辙,偏巧今晚自己的心情也是一团糟,所以两人便搂着喝酒,抱着跳舞,想要将心底的沉闷都宣泄掉。 劲爆的舞池中,绚烂的射灯迷离耀眼。 程安穿着短裙,纤细的小蛮腰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她修长白皙的双腿晃动,引诱着周围男人们的眼光。 在她身边的席暮,也沉迷的释放着,她撩着长发,水蛇一样的腰扭动,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渐渐地,她们俩身边围过来很多不怀好意的男人们,程安酒精有些上头,她看着围上来的众人,正要拉着席暮退出去,却感觉手腕一紧,已经有人将她拉过去,擦着她的身子跳起贴身热舞。 程安眼见着被人拉进怀里,正要发飙,却见那人一闪,转瞬间已经被人扔出去。 刺青男人显然不满好事被打断,恼怒的站起来就要打人,不过等他看清将他丢出来的人是秦曜后,立时收起嚣张的气焰,讪讪的掉头离开。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程安惊讶的望着那一幕,等她回过神后,看到的是一张染怒的俊脸,“怎么是你?” 秦曜皱眉望着她,俊脸阴沉下来,薄唇紧抿,“程安,你行啊,敢来这种地方?” 想起昨天他的恶劣,程安气不打一处来,一张小脸冷冷的,“切!我去哪里用得着你管,你不还是来这里玩,凭什么我不能来!啧啧,看来秦少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 秦曜被她的话,气得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双手攥紧,真想将她就地正法! 程安一口气吼完,心情顿时舒畅,看也不看他气的铁青的脸,回身搂着席暮,两人又跳成一团。 蓦地,舞池中“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音乐声都戛然而止。 众人眼见着乔希尧扔出去一个东西,紧接着播放器冒出一个大火球,可怜巴巴的DJ抱头逃窜出去。全场霎时死寂,没人敢多说半句话。 哇塞,好帅,简直酷毙了! 程安看着她那英明神武的总裁,心里暗暗钦佩,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他看,满脸崇拜。 瞅着她那副德行,秦曜心里一阵不爽,走上前将她拉到怀里,就要把她带走。 “喂,你放手,放手啊!”程安回过神来,不住挣扎,“暮暮还在舞池里呢!”她被秦曜托着往外走,看到席暮好像也被什么人给拉走,可距离太远,她又喝的醉醺醺,根本看不清。 秦曜丝毫也不理会她,勒紧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就往外走。 程安一下子急了,担心席暮的安慰,大喊大叫,“秦曜,你混蛋,放开我!席暮还在里面!” “闭嘴!有人照顾她!”秦曜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自己才是自身难保!”程安看着他眼中的阴霾,顿时心颤的禁了声音。 …… 银色的玛莎拉蒂,行驶在夜色中,秦曜手指捏着方向盘,脸色很难看。他望向身边的小女人,只见她将脑袋靠在车窗上,一直望着外面,一句话都不说。 “你这是和我闹脾气?”忍不住心底的怒火,秦曜沉着声音问她,见她眼睛仍是望着外面,不说话也不看他,不禁让他皱起眉头。 “昨晚……”秦曜眉峰紧蹙,好看的剑眉皱起来,不情愿的解释,“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程安将远望的视线收回来,她冷笑的看着他,心里一阵恶寒。那样火热激情的挑逗,还敢说什么都没发生,把她当小孩子骗?这男人真是可恨,敢做不敢当! “是么?”程安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语气冷漠而疏离,“你不需要和我解释的!” 听着她不阴不阳的话,秦曜心头的怒火更甚,他沉着脸回头,望着她的目光冷下来。 “停车!”眼神瞥到路边昼夜营业的药店,程安水润的翦瞳眨眨,忽然叫道。 一脚踩住刹车,秦曜将车子停在路边,转头冷冷问她,“你要做什么?” 眼角瞥着那家药店,程安乌黑的眼珠转转,俏脸立时换上羞怯的表情,“那个……我不喜欢薄荷味的,我要去买草莓味的!” 听到她的话后,秦曜先是一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什么薄荷,草莓? 皱眉眉头想了想,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咻的眯起来,她口中所指的,难道是TT的味道? 见他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意,程安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眼底的阴冷一闪而逝,她故意羞答答的望着他,小声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买回来!” 眼看着她打开车门跑进药店,秦曜惬意的笑起来,他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很有耐心的等着她。 不多时候,程安提着包包,快步从药店走出来。她坐上车,微微开启的包包中,还隐约能看到一个红色的盒子。 轻挑的眼神瞥向她,秦曜得意的勾勾唇,他笑着发动车子,开回华庭海岸。看吧,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都是两样! 打开家门,秦曜将她搂在怀里,急不可耐的将她推进去,直接压在门板上。伸脚将房门关上后,他的薄唇猛然压下来,吻上她的唇。 一个气息绵长的吻,秦曜脸色紧绷,他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面,作势就要撕开她的衣服。 “等等!”程安气喘吁吁的拉住他的手,脸色绯红的看着他,道:“先去洗澡,身上好粘啊!” 男人盯着她的双眼都已经发红,哪里还顾得上这种细节,秦曜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就要继续,却再度被她打断。 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吻了一下,程安娇媚的望着他,一副撒娇的摸样,“乖啊,先洗澡好不好?” 俊脸一阵迷惘,秦曜怔怔的望着她,有些缓不过神来,自从认识她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幅乖巧可人的摸样。如今她这样娇滴滴的哀求他,他竟然不忍心拒绝她! “好吧!”缓了口气,秦曜忍住心底的欲望,松手放开他,眼见着她小鸟一样飞奔到浴室,洗澡去了。 很快功夫,程安便洗好澡,她换上睡衣走出来,将要把她压倒在身下的男人,推荐浴室,强迫他去洗澡。 见他走进浴室,又听见里面响起的水声后,程安咻的跑到客厅,将她刚刚买的东西拿出来。为了掩他耳目,她当真买好一盒草莓味道的TT,不过她还买了另外一种东西。 小心翼翼的跑到厨房,程安拿出一个勺子,将手里的药片碾碎,然后放到酒杯中。收拾好厨房,她来到酒柜前,翻出一瓶红酒,倒进杯子里。 看着杯中白色的粉末溶解,程安阴阴一笑,而后她拿着盒子,又端着酒杯,回到卧室,乖乖的躺在大床上,静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秦曜,敢惹怒姑奶奶,你今晚死定了! 不多时候,浴室的门打开,秦曜头发湿漉漉的,穿着白色的睡袍走出来,他望见依靠在床上的小女人,立时瞪大眼眸。 昏暗的灯光下,程安身上穿着细吊带的黑色睡衣,白皙的肌肤散发着珍珠色的光芒,她含笑坐在床头,水润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过来啊……” 她的声音透着妩媚婉转,秦曜只感觉下身一热,一股热液直直流窜到某一个地方,他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拉进怀里,直接翻身压在身下。 “安安,昨晚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没碰她!”望着她水润的眼眸,秦曜第一次想要和一个女人解释他的事情,以前他从来都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从没对人多解释过半句。 程安虚虚的笑着,暗地里却是怒火肆意,她故作委屈,道:“我们说好的,互不干涉,所以不用和我解释,不过……” 望着她眼底微微的水光,秦曜脑袋一阵发懵,竟然有种自责的冲动。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心里会产生,这样奇怪的念头。 “不过什么?”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摸样,秦曜情不自禁的追问,语气都变的温柔。 程安仰起头,双眼直直望着他,心里一阵酸涩,脱口而出,“不许把她们带到这里,这张床是我的!” 心口忽然一阵收紧,秦曜好看的剑眉皱起来,胸口窒闷不已,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盈盈闪动的泪光,竟然让他全身一阵紧绷,生出心疼的感觉来。 “不会!我保证!”也不知道怎的,秦曜心口一热,这样的保证脱口而出,说出来后,连他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 心底一阵烦躁,秦曜不愿深想,低头吻着她,他紧紧啃咬着她的唇,宣泄着昨晚的思念。 红肿的唇瓣,更加引发男人的激情,秦曜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正要动作,却被她制止住。 程安微微推开他,伸手端起床头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红酒,而后学着他上次的动作,伸手捧住他的俊脸,将嘴里的红酒踱进他的口中,一滴不剩的让他全数咽下去。 看着他咽下红酒,程安暗暗一笑,小脸闪过一道寒光。 她的动作刺激到面前的男人,秦曜脸色紧绷的将她压在身下,他火热的手掌,开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肆意的挑逗起来。 秦曜压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见她乖巧任由他摆布,全身的邪恶细胞,全数爆发出来,蠢蠢欲动的叫嚷。 蓦地,秦曜正要褪下她的睡裙,可肚子里一阵绞疼,他脸色一白,忙不迭的从她身上起来,跑进浴室。 肚子里一阵阵的绞疼,秦曜坐在马桶上,额头都冒出细汗。短短几分钟,他腹痛难忍,他皱眉回想,并没有发觉今晚吃坏东西! 眼波一转,想着今晚她的种种可疑,秦曜一下子明白过来,暴戾的怒吼一声,“程安,你给我喝了什么?” 换好衣服的程安,微笑的走到浴室外面,她昂着小下巴,笑的无比欢畅,“泻药啊!你以为是什么?” 秦曜嘴角一阵抽搐,捂着肚子哀嚎一声,他的一世英名啊,怎么毁在这个死丫头手上? “程安,你找死啊!”秦曜咬着牙,挣扎着要起来,可他站都没有站起来,肚子就又开始剧痛。 听着他的恐吓,程安耸耸肩,毫无惧意,继续挑衅:“听说这药很厉害滴,如果你有力气,就出来收拾我啊?哎呦,我好怕怕呢!” 坐在马桶的男人,脸色铁青,可他此时受制于人,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干生气。 所有的怨气都散去,程安心里那叫一个爽啊!她伸手敲敲门,红唇轻扬,娇声道:“亲爱的,我先走了,你慢慢享受吧!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拜拜!” “程、安!” 身后传来一声震天怒吼,程安欢笑的走到门边,不禁暗想,这么强的药效,他还能喊这么大声,看起来这男人体力果然不错!不过经过这晚,她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强到哪里去! “砰”的关上大门,程安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家,舒舒服服的睡大觉去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睡醒,程安精神饱满的去上班。人逢喜事精神爽,昨晚报仇之后,程安工作效率极高,她给席暮打个电话,追问她昨晚被谁带走的,直到席暮支吾着说是被同事送回家,她才放心下来,并没有深究! 兴高采烈的下班后,程安又和同事们去聚餐,酒足饭饱后才回到家。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程安还来不及开灯,便敏锐的感觉出身边有杀气。果然,她手腕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拉到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此时,房子里亮起一盏昏暗的壁灯,看清面前的人后,程安吓得一哆嗦,结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俊脸阴鸷,嘴角的笑容带着深深寒意,秦曜步步逼近,看着她的眼神能将她生吞活剥。 昨晚他腹泻到差点虚脱,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拨打急救电话,想他秦曜何时这么惨兮兮的,竟然被担架抬到救护车上,还送去医院急救?!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的脸还有地方摆吗?这个仇他要是不报,以后他就随她姓! 程安恐惧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后背涌起一阵冷汗,看着他如常的脸色,她满心不解,那么强的药效,这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这根本不可能啊!可她却忘记了,这男人不是别人,而是秦曜! 深深吐出一口气,程安呵呵傻笑,双脚连连后退,往门边跑过去。她伸手扳着门锁,可是竟然发觉无法打开。她刚刚开门的时候,还是好好地,怎么一转眼就锁死了?怎么会这样呢?! 手指紧紧扣着门锁,程安急的满头大汗,她紧咬着唇,满心急迫。 “别白费力气,门窗都锁上了!”耳边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程安只感觉腰间缠上一双有力的手臂,她整个人瞬间便跌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秦曜优雅的走过来,他伸手将她圈在怀里,邪肆的俊脸贴着她白皙的后颈,凉薄的唇轻勾,“宝贝,今晚你休想跑掉!” 后颈一阵寒气逼近,程安秀眉紧蹙,脸色煞白。她颓然的放开手,全身瑟瑟发抖,那双水润的眼里,浮现出大势已去的绝望…… 012 逃过一劫 房间的门窗都被锁死,程安惊恐的望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紧张的手心里都冒出细汗。她后背抵着门板,前胸已经贴上他炙热的身体,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全身开始战栗。 回想着昨晚的一切,程安心如死灰,她的嚣张气焰灰飞烟灭,尤其在看到男人磨牙霍霍的阴狠眼神后,更是悲催的感觉,今晚她真的在劫难逃,谁也救不了她了! “呵呵……”程安后背涌起一片冷汗,皮笑肉不笑的讨好,“你听我解释,昨晚是个误会嘛!” “误会?”秦曜伸手将她圈在怀里,把她娇小的身子,困在他健硕的身体和门板之间,满意的看着她惊慌失措,无助害怕的摸样。 程安脑袋里盘算着要如何脱身,此时听到他的问话,忙不迭的点头,“对啊,误会,真的是误会!” 颤抖的伸出双臂,程安仰起头,双眼直直的望着他,嘴角露出妩媚的笑容,“亲爱的,你要相信我!”这样危机的时刻,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计策也想不出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美人计,先把他糊弄过去再说! 男人晶亮的眼眸熠熠生辉,秦曜嘴角微扬,看着她一味的讨好,心里暗爽。现在知道后悔害怕了吗?晚了!昨晚她使坏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自己有今天?! 火热的手掌伸进她的t恤中,秦曜眸色渐沉,眼底的欲望显而易见,他紧紧瞪着他,此时正在脑袋里盘算着要怎么把她一点点儿吃掉,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吃的尽兴? 胸前袭上他的手掌,感觉到他重重用力,程安疼的皱起眉头,小声的哼哼起来,“疼,疼……” 嘴角轻挑,秦曜盯着她的脸,俊脸阴沉沉的,对于她的轻唤,他丝毫也没有手软。脑海中浮现出昨晚自己的惨状,他的心里怒火更旺,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薄唇也跟着压下来,啃咬着她的脖子。 胸前传来一阵刺刺的疼,程安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摆布。他的唇有些凉,亲吻在她的肌肤上,让她全身情不自禁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身体里蔓延出渴望。 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轻啄,秦曜将她紧紧箍在怀里,灵活的手指伸进她的牛仔裤中,开始技巧的挑逗。 身体被他掌控,程安使不出力气,软绵绵的靠在他的怀抱里,小脸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这种情事上,秦曜一直技巧高超,她素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他这么娴熟的技术,那是从多少女人哪里练出来的啊? 脑袋里忽然闪现出这个念头,程安蓦地睁开眼睛,心里一凉,双手开始推他,在他怀里折腾起来,“你放开我,放开!” 感受到她的挣扎,秦曜不悦的从她脖颈中抬起头,脸色不好看,“又闹什么?” 伸手将她推抵的双腕按在门板上,直接控制在她的头顶,秦曜脸色阴鸷,那双幽深的眼底有火苗闪动,“今晚要是不想被我弄死,你就给我乖点,再敢闹试试?!” 狠狠倒吸一口气,程安含怒瞪着他,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可她身体动不了,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只能敢怒不敢言,小脸可怜巴巴的求饶:“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 薄唇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秦曜皱皱眉,望着她的眼神满是狠厉,“哎哟,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你昨晚是怎么对待我的,我今晚就怎么对待你!”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程安听的额头都渗出汗珠,完蛋了,这次真的无路可逃,要被他折磨致死吗?天哪,她还折磨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她绝对不能死在这种事情上! 程安心里哀戚一片,眼前闪现过很多曾经看过的电影,想着那些女人被男人虐待的画面,她紧咬着唇,脸色煞白,有种眩晕的感觉。 猛然间,程安感觉一阵腹痛,随后下身便涌出一股热流,粘腻腻的潮湿温热。脸颊腾起巨大的希望,她第一次心里竟然如此感激大姨妈的来到,虽然每次月事她的痛经,可也好过惨遭她的毒手。 “唔……”唇上一热,男人低头封住她的嘴,对于她的心不在焉表示不满,手下的动作变的急切起来。 秦曜一手按住她的手腕,腾出一手伸进她的T恤里,开始解她内衣的暗扣,他灵活的手指往下,一下子来到她牛仔裤的裤扣上,轻松地解开。 “不要!”感觉腰间一松,程安急的大喊,双腿开始踢动,“秦曜,我来那个了,你快点放开我!” 锐利的眼眸轻眯,秦曜冷冷的看着她,心里开始发怒。这死丫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装?好吧,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装下去? 半天他都不松手,依旧将她困在怀里,程安下腹隐隐酸疼起来,下身再度涌出一股潮湿,她急的眉头就皱起来,小脸染满怒意:“混蛋!你放手啊!” 眼见着她真的急了,秦曜微微愣了下,心里闪过一丝怀疑,看她的表情倒是不想说谎,可是事情真的这么凑巧? 在他走神的功夫,程安将手腕挣脱出来,伸出用力推开他,急忙朝着浴室跑进去。 凝着她跑远的背影,秦曜果真看到她蓝色的牛仔裤后面,隐约透出一片红色的印记。俊脸一阵扭曲,他攥拳垂在墙上,垮着脸想要撞墙!哇靠,早不来晚不来,就在擦枪走火的时候来,这他妈的什么玩意啊! 扭身坐进沙发上,秦曜仰头靠过去,俊逸一阵紧绷,他下腹的火热犹在,深深地欲望无处发泄。这下倒好,不但没有收拾她,倒是让自己更加难受!这样折腾,他会不会不举啊?!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浴室的门打开,程安换上干净的衣服,双手捂着肚子走出来,她有气无力的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静静坐了一会儿,将身体的燥热平复下去,秦曜看着卧室,见里面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禁有些担心,他站起身,走了进去。 卧室的床上,程安侧身躺着,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肩膀不住的抖动。 凝着她消瘦的背影,秦曜脸色柔和下来,叹着气走过去。他坐在床边,低头就看到她小脸皱着,抽噎的低泣。 “安安?”伸手抚着她的肩膀,秦曜俯身下来,见她眼圈通红,枕头上湿了一大片,立刻有些慌神,“你怎么了?” 下腹一阵近似一阵的抽痛,程安紧咬着唇,心里无限委屈。她这是什么体制啊?人家来大姨妈还照样吃冰欺凌,可她每次都疼的要死! “我……”听到他的声音,程安揪着被子哭的更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他的声音后,她只觉的心里更加委屈,身体难受的厉害,她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出来,“我肚子好疼!” 见她脸色煞白,额头都布满细汗,秦曜也收起玩笑,不敢逗弄她,看着她紧咬唇皱眉,他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女人来这个,都会很疼么? 完事应对自如的秦氏总裁,平时在怎么英明睿智,可碰到女人的这种事,也是一筹莫展!想了想,他走到客厅,拿起手机,打给秦然。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秦曜攥着手机,脸色沉重:“小然,那个……你们女的来那个,如果肚子疼要怎么办?” 电话那端,秦然正在看电视,听见哥哥这么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啊?” 秦曜脸色一僵,立刻语气不悦,“就那个啊,每月一次的那个!” “啊?”秦然拿着手机一愣,明白过来后,立即应道:“哦,大姨妈啊!哥,你又不来大姨妈,问这个干吗?” “秦然!”拿着电话的手一抖,秦曜差点摔了电话,他气急败坏的低吼,“少废话,快说该怎么办?” 被哥哥一阵厉吼,秦然怯怯的笑起来,听着他的语气低下来,她连忙忍住笑,认真道:“应该是喝点姜糖水吧!” “姜糖水?”秦曜皱起眉,想了想,耐心的追问:“那玩意怎么弄?” 秦然一愣,也有些语塞,平时她只喝过姜糖水,却从来没有弄过,所以她回答不上来。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拿着手机,癫癫的跑到厨房,找佣人去了,“哥,你别急,我去问问刘婶。” 将电话交给刘婶,等她说了煮姜汤水的步骤后,秦然又把手机拿回来,八卦的问道:“哥哥,你和谁在一起呢?做什么呢啊?” “少问!”听着妹妹不怀好意的问话,秦曜脸色沉下来,迈步往厨房走去,正在冰箱里翻找那个叫“姜”的东西。 “哥哥,你最近和谁好呢?介绍给我认识下嘛!”见哥哥不透口风,秦然不高兴的撅着嘴,继续缠着他。 找到一块生姜后,秦曜低低一笑,将冰箱门关上,又把红糖翻出来。听着电话里没完没了的追问,他脸色不耐,开始用杀手锏,“小然,你不想接近凌赫了是吧?” “啊!”秦然拿着手机,脸色一变,连忙谄媚道:“呵呵……哥啊,不打扰你了,你早点回家哦,我想你了!晚安!”说完后,她马上挂断电话,对着手机气哼哼的嘟囔。臭哥哥,每次都这样对付她,真是讨厌! 撂下手机,秦曜摇摇头,对于这个把柄感觉很欣慰。从小他家小公主就难缠,他被她欺负压榨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有个翻身的机会喽! 厨房里,秦曜手里拿着菜刀,看着那块姜,又看看手里的刀,直发愁,怎么切成丝呢?捉摸了半天,他也失去耐心,将刀子随便切下几刀,将一整块姜切成大小不一的块,而后便丢进锅子里。把红糖倒进去一些,又加了水,就把锅子放在火上,开始煮姜糖水。 013 不一样的他 煮了二十分钟后,厨房里飘着浓重的糖水味道,秦曜关了火,将煮好的姜糖水倒在碗里,端去卧室。 伸手将她抱起来,秦曜拿过勺子,很细心的喂她喝姜糖水,“小心烫啊!” 程安抬抬眼皮,看着他手里端着的那碗姜糖水,有些发愣,她想了想后,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很听话的任由他喂着,将整碗的姜糖水都喝掉。 秦曜温柔的将姜糖水都喂她喝下,将她扶到枕头上,又给她掖好被子,他便将东西收拾走,转身进了浴室,洗澡去了。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程安闭着眼睛无力的感叹。哎,都说人不能做坏事,否则会有报应的!她不过是昨晚整了他一顿,今天自己就自食恶果,肚子也痛的要命。不过,他今晚竟然留下来照顾她,这个念头让她心底升起异样的感觉。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她惹急了,惹到狠狠咬牙的时候,他就突然变了脸,一下子化身成温柔的王子,蛊惑她的心!这样下去,很危险的啊! 程安闷闷的吐出一口气,小脸闪过一阵黯淡,他和她的关系只是游戏,游戏而已!她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犯糊涂,绝对不能把自己陷进去! 喝了姜糖水,腹疼缓和很多,程安眼皮酸涩起来,很快就阖上眼睛。浴室的门打开,男人围着浴巾走出来,来到床边上,那个小女人已经睡着。 掀开被子上床,秦曜凑近看看她,见她呼吸均匀,他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他笑了笑,心里的担忧好些。将床头灯关掉,他躺在她的身边,搂着她一起睡。 身边暖融融的,程安迷迷糊糊的翻身,将冰凉的小腿伸进他的腿中,寻找着慰藉。 笑着摇摇头,秦曜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凝着她小小的脸,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视线滑过她右耳上那颗暗红色的小痣后,眼神更加幽暗。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想着那晚她的妖娆魅惑,他只感觉下腹阵阵火热,又开始难受起来。 秦曜不敢在多想,直接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心口处,他环住她的腰,情不自禁的在她额头吻了下,而后便紧拥着她,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 第二天晨光大亮,程安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沉睡的男人。凝着他俊逸的五官,她轻轻笑起来,被子里暖暖的,有他的体温,连带着让她的心也暖和起来。 “睡醒了?”秦曜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傻笑的摸样,他伸手揉揉她的头顶,笑道:“快点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程安全身懒懒的不想动,好不容易盼到周末,懒床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可是男人死活不让她如愿,愣是将她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拉出来,逼着她洗漱后,开车带她出门。 银色的玛莎拉蒂,开到一处市郊的四合院外,将车子停好,程安下车才发觉,她在T市住了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规整的四合院,三进三出的院落,错落有致,别具韵味。庭院的前面,是一座假山石,不过看着那一块块惟妙惟肖的石头,程安也算是有些见识的,知道那些石头是从苏州运来的山石,价值不菲。 秦曜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进去,里面自是有人出来迎接,“秦少,您来了!”迎出来的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直接带着他们走到院子里的东厢房。 “张叔!”一踏进东厢房,秦曜立时笑笑,语气恭敬的同里面的人打招呼。 张叔听到他的声音后,抬头看看,神情并没有什么起伏,他年纪大约七十多岁,头发浓密,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中式大褂,身材挺拔,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看起来,丝毫也不显老态。 “是她?”看到程安的时候,张叔挑挑眉,冷淡的问道。 笑着点点头,秦曜将程安拉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又把她的手腕露出来,“给她治治!” 张叔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号脉之后,即刻拿出银针就要给她针灸。 “秦曜!”程安看到那细细的银针,立时往后躲闪,想着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片段,她异想天开的想着,这银针上会不会有毒? 按住她的肩膀,秦曜顺势在她的身边坐下,薄唇凑近她的耳边,低语:“别闹,没事的!” 听着他的话,程安才勉强坐下,不在挣扎,眼看着那细细的银针,针灸在她的穴位上。不过说来也神奇,那细细的阵,刺扎在她的穴位上,让她下腹腾起一股热流,那种酸胀的疼痛缓缓消失,连带着小腿都血液通畅起来。 程安惊奇的笑了笑,原先的担忧都散去,身体很舒服,腹痛也好了。 “半个月来针灸一次,三个月后就不会在痛经!”张叔将银针拔出来,细细盯着她的脸色,沉声道。 程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低着脑袋不说话,手指不自然的攥着衣服。 秦曜低低一笑,瞥了眼她飘红的脸颊,忙的答应道:“好的,我会带她过来。” 又坐了一会儿,秦曜便带着她离开四合院,把车子开去饭店。 “你怎么会认识中医?”程安坐在副驾驶上,转头好奇的询问,口气质疑:“他是医生么?怎么不在医院呢?” 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秦曜含笑看看她,神情揶揄道:“你懂什么?张叔原来一直给我爷爷看病,医院里的那些人,有名的医生基本都是他的学生!” 程安撇撇嘴,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小声嘟囔,“他医术很高明吗?” 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下,秦曜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中医的博大精深,你还没领教过!” 暗暗吐了口气,程安闭上嘴,不敢在争辩。刚刚那几针下去,她的痛经症状就减轻好多,光是这一点,她就已经开始钦佩那位老先生的医术。 将车子开到五星级酒店外面停好,秦曜领着她,将她带去酒店里面。 酒店经理看到他们走进来,小跑着迎上去,殷勤道:“秦少,您来了!还是老包厢吗?” 秦曜脸色淡漠,斜斜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将他们带去包厢,经理亲自拿来菜单,站在桌边小心的伺候着。 VIP包厢里面,装修风格是古典皇家的气派,纯正的明清家具奢华低调,却又透着尊贵。 包厢居中,摆放着一副巨大的山水墨色画的屏风,屏风具有浓郁的古典韵味,搭配着四周仿古的宫灯,相得益彰,竟然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程安挑眉望过去,恰好看到男人锋锐的下颚,她眼底一刺,只感觉身边坐着的这个男人,自己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他,而他此时的神态,竟然有种王者的高贵。 慌忙地摇摇头,程安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压制下那种怪异的念头。一定是最近清穿剧看的太多,所以她脑袋里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秦曜眼神专注的盯着菜谱,并没有发觉身边小女人的怪异思想,考虑到她的身体,所以他今天点的都是杭帮菜,清淡滋补,对她身体有益。 巨大的圆形旋转桌上,一盘盘珍馐美味上齐。龙井虾仁、蜜汁火方、蟹酿橙、西湖醋鱼、金牌扣肉,每一道菜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程安看着这满桌子的菜,立刻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的猛吃,那吃相真叫一个不雅! 最后的一道笋干老鸭煲,汤汁浓而不腻,老鸭肉酥而不烂,搭配莲藕、冬瓜等蔬菜食用,滋补鲜美的味道满室飘香。 连着喝了两碗汤水,程安才满足的咂咂嘴,小脸上红扑扑的,吃的满面春风。 见她吃饱喝足,秦曜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意,将她嘴角的菜渍捻下来,他签了单,带着她回了家。 回到家门后,程安舒舒服服的倒在床上,全身都无限惬意。她伸展着四肢,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笑意。 原以为这个男人,只会耍流氓泡女人,却原来他也会很细心,也会很温柔嘛! 嘴角弯起甜甜的笑意,程安正要坐起来,就看到男人俯身压下来,将她压在身下。 “肚子还疼么?”秦曜覆在她的身上,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并没有用力压制她,笑着问她。 脸颊飘起一阵绯红,程安眨眨眼,望着他眼底流动的温柔,竟然说不出话来。她咬着唇,勉强低喃道:“不疼了!” 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手指下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秦曜低下头,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眼神幽暗下去。 唇上一热,他的唇压下来,程安没有挣扎,而是学着他的挑逗,伸出小舌缠绕上他的。 渐渐地,吻变的炙热,湿吻有种燎原的火热。 “不许勾引我!” 深深喘了口气,秦曜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一把将她拉到身边,两人躺在枕头上。 伸手拿过被子,盖在他们身上,秦曜将她抱在怀里,手臂圈住她的腰,喃喃道:“不许闹,乖乖陪我睡觉!” 将脑袋缩在他的心口,程安嘴角轻扬,翦瞳中溢满柔和的光华,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身子靠在他的怀抱里,微笑的闭上眼睛。 午后的阳光暖融,两人安静的相拥着,很快便沉沉睡去。 周一去公司上班,程安心情很好,精神也很好。鉴于之前乔秦合作的宴会,她筹备的很好,所以公司再度指派给她一个重要合作案。 这次的合作案,需要先去马尔代夫考察,所以程安满心兴奋,将要出国的手续准备好以后,她迫不及待的给席暮打电话,对着电话一通炫耀。 晚上下班后,程安回到家,发觉那个男人竟然也在她家。看着他买好的饭菜,她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下,便去洗手,乖乖吃饭。 这几天,他几乎都在自己家,程安有些摸不着头脑,困惑的想着他怎么转性了呢?这个男人,最近怎么都这么乖,没有去乱搞呢? 晚饭后,程安坐在电脑前查资料,他去浴室洗澡。等他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坐在书桌前,动也不动的小女人。 “看什么呢?”秦曜走过去,见她打开的网页,都是介绍马尔代夫的人文风光。 程安抬头看看他,嘴角带笑,如实告知他,“下周我去马尔代夫考察。” 幽深的眼底闪过一阵精光,秦曜低头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伸手关掉电脑,在她的惊呼声中,他拦腰抱起她,两人一起搂着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秦氏办公室,人事经理拿着资料恭敬的询问:“总经理,您看咱们公司今年员工度假要选择哪里?” 挑眉看看那些资料,秦曜放下手里的笔,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马尔代夫。” 人事经理笑了笑,按照他的指示收起资料,退出办公室,开始着手准备。 窗外,蔚蓝的天际中飘着朵朵白云,晴空万里。 敞亮的落地窗前,秦曜双手抱胸,俊脸舒展,凉薄的唇轻勾,他深邃的眼眸望向天空中的某一个点,眼底透着邪恶的暗芒。 马尔代夫,那个被称作“失落的天堂”的岛国,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呢?! 014 度假 马尔代夫,位于南亚,是印度洋上的一个岛国。那里气候炎热,是世界上最大的珊瑚岛国。街道上是充满英式风格的建筑,晶亮洁白的白沙路,蔚蓝透明的海水,这里的一起都美的让人叹为观止。 程安下了飞机,直接回来酒店。五星级的酒店,豪华舒服。 将行装整理好,程安洗好澡,换上波西米亚风格的碎花长裙,便去了海边。 夕阳落下,火红的余晖垂在海平面,她光着脚丫踩在白色的沙滩上,脚下的白沙还带着些许的热度,从脚底传递上来,很惬意的享受。 蔚蓝透明的海水,轻轻拍打着海岸,程安沿着海边漫步,感受着徐徐海风,她将裙摆提起来,往前走到海水中,立时就能看到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竟然能够环绕在她的脚边嬉戏。 在酒店周围转转,程安感觉肚子有些饿,她回到酒店,去了自助餐定用餐。这里的食物,多以海鲜为主,同时还配各地美食、精致的点心,以及热带丰富的水果,这些食物让她食欲大增。 吃过晚餐,程安回到房间,将带来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好,为了明天的考察做好准备。 躺在床上,她拿着手机,眉头微微皱起来,她想要给那个男人打个电话,可是忽然发觉,他竟然一整天都没有搭理自己,那么自己为什么要上赶着去搭理他呢?说不定,他这个时候正怀抱美女,调情呢?如果她打电话过去,不是打扰别人吗? 这样想想,程安便放下手机,关灯睡觉。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她脑袋里闪过画面,心底渐渐涌起一股失落,让她不安又忐忑。 第二天起床,程安全心投入工作,她早早赶去考察的公司,将乔氏的计划案与对方公司的负责人详谈,一些细节偏差,她都做了及时的修正。初次洽谈,对方公司对于她的能力很满意,也表示出想要与乔氏合作的浓郁兴趣。 忙忙碌碌一整天,直到旁晚程安才回到酒店,她匆匆填饱肚子,便回到房间。 两条腿跑的都酸痛,程安换下衣服,忙的去浴室泡澡。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后,身体的酸疼也有所好转,她穿上睡衣从浴室出来,房间的门铃也是此时响起。 看了眼时间,不是很晚,程安以为是酒店的服务生便走过去开门。将房门打开,只见外面的男人穿着米色的亚麻休闲服,他幽深的眼眸带着笑意,望着一脸惊呆的小女人。 “你,你怎么来了?”程安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脸上闪过很多表情,她惊讶的瞪着眼,不敢置信的问他。 秦曜笑着看看她,在她震惊的表情中,伸手推开房门,自顾自的走进来。 “刚下飞机。”越过她走进房间,秦曜将手里的行李包放下,转身看看浴室,直接解开衣服扣子,完全也不顾及她就在身边。 “啊!”程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脱下衣服,展露出那健硕的身体,她大叫着用手捂住眼睛,咬牙道:“你干什么啊?!” 捂住眼睛的手被他用力拉下来,秦曜将她抱在怀里,坏笑道:“没见过吗?那你好好看看!” 困难的吞咽下口水,程安将脑袋抬高,不敢将视线下移,假装镇定道:“看什么看!姑奶奶可不像你那么下流!” “下流?!”秦曜低下头,薄唇凑近她的唇边,细细嚼着这两个字,他俊逸的脸庞扬起魅惑的笑容,“安安,看来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才叫下流?” 程安狠狠瞪着他,伸手推了下,原本以为不会推动他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松了手,将他往后推开,她望过去,却正好看到他袒露的下身,“啊!秦曜,你个臭流氓!” 惊叫着转过身,程安悲催的闭上眼睛,心口咚咚乱跳。这个死男人,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些啊!她脸颊腾起红晕,一直红到耳根。 沉了沉,程安发觉身边似乎没人了,她睁开眼睛,果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将眼神转过去,就看到浴室的门关着,里面有“哗哗”的水声。 暗暗吐出一口气,程安坐到床边,双眼盯着紧闭的浴室门,心里开始慌张起来。这么晚,他忽然跑来,摆明着不怀好意啊!如果他一会儿出来,要逞兽欲,那么她要如何反抗呢? “唔!”程安倒在床上,双手揉着脑袋,她闷闷低哼着,小脸上皱巴巴的。她咬着唇,恼怒的想着,水润的翦瞳染满惆怅。突然间,她发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她的心里,竟然并不排斥他的“流氓”,甚至还隐隐期待着接下来就要发生的事情! 对于这种无耻的念头,程安难过的一塌糊涂,她撅着嘴,有些慌张,满心的忐忑。 她躺在床上来回翻滚的时候,男人已经洗好澡,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她揉着脑袋,乱滚的摸样,秦曜低低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程安来不及回神,身上已经压下一具温热的身躯,“你,怎么不穿衣服?”瞟了眼他袒露的身子,她红着脸,低声道。 “穿衣服怎么做?”秦曜将她压在身下,大刺刺的盯着她,眼底都是笑意。他火热的手掌,灵活的解开她的睡衣系带,几下子就扒开。 “唔……”眼看着衣服飞出去,程安一阵惊呼,不过她的声音都被男人堵回去,直接压着她恩爱缠绵,炙热起伏…… …… 等到程安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隔天的中午,肚子里咕噜噜叫唤,她皱眉清醒过来,微微动动,身体就是一股酸疼。 拥着被子坐起来,程安侧目望着身边沉睡的男人,想起他昨晚的“下流”,气的愤愤咬牙,她抬手狠狠掐了他一下,顿时有种报复的快感。 “唔!”腰间的嫩肉被她掐住,秦曜惊醒过来,看着她含怒的小脸,他竟然没有发怒,而是伸手将她勾住,压回到身下,“还有体力是不是?” 望着他邪恶的眼神,程安皱皱眉,真的不敢挑衅他的威信。这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真的言出必行,所以她怕他! “我饿了!”程安伸手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低低的嘟囔,说完后她意识到不对劲,急忙补上一句:“肚子饿!” 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笑,秦曜圈住她,见她皱巴巴的一张小脸,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并没有继续纠缠。伸手将她拉起来,将她抱进浴室,两人一起洗澡去了。 洗好澡,两人换好衣服,秦曜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酒店的“伊特哈海底餐厅”,这家餐厅建在海平面6米以下,外层是透明的有机玻璃,可容纳12人同时就餐。餐厅只提供午餐和晚餐。 餐厅被颜色艳丽的珊瑚暗礁环抱着,各种海洋生物在珊瑚礁中来往穿梭,成群的珊瑚鱼紧贴着餐厅的通透的四壁游过时,顾客们都会发出赞不绝口的惊叹声。 眼前的这种神奇美景,看的程安目瞪口呆,连带着饥饿感都消失,她趴在有机玻璃的墙壁上,眼睛随着那一群群游来的海底生物游移,嘴角的笑意弯弯。 “先吃东西!”看着她傻头傻脑的摸样,秦曜摇摇头,伸手将她拉坐在椅子里,沉声道:“吃完后,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啊?”将面前的龙虾肉吃进嘴里,程安眨着眼睛,满脸期待。还有好玩的地方?哇塞,这次真的来对了呢! 低低笑了笑,秦曜瞥了她一眼,给她一个“吃饭不许说话的眼神”,而后低头专注的用餐,没有搭理她。 见他不说话,程安瞥瞥嘴,满肚子不高兴,吃饭聊天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为什么不让说话?臭毛病,有钱人就是臭毛病多! 闷闷的低头吃饭,程安也懒得搭理她,她的注意力都被不时游过来的海底生物吸引过去,她边吃边看,一张小脸上泛起愉悦的笑容。 用过午餐后,秦曜开车带着她来到“水上屋”度假村,来到这里后,程安才第一次领略到什么叫做世外桃源。 “水上屋”直接建造在蔚蓝透明的海水之上,它近乎原始的建造方式,使每间屋子都是独立的,斜顶木屋的样式,原生态的草屋顶,依靠钢筋或者圆木柱固定在水面上。房子距离岸边大约十米左右,凭借木桥连接到岸边。 望着眼前的一切,程安惊呆了,等她回过神后,人已经站在水上屋里面。看着四周汪洋无尽的海水,她欢喜的想要尖叫,回身搂着身边男人的脖子,不确定的问:“我们要住在这里么?” “喜欢么?”伸手环住她的腰,秦曜将她抱在怀里,见她眉眼弯弯,他语气很温柔。 “嗯!”程安看看四周,开心的合不拢嘴,这么美丽的地方,有谁会不喜欢么? 抬手摸摸她的头,秦曜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亲的唇,笑道:“喜欢我们就住这里。” 听到他的话,程安强忍着想要脱口的尖叫,她用力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而后松开他,跑到房子前面的观景台上,左看右看去了。 旁晚时分,水上屋亮起盏盏昏暗的灯光,脚下便是色彩斑斓的热带鱼,鲜艳夺目的珊瑚礁,岸边都是婆娑美丽的椰子树,这里的一切都美的宛如梦境,让人禁不住沉沦。 露天的椭圆形浴缸,建在观景台,程安看着那个浴缸,痛苦的直皱眉。在这里洗澡,不是都被人看到了吗?难道这些人都是暴露狂? 腰间缠上一双手臂,秦曜见她对着浴缸发呆,不禁轻轻笑起来,俊脸闪过一道暗芒。 程安鼓着腮帮子,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这种地方,怎么洗澡啊?” “呵呵……”秦曜搂着她一阵好笑,薄唇覆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一起洗!”说话间,他将她拦腰抱起来,完全不顾她的挣扎,几下子就把她制服,两人“鸳鸯浴”。 藤木家具的房子,连空气中都带着清新的味道,程安躺在舒软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屋子下面就是海水,那一阵阵不停歇的海浪声,却让人难以入眠。 程安无法适应,倒在床上换了无数的姿势都不能入眠,直到身边的男人翻身起来,将她压住,“睡不着?” “好吵啊!”程安皱眉眉头,嘟着嘴,一副撒娇的小模样,俏皮又可爱。 见她那可爱的表情,秦曜心里柔软下来,他将她搂在怀里,薄唇轻啄着她的唇,喃喃:“那咱们运动运动,累了就能睡了!” 程安看着他眼底闪烁的邪恶光芒,就知道他又要使坏,可男人的动作太快,她来不及阻止,就已经被他得逞,整个人陷入他的炙热中,与他一起沉沦起伏…… 这一场运动,直到天际泛白才偃旗息鼓,男人超强的体质和精力,可把他身下的小女人折磨苦了。看着她哑着嗓子求他,他身体里的邪恶因子更加兴奋,身下的动作反而更加凶狠,一直到看着她全身颤抖战栗,绯红着脸颊尖叫抽搐,他才满足的放过她。 做完之后,程安累的动都不能动,她气若游丝的躺在他的臂弯中,当真累的倒头就睡,什么海浪声都不能再让她失眠。 凝着怀里沉睡的人儿,秦曜勾唇笑了笑,伸手将她汗湿的碎发拂开,眼神滑过她耳垂上那颗诱人的暗红色小痣,他将薄唇凑过去,轻轻含在嘴里吻了吻。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秦曜挑挑眉,不禁感觉自己对于她的兴趣,似乎大了些。和她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而他竟然还没有玩腻,这还是第一次?!按说新鲜劲过去后,他应该对她失去兴趣的,可是这段日子,他都没有再去猎艳,对那些女人也都失了兴致,难道都是因为她? 拿过薄被盖在他们身上,秦曜俊脸深沉,幽深的眼眸闪过精光,眼前浮现出她刚刚仰着脖子尖叫的画面,他只感觉一股暖流往下汇聚,看起来,自己对她还有兴趣,那就在多玩玩吧! 两人一直睡到下午,直到程安的手机嗡嗡的响起来,她才睁开眼睛。 接到席暮的电话后,程安有种恍惚的错觉,等她清醒过来后,马上下床穿衣,她死活说了半天,秦曜才勉强同意将她送回酒店。 开车将她送回酒店,秦曜并没有进去,而是忙着去处理其他事情。来不及多说什么,程安急忙下车,跑进酒店。 015 两个人的靠近 回到酒店,席暮已经等在大厅内,看到她坐在那里,程安稳稳心神,镇定的朝她走过去。 “等很久了吗?”程安气喘吁吁的走到她面前,小脸微微有些发红。 席暮双手托腮,挑眉看看她,眼神中带着笑意:“你去了哪里?怎么不在酒店呢?” “呃……”程安脸色一阵紧绷,不自然的敷衍道:“去见客户了。” “真的?”见她眼神躲闪,席暮有心逗弄她,往前搂着她的腰,紧紧盯着她问:“没有骗我?” 脸色一阵飘红,程安低着脑袋不敢看她,忙的点点头,扯开话题,“暮暮,肚子饿了没,姐姐请你吃饭去?” 见她飘红的脸颊,席暮忍着笑意,没有在继续纠缠她,两人手拉着手,一起去到酒店的海底餐厅。 看到海底餐厅的时候,席暮也是万分惊讶,她们两人边吃边聊,看着周围游动的各色海洋生物,两人心情极好,整顿海鲜大餐吃的兴致盎然。 只不过,刚刚用过晚餐,程安就接到客户的电话,赶去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 用过晚餐后,席暮见她离开,自己呆着也觉得无聊,便离开餐厅,回到楼上房间。 程安赶到客户公司后,将需要修改的一些数据及时处理好,等她修改好已经是晚上九点。坐车回到酒店,她想要去看看席暮,但是算计着她刚下飞机肯定很累,应该早睡也就没有去找她,等着第二天才去看她。 坐电梯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外,程安掏出房卡正要开门,手机便响起滴答的短信提示。她拿出手机,点开短信查看,内容很简单:“来总统套房,马上。” 眼睛盯着那条短信,程安咬咬唇,嘴角情不自禁的扯开一道弧度。叹了口气,将手机收好,她转身回到电梯,直接去了总统套房。 叮咚—— 程安按响门铃,里面的人很快就将房门打开,她只感觉前面有一道黑影闪过,然后手腕缠上一双大手,直接将她拉进去。 “唔!” 房间里没有开灯,程安还没看清,整个人便被压在门后,紧接着一阵铺天盖地的吻袭来,吻的她心跳加速。 她本能的伸手抱住面前的男人,触手的是他滚烫的袒露肌肤,程安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张俊脸,眼底有了笑意。 贝齿微微用力,程安在他唇瓣上咬住,满意的听他“嘶”的一声,松开对她的钳制。 “野蛮!”用力将他推开,程安趁机从他腋下跑走,含怒瞪着他,娇嗔道:“你弄疼我了……” 窗外夜色如水,银色的月光挥洒进来,照在女子的肩头,她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波西米亚风长裙,那双水润的眼眸纯澈透亮,精致的脸颊带着笑意。 眼前的她,让秦曜全身一震,眼底都是她动人的娇颜,以及那双纯澈的乌黑眼眸。脚下的步子几乎是飞扑过去的,他伸手揽住她的腰,直接将她压在床上。 凝着她白皙的肌肤,秦曜额头两边的青筋凸起,全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他伸手褪下她的长裙,甩到床下的白色地毯上。 身体一凉,程安慌张的收拢双臂,却被他拉开,不让她遮掩。仰起头,望着他俊美的脸庞,她心底微微颤抖,有种怪异的感觉爬满心头,痒痒的,又带着说不出的温暖。 “秦曜,你轻点……”凝着他眼底跳跃的躁动,程安有些害怕,身体的酸疼犹在,她真怕承受不住他的疯狂,只能软着嗓子低喃,透着讨好的味道。 静谧的夜里,她的声音低低软软,带着她独有的娇媚,让秦曜眼底浮现出难得的温柔,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薄唇俯下,贴着她的唇瓣,柔声低喃:“别怕!” 他的唇很柔软,细细碎碎的吻着她,一点点将她软化。 感受到他的柔情,程安情不自禁的环住他的脖颈,让自己的身体更加靠近他。今晚他的温柔,让她沉迷,无可自拔,身体的沉沦,连带着心的失守,让她渐渐沦陷。 “安安……”身体交融的那一刻,秦曜搂紧身下的小女人,哑着嗓子喊她,望着她清澈的眼底,他只感觉整颗心悸动不已。 这一夜,他和她的身体几经缠绵,淡淡萦绕的情愫,沉沦的又何止是一颗心…… 第二天早起,程安清醒过来后,望着身边沉睡的男人,嘴角笑了笑。伸手描绘着他镌刻的五官,让她心底颤动起来。昨晚的他,真的很温柔,竟然让她有种相爱的错觉,那种爱人间的亲密呵护,竟然也能在他身上看到? 红唇轻弯,程安刚刚掀开被子,身后的男人便睁开眼睛,伸手圈住她的腰,就把她拉回去,压在身下,心急火燎的开始用“早餐”。 程安挣扎不掉,眼看着自己被他吃掉,毫无反抗能力。刚刚还说他温柔,可他转眼又化身为饿狼,将她狠狠地收拾一顿,等他完事,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掉了。 全身酸疼的洗漱,程安瞪着身边无比精神的男人,心口突突冒火,她腰酸的都直不起来,双腿都还在打颤,走路的时候都会酸疼。这个男人,可恶死了! 洗漱之后,程安一直阴沉着脸,看也不看他,小脸气鼓鼓的难看。 望着她生气的摸样,秦曜暗暗发笑,觉的这样的她很可爱,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他低头亲她的唇,低低问道:“肚子饿不饿,带你去吃好的?” “吃,就知道吃?我是猪吗?”程安脸色紧绷,抬手推开他的脑袋,撅着嘴发泄。 秦曜双眼染满笑意,按住她乱动的双手,勾住她的脖子就是一个湿吻,等她脸色绯红的时候,他才放开她,柔声道:“我不介意你是小猪,小猪肉肉的,吃起来味道才好!” “流氓!”程安脸色通红,看着他坏笑的嘴脸,咬着唇,呼哧呼哧的咒骂。 伸手拉着她的手,秦曜笑着往外走,他伸手将房门打开,却在看清对面房间走出来的两人后,有片刻的惊讶。 跟在他身后的程安,仰头望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住,看着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的乔希尧,又看到他身后的席暮,她嘴巴张得大大,竟然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暮暮?”缓了口气,程安才颤着声音喊了一句,不过后面的话还不及说出来,她的嘴就被身边的男人捂住,又将她拉回房间里去。 “唔!”程安挣扎要跑过去,但是腰间缠着一双有力的手臂,硬生生将她拉回去。 房门关上,程安满脸震惊,傻眼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问道:“那个男人是乔希尧?” 秦曜耸耸肩,满含深意的看着她,他眼底匆匆闪过什么,只是很快便恢复平静。 “天哪,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程安惊愕的低喃,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秀眉紧蹙,他们英明神武的总裁,怎么会和她最好的朋友,厮混在一起? 心底充满疑问,程安心急的要去追问,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按在墙面上,低头占尽她的便宜。 “急什么,我还没吃饱呢?”秦曜搂着她,薄唇轻啄她的红唇,反复流连,又开始心猿意马。 此时,程安满腹心事,没有心情和他闹腾,她伸手扒拉开他的脑袋,厉声道:“秦曜,你有完没完?” “没完!”按住她的手,秦曜不理会她的急切,继续压着她,肆意蹂躏。 心里的怒火阵阵上涌,程安凝着他的俊脸,猛然抬腿往他脸上撞去,趁着他往后推开的瞬间,她急忙转身跑走。 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秦曜无声浅笑,他双手叉腰,俊脸的笑容魅惑。傻瓜,你能跑去哪里呢? 来到房间细细询问一番,程安彻底傻眼,原来席暮和乔希尧两个人,竟然在两年前就好上了,而且他们两人还是继兄妹的混乱关系?天啊,这种事情太复杂,太纠结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后,程安也是一筹莫展,如果换做是别的男人,那么她肯定跑去将那个男人狠狠教训一顿,可是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他们乔氏英明神武的总裁,乔希尧啊?所以,她不敢,绝对没有那种魄力,跑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只是想想她都感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困惑的摇摇头,程安心情低落下来,她承认自己没那种胆识!而且她心里隐隐感觉,如他们总裁那样的男人,能把席暮困在身边,这事情很不寻常?似乎,他们两人之间,有某种不一样的感觉在流动! 结束了马尔代夫的工作,程安和席暮两人一起回到T市,而秦曜因为公司有事,所以先一步赶回家。 银色的玛莎拉蒂开回别墅,秦曜停好车,迈步走向客厅。远远地,他就看到自家妹妹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呆呆坐着,动也不动。 “小然?”秦曜坐进沙发里,凝着妹妹暗淡的脸色,轻轻喊了她一声,“一个人想什么呢?” 听到他的声音后,秦然转头看到哥哥,俏脸闪过一阵委屈,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她伸手搂着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委屈道:“哥,你怎么才回来?” “出什么事了?”见妹妹脸色不对,秦曜皱皱眉,将她从怀里拉起来,盯着她问。 深深吸了口气,秦然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脑袋,小声道:“没什么,我想你了!” “哎哟,想我啊?”秦曜见她脸色恢复如常,也没有深究,笑着揶揄她,“你心里还惦着哥哥?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凌赫一个人呢!” 听到那个名字,秦然脸色一变,眉宇间染上一层怒火,她皱着眉,低头揪着衣服不说话。 看到她这幅摸样,秦曜低低浅笑,薄唇轻扬,“怎么着,他又惹你不高兴?” 见她脸色闪过异样,秦曜叹了口气,俊脸低沉下来,“小然,听哥哥一句劝,别去招惹他,他不适合你!” “我不嘛!”秦然咻的抬起脑袋,双眼紧紧盯着哥哥的眼睛,语气坚定,“我就是喜欢他,我要嫁给他!” “小然,这种事情不能强求!”看着妹妹倔强的脸,秦曜摇摇头,声音低下来,“他不爱你,难道你不知道么?” 秦然脸色煞白,双眼染上一层氤氲,“可我会让他爱上我的,一定!” 无言的叹息一声,秦曜见她脸色惨淡,也不忍再说重话,伸手摸摸她的头,他语气柔和下来,“小然,哥哥只希望你幸福。” 靠着他的肩膀,秦然用力吸吸鼻子,强迫自己笑出来,“哥,我会幸福的!” 秦曜抬手揉揉眉心,感觉有些累,他这个妹妹,从小就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所以养就这样骄纵的习性,她认定的东西,一直都是非要不可。可这次她认定的是凌赫,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怎会甘心受她摆布? “哥,有件事问你?”秦然收起脸颊黯淡的神色,她想到什么,脸色阴沉下来。 秦曜挑挑眉,低头看看她,随口问道:“什么事,说吧。” “你的那个秘书,你对她有兴趣?”眼底闪过一道暗芒,秦然瞪着他的脸,试探的问。 秦曜听的一愣,缓和了下,才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他好笑的摇摇头,“怎么可能?” 当初见到席暮的时候,秦曜确实觉得她长的不错,看起来也很清纯,不过还没等他下手呢,有人早已经先下手了,想起乔希尧那张脸,他眼角轻挑,薄唇不可抑制的笑出来,他还要等着看乔氏总裁以后的好戏呢? 听到他的话,秦然松了口气,小脸浮现出一抹阴狠。她眯着双眼,整个人发散着寒意,敢和我抢男人,你也配?! 秦曜忙了整天,感觉有些累,他站起来正要上楼,却听自家妹妹喊住他。 “哥,今天有你的邮寄包裹。”秦然想到什么,忙的开口喊道:“是白语儿寄来的,我放在你卧室啦!” 往前的步子顿住,秦曜平静的脸色微变,随后他迈步上楼,不过脚下的步子却变的急促。 推开卧室的房门,迎面就看到摆在桌上的一个包裹。包裹不是很大,只有纸巾盒大小。拿出壁纸刀,秦曜很小心的将盒子滑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个圆筒形状的木盒子,里面装的是最顶级的咖啡豆,Kopi—Luwak。手里握着那桶咖啡豆,秦曜手指微颤,俊逸的脸庞温柔沉静,那菲薄的唇轻轻扬起,嘴角染满笑容。 拿出手机,秦曜算了算时间,便将电话拨了过去,他俊美的脸庞柔情深深,凉薄的唇边自始至终都噙着暖融的笑意…… 016 负气 从马尔代夫回来后,程安一直都很忙碌,先前去考察的那家公司,正式签约与乔氏合作,这个案子她跟进,整个人都忙忙碌碌的。 中午的时候,程安和尹柏渊两人去外面吃饭,因为计划案中有一些难题她搞不定,所以只好请出学长来帮忙。 “学长,你随便点,我请客!”将菜单递给他,程安眨眨眼,一副讨好的小模样。 看着她这幅样子,尹柏渊立时明白过来,他挑挑眉,沉声道:“说吧,又有什么难题?” “呵呵……”程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望着他憨憨的笑道:“学长真了解我啊!” 