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迷惑行为》作者:小文旦 文案: 短篇合集,多是破镜重圆。 1《天降竹马》 2《你不准咬我》abo,忠犬攻×女王受 3《abo生子》死对头变成傻美人,捡回家被反咬一口。 4《暗恋成真》 5《我只跟年级第一好》你考第二,我们分手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短篇全是破镜重圆 立意:沟通的重要性 第1章 天降 1 陆觥在广场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对方穿着长款修身大衣,藏蓝色的围巾围住了半张脸,脸蛋白得发光。他有些瘦,却很好看,让人想追着喂饭。 陆觥把手揣进兜里,大男人喂什么饭。 正值元旦,□□广场五点就挤满了等待升旗的各地人民。 陆觥奉命拿手机给家里的二老直播升旗仪式,他长得高,在后排也能拍清楚。 结束之后,陆觥打算回公司加班,却看见刚才那个青年还留在原地,随着人来人往转动视线,有时候还会尾随一些人跑走一两步,伸手制造接触,周而复始。 有些人人模人样,却是个扒手。 陆觥盯着他口袋里鼓起的地方,一个口袋一台手机,看来收获已经有了。 陆觥觉得自己要见义勇为,才对得起国家控制得当的粮食价格。 2 沈欶被问到“你口袋里的手机都是你的吗”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冷下眼神,皮肤白得好像刚下了一场雪。 沈欶冷冷地剜了一眼陆觥,把两把手机都拿出来指纹解锁。 “可以了么?”沈欶转身离开。 这个人真讨厌。 陆觥摸了摸鼻子,追上去,“对不起才是我理解错了。其实你是在找人对吧,我是本地人,需不需要帮忙” 沈欶越走越快,“不需要。” 3 沈欶没想到这么快又会遇见陆觥。 他来这里参加一场外贸会,主办方提供午餐,在会场旁边的食堂里。 他拿了一碗米饭,一荤一素,以及一个鸡蛋。 吃饭时,他熟练地把饭菜隐形分为两份,甚至用一把餐刀把鸡蛋从正中间切成两块,然后选了蛋黄少的那一边。 等他吃完一半,另一半仿佛没有被动过一样。 4 陆觥观察了他很久,怎么会有人像女生一样理直气壮地只吃半份,又不是在减肥,难怪这么瘦。 陆觥敲了敲桌上的警示牌,国家提供节约粮食,严禁浪费。 “你完全可以只点半份。”陆觥提醒,他小时候饿过一阵子,刚开始那一阵看见什么都能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沈欶慢吞吞地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陆觥又道:“你这样子收餐盘的时候会被阿姨说的,算了算了,我帮你解决……” 他大度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沈欶就觉很想逗他。 沈欶:“粮食给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吃了才是浪费。”他像小猫护食一样护住餐盘,离陆觥远了一些,默默把剩下半份吃了。 陆觥观察了一下,发现沈欶吃剩下半份并无勉强之意。 难道世界上真的强迫症喜欢半份半份地吃 陆觥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变态,总是忍不住想观察另一个人类。 他小口小口安静吃饭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样子,好像他的弟弟。 陆觥想起躺在岁月里的一段记忆。 5 沈欶发现陆觥好像想跟他做朋友,起初只是生意往来,然后越来越频繁地见到陆觥。 他不需要朋友。 他工作就很忙。 工作之外的假期,他都要去广场上等人。 如果那人知道这个约定,那一定会在节假日才有时间来吧。 其实现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等待变成了一种习惯。 就像吃饭分成两份一样。 从小保留的习惯,已经说不好行为当中究竟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沈欶也想不出来,反正闲着。 6 闪闪五星红旗,广场上出现两个爱国青年。 7 陆觥抓耳挠腮地想知道沈欶到底在等什么人。 是十年之约的高中校花 是惨遭拆散的初恋情人 是情深似海的网恋对象 沈欶不会告诉他,似乎想起初次见面的不友好经历,也不在到处辨认面孔。 陆觥甚至无从得知是哪一种类型。 估摸着沈欶还要呆上两小时,他打开迷你折叠凳,拿出面包和水。 背包里好像装了数不尽的东西。 元旦后的第六个周末,陆觥一个公司高层经理,没有996就算了,居然还双休。 天天陪着沈欶打卡,安检的人都认识他们了。 陆觥就什么也不说,默默地陪着,沈欶一眨眼睛,他就跟蛔虫似的知道他想要什么。 沈欶感觉便衣频频向他们投来视线,似乎在评估他们两人是否影响市容…… 在陆觥铺开午餐布之前,沈欶忍无可忍地带着人离开了。 8 沈欶:“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觥:“很明显,处对象。” 沈欶:那你应该去人民公园相亲角。 陆觥提醒:你耳朵红了。 沈欶捂住耳朵,听见陆觥憋在喉咙里的笑声,登时恼羞成怒,捂也不是,放也不是。 陆觥倾过身,缓缓靠近沈欶。 沈欶恨光线太明亮,避无可避地看到陆觥靠近的样子。 光线太亮了,陆觥的眼神更亮。 沈欶像黑暗里突然被一束强光罩住的青蛙,动弹不得。 陆觥抱住沈欶青黑色短裤羽绒外套,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真是一只乖巧的小青蛙,陆觥想,以前在乡下,有个抓蟾蜍入药的老农教过他,用手电筒照住它,等它出现短暂失明不敢轻举妄动时,就能捉住了。他听完之后迫不及待地表示要带自己弟弟见识一下。 陆觥边反复吮吻,边盯着沈欶的眼睛。 沈欶被烫了似的闭上眼睛。 9 就这样轻易地被追到了。 沈欶懊恼地想。 10 两人经常一起吃饭。 无论吃什么,沈欶都要单点一个鸡蛋。 是个不错的习惯,每天一个鸡蛋。 但是沈欶总是把鸡蛋切成等量的两半再一个一个吃完。 陆觥不止一次怀疑,沈欶中学再食堂是不是和一个美丽的女生分吃一个鸡蛋。 女生胃口小,于是沈欶帮她分担一半。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 于是这天,陆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瓜分走了沈欶的鸡蛋。 沈欶看着陆觥一口塞进半个鸡蛋,愣了。 陆觥默默数着沈欶呆怔的时间,心想,有点久。 人总是会自找烦恼。 追求人的时候天天盘算这亲他一口,追到手了还不安分,变本加厉地想把他心里的无名氏赶走。 11 赶人第一计。 入侵沈欶的私人空间。 应酬之后,陆觥借着酒气让下属把车开到沈欶楼下。 酒壮怂人胆。 陆觥成功的崽沈欶家里洗了澡,吹了头发,换了衣服,最后色胆包天地提议——我要睡你卧室。 沈欶正在开跨国会议,暂停十分钟安排了这只醉鬼,把他推进了一间卧室。 陆觥躺在床上,听着书房里沈欶的会议声。 过了一会儿声音变小,似乎有人把门关上了。 陆觥捋了一把头发,看着清冷的卧室,以及明显从没人睡过的大床,床柱子好高,不够自在,有些伤心。 今天也没有睡到沈欶的床。 12 有一就有二,陆觥第二次上门,发现自己睡过的床没了。 沈欶:扔了,打算再买一张。 陆觥最近打听沈欶的前男友or前女友的存在,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忍不住。 今天他偶然得知,沈欶以前确实无意间透露过,鸡蛋另一半是给别人吃的,他疯狂嫉妒。 都是处对象,为什么他没有这个待遇 是他配不上鸡蛋吗? 沈欶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主动分他鸡蛋 陆觥压着嗓音:“你把床扔了,是为什么?” 沈欶有一瞬间地不自在,摆弄着他送的鲜花,“没什么,不喜欢这个款式了。” 陆觥:“是不是因为我睡过?” 沈欶抬起头看他,惊讶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陆觥语无伦次:“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你心里还有一个人,你有很多习惯……你因为他养成了很多习惯,但是你还没有习惯和我在一起,没有习惯把鸡蛋另一半给我……对不起,我可能需要静一静。” 沈欶安静了下,明明一个人就可以吃掉整个鸡蛋,要分给恋人么? 情侣间都是这样相处吗? 陆觥说了一番尴尬的话,在客厅里走了两圈,最后道,“对不起,我说话不过脑子,我也不是非要抢那个鸡蛋,我一早就知道你的用餐习惯……” 沈欶脸色变幻几次,眼里出现一抹类似懊悔的情绪,“对不起。” 陆觥以为他后悔在一起了,连忙使用最后一计,关上门,“我想起我有个会要开,我就是过来送个花,我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13 等到了车上,陆觥灵光一闪,拍了下脑袋,沈欶心里那个人不会已经死了 他在“死了好死了好”“活人怎么争得过死人”间犹豫不决,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迎面一辆开得歪歪扭扭的货车。 14 陆觥躺在医院里,吊着腿,得出哲学结论——还是活着好。 活着才能把沈欶搂在怀里。 但是陆觥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处境——算了,先不告诉沈欶。 他们还没坦诚相见过,第一次一定要保证最好的状态,用最饱满的姿态,不能跟把屎把尿混在一起。 15 沈欶想一点一点把过去二十年的习惯改掉时 ,发现陆觥不见了。 准确来说,是不肯见他了。 他一个人坐在广场上,引得周围人频频注目。 最后一次来了,再见不到就算了。 这次陆觥却没有陪他。 他这次也空手而归,给自己准备早饭时,沈欶把蛋切开一半,下意识觉得下一秒该有人把它抢走一半。 他只吃了一半。 他想,下一次,他一定一定要用鸡蛋撑死陆觥。 累积了十五天的半个鸡蛋,加起来就是七个半。 如果明天再见不到。 那就是八个。 如果再加上陆觥这个王八蛋,就是九个。 16 卧室换了一张新床。 床底不高。 沈欶钻进床底睡觉,背靠着墙壁,仿佛这样才有一丝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他又钻出来。 得把这个习惯改掉,陆觥会觉得他很奇怪。幸好他把那张床底很空旷很适合他很有安全感的大床扔了,不然陆觥一定会发现。 沈欶坐在地上,心想,最后一次。 不想承认是害怕被抛弃,所以躲进床底。 17 陆觥到处找不到沈欶,公司没有,家里没有,到处没有。 手机就在床上,人却不见了。 他拄着拐一瘸一瘸,从物业那里拿了前部监控,显示沈欶没有离开过家里。 陆觥掘地三尺,快疯了,终于从床底抱出发高烧的爱人。 第2章 竹马 18 陆觥的脑子嗡地一声,有条弦似乎扯着他把过去和现在捆绑在一起,但是沈欶当下的情况没法让他多想。 沈欶不盖被子在地上睡了一晚,高烧不退,跟他说话也无法应答。陆觥艰难地把沈欶背起来,好在沈欶还懂得搂紧他的脖子,让他有空闲空出一只手来拄着拐杖。 打车去医院,检查,吊水……陆觥累出一身汗,不只是一身汗,他缠着绷带的伤腿又渗出血来。 这是一场昏了头的救援行动,他完全可以请人帮忙,当时却怎么都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被骨伤科医生劈头盖脸一顿骂,陆觥坐着轮椅回到点滴室。 这回他请人帮忙把沈欶运到病房——陆觥的病房,高烧暂时不需要办理住院。 19 沈欶醒来时,身上盖着医院雪白的被子,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 住院了? 沈欶第一反应是给陆觥打电话,如果他们今天再不见面,那就玩完吧。 他是存了一点卖惨的心思。 “你在哪里?”沈欶借了手机打电话。 他希望陆觥可以抱抱他,亲亲他,他会改掉吃饭时的坏习惯,不会再跑去睡床底,如果陆觥想和他睡一张床,那他可以…… 事实上,只有沈欶觉得缺乏安全感时,才会想要睡床底。 都是因为陆觥最近不跟他见面。 是陆觥的错。 陆觥得跟他道歉,如果可以,他希望陆觥能背他回家,喂他吃饭……只要一次就可以了。 陆觥:“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回,三分钟。” 陆觥去拿沈欶的验血报告,没什么问题。轮椅太讨厌了,如果他能健步如飞,就可以对沈欶说“你数到三十就可以了”。 20 沈欶想了很多,他想起自己一个女秘书,经常在下班之前跟他的男朋友打电话。 秘书很会撒娇,并且告诉沈欶,男人就吃这一套。撒娇撒得好,让他满城给你找鞋子他都能撒欢。 沈欶拉高被子盖住发红的脸。 他脸上常年没什么表情,毕竟他的容貌配上微笑,会丧失对下属的威慑力。 陆觥转着轮椅进来,轮椅上挂着七八袋热腾腾的小吃。 小吃是下属买的,但是陆觥要自己带进去,还要挂在轮椅上。 “宝贝,醒了么?” 沈欶动了一下,没理他。他在暗暗蓄力,学习秘书的精髓,等他深呼吸几口,做足心理准备,转过身,掀开被子,正好对上一个伤残人士时,沈欶卡住了,表情有些滑稽。 陆觥:“我前段时间出了车祸,在床上躺了一阵子。现在没什么问题了。” 沈欶目光一动,看见病房贴标是陆觥的名字。 “……” 他有点生气了。 21 陆觥的小吃派上用场,没有人能忍心苛责一个给你辛苦带饭的瘸子。 一分钟之前,沈欶打算缠绵病榻几天的低烧立马好了。 陆觥躺在床上,几乎要翘起二郎腿——如果条件允许。 怎么会有小媳妇样的沈欶呢? 像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提出在病房做一些少儿不宜的…… 医生打断了他:“瞎嘚瑟什么,再有下次,回炉重造。” 沈欶得知了他怎么来的医院。 医生走后,陆觥有些奇怪地盯着沈欶的脸:“你为什么要睡床底下。” 沈欶一早想好了说辞:“不小心滚下去的。” 陆觥好像有点遗憾,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不想再追究沈欶心里的人是谁了。 他趁机提出:“睡觉这么不老实,我得抱着你睡。” 沈欶:“好。” 陆觥目光发亮:“不穿衣服。” 沈欶顿了下,伸手解扣子。 陆觥顿时烧起火来,摁住沈欶的手,“咳咳,在医院里就穿着衣服吧。” 第一次他可舍不得。 沈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换了一身新的睡衣,躺在陆觥身边,轻轻地抱着他的胸膛,睡着了。 22 陆觥的母亲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老家要拆迁了,“你有没有旧物要收拾,不重要的话,我就摆脱邻居都扔了。” 