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s://www.256zww.com--- 256中文【】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恋爱(错爱II) 作者:拓人  文案: 又没法令规定他卫靳岭一定得接受别人的表白,所以谁喜欢他都不关他的事,只要别逼他「履行义务」就好。孰知,眼前这家伙根本就「披着羊皮」,在人前那副好学生、乖乖牌的模样,在人后却变成大野狼!天啊,这小子是着了魔喔,否则怎会对一起长大的哥儿们做出这种事…… 虽然「先上车后表白」的作法有点卑鄙,但他柳冰雾又不是四大皆空的圣人,面对心上人呈现「那种」姿态,他当然是要勇往直前,怎可能还坐怀不乱!再说,既然都有了「第一次」,这可爱的家伙何不就大方点接受,非得要当他是毒蛇猛兽、当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魔」吗…… 第一章 可恶! 什么跟什么嘛,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世上怎会有这种事啊! 忍不住一拳重重殴向打下去其实不会有反应的枕头,卫靳岭瞪着那瞬间就恢复原状的凹痕好一会儿,视线仍是无法移开。 然后他将脸埋入高科技的记忆枕里,整个人背部朝着天花板趴在床上,手指连一点力量都没有。 而且身体很不舒服、胃里一阵揪痛、喉头忍不住干呕、整个背部跟腰际酸疼得直不起来不说,下半身那个本不该被任何人触碰过的地方,此刻却因受到数度蹂躏而痛得让他连坐都快坐不住。 想起才今天傍晚、也就是约四个钟头前所发生的事,他当然还记忆犹新;就算他有意忘却,下体那止不住的痛楚也不时地提醒着他。 想起在浴室里,被迫以背倚着墙壁且以站立姿态惨遭侵犯,那一动就抽痛不已的部位似乎正在控诉着自己青梅竹马的恶行。 柳、冰、雾,我绝对、绝对、绝对要跟你势不两立! 彷佛诅咒似地咬牙切齿低念着加害人的姓名,卫靳岭两眼紧紧闭上,脑海里尽是浮现那个他现在最想痛揍一顿的身影。 因为他现下不仅连呼吸都很困难,全身更只能乏力地趴在床上,所以卫靳岭恨死那个害他连翻身都做不到的家伙了! 除此之外,他身体里依然留有那撞击自己的高温,耳朵也彷佛还清楚听见那拂过耳廓的呢喃低语。 于是他将脸紧贴在枕头上做出拼命吸气的动作,孰知却更加助长那股灼热感停留在喉头间久久散不去。 愈是想转移注意力,他体内细胞被一寸寸侵蚀的感受就愈深刻。 就像是数千次的重复录音,卫靳岭的耳畔不时滑过柳冰雾那句震得他当场发不出声音、呆若木鸡的话-- 因为你让别人介入我们之间,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事。 卫靳岭只不过是困惑地问他,从国三开始算起的这两年来,他干嘛总是爱抢自己的女朋友? 岂料,柳冰雾竟然一脸释怀地做出这种惊人的告白,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在那种他失去抵抗能力的状况下侵犯他,事后再用这种令人一头雾水、令人尴尬不已的发言来打发他! ※※※ 在柳冰雾家的浴室受到残酷对待不说,之后卫靳岭又被迫进入他根本不想踏进的房间,而且更令人呕到想吐血的是,他竟毫无选择地必须借用柳冰雾的床铺休息;因为他那时根本连坐都坐不住。 接着,在他气得眼红的一连串逼问下,柳冰雾最后居然吐出这句他作梦都梦不到的告白:「我喜欢你。」 虽说他已大致猜到柳冰雾在那句莫名其妙的宣言后,紧接着很可能会说出那些班上女同学最爱看的日剧情节告白,但实际上听到后的感觉还真不是全身起鸡皮疙瘩这么简单就能形容的。 如果说这是发生在他跟一般朋友之间,结果顶多是互相搥个几拳、踢个几脚,然后皱皱眉、撇撇嘴说:「恶心死了!这种话不要放在嘴边说,又不是女孩子。」 下一刻大家就会把这事忘得一乾二净,因为彼此都很清楚对方口中的喜欢只是纯粹的玩笑话,脱口而出不过是想闹闹对方一下,顺道炒热气氛罢了。 可是,当这话从一脸正经的柳冰雾口中、且是在那种丝毫感觉不到玩闹的氛围中说出时,他可是连装傻的时间都没有,当下露出的错愕表情已清清楚楚告知柳冰雾,自己明白他话中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有人迟钝到在遭受侵犯,紧接着又被告白后,还会以为那人嘴里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友情吧? 所以卫靳岭当时只觉得脑子一片晕眩,几乎听得见脑汁沸腾的咕噜咕噜声响,然后就不知所措地像是没听到一样别过头去。 然而,紧追着他的柳冰雾直将那双力道强得吓人的手臂伸过来,怎么也不让他有对一切视若无睹的机会。 此时的柳冰雾脸上不仅有着认真得令人忍不住打寒颤的神情,紧紧扣住卫靳岭双颊的手指更是用力得几乎要陷入他的肌肉、触碰到他的颊骨。 从柳冰雾指尖传来的热度和力道刺痛了卫靳岭,逼得他试着想推开那紧箝住自己的束缚;孰知他却怎么也摆脱不掉,直陷在这窘境中。 「我喜欢你。」柳冰雾又再一次表白心意。 完全不将他恨不得逃到天边的意图看在眼里,柳冰雾口口声声的告白终于将他给激怒了。 「吵死了,别再说行不行?」 但他忍无可忍的怒吼仍然起不了任何作用,柳冰雾那双秀丽并澄澈的漂亮眼睛依旧毫不放松地凝视着他。 「喜欢……」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和柳冰雾之间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友情,究竟是哪一点出了差错?不管是谁,当一个自己从小就认定是朋友的人忽然向你告白时,会慌张失措也是在所难免的,更遑论当这家伙如果还跟自己是同性别。 所以卫靳岭和这个年纪明明小他整整有半岁,身高及体型却都略胜自己的青梅竹马感情原本是好到形影不离,最后却因他总爱破坏自己的恋曲而翻脸;现在他居然还告诉自己,说他之所以这么做全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这告白所带给他的惊愕,比躺在床上睡午觉时,被突如其来的陨石砸烂屋顶还来得有冲击性多了。 如果再加上刚刚才发生,那个撕裂他的嘴他都说不出口的事实…… 「烦死了,你一定哪里有问题!」狠狠瞪着视线未曾从自己身上离开过的柳冰雾,卫靳岭没好气地迸出这句伤人的话。 柳冰雾仍是一语不发的看着他。 「我可是男的耶,你的眼睛出了什么毛病吗?竟然会对我做出那种事又说这种话,你到底是哪里不正常?」述说着一个不容磨灭的事实同时,卫靳岭也恶意地把充满贬抑意味的目光投射到柳冰雾脸上。 平常就算要骂人,他也很少用这种鄙视恶毒的言语,可是今天一看到柳冰雾,这番话就不假思索地由他口中迸出了。 「也许吧。」柳冰雾竟是如此冷静地响应他。 卫靳岭那分明就是冲着柳冰雾的怒言并没收到预期中的侮辱效果,因为眼前人在沉默了两秒钟后,竟然给了他这个有够平心静气的答案。 「什么!?」这太过直率的反应让卫靳岭愣了一下,但那忽地朝他接近的身躯又立刻吓得他直往后退。 他这动作似乎些微伤到眼前人,教柳冰雾那张漂亮的脸孔瞬间黯淡了一秒钟;但他又马上恢复原来的坚决态度,「害你受伤我真的很抱歉。」 如果不看人,卫靳岭承认这徐缓的音调听起来确实很令人着迷。 「下一次我一定会注意一点,避免这种唐突之事再度发生。」 「下……下一次!什么下一次?」蓦地领悟自己听到一句很可怕的话,但卫靳岭却提不起勇气质问下去。 也许是他表情或是眼神透露出心底的恐惧,使得柳冰雾的态度不得不软化下来。「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绝不让你再次受到同样的伤害。」 卫靳岭晓得柳冰雾的用意是希望让自己安心,可是这番费心强调的话不但是多此一举,更加深了他心中的惧意。 卫靳岭实在很难不去思考下一次是啥意思,更知道自己的身躯由于柳冰雾的多话而逐渐僵硬起来。「别再说了!」 卫靳岭僵直地想要别过头,但柳冰雾那原本紧扣在他肩头的手却不经意地攀上他的下颚,制止了他的行动。「我喜欢你。」 「所以我说你一定是不正常了!」 「可是--」 「够了,我不想听!」索性伸手摀住自己的耳朵,卫靳岭在赶紧逃出他的箝制后,直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枕头,显然是想逃避现实。 但在手抬高摀耳的那一那,受伤部位的肌肉同时也被牵动,使得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猛地朝他袭来。 尽管这痛楚剧烈得令卫靳岭暗自猛咬牙,但他说什么都不打算在「凶手」面前示弱! 大概是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警戒气息与反感,柳冰雾只是在一旁用令他浑身不自在的专注神情静静地凝视着他,一直到他能起身回家前都没再开口。 ※※※ 即使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此轻易落幕,但卫靳岭仍然恨不得能将这件足以让他抬不起头来的事当作没发生过一般。 