将手里的资料夹打开,程安忙的站起来,坐到他的身边,伸手指着计划案中的问题点,“这几处预算总是超标,可行度偏低。” 接过她递来的资料夹,尹柏渊细细看了看,好看的剑眉蹙起。他认真思考的时候,总是习惯做这样的小动作,见他这样的表情,程安忙的闭上嘴,乖乖坐在边上,静等着他的结果。 优雅的西餐厅,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出来,经过大厅的时候,他眼角一挑,便看到坐在窗前的那道熟悉身影。 秦曜挑眉望过去,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见她紧紧挨着身边的男人,虽然距离不近,但他还是能准确的看清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尹柏渊。 俊逸的脸庞微微一沉,秦曜眉峰紧蹙,那双幽深的眼眸,盯着那两道亲密相靠的背影,他脸色阴郁的转身,大步走出西餐厅。 将那几项数据反复核对演算后,尹柏渊果断的勾掉一些没有必要的预算,最后又重新整理一遍,再次演算的结果,恰好保证在预算之内。 程安看着他的演算结果,佩服的五体投地,小脸闪着崇拜的表情,“哇塞,学长,你好棒!” 高兴的将他算好的数据核对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程安满意的将资料夹收起来,而后拿起菜单,态度诚恳道:“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伸手拿起菜单,尹柏渊淡淡一笑,清俊的脸上笑意温柔。 用过午餐后,程安回到办公室就开始重新整理计划案,忙忙碌碌一下午,她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 刚刚下班,程安正在想着要不要去舅舅家吃饭,可是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拿出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她笑了笑,俏脸甜甜一笑。 “喂?”她笑着接起电话,语气透着温柔。 “在哪里?”电话里的男人,声音低沉,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出他隐隐的怒意。 “刚刚下班,在路上。”听着他的声音不对,程安皱皱眉,有些摸不着头脑。 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秦曜脸色阴沉,冷声道:“来我家!”说完后,他挂断电话,脚下踩着油门,直接开回华庭海岸。 程安听着他低低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想了想,还是开车赶去他家。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程安正要伸手开灯,只感觉腰上一紧,身体已经被人抱起来,压在柔软的沙发里。 “秦曜?”昏暗中,凝着他阴霾的脸色,程安轻轻喊了他一句,小手不自禁的抚上他的眉头,揉着他蹙起的眉峰。 眉宇间传来她轻柔的抚摸,秦曜紧绷的脸色微微动容,压抑了一个下午的心情似乎也得到舒缓,他低下头,霸道的吻上她的唇,吸允着她口中的甜蜜。 “唔!”唇上一阵温热,他的吻强势凶猛,程安有些喘不过气,伸手推着他健硕的胸膛,却根本无法撼动他的身体。 直到她呼吸不畅的时候,秦曜才微微松开她,凝着她绯红的脸颊,他喘着粗气,炙热的胸膛一起一伏,眼神冷冽的盯着她看。 “你怎么了?”看着他凛然的眼睛,程安一阵发懵,隐隐察觉出他的怒意,却又茫然不知所措。 她的问话响在耳边,秦曜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底窜起的小火苗一下子熄灭掉。是啊,他怎么了?为什么心里极度不爽,竟然生着闷气?难道是因为中午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我饿了!”收敛起俊脸上明灭不定的情绪,秦曜翻身躺在沙发上,邪恶的手拍拍她的臀,沉声道:“快给我做饭去!” 俏脸变了变,看着他那副大爷的摸样,程安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往厨房走去。刚刚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怒火,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来到厨房,程安打开冰箱门,里面的食材很丰富,应该是每天来打扫的阿姨准备好的事物,以备不时之需。 暗暗吐出一口气,看着里面各种食材,程安也是深深蹙眉,从小到大,她基本没怎么下过厨房。后来在国外的那两年,她基本都是吃快餐速食填饱肚子,鲜少做饭。 拿出西红柿、青椒和土豆,程安把蔬菜洗干净,将米淘好,煮饭,然后开始切菜。她会做的菜,也就那几样,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晚餐很简单,西红柿炒鸡蛋、青椒土豆丝、鸡蛋汤、白米饭。 “吃饭了。”将饭菜摆好,程安叫了他一声,将碗筷给他放好。 秦曜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亚麻线衫,魅惑又性感。 程安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小脸一阵痴迷,水润的翦瞳中泛起一波波花痴的亮光。 扫了眼桌上的饭菜,秦曜嘴角紧绷,脸色阴沉下来,“这什么玩意,能吃么?” 眼前美好的画面,都被他这句话给破坏,程安听着他对于自己辛勤成果的蔑视,心里燃起怒火:“这玩意你会做吗?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挑四?有本事你自己做去啊!” 秦曜只是本能的抱怨一句,却不想他就说了一句,可她叽里呱啦的说了这么多句,而且句句都把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吃饭!”望着他呆愣的表情,程安小脸绷着,伸手将筷子摔在他的面前,冷声道。 见她危险的表情,秦曜竟然没有发怒,而是很听话的拿起筷子,开始低头吃饭。 说完这些话后,程安已经做好和他唇枪舌战的准备,可他忽然转了性,竟然没有争辩,而是乖乖低头吃饭。这样的他,让她心底一阵讶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西红柿炒鸡蛋味道太甜,青椒土豆丝味道太咸,程安自己吃着都感觉不怎么样,可是对面的男人,一直都闷头吃饭,再也没有说过什么。 看着他优雅的动作,程安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拉开,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餐厅里亮着橘色的灯光,不大的餐桌边,对面坐着他和她,这种暖意融融的画面,慢慢渗透进程安的心里,让她不自觉的沉沦迷恋。 吃完晚饭,程安将碗筷拿去厨房收拾好,等她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客厅开着电视,那个男人正对着她招招手。 走到他的身边坐下,程安狐疑的望着他,总感觉今晚的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抬手将她搂在怀里,秦曜抱着她倒在沙发上,他盯着她忽闪的眼眸,薄唇低下来,轻啄在她的唇边,“安安,今晚留下陪我?” 唇上都是他的薄荷味道,程安迷蒙着双眸,心里咚咚直跳,她想要开口拒绝,可是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等了半天,她都不说话,秦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温柔望着她,薄唇一下下吻着她的锁骨,柔情一片,“陪我,好不好?” 如果他强势霸道,那么程安一定会果断拒绝,可他偏偏温柔的低喃,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撩拨着她心弦,竟然让她不忍回绝他,只能乖巧的低喃:“好!” 满意的听到她的答复,秦曜勾唇笑了笑,他火热的手掌刚探进去,茶几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起,程安立刻清醒过来,伸手推开他,她拿起手机后脸色变了变,赶忙将电视关掉,她又用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而后她才舒了口气,沉声接起电话,“喂,舅妈……” 怀里一空,秦曜锐利的眼眸眯起,他俊脸阴沉,皱眉望着她跑去阳台接电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接个电话为什么不让他出声?难道,他很见不得人么?! 程安接到舅妈的电话,小嘴甜的好像抹了蜜。她几天没有回家吃饭,舅妈特意煲好汤给她送去,可是左等右等都没见到她的人影,这才打电话追问她人在哪里? 敷衍好舅妈,程安拿着手机回来,急忙开始穿衣服,换鞋,要赶回家。 “去哪里?”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秦曜勾住她的腰,声音低低的。 背对着他穿鞋的动作停滞,程安听着他失落的声音,心里竟然涌起不忍,她回过身,伸手抱住他的腰,柔声道:“舅妈在家等我呢,我要回家。” “那我呢?”将她圈在怀里,秦曜俯下身,将薄唇靠近她的耳边,神情黯然。 深深吸了口气,程安咬唇皱起眉头,心里闷闷的。这个男人,没事干嘛演戏啊?摆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是让她心软吗? 明明知道他在假装,可是看到他眼底闪烁的暗淡后,程安还是会不自觉的心软,她叹了口气,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下,“我真要回家,你乖乖的,嗯?” 幽深的眼眸映入她娇媚的小脸,秦曜心里的那股邪恶念头,就在她纯澈的眼神中散去。算了,今晚放过她吧,他在心底叹息的说。 “后天我妹妹生日宴会,你也来!”将她的衣领整理好,秦曜直起身,面对面的看着她说。 望着他郑重其事的眼神,程安再度不能开口回绝,她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好吧,我去。”她犹豫着答应,而后便心急的离开,赶回家。 宽敞的落地窗前,秦曜看着她开车离开,好看的剑眉缓缓蹙起,薄唇紧抿。 生日宴会那天,程安下了班特意去选好一份礼物,而后才赶去酒店。 来到酒店的时候,客人们已经差不多都到齐。偌大的会场中,来往宾客衣着鲜亮,筹光交错。 远远地,秦曜看到她的身影,笑着从圈子里退出来,朝着她走来。 “这么晚?”将她拉到会场的边上,秦曜不高兴的看着她,声音低下来。 程安点点头,眼神望着会场,想要找到认识的人,“路上堵车。” 看着她犹在喘息的摸样,秦曜眼神柔和,嘴角扬起,“你先自己找乐子,我去应酬下。” “嗯!”程安点点头,指指餐桌,小声道:“我去吃东西,好饿。” 抿唇笑了笑,秦曜将她带到自助餐区,又和她交代几句话后,他就返身离开。 用了些精致的餐点,程安望着身边陌生的众人,感觉很郁闷。这些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她混在这里面,感觉怪怪的,尤其看到那些人轻蔑的眼神,更让她火大?看你妹啊,有钱很了不起? 暗暗地生了半天闷气,程安从餐区走出来,却不想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她惊喜的跑过去,叫道:“暮暮?” 席暮听到她的声音,忙的回过头,见到程安后,她也是一脸震惊。 “你怎么来了?”程安看到她,有些错愕,更多的还是欢喜,“天哪,幸好有你,我快要闷死了!” 席暮心里有事,想要找秦然问清楚,所以只是点头敷衍着她。等她看到秦然得身影后,立马找借口离开。 此时,秦曜也往这边走过来,程安见他过来,便转身迎着他走过去。 “很无聊?”见她皱着一张小脸,秦曜低低一笑,将她拉到角落里,眯起眼睛盯着她。 抬头瞪着他含笑的嘴脸,程安不高兴的撅起嘴,脸色阴霾,“无聊死了!” 视线滑过她红润的双唇,秦曜眼底暗了暗,他急忙伸手搂住她的腰,灵活的闪身,便将她带到露天阳台上。 将她压在阳台的角落里,秦曜紧紧盯着她,眼神灼热,“很无聊?那我们做点不无聊的事!”话落,他的吻如期而至,疯狂的席卷着她的舌。 阳台的落地门开敞,宴会厅中优雅的小提琴声、酒杯碰撞的声响,以及宾客们低低的交谈声,都能够传递出来。 程安惊讶的瞪着眼,被他这样的大胆吓坏了,如果此时有人走出来,铁定会撞到他们两人这幅摸样。 心里涌起一股寒意,程安伸手想要推开他,可他按住她的双手,愣是不让她挣扎。 火热的吻,带着燎原的温度,秦曜眼神暗下去,好几天都没有碰过她,那种难耐的欲望深深啃咬着他,让他丧失理智。 蓦地,大厅内传出一阵钢琴声,程安迷离的双眸咻的清醒过来。这首钢琴曲子,让她脸色大变,她情绪激动的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拔腿就往里面跑去。 看着她脸色不对,秦曜也收起玩笑,忙的往里面走进去,生怕她有什么事情。 穿过人群,程安在大厅的角落看到那道让人心疼的身影,她忙的跑过去,将人搂在怀里,“暮暮!” 一首钢琴曲落幕,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听到凌赫和秦然的订婚消息后,程安先是震惊,而后脸色阴沉下来。 程安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她肩膀处湿了一大片,感觉出怀里的人在发抖,那张冷艳的脸上怒气腾升。这首钢琴曲,曾经是席暮和凌赫爱情的见证,如今他另觅新欢也就算了,还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刺激打击人? 这个混蛋,姑奶奶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安将席暮小心的安放在角落的长椅上,脸色低沉的嘱咐她,“暮暮,你坐在这里等我!” 心里的怒意好像火球,程安一脸阴沉的想,凌赫,你竟敢这么欺负人!脚下的高跟鞋被她踩得嘎嘎响,她扫视全场,看到那道身影朝着大厅外面走去,也急忙跟了过去。 走到洗手间外面,看到那人走出来,程安厉声喊道:“凌赫!” 回身见到来人是程安,凌赫眼眸微闪,却没有离开,只是看她步步紧逼。 程安一脸怒意的走来,看着他嘴角的笑,真想扇他耳光。抬手,她将手里的提包狠狠砸过去,精准的砸在他的俊脸上。 “啊!”秦然正巧走过来寻他,看到这一幕马上惊叫起来,“你这个疯子!” 凌赫起先一惊,而后并没有躲开她的动作,被她的包砸在脸上,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秦然尖叫着跑过去,见他鼻梁红肿,心疼的扶着他,关心道:“凌赫,你没事吧?” 这边的骚动,顿时引来宾客们的注意。秦曜正走在人群中敬酒,忽然见到程安激烈的举动,他脸色沉下来,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凌赫!你凭什么这样对待她?你有什么资格怪她?”程安冷着一张小脸,指着他的鼻子就要上前,却被一股大力给拽回去。 回头,看到秦曜皱着眉头将她拉在怀里,程安不悦的挣扎,却被他禁锢的更紧。 “我告诉你,当初的事情你最好去问问你的家人!”程安瞪着他,语气中满是冷意,可她的话,却让一直沉默的凌赫猛的抬起头,眼中咻的起了厉色。 “安安!”秦曜按住怀里挣扎的人,语气冷然。 程安正在气头上,根本无视他的话,只是对着凌赫警告:“凌赫,以后你再敢这样伤她,我绝对不饶你!” “哥!”秦然看着程安嚣张的摸样,心里气的愤愤的,“她是谁啊?” 秦曜听见她的话,神情烦躁起来,脸色不悦的低语,“朋友!” 程安本就阴沉的脸,在听到他的话后,立时更为阴冷。 凌赫整理好衣服,抬头看了程安一眼,面无表情离开。看着他走远,秦然纵是心里不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狠狠地剜了程安一眼,便急忙随着他的步子离开。 走廊安静下来,程安定定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她缓缓冷笑一声,而后大步走开。 眼见着她走远,秦曜恼怒的皱起眉,脸色阴霾。她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他说错了?他和她,不是朋友关系么? 阴沉着脸,秦曜愣了愣,还是朝着她消失的地方,走了过去。 程安急匆匆的走过来,正在满场寻找席暮的身影。远远地,那两道耀眼的身影走过,让她焦急的步子停下。看着乔希尧牵着那道落寞的身影走远,她嘴角扬起笑来。有没有人说过,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其实很般配啊! 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被她身边高大的男人拥住,程安心里充满感动。看起来,她的暮暮宝贝真的因祸得福呢! 眼看着他们相拥走远,程安用力吸吸鼻子,眼眶有些发酸,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不过耳边回荡着秦曜刚刚说的话,她心里一阵阵发寒。 “你去哪里?”秦曜追着她的身影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程安回头看着他,冷笑着低语:“秦总,你和我是朋友关系,你管的宽了吧?我爱去哪就去哪!”低低说完后,程安扭头就走,看都不看他。 秦曜想要伸手拉住她,被她大力的甩开,看着她快步走远,他气的双拳攥的咯吱响,咬牙低语,“程安,你给我等着!” 离开酒店,程安漫无目的的开车游荡,这暗沉迷离的夜,好像张牙舞爪的巨网,将她深深网住,有种窒息的痛涌上心头…… 017 愤怒撞车 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存在冷战的话,那么他和她,确实在冷战。 整整连续一周,程安都在埋头工作,她没有给秦曜打过电话,而秦曜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虽然两人没有联系,但是程安对于他的动向却一点儿也陌生。 如今各大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都是秦氏总裁的花边新闻。程安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眼睛正在盯着那头版的标题报道:“秦氏总擦携新欢名模蒋丽丽,一同出席拍卖会!” 版面的那张照片,两人紧密的站在一起,秦曜的手臂还搭在她的腰间,两人低头说着什么,一副亲热又暧昧的画面。 用力吸进一口气,程安手指微微收紧,照片中的女人,她见过一面,就是上次她撞见他们挑逗的那个女人!看吧,男人的话就是不能相信,上次他还信誓旦旦的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可如今的事情又要怎么解释? “混蛋!”程安将手里的杂志狠狠丢在一边,闷声闷气的坐在椅子里。 江菲跑过来,她捡起丢在地上的杂志,看着上面的报道后,不禁笑了笑,“安安,你们吵架了?” 程安双眼盯着手里的计划案,头也不抬,冷冷的说:“吵什么架?” 狠狠剜了她一眼,江菲将她低着的脑袋揪起来,脸色低沉,“和我还装?老实说!” 望着她凶狠的表情,程安叹了口气,感觉眼眶有些发涨,忙的低下脑袋,没有说话。 看到她那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江菲眼神一暗,忙的松开手,往她身边靠过来,“他欺负你了?” 黯然的摇摇头,程安心里很难受,他和她之间谈不到欺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而已,早前就说过彼此互不干涉,所以她没有权利去介意什么,不是吗? 往周围扫视一周,见大家都忙着工作,江菲便凑过来,抬起她的脸,压低声音道:“程安,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脸色刷的一变,程安愣愣的望着她,心里咚咚乱跳,说不出的混乱,“胡说!我才不会!” 见她眼底闪烁的光芒,江菲暗暗皱起眉,脸色阴沉下来。抬手揉着程安的头,她柔声细语:“安安,那种男人不适合你,你千万不要让自己陷进去,知道么?” 用力忍住眼底的酸涩,程安勉强挤出一抹笑,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郑重而又坚定道:“知道,放心吧!” 满意的点点头,江菲听她这么说才松了口气,“乖啦,晚上我们逛街去啊!”两人这样一说一闹,事情就算敷衍过去。 程安对着电脑,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她的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心里阵阵发慌起来。直到她的面前走来一道人影,她仍然无知无觉。 “安安?”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程安抬起头,就看到一张温柔的脸庞。 尹柏渊看着她失神的摸样,眉头高高的皱起来,抬手扬起腕表,他笑道:“请你吃午饭。” 缓缓地回过神来,程安尴尬的笑了笑,急忙点头应允,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区。 ……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落地窗前的坐位。 程安低头切着牛排,小口的吃着,她一直低着脑袋,没有说过什么话。 “安安,你有心事?”望着她沉默的样子,尹柏渊很不习惯,从来有她在都是唧唧喳喳的热闹,如今她这幅乖巧的摸样,竟然让他莫名的心疼起来。 咽下嘴里嚼着她的东西,程安挤出一抹笑,抬头看着他,甜甜一笑,“没有啊!” 尹柏渊眼底一暗,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摸样,心口更觉压抑,“你和他……” “学长!”程安脸色突变,刚听他开口,就忙得制止道:“我真的没事!” 微微笑了笑,尹柏渊看着她鼓着一张小脸,极力掩饰的样子,温柔的笑起来,“如果有什么误会,去和他谈谈。”最近的那些报道,他也都看到了,但是以他如今的立场,只能好言相劝吧? 程安咬咬唇,秀眉紧蹙,她手指用力捏着刀叉,用力到指尖泛白。 吃过午餐后,程安回到公司,一整个下午都在走神,精神无法集中,工作毫无进展。 浑浑噩噩的熬到下班,程安开车回到家,一整晚她都在思考尹柏渊说过的话,误会?他和她之间,存在误会么?也许有吧!其实那天他说他们是朋友关系,也不是错的! 毕竟他和她之间,就是很纠结的关系,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呢?情人?床伴?重重的叹息一声,程安脸颊黯淡,如果他那天说他们是这种关系,那她不是更尴尬吗? 一大早,程安起床后想着要去找罪魁祸首谈谈,如今这样的混乱,让她感觉很郁闷! 洗漱后,程安打开房门,路过信报箱的时候,随手取出里面的晨报。看到娱乐版的时候,整篇版面,都被醒目的标题占据:“秦家太子爷,昨晚夜会名模蒋丽丽,两人神态亲密……” 脑袋里“轰”的一声响,程安看到照片中那两人相拥着回到华庭海岸的一幕,心底的怒火猛然间爆发出来,她脸色阴霾的捏紧报纸,直接开车往华庭海岸而去。 墨橘色的甲壳虫轿车行驶在车道上,程安飞速将车子开到华庭海岸,她正要停车,一抬头就看到从里面走下来的两人。 蒋丽丽穿着黑色的紧身套装,玲珑有致的身体诱人,她伸手挽着身边的男人,巧笑吟吟。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收紧,程安直直看着他们,心头百转千回,说不出的刺疼! 秦曜原本低着脑袋,他不经意的一瞥,正巧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车子,眼角的余光的看到车里坐着的小女人后,他紧抿的薄唇咻的扬起一抹笑意,紧绷的俊脸也舒缓下来。 感觉到身边男人的僵硬,蒋丽丽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马上认出坐在车里的女人。那女人不就是上次打断她好事的那个人吗?怎么她今天又来? 女人天生就有嫉妒报复的本性,所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蒋丽丽心里就升起一股怒火!那个女人看着明明很普通,脸蛋也不够漂亮,凭什么和她抢呢? “秦少,让我来开车好不好?”精致的脸蛋涌起一抹笑容,蒋丽丽娇滴滴的望向身边的男人,完美的笑脸无懈可击。 眼底闪过一道暗芒,秦曜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而后温柔笑了笑,随手将车钥匙抛给她,“好。” 接住他丢来的车钥匙,蒋丽丽笑的越加妩媚,她挽着身边的男人,两人一起坐进车子里去。 前方的车子里,程安看着那两人甜蜜的互动,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不过看着他对待别的女人温柔的笑脸后,她忽然发觉自己如今的行为很可笑! 误会?!眼前的这一切,怎么可能是误会?! 银色的玛莎拉蒂往前驶去,看着开远的车子,程安心底一酸,也不想再多做纠缠,她发动车子,想要转路回去公司上班。 程安将车子往前行驶,却不想前方的玛莎拉蒂一个急刹车,硬生生的挡住她的去路,还险些让她的车子撞上去。 眼疾脚快的踩下刹车,程安一个激灵,堪堪将车子停稳,才免于撞上前面车的后尾。 银色的玛莎拉蒂中,蒋丽丽得意的看着她猛的踩下刹车的狼狈摸样,美滋滋的笑起来。瞥了眼身边的男人,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悦,她欢喜的笑起来。 透过车前窗,程安看到前面女人一脸挑衅的表情,心头的怒火咻的爆发出来。眼角一挑,她看到玛莎拉蒂的后视镜中,男人嘴角隐隐的笑意,心里的怒火彻底压制不住! 哇靠!这两人,当真都是贱人!敢欺负到姑奶奶头上,你们真是瞎了眼! 看着玛莎拉蒂开走,程安卯足一口气,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眼见着后面的车子紧追不放,蒋丽丽开始有些紧张,她不敢停车,只能加速行驶。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秦曜,满意的看着后面追上来的车子,瞥着程安铁青的脸色,他凉薄的唇轻勾。他望了眼身边坐着的女人,投去一丝怜悯的眼神。 不多时候,银色的玛莎拉蒂开到秦氏外面,蒋丽丽将车子停下,回头看看,见后面的车子没有追上来,她才重重的缓了口气。 伸手,圈住对面男人的脖子,蒋丽丽媚眼如丝,娇滴滴的说道:“秦少,你今晚请我吃饭,好不好?” 眼角余光望着已经转弯开过来的车子,秦曜不动神色,狭长的桃花眼轻挑,笑而不答。 砰—— 一声震天巨响,银色的玛莎拉蒂被后面的车子撞上,后尾立时凹进去一大片。车里的女人抱头尖叫,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妩媚动人。 正巧赶来上班的席暮,看到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她脸色大变的阻拦:“”程安,快停下!“ 砰—— 又是一声巨响,玛莎拉蒂里面坐着的女人,彻底吓坏了。蒋丽丽尖叫着抱住脑袋跑出来,妆容精致的脸上毫无血色,因为震荡,她精心打理的头发一团乱。 人前光鲜亮丽的名模,此时惊吓的六神无主,连站都站不稳。 金色夺目的秦氏大厦,高高耸立入云端。阳光明媚的早上,秦氏大厦外面,却是人声鼎沸,混乱一片。 蒋丽丽狼狈的从车里爬出来,站稳后,她指着对面车里的程安,怒吼,”你这女人,真是疯子!“可她的话音刚落,就看着那辆墨橘色的车子再度发动起来,吓的她”嗷“一声叫唤,撒腿就跑,好像身后有厉鬼在追赶! 席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费力拉开有些变形的车门,将程安从里面拽出来,”程安,你不要命了!“ ”我没事!“程安被她拉下来,仍是一脸不在乎。看着跑远的某人,程安低低一声冷笑,心里的闷气转瞬消散很多。哼,让你敢跟我嚣张,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下车后,程安看着撞坏的车,脸色咻的白起来。她明明是用车前盖撞的啊,怎么油箱都撞坏了,差点爆炸! 伸手扶住席暮,程安顿时觉得脚有点软,刚才狂傲的神情也变成后怕! 秦曜揉揉被惯性冲撞的脖子,开门从车里出来,脸色阴郁难看,他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蒋丽丽,眼中满是鄙夷。回身,他沉着脸色,望着不远处的罪魁祸首,眼中起伏不定。 外面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很多人,路上的行人被刚刚那一幕,吓得到处逃窜。好多车辆都被阻塞,原本通畅的马路,立时堵塞起来。 秦氏的保卫队全数出列,急急忙忙朝着秦曜跑过来。 ”秦总,您没事吧?“保卫队长大步跑过来,看着路边撞坏的玛莎拉蒂,他脸色一变,心里只想着讨好上司。 ”秦总,这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保卫队长殷勤的掏出手机,恶狠狠的瞪着程安,拨通电话就要报警。 秦曜站在原地,他挑眉看看对面的程安,见她冷着一张小脸,看都不看他,心里的怒火上升。转头,刚好看到身边的人拨打电话,眼中的神色蓦地沉下来。 ”谁让你报警的?“秦曜夺下他的电话,随手扔出去,脸色冷下来,”滚!“ 保卫队长正寻思着这件事情处理好了,自己能不能升职,可是见秦曜忽然变了脸色,吓的他连连后退,不知所措的应道:”是是,我们马上滚!“说完后,他带着那些人马上散去。 席暮原本紧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见秦曜并没有想要深究此事,她暗暗松了口气。 见程安脸色极为难看,席暮心里不放心,只能尽力周旋,她走过去,语气温和,”秦总,我替安安给你道歉!“顿了下,她见秦曜脸色如常,又沉声道:”今天我请假一天。“ 这样的气氛实在别扭,席暮生怕事情有变,急忙拉着程安离开。看了看路边两辆惨不忍睹的车,她撇撇嘴,心疼不已。 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秦曜紧抿的嘴角,缓缓溢出笑来。回想起刚刚蒋丽丽惨白的脸,他愉悦的笑起来。这丫头,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眼神撇过他的爱车,秦曜嘴角的笑意霎时僵硬住,他几步上前,看着深深凹陷进去的车后尾,嘴角抽搐。这车可是限量版啊,全球总共才有8辆! 秦曜哀嚎一声,狠狠咬牙,脑海里琢磨着各种将她吃干抹净的画面,”程安,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 坐着出租车回到家,程安哀嚎着心疼她的爱车,席暮对于她的过激行为,狠狠教训她一通。两人倒在床上聊天,一直到夕阳西下。 做好晚饭,席暮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程安已经躺在床上睡熟,忽然间她的手机震动起来,看着上面闪烁的名字,席暮低低一笑,故意没有接听。 将东西收拾好,席暮算计着那个男人应该差不多追过来,她便微笑的离开。 不多时候,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秦曜脸色阴鸷的走进来,他正要发怒却在见到蜷缩在床上,昏昏沉睡的小女人后,脸色渐渐柔和下来。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秦曜坐在床头,静静凝视着她,见她紧蹙的眉头,他淡淡笑了起来。 有几天没有看到她,如今眼睁睁看到她的时候,秦曜才猛然发觉,心里还真的有些想念她!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似乎……格外想念她! 轻轻俯下身,秦曜将薄唇压低,温柔的在她唇上吻了下,抬手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他定定望着她,若有所思。 蓦地,程安紧闭的双眸忽然睁开,等她看清面前的男人,翦瞳闪过锐利的光芒,她愤恨的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朝着他的脸扇过去…… 018 不要脸的男人 昏暗的卧室里,傍晚的余晖从透明玻璃中挥洒进来,红彤彤的绚烂夺目。在这一片妖娆的艳丽中,程安睁开眼睛,眼前的俊脸英俊迷人,但是看在她眼底,只觉一阵深深刺疼。 程安愤怒的望着他,见他嘴角扬起的笑容,心底的怒火突突直冒,她咬唇抬起手腕,作势就朝着他的俊脸扇过去。 眼角闪过她的巴掌,秦曜眉头不悦的皱起来,抬手轻松地控制住她挥过来的手腕,他俯下身,将她压在身下,沉声道:“不许动手!” 手腕被他钳制住,程安小脸染怒,弓起腿就要踹他,可她的小动作早就被发觉,男人已经先一步伸出长腿,将她的小腿牢牢压制,半点都不能动弹。 “混蛋!你别碰我!”眼见身体都被他困住,程安气的脸色铁青,她扭动着身体,开始反抗。 俊脸噙着戏谑的笑容,秦曜将她娇小的身体固定住,满意的看着她挣扎,俏脸染上一层绯红,他眼底一暗,薄唇压下来,低语:“你还敢闹?我的车都被你毁了,知道那车多少钱吗?” “活该!”听到他的话,程安心里的怒气更大,瞪着眼睛低吼,“秦曜,你放开我!” 凝着她怒气的一张小脸,秦曜心底的玩味越大,他故意将薄唇低下来,缓缓地擦过她的脖颈,吹着热气道:“又要动手?” 贝齿紧紧咬着唇,程安秀眉紧蹙,被他的邪恶态度气的直喘粗气,这个混蛋,怎么不去死啊! 眼见着他忽然扬起的手掌,程安一惊,下意识的冲口道:“你要做什么?” 见她惊恐的摸样,秦曜不由低笑起来,他放下扬起的手,沉声道:“放心,我不打女人!” “安安……”将俊脸压低,秦曜凉薄的唇技巧的擦过她的耳边,盯着她耳垂上的暗红色小痣,他的眼底闪过邪恶的光芒,“惩罚女人,我从不用手!” 耳边响着他低沉的嗓音,程安惊愣的望着他,还不及反应,就感觉唇上一热,他的吻已经落下来,将她的话语都吞下去。 混蛋!他果然不是用手! 唇上一阵温热,程安拼命挣扎,但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搓扁捏圆的蹂躏。 身上的衣服,在挣动得过程中都七零八落,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凝着那大片的雪白,秦曜眸色渐沉,他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肆意揉捏。 “拿开你的脏手!”感受到他触摸的动作,程安脸上一阵厌恶,脸色更加难看。 她巴掌大的脸上,秀眉紧蹙,一双水润的眼睛溢满怒火,望着她的摸样,秦曜低低笑了笑,心情似乎一下子开朗起来,“你这个样子,怎么好像在吃醋呢?” “呸!”程安被他的话呛到,俏脸一阵尴尬,急忙撅着嘴掩饰。 审视着她言不由衷的摸样,秦曜第一次发觉,女人吃醋的样子也很好玩,“我昨晚喝多了,车子没有开回家,今早蒋丽丽把车子给我送回去,我和她没上床!你是因为这个,吃醋?” “秦曜!”程安怒急,心口剧烈的起伏着,“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所有女人都要为你争风吃醋?” 松开她的手腕,秦曜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他嘴角似笑非笑,道:“程安,你说对了,为我吃醋的女人太多了,所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你……”他的表情张狂邪恶,程安被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口喘着粗气。虽然他的话硬生生的噎人,但是自从他说了没和别的女人上床后,为什么她的心就感觉“砰”的一声,落了下来呢? “吃醋的事情说完了,下面谈谈赔偿的问题!”男人脸色一变,神情瞬间阴鸷起来,他笑吟吟的看着她,薄唇紧抿。 “赔偿?”程安眼皮一跳,眼前瞬间浮现出那辆玛莎拉蒂被撞后的惨状,她底气不足道:“那个,我的车也需要赔偿的。” “好啊!”眼见着她跳进圈套,秦曜勾勾唇,嘴角轻扬,“我陪你辆新的,全新的!”男人修长的手指间,变戏法似的多了一串车钥匙,亮亮的晃着她的眼睛。 “这个是……”看着那串钥匙,程安心里沉下来,脸色有些发白。完蛋了,他该不会是让自己赔车吧?天哪,他那辆该死的车子要好几千万呢? 程安紧张的一个劲的缩脖子,她紧绷着表情,冷冰冰的说道:“我不要!” “不要?”秦曜将钥匙把玩在手指中,含笑睨着她直冒冷汗的脸,他嗤笑一声,道:“我给你的,你能不要么?!” 感觉气氛一下冷下来,程安从原来的优势猛然间变为劣势,她困难的吞咽下口水,伸手想要推开他,“你起开啊!” 钥匙扣在他手指间旋转,漂亮的转出一个个圆弧,秦曜玩味的盯着她,口气邪肆,“你的车我都赔了,那我的车子,你打算怎么赔?” “……”狠狠倒吸一口,程安瞪着眼睛看向他,眼中飞出无数把小飞刀。该来的躲不开,所幸她豁出去,“我没钱,你想怎么样吧?” “呵呵……”望着她撅着嘴,耍赖的娇俏摸样,秦曜心情极好的笑起来,他一把将她拉到身下,低喃:“既然没钱,那就肉偿!” “不行!”惊恐的直坐起来,程安嗔怒的望着他,口气坚决,“你赔我的车,我不要。所以,你的车,我也不陪!” 按住她站起来就要跑掉的身子,秦曜伸手箍住她的腰,火热的手掌微微用力就将她置于身下。他灵活的手指,将她牛仔裤的扣子解开,几下子就脱掉。 男人俊逸的脸庞涌起危险的神色,秦曜手指攥着车钥匙,将长长地钥匙下滑抵向她,他眯着眼睛,冷冽的威胁:“要不要?” 下身一阵冰凉,程安吓得一个哆嗦,那坚硬的车钥匙抵着她,让她头皮一阵发麻。这个死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色情变态啊? “要……”虽然心里的怒火一浪高于一浪,但是程安权衡利弊后,对于自己目前的劣势,只能委曲求全,以求自保。 满意的勾唇笑出声,秦曜将手里的车钥匙一丢,精准的抛到桌上,他手下一个用力,敏捷的将她身上的衣服剥个精光,而后他沉下腰,狠狠占有她。虽然她的柔顺是伪装出来的,但是他不急,慢慢征服也是一种乐趣! 这样一闹,等到男人心满意足后,已经是深夜。程安被他折腾惨了,全身软软的,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想要睡觉,可是肚子空空的,又睡不着。 最后没有办法,程安只能穿上衣服,出来觅食。来到厨房,隐隐飘着饭菜香,伸手打开灯,只见桌上摆着做好的饭菜,宫保鸡丁、蒜蓉油麦菜、白米饭,还有番茄鸡蛋汤。 看着那一盘盘饭菜,程安感动的热泪盈眶,小脸一抽一抽的。妈呀,她家暮暮怎么会这么善解人意呢!真是好孩子! 肚子里咕咕直叫,程安急忙把菜放进微波炉里,一个个热,又把米饭盛到碗里,也放进微波炉里去热。把汤锅坐在火上,扭开灶台加热,她回身正要坐下吃饭,却见有人先她一步端起碗,吃的香喷喷。 一口气硬生生的憋在心口,程安真的很想扇他一巴掌,可她此时全身无力,真的不能和他计较。闷头转身再次盛了一碗饭,她热好,坐下开吃。 “这菜是你炒的?”秦曜低头吃了几口,眼神扫过色香味俱佳的饭菜,问她。 边吃边摇头,程安拼命往嘴里塞进去,生怕菜都被他吃光,“不是啊,暮暮做的。” 了然的点点头,秦曜脸色有点难看,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抱怨。她们两个人明明好的穿一条裤子,可是人家的厨艺她怎么没有学会啊?想起她上次做的饭,他眉头皱的紧紧地,看起来人家乔希尧是有口福的,那他差的那些口福,要从这丫头身上,从哪里补回来呢? 对面的男人,忽然射过来赤果果的目光,他眼神从上到下的打量自己,好像将她剥的光溜溜的审视一般。程安不安的皱皱眉,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一顿晚饭,他们两人吃的盆干碗净,两人填饱肚子后,都倒在沙发上,舒服的直叹气。 微微侧目,看了眼时钟,已经是午夜时分,程安推推身边的男人,脸色阴霾,“你还不走?” 翻身支在她的身边,秦曜单手撑着脑袋,低笑道:“小气的东西!”他的语气低低的,手指轻点着她的鼻尖,眼底闪着魅惑的光华。 凝着他幽深的眼眸,程安又被蛊惑住,他的手指有些凉,滑过自己的鼻尖,仿佛带着魔力,引起她身体阵阵酥麻。哇靠,这臭男人,又玩迷魂术?! “我去洗澡!”努力别开他深邃的眼睛,程安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往浴室走过去。 关门的瞬间,男人健硕的身子硬是挤进来,搂着她的腰,将她往里压进去,“你又要做什么?” “吃饱了,运动运动!”伸手将她紧紧拉着门板的手指扣下来,秦曜伸手搂住她的腰,动作温柔的将她抱起来,直接放到浴缸中,两人一起洗澡去了。 温暖的浴室中,时不时的传出女子柔媚的娇吟声,混合着男人的低喘,一波波的满溢出来,经久不息…… 经过这件事以后,程安莫名其妙的发觉,他和她的关系又再度继续下去!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如今混沌的局面,让她一筹莫展,心里总是感觉很不安,明明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可她似乎,越来越认真的在玩着这场游戏? 019 他心里的人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平安夜那晚T市演出一场名为“殇爱”的舞蹈剧,立时轰动全市,对于这场盛世舞剧,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 圣诞节过后,转眼就迎来新的一年。连续下了几场雪,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美景。这段日子,程安每天过的都很快乐,上班的时候工作投入认真,下班的时候有人带着她到处去吃美食,整个城市好吃的地方,基本上在这段日子她都吃遍,体重竟然都增加了两公斤。 每每在晚上临睡前,程安踩在体重秤上,看着上面的数字增加,她就会脸色大变的尖叫:“秦曜,明天不许再带我去吃饭,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吼完后,她就大叫着扑上床,双手揉着他的俊脸,使劲揉搓:“你这个坏蛋,真想把我吃成胖子啊!” 看着她嘟囔着小嘴,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秦曜抿唇轻笑,任由她揉着自己的俊脸,半点脾气都没有。不过等到第二天下班的时候,他还是会去接她,然后把最新搜罗到的小吃告诉她,就算程安先前的决心怎么大,可是听着他一个个菜名的往外报,她的馋虫就开始蠢蠢欲动,顾不上减肥,直接逼着他去大吃! 又是一顿美餐,他们两人吃饱后,秦曜开车直接回到华庭海岸。 房子里暖意融融,程安换了拖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坐在沙发上,舒服的直叹气。随手打开电视,她播到八点档的电视剧,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见她盯着无聊的电视剧,秦曜撇撇嘴,转身去浴室洗澡去了。等他洗好出来,就见那个小女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纸巾,边擦眼泪,边看电视。 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秦曜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看到她这幅摸样后,他脸色阴沉的丢开毛巾,走到她身边坐下。 望着她哭红的眼睛,秦曜挑挑眉,俊脸一阵紧绷:“你多大了?看这玩意儿还会哭?” “你懂什么!”手里攥着纸巾,程安双眼盯着电视剧里身受重伤的男主角,抽噎道:“看到没,人家男人愿意为了心爱的人去死,这叫深情知道么?” “靠!”转头看了眼电视剧,秦曜皱起眉头,俊脸一片阴霾,“你让他真死一个给我看看?” 程安看电视的脑袋被他扳回来,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秦曜双目灼灼的瞪着她,厉声道:“那叫骗子,懂吗?” “喂!”伸手拍掉他的手,程安脸色铁青,定定的望着他直喘粗气,“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哪样?”身体猛然的往前倾过去,秦曜压下身体,将她困在沙发里,坏笑着问她:“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鼻尖压下来,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程安不自然的清清嗓子,稳住自己咚咚乱跳的心,镇定道:“你啊,……恶心摸样!” 在他惊愣的瞬间,程安咻的伸手推开他,娇笑着跑进浴室,“砰”的一声锁好门,洗澡去了。 眼见着她钻进浴室,秦曜笑眯眯的坐起来,伸手抚着下颚,他双眼盯着浴室的门,眼底滑过一丝邪恶的光芒。小丫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说风流倜傥的他,是恶心摸样?好吧,今晚还很长,他有的是时间让她领教什么叫做恶心?! 洗好热水澡,全身都感觉很舒服,程安穿着白色的珊瑚绒睡裙走出来,打开浴室的门,满屋子飘的都是咖啡浓郁的香气。 “好香啊!”客厅的吧台后面,男人正坐在那里煮咖啡,闻着那阵阵香气,程安自动自发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这是什么咖啡?” “Kopi—Luwak,”望着她沐浴后绯红的脸颊,秦曜低低一笑,沉声道:“这种咖啡叫做‘咖啡中的黄金’,其他那些顶级咖啡都不能和它比!” “真的?”眼见着咖啡壶里突突冒泡,程安甜甜一笑,馋嘴道:“真的这么好?” 将酒精炉熄灭,秦曜将煮好的咖啡从漏斗式咖啡壶中倒出来,倒好两杯,将其中一杯拿给她,“尝尝看!” 闻着飘散过来的香气,程安也学着他的摸样,并没有加奶和方糖,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舌尖先是传递一阵浓烈的苦涩香草味道,而后随着舌尖的晕染,慢慢溢满甘甜的回味。 “怎么样?”见她眯着眼睛不说话,秦曜微微笑了笑,轻声问她。 满意的点点头,程安红唇轻扬,小脸一阵惬意,因为她原来就喜欢印尼咖啡,所以更加喜欢,“真棒!” 秦曜淡淡勾唇,眼里闪过一丝坏笑。他伸手将她搂住,不着痕迹的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而后伸手捧起她的脸颊,他柔声问道,“安安,这咖啡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听到他的问话,程安皱眉想想,一脸茫然的问他,“什么啊?” 抬手摸摸她的头,秦曜俊逸的脸庞柔和下来,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嗅着她沐浴后独有的馨香,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猫屎咖啡!” 凝着她不敢置信的表情,秦曜眼底溢满笑意,他抬手将她往怀里抱紧,沉声道:“Luwak,是一种生在印尼的麝香猫,名为鲁瓦卡。当地农民有意将这种猫放在咖啡种植园中,让这种独有的麝香猫去享受咖啡大餐,等到它们排出咖啡豆,在经过挑选、晾晒、除臭、加工烘焙等多道工序,制造出全世界最稀有、最顶级、也最昂贵的咖啡豆。” 耳边响着他耐心的讲解,程安只觉的俏脸一阵坚硬,她震怒的望着他,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早说?!好恶心啊! 伸手捂着嘴巴,程安觉的胃里一阵翻搅,有种想吐的难受。 “怎么了,很恶心?”见她捂着嘴巴,脸色惨白,秦曜幸灾乐祸的低笑,不禁将俊脸凑过去,继续逗弄她,“你不是喜欢臭臭的东西吗?肥肠你都能咽得下去,这种顶级的咖啡却喝不惯?” 狠狠倒吸一口气,程安被他的话噎住,心头顿时怒火肆意。这咖啡本来她喝的好好地,如果不是他说了这些话,她又怎么会觉的恶心?不过看起来,他这是故意的啊,就是为了折腾她? 忍住胃里的翻搅,程安沉住气,一遍遍告诫自己,这种咖啡豆比金子都贵,所以她要喝掉,一点儿都不能浪费。再说这咖啡的味道,很好很正宗,当真是她的最爱,所以她绝对不能出丑,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个臭男人,看扁她! 伸手端起咖啡,程安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来,直到将正杯咖啡都喝掉。嘴里还存留着咖啡的浓郁香气,隐隐有股正宗的巧克力味道。 满足的咂咂嘴,程安将咖啡杯放好,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小脸露出妩媚的笑容,“亲爱的,这咖啡真棒,以后你每天都煮给我喝,好不好?” 俊脸蓦地一阵抽搐,秦曜脸色灰白的看着她,一口气憋在心口。见她得意的仰着小下巴挑衅的望着他,他的心头更是挫败不已。 紧抿着薄唇站起来,秦曜在她戏谑的笑声中,将她扛起来,直接扔到卧室的大床上。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程安笑的差点岔气,她眼中笑的都是热泪,氤氲的看着他怒急的扑上来,把她压在身下,放肆的蹂躏。 “唔!”程安回过神来,想要起身反抗,可是被惹怒的男人,就好像凶猛的猎豹,哪里容得他的猎物逃跑,他强势的将她压在身下,用尽手段,直到将她折磨的呜咽的哭着求饶,他仍是不肯放过她! 第二天早起,程安腰酸背疼,双腿酸软的走路都疼,她愤恨的瞪着一脸神清气爽的男人,终于领悟到一件事,她不应该招惹小气的男人,尤其是如他这种精力旺盛的小气男人! 这男人发起疯来,真的能把她拆吃入腹,让她生不如死! …… 下了班,程安回到舅舅家吃饭,刚进门,就被傅宁缠住,“姐,我想去美国读书,你帮我看看选哪所大学好?” 看着茶几上摆满的学校资料,程安皱皱眉,将妹妹拉到身边,低声问她,“舅妈同意你出去?” 贼兮兮的一笑,傅宁往她身边坐过去,小声道:“一开始死活不同意。后来没有办法,我就吓唬她,说如果她不让我去美国上学,我今后就找个老外结婚,嫁到国外去!” “你!”程安大大的吃了一惊,她回头看看自家这个小妹妹,不禁暗暗佩服,“傅宁,你真行!”她竖起大拇指,由衷钦佩她家这个小公主!厉害啊,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此时,餐厅传来开饭的声音,傅宁美滋滋的从沙发上跳下来,直接拉着姐姐去吃饭。 这顿晚饭,全家人基本都在围绕要选哪所学校争论,叽叽喳喳的喧闹,热闹的掐架,这种家庭气氛,才是程安一直想要的生活。 用过晚餐,程安便开车离开舅舅家,直接开回家。刚刚打开家门,就看到屋子里点着灯,她换鞋望过去,果然看到他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你怎么来了?”脱下外套,程安倒了杯水,坐在他的身边,低低问了句。他很少这样不打招呼就过来,这让她有些意外。 抬手将电视关掉,秦曜一伸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低喃,“想你了,过来看看!” 被他抱在怀里,程安任由他搂着,感受到他将脑袋枕在她的脖颈中,她敏感的皱皱眉头,轻声问他,“你有心事?” 重重的叹息一声,秦曜将她搂在怀里,当做抱枕,声音低低的,“家里吵死了!小然为了凌赫的事情天天闹,还是你这里好,清净!” 脸颊闪过一阵黯然,程安回手搂住他的腰,声音温柔起来,“这事情是很烦,可也没有办法啊!凌赫不愿意,谁也不能硬逼着他结婚!” “傻子才会结婚呢!”烦躁靠在沙发上,秦曜脸色有些疲惫,最近家里一直闹着秦然的婚事,他整天夹在妹妹和父母中间,饱受痛苦折磨。 耳边听着他无意间的低喃,程安脸色一变,心头闪过一种莫名的失落,只不过快的她都不及抓住。 静默了一会儿,秦曜抬起她的下颚,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声音低了下去,“安安,我明天要出国一趟……” “有事?”见他眉头紧锁,程安不经意的问道,却见他脸色变了变,眼底闪过躲闪的光芒。 秦曜望着她纯澈的眼眸,心里倏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刺疼,那种稍纵即逝的感觉,让他并未深究,误以为是错觉,“有点事,我……要去接个朋友回国!” 思索了半响,秦曜支吾着说完,他后知后觉的感到,他说出这番话后心里竟然浮现出一种愧疚感。这是这么回事?他不过就是去英国接白语儿回国,为什么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感觉心里很不自在呢?以往的他,绝对不会将行踪提前告诉什么人,更犯不着费尽心思去解释什么? “什么朋友啊?”想了想,程安卯足一口气,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明明知道自己不该问,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忍不住追问出口!刚刚问出口,她就开始后悔!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起来,秦曜望着她脸上的不自然,以及暗藏在她眼中的渴望,他竟然不忍心让她失望。沉凝了下,他斟酌着回道,“很特殊的朋友!” “哦!”佯装轻松地笑了笑,程安从他怀里坐起来,不过她手指揪着衣服的下摆,五指用力到指尖泛白,“我去洗澡。” 淡然的站起身,程安转身朝着浴室走进去,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卸下脸上全部的笑容。他说很特殊的朋友?能够从他嘴里说出特殊,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肯定不特殊!而且能劳动他亲自大驾去接回来的人,应该不止是特殊那么简单吧?只怕那是个女人,而且是他很在意的女人吧?! 卧室里,亮着微弱的灯光,程安换好睡衣走出来,看了眼倚在床头愣神的男人,她轻轻走了过去,掀开被子躺下。 程安侧身靠着床边躺着,她蜷缩着身子,被子里凉凉的,让她瑟缩着脖子,感觉有些冷。 不多时候,被子里响起一阵窸窣声,她刚要阖上眼睛,娇小的身体就被身后的男人搂过去。 他的怀抱温暖炙热,程安想要挣扎开,可是想到他明天就要出国,她心里蓦地一软,竟然将冰冷的身体靠过去,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感受到她的靠近,秦曜紧绷的脸色舒缓下来,将她搂在臂弯中,他温柔的笑了笑,两人相拥着睡熟。 天亮之后,程安睁开眼睛,伸手往边上摸过去,丝被里面凉凉的,身边的男人早已离开,而昨夜的炙热,就好像一场梦,让她心底涌起一阵失落。 无精打采的起床洗漱,整理好自己后,程安开车往公司上班去。一上午的工作紧张又忙碌,她中午在员工餐厅用过午饭后,就急忙回到办公区接续工作。 最近忙着一份计划案,她这几天都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工作起来格外的认真投入。 此时是午休时间,偌大的办公区很安静,放在桌上的手机猛的“嗡嗡”震动起来,程安拿起手机随意看了眼,视线却就此定格。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不过发信人却让她情不自禁的笑出声。程安反复读着那几个字,俏脸扬起明媚的笑容。 安全到达,好好吃饭。 这几个字就好像带着魔力,让她沉闷的心,豁然开朗起来。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洒在身上暖意融融。程安坐在转椅中,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嘴角的笑意,许久都未曾消散…… 020 丢下她 寒冬凛冽,树枝光秃秃的,满目萧瑟。 今早的新闻报道,让整个T市的人都心悸不已。据报道称,乔氏集团总裁乔希尧先生乘坐的飞机,在S国遇到武装分子劫持。 程安万般阻拦,还是不能劝阻席暮,无奈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坐上专机,赶去S国找人。送走好友,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开车回到自己家,程安倒在沙发上,呆呆的躺着,双眼直直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有一个声音,一直徘徊在她的心底,如果这次的事件,是发生在秦曜身上,那么她会不会如席暮那样,奋不顾身的赶去找人? 不会! 程安努力的摇摇头,坚定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可是为什么只是这样想想,她都感觉全身发冷,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如果今日失踪的男人,真的是秦曜,而她自己当真能无动于衷吗? “唔……”这个问题无解,程安怨念的叹了口气,好看的秀眉深深地蹙起。她心里很乱,各种念头都有,甚至她都在构想如果是秦曜出事后,她要做好的准备。 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双幽深的眼眸,让她整颗心狠狠一颤,程安“蹭”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悲从中来,想着想着竟然鼻尖发酸,有种落泪的冲动。 猛然间回过神,程安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脸色大变:“程安,你有病吧!”她愤愤的咒骂一声,又闷头躺了回去。 心情起起伏伏的折腾,程安蜷着腿躺在沙发上,直到天色暗沉下来,她才稳住心神。想起席暮临走时那种绝望的眼神,她一个激灵,赶忙拿起手机,真的怕她出事! 程安脸色紧张,她手指颤微微的按下号码,还来不及拨出去,就听到自家门锁响动,紧接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秦曜!”看到走进来的人,程安心里莫名一松,她咻的站起来,朝着他跑过去,“你怎么才回来啊?” 秦曜刚刚下了飞机,满身风尘,被她突来的热情唬住,顿时邪笑道:“才几天不见,这么想我?” 程安瞪他一眼,无心和他计较,她耷拉着脑袋,问道:“你知不知道,乔希尧出事了……” 秦曜边听她说话,边脱下西装外套,倒了杯水。 “噗!”才刚喝了口水,秦曜便被她嘴里的话呛到。 “这些人搞什么啊!”秦曜放下手里的水杯,坐在沙发上,面容沉淀,“我昨晚才和希尧通过电话,他人好好的,哪有什么劫持!” “真的?!”程安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因为这个消息脸上闪着兴奋,“你真的确定?” 秦曜对她白痴的摸样表示很无语,坐了大半天的飞机,他真的有些累,见她上蹿下跳乐的什么似的,也懒得和她计较。 站起来,他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去,沿路上都是他随手丢下的衬衫,裤子。 “喂!”程安眼见情势不对,急忙大吼一声,脸色阴沉下来,“谁让你用我家的浴室?” 秦曜往前的步子停住,他已经将身上的衣服都脱干净,此时他转过身体,面朝着她,狭长的桃花眼,轻眯道:“那我们一起洗,这样就不是我一个人用了。” “呸!”程安强装镇定的看着他完美的身材,抑制住花痴的念头,硬是很有骨气的冷斥他。 见她染怒的一张小脸,秦曜心情颇好,笑着走进浴室,大刺刺的用起她的洗澡物品,完全不搭理她的吼叫。 眼看着震慑无效,程安心里愤愤难平,可又对他的恶劣没有办法。 转转眼球,她看到沙发上的手机,想要给席暮拨个电话,闹了这么大个乌龙,真是折腾死人!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许因为这件事情,反倒促成他们俩人呢?这样想着,她抿唇笑笑,将手机放了下来,并没有将电话拨出去。 “安安!”正在程安胡思乱想的时候,浴室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喊声。 程安狐疑的走到浴室外面,见里面没了动静,便小声问道:“有事?” 问了半天,里面还是没有声音,程安觉得不对劲,立刻推门进去,但却种下了猎人设好的圈套。 “秦曜!你又用这招!”程安被他一把拉进去,直接拉到蓬头下面,衣服瞬间湿透。 秦曜坏笑的将她搂住,一低头,含着她的唇,见她的抗议声吞进去。他邪魅的盯着她,轻挑的眼中带着炙热的欲望,“傻瓜,老招数你还每次都上当,还需要换新的么?” “唔……”程安气急,想要回击,可是被那个可恶的男人,几下子扒光了衣服。她光溜溜的小身子,被男人按在浴缸中,失去挣扎的力气。 不久后,浴室中,那声声尖利的怒骂嘶吼,都被她娇媚的吟哦取代,微微开启的门缝中,透露出满室的旖旎风光…… 洗好澡,秦曜小心翼翼的抱着昏然欲睡的小女人出来,将她放到床上,他拿来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 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秦曜见她耷拉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摸样,不禁低低笑起来。虽然赶着飞机回来,满身疲惫,但是见到她之后,那种劳累的感觉烟消云散,如今抱着这样软绵绵的她,竟让他心生满足,这种新奇又怪异的情愫,让他摸不着头脑,却又乐于沉醉其中。 他的手指修长好看,指甲修剪整齐,将她搂在怀里,秦曜右手拿着吹风机,手里的动作温柔缓慢,她留着短发,发质柔软,他的指间穿过她的短发,感受到那种犹如丝缎般的柔滑,让他惬意的眯起眼睛。 程安被他抱在怀里,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看到他温柔的表情,她先是一愣,而后嘴角轻轻扬起。他温热的手指时而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她低着脑袋,翦瞳中闪过笑意。 “吹好了。”给她吹好头发,秦曜满意的笑了笑,而后拿起吹风机送回浴室。 看着他走进去的挺拔背影,程安眼神忽闪,红润的唇瓣情不禁的溢满笑容,她钻进被窝里,巴掌大的小脸上,柔情一片。 蓦地,秦曜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手机铃声竟然是哆啦a梦,耳边响着那极为特殊的音乐,程安“噗”的笑出来,她并没有多想,只是随手拿起手机,却看到上面跳跃着两个字,语儿。 手指莫名的僵硬住,程安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心里有些发慌。语儿,这明显就是女人的名字,而且这个来电声音竟然还是卡通片的歌曲,秦曜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铃声? 正在思索的时候,程安只觉手里一轻,男人听到铃声从浴室大步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走手机,接通电话时,他嘴角的笑容格外的温柔,“语儿,有事?” 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程安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手机那边传来一阵温婉好听的女声,即使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那种肆无忌惮的撒娇声,“哎呀,我不管啦,你给我收拾……” 听着手机那端的声音,男人凉薄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秦曜低声浅笑,语气温柔:“好,我找人给你收拾,你别弄了。”秦曜拿着手机,他眼角撇过程安发呆的表情,好看的剑眉蹙了蹙,而后拿着手机往阳台走去。 