陆觥上初中时,五年没回家也没有寄过一分钱的父亲终于出现,回来离婚的。 陆觥对这没什么感觉,跟了母亲。母亲不愿意在父亲的老家生活,他们搬走了,还改成了母姓。 接着,母亲改嫁,夫妻两一起做生意,带着陆觥在北京生活。 陆觥道:“没什么重要东西。” 母亲:“那行,我让六叔把门开了,看看有什么东西街坊领居能用得上的。” “等等。”陆觥突然想起自己周末要去老家出差,好歹也是打出生起就住了七年的地方,有着特殊的地位和回忆,“我回去看看吧。” 拆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23 陆觥到的时候,家里门开着,有人想来拿点还能用的家具,看见陆觥都没认出来。 寒暄之后,纷纷夸陆觥变化大,完全没有小时候的影子。 “你屋里的床还要么?”一个大婶道,“家里搞了三间屋子出租,没床,你要是不要,我下午就让人拖走了。” 陆觥的床是实木打造的,除了样式老了点,依然结实板正,比网上买的便宜床要好很多。 陆觥看了一眼,摇摇头:“不要了。” “好咧,谢谢啊。” “不客气。” 二手家具如果没人要,自己处理也麻烦。 大婶开始拆床板,一块一块地竖起来靠在墙上,等会儿用车拉走。 陆觥看着大婶子动作,他曾在床底下偷偷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每天吃饭端到屋子里,偷偷分小孩一半,那阵子他饿得前胸贴后背。 后来有一天他上学,小孩跟他姑姑走了。 陆觥撕下墙上的一副幼稚的彩笔画,折了折,夹在一本练习册里,准备离开。 一块床板被立在门边,陆觥第一次看见床板背面。 陆觥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他眨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上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他说——哥哥,我要走了,二十年后,我在北京天an门等你。 我爱北京天an门——这句话出现在一年级上的课本上。 彼时陆觥上一年级,唯一一次,母亲在厨房做饭,他坐在书桌前心虚地大声念书,因为、因为他把小沈、沈欶藏在……床底下。 是沈欶吗? 24 一股巨大的悲痛淹没了陆觥。 原来……原来他躺在床上悲伤弟弟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时,沈欶以为他会钻进床底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做梦梦见很多评论,醒来一个也没有== 第3章 哥哥 24 沈欶比陆觥小两岁,是奶奶捡回来的小可怜。 他和陆觥的家很近,从小一块长大,三岁的小沈欶又乖又软,扑簌扑簌的大眼睛总是安静又欣喜地看着陆觥。沈欶长得白,带着婴儿肥的脸谁看了都想捏一把。 于是陆觥负责保卫小沈欶的脸蛋——不要掐,会流口水的! 沈欶躲在陆觥后面,揪着他脏兮兮的衣摆点头,奶声奶气:“不能掐。” 陆觥赶走其他人,转过来忧心忡忡地捧住沈欶的脸蛋,“你要流口水了么?” 沈欶抿抿嘴角:“没有。” 陆觥抹一把他的嘴角,证实没有,“你要是想流了,就擦我身上。”陆觥指着自己两团污渍的胸口,慷慨大方。 手指触到脏衣服,陆觥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干净的弟弟,低头寻找自己身上哪里干净——没有,像只泥猴一样。 他指了指自己唯一白净的脸,道:“算了,这里吧。” 吧唧——小沈欶凑上去,圆溜溜地大眼睛小心地观察自己有没有口水印。 在沈欶有限的认知里,指脸颊是需要一个亲亲的意思。 他们一起生活到沈欶五岁。 突发疾病夺走了沈欶唯一的亲人。 老奶奶有个女儿,年轻时负气离家出走,村里人联系不到她,丧事都是大家伙操办的。 小沈欶浑浑噩噩的,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家开始讨论起沈欶的去处。 这个时代,大家普遍有了教育孩子的意识,多养一个男孩绝对不止是多一张口吃饭的事情了。而且,五岁的孩子养不熟。 “听说县里面有福利院,我们联系派出所送到那里……” 陆觥家里鸡飞狗跳。 他央求母亲收养沈欶,但是母亲不肯,并给他列举了一堆正当理由,诸如,我一个人养不活两个男孩,养孩子不是添双筷子,你们要上学、要娶媳妇、说不定还要买房……多一个沈欶意味着属于陆觥的一切都要对半分,还是交给国家吧,国家不会不管的。 陆觥无法说服母亲,他看着孤零零的沈欶,沈欶也看着他,像一只没有生气的漂亮娃娃。 沈欶说他不想去孤儿院。 陆觥说我不会让你去孤儿院。 只要他将饭分一半给沈欶就可以了。 母亲不答应也没关系,他可以偷偷的。 在乡亲们安排沈欶去处的前一天晚上,陆觥悄悄打开房门,把他的好兄弟接近了自己屋里,安排在了——床底下。 “我妈在家的时候,你就藏在床底下,白天我妈一走,你就钻出来,晚上也可以睡床。”陆觥把床分一半给弟弟,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这对动不动就踢翻椅子的陆觥实在是一个考验。 但他做得很好。 恰好陆觥上一年级,老师开始布置作业,他对妈妈说作业太多了,他要边吃饭边做。 陆女士没有管他,她还要去纺织厂上夜班,从三岁起陆觥就是自己一个人吃饭,胃口大如牛,绝不用担心他会为了任何事忘记吃饭。 陆觥端着碗进来,锁好门,轻声换出床底的沈欶。 吃饭了。 沈欶慢慢爬到床边,先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然后探出半个头。 陆觥的床底有一阵没清理了,沈欶软软的头发丝上面沾了好多蛛丝,因为睫毛过长,连睫毛上也牵着一些。 沈欶闭着眼清理,陆觥凑过来,帮他把眼角的蛛丝吹干净。 两人用气声交流。 陆觥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崭新的小刀,小卖部里卖的,削铅笔,两毛钱一把。 他把刀擦了擦,然后严肃地在饭菜中轴线上划过,一分两半,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吃吧。”陆觥把刀折叠回去,放在床垫底下,以后这就是他们的分食工具了。 陆觥用筷子,沈欶用汤勺挖。 两个小孩对着一碗饭很快吃光。 陆觥被陆女士无数个白眼都没有教好的“食不言寝不语”,终于无师自通。 沈欶把一块鸡肉往陆觥那边推,“哥哥吃。” 陆觥意犹未尽地看着那块肉:“你吃饱了?” 沈欶点头:“嗯。” 陆觥风卷残云。 吃完饭,陆觥出去拿了扫把和畚斗,认真地告诉陆女士:“老师说自己的房间自己打扫,妈妈你以后不要帮我整理房间,会被同学笑话。” 陆女士十分欣慰,小学老师是拯救世界的菩萨吧。 陆觥拿扫帚认认真真地把床底的蛛丝扫干净,还用抹布擦了床板。 早餐,陆女士会煮一个鸡蛋,再简单煎个青菜饼,然后放在桌上去上班,她儿子爱睡懒觉,等他醒来自己吃。 陆觥以前都是带着上学路上吃。现在他早起十分钟,然后用小刀把鸡蛋和煎饼一切两半,十分精准。 沈欶看着陆觥的动作,纤长的睫毛倾下,道:“我只吃得下半个鸡蛋。” 陆觥于是获得完整的煎饼。 “你就在我屋里看书。”陆觥酷酷地只背半边书包,“你想看什么漫画,我找别人要。” “我都能找来。”陆觥半是炫耀半是强调。 沈欶拿着陆觥幼儿园用的皱巴巴的图画书,“这个就够了。” “好吧。”陆觥是很爱看漫画书的。 沈欶认识不少字,陆觥放学回来就跟他一起看漫画。 世界上再找不到两个男孩子,在狗都嫌的年纪坐在一起,像他们这样安静。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陆觥以为沈欶会无聊得受不住,毕竟现在他不能再带弟弟一起河里摸鱼上山采桑。 先受不住的是陆觥,饿的。 猛然减少了一半饭量,陆觥活动量又大,一天有半天时间都在挨饿。 在领悟少运动少挨饿这个秘诀之后,陆觥勉强成为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陆女士把中午的剩饭拿去喂鸡,今天她来不及了交给陆觥,“去,拌点糠喂鸡。” 陆觥在鸡圈外面站了十秒,狠狠抓了一把剩饭入口。 避免妈妈起疑,饭都不敢多盛。 陆觥突然在自己外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元纸币。 他欣喜若狂,一定是去年遗落在口袋里的意外之财。 “老板,四个包子!”陆觥豪气万千,吃包子的样子仿佛饿死鬼。 他又陆陆续续地在作业本里、书包夹层、裤子口袋、床垫底下等等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面值不等的纸币,一毛五毛一元五元都有。 连续几天靠外食吃饱,陆觥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他屋里难道有田螺姑娘给他送钱吗? 田螺弟弟倒是有,沈欶每天会给他擦地擦桌子叠衣服。 陆觥一拍脑门,坏了,他花的都是弟弟的钱。 陆觥严肃地找沈欶谈了谈,表示自己不饿,你的钱我也只是拿来买辣条,不健康,你不能纵容我。 沈欶侧趴在床底,眼睛向上瞥,乖乖地看着他:“那哥哥也给我买辣条。” 陆觥真买了辣条,差点把沈欶辣哭。 陆觥急忙搂着弟弟按在胸口,嘘,别哭了,我妈在家呢! 据他观察,沈欶每天是有吃饱的。 他上小学,他挨饿没事。 钱是绝对不能花了,沈欶的钱无非是乡亲们办完丧事的结余,他见过三爷爷数那堆钱,很少,特别少。 就算沈欶给他,他也要帮他存下来。 陆女士觉得自己儿子上小学变化忒大,会主动做家务了,不漫山遍野乱跑了,还有了男孩子的隐私意识,爱锁门。 就是瘦了。 但是男孩子抽条长个,好像也正常。 陆女士琢磨着给陆觥加餐,这天她提前下班,买了一斤五花肉包饺子,陆觥吃饺子一顿能吃二十个。 然后她撞见了刚上厕所回来的沈欶。 小沈欶愣了一下,嘴唇肉眼可见地失血。 但只是一下。 尽管陆觥的床底给他全部的依赖和安全感,但是沈欶无时不刻不在假设这一天的到来。 所以他有准备很充分的理由。 “阿姨,我是来找陆觥告别的。”小沈欶冷静地说。 陆觥以前对他夸张地形容过他妈妈打人有多可怕。 沈欶怕陆觥被打。 所以他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口袋:“我要跟我姑姑去大城市,以后不回来了,我可以把礼物给哥哥吗?” 陆女士以为沈欶姑姑把他从孤儿院接出来了,点点头:“你放到他房间里去吧。” 房间桌上有一幅彩笔画,画了简单的桌椅床铺。 沈欶刚才一直坐在这里画画。 沈欶又礼貌地说:“我可以给哥哥写一封信吗?” 获得首肯,沈欶写道:“哥哥,我姑姑找到我了,谢谢你的照顾,我以后也不用呆在孤儿院,我要跟姑姑去……” 陆女士看了一会儿,去厨房做饭。 沈欶笔尖一顿,继续写完,不会的字就用拼音。 “再见。” 他爬进床底,又写了几个陆妈妈绝对不会看见的字。 然后把兜里的树叶放在桌子上,他本来想捡树叶画画。 沈欶带走了陆觥的小刀。 他的钱全“存”在陆觥那里了。不过也不要紧,这是他送给陆觥的。 沈欶和陆女士道别。 陆女士正在剁肉,砰砰砰,没听清楚,只略点了下头。 忽然她觉得心跳也快了起来,于是放下刀追出去,叫住沈欶,给他塞了几十块零钱。 小孩子要出远门了,是该给一点平安钱。 傍晚,陆觥放学回来,看见了那封道别信。 他把沈欶没画完的画贴在墙上,然后把属于沈欶的零钱塞在了画后面。 今天的饺子太酸了。 被窝睡一个人也不暖和。 沈欶太过分了,他没有这个弟弟。 25 难怪他第一眼就觉得沈欶可爱。 不是可爱,是熟悉。 他从小就守护着的小可怜。 居然没有认出来。 原来他陪沈欶在北京苦等的,是他自己。 陆觥越是把两人联系起来,就越觉得相像。 当初他年纪小,除了伤心,竟不曾认真分析过沈欶离家的真相。 肯定不是信里那样。 二十年后的沈欶有这样等待的毅力,当初怎么会不等他放学亲口告别? 26 陆觥清点了那些毛票。 五十六块七毛。 他一张一张展开,放进皮夹里。 太挤了,陆觥把里面的百元大钞抽出来,递给大婶子,“对不起,这块床板我要赎回来。” 大婶子:“使不得使不得!” 陆觥没说话,把钱塞给大婶,红着眼睛把床板抱走了。 他到村口的木材厂里,把沈欶写字的那一处切割下来。 老大爷随口问:“要拿回去裱起来啊?” 陆觥梗着脖子,没说话。 “我这边有雕花机床,要给你磨个花边?” 陆觥想了想,同意了。 27 陆觥带上沈欶的嫁妆和婚书。 28 在路上,陆觥忍不住先用小号加了沈欶。 【你好,我是%%】 陆觥打上他初中之前的名字。 大概五分钟后,沈欶就通过了。 陆觥:你吃了我二十次半个鸡蛋。 沈欶在他床底躲了二十天。 他也不等沈欶回,继续道:“你当初为什么走,你的姑姑是谁?” 那边半天才回一句“哥”,然后道他现在在国内,姑姑在国外,感谢陆觥以前的收留,询问陆觥现在在哪,能不能见面道谢。 陆觥心里压着火,一边忍不住泛酸。 幸好收留沈欶的人是他。 沈欶天天那样子是吃鸡蛋,他就知道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这个人要不是他自己,陆觥现在估计醋淹飞机场! 他没想到那二十天会给沈欶留下那样深刻的行为记忆。 既然他对沈欶那么重要,这个小可怜自己一个人离开该有多可怜无助? 陆觥心疼死了。 “别岔开话题,你有没有姑姑?” 沈欶:有,她在国外。 陆觥:你那没见过面的姑姑姓杨,你怎么姓沈了? 陆觥:你有个屁姑姑! 陆觥:我他妈是陆觥,等我回去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没实名也可以发评论哦,我可以在后台看见【暗示】 第4章 《你不准咬我》 29 沈欶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陆觥要回来收拾他,第二反应才是……陆觥就是“哥哥”。 沈欶难以言明此时的心情。 他和陆觥居然都认不出对方,但他们还是相遇了,相爱了。 他知道陆觥这次回老家,但是没想到他们是同一个地方。 沈欶笑了一下,眼眶里有眼里滚出来,把他的睫毛糊在下眼睑上,像被春雨打湿的燕子。 从前到现在,能给他安全感的只有陆觥。 只有陆觥能让他抛弃“睡床底”这个汲取安全感的途径,因为他找到了陆觥。 床底只是替代品,陆觥才是安全感本源。 沈欶感激生命的不同阶段遇上不同的人,给予他保护和爱。结果他们是同一个人!沈欶欣喜中有种命运降临无法逃脱的复杂感。 是陆觥,只能是陆觥。 沈欶抹了抹眼泪。 他是个笨蛋,幸好陆觥比他聪明。 30 陆觥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看见沈欶坐在沙发上,突然站在门口不动了,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看见沈欶就满足了。 沈欶双手放在膝盖上,平视着电视,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进去,耳廓渐渐浮起一层粉色。 他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颈,仿佛洞房夜坐在大红雕花喜床上的新娘。 