沉重地拖着彷佛被灌了水泥的身躯回到家中,他连父母关切的问候都没精力理会便爬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像是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榨不出来般,见到床铺就立刻全身瘫软倒在上头。 虽然前一阵子都还觉得柳冰雾住在自家对面是件很讨人厌的事,但今天他不由得庆幸这是段只要走几步路就可到达目的地的距离。 要是这段路距离再长一点的话,他恐怕走到后来就会用爬的前进了。 不过,在上楼梯时,他真的是半攀半爬才走完仅仅十来阶的楼梯,同时心底不免诅咒起自己的房间为何在二楼。 忍不住对着枕头再叹了口气,卫靳岭轻柔地伸手到运动长裤的口袋里,以尽可能不扯痛伤处的手劲掏出一条比指头粗一点,但只有两个指节那么长的药膏。 这是是柳冰雾刚才拿来「亲手」替他治疗伤口的东西。 不用说,他当然是手脚并用地挣扎反抗,可惜最后还是败在力道原本就略胜他一筹的柳冰雾手上。 柳冰雾只是用手臂抵在他的背脊下方,就轻轻松松压制住他了。 为此,卫靳岭觉得自己今天没用的程度达到最高点,更是不愿回想轻易就受制于柳冰雾的难堪事实。 现下用带点敌意的神情睨了睨手中那无辜的条状药膏,卫靳岭很难不去在意硬是把这东西塞到自己手中的家伙。 他当然知道受了伤就要治疗,因为身为足球社的一员,激烈而大量的练习经常让他会有跌打损伤,所以上保健室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再说,当他懒得走到学校另一角落的保健室时,用社办里的药品自己动手消消毒或擦擦药更是常有的事。 话虽如此,他现在的伤口可是在……那种见不得人的部位! 不过比起柳冰雾的鸡婆,他自己动手疗伤当然要好得多。 卫靳岭不禁想起当他坚持要一个人走回家时,柳冰雾担心不已而再三叮嘱的话:以目前比较严重的伤势看来,今天跟明天你大概每隔四个钟头就擦一次药会恢复得快一些。 算一算时间,好象差不多到了要再次敷药的时间。 但连将手抬起来都有困难的卫靳岭,实在没多余的力气做这种既耗体力又折腾自己的事。 「算了,等会儿再说吧。」 就这样趴着一动也不动的姿势着实舒服,而且完全不会扯动伤口的舒适感更是让他整个人放松地躺在床铺上。 只要连指尖都不动的话,原本那隐隐作痛的地方似乎也渐渐麻痹而失去疼痛感。 就在他几乎快忘了那道让他感到耻辱至极的伤痕时,房门轻轻被推开的声音让他好奇地转过头-- 「你--」他本以为进门的人会是半个小时前,上楼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的母亲。 毕竟他原本是个食欲旺盛的高中男生,今天居然对双亲特地带回来的点心不感兴趣,母亲当然会不放心。 而对于父母惊讶并忧心的神情,卫靳岭也仅是以身体很不舒服为借口应付一下。 谁晓得眼一抬,他见到的人竟是对自己包藏「惑心」的青梅竹马! 映入眼帘的人影瞬间激起卫靳岭的愤慨。 「你不要随便跑进别人的房间好不好!」边吼着同时,他虽然很想从床上爬起来赶走这位不速之客,但他的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地瘫软在床上。 真亏这家伙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难道他忘了数个钟头前,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吗? 「滚开!」 卫靳岭心一横、咬紧牙,拼命忽视当他以手肘勉强撑起上半身时,腰间所传来的强烈酸麻和窜遍全身的剧烈疼痛。 而薄薄的汗雾也因他的疼痛自额角冒出,没几秒时间便已汇聚成豆大汗珠,从他的眉缘和太阳穴缓缓流下。 虽这只不过是略微挺直上半身的简单动作而已,却有一股令他即使紧咬下唇也忍受不住的刺痛立即窜行全身。 突地,他感受到脊髓彷佛被一根大铁柱贯穿似地疼痛,同时还有一阵无法言喻的激痛直击脑门。 他本来可以静静地瘫趴在床上,毋需受到这种苦痛的,可是现在,他却因柳冰雾的不请自来而受起苦来。 果然,只要跟柳冰雾扯上关系,没一件是好事! 用着充满敌视的目光恶狠狠地射向那朝自己走来的少年,他直觉得那人优雅的举止在此刻看来倒是挺刺眼。 「王八蛋!」要是可以,他真想教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的柳冰雾也尝尝他现在的痛苦,看他是不是还能维持那德行! 「你不懂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的吗?」面对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的柳冰雾,卫靳岭忍不住再次发出怒吼。 「我知道我就算敲门,你也不会答应让我进来。」 「哼!」看来柳冰雾这家伙还算有自知之明嘛,晓得自己肯定不受欢迎。 卫靳岭马上毫不客气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门扉,「既然如此,就麻烦你自己滚出我的房间!」 虽然指尖因全身难以忍受的刺痛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但他还是紧咬牙不让眉头皱一下。 然而就像没将他的敌视看在眼里,也或许压根儿就不在乎也说不定,柳冰雾反倒是径自向前一步,在床畔站定位。 第二章 「药擦了吗?」 淡淡地,柳冰雾问话的口吻彷佛自己并非加害人。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整个人又气又痛,脑浆像是沸腾似地翻滚个不停,而眼前所蒙上的那一片红雾更是加深了卫靳岭的反弹。 卫靳岭晓得自己龇牙咧嘴的模样看起来一定很吓人,不过要是能就此将柳冰雾吓走,他可是求之不得。 「出去!」卫靳岭再次下达逐客令。 但看来那位不速之客下定决心要令他厌恶到底,所以他的恶言相向似乎一点效用也没有。 看着柳冰雾不动声色的模样,他不禁暗自思忖: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卫靳岭像是一只弓起背部、竖起毛发的猫般地紧凝视着他,脸上紧绷的表情也明显透露出他正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不要再靠近我!」看着柳冰雾又朝自己接近一点,他如惊弓之鸟地跳了起来。 这下子他也顾不得身体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抽痛不已的恶劣状态,因为眼前的窘困问题才是更加地扰人。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今天每隔四个钟头就要擦一次药吗?」柳冰雾还是很不放心,怕他不会好好地照顾自己。 于是柳冰雾没将卫靳岭昭然若揭的敌意放在眼里,因为这反应早在他的预期之中;只是,被喜欢的人如此明显地排斥,他心里难免不好受。 但柳冰雾也很清楚这是他自找的。 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那以夺走卫靳岭女朋友为乐的「兴趣」,竟然是源自于他对卫靳岭的异样感情。 并不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并不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己而已,在柳冰雾蓦然回首时,才发觉自己已不知在何时对向来陪伴在身边的童年玩伴产生了异性之间才会有的情愫与欲望。 也因那瞬间的恍然大悟,他才倏地了解自己在过去的一年多中,是何等地虚掷光阴。 他该做的事是「横刀夺爱」没错,但对象的性别却一直都弄错了。 也就是说,从毁了卫靳岭的初恋开始,他就一直在错误之中度过;因为过去的这一年又十一个月内,他将时间都浪费在抢夺卫靳岭的女朋友身上。 如果他当初早点领悟,直接向卫靳岭本人告白的话,这段将近两年的黄金岁月也许就不会过得这么空虚且痛苦了。 而柳冰雾也晓得先侵犯人家才告白是多么恶劣的行为,但老实说,要不是今天恰巧有这个机会让他的感情决堤泻出,他可能还无法发现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情感。 这种强烈而激昂的感情他并不习惯,也为自己不由自主的失控感到恐慌。 可是,在明白心头这种纠结了好久的思绪、不安和痛楚是为了什么后,他反倒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所以比起仔细思量,他的身体就先行动了。 就是这样,他才明白自己是如何深爱着这个已将自己视为敌人的邻居。 加上已经告了白,而且还在混乱中让事情有了雏型,他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让事情发展成无法改变的定局。 不过他也很清楚在短期之内,卫靳岭肯定视他如蛇蝎而避之唯恐不及;但庆幸的是,他有的是恒心与毅力,再加上现实情况对他似乎也相当有利-- 他们两人不但是比邻而居的邻居,就连在学校也是同班同学,而且前两天全班换位子时,卫靳岭和他又正好抽到前后座。 知道两人水火不融的同学原本好心地要和他们其中一人换位子,以免班上三不五十就会掀起不必要的灾祸。 但换位子的当下,柳冰雾正好因学生会开会而不在教室,所以当他回到班上时,才晓得卫靳岭坚持不肯换座位而要他换。 