阳台的落地门开着,外面凛冽的寒风吹散进来,程安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却还是有种寒风刺骨的冷意,虽然他刻意压低声音,但他温柔的低喃,仍旧可以穿透进来,扎入她的耳朵里,带起微微的刺疼。 不多时候,秦曜挂断电话走回来,他掀开被子躺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被子里一凉,程安本能的往边上挪过去,想要避开他身上的寒意。 感觉到她的躲闪,秦曜脸色一沉,回手搂着她的腰,强势的将她带回来,箍在身前。翻身搂紧她,男人将俊脸贴在她的后颈中,嗅着她淡淡的香气,喃喃:“不许闹,睡觉。” 暗夜中,身后的男人呼吸均匀,他心口的热度传递过来,将程安身体里的寒意一丝丝逼走,继而全被他的炙热包容。 僵硬的身体回暖,程安皱皱鼻子,将身体舒展开来,依偎进他的怀抱里,心里的某一处有些发空,这种虚幻的感触,让她忐忑不安,内心深处涌现出一种她掌控不住的情结。 背后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好像催眠曲,程安混沌的脑袋渐渐停止思考,眼皮酸涩起来,她转了身,将脸正对着他,在他怀抱里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而后搂着他的腰,沉沉睡去。 窗外浓稠的夜色如水,躺在床上的男人,在他怀里的小女人闭上眼睛的刹那,他便敏捷的睁开眼帘。 低头,凝着她安宁的睡颜,秦曜淡淡勾唇,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眉眼舒展,嘴角的笑意深浓。压低薄唇,他温柔的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下,将她踢开的被子掖好,两人一起酣然入眠。 …… 先前闹出的乔氏集团总裁遇险的报道,后被证实是误报,经过这样一闹,乔氏股票暴涨。不过始作俑者的程安,却是内心忐忑,这几天她都紧张不已,直到接到席暮的电话后,她才松了口气。 乔希尧主动请她吃饭,这让程安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晚上的时候,秦曜带着她一起赶去酒店,他们四个人边吃边聊,让她不安的心情总算放松下来。原来他们看似严苛的大总裁,竟然也有这样温馨细腻的一面? 用过晚餐,程安似乎意犹未尽,拉着席暮,两人想要说些私密话题,好想如以前那样去她家,两个小女人彻夜聊天。只不过,她们两人的这个提议,被她们身边的两个男人,狠狠否则,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两个小女人眼泪汪汪的哭求,奈何那两个男人眉头都不皱一下,表情都冷的可怕。眼见装可怜没用,她们俩只能生闷气,却没有办法。 席暮跑过来,拉着程安的衣袖,小声问她:“安安,明天你需要我陪着么?”往年的时候,都是她陪着安安,因为明天是她最害怕的日子。 暗暗吐出一口气,程安面有难色,她皱着眉头,眼睛瞥过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俏脸不自然的红了下,“那个……” 扑捉到她的怪异眼神,席暮捂嘴偷笑,立时明白过来,她搂着程安的肩膀,眼神徘徊在秦曜身上:“我明白,明白的。” 见她调笑的表情,程安有些难为情,习惯性的伸手掐了席暮一下,惹来她“嘶嘶”低叫。 对面忽然射过来一道锐利的目光,程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抬头就看到乔希尧暗沉的表情。凝着他眼里凛然的眸色,她只觉脖间一凉,顿时从头凉到脚。 程安低着脑袋,狠狠倒吸一口气,飞快的揪住身边男人的衣服,小碎步挪动,躲到他的身后去。 看到她惹祸就跑的可爱摸样,秦曜抿唇轻笑,伸手将她拉出来,搂在怀里。 “晚了,改天再聚!”秦曜看着对面男人难看的脸色,挑挑眉,说的不以为意。 听到他的话,席暮立刻变脸,扑着就要往程安这里过来,“安安,我有话和你说呢……” 程安心里也舍不得她,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她刚要往前,却觉的腰间一紧,耳边传来男人的低喃,“不怕死,你就过去。” 往前的动作停滞,程安抬头凝着乔希尧紧绷的脸色,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乖乖的退回来,冷声道:“暮暮,咱们改天再聊啊!” 眼见着她跑远,席暮委屈的红了眼眶,瞅见搂着程安跑远的男人,直朝着他射小飞刀。真讨厌,安安被他抢走了! “暮暮,你很不乖!”耳边一阵温热,席暮回头恰好撞进男人邪肆的眼睛里,让她立刻变了脸。望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她很没骨气的笑了,急忙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哄他。 黑色的玛莎拉蒂行驶在车道上,程安坐在副驾驶上,她偷偷瞥了好几眼身边的男人,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明晚有空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秦曜转头看看她,挑眉问了问,“有事?” 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程安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低着声音道:“你明晚可以陪我么?” 俊脸闪过一抹讶然,秦曜皱眉看着她,见她脸色低沉,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回道:“好!” …… 一整天的工作都很顺利,程安心情极好,她早早下班赶去超市买菜。新鲜蔬菜、水果、海鲜,她买了很多食材,兴高采烈的回到家。 将东西拿去厨房收拾,她按照早就想好的菜谱开始准备。炒菜什么的,她不在行,但是做海鲜还是可以的,所以今晚的晚饭多以西餐为主。 秦曜开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她穿着粉色的卡通围裙,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换上拖鞋,他微笑的走进厨房,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轻声问她:“今晚你做饭?” 感受到他的气息,程安一愣,没有想到他回来这么早,她抬抬胳膊,将他往外轰,“你出去等着,好了叫你。” 将她搂在怀里,秦曜凝着她这幅家居的样子,心头一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住她的红唇。激烈的法式热吻,在程安的大叫声中结束,她手忙脚乱的将他赶出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秦曜迫于她凶悍的摸样,只能不舍的离开,他坐在沙发里,将电视打开。瞟着她忙乱的身影,他俊逸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容,俊脸格外迷人。 猛然间,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秦曜摸出手机一看,笑着接起电话,不过他含笑的嘴里在听到那话那端的尖叫声后,立时化为凛冽。 秦曜咻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拿着电话柔声安慰,而后心急火燎的打开门,走也不回的离开。 程安做好晚饭出来,却发觉客厅中开着电视,但是却不见他的人影。狐疑的将手机拨过去,却只听道他急匆匆的说了句,“我有事,晚点联系!” 听着手里的嘟嘟忙音,又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程安怒气的坐在椅子里,胸口剧烈的起伏。随着时间滴答的流逝,她脸色苍白晦暗,双腿抱膝,眼底的光华慢慢黯淡下去,直到再无一丝光亮。 秦曜几乎是飙车赶到白语儿的家,他打开房门,只见屋子里一片漆黑,而她就抱着脑袋,坐在靠墙的角落里。 “曜!”看到来人,白语儿颤着声音站起来,扑到他的怀里。 伸手环抱住她,秦曜安抚她几句后,立刻将电闸合上,屋子里立时又亮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白语儿撅着嘴,伸手指指微波炉,小声道:“我刚刚加热糖炒栗子,可是里面砰砰的响,好像要爆炸啊!” 走到厨房,将微波炉打开,秦曜皱着眉头,果然看到里面的栗子都碎掉,微波炉里面溅出满满的碎屑。 无奈的瞥了她一眼,秦曜摇摇头,低声道:“行啦,以后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不要碰了,吓人!” 白语儿看看他,又看看那惨不忍睹的微波炉,精致的小脸跨下来,“好吧!” 揉揉她微卷的长发,秦曜紧抿的薄唇笑了笑,他看了眼腕表,沉声道:“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曜……”伸手拉着他的手腕,白语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声音低低的,“我还没吃晚饭呢!” 往前的步子咻的顿住,秦曜回身看看她,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他叹了口气,还是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赶去吃饭。 吃过晚饭后,秦曜开车将她送回家,细心的嘱咐她很多事后,他才开车离开。 开车赶回去的时候,秦曜打开门,只见屋子里还亮着灯,可是却空无一人。双眼凝着桌子上摆着的饭菜,他心底一阵揪紧,竟然有种说出来的刺疼。 秦曜眉头紧蹙,那张俊逸的脸庞低沉下来,他慌忙的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可对方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看着外面暗沉的夜色,秦曜脸色凛冽起来,这么晚的天,她一个人会去哪里? 含怒出了门,秦曜开车找了很多地方,却一直都找不到程安的人影。手指捏着方向盘,他脸色阴沉,烦躁的狠狠拍了下方向盘发泄。 手机一直无人接听,秦曜俊脸阴霾,心里的怒火突突直冒,他拿过手机,按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铃声响了几下,有人接起电话。 “喂!”电话那端,响起的是凛冽的男声。 秦曜拿着手机,脸色一沉,低声道:“找你女人说话。” “她不接男人的电话!” “乔希尧!” 秦曜脸色染怒,狠狠咒骂了句,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道娇嗔的厉吼声,马上先前那道嚣张的男声消失,转而换成电话的主人。 “席暮,你知道程安去了哪里吗?”秦曜捏着手机,脸色紧绷的低问。 对方明显愣了下,狐疑的问道:“你没有和安安在一起么?今晚她不能一个人呆着!” “为什么?”察觉到席暮的声音拔高,秦曜眉心一跳,心头幽幽闪过什么。 “今天是安安爸妈的祭日!” “她会去哪里?” “也许她回老家了。” 手机那端似乎还说了些什么,秦曜无心在听,将手机丢在身边的座椅里,他踩下油门,飞快的朝着小镇驶去。 021 身心交融 黑色的玛莎拉蒂飞速行驶在暗夜中,秦曜双手紧握方向盘,俊脸阴沉,他将车速提到最大,按照导航仪的指示来到小镇。 天色已晚,宁静悠远的小镇古朴幽长,那长长地青石板路,小桥流水,让人身心都能放松下来。开着车子来到大概方向,秦曜只能下车,按照席暮告诉他的地址问路,幸好这里民风淳朴,人们都很热心,见他初来乍到,很耐心的指引他。 不多时候,秦曜将车子开到一处宅院前,院子不是很大,外墙也染上岁月的风霜。将车子停好,他急忙下来查看,却发觉里面似乎并没有亮灯。 大门外的门铃被他连着按动,响了很久。里面没有人出来开门,也并没有动静。 心里涌起一丝慌乱,秦曜皱眉想了想,莫名的感觉出她似乎就在里面。看了眼院墙不是很高,他翻身而上,动作敏捷的跳进院子里,朝着里面走进去。 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秦曜狐疑的往里面走,伸手推了下大门,猛然间发现门没有锁。轻轻推开房门,他走进去,摸着黑往一路往后面找去。 “安安……”对于屋子里不熟悉,所以秦曜走的很慢,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搜索着她的身影。 转过前厅,秦曜往后面走进去,他心里有些急,脚下的步子也凌乱起来。蓦地,一道开启的房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快步走进去。 房间里面摆设很简单,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红木书桌,尤为突出,几乎一眼就能看到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心里刚刚涌起的喜悦,瞬间化为泡影,秦曜心头一沉,眼神冷下来。这所院子,他基本都找遍,如果她没有在这里,会去哪里? 重重的叹息一声,秦曜烦躁的转转头,却在视线下移的瞬间,眼底闪过一块衣服的布料。 “安安?”望着书桌下面露出的那小块衣料,秦曜不确定的喊了声,他抬脚轻轻走了过去,弯下身体,往里面看进去。 巨大的书桌下面,落坐着一道蜷缩的身影,她团坐在靠墙的角落,双眼呆呆的望着某一个点,动也不动。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秦曜只感觉心口被人狠狠揪住,这一瞬间穿刺过千万根针,细细密密的扎过他的心头,深深地刺痛! “安安,你怎么在里面?”想要伸手将她拉出来,可她坐的太久,身体都僵硬,秦曜不敢用力,只能往前探进去身子,搂紧她的腰,将她抱出来。 男人的身材高大,钻进桌子下面很吃力,秦曜将膝盖跪在地上,几乎是匍匐着才能探进去,将她搂出来。 气喘吁吁的抱着她,秦曜原地坐下,将她冰冷的身体放在腿上。老房子里没有暖气,寒冬的夜晚很凉,他解开自己外套的扣子,见她揉在心口,又用双手揉着她的小手,想要让她回暖。 程安一直都很安静,任由他将自己抱出来,只是低着脑袋,神情孤寂。 呵着热气,揉搓她的双手,秦曜反复这个动作,见她一直呆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正要站起来将她抱去医院,却听她忽然开口说话。 “以前小的时候,我总喜欢玩捉迷藏,每次藏到书桌下面让爸爸妈妈来找我。我一直觉得,只要我藏在下面,他们就会找到我,可是为什么,现在我藏的再久,他们都找不到我呢……”程安缩着小身子,依偎在他的心口,她低低的小声呢喃,声音渐渐哽咽下去。 揉搓的动作停滞,秦曜脸色一阵紧绷,伸手捧起她的脸,他心疼的望向她,这一刻,心口涌起无限的悸动。 迎着月光,程安的小脸苍白到近乎透明,那双晶亮的纯澈眼眸中闪动着点点晶莹,她直直的望着他,将她藏在坚硬保护壳下的柔软,展露无遗。 凝着她满脸的悲恸,秦曜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薄唇轻吻在她的唇边,他俊逸的脸庞笑起来,带着迷人的微笑,低喃道:“傻瓜,有我啊!无论你藏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低头,躲过他深邃的眼睛,程安笑着覆在他的怀里,却在低头的瞬间,滚落出一滴泪珠。伸手圈着他的腰,她将脑袋埋在他的脖劲处,感受着他脉搏有力的跳动。心里的寒意,都被他温暖的怀抱驱赶,她忍不住心底炽烈的情感,缓缓将心朝着他靠近过去。 见她情绪平复下来,秦曜急忙将她抱起来,来到她的卧室里。打开灯,将她放在床上,又将空调打开,调好温度,冷冰冰的屋子渐渐有了热度。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临近午夜,秦曜想起她没有吃晚饭,便拿了车钥匙,开车出去买吃的。小镇不大,按照程安告诉他的地址,他很快就找到一间粥铺。 买了两碗粥,两笼小笼包,秦曜将吃的东西摆好,两人风卷残云的吃光。虽说他先前吃过晚饭,不过因为留着肚子想要吃她做的饭,所以几乎没怎么吃,后来又这样一折腾,这会儿当真是饿了。 吃饱后,秦曜又很主动的烧水,准备洗漱。这间房子很久没人住,平时都是邻居帮着偶尔过来照看下。自从八年前,程安的父母空难逝世后,程安就跟随舅舅生活,后来搬去T市,这间房子也就空下来。 想着这些事情,秦曜不禁发起呆来,那种离开亲人的悲痛,他并不能体会。从小到大,他生长的环境都是完美的,最起码看起来是完美的。小的时候,感觉很满足,处处都活的比别人优越。长大后,他慢慢也明白这中间的人情世故,一点点儿开始厌倦这种看起来美好的表面,以至于让他觉的有家庭很困扰,每天还要武装自己,烦人又虚伪,何必呢?一个人不好么?! 水壶“滴滴”响起来,秦曜收回思绪,关掉火后,他提着水壶走回卧室。将热水倒出来,与瓷盆中的凉水混合,试探好温度后,他笑着蹲下来,挽起袖子。 “我自己洗!”眼见着他要脱掉自己的袜子,程安不好意思的蜷起脚,低声道。 望着她羞红的脸颊,秦曜低低一笑,也没有难为她,而是坐在她的身边,将自己的鞋袜脱下来,坏笑道:“一起洗吧!” 他的话音刚落,程安就看到他大刺刺的将双脚放进水盆中,舒服的泡起脚来。 “喂!”他的双脚占据水盆的四分之三,程安皱眉看着他,小脸染满怒火:“好恶心,臭死了!” 男人眼角一挑,俊脸阴鸷起来,秦曜按住她的肩膀,猛的抬起一只脚,作势就要伸到她的鼻子前,恶语相向,“那你闻闻看,有多臭?” 看他真的抬起脚,程安惊恐的就要跑开,但是身体被他禁锢住,她双手捂着鼻子,尖叫,“秦曜,你个死变态,滚远点!” 望着她惊吓的惨白小脸,秦曜心情大好,他放下脚丫,伸手撩起她的双脚,将她的袜子脱下来,强势按住她的双腿,让她的双脚也放进水盆里。 温温热热的水,漫过脚面,很舒服惬意,程安挣扎不开,只能任由他按住。水盆不大,她莹白的双足只能覆在他的脚面上,那种肌肤想贴的特殊感觉,此时从脚底传来,竟然让她心里柔软下来,生出说不出的感动。 转头望着他的侧脸,见他正在低头踢着水花,孩子气的和她的双脚嬉戏。心,浮现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将她脆弱的心底防线击碎。 乌黑的翦瞳聚起一层氤氲,程安用力吸吸鼻子,却还是感觉眼底酸胀。自持的冷然,就这样被他融化,她一再告诫的心,再也不受控制,顷刻间陷落进他的温柔中。 “秦曜,谢谢你!”伸手挽着他的胳膊,程安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头,红唇轻弯,她脸上的神情沉凝。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可以爱的! 回手搂住她的腰,秦曜并没有明白她的话,只是下意识的搂紧她,薄唇轻啄着她的唇。 伸手捧住他俊逸的脸,程安直勾勾的盯着他,勾住他的脖颈,她扬起脑袋,怯怯的伸出小舌,回应着他的吻。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吻,可经她这样撩拨,秦曜哪里把持得住,她软软的小舌缠绕,让他倒吸一口气,急切的扣住她的后脑,他深深吻住她。 吻,炙热激狂,带着彼此的热情,瞬间燎原。 脚下的水盆被踹翻,秦曜将她娇小的身体提上来,压在身下,他居高临下望着她,只能看到她盈盈水润的眼眸中,潋滟流光。 脑袋里一阵充血,秦曜再也不能思考其他,他猛然低下头,霸道强势的吻住她的唇,宣泄出他此时的心情。 衣衫交叠着落下,丝丝缠绕。 今晚的她,柔顺的好像一滩春水,秦曜在她妩媚清明的眼神中,渐渐癫狂。将她压在身下,他完全控制不住力道,狠狠占有,一次又一次。 身体交融到最大极限,男人俊逸的脸庞染满欲望的汗水,程安被他折磨的呜咽着低泣,要多乖有多乖的被他摆弄。因为他们是在外面,所以并没有保护措施,不过想到她前几天才来过不久,所以他邪肆的偷偷一笑,满足的得逞去了。 幽静的夜,交织缠绵,缱绻不止…… 022 争吵 明媚的晨光,透过浅薄的窗帘照射进来,熨烫在身上暖意融融。冬天的早上,懒在暖和的被窝里,无比的惬意。 程安睁开眼睛,懒懒的动了下,马上感觉腰间缠着的手臂收紧,将她往身边温热的怀里裹紧。 身边躺着的男人,俊脸迷人,他浓密的睫毛紧闭,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程安仰着脑袋看他,嘴角缓缓溢出温柔的笑容,抬手轻抚着他下巴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手指尖刺刺的,有点疼。 拥着被子坐起来,程安全身酸疼,稍微动一下身体就有种撕扯的痛。回头狠狠剜了眼身边的罪魁祸首,她拾起地上的衣服,小心的穿戴好。 瞥着地上被踢倒的水盆,她脸色微微一红,脑海中浮现出昨晚他的疯狂,她的炙热,让她整颗心都充满暖意。 跑去浴室洗漱,程安回来后,见到床上的男人,依旧昏昏睡着,半点清醒的迹象也没有。不高兴的撇撇嘴,她走到窗前也窗帘拉开,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心情很好。 回身走到床边,程安爬上床,双眼盯着他沉睡的脸,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轻轻爬到他的身后,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臀上,满意的看到他睁开混沌的眼睛。 “大懒猪,还不起床?”蜷起腿,趴在他的肩膀上,程安探着脑袋,坏笑的问他。 秦曜睁开眼睛就看到满室的亮光,他不适应的眨眨眼,而后幽深的眼底浮现出一道暗芒。他长长地手臂伸过去,一下子搂住她的腰,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将她翻转过来,直接压在身下。 “安安,你真流氓?”将她压在身下,秦曜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底都是笑意。 程安脑袋一阵眩晕,等她清醒过来后,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她迷蒙的望着他,有些发懵,“你说什么呢?” 见她一脸茫然,秦曜低低一笑,伸手牵过她的小手,带着她的手指覆上她刚刚拍过的地方,此时他身上只有薄薄的内裤,透过布料可以感受到他贲张的肌肉。 “我……”俏脸一下子红透,好像煮熟的虾子,程安含怒瞪着他,却感觉底气不足。 看着她羞红的脸颊,秦曜只觉的心头痒痒的,特别想要逗弄她,将她的小手带到前面,一直往下摸去,他压低脑袋,咬着她的耳垂,邪恶道:“我喜欢你摸这里!” “下流!”程安瞪着他,脸色一直红到耳根,她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用力按住,收不回来。 满意的看着她这幅娇滴滴的摸样,秦曜抿唇轻笑,他狭长的桃花眼一挑,语气揶揄,“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下流!” “你!”俏脸铁青,程安狠狠咬唇,瞪着他眼底邪恶的光芒,她心中的怒意横生,这个男人,又开始不正经!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秦曜猛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将她的怒骂都吞进肚子里去。随着他的吻,两人的身体再度纠缠在一起,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他一件件脱下来,再度丢在地上。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春意盎然。 这样一闹腾,等到男人心满意足后,已经快到中午。程安有气无力的被他抱起来,任由他动作温柔的将衣服给她穿好。她重又去浴室洗漱,看着身边神清气爽的他,她心里委屈万分。这个男人讨厌死了,每次都把她折腾的半死,可他自己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反倒精神百倍,那他是什么身体构造啊?! 看着镜中乌黑的眼圈,程安不高兴的耷拉着脑袋,脸色暗淡,心里更加气鼓鼓的。 蓦地,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以前他们在一起,措施都是男人在做,可是昨晚他和她是临时来这里,所以他们并没有做措施,那么…… 不过转念一想,程安又暗暗松了口气,她月事才刚过去三天,是在安全期内的,所以她也就没有深究。 “想什么呢?”见她低着脑袋愣神,秦曜揉揉她的头,笑着问她。 收回乱想的思绪,程安淡淡一笑,抬头看看他,嘴角带着笑意,“走吧,带你去吃好东西!” 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却在经过父母的房间时,程安停下脚步,带着他一起走进去。 走到那个巨大的红木书桌前,程安站稳脚步,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照片里,她只要十几岁的摸样,青涩单纯。 “这是我爸爸妈妈。”望着那张照片,程安眼圈有些红,声音低了下去。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秦曜出神的看着那张照片,嘴角轻弯。照片中,她的父母面相和善,而小时候的她,长得是这个摸样啊?小脸胖嘟嘟的,还留着长发,一笑起来,脸上还有酒窝。 见他呆愣愣的看着照片,程安柔柔一笑,心头百转千回。她直勾勾的盯着照片,伸手拉紧身边男人的手,在心底默默说道:爸、妈,你们看到吗,他就是我喜欢的人! 两人各怀心思的出了门,程安带着他去吃了当地的小吃,两人填饱肚子后,便开车回到T市。 从小镇回来后,程安这些日子整个人都朝气蓬勃,工作效率极高,心情也出奇的好。上班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偷偷发笑,下班的时候,她基本都去超市买菜,回去他的家做饭,虽然她的厨艺不精,但是她却彪悍的逼着他,将她做的饭,统统吃掉。 鉴于她这样的行为,秦曜苦不堪言,一开始还能勉强咽下那些饭,可是后来他忍不住,只能找各种借口,躲过吃饭时间才敢回家。 春节临近,所有人都开始忙碌,做着过年的准备。 公司的事情很多,年底各种总结计划,忙的人头晕转向,疲惫不堪。加班后,程安开车回到华庭海岸,正巧看到秦曜也刚刚回来,两人在走廊碰到。 这两天他们都忙,白天几乎没有时间见面,只在晚上回到这里才能见到。见他脸色有些疲惫,程安皱起眉,有些心疼。 程安跑去厨房,泡了杯参茶端出来,坐到他的身边,语气关切道:“很忙?” 端过她泡的参茶,秦曜点点头,喝了一口,抬手揉揉紧蹙的眉峰,“嗯,年底很多事情要处理!” 瞧着他俊逸的侧脸,程安迷恋的目光紧锁,舍不得移开目光。最近这段日子,她几乎都住在他这里。不知不觉间,她更加依赖他,甚至不想和他分开,就想着这样一直和他呆着,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我去洗澡。”转头亲了她一下,秦曜伸手解下领带,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便走进浴室。 看着他乱丢的衣服,程安笑着摇摇头,一件件捡起来,拿到沙发上,叠好。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程安挑眉看了一眼,只见屏幕上闪烁着“语儿”两个字。心头蓦然一阵收紧,她嘴角的笑意坚硬住,而后缓缓收敛起来。 伸手拿起手机,程安看着那个刺眼的名字,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气,手机的震动让指尖酥麻,她想也没想直接按下拒接键,将手机攥在手里。 浴室里响着“哗哗”的水声,程安坐在沙发上,心里咚咚乱跳。手中捏着的东西,好像带着什么魔力,诱惑着她想要一探究竟。 瞟了眼浴室,见他还在洗澡,程安狠狠咬牙,还是伸手滑开手机锁,翻看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还有短信。 看着那个同样重复的电话号码,以及短信中熟悉的字句,程安的心一点点沉到谷底。原来他对于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并非单单对她一个人,那么她在他心里,完全没有丝毫特别! 手中捏着的手机再度“嗡嗡”震动起来,程安一个激灵回过神,手机险些掉在地上,她正要把手机放回去,却看到浴室的门打开,里面走出来的男人,定定望着她,眼眸深处幽深一片,有着她看不懂的起伏。 秦曜穿着睡袍走出来,他脸色阴沉的走到她的面前,深邃的眼眸腾起一股凛冽,从她手里将手机拿走,他一直走到阳台去接听。 凝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程安眼里的神色一下子暗下去,心头泛起刺刺的痛。她呆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双眼望着某一个点,没有焦距。 不多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程安回过神后,只见男人已经穿戴整齐,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你去哪里?” 秦曜手里拿着车钥匙,正要出门,却听身后响起一声质问,让他往前的步子停住,眉头深深地蹙起。 转过身望向她,秦曜眉峰紧蹙,凉薄的唇勾了勾,“安安,你怎么回事?” 程安盯着他的眼睛,眼底闪过无数的情绪,最后俱都化为哀戚,她坐的笔直,双手揪住衣服的下摆,手指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见她低头不语,秦曜叹息的摇摇头,手里捏紧车钥匙,就要转身。 “站住!”眼看着他扭头就走,程安蹭的站起来,跑到他的面前,冷声质问,“你要去找别的女人?” 秦曜脸色一沉,咻的眯起眼睛,好看的剑眉紧紧揪起,他仰着下颚,睨着她,“你说呢?” 心,一下子收紧,好像有很多细密的针刺下来,让她全身阵阵痉挛。程安咬着唇,翦瞳中酸胀难抑,她忍住心口的怒火,沉声道:“我要你说!” “你这是在管我?”俊脸染上一层怒火,秦曜幽深的眼眸带着怒意,从小到大,他最烦的就是被人束缚,家里的父母都管不住他,更何况是外面的女人?所以他从来只玩游戏,不当真! 气氛一下冷下来,秦曜脸色紧绷,眼里的神色转冷,他往前一步,抬起她的下颚,却在见到她微红的眼眶后,心里有了一丝不忍,“程安,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用力吸吸鼻子,程安忍住眼底的温热,低下脑袋,避开他锐利的眼眸。当然会变,以前的她,心里没有他,所以可以由着他胡闹。可她如今,喜欢他了,就是想要他只属于她一个人!难道这样不对吗? 喉咙哽咽住,程安说不出话来,她垂着头,不去看他,双腿却固执在站在原地,不肯走开。 看着她低头的样子,秦曜皱皱眉,还是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感受到他的细微动作,程安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嘴角情不自禁的拉开一抹弧度,不过却在听到他后面的话后,硬生生的僵硬住。 “安安,游戏规则是你定的,记住我们互不干涉!” 耳边响着他清冷的声音,程安仰头望着他,能看到的只有他平静的眼波,以及他决然转身走出去的背影。 大门吧嗒一声关上,程安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她眼里的光华一点点泯灭…… 再度睁开眼睛,程安发觉自己竟然就躺在沙发上睡了整晚,她坐起来,感觉全身都很累,好像被什么碾压过,手脚都使不出力气。 屋子里空空的,并没有他的气息,程安努力忍住心里的失落,她站起来正要去洗漱,门铃却在此时响起。 这所房子,一直都是他们两人住,如果是他回来,肯定会有钥匙,所以她想不出会是什么人来? 狐疑的走到门边,程安看了眼门外站着的人,脸色闪过一阵惊讶。翦瞳转了转,她隐约猜到门外的来人身份,卯足一口气,她将大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女人,穿着杏色的羊绒大衣,她看到程安后,先是一愣,而后淡淡笑道:“你好,我是白语儿。” 023 不该有的心痛 门外站着的女人,穿着杏色的羊绒大衣,她看到程安后,先是一愣,而后淡淡笑道:“你好,我是白语儿。” 捏着门锁的手指狠狠收紧,程安看着她,脸上闪过错愕,不过很快便平复下来,“你好,有事吗?” 白语儿笑了笑,不禁伸手往里面指了指,“我来找一张CD,可以进去么?” “当然可以。”将房门拉开,程安笑着让开身,看着她走进来后,才将房门关上。 “我给秦曜打过电话的。”好像忽然想起什么,白语儿转身对她说了句,而后直接往书房走去。 因为她的话,程安的心一阵收紧,紧蹙着眉头,俏脸阴沉下来。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影熟悉的穿梭在这间房子里,她心里闷闷的,原来这人就是语儿,白语儿。 眼前的女人,青春靓丽,妩媚动人,凝着她明艳精致的脸颊,程安心头一动,竟然感觉自己同她相比会自惭形秽,这短暂又清晰的错觉,让她整个人脸色一变,神情清冷下来。 不多时候,白语儿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老CD,她含笑走过来,笑意吟吟,“找到了。” 收敛起心里的异样,程安打起精神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明艳照人,她走到厨房端来一杯咖啡,放到茶几上,“请坐!” 走到沙发边坐下,白语儿对于她淡然的态度心里有一丝讶异,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似乎与以前的那些女人很不同。 鼻端吸入咖啡飘出的香气,白语儿脸色一变,急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舌尖传递过来的味道,让她明亮的眼眸晦暗下去。嘴里涌起浓郁的苦涩,她终于知道眼前的人,哪里不同……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俱都很尴尬,找不到话题说话。礼貌的坐了一小会儿,白语儿优雅的起身,含笑告辞。 程安也站起来,送她到门边,不过她却在临出门前,再度回过头,意味深长的凝视身后的程安一眼,而后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对于她临走的那个眼神,程安不解的摇摇头,她收拾好茶几,忙的开始整理自己。很快她也出了门,赶去公司上班。 工作依旧忙碌而乏味,时值春节,老同学都闹着聚会,所以大家就定在绯色相聚。昨晚的争吵,程安心里很郁闷,所以一口答应下来,她又给席暮打了电话,却想不到那个幸福的小女人竟然心情也不好。这下好了,两个闹情绪的女人凑在一起,互诉衷肠! 来到绯色,众人皆都到齐,只差她们两人。众人嬉笑着要罚酒,席暮正要借口躲开,可程安抓起酒杯,仰头便把两杯红酒都干掉。 聚会的时候,大家都放松了心情,同届校园出来的彼此,说话也没遮拦。席暮坐在沙发的角落,一整晚没怎么说过话,闷闷不乐,而坐在她身边的程安,也是很少开口,只是和其他人玩色子,拼酒。 “少喝点!” 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坐在她们不远处的尹柏渊开口,男人儒雅清俊,面容带着微微笑意,看起来人很温暖,他伸手将程安面前的酒杯换掉,语气柔柔的。 “啰嗦!”程安不悦的瞪他一眼,回手把酒杯换回来,口齿有些不清,“学长,今晚大家要尽兴,你不要扫兴嘛!” 尹柏渊看着她笑起来,见她皱着眉头,微微撅着嘴,眼底的笑意柔了下来,“尽兴又不是灌酒?你慢点喝!” 程安撇撇嘴,懒得和他计较,回头又和那些人继续玩,继续拼酒。 席暮在她边上看着,总觉得哪里出了什么事,可是自己也是烦心事一大堆,索性也闷头喝酒,不去想心烦的事情。 已是午夜时分,绯色的聚会结束,众人醉的也是七七八八。 黑色的奥迪,开进老式的小区里面,车子挺稳后,席暮解开安全带,笑着望向身边的男人,“尹学长,谢谢你送我回来。” 眼神不禁望向躺在车后座的程安,席暮眉头皱皱,叮嘱道:“安安就拜托给学长,这丫头又喝多了。” 尹柏渊含笑望着车后座躺着的女人,嘴角的笑温柔,“没事的,我一定把她安全送回家。” “好的,路上小心!”席暮微笑着拉开车门,站在车门外对着他挥挥手,直到看着他将车子开走,消失不见。 “哎……”席暮低低叹息一声,心里有些感叹。其实尹学长人多好啊,家世和程安也般配,可她为什么会和秦曜纠缠在一起呢?何必非要让自己难过痛苦呢? 凌晨的街道很安静,时而驶过的车子滑过沙沙声,小区里亮着复古路灯,灯光昏黄。 黑色的奥迪车子停稳,尹柏渊打开车门,将醉倒在车后座的程安抱下来,直接将她抱上楼。他的身影高大挺拔,裹紧怀里的小女人,那种小心翼翼的姿态透着情不自禁的心疼。 停在不远处的玛莎拉蒂,坐在里面的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幕,他修长的手指垂在身侧,双手用力收紧,直到手背上青筋凸起。 秦曜脸色低沉,那双幽深的眼眸中沉寂如海,让人看不出喜怒。他望着前方,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不见,直到看着她屋子里的灯亮起,他才淡淡收回注视的目光。 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未曾点燃,秦曜眼眸一暗,咻的将它弹出车窗外,他敛下眼中的异色,熟练的发动车子,而后开车离开。 将程安轻柔的放在床上,尹柏渊细心的将她收拾好,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眼底微微起伏难平。许久以后,他紧抿的嘴角笑了笑,抬手轻抚着她紧蹙的眉头,低喃:“安安,我要离开这里了,所以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幽谧的夜里,沉静如水。 尹柏渊静静望着昏睡的人儿,独自低喃,忍住心底蠢蠢欲动的情愫,他关掉床头灯,轻手轻脚的离开,将房门给她关好。纵使不舍,也依旧要离开。 第二天起床,程安脑袋昏沉沉的,她烦躁的摇摇头,翻身下床。昨晚根本就没有喝什么酒,可是却醉的很快?难道心情和酒量成正比?! 心情压抑的开车来到公司上班,却不想听到的第一个消息让她更加郁闷。尹柏渊辞职,要离开乔氏? 程安满心慌乱,急切的跑到他的办公室求证,“学长,你要辞职?” 将手里的交接工作停下,尹柏渊抬头看看她,坚定的点点头。 重重的叹了口气,程安眉头紧锁,走到他的对面坐下,问他,“为什么?难道是你家里让你回去?”尹家也是经商世家,只不过企业一直在海外发展,自从他毕业后,一直在外面工作,想要多加历练,为以后接受家里的事业准备。 尹柏渊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笔,眼底温柔一片,“最近我爸爸身体不太好,所以想让我提前回去!” “这样啊……”程安失落的点点头,语气颓然,“那你应该回去的。” 看着她一脸的失望,尹柏渊眼底闪动过什么,不过都被他压制住,“安安,照顾好自己!”还是忍不住在叮嘱她一遍,她最近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强自忍住心里的酸涩,程安抬头望向他,挤出明媚的笑容,“我会的!” 缓和了下,程安打起精神,不想在这个时刻,让他察觉出半点异样,“学长,我们要保持联系哦!” “肯定!”抬手揉揉她的头,尹柏渊温柔的笑起来,幽深的眼眸凝着她苍白的脸色时,清隽的脸庞染满落寞。在确定你幸福之前,我还舍不得……放手! 今年的春节,对于程安来说,算是度过的最悲催的一个新春!尹柏渊远赴美国,而她自己的心情又沉闷到谷底。自从那晚的争吵后,她一直都没有见过秦曜,两人也没有联系。这算什么,又开始冷战? 对于这样的反复,程安感觉很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她一开始的念头。游戏之初,她说过如果玩腻了,一拍两散而已。可如今她确实累了,腻了,却为什么不敢说一拍两散呢? 怎么办,程安,你要怎么办?你变的懦弱,变的胆小,变的不是你自己了! 蜷缩的坐在沙发上,程安双手抱膝,任由身边的傅宁欢快的闹腾着,却半点和她玩闹的心情都没有,她只是一个人看着满室的热闹,可半点也不能融入。 窗外夜色深浓,绚烂的烟花腾起,绽放出璀璨的星海。一簇簇交相辉映的烟火,倒映在她的眼底,只让她感觉悲凉。 脑海中不禁怀念起,在小镇的那一晚,虽然什么都没有,却让她倍觉温暖。因为那种温暖来自于他的心,那种从心底蔓延而出的柔情,温暖了她寂寞的心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她愿意永远沉溺在那一晚,直到永远。 又是一个不眠夜,整晚都做着光怪陆离的梦,程安睁开眼睛,身体懒懒的,一点儿都不想动。最后还是傅宁跑到她的床上,硬是把她拉起来,她才下楼去吃饺子。 在家里挨到初一晚上,用过晚饭后,程安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找了个很烂的借口,顾不上家里人的怀疑,赶忙开车离开。 开车游荡在街道上,此时街上很清静,人们基本都留在家里过年,忙碌着和家人团聚的幸福。在这样清冷孤寂的夜晚,有谁愿意离开温暖的家呢? 眼眶酸胀起来,程安双手紧握方向盘,小脸黯然孤寂,她开车转了很久,最后还是不知不觉间将车子开到华庭海岸。 停好车子,程安拿着钥匙上了楼,打开房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满是清冷。她并没有开灯,这间房子里的摆设,她已经熟悉到不需要光亮,也能精准的感觉到。 在黑暗中坐下,程安脱掉鞋子,整个人缩在沙发里,双腿抱膝的呆坐着。拿出手机,她按下一串号码,手指徘徊在拨出键,可直到手机背光灯亮了一遍又一遍,她始终都不敢拨通。这是她最后的尊严,所以她不想一无所有! 窗外响着阵阵鞭炮声,时而腾起的烟花,闪过一片片绚丽的光,这片灿烂的光辉,滑过那道黯然的背影,在她孤寂的身侧挥洒下落寞的暗影…… …… 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平稳的行驶,车子开进宽敞的庭院,停下。 秦曜打开车门,穿着西装从车里走下来,直接往别墅里走进去。客厅中亮着巨大的水晶灯,白色的欧式沙发上,坐着一抹优雅的身影。 “妈,您还没睡?”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秦曜笑了笑,朝着她走过去。 听到他的声音,沙发里的秦母抬起头,重重叹了口气,她指指二楼,声音低沉:“你爸爸刚才睡下。” 伸手搂着母亲的肩膀,秦曜皱皱眉,沉声问道:“又是为了小然的事情?” 抬起这件事情,秦母的脸色更加难看,语气都沉了下去,“是啊,你爸爸不同意,她非要闹,这父女两人算是杠上了。” 秦曜伸手松开衣领,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神情满是无奈,“妈,那您怎么说?” “依着我的意思,也是不同意的!咱们秦家的女儿,是可以让他随便退婚的吗?”秦母眉头紧皱,优雅的面容有了厉色,“当初也是小然执意要嫁给他,我和你爸爸才勉强同意的。如果单看他的出身,他怎么能配得上秦然?” 叹了口气,秦母伸手拉着身边儿子的手,口气幽暗,“妈,只有你们这一对兄妹,让你妹妹嫁给凌赫,已经觉得委屈了她。可凌赫竟然还拒婚,难怪你爸爸态度强硬,我也是不同意的!” 暗暗吐了一口气,秦曜开始头疼,家里父母原先就不看好凌赫,他的出身并不光彩,在他们这种豪门世家来看,那就是一个污点,只不过凌家倒是与秦家般配的世家,偏巧凌家的嫡孙,凌轩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所以才显出凌赫的优势。不过凌赫先前一闹,如今再要提起他们的婚事,秦家可就不是那么好答应的了! “妈!”回手握住母亲的手,秦曜想起这些日子妹妹憔悴的脸,心里很担忧,“小然的脾气很固执,你们的话她不会听的。而且以凌赫的才干,配咱们家小然,那是卓卓有余!” “哎……”叹了口气,秦母揽着儿子,满面愁容,“你们两个,真是让我们操心。阿曜,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打算玩闹多久?” 眼见着母亲将苗头指向自己,秦曜顿时黑了脸,好看的剑眉皱的紧紧的。 “儿子啊,语儿回来有段日子了,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秦母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见他脸色如常,心里满是不解,“妈妈怎么看不懂你们两个,从小到大你都护着她,宠着她,可是你又……” “妈!”及时制止住母亲的话,秦曜眼底闪过一抹暗芒,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您急什么啊?害怕我讨不到媳妇?” 抬手拍了他一下,秦母瞪着他,口气凌厉:“你啊,从小就不让妈妈省心!这些年你胡闹,妈都由着你,可是秦家的媳妇,绝对不是胡乱就能娶的,你懂吗?” “懂!”看着母亲严肃的脸,秦曜勾唇笑了笑,嘴巴甜甜的哄着她,“您放心,等时候到了,我自然娶个漂亮懂事又让你们满意的媳妇儿回来伺候你们,好不好?” “你啊!”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秦母还是淡淡的笑了笑,满眼都是宠溺,“只要你少让我操点心,妈就心满意足了。” 将母亲从沙发上扶起来,秦曜将她送到卧室外面,温柔的笑了笑,“好了,快去睡觉,小心长皱纹啊!” 秦母对他无可奈何,只是狠狠拍了他一下,转身回房去了。 眼看着母亲回房,秦曜脸上的笑容一下隐去,他转身往妹妹的房间走去,伸手推开房门,却看到她蜷缩在床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正在低泣。 原地踌躇了下,秦曜并没有走进去,只是将房门关好,想让她一个人清静下。虽然他这个妹妹从小任性妄为,可毕竟是他亲妹妹,被他从小宠着长的,如今看着她伤心难过,他又怎么能不管?看起来,明天他要找凌赫去谈谈,想要娶到他的宝贝妹妹,还要先过他这一关! 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秦曜直接去浴室洗个澡,从浴室出来,他倒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出神。 幽深的夜色里,秦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蓦然浮现出那双水润的眼眸,想着她笑起来羞怯的小脸,想着她乖张的暴戾摸样,想着她躺在他身下呜咽的低泣,这种种的她,都让他眼底涌起笑意,连带着身体都起了反应。不过想起那次的争吵,又让他心底徒然生出一股惆怅,如今的她,似乎和原来的她,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对于自己的事情不闻不问,留给彼此空间。可她如今,总是旁敲侧击的追问他一些隐私,甚至还会探查他的行踪!这样的程安,让他感觉厌烦,她如今像个小媳妇似的,开始约束他,开始管着他,这样算什么呢? 他们之间应该互不干涉的,就好像他不止一次看到她和尹柏渊在一起,可他从来都不多问,有什么好问的呢?问了又能改变什么?他和她,本来就只是一场游戏! 最近公司的事情忙,家里的事情也烦躁,他为了安抚父母,只能每天都乖乖回家,自从那晚的不愉快后,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她! 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是凌晨2点,秦曜心里烦躁,怎么都睡不着,索性起来换好衣服,开车离开别墅。 开着车子兜了一圈,秦曜第一次发觉自己哪里都不想去,想了想后,他将车子开回华庭海岸,心里竟然带着隐隐的想念。 推开房门,她竟然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黯淡的小影子吓了他一跳,他打开灯,她迅速埋下脸。 秦曜皱着眉头走过去,屋子里没有开暖气,四周寒气逼人。他心里有些生气,不过却堪堪忍住,调整了下语气,他柔声低问,“你怎么在这里?” 程安将脸埋进双膝中,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动不动的坐着,没有任何回应。 看着她这幅摸样,秦曜隐忍的怒意爆发,俊脸阴沉下来,他烦躁的脱下衣服外套,狠狠丢在沙发上,用力抬起她的脸,却看到的是她泪水汹涌的小脸。 这一刻,他愣住,一时间被心里陌生的感觉震撼,刚刚那一瞬间紧紧揪住他心脏的疼痛,是什么? “你不要我了!”程安抬头看着他,嘤嘤哭泣,扑进他的怀里,“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秦曜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流下的泪水似有意识,一层层渗入他的肌肤,直至心脏。那颗柔软无壳的血肉器官,第一次感觉出深深地刺痛…… 024 远走别离(精) “你不要我了!”程安抬头看着他,嘤嘤哭泣,扑进他的怀里,“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秦曜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流下的泪水似有意识,一层层渗入他的肌肤,直至心脏。那颗柔软无壳的血肉器官,第一次感觉出深深地刺痛。 伸手环住她的腰,秦曜直接将她抱起来,走进卧室,两人一起倒在那张大床上。他就好像初尝情欲的小伙子,毫无技巧可言,完全就是横冲直撞,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程安软着身子,使不出力气,沙哑着嗓子低吟,那小猫儿一般的叫声,让秦曜头皮一阵阵发麻,双眼红的布满血丝。 仰着头望向他,程安水润的眼眸氤氲一片,“你爱我么?”她低而轻的问,语气中带着渴望。 覆在她身上的男人,动作一滞,秦曜低下头,看着她双眼中盈亮的光,心乱如麻。他烦躁的低下头,用火热的唇吻住她,没有给她答案。 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允走,程安脑袋一阵阵发懵,紧紧相贴的身体,让她的神智一点点的涣散,颤抖战栗。 东方渐渐泛白的时候,男人才心满意足的搂着怀里的人儿,躺在床上,看着怀里全身青紫的她,秦曜低低一笑,裹紧她的身子,拥着她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程安在他怀里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后,她又闭上眼睛,在他宽广的胸膛中磨蹭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他们两个人都要回家,程安看着自己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忙的穿好衣服,想要往家里赶。 秦曜也麻利的起身,整理好自己后,两人一起走到地下车库。 伸手按住她扶着车门的手,秦曜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压低薄唇,覆在她的耳边,低低道:“最近家里事情多,我可能抽不出时间见你!” 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程安不自觉的笑了笑,她也知道秦然和凌赫的婚事闹的很大,所以很理解他的难处。她仰头看着他,脸上堆起笑容,语气也柔柔的,“我明白,有时间联络!” “好!”低头,在她前额吻了下,秦曜绅士般的给她拉开车门,看着她上车,直到开车离开。 原地踌躇了下,秦曜俊逸的脸庞低沉下来,他好看的剑眉蹙起,皱成深深地“川”字。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车子驶离,他眼波幽暗,许久才转身上车,离开地下车库。 过年放假这几天,日子过得很快。过完春节,二月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就是情人节。放假结束,程安回到公司上班,她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自从上次和秦曜见面,已经过了很久,这段时间,她给他打电话,他总是简短的挂断,明摆着充满敷衍。一开始她觉得是他家里的事情忙,不好处理,可是最近的报纸杂志,又开始大肆报道秦氏总裁的种种新欢,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从名媛淑女到影视红星,层出不穷! 心情跌落到谷底,程安每次看到那些报道,心里都会难受的揪紧,一阵阵的闷痛。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冷淡她,花边新闻不断,是想要告诉她,他已经玩腻了么?既然腻了,他为什么不明说,不和她摊牌?! 连着几天情绪阴郁,程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最近身体也不舒服,总是想要睡觉,吃东西也没了食欲。坐在转椅里,她烦躁的揉揉头,桌上的内线电话却忽然响起来。 来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后,程安还是感觉云里雾里的,她和乔希尧的接触不多,所以对他一直存在着敬畏感。她一直都不明白,如他这样的冷面男人,在面对席暮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居家摸样? “程安?”见她微微走神,乔希尧低低叫了她一声,俊脸凛然。 听到对面男人的声音,程安立刻回过神,狗腿一样的笑笑,“您请说,请说!” 好笑的摇摇头,乔希尧挑眉看着她,沉声道:“明天是公司的周年庆典,请你一定到场!”说话间,他伸手推过来一张请柬。 “啊?”程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明天是乔氏的周年庆典,所有高层员工才能参加,原本她心里很遗憾,可是看到那张红色的请柬,她却很是疑惑。 看着她迷蒙的眼神,乔希尧眼底忽然涌起一抹温柔之色,他紧抿的薄唇轻勾,道:“明天有个特殊节目,我想席暮很愿意让你亲眼见证!” 虽然对他的话不太明白,但是看到乔希尧眼里的柔情,程安还是欣慰的笑了笑,刚刚他眼里的柔情,让她心里狠狠一颤,忽然联想到某个男人,也曾经浮现过这样的眼神。 含笑拿起请柬,程安点点头,欣然一笑,“好的,我一定到!” “程安!”见她转身就要离开,乔希尧眉头蹙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秦曜他,其实只是不懂事……” “总裁!”程安微微顿了下,背对着他,沉沉开口,“不需要替他说话,他就是个混蛋!”满含怒气的走出去,她冷声说道。 望着她走出的凛然背影,乔希尧低低笑了声,紧绷的脸色松弛下来。看起来,那个嚣张的小子要遭报应了啊!从小到大,秦曜看起来处事成熟,内心却很孤寂!其实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程安怒气冲冲的从总裁办公室出来,脸色很难看,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但是心底仍然刺刺的痛!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程安拿着请柬来到乔氏周年酒会,当她看到秦曜挽着白语儿的时候,内心忽然就平静下来。原来一切都是假象,那些曾经让她以为相爱的日子,也不过是她一个人幻想出来的! 整场酒会,程安表现的都很安静,一直到见证那场盛大的求婚典礼,她紧闭的心房才豁然拉开一道口子。 望着那个万众瞩目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一脸幸福的求婚仪式,程安忍不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感动。真好啊,以后她的暮暮宝贝,有了这个男人的守候,肯定会一生幸福! 也是亲眼见证到这个时刻,程安才猛然发觉,原来爱一个人,就应该是那样的,给她幸福,让她快乐,一生一世的美好! 眼见着席暮满含泪水的被乔希尧拥抱在怀里,程安抬手抹去脸颊上缀满的泪痕,笑着一步步退出会场。 她一路开车回到华庭海岸,整个人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中。经过今晚的事情,她想明白很多事,而他和她的关系,也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是时候要做个决断! 拿起手机,程安将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对方的铃声响了很久,却迟迟未有接通。 深深地吸了口气,程安坐在沙发里,冷冷的笑起来,她紧咬着唇,又将电话拨出去,如此反复,不间断的重复拨打着那个号码。 宴会结束后,秦曜开着车,打算送白语儿回家。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看了眼来电显示,他不自觉的皱皱眉,将手机放在一边,并没有接听。 白语儿见他皱着眉头放下手机,脸色不禁沉了沉,“曜,我们去山顶看星星吧!” 秦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直接调转方向,将车子往山上开去。 来到山顶的时候,夜幕黑沉,漫天的繁星点点。 将车子停好后,秦曜伸手按下按钮,车顶棚自动开启,敞篷的车子正好让他们观看星星。 “好美啊……”凝视着夜空晶亮的繁星,白语儿满足的笑了笑,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就好像小时候一样,依赖着他。 望着夜空中忽闪的星星,白语儿嘴角带笑,情不自禁的低喃:“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哆啦a梦,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能满足我!” 男人幽深的眼底隐隐闪过什么,秦曜低头笑笑,伸手揉着她的发顶,轻声道:“语儿,我就是你的哆啦a梦啊!” 抬头望着他,看见他满是笑意的眼底,白语儿心里却渐渐发冷,她缓慢的摇摇头,精致的脸颊涌起一阵失落。那怎么一样?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只想要你,成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哆啦a梦! “有话和我说?”见她欲言又止,秦曜神色温柔下来,轻轻问她。 深深地吐了口气,白语儿拉开车门,从车里走下来,来到山顶的岩石上坐下。 见她走下车,秦曜紧蹙的眉头动了动,也随着她的步子,走下车,在她身边坐下。 “下个星期,我有朋友要来,你必须帮我看看!”卯足一口气,白语儿转头望着他,很认真的开口。 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秦曜见她说的认真,俊脸轻扬,笑道:“好啊!” 又是这种嘻嘻哈哈的态度,白语儿脸色阴沉下来,口气渐冷,“你为什么不问,是什么样的朋友?” 看着她染怒的小脸,秦曜目光沉了沉,而后学着她的口气,问她:“是什么朋友?” “男朋友!”忍住心里咚咚的心跳,白语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幽深的眼底看出些什么,可她死死瞪着,仍旧看不出一丝波澜。 “这样啊,那我一定要替你把把关,免得你被人骗!”俊脸扬着好看的弧度,秦曜脸色如常,神情没有半点起伏。 心里仅存的一丝希冀破碎,白语儿整颗心都凉透,她僵硬的挤出一抹笑,声音沙哑,“好!” 夜晚的山顶风很大,带着寒凉气息。 秦曜见她穿的单薄,急忙将她拉起来,催促道:“起风了,我们走吧!”说话间,他站起来就要走开,却不想腰间缠上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他。 白语儿往前一步伸手搂住他的腰,妆容精致的小脸,贴紧他的后背,“秦曜,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看着你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头看看我,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眼眶中隐忍的泪水簌簌而落,白语儿手指狠狠扣住他的衣服,用力揪紧,“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可你对我那么好,却为什么不让我做你的女人?” 转身将她抱在怀里,秦曜脸色沉凝,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问,口气出奇的平静,“语儿,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做我的女人?” 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白语儿狠狠咬着唇,心里悲恸。为什么要做他的女人?是啊,为什么?因为爱他,所以明知是飞蛾扑火,也想要把全部的自己都贡献给他!那样即使将来孤单的日子里,也能够让她有值得永远守候的回忆! 抬手抹去她的泪水,秦曜低低叹了口气,眼神黯淡,“能给你的,我已经全都给了你。不能给你的,我无能为力!” 面对他的直白与残忍,白语儿惨淡一笑,垂下眼帘,“那个女孩子呢?上次我在你家里见过的那个,你也是这么对她的吗?” 秦曜微微一愣,瞬间便眯起眼睛,俊脸阴霾下来,他凉薄的唇轻抿,没有说话。 等不到他的答案,白语儿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何必再问一遍呢?上次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的,能够住进他的家里,还能分享他的生活,这样的特权,是连她都不曾享有过的! 白语儿明亮的眼眸,在他死一样的沉默中,缓缓晦暗下去,她紧咬着唇,任由心口的痛,将她席卷,淹没…… 开车将白语儿送回家,秦曜俊脸染满阴鸷,他看了眼静音的手机上竟然显示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而所有的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好看的剑眉深深地蹙起,秦曜烦躁的降下车窗,任由夜风吹乱他的黑发,那阵阵窜入的冷风,越发坚定着他的决心。 回到华庭海岸的房子,打开门,果然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门口出神。 关上门,秦曜皱皱眉,走到她身边坐下,语气低了下去,“有事?” 程安将手里的电话丢在一边,仰起脸看他,翦瞳中黯淡无光,“秦曜,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挑眉看着她无理取闹的样子,秦曜不禁沉下脸,冷声道:“是你给我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应该是你想怎么样吧?!” 堪堪忍住心头的怒火,程安脸色紧绷,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你有话要对我说么?” 将手机把玩在手指间旋转,秦曜脸色平静,眉宇间没有半点起伏,“没有!” “秦曜!”程安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暴怒的看着他,大口喘着粗气。他的淡然,深深刺痛了她,让她本就脆弱的心,拧成一团,好痛好痛! 面对他的冷淡漠然,程安眼眶酸涩,终于歇斯底里的质问,“秦曜,你到底爱不爱我?” 站起身体面对着她,凝着她微红的眼眸,秦曜心里的厌倦已深,这样的游戏,让他觉得乏味,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爱!” 