陆觥还是没动。 沈欶有点不安,两颊微微鼓起来。陆觥怎么回事?就这反应?难道要把他当成弟弟了? 想到这,沈欶转过头去,脸颊突然转来一阵濡湿的触感。 陆觥抱着沈欶,猛亲了几口,对沈欶破了壳的鸡蛋一样的皮肤爱不释手。 这是他的“童养媳”,跑不掉的。 “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我怎么就认不出来。”陆觥从来不觉得沈欶高冷,沈欶笑不笑都要他的命。 陆觥吻着沈欶的额头:“我把你藏在床底,却从来没有爬进去试试你的感受,对不起。” 沈欶:“不是,床底其实也挺好,而且,你已经陪我去了那么多次广场。” 一个人在广场是寂寞地等待,从陆觥出现开始,不管沈欶面上怎么表现,这件事已经变得像甜蜜的约会。 陆觥又逼问了一番沈欶离开的原因,得知是怕他被打才跑的,气得直戳沈欶的脑门:“你气死我了!我就是让我妈打死都行,再说我妈又不会真的打我,她最后肯定会同意的。” 沈欶说,他离开之后,流浪了一星期,有个好心大叔带他睡桥洞,但他最终没有找到五岁儿童的生存方式,钱花得太快了,不止他要吃饭,他也想给大叔买饭。 剩下五毛钱时,沈欶打了一个电话。 奶奶说,这是当初捡到他时,放在襁褓里的电话号码,后面写着“不要打”三个字,随后又涂掉了。 “显然不到万不得已,对方不希望咱找来,找到了也不知要受什么苦。”奶奶这样告诉沈欶,让他牢牢背住这串数字,然后就再也没提过了。 电话是一个男人接的。 后来沈欶就被安排到了一个寄宿制学校,没上幼儿园,直接上一年级,一直寄宿到高中,再后来上了大学。 沈欶这一生绝大多数时间在学校里度过,连放寒暑假也没有离开。 他后来隐约知道,他母亲和父亲谈恋爱,但父亲家里安排好了称心如意的婚事,父亲很快变心分手,而尚未出生的沈欶成了影响他婚姻幸福的存在。他的母亲含恨把他生下来,然后扔了。 沈欶现在和父亲没有联系,自己一个人生活。 31 陆觥又气又心疼,他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吃过的无名醋,此时又翻涌起来。沈欶那么痴痴等待“哥哥”,万一不是他怎么办? 沈欶认真道:“哥哥是哥哥,男朋友是男朋友。” 陆觥又酸了:“那你要是等不到我,我们也没有遇见,你是不是要不经我同意找别的混蛋男朋友了?” 陆觥觉得自己可以趁机提一些过分的要求,毕竟现在的沈欶不像小时候,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欶:“……” 还能从两头吃醋? 沈欶拍拍陆觥,示意他放开,然后去厨房关火,捞出一锅煮鸡蛋。 “既然你要这样吃醋,那我便把以前的帐清一清。”沈欶道,“二十年前,我吃了哥哥十个鸡蛋。” 他捞出十个白生生的土鸡蛋,“我还给哥哥十个,请陆觥不要吃醋。” “陆觥瞒着我住院十六天,我每天的早上的鸡蛋没有人分享,罚他吃八个,请哥哥不要生他弟媳妇的气。” 陆觥看着眼前的十八个鸡蛋:“……” 沈欶:“陆觥就是个大混蛋,再加一个。” 陆觥:“……” 沈欶:“吃吧,吃完我们再谈别的。” 他对陆觥还是很好的,买的都是农家土鸡蛋,一个五块钱呢。 陆觥噎住,吃一个填肚子之后,猛地起身抱住沈欶,耍赖地把他抱进屋里,压在床上,哑着嗓子:“完事再处理剩下的。” 32 陆觥心灵手巧地剥着鸡蛋壳,给沈欶身上青紫的地方滚压。 他是个大老粗,有个鸡蛋方便多了。他媳妇真有先见之明。 十八个鸡蛋根本不够嘛。 稍一使劲,蛋白就破了流出蛋黄。陆觥努力回想他小时候,他妈妈是怎么给他滚鸡蛋的。 沈欶被弄得身上都是蛋黄,然后又被某人以不文明的方式擦干净,脸都红了。 33 某条拥挤的上班路线上出现一道奇景。 “居然有人骑自行车上下班,不会迟到吗?” “这对兄弟抠门到坐不起地铁吗?” “这个地段能骑自行车上班,说明家里近,那得多有钱。” 陆觥不知道哪里搞来一辆二八大杠,每天送沈欶上下班,原因无他,沈欶偶然间提到,他很怀念陆觥以前载着他到处逛。 七岁的陆觥车技不能说多稳,甚至没办法跨过老式单车的前横杠。但沈欶就是敢坐,紧紧地抱着陆觥的腰,乡下土路颠簸不堪,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但是沈欶很放心很放心。 陆觥哪有不满足沈欶的道理,马上就开始低碳出行。 竹马竹马,与君共骑一支竹马。 完。 ----------- 不满三万字专栏显示是“草”,我喜欢种树,所以接下来会搬运一些微博上已经完结的小短篇,很多人应该已经看过。微博内容太乱了,放这边容易容易记录,不是正经文,一天搬一章,随便看看。 《你不准咬我》 忠犬攻*女王作精受 联邦当前最热的偶像小生O,昨天宣布结婚,引发网络流量爆炸。 今天又爆炸了一回。 他在对外通讯器上宣布,他要离婚。 粉丝眼尖发现他的定位在医院。网络流言四起,纷纷猜测这位天之骄子联邦之花在新婚夜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居然让他在第二天就宣布离婚。 家暴出轨婚内qj …… 这本是一个羡煞旁人的粉丝追到偶像的感天动地爱情故事。 O从小外貌出众,童星做起,在圈里混了二十年,脾气越发的作,只有妈妈粉真爱粉姐姐粉阿姨粉,女友粉最少。他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 但他有个家里有矿的追求者。 死缠烂打了三年那些过时的笨拙的追求,O是向来看不上的。 但也渐渐动心,毕竟世界再难找出像他一样耐心脾气温和的人。 O旁敲侧击,问他:婚后一定要上床吗?柏拉图可以吗? A一口答应,科技发展到今天,AO不再像野兽一样受信息素的控制,只要没跟人上过床,这个口子不开,发情期便如一场普通低烧,忍一忍就过了。 经纪人瞠目结舌,居然有人为了O的脸,可以忽视作天作地的性格和一辈子不开荤的要求。 经纪人劝O:你可要好好珍惜,错过了就没有了。 于是两人开始恋爱,很快走到了结婚这一步。O一点也不扭捏,直接对外宣布了喜讯。 新婚之夜,A肉眼可见地狼血沸腾,他为了遵守和受的约定,把自己锁在浴室里面反省冷静。 O这时候已经陷入爱河,也有点不忍,“算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A再三确认之后 ,一个饿虎扑食,把O像只猫儿一样翻来覆去地揉捏,毛都快秃了。 锋利的牙齿深深嵌入后颈细嫩的皮肉,奔涌的信息素像天河倒灌似的拥进O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并且哭了起来。 鲜血顺着脖颈流下锁骨,滴在身下的床单,O越发伤心,被毁容了似的。 可不是毁容了吗! O向来最珍惜自己的皮囊。每个被标记的O,后颈都有一圈丑陋的牙印,它们在标记之日起,伴随一生,以两人的信息素托生,哪怕割掉一层皮都去不掉。越是强烈的信息素,牙印越明显。 他不愿跟A上床也是因为这个。他是没有一点瑕疵的艺术品,丝毫不能忍受自己一低头就暴露出疤痕。 可是这个A……O伸手摸了摸后颈,真特么深,属狗的! “呜呜呜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O说,被人在脖子上留下牙印,比让他去死更难受。 A不知O心中所想,以为弄疼了他,把人抱在怀里亲吻发誓:“我比任何人都爱你宝宝,我会对你好。” …… O没有想到,新婚第二天,他那个据说有急事要处理的A居然是出门跟人上床了。 高清直播视频被放在他面前,两具□□翻滚纠缠,O闭了闭眼,一拳砸烂了播放器。 他牺牲至此,居然还比不上外面的小野鸡 也对,A是昨晚才知道他们可以上床,说不定早就预约好了,打算在浴室里惺惺作态忍受一晚就能同时拥有联邦之花和遍地野菊。 呵,不舍得取消后宫是吧。 O拿着锋利的折叠刀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道。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血肉模糊。 呵,不就是家里有矿,他每年缴税也能缴一座矿山。 O又反着来了一道,在标记的牙印上面狠狠划了一个×。 然后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 O下手太重,不小心搞进ICU。 A是先在外面看见O发的离婚消息。他蒙了一瞬,又立马知道O进了医院。 A被拦在病房外面。 经纪人不赞同地对他摇摇头:“你怎么能对他做这样的事。” “明知道他臭美,你怎么能咬他脖子呢?” “你知道他的脖子买了几千万保险吗?” “太过分了!” A一头雾水,不是O同意他才…… 经纪人在这方面跟他家的摇钱树感同身受,他以为O是受不了牙印的存在,所以自己又提刀想剜了它。 “道歉也没用,等律师吧。”一想起O说他以后要留长发只演古装剧,经纪人就痛心疾首,违约金就够喝一壶了。 隔着消音玻璃,A也能看见憔悴苍白的O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脖子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妇,A一时间懊悔不已,他混蛋!怎么O说可以自己就急吼吼地上了呢! 2《你不准咬我》 O拒绝解释,拒绝见攻,一瞬间又变回了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偶像。 他脖子上的实在很严重,甚至没办法抬头扭头,在医院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A差点急白了头发。经济人一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但渐渐公司也有其他事,O不开工这段时间,他也要带带新人不是。 受提起离婚,但由于他的理由太过扯淡 “嫌对象粗鲁,牙印丑,影响事业”,联邦哪个O不是这样呢?要是人人都这样还了得!法官驳回了他的提请,要求他分居三个月后再说。 A卖掉了家里他继承的那部分的矿,给受填了天价违约金。这件事他是不敢让受知道的,祈求经纪人也不要说。 他不想让受知道他现在是个一穷二白的落魄A了!没有任何资本追求受,比不上受的其他追求者。 但他还是想接近受,想得心痛头痛夜里睡不着。 趁经纪人不在,攻偷偷去医院当了一名高高壮壮的男护士,又偷偷地调到受的病房。 A带着宽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住了院的受脾气越发见长 ,每个护工都陪不长久,还不容易有个任劳任怨的护士出现,经纪人松一口气,暂时没管受这边。 因为要动手术,后脑勺被剃光了半边,受每天蔫了吧唧,脖子动不了, A怀疑他连眼珠子也不动了。空洞洞的,像嵌在背光一面的墙壁上的玻璃珠,没有神采。 A给他按摩,防止他躺久了肌肉松弛。就这样两天 O居然也没发现。 第三天攻拿着毛巾给受擦脸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脖子,一下子被受掀翻了水盆,把两人都淋成落汤鸡。 “你想干什么!想像外面的人看我有多丑是不是!”O像一只暴怒的小狮子,气得头发都咋起来的,脖子上经脉凸起,气嗷嗷地很是激动。 A按了急救铃,急忙道歉(变声器):“对不起不要激动,伤口会裂。” O面对这个没脾气的护士,不知怎么的,想起A,谁能想到看起来老实忠诚的A会干出这种事呢! O这辈子最讨厌像A这样假惺惺的没有脾气的人了! A站在床边,O趴在床上 扭脖子困难不能当面骂人,特别生气,也不管伤口裂不裂了,反正已经丑死了,再丑还能怎么样? 他这几天趴累了,忍不住委屈,一边飙泪一边怒道“都是骗我的!你跟他一样!你们就想看我出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往常O生气的时候,A只要挠挠他的后脖子,他就安静下来,可是现在,A发现自己哄人的方式贫瘠得可怕。 脖子又出血,医生急忙进来给受换药。 “你再激动就要重新缝合了。” A吓得失了血色。 …… O伤口渐渐好了,开始发痒。他总是趁A一不在就探手挠它,挠得乱七八糟的,指甲缝里都是凝干的血渍。 A忍不住发了火。 O笑笑,居然当着他的面继续挠:“我嫌他留的牙印丑啊。” “挠花了就看不见了。” A万剑穿心,愤怒地按住了受的手,受扭着头冷笑地和他对视。 O认出A了。就在第三天。 O既不想看见A,内心又贪恋A的温暖,他讨厌死这样的自己了,因此故意这样的话来气他,想赶A走。 新欢夜那一次标记真的是A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他不知道O对外表如此重视,这件事之后,他连一口肉都没咬过,吃不下 一想起就后悔歉疚。可是他想起O还要他照顾,便使劲给自己塞白米饭。他没钱了,但如果连他的胸膛都不再坚实,拿什么保护O 3《你不准咬我》 O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金属罩锁住了,就像一只戴着伊丽莎白圈的秃猫咪。 他又惊又怒,大声质问是不是A干的,A没有骗他:“是我向医生请求的。” 用伴侣的身份。 他们还没有离婚。 O没有办法气A了,开始用言语攻击他:“我早晚有一天会整块肉都剜下来!你等着!我发誓!” A被O的狠话吓到,跪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安慰他:“将来一定有办法消除标记,请你再等一等。在那之前,你的所有火气都可以向我发,对不起 。” O最不需要的就是A的道歉,还没离婚呢,就想着消除标记,好的很。 医院的日子鸡飞狗跳。A见O认出他却没有赶他走,厚着脸皮留下来。A每天的工资都给受买最贵的水果,惩罚自己吃最廉价的面包。 O病房有特供的水果和营养品,自然是看不上攻的东西,把他买的水果和日用品往门外扔。 A默默受下,天气变冷,居然开始打算给O织一条围巾。他买了最贵的毛线,暖和不会变形,笨拙地跟着视频学编织。 O保证自己不再动手抠伤口之后,医生终于卸下了他的金属罩。自从能下地之后,O出门溜达都带着围巾。 他有品牌专供的围巾,根本不需要A多事。半夜起来把A缠好的毛线团通通弄乱,第二天A总是耐心的重新卷好。再把爪子伸向A织了一半的围巾时,他犹豫了一下。 “这么土,根本带不出去。” “想让我更丑吗?” 到底还是没有动手。 O午睡提前起来,果然又看见床头多了散装的水果。 他心里冷笑一声,果然结婚了就只值得这种散装水果了。什么道歉都是假惺惺的。 O拎着水果就要丢出门去,突然在玻璃窗里看见门外正坐在椅子上吃午饭的A。 午餐盒是廉价的塑料,里面只有白米饭和青菜。 O看见他飞快的扒光米饭,然后用医院里一次性纸杯装免费的白开水。 这是卖什么惨!家里破产了吗!那可真是活该! 那还来找他干什么! 觊觎他的代言费吗! O看不下去了,他宁愿A风风光光永不相见,也不想他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惹他心烦。 O把水果扔在他身上,“你自己吃!不要给我买!