他为此不禁认定,既然卫靳岭都可以那么毫不在乎地「坚守岗位」,那他怎么能轻易地弃械投降呢? 因此,他就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坐在卫靳岭正后方。 现在想想,这还真是他运气好呢! 当然,对卫靳岭而言或许并非如此,可是感情既已倾泻而出,柳冰雾就没再有收回来的打算了。 ※※※ 「你还没上药吧?」柳冰雾再次开口追问。 一步一步来,这是柳冰雾下的决心,因为让卫靳岭接受自己是他这辈子最想实现的想望,所以他不容许一丁点失败的。 「要你管!」卫靳岭的态度还是一样坚决,彷佛连柳冰雾的存在都让他感到不悦。 「你不是会痛吗,还是先擦药吧?」光是看他的表情,柳冰雾就晓得他简直是 痛不欲生,所以心底的愧疚也就更深了。「这个药是拳法教室的师父给我的,对挫伤和肿胀之类的伤势特别有效……」 「你能不能住口?」 「可是……」 「你在这里只会让我更不舒服而已。」卫靳岭仍然一副戒心十足的态度。「滚出我的房间!」 「擦药……」 「这种事用不着你来管!」 「怎么会用不着我来管?」看卫斩岭的模样,他就猜到他八成还没擦药。 不过这也难怪了。 因为伤口一来是在平时就不容易处理的地方,二来以卫靳岭目前的身体状况研判,要弯身处理那个部位的伤势当然十分困难。 所以将药膏交给他后,柳冰雾就有些懊悔自己的决定下得太快了,因为以卫靳岭目前的情形看来,他大概没什么余力能自己上药才对。 可是当时替他疗伤时,他显露出的嫌恶神情让柳冰雾不假思索地就将药膏塞到他手中。 以柳冰雾此刻的心情而言,当然是不希望再加深卫靳岭对自己的反感,但就眼前的情势而言,他的愿望恐怕是暂时实现不了了。 「如果你不擦药,伤口搞不好会恶化的。」 「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唔……」 「干嘛啦?」 那道盯住自己一举一动的目光瞧得卫靳岭很不自在,尤其是那一眨也不眨的眸子,更让他有种自己将成为俎上肉的错觉。 面对一个曾对自己做出那种事的人,有这种感觉是正常的吧? 被侵犯的卫靳岭觉得自己实在有够丢脸,于是不由得拼命用这个想法说服自己讨厌柳冰雾是正确的。 「以你的身体状况而言,我想要你自己擦药可能会很辛苦。」柳冰雾不放心地说,直希望能赶快替他上层药。 「什么?」 柳冰雾忽地冒出的话弄得他一头露水。 「伤口……我想你可能很难自己上药吧。」 一被提及令自己感到耻辱的话,卫靳岭的脸刷地红了起来。 「要你管!」 他恶狠狠地白了柳冰雾一眼。 就算这是事实,他也认为自己没必要在柳冰雾这家伙面前承认。 瞪着整个人像是黏在自己床边的柳冰雾,卫靳岭两道浓黑的剑眉立即往上皱了起来。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语气中仍是充满浓浓的火药味。 可是他怒气冲天的话彷佛完全钻不进柳冰雾耳朵似的,因为那双定定凝视着他的黑亮晶瞳仍旧看不出一丝动摇之意。 「让我帮你擦药吧!」柳冰雾仍是不死心的恳求,怎么也无法对他的伤势放心。 「什么?」 以为自己耳背听错的卫靳岭再一次地询问。 他可不准柳冰雾说忘了几个钟头前,他才将自己强压在床上疗伤的情形。 「要你现在就自己上药可能有点强人所难,所以这两天若是你允许的话,还是让我来帮你上药比较……」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那种无力反抗的屈辱,让卫靳岭被伤得有点无地自容。 即使是以眼前的状况而言,由衷地接受柳冰雾的帮忙或许会较轻松,但他却怎么也不准备向害他变成这般要死不活的家伙低头。 「但是……」 「烦不烦啊,就说不要你来多事了。」 看卫靳岭拼上一条命都要阻止自己的模样,柳冰雾明白再怎么试着说服他都是白费工夫而已。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体会卫靳岭的心情,不过与其在这种状况下退让一步,还不如坚持一点先治疗牠的伤口比较要紧。 「你干嘛!?」 发现柳冰雾二话不说地欺近了自己,转眼间就夺走前一秒还在他手中的乐膏,卫靳岭连眼都来不及眨,便已让柳冰雾偎到自己身边,做出将药罐盖子旋开的动作。 「喂……」为什么这家伙都不听他的抗议就擅作主张,我行我素也不是这样搞的吧? 眼看柳冰雾就要一手朝自己的身子袭来,卫靳岭却无计可施。 毕竟打架也是需要体力的,加上依他目前的体能状况看来,恐怕连吵架都吵不起来吧。 「柳冰雾!」 猛地,卫靳岭为柳冰雾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心生一惊。 在他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他整个人被柳冰雾从背脊的地方向下压住,腹部下方也不知何时被塞了个抱枕 形成臀部上翘的难为情姿势。 但更令他感到耻辱和恐惧的,则是柳冰雾接下来的动作。 技巧性地制伏住卫靳岭的蠢动后,柳冰雾另一手则滑到他的裤头上,轻轻一扯,就将他的运动长裤连同内裤都给扯了下来。 「柳冰雾!」 顾不得什么痛不痛的问题了,卫靳岭吓得面色如土,手脚并用地只想尽早脱离这个窘境。 然而,早已因剧痛而虚脱无力的手脚根本就便不上什么力,再加上他是被迫呈现趴着的姿势,什么挣扎的举动就更是做不出来。 这一刻,是卫靳岭首次后悔自己以前竟在学长拳学到一半时落跑,所以现下才会让他不但技不如人,就连力道也输柳冰雾一截。 身材略比他占优势的柳冰雾力道会稍胜他是理所当然,但他不应该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会有这情形的发生,大半是因为在逃上足球后,他就将学了三年的功夫全荒废掉,一心一意地沉迷于球场上。 而循序渐进乖乖待在道场里的柳冰雾,在十多年的磨练下,非但练出所有男性理想中的身材,也练就一身尚未有机会发挥的真功夫。 柳冰雾高大匀称的身子在穿上衣服后略显单薄,在视觉上看起来也和时下那种眉清目秀的美少年一样纤细,不过一旦褪下衣物后,大概连体育老师都没自信能在力道上赢过他。 最好的证据就是外表明明看起来显得较粗犷,而且若旁人下赌要两人干架,赌注铁定会一面倒往自己的卫靳岭,也未有勇无谋而当真和他打起架来。 虽然这种落差向来让卫靳岭恨在心底口难开,但他倒没有后悔过当时放弃练拳的想法;除了今天之外。 「住手!你到底在干嘛啦?」 这种姿势不仅丢脸又难看,更无法得知在自己身上即将发生什么事,所以卫靳岭忍无可忍地咆哮出声。 「难不成你想让伤口放着化脓吗?」 一边压住依旧不死心挣扎的卫靳岭,柳冰雾一边轻轻叹了口气,最后放弃用蛮力制伏他。 「什么?」 「没好好消炎的伤口会有什么样后果,在球场上经常受伤的你应该最清楚吧?更何况,这次伤口不但红肿又流血,位置又在那么敏感的地方,要是不勤奋点上药的话,很可能你明天早上起床时就要上医院报到了。」 好象说得有点太过火。 看着卫靳岭逐渐铁青的脸色,柳冰雾暗知自己是有点夸大其词,可是如果他好声好气地说,相信卫斩岭压根儿不会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其实他可省下和卫靳岭争辩的气力,只须靠一己之力量完成想做的事;但一看到卫靳岭用着即使痛死也不肯妥协的模样抵抗自己,就让他觉得十分不忍。 而看着卫斩岭越来越惨自的脸色和出汗频繁的模样,着实让柳冰雾既担忧又揪心。 若是能够的话,柳冰雾希望他的痛楚不要再增加了;只要他能静静地躺着,柳冰雾相信在疗伤的过程中,他的痛楚一定能够减到最低。 也许是他的话起了吓阻作用,卫靳岭原本激烈的摇晃动作明显缓和下来,甚至慢慢停止。 柳冰雾为此不禁松了口气,但马上被趴在床上的人回头瞪了一眼-- ※※※ 「小岭。」 一道带点叹息意味的呢喃声,在距离卫靳岭耳门前只有十几公分的地方顿时响起。 浑身不对劲,整个人简直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过,而且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让卫靳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干嘛呀你,别用这么恶心的叫法叫我好不好?」 双肩忍不住一颤,卫靳岭又睨了柳冰雾一眼,两手也下意识就地抓起眼前的枕头。 没几天前,柳冰雾叫他的方式是连名带姓那般生疏;不,那种叫法说是充满敌意都不为过。 可是,还不到二十四个钟头的时间,这家伙居然能面不改色地用那种恶心到极点的音调叫他! 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卫靳岭伤人的反应,柳冰雾只是偏了下头,困惑地回话:「可是我们以前本来就是互叫小名的啊!」 通常这种叫法发生在一个高中男生身上时,只会让旁观者看得浑身不对劲,然而柳冰雾这下意识的举动,却因他生来纤丽绝美的外貌和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而显得格外特别。 不须刻意的表现,柳冰雾的一切总能轻易地迷惑众人;不过,这并不包括和他一起长大的卫靳岭就是了。 「什么以前!」 讶异地斜睨了说得振振有辞的柳冰雾,卫靳岭停了一声。 还亏这家伙把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难道他不觉得把思绪浪费在这种事上头很浪费力气了吗? 