他的声音被无形放大在耳边,程安呆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发觉,他和她之间的距离竟是如此遥远,远到即使她奋力追赶,却还是遥而不及。 眼见着她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秦曜本能的皱皱眉,却没有上前,更没有解释什么。既然游戏让他觉得腻烦,那么最理智的方法就是结束! 双脚似乎被什么定住,秦曜烦躁的耗了把头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优雅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程安傻傻的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颓然的倒在沙发上。 浑浑噩噩的躺着,直到天亮睁开眼睛,程安缓缓坐起来,脑袋里慢慢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她站起身,却感觉一阵恶心,急忙跑进浴室,扶着洗手盘呕吐起来。 “呕……”弯着腰,程安几乎整张脸都埋进手盆里,胃里一阵翻搅,她难受的干呕,却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忍过那阵恶心,程安掬起冷水,洗了把脸,望着镜中的自己,让她有片刻的讶然。镜子里的她,面色憔悴,头发蓬乱,双眼猩红,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这个人,是谁?怎么可能是程安?! 狠狠倒吸一口气,程安苍凉的笑起来,这完全不是她的作风,她怎么能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没有爱情,难道会死人吗? 忽然间,胃里又是一阵翻搅,程安再度干呕起来,她扶着墙站稳,额头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缓和了很久,她才忍过那阵恶心感觉,脑袋里忽然闪过什么,让她脸色大变。 急忙从卫生间走出来,程安顾不上其他,急忙拿着包包,开车赶去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程安内心忐忑又不安,她急忙挂了妇产科,硬着头皮去检查。不多时候,她手里拿着检验单,走出医院,来到车里。 静静地坐在车厢里,程安低头望着手里的化验报告单,嘴角缓缓溢出笑来。伸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她暗淡的双眸里浮现出璀璨的光华。 将手里的化验报告单攥紧,程安苍白的脸颊浮动着淡淡的红晕,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很好,那么从今以后,她要重新开始生活! 开车回到华庭海岸,程安将留在他家里的私人物品全部收拾好,原本以为没有多少东西,可收拾起来才发觉,竟在不自觉间,装满了整整两个箱子。 原来她早已经陷入的这么深了,不过再深又如何,终究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游戏! 收拾好东西后,程安只能招来搬家公司的人帮着她把东西搬走,她细细的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什么后,才欣然一笑。 将门钥匙放在桌子上,程安走到门边,再度回望着这间房子,嘴角拉开苦涩的笑容。虽然只是一场梦,一场让她心痛的梦,但她谁也不怪!更何况,这场游戏她还赚到呢?! 在房门缓缓合上的瞬间,程安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她一点点将它们剔除掉,全部封存在这间房子里,连同那个男人,一起从她的记忆中剜除! …… 别墅前,程安被家人围在中间,傅宁揪着她的衣袖嘤嘤地哭,不肯撒手。舅舅、舅妈也是万分舍不得她。全家人对于程安忽然要去美国都感到费解,不过她态度坚决,任谁也不能劝阻。 将妹妹脸上的泪水抹掉,程安红着眼眶看她,小声的呵斥道:“哭什么啊,不是再过几个月就见到了吗?我先去给你租好房子,等着你哪!” 话虽是这样说,但傅宁还是哭的很伤心,搂着她脖子不撒手。 费力的拉开她,程安伸手捏捏她的脸,越过她走到舅舅身边。 看着舅舅眼里的不舍,程安咬咬唇,愣是将眼泪逼回去,却不敢开口,她害怕只要一说话,就忍不住泪水。伸手抱了抱舅舅,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跑到舅妈身边。 把傅宁赶走,程安拉着啼哭的舅妈,站到一边说话。 “舅妈!”往前走到舅妈的面前,程安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抹哀戚,“我怀孕了!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哦!” “什么?!”林琳张大了嘴,吃惊的望着她,见她惨淡的小脸,心急如焚:“安安,怎么回事?” 伸手示意她压低声音,程安拉着她的手,摇摇头,“我不想说!” 林琳眉头蹙的更紧,可又知道她的脾气,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低责备中带着心疼:“你这个傻孩子啊,你这样一走,舅妈怎么放心呢?” 往她怀里磨蹭着,程安想要寻找那种母亲的依赖,她皱着小脸,眼眶红红的。 头顶传来哽咽的叹息声,林琳抬起她的头,含着眼泪,嘱咐道:“舅妈知道你不是胡来的孩子!所以,我的小安安,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懂吗?” 眼泪“吧嗒”一声滚落出来,程安哭着扑在她的怀里,所有的委屈都倾泻而来。你看程安,你一点儿都不孤独,有爱你的家人守护着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这母女两人抱着哭了一会儿,林琳担心她的身体,这个突来的消息,让她心里既开心又担忧,“别担心,我会让小宁早点过去,这样你们两个人一起也有个照应!放心,过些时候,舅妈就过去照顾你啊!” 程安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将视线望向一直盯着她看的舅舅,“舅妈,这件事你慢慢和舅舅说,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抬手擦掉眼泪,林琳红着眼眶点头,压低声音嘱咐她,“家里的事情你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否则我就把你绑回家!哎哟,我怎么放心呢?不行,下个月我就去美国守着你吧……” “扑哧”笑了声,程安被她絮叨的摸样逗笑,看的出舅妈假装的笑脸,她只能陪着假笑。这样的离别,是她最害怕的事情,每一次都让她悲痛万分! 坐在出租车上,程安含着泪水微笑,却在车子渐行渐远的时候,眼中的泪水还是滚落下来。 来到机场,距离登机时间尚早,程安翻出手机,给席暮打了电话。 人来人往的大厅中,席暮一口气跑来,焦急的四处找寻着那道身影。 “暮暮!”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席暮转身,立刻红了眼眶,伸手抱住她。 “安安!”伸手抱住程安,席暮哽咽着难受,嘴里酸酸涩涩的。 程安微微笑了笑,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抬手抹去她额头的汗珠,“暮暮,我要走了。” “去哪里?”席暮脸色煞白,伸手拉住她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不见。 努力挤出一抹笑,程安忍住眼眶中的酸楚,含笑望着她,柔声道:“美国!我想要回去了。” “为什么?你说过不会再走的啊!”席暮心急如焚,拉着她的手,眼中泪水闪烁,“是因为秦曜吗?我去找他!”她转身欲走,却被程安拉住。 她的质问,让程安低下头去,掩去满目的凄凉,拼命抑制住心中的刺痛。 蓦地,程安眼中腾起一抹光亮,让她嘴角的笑意变的满足,“暮暮,那些都不重要了!如今,我有了更加最宝贵的,等待着我去守护!” 席暮被她的话说的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呆呆的怔忪。 温柔的抹去她的泪水,程安将她拥紧,在她耳边悄然说了句什么,让她立刻瞪大了眼。 伸手点住她的唇,抑制住她的尖叫,程安拍拍她的脸,半是玩笑半是威胁道:“不许告诉别人,一定要保密!” “好!我不说!”原本的伤心,此刻完全被喜悦取代,席暮欢笑的搂着她,低低的嘱咐很多。 许久以后,席暮拉着程安的手,将她送到登机口,再度依依不舍,“安安,不如你留下吧,好不好?”想着上次也是在这个机场接她,距离如今也不过半年时间,那时候程安一脸灿灿,整个人好像展翅的蝴蝶。可她此刻却是满身落寞寂寥,怎能不叫人伤心难过? “安安,你要保证到了美国,立刻和我联系,否则我铁定杀过去,把你绑回来!”席暮忍住眼泪,凶狠的拉住她,恶言相向。 “噗!”程安被她的凶悍逗笑了,含着泪水抱住她,沉声道:“我保证!” 两人对视一笑,虽然眼中都是含着泪水,却有种别样的幸福。有一种感情,虽不是血浓于水,却更甚亲情温暖。 机场大厅的播放器中,响起开始登记的催促声。 程安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衷心祝福道:“暮暮宝贝,你要幸福!”说完后,她狠心的转身,快步走进登机口。 飞机上,温柔娴静的空姐,一遍遍催促乘客将手机关掉。 程安慢慢掏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看,将键盘锁滑开,她快速的编辑好一条短信,拇指犹豫在发送键上。踌躇良久,她紧咬着唇,将短信发送出去,而后果断的按下关机键。 短信的内容只有四个字,游戏结束。 她没有说再见,因为她只愿从今以后,与他再也不见! 飞往美国的班机缓缓起飞,飞机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中,程安看着漂浮的白云,抬手轻抚着小腹,嘴角渐渐溢出温暖的笑意,那么就让所有的一切,全部留在这里,而她要去找寻新的起点! 机场的跑道外围,停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坐在车子里的男人,面容清冷。他捏着手机,视线停留在那简单的四个字上,久久徘徊。 其实自从那晚离开,秦曜一直就让人留意她的举动,知道她今天飞往美国的班机,所以他一早就来到机场。 有些事情,总归要有个结局的,就如他和她。既然是游戏,就要遵守游戏的规则,谁也不能犯规! 想着她那晚的问话,秦曜低低嗤笑了声,俊脸闪过寒光。他承认他不是好男人,对于女人,他新鲜的程度还不如一件衣服。可他对待任何人都是这样,即使是白语儿,他都宁愿给她宠溺,却还是给不了爱!爱情那玩意,他本来就不玩,所以也不会拥有!既然没有,他怎么给? 游戏结束,一拍两散。 秦曜盯着消失在天空的飞机,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她醉的迷迷糊糊,装着胆子问他,“一夜情的游戏,你玩不玩?” 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秦曜眼底幽深一片,第一次发觉,他在游戏结束后,竟然涌起深深地失落。这股落寞,又是为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他自己? 理不清心里的烦躁情绪,秦曜想要将那条短信删除,可他犹豫了许久,却只是将手机丢在一边。发动车子,他飞速开出机场,与翱翔天空的飞机,背道而驰。 025 谁的背影 六年后,T市。 幽静的秦宅,盛夏清早晨光炯亮,庭院中叽叽喳喳的鸟儿鸣叫。大片的梧桐树遮天蔽日,阻挡住炙热的阳光,树荫下,搭建着秋千,随着微风轻轻浮荡。 别墅的客厅中,早起的佣人们在忙碌的准备早餐,没有人留意到一抹小小的黑影,正闪过众人,跑上长长地楼梯,朝着二楼的一个房间飞奔而去。 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蹬蹬蹬跑上楼梯,她轻轻推开紧闭的房门,将肉嘟嘟的小身子费力的翻到高高的床上,朝着还在沉睡的男人爬过去。 她精致漂亮的大眼睛忽闪,见男人睡的安稳,她得意的捂着嘴偷笑。轻轻爬到他的身边,小女孩吧唧一口,撅着小红唇亲在男人俊逸的脸庞上。 脸上温温热热的一片滑腻,秦曜猛的睁开眼睛,却在看清趴在他身上的小人后,嘴角露出宠溺的笑容。 “舅舅,舅舅!”爬在他身上的小姑娘,笑嘻嘻的搂着他的脖子,继续往他脸上印口水,“舅舅是大懒虫,比恬恬还懒床哦!” 伸手勾住她小小的身子,秦曜将她举起来,抛的高高的,惹来她咯咯的笑声,“舅舅好棒!恬恬还要举高高!” “好!”秦曜坐起来,抱着她走下床,他伸手将她高高的抛起来,再稳稳地接住,脸上的神色温柔,随着她的笑声,他幽深的眼底溢满宠爱。 “恬恬!”门外传来一声低斥,秦然沉着脸,望着又跑来撒娇的女儿,颓然的摇摇头,“快下来。” 凌恬看到妈妈走过来,立刻搂住秦曜的脖子,死也不撒手,“舅舅,恬恬要和你玩!” 不高兴的瞥了眼妹妹,秦曜将外甥女抱在怀里,宝贝极了。家里人都知道,恬恬是秦曜的心头肉,从小到大,恬恬和他最亲,“小然,大清早别吓唬孩子,今天我正好休息,恬恬归我了!” 伸手摸摸宝贝外甥女的头,秦曜低低一笑,对着她眨眨眼,“恬恬,舅舅今天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耶!”凌恬雀跃的大喊一声,在妈妈愠怒的眼神里,她有恃无恐的缩在舅舅怀里撒娇。 欢喜的跟随在秦曜身后,恬恬小朋友屁颠屁颠地讨好,寸步不离,就等着舅舅吃完早餐,带着她去游乐园玩。 全家人都围在一起用早餐,家里多了两个孩子,所以餐桌上的气氛也活跃。这对小姐弟,总是喜欢抢东西,弟弟抢不过姐姐就跑到妈妈怀里哭,姐姐看到弟弟用苦肉计,忙的转身跑到舅舅怀里,哭的比弟弟还大声,还委屈! 全家人都拿着对宝贝儿,没有办法,两个孩子只害怕爸爸,可惜爸爸出差,他们来外婆家小住,所以肆无忌惮的疯闹。 秦家二老看到两个宝贝,宠爱至极,要什么给什么,哪里还能管教孩子呢?秦然看着全家人对待孩子的态度,只能默默无语的低头吃饭,什么也不说。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对孩子们说句重话,准会换来狠狠一顿白眼,索性她就闭上嘴,由着他们闹腾去,等自家老公回来后,在收拾那两个小魔怪! 用过早饭后,秦然要陪着小儿子去练钢琴,虽然儿子才三岁,却很有音乐天赋。眼见着女儿腻味着秦曜要去游乐园玩,秦然没有办法,只是低低嘱咐她要听话,不许胡闹。 “妈妈,恬恬会乖乖的,您放心吧!”凌恬眨眨眼,搂着妈妈的脸,大大亲了下,一脸保证的摸样。 含笑看看她,秦然无奈的摇摇头,抬手将她的小辫子梳理好,“恬恬,出门要跟着舅舅,不要乱跑,知道么?” “嗯!”孩子稚嫩的声音清脆,凌恬一直点头,乌黑的眼珠亮亮的。 “行啦!”秦曜换好衣服走下来,看到她们还没收拾好,俊脸抽了抽:“我会看好孩子的。” 看到脚边的小外甥,秦曜又温柔的笑起来,一弯腰将他抱起来,“晟晟,你去游乐园吗?” 秦然一听他的话,立刻沉下脸,脸色不悦:“哥,你别逗晟晟,他还要练琴呢!” 凌晟板着手指,回头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又低头看看一脸凶相的姐姐,立刻摇摇头,“舅舅,晟晟想去游泳!” 秦曜淡淡一笑,伸手捏捏他的小脸,笑道:“好啊,那舅舅带你去游泳?” 站在下面的凌恬一听这个话,立刻不高兴的蹦起来,“不行,我要去游乐园!”游泳是弟弟的拿手好戏,她可不会啊! 见她小脸气的红透,凌晟得意的笑笑,冲着姐姐做了个鬼脸。让你早上和我抢鸡蛋饼,讨厌的臭姐姐! 秦曜无声的看着这对小姐弟,心里乐开了花,如今的孩子们真是聪明,这小小年纪就会斗法呢! 眼见着这对姐弟又要闹腾,秦然急忙把儿子从哥哥怀里放下来,声音凌厉道:“晟晟,你今天要练琴,哪里都不能去。爸爸明天就要回来了,你忘记么?” 听到妈妈的话,凌晟摇摇头,小脸跨下来,自动自发地往琴室走进去。边走还边回头狠狠瞪了姐姐一眼。 原本还要还击的凌恬小朋友,猛然听到妈妈说明天爸爸要回来,也收敛起嚣张的气势,乖乖的缩在舅舅身边,老实了很多。 深深地叹了口气,秦然满意的看看他们,微微笑起来。很好,这下都老实了吧!还是老公厉害啊! 看着打蔫的孩子们,秦曜隐隐一笑,瞥了眼自己妹妹,见她那副得意的表情,薄唇轻扬。虽然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有时候还是孩子性情。这些年她和凌赫生活的不错,他也安心不少! 看了眼时间,秦曜不再耽搁,忙的领着恬恬,任由她欢蹦乱跳的出了门。 一辆宝蓝色的拉风跑车,驶出别墅,直接朝着市中心的游乐园开去。 …… 市中心的商业街,名品店铺林立,各种奢侈品牌的商标耀眼夺目。 步行街的咖啡店里,靠窗的落地窗前,坐着一抹靓丽的身影。女子穿着今夏流行的海蓝色短裙,她大波浪卷的长发齐腰,脚下一双坡跟的白色凉鞋,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干练。 沙发座椅里,女子眼睛望着落地窗外,欣赏着周围新建的各式建筑,看着过往的人们,眼里闪动着久违的怀念。 咖啡店的大门被人推开,挂在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来人穿着粉色的长裙,精致的小脸上,隐约带着汗珠。 “这里!”看到门口走来的人,坐在窗边的女子笑了笑,急忙朝着她招招手。 站在门口的席暮,看到摆手的人后,快步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 盛夏时节,咖啡店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温度凉爽。周围人都惬意的聊着天,享受着难得的假日。 对面坐着的小女人,自从进门就一直冒汗,她摘下头上的白色遮阳帽当做扇子,不停地扇着风。不时飘过来的凉风,让程安打了个激灵,眉头皱起来。 “暮暮,你穿这么多,不热么?”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程安皱着眉头,问她。 “热啊,怎么不热,都快热死我了!”端起桌子上的柠檬水,席暮仰头咕咚咚喝完,总算缓过一口气。 深深吐出一口气,席暮凝着那似火的太阳,心里狠狠咒骂。乔希尧你个混蛋,外面有39度,可你非要我穿长裙,你是想热死我啊?! “热你还穿这么多?”程安抬手摸摸她的头,嘀咕道:“不烧啊!” 狠狠拍掉她的手,席暮看着她揶揄的笑容,心里更气,“程安,你再敢笑试试?” 见她含怒的脸,程安立刻震撼住,嘴角的笑意都凝固。完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家暮暮和某人厮混几年,就连说话的语气态度都和他相像。如今她说话的这个范儿,完全就是乔希尧的范儿啊! 程安暗暗叹了口气,忙的转换话题,“慕慕和贝贝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慕慕和婆婆去度假了。”席暮喝了口饮料,发觉里面没有加冰,不高兴的皱眉,“怎么没有冰啊?”她伸手就要找服务员来,却被程安制止。 “少废话!你现在可以喝冰饮吗?”程安竖起眉头,直直的盯着她。席暮生下女儿只有半年,身体还在复原期。 席暮撅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小声嘟哝:“在家里不能喝,出来还不能喝啊!现在是夏天,好不好?” “夏天也不行!”程安不可抑制的笑了,挑衅的看看她,低声道:“你家老公啥人,你不知道吗?如果他知道,我让你喝了凉的东西,估计我们公司都能让他收购了。” “切!”不满意的撇撇嘴,席暮感觉程安很不讲义气,“有那么严重吗?” “没有吗?”程安笑着反问一句,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她,“那你自己问他,如果他说你可以喝,我保证让你畅饮!” “呵呵……”席暮败下阵来,很没骨气的笑了。开什么玩笑,和他商量,那不是等着回家被收拾么?! 程安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她收起手机,又问道:“我干女儿呢,怎么没把她抱来?” 这次席暮脸上真的闪过一抹失落,她低着脑袋,用力咬着嘴里的吸管,含糊道:“那个小没良心的,吃饱了就腻着他,我想抱抱都不找我呢!” “噗!”程安含在嘴里的饮料,终于笑喷出来,她伸手指指席暮的脸,质问道:“席暮小姐,您几岁了,怎么还和吃奶的孩子吃醋,而且那孩子还是您的亲生女儿吧!” “我哪有?”席暮脸颊微微红起来,面上闪过不自然的光。 伸手板过她的脑袋,让她面朝着落地窗,通透的玻璃照着她的脸。程安捏捏她白嫩的脸,笑道:“还说没有啊,看这小眉头皱的,您那脸上,明明写着嫉妒呢!” 一把拉下她的手,席暮不自然的清清喉咙,低头喃喃:“本来就是啊,他只要在家每天都抱着贝贝,都不搭理我了嘛……” 看着她低头抱怨的摸样,程安眼底闪过羡慕的光,拍拍席暮的手背,她沉声道:“傻瓜,他那叫心疼你,懂吗?” 察觉到程安的声音低下去,席暮猛然惊醒过来,只顾着和她撒娇抱怨,却忘记她的痛处。 “嗯嗯,我知道!”席暮忙的打住话题,生怕让她难过:“你这次回来,是出了什么事?” 程安淡然一笑,伸手拨拨长发,笑道:“公司有个合作案,需要我回来处理下。” “哦!”席暮点点头,乌黑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追问她:“安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老呆在美国也不是个事啊!” 手指拨弄着玻璃杯中的吸管,程安脸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呆在美国也很好啊,这些年我们不是都过得很好?” 听到她的话,席暮眼神暗了下,试探的问道:“难道你真的想要躲他一辈子?” 轻不可闻的笑了笑,程安转头望向窗外,明艳的脸上带着微笑。躲?有什么可躲的呢?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她,这几年的生活历练,让她明白很多事情。 她没有权利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去让什么人消失。她和他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绝对不可能因为这里有他,就放弃这个她生长的城市,这里有她的亲人、朋友,所以她总要回来的。 如今的程安,终于明白,只有无爱,才能无伤。所以她不怕再次相遇,因为她早已学会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出了咖啡店,外面的炙热气息扑面而来,程安撑开遮阳伞,快步前行,疾步走去对面的停车场取车。 十字路口的斑马线,等待的路人拥挤。 穿着白色休闲装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他俊脸含笑,手里抱着漂亮的小女孩,正在温柔的给她擦汗。他们的举动,引来无数人的侧目,大家都欣赏的看着这对父女。 恬恬趴在舅舅的肩膀上,看着路人投来的目光,心里万分得意。她的帅舅舅,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大群的阿姨们追着看,好好玩啊! 此时绿灯亮起,人潮涌动,恬恬好奇的张望过去,却看到人群前面,走过去一道靓丽的身影。她伸出小肉手,指向前方,道:“那个阿姨好漂亮!” 听到她的声音,秦曜微笑的转过头,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却只看到一抹背影闪过。 眼底蓦地一阵微刺,秦曜往前的步子缓缓停滞,他锐利的眼眸瞬间眯起。等他想要看清那抹背影时,却发觉身边人头攒动,早已找不到方才的那抹倩影。 026 狭路相逢 开车回到酒店,程安将车子停好后,直接回到订好的房间。因为是公司指派她回来,所以提前便预定好酒店。这些年一直独自在国外,她早已习惯独立的生活,这次回来她也只是刚下飞机的那天,在舅舅家住了一晚,而后还是回到酒店住,方便工作。 炎热的酷暑闷热,回到房间后,程安先把空调打开,而后便走进浴室,洗澡去了。不多时候,她洗好澡,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来。 房间内的温度适宜,带着凉爽的微风。程安将长发吹干,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喝,看了眼时间,她笑着拿过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手机那端的铃声,在响过第一声后,便被人快速的接起,声音稚嫩:“妈咪!” 听到他的叫声,程安俏脸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宝贝,你有没有听小姨的话啊?” “有啊,佑佑很乖的。”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佑佑好想你!” 嘴角勾着宁静的笑,程安声音柔柔的安抚着儿子,在电话里再三承诺,处理好事情就会赶回去。柔声细语的和他聊了半天,那个小家伙才肯撂下电话。 挂断儿子的电话,程安心里也有点难受,特别想念他。缓缓叹了口气,她随手打开笔记本电脑,想要查下资料。刚刚打开网页,便弹出很多娱乐新闻窗口,她无意中点住一个,打开的网页,全片幅报道的都是同一个男人,那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秦氏集团股票持续飙升,集团总裁秦曜先生独家专访。” 手指往下滑下去,程安点开那个视频窗口,很快里面便传出来主持人的声音,以及那道低沉磁性的男声。 短短几分钟的视频,主持人言辞犀利,问题一直围绕着他的私生活,想要探秘。不过都被他谈笑风生的避开话题,整场访问,反倒成了作为秦氏的未来前景规划访问。 关掉视频后,程安神情如常,就好像看到的只是一条普通报道的娱乐新闻。她查到自己需要找的资料后,就将电脑关上。 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已经夜色深浓,俯瞰下去,盏盏街灯蜿蜒绵长。 抬起头,夜幕中繁星一颗颗闪亮,月光迷人。 程安双手抱胸,仰头望着静谧的夜色,神情安宁。眼底倒映着皎洁的月色,她嘴边轻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心思深远。月光不会变,但是人会变。 夏日的阳光炙热,清早起床,程安洗漱后,换好衣服。她穿了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裙,标准的OL风格,精致的小脸画着淡妆,透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开车来到T氏的分公司,程安神清气爽的投入工作,她接手过来有问题的计划案,开始重新研究,核整出来一套全新的方案。 连续三天都熬夜加班,程安总算找出一套合理性方案,她用最快的速度演算好预算,做出一份新的可行性计划案。 来到旭日集团,助理带着计划案,跟在程安身后,一路上她吩咐助理牢记很多细节,千万不能出错。 “王经理,您好!”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程安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怡然的开口。 看到走进来的人如此年轻,王经理愣了愣,表情有些错愕,“你好!” 掏出名片,程安礼貌的递给他,公式化的语气,“程安,这次计划案的负责人。” 低头看看她的名片,王经理不禁笑了笑,如今的女人真是了不得,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独当一面。伸手和她握了握,他点头道:“程总监,请坐。” 助理将计划案送上,程安简短的将整个计划案讲解一遍,她边说边观察着他的表情,斟酌着用词。 王经理拿着手里的计划案,面色沉凝,他精明的双眼闪过什么,开始讨价还价,“利润的部分,我们公司需要提加3个百分点。” 跟在身边的助理Cara,听到这话,眉头立刻皱起来,她转头望向一脸平静的程安,满脸焦急。 程安淡淡一笑,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她明亮的眼眸染满笑意,沉声道:“如果现在追加,那么前期的漏洞谁来填补?” “那是你们的问题!”王经理抬起腕表看了眼,算计着那人应该到了,急忙站起来,准备去迎接,“程总监,如果你们的利润不作调整,这个计划案董事会不能通过。” 冷静的将计划书收回来,程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望向他,语气平静,“看起来王经理还有客人,既然这样,那我们改日再谈!” 此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秘书走进来汇报,“总经理,秦总到了。”秘书的声音刚刚落下,只见一道伟岸的身影,稳步走进来。 “秦总!”看到来人,王经理忙的快步迎上去,语气谦卑。 程安收拾好东西转过身,恰好撞见从大门外走进来的男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眼底平静,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起伏。 “秦总,您好!”缓缓走到他的身前,程安微笑的朝他伸出手,目光无波无澜,深沉宁静。 从进门看到她的背影,秦曜整个人就惊呆住,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忘记言语。 王经理见他如此失神,忙不迭的介绍道:“秦总,这位是明启集团的企划部总监,程安小姐。” 脑袋里嗡嗡的响,秦曜满腹心思乱跳,一下子眼前就闪过很多画面,让他俊逸的脸庞绷紧,薄唇紧抿。暗暗调整一下呼吸,他忍住心中的异样,脸色平静下来。 秦曜直直的望着她,凉薄的唇勾了勾,他正要伸手握上她伸过来的手,却见她猛然将手收了回去,这突来的工作,让他手下一空,手指间什么都没有抓住。 程安脸色沉凝,她技巧的收回手,随手拨拨长发,明艳艳的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两位慢谈,我们先告辞了。”说完后,她转身离开,步子坚定有力。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又看看自己伸出去的空落落双手,秦曜好看的剑眉高高的揪起,俊脸阴沉下来。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说话,却感觉心口压着块大石头,有种压抑的窒闷。 出了总经理办公室,身边的年轻女助理Cara,开始不满的嘟哝,“这个老狐狸,现在说要提高利润,摆明了是耍我们嘛!” 走进电梯,程安伸手揉揉额头,声音也有些低沉:“去查查旭日和哪些集团有合作,我要所有资料,不准遗漏!”如今的计划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可是旭日突然加价,如果计划案谈崩,那么前期的那些投资成本,他们一毛钱都收不回来。 “是!”Cara点点头,将她继续吩咐的一些细节,都记在笔记上。 从电梯走出来,助理忙的跑去开车,程安独自等在路边,她看着身边不停走过的人潮,脸色沉静下来。 那双明亮的眼眸悄然闪过一抹黯淡,程安眯起眼睛,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心底极度平静。她精致的脸上涌起淡淡的笑,原来相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可怕,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要表现的好!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 入夜后,黑色的玛莎拉蒂行驶在车道上,车窗降到底,男人手指握紧方向盘,利落的短发被夜风吹起,慵懒迷人。 车子开回秦家别墅,秦曜从车里走下来,将车钥匙丢给等候的司机。回到二楼的卧室,他神色略带疲惫,解开黑色的衬衫扣子,一点点袒露出来的胸膛健硕性感。 转身走进浴室,他站在蓬头下面,任由水柱浇灌下来。水流直直冲在他的身上,飞溅起无数的水花,顺着他肌垒分明的身体流淌下来。 洗好澡后,秦曜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走出来,将阳台的落地门打开,走了出去。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转身坐进阳台的躺椅中,双腿交叠,仰头望着夜空出神。 有多久没有见过她呢?六年吗?不对! 秦曜轻轻笑了声,他抬手,轻啜了口杯中的红酒,俊脸布满幽深的光芒。四年前,他曾经见过她,可她根本都不曾觉察! 那年,乔希尧的儿子出生,他去到医院看孩子,却在婴儿室的外面,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当时他就隐藏在暗处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 望着她含笑站在婴儿室外面傻笑的摸样,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不过脚步却不受控制的跟随着她。跟着她离开医院,跟着她去到机场,又看着她坐上飞机,飞回美国。 后来想想,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傻了吧唧的跟在人家身后,却又不敢上前,等他回过神,已经看着她的飞机起飞离开。他清醒过来后,并没有去追,而是转身离开,沿着原路而回。 后来的这些年,他偶尔想起那天的情景都还是会发笑,有多少个夜里,他睁眼直到天亮,彻夜难眠。他一遍又一遍的低问,喃喃自语:“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027 交锋 秦氏,总裁办公室。 宽大的书桌后面,男人单手抵着额头,俊脸微沉,他身上的黑色复古衬衫笔挺,衬衫上金灿灿的衣扣随着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他背对着光线,暗影中显露的侧脸更加英俊迷人。 “总裁,旭日的王经理到了。”桌上的内线响起,秘书毕恭毕敬的汇报。 收敛起眼中的幽暗,秦曜微微直起身,声音低沉:“请他进来。”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王经理含笑走进来,明显微弯着腰,神态恭敬,“秦总!” “坐。”见到他来,秦曜温和的笑了笑,脸上有着难得的祥和之气。 “您有事?”看到他这幅和善的表情,王经理内心极为忐忑,语气中都带着迟疑。 秦曜勾勾唇,锐利的双眸望向他,直言道:“你们和明启的合作案,算上秦氏一份!” “这样不好吧,这个时候秦氏入手,似乎不合常规!”王经理心里一跳,精明的眼底闪过什么,口气不敢太过强硬。 听到他的话,秦曜挑挑眉,淡淡的开口,“城东的那块地,明年正式启动,秦氏可以让给你们。” “啊?”王经理被他的话震撼住,双眼突突冒光,满脸都是掩藏不住的贪婪。城东那块地皮如果到手,那可是一块肥肉啊! 暗暗镇定了下,王经理不禁开始怀疑,这几千万的买卖怎么天上掉馅饼了呢?毕竟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手,对于这种事情,他警惕性还是很高的,“秦总,您这是……” “不要难为明启,把合同签了。亏你的钱,秦氏来补。”秦曜脸色沉凝,顿了下,他又加了句话,“以后这个案子,由我跟进。” “您这是打我脸呢!”王经理抬手抹掉额头的冷汗,肚子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和明启的计划案原本也不亏钱,哪敢让您出钱?您说让我签,我立马就去签。您说怎么办,我们都同意!” 细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王经理眼球转了转,笑道:“只要您真的把城东的地皮让给我们……” “放心!”伸手制止他的话,秦曜满意的点点头,语气低沉:“明天那块地的招标副本就给你送去。” 一下子从坐位上站起来,王经理神情激动不已,忙不迭的点头,“好,谢谢秦总。”他连连道谢,心里暗自庆幸和明启的合同没有早签。他也是个能看懂眉眼高低的人,昨天在办公室见到秦曜看那个小丫头的眼神不对,他就隐约感觉出这里有问题。果然啊,原来是有故事的人! …… 计划案迟迟不能确定,两家集团之间存在很大差异,对于利润的部分急需协商。程安这几天都一筹莫展,如果在这样耽误下去,那么这件启动案的先机便都被其他集团抢尽,也就说明他们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要付之东流,半点收获也没有。 “总监,这是您要的资料。”助理Cara将她之前吩咐的与旭日集团有合作往来的商家资料,全部整理汇总好,交给她。 “谢谢。”接过那一沓资料,程安点头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将资料一页页的翻看,程安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与旭日合作的那些集团,她眉头高高的皱起,清冷的面容布满阴霾。 秦氏,在众多与旭日合作的集团中,独独属秦氏,最为难缠。 抬手轻抚着前额,程安轻轻叹着气,神情低落。秦氏,怎么偏偏是秦氏呢?难道她这人生,非要如此狗血吗? 桌上的内线响起,助理的声音透着惊喜,“总监,旭日的王经理来了。” 程安咻的抬起头,脸色阴沉下来,她冷笑一声,暗自唏嘘。这狗血,来的还真是快啊! “请他进来。”调整好心情,程安声音淡淡的吩咐助理,脸色亦如往常般的平静。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两人,并没有让程安感觉出诧异。尤其在看到那抹凛然的身影后,她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程总监!”王经理快步走进来,伸手拉开一把椅子,却是让身后的男人先坐。 程安嘴角带笑,神情平淡的看着他们,好像一个看戏的旁观者,只觉的好玩。 “咱们的计划案董事会都通过了,今天就可以签合同。”王经理面色欣喜,说着这番话时,眼里都是掩藏不住的精光,他讨好的看着程安,与昨日的刁钻,截然不同。 “条件呢?”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程安抬起头,目光却不看王经理,只是紧紧盯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翦瞳中清澈一片。 望着她眼底的了然,秦曜勾勾唇,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这丫头,果然变聪明了啊! 王经理傻傻的看着他们,有些惊讶,等他回过神后,忙的解释道:“没有条件。只是这个计划案,旭日与秦氏一起开发合作,以后是咱们三家合作。” “这样啊!”程安凛冽的收回视线,转头望向王经理,粲然一笑,“那很好。” 听到她这么说,王经理立刻松了口气,马上站起来,主动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程安也站起来,同他握了握手,神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伸手按下桌上的内线,程安冷静的处理,“Cara,你进来。”助理很快小跑着进来,等着她的指示。 精致的脸上染满笑意,程安微笑的吩咐助理,“带着王经理去签合同。” “好的,总监。”Cara将合同中准备好,走到王经理身边。 满脑子想的都是城东的那块地,王经理心里无限欢喜,眼见着事成,忙的赔笑道:“今晚我做东,宴请秦总和程总监,两位一定到场啊!” “好啊,一定到。”程安勾唇一笑,语气轻松,并没有矫揉造作。 见她答应,秦曜微微笑了笑,挑眉看了王经理一眼,幽深的双眸闪过什么。 看着男人嘴角的笑意,王经理低头轻笑,看起来这个马屁拍对了。他笑着随着助理走出去,赶着去签合同。 办公室清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程安将计划案打印出一份,推到他的面前,公式化的语气,“秦总,这个计划案,下周正式启动。这片大型度假村,整体工程完工预计要一年半的时间,这其中还……” “安安!”伸手按住她的手,秦曜抬头望着她,目光幽深:“我们聊些别的行吗?” 抽回被他覆住的手,程安抬手看看腕表,嘴角含笑道:“秦总,这是工作时间!” 男人眼底一沉,眉头紧蹙起来,秦曜定定看着她,声音低沉:“那等你下班后,我们再聊!” 将手里的笔丢在桌上,程安将上半身靠在转椅里,眼神清冷,“私人时间,我只陪家人和朋友,不谈工作!” “我们不算朋友吗?”秦曜盯着她,幽深的眼底浮现出锐利的光芒。 对上他的双眼,程安嘴角露出极为淡漠的笑容,俏脸平静无波,“你说呢?” 男人俊脸一沉,眼底霎时凝聚起寒光,秦曜缓缓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的转椅转过来正对着他,他俯下身,俊逸的脸庞阴霾:“我们的关系应该更亲密才对!” 脸色刷的一变,程安眯起眼睛看着他,乌黑的翦瞳中微微起了涟漪。 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秦曜并没有多加纠缠,他直起身,嘴角的笑容完美迷人,“晚上见!” 望着他怡然走出去的背影,程安嘴角的笑意缓缓僵硬住,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程安双手抱胸的望着外面,神情萧瑟孤寂。许久都没有这种无力感,她自嘲的勾勾唇,不禁眉头紧蹙,难道这么快就要和他交手吗?有些事,终究还是躲不过的! 就如同这事情难料一般,谁也不能抗拒命运的安排?既然躲不过,那么她要掌握主动权,得到她想要的,仅此而已。 合同签好,程安整个下午都在忙着安排下周启动工程的事宜,等她忙完后,才发觉竟连午饭都没有吃。胃口隐隐有些刺痛,她翻开抽屉,开始找胃药。最近这段日子,忙着修改计划案,饮食起居都不规律,胃病有些复发。 “总监。”助理推门而入,适时的来提醒她,“六点在埃菲尔酒店,旭日的王经理宴请。” “知道了。”程安皱皱眉,声音有些无力:“Cara,看到我的胃药了么?” 助理跑过来找了找,然后忽然想到是什么,沉声道:“总监,胃药好像前天就吃完了。怎么了,胃不舒服么?” 喝了一杯温水,程安感觉好了很多,她笑着摇摇头,柔声道:“没事,你下班吧。” 见她脸色如常,助理才放心的点点头,整理好东西,下班走了。 稍稍休息了下,程安见时间差不多,也收拾好东西,往埃菲尔酒店赶去。 来到酒店的时候,早有事先等待的人员,亲自领着程安往VIP包间走去。 快要走到包间,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程安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立刻温柔的笑起来。她将服务员支开,走到角落去接电话。 酒店的走廊装潢精致奢华,地上铺着红色的毛绒地毯,将来往的脚步声都吸附进去。 众人簇拥着一人走来,将他引领到包房外面,殷勤的打开门。秦曜一路都保持着微笑,他正要走进去,眼角却忽然闪过一道背影,让他缓缓停住脚步。 程安手里握着电话,满脸宠溺的笑容,她看看时间,不敢再聊,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宝贝,我也爱你!” 挂断电话,程安脸上涌起一股失落,她怅然的转过身,却在看清身后站着的男人后,整个人都惊慌起来。 秦曜双目灼灼的盯着她看,整张脸在听到她说的最后那句话后,染满阴鸷的寒意。 缓和下情绪,程安将手机收好,微笑的点点头,而后径自越过他,直接走进包房。 看到他们两人进来,王经理笑的屁颠颠的迎上来,甚至还别有深意的看着程安笑。 程安被他的笑容弄的全身不舒服,陪坐的人基本都是旭日的高层,大家都想要接着这个机会,和秦氏的总裁打好关系,如果能够傍上这颗大树,那么以后秦氏只要分杯羹给他们,都够他们吃几年的! 鉴于这种心理,王经理自然对程安多加“照顾”,这一整晚,他带着众人,纷纷给程安敬酒,起先她还能婉拒,可是禁不住他们那些人一波波的来回折腾,没有办法,她也只能喝了他们敬过来的酒。 眼看着她一杯杯酒灌下去,秦曜坐在边上,眉头是越蹙越高,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连着几杯白酒灌下去,程安胃里的灼热感再度烧起来,她一手抵着胃,一手推掉他们敬过来的酒,“我去下洗手间。” 推开椅子站起来,程安脸色煞白的走出去,几乎是小跑着跑向卫生间。 王经理得意洋洋的收回酒杯,转头一看,才发觉身边坐着的财神爷,脸色铁青。后背瞬间涌起一层冷汗,他急忙给那些人使使眼色,示意他们都坐回去,“秦总,您看今晚这气氛,还行么?” 说话间,王经理端起酒想要给他满上,却见他抬手将酒杯反扣过去,脸色阴沉。 低低冷笑了声,秦曜望着他的双眼寒意深深,他笑着站起身,眼角扫过他诧异的表情,转身来开门出去,直接朝着卫生间追过去。 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王经理立时反应过来,面如死灰。完了,这次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 程安趴在卫生间的洗手盘边,吐得稀里哗啦,胃里一阵阵搅着疼,她用手死死按着胃,额头都冒出一层冷汗。 扶着墙走出卫生间,她掏出手机想要给助理打个电话,可是手腕一抖,手机掉在地上。咬牙蹲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可被人先一步将手机拾起来,握在手里。 伸手将她拉起来,秦曜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颊,心里一动,急声问她,“程安,你怎么了?” 抬头看看他,程安咬着唇,不想说话,可胃里一阵紧似一阵的痛,让她难过的咬着唇,再度弯下腰。 “说话啊!”眼看着她脸颊两边流下的汗水,秦曜脸色阴沉下来,口气中带着怒意。 胃里灼烧的痛袭来,程安痛苦的拧紧眉头,声音微弱:“胃疼……” 几乎在她开口的同时,秦曜已经伸手将她抱起来,直接带着她冲出酒店,开车赶去医院。 眼看着自己被他抱上车,程安想要阻止,却使不出力气。胃里揪紧的痛,让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下意识的握紧他的手,用力收紧,想要缓解那种剧痛。 腾出一手牢牢握住她的小手,秦曜将车子开的飞快,一路上闯过无数红灯,飙车赶到医院。 将她抱进急救室的时候,她已经昏睡过去,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看着就让人心疼。 秦曜看着她被送进急救室,焦急的徘徊在医院的走廊。心,紧紧地揪着,眼前浮现出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让他眉头高高的揪着,一直都不曾松开。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护士将病人送回急诊观察室,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医生,怎么样?”秦曜看了眼还在昏睡的程安,急忙转头质问医生。 看到陪在外面的家属,医生沉声嘱咐:“病人有胃炎,不能过量饮酒。今晚留院观察一晚,明早就可以出院。” 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秦曜记好医生的叮嘱,转身就赶去病房。 病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躺在病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秦曜直直盯着她的脸,眼神温柔下来。 男人幽深的眼眸沉寂如海,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俊逸的脸庞布满焦虑。医生说,她的胃病是长年累月饮食不规律造成的,那么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过的? 暗沉的夜里,他长长叹息一声,久久坐在她的床前,将她的小手握紧在手心。 第二天晨光亮起,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悠悠转醒,秦曜睁开眼睛,忙的起身来到床边。 低头,望着她沉睡的脸,秦曜勾了勾唇,眼底溢出的目光温和,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 感受到脸颊的微痒,还在睡梦中的程安,下意识的皱皱眉,柔声低喃:“宝贝,别闹!” 轻抚的手指,蓦然坚硬住,秦曜双眼咻的阴鸷起来,他冷着脸收回手指,俊脸阴沉沉的,带着凛冽的怒火。 这样亲密的称呼,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心口不受控制的布满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这些年,她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脑袋里闪现过的这个念头,让他烦躁的站起身,秦曜冷着脸走到窗边,双手抱胸的望向远方,他俊逸的脸庞紧绷,目光幽暗。 躺在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白色让程安脸上闪过错愕。等她回过神后,微微转头就看见站在窗边的男人,背影清冷。 028 他的阴谋 白色的病房里,溢满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程安看清窗边站着的男人后,有片刻的愣神,等她清醒过来后,脸色沉静,轻轻坐了起来。 “醒了?”听到身后细微的声响,秦曜转过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对上他锐利深邃的双眸,程安心里微微一跳,在他沉寂的眼眸里似乎看到什么东西,不过却快的来不及抓住。他的双眸太过幽暗深沉,以至于让她根本无法辨清里面的情绪。 想着昨晚的事情,程安理了理烦躁的心绪,淡淡一笑,道:“谢谢!” 男人好看的俊脸,因为她的话,再次难看起来。她的语气生疏淡漠,透着陌生,这样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她变了! 秦曜眉头皱起来,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六年前的她。如果是那个时候的她,醒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混蛋!” 收敛起心中的异样,秦曜微笑着走过来,轻声问她,“胃还痛吗?” “不痛了!”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程安全身都不自在,她掀开被子,翻身就要下床。 眼见着她要离开,秦曜伸手按住她,声音低沉,“先让医生检查下。”他转身走出去,忙着去找医生过来检查。 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去,程安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她定定望着前方,似乎若有所思。 走廊很快就响起脚步声,程安敏锐的察觉到,即刻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平静下来。医生给她做了基本的检查,确定已经无碍后,才准许她出院。 走出病房,程安先一步道谢,打算即刻离开:“谢谢秦总,我先走了。” 手腕一紧,程安往前的步子停住,她不解的回头看他,只听他说:“我送你!” 他的手指干燥温热,那种熟悉的体温,让她心底狠狠一颤。轻轻抽回手腕,程安急迫的逃避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行!”男人眉峰深蹙,转瞬便换上一副冷硬的表情,秦曜脸色阴沉,直接拉着她进入电梯,不顾她的意愿。 昨晚的一番折腾,程安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她懒得和他挣扎,只能任由他带着她,一起坐上车。 开车将她送回酒店,秦曜一路直接将她护送回到客房。 程安正要开口拒绝,可是手里的房卡却被他抢过去,竟然大刺刺的刷开,直接推开她的房门,走了进去。 “你!”程安心口涌起一股怒火,眼睁睁看着他进入自己的房间,而且还肆无忌惮的到处打量。 秦曜推开房门走进去,凛冽的双眼环视四周,在确定没有可疑的,不该有的痕迹后,他紧抿的薄唇才放松下来。 转过身,看着她一脸含怒的摸样,秦曜挑挑眉,温柔的笑起来,“你先休息会。”说完后,他也不看她铁青的脸色,直接迈步离开房间。 等他离开后,程安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咬牙狠狠的瞪着他消失的方向。混蛋!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混蛋! 接连深吸几口气后,程安才平复下心里的不悦,她起身走进浴室,想要洗个热水澡,将身上的不适洗掉。 洗好澡出来,程安感觉肚子很饿,昨天没怎么吃过东西,虽然输了整晚的液,但是胃里亟待填饱。拿起电话,她正要向酒店订餐,却听门外“滴答”一声响,房门应声而开。 脸色咻的一变,程安忙的撂下电话走过去,但是看清走进来的人后,她的眉头却是高高的揪起,“你怎么进来的?” 秦曜手里提着食盒,见她染怒的小脸,他耸耸肩,拿起手里的房卡对着她摇了摇,“快来吃东西。” 呼—— 程安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看着他捏在手里的房卡,真的很想走过去,狠狠扇他一巴掌。这个王八蛋,敢不敢再无耻点啊? 忍!一定要忍! 暗暗告诫自己,程安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怒火,硬是挤出一抹笑来。她坐在沙发上,脸色沉静。 挑眉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镇静,并没有发怒的征兆。秦曜眼神暗了暗,不过还是很快恢复如常,他将买来的早餐摆好,语气温柔:“快点吃,吃完东西好吃药!” 低头,看着他买来的红豆粥和小笼包,程安微微皱了下眉,还是拿起筷子,镇定自若的吃东西。这两样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可他如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弥补什么,还是又想要做什么? 嘲讽的勾勾唇,程安垂下眼帘,掩盖住她所有的情绪。现在她不怕他要做什么,因为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用过早餐后,秦曜又死皮赖脸的耗在人家房间里待到中午,直到用过午饭,他终于再也找不到理由,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休息一个周末,程安精神饱满的投入工作,度假村的计划案正式启动。她带着助手,早早赶赴小镇开发的那片地皮,等着举行盛大的奠基仪式。 程安精心策划着奠基仪式,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她的手,众人连着准备三天,所有环节都完备,只等着开幕的那一天。 奠基仪式开幕,明启在T市分公司的总经理,赶来参加奠基仪式。此外,还有旭日的王经理,以及那个耀眼夺目的男人。 早上十点,大批记者蜂拥而至,纷纷赶来报道第一手资料。程安负责此次仪式,所以各方面工作都准备细心。她合理安排记者们,避免现场发生混乱,然后预留出五分钟时间,等到仪式结束后,留给记者们发问。 奠基仪式开始,空地前方,搭建起小小的舞台,各集团负责人纷纷走上台。一抹颀长的身影姗姗而来,随着记者们一阵猛拍,男人穿着黑色的手工西装,步上舞台。 “秦总!”明启的总经理,看到来人,忙的迎上去,笑脸盈盈。 秦曜礼貌的同他握握手,俊逸的脸庞温和,他眼神一瞥,看到站在侧面的程安后,眼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虽然隔着许多人,但程安还是能看到他投来的目光,那短短几秒的对视,让她心里咚咚直跳。凝着他风度翩翩的脸,以及那种绝然的优雅气势,她窘迫的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天空响起阵阵礼炮声,随着礼炮腾空,奠基仪式正是开始。 三大集团的投资人,并排站在舞台上,简短的演讲介绍后,他们三人便同时剪彩,拿起铁铲象征性的松松土,完成整场奠基仪式。 记者们一路猛拍,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刻。看看腕表,算计着时间,程安见仪式完成,便吩咐手下人,开始准备撤离,同时又招来保卫人员,准备随时拦截那些记者们。 余下的五分钟时间,是早就安排好给记者发问的,众人都抓紧时间,开始提问。几乎所有人都把苗头对准秦氏的总裁,别无二人。 “秦总,有传闻说您最近与玉女新星梦蓝频频约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秦总,网上传言您是独身主义者,请问传言是否属实?” “……” 记者们的问题都是私人隐私,程安听的一阵头大,急忙指挥手下人,护着秦曜往外走。 秦曜镇定自若,面对记者们的提问,似乎并没有恼怒,声音低沉磁性:“秦氏与梦小姐最近合作一个广告案,所以我们偶有接触。至于是否独身,这好像是我的私事,不需要说出来和全市人民分享吧!”他的谈话落落大方,此言一次,众人俱都笑开,连带着记者们都隐隐发笑。 程安远远看着他,瞪着他那笑的冷人发指的迷人俊脸,狠狠咬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抛媚眼,恶心! 转头对着身边的助手耳语几句,程安急忙指挥他们,将记者们驱赶,护着几位老总离开。 奠基仪式完美落幕。紧张忙碌的众人也算松了口气。晚上的庆功宴,大家都玩的挺H,连着几日劳累,众人都想借此机会放松下。 在酒店用过晚餐,众人不尽兴,又一致跑到酒吧。几大集团的老总们也跟着去了酒吧,开了两个VIP大包,众人玩的一塌糊涂。 因为有老总在,程安也不好提前退场,虽然感觉无聊,可也只能陪着。 坐在酒吧包间的长沙发上,程安百无聊赖的看着手下人疯闹,这个时候,大家都喝高了,围在一起抢着麦克风,扯着嗓子喊,声音都跑了调。 含笑望着他们,程安也渐渐放松下来,她坐在角落,一个人喝着红酒,惬意的吃着零食。耳朵被震的嗡嗡响时,她无奈的摇摇头,拿着手机,跑到走廊上,打电话去了。 程安站在走廊的尽头,选个隔音好的地方,正要将电话拨过去,可手里的手机却先一步响起来。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她极为温柔的笑起来,忙的接听电话。 耳边响着那稚嫩的声音,让她烦躁不已的心,缓缓沉静下来。捧着电话,她柔声细语的低喃,完全都没有察觉出,有道锐利的目光,在她身后盯了很久后,才转身离开。 挂断电话,程安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打算先撤。她走进房间,正要找借口离开,却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后,不禁愣了愣。 玩闹的众人,此时俱都安静下来,大家都围着他敬酒,一脸受宠若惊的摸样。 程安神色不安的坐下来,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们这帮人玩的好好地,他怎么忽然跑过来。真扫兴! “大家继续啊!”看着众人都变的拘谨,秦曜不禁温柔的笑起来,抬手示意大家继续玩。 眼见着他的温和随意,大家也都放下心来,包房里再度喧闹起来,唱歌的唱歌,跳舞的接着跳舞,甚至因为他在的缘故,竟比刚才还热闹几分。 程安捏着手机,全身都感觉不自在,有他在身边,让她心里烦躁不安。 秦曜手里捏着酒杯,眼角的余光撇着她手里紧攥着的手机,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猛然转过身,双眼直直的盯着她,俯下身。 毫无防备的程安,被他忽然的靠近吓了一跳,眼见着他倾身靠过来,她慌忙的往后躲去,伸手间却打翻桌上的酒瓶,洒出来的红酒,晕染在她的裙子上。 “唔!”前倾的身体倏然定住,秦曜低头看着她,恰到好处的将他的唇瓣抵着她的鼻尖,“你衣服脏了。” 他的气息温热,缓缓地喷洒出来,拂过她的脸,带起一阵酥麻。程安脸颊不禁飘红,伸手推开他,直接出了包厢,走向卫生间。 凝着她慌乱走出去的背影,秦曜低低一笑,伸手一摸,就勾到她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 滑开手机的键盘锁,秦曜想了想,还是按开通话记录,翻看起来。找到她刚刚的通话记录,只见通话人的名字是,Eric。 这个英文名字,分明是个男人! 内敛的双眸燃起一股怒火,秦曜阴沉着脸,将她的手机放回去,俊脸却布满阴霾。凉薄的唇轻勾,他端起一个酒杯,狭长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 程安一口气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才慢慢平静下来。看着裙摆处一大块的脏污,她不悦的皱皱眉,红酒污渍最难清洗,这件衣服怕是不能要了! 回到包间的时候,程安看到依然坐在沙发的某人,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她收敛起心里的不安,忙的走过去,看到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她立刻拿起来,下意识的看看来电显示。 没有看到有打进来的电话,程安这才松了口气,意识到他就在身边,她暗自镇定下来,拿过包包将手机放回去,她便要离开。 面前端过来一杯红酒,程安狐疑的转头看他,只见他笑的温柔,那双幽深的眼里溢满柔情,“我们喝一杯吧!” “为什么?”看着他送过来的酒杯,程安下意识的问他。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双眼晶亮纯澈,凝着那双水润的翦瞳,秦曜只感觉心里咚咚乱跳,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曾经她也是用这般眼神,辗转在他身下。今晚他喝的也有些高了,所以藏在心里的那头兽,开始蠢蠢欲动。 “上次不是感谢我吗?难道只是用说的?!”仰头灌掉手里的酒,秦曜深深望着她,那双幽深的眼眸灿若星辰。 程安看的心里一阵恍惚,急忙别开眼神,她挑挑眉,还是伸手拿起酒杯,一口气喝掉。殷红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股辛辣的味道。她咽下杯中的酒,恍然发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深邃的眼底闪过阴鸷的光芒,秦曜抬手摸摸下颚,满意的看着她吞咽下那杯酒后,迷离的双眸。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虚软的身体搂入怀中。 这丫头,警惕性还是不高?红酒掺杂白酒,这可是她的禁忌啊! 029 你没有什么了不起! 酒店的房门“滴滴”响起,一道颀长的身影迈步走进来,他勾起脚,将房门关好。将怀里抱着的女子放到床上,他微微侧身,支在她的身边,俯瞰着她。 房间里亮着橘色的壁灯,灯光暖融。躺在床上的女子,双目微闭,她的长发铺散在雪白色的枕头上,犹如海藻般缠绕,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绯红一片,红润的唇轻撅,带起诱人的弧度。 秦曜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低头凝视着她,他深邃的眼眸幽暗,闪烁着暗沉的光芒。眼前昏睡的女子,眉眼亦如当年,可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无一处,还能找到当年那个她的半点影子! 有时候,他甚至都会怀疑,此时眼前的她,不过是容貌与她相同的另一个人。