我不吃你的东西!你拿走不然我扔了!” A不知道O今天怎么了,以前他买的东西O不喜欢就直接扔了,扔到他身上歇斯底里地要他带回去还是第一次。 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从袋子里滚出来,A把他捡起,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露出一个笑容:“老板说很甜的。” O想A大概真的破产了,连地上的苹果都捡。出轨都是要遭雷劈的,可他却一点也不高兴。 这真是联邦之花的耻辱,传出去要让粉丝路人笑掉大牙。 水果A不肯接,他狠心松了手,一袋子水果哗啦啦滚在地上。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O第一次赶A走,A愣了一下,两人都没发现一颗硕大的柚子撞到椅子旁边的热水壶。 O病房的热水器坏了,A刚刚去打水准备给他擦身子。 膝盖高的热水器朝O脚下倒过来,滚烫的热水倾覆而出。 而双脚□□的O毫无所觉,眼泪要掉不掉,撇过脸隐藏自己的担忧和伤心。 关键时刻,A上前一步,双手掐着O纤细的腰把人凌空拎起。 O感觉到脚底有热气升腾,他听见热水漫过什么地方发出呲呲的声音。 他条件反射双腿夹紧了A的大腿,像躲避危险的小猫一下子缩进猫窝里。 呆了两秒,O才意识到,A被开水烫了! “放我下来!” “别动。” A皱了皱眉,他的脚背估计都是泡了,这个滋味并不好受。 但却万分幸运。 他的O只是后脖子留下一个牙印就闹进ICU,他难以想象,如果这壶开水浇在O赤|裸娇嫩的双脚,又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还好你没事。” 第5章 《你不准咬我》 医生把A的鞋子剪开的时候,被烫得红肿破皮的脚背露出来,触目惊心,连脚心都没有幸免。O担心死了,蹲在地上低着头抹了抹眼角,不让a看见他的真实情绪。 就算被烫了也不值得原谅。 A一段时间不能下地,O反而好得七七八八了。A被勒令和他住一个病房。 O忙得团团转指挥这里加一张床,还要瞪A,“我就是不想欠你的!你照顾我一个月还给你好了。” 但是O怎么会照顾人呢,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A不能走路,O起先给他请了一个高级护工。 但当护工拿着尿壶掀开A的被子时,O又不乐意了。 “你,出去。” O抢过尿壶背在身后,目光幽幽地看着护工出去锁上门,才撇着嘴道:“自己坐起来。” A撑着坐在床沿,双腿垂着 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我自己来吧。” O把尿壶递给他,望望天看看地,就是不肯看A。A担忧得看着O,真怕他把刚刚愈合的脖子给扭断了。 O伸手要接尿壶,A一矮身把它放在地上,“让护工来吧。” O噘着嘴巴闷闷不乐,特别是攻还惦念不忘他织了一半的围巾。 生病了还打什么毛线! O嘴巴不饶人:“没用的,我是不会要的。” A的手一顿,“等织好了你可能就喜欢了。在家里可以戴。” O要去四楼拍最后一次片,但这次A不能陪他。 “我难道还需要人陪吗!”O按住想要下床的A,真是不听话,“你要是下床了我就让护士把床搬走。” O真的第一次自己去拍片,等他出来的时候,看见A不知从哪里借来一个轮椅,坐在门外等他。 “哼。”O一声冷哼,所谓老实的男人就是这样阳奉阴违。他警告:“我真的会把床搬走。” 护士搬错了床,病房里只剩一张。 因为O好得更快,所以A以为是O要出院。 但是O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可以出院了。 “你是因为我烫伤的,我难道还能不管吗!”O仰着纤细脖子,才不是因为怕A见他好了就不管他了。 晚上O占了大半边的床,把A挤到一个小角落 。 半夜身体却发起热来。 是了,他们都不是处A处O了,已经尝过信息素的味道,就会彼此依赖。 但他们此刻冰冻的关系不适合做任何亲密的事情。 O第一次迫切需要身边的A的信息素。 他紧紧抿着唇角,在黑暗里委屈地掉下泪来。 都怪A。 联邦之花本来一辈子不用受这种苦的。 A立刻感知到O的变化,一般这种情况,有两种办法,一是咬脖子注入信息素,二就是做。 让A现在再去咬O的脖子,不说他不敢,就是O脖子上那一圈一圈的纱布就不适合再次见血。 然而后者……就更不可能了。 O见A一直没有表示,怒火攻心,一个翻身,“怎么,不想负责了我看你怎么跑。” A惊讶,他确实跑不了,也不想跑 。 O用A织的围巾蒙住A的眼睛,恶狠狠道:“不准偷看。记住,我们要离婚的。” A织的毛巾用的是毛茸茸的毛线,孔大得能钻手指。自然是把O的一言一行看得清清楚楚。透红的脸蛋,忽闪的睫毛,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算来这是他们第二次亲密,O上次被伺候的好好的,不用自己动一根手指头,现下就犯了难。 过门不入,不得其法。 O不由得愤怒地掐了一把A:“管好你的东西,让它听话!” 。 “好了,现在就退出——” A:“……” O不讲道理:“你是不是有毛病” A突然揽住O,一手遮住他的眼睛,亲上去:“再等等。” 。 这是什么反应!我是在生气!O愤愤地想。他一口咬在A的脖子上,虚虚地留下一口浅浅牙印。没有见血。 O暗暗大骂自己心软,瞧A咬他的时候多狠。他一定是没有力气所以才这样。 O双手抱着A,胸膛相贴,心跳也互相传递,他感受着A身上的信息素,不舍得松手。 哼,老实人的信息素一点也不老实,跟妖精似的! A却有些失望,要是O愿意以牙还牙就好了。 A的烫伤挺严重的,双脚被包成个粽子,O每天冷着脸推他去外面的公园散步,一点都看不出关心。 A心疼O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好,摆摆手说他可以不出门,每回出门,A都要担心O会不会被莽撞的小孩撞到,全程警惕,凡是靠近O五米之内的,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人瞪走。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A本来就糙,好的也快。两人似乎没有其他理由继续呆在一起。 在A炽热挽留绝望的目光中,O硬着心肠,命令经纪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而他戴着一副超大墨镜伫立一旁,拒绝和A对视。 其实O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医院里的日用品都是要扔掉的,难道还能带回家里继续用 问题就在,这些日用品都是A买的。 O欲盖弥彰地指着脸盆热水瓶削皮刀,“这些都给我打包扔掉!”转头就跟经纪人使眼色,搬到车上去。 甚至连尿壶都带走了。 说起来这个尿壶,本来是A买来给O的,可惜o脸皮薄,就是不肯用,A心疼O去洗手间要走五步路,好说歹说劝他用了几回。 然后就轮到A受伤了,他怎么会让联邦之花伺候自己使用尿壶呢!被O几次不客气地抓着直接怼到壶口后,就不反抗了。 A时常觉得O还爱着他,可是O离开的时候又那么决绝。他拿出自己织好的围巾,给O戴上。 很难得的,O没有皱眉。 蓬松的围巾遮住了O脖子上狰狞的缝针,A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摸摸那个伤口,到底怕激起O的反抗,不敢动了。 O心里默念着“我不会原谅出轨A”,不去看A连日来消瘦的肩膀,充满爱意的眼神,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机早就等在医院门口,O上车之前张望了下,经纪人问他有什么事。 O说没有,心里却在嘀咕A和他一起出院怎么没看见司机来接。 A抱着一捆没有用完的毛线,其他的东西都被O“扔”了,这捆毛线还是他祈求O才留下的。他想给O再织一条款式新潮的。当时O皱了下眉,似乎很嫌弃。 A默默望着O的保姆车离开 ,苦笑了下。不是不想去追,可如今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光凭一腔爱意怎么打动O 他努力地试了俩个月,不行就是不行,何况他还伤害了O。 O在家里呆了三天,他三天没有见到A,也没有和A有任何联系。过去五年,A追着他陪着他天南地北形影不离。这是他们第一次断联如此之久,久到度日如年。 后颈的伤口还会疼,躺在床上隐隐作痛,可是现在没有人听他抱怨了啊。就算疼得辗转反侧 ,就算痒得控制不住手去挠,没有人会哄他了。 O不后悔给了自己两刀,就当是换来了一段最后相处的日子。他开始反思,住院的时候为什么要朝A发火呢,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挽回,注定是死局,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相处最后一段时间呢? O猛地意识到,在医院那段时间,是法官给的离婚分居期,也是他们的新婚蜜月期。 人生就这么一次。 半夜睡不着,O翘着脚搭在茶几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换台。 视频器里有许多或新或旧的影片。 他想到这是A给他挑的,说是结婚以后两人慢慢看,就愈加烦躁。 O看见个人频道里面有几条记录,是A上传的视频。 记录他们一生中重要的时刻。 包括求婚。 O无聊点开,他想起A求婚的样子 。一个体格高大的A,哪怕跪下来也身姿伟岸,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O看了看自己的无名指,这里已经没有戒指了。 他回想自己求婚时在想什么,哦,是了,自己刚刚释放出同意试试交往的意向,A就迫不及待求婚了! 哪有这么快的!答应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O想自己一定要高冷淡定,千万不能表现出上赶着的样子。联邦之花不能轻易被谁摘下。 他控制着自己不翘起嘴角,全副心神都跟内心的蠢蠢欲动做斗争,以至于A说了什么他还真没听清楚。 反正是求婚就对了。 他大概就记得,A说自己父母还没有搞定,但他是个独立的A,不受父母影响。A的家族在星球上有连绵不断的矿山,作为家族一份子,继承某一部分都是在族谱上面写好的,哪怕你违逆父母也能分到。这是刻在基因里的遗产。只不过没有父母的允许,他作为嫡长子得不到资源最丰厚的主脉就是了。 他怕晚了O被别人追走,想和他确定关系。 O想 ,我既不要你的矿,也没空举办所谓的给别人看的星际婚礼,那父母同不同意又有什么不用笑脸逢迎和A的家庭打交道就更好了。 他的要求真的太简单了。 那A为什么还要出轨因为他提的柏拉图吗? 视频里,O终于抵不过心里乱蹿的小鹿,飞快地收下了A的戒指。随后他皱了皱眉,似乎在为自己的好收买而懊恼,脸上也不情不愿的 ,仿佛只是拿着戒指把玩。 A并没有因为O收下戒指而放松,他求婚的话还没说完,为了表示对O的全盘尊重,他忍着把O拥入怀里的冲动,继续道:“你可能还不了解我的家庭,虽然我不觉得这和我们的婚姻有必然的联系。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我们不常见面……” 当时O正在为自己的不矜持而懊恼,根本没听A说什么。 可是今晚,O认真地盯着显千万示器,眷恋地描摹A的一言一行,听清了A求婚的所有话语。 双胞胎弟弟! O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他心跳极快,夹杂着做错事的刻骨不安和破土而出的希望。 他翻箱倒柜找出被自己扔到哪里的旧通讯器,自从在通讯器里看见那个诛心视频后,他就抛弃了那个被污染的通讯器。 视频里并没有声音,O闭着眼睛,给自己鼓足勇气,才睁开一条缝。 他实在没有准备再受一次A和别人上床的视觉冲击。 可是……O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跳,万一那不是A呢?! 视频并不是高清,O当时看了几眼看到正脸就关了,这次他极具耐心地、压抑着怒火,甚至连脖子都剧烈作痛地,寻找他不是A的证据。看到视频里的人终于翻过身来。 这一眼,O终于确定,这不是A。 他比A少了两块腹肌!胸口上也没有O新婚夜因为进入时的疼痛怒而在A身上咬的牙印。 或许别的部位因为他和A刚刚裸|裎相见两次并不熟悉,但是这里,O摸过亲过咬过正面看过的地方怎么会认错! O一下子捂住脸,又哭又笑。 他倒在地毯上,连日来因为脾气倔而不肯和A摊牌结果自己越想越不甘的委屈突然消失,另一种沉重的负担压了上来。 O想起A偶尔会提到他的家庭 ,但他从来没有在意。一个不接纳联邦之花的家族,联邦之花自然也不肯放在眼里。他们有各自的骄傲,强求不如远离。 去劝家族接纳O,一向被O视为A的私事,他从没想过主动融入,包括A的亲人兄弟朋友。 联邦之花到底是高高在上而自私的。哪怕A求婚的时候也不肯好好听A说话,一门心思全在与自己的骄傲搏斗。 O第一次检视自己,他想,他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值得A的深爱。 他到底是怎样坏的一个O,A才会毫不怀疑地相信他因为脖子上有牙印就闹着自残离婚! 是的,A没有怀疑过这个理由,是因为他在A眼里就是这样的O吗? 但A又是这样好的人,从来不介意他的别扭和任性,只有道歉和包容。 眼泪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和耳际汇流,最后渗入脖颈的伤口。 疼得发麻。 O小心翼翼地拢起五指,罩住了那个伤口。 这里本该有A留给他的永世纪念,现在被他搞得面目全非。 O想见A,非常想。 他就是这么自私,想马上要A的原谅和怀抱。 第6章 《你不准咬我》 手指在拨到A的号码时,O突然不自信起来。 他这张嘴向来没说什么好话,他怕道歉不够诚恳,他怕弄得越来越糟。 于是他打电话给经纪人求助。经纪人是圆滑世故的,他一定能给出很好的意见。 经纪人接到O的电话,心里想,呵,A连牙印这种鬼理由都能接受,你跟他说自己误会了老实A只会更心疼罢了。 经纪人看透了这俩,愿打愿挨,他出什么主意 但有件事,经纪人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和O说。“你自残搞出来的天价违约金都是A替你垫的,还有你任性不想拍的那些现代剧,都推了,也是他付的。对,他卖矿变成穷光蛋不让我跟你说。” O向来对金钱没有概念,他赚的钱几辈子花不完,付违约金也不过是资产减少,反正饿不死。 可是……居然是A替他付了! O手指颤抖着给自己的一个朋友打电话,问他A卖了哪些矿。 “全卖了,啧,快速现金交易,低价。” “什么,你想替他买回来我看看,稍等。” “最近能源股上涨,A那些矿翻了几倍,暂时没办法了。” “你也知道,星际矿脉一直被几个家族把持,有人愿意出矿,出了就没有回来的可能。” “你疯了,全部身家压上去要买回来最近我看有不明势力在炒矿,价格虚高,你现在买不是傻子吗?” “我知道你有钱,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啊!” 