再说,昨天以前他们两人的关系可没这么友善。 唔,眼前的情况也称不上友善啦,只是比起先前那种每每见面就火花四射的局面,现在的气氛显得轻松了许多。 话说回来,柳冰雾这家伙怎么说变就变;又不是变天,他的心情跟态度也未免转得太快了吧? 卫靳岭没好气地回答态度尚是柔顺的柳冰雾。「就算是以前,那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都是小鬼。」 「也不过才两年不到的事啊。」柳冰雾喃喃念道。 确实,在两人因故交恶之前,可以说是延续从小大到的习惯称呼,而且还能毫不在乎周遭目光「小岭」、「小雾」地互叫着。 现在想想,两个国中男生在路上肩并肩地走着,还不时口出这种光听就会令人打冷颤的恶心叫法,他是不确定柳冰实到底怎么想的,但卫靳岭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还真是有够不知羞耻。 不过这要怪就得怪他们双方的父母,谁教这四人从学生时代就是如胶似漆的好友,结婚生子之后也舍不得分离,不仅比邻而居成了邻居,甚至还替彼此未出生的宝宝指腹为婚。 虽说结果让这两对夫妻很失望,但是他们仍旧想尽法子积极地促进孩子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了害得他们两人上了国中后,还是改不了那种光听就使人发痒的叫法。 「总之,别再用那么让人不舒服的叫法就是了!」若非得这样叫他,他宁可柳冰雾一直连名带姓地叫他远比较好。 虽然第一个步骤就受到挫败,但柳冰雾可没那么多时间感伤,认为如果卫靳岭不喜欢他这么做,那他换个方式就是了。 「既然你现在不喜欢被叫小名,我改叫你靳岭,这样可以吧?」 「像之前那样不就得了。」 「我不打算再连名带姓叫你了。」 「不过那样我听起来最顺耳。」 卫靳岭显然跟他杠上了。 「我现在已经知道造成我们冷战的原因了。」柳冰雾解释着,柔柔的语调中却有种令人难以反驳的魄力。「我也很懊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察觉,就不至于让自己绕了这么一大圈又浪费那么多时间。」 卫靳岭总觉得这家伙的话题好象有点偏离了。 卫靳岭才这样想着,本能地就感到一阵阴寒。 「我喜欢你,靳岭。」 果然! 同样的一句话,他重复这么多次不嫌累啊? 而且,为什么说这话的人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镇定,倒是他这个被迫竖起耳朵聆听的倒霉鬼却脸烫得快可以煎蛋。 「吵死了,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呀?」 这种模样应该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吧? 只见卫靳岭的脸庞都快红得像煮熟的螃蟹般,连双眼都快冒出火花了。 柳冰雾说是要替他上乐,搞到现在却只害他出了一身冷汗而已。 卫靳岭实在想不通他究竟来这里闹什么。 只是,卫靳岭很快就后悔自己干嘛那么多嘴提醒他了。 因为当原本好不容易离开他的手指又回到他身上,轻触他裸露的臀部时,卫靳岭就立即有种想尖叫的冲动。 他突然能体会以前曾交往过的女孩提起在公车上遇到色狼时,那种彷佛被虫爬过的恶心感觉。 他并非厌恶柳冰雾厌恶到光是被他碰触就会反胃。只是他无法不想起此刻正在自己肌肤上滑动的手,还有几个钟头前柳冰雾对自己所做的事。 啊-- 老实说,这种感受还真令人想拔腿就跑。 虽然现下的姿势看不见,但卫靳岭清楚地感觉到柳冰雾沾着乐膏的手指已潜进了自己的禁地。 反射性地屏住呼吸,可是当冰冷而滑腻的药膏接触到他的肌肤时,卫靳岭仍旧忍不住地让呻吟声由口中逸出。 第三章 「呜--」 「痛吗?」 柳冰雾彷佛吓一跳似地停了手。 「不要碰我!一 双手环住柔软的枕头,卫靳岭只能逸出虚弱的抗议。 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感觉,也不确定先行碰到自己的到底是药膏还是柳冰雾的手指,但卫斩岭唯一确定的是,他不会喜欢接下来的状况! 将手指缩回,柳冰雾发怔了一秒,迅速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动作。 「可是,我还没碰到伤口啊!」 这点他很确信,因为之前替卫靳岭上药的人是他,所以他比卫靳岭本人更加清楚伤处的所在。 不过卫靳岭的哀号声听起来的确像是很难受。 柳冰雾不解地将头重得更低,像是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似的。 「你又要干嘛?」 察觉他诡异的动作,卫靳岭惶恐地大叫, 「只是想确定伤口的位置,这样才能够小心一点,别弄痛你啊。」 语调虽有点无辜,不过这个家伙可是把他整得半死不活的凶手哩! 注意到柳冰雾的目光仍没转移,卫靳岭又急又气,原本就因羞愤而发红的双颊现在更是红得发紫。 「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可以吗?」 哪有人猛瞅着另一个人的……那个地方看,而且还不知羞耻地愈靠愈近,简直像要把脸贴上去一样。 对于没多久前才违反自己意志而侵犯自己的人,卫靳岭有戒心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终于知道卫斩岭的反抗是所为何来后,柳冰雾不禁暗骂自己太过于粗心而未察觉。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像是在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他口吻变得好轻、好柔。 即使如此,卫靳岭的身躯还是没就此停止战栗。 「斩岭,我真的是要帮你上药而已。」 干嘛一直强调! 忍无可忍地再赏他一个白眼后,卫靳岭将整个脸埋入枕头里。「那就动作快点,别再那边啰哩八嗦的!」 知道再拖下去只是徒然延长这快让自己发昏的窘况,他索性壮士断腕地下了早死早超生的决心。 「嗯。」柳冰雾终于可以放心替他上药了。 虽然先是遭受到再三的瞪眼对待,而后又因卫靳岭不断地抗拒、挣扎而让整个疗程拖拖拉拉,甚至还被他啐骂,但柳冰雾脸上仍是未曾有一丝埋怨的神色。 他再次将沾了药剂的手指探向卫靳岭。 不过在碰到他之前,柳冰雾就感受到他绷紧如弦的不安。 想着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卫靳岭只因擦药就惊慌成这副德行,他心头的愧疚感就更深了。「对不起!」 这句下意识响应的抱歉声让卫靳岭的身躯不由得震了一下,但因他整个脸都埋在枕头里,实在也难教柳冰雾看出他究竟有什么反应。 瞅了眼仍不肯抬起头来的身影,柳冰雾心忖还是速战速决,以免让自己在卫靳岭心中的地位更趋不利。 其实他目前只是单纯地想替他疗伤,纵使光是见到卫靳岭的脸,都足以让他的下腹彷佛被燃烧似地疼痛。 他也很清楚以卫靳岭今天……不,大概这两、三天的身体状况可能都无法再接受他吧! 卫靳岭并不晓得害得自己痛不欲生的青梅竹马正用什么目光凝视着自己。 但,他若是发现的话,恐怕也只会认为柳冰雾那抹怜惜的目光是充满嘲讽意味而已。 倏地,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卫靳岭忍不住全身一颤,抓着枕头的五指同时收得更紧了。 即使没亲眼看见,卫靳岭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柳冰雾沾有药膏的手指正缓缓进入自己的禁地。 呜…… 咬紧牙,他强迫自己吞回险些冲出口的闷哼声。 指尖在找到他的伤处后,柳冰雾温柔地动了一下,准备将药膏均匀涂抹占地磨蹭着。 可……恶! 这家伙的动作非得这么折磨人吗? 柳冰雾的指尖这么样地折磨他,让他不禁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事。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的脸此刻是深深埋没在枕头里的,否则要是让柳冰雾发现他因觉得可耻而酡红的双颊,说不定那小子又会产生自以为是的误会。 「啊--」 柳冰雾手指冷不防抽走的动作让他反射性地叫了出来,眼角也不争气地溢出泪珠,同时脸更不由得理得更深了。 就算是因那种近似排泄的错觉刺激了他的泪腺,但他可一点都不想让柳冰雾那家伙看见他的泪眼。 孰知,在他尚未来得及将泪水收回去前,重新沾了药膏的指头又猝不及防地来到不欢迎它的地方。 柳冰雾这混帐是故意的吗! 「唔--」 猛然侵入的感觉再次让卫靳岭发出惊叫。 要不是忽地想起还挂在眼角的泪痕,卫斩岭差一点就回头对柳冰雾破口大骂了。 是故,他只能紧紧边住彷佛救生圈的枕头,并且在心底用最恶毒的词语咒骂那个害得他既痛得发抖又麻得打颤的人。 虽然伤口只有一处,但整体来说,他的秘处因遭受到羞人的粗暴对待,从里到外多少都有些发红、肿胀。 所以,当柳冰雾将亦具有消炎作用的药膏继续擦拭他其它的部位时,他并没跳起来抗议。 就这样,柳冰雾的手指便不断抚着他的伤处。 从受伤的内部到都是红肿的外侧,柳冰雾宛如唯恐有一处遗漏似的来来回回涂抹了不少次。 