与六年前的她,根本就是两个人。 暗暗叹息一声,秦曜眼底的光亮幽暗下去,他烦躁的皱起眉头,俊逸的脸庞压抑。带着醉意的脑袋有些起伏,他的眼前勾勒出,许多曾经有过的画面。 秦曜望着她长而卷的发,呆呆出神,那头俏丽的短发早已不见踪影。如今的她,成熟稳重,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丫头,沾火就着。可她这满头的乌发,又是为谁而留?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顺滑的发穿过他的指间,引起一股别样的情愫。他沉下脸,手指撩起她的长发,眼神精准的找到她右边耳垂上,那个暗红色的小痣。 在看清那颗心形的小痣时,秦曜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放松下来,他低下头,薄唇轻抵在她的唇边,声音低了下去,喃喃:“安安,你回来了。” 心,狠狠地收紧起来。 他含笑抚着她的脸,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手指下的触感真实,那种温热的体温,以及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瞬间唤起他深藏的记忆。 有多少次,梦到她躺在身下,可每一次只要他伸出手,轻轻触碰,抚摸到的只能是虚幻的寒冷。这一次,他终于不再做梦了吧! 低头,吻住她。他炙热的唇瓣,沿着她的额头,小心翼翼的亲吻,不敢太过用力。 程安昏沉沉的倒在床上,脸颊上传来一片湿滑,她下意识的笑了笑,伸手轻轻挥开,柔声道:“宝贝乖乖的,别闹!” 她迷人的声线撩人,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好像一把尖刀,瞬间让他心头剧痛。又是这样的称呼,她这样的情话,让他眼中的神色大变,身体也变的僵硬。 秦曜僵硬着身体,直直的盯着她,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心底隐忍的愤怒再也压制不止。他抬手,将她身上的裙子扒拉下来,一把丢到床下。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秦曜深凝着她,眼底讳莫如深,他有力的双臂将她搂在怀中,薄唇压下来,炙热的吻,烙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呈现出一个个暗色的吻痕。 身体渐渐变的火热,程安扭动着身体,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视线中,忽然倒映出一张放大的俊脸,她呆愣的望着他他,许久才笑道:“是你啊……” 她的尾音轻挑,带着酒醉后独有的沙哑,秦曜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所有的意志力都兵败如山倒。 身下的她,脸颊绯红,双眸迷离,那红润的唇瓣微微撅着,这样媚惑诱人的她,狠狠勾动着他的欲望,让他禁不住沉沦。可又想象着,她也曾如此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他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愤恨,恨不得将她撕碎,拆吃入腹! 这个念头,将他啃噬的几乎疯掉! 所有的理智都烟消云散,他猩红着眼睛,往前深入,将她狠狠占有,那种相贴的炙热,缓缓安抚着他不安的心。 “唔!”身体突来的不适,让她痛苦的扭紧眉头,程安承受不住,想要躲开那种侵入,却被他按住双肩,反而更加深埋…… 翦瞳中氤氲着一层水雾,程安虚弱的意志涣散,被动的随着他的激狂,一次次被推上空白地带。 男人俊逸的脸庞噙着汗水,秦曜发疯一样的蹂躏她,全身的血液沸腾,眼睛盯着她细腻的肌肤,却在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时,倏然停滞。那道浅浅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窗外炙热的阳光,透过浅薄的窗帘挥洒进来。 酸涩的眼皮渐渐睁开,入目的光亮刺眼。程安用手挡在眼睛上,等她适应后,神智也跟着回神。腰间缠着一双大手,她回头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她勾勾唇,溢出一声冷笑。 轻轻坐起来,身体紧跟着传来一股酸涩,程安脸色暗淡,眉头不自禁的皱起来。敢在她喝的酒里做手脚,这个男人的手段还真是卑劣! 正要翻身下床,被丢在地上的包包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嗡嗡的震动声,程安脸色变了变,急忙掀开被子下床,拿起睡衣披在身上,她掏出手机,往浴室跑进去。 将浴室的门关好,程安压低声音,接起电话,“喂?”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情绪激动起来,“姐,你快点回来,佑佑生病了!” 神色匆匆的整理好自己,程安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轻手轻脚的离开酒店。她慌忙地拦下的士,赶往飞机场。从别人手里“抢”到一张机票,她顺利坐上开往美国的飞机。 …… 酒店的大床上,男人悠悠转醒,感觉出怀里的空虚,他往身边捞过去,却发觉空空如也。 深邃的眼眸睁开,秦曜咻的坐起来,果然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俊脸霎时阴沉下来,他翻找出裤兜里的手机,将电话拨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他脸色渐沉,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意。 自从这晚之后,秦曜一直都找不到她,去她公司询问才得知,她向公司请了两周的假。坐在宽敞的办公椅中,他的目光幽深,带着点点恨意,以及熊熊的怒火。 好啊,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T市飞机场,人来人往的大厅中,走出来一抹尤为醒目的身影。 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热裤的女子,手中推着行李箱车,快步前行。她清丽的身影,吸引着众多男士的眼球。 “小姐,需要帮忙么?” 程安正在低头检查包包里面的证件,头顶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她抬起头,就看到一张清俊的脸,含笑凝着她。 程安望着对面英俊帅气的男人,正要开口,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妈咪!” 男人正打算弯腰帮她搬起行李箱,可是忽然跑过来的小小身影,让他嘴角的笑意,硬生生凝固住,那尴尬的摸样,很好笑。 “叔叔,你要帮我们提行李箱么?”程佑仰着小脸,笑嘻嘻的望着对面的男人,乌黑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那好啊,还有我的呢!”说话间,他将自己手里托着的小行李箱,往那个男人面前推过去,霎时看到他乌黑的脸。 忍住心里的笑意,程安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无奈的摇摇头。 “先生,谢谢你!我们不需要!”程安微微一笑,看着对面男人已经惨白的脸,语气温柔。 听到她的话,那男人如临大赦,急忙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将儿子抱起来,放在行李箱车上,程安又将他的小行李箱放上车,往出闸口而去。 “妈咪,我不喜欢他!”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程佑仰着头,乌黑的眼眸一眨一眨的。 程安眯着眼睛笑了笑,低头看着他,口气宠溺:“妈咪也不喜欢!”母子两人对视一眼,欢快的笑起来。 不多时候,程家别墅外面,停下一辆的士。司机帮忙将行李搬下来,程安付了车钱,便托着行李,往里面走进去。 一抹小小的身影,早在下车的那刻就已经跑进院子里,此时他跃上高高的台阶,欢蹦乱跳的叫着,“舅爷爷,舅奶奶!佑佑来啦!” 早就等候的程家二老,听到他的叫声,飞奔着跑出来,接住他小小的身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程安跟在后面,看到舅舅、舅妈宠爱的笑脸,以及儿子开心的大笑,她嘴角也温柔的笑起来。 在美国耽搁十几天,程安回到公司后,急忙全身心投入工作。周一早上,她急急赶到公司上班,还没等走进办公室,迎面就见到满脸怒气,走来的男人。 手腕一紧,程安已经被他拖进办公室,“砰”的一声甩上门。 “程安!”瞪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女人,秦曜脸色阴霾,口气带着寒意,“消失这么久,你干什么去了?” 抬头看着他染怒的脸,程安挑挑眉,声音温和:“私事!” 心头燃起的怒火,瞬间被她轻飘飘的语气点燃,秦曜眯起眼睛,冷声道:“什么私事?” 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笑,程安定定看着他,脸色沉凝:“我的私事,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往前一步,秦曜冷冽的笑了笑,伸手捏着她的下颚,眼底突突冒出火光,“没有么?那一晚,怎么算?” “那一晚?”程安眼中的神情清冷,语气更冷,“那不是你设计好的吗?反正你的技术不错,而我正好寂寞了,所以就发生了!” “你再说一遍!”捏着她下颚的手指用力收紧,秦曜脸色一变,眼底凝聚成层层寒冰,发出阴冷的寒意。 挥开他钳制的手,程安低低冷笑一声,语气艰涩,“秦曜,你没有什么了不起!” 030 谁的儿子 明亮的办公室,窗明几净。 迎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刺眼阳光,秦曜俊逸的脸庞布满阴鸷的寒意,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却在看到她毫无波澜的表情后,渐渐平静下来。 剑拔弩张的时刻,男人好看的眉眼轻弯,他凉薄的唇微勾,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秦曜收敛起内心的愤怒,优雅的转身离开,将房门轻轻带上。 看着他淡漠的走远,程安平展的眉头轻轻皱起,原以为他还要再做纠缠,却不想他竟然转变态度,轻松走远。这样也好,她没有时间和他纠缠! 在公司忙碌一整天,下了班,程安直接开车回到舅舅家。才刚走进客厅,就看到一抹小身影飞扑而来,她笑着弯下腰,将跑过来的儿子抱在怀里。 “妈咪!”程佑被妈妈抱在怀里,小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大大的亲了她一口。 抱着儿子往里面走进去,程安低头蹭蹭他的小鼻尖,语气宠溺:“宝贝,今天乖不乖啊?” “乖!”程佑仰着小脑袋,乌黑的眼珠晶亮,他看着妈妈,表情很是得意:“舅爷爷和舅奶奶都好爱佑佑,他们说爱死我了呢!妈咪,佑佑是不是好棒?” 瞥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程安抿唇笑起来,对于儿子的过分自恋感觉无奈。伸手挂挂他的鼻梁,她笑道:“对,佑佑最棒!” 听到妈妈的表扬,程佑高兴的挑挑眉,帅气的小五官都皱在一起,他搂着妈妈的脖子,小脑袋缩在她的心口,缓缓地磨蹭。 “吃饭啦!”看到他们母子俩人亲热的摸样,林琳笑着从厨房走出来,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程安放下儿子,牵着他的小手,一起去餐厅吃晚饭。整顿饭,有他的存在,家里的气氛活跃又温馨。 用过晚饭后,程安一直陪着儿子看电视,很有耐心的哄着他玩闹,孩子喜欢腻味在妈妈的怀抱里。看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带着儿子去到浴室,给他洗澡。 夏热的夜晚,气候闷热。 给儿子洗好澡,程安小心翼翼的给他吹干头发后,才把空调打开,调好温度,她拿来咳嗽的药片,按照用量给儿子服下。 程佑吃了药,乖乖的躺在床上,听着妈妈温柔的念起童话故事,他乌黑的大眼睛缓缓阖上,很快就进入梦乡。 伸手将床头灯调暗,程安坐在床头,望着沉睡的儿子,俏脸缓缓暗沉下来。 前段时间,程佑突然高烧,然后引起肺部发炎,断断续续咳嗽许久。程安赶回美国,就是因为儿子有肺炎的征兆,她才心急如焚的赶回去。 她赶回美国,推开病房的门后,第一眼看到缩在病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人儿后,她就再也不能离开。那一刻,看到儿子小小的身影蜷缩,她的心都被撕碎,那种彻骨的心疼,是她这一生都不想要再去尝到滋味。 病床边的程安,整颗心都揪紧,她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将儿子抱紧在怀里,感受到他的泪水后,她心中唯有自责。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怎么能让儿子离开她的身边? 衣不解带的照顾儿子三天,程佑的病情才有了好转,出院后,儿子怎么也不肯离开她半步。这几年,程安忙着工作,还要带孩子,平时都是傅宁帮着她一起照顾孩子,两人互相配合,这些年也算是尽心尽职,孩子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可这次孩子病的不轻,把她们两人都吓坏了,看着儿子紧紧圈住自己的脖子不撒手,程安满心歉疚,默默泪流。也就是那一刻,她才下定决心,要把儿子带回国。 回国之后,程安被舅舅和舅妈狠狠教训一顿。从小到大,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严厉的批评她,二老看到孩子病得这么厉害,再难同意她带着儿子远赴美国!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大,他们不放心让她独自照顾一个孩子,所以他们一定要把孩子留在身边照顾,任她如何再说,也绝对不同意他们母子再次离开。 其实早就想过要回国,可她一直下不定决心,心里某种担忧时刻困扰着她。可这几天,看着一家人欢乐愉悦的生活,她忽然发觉,以前的自己好傻,她怎么能为了自己,就剥夺身边的人,本应该享受到的快乐呢?那样的她,好自私啊! 沉思之后,程安也下定决心,要带着儿子回国生活。虽然这里有那个人,可他们无需回避什么?无论形式多么险峻,她终有一天也是要面对的,毕竟逃避也不能一辈子! 有些事,是注定的,既然当初选择生下孩子,那么总要有面对的一天!所以这一次,她要勇敢,更加勇敢一些! …… 八月的天气,早晚已有些凉爽。 清早,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行驶在林荫小路上,车子转过禁路,直接开进乔家祖宅。 别墅的巨大铁门开启,秦曜将车子开进去,下车后和洪叔熟络的找过招呼,便直接走进客厅。 “曜叔叔!” 不远处,跑过来一道小身影,秦曜伸手接住跑过来的小人儿,嘴角有了笑意。 乔英慕蹿到他的身上,伸手吊着他的脖子,乌黑的大眼睛往他身后看,小脸皱皱的,“你一个人来的么?恬恬呢?” 见他皱巴巴的小脸,秦曜不禁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恬恬去度假了,等她回来叔叔带她过来,好不好?” “这样啊?”乔英慕低头想了想,小脸扬起笑意:“那叔叔不要忘记哦!” 看着他鬼灵精怪的摸样,秦曜忍不住笑了,抱着他往里面走进去。 原本还在讨好秦曜的乔英慕小朋友,看到爸爸走过来时难看的脸色,立刻明白过来,他急忙转到爸爸的怀里,撒娇讨好去了。 乔希尧从餐厅出来,看到儿子趴在别人怀里腻味,心里很不高兴,他正要发怒,可是儿子眼疾脚快的转来讨好,硬是将他就要爆发的怒火压制下去。 哄好爸爸,乔英慕得意的跑到客厅中去玩,奶奶给他买了最新款的遥控飞机,他正开着满屋子乱飞。 将沙发上的玩具往边上推开,两个男人才能找到坐的地方。 秦曜挑眉看看身边穿着家居服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摇摇头,表情满是同情。哎,好好地大众情人,如今被老婆孩子折磨的,都成了这幅摸样,可怜啊可怜! 眼角余光瞥见他揶揄的脸,乔希尧挑挑眉,转头盯着他,“有事?” 收敛起心里的腹诽,秦曜压抑住笑意,急忙将集团的公事和他商议。他正说得津津有味,可见乔希尧突然抬起腕表看看,然后不顾他的惊讶,直接上了二楼,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 秦曜诧异的看着他离开,却又无可奈何,他正要发飙,洪叔却端来咖啡,放在他的面前。 “洪叔,他怎么回事啊?”秦曜脸色阴沉,神情不满的抱怨。 洪叔看着他家少爷走上楼的身影,嘴角带笑,直言道:“小小姐吃奶的时间到了。” “噗!”秦曜嘴里含着的咖啡一口都喷出来,被呛的咳嗽不止。哇靠,乔希尧去喂奶?! 洪叔点到即止,笑着转身,不再多说什么。他家少爷,何止喂奶?真是大惊小怪! 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直到乔希尧抱着女儿走下楼,终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脸色难看的瞥着他,秦曜语气冷硬:“你老婆呢?怎么你一个大男人喂奶?” “她还在睡……”乔希尧眼眉带笑,俊脸闪过一丝精光,昨晚把她折腾苦了,怎么还舍得让她早起?低头擦擦女儿的口水,他满眼宠溺,语气自然道:“这些小事,不需要她做!” 一口气硬生生的憋在心口,秦曜看着他那副闲适的摸样,频频抽气。眼前这男人,还是商场上让人闻名色变的乔希尧么?如今他看起来,就是一个保姆啊?伺候老婆孩子的保姆! 对于他不屑的眼神,乔希尧丝毫也不恼,只是盯着女儿耐心的哄着。他怀里的女儿,差不多七个月大,正是好玩的时候,依依呀呀的哼着,整天往爸爸脸上印口水。 乔英慕看到爸爸将妹妹抱下楼,贼兮兮的放下遥控飞机,他一溜烟的跑上楼,找他亲爱的妈妈去了。 秦曜望着对面男人温柔宠溺的表情,感觉实在呆不下去了,他要起身离开,可是身上的t恤被一只小手抓住,揪的紧紧地。情不自禁的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五官精致的小脸。 细细看了下,秦曜有些吃惊,几个月没见,这个小丫头竟然变了摸样。她的五官,完全遗传父亲,每一处都精致的好像工艺品,而那双乌黑的眼眸,纯澈透亮,看的人心都随着净化。 “唔呀……”乔英贝在爸爸怀里开始扑腾,那胖嘟嘟的小胳膊,张着要往秦曜的怀里扑过去,却被爸爸果断的拦截。 秦曜心里一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接住她伸过来的小胳膊,想要将她抱过来。感觉到对面男人的抵触,他不高兴的瞪了眼,这才从那个小气的男人怀里,接过他女儿。 怀里的小人儿,暖暖的一团,抱在怀里,手感极好。秦曜低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都温柔起来,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亲亲她犹如绸缎的脸蛋。 “咿呀!”乔英贝忽闪着大眼睛,瞅着面前的帅叔叔,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她扑腾着小脑袋,就往他脸上蹭,哈喇子沾满他俊逸的脸庞。 冷冷看着这一幕,乔希尧俊脸阴沉下来,眼见女儿一直往秦曜怀里磨蹭,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以往都是自己的特权,如今被别人取代,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丝丝寒光,乔希尧眯起眼睛,薄唇紧绷。原本还想好心提点他一下关于程安的事情,可现在免了! 伸手将女儿抢回来,乔希尧脸色铁青,声音也冷了下去,“贝贝要睡觉了,你走吧!”说完后,他抱起女儿就往楼上走。 秦曜愤恨的望着他,俊脸阴鸷,狠狠咬牙。乔希尧,看你那小气样儿!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生女儿吗?切!小爷我那是不想要,如果我要是想要,肯定比你女儿大! 开车离开乔家祖宅,秦曜心里还是堵得慌,眼前浮现出乔希尧那种轻蔑的眼神,他心里就来气。 靠!有老婆孩子很了不起?! 只要他想要,随时都可以有!得瑟个什么劲啊? 蓦地,眼前浮现出一张俏脸的脸庞,秦曜心里狠狠一颤,眉头紧蹙。怎么会想起她,回想着那天早上她说的话,他脸色阴鸷。那个死女人,能活生生把他气死?! 抬手摸摸脸上的滑腻,秦曜不禁低低一笑,心头的怒火也慢慢消失。想起乔英贝可爱的脸,他嘴角的笑意温柔,一转方向盘,将车子开去百货公司。 …… 大清早起来,程安就发觉儿子神秘兮兮的讲电话,看到她的时候,儿子急忙将电话掐断,似乎酝酿着什么秘密。 难得周末不用加班,程安大早起来,主动去做早餐。一家人欢喜的用过早饭后,她就带着儿子去百货公司,想着给他买些换季的衣服。 来到百货公司,这对抢眼的母子,立时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程佑小朋友很淡定的对着朝他投来友好的目光的阿姨们,频频眨眼摆酷。 瞧着儿子那副可爱又滑稽的摸样,程安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愁,他小小年纪就这样玩闹,长大了可怎么办呢?每次看到他嘴角那抹绅士般的微笑,都让她有片刻的愣神,这孩子,到底还是像……他吗? “佑佑,呆在这里,不许乱跑!”来到三楼的童装部,程安低声嘱咐儿子。 对着妈妈笑了笑,程佑保证似的点头,“妈咪放心,佑佑会乖乖的。” 眼见着儿子狡黠的目光,程安隐隐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可又一时间想不出来,找到一家牌子不错的童装店,她走进去挑衣服,让儿子等在这里,不许跑远。 看见妈妈走进去挑衣服,程佑贼兮兮的帮妈妈提着包包,顺便将她的手机掏出来。他赶忙拨出去一个电话,握着电话小声的讲了几句,他忙的收了线,将手机放好。 程佑帅气的小脸染满得意,将手机放回去,他拿着包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去。步子太快,他脚下一滑,就要摔倒,却被人动作敏捷的拉住。 “小朋友,慢点跑!”秦曜蹲下身子,将他拉起来,低头细细查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程佑左脚腕崴了一下,有点疼,所以小脸皱巴巴的,声音都带着委屈,“脚疼!” 听他那么说,秦曜忙的伸手去按他的脚裸,见没有伤到关节才松了口气,“没什么事!” 含笑抬起头,秦曜不期然的撞进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眸中,面对面盯着这个小人,他的呼吸心跳全部停止。 秦曜这一生,从未有如现在这般,呆若木鸡。 031 外遇的对象? 望着对面的那个小人,秦曜只感觉心脏的位置扑通乱跳,那种慌乱是他从未有过的。尤其看着孩子清澈眼底的眼眸,他的心竟会一阵紧似一阵的收紧,连带着呼吸都困难起来。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为什么觉的似曾相识? 扶着孩子的双手禁不住用力收紧,秦曜满心激动,却又不知道这股激动究竟从何而来!他只是本能的握紧孩子,不想放手。 小胳膊上传来一股力道,程佑看着他失神的摸样,嘴角弯弯的笑出来,“叔叔,谢谢你!” 孩子的笑脸无声无息的映入他的心底,秦曜心口的那股热流急剧加速,瞬时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困难的吞咽半天,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转身找不到孩子,程安急忙放下手里的衣服,从店里跑出来。她心急的跑出柜台,一抬头就看到电梯前面的空地上,近距离对视的一大一小。 心,霎时被揪紧,那种深深地寒意从头到脚的浇灌下来。 程安脸色煞白,看到他紧紧揪着孩子的胳膊,心里更是惊慌无措。她想要上前,却又踌躇不敢,这一刻,她的心里蔓生出无尽的凄凉。他们,终于还是见面了…… 程佑笑嘻嘻的望着扶他起来的叔叔,可那个叔叔许久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木木的,他不禁收了笑脸,心底有些黯淡。抬头,正巧看到乘着扶梯上来的男人,他小脸轻扬,立刻开心的笑道:“爹地!” 程佑从他面前跑开,小身子朝着走近的男人而去,他张着双手,飞扑到笑着走来的男人怀里。 他的这一声叫喊,顿时惊呆了两个人。秦曜猛然缓过神后,顺着他跑远的身影望过去,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 而呆立在对面的程安,在看到走来的男人,满脸的紧张不安,刹那间找到慰藉。她重重的松了口气,整颗乱跳的心平稳下来。 稳住脸上的表情,程安嘴角轻笑,朝着儿子走过去,“佑佑!” 程佑蹿到走来的男人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正在耍赖撒娇,忽然听到妈妈的声音,他笑着转头,甜甜的轻喊,“妈咪!” 站在不远处的秦曜,听到这声轻喊,在看清走来的人后,脸色彻底黑沉下去。 程安几步走到儿子身边,看着及时来救场的男人,心里涌起无尽的感激。她侧过身子,故意避开身后那道锐利的目光。 尹柏渊怀里抱着孩子,眼角一瞥,就看到站在斜对面的秦曜,他眼眸微微一闪,随后又后恢复平静。 “爹地,你动作好慢哦!”程佑搂着干爹的脖子,小嘴不高兴的撅起来。 看着身边脸色紧张的程安,尹柏渊会意的笑了笑,抬手摸摸孩子的脑袋,语气温柔:“爹地迟到了,所以今天佑佑可以说一个心愿,爹地满足你!” “真的吗?”程佑闪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不确定的问。 尹柏渊低头和他顶顶额头,眉眼间都是温柔之色,“当然!” “好棒哦!”等到许可,程佑欢天喜地的笑起来,搂着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 走来走去的人们,频频回头观望这一家子,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俨然就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秦曜木然的站在原地,双眼直直的盯着他们,心口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刚才的惊喜,转瞬便被无尽的愤怒所取代。 尹柏渊看着站在身边的小女人,见她将脑袋埋的低低的,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他牵着她,又抱着孩子,大步往前。 经过秦曜身边的时候,尹柏渊脚步微顿,清俊的脸庞如昔,他镇定自若的迎向那道阴鸷的目光,谦逊的点点头,而后便带着他们母子,淡然的从他身边走过。 程安手指冰冷,脑袋里乱成一片,她任由尹柏渊牵着自己走过去。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心底微微刺疼,有种说不清的怅然。 脚步僵硬的随着他们走下楼,程安紧提着的心缓缓落下,走出百货商场后,她才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微笑道:“你怎么回来了?” 尹柏渊笑了笑,低头看看怀里的干儿子,一脸笑意:“有些事需要处理,所以就回来了。” 程安微微愣了下,而后联想到这几天儿子的反常,她眼神扫过去,果然看到小家伙缩着脖子,怯怯的低着脑袋。 见她要发怒,尹柏渊急忙将孩子交到她的手里,柔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程安无可奈何的看着儿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多时候,尹柏渊将银色的路虎开过来,载着他们母子,三个人开车往游乐园而去。 停在后面的黑色玛莎拉蒂,坐在车里的男人,脸色阴霾,他紧紧盯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原来她小腹上的疤痕,是…… 深深地吸了口气,秦曜好看的剑眉蹙紧,她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而且孩子的父亲还是尹柏渊?这么说,她是结婚了,可她既然结婚,还敢和他玩一夜情? 抬手重重拍在方向盘上,秦曜怒急,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凛然的气势。这个死女人,把他当做什么?出轨的对象?! 靠!他堂堂秦氏的总裁,难道是别人嘴里说的,件夫?! 黑色的玛莎拉蒂跑车“轰”的一声响,车子咻的滑出车道,转眼便消失不见。 …… 带着孩子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傍晚才回家。尹柏渊开车将他们送到别墅外面,将车子停稳后,他打开车后座,将熟睡的孩子搂在怀里,直接抱进去。 程安拿着东西,跟在他们身后,直接将儿子抱到二楼的卧室。帮着安顿好孩子,尹柏渊才缓了口气。 见他满脸汗水,程安忙的拿来毛巾给他擦汗,又跑去倒来一杯饮料。 看看床上熟睡的儿子,程安压低声音,道:“学长,又麻烦你了。” 尹柏渊笑了笑,喝了口她拿来的饮料,口气温和:“安安,我们之间,需要如此生疏吗?” “当然不是!”程安急忙摇摇头,脸上闪动着感激,“我不是那个意思。” 瞥见她的急促不安,尹柏渊体贴的笑了笑,双手轻抚着她的肩膀,他沉声道:“你也累了,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程安伸手拨拨长发,柔柔一笑,脸色轻松下来,“那我送你。” 笑着点点头,尹柏渊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下了楼,和程家二老简短的寒暄一番后,便开车离开。 站在别墅外面,程安看着远去的车身,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起来。她转身回到二楼,走进儿子的卧室。 卧室里亮着橘色的床头灯,程安坐在床边,定定望着沉睡的儿子,若有所思。 也许是感觉到母亲的注视,程佑揉着眼睛,渐渐转醒,他坐起来,依偎到她的怀里,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腰。 程安笑着将儿子抱起来,搂着他坐在床头,“佑佑,今天玩的开心么?” “开心啊!”程佑打着小哈欠,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妈咪开心么?” 嘴角溢出满足的笑容,程安眼里的神色一下子柔和下来,“佑佑开心,妈咪就开心!” 伸手轻抚着儿子的后背,程安怀里抱着他,心里无比的满足,她表情宁静,却在忽然想到什么后,眉头轻蹙,“佑佑,你怎么又喊爹地?应该是干爹啊!” 听到妈妈的话,程佑含笑的小脸,不高兴的皱起来,他从妈妈怀里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盯着她,声音也低了下去,“佑佑喜欢干爹,他不能做佑佑的爹地吗?” 程安脸色一变,嘴角的笑容倏然坚硬住,她呆呆的望着他,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喉咙间涌起浓浓的苦涩。 看着妈妈脸色变了,程佑也跟着皱眉,他急忙甜甜的笑起来,双手搂着她的脖子,撒娇的磨蹭,“妈咪不要生气啦,佑佑以后会叫干爹的!” 用力吸吸鼻子,程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挤出一抹笑意。她低头亲亲儿子的额头,安抚着他,“宝贝,妈咪没有生气!” 缩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程佑眼里闪过一抹暗淡的光。干爹不是爹地,那么他的爹地到底在哪里呢? 闻着妈妈身上好闻的气味,程佑渐渐又闭上眼睛,在妈妈怀里睡熟。 等到儿子睡沉了,程安才将他放回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伸手关掉床头灯,她眼中的神色,俱都黯淡下来。俯身,她轻轻在儿子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宝贝,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一夜辗转难眠,程安几乎整晚都没有合过眼。第二天早起,她无精打采的去公司上班。 推开办公室的门,迎面就看到坐在她转椅中的男人,一脸阴沉的瞪着她。心里“咯噔”一下,程安暗暗吸了口气,心里早已做好准备。 望着站在门边的她,秦曜俊脸紧绷的起身,一步步朝着她紧逼而来。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防备,可此时瞧着他那张阴狠的俊脸,程安还是倒吸一口气,脚下不自禁的朝后倒退着步子,直到她的后背抵上门板,无路可退。 “害怕了吗?”将她抵在门板上,秦曜挑眉看着她,幽深的眼眸中平静无波,“做的时候怎么不怕?” 程安眼底一沉,脸色难看起来,“你说什么?” 眼前浮现出他们一家三口相拥走远的画面,秦曜双眼阴沉的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撕碎:“程安,你行啊!竟然敢让我做件夫?嗯?!” 032 怀疑孩子的身世 后背抵着冷硬的门板,程安面对面的看着他,耳边响着他阴鸷的低吼,她却感觉心里一松,嘴角竟然有了笑意。这个男人的脑袋,是不是受了伤,怎么想法如此诡异? 平稳住心里的闷笑,程安转念想了想,便想通他误会的原因。抬手轻轻推开他,她表情平静,道:“秦总,你真好笑,这么喜欢当件夫?” “程、安!”秦曜脸色铁青,看着她好笑的眉眼,心里的怒火更甚。 瞥着他黑沉的俊脸,程安低低一笑,心里有了算计。结婚这种事情,很容易查清,所以说谎是没有用的。 “你给我说清楚!”望着她潋滟的红唇,秦曜忍住想要上前狠狠吻住她的冲动,脸色隐忍,咬牙低问。 暗暗叹了口气,程安挑挑眉,红唇微勾,“是谁规定,有孩子就一定要结婚的吗?” “什么意思?”脸色咻的一变,秦曜低头,盯着她的脸,沉声质问。 迎上他探究的眼神,程安淡淡笑起来,眼底的目光温和,“字面上的意思!”伸手推开他,她径自走到办公桌前,扭身坐进转椅中。 呆立了几秒钟后,秦曜暗自琢磨着她的话,突然就明白过来。那她的意思是说,她没有结婚,却和那个男人生了孩子?! 这个念头,更让他生气火大!凭什么?她凭什么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俊脸阴沉,秦曜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子,双眼紧盯着她,讥笑道:“你可真是前卫啊!” 程安温柔一笑,抬头看着他,翦瞳中闪过寒光,“谢谢!” 她嘴角的笑意轻浮,看在他的眼里竟感觉一阵刺疼,秦曜薄唇紧抿,那双幽深的眼眸沉寂如海。 两人长久的对持后,程安有些心虚的收回目光,她低下头,不再看他,“我要工作了!” “呵呵……”狭长的桃花眼轻轻眯起来,秦曜冷笑的看看她,脸上再无一丝玩味。他冷着脸转身,“砰”的一声,重重甩上办公室的大门。 傍晚的晚霞瑰丽,染满整个天边。 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飞驰,不多时候,车子开进秦家别墅。 停好车子,秦曜脸色低沉的走进客厅,发觉家里气氛不对,他一抬头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叹气。 “妈?”几步走过去,秦曜紧挨着她坐下,眼角的余光瞥见茶几上放着的两个茶杯。 “有客人来过?”看着母亲脸色不好,秦曜不禁多问了句。 秦母唉声叹气一番,脸上有了愁容,“哎,你白叔叔他们老两口刚走。” 伸手扶着母亲的肩膀,秦曜没有多想,只是随口说道:“语儿回来了吗?” 秦母脸色一变,脸上满是叹息和低落:“回来倒是回来了,可她要闹离婚!家里怎么劝她都不听话!” 俊脸微微幽暗下去,秦曜下意识的皱起眉,深邃的眼底闪过什么。 转头看看身边的儿子,秦母心里的哀怨一下子都涌上心头,“你们这些孩子,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省点心?” 眼见着母亲话锋一转,秦曜察觉出不对劲,想要躲开却已经晚了。 “秦曜,你知不知道和他同辈的孩子里,就你还是孤家寡人?”秦母提起这件事,满脸都是怒意,心里更是焦急不已,“我那天看到希尧的小女儿,那孩子可爱死个人,小美人坯子一个啊……” “妈!”秦曜听的一阵头大,立刻阻止母亲的话,“我还有事,您早点睡啊!”他起身就往楼上跑,不顾母亲难看的脸色。 “哪天去见见语儿,你好好劝劝她!”秦母看着儿子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我们做老人的,都希望儿女安稳!” “好!”往前的步子微微顿住,秦曜脸色沉了沉,点头答应。 秦母坐在沙发上,神情沉重,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安生过,年少的时候,男孩子喜欢玩闹,也就由着他去。可如今他都过了三十岁,该是而立之年,却还是如此,就让她忧心如焚。原以为,儿子和白语儿会是一对儿,可谁能想到,这两个孩子,各有各的主意,愣是分道扬镳。不过女人的心思,她总能猜到几分,现在白语儿闹着离婚,恐怕还和她这个儿子,脱不了干系吧! 回到二楼的卧室,秦曜直接脱掉衣服,走进浴室沐浴。洗好澡出来,他换上睡衣,转身走出房间。来到二楼拐角的偏厅,那里有一个小型吧台。玻璃砖台面,通透光亮,亮着昏暗的射灯。 找出一瓶拉菲,秦曜独自坐在高脚椅中,手里端着酒杯,愣愣发呆。轻啜了口红酒,那种甘甜的醇香味道弥散,萦绕在口齿间。 惬意的眯起眼睛,秦曜单手托着下颚,俊逸的脸庞孤寂萧瑟。他颀长的背影被昏暗的灯光,拉出长长地剪影,晕染在地毯上,画出淡淡的轮廓。 眼前再度浮现起那张稚嫩的脸孔,直到如今他还是能够感觉出当时心里的震颤,秦曜烦躁的皱起眉头,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是不解和困扰。 六年了,时间果然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这六年中,他早已厌倦之前那种声色犬马的日子,忽然间就感觉乏味无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她离开之后吧! 这些年,大家都说秦家少爷变了,原来那么爱玩的一个人,竟然转了性,不再去招惹桃花,变的洁身自好。这样的他,根本不被身边的朋友们接受。也有人嬉闹,说他变的如此循规蹈矩,是不是早前玩的太多,伤了身吧!面对这样的笑话,他都能淡然一笑,不急不怒。 也许他真的是生病了吧?为什么从她离开之后,他每一次将别的女人压在身下,满脑子就会浮现出她那张哭泣的小脸,耳边总是回荡着她那句撕心裂肺的质问,“秦曜,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 后来的很多年,他都不止一次问过自己,爱还是不爱?可这个问题,一直无解! 爱?! 秦曜抿唇灌下一口酒,殷红色的液体滑过他的咽喉,让他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什么是爱?究竟什么才是爱! 脑袋里闪现过她娇艳的脸颊,回想着那一晚的缠绵,竟然让他下腹一阵火热,全身开始紧绷。这么久没有碰过她,可是和她纵情的感觉,还是如此美妙,让他禁不住沉沦! 昏暗的灯光,投影在男人俊逸的侧脸上,勾勒出他英俊的五官。秦曜手指捏着酒杯,五指用力收紧,直到手背上青筋凸起。 六年不见,可她竟然却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该死的!她怎么敢?! 想起她小腹上那道长长的疤痕,他脸色就难看到极点,那样的伤口,一定会很痛吧?可她却为了那个男人甘心忍受,这样的念头,让他心里燃烧起一阵又一阵的怒火,也让他整颗心都拧紧,喘不过气来。 抬手,将手里的酒杯丢出去,水晶杯砸在坚硬的墙壁上,碎成残片。 秦曜脸色阴霾的站起身,大步走回卧室。倒在那张大床上,他双眼瞪着白色的天花板,一整晚都辗转反侧,怎么都不能入睡。 …… 日子忙碌而充实的过着。度假村计划案正在紧张的进行,工程中时而出现问题,程安每天忙着处理公事,已经有些焦头烂额。 既然决定留在T市,那么就要考虑孩子上幼儿园以及入学的问题。最近这段时间,程安也在忙着这些事情,她还找好一处房子,买下来开始装修。 这些年在国外,她早已习惯独立生活,如今带着儿子,她更想要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家。所以她买好房子,打算装修好,带着儿子搬过去住。 下班后,程安开车回到舅舅家,儿子亦如每天一样,准时守候在大门口,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妈咪!”看到她开车进来,程佑立刻跑出去,殷勤的守在车外面,等着妈咪下来抱他。 打开车门,程安看看一脸期盼的儿子,就算是再累都感觉舒心,她弯腰抱起儿子,母子两人走进去。 用过晚饭后,林琳笑嘻嘻的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沓资料,摊开给她看:“安安,舅妈选了所幼儿园,很不错的,你看看!” 听到是幼儿园,程安立刻来了精神,拿起资料详细的看了看。天使幼儿园,是T市最具规模的幼儿园之一,幼儿园设施齐备,师资力量雄厚,也可算得上贵族幼儿园。 “怎么样?”林琳含笑望着她,耐心的询问。为了找到好的幼儿园,她最近一直四处探访,最后才选定这家。 看着资料都很让人满意,不过程安还是有些担忧,“舅妈,我明天抽空去幼儿园看看,如果真的很好,咱们就让佑佑去,好不好?” 满意的点点头,林琳将手里切好的水果分给她吃,两人又说了些孩子将来上学的安排。 第二天大早,程安特意绕道去到天使幼儿园,细细观察这所幼儿园的各处细节。一番查探下来,她自己对于这所幼儿园也很是满意,便联系好给儿子入托的事情。 九月份,幼儿园开学。 一大早起来,程安亲自开车将儿子送到幼儿园外面。虽然事前已经和他说过很多次,但是当真将他送过来的时候,程佑小朋友,还是开始撒娇了。 “妈咪,佑佑不想去幼儿园!”程佑委屈的撅着嘴,小手紧紧拉着妈妈的衣服。在这里,他一个小朋友都不认识,感觉好陌生。 蹲下身体,程安看着儿子眼中的泪水,心里也有些难过。不过儿子已经五岁,明年就要上小学,所以必须培养他的独立性,就算心里舍不得,也要狠下心! “佑佑!”拉着儿子小小的手,程安心里一阵柔软,“咱们不是说好的,以后你要做个坚强的男子汉,不许哭鼻子哦!” 听到妈妈这么说,程佑含着泪水的眼睛一亮,他抬手抹掉眼泪,语气郑重而又坚定,“佑佑不哭!佑佑要保护妈咪!” 孩子稚嫩的声音缠绕,程安心里一暖,险些掉下泪来。她掩饰的低下头,伸手整整孩子身上的校服,眉眼温柔,“宝贝真乖,妈咪晚上来接你。” 乌黑的眼睛眨了眨,程佑小脸甜甜一笑,狡黠道:“妈咪,晚上让干爹也来接佑佑行吗?” 紧抿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程安抬手摸摸他的头,笑道:“好,晚上妈咪和干爹一起来。” “好耶!”程佑不禁一阵欢喜,伸手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牵着他的小手,程安将他送到幼儿园的大门外,便有老师过来迎接他。因为他是新转来的学生,所以老师特别关照他,亲自等在外面,带着他一起去到班级。 眼见着儿子一步三回头的走远,程安眼眶酸涩,等到他走进去后,眼泪才落了下来。自从儿子上次生病,对她尤其依赖,如今看着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心疼。 擦掉眼角的泪水,程安平复下心情后,才转身开车离开,赶去公司上班。一整天的工作都不踏实,直到晚上接到儿子后,见他欢喜的摸样,她紧提着的心才放下。 事实证明,小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一开始去幼儿园的时候,程佑总会找各种借口逃避,可不过一个月下来,他竟然每天早早起床,自动自发的要求去幼儿园。 眼见着儿子的变化,程安也放心很多。她买的新房,装修也已经弄好,万事俱备,就等着他们母子搬进去。 …… 清早起来,秦宅便迎来唧唧喳喳的喧闹。 昨晚有应酬,秦曜很晚才睡,可是清早起来,家里就闹翻了天,两个小魔怪追着闹着,全家人都被他们吵得不能睡。 无奈的翻身起床,秦曜揉揉酸疼的脖子下楼,迎面就看到飞奔而来的外甥女。 “舅舅!”凌恬看到舅舅下楼,立马飞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啵了一口。 将外甥女扛在肩膀上疯闹一阵,秦曜沉闷的心情也有了好转,每次看到孩子们稚嫩纯真的笑脸,他都会想起那张让他深深悸动的童颜。 烦躁的摇摇头,秦曜脸色低沉的坐在沙发上,狠狠咬牙生闷气。他老是想个什么劲?那是别人的儿子啊! “舅舅,恬恬拍了新的照片。”凌恬手里拿着一张幼儿园的合照,来到舅舅面前显摆。 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秦曜笑吟吟的搂着她,拿起她手里的照片查看。眼神扫过一张熟悉的小脸时,他脸色沉了沉,沉声道:“恬恬,他是谁?” 顺着他指的位置看下去,凌恬笑了笑,表情马上充满笑意:“他叫程佑。” 程佑?! 秦曜目光幽暗,暗暗轻咬着这个名字,原来孩子随母姓,程佑。 “舅舅,他是不是很帅?”板过舅舅的手指,凌恬将照片抢回来,乌黑的大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我们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都喜欢和他玩,他都不能只陪恬恬玩,好讨厌哦!” 听到外甥女的话,秦曜不禁挑挑眉,俊脸低沉,口气冷了下来:“他比舅舅还帅?” 看到舅舅脸色不好看起来,凌恬一下子禁了声音,讨好的笑起来:“才不是呢,舅舅最帅,比爸爸都帅!” “恬恬?”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凌恬听到叫声,小脸刷的变了颜色,她回头看到爸爸站在后面,立时从舅舅腿上蹦下来,撒腿就跑过去。 “爸爸……”凌恬蹬蹬蹬跑到凌赫的身边,扬着小胳膊就往他身上蹿,“爸爸抱!” 紧绷着脸色,将女儿抱起来,凌赫眉头不悦的蹙紧,他自己的女儿,竟然说他不够帅?真是气人! 伸手搂着爸爸的脖子,凌恬一直往爸爸脸上印口水,“爸爸最帅了,恬恬最爱爸爸!” 无奈的看看女儿讨好的脸,凌赫拿她没办法,这孩子从小就灵怪,全家人除了他,女儿谁也不怕,也就只有他能震慑住。 凌恬缩在爸爸宽大的怀抱里,小脸笑吟吟的,她趴在爸爸肩膀,对着含怒瞪着她的舅舅,甜兮兮的笑。那意思再说,我要先哄好爸爸,舅舅不许吃醋哦! 有凌赫在,那两个孩子安静很多,看着远处还在欢闹的孩子们,秦曜慢慢收敛起笑容。 手里捏着那张照片,秦曜眉头紧蹙,眼睛直直盯着那个小人儿瞧,好像想要瞧出些什么不一样。这孩子的眉眼,极像他母亲,尤其是那双乌黑水润的双眸,更是和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分毫不差。 深深地吸了口气,秦曜正要将照片放下,眼底忽然闪过什么,让他整个人僵硬住,脸色瞬间阴霾下来。 这孩子今年几岁?刚才恬恬说,他被老师安排在大班,那就是差不多五岁吧! 五岁,五岁。 脑袋里“轰”的一声响,秦曜起身走到窗边,幽深的眼眸中凝聚起寒光,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五岁,那么也许……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秦曜凛冽的双眸危险的眯起,心里隐隐浮现出一股悸动。有些细节都被他忽略,如今想起来,却是让他心潮澎湃,似乎已经认定了什么事情。 程安,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033 儿子的抚养权 秋日的微风拂面,清新凉爽。 环岛咖啡厅,靠窗的宽大沙发中,坐着两道优雅的身影。 男人穿着黑色的阿玛尼衬衫,衣扣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他将袖子挽起来,露出古铜色的结实小臂,性感迷人。 “最近气色不好,人也瘦了?”喝了口咖啡,秦曜含笑望着对面的女人,语气温柔。 手指轻抚着杯沿,白语儿双眼望向桌面,并没有抬头看他,“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有话直说吧!” 白语儿缓了口气,似乎鼓足勇气抬头,望向他幽深的眼眸。她上身穿着白底黑条纹状的长款t恤,下身是条修身的白色铅笔裤,整个人看起来清新靓丽,水灵灵的清纯。 “听说你要离婚?”眉头不禁蹙了蹙,秦曜脸色凝重,眼中的神色幽暗下来。 抚着杯沿的手指用力收紧,白语儿眼中幽幽闪过什么,却很快平复,她主动迎向他探究的目光,沉而坚定的回答:“对!” 看着她眼底的倔强,秦曜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俊脸染满惆怅:“为什么呢?他对你不好?” “不是……”白语儿眼中一暗,垂下眼帘,心口弥漫出苦涩的痛。怎么可能不好,就是因为太好了,好到让她心怀愧疚。 好看的剑眉不解的蹙起,秦曜有些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不是不好,那怎么还要离婚呢?语儿的老公,他见过一次,那是在两年前他们的婚礼上。钟耀司,钟家独子,家世显赫,家族企业一直在海外。听说他们两人是在一场酒会中认识的,钟耀司对她一见倾心,后来猛追不舍,终于抱得美人归。本来一场人人称羡的美好婚姻,怎么才刚过去两年,便是物是人非,闹着要离婚呢? 秦曜眉头轻蹙,凉薄的唇抿紧,他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咖啡的浓香犹在,嘴里却多了一层苦涩。对于婚姻,他向来抵触,可他却一直认定,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结了婚,绝对就不会离婚!在他看来,婚姻虽然不尽美好,却是神圣的,如果承诺给另一个人幸福,那么就要做到。 “语儿,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叹了口气,秦曜还是忍不住问她。对面的她,早已亭亭玉立,早已不是整天跟在他身后,等着他去保护的那个小妹妹。 听到他的话后,白语儿忙的低下头,避开他深邃的眼眸,垂下来的双手用力收紧,直到指尖泛白,才能抑制住心底的涌动。 为什么?她曾经不止一次这么问过自己,为什么? 远嫁他国,就是想要忘记他,可距离越远,他的影子却愈加清晰,她用了六年的时间,甚至不惜赔上一段婚姻,却还是忘不掉他,这样的结果,真的很可笑,却又让她那样无力! 为什么一定要离婚?白语儿苦笑一声,水润的眼底溢出泪花。如果有一个男人,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爱,可他深爱的妻子,每天都在思念着别的男人,那么对他又是何其残忍?所以她装不下去了,再也不能忍受那种痛苦的折磨! 想起那双柔情四溢的眼眸,白语儿心里又开始钝钝的痛,她紧咬着唇瓣,才能挨过那种锥心的痛。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要离婚! 深深吸了口气,白语儿努力忍住心里的酸楚,扬起一抹笑。她抬起头,定定望着对面的男人,温柔的浅笑,“曜,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 眼见着她脸色起伏,秦曜心里闪过一丝狐疑,却还是点点头,温和的笑起来,“好啊,为什么?” “因为你!”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白语儿嘴角带着坏笑,红唇轻启道。 “噗!”秦曜含在嘴里的咖啡,全数呛到气管里,立刻咳嗽不止,俊脸憋的通红。 原本只想开个玩笑调解下气氛,可见他真的呛到,而且大咳不止,白语儿立时站起来,走过去轻轻帮他抚着背,满脸关切,“对不起,和你开玩笑的。你没事吧?” 秦曜微微弯着腰,喉咙里火辣辣的,他不时的摆摆手,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一抹笑,白语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暗爽。大坏蛋,让你欺负我?这次遭到报应了吧! 招来服务员,要了杯温开水,白语儿端起来,边帮他顺气,边喂他喝水。两人紧挨着,动作亲密。 后方不远处,程安和朋友恰好结账出来,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看着那两个人傍若无人的亲热,她眼底微微一刺,转身大步离开。 被白语儿这样一闹,秦曜再也不好多问下去,等他缓过劲来,急忙结了帐,开车将她送回家。 黑色的玛莎拉蒂平稳的行驶,安静的车厢里,只有车轮擦过地面的沙沙声。 修长的手指握紧方向盘,秦曜目视前方,俊脸一直低沉,半天都没有说话。 微微侧目看看他,见他阴沉着脸,白语儿有些吃不准,声音怯怯的响起来,“你生气了吗?” 神游的思绪,忽然被她的声音打断,秦曜回过神后,忙的转头望向她。看着她眼底闪过的心虚,他微笑的摇摇头,眼神温和,“不会。” 听到他这么说,白语儿才算松了口气,她靠着座椅,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语儿!”静谧的空间里,秦曜脸色沉淀,那双幽深的眼眸闪过无数细琐的光,他双眼望向前方,俊美的侧脸,浮现出迷人的光晕。 “嗯?”盯着他的侧脸,白语儿脑中有片刻的走神,眼前蓦然浮现出另外一张俊朗的脸庞,竟让她心底狠狠一颤,整颗心瞬间揪紧。 转头,凝着她纯净的双眸,秦曜低低一笑,抬手摸摸她的头,道:“你还是没有长大,还是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摸在她的头顶,亦如小时候那样,让她感觉心安。可也不知怎的,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另外一双手,每天早上也会这样温柔的摸摸她的头顶,在她懒床推开他的时候,他总会温柔的俯下身,薄唇一下下轻啄在她的脸颊,带起她满心的悸动。 惊觉到自己的失态,白语儿咬唇别开视线,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明亮的车窗,倒映出她蓄满泪水的双眸,她黯然的拭掉泪水,满心凄凉。 眼角的余光瞥着她失神的摸样,秦曜紧抿的薄唇勾了勾,他开车直接将她送到别墅外面。怡然的迈步下车,他绅士般的走到车门前,为她打开车门。收敛起满腹的心思,白语儿解开安全带走下车,对着他甜甜一笑。 正前方停靠着一辆宝蓝色的阿斯顿马丁,车里的主人此时打开车门,迈步下车,朝着他们两人走过来。 眼底蓦然映入一道熟悉的身影,白语儿含笑的脸庞瞬间坚硬住,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她惊讶的瞪大双眼,心里咚咚乱跳。 “过来。”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又透着凛冽。 秦曜微微愣住,望着对面的男人,他只觉的眼熟,感觉身边的人往他身后躲了躲,他突然就想起来,这人不就是钟耀司?白语儿的老公啊! “过来!”清俊的脸庞绷紧,钟耀司眉头紧锁,语气比起刚刚更加冷了三分。 望着他阴霾的脸色,白语儿狠狠倒吸一口气,可还是硬着头皮,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看她小步走过来,钟耀司皱紧的眉头缓缓松开,他伸手将她一把拉过来,搂在怀中。 望着他们两人间的互动,秦曜不禁笑了笑,他神色平静,主动伸出手,低声道:“钟先生,你好。” “你好!”钟耀司含笑点点头,和他握了握手。对面的两个男人,身高相差无几,使得他们两人都能很清晰的看清对方眼里的神情。 对视几秒后,钟耀司眼角轻挑,裹紧怀里的小女人,低声道:“谢谢送我太太回来。” “不客气。”秦曜礼貌的寒暄,他看了眼腕表,不敢多加耽搁,急忙告辞道:“我还有事,改天再聚。” “好!”白语儿习惯性的答应,她刚要上前,却被身边的男人牢牢禁锢住,硬是不让她动,她心急的伸手推他,可又挣扎不开。 满心欢喜的望着他们,秦曜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他盯着钟耀司双眼中隐忍的光亮,终于松了口气。 挣扎不开身边的男人,白语儿气的狠狠咬牙,她只能抬手对他拜拜,含笑看着他将车子开远。 秦曜将车子开走,透过后视镜,看到原地对持的那两人,他温柔的扬起笑脸,心底有了新的认知。那个傻丫头还想要离婚呢?看起来,只能是白费心思了! 前方的车子消失不见,白语儿转身瞪着身后的男人,冷声质问,“钟耀司,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钟耀司随手捻起她的一缕秀发,把玩在手指间,“咖啡好喝么?” 俏脸一下子变了颜色,白语儿胸口剧烈起伏,双眸狠狠瞪着他,气哼哼的问他:“你跟踪我?” “是恰巧遇到!”凝着她哼哧哼哧的小脸,钟耀司心头的怒火俱都消散,往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他有力的双臂拥紧她,将她抱在怀里。 白语儿心底的怒意未消,在他怀里使劲挣扎,终于把他弄烦了,身子一个翻转,转眼间已经被男人扛在肩膀上。 “啊!”白语儿被他扛在肩上,惊慌失措的乱叫,“钟耀司,你放我下来,放开我!” “不放!”稳稳的扛住她,钟耀司眼底闪过邪恶的笑容,直接带着她往别墅里走进去。这个小女人,还敢和他闹离婚,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收拾她都不行! …… 开车赶到幼儿园,秦曜看了下时间,是他来的早了,还没有下课。他停好车子,还有耐心的等在车里。 双眼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秦曜整个人陷入一片幽暗中,他派人彻查了这六年来,程安的一切私生活。这六年她换了两份工作,搬了三次家,一直和表妹一起住。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交过男友。却独自抚养长大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下个月就要过五岁的生日。 六年前,她走的时候是三月吧,如果孩子是在十一月出生的,那么说明了什么? 俊逸的脸庞闪过一丝寒光,秦曜眉头高高的揪起,深邃的眼底沉寂如海,看似平静的眼波,却暗藏着惊涛骇浪。 前方的幼儿园门前,聚起越来越多的家长,前来接孩子。随着铃声响起,幼儿园的大门打开。 秦曜收敛起心里的猜测,果断的打开车门,走下车。他颀长的身形,站在众多妈妈们中间,尤为抢眼,再搭配他那张魅惑的脸,更是招惹视线。 “舅舅!”凌恬一走出来,就看到站在人群中最高的男人,立时笑着跑过来。 秦曜听到她的叫声,立时往前走过去,俊脸拉开迷人的微笑,“慢点跑,小心摔倒!” 刚刚往前跑了几步,凌恬似乎是想到什么,急忙停下脚步,往后拉过身边的人,带着他一起跑过去。 指指面前的帅男人,凌恬得意洋洋的介绍道:“”佑哥哥,这是我舅舅。很帅对不对?“ 秦曜被外甥女逗笑了,他蹲下身子,望向对面的小人时,心里再度升起那种与生俱来的激动,”佑佑,你好。“ 程佑看到是他,乌黑的眼睛眨眨,竟然没有忘记。他微微笑了笑,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叔叔好。“ 胸腔里猛然泛起一股刺痛,秦曜只感觉喉咙里发紧,全身都轻轻颤抖起来。虽然还没有做最后的验证,但他几乎可以确信,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秦曜轻抚着孩子的头顶,心里涌起阵阵热流,连带着他嘴角的笑意都温柔至极。 先前在商场见过他,程佑并没有忘记,他忽闪着那双纯澈的眼睛,微笑的盯着他看,对于他的靠近,竟然没有反抗,只是乖乖的站在那里,与他对望着。 程安开车赶过来,她刚刚停车走来,就看到这样一幕。脸色咻的一变,她霎时紧张到不能呼吸,脚下的步子凌乱的走过去。 ”佑佑!“程安神情大变,她颤声喊着儿子,脸色极为难看。 听到妈妈的声音,程佑急忙转头,却在那个瞬间,感觉头皮一阵轻微的刺痛。他张着双臂,欢快的跑到妈妈身边,甜腻腻的唤道:”妈咪!“ 弯腰将儿子抱在怀里,程安满心戒备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 秦曜优雅的站起身,他不着痕迹的收紧手指,将指间缠绕的头发小心的捏在掌心,见她防护一般的将儿子抱在怀里,他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 ”阿姨!“凌恬看到她来,小脸扬起笑意,伸手拽拽她的衣服,继续显摆,”他是我舅舅。“ 程安低头看看她,又看看她指着的男人,脸色极为尴尬,她忍住心里的不安,勉强笑了笑。 ”恬恬,说再见,我们回家了。“低头看看外甥女,秦曜神情自若,没有任何异样,他含笑领着恬恬,语气出奇的平静。 ”阿姨再见,佑哥哥再见。“恬恬很乖巧的和他们招呼,而后紧紧握着舅舅的大手,随着他一起上车,很快离开。 眼见着他的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程安心里仍旧忐忑不安,随后她也抱着儿子上车,将车子开走。 坐在车里,程佑看着妈妈紧绷的脸色,小脸闪过慌张,”妈咪,你生佑佑的气了吗?“ 听到儿子的轻问,程安慢慢回过神来,转头笑道:”没有啊,佑佑这么乖,妈咪怎么会生气呢!“ 紧皱的小脸笑了笑,程佑小心观察着妈妈的脸色,敏感的问道:”那妈咪不喜欢那个叔叔,是不是?“孩子从小就在单亲的环境下成长,所以对于外界的人事物,他极为敏感。上次看到那个叔叔后,妈咪就有些不高兴,这次看到也是,那妈咪一定是不喜欢他! 程安脸色明显坚硬住,她紧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回到舅舅家,程安用过晚饭后,便悄悄和舅妈商量,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给孩子转所幼儿园。今天看到的那一幕,总是让她精神不宁,隐隐感觉出哪里不对劲! 虽然她的警惕性很高,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天下班后,程安如常的将儿子接回家,她将儿子哄睡后,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她没有接通,可是电话锲而不舍的一直打进来,万般无奈之下,她才拿着手机,走到卧室外面接起来。 ”喂!“程安手里捏着手机,心头突突乱跳,闪过不好的念头。 ”我要见你!“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低沉冷硬。 ”不行,太晚了,我要休息。“ 望着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书,秦曜的语气阴鸷起来,”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 忍住想要摔电话的冲动,程安咬了咬唇,挂断电话。她急忙穿上外套,轻手轻脚的往外面跑出去。 深秋的气候,晚间寒凉。 拉高衣领,程安出了大门,就看到外面停着的车子。她踌躇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上车!“车窗微微降下来,里面的男人,口气冷硬,却又不容拒绝。 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程安只好拉开车门,不情不愿的坐了进去。她刚刚上车,车子便”轰“的一声开远。 车子开到海边,秦曜将车窗全部降下来,任由寒冷的海风吹拂进来。程安身上的衣衫单薄,她冻得直发抖,缩着脑袋吼道:”秦曜,你发什么疯?“ 伸手将车窗关上,秦曜微微一笑,转头瞪着她,厉色问道:”我只问你一次,程佑是谁的儿子?