朋友说啥不肯替O操作,劝他别买 ,夫夫两一个超低价出一个超高价买,脑子坏到一块去了。 这些我都知道啊,O想,可是,不把矿买回来,他怎么有脸去找A。 他亲眼看着A吃青菜配白开水。 他把A的矿作没了。 朋友:“就算你买了A肯定也不会收,便宜中间商罢了。” O:“我可以逼他收。” 朋友:“……” O:“我这样威胁他——我当初嫁给的是一个有矿的A,他现在没矿我就不喜欢他。” 朋友:“…………” O也冷静下来,呐呐道:“我又说错话了是不是” 他真是一个坏到芯子的渣O。和他结婚一晚,A就把矿丢了,是他他也不会爱上这样的O。 O最后接受了朋友的建议,色|诱。 他咬着指甲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坐在沙发上打开购物网站。 这是一家情|趣店,O越看脸越红,配合着眼里尚未散开的湿漉漉的水汽,哪怕穿着最正经的睡衣,也比店里的模特更加诱人。联邦之花从来不是浪得虚名 。 O光是看了几眼就受不了,这些东西怎么能往联邦之花身上招呼呢? 他对客服说把整个店的东西都来一份吧,不想挑了。 第二天一早,一辆货车停在门口,经纪人看着一箱一箱的不明物体往里面搬,不明所以。 O不巧进了星际最大规模的店,海量用品应有尽有。虽然对方的保密工作一等一,O还是不好意思自己收货,让经纪人来。 而O则躺在二楼的房间大床上,约A。 打了一大段话删掉重打又删掉,一会儿像约|炮,一会儿像道歉。O十分为难,甚至想请公司公关部门来替他写。 好不容易打了一段话,过了一个小时A都没回。 这是以前没有的事。 A向来都是立即内回复他的消息,鲜有超过二十分钟。 O不禁冒了一身冷汗,A这个穷光蛋会不会遇见什么麻烦?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饿晕在哪个角落 又或者,A的父母见他们离婚,一定开开心心地张罗着给A相亲吧,A现在是不是在相亲 A在O的房子外面偷偷看了许久,O这几天都没有出门。再过几天法院就会寄来允许他们离婚的声明。A暗暗伤神,到时候就没有理由再像个变态一样蹲在O楼下,因为那样会吓到O。他知道联邦之花最讨厌尾随的痴汉,像恶心的苍蝇一样甩不掉。 A昨晚见O的窗户一直亮着,心揪了一晚,生怕O在里面遭遇不测,直到天明时,A见O的经纪人来了,才稍微放下心。 诶!怎么回事! A骤然一慌,O这是要搬家了吗!他不过是去买了一个早餐面包的功夫,O的门口停了一辆卡车,地上堆着好几个箱子。 他此刻顾不得他们要离婚的前提了,一想到O要搬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A就慌张得无法呼吸。 “等等!你们要搬到哪里去!”A冲到别墅门口。 这里是他们婚后的房子,是他静心布置的,每一寸都按照O的喜好来,他把房子留给O。 O连这也不想要了吗? A见经纪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又急得冲到二楼的卧室,看见陷在大红床铺里的O。 联系不上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O惊讶的同时马上想到楼下的箱子。A看见了吧,他会有什么反应 O挺直腰背,紧张,比新婚之夜还紧张。 他目光期期艾艾地迎上A,从对方剧烈起伏的胸膛,到紧抿的唇角,再到…难过的失望的眼神。 O心脏骤然揪紧,想到一种可能: A是不是只喜欢纤尘不染的联邦之花,对买情×用品的他失望了? “你……”A艰难开口。 “你不要说话。”O上前抱住A,他怕说出什么让他自尊难以接受的话。 A抬了抬手,试探性地拍拍O的肩膀,果真不说话了。O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满足。 O抱着A慢慢后退,两人一起倒在大床上。 心爱的O,熟悉的大床,一天一夜没敢合眼的A,久久等不来O的口头解禁他说话,于是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发现眼前漆黑一片,身上趴着一个人。 O光着身子抱他,笨拙地撩他,手一会儿摸这一会儿摸那,毫无逻辑,盲人摸象。明明被蒙住眼睛的是A。 他是一个愚蠢又自大的O,想来想去,把准备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一个脑抽把A拷住了。 O拿过床头柜的银行卡,里面是他的全部身家。他急急地塞给A,仿佛是什么烫手山芋。 “对不起,我……”O想解释求复合,他以后把赚的钱都交给A,努力学着当一个好O。 A骤然把银行卡扔到窗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我不要!” 他以为O抵不过发|情期,把他当付费的牛郎使用。A的热血猛地凉了下来,连那处都软了一半。 O从没见过A的冷脸,顿时僵在A身上,不知所措。 他觉得自己这副姿态实在太难看了——他没到发|情期,自己抹了带催|情成分的润滑,A却不想要他了。他像是联邦最低等的红灯区的风尘客,被抛弃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样难堪。 O以为A这几天没联系他,是想通了,不愿意继续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便悻悻地从A身上爬起。 他看了眼没有反应的A,心里闷闷地想,他居然对A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O滚到一旁的床铺,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进去滚成一团。 太狼狈了。 他今天不想解释了。 下次吧,下次他应该换上体面的联邦之花高定礼服,在高级酒店视野最好的落地窗前,摇着红酒杯,“漫不经心”地向A道歉。 “你出去。” A第一次没有犹豫 ,他看着被窝里的O,伸手拍了拍,走到门外坐着。 A一走出去,O马上用遥控锁死了卧室门。 A不敢离开,丢下发|情的O是渣A才会干的事情,他靠着门坐下,默默释放出信息素安抚O。 A和O的体质进化到现在,发|情期不一定要靠交|配熬过去,只要有标记对象的信息素便能暂时安抚。只不过对A要煎熬一些。毕竟与腺体直接注入的方式相比,体外释放信息素更加损耗心神。 经纪人终于收完了O下单的情|趣用品,还很贴心地没有上楼打扰两人。 等他接到医院的复查通知电话,才想起上去找O。 瞧他都忙昏了头。 这种和O身体健康相关的事情一向都是A管的,经纪人只管工作的事,医院打来电话才想起来今天是复查的日子。 经纪人上楼,看见A垂头丧气地坐在门外,卧室门紧闭。间或能听见O在里头因为情|热而发出的闷哼。 这是什么神奇走向 O道个歉还把人赶出来了? “你们什么情况?”是情|趣用品不够玩,还是安全套不够用” A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 经纪人又道:“啧,昨晚跟我保证地好好要跟你道歉,果然,今天又变卦了。” A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心里隐隐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你也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的O,从你追求他开始,你就应该认清这点了?”经纪人到底还是维护O,“当初你追到片场,我就不让你进去,一时狂热的颜粉太多了,我得帮他拦住。O这人我最了解,别看他拽得很,其实最是心软的要命,什么都不要傻傻跟人跑。如果没有做好一辈子哄着他让着他的准备就不要来,既然和他结婚,我认为你有这个觉悟。” 一个枕头飞到门板后面,带着O恼羞成怒的反驳“你才傻。” 经纪人把一盒没多少布料的内裤拍在A身上,“他买的。哦对了,今天他复查,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现在马上给我收拾好去医院。” A突然抓着经纪人的手追问:“你刚才说道歉,什么道歉?” 经纪人吃惊:“他还没说啊?” “到底说什么!” 经纪人看这副样子,以为O拉不下面子,得,他就是个操心老妈子,O不愿开口的事还得他来。 “就是你们离婚的事。O在你们结婚第二天看见了一个监控视频,主角是你跟别人上床,所以闹着离婚。” “不是!”A终于反应过来,“那不是我,应该是我弟弟!他那天被仙人跳,我不得不去处理。” A急了:“我说过我有双胞胎弟弟啊!” “O不知道。他没心没肺对除你之外的人都不上心,我早说了他这样不行。后来他又看了一次,自己纠正过来了。昨天买了一堆情|趣用品,说要给你道歉,还要上交全部家产求你原谅。” 经纪人把O卖了个彻底。 “他出院就连你给他买的尿壶都带回家了。你自己想想。管谁给谁台阶下,要么合要么离,干脆点。” A听呆了,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被误会的事 他只心疼O因为这样的误会而遭受的种种。他想起弟弟被仙人跳的那家酒店管理层中,有个A曾经追求O未果。如果是他看见监控想趁机离间就不足为奇。 A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他就要失去O了。 “对不起。”A隔着门道歉,“我不知道你要说这个,我以为你……” “抱歉,是我没处理好,你开门打我骂我都行。” O在里面没有动静。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你两的指纹锁,叫什么门,直接开就是了。” 这两人简直无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A不会计较的事,也能搞成这样,到底脑补了什么。 门滴一声打开,A看见裹在被子里哭的O。 O穿着最得体的三件套白色西装,哭成了泪人。西装显然是A一走就换上的,为了某种自尊,没一会儿就被泪水浸得皱巴巴,显得O更加脆弱。 A什么时候见过O这么哭,这三年来哄着宠着没说过一句重话,恨不得揣在兜里再垫上几十层棉花。心疼得都快裂成碎片,他把O抱进怀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我混蛋!” “啪”A不留情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O拦住他的手:“你不要我了。” “不是!”A解释,“我什么都能不要,除了你。” O其实很好哄的,他也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一些误会,但还是忍不住眼睛瞪圆,伸手去抓A那处,“你在我床上软了!” A百口莫辩,只能用实际行动表示他对O的感觉。 O纤细白皙的手指覆在到A急剧涨起的地方,手指动了动,像上级领导视察似的摸了摸。 半响,他又想起,他说过要做一个好O,歉疚地说:“你现在知道了,我连你有弟弟都不记得……” “还害你卖了矿。” A老实道:“那不重要。” O突然起身跑到楼下去捡了那张卡,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给你。” 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既能赚钱养家,也能貌美如花,你、你负责爱我就好。” 经纪人在外面敲门:“快点,去医院了。” 两人都有些情动,A:“宝贝儿,我们忍一忍先去医院好不好?” 说着继续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让O更好受一些。 O拨了拨几个月没剪的头发,发尾有些长,露出结痂的伤口。 “你咬这里吧。”直接注入信息素比较方便,O也是个会疼人的O了。 A盯着那略有些狰狞的伤口,这是O拆掉纱布之后他第一次直接面对,想起当时的凶险,一时哽咽。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差点就不在了。O这么注重外貌的一个人,因为他居然把自己划成这样。 很多朋友都跟他说联邦之花不是那么好摘的,你以真心不见得能换真心,瞧瞧你你求婚时他那自大高傲的样子,一副施舍的姿态。这些朋友都参与过A的求婚计划,最后虽然成功了,私底下却给了A这样的忠告。 A听过之后笑笑,并不放在心上,他所求不多,只要能在O心里占据一定位置,就足够了。 他今天才意识到,原来O给他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多到他觉得,他曾经对O行为自以为了解的解读是多么可笑。 O见A迟迟没有动作,敏感道:“你嫌它丑了?下不了嘴” “不是。”A虔诚地,深情地揽过O,在那里落下一吻,“我心疼,等它完全好了我们再用这个方法。” O嘴角一勾,突然把A的右脚抱在怀里,脚背上还有烫伤的痕迹,他飞快地俯下身落下一吻:“我也心疼。” “欸脏……”A震惊地睁大眼,伸手指抹开O的嘴唇。 O扬起头笑了,比任何一次舞台上都要耀眼。 “我就喜欢。” 这是A为他受的伤。 临出门前,O拿出A给他织的围巾,那个A一度以为会出现在垃圾桶的天蓝色围巾。 “帮我围上。” O站直身体,又要求:“你再织一条。要情侣款。” 他想和A戴同款围巾,但显然联邦之花并不具备织围巾的技能。 “好。” O抿了抿唇,据说一个好O要会给A织围巾,但他显然不是那样的O。 因为A太宠他了,O想,我总是忘记自己要当一个好O。 但可能明天也想不起来。 A也希望O不要想起来,永远任性 ,永远被他哄。 【因为A的弟弟更蠢,居然被人仙人跳,一对比之下,A的婚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A又有了矿继承】 完。 第7章 ABO生子 ABO平权世界。 帝国两大实力针锋相对,美人O和霸道A分别是家族长子,风靡帝国。 星际电视台时不时直播连线采访,星球广场偌大的屏幕上面两张打码工作照惊为天人,雾里看花花更娇,夹着钢笔的修长手指没有打码,就足够颜狗舔个一年。 今天也是民众情愿撤除马赛克的一天。主持人分别连线美人O和霸总A的办公室关于对gjb123矿星的开发计划。没说上两句话就开始吵架,争锋相对,用最贵族的语言优雅地骂对方是个二百五。 神仙吵架,全球人民都爱听。比综艺好看多了。 有头脑的投资者能通过他们的吵架,分析出一两句还没公开披露的内幕消息,股票跟买,别墅靠海。 一到每周连线直播,收视率就直线飙升。某天周五,连线没能成功,霸道A在街上捡到了变成傻子的美人O。 那个对外宣称突发重疾,不接受任何采访 ,住在顶级医疗仓的领袖美人O,此时正饿得站在甜品店橱窗外面,两个小时了。 