那在连自己都没见过长得什么样的部位上,轻轻涂抹这动作明显带给卫靳岭一定程度的痛楚,但却又同时令他有一种……极度羞愧的感觉。 而话说回来…… ※※※ 到底要弄到什么时候啊? 屈辱、羞耻交加,卫靳岭羞愤难当地连耳垂都红了。 虽说从柳冰雾指尖移动的方式感觉不出有一丝淫猥之意,但连自己都没深入碰过的禁地被他人这么仔细地探索…… 这感觉令卫靳岭忍不住升起想一脚将这个不速之客踢下床的冲动。 又等了一会儿,在柳冰雾似乎仍没打算停下时,他终于忍不住说:「好了没呀?」 「咦?」 「你到底擦好了没呀?」 卫靳岭倏地转过头狠瞪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柳冰雾,对他依旧没有暂缓手边的举动而感到怒不可遏。「住手啦!」 「唔?」 「药已经擦得够多了吧!」 「可是……」面对卫靳岭滔天的怒火,柳冰雾脸上却连一丁点的退缩之意都没有。「按摩一下乐效才会发挥得更快呀!」 「不用你多事了。」 按摩! 就算这样会痊愈得快一点,他也不会感谢这家伙的多管闲事。 「这个药似乎挺有效的,已经没之前那么红了。」柳冰雾喃喃地说着。 「什么?」 「你的……这里呀。」 「不要碰!」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里还嫌不够,非得要边说明边对他出手不可吗? 横眉竖眼地给了柳冰雾一道愤恨的睨视外,体能虚弱的卫靳岭实在做不出其它反击。 这出乎意料的剧烈反应似乎让柳冰雾吃了一惊,因为他本来以为卫靳岭是察觉不到自己不合时宜的邪念。 面对心爱的人呈现半裸姿态,要是还能四大皆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坐怀不乱的圣人。 所以他不可能都没有任何冲动,而要心如止水更是一个无效的要求。 在撩起自己欲火、挑动自己想望的对象面前,柳冰雾的理智虽一再提醒他要冷静自制,可是口头上说归说,身体的本能要把持住就没那么容易了。 花了近两年时间才厘清的感情,一爆发之后的连带影响连他自己都害怕。 幸亏卫靳岭现下一直是背着他的,否则他眼中的神采和身体上的变化恐怕早吓得卫斩岭落荒而逃了。 只是,他比谁都清楚,在这种时候他若还敢再做些什么,想必卫靳岭这回是绝对不可能轻饶他的。 随后,他便乖乖地替卫靳岭将长裤穿回去。 而且为了防止自己的思绪再次脱序,他又拉上一旁的被单将其盖到只剩脖子以上的部位。 看这状况,他连忙清清喉咙,在卫靳岭尚未注意到牠的生理反应之前转移焦点。「红肿的部分明天应该就能有所改善了。」 「吵死了。」 卫靳岭明显心情不好。 在受到侵犯后又被迫要以这种受屈辱的姿势治疗伤口,这种可喻为既丧权又辱国的痛让他只想将柳冰雾从房间内丢下楼去。 「你有没有想要吃什么,我去请卫阿姨……」 「不用。」 「可是,我听阿姨说你回来后都还没进食。 「不用你管。」 「阿姨很担心的。」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呀!」卫靳岭愤恨地说。 若让柳冰雾自己来尝尝看这种痛楚,看他是不是还能这么面不改色地谈笑风生! 「对不起。」 柳冰雾带有明显忏悔的语气令卫靳岭大大地吃了一惊。 原来这家伙还懂什么叫反省啊! 看他大剌剌地跑进自己房间,又反客为主地主导所有的情势,卫靳岭本以为他不把自己的无礼冒昧当一回事哩! 「你可以原谅我吗?」 这下子居然还求起他的谅解了? 虽很想对他大吼:我绝不原谅你,但这些话听起来简直跟小孩子闹翻时的台词没两样,所以卫靳岭选择不说出口。 严格说起来,从旁人的观点来看,他们两人这一年多的交恶状况其实跟幼儿园小朋友闹脾气并没很大的差别。 即使心里有数,但就算打死他,卫靳岭都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靳岭,你能原谅我吗?」 唔…… 其实他不大想,但要是现下给柳冰雾否定的答案,他不晓得他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卫靳岭觉得自己处处提防他的举动实在很无聊,不过面对曾对自己做出难以启齿之事的家伙,他多些警戒心总没错。 ※※※ 「靳岭?」 「知道了啦!」 不耐烦地丢了句模棱两可的答案给柳冰雾后,卫靳岭又是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径自趴回柔软床铺上。 将他的回复当作是默许,柳冰雾终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微笑。 这或许是他个人的解读,但既然卫靳岭并没正面响应,他怎么解释应该都不至于有任何影响吧? 悄悄地看了一言不发且背对自己将脸埋入床铺的身影,柳冰雾说出的话果然是卫靳岭最害怕的结果:「明天早上上课前我会再来一次。」 他的手好想去触碰卫靳岭看起来很柔顺的头发,不过他也比谁都清楚这么做的后果肯定不太好。 柳冰雾看着那背对自己的身影少了些平时的霸气,略微蜷曲的身形也透露出难有的无助,同时更是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在柳冰雾失控前,卫靳岭及时发出的声音立即将他拉回现实。 「不必了!」咬着牙,卫靳岭有气无力地朝斜睨自己的人说:「明天我就可以自己擦药了。」 「还是我来帮你比较好吧?」 「不需要。」 「可是你的身体状况……」 「你能不能别再管我了?」 柳冰雾的步步逼近快让本来情绪就浮躁的卫靳岭发狂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先不说造成卫靳岭几乎遍体鳞伤的元凶是自己,最重要的是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之人受苦。 「跟你说不必就是不必。」 这种无谓又无聊的坚持快把卫靳岭给逼疯了! 奇怪,他怎么不知道柳冰雾的个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固?至少一年多前还不是这样。 似乎是放弃继续跟他争论,柳冰雾缓缓起身,没再搭腔地走向房门,在右手掌放到门把土时才回头说:「晚安,靳岭。」 彷如一阵令人全身感到舒适的徐风袭来,卫靳岭虽很不想承认,但也晓得柳冰雾这种柔柔的音调多具有魅力。 因为,在上个学期末的学生会会长选举中,当时身为一年级学生,而且从没任何实绩表现的柳冰雾,单凭这既坚毅又柔软,且意外具有说服力的音调,就轻易赢过两位当时已在学生会中担任要职的候选人。 不敢说他大获全胜的原因全该归功于优美的声音上,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声音至少是项很能惑动人心的利器。 不过,这都比不上阻止柳冰雾明天再来烦他重要。 「喂,你明天可不准来喔!」 望着身子已有一半在门外的他,卫靳岭忙不迭地高声提醒。 显然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不! 以柳冰雾的表情看来,他是明明听见却装出一副听而不闻的模样。「明天见。」 微微回首对卫靳岭露出一个许久不再展现,事实上达他自己也都快遗忘的温柔笑颜,柳冰雾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迅速将门给掩上。 「喂!」 只能对着空荡荡的门板叫喊,卫靳岭不仅目瞪口呆,整个人甚至完全不知所措。 第四章 隔天早上,当柳冰雾出现在床边将自己摇醒时,卫靳岭知道昨晚对所有能想到的神明做出祷告是白费工夫了。 可恶! 没想到会让这家伙瞧见自己的睡脸,这下子自己更难在他面前逞威风了。 「你这家伙……不晓得进别人房间前要敲门的吗?」 带着浓浓睡意的怒斥听起来真是一点魄力也没有。 柳冰雾则回以微笑,「你今天还是请个假比较好,学校那边我会先帮你跟老师和教官说一声。」 的确,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看来,卫靳岭也晓得今天就算勉强爬到学校,大概也只能待在保健室里,奄奄一息地躺个一整天。 但这番建言是从柳冰雾口中说出,所以就让他忍不住有反驳的冲动。 「对了,如果下次我敲门,你会让我进来吗?」将手中卫靳岭母亲所准备好的早餐摆在书桌上后,柳冰雾拿出一条湿毛巾递给他,「你先擦擦脸,等想下床时再去刷牙洗脸好了。」 接过那条一看就认得是自己专用的毛巾,卫靳岭边粗鲁地抹着脸,边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干嘛明知故问。」 他的答案似乎在柳冰雾的预料之内,因为柳冰雾听了之后并没什么反应。 虽说昨晚他已跟担心他的母亲说过他身体不舒服,而母亲也很体谅地没多问,只告诉他若不舒服一定要说一声;她很可能误会他是跟人打架了,因为受点小伤对一般男孩子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但现下母亲会特意托柳冰雾将自己的早点拿上来…… 「你是怎么跟我妈说的?」 「我说因为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在上学前先来看你一下。」 「不是这件事!我是指……我妈不是知道我们一直在吵架吗?」这个笨蛋不会蠢到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吧? 