“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程安皱起眉,冷笑一声,”和你有关系么?“ ”呵呵……“秦曜怒极反笑,抬手捏着她的下颚,双眼恶狠狠的攫住她,阴森森的低吼道:”程安,你竟然敢瞒着我?“ 下颚传来一阵刺痛,程安秀眉揪紧,乌黑的眼眸满是冷意,她直勾勾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见她一直沉默,秦曜心里的怒火再度上涌,抬手将亲子鉴定报告书甩过来,他面色阴沉。 颤微微的拿起来那份报告,在看到醒目的标题后,程安就已经明白了一切。用力握紧那份报告书,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天,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一切! ”程佑是我的儿子!“将报告书丢给她,程安平静的开口,声音中带着些微的震颤。 秦曜脸色铁青,望着她平静无波的脸,真想扑上去,狠狠将她掐死算了。 ”他也是我的儿子!“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怒火,秦曜挑眉看看她,神情晦暗不明。 程安淡淡勾唇笑了笑,而后迎上他的视线,口气凌厉:”你的儿子?你凭什么?“ ”……“心口狠狠痛了下,秦曜瞪着她,却难以开口。他的心头闪过很多画面,都让他说不出话来。 气氛一下子阴沉下去,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周遭只有一波波海浪袭来的拍打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曜开车将她送回别墅。 ”站住!“喊住下车就要离开的她,秦曜走到她的面前,脸色阴鸷,”程安,无论你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儿子!“ ”所以呢?“忍住心里的慌乱,程安果敢的迎上他的目光,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他们之间早晚也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昏暗的夜色里,他俊脸微侧,那双幽深的眼眸风云变幻,”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主动交出儿子的抚养权。第二,等着我抢回儿子的抚养权。“ 程安仰头望着他,只见他深邃的眼眸染满狠戾,他高大的身影遮盖住路灯昏黄的光亮,只剩下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逼人。 ”你休想!“她咬牙切齿的低吼,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小兽。 男人勾唇笑了笑,双眸滑过她苍白的脸孔,秦曜只是耸耸肩,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决然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程安眼中的神色俱都晦暗下去,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从骨子里蔓延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034 秦曜,你怎么不去死! 一整晚都做着光怪陆离的梦,睁开眼睛,身体都是酸疼的。程安悠悠转醒,却看到儿子就坐在她的床边,乌黑的大眼睛盯着她看,“佑佑?” 程佑看到妈妈睁开眼睛,忙的上前搂着她的脖子,嘟着小嘴道:“妈咪,你怎么哭了?” 儿子的话让她一惊,程安回过神后,抬起手摸摸眼角,果然一片湿滑,她脸色变了变,语气有些不自然,道“妈咪,做梦了。” “很可怕的梦吗?”小家伙往她怀里依偎进去,双手搂着她的腰,小声问她。 程安脸色低沉下来,她搂紧儿子,眉头皱了起来,“嗯,是有些可怕!” 听到妈妈这样说,程佑忙的从她怀里起身,张开双臂,好像成年人一样的动作,将她的脑袋搂在怀里,小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妈咪不怕哦,有佑佑在呢!” 孩子的小胸膛热热的,从他身上传递而来的温暖,霎时暖融着程安的心,她回手搂住儿子,眼眶酸胀起来,她咬着唇,才能抑制那种伤怀。 “宝贝,真乖!”拉下儿子,程安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下,而后将他抱起来,母子俩欢闹着去洗漱。 用过早餐,程安开车将儿子送去幼儿园,并且细心嘱咐他,不许乱跑,要听老师的话,乖乖等着她晚上来接他。想要给儿子转所幼儿园,可是此时正是学期开始,好一点的幼儿园都没有空名额,所以转园的事情只能耽搁着。 送好儿子,程安又开车回到公司,赶去上班。脑袋里总是想着昨晚和他的谈话,一上午的工作她都没什么心思,老是出错。 临近中午,程安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到显示,眉眼也放松下来,“暮暮?”两人叽喳几句后,她微笑的挂断电话,赶去和好友吃饭。 席暮出来逛街,临近中午的时候就跑到她公司附近,来找她一起吃午餐。程安赶过来时,她已经早在等候。 “乔太太,你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啊!”程安坐下来,看着她满面春风的俏脸,笑着揶揄她。 席暮吊着吸管,咕噜噜喝干一杯橙汁,狠狠瞪她一眼,怒道:“少废话,要不你也嫁人试试?” “唔!”程安被饮料呛了下,赶忙摇摇头,“算了吧,我可不想像你一样,这么没……”看着席暮脸上的怒气,又想起乔希尧的那双眼睛,她适时的止住后面的话。 “这么没什么?”席暮眯起眼睛,脸色阴沉的问她。 “呵呵……”程安赔笑脸,只是看着她但笑不语。她垂下眼帘,在心底摸摸补充,没追求呗!如今对面的小女人,什么都不缺,还能没什么?! 见她不敢开口,席暮低低一笑,从她身边的购物袋中,挑出三个袋子,递给程安,“这是给佑佑的!” “这么多!”程安看了下袋子里的衣服,摇摇头看她,“这样会宠坏他的!” 席暮笑了笑,眼中满是宠溺,“怎么会?佑佑很懂事。”顿了下,她又想到什么,问道:“佑佑去幼儿园还习惯么?” “还好!”程安想起儿子,一脸明媚的笑容。 服务员将牛排送上来,席暮逛了一上午,当真很饿,手里的刀叉快速的切动。 看她吃的很香,程安柔柔一笑,将自己盘子里没有动过的牛排切好,推到她的面前,“多吃点!” 席暮愣了愣,而后细细瞅着她,才发觉她的脸色不对,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拿起餐巾擦擦嘴,席暮皱起眉头,沉声问她,“安安,出了什么事?” 程安很想摇头说没事,可孩子的事情,她不想和家里人说,所以只能和好友说说。眼中的神色晦暗下去,她缓了口气,慢慢将昨晚的事情说了。 “什么?!”听她说完后,席暮脸色大变,尖叫着怒吼,“他要和你争抚养权?” 看到回头看过来的众人,席暮皱皱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她忙的压低声音道:“那个混蛋,他想要做什么?” 程安低垂着眼帘,巴掌大的小脸上暗淡无光,她摇摇头,满身寂寥。 乍听到这个消息,席暮也感到分外震惊,这个男人真可恨,当初那样伤害安安,如今又想要抢孩子,真是混蛋! 压抑住心里的愤恨,席暮拉着程安的手,好言安慰她一番。怕她过度伤心和忧虑,所以她不敢说什么过激的话,只能小心翼翼的安抚她。 用过午餐后,程安又赶回公司去上班,席暮也忙着回家去了。 傍晚时分,乔希尧开车回到家,一进门就发觉他亲爱的老婆,脸色不对劲。 席暮带着孩子们在客厅里玩,看到他回来后,没有如往常那样上前给他拥抱,只是坐在沙发上,淡淡的看着他,而后冷笑一声。 乔希尧被她的表情弄的莫名其妙,心想自己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吗?难道是昨晚把她累着了?! 怀着如此忐忑的心情,乔希尧沉默的用好晚餐,然后直接把儿子和女儿都哄去睡着。照顾好两个孩子,他忙的回到卧室。 “老婆,谁惹你不高兴了?”走到床边,乔希尧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柔声低问。 席暮紧绷着脸,此时看到他,心里也莫名的涌起一股怒火:“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乔希尧浓密的剑眉蹙起,心想这小女人又怎么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哄老婆开心的职责,却是他该做的! “老婆,有人惹你不开心么?告诉老公,老公灭了他!”乔希尧信誓旦旦的宣言,心想谁敢让他老婆不开心,找死啊! “真的?”席暮眯起眼睛,眼底滑过一丝精光。 见她嘴角有了笑意,乔希尧立刻再接再厉,用力点点头,“真的!究竟是谁?” 听到他的话,席暮轻不可闻的笑了笑,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她俏脸一沉,低吼道:“秦曜!” 嘴角一阵抽搐,乔希尧立时傻了眼,俊逸的脸庞暗沉下来。这是什么情况? 席暮将事情经过都和他说了一遍,越说心里越气,口气也凌厉起来,“老公,你去把他灭了!” “啊?!”乔希尧皱起眉,俊脸堆满笑意:“这个灭不了!” 从他怀里站起来,席暮满脸怒气,狠狠瞪着他,质问:“乔希尧,你害怕他?” “不是怕!”深深吸了口气,乔希尧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沉声道:“灭了他,别人会说我不讲义气!” “呸!”席暮心里怒急,俏脸寒冷如冰,“狗屁义气?他敢这么欺负安安,你还和他做朋友?乔希尧,你有没有是非观?!” “老婆,这和是非观扯不上关系?人家是亲父子!”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乔希尧轻抚着她的后背,想要耐心和她讲道理。 不料席暮听到他的话,心里更气,果然啊,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好啊,你爱帮不帮,我不求你!”席暮气哼哼的拉开他的手,双眼燃起两簇小火苗,“我找辛泽帮我!我还就不信了!” 见她真要打电话,乔希尧眼疾手快的夺过手机,直接扔出窗外。 “乔、希、尧!”席暮脸色铁青,双目瞪圆,全身都被他气的轻轻颤抖起来。 眼见着事态扩大,乔希尧急忙将怒急的她扑到床上,他翻身压住她,嬉皮笑脸的哄她,“老婆,你怎么能说帮呢?应该是命令才对!” “噗!”心里的怒气都因为他的话散去,席暮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看着她笑起来,乔希尧才松了口气。靠,这事闹的,差点就把他家后院弄的起火? 缓和了下,席暮眼中的怒火渐消,可又染上一抹惆怅,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安安好可怜,那个混蛋当年那样伤害她,如今还要抢孩子,他是不是人啊?” 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乔希尧眉头紧蹙,将她搂在怀里,语气温柔:“不哭,不哭了!” 想着这些年程安的生活,席暮都感同身受,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他不能这样对待安安,否则我和他拼了!” “傻瓜,这种事情轮得到你吗?”温柔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乔希尧目光温柔,将她抱在怀里,细心地哄着,“有老公在呢!你放心,我不会不管的!” 缩在他的怀抱里,席暮渐渐安静下来,听到他的话后,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总算安心下来。嗯哼,先把自家老公拉过来,她倒是要看看那只秦兽,还怎么闹腾?! …… 程安下班后,准时去幼儿园把孩子接回家,用过晚饭,她亦如往常哄孩子睡觉。等到孩子睡熟了,她才偷偷穿好衣服,下了楼。 和舅妈打了声招呼,她便匆匆离开家,独自一个人开车跑去酒吧。今晚的她,心情坏到极点,急切的想要宣泄出什么。 酒吧里面人声鼎沸,劲爆的音乐,闪烁的灯光,释放的热情。 坐在吧台边,程安神情萧瑟,手里端着酒杯,她目光望向远方,心情也随着音乐的节奏起伏。 仰头灌下一杯烈酒,她眼神幽暗下来,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与他初次的画面,也是在酒吧,也是在这一片喧嚣中。 原以为不过是一夜的纠缠,却不曾想会落下一生的牵绊。 这些年里,程安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后悔么?后悔遇见他,后悔生下孩子么? 怎么可能后悔?如果没有遇见他,那么她最爱的宝贝,又怎么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她没有后悔过。即使在那些彻夜难眠,满心凄凉的夜里,也没有半点后悔! 可他如果敢来抢她的宝贝,那是绝对不被她允许的! 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程安笑了笑,一饮而尽。外表好看的东西,都是有毒的,这一点她早已从他身上领教过了。六年前的教训,已足够,足够她一生警惕! 如今孩子的身世被他知晓,她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只不过当真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无限凄凉。他和她,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 面前的酒瓶,已经被她喝掉大半,程安意识有些飘忽,却因为这种迷离,心里涌上很多画面,让她有种恍惚的错觉。 酒吧的透明阶梯上,走下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眼角不经意的扫过吧台,目光却硬生生的顿住。 甩开那些人,秦曜走过来,皱眉望着趴在吧台上的小女人,咬牙低吼道:“程安,你还敢喝酒?” 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响起,程安转头看看,似乎愣了下,而后朝着他明艳艳的笑起来。 眼底倒映着她璀璨的笑容,秦曜狠狠倒吸一口气,心里颤了下,她乌黑的纯澈眼眸闪着熠熠光芒,竟让他移不开视线,他呆愣愣的看着她,忘了言语。 等他缓过神后,叹气的摇摇头,秦曜俊脸紧绷,伸手将她抱起来,抱着她出了酒吧。 将她放进车子里,秦曜瞅着满身酒气的小女人,只能狠狠咬牙。踩下油门,他将车子直接开去华庭海岸。 掏出钥匙打开门,秦曜抱着她进来,抬脚将房门带上。 抱着她来到主卧,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秦曜脸色铁青,他忍住怒意,拿来湿毛巾,耐心的给她擦拭。 手指间的摩擦,带着熟悉的感觉,程安脑袋混混沌沌的,眼皮睁不开。周围飘散的气味,让她感觉舒心,所以她微微笑了笑,似乎陷进一片美好的梦境中,安心入眠。 伺候好她,秦曜怒气冲冲的去到浴室冲洗,等他洗好澡出来,床上的小女人早已睡熟。 卧室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秦曜坐在床边,神情宁静,深深注视着她。 抬手,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秦曜紧绷的脸色舒缓下来,凉薄的唇也勾起微笑。这些年,她变的更加妩媚诱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万种风情。 情不自禁的翻身上床,秦曜伸手掀开被子,盖在他们两人身上。单手撑着脑袋,他侧着身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下滑,抚着她白嫩的耳垂。盯着她那颗暗红色的小痣,让他心里柔软一片。这么多年,他无数次想念着这个举世无双的印记! 想念? 好吧,他承认他是想念的。想念那段美好的快乐,想念这个独一无二的印记,也想念……她! 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时时困扰着他的心。直到再次遇见她,他才猛然发觉,原来这就是,想念! 低头,薄唇轻轻吻过她的耳垂,秦曜满足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子,软软的一团,缩在他的怀抱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悸动,连带着让他整颗心都温暖起来。 蓦地,秦曜眼波一闪,忽然想到什么,让他温柔的眼神瞬间冷冽起来。这个死女人,竟然敢偷偷生下她的儿子,却让他的儿子去喊别的男人爹地? 她这是想要做什么?打算瞒着他一辈子! 一想到这些,他的胸口就好像堵着块大石头,怎么都呼吸不畅。带着他的孩子,胆敢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六年,她还敢做什么? 心头的怒火突突直冒,秦曜眼神冷下来,看着怀里睡的无知无觉的她,不禁低下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嗯……”程安闭着眼睛,感觉唇上一阵刺痛,无意识的低哼,声音带着酒醉后的妩媚。 她那轻轻地尾音缭绕,秦曜听的头皮发麻,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瞬间起了强烈的反应。咬牙切齿的盯着她,他满心挫败,她醉的一塌糊涂,他不能逞强。所以只能将她搂在怀里,好好亲吻一遍后,才算是略略解了馋。 抬手关掉床头灯,秦曜霸道的将她搂在怀里,拥着她一起沉沉入睡。 第二天,晨光大亮。程安是在一具温暖的怀抱中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就发觉不对劲,等她看清身边的男人后,立刻惊呆住。 脑袋里快速的回想一遍,她只能想起昨晚在酒吧喝酒,可怎么就回到他家,还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程安推开他,急忙低头看看自己,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后,她才松了口气。 重重松了口气,程安正要掀开被子下床,却猛然发觉,身边的男人已经醒来,此时正双目灼灼的盯着她看。 满身戒备的望着他,程安坐起来就要下床,却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拉住,倒在他的身下。 “跑什么?”秦曜将她困在身下,炯亮的双眸幽深如海,“给你的两个选择,你想好了吗?” 程安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心头的怒意渐起,此时听到他的话后,脸色更加阴沉下来,“我说过了,你休想!想要儿子,没门!” “是么?”俊逸的脸庞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秦曜眼底闪过什么,语气低了下去,“也许,你还有第三个选择?” 秀眉咻的蹙起,程安不自觉的抬起头,丢给他一个“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的眼神。 “第三个选择就是……我们结婚!”双眸紧紧盯着她,秦曜低声轻喃,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的光芒。 耳边倏然放大他的声音,就却好像一把尖刀,瞬时划破她本就脆弱的心房。程安仰头瞪着他,整颗心都泛起疼来。 啪—— 扬起手腕,程安卯足一口气,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俊脸上,落下鲜红的五指印。 心口的怒意一波波袭来,程安用力推开他,俏脸煞白,低吼出声,“秦曜,你怎么不去死!” 035 势在必得 啪—— 扬起手腕,程安卯足一口气,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俊脸上,落下鲜红的五指印。 心口的怒意一波波袭来,程安用力推开他,俏脸煞白,低吼出声,“秦曜,你怎么不去死!” 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秦曜危险的眯起眼睛,俊脸瞬间阴沉下来。五指猛的收紧,他捏着她的下颚,狠狠用力。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扇他耳光,她是第一个胆敢打他的人! “程安,你敢打我?!”双眸死死盯着她的脸,秦曜心里的怒火突突直冒,他眼中的寒意深深,不禁让对面的小女人瑟缩了下。 下巴处传来一阵刺疼,程安暗暗吸了口气,她掌心一片酥麻,可想刚才那一巴掌打的有多狠?脸上闪过一阵窘迫,她偷瞄着他的脸色,心想这混蛋不至于打女人吧?! 强装镇定的板开他的手指,程安仰着小脸,望向他的双眼,口气冷漠:“打你?你以为我稀罕打你?”如果不是被他气急,她才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呢? 听着她的话,秦曜的脸色更加阴霾下来,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程安,你行,真是长本事了啊! 男人怒极反笑,忽然间松开她,径自直起身,转身走出卧室。 见他走出去,程安心里微微闪过什么,她来不及多想,也忙的跟着跑出去。 秦曜脸色平静的走出来,动作怡然的开始换衬衫,他低垂着眼帘,甚至都没有再去看她一眼。 走到沙发边将皮包拿起来,程安狐疑的望过去,只能看到他优雅的打领带,再无其他多余的动作,他的手指游走在暗紫色的领带上,眼神专注,似乎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如果不是他左边脸颊上有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记,她都会以为刚才的那一巴掌仅仅是一场梦境。 忍住心里的忐忑,程安不敢细想,见他不在纠缠,她心里一松,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 听着“吧嗒”的关门声,秦曜咻的抬起头,双眸散发出阴冷的寒光,他凉薄的唇微勾,那张俊逸的脸庞,染满让人摸不清的情绪。 黑色的玛莎拉蒂行驶在车道上,秦曜双手握紧方向盘,他双眼望向前方,目光幽怨。眼波不经意的回转,透过后视镜看到左脸的红痕后,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脚下的油门被他踩到底,他紧绷着脸,飙车赶去公司。 秦氏大厦,三十六楼。 专属电梯“叮”的一声停下,尽职的秘书早就等在电梯外面,此时看到她们俊美如斯的总裁走出来,立时欢喜的迎上去。 正要开口说话,却在看清他脸上的伤痕后,尽职的小秘书眼底滑过一丝惊讶。她们总裁的俊脸,是什么人敢动的? 往前的步子顿住,秦曜微微侧目,眼神冷的足已冻人,“说?” 眼见着总裁要发怒,小秘书立时收回花痴的眼神以及猜想,鼓起勇气汇报:“总裁,乔总一早就在办公室等您!” 幽深的眼眸霎时涌起寒光,秦曜站在原地,嘴角紧绷,全身弥漫出来的冷意,已经让小秘书打了个冷颤,急忙转身跑去工作,不敢多做停留。 缓了口气,秦曜收敛起心底的异样,快步走进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的大门,一抹颀长的身影落坐在书桌对面的转椅中,那气定神闲的背影,透着张力。 撇了他的背影一眼,秦曜几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道身影气哼哼的坐下来。乔希尧扬起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扫过去,恰好看到对面男人脸上的红痕。 紧绷的薄唇溢出笑来,乔希尧不自禁的勾起唇,极为不厚道的笑了。 “你是来看笑话的?”秦曜抬起头,目光阴森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口气都带着火药味。 堪堪忍住嘴角的笑意,乔希尧抬手摸摸鼻子,心里不禁暗暗叹息一声。还好还好,他家暮暮一点儿都不暴力,否则这对面的男人,也是他的写照啊! 暗自偷笑一番后,乔希尧想起老婆的叮嘱,急忙转入正式话题,“你要和她争抚养权?” “有问题?”瞅着他隐忍的笑容,秦曜脸色铁青,口气出奇的冷淡。 乔希尧笑了笑,挑眉看着他,沉声道:“没问题!”他修长的手指抚着下颚,脸色暗淡下来。 秦曜俊脸阴霾,他抬手摸摸左脸,眉宇间的怒意更甚,他不以为意的看着好言相劝的男人,心里怒火难消。 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乔希尧心知肚明的摇摇头,语气沉稳下来,“阿曜,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那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但是,你这样做,只能把事情越闹越僵!” “是你老婆让你来的?乔希尧,你有点骨气行吗?!”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秦曜对于他的话满脸不屑,只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妻奴,他老婆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看着他轻蔑的眼神,乔希尧眼神渐冷,心头有了怒意。敢背地里说我老婆,我老婆是让你说的吗? 嘴角蓦地扬起一抹笑,乔希尧耸耸肩,不置可否道:“点到即止,听不听随你!”说完后,他利落的站起身,转身大步离开,不再多做纠缠。 背对着他走出去的时候,乔希尧冷硬的嘴角淡淡轻扬,眼前似乎已经预知到某种画面。秦曜你这个白痴,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烦躁的将身子靠近转椅中,秦曜耗了把头发,左边脸颊隐隐还有些刺疼,他薄唇紧抿,狠狠咬牙。死丫头,你敢打我,这次不让你受到教训,我就不姓秦! …… 夜晚的秦家,灯火通明。 二楼的书房中,亮着灯光。秦然煮好咖啡,亲自端着送进去。 “哥!”将咖啡放在桌上,秦然见他正在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什么,她不禁凑了过去,“你一个人神神秘秘的,看什么呢?” 吃过晚饭后,秦曜就早早回到书房,并没有如往常那样陪着孩子们去玩闹,这让秦然感觉很不寻常。她亲自煮好咖啡送上来,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见她探头探脑过来,秦曜并没有关掉电脑,而是将手里的鼠标点开一张照片,让她看。 “嗳,这不是佑佑吗?”看了眼照片中的小人儿,秦然很快就认出来,最近恬恬总是回家和她讲佑哥哥如何好,“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秦曜端起咖啡喝了口,瞥了眼一脸茫然的妹妹,嘴角有了笑意:“你知道佑佑的妈妈是谁?” “谁?”听到他的问话,秦然下意识的问出口,心里忽然涌起什么猜测。 将手里的咖啡杯放下,秦曜单手抚着下颚,薄唇轻启,缓缓吐出这个字:“程、安!” “哦。”秦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随意点点头,可等她回过神后,立时惊呆住,“什么?程安?!” 脑袋里嗡的炸开什么,秦然一把推开哥哥,咻的凑到电脑屏幕前,双眼死死盯着屏幕看。她的眼神游移在屏幕和自家哥哥的脸上,声音中都带着颤抖,“哥,那这孩子,是,是……”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秦然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满脸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秦曜见自家妹妹已经猜到,也不打算隐瞒,从容的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幽深。 看到哥哥首肯,秦然情绪更加激动,她将照片打印出来一张,心里欢喜不止。天哪,她竟然有了这么大的一个侄子! “小然,这件事先保密,知道么?”生怕妹妹惹事,秦曜低声嘱咐她,口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秦然拍拍胸脯,对着哥哥频频保证,“放心,我有分寸。” 拿起孩子的照片,秦然举到自家哥哥的俊脸旁边,反复的看着,嘴里欣喜的念道:“真像!” “那当然!”得意的挑挑眉,秦曜俊脸轻扬,完全就是一副为人父的骄傲之情。这兄妹两人低声又说了些什么,直到秦然八卦够了,书房里才恢复安静。 昏暗的夜色里,秦曜双手抱胸的站在窗前,他手里拿着儿子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细细端详着。将照片轻轻举起来,放到嘴边亲了下,他幽深的眼底熠熠生辉。 儿子?!这个小人儿,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延续着他的血脉,他怎么可能听着自己的儿子喊别的男人爹地?所以,儿子,他势在必得! …… 一时间联系不到合适的幼儿园,程安只能暂时作罢,她带着儿子搬到公寓去住。早晚按时接送孩子,母子两人生活的倒也惬意。 因为有了秦曜的威胁,所以她更加认真努力的工作,想要给儿子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自从那天早上离开后,最近这段日子,她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而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动作,虽然心里有顾忌,但见他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她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早早起来,将儿子送去幼儿园,程安又急忙赶着去公司上班。可她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就有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开来幼儿园。 将车子停好,秦曜从车里走出来,他穿着米色的休闲服,器宇不凡的身姿卓然。他优雅的迈步,直接朝着幼儿园走去。 ------题外话------ 036 互不相让(精) 将车子停好,秦曜从车里走出来,他穿着米色的休闲服,器宇不凡的身姿卓然。他优雅的迈步,直接朝着幼儿园走去。 因为他经常来接外甥女,又加上那他耀眼的家世,以及俊美的皮相,所以幼儿园里面的那些妙龄老师们,基本对于他都没什么抵抗力。见他来后,自然而然的任由他自由出入。 “舅舅!”正在课外活动的凌恬,看到他来,急忙跑来,抱住他的大腿,“你怎么来了?” 秦曜低头看看她,笑着蹲下来,语气温柔:“恬恬,今天舅舅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真的吗?”恬恬一听这个,小脸笑开了花,天真的问他,“今天真的可以去?” “当然!”秦曜眉眼舒展,深邃的眼睛搜索着另外一道小身影,眼里闪过精光,“恬恬,我们带着佑佑一起去,好吗?” 凌恬转转乌黑的眼珠,小脑袋拼命点头,甜甜的笑道:“好啊,太棒啦!”她欢快的转身,将做游戏的程佑拉过来。 “佑哥哥,舅舅带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恬恬拉着他,脸上的笑容乐不可支。 程佑被恬恬拉过来,此时看到来人是秦曜,他乌黑的大眼睛闪了闪,脸上涌起失落,“我不想去!” 察觉到孩子的变化,秦曜敏锐的竖起眉头,声音柔和的问他:“佑佑,怎么了?” 程佑低着脑袋,不去看他,小手紧攥着衣服的下摆。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秦曜伸手将他抱过来,面对面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温柔,“为什么?” 小脸皱巴巴的难看,程佑看看他,又低下头,只是默不作声。 “佑佑,小孩子不许说谎!告诉叔叔,你真的不想去吗?”眼见着孩子的微微抵触,秦曜心头涌起不悦,他将孩子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耐心的询问他。 程佑抬起头,晶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郑重其事的说道:“叔叔,如果我妈咪不喜欢你,那我也不能喜欢你!” 秦曜心里猛地一沉,深邃的眼底晦暗下去,孩子稚嫩的脸颊近在眼前,看着他失落的摸样,让他整颗心都难受起来。 孩子眼底的坚定,深深震撼着他,竟然让他心口一酸,有种窒息的抽痛。 “佑佑,你妈咪说不喜欢我?”稳住心里的复杂,秦曜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轻轻问他。 程佑想起上次和妈咪的谈话,似乎她也没有说讨厌这个叔叔,但是她…… 看着孩子脸上复杂的表情,秦曜心里有些难受,这样年龄的孩子,脸上不是应该一脸童真吗?可他儿子的脸上,却有种不同于其他孩子的成熟。 “小家伙,你妈咪其实很喜欢叔叔的!”缓缓叹了口气,秦曜忍住心里的低落,满脸都是笑意。 乌黑的眼中闪过讶然,程佑抬头盯着他看,心里开始琢磨起来。这个叔叔长的比干爹还要帅,也许妈咪真的很喜欢他呢? “妈咪真的喜欢你?”程佑眨眨眼睛,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他。 忍不住心里的笑意,秦曜伸手捏捏他的脸,正色道:“叔叔保证,你妈咪肯定喜欢我!”他笃定的保证道,心里暗暗欢喜。怎么会不喜欢呢?当年爱他都爱的要死要活的,不是还给他生个儿子么? 听到他的话,程佑心里的顾忌似乎好了很多,他皱巴巴的小脸笑起来。 “好了,叔叔带你们去游乐园玩!”将儿子放下来,秦曜站起身,去和老师打好招呼,就要带着他们离开。 “叔叔,晚点你要送我回来哦!如果妈咪看不到佑佑,是会担心的!”程佑拉着他的衣服,不放心的叮嘱。 瞅着他小大人一般的摸样,秦曜温柔的笑了笑,伸手刮刮他的鼻子,笑道:“好,叔叔保证!” 至此,秦曜带着他们两人,一左一右的领着两个宝贝,三个人欢欢喜喜的去了游乐园。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凉,早晚的气候透着阴寒。好在今天的天气很好,暖暖的太阳照着,一片阳光明媚。 秦曜开车带着孩子们来到游乐园,他买好门票,带着他们进去疯闹。两个小孩子凑在一起,自然是欢闹无比,凌恬撒了欢的玩,看到什么游乐项目都吵着要做。 旋转木马连着做了五遍,可她还是不肯动地方,就是抱着柱子,还要继续做。秦曜皱着眉头站在边上,默默无语的看着撒泼打滚的外甥女,而站在他身边的程佑小朋友脸上的表情与他如出一撤,同样满含无奈的瞥着她,默默叹气。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个上午两个孩子欢声笑语不断,这一大两小玩到下午两点多,才算心满意足。他们两人吵着要吃披萨,最后闹的没有办法,秦曜也只能从了他们,带着他们去到披萨店。 点了一个12寸的海鲜披萨,那两个小家伙吃的狼吞虎咽,秦曜皱眉看着桌上那相貌丑陋的食物,半点食欲也没有。 抬手拿起纸巾,他将披萨一块块铲起来,分别放进他们的盘子里。秦曜安静的看着他们吃东西,两个孩子脸上的满足感,瞬时感染到他,让他嘴角的笑意温柔下来。 坐在他们两人中间,秦曜拿起纸巾,分别给两个孩子擦掉嘴角的酱汁。看着自家外甥女的吃相,他暗自摇摇头,细心地叮嘱她,“慢点吃!” 凌恬忙着和哥哥比赛,顾不上搭理他,只是点点头,而后大口猛吃。 转头看看身边的儿子,秦曜心头一暖,眼神专注的盯着他,问:“佑佑,你爱吃披萨?” 程佑刚刚咬掉一块大大的乳酪,满脸笑的得意,此时听到他的问话,笑了笑道:“嗯,爱吃。不过外面店里卖的,没有妈咪做的好吃哦!” “是么?”秦曜晶亮的眼眸闪了闪,不禁迟疑了下,那个小女人学会做饭了吗?还会做披萨?!以前吃她做的饭,就是一种身心的折磨,这些年她究竟改变了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眼看着两个孩子吃好饭,秦曜虽然只是喝了杯果汁,却丝毫也不感觉饿了。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他也不敢多加耽搁,便带着两个孩子上车,赶回幼儿园。 开车将他们送回去的时候,路上有些堵车,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程安已经到了。 程安下班赶来接儿子,却被老师告知被秦曜早早接走两个孩子,跑去游乐园玩,她心里的怒火蔓延,正要打电话质问,就看到驶回来的车子。 双眼紧紧盯着那辆车子,程安眼中的神色阴沉下来,她大步上前,脚下的高跟鞋被她踩得蹬蹬作响。 “妈咪!”程佑打开车门下来,一看到妈妈,立刻笑着跑过去。 伸手将儿子抱在怀里,程安心口的怒意翻涌,双眼狠狠望着对面笑的一脸得意的男人,胸口剧烈的起伏。 “妈咪,你生气了吗?”感觉到妈妈的异常,程佑撅着小嘴,轻轻拽着她的衣服,问她。 听到儿子的低问,程安猛的回过神来,顾忌到孩子就在身边,她堪堪忍住心里的怒意,脸上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 深深吸了口气,程安告诫自己不能当着孩子的面翻脸,儿子太过敏感,不能让他察觉出异样。 “佑佑,和叔叔再见吧!”程安抱着儿子,神情淡然,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 程佑很听妈妈的话,极为礼貌的和他们道别,而后欢天喜地的搂着妈妈的脖子,母子俩回家去了。 眼见着他们母子两人走远,秦曜眼底滑过一丝失落,只是很快便隐去。收拾好心情,他也领着恬恬,转身上车。 吃过晚饭后,程安亦如往常那样先是陪着儿子看了一会儿卡通节目,九点的时候,便准时给他洗漱。 给儿子洗好澡,程安给他换好睡衣,将他抱到卧室的床上,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佑佑,今天玩得开心么?”程安手里拿着吹风机,满腹心事却都停留在其他事情上,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不敢语气过重。 “开心!”程佑高兴的点点头,帅气的小脸上满是欢笑:“叔叔好棒哦,他还抱着佑佑做海盗船呢!”他每次去游乐园都想做海盗船,可是妈咪不敢,干爹也不敢。如果是他自己做,心里也是怕怕的,所以他一直都是羡慕的看着别的小朋友坐在里面,被爸爸抱着,开心的大声尖叫。不过这一次,他也搂着叔叔的脖子,高声尖叫呢! 听到儿子的话,程安脸上闪过一阵不自然,心里有些失落,却还是继续问他:“喜欢叔叔吗?” “喜欢啊!”程佑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回答,声音清脆坚定。 程安的脸色彻底难看下来,她脸色紧绷,眉宇间暗沉下来。这个小没良心的,才和他呆了半天,就口口声声棒啊,喜欢啊?真是他的儿子,简直和他一样恶劣! “妈咪……”看着她脸色不对,程佑扬起小脑袋,盯着妈妈的脸问道:“妈咪不喜欢叔叔吗?” 将手里的吹风机放下,程安满是无奈的看着他,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如果当着孩子的面说他坏话,不是要教坏孩子么? 叹了口气,程安勉强笑了笑,轻轻摇摇头,舒缓着儿子紧张的神情。 看到妈妈摇头,程佑立刻嘻嘻笑起来,拍着小手道:“哇塞,叔叔果然说的很对。妈咪真的很喜欢叔叔哟!” 儿子的话,让程安脸色大变,等她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脸色难看到极点。那个混蛋要不要脸啊?还敢在儿子面前胡说八道?! 孩子玩了一天,气力消耗很大,小脑袋碰到枕头,很快就沉沉睡熟。等到儿子睡沉后,程安伸手将台灯关掉,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程安满肚子怒火,她拿着手机,愤然地将电话拨过去。手机铃声响了三声后,便被接起。 “嗯?”对方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慵懒的气息。 程安听着他轻挑的尾音,心口的怒意翻涌,“秦曜,离我儿子远点!” 电话那端,秦曜刚刚洗好澡出来,短发还滴着水珠,顺着他健硕的胸膛流淌下来,分外性感迷人。他拿着手机走到窗前,凉薄的唇勾起一抹笑意:“你没有权利限制我去看儿子!” 谈话一下子中断,隔着手机听筒,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那一阵阵浅淡的细微声响,弥散在耳边,竟然让程安怔怔出神,良久都没有言语,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动作。 猛然回过神后,程安费解的看着还在通话的手机,“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 手机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忙音,秦曜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幽深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他将手机握在手里,双眼望向浓黑的夜空,神情孤寂黯然。 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天,就是儿子的生日,程安特意将所有工作都往前赶,空出那一天,呆在家里陪着儿子过生日。 一早起来,她就在厨房煮好长寿面,端出来和儿子一起吃。回想起五年前的那天,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鼻子酸了酸,忍住眼中翻滚的泪水,展露在孩子面前的永远都是笑脸。独自带大孩子的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即使辛苦操劳,但是为了她的宝贝,一切都甘愿! 吃好早饭,程安端着碗去厨房收拾,等她出来后就看到儿子已经换好衣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 程佑自己搭配的衣服,换好后等着妈妈的评价。他上身穿了件白色的翻领毛衣,下身是黑色的马靴裤,脚下一双棕色马靴,整个人看起来帅气又灵动。 程安站在原地,看着儿子小脸上的笑容,让她有片刻的慌神。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像极了那个男人,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妈咪,佑佑帅不帅?”看到妈妈不说话,程佑小朋友皱起眉头,情不自禁的问她。 程安渐渐回过神来,不情不愿的点头道:“帅!”低垂下眼帘,她轻轻感叹起来,唉,就连这爱臭美,爱得瑟的毛病都遗传他,遗传基因什么的,还真是深奥啊! 从沙发上蹦达下来,程佑满脸笑容跑过来,搂着妈妈的脖子亲了一口,“妈咪也好漂亮哦,佑佑最爱妈咪!” 心里的那点不愉快转眼都被儿子甜甜的话融化,程安换好衣服后,便带着儿子回到舅舅家,全家人一起给孩子庆生。 用过午饭后,程佑小朋友便吵着妈妈带他出门,因为干爹答应他,今天要带着他去海洋馆。看到儿子如此兴奋,程安拗不过他,也就顺着他。 尹柏渊特意空出下午的时间,带着他们去海洋馆玩。他等在别墅外面,接上他们母子后,一起驱车赶往海洋馆。 因为是周末,海洋馆里的人很多,一道道高大的身影阻碍了孩子的视线,程佑皱着眉头,小腿不时的往上蹦起来,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看到他这可爱的模样,尹柏渊一伸手就将他扛起来,让他骑在自己肩头,这样绝对的高度,足以使他视线清晰。 坐在干爹宽大的肩膀上,程佑高兴的手舞足蹈,两只小手搂紧他的脸,小身子不时的探来探去。 望着儿子欢快的喜悦,程安眼底的神色晦暗下来,她眼眶酸涩,暗自别开眼帘。虽然儿子还小,但是却很懂事,在他刚刚明白爸爸的含义后,第一次问她,他的爸爸在哪里?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她回答不出来,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所以在看过她满含泪痕的脸后,儿子就再也没有问过爸爸的问题!可是他不问,不代表他心里不想,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玩,儿子心里一定是很羡慕的吧?! 他们三个人在海洋馆里玩了大半天,所有海洋生物这里都有,程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感觉很好奇,难得有妈妈和干爹一起陪着他玩,所以孩子也玩疯了。 暮色深沉的时候,尹柏渊才开车将他们送回家,把车子停在公寓外面,他打开后座的车门,细心的给孩子裹上他的外衣,才抱着睡熟的孩子下车。 程安拿着其他东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着去前面按电梯,开门。 正对着公寓的角落里,静静停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坐在车里的男人,面容沉寂,紧绷的下颚弧度锐利。 车窗外散落着不少烟蒂,秦曜抬起腕表看了眼,已经是晚上十点。他一个人在这里足足等了五个小时,竟然等来的是这样一幕。 凉薄的唇勾了勾,秦曜深邃的眼眸轻眯,他转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生日蛋糕以及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俊脸更加难看阴郁。 猛然间发觉,今晚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这么可笑,他这样巴巴的赶来讨好,是为了什么呢?不过是想要儿子,那么直接用强硬的手段就行了,需要给她那么多时间,花那么多心思吗? 满心烦躁的抬手,将那束碍眼的鲜花扔出窗外,秦曜脚下一踩油门,性能卓越的车子“轰”的急驰而去。 将孩子安顿好,程安连声道谢,忙的去厨房端来一杯咖啡,放到茶几上。 尹柏渊看着这套公寓,眉眼溢出温柔的笑意:“这里还不错,可你一个人要带孩子,还要工作,忙得过来吗?” 程安伸手拨拨头发,淡淡一笑,道:“还好!现在有舅舅和舅妈帮我,如果我要加班他们就会照顾佑佑的!” 温和的笑了笑,尹柏渊望向她的眼神蓦然深沉下来,他双眼直直的盯着她,很久后才轻声问道,“安安,为什么我就在你的身边,可你却从来都不靠近我?” 程安脸色一变,眼中幽幽闪过什么,她紧咬着唇,歉然却又坚定道:“学长,我们已经欠你很多了,所以我不能!”这些年亏欠他的已经很多,所以她不能靠近,不能伤害他! 男人晶亮的眼底倏然暗淡下去,尹柏渊隐去嘴角的苦涩笑意,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口气亦如往常的温柔,“很晚了,早点睡吧!”说完后,他淡然的站起身,朝着门边走去。 程安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礼貌的站起来将他送出去,临到出门的刹那,她还是忍不住,声音低了下去,“学长,谢谢你!” 往前的身影顿住,尹柏渊原地呆滞了几秒钟,他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只是大步离开。 送走学长,程安心里伤感起来,不禁回想起这几年的日子,她脸色暗了又暗。程安,你真是没有良心啊,为什么要伤害那样一个好男人呢?!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程安将儿子送去幼儿园,便直接赶去公司上班。 度假村的工程进度还算顺利,只是偶尔出现的小异常也是让人头疼不已,好在这些年工作的历练,让她应付这些问题已经绰绰有余。 刚刚结算好一项工程预算,办公桌上的内线就响了起来,“总监,有位苏律师想要见您。” 程安揉着酸疼的眉心,听到助理的报告后,心里倏然闪过什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请他进来。”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迈步而来。来人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清俊的脸上带着一副无框眼睛,镜片后的双眸透着犀利。 “程小姐,你好,我是苏锐。”说话间,苏律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顺便补充一句:“秦曜先生的代理律师。” 程安在听到那两个字后,心里已经了然,她冷冷的笑了声,手指紧握,“什么事?” 打开黑色的公文包,苏律师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的面前,耐心解释道:“这份是抚养权变更协议,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请签字。” 律师的话公式冷硬,程安望着眼前的那份协议,全身轻轻颤抖起来。她忍不住心底翻涌的怒火,双手狠狠用力,那份协议已经被撕成碎片。 苏律师推推眼睛,似乎对于她的反应早已料中,并没有多大的惊讶,“既然协议无效,那我们只能法庭见。程小姐,打扰你了,再见!” 望着律师走远的背影,程安将手里的碎纸狠狠丢出去,大口喘着粗气,她紧咬着唇,乌黑晶亮的双眸,燃烧起熊熊的怒火。 037 是恨,还是爱(高潮) 争夺抚养权的事情一经闹开,就再也瞒不住家人。收到法院的传票后,家里人都好像炸开锅,就连远在美国的傅宁听到消息后,都连夜赶了回来。 隐瞒六年的事情,终于避无可避的展露在家人面前,当全家人得知孩子的亲生父亲竟然是秦氏集团的总裁秦曜时,家里人再度震惊不已。 临开庭的前夜,程安将儿子哄睡后,才刚从儿童房走出来,就被自己表妹拽到卧室。最近几天闹官司的事情,她都带着儿子在舅舅家住。 “姐!你老实说,你和那个秦曜是怎么回事啊?”将姐姐拽到床上,傅宁死皮赖脸的挤上来,满脸的八卦。 “好奇?”程安一脸疲惫,心里压力很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想知道就去问他!” “他?”傅宁狠狠瞪了她一眼,愤愤咬牙道:“我倒是真想见见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躺在床上,程安钻进被窝里,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清瘦的脸庞染满落寞。 望着姐姐失落的模样,傅宁很心疼,她也躺进被子里,伸手搂着她,安慰道:“姐,你别担心啊!律师不是说了,佑佑的抚养权有八成把握在咱们手里!” 程安不禁皱皱眉,惨淡的脸上幽幽闪过什么。怎么能不担心?他这样大张旗鼓的争夺抚养权,依着他的行事作风,必然是有胜算的把握,否则也不会这样! 一想到这里,程安的眉头瞬间拧紧,乌黑的双眼黯然无光。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他究竟有什么胜算? 昏昏沉沉的睡着,脑袋里却始终做着梦。似乎连梦境都和她作对,她竟然梦到在小镇的那一晚,梦到她失魂落魄的跑回家,藏在书桌下面,被他心急火燎的找到。 梦境如此真实,好像将她带回到那一晚,又让她亲身经历一遍。就连那晚他们的对话,他们的动作,以及他们的眼神都能分毫不差,那深深掩埋的往事,一下子破土而出,再度让她感受到他的关爱,还有她自己的那种悸动爱意。 挣扎着清醒过来,程安咻的睁开眼睛,终于将自己从那场梦境中解救出来。她转头看看窗外,天才刚蒙蒙亮,轻轻坐起来,给身边还在好梦的妹妹掖好被子,她翻身下床。 来到儿童房,程安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着儿子还在沉睡的小脸,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抬手,轻抚着他稚嫩的脸颊,让她满足又踏实的定下心来。 安静的坐在床边,程安面容沉静,紧闭的心房只在这宁静的一刻,才悄悄开启。当初离开这里,因为带着宝宝,所以才让她找到支撑下去的勇气。她远赴他乡,虽然有家人的支撑,可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抚养儿子,还是倍觉辛苦。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早晚都是她尽心尽力照顾,刨腹产的伤口几次发炎,以至于到现在只要阴天下雨,她腹部的伤口就会神经痛。孩子大一些时候,她出去工作,白天是妹妹帮着照顾儿子,可她下班回来后,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儿子。 一个女人想要在美国打拼下一份事业,付出的心力可想而知,何况她还要照料儿子,她经常都是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工作,常常这样一抱就是几个小时。如果孩子生病,她更是整夜照顾,白天还照常上班,与其他人半点无异!每当她感觉辛苦的时候,她都会告诉自己:程安,当初是你选择要生下宝宝的,所以这一切理应由你承受,你要坚持!为了宝宝,也为了你自己!就这样坚持了六年,再难的事情他们熬过来了,难道回到自己的家,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吗? 低头,在儿子额头轻轻吻了下,程安眼圈发红,脑海中想起生下儿子的那一晚,心里五味杂陈。这是她用命换回来的宝贝,谁也不能抢走! 上午十点,程安准时带着律师赶到法庭。望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她眼底深深刺痛了下,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短暂的对视后,俱都移开目光,仿佛就是不相熟的陌生人,擦肩而过。 开庭之后,原告律师提出原告想要变更抚养权的请求,而被告方坚决不同意,双方经此激烈的辩驳。原本这种案子,鉴于孩子从出生就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而孩子未满10岁,所以抚养权判给母亲的可能性更大些。但是原告方的律师,突然提交出一份,由于监护人监护不当,致使孩子的身体健康受到严重损害的证据,致使整个案子,发生根本的转变。 眼见着他们提交上去的证据,程安脸色大变,乌黑的双眸中凌厉如冰。他们所谓的证据,就是前段时间她回国后,孩子高烧染上急性肺炎的那一次,当时她将儿子交给妹妹照顾,确实有所疏漏,却不想被他抓住痛处,来个致命一击! 因为有了新的证据提供,法庭需要进一步核实,三天后需要再度开庭宣判。 转头看着律师一脸的颓然,程安眼里的神色一下晦暗下去。此时外面阳光正好,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暖意,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秦曜穿着黑色的阿玛尼纯手工西装,袖口上的袖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他微微低垂着俊脸,在经过她的身边时,缓缓顿住脚步,锐利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程安真想撕烂他那张邪恶的嘴脸,可她偏偏还残存着理智,告诫自己这里是法庭,她不能作出过激的事情! 深深吸了口气,程安硬是挤出一抹微笑,从容的对上他挑衅的双眸,粲然一笑。 男人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秦曜扑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怒火后,嘴角轻轻勾了勾。满意的收回探究的目光,他怡然的迈步,头也不回的走远。 从法院出来后,律师便给她交了底。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孩子的抚养权父母各占一半机会,具体怎么判,还要看最后法官怎么定夺! 连着两天,程安半点工作的心情也没有,她又托人打听了很多,得知律师并没有欺骗她,如今的形势,对她真的不利,而她的胜算当真只剩下一半! 这样的结果,似乎让人难以接受!可即使再难,她都要面对! 程安强打起精神,准时赶到幼儿园接儿子,她停好车,站在幼儿园外面等着儿子下课。看着周围满满的家长,她心里一阵悲凉,不禁想到,也不知道还能再接儿子几次? 脑袋里闪现的念头,让她心底狠狠一颤,程安紧咬着唇,才能将眼底的酸涩逼回去。随着铃声响起,儿子已经扬起手,朝着她大喊。 收敛起满腹的心思,程安微笑的弯下腰,抱着儿子,带着他一起回家。因为正在闹官司,所以她这几天都带着儿子住在舅舅家。 刚刚迈进客厅,程安就发觉出家里的气氛不对。沙发上,舅妈正在低头抹眼泪,舅舅也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就连一向活蹦乱跳的傅宁,都安静的坐着。 程佑看到大家这幅模样,小脸不高兴的皱起来,这几天他发觉家里人都是好难过的样子,就连妈咪每晚都抱着他睡,而且抱的好紧哦! “妈咪?”程佑拉拉她的衣服,小声问她:“是佑佑做错事了吗?为什么大家看到佑佑,都不笑了呢?” 孩子单纯的质问,让程安心头一阵收紧,立刻痛的不能呼吸,她把儿子搂在怀里,却说不出话来。 “好了,快去开饭!”看到他们母子回来,傅国申急忙给老婆女儿是个眼色,换上往常的笑脸。 擦掉眼角的泪痕,舅妈连连点头,站起来跑进厨房,却还是偷偷拭泪。 整顿晚饭,气氛沉重,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全家人谁都没有胃口。程佑察言观色,见大人们都不开心,他也不敢和小姨闹腾,乖乖坐在妈妈身边吃饭。 用过晚饭后,程安如常的将儿子安顿好,她刚刚走回自己的卧室,就看到手里端着牛奶,正等着她的舅舅。 “晚饭你都没吃,把牛奶喝了。”傅国申将牛奶放到她的手里,语气温柔。 程安握着手里的杯子,端起来大口喝掉,而后将杯子放下,转手挽着舅舅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如同小时候那样,让她感觉安心。 “安安,无论花多少钱,舅舅都帮你打赢这场官司!如果……我们还能起诉!”傅国申搂着外甥女,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听到舅舅的话,程安转头扑进他的怀里,她不敢抬头,只是紧紧咬着唇,才能抑制住喉咙里的哽咽声。 缓和了很久,程安才忍住眼泪,抬头安抚他:“舅舅,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把佑佑带走的!” 抬手摸摸她的头,傅国申叹了口气,望着她清瘦的脸庞,心里充满心疼。这孩子从小就要强,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害怕让她更加难过,舅舅安慰她几句后,便离开。 等到舅舅离开,程安拿起外套,来到傅宁的房间,告诉她照顾儿子后,自己就小跑着冲出别墅,开车回到自己的小家。 打开家门,程安脸上的伪装才慢慢剥落,她环视着这套属于她和儿子的家,心痛的简直要被撕裂。神情低落的走进卧室,她拿出床头柜里的一个日记本,情不自禁的翻看起来。 翻看日记,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200X年,怀孕第5周。 孕期反应还是很厉害,只要吃过东西就都会吐出来,体重竟然都瘦了五斤。这样下去,宝宝会不会饿到,好担心! 200X年,怀孕第9周。 孕吐反应终于减轻很多,可以吃东西的感觉真好!今天去医院检查,听到宝宝的胎心声,“咕咚咕咚”的响动,好像过火车的声音。医生说宝宝很好,很健康! 200X年,怀孕第12周。 今早起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感觉到胎动。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胎动,我的宝宝会动了哦!我把手掌紧贴着小腹,那细微的颤抖,让我兴奋的想要尖叫。忍不住就哭了,宝贝,你要快点长大,妈妈好想要亲亲你! 200X年,怀孕35周。 最近晚上都睡不好,宝宝的动静太大了,肚皮上经常鼓起小包。书上说,宝宝比较容易接受爸爸的声音,可是我的宝贝很坚强,因为妈妈的声音宝贝一样很喜欢呢! 泪水模糊了视线,程安坐在床头,手里捧着日记本,这些日子隐忍的泪水终于簌簌而落。她瑟缩着双肩,双手环抱着自己,任由那一阵阵锥心的疼,将她淹没。 …… 夜色深沉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开回秦家别墅,车子正要转弯,却看到前方亮起一束车灯,而后缓缓停住。 将车子熄火,秦曜打开车门走下来,看清对面走来的人后,他脸色一沉,站在原地。 “有事?”秦曜挑挑眉,眼神冷冷的望着面前站着的男人。 尹柏渊笑了笑,清俊的脸上温和依旧,却又暗藏着一抹冷冽,他沉声道:“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如果一个母亲是用她的性命换回来的孩子,我认为这个世上,谁也不配说她不尽职!” “你想要说什么?”听到他的话,秦曜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脸色幽暗。 眼中的神色慢慢沉淀下来,尹柏渊抬头望着他,从容开口:“那时候,程安比预产期提前半个月有了动静,那晚上正巧赶上台风,我们开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她的羊水已经破了。医生说孩子的胎心微弱,需要手术分娩,可当时大人孩子的情况都不好,医生只能保全一方。” 尹柏渊从怀里掏出一份手术协议书,他递到一脸震惊的男人面前,继续说道:“程安死死拉着医生的手,一遍又一遍嘱咐医生如果手术出现意外,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这份手术协议书,是她自己签的字。手术时,果然出现大出血的状况,所幸最后有惊无险,及时止住出血,才保住母子平安!” 眼前忽然映入的东西,狠狠刺伤了秦曜的双眼,他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签名,心里的柔软瞬间揪紧,连带着整个胸腔都泛起疼来! 尹柏渊叹了口气,转头凝着他一脸呆滞的表情,轻声道:“也许安安自己都忘了,在她注射麻药后,曾经交代给我一句话。” 心,再度一阵收紧,秦曜手指收拢,紧紧攥着那份协议书,声音急切的问他,“什么话?” “如果我死了,把孩子交给他!”一字一句将她当年的原话复述出来,尹柏渊眼底的神情瞬间晦暗下去。 脑袋里“轰”的一声响,秦曜脸色煞白,心疼到连呼吸都苦难,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尹柏渊苦涩的笑了笑,当年她说完这句话,恐怕因为麻药的关系后来自己都记不住。可是就算她怎么隐瞒,还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你已经伤害过她一次,如果这次再伤她,我绝对不会允许!”收敛起心底的失落,尹柏渊郑重的警告他,眼底的决绝与凌然显露,他转身上车,将车子开走。 …… 夜晚的别墅,宁静安详。 二楼的卧室中,昏暗一片,并没有开灯,屋子里只有清浅的月光挥洒进来。 落地窗前,白色的地毯上,靠着一道落寞的身影。男人手里端着酒杯,杯子里妖娆的液体闪动,他仰头喝掉杯中的红酒,俊脸紧绷。 秦曜背靠着落地窗,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手术协议书的复印件,久久的出神。