美人O长相不对外公布,霸道A如果不是见过一次,难以置信面前这个扒着他的车窗讨要甜筒与面包的人是每周和他吵架的美人O。 他从来不知道那样高高在上的声音也会说出软软的祈求人的话。霸道A用一个甜筒把人骗回去。后来才知道美人O背后的集团内斗,美人O被他弟弟顶了下去,毒成了一个傻子,却不知道美人O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霸道A说是捡回去,实际上是把人保护了起来。他一直对美人O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屡屡因为政见不合被气得昏头昏脑。 现在,美人O完全变成了他想象中□□的样子,像条小尾巴一样粘在A身后,时不时踮起脚要个亲亲,头发越留越长,蓬松地,打着可爱的小卷儿地披散着,一垂头从瘦削的肩膀两侧溜出一两簇。不会叫嚷着一定要剪成利落的短发,A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在军校当过一段时间的同学。美人O说是傻,其实只是失去了记忆,变得十分单纯,不会说出冰冷的拒绝的话。 霸道A甚至怀疑美人O在装傻。因为他发现美人O在主动勾引他,夜晚还会盯着一张美丽的、可怜的脸蛋爬床,用天真的话语说一些话。 霸道A没有忍住就放任了。 有一次霸道A带着脑子不好使的美人O出门,真的就是一愣神的功夫,霸道O只是转身给美人买了一支甜筒,美人O就不见了。 美人O被街边发宣传单送护肤小样的美发美容店店员拉走了,电梯上了七楼。 “这是托尼老师,叫老师。”店员道。 美人:“老师。” 托尼老师看着美人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眉头一皱:“头发干枯毛躁,我建议您做一套水蛋白护理。” 另外三个人围上来,捏着美人O比牛奶还白的脸蛋,捏出了两指红痕:“皮肤缺水,我们先用仪器给您测试一下肤质,再作一套光子护肤,精华也来一套。” 美人微微睁大了眼,“是吗?可是……”他不安地绞着手指,“我没有钱。” “我们这是免费体验,先试试再说。”托尼老师二话不说把客人按倒,抓着美人O的发尾一顿搓,“发尾分叉,一套水蛋白,只要九八八八。” 美人O来不及拒绝,乌发便被打湿,抹上了什么液体,他脸都红了,“我不要这个。” 额头被涂了一层泥,过了几分钟变成黑色,店员热烈祝贺美人O皮肤里的黑泥都被吸了出来。 但是美人O真的没有钱,最后他顶着一张红透的脸,被店员要求褪下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抵押。 霸道A热衷于给美人带各种拍卖会上华美昂贵的首饰,美人奶白色的皮肤,特别是锁骨的弧度,配得上世间所有被大自然钟爱的宝石。被誉为“星球之泪”的深蓝宝石,更能衬托出肌肤的莹润细腻。 托尼老师看着美人被洗完之后炸开的头发,心里惦记着那丝绸般滑腻的手感,“你需要换一个惊艳的发型,我保证见到你的人都会爱上你。” 美人O还不会拒绝人。托尼老师咔嚓一声,把美人齐腰的长发收藏了起来。留给美人一个齐耳的短发。 美人一照镜子就愣了,目光微微变深。 他可以预想到A会大发雷霆,他最喜欢他的头发了。 等霸道A找到美人,才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美人已经被折腾得头发凌乱,脸颊过敏红透,簌簌掉眼泪,一个大可怜。 霸道A气得马上打电话给星际电台曝光这家黑店。 尽管打了码,大家依然能看出那个给智障家属找场子的人是天天周五黄金档固定嘉宾霸道A。 “我对星际内存在这种问题感到痛心,明天起,我办公室将开启1919热线,希望居民踊跃举报。” 霸道A把美人带进车里,一上车,美人O就急急地在他前面蹲下,眨着湿漉漉的睫毛,“你别生气,我,我不要那个头发了。” 霸道A不太开心,因为长发是美人听话的证明,如果他剪了短发,是不是意味着…… 美人O一边掉眼泪一边委屈巴巴地说:“他们给我的头发抹什么蛋白……我才不要,我只给你抹,好不好?” 美人O解开他的裤子,意图明显。 霸道A差点硬过头憋炸了,他确实曾不怀好意地把牛奶涂抹在O身上,温言软话地哄骗他,不让美人O擦掉。 “傻。”霸道A叹息了一声,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这次他没有戴套。 …… 又有一天,美人O走失了,这次A找了所有的美容美发店也没有找到。 这一年内,星际局势风云变幻,第三股势力横空出世,霸道A和美人O所的代表的势力,难得站在了统一战线,他们维持平衡达到百年之久,顶多就是周五耍个嘴皮子,现在美人O失踪,星际频道已经很久没有做直播,星球居民都很失望。 在一场关键的星际会议上,霸道A拥有三分之一投票权,决定第三势力能否成功入主星际圆桌。 霸道A百无聊赖,说出智囊团的决定:“我的决定是……” 突然,由第三势力做陈诉的中央大屏幕一转,一直被代表发言的领袖,接过话筒,露出了他的全貌,“希望您做出有利于星际和平发展的决定。” 美人O似乎比走失时更瘦了一点,他一手扶着话筒,一手托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看起来孕期过得很糟糕,只有那股倔劲儿,一直都没有失去。 霸道A顿时没声。 也不能说从来没有失去,霸道A想,他可不就见过吗?那个软软的,傻傻的,一刻也离不开他的O。 这半年他找遍了星际,1919热线接通了数万通电话,偶尔霸道A还会亲自接通,电话那头的苦主诚惶诚恐,霸道A却很失望,他多怕那个小傻子在外头被欺负了无处诉苦。 会场戛然无声,良久,霸道A苦笑了下,把票投给了美人O,关闭了会议视频。 何必搭上自己呢? 霸道A脑海里美人O虚弱地怀着孩子的样子挥之不去他现在连美人O到底傻没傻过都分不清了。 …… 美人O扶着大肚子,冷着脸指挥手下,给我打1919热线,接通了奖励星际币一个亿。 众所周知,1919时常占线,因为部分无聊居民听说俊美无匹的霸道A有时会亲自接电话,都抱着试试的心态,找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拨号。 今天又是一个繁忙的工作日,秘书察看了下A的日程,发现他现在正闲着,便把接不完的电话接给A。这也是霸道A要求的。 “您好,我现在在医院产检,原本以为只是简单单的检查,但是付款时却发现多了一个没有做过的全套体检,1919管吗?” 美人O的手下背着同一套模板。 霸道A心情烦躁,冷漠:“建议直接向星际卫生部投诉。” 手下激动地把电话交给美人O,快,是霸道A亲自听的! 霸道A正要挂断,突然电话那头换了一个声音,“怎么,你不想管?” 霸道A捏碎了一支钢笔,“哪个医院?” …… “你到底傻没傻过?” 美人O不自在:“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你跟我干那种事情难道你忘了吗?”霸道A暴躁,很想把人捡回去。 美人O抬眼看着A:“从美容院出来我就想起来了。” 被剪了短发的那一刻,美人O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突然就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你还……”A想起车上的那一幕,又要硬了,装得跟真的一样,艹,原来是一清醒就想骗精子怀孕要挟他。 美人慢慢把A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不是为了怀孕。” A立刻松不开手,把另外一只手也凑过去。 走投无路时,在被毒傻的前一刻,美人o冷静地把自己送到A身边。因为知道A喜欢他,藏不住的。 “而是觉得,挺有意思。”美人O勾了勾唇,伸手摸了一把A,“当是你照顾我这么久的报答。” 霸道A秒硬:“不够。” 美人O困难地蹲下身,像当初那样,“要再来一次吗?” 霸道A忍了又忍,他又不是禽兽:“你起来。” “起不来。” 美人O略微抱怨,“今天开会好累。” 霸道A想,你哪里累了,也就出来露个脸,他顶着压力改变投票才累。他把美人O抱起来,心想还是着了他的道了。 原本投票在三月,因为对方主张,提前了一个月,其他两方巴不得赶紧投票,免得新势力做大。 原来是为了在自己怀孕期间开会,要挟霸道A。 美人O揽着他的脖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听说法律规定,预产期前两半个月,父亲不可以对孕夫发任何火。” “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我有不能出面的理由,但我又不想错过这段时间。” “我有比选票更重要的事情,先生。” 那就是如何让A不发火地接受他和孩子。 完。 【写手免责声明:1919热线乃虚构,与现实世界无关,请勿随意拨打,杭州人民可以求助1818黄金眼。】 第8章 《暗恋成真》 总裁有个不务正业的弟弟,沉迷游戏网络主播,要不是家里有矿,早就被扫地出门。 虽然弟弟没长成独当一面的商业领袖,但好歹三观没养歪,总裁就放任弟弟吃喝玩乐。 秘书每月照例汇报弟弟的支出,总裁看着公司报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竞争对手打倒——一个招标案里冒出了一个强劲的对家。 直到秘书说他弟弟在过去一个月里给一个女主播打赏了一百万。 “哦?”总裁挑眉,他们这样经常在各种宴会里见惯衣香鬓影的人,他想象不来他弟弟为什么会喜欢女主播,再好看难道还能比得过娱乐圈明星? 秘书尽职尽责:其实不算女主播,是一位女装大佬。 总裁:“……” “这位女装大佬已经隐退三年了。”弟弟没有赶上女装大佬直播的好时候,妄图用砸钱把人请回来。 秘书语气复杂:“他似乎并没有发现主播的真实性别。” 弟弟为了不让弹幕遮挡主播的美颜,全程屏蔽。 总裁松了口气,他们兄弟俩已经弯了一个,要是弟弟也弯了就等着一起被打进医院吧。 …… 总裁最近焦头烂额,和死对头又一次谈崩。死对头高冷嘴毒,冷着脸万年没有表情,从会议室离开。总裁突发奇想,按秘书告诉的名字,搜了那位女装大佬。 !!! 这不是死对头吗? 受当年公司起步艰难,差点发不出几十号人的工资,他听说现在直播行业赚钱,便出卖色相发工资。 女装大佬这个噱头很足,很快便赚到了第一桶金,等他红遍直播平台时,公司也上了正轨,于是潇洒转身离去。 总裁发现了这个大秘密,每次看见受坐在长长的回忆桌对面,脑子里自动给对方加上了两只猫耳。 受说出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总裁马上打开视频缓解心梗。 受觉得攻最近很不对劲,看他的眼神毛毛的,不由得更冷了。 招标案上,受的公司拔得头筹。攻笑容得体地祝贺他,“恭喜凌总。” 这件事很快过去,攻和受的公司迎来一次合作。 酒会上,受喝的醉醺醺的,司机半路车抛锚了。攻临走时,看见受坐的沙发边上有个心怀不轨的投资商在攀谈,苍蝇一样挥不走。 攻干脆把人带回家里。 受醉得不省人事,躺在雪白的大床上,脸颊粉扑扑,领带扯开扔在床底。 攻忍了忍,没忍住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萌萌的猫耳朵,眼睛一闭,给他戴在了头顶。 就当收取一定小小的酬劳。 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买这个,看完受的视频,不受控制地就买了。 就在攻抱着受的头给他戴上的那一刻,受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一个冰冷,一个尴尬。 攻讪讪地解释:“我、我就是想试试合不合适。” 受的眼神更冷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有一个朋友,我买给他的,我看你们发型差不多就……抱歉。” 攻诚挚地道歉。 房间里温度下降了十度,刚才还只是乍暖还寒,这下直接冰封千里,受的双眼仿佛能射出尖厉的冰棱。 攻慌不择言,将将反应过来,“我有一个朋友”在别人听来可不就是包养的小情人吗? 攻急忙要道歉,受已经摔门走人。 直到在落地窗前看见受出了大楼,攻突然疑惑,他不是醉了吗? 受其实有点醉,但不至于不省人事。他走出小区,坐在马路牙子上生气,气着气着,打开了久违的直播app。 攻家里有×趣用品这件事极大地刺激了他,让他回想起曾今奋力奔跑也要追上攻的日子。 攻是天之骄子,出生便含着金钥匙,而他出生贫寒,公司资金链断裂还要靠自己卖脸补上。 在招标案中,他带领团队全力以赴,撬动攻这个大集团,想证明自己如今有了和他并肩的实力。 可是……受看了看手里的毛茸茸的东西,面无表情地把他戴上。 你为什么要找情人? 我也能戴啊…… 我不好看吗…… 受知道怪不了攻,只能自己生闷气。 半夜十二点,美人直播生气,就算全程臭脸,一言不发,看的人也越来越多。 攻自然也第一时间看见了。 他觉得自己眼睛大概坏掉了,不然怎么唯独他看见了受眼里藏着的小小的委屈。 他懵了一瞬,心里意识到他可能错过了一段什么。 弹幕里有人认出了受的地点,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攻心里涌上不快。在受过去的视频里面,不乏有人污言秽语,攻当时就联系网站把受的视频删了个干净。 他穿着拖鞋就跑下去找人,等电梯的时间飞快注册给受砸了五十万,“对不起我错了”六个大字高亮从屏幕上飘过。 围观群众:怎么有股熟悉的狗粮味? 攻跑出小区,看见受坐在马路边,刚要上前,一辆黑色商务车开过,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受就不见了。 攻心脏跳出胸腔,电光石火之间看清了那辆车是据说抛锚在隔壁市的专用车。 我今晚到底是错过了什么!磨磨唧唧不敢追求受只能自己买猫耳朵纪念的总裁悔不当初。 攻一边追车一边给受打电话,拖鞋跑飞了两只。 “后面有人在追车,好像……陆总。”司机道。 受陡然睁开眼睛,手心一紧,脑海里浮现不切实际的幻想。手心被什么东西咯到,他抓起来一看,是总裁的猫耳,上面镶了一圈钻石,看起来挺贵的。 他是来要这个么? 也对,送给不知道是小情人还是男朋友女朋友的东西突然被自己带走,是挺着急的。 “停车。” 受降下五厘米车窗。今晚他又是装醉又是跟人回家,丢尽了脸,暂时不想看见总裁。 “还给你。”受冷冷道。 “对不起,呼——抱歉,但我还是要说,这其实是送给你的。”攻通过五厘米的车窗缝隙跟受说话,“借我三百块钱。” 受不明所以,打开钱包抽出三张毛爷爷。 总裁霸道敲敲驾驶座的车窗:“麻烦你下来。” 司机看看后座的凌总,又看看陆总,他是对受的心思有一点了解的,便自作主张下了车。 “去附近开个房间休息吧。”攻把三百块钱给司机,“我和凌总有事要谈。” 车门关上,密闭的空间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渐渐急促。 “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想追你。” 受扭过头,“哼。” 等了等又道:“不用追了。” 