「啊,关于这点,我已经跟阿姨解释过了。」 「什么!?」卫靳岭倏地瞪圆双眼。 这家伙……该不会…… 「我说我们只是因为一点误会产生摩擦,最近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而已。」 幸好,柳冰雾还没脑筋秀返到据实以告。 「我妈有再问什么吗?」 「没有,不过卫阿姨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唔,那是因为他老妈之前就一天到晚对他耳提面命,要他早一点跟柳冰雾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 哼! 又不是小孩子了,真亏他老妈能整天对着一个身高都比她高半个头的儿子说这种话。 而随后,不用说,他又是在千万个不愿意的情况下,被柳冰雾强压在床上「治疗」了。 说一个撕裂他的嘴或打断他的腿他都不会透露的事实,那就是他其实暗自庆幸着柳冰雾这般箱道,要不然以他昨晚的身体状况,教他做出那种困难姿势为自己上药,倒不如要了他的命来得容易些。 「记得今天也是每隔四个钟头就擦一次药。」等卫靳岭坐起身子,柳冰雾又提醒地说:「从明天开始,应该就可以早晚各擦一次药就好。」 伤口附近的肿胀几乎全消了,而柳冰雾的指尖碰触到他伤处时,他也没像昨晚挣扎得那么厉害。 看这情况应该是因有在第一时间内进行治疗的关系,所以他的伤势并没有加重,复元的情形也相当良好。 柳冰雾悄悄松了口气,心想卫靳岭终于可以少受一点苦头了。 「知道啦!」卫斩岭今天终于有力量像在超人似地甩甩手,「你赶快去上课,要不然堂堂学生会会长迟到,若是怪到我身上来我可吃不消。」 「放学我再来看你。」 柳冰雾是一脸的依依不舍,卫靳岭则是被他的表情吓得寒毛倒竖。 「你不用来了!」他厌恶地抖了身子一下。 「一放学我就过来。」 「喂,你听不懂中文啊!」 柳冰雾要自说自话是一回事,但卫靳岭可不准他漠视自己的决定。 「你有没有想要什么东西?我放学时顺道带给你。」 「不、用、了!」 这家伙的耳朵是长着好看的吗? 「今天好象是你每期必看的漫画杂志出刊日,对吧?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有其它想要的东西吗?」 他虽然暗自吃惊于似乎对漫画没啥兴趣的柳冰雾,竟会晓得自己喜欢看漫画周刊之事,不过他可不想接受敌人的「招降」。 尽管这个理由在他转来实在很心动,但他当然知道柳冰雾是正急着笼络自己。 「我可不想再见到害得我必须请假在家的家伙。」卫靳岭皱起眉心,用着相当坚决的语气对他说。 他的态度让柳冰雾的心微微地沉了一秒。 但柳冰雾立刻又恢复了神色。「关于这一点,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可是我能做的也只有道歉而已,靳岭。」 道歉? 他以为这么做,就可以将他之前的可恨行为一笔勾销吗?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对卫靳岭而言,虽然一个男孩子被侵犯跟被狗狠狠咬掉一块肉差不了多少,但柳冰雾可也不能幸运到什么代价都不必付。 他不是柳冰雾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可是在做了那种事之后,他下一个步骤居然是说出爱的告白! 好吧,他是了解柳冰雾对自己的真心,不过他可不因此打算就轻饶柳冰雾那不可饶恕的行径。 再说,之后柳冰雾还让他受了那么多的屈辱。 现在的法律应该没有哪一倏规定他卫靳岭一定得接受他人的告白吧? 所以,柳冰雾喜欢他是他的事,他可没义务要「履行义务」。 卫靳岭此刻下定决心,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轻易原谅柳冰雾的! ※※※ 休息了整整三天后,卫靳岭的身体虽仍相当僵硬酸痛,但比起受伤的当天已好得太多了。 这几天什么事都没做,只是窝在床上就够他受的,因此星期一一大早,他已迫不及待地准备上学去。 以为他是因打架而受伤的卫母本来很好奇怎么看不出他有外伤,但他却以肚子痛为理由简单带过。 而最令他头痛的事又来了-- 第一口早餐才送到嘴边,连咬都还没咬,柳冰雾就像讨债公司的员工一样准时找上门。 当然,见到柳冰雾不但跟自己儿子「和好」,还殷勤地上门来找儿子一同去上课,早希望两人言归于好的卫母自然是眉开眼笑地将儿子给推出门外。 而当这两个向来以不合睦闻名的同学肩并肩地走在路上,听闻过两人之间恶劣交情的同校同学看得不仅是目不转睛,更是不敢置信;只是,没人提得起勇气上前发问罢了。 到了班上,深知两人光是面对面都会火花四射的同班同学,更是个个看得嘴巴都快可以塞下一颗棒球了。 「这是怎么回事?」班上的女同学不解地问。 面对女同学好奇地询问,柳冰雾以他惯有的温柔态度,用哪张轻易就能迷惑所有女孩子的俊俏脸孔,和令人心神荡漾的声音解释:「没什么,我们只是又和好了而已。」 「和好?」 「啊!我知道了,听说你们在国中以前本来是很要好的朋友。」 「真的吗?你跟卫靳岭认识那么久了?」 「他们是青梅竹马也是邻居,你不晓得啊?」 「真的?那为什么之前的感情那么糟糕?」 「听说是因为一点小误会,对吧?」 「正是如此。」 一问一答,女同学全都好奇地向形象温文儒雅、彷佛从画中走出来的王子柳冰雾发问,并暗自为这两人终于能和平走在一起的景象雀跃不已。 至于男生嘛…… 「阿岭,你们在搞什么啊?」 「什么搞什么?」 「你跟柳冰雾啊!」 「女生都为这个兴奋得要死。」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话题似乎已发展到他完全不能理解的领域,所以卫靳岭不由得困惑地提出疑问。 「嗯,好象说什么……难得我们班上聚集了全校最优质的两个男生,而且还能够这么融洽地处在一块儿,那模样简直像幅画一样可口……」 「可口?」卫靳岭再度讶异地打断同学的话。 虽然知道自己在女同学眼中的评价不错,好象还被冠上什么阳光般运动少年之类的名号,不过,说他很可口…… 无论怎么联想,他实在没办法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容词凑堆一起。 「你这话是打哪儿转来的?」 「当然是我马子啊!」同学得意洋洋地窃笑。 「可口是什么意思?」卫靳岭比较在意的是这个。 「不晓得耶。」 说出惊人之语的同学只是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唔,女生本来就常常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靳岭,你就别太在意了。」另一位同学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无所谓地笑着。 可恶! 被形容得这么莫名其妙的人是他跟柳冰雾,这群完全扯不上关系的家伙当然不会介意。 「话说回来……」一位同为足球社的同学冷不防从他身后冒出,一手还压住他的肩头。 从一旁看来,他像是整个人挂在卫靳岭身上。 「干嘛呀,那个话说回来是什么意思?」 发现朋友才一开口又闭上了嘴,那似有涵义的话让卫靳岭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嗯……」 「到底什么意思呀?」 「唔……」 「喂!」 同学的故作神秘弄得卫靳岭有些不自在,那显然别有涵义的目光更是看得他眉毛都皱起来了。 「你们也这样想对不对?」非但完全没理会他的不满,既是同班同学也是社团朋友的家伙径自向坐在一旁的两位同学征询意见。 虽卫靳岭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眼前这三人在互使眼神后,似乎心有灵犀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什么啦?」他不耐烦地追问。 「哈哈哈,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既然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干嘛笑得这么恶心?」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靳岭,没想到你也会因生病请假耶!」 「啥?」 「对嘛,明明就长得一副百病不侵的健壮模样,居然会因为身体不舒服而请假;嘿,你该不会是借机逃课吧?」 「就是说呀,你看起来没那么纤细嘛!如果说今天生病的是咱们学生会会长,那可信度还高一点。」 「说的是。」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柳冰雾本性和能力! 朋友毫不掩饰的揶揄让卫靳岭不屑地撇撇嘴,「哼!不要把我跟他相提并论,你们这些连神经都粗得像恐龙……」 他话还来不及说完,那压在他身上,和他自己体重差不多重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在发现其余两人也露出惊愕表情之时,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那间从后方响起。 「靳岭,老师找你。」 