耳边都是刚刚那些谈话,脑袋里情不自禁勾勒出雨夜的那副画面。 那个时候,情形一定是万分紧急,而她就徘徊在生死边缘。可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做着什么呢?泡吧,还是应酬,抑或是在家里蒙头大睡?他不知道,根本无从知晓! 抬手轻轻抚着那个签名,秦曜勾了勾唇,即使自己的手里的是复印件,他都能想象得到当时她签名的时候,肯定是力透纸背,狠狠用力写下的。 傻瓜!你这个小傻瓜啊!当时一定害怕死了,可为什么即使那样都不告诉我呢?真的就那么……恨我? 可你竟然还说,如果你死了,把孩子交给我!程安,如果你敢丢下我们,就算追到地狱里我都不会放过你! 秦曜直勾勾的盯着那张纸,深邃的眼眸中涌起一片晶莹,他咙间一阵酸涩,俊脸染满忧伤。第一次,他品尝到痛心的滋味,原来真的好痛! …… 晨曦微露,程安哭着醒过来,她怀里还抱着日记本,满面泪痕。 看了眼时间,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走进卫生间洗漱。望着镜子里双眼红肿的自己,程安终于有种再也忍受不住的冲动,她快速的洗了把脸,抓起车钥匙就开往秦氏。 清早起床,秦曜早早来到公司,他正在给律师打电话,就看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秘书追着一道清冽的身影跑进来,“程小姐,您不能进去!” 程安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脸色苍白到透明,一双美目更是红肿不堪,模样憔悴。 “你先出去。”将手里的电话放下,秦曜淡淡出声吩咐秘书,脸色沉凝。秘书恭敬的走出去,顺便将大门关好。 秦曜仰头望着她含着怒气的小脸,目光情不自禁的柔和下来,笑着问她:“吃早饭了吗?” 程安被他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激怒,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狠狠指着他,吼道:“秦曜,你这个混蛋!你没有资格和我抢儿子!” 眼前她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好像又回到当年那个脾气火爆的她,秦曜低低笑起来,丝毫不怒,只是想要逗弄她,“没有资格吗?!” 沉默了下,秦曜心里幽幽闪过什么,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 “为什么不告诉我?”想起那份手术协议,秦曜心里有了怒意,尤其在她如此为难的时刻,竟然选择隐瞒他,这一点让他很受伤! 程安并没有明白他话来的含义,她鼻尖一阵酸楚,那些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忽然间都倾泻出来,狠狠瞪着他,她的声音轻轻颤抖起来,“如果当年你知道我怀孕,会让我生下他吗?” 面对着她的质问,秦曜不禁愣了愣,如果按照当年的脾气,他也许…… 看到他眼底的犹豫,程安冷冷笑了声,脸上的神情凌然,“你不会!如果当初我告诉你,你也只会让我打掉他!不是吗?” “……”秦曜定定望着她,无从辩驳,只是心头一阵阵难受起来。 见他无话可说,程安眼里还是滑过一丝暗淡,她忍住眼泪,咬牙道:“所以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配!秦曜,你不配!” “安安!”秦曜蹭的站起来,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将她拉进怀里,低头问她:“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吗?你就那么恨我?” 恨? 程安眼里的光亮晦暗下去,她轻轻扬起唇,笑着问他:“我不该恨你吗?”那一场游戏,她承认她输了,输得彻底,输得毫无尊严。那场游让她记住的,除了恨,还能有其他什么呢? 秦曜抿唇望着她,怔怔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从她眼底看到的,只有深深的恨,再无其他。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害怕。 身体被他有力的双臂圈住,周围都是他的气息,程安挣扎不掉,心头的那些伤痛,狠狠蹂躏着她的心。 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程安真是恨极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呢?她究竟欠了他什么?! 贝齿狠狠用力,程安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咬住他的手腕,直到嘴里弥漫出血腥的味道,她还是不肯撒嘴。这些年,心里堆积的怨恨,此刻都涌上心头,只让她委屈万分。 为什么要纠缠上这样一个男人呢? 她分不清心里恨的是他,还是自己…… 手腕上传来锥心的疼,男人好看的剑眉蹙起,秦曜脸色紧绷,任由她咬着,仍是将她搂在怀里,就是不肯撒手。 程安拽着他的左手手腕,固执的咬着,直到牙龈酸胀再也使不出力气,她才气喘吁吁的松开嘴。望着那个渗出血迹的齿痕,她眼中的泪水“吧嗒”一声滚落出来,就此汹涌而出。 手背上溅落下她温热的泪水,秦曜心里一阵收紧,抬手捧住她的脸,他的薄唇霸道的倾压下来,吻上她的唇。 秦曜低头吻住她,火热的唇瓣轻轻舔过她带着血迹的嘴角,吞下她呜咽的抗议声。他温柔细致的舔舐,轻柔的吻着她,一点儿也不敢用力,生怕吓坏她。 唇上的轻吻,让程安渐渐安静下来,她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不再挣扎。 蓦地,放在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程安混沌的意志被惊醒,她愤然的推开面前的男人,那眼光凶悍的足够杀人。 望着她小兽一样的凶恶眼神,秦曜愉悦的挑挑眉,心情瞬间大好起来,只是他嘴角的笑意还不及展开,他桌上的手机也“嗡嗡”的震动起来。 程安先一步接起电话,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和她两人都举着电话对视一眼。在听清电话里的内容后,她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上,从头到脚涌起一股寒意。 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发觉自己吐不出声音,只能怔怔的望向对面的男人,眼底有泪光闪动。 秦曜眼见着她的模样,眉头高高的蹙起,他捏紧手里的电话,脸色也阴沉下来。挂掉电话后,他大步往前将惊慌失措的小女人搂在怀里,低头轻吻着她的脸颊,沉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将她的手指扣紧,秦曜牵着她的手,直接带着她走出办公室,两人开车赶去医院。 038 最大的让步 最大的让步 赶到医院的时候,走廊上聚集很多人。急诊室的红灯亮着,那刺眼的红色看的程安一阵脚软,双腿僵硬,身体瞬间往前倾倒,幸而身边的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夹在怀里带着往前走。 “哥!”看到赶来的人,秦然立刻红了眼眶,几步跑过去,眼泪也刷的流了下来。 顺势抱住妹妹的肩头,秦曜脸色凛然,声音都绷紧:“怎么回事?” 秦然低着脑袋,小声的哭,半天都不开口。此时守在外面的幼儿园老师跑上来,忙得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上午课外活动时,程佑和凌恬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争执起来,两人互不相让,从滑梯上摔落下来。摔下来的时候,程佑被垫在下面,凌恬砸在他的身上,两个孩子都受了伤,不过程佑伤到后脑,当时就出了血。 听到老师的话,程安紧提着的心松了又紧,幼儿园的地面都有防护措施,孩子应该不会摔得很严重,可是后脑毕竟脆弱,她还是担心不已。 秦然低低抽噎的哭着,一抬头看到满脸煞白的程安后,脸色不禁沉了沉,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自家哥哥在身边,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蓦地,急救室的大门推开,医生快步走出来。看到医生出来,程安咻的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颤声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其他人也都跟着围过去,医生摘下口罩,笑了笑,急忙安慰家属:“孩子们没有大问题!男孩子后脑划伤,缝合2针,所以要住院观察一周。女孩子额头只是擦伤,伤口消毒后,就能回家!” 医生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有护士领着凌恬走出来,她的右边额头有明显的擦伤,孩子似乎也吓坏了,整个人都蔫蔫的。 “恬恬!”秦然看到女儿出来,忙得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抱着她哭了起来。 看到妈妈后,孩子搂着她的脖子,扑在她怀里,立刻撅起小嘴,呜呜的大哭起来。 抱着妈妈哭了一会儿,凌恬看到身边的舅舅,马上挎着小脸,低声道:“舅舅,恬恬不是故意推佑哥哥的!” “哇哇……”说话间,凌恬又大声的哭了,那小模样委屈极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明白下来,秦曜笑了笑,伸手把孩子抱过去,搂在怀里低低的哄她,“恬恬乖啊,舅舅知道恬恬不是故意的!” 双眼含着豆大的泪珠,凌恬从他怀里抬起头,愣愣的看看他,而后又把目光转到程安脸上,撅着嘴问道:“阿姨,佑哥哥会不会生恬恬的气,以后都不理我了呢?” 望着她脸上的泪水,程安抬手擦掉她的眼泪,看着她额头的擦伤,眼神温柔,“不会的,恬恬这么乖,阿姨和佑哥哥都喜欢你!” 听到她的话,凌恬终于笑了笑,小脸上染满笑意。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凌赫接到电话飞奔着赶来,满头都是汗水。 “爸爸!”看到跑来的凌赫,恬恬急忙张开双臂,乌黑的大眼睛又开始掉金豆子。 凌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把将女儿抱过去,剑眉高高的揪起来。看到他来,秦然也撇着嘴蹭过去,搂着他的胳膊,默默流泪。 见她们母女都吓坏了,凌赫心疼的将她们都搂在怀里,低声安慰着。 这样温馨的一幕,看在某人眼里,竟然涌起无比的羡慕之情。秦曜微微侧目,看向身边也是满含热泪的小女人,情不自禁往她身边凑过去,刚刚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硬生生的抽离,掌心一片空落。 眉头紧紧的蹙起来,秦曜薄唇紧抿,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护士推着救护床出来,他儿子躺在上面。 程安第一个扑过去,看到儿子脑袋上缠着的厚厚纱布后,立刻泪如雨下,“佑佑……” “孩子刚刚打过麻药,中午才能醒过来。”护士耐心的告知,将孩子送入病房。 眼看着孩子没什么大事,秦曜立时让幼儿园的老师和校长都回去,校长一再道歉,态度极为谦和有礼。他虽然也被吓得不轻,却没有按照以往的作风,并没有难为他们,直接让他们离开。 外甥女也受了惊吓,秦曜也忙得让他们一家三口回家,只说他要留下看护儿子。迁走众人后,他忙得赶去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秦曜轻声走了进去,坐在床边还在掉眼泪的小女人,背影消瘦,她不时抖动的肩膀,让人心疼不已。 病床上的儿子,脑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小脸有些苍白,他小小的一团躺在那里,瞬间就让他心头收紧。直到此时,他才猛然发觉,他想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在他身边的这两个人吗?从今以后,他们母子就是他的责任! 轻轻坐在床边,秦曜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并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陪伴着她,守护着他们共同的宝贝! 中午的时候,孩子清醒过来,程安看到儿子睁开眼睛,整颗心都拧紧。好在儿子一切如常,只是搂着她的脖子喊伤口疼,喂他吃了些粥,服了止疼药后,孩子又继续睡下。 一直到傍晚,程安几乎都没有动地方,仍旧坐在床边,双手牢牢拉着儿子的小手,寸步不离。她心里万分愧责,都怨自己这段时间忙着打官司的事情,忽略照顾儿子,以至于才弄出今天的事情! 见她大半天都坐着不动,维持着相同的姿势,秦曜眉头深深蹙起,他说了几次,但是那个小女人置若罔闻,只是紧紧看护着儿子,任他如何劝说,就是不动地方。 拿她没有办法,秦曜正要发怒,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眼,脸色变了变,转身走到病房外面去接听。 眼角的余光瞥着他走出去的身影,程安下意识的皱皱眉,满腹心思还在儿子的身上。 短短几分钟后,秦曜挂断电话,脸色阴霾的走进来,“安安,你晚上想吃什么?”他把手机放进裤兜,笑着问她。 抬头看着他浅淡的笑容,程安心头幽幽闪过什么,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却也不想说破,“随便吧!” 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笑来,秦曜拿起外套,走到床边看看儿子,眼神温柔下来,“我要回家一趟,不会耽搁太久。你等着我回来!”说完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静静守在她的身后,固执的想要听到些什么。 虽然没有回头,但是程安仍然可以感觉出那道锐利的目光,她低垂着头,轻不可闻的溢出一声,“嗯。” 虽然她的声音低沉艰涩,可听在他的耳朵里,还是让他嘴角弯了弯,极大满足的转身离开。 病房里安静下来,程安握着儿子的小手,心情起伏难平。他接到电话匆忙赶回家,肯定是他家里人知道了些什么事情!今天儿子和凌恬会忽然打架,肯定也是因为些什么事情?其实有些事情,早已是昭然若揭,只是她一直都不想去面对而已。既然事情已经闹开,那么将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他和儿子将来的相处问题,又比如他家里知道这件事后的态度? …… 开车回到家,刚刚走进客厅,秦曜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张照片,又哭又笑的模样。 “妈!”秦曜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走过去,看起来他这个妹妹就是靠不住,就会到处惹事! 秦母看到他,“蹭”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拉过儿子,伸手将照片递过去,哭着问他,“这孩子,是,是……”她情绪过于激动,颤着唇几次都没问出口。 “是我儿子!”秦曜抿唇笑了笑,俊脸不禁溢满得意,“也是您孙子!” 脸色刷的一变,秦母抬手就朝着他打过去,“你这个浑小子,这样的事情竟然敢瞒着家里!”虽然她是朝着儿子打过去,手下并没有真的用力。 秦曜心知母亲的脾气,也不躲开,只是伸手搂着她,柔声安慰,“妈,是我错了,您别急啊!” 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秦母脸色转沉,她指指楼上,皱眉道:“你爸爸在书房等你,小然被他叫上去,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你这个浑小子!”想起秦父暴怒的模样,秦母脸色难看下来,“你爸爸可是真的生气了,看他不收拾你!” 深深的叹了口气,秦曜耸耸肩,安慰了母亲两句,转身就朝着楼上书房而去。 迈上二楼的台阶,迎面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凌赫,他正徘徊在走廊里,眉头紧锁。 “小然呢?”秦曜迈步走上去,笑着问他。 凌赫叹了口气,指指里面的书房,低声道:“还没出来。”他们两人正在说话间,就见书房的门打开,秦然哭着走出来。 “凌赫!”看到自家老公守在外面,秦然忙得走过去,双眼红红的。 凌赫摇摇头,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抬头看到哥哥,秦然立时垂下头,紧咬着唇,嗫嚅道:“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无奈的叹了口气,秦曜心里苦笑了下,这个妹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还纳闷儿子和恬恬怎么会打架呢?看起来,孩子们打架的起因也和这件事有关吧! “谁在外面!”书房里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怒吼,站在外面的人,脸色都跟着一变,秦祖晖是秦家的族长,整个秦氏家族都在他的掌管下。从小到大,他在孩子们的心目中都是威严十足。如果什么事情,由他亲自过问,那必然是大事,而且也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听到父亲的声音,秦曜忍不住皱皱眉,却还是快步走了进去。 书房的门刚刚关上,就听到里面“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然站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响动后,拔腿就要冲进去,却被凌赫拦住,对她使了个眼色,“小然,你别冲动,他早晚有一天要面对的!” 往前的步子顿住,秦然冷静了下,没有再冲动,可也不敢离开。她安静的守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父亲怒极,真的饶不了哥哥! 书房里,秦祖晖脸色阴霾,宽大的花梨木书案上,还铺着他临摹的狂草。上好的一块端砚,摔在地面上,碎成两半,而秦曜左边眼角也渗出血迹,肿起一个鼓包。 “跪下!”秦祖晖看着他,金丝眼镜后面的双眸熠熠生辉,他双手扶着椅背,脸色紧绷。 秦曜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一声也不吭,他微低着脑袋,神情凛然。 在门外守候很久,听着里面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秦然紧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去。凌赫搂着她,将她带下楼去等待消息。 客厅的沙发上,秦母手里捧着那张照片,左看右看,嘴角的笑意都合不拢。看到女儿女婿下来,她笑着招招手,继续唠叨:“哎哟,这孩子长得,和你哥哥小时候一个样!” “小然啊,你见过孩子是吧?孩子好不好,聪明不聪明啊?”秦母拉着女儿,又开始喋喋不休的问。 秦然撅着嘴,不厌其烦的再度回答她,“好,聪明!咱家佑佑,又好又聪明!” “那就好,那就好!”秦母说话间,眼圈又红了起来,“孙子长到这么大,我一眼还没见过呢……” “妈!”秦然看到母亲又落泪,急忙搂着她安慰,“来日方长,总会让你们见的。” 凌赫坐在沙发上,也是感觉震惊不已,他完全没有想到程安当初离开时,竟然还带走一个孩子。 “哥!”秦然眼尖看到哥哥,急忙站起来跑过去,“你的脸……” 秦曜躲开她伸过来的手,笑了笑,语气深沉,“没什么事!” 伸手将儿子拉过来,秦母仔细看看他脸上的伤,又生气又心疼,“你啊,就是活该!”顿了下,她想到什么,追问道:“孩子的伤怎么样?会不会落下后遗症?” “不会!”秦曜笑着安慰她,脸上堆满笑意:“放心,医生说过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听到他这么说,大家都松了口气,秦母脸色变了变,犹豫着开口:“孩子的抚养权,可以归咱们吗?” 一听母亲说这话,秦曜马上皱起眉,刚要反驳,却有人先他一步。 “住口!”楼梯上,秦祖晖稳步下来,他走到秦母身边,脸色瞬间严肃下来,“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咱们秦家能做出这样仗势欺人的混帐事情吗?!” 秦母看到老伴发火,立刻禁了声音,不敢在多说什么。 见父亲震慑住母亲,秦曜当下松了口气,等到父亲转身去餐厅的时候,他忙的找了接口,拿着外套出门,赶往医院。 买好晚饭赶到医院,秦曜推开病房的门,只见里面亮着一盏壁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病床边,程安似乎还维持着那个姿势,静静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微微叹了口气,秦曜将手里的饭菜摆在桌子上,走过去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先吃晚饭,饿了吧?” 程安坐下来,看着那些饭菜,其实并没有多大胃口,她拿起筷子夹菜,眼神一挑,就看到他眼角的伤痕,还有那一片红肿。 “你……”握着筷子的手指一紧,程安望着他的伤口,皱眉问他。 秦曜耸耸肩,俊脸似笑非笑道:“没什么,我爸打的!” “活该!”复又低下头,程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起先的震惊都消失不见。 被她的冷漠呛了下,秦曜脸色阴沉下来,只能低下头默默吃饭。这个死丫头,有没有同情心啊?! 用过晚饭,秦曜负责收拾好,他想要留下陪护,可是程安死活都不走,于是他们两人便共同留下。高级病房里面,还算宽敞,有一个大沙发,可以让他们休息。 “睡会吧!”秦曜将沙发打开,又拿来被子,想要让她休息。 程安头都不抬,双眼直直盯着儿子,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我不困。” 窗外夜色深浓,寒风凛冽。病房中,却是静谧安宁。 守着孩子一整天,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感觉疲劳。程安靠在沙发上,虽然眼睛还在盯着儿子,精神却渐渐不济起来。 秦曜看她眼皮都开始打颤,不禁将她拉到身边,语气温柔下去,“安安,你是想要明天儿子睁眼看到你生病吗?” 体力当真有些不支,程安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靠着沙发迷糊道:“好吧,那我睡会,有事你叫我!” “好!”秦曜转头看着她倔犟的脸,不禁皱皱眉头。 站起身,看了眼儿子,见小家伙睡的安稳,秦曜缓缓笑了笑,低头亲亲儿子的脸蛋。他坐回沙发上,转头望着身边的小女人后,眉眼温柔下来。 “安安……”秦曜轻轻叫了她一声,语气低落下去,“我并不是真的要和你争抚养权,不过是……想要吓吓你!” 程安虚阖着眼睛,听到他的话后,心里微微额一动,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后又说就是想吓吓她!这男人,脑袋有毛病吧?! 微微转身躺下去,程安别开脸,没有搭理他,心智放松下来后,她才感觉全身都累,很快就沉沉的睡着。 尴尬的说完后,秦曜等了好久都没有她的回应,等他回过头后,只看到那个小女人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熟了。 颓然的叹了口气,秦曜俊脸一阵暗淡,却又无计可施。他伸手将她的鞋子脱下来,把她放到枕头上,拿过被子给她盖好,让她舒服的躺好入睡。 寂静的夜里,他独自一个人守在床头,左手握着儿子,右手握着她,这一刻从他心底蔓延出来的满足感,是他这一生还未曾受过的! …… 在医院住了一周,程佑小朋友伤口愈合的很快,拆了线后,医生便准许出院。 秦曜早早赶来接儿子出院,尽职尽责的将他们母子送回家。经过这件事一闹,程安下决心要好好照顾儿子,绝对不会再有闪失。 争夺抚养权的官司,秦曜已经让律师撤诉,至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开车回到公寓,秦曜抱着儿子,程安提着行李,三个人一起回到公寓。 将儿子放到床上,程安急忙去厨房倒水,她端着水杯走到卧室外面,透过虚掩的房门,听到里面浅浅的交谈声,让她倏然停住脚步。 卧室里面,秦曜蹲在地上,他目光平视着儿子,脸色沉凝。 程佑坐在床上,乌黑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小脸有种惨淡的凄凉,“恬恬说,你是我爹地,是真的吗?” 呼吸猛然一滞,秦曜心头好像炸开什么,竟然怔怔说不出来,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看到他点头,程佑立时皱起眉头,声音低了下去,“那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你不喜欢我?” “当然不是!”心脏的位置狠狠一阵收紧,秦曜眼神晦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爹地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可你这么久都不来,我很生气!”程佑撅着小嘴,气哼哼的说道。 伸手将儿子搂在怀里,秦曜拥住他小小的身子,薄唇轻颤,“儿子,对不起!” 程佑缩在他的怀里,小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乌黑的眼睛眨了眨,自言自语道:“原来佑佑不是没有爹地,而是比他们的爹地都要帅!” 搂着儿子的手臂一阵酥麻,秦曜喉咙间酸涩难抑,幽深的眼底,霎时凝聚起点点晶莹。 房门外,程安用手捂着嘴,任由泪水滑落下来。她悄悄退出去,并没有进去打扰他们。 转身走到窗外,程安望着天空中漂浮的白云,慢慢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程安收敛起心底的失落,转身就看到他深邃的眼眸,正在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缓缓叹了口气,程安垂下双手,走到他的面前,沉声道:“以后你可以随时来看儿子,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039 戒掉 出院回到家,孩子头上的伤就已经痊愈,可是程安不放心,又让孩子在家休息了一周,她也请了假,在家里陪着儿子。这些日子,秦曜几乎每天都要找借口来家里看儿子,虽然他们母子俩都不怎么爱搭理他,可他还是乐此不疲,常来常往。 程佑年纪虽小,但是却机灵鬼怪。他看得出来,妈咪似乎不喜欢他,而且很生他的气!所以,程佑小朋友也理所当然的生他的气,坚决不喊他,爹地! 面对这样的窘境,任由秦曜本事再大,也不能强迫儿子开口,更不能钻进人的心里去改变什么。无奈!除了无奈,他还有深深的自责!事到如今,还能怪谁呢?都是当初的自己惹得祸! 在家休息了一周,程安便将儿子送去幼儿园,她也回到公司上班。为了躲某些人,她连着几天都住在舅舅家,不想让他和儿子太过亲热。 也许是前段时间照顾孩子体力消耗过大,又也许是天气入冬,身体的抵抗力下降,反正程安很不幸的换上感冒,还是重感冒。 儿子的伤才好,程安生怕传染到他,就将他送去舅舅家住几天,等她感冒好了再去接他。下了班,她一个人回到家,打开房门,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满是清冷。 打开落地灯,程安换了鞋走进来,只感觉满身疲惫,她颓然的跌坐进沙发里,脑袋疼的好像要裂开。身体忽冷忽热,一阵阵发着抖,她吸吸鼻子,鼻子里堵塞不通气。 “阿嚏!”程安缩着脖子,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体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正要爬起来拿药吃,家里的门铃却响起来。 走到门边看了眼,程安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她想了想还是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顿了下,她沙哑着嗓子补充道:“儿子不在家!” 秦曜含笑望着她,硬是从她开启的门缝中挤进来,他两手都提着东西,俊脸轻扬道:“谁说我是来看儿子的?” 程安挑眉看看他,眼中滑过一丝讶然,竟然还傻傻的问他,“那你是来看谁的?” 抿唇笑了笑,秦曜大刺刺的走进来,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桌上,语气诚然道:“来看你啊!不行吗?” 脑袋两边一跳一跳的疼着,程安实在是没有力气和他狡辩,她随手将房门关上,也不搭理他,径自爬到沙发上躺下。 将拿来的东西放好,秦曜翻身回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果然很烫。弯腰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他脸色有些难看。生病发烧,还要一个人逞强,这死丫头倔犟个什么劲啊?! “喂!”身体被他抱在怀里,程安立时警惕起来,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往前的步子顿了顿,秦曜低头看看她,见她小脸煞白,乌黑的眼底燃烧起怒意,此时的她别有一番韵味,他情不自禁的就想要逗弄她。 “要我现在放下吗?”秦曜斜睨着她,双臂似乎真的松动了下,俊逸的脸庞噙着邪恶的笑意。 下面是冷硬的地板,程安不禁缩缩脖子,竟然伸手揪住他的衣服,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算你狠!” 满意的勾勾唇,秦曜挑挑眉,这次明目张胆的将她抱在怀里,他迈着小步,缓缓朝着卧室走进去。将她放在床上,他给她拿过被子盖上。 酸疼的脑袋沾到枕头后,程安立时昏沉沉的涌上睡意,她勉强抬眼看看他,冷声赶人:“你看也看过了,我现在想要睡觉,请你离开吧!” 听到她的话后,秦曜只是淡淡笑了笑,而后转身出了卧室。 眼见着他离开,程安心底微微一动,还不及回味那种怪异的感觉,便支撑不住昏沉的阖上眼睛。她躺在床上,眼皮酸的睁不开,隐约间感觉有温热的毛巾滑过她的脸庞,轻轻擦拭,缓解着她身体的不适感,似乎还有一双温热的手掌,时而轻拂过她的额头,带起阵阵冰凉。 迷糊了一阵,等到程安再度清醒过来后,窗外已经浓黑,只有路灯盏盏昏黄。 卧室里亮着一盏台灯,程安拥着被子坐起来,耳边隐约传来细微的响动,她正要翻身下床,却见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手里端着一个餐盘。 “你怎么还在?”看到来人后,程安脸色沉了沉。 秦曜端着盘子坐在床边,拿过一个小桌子支好,语气低沉:“你在生病,需要人照顾。” 双眼直直的盯着他,程安心头有了怒意,“我不需要你照顾!” “那你需要谁?”双手抱胸的瞅着她,秦曜脸色阴沉下来,嘴角的笑意也冷淡,“好啊,那我给你家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发烧40度,让他们来照顾你!”说话间,他真的拿出手机拨号码,却被程安一把抢过去,狠狠按掉。 “秦曜!你真……”把手机丢在床上,程安含怒瞪着他,心口起伏难平。 “真什么?”秦曜脸色紧绷,望着她的眼神不容抗拒。 深深的吸了口气,程安垂下眼帘,强迫自己不和他计较,却在心底暗暗冷斥,真贱! 眼角余光瞥见她愤愤的凶恶眼神,秦曜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他丝毫也不介意她的冷脸,将白粥和小菜摆好,他沉声道:“吃东西,等下喝药。” 肚子确实有些饿,程安也不和他挣扎,乖乖的拿起勺子喝粥。她眼观鼻,鼻观心,一直低着头,没有搭理他。 虽然她低头默默无声,但就只这样看着她温顺的模样,秦曜都觉得很满足,至少她现在不再抗拒自己的接近,这样也算是进步! 盯着她将粥全部喝掉,秦曜麻利的将东西都收拾好,全部拿去厨房清洗干净。 程安半靠在床头,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心里震惊不已。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学会伺候人了吗? 烦躁的摇摇头,她不愿意去想这些和她无关的事情,摸出手机给儿子打过去电话,问问小家伙有没有按时吃饭,是不是听话。捧着手机和儿子聊了会,她紧绷的嘴角才有了笑意。 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程安即使鼻子不通气,都能闻到屋子里的中药味道。满屋子飘散着浓浓的药味,让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秦曜将袋子里熬好的中药倒在碗里,放进微波炉中去加热,一分钟后热腾腾的中药出炉,端着药碗,他走进卧室。 看见他端着药碗走过来,程安立时变了脸色,咬着唇问他,“为什么是汤药?” 她惊惧的模样,让秦曜挑眉笑了笑,脸色沉凝:“你体质太差,需要喝中药调理下。” “不喝!”瞅着那黑漆漆的东西,程安眉头蹙的更紧,“中药太苦,我要喝西药!” “良药苦口!”秦曜手里端着药碗,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着,见她仍是一脸抗拒,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戏虐:“要我喂你喝吗?” 夜色里,程安对上他邪恶发亮的双眸,心里狠狠颤了下。这个男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咬着牙,万般无奈的接过他手里的药碗,一口口痛苦的咽下。 等她将整碗汤药全数喝下后,秦曜低低笑了笑,满意的接过药碗,拿去厨房。 喝下汤药,程安才发觉,这药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苦,虽然仍然满是中药味道,却隐约中有些清甜。滑过喉咙的时候,很舒服。 服下中药,不过几分钟时间,程安已经感觉全身微微冒汗,堵塞的鼻子也开始好转。她躺下来,盖好被子,眼皮又开始发酸。 秦曜收拾好东西走进来,就见她躺在床上昏昏入睡,伸手探探她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不少。 全身的汗毛孔好像都在舒展,程安感觉身子很通畅,头疼也缓和很多,她舒舒服服的就要闭上眼睛,可是看到走来的男人后,又是一阵烦躁,“你怎么还不走?” 听着她再度赶人,秦曜暗暗叹了口气,他弯下身子,细心的给她掖好被子,将她的手机放在枕头下面,他不放心的叮嘱她,“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知道么?” 程安别开视线,不去看他眼底的失落,淡淡的“嗯”了声。 将床头灯调到最暗,秦曜又盯着她了一会儿,才站起身走出去,拿起外套,离开。 “吧嗒”一声轻响传来,程安阖上的眼睛缓缓睁开,她微微转头,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又要玩“温柔游戏”?这一次,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儿子吗?!只可惜,对于这种手段,她很早前就有了免疫力,终生免疫! 自从生病,秦曜每天都来家里照顾她,任由程安如何拒绝,他总能有办法不容她拒绝!懒得和他争执,她也就由着他来往。毕竟他和她的关系,说简单也复杂,因为有儿子,她和那个男人,还真就是一辈子也剪不断! 好好休养了三天,程安的重感冒终于好转,身体好转一些后,她就回到公司上班。快到年底,各大公司都忙着年终汇总,各种琐事,忙得不可开交。 连着几天没有见过儿子,程安心里想的不行,可她还要加班,只能让傅宁接来儿子,晚上一起吃饭。也不知道是谁联系的,等到她下班后,赶到餐厅外面时,正巧碰见尹柏渊。 先前闹官司的事情,尹柏渊忙着给她请律师,后来儿子受伤住院,他也去看过很多次,一直都想要请他吃顿饭,如今遇见倒也正好。 程佑看到干爹和妈妈一起来的,立时从小姨身边跳下去,飞奔着跑过去,“妈咪!” 听见儿子的叫声,程安快步走过去,弯腰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亲了好几口,:“宝贝,想妈咪了吗?” 小家伙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声音甜腻腻的,“想啊,可想了呢!妈咪,你感冒好了吗?” “好了!”怀里抱着儿子,程安不可抑制的笑起来,低头蹭着他的小脑袋,问道:“佑佑,头还疼吗?” “不疼了!”程佑笑嘻嘻的往她怀里磨蹭,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她,他特别贪恋妈妈的怀抱。 程佑转转小脑袋,又张开双臂,腻味进尹柏渊的怀里,开始撒娇,“干爹,佑佑也很想你哟!” 看着儿子一副讨好的模样,程安无奈的摇摇头,被他鬼灵精怪的样子逗笑。 整顿晚饭,他们四个人的气氛十分热闹。程佑又缠着干爹闹腾,直到很晚的时候,尹柏渊才开车将他们送到公寓外面。 银色的路虎停在公寓外面,程安打开车门,皱眉看着那里面还在争执的一大一小,语气无奈:“小宁,你比佑佑大几岁?” 猜拳输到脸绿的傅宁,此时咬牙切齿的瞪着外甥,低声嘟囔了句,“佑佑,我们下次再比!” 程佑淡定的瞅着她,小脸忽然扬起一抹笑,声音甜甜的,“好啊!但是小姨不许哭鼻子哦,爱哭的女生好烦!” “程、佑!”傅宁脸色一变,低吼着跳下车,朝着躲进妈妈怀里的外甥追出来。 “小姨抓不到!”程佑尖叫着跑开,灵活的身影跑来跑去,故意气她。 傅宁脸色铁青,当真挽起袖子,非要追到他,狠狠打他屁股不可。 程安站在边上,好笑的看着他们疯闹,心下一片安宁。看了眼站在身边笑意温柔的男人后,她脸色沉了沉,轻声道:“学长,又麻烦你了。” 尹柏渊将视线从那追跑的两人身上移回,转头看着她,轻轻笑了笑,“安安,不想强迫自己去忘掉什么。” 程安微微一愣,目光对上他的眼睛,心头五味杂陈,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那种强迫的滋味……很不好受!”尹柏渊笑了笑,清俊的脸庞染满落寞。那种强迫的滋味他尝过,所以不想让她再尝! 前方停着的车子里,蓦然走下来一个男人,他手里提着袋子,目光深沉。 程佑躲着小姨跑,恰好撞到他的身边,被他一把抱起来,搂在怀里不撒手。 看到来人后,程安脸色微微一变,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将儿子抱回来,顺势问他,“你怎么又来了?” 秦曜微笑的看着她,扬起手中东西,口气温柔:“来看看你们,随便把中药给你送来。” 原本欢笑的四个人,因为多了一个他,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傅宁站在姐姐身边,此时看到他来,俏脸阴沉沉的难看,“谁用你假好心?恶心!”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可以让所有人听到。 秦曜站在原地,目光淡然,听到这话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嘴角的笑意温和。 程安回手顶了妹妹一下,转头对她使了个眼色,不让她这样外露。 虽然傅宁心头火起,可是看到姐姐警告的眼神,她也就不再说话,忍住心里的怒火。 这样尴尬的气氛,让人很难受,程安一时间都找不到话题,大家都僵硬着。 关键时候,还是小家伙机灵,立刻从妈妈怀里跳下来,笑道:“小姨晚安,干爹晚安!小心开车哦!” 尹柏渊急忙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头,笑道:“晚安。”随后他拉着一脸不高兴的傅宁,直接上了车,离开。 目送着他们的车子走远,程佑又眨眨眼睛,拉起妈妈的手,催促道:“妈咪,咱们回家吧,好冷。” 听到儿子喊冷,程安这才回过神来,她急忙拉着儿子往里面走,再也顾不上身边的男人,死皮赖脸的跟进来。 打开房门后,程安去烧热水,儿子领着秦曜进去说话,两人在儿童房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讲些什么。 等到程安烧好热水后,才发现儿子已经睡着了。秦曜关好房门,轻轻的走出来。 “儿子累坏了,别折腾他,让他睡吧!”秦曜走出来,低低嘱咐她。 程安不高兴他那样的语气,好像儿子是从小他照顾大的,她心里一刺,冷冷的说道:“我知道。” 转身走进厨房,秦曜将他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将中药放进冰箱里,他整齐的放好,“每晚一袋,要记得按时吃。” 对于他的过分热情,程安很不适应,她站在门边,盯着他归纳的动作,脑袋里一片空白,心思有些飘远。直到手中一阵温热,她收回飘远的思绪,低头看着他执起她的手掌,将一个不大的木盒子,放进她的掌心。 “Kopi—Luwak!”秦曜眼神温柔,凝着她的脸颊,眼角眉梢都是暖意,“你以前不是爱喝吗?我托朋友买的!” 掌心一阵微刺,程安望着那盒咖啡豆,双眸中平静如水。她低垂着眼帘,一字一句道:“戒了。所有和你有关的东西,我都戒了!” 耳边传来她平淡无波的声音,秦曜心头一阵刺疼,嘴角的笑意倏然凝固。他眼底的光亮,渐渐晦暗下去,直至再无一丝温度。 040 耍赖 一整晚都在做梦,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紧紧缠绕着她,竟然让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睁开沉重的眼皮,程安转头望着窗外温暖的太阳,心情渐渐好起来。 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仍旧要过。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谁离开谁,而过不下去的,不是吗?这六年,她不是生活的很好,一个人把儿子养大,幸福快乐吗?所以说,她不缺爱,再也不缺……他的爱! 翻身下床,程安哼着小曲走进浴室洗漱,她走到厨房忙着去做早餐,眼神一挑,正好看到桌上放的那盒Kopi—Luwak咖啡豆。 心里微微一动,程安伸手将盒子拿起来,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精准的抛进垃圾桶中。她望着那个抛物线,嘴角也滑出一抹清浅的笑容。这段日子他的殷勤示好,她全部都能感受到,可即便如此,又能改变什么吗? 六年前的她,第一次勇敢的爱了,可他却告诉自己,爱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因为那一场爱,让她输得彻底,让她遍体鳞伤,如果不是有儿子,她真的不知道,这六年她要怎么熬?! 好不容易这六年的时间与生活,让她沉淀下来,能够治愈好曾经的伤痛。虽然日子过得艰苦,却让她学会自立,也学会自保。那些不靠谱的东西,她都不会再去触碰。比如说,爱情。 爱情虽然美好,却是有毒的。 她已经尝过身心中毒的滋味,这一辈子都已足够,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绝境! 乌黑的翦瞳凝聚起一层氤氲,程安面容平静,她收敛起心底所有的感情,转身走去儿子房间,如常的带着儿子洗漱,开始崭新的一天。 所有的不愉快终于都远去,程安负责的度假村工程进度良好,因为她这一年的业绩突出,年终奖金时会有一笔大收获。自己辛勤劳动挣得的钱,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今年的圣诞节是周末,程安给自己放了假,没有去加班。这是她和儿子回国后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所以想要好好庆祝。 平安夜那天,她早上带着儿子去超市,买了很多食材,母子两人打算明天在家做大餐吃。临近节日,超市里面的人很多,各种货品也都开始促销,玲琅满目。 程佑双眼蹭蹭放光,看到零食就走不动路。眼见着儿子这样,程安不禁笑了起来,不过现在对于那些食品,她挑选的很严苛,并没有太过宠溺孩子。只是选些对身体有益的食物买给他吃,那些垃圾食品都被她一概否决掉。 用过晚饭后,程安和儿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小家伙窝在妈妈的怀抱里,满足极了。这样温馨祥和的夜晚,母子两人静静相拥,一派祥和。 哄睡儿子后,程安从儿童房走出来,看了眼挂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虽然她不用去加班,但是有项预算,她还是要重新审核下。 打开笔记本,她坐在桌子上,手指噼啪的敲打着键盘,对着那些枯燥的数字一个个细心核对。她正在思索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忽然响起来。 叮咚—— 安静的夜里,门铃声突兀的响起。程安咻的抬起头,立刻跑向门边,生怕门铃声吵醒熟睡的儿子。微微有些愠怒的打开门,她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脸色瞬间阴鸷下来。 “这么晚了,你又发什么疯?”程安皱着眉头,冷冷望着站在门外满身酒气的男人,语气包含怒意。 秦曜整个人都站不住,他醉醺醺的模样,单手扶着墙壁,俊脸微扬,那张妖娆魅惑的脸庞在这夜色中,竟然该死的魅惑! 程安被他那副脸孔弄的心底大乱,说话的语气都轻颤起来,“滚回你家去,不许吵醒儿子!”低吼完,她作势就要关门,却被他先一步伸手挡住。 “安安!”秦曜伸手撑开大门,踩着虚浮的步子走进来,一把就将她搂在怀里,“安安,我喝醉了!” 他的身体凉凉的,还带着刺鼻的酒气。程安被他用力搂住,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让她情不自禁的心里一软。 “你是怎么来的?”轻轻推开他,程安伸手扶住他微晃的身体,不禁问他。 抬手扬起手里的车钥匙,秦曜低低一笑,口齿不清道:“开车!” 狠狠的叹了口气,程安秀美紧蹙,竟然有种心惊的怒气。外面夜色深浓,他喝得醉醺醺,还敢开车?而且还能平安开到这里?天哪,不知道是T市的交通安全措施好?还是这个男人命大?! 颓然的叹了口气,程安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如果将这样的他赶出去,那自己是不是太过狠心了呢? 万般无奈之下,程安只能往后退了退,将大门关好,收留下他。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她转身走去浴室拿热毛巾,可等她出来后,沙发上空无一人。 狐疑的推开儿子的房间,里面并没有他的身影,程安皱皱眉,转身走进卧室,果然看到那个该死的男人,正躺在她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直叹气。 气哼哼的丢掉手里的毛巾,程安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想要将他扔出去,可是男人的体重太沉,她一拽就失去重心,一下子栽倒在床上,正好压在他的身上。 “唔!”男人挺直的鼻梁,被什么重物压疼,立时让他好看的俊脸皱起来。本能的伸出手,秦曜将压在他身上的香香软软的身子揽住,翻身压在自己身下。 “安安!”秦曜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眼熠熠生辉。 身体一个腾空翻转,程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置于身下,她意识到不对后,急忙伸手开始推抵,急声道:“放手,放开我!” 眼前迷迷糊糊的一片,秦曜手脚发麻,身下的小女人不停的扭动着,瞬间就激起他的渴望,身体明显的反应,让程安脸色一变,立刻就硬直住身子,再也不敢动弹。 “你……”程安仰着头凝视他,见他双眼蹭蹭发亮,不禁叹了口气。看起来他是真的醉了,以前每次喝醉,他的眼睛都会特别亮,犹如宝石般的闪光。 “放开我,行吗?”不能和醉酒的人计较,程安软了语气,开始循循善诱。 她妩媚的声音,听在秦曜的耳朵里,让他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他定定望着她,缓缓低喃:“安安,你终于回来了,不许再离开我了!” 身体被他禁锢住,不能动弹,程安被迫望着他的脸,心里有种淡淡的苦涩。他的脸亦如当年的魅惑帅气,可如今看在她的眼里,却只是如同在欣赏一件艺术品,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原来心境变了,感觉也会改变! 男人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下来,秦曜低下头,双眼紧紧盯着躺在他身下的小女人,满心餍足。她的身子温热,她的气息馨香,她的呼吸就和他相缠在一起,原来她是真的回来了。 他的安安,回来了,就乖乖躺在他的身边,真好! “安安,答应我,不许再离开!”秦曜脑袋昏沉,神智有些迷离,他往下低着脸,朝着她的红唇靠近。 眼见着他的薄唇压下来,程安想要躲开,却又无处可以挪动,她急忙伸手推抵住他,应付道:“好,我不走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真乖!”等到她的回答,秦曜满足的低低一笑,随即就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 唇上一片温热,程安始料不及,转瞬就被他吻住,她恼怒的开始推他,踹他,可是酒醉后的男人,完全不理会,仍旧将她压在身下,肆意爱恋的吻着。 淡淡的酒香弥漫在唇齿间,程安推不开他的身体,心里突突直冒火。她狠狠咬了他一下,让他吃疼的抬起头,满脸不解的凝着她。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墨发铺散在洁白的床单上,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此时因为怒意而绯红一片,那双乌黑的纯澈眼眸,闪动着潋滟的流光。这样的她,看在他的眼里,只让他热血沸腾,全身都燥热不已。 这样的对视,好像又回到六年前,又回到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连带着那些美好的快乐感觉都跟着飘散出来。 抬手,轻轻拂开她脸颊两边的碎发,秦曜心头涌起无尽的悸动,他复又低下头,薄唇温柔的啄在她的嘴角,俊逸的脸庞溢满恋恋深情。 “安安,对不起!”伸手捧住她的脸,秦曜双目灼灼的盯着她看,幽深的眼底晶亮一片:“你原谅我,好不好?” 耳边倏然响起他的低语,程安脸色大变,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开始“咚咚”乱跳。 男人好看的眉眼弯起,秦曜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他凉薄的唇勾起,一句又一句的轻喃。 “安安,我错了!” “老婆,我真的错了!” “媳妇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041 不能原谅(精)  静谧的夜里,耳边响着他的轻声喃喃,那阵阵低沉磁性的软语就好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攫住她胸口的那颗脆弱器官,霎时揪紧,泛起疼来。 乌黑的翦瞳浮现出一层氤氲,程安紧咬着唇,眼角落下一串晶莹。埋藏在心底的所有情感,这一刻都倾轧出来,牵引出所有的伤怀,让她呼吸压制,有种窒息的闷痛! 双肩微微颤抖,程安大口的呼吸着,试图缓解心里的巨变。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声音也低了下去,直至再无一丝动静。 伸手将他推开,程安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转头望着他沉睡的脸,心里一阵起伏。身边的男人,睡颜沉稳,那张俊美的脸庞如昔,他微勾的嘴角还带着笑意,安然入眠。 那样好看的一张脸,此时映入她的眼底,却激不起半点波澜。程安缓缓叹了口气,紧绷的脸色舒缓下来,她早已过了会为男色花痴的年纪,六年的时光,带走了她的青春,也带走了她心底的所有炙热! 摒弃掉心里的所有念头,程安将他拖到床上,让他能够躺好,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床边,看着他沉静的脸,她烦乱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其实,不需要刻意逃避他的,就算只是朋友,也可以互相关心的,更何况他还是她儿子的父亲,但也仅此而已! 微微坐了一会儿,程安关上床头灯,轻轻起身迈步,转身离开。来到儿子的卧室,她掀开被子钻进去,搂着儿子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第二天大早,小家伙一醒来就看到妈妈睡在身边,立时钻进她的怀抱里开始腻味。在妈妈怀里磨蹭半天,这母子两人才下床去洗漱。 打开卧室的房门,屋子里飘着早餐的香味。程佑眨着眼睛,撒腿就往厨房跑,“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秦曜正在平底锅中煎蛋,听到儿子的话后,他立时转过头,语气温柔:“儿子,早!” 程佑挠挠头,本能的转头看看妈妈,见她脸色如常后,才笑吟吟的和他打招呼:“早!” “快去洗漱,吃早餐了!”秦曜调小了火,将烤好的吐司拿出来,催促他们。 看着他扫视过来的眼神,程安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领着儿子,两人一起去浴室洗漱。 “哇塞!”刚刚洗好脸出来,程佑望着窗户外面的雪花,高兴的大叫:“下雪了!”他几步跑到窗户边,趴在结起冰花的玻璃上,笑道:“好大的雪,今晚可以堆雪人哦!” “好主意!”秦曜走到儿子身边,一伸手将他抱起来,直接抱回餐桌边,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吃早餐。 用过早餐后,小家伙极力邀请秦曜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过圣诞节。程安看着儿子欢喜的小脸,不忍心让他失望,也就答应了这个请求。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屋子里暖意融融。 下午四点开始,程安就开始忙着准备圣诞节的晚餐,一切菜色都是根据儿子的口味喜欢准备的。 将面团和好放在烤盘里,上面撒上切成小丁的青椒粒、洋葱粒、培根肉、鸡腿肉,还有大片的乳酪。食材准备好后,将烤盘放进烤箱,调整好时间,就等着美味出炉。 等待着披萨烤好的间隙,程安将土豆金枪鱼沙拉做好,又拿出平底锅开始做可乐鸡翅。将姜片、葱段放进锅中煸香,然后将洗净的鸡翅放进油锅里翻炒,鸡翅微微变色的时候,加入调料和可乐,慢慢微炖,十五分钟即可出锅。 屋子里飘着饭菜的香气,程安满意的等着自己的成果出锅,她不经意的转头,恰好看到身后的那父子俩。那一大一小,都坐在桌前,两人都是双手托腮,定定的望着她的背影。那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情,以及他们分毫不差的眼神,都让她心里狠狠一阵揪紧,涌起强烈的震撼。 收敛起心底的失落,程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晚饭上,从烤箱里拿出披萨放凉,她又将可乐鸡翅装盘,将所有菜品都摆上桌。 看着餐桌上的丰盛晚餐,程佑高兴的合不拢嘴,张开两只小手,直接用手抓着吃。虽然这些食物,基本都是小孩子的口味,但是秦曜吃在嘴里,却暗暗心惊。这丫头的厨艺,果然见长,比以前好太多了! 整顿晚餐,气氛欢快融合。小家伙说个不停,身边有父母陪伴,让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虽然他不会用言语表达这种喜悦,但是程安却能感受到,儿子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真实快乐! 吃好晚餐,小家伙自己穿好羽绒服,帽子手套也都穿戴整齐,“妈咪,咱们去堆雪人还不好?” 低头望着儿子一脸的期盼,程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好!” 看到妈妈点头答应,程佑高兴的一声尖叫,转头和站在他身边的男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曜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俊逸的脸庞染满温柔,他抱起儿子,转身就下了楼。眼见着他们父子都下楼,程安只好穿好外套,也来到楼下。 外面的大雪还在下着,沙沙的雪花声音回荡在耳边。仰头望着墨黑的天际,她心头一阵安宁。不远处,那片雪白里面,欢闹着两道相似的身影,那阵阵真挚的欢笑声犹如天籁,让她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用力吸吸鼻子,程安呼出一口热气,带起一片白色的雾气,她将外套的领子拉紧,嘴角也涌起笑意。其实这样也很好,只要儿子开心,她就开心!那些怨恨情仇,都散了吧! 地面上堆起厚厚的白雪,那父子两人当真就堆砌好一个雪人,小家伙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雪人围好,笑着窜上秦曜的肩膀,两人乐得在雪地里打转儿。 看着他们疯闹了很久,程安担心温度太低冻坏孩子,急忙出声催促他们回家。抱着儿子回到屋子里,这父子俩都缩着脖子暖和很久,才让坚硬的手脚回暖。 程安生怕儿子冻坏了,急忙抱着他去浴室洗热水澡。让儿子泡在热水中许久,她才裹着儿子出来,打开浴室的门,却见男人早就等在外面,从她手里接过儿子。 “你身上都湿了,快去洗澡,小心着凉!”秦曜将儿子抱过去,看她身上的衣服沾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身上隐隐渗透过来一阵凉意,程安只能将儿子交给他,转身进去洗澡。 洗好澡出来,程安换好睡衣,朝着儿子房间走过去。房门微微开启着,她站在门外,只见里面的男人目光深沉,静静的坐在床边,双眼凝视着沉睡的儿子。他的双眼含笑,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在儿子的额头亲了又亲。 眼中幽幽闪过什么,程安叹了口气退出来,脸色暗了几分。自从知道儿子的存在后,他一直都很有父爱,这样的他,是她未曾见过的,也是她未曾预想过的。如果当年,她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那么他究竟会怎么样? 转身走到窗边,程安看着外面的雪花,眉头皱了皱。今早的这场大雪一直下个不停,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直到此时雪势仍旧不减。在这样的天气开车,会不会有危险?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程安慢慢转过身体,双眼望向他,脸色柔和下来,“外面下着大雪,你今晚可以留下!” 秦曜“嚯”的抬起头,幽深的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去和儿子睡,主卧让给你!”程安笑了笑,脸色平静的看着他,迈步从他身边走过去。 手腕一紧,程安往前的步子被他拉住,继而与他面对面。 “很快就要过年了,能不能让我爸妈见见孩子?”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秦曜低下头,专注的凝视她的眼睛,语气温和。 他的话,让程安一阵惊醒,心里有些愧疚。先前忙着孩子的事情,到让她忘记这一层关系,确实应该带着孩子去让长辈看看的。 “好的。这周我会找个时间,带着佑佑过去。”微笑的点点头,程安抬头望着他,脸上微有愧疚之色。 面前的男人,双眼紧紧盯着她看,他炙热的眼神看的程安心里一阵慌乱,她抽出手腕就要转身,却被他瞬间拥入怀抱里。 “对不起!”秦曜一把见她带进怀抱里,埋下俊脸,在她耳边低语:“还有……谢谢你!” 心底微微滑过一丝异样,程安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那种拥紧的力度让她呼吸不畅起来。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急促的呼吸,以及絮乱的心跳,还是让她脸色变了变。昨晚她可以理解为他醉酒后的词不达意。那么今晚他的话,算是正式对她道歉吗? 谢谢你! 谢她什么呢?谢她生下儿子吗?还是另有他意…… 心头蔓延出一股莫名的烦躁,程安正要伸手推开他,却感觉身体的束缚一松,他已经放开她。 额头一阵温热,他的吻如期而至,却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轻轻滑过,“晚安!” 望着他转身走远的背影,程安原地踌躇了良久,直到双腿有了酸意,才转身回到儿童房。掀开被子,和儿子躺在一起,她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转头,望着窗外弥漫的白色雪花,她了无睡意,默默想着心事。 …… 虽然工作辛苦,但是程安却很遵守诺言,特意空出一晚的时间,带着儿子去秦家。秦曜早早下了班,先去公司接上程安,两人又去幼儿园接上儿子。 车子刚刚驶进别墅,便有早早等候的佣人小跑着进去禀报。快步迎出来的秦母,整个人都激动不已,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刹那,她泪流满面。 因为事先和儿子简单的说过,所以程佑看到他们,自然亲近很多。今晚的秦家很热闹,所有家人都聚齐,秦然夫妻也带着两个孩子赶回家,总算是一家团聚。 晚餐的时候,是秦家最热闹的时刻,三个孩子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秦祖晖那样威望极高,惩罚分明的一家之主,看着孩子们将番茄酱挤出来,抹在他的脸上,却都只是笑笑,半点脾气都没有。 程安看着这样的阵势,心里的紧张情绪也慢慢缓和下来。上次看到秦曜被打,她还以为秦父很厉害的,可看他对待孩子们的态度,立时让她松了口气。 “舅妈!”凌恬笑着跑过来,手指上都是番茄酱,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问她:“恬恬漂亮吗?” 孩子的这一声称呼,让所有人都吃了个惊,大家都将目光移向程安,立刻让她尴尬的低下头,脸色烧红,一直红到耳根。 秦曜手里端着茶碗,淡定的低头品茶,不过他眼角的余光望向外甥女,却是止不住的赞叹。这孩子,真是没有白疼! 受到舅舅赞许的目光,凌恬咧着嘴笑起来,心想她的芭比娃娃终于可以到手了! 不自然的清清喉咙,程安低着脑袋,口气不自然,“漂亮,恬恬很漂亮!” 凌恬欢欢喜喜的转身,跑过去继续和哥哥弟弟追闹。这三个孩子撒了欢的玩,诺大的客厅中,都要被他们掀开房顶。 客厅中间的地毯上,堆满了各种玩具,足足有一座小山高。三个孩子埋在玩具堆里,玩的不亦乐乎,那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 不过再好的时光也有结束的时候,看了看时间,程安起身开始告辞,她找来儿子,就要带他回家。用纸巾擦干净儿子的小脸,程安低声道:“佑佑,和大家再见,我们要回家了。” 见他要走,孩子们都开始哭闹,程佑也皱巴巴的低着脑袋,不情不愿的开口,“爷爷奶奶,再见!” 秦母紧紧拉着孙子的小手,眼圈泛红,就要掉下泪来。所有人心里都难受,气氛一下子骤降。 走到母亲身边,秦曜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轻轻喊了她一声,“妈,您别这样!” 意识到自己的事态,秦母缓了口气,却仍然拉着孩子的手不撒手,“让孩子住一晚,行吗?” 程安明显的愣了愣,眉头紧蹙,她紧咬着唇,正要开口,可有人先她一步。 “佑佑明天还要上幼儿园!”秦曜及时拦住母亲,语气低沉又不容抗拒。 秦母抬头看看自家儿子,眼里的期盼霎时暗淡下去,她抱起孙子,搂在怀里“呜呜”的哭着。 “别吓坏孩子!”秦祖晖脸色沉下来,将孙子从她怀里抱下来,放到地上,转头对着程安说道:“天晚了,快点回去吧!” 这样的场面,让程安心头酸涩起来,如今她已为人母,所以对于长辈们的心情她很能理解。 秦母擦掉眼泪,忙得吩咐道:“把玩具带着,佑佑喜欢玩!”说话间,她就要找来佣人将玩具都搬上车。 “不用了!”程安看着那些堆成小山的玩具,一阵头大,急忙开口阻止。 眼见着秦母脸色难看,程安笑着解释道:“不用带走了,下次佑佑来了再玩!” 伸手摸摸儿子的头,程安微微一笑,抬头望着众人道:“以后每周六,只要我有时间,都会带着佑佑过来的!”她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她,眼中都写满感激。 秦曜站在原地,此时听到她的话,竟然默默低下头,那双幽深的眼眸中似乎闪动着什么,只不过很快便隐去。 开车将他们母子送到公寓外面,秦曜看了眼躺在车后座睡熟的儿子,眉眼俱都温柔,“孩子累坏了!” 程安也是转头一笑,想起这一晚上孩子们的疯闹,笑了笑,“是啊,难得看他这么开心!”她笑着回过头,恰好撞进他幽深的眼眸中,缓缓愣住。 车厢很安静,只有彼此浅淡的呼吸声。秦曜专注的凝视她,看着她眼底纯澈的晶亮后,心头涌起无尽的悸动。 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秦曜定定的望着她,问道:“安安,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掌心传递过来他的暖意,程安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垂下眼帘,隐去眼里所有的情绪。 幽暗的夜色里,程安隐约低笑了声,抽回被他紧握的手掌,她淡然的抬起头望向他,坚定道:“你只是我儿子的父亲!我们之间,仅此而已!” 从容的打开车门,程安脱下外套,将儿子裹在怀里,抱着孩子转身走进公寓。 望着他们母子消失的身影,秦曜黯然的坐在车子里,心口的位置,清晰的涌起一阵阵痛彻心扉的疼。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在六年前,失去了什么…… 042 绝不放手(精) 圣诞节以后,很快就迎来新年。今年元旦和春节相近,所以日子似乎过得很快。元旦的三天假期,如期而至,放假的第一天早上,傅家的别墅门铃,清早就被人按响。 傅宁手里啃着苹果,快步跑来开门,可等她看清门外站着的男人后,脸色立刻沉下来:“你来干什么?” 门外站着的男人,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他嘴角带笑,神情平静道:“来看看舅舅和舅妈!还和佑佑约好,带他出去玩!” 傅宁手里捏着苹果,抬头骄蛮的看着他,尽量忽视那张迷死人的俊脸,她正要赶人,去听到父亲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 不高兴的撅起小嘴,傅宁不情不愿的让开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秦曜抿唇笑了笑,将手里最外层的一个袋子递给她,低声道:“送你的新年礼物!” 瞄了眼那个手提袋,傅宁将手里的苹果丢掉,急忙伸手接住,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这真是送我的?”看着盒子里面那个最新款的,在国内还未曾上市,就连在国外也是限量版的ipad,她惊讶的瞪大了眼,问他。 淡淡的点点头,秦曜俊脸温柔,嘴角的微笑迷人,“你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傅宁乐得手舞足蹈,不过却还有一丝良知的问他,“你有什么目的?” 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秦曜往前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姨子就是用来讨好的!” 望着他走进去的背影,傅宁无奈的耸耸肩,心里仅存的那丝良知都荡然无存。姐啊,不是妹不帮你,而是姐夫这手段太强悍了! 昨晚小家伙和他通电话,父子两人约好今天出去玩,在儿子的百般央求下,程安才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和他们一起去。 早上起来,程佑没有懒床,乖乖的整理好自己,等着爸爸来接他们。听到从楼下传来他的说话声,孩子穿好衣服,立刻拉开房门,一溜烟的跑下楼去。 看着儿子飞奔出去的身影,程安心里有点失落,感觉儿子的爱被他分享了,所以她不喜欢! 颓然的叹了口气,程安跟着从二楼下来,可她刚刚站在楼梯口,就看到家里的客厅中,那个男人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受到贵客般的待遇。 “阿曜啊,吃点舅妈刚烤的点心,味道不错!”林琳将刚烤好的布丁给他夹好,满脸笑容的望着他。 “舅妈,您的手艺比店里卖的好吃多了!”秦曜尝了一口,俊脸立刻堆满笑容,几口就吃完,嘴里好像抹了蜜:“舅妈啊,您有没有想过开个店面,我可以投资,有您这手艺,咱们稳赚!” “开店啊?”林琳愣了下,被他的话吹捧的云里雾里,“舅妈这手艺真的行吗?” “行啊!当然行!”将手里的盘子放下,秦曜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笑道:“我说行,谁敢说不行!” “哎哟!你这孩子,真乖!”林琳笑的越发飞扬,直接坐在他的身边,两人谈起开店的细节。 程安站在楼梯口,脸色阴沉下来,凝着他一直不停灌水的动作暗暗冷笑。这个男人,真是能装啊,不是不爱吃甜食吗?竟然能把乳酪布丁都吃完,活该甜死你! 带着怒气蹭蹭下楼来,程安往前的步子还没站稳,又听到客厅里传来某人的声音。 “舅舅!”秦曜拿出一个锦盒,将里面放着的汝瓷小碗捧出来,“这是我最近买的汝瓷,您给长长眼,看看是真品吗?” 一看到那件东西,傅国申激动的拿起放大镜,捧在手里爱不释手,“雨过天晴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汝瓷,应该是柴窑的御用品!”看着手里的这件汝瓷,傅国申整个人都异常激动,手臂微微发抖。 暗暗笑了笑,秦曜装出一副极为惊讶的模样,往他身边凑过去,说道:“既然是件好东西,那就放在舅舅这里吧!我不懂这些的。” “放我这里?”将手里的放大镜放下,傅国申激动的眉头直跳,“这么贵重的物件,放在我这里不好吧?” “都是一家人嘛,有什么不好的!”秦曜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脸上一片满足。 听到他的话,傅国申欣然点点头,脸上的喜悦掩藏不住,“那好吧,先放在这,以后你想要了随时来取。” “好!”秦曜忙不迭的点头,脸上的神情充满诚恳谦和,完全就是一个谦谦公子。 程安杵在原地,俏脸一片愤恨,眼见着舅舅捧着汝瓷从她身边经过,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亲爱的舅妈坐在沙发上,还在激动的想着开店要做的糕点种类。她原本义愤填膺的表妹,此时手里摆弄着最新款的ipad,对她也是置若罔闻。就连她最爱的儿子,这时都乖乖坐在那个男人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两人低头一阵耳语。 狠狠的倒吸一口气,程安心里的怒意突突直冒,她挑眉扫过去,恰好看到那个男人投射而来的挑衅目光。 垂在身侧的双手收紧起来,程安脸色冷下来,望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庞,心口的怒火汹涌。这个混蛋,到底要不要脸啊? 看着她眼底凝聚起来的两簇火焰,秦曜慵懒的挑挑眉,那双晶亮的眼底充满笑意。他定定望着她,似乎再说:不要脸就不要脸!我就是要粘着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程安大口喘着粗气,俏脸阴霾的低吼,“程佑,你给我过来!”她心里的怒意翻滚,别人管不了,她儿子她还管不了吗?! 小家伙怯怯的抬起头,看着妈妈阴沉的脸色,他急忙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娇声道:“妈咪,佑佑的好妈咪,最爱妈咪了!” 在儿子甜甜的讨好声中,程安的脸色总算舒缓一些,她抱起儿子哼哧哼哧的走出门,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眼见着他们母子走出去,秦曜抬手摸摸鼻子,凉薄的唇笑的弯弯。她生气了,似乎很生气,要怎么办呢? 开车来到百货公司,带着儿子在童装部挑选了很多衣服,又买了很多玩具,小家伙满足的搂着爹地的俊脸,一直猛亲啊!这种时候,他感觉爹地比妈咪好,因为爹地可以让他肆无忌惮! 程安跟在他们身后,脸色越来越难看,这男人是什么教育方式,这样管教孩子怎么行?!她几次都忍不住发火,可每次看到儿子嘴角的笑意都不忍心。儿子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过父爱,那么偶尔放纵一次,似乎也不是很严重! 秦曜手里提着东西,瞥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偷偷发笑。这样子的她,真的很可爱,真让他喜欢啊! 三个人逛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他们就选在商场的餐厅用餐。刚刚走到西餐厅,秦曜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回头看看身边的他们,他笑着抱起儿子,直接走了过去。 “语儿!”秦曜抱着儿子,走到靠窗的位置前,笑着喊她。 白语儿原本撇着头,正在和对面的男人闹脾气,此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立时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男人,脸色沉了沉,“真巧啊!”她的眼神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孩子后,不禁暗了暗。 程安走上来,看到对面的人后,脸色立时就变了,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将她推进座椅中,而他又顺势将儿子放在她的腿上,制止住她要起身的动作。 “是好巧,一起坐吧!”秦曜脸色自然的坐下来,嘴角的笑意温柔。 钟耀司在看到走过来的男人时,眉头下意识的蹙起来,不过等他看到那个小家伙后,紧蹙的眉头又立时松开,眉眼间还带起隐约的笑意。 “你好!”白语儿看到程安坐下,俏脸有些尴尬,却仍然平静的打招呼。 程安怀里抱着儿子,想避又避不开,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你好。” 两个女人平静的开口,却带起不一样的气氛。秦曜微笑的看看身边低着脑袋的小女人,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给她介绍道:“这位是钟先生,语儿的老公。” 咻的抬起头,程安挑眉望过去,只看到一张清俊的脸对着她微微发笑,“很高兴认识你。” 视线缓缓游移下来,程安看着对面带着结婚对戒的两人,心头没由来的一松,轻轻笑道:“你好。” 白语儿的双眼一直望着对面的小家伙看,见他帅气的小脸,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曜,这是你儿子吗?”秦家的事情,最近她也听说不少,隐约也能猜到。 “是我儿子!”秦曜仰着下巴,一脸的得意,他转头望着儿子,眉眼都是笑意。 小家伙看到对面的漂亮阿姨,立刻甜甜的笑了笑,主动喊人:“阿姨!” “好乖!”白语儿立时笑起来,伸手找来服务员点了份冰淇凌给他。 餐桌上,男人们聊着商业话题,程安照顾儿子吃东西,不过她却不时的望向对面的女人,眼中若有所思。 小家伙吃着冰淇淋,满脸惬意,一直向着对面的漂亮阿姨媚笑。 眼见着他满足的表情,白语儿馋的不行,乘着身边的男人不留神,她刚要点份冰淇淋吃,就被他呵斥住,“语儿,你不听话是吧?” 白语儿脸色一变,回头可怜巴巴的瞅着他,声音低了下去,“就吃一点点,一点点行吗?” 挥手赶走服务员,钟耀司转头望着她,温柔的捏捏她的脸,笑道:“不行!” 白语儿含怒瞪着他,作势就要站起来,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按住,语气惊人的温柔道:“宝贝,孕妇不能吃凉的东西!” 他这样肉麻兮兮的话一出口,白语儿脸色蓦然蹿红,那双水润的双眸都能冒出火来。 不顾她眼里翻涌的怒火,钟耀司将她搂在怀里,大大方方的秀恩爱,“孕妇情绪不稳定,你们也可以理解啊!” 白语儿欲哭无泪,偏又被他抱在怀里低低哄着,听着他附在耳边的那些低声软语,她心里的怒火渐渐熄灭,嘴角也跟着溢出笑意。 程安平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心底起起伏伏,许久以后,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来。 眼角的余光,细细凝着她的脸色变化,秦曜缓缓松了口气,紧蹙的眉头也跟着放松下来。 …… 最近这段日子,程安发觉出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她的家里,竟然不知不觉间多出一抹身影。一周五天工作日,那个男人有三晚就能找到借口来她家看儿子,剩下的那两天周末时光,他更是理直气壮的呆在她家,继续陪着儿子。 面对这种窘境,程安已经基本放弃和他讲道理,因为无论她怎么说,说了多难听的话,他第二天还是照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好像昨天的不愉快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这样的日子延续到春节,春节假期开始,程安兴高采烈的带着儿子回到舅舅家,一家人欢聚在一起过年。 过年的时候,就数孩子们最开心,有零食吃,有鞭炮放,还有红包拿。年三十,他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欢度新春。 第二天是年初一,早早起来后,傅国申便备好一堆礼品,强迫着程安带着孩子去秦家拜年。 对于这种“无理”要求,程安敢怒不敢言,因为全家人一致将枪口对着她,如果她敢说半个字,他们就能把中华五千年传统美德故事搬出来,给她细致的讲解。 眼见着全家人都被那个可恨的男人收买,程安欲哭无泪,只能带着儿子,老老实实的去到秦家拜年。 秦家人过年很传统,完全按照中国传统过年。程安带着儿子来的时候,他们全家人都在,那些前来拜年的亲戚朋友,看到秦家这个宝贝金孙,忙得连声夸赞。 小家伙被众人围着“观赏”,原本小脸皱巴巴的难看,可等到大家都开始掏红包的时候,他却忽然来了精神,小嘴甜甜的开始拜年。 这样一大家子人下来,程佑怀里抱着的红包,足有小山高,能将他的视线都遮挡住。 程安看着他怀里的那些红包,满脸无奈,她想要出声制止,可身边的男人用力拉住她,不让她多说话。 将家里的客人都送走后,程佑眨眨眼睛,走到沙发前,谄媚的笑道:“爷爷奶奶过年好,红包拿来。” 秦母被孙子逗的合不拢嘴,连忙将事先准备好的大大大大红包拿出来,交给孙子,“佑佑真乖!” 双眼瞪着一脸讨好的儿子,程安叹着气摇摇头,脸上染满担忧。如果儿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那将来长大了,会不会像那个可恨的男人呢? 脑袋里闪现过这样的念头,程安不自觉的将视线转向他,却只看到他幽深的眼底,溢满柔情。 心里狠狠颤了下,程安急忙收回视线,因为他的炙热眼神,心跳不禁加速起来。 “安安!”坐在沙发的秦祖晖突然开口,将一份东西推过来,放到程安面前,“这是给你的红包!” 听到他的声音,程安忙的低头,将文件拿在手里看了眼,脸色大变,“伯父,这个我不能要!”秦氏10,的股份,这样的红包,她可要不起! 秦祖晖定定望着她,金丝眼睛后面的双眼溢出笑意:“我名下有30,的股份,将来也是要平分给孩子们的。这10,是给你的。”他伸手指了指自家儿子,口气锐利:“从那小子的继承权里扣除的!” 秦父的这番话,立刻让怡然坐着的秦曜脸色一变,他蹭的坐起来,嘴角一阵抽搐。10,的股份啊,这就是意味着他这个总裁,从此以后要被架空,要永远看着那个小女人的脸色过日子喽! 程安眼中的神色暗了暗,她抬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秦父制止住,听到他缓缓开口。 “养子不教父之过!”秦祖晖叹了口气,脸色低沉下来,“这小子做出那样的混帐事情,是我没有管教好他,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你!” 叹了口气,秦祖晖转头将孙子抱在怀里,沉凝开口:“安安,这些股份不能代替秦家欠你的!你不要多想,心安理得的收下便是!”说完这些话后,秦父便抱着孙子起身,背着他上楼玩去了。 秦母紧紧拉着程安的手,眼里也有泪光闪动,“安安,你爸爸给你的,只是代表了我们的心意,绝对不是强迫你做什么决定,你懂吗?” 喉咙间一股酸涩,程安忙的低垂下眼帘,默默点了点头,心酸的说不出话来。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秦母欣慰的笑了笑,柔声道:“好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忍住眼泪,秦母也忙的站起身,躲开她掉眼泪去了。 偌大的客厅中,只有他和她比邻而坐。程安紧咬着唇,心里五味杂陈,她低着头,背影萧瑟。 转头望着她,秦曜心里一动,他正要起身,却见她“蹭”的站起来,转身就走。 “我送你!”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秦曜心急的追过来。 抽回被他拉住的手腕,程安坚定的摇摇头,低声道:“让佑佑在这里住两晚,我后天来接他!”撂下这句话,她忙不迭的跑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站在原地,怔怔望着她走远的身影,秦曜眼里的神色几经变换,俊脸幽暗一片。 开车回到家,程安坐在沙发里,心里的情绪还是很难抚平,她疲惫的靠着沙发,双眼没有焦距。 “姐!”看到她回来,傅宁小跑着过来,八卦的问她,“秦家给你红包了吗?” 程安挑眉看了她一眼,扬起手里的文件直接递给她看。 “天哪!”傅宁看清那份文件后,尖叫着一声,蹦起来,“姐,你以后就是富婆了,你可要养我哦!” 抬手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程安狠狠瞪着她,脸色阴沉。这姐妹俩又闹作一团,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林琳端着水果出来,将自家女儿揪起来,打发她离开,自己单独和程安有话说。 “安安!”将切好的橙子递给她,林琳脸色凝重:“过年你都三十岁了,还打算单身多久?” 程安脸色一变,不禁低下头,小声道:“一个人挺好的,我有佑佑就够了。” “胡说!”脸色鲜少的严厉下来,林琳声音中带着轻颤,“我和你舅舅一直盼着你能安稳下来。你一个女人,带着个儿子,我们怎么能放心?” 程安见到舅妈发火,也不敢吱声,只是低头听着。 “舅妈知道你心里还有疙瘩,我们也不是要你攀附什么豪门。只不过他是佑佑的亲生父亲,如果你们能够重修旧好,对孩子对你都是最好的!你是我们的孩子,我和你舅舅当然一切都为你打算!”林琳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教育她。 眼神转了转,林琳轻不可闻的笑了笑,又说道:“秦曜这孩子,以前是做过错事,可他如今孝顺又疼人,你总要再给他个机会的。如果他还是和以前那样混帐,我们断然不会为他说半句好话!” 舅妈的话说的滴水不漏,程安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静静的听着,心里涌起很多她抑制不住的念头。 眼看着她脸色微变,林琳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 开车回到小镇,程安将车子停好,犹豫后还是打开家门。这些年,家里的住宅定时有人来打扫,所以灰尘并不是很大。将带来的东西归纳好,她先去给父母上了一炷香。 “爸妈,对不起!原谅安安回来这么久,才刚刚来看你们!”将祭拜的东西摆好,程安笔直的跪在父母的遗像前,声音有些哽咽。 自从当年离开,程安一直都没有再回来过,就连她这次带着儿子回国,都不敢回家。她跪在地上,眼里的泪水簌簌而落,低低的倾诉着心事。 将心里的积怨一口气说完后,程安压抑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她打算在这里住两天,将有些事情想的清楚一点! 将带来的东西放好,程安给自己煮了碗面,填饱肚子后,便窝在卧室,打开电视,静静出神。 电视机里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在这样的日子里,大家都在欢聚天伦,可她却跑回家,寻找到一处安静的角落,任由她怀念往事。 如今身边所有人的态度,都让她坚固的心,微微起了动容。儿子今早对她说,妈咪,佑佑很喜欢爹地,我们能不能原谅他? 当时她看着儿子天真的眼眸,真是心头刺疼,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心里矛盾不已。 乌黑的翦瞳环视着这间屋子,程安心头一阵收紧,眼前蓦然浮现出六年前的那一晚,那些清晰的画面,瞬间汹涌而出,每一个细节都印刻在她的心底。 双手抱膝的坐在床上,程安仰头望向窗外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这一刻,她才深深的明白,为何这么久了,她都不敢再次踏进这里? 原来深埋在心底的那些过往所有,不是她不能忘却,而是她终究……舍不得忘却! 大年初二,秦曜一早就来到傅家,按照习俗来拜年。他提着大包小包,恭敬讨好的模样,让傅家两位长辈,心头温暖。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秦曜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他不安的皱着眉头,心里好像有小猫的爪子在轻轻抓挠。 傅宁贼兮兮的瞅着他,原本还在等着看好戏,可是被他一个香奈儿的限量版皮包甩过来,立时狗腿的附上小道消息。 迫不及待的从傅家出来,秦曜直接开车朝着小镇赶去。他几乎是飙车赶到这里,看到停在门外的熟悉车子,他紧提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将车子熄火,秦曜按响门铃,却迟迟没有人开门,细细观察了很久,他才确定里面没有人。她的车子还停在这里,那就说明她肯定没有走远。 将已经掏出来的手机又放回裤兜里,秦曜低低一笑,眼中的某种神色极其坚定。 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他嘴角浮现出迷人的笑容,这一次他要相信缘分。程安,如果我们能够再度相遇,那么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放手! 043 纵情(高潮) 青砖绿瓦,小桥流水,古镇宁静安然的气息流传,那一座座拱形的石桥,记载着一段又一段心酸浪漫的往事。 程安独自沿着青石地面漫步,正值新春佳节,身边经过的都是三三两两的路人,看着那些亲密相拥的身影,她眼底的神色暗了暗,有种落寞的苦涩。 女人到了三十岁,人生中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历过,而她的人生不能算苦,毕竟和那些疾苦的人比起来,她还是幸运很多的!曾经那场受伤的爱情,让她举步不前,再也不敢轻易尝试,那样痛彻心肺的痛,尝过一次就好! 可如今还是那个男人,还是当年的那种悸动,重又摆在她的面前,命运又给了她一次机会,看她如何选择?是啊,她要如何选择呢?! 深深的叹了口气,程安巴掌大的脸上怅然若失,她眉头紧紧蹙着,心情万分沮丧。这世上的人,都会穷其一生去寻找那个能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而那个能和她相伴一生的人,又在哪里? 会是他吗?在他们经历了这种种之后,她还能再相信他吗? 迈步走在汉白玉的石桥上,程安低着脑袋漫步,她随着人潮往前,却恰好撞进一具温热的怀抱里。惊讶的抬起头,映入她眼帘的便是那张熟悉的俊脸。 随着人潮浮动,秦曜伸手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女人,将她护卫在怀抱里,小心翼翼。 从桥上走下来,程安往前的步子缓缓停住,将手从他臂弯中抽出来,转身就要离开。 手腕一滞,程安感觉一股大力,转眼已经和他面对面,四目相对。 “我有话和你说!”拉住她的手腕,秦曜站在她的对面,低头凝着她的脸,声音低沉。 听到他的话后,程安心里微微一动,竟然涌起阵阵乱跳,他炙热的眼神让她不敢抬头,只是低垂着眼帘,躲开他的眼睛。 重重叹了口气,秦曜俊逸的脸庞染满落寞,他伸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在怀里,俊脸低埋在她的耳边,缓缓道:“安安,六年前的我,很不懂事。伤了你的心,把你弄丢了!可是这一次,我发誓不会!” 他猛然执手,抬起她的脸,望向她落寞的眼眸,定定道:“程安,我发誓,这一辈子要用尽我所有的感情,来好好爱你们,补偿你们!” 心头忽然窜过一阵酥麻,程安被他搂在怀里,耳边响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那双乌黑的翦瞳,渐渐泛红,涌出泪花。 程安心头闪过很多画面,这一刻她的心情极为复杂。这六年的辛酸苦辣全部涌上心头,岂是只言片语便能说清楚的呢?可心底的悸动仍然存在,是她不能忽视的跳动,是这些年她再也从任何人身上找不到的那种跳动!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勉强,比如六年前的他和她。那时候,爱就是爱了,不爱也就是不爱了,谁也不能返回去改变什么。 可又比如六年后的他和她,爱还是爱了,就算有恨,有怨,有心酸,有苦辣,但这一切皆由爱而起。就算她淡忘掉曾经的悸动,可此时此刻她心底的这份悸动,她要如何淡忘? 不知道你们是否曾有过这样的感触,无论你下定多大的决心想要去忘却一个人,可当你重又回到他的面前时,那曾经的所有,都抵不过他的一个眼神。 只是一个眼神,他的眼里有你,就已足够。原来她要的,不过如此简单。 程安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终是缓缓的,缓缓的环抱住他的肩头,与他相拥在一起。 肩膀上传来轻压的重量,秦曜紧紧拥着她,感受到她的细微动作后,他幽深的眼底泛起一层晶莹的泪花。虽然只是短暂的触碰,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个动作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咕噜噜—— 这样温情的静谧时刻,两人的肚子都是一阵惨叫,大清早起来两人都没有吃过东西,午饭也都没有吃,直到此时已经是下午,眼看着就要日落西山。两人尴尬的抬起头,互相凝望的时候,俱都抿出笑意来。 手牵着手往超市走去,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彼此的眼底都倒映着唯一的身影。 从超市买了火锅底料和食材,程安带着他回到家,找出家里的老旧铜式火锅,欢欢喜喜的张罗晚饭。 将蔬菜洗干净、切好,又将肉片装盘,程安在厨房里动作麻利的张罗,她脸上微微带着笑意,神情温柔。 而在客厅里,秦曜将火锅里面加好炭火,摆在八仙桌上,又加好水后,急忙跑去厨房帮忙。将吃的食材都摆好后,他们两人看着电视,等着开锅。 电视里面还放着娱乐节目,打开的频道正是一档相亲节目,主持人谈话风趣幽默,前来寻找爱人的小伙子站在舞台上深情款款的表白着。 程安津津有味的看着,乌黑的眼底溢满笑意,直到舞台上的两人牵手成功,她也激动的替他们开心。 秦曜坐在她的身边,见她或喜或悲的模样,他不禁多瞄了两眼那档节目。原来她喜欢那种表白?好吧,虽然那不是他的品味,但是他可以学的啊! 火锅“嘶嘶”的响着,程安收回视线,转头看着锅开,立刻拍手道:“开吃!”将薄薄的羊肉片放在锅底中烫熟,捞起来沾上酱汁,入口鲜美。 程安真的很饿,吃的狼吞虎咽,动作丝毫也不优雅,她将能吃的食材都扔进锅里去煮,看着锅中慢慢沸腾,咕嘟咕嘟冒小泡。 她的碗里总是满的,程安低着头猛吃,吃着吃着才发觉不对劲,身边的男人将食物煮好都放进她的碗里,而他自己几乎没有怎么吃过! “你怎么不吃?”咬了一口鱼丸,程安挑眉问他,嘴里嚼着东西,她的声音含糊不清。 将锅里煮好的豆腐放到她的碗里,秦曜眉眼弯弯的,看着她笑道:“你吃吧,我饱了。”只是这样安宁的看着他,他就觉得很满足很享受,肚子里的饥饿感真的没了。 狐疑的皱皱眉,程安有些诧异,心想他还没怎么吃,就能吃饱,这是什么功夫?碗里的东西又被填满,她顾不上和他计较,低头开吃,将软滑的豆腐放进嘴里,她惬意的眯起眼睛。 吃到肚子圆鼓鼓的时候,程安才终于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抹嘴,倒在沙发上享受。 看着她这幅可爱又好笑的模样,秦曜低低一笑,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他将碗筷拿去厨房,全部清洗干净。等他走出来后,躺在沙发上的小女人已经开始打瞌睡,当真是吃饱就困! 关掉客厅里的电视,秦曜弯腰抱起她,将她送回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后,迷糊的她才慢慢清醒过来。 程安蹭的坐起来,望着对面的男人,脸色有些不自然,“那个……我去准备客房!”她站起来就要走,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跌坐在他的怀里。 “准备客房做什么?”秦曜将她抱在怀里,俊脸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程安被迫坐在他的腿上,挣扎不开,脸色暗沉下来,“给你睡啊!” “我不睡!”秦曜眉头一蹙,嘴角的笑意轻勾,“一个人睡好冷,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行!”程安脸色飘红,断然的拒绝他,丝毫不让,“要么你睡客房,要么回你家去。两个选择,你自己选!” “……”这样的选择题,似乎有些熟悉,秦曜张张嘴,脸色低沉下来。 望着她微怒的小脸,秦曜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心里充满歉然,他收紧双臂,将她抱在怀里,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他低沉磁性的声音,犹如重锤一下下敲击在她的心头,程安低垂着脑袋,不去看他,也不开口说话。 秦曜眼里的神色暗了暗,他裹紧怀里的人,声音低沉下去:“安安,这六年改变了很多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上次你问我,如果当年知道她怀孕,我会怎么做?现在我告诉你,我会让你生下孩子的,可也只是让你把孩子生下来,给你们衣食无忧的生活,仅此而已。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所以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顿了下,秦曜将她硬直的身子抱在怀里,继续开口:“正因为有你离开我的这六年,才让我明白很多过去都不曾懂得的东西。安安,我知道我说这话很无耻,可我还是要说,如果没有你的离开,也许这辈子我都不能明白你对我意味着什么,那也许这辈子我就真的失去你了!” 低垂的眼帘酸胀难抑,程安低着头,五指用力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却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震撼。 抬手轻抚起她低垂的脸颊,秦曜盯着她的脸,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温柔的低喃:“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都是我不对!不生气了,好不好?” 程安紧咬着唇,眼里的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滚落出来,她恨恨的瞅着他,心底起起浮浮。这六年中的所有委屈都倾泻而出,再也压制不住。 “呜呜……”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垂落下来,程安哭的委屈,哭的伤心,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秦曜见她珍珠一样的眼泪流个不停,心疼的不行,急忙开始哄她,“安安乖,不哭了!如果你生气就打我,狠狠打我行吗?” “宝贝,咱们不哭了!” “老婆,不哭了,乖啊!” 程安缩在他的怀里,哭的伤心不已,她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的衣服上,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深深的控诉他,“秦曜,你是混蛋!”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程安含怒瞪着他,眼里的泪珠“吧嗒吧嗒”往外流淌。 秦曜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女人,瞅着她一直不停的泪水,终于无计可施,“好吧,我是混蛋!” 原以为这样说完,她会止住眼泪,可没有想到听到他的话后,程安哭的更凶。完全没了主意的男人,只能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疼惜的吻着她的眼角,将她溢出的眼泪都吸允干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安渐渐止住哭泣,窝在他的怀里,安静下来。 怀里的小身子软糯香滑,秦曜搂着她,心底一片满足,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是上天对他的悲悯! 抱着她走进浴室,秦曜用热水给她擦了脸,清洗干净后才将她抱回卧室。等他自己也清洗干净,走进卧室后,只见床上的小女人,用被子蒙着脑袋,拿后背对着他。 看到她这副样子,秦曜有些哭笑不得,他掀开被子,硬是不顾她的挣扎,死皮赖脸的挤进去。 “你出去!”程安背对着他,气鼓鼓的,脸色紧绷。 “不出去!”秦曜硬是躺在她的被子里,牢牢抱住她,死活粘着她。 心里的怒火突突直冒,程安想起来上次被他对酒的设计,咻的坐起来,脸色阴沉的低吼,“秦曜,你要不要脸?” “不要!”一把将她勾回怀里,秦曜眨眨眼,嘴角的笑意邪气,“要脸就没有老婆了!” “你!”程安伸手指着他的鼻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她愤然的掀开被子下床,可脚尖刚刚落地,腰间就缠上一双手臂,将她拉回去。 后背触在柔软的床上,程安扬起头,望向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心头大乱,她正要伸手推开他,却感觉唇上一阵温热,他的吻已经压下来。 唇上的吻,炙热纠缠。他的动作轻柔小心,丝毫也不敢用力,只是用心吻着她。 挣扎的力气渐渐消耗,直到她喘不过气来,秦曜才微微放开怀里的人,双眼直直盯着她,他凉薄的唇缓缓低喃:“安安,这六年我都很乖,很干净的!” 混沌的脑袋迟疑了下,程安怔怔的望着他,慢慢理解他嘴里的“干净”是什么意思,等她明白过来后,脸颊绯红一片。 心头的怒意慢慢消散开去,程安抬头望向他,乌黑的翦瞳中流光溢彩,她轻咬着红唇,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在她这样纯澈潋滟的眼神中,秦曜只感觉头顶一阵酥麻,他心里的炙热跳动,急切的低下头,深深吻住她。 火热的激情,弥漫在他和她之间。衣衫交叠着滑落,坦诚相对的彼此,眼里俱都闪动着恋恋深情。 身体的交融,牵引出灵魂的依偎,随着那一波波撞击,释放着思念的滋味…… 这一夜纵情占有,他和她,倾情相拥,缱绻缠绵,爱意无限。 晨光大亮,透过浅薄的窗帘照射进来,暖意融融。 寂静的卧室里,躺在床上的两人安静入眠,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男人闭着眼睛摸索,他沙哑着嗓子,将手机接通,“喂!” 手机那端,似乎惊讶了下,而后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爹地?” 耳边响起儿子的惊讶声,秦曜猛地清醒过来,这才发觉手里拿着的手机,不是自己的。 “你和妈咪在一起吗?”程佑捧着电话,小脸有些困惑,妈咪的手机为什么是爹地接的呢? “爹地,妈咪呢?”想不明白的小家伙直接找人。 看了眼在他怀里睡的无知无觉的小女人,秦曜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语气温柔:“你妈咪累坏了,我们不要吵醒她!” “这样啊?”程佑脸上失落,声音也跟着低下去,“你们什么时候回家?” 嘴角的笑意不觉加深,秦曜笑着安抚儿子,“我们下午就回去,佑佑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小家伙欢笑的挂断电话,飞奔着跑出去向爷爷奶奶汇报情况。 撂下手机,秦曜俊逸的脸庞上依旧带着笑意,他抱紧怀里的小女人,晶亮的双眸深邃,紧紧的盯着她看。 迎着晨曦的朝阳,她的脸颊白皙,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手指下的触感细腻,秦曜眸色暗了下去,身下的火热窜起,驱使他再度低下头,薄唇一下下轻啄着她的嘴角,细细密密的亲吻。渐渐的,他把持不住,心急火燎的又将她吃干抹净…… …… 春节过后,人们再度开始忙碌的工作。程安如常回到公司上班,带着儿子住在公寓,只不过如今家里多了另外一道身影。那个男人,非要搬来和他们一起住,最后被他死缠烂打缠了很久,还是让他如了愿。 秦曜如今已经公然搬来和他们母子一起住,每天早上他先送儿子去幼儿园,再送程安去上班,下班的时候照旧尽职的将她们母子接回家。每天风雨无阻,没有一天间断过。 程安起先会感觉不自在,可是日子久了,就慢慢习惯下来。尤其在面对同事介绍他的时候,看到他那张铁青的脸色,她心里就有种报复的快感!每次同事看到他们,都会羡慕的赞扬:程总监,你老公真体贴。那样的时候,男人总会一脸骄傲,可就在他得瑟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女人,总是冷冷的开口:他不是我老公,我们只是朋友! 每当这样的时候,秦曜心头都涌起一股冲动,真想把儿子带过来,大声的宣告:“她连儿子都给我生了,那是什么朋友?!” 虽然心里怨气憋闷,可秦曜却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忍,必须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每一次看着他忍气吞声的模样,程安都感觉诧异,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转性了,怎么可以如此大度?但是日子才过不久,她就终于明白到,这个男人的“大度”! 清早起来,秦曜早早来到办公室,不过他总是感觉心神不宁,心里极度不安。就在他暗暗出神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宁,有事?”拿起手机,秦曜口气温和。 “姐夫!”傅宁捧着手机,心急火燎的给他汇报:“我姐去了机场……”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秦曜脸色大变,他蹭的站起来,掐断电话,直接冲了出去。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傅宁颓然的摇摇头,心想有那么急吗?她的话还没说完呢! 黑色的玛莎拉蒂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秦曜带着蓝牙耳机,脸色紧绷,他冷着脸,开始吩咐人将机场戒严。 烦躁的丢掉电话,秦曜双手握紧方向盘,俊脸阴鸷下来。难怪这几天她脸色不好,对他爱答不理的,原来是想要离开?这个死丫头,还想跑?! 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底,秦曜紧抿着双唇,飙车往机场赶过去。 机场大厅,来来往往的身影交错。 尹柏渊面容沉静,含笑望着对面的小女人,语气温柔:“安安,你要多保重!” “学长!”程安眼眶发红,心里不忍,想起这些年他的好处,她就满心歉疚:“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抬手摸摸她的头,尹柏渊眼里的神色温和,他笑了笑,沉声道:“在这千万人中,能够找到一个你爱的,又爱你的人不容易。安安,我祝你幸福!” 用力吸吸鼻子,程安伸手抱抱他,将眼泪逼回去,“你也是,你也要幸福!” 郑重的点点头,尹柏渊清俊的脸庞此时平静安宁,他往前将她抱在怀里,避开她的视线后,眼里的神色还是暗了下,不过很快便隐去。 机场大厅的入口处,跑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影,来人风风火火的找寻着什么。 远远看到那道身影,尹柏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松开怀里的人,他笑道,“他来了。” 程安狐疑的转过头,在看清急急赶来的人后,紧抿的红唇释然一笑。 登机时间到了,尹柏渊提着行李,与她挥手告别,“再见。” “再见。”程安扬手同他道别,心里怅然若失,虽有不舍,但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祝愿他。 “程安!” 身后响起一声暴怒,秦曜快步跑过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怀里,手臂都在微微发抖,“你又想要离开我?” 哭笑不得的推开他,程安挑眉指向登机口,冷冷呵斥他,“白痴!”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秦曜果然看到前方的男人提着行李登机,紧抿的薄唇松弛下来,他如释重负的转身,朝着前方负气而走的小女人追了上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程安一直缄默不语,她安静的坐着,什么都不说。 看着她那副黯然伤感的模样,秦曜心里很不爽,即使不问都知道她是为何伤心!开车回到公寓后,两人都沉默着回到家。 开门回到家,秦曜一把将她搂紧怀里,低低开口:“安安,你别想离开我,想都不要想!” 抬手狠狠推开他,程安脸色阴沉下来,她锐利的双眸死死瞪着他,冷冷笑了下,厉声道:“秦曜,你无耻!” 好看的剑眉蹙了起来,秦曜茫然的看着她,诧异的低问:“我怎么无耻了?” 程安气急的拿过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化验单,用力丢在他的脸上。 伸手接住她丢来的东西,秦曜拿在手里认真的看。等到他看清那张化验单的化验结果呈阳性时,紧绷的嘴角立时透出笑意。 “你怀孕了?”秦曜捏着化验报告,心里激动不已,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 程安一个狠戾的眼神扫过去,俏脸煞白,双眼似乎要迸出火来。这个死男人还明知故问,一定是他使诈,才会发生这种意外! 将她拦腰抱起来,秦曜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口气温柔:“老婆,我们快点结婚吧!” “为什么?”程安坐在他的腿上,低头望着他那张俊脸,冷冽的轻笑了下。 秦曜被她的问话弄的一愣,连忙笑着解释道:“老婆,你都怀孕了啊,我们当然要结婚嘛!” 程安挑眉看着他,潋滟的嘴角讥讽勾起,抬手环住他的肩膀,她望向他眼底的笃定,一字一句道:“亲爱的,谁说有孩子就要结婚?!我、不、嫁!” 044 老婆,我爱你(大结局) 三月的天气,春暖花开。 自从怀孕的消息传出,程安即刻成为全家的保护对象。傅家人将她当作宝贝,秦家人也把她捧在手心里。如今她每周去秦家吃饭,都是秦父亲自派车接送,生怕有个闪失。对于这种特殊待遇,她尤为享受,心里无比舒爽。 孕妇是最美丽的,可也是最辛苦的。 怀孕的早期孕吐反应很强烈,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程安准会跑进浴室,一通狂吐。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来,闻到早餐的味道,她又开始接续呕吐。 “安安!”秦曜手里端着水杯,小心翼翼的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心疼道:“咱们去医院看看吧,这样天天吐也不是事啊!” 拧开水龙头清洗了下,程安挑眉看看他,脸色不好看,“孕妇不能吃药!前三个月的时候都这样,以前怀佑佑的时候也这样的。” 她不经意的话,却是让秦曜眼色一暗,俊脸涌起浓浓的歉意,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 这孕吐一闹就是两个月,程安每天都要吐几次,精神也不太好。她的体质敏感,所以孕期反应比较强烈,这段时间她每天都无精打采的,也不能去上班,只好闲在家里养胎。 晚上用过晚饭后,程安照例蹲在马桶边上,大吐特吐,直到胃里被掏空了,那种强烈的感觉才平复下来。 拦腰将她抱回到床上,秦曜急忙去收拾卫生间,等他收拾好走出来,就看到靠在床头的小女人,手里攥着一个笔记本,已经昏昏欲睡。 微微笑了笑,秦曜轻轻走过去,让她平躺在床上,又从她手里将笔记本抽走,将被子给她盖好。 看了眼手里的笔记本,秦曜心里涌起一阵好奇,伸手就翻开。当他的视线渐渐看清那里面记载的日记后,脸色几变,那双晶亮的眼眸一下子晦暗下去。 手指轻轻翻动着纸页,秦曜坐在床边,双眼紧紧盯着那本笔记,菲薄的唇紧抿,透出一股凌冽的弧度。 那一页页记载的日记,传递着她深浓的爱意,也真实的记录着她初为人母的辛酸苦辣。 幽深的眼眸沉寂入海,秦曜捧着日记本的手腕有些轻颤,他一页页的翻看,心情随之起落。直到他的视线慢慢模糊起来,眼里泛出一片湿意。 程安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眼睛,她迷蒙的看见坐在身边的男人,见他手里捧着日记本,她心里微微一动,并没有出声,只是微阖着双眸,静静的看着他。 将日记从头看到尾,一页不差。秦曜手指用力握紧,因为心里的震撼,好看的剑眉一直深深蹙着,他低下头,定定望着身边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俯下身,秦曜轻抚着她的脸颊,深邃的眼眸怅然若失,他低下头,将薄唇轻印在她的额头,眼角滑下一串晶莹。 程安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额头一阵温热,只是那阵温热还不及散去,她脸颊便落下一片冰凉。 心,猛然收紧了下,程安不敢动,也不敢睁开眼睛。她不敢睁眼,不敢看这个时候的他! 秦曜伸手将日记本搂在怀里,贴在心口的位置,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将脸对准她的小腹,低声喃喃:“宝宝,哥哥的日记是妈咪记录的,以后你的日记就有爹地来记,好不好?” 将俊脸轻轻压在她的小腹上,秦曜嘴角带笑,幽深的眼眸溢满柔情。 在他趴下的那个瞬间,程安“咻”的睁开眼睛,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湿滑,眼角悄然滚落出一串泪珠。她看着趴伏在小腹上,低声轻喃的男人,嘴角的笑容变的甜蜜起来。 将身体放松下来,程安轻轻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梦乡。这一夜好眠,在梦里她见到逝去的父母,她高兴的拉着他们的手,告诉他们:安安很幸福,很幸福! ……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程安的食量大增。她每天要吃五顿饭,早中晚各一顿,还要外加下午茶和宵夜。 清瘦的身材微微发胖起来,程安对着镜子,看到腰间的臃肿,小脸就会暗淡下来。 “老婆!”秦曜收拾好碗筷,哄好儿子后,一走进卧室就看到她对着镜子,撅着嘴生闷气,“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程安不高兴的抬起头,双眼狠狠的望着他,厉声道:“你!就是你!” 秦曜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最近她没事就找自己的茬儿,看他什么都不顺眼,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可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忍着,稍微忍不住了,回家抱怨下,立刻又被自己爸妈骂,差点就把老婆和儿子接回家,然后把他扫地出门。 老婆?! 一想到这个问题,秦曜再度皱起眉头来,都这么久了,这个小妮子还是不肯答应嫁给他。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可她怎么就那样沉得住气呢?别的女人不是都怕自己肚子大,遮不住吗?可他家安安,怎么就如此淡定,丝毫也没有嫁给他的意思呢! “安安!”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秦曜换上笑脸,继续循循善诱,“爸妈都问了我好几次了,都催着咱们快点结婚!” 程安伸手抚着小腹,脸上的神情安然,她笑了笑,转头望着他,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俊脸蓦然一阵阴沉,秦曜满头黑线,却又不能发火,他紧绷着脸,声音低沉道:“我们这样怎么好了?名不正言不顺,儿子越来越大了,有些事他很敏感的。” 听到他的话后,程安似乎微微笑了下,眼底闪过一抹锐利:“名不正言不顺?可你把名正言顺的事情都做了啊,你还想要怎么名正言顺?!” 秦曜深深吸了口气,被她的话呛得一个劲的咳嗽,“安安,你这是偷换概念!我的意思是,我要娶你,完全的拥有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然后呢?”程安缓缓抬起头,双眼定定的望着他,眼底似乎滑过一抹黯然,“能坚持多久?一年,还是十年?” “安安?!”秦曜脸色一下子晦暗下来,他伸手握紧她的手,却被她先一步说道。 “秦曜,我经不起折腾了。”程安低垂下眼帘,声音艰涩,“如果我再失败一次,真的会死的!” 胸腔里猛然泛起一阵酸疼,秦曜呼吸急促,心底蔓延出无尽的悲哀,“安安,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用力忍住眼泪,程安尽量使自己的情绪保持平和,她抬头望向他,眼底闪过狡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我自己。秦曜,我不能确定会不会有一天厌倦你?如果厌倦了,怎么办?” 秦曜狠狠倒吸一口气,他瞪大着双眸,愤然的望着怀里的小女人,口气阴鸷:“程安,你敢?!” “呵呵……”程安窝在他的怀里,完全有恃无恐,乌黑的翦瞳满是挑衅。 秦曜被她的话气得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偏又拿她没有半点办法,他眯着眼睛看她,真想把她绑起来,直接拉到民政局去登记。 眼见着他就要暴怒,程安急忙适可而止,心想着好玩的游戏不能一次玩够,要慢慢玩才有意思。她缓了口气,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我饿了。” 心头的怒气,瞬间都被她的低声软语冲淡,秦曜将她放在床上,嘴角的笑意温柔:“想吃什么?” 程安扬起脑袋,乌黑的眼睛眨了眨,蓦然腾起一股晶亮,“臭豆腐!” “嗡”的一声,秦曜再度满头黑线,经常吃臭豆腐的孕妇,将来生出的孩子,会不会……不敢深究,他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按照她的指示,开车跑去十公里外,给她买徐记臭豆腐。 …… 酷热的夏天,对于孕妇来说,最难熬。 一整个夏天,程安基本都呆在家里避暑,只是周末的时候,带着儿子,在他的陪同下,三口出去玩玩。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程安的肚子已经有西瓜那样大,身子越来越重,她出行很不方便。这段日子,秦曜也开始减轻平日的工作,尽量多抽出时间在家里陪着她。 肚子里的宝宝,健康活泼,特别爱动。呆在妈咪的肚子里,宝宝似乎不高兴,从早到晚的动来动去,高兴的时候还要翻个尽头,使劲的折腾。 晚上睡觉的时候,程安经常小腿抽筋,呜呜的哭醒。秦曜一听到她的动静,马上警觉的清醒过来,急忙按压住她的小腿,缓缓给她活动经脉。 抽筋过后,秦曜给她掖好被子,他刚将床头灯关掉,就被身边的人踹醒。 “我饿了!”程安揉着眼睛坐起来,小嘴撅的高高的。 秦曜马上跟着坐起来,伸手扶着她的腰,眉眼温柔的问他,“想吃什么?” 小鼻子吸了吸,程安想了想,嘴角甜甜的笑起来,“酒酿汤圆!” 秦曜愣了愣,心想这个时间哪里有卖这种东西呢?不过他仍旧爬起来,穿好衣服安慰他,“乖乖等着,我很快回来。” “嗯。”程安复又躺下,迷迷糊糊的低应了声。 被子里少了他的温度,似乎有些冷,程安渐渐清醒过来,她慢慢坐起来,看了眼床头小闹钟,已经是半夜三点了。这个时间,哪有卖酒酿汤圆的呢? 拿起手机,程安将电话拨过去,手机很快就接通,她来不及说话,就听到他说:“别急啊,我找到了。”手机那头响着呼呼的风声,还夹杂着他讨好的的敲门声。 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程安将它掐断,眼里浮现出泪水。自从怀孕以后,她的要求经常很无理,可无论她怎么过分,他都不和她计较,都是耐心的哄着她,百分百的满足她。起初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怀了孩子,可后来,她慢慢发觉,似乎也不仅仅是因为孩子! 晨曦微露的时候,家里的门锁轻轻响了下,而后就是朝着卧室走来的脚步声。秦曜端着买来的酒酿汤圆,笑吟吟的走进来,一看到她依着床头,不禁愣了愣,“饿坏了吧?” 顾不上脱外套,秦曜洗干净手,就将汤圆端到床边,“人家老板是新做的,所以慢了点。来吧,快吃!” 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碗,程安望着那碗酒酿汤圆,眼里涌起一股酸胀,“我要喝水!”她轻轻说了句,眼见着他立马起身去倒水,才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 拿起勺子将汤圆放进嘴里,程安用力吸吸鼻子,只觉得嘴里很甜,那种甜一直蔓延到心底。 伺候她吃完后,秦曜总算松了口气,他靠着床头渐渐睡着,俊脸透着疲惫。 程安放下手里的书,扶着他的头,将他的脑袋放在枕头上,让他舒舒服服睡。可她刚刚动了他一下,就听他闭着眼睛,本能的问道:“老婆,怎么了?要什么?!” 他闭着眼睛呢喃,却是让程安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这段日子,真的辛苦他了,他要工作,要照顾儿子,要做家务,还要照顾她,晚上基本都睡不好,要应付她几次古怪的要求! 拿起被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程安弯下腰,在他嘴角轻轻吻了下,满眼都是笑意。 …… 十一月的时候,是程佑小朋友的生日,程安早早就约好席暮一家来家里做客。周末上午,乔希尧带着老婆孩子来到公寓,两个傲娇的小女人,见面后腻味在一起,偷偷说着悄悄话。 乔希尧看着穿着家居服的男人,嘴角微微一笑,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小子,让你以前笑话我,如今他自己不是也这样?不对,是更惨,因为某人连个“名分”都没有?! 秦曜一直围着孕妇转,此时看到乔希尧那样捉狭的眼神,他脸色一变,即刻蹙起眉头。让这小子看笑话了吧?算了,看就看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老婆最大,其他都是狗屁! 程安一早就准备好包饺子,此时席暮带着围裙,动作麻利的帮忙,她们两人凑在一起,就是唧唧喳喳,没完没了的说话。 自从来到这里,乔希尧就发觉出端倪,平时腻味在他身边的小女儿,此时正追在程佑的身后,精致的小脸上堆满笑意:“佑哥哥,贝贝要抱抱!” 程佑将他所有的玩具都拿出来给她玩,半点也不见平时的吝啬,他拿起桌上的温水,小心的喂给她喝,“贝贝先喝水,好不好?” 乔英贝瞥了眼水杯,虽然不情愿,却还是点点头,乖乖的张嘴将整杯水都喝掉。这个时候,乔英慕欢蹦乱跳的跑过来,将自家妹妹拉进怀里,使劲揉着她的头发。 程佑急忙放下水杯,把贝贝从哥哥怀里解救出来,狠狠瞪了眼作恶的乔英慕。伸手将她的头发顺好,他笑着捏捏她的脸,将她拉坐在地毯上,很有耐心的和她一起玩。 不远处,乔希尧坐在沙发上,他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里狠狠颤了下,很不是滋味! 午饭上桌的时候,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平时挤在爸爸怀里的小公主,今天竟然主动自己坐,而且还紧紧挨着程佑坐好。 乔英贝今年一岁半,筷子还用不好,平时在家吃饭都是腻着爸爸喂,可是今天她却乖乖的坐在程佑身边,任由他将饺子从中间夹开,吹凉后喂给她吃。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感觉很新奇,程佑今年也不过才六岁,可他却像个大孩子一样。给贝贝戴好围嘴,他夹过来一个饺子,然后放在嘴边吹凉,才喂到她的嘴里。 平时一向爱哭的乔家小公主,今天一直都很乖,最出奇的是她没有腻味着爸爸,而且接受了除他以外的人。 “贝贝!”乔希尧脸色难看,有些沉不住气,“来爸爸这,爸爸喂你吃。” “不要!”乔英贝瞅了瞅自家爸爸,小脑袋一直摇着,“要佑哥哥喂!” 这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程安更是扶着大肚子,笑得合不拢嘴,“暮暮啊,你家贝贝就给我做媳妇吧!” 席暮也被女儿逗得不行,不过听到这话后,她下意识的转向自己老公,果然见到他眉峰紧蹙。她叹了口气,不敢答应,只是傻笑,“呵呵……呵呵!” 程安狠狠瞪了眼身边傻笑的小女人,心里有些不满,她的眼神还不及收回来,就撞上对面男人射来的凌厉目光。 瑟缩着低头,程安不敢欺负身边的小女人,埋头大吃饺子。不过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可是很不乐意! 秦曜挑眉看看身边的男人,俊脸一阵阴沉,心里有了愠怒。你老婆你宝贝,为什么瞪我老婆?我老婆,我还宝贝呢! 微微侧过身,秦曜往乔希尧身边凑过去,薄唇靠近他的耳边道:“乔希尧,我儿子比你儿子大,你女儿追着我儿子跑,你牛什么牛?!”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瞬间腾起一股怒意,乔希尧眯起眼睛,正要开口,却恰好看到自家女儿仰着小脸,对着人家儿子甜甜一笑。那个笑容,霎时让他心头剧痛,空落落的惆怅。 眼角的余光瞥着那一幕,秦曜满足的勾勾唇,眉眼都是得意,不过他的笑意还来不及扩散,转瞬就心惊起来。 “干妈!”乔英慕跑到程安身边,对她的大肚子很感兴趣,他磨蹭在她的怀抱里,伸手指指那个圆滚滚的肚子,笑道:“干妈,如果你肚子里的是小妹妹,就送给慕慕,好不好?” “噗!”席暮被自己儿子的话笑道,嘴里的饮料都喷出来。 乔希尧拿起纸巾,将她嘴角的饮料擦掉,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转头望向身边的男人,果见秦曜眉头紧锁。 程安一向疼爱这个干儿子,此时听到他的话后,想也没有想,马上点头答应,“好啊!” “好棒!”眼见着干妈答应,乔英慕高兴的跳起来。 这一次,轮到秦曜脸色发青,剑眉紧紧蹙着,他将身边的小女人拉过去,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肚子,若有所思起来。 坐在对面的乔希尧,淡淡勾唇笑了笑,他双腿交叠,俊脸深邃。小秦兽,你最好别生女儿,否则…… …… 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秦曜基本全天都在家,日日夜夜都陪着她。这些日子,他一直再给孩子起名字,可他又开始苦恼。这孩子生下来,要姓什么呢? 颓然的叹了口气,秦曜第无数次的求婚失败,他悲催的将结婚钻戒放进抽屉里。笑着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还能有下一次,也许下一次,安安就会同意嫁给他呢! 傍晚在小区里遛了弯,秦曜仔细的护着她,将她带回家。打来洗脚水,让她的双脚都浸泡在热水里。 肚子太大,程安根本弯不下腰,双腿也开始浮肿,用手指按下去就有小坑。每次看到她这样,秦曜都会很心疼,不禁就想起六年前。那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他的陪伴,独自一个人,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想到这里,他眼中的神色又暗了下去,甚至对她的刻意刁难,完全理解! 这是他,欠她的! 睡到半夜,秦曜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推他,起初他还以为是做梦。可是那真实的触感,让他瞬间就清醒过来。 “安安,怎么了?”急忙伸手打开床头灯,秦曜望着身边的小女人,急声问她。 程安深深吸了口气,开始调整呼吸,她微微咬着唇,挤出一抹笑意:“我可能,快要生了。” “啊?!”秦曜倏然直起身,俊脸满是惊慌,“要生了吗?可还没到预产期啊?” 掀开被子跳下床,秦曜急忙拉开壁橱,将里面事先整理的生产用品拿出来,“不怕!咱们有准备,我送你去医院。” 匆匆将衣服套上,秦曜走到床边就要抱她下床,却被她伸手按住。 小腹传来一阵阵规则的阵痛,程安深呼吸几口气,而后仰头盯着他,道:“你还有件事没做呢?” “什么事?”秦曜怔忪了下,加忙拉开行李箱检查,细细检查一遍,并没有发觉少了什么。 程安看着他那副傻模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低吼,“白痴!你还想让我再做一次未婚妈妈?” 脑袋里“轰”的炸开什么,秦曜脸上的神情复杂到无法形容,等他回过神来后,立刻从床头柜将钻戒拿出来。 打开盒子,将钻戒取出来,秦曜单腿跪在地上,双目灼灼的盯着她,沉声道:“程安,嫁给我吧?” 曾经预想过千百次的求婚仪式,却不想是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情形下。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不好呢?因为,这才是她要的! 抬起右手的无名指,程安嘴角含笑,将手指伸过去,眼睁睁看着他将那枚耀眼的钻戒,套进她的指间。 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秦曜与她双手交握,十指紧扣道:“老婆,我爱你!” 那三个字轻轻环绕进心底,程安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一刻,幸福的泪流满面。 在那片潋滟的流光之中,倒映的只有彼此唯一的身影…… 爱情有千百种,属于你的爱,其实就在身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