受突然从后座探过身,毫无章法地吻过去,青涩得像一只在林间乱窜的小鹿。 攻沉住气,努力地想表现地成熟一点,没一会儿呼吸就乱了。 猫耳朵粉粉嫩嫩,随着主人上下颤抖。 司机颤颤巍巍地,闭着眼往受没来得及关上的车缝里扔了管什么就跑。 他能申请换车吗? 完。 作者有话要说:微博上完结的不多,全是半成品脑洞,暂时就这些。有我忘记搬的可以提醒我。 第9章 《我只和年级第一好》 《我只和年级第一好》 成绩退步就分手 * 市五中,高三层走廊尽头,月考刚过,两名老师正在张贴百名榜。 沈寰忐忑地盯着年段长的拇指捋开红纸,从最后一名,八十名、六十名、二十名……当然,这上面并不会出现学渣沈寰的名字,甚至没有一个姓沈的。 他的目光聚集在左上角,最前头的位置——那里应该有他男朋友的名字。 应该。 理论上。 最后一角红纸揭晓,刘敬。 沈寰脸色一白,正好面对上从楼梯转角上来的霍鳳(feng)。 “我们分手吧。”沈寰眼窝一红,他的皮肤很白,是非常漂亮乖巧的奶白色,此刻眼尾沾上了一点胭脂色,显得楚楚可怜。 霍鳳身影一僵,下意识朝百名榜看去,他排第二,有史以来第一次。 “小寰……”霍鳳张口想解释。 沈寰眼泪吧嗒掉下来,宛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分离现场,“说好了你成绩退步就分手,你考第二了,谈恋爱影响学习,我们分手吧。” 霍鳳攥紧了拳头,看着百名榜,心里一句FU**呼之欲出。 考第二能怪他吗? …… 霍鳳是高二转学过来的,一来就碾压年级第一,霸占了高二一整年的榜首。 在沈寰眼里,霍鳳就是天降紫微星,整个教室因为他闪闪发亮。 也可能是因为紫微星是他同桌,沈寰天天被照得双眼发光,心脏发紧。 紫微星尚且年幼,经济式微,穷酸得令沈寰心疼。 沈寰一道数列题能翻两页草稿纸,还解不出来,霍鳳的草稿纸密密麻麻,字如蝇头,正反面都十分工整。沈寰甚至看见霍鳳值日的的时候捡了一块没人要的橡皮,把草稿纸上的铅笔字擦了重复利用。 那一个周末,沈寰跑去他爸的写字楼,守在打印机旁边,上上下下跑了好几次,搜罗了半人高的单面打废a4纸,又搬回学校。他爸心疼他,暗暗命令所有员工排队去打印废纸,成功把沈寰累成了哈巴狗。 “这都是写字楼用剩下的。”沈寰满脸是汗,铺开一桌子的中性笔,橡皮擦,草稿纸,小心翼翼地观察霍鳳的表情,生怕看见屈辱的神色。 霍鳳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根涂卡笔:“现在上班还涂卡?” 沈寰呼吸一停,用纯正学渣不灵光的脑子思考了一下,“前台姐姐说她儿子高考结束,攒了几十根涂卡笔,没用了带来公司分。” 霍鳳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小家伙说个慌漏洞百出,他还能怎么样? “谢谢你。” “不、不用谢。”沈寰脸一红,连忙摆手,被后面的人叫去联系换水。 班级里的设备都是最好的,各种球类、乐器类、课外书把前后两个柜子塞得满满的,沈寰人傻钱多,还出钱配了高档饮水机。别班的同学经常过来蹭水,基本上水桶半天一换。 沈寰裤兜里揣着手机,水一空,就有人不分场合地叫他联系换水,他也没有不满,快活得像个跑堂。 霍鳳沉着脸按住沈寰的后颈,目光不善地看着那位男同学,眼睛一眯,“没看见他正在做题?你是我们班的吗?” 男同学身体抖了抖,顶不住年级第一的威严,飞快地跑了。 沈寰弱弱道:“没、没事……” “你傻不傻!”霍鳳没忍住按着沈寰的后颈一阵薅,跟个小白兔似的。 沈寰愧疚解释:“我是花钱才进这个班的,因为我他们少了一位优秀的同学,我多为班级贡献是应该的。” 霍鳳看着傻白甜,没告诉他,你才是他们最优质的人脉。 当然,除了我。 霍鳳心里默默补充。 自从转学过来,和沈寰同桌,霍鳳心里就惦记上这傻白甜圣父了,可惜沈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把爱和金钱洒向人间。 偏偏霍鳳打了伞。 因为有钱。 得不到沈寰的特别关注。 霍鳳果断收了伞,凭借班级最穷的表象,得到了沈寰的精准扶贫。 甚至有点以身相许均分财富的趋势。 霍鳳美滋滋地拉上媳妇的小手,并且在无形之中用成绩和脸击败了试图追求沈寰的年级第二。 这中间腥风血雨刀光剑影,沈寰自是不知。 期中考后,沈寰责无旁贷地负责起家长会的布置和采买。 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有钱,所以出钱,因为学渣,所以时间不值钱。 家长会的时候,霍鳳他妈妈来了,沈寰出于见丈母娘的心虚,全程躲着没敢见人,连霍鳳都不知道他来了。 结束时收拾东西,沈寰听见霍鳳和母亲在楼梯间的谈话。 母子两都十分强势,霍妈妈声音很亮,“虽然你考了第一,但是你要明白,你不是和一中的学生比较,你是和自己比,你的竞争对手是全国。” “行了,我知道。”霍鳳压着脾气。 “你说不喜欢私立,我给你办了转学,你要是成绩下滑就转回去。”霍女士翻了个白眼,“你一转学,你堂弟就成了私立第一,今天可把你婶得意的。” 霍鳳:“我都考了这么多次第一,您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霍女士想了想,一中的小姑娘都长得不错,“不准谈恋爱,恋爱影响学习,你要是退步别怪我给你转到B市去……你是你爸的希望,就指着你考上好大学,扬眉吐气” “行了行了……”霍鳳想,他家傻白甜根本不敢打扰他学习。 两人声音渐远,沈寰脸色苍白,望着黑板上霍鳳的排名,心里不住地涌上一股一股愁。 退步就转学啊……虽然霍鳳成绩远甩第二名三十分,但是万一呢……他不想霍鳳转学。 沈寰想起霍阿姨的殷切嘱咐,顿时心生愧疚。 寒门培养一个大学生多么不容易! 霍鳳就是老霍家改变命运的一代!全村的希望!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从他的名字就能看出家里在霍鳳身上倾注了多少希望! 沈寰拢了拢手,万一霍鳳折翼在他手里,那真是……造孽! 隔周,沈寰不停地问霍鳳会不会退步,能不能永远考第一。他这心里没底,加上金鱼脑,隔五分钟就想确认一次,但又怕影响霍鳳学习,只好期期艾艾的欲语还休地看着霍鳳写题。 霍鳳让他看得发毛,撂下笔,转身正对着他,问:“宝贝儿,你到底是想跟我谈恋爱呢,还是跟年级第一谈恋爱?” 沈寰回答不上来,他没提家长会的事,红着眼睛反问:“有区别吗,你不能永远是第一吗?” 霍鳳虽然有信心,但总觉得这话怪怪的,“能。” 沈寰忧心地看着他:“我担心你退步,怕我耽误你前程。” 霍鳳:“放心,耽误不了。”实在不行回家继承家业去。 沈寰的多疑症爆发了一周就消停了。 两人继续如胶似漆地黏到了下一次月考。 霍鳳把沈寰堵在男厕所里,凑准时机凑不要脸地甩流氓,“宝贝儿,能给我一个lucky kiss吗?不然我可能会考不好。” 沈寰一听他考不好,如临大敌,但是没听懂,“拉、拉……什么?” 霍鳳嘴角一撇,他怎么忘了沈寰的优秀战绩——刚转学的时候,沈寰跟谁都好如兄弟,但是每次轮到他了,就闭嘴不说话,霍鳳愁得直抓头发,后来问他才知道,只是因为沈寰不认识霍鳳的名字,怕露怯,不敢叫。 “亲一下你老公,祝他考第一。”霍鳳直言。 沈寰猛然睁圆眼睛,把脸都憋红了,在霍鳳期待的目光中,踮起脚亲在他的嘴唇上,还伸舌头舔了舔。 霍鳳震惊! 他以为顶多亲个脸颊,结果是初吻!沈寰怎么这么听话,那下次说点更过分是不是也能实现? 摸一下**,祝你老公考第一? 霍鳳脑子里塞满了黄色废料,把《离骚》的“离”字都挤出了脑海,填空的时候愣是想了半天才接上下语句。 心猿意马,作文离题。 放榜的时候,霍鳳愣了。 年级第二! 不可能! 跟十个沈寰谈恋爱都不至于啊! 语文成绩119十分刺眼,霍鳳对上泪流满面的沈寰着急上火,恨不得打个119灭火。 “宝贝儿,你听我说,这次是意外,我保证下次——” 沈寰哭成了个泪人儿,生怕明天霍鳳转学,“意外……哪有那么多意外,你上次语文139,整整退了二十分……” 他那不灵光的脑子,记霍鳳的分数倒是记得牢。 “我们分手吧,你现在只是语文退了二十,再跟我一起,下次月考,就是排名退二十……我下午跟班主任说,咱两别坐一起了。”他宁愿不和霍鳳拉手,也不想他转学,以后再也见不到。 霍鳳焦头烂额,指天发誓:“宝贝儿,我下次一定考第一!这次语文是有原因的,真的,外界因素……” 沈寰抽搭声一停,倏地睁大眼,薄薄的眼皮被水浸红浸透,充满希冀地看着霍鳳:“嗝……什么原因……嗝……” “因为考语文之前……”霍鳳猛地刹口,差点咬到舌头。 不对。 不能说是因为和沈寰亲嘴。 不然以后肯定不给亲了。 “我那天拉肚子。”霍鳳信誓旦旦,“语文我考了一小时半就交卷了,忍不住。” 连哄带骗,沈寰决定再给霍鳳一次机会。 他开始关心霍鳳的学习规划,恨不得霍鳳上厕所他蹲前面捧着曲一线。 放学时,路过一教育机构,沈寰看见宣传视频。 【高三快速提分200】你还在等什么! 名师王前雄b市讲座,教你如何高考冲刺一百天! 当天晚上,沈寰没告诉霍鳳,买了前往b市的飞机票,辗转数十个小时,认认真真听了两个小时的讲座,笔记做了一本。 老公的成绩由我守护! 沈寰攥着笔在扉页写到。 连飞机上都在不眠不休地整理《守护凤凰计划》。 满载归来。 只是忽略了讲座海报上面的小字部分:本方法不适合成绩550以上学生使用。 【本文有两种体裁,是我和作者一壶热水合写,热水负责用第一人称攻视角论坛体写文,超级搞笑,喜欢论坛体的读者不可错过,配合食用味道更佳。具体在微博搜话题#我只和年级第一好#】这里只搬运我写的部分,两种版本都是完整故事,只看一方不影响,随君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国庆快乐! 第10章 《我只和年级第一好》 霍鳳没想到隔了两天,沈寰拿出了这么详尽的计划。 “第一步,抄目录。”沈寰啪啪啪排出六本必修,“抄完,你就能对自己哪里不会有个大概了。” 霍鳳表情一言难尽,“我都会啊。” 沈寰受伤地看着他:“你不是真心想学习……” “抄、我抄。”霍鳳看着沈寰两只硕大的黑眼圈,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只要是媳妇给的,刀子都吃,抄个目录算什么,真学霸不在乎复习方式。尽管他心里觉得这个复习计划是给弱智用的。 沈寰陪着霍鳳复习,按照王老师说的,时刻给予霍鳳精神上的陪伴、嘉奖和鼓励。 这一个月,霍鳳按部就班,使用沈寰的高效复习计划,整整一个月没打开他的数理化压轴题每日训练。 对于下次考试,霍鳳信心百倍,这段时间沈寰的奖励太丰盛,就算舌吻都不会影响他的状态了。 毕竟他是一个没有初吻的成熟的男人。 沈寰仍然是很担忧,眉目忧愁,“加油。” 仿佛在看壮士出征有去无回。 霍鳳不由得被传染了一些紧张的情绪。 没事的,天才不需要压轴题训练。 成绩很快出来。 霍鳳掉到年级前十。 沈寰哭惨了。 这回一定要分手。 他已经脑补到他在机场送霍鳳转学的的画面了,鼻子又是一酸。 “这么高效的学习办法都阻止不了你成绩下滑,你果然被我传染傻了……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沈寰哭得一抽一抽。 霍鳳憋一个月的话终于忍不住:“我直说了,是这个学习方法不行,不是你老公不行……” 沈寰指着百名榜:“它明明很行,就是你不行。” 霍鳳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哦豁,同样的学习方法和时间,沈寰通过自己的努力,靠上了年段前一百。 百口莫辩。 哑巴吃黄连。 霍鳳不是滋味,“你就这么执着年级第一?” 沈寰点点头:“我只和年级第一好。” 他目光清澈地看着霍鳳,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如果霍鳳注定一谈恋爱就退步,那他们就分手吧…… 如果霍鳳真的爱他,受到刺激回到第一,不用转学,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霍鳳定定地看着沈寰五秒,确定没有余地,“你狠。” …… 沈寰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见霍鳳来了又去,把自己这一个月抄的目录单词课文一股脑扔进走廊尽头的垃圾口。 又过了一会儿,刘敬,曾经追求过沈寰的,过去年级第二,现蝉联两任年级第一的男选手,过来看榜。 他看着霍鳳的名字,发出不屑的嗤笑。 傻白甜手指攥了攥,冒出了一股黑水…… 如果他和刘敬谈恋爱…… 如果他卧底拿到刘敬的学习秘籍…… 如果他故意在学习的时候叫刘敬出去玩…… 沈寰眸光一闪,嘴巴一瘪……他不想和别人谈恋爱。 刘敬看完榜单,发现落单的沈寰,因为霍鳳的存在而追求不得的沈寰。 从前总被霍鳳压一头,现在扬眉吐气,否极泰来,按理应该事业爱情双丰收。 刘敬:“我现在考年级第一了,我可以帮你补习。” 众所周知,沈寰家里有钱,富得流油,谁和沈寰走得近,谁就能分一口汤喝。 近来沈寰在霍鳳的保护下,不像以前那样人傻钱多,刘敬深深觉得霍鳳看着城府深沉,其实就是想占沈寰的便宜。 那叫什么,凤凰男骗娶城市白富美! 谁骗不是骗? 刘敬预估,霍鳳至少在沈寰那里占了二十万便宜。 但其实霍鳳只从沈寰那里拿了豆浆油条稿纸橡皮。 沈寰松了一口气,真诚地看着刘敬,“你就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 于是,帮霍鳳拿学习秘籍的急切暂时盖过了分手的伤心和良心。他其实脑子都还没转过弯来。 沈寰天天和霍鳳同进同出,现在换成了刘敬,恨不得吃饭也观察他的咀嚼方式。 霍鳳不是污蔑他的复习计划不管用吗?他这就给他找最有用的。 沈寰在心里记下刘敬的每口咀嚼次数,这样吃饭是不是比较高效? 不管了,先记着。 “吃完了?”沈寰站起来,“我去买单。” 霍鳳眼酸心酸胃酸地看着沈寰每天带着刘敬吃香喝辣。 妈的,他们在一起时每天都吃食堂。 俗话说得好,给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给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 他这边还憋着一口气考第一复合,沈寰转头就答应刘敬的追求。 才考两次第一,算个屁! 呸。 沈寰的计划是,通过各种方式窃取学习机密,并且耽误刘敬学习,以便扫清霍鳳登顶的障碍。 但傻白甜终究是傻白甜。 根本下不了手。 沈寰受气包一样坐在刘敬旁边看他做数学题,他的计划是不断地问刘敬白痴问题,耽误他时间,反向洗脑错误公式。 一小时过去,刘敬练习册翻了三页。 沈寰依然受气包一样地坐着,内心备受煎熬,呼吸都不敢大声。 影响中国青年学习真是罪大恶极! 他还在纠结。 中间霍鳳气哼哼地路过了八次! 糙,在别的男人旁边这一脸小媳妇样是干什么!刘敬有什么好的,有我帅吗?有我有钱吗!有我对你好吗? 为什么学校今年夏天这么凉快,是因为霍鳳头顶的草原覆盖了整座屋顶! 沈寰端坐着,目光委屈地追着霍鳳的背影。 他好困啊,可是今天的目标还没有达成。 沈寰使劲揉了揉眼,去看刘敬的解题思路,打算偷师。 刘敬的字没有霍鳳好看,看得好费劲儿,压根没看明白。 沈寰又委屈又愧疚。 