「咦?」抬起带有困惑和讶异的眼眸后,映入他眼帘的是柳冰雾一手揪住原本压在他身上的同学,然后将其提领扯开的景象。 「什么呀?」看来大伙儿一时都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柳冰雾轻轻扣住他的手臂,随即易如反掌地将,黏在座位上的他拉起。 现下柳冰雾那轻松捉人的力道,和方才同学们调侃他体弱多病的模样完全扯不上一丁点关系。 「跟我来吧。」柳冰雾拖着他就要往外走。 「耶?」卫靳岭还是搞不清他到底想作啥。 无视于一旁三人嘴巴张得老大,连下巴都快掉下来的蠢样,柳冰雾就这么轻易地将仍旧是一头雾水的卫靳岭给带出教室了。 第五章 「老师找我干什么?」 一手被柳冰雾紧紧扣住,卫靳岭只能以跌跌撞撞的步伐跟在他身后。 幸亏早自习的时间走廊上并没有很多人,否则这对如谜样的搭档想不引人注目都有点困难。 「柳冰雾!」 真是的!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面对甩也甩不开的手劲,卫靳岭很清楚再继续挣扎只不过是暴露出自己的无能罢了。 「我自己去办公室就好,不用你麻烦。」 话才说到一半,卫靳岭就煞车不及地迎头撞上前方倏地停下脚步的身形。 「干什么啦你!」 虽没撞痛任何地方,但他却大大地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一撞,倒是让他重新体悟到一个平时死都不愿正视的事实-- 不管怎么算就是晚他足足半年出生的柳冰雾,不晓得是先天体质优秀还是后天培育有方,不但在身高上略胜他一筹,甚至连体格都显然较他健美。 当然这种事他早就比任何人都来得明白。 从小就全神贯注在武术上的柳冰雾,不仅因持之以恒的长年专业训练而练就出一副融合舞蹈家和运动家线条的身材,甚至还完美得连健身房教练都赞叹不已。 其实,柳冰雾身材好坏他明明就清楚得很,为什么到现在还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霍地,他觉得莫名其妙对柳冰雾漾起妒意的自己蠢得可以,也对因力道不及他而被得逞的事实痛恨不已。 再说,柳冰雾这回的行为更像是刻意在他伤口上撤监,手指也彷佛充满魔力般地挑逗着他。 回过神来,柳冰雾那攫住他的目光,不知怎么地竟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卫靳岭下意识地想退后一步,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个满怀。 「唔!」 搞什么呀? 完全不能理解的局面就这么产生了。 卫靳岭在打着冷颤的同时,又很气自己为何会因柳冰雾骇人的神情而吓得六神无主。 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没用! 尽管脑子里拼命教自己振作,但他的身体却依旧不听使唤地颤抖。 似乎是感受到他身上所传来的战栗,柳冰雾的两手收得更紧了,彷佛害怕一放松手劲,他就会乘隙逃跑。 紧靠在他耳边,柳冰雾用着令人说不出恐惧的低沉声音说:「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跟其它人很亲昵的模样。」 「啊?」 「我会嫉妒的。」 啥? 卫靳岭总觉得自己听到一句很诡异的话,但这话出自柳冰雾口中又像是很合逻辑。 蓦地,发现到他似乎是刻意地将自己带到办公大楼内,最偏僻、平时就很少有人经过的楼梯间,卫靳岭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早有预谋。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反应才好? 老实说,他一点都不想响应柳冰雾的感情。 不管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对卫靳岭来说,柳冰雾终究只是他的童年玩伴,绝不会有超越这界线的感情羁绊。 然而,对于他摆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柳冰雾却老是表现出视而不见的模样。 「不要跟其它人勾肩搭背的,至少不要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这么做,靳岭。」柳冰雾的呢喃声低沉得恍若一道魔音:「不然,我真的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耳朵被柳冰雾的低语搔得好痒,又怕被人发现的惶恐更是弄得卫靳岭整个人全身不对劲。 虽然现在并没人路经这个楼梯,但若再这么僵持下去,难保不会刚好有人走过此处而看见他们。 「不……不是说老师在找我吗?」 慌忙中,他倏地想起自己离开教室的目的,于是拉着柳冰雾衬衫的后缘,急切地想摆脱这种尴尬情景。 「那只是我临时编出来的借口而已。」 在两人之间拉开一点距离后,柳冰雾似乎不觉得口出此言有何不妥,反倒是一脸淡漠的回答。 他那副毫不把假传师令之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吓了卫靳岭一跳。 他从不晓得柳冰雾扯起谎来不但有模有样,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这家伙…… 他相信要是将来柳冰雾想走邪门歪道,肯定会是个惊世骇俗的智能犯。 回过神后,想起柳冰雾一直自顾自地告着白,他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喂,我要先说清楚一句话。」卫靳岭顿了下,等对方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后才续言:「那就是,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打算接受你的感情;所以,就把那件事……不,该说是那个意外当作没发生过才是最好的。」 「那又如何?」 没等他把话说完,柳冰雾即平静地响应他。 「啊?」这家伙的反应有点异常耶! 柳冰雾那张看起来既俊俏、秀逸又充满知性美的脸庞还是一派的泰然,「就算你说无法接受我的感情,我还是喜欢你。」 「喂!」 虽然外表看似若无其事,但这家伙是不是哪根筋烧坏了? 「就跟你说……」 「近两年了……」柳冰雾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飘忽,目光也略过他飘向远处,彷佛苦忆着近两年来的空虚。 然后,柳冰雾截去他抗议的嘴唇像是想说些什么似的微微张开,而扣在他肩头、原本已经放松力道的指尖也再度收紧。 柳冰雾前一秒钟还算平和的目光倏地激烈得骇人,「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那又如何! 瞪着蓦地激动起来的柳冰雾,卫靳岭一步也不打算退让。 「你搞清楚,被一个男生告白,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若真要形容的话,那种感觉说是被屈辱还比较实在一点哩! 「我并没有要你高兴。」也并不期待你会有这种反应,柳冰雾用着空洞的眼神这么表示。 被那道痛楚的目光一凝视,卫靳岭随即苦闷地别过头去。 经过今人窒息的短暂沉默后-- 淡淡的,但仍听得出彷佛在压抑什么的声音缓缓响起:「无论如何,我已经没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 真正的恐惧! 卫靳岭生平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这种感受,但那并非是源自于遭受柳冰雾莫名其妙的侵犯,而是在今天早自习的那番对谈后。 对卫靳岭而言,柳冰磊那认真得令人不容置疑的目光,即使在自己转过头后,仍是可以明显感受得到它的存在。 还有,柳冰雾那紧紧扣在他肩膀上,彷佛再稍微用力一点就真的会陷入肌肤里的手指,更是传递着一阵令他不由自主向后退缩的热度。 虽然卫靳岭一点儿也不想在那家伙面前示弱,但当柳冰雾的手一抓住他时,他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她颤抖。 尽管卫靳岭拼命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怕的,但身体的反应硬是比他的思考来得诚实。 之前,他也曾因柳冰雾冷不防的莫名动作受到惊吓,所以现在想起来,其实事情的发生并非全无脉络可寻。 话说回来,他也并不是真的害怕柳冰雾这个人,但却无法在他靠近自己时,不想起几天前那令自己几乎痛不欲生的事件。 仔细地回想着,他跟柳冰雾两人可说是打从出生就认识,之后也一直比邻而居到现在。 他们虽曾经有好到连牵手时都舍不得放的交情没错,但那是限于一同去上幼儿园的过往,所以卫靳岭能非常肯定地断言,就算两人的感情好得再化不开,那也不过是较深刻的友情罢了。 是故,无论如何,他们两人现在绝没有柳冰雾所扭曲的那种情感! 不过真是太奇怪了,柳冰雾居然会喜欢上他,而且还是那种应该只会发生在异性之间的感情。 他们两人之间那种再平常不过的友谊,究竟为什么会变质他实在想不通。 