晚自修结束,沈寰惭愧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皮盒子,“送给你。” 盒子开启的瞬间有道绿光闪过。 霍鳳眼睛绿了。 又耽误了刘敬一天,手表是补偿,沈寰非常愧疚,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干,反而还帮刘敬倒了几次水,刘敬读书时把他当空气,一点不影响学习。 刘敬打开看了一眼,坦然地收下了手表,“今天就这样,明天我继续教你。” 事实上,刘敬说的给沈寰补习,就是把他晾一边参悟,还不如他和霍鳳一起复习的时候,霍鳳嘴上没说帮忙,可是实打实给他抓重点。 “好。”沈寰眼巴巴的看着人离开教室,漂亮的眉眼染上一丝忧伤。 今天也没有完成KPI。 第11章 《我只和年级第一好》 沈寰兢兢业业地跟随刘敬,仿佛一个敬业的侦探。 探听到了学习秘籍还不够,该如何把这些传给霍鳳呢? 小间谍伤透了脑筋,他现在和霍鳳不是男朋友关系了,如果主动找霍鳳泄密,岂不是很倒贴? 分手的决心是强烈的,扶持霍鳳上第一的愿望也是迫切的。 沈寰想了想,晚自修时不动声色地留了下来。 一个不成熟的观察,霍鳳总是比他晚离开教室。 他倒要看看有多晚。 沈寰从容地留了下来,并且反复默念自己的计划书,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国旗下讲话。 学校教学楼没有断电,直到将近十一点,教室才陆续走空。 沈寰最近主动调离了霍鳳的同桌位置,近距离地观察现任年级第一的饮食起居。 他像一个合格的起居舍人,一点一滴详细记录,现在,到了像太上皇汇报的时候了。 知道霍鳳在最后一排坐着,沈寰微微侧了身,两人间隔着三排。 他随意地搭话:“2000年后的各省历年卷好多哦,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霍鳳眼角一瞥,沈寰这几天乐不思蜀的,还知道刷历年卷,真难得。 心里这么想着,霍鳳还是尽职尽责地提醒,“没时间就把北*卷都扔掉,题目简单,跟我们考得也不一样。” 这小傻子再在刘敬旁边放几天该废了吧。 好不容易考上的百名榜,下回又该退回去了。 沈寰见霍鳳终于搭话,高兴地嘴边显出两个小梨涡。 他抓紧时间输出刘敬的复习进度:“刘敬刷到19年的,每张卷子做两遍,第二遍的时候基本没错,他还买了什么押题视频,每天下课就看,英语单词背第二遍了,早读的时候从必修一开始,每篇课文朗读两遍……” 霍鳳听得直发笑,历年卷他已经全部刷完,单词不用复习他全会背,至于课文……呵。 沈寰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卧底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偶尔外面还有其他同学走经过,他干笑了两声,亡羊补牢:“刘敬好厉害哦。” 假装自己是忍不住向他人赞美刘敬。 逻辑通。 沈寰见霍鳳不当一回事,又露出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三两步拖着椅子蹭到霍鳳身边。 “他真的特别厉害。”沈寰不走心地又夸了一句,然后苦口婆心的恨不得揪着霍鳳的耳朵,快速道,“他早上六点起,在家里边吃早餐边背半小时物化生,晚上去操场锻炼十五分钟。上大号不超过五分钟,小号不超过一分钟……他真是节约时间,学子榜样……不像有些人,上厕所慢慢悠悠还要人陪实属浪费时间,高三就不要压马路了,直接去跑个三圈就好了。” 你听懂了吗!傻子!上厕所的时间也可以节省下来! 沈寰小嘴嘚啵嘚啵的,信息量特别大,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如实汇报,随便总结了一下他眼中的霍鳳的不足。 霍鳳额头青筋直暴:世界上最可恶的就是拿两任男友一起比较,还特地过来炫耀! “闭嘴,沈寰!” 他就是喜欢晚自修拉沈寰去厕所亲个嘴怎么了,他就喜欢下课两人慢吞吞压马路怎么了!他就要跟沈寰谈恋爱怎么了! 沈寰仰着小脸凑近了霍鳳,杏眼里饱含关切:“你不舒服吗?” “没有。”霍鳳努力平复,维持风度,“我不想知道关于刘敬的事。” 沈寰眼神一暗,他爸爸常说,考场如商场。 由此类推,探听别人学习秘籍,和商业泄密一个等级。霍鳳好有风度! 他爱的凤凰光明磊落,可是他自己忍不住想帮凤凰一把。 霍鳳硬着心肠不看他,咋地,不听还不高兴了? 沈寰手指在桌底下扣着便签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不小心翻出了一点声响。 霍鳳一早就觉得沈寰怎么一直看下面,一伸手把沈寰的小抄揪出来,就说这个小傻子怎么能记住那么多台词。 这一看,更气了。 这密密麻麻地观察记录,能与之媲美的,就是上次给霍鳳做复习计划。 霍鳳酸得要命,凭啥他这边是学习学习,刘敬就能拥有被记录生活点滴的殊荣呢! 这是有计划地跟他炫耀呢! 他酸唧唧地问:“你真能啊,你还知道他小号时长。” 沈寰露出一点得意:“我在外面用秒表计时的。” 霍鳳掷地有声栽赃陷害:“这说明他肾不好。” “啊?你好像也差不多。”实不相瞒,每次霍鳳拉着沈寰一起上厕所,爱情使人昏头,沈寰没尿也跟着去,无聊到猥琐地看起了时间。 如果这是肾虚…… 沈寰紧张了,但他是紧张霍鳳,“我好像看你最近有点尿频。” 霍鳳:妈的,气死了。这两人下课就凑一块,他眼不见为净上厕所都不行了! 第二天,出于对泄露刘敬学习方法的愧疚,沈寰知会了他妈,从家里拿了一块翡翠。刘敬一般不告诉别人他怎么分配时间,沈寰问也不说,他自己总结出来的。 沈妈妈知道是送给热心帮助儿子学习的同学的,帮忙参考了一下,选了一块绿油油的。 绿油油。 沈寰认为自己是替霍鳳买学习方法,一掷千金眉头不皱。 他对霍凤真是天下第一好,希望他早点回到年级第一。 …… 沈寰觉得自己的卧底事业成功了一半,剩下的靠霍鳯的造化。 他把研究重心从刘敬那里抽离,观察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重回第一。 简而言之,观察霍鳯有没有采用他的学习方法。 显然是没有的。 而且霍鳯最近不太理他了。 沈寰有点委屈,怕如此下去,霍鳯就算变回年级第一,他们也无法复合。 他伤心地拿出翡翠宝石,赠送给刘敬。 刘敬盯着沈寰手里的盒子包装,心想沈寰真是大方,只是让他在自己身边坐着,就能收这么多礼物,霍鳯大概已经收了沈寰一套房了吧。 他毫无负担地伸手——被横冲来的一只手截住。 霍鳯黑着脸把翡翠抽走,塞进沈寰书包里,掌心盖着沈寰的脑袋:“愣着干什么,放学了。” 放养沈寰第十八天,霍鳯差点心梗。这小傻子还是待在他身边吧,强取豪夺也好,威逼利诱也罢。 沈寰傻愣愣地跟着霍鳯走了。他从书包里拿出翡翠,“这是我妈妈……” 霍鳯:“送给我吗?” 沈寰立刻摇头:“不。”他怎么能用金钱贬低霍鳯的骄傲?他会努力证明,不论霍鳯过什么水平的生活,他都可以跟着保持同一水准。 霍鳯:“……” 这就是前男友的待遇吗? 霍鳯气得又不说话了。 沈寰倒也没觉得不对,这几天霍鳯很用功,他偶尔回头,都对不上霍鳯的视线了。 沈寰没话找话:“我妈妈让我明天跟她走亲戚,你说我要去么?” 其实是参加宴会,但是沈寰努力让自己的生活贴近霍鳯。 霍鳯凉凉道:“去。” 去长点见识,别看谁都是好心人。 沈寰高兴:“嗯。” 霍鳯道:“后天,市图书馆,我有话说。不,还是在公园吧。” 他和沈寰的症结在于学习,去图书馆那不是找不痛快。 沈寰贴心道,“还是图书馆吧,不耽误你学习。” …… 沈寰跟着他妈妈去参加宴会,她们喜欢炫耀老公和孩子,今天不约而同带了孩子,互相恭维吹捧,皆大欢喜。 地点是一家别墅,女主人致词之后,让自己儿子也上来说两句。 沈寰还没有看到人,就听到议论,什么英俊帅气,学业拔尖,谁看了不说一声好。 肯定比不上霍鳯,沈寰鼓着脸颊吸着果汁,想起霍鳯,眼睛都骄傲地眯起来。 直到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寰抬起头看向光芒中心的霍鳯,西瓜汁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不是凤凰男! 是真凤凰! 这是沈寰第一次见霍鳯穿洗得发白的校服之外的衣服,还是挺括时髦的西装马甲,完全符合他对凤凰变身的期望。 金光闪闪的。 沈寰不由得露出农民丰收时欣喜的笑容,但由于西瓜汁都忘了咽下去,没办法恣意,只好扭曲地勾起一边的嘴角。 霍鳯没想到会这样撞见,但他也不太意外,两家早晚会有交集。 下一秒,他看见沈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霍鳯慌了。 沈寰可是傻白甜啊,什么时候这样笑过。 他疾步来到沈寰身边,抓住他的手腕:“你听我解释。” 沈寰挣脱,霍鳯不放。 沈寰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勒着霍鳯的腰,一下子把他抱起来了! 虽然霍鳯只是双脚离地一毫米。 “我好高兴啊。”沈寰道。 霍鳯:“我可以解释。” 沈寰自顾自道:“原来你就算不考第一出人头地,也可以回家继承家业。” 霍鳯:“我这么好,你还是要跟我分手。” 沈寰当即和盘托出。 霍鳯:“……” 霍鳯气得冒烟。 要不是大庭广众,他真想按着沈寰打一顿屁股! 他必须得好好教训一顿沈寰。 霍鳯抓着沈寰的手臂,气得双眼发黑,半天才想到把沈寰领到自己房间里。 “坐好!” 沈寰立马小学生一样坐好。他摸不清霍鳯为什么生气,他还没有生霍鳯的气呢。 霍鳯在沈寰面前跪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沈寰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记住。”霍鳯压着嗓音,“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卧底。” “我现在只是考个年级第二,将来我还可能生意失败、倾家荡产,这些我都不怕,我最怕你离开我,站在我的对立面去。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够了,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霍鳯觉得有必要跟沈寰说这些,等以后毕业工作,沈寰跑到对手公司上班,他哭都来不及。 沈寰犹豫地跟他提了一下转学问题。 霍鳯这才知道沈寰一直在忙活什么。 “我妈的话听听就好,在大事上她都听我的。我没事想转学,她不也给我办了?” 沈寰:“婚姻大事呢?” 霍鳯很欣慰沈寰想这么远,这小脑瓜笨了点,对他是真心的。 “包括婚姻大事。”不包括也得包括。 霍鳯不会再让沈寰操心他的事。 沈寰信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 霍鳯把门锁上,“你好端端跟我闹分手这么久,是不是得把欠我的补上?” 按照正常交往期间每个课间一个亲亲来算,沈寰至少欠了一百八十个。 啊! 学渣发出惊叹! 按照霍鳯每次课间恨不得亲满十分钟来算,那就是一千八百分钟,三十个小时! 沈寰掰着指头,打商量道:“今天先亲一小时?” 太实诚了。 霍鳯压住他的脑袋往怀里按,不满足这个小东西还不行了。 …… 没有了退步就分手的压力,霍鳯考出精彩、考出奇迹,在卷子偏难的情况下,以接近满分的成绩重回第一宝座。 以为霍鳳恋爱退步失恋一蹶不振的刘敬,看完有史以来分差最大的第一二名,心神不宁地在楼梯上滑了一跤,把沈寰送他的手表摔坏了。 放榜当天,沈寰悄悄地把霍鳯拉到没人的小教室,拉下校服拉链。 霍鳯定睛一看,只见沈寰的白t上赫然印着:我是年级第一的男朋友。 沈寰悄悄抬起眼皮瞧霍鳯,却见对方脸色不怎么好看。 “?” 霍鳯:“……” “脱了。”霍鳯眸光幽深。 “这样不好吧?”沈寰脸红。 霍鳯直接上手把他的校服扒了,再把自己的扒了,然后对换两人的白T。 沈寰的衣服他穿着太勒,霍鳯揉成一团,直接塞进口袋里,只穿一件秋季校服外套。 “下次印个霍鳯的男朋友。”霍鳯教育自己的小朋友,“要指名道姓,不可含糊其辞。”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沈寰穿着大一号的衣服,脸颊红扑扑,小声道:“我错了。” 霍鳯道:“你考个年级第二我就原谅你。” 沈寰吃惊:“我不行。” 默了默,沈寰道:“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学习了。” 霍鳯嘴角一勾,没说话,也没给沈寰压力。 高三最后这段时间,不止是他,沈寰也要好好学习。他会好好监督沈寰,争取争取大学挨着一条街。 要考最好的大学,遇见最美的风景,不负生命中最重要的你。 总结:青年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考第一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 短篇暂时搬运这些,完结撒花。喜欢短篇的可以看看同款短篇合集《作者逼我谈恋爱》,更多脑洞关注微博晋江小文旦。 完结耽美推荐: 《朕怀了摄政王的崽》孩他爹怎么还不造反 《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和暴君一起重生了 《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成种田文的“女配” 《丞相他怀了龙种》千万别让陛下知道 替旦旦加个预收吧么么哒。 古耽预收:《脸盲自救指南》 重症脸盲顾长衣穿书了,原主是个风流成性,脚踩N条船却从不翻车的纨绔。 顾长衣来了之后……凭实力疯狂翻车,一举成为京城渣男代表。 就在他担忧这辈子娶不到媳妇时,却被通知有个未婚夫。 更可怕的是,未婚夫有个双胞胎弟弟。 顾长衣:完了,我可能会被浸猪笼。 顾长衣:我声名狼藉,对方不想退婚吗? 后娘一脸欣慰:没事,他傻,好糊弄。 -- 沈勘装傻多年,还没娶顾长衣,脑门已经绿得发光。 他以为顾长衣成亲后会收敛,然而并没有。 顾长衣分不清双胞胎,更绿了。 后来—— 沈勘:媳妇什么都好,就是不跟他亲近。 顾长衣:跟傻子上床犯法。 装傻多年的沈勘:想恢复正常。 顾长衣:太好了,不傻就可以办理离婚了。 沈勘:“……” 到底怎么才能拥有媳妇?! 完结耽美文推荐: 《朕怀了摄政王的崽》 穿到流连梨园的傀儡皇帝身上,摄政王强势腹黑,步步紧逼。 撂挑子溜出宫第一天,捡到一个十分英俊的傻子。 傻子中了×毒,受一个心软被抓着解毒。 后来,他发现这个傻子就是摄政王,得知真相眼泪掉下来。 据说摄政王掘地三尺找一个人,找到了要宠上天的。 受:拉倒吧,他今天还威胁朕退位。 一开始。 受:得瞒着,傀儡已经很对不起祖宗了,沦为摄政王男宠更惨。 后来,他发现自己能怀孕。 受:得瞒着,摄政王狼子野心,太子一出生,朕的命就没了。 再后来,肚子大了。 受:得瞒着……呜呜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