更何况,以自己充满阳刚味的外貌看来,穿起女装来肯定比校内所有女同学都漂亮的柳冰雾,也不大可能是因被他的外表迷惑而「误入歧途」才对啊!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那种欲……欲望的呀?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先后也和几个女孩子交往过的柳冰雾照理说应该不会是同性恋才对。 可是,他却对同性别的自己…… 柳冰雾一定是着了什么魔! 要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毫无预兆地对一起长大的哥儿们滋生出这种不该有的情感? 他们还不晓得一起洗过几次澡哩!一直到两人正式断交之前,他们一丝不挂面对彼此的情况可是经常有的。 有时候,在疯狂玩闹过并一同洗了个战斗澡后,他们两人还会因太疲倦而索性连内裤都不穿地爬上床,就这样赤裸裸缩在同一个被窝里到天亮。 但若真要说到同性恋那种征兆…… 可是连一奈米都没有! 柳冰雾说他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刻意夺走自己的女朋友;那是……大概两年前开始的事吧! 换句话说,他从那之前就对自己产生这种感情了!? 天啊!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一直处于「待宰」的状态而不自知? 完全听不进讲台上化学老师口沫横飞的讲解,坐在最后一排的卫靳岭忍不住举起双手按着太阳穴揉了起来。 唔--卫靳岭总觉得再思考下去,他的脑筋好象就会打结。 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打算接受柳冰雾那份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情感。 ※※※ 「耶!?」 错愕地瞪着一边将晚饭端上餐桌,一边还不忘利用时间朝自己「开讲」的母亲,卫靳岭对这意外的安排惊讶极了。 「没听清楚吗?我是说,等一下就去收拾简单的衣物,明天放学回来直接到柳阿姨家住。」 「为什么?」卫靳岭仍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痴呆状。 「你这孩子!」卫母大皱其眉,「我刚刚不是才说过吗?明天开始到周末为止,我跟你爸得回台东一趟,因为你外公又住院了,而且这次情况好象比较严重,所以你外婆一个人忙不太过来。」 「那我也去!」卫靳岭反射性地回答。 「你要上课啊。」卫母马上就反驳了他的提议。 才下定决心不论柳冰雾使出什么样的手段,他都打算置之不理也视而不见,怎知自己的母亲却准备一把将他推入火坑! 以为他还为之前和柳冰雾的误解有所芥蒂,卫母于是笑地推了他一把。「反正你跟冰雾已经和好了,顺便到人家家里联络一下感情不是刚好?」 才不要哩! 虽然暗地里对老妈的无聊幻想吐着舌头,卫靳岭还是很清楚在她心中柳冰雾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所以说话若不小心一点的话,他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此,他便小心翼翼地没露出嫌恶的表情。 可是再这样下去,他似乎只有最悲惨的路可走。 「那又何必去柳阿姨家麻烦别人?」在心底寻遍各式各样的理由,他拼命地说服母亲放弃这个安排;其实不管用什么方法其实都行啦,只要最后目的有达成就好。「我自己也可以--」 「不行!让你一个人待在家中我们不放心。」 他连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卫母已立刻阻断他的想法。 但如果就这样放弃挣扎的话,他就不姓卫! 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老妈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做的极力争取算一算大概只会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 可是与其坐以待毙,他当然要拼上最后一口气。 「我是男孩子耶,而且都已经上高中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若真有什么事的话,柳阿姨他们就在对面啊。」 其实他抗议的理由应该算是满合情合理,只是…… 「我可不希望你这几天都只吃外食,而且若有个照应当然比较好。」 「可是……」 拜托,他妈当他还是幼稚圜儿童吗? 不过是短短几天而已,让他独自看家有何不好?像他这年龄的男孩子本来就该慢慢地独立自主才对。 再说,要他住到那个该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的混蛋家里,还不如要他到外头流浪、餐风宿露的好! 他是很喜欢总会买甜食给他的柳阿姨跟柳叔叔,但一说到他们那个儿子,他可就敬谢不敏了。 只是,完全不了解自己宝贝儿子受到的苦难,也没有心电感应到他的想法的卫母,自然是不可能成全他的愿望。 「不管,反正这几天你一定要住柳阿姨家我才放心。」 母亲的决定显然不容他抗拒。 「妈--」他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你妈说的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为这种小事龟龟毛毛,手中端着砂锅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卫父马上附和妻子的提议。「明天你就到柳阿姨家住,顺便让冰雾教教你英文;上学期你的英语不是才考七十分出头吗?」 听到老爸的结论是一样的,卫靳岭只觉得自己的上头是一片乌云盖顶。 ※※※ 跟柳冰雾在一起就绝对没好事! 不过是被迫住在他家的第一天而已,卫靳岭就已亲身体会到这个事实。 放学时刻,气象预报很理所当然地失灵,因为原本预测只有百分之十降雨率的午后,此刻却毫不客气地下起滂沱大雨。 十月份的天气本来就不是很稳定,有时中午还晴朗无比,到了午后却乌云密布。 愉快的课后活动被迫取消不说,和大部分人一样,相信降雨机会微乎其微的卫靳岭当然没带雨伞;而难得学生会不用开会,打算放学后直接回家的柳冰雾自然也不例外。 就这样,被大雨淋得湿答答的两人在校门口恰巧相遇了。 「你要回家了?」 冷冷瞥了明知故问的柳冰雾一眼,卫靳岭一言不发地掉头走人。 「靳岭!」柳冰雾立刻慌张地追了上去,「等一下!」 糟糕,手臂被抓住了。 被那跟自己身体一样冰冷的手指一碰,卫靳岭忍不住浑身一颤。 「干嘛啦?」 他微微侧过头扫视了柳冰雾一眼,不悦的表情立即呈现于脸上。 但不晓得柳冰雾是有心忽视,还是在这倾盆大雨中视线不明而没注意到,「你今天开始不是要住我家吗?我们一起回去吧!」 卫靳岭没回话,只是扭动着手臂,希望藉此摆脱那令他不悦的束缚;但他却在使了好些力道后,失败、颓丧地放弃挣扎。 他实在很想伸手打掉那紧紧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但身处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前,他要是动作太过明显,明天肯定又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流言。 因为这两天来,他跟柳冰雾「和好如初」之事,在校园里已出现各式各样的传言。 说是传言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内容大半都是有关他和柳冰雾从小到大的事;比如他们一出生就是邻居、从小就是感情好到孟不离焦的玩伴,还有从幼儿园到高中都上同一所学校等等。 至于原本如胶似漆的两人之所以突然交恶之因,则更是众说纷纭。 但不管是哪一版的传闻,都将交恶之因归咎在他身上。 明明是由于柳冰雾横刀夺爱两人才反目成仇,但为什么像个罪人被指指点点的人会是他? 尽管心底有着千万分的不满,但卫靳岭也晓得这是因为柳冰雾这家伙平时做人太成功了。 上至双亲师长,下至同学朋友,全都认定柳冰雾温文儒雅、心胸宽大,总能宽容并平静地看待他的屡次挑衅;而相反的,自动挑起战火的他,在旁人的眼中看来,当然是素行不良的家伙了。 要是有人得知大家眼中知书达礼且值得依靠的学生会会长,不但阴险地毁了他人的初恋,更再三抢走其女友,最后甚至失控地对那个倒霉鬼做出不可原谅的行为,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不过这么丢脸的事卫靳岭打死都说不出口,所以纵使以后有人在无意间发现这个事实,他也不可能承认。 只是,他不但前几日抵抗不了而惨遭柳冰雾侵犯,现下就连流传在校园的闲言闲语都明显对他不利。 走在走廊上那种不时有人偷瞄自己的感觉很不舒服,害他已经记不得有几回差点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去揍人了。 总之,他受够了,不想再当闹剧中的恶人! 是故,若不快一点将这个情况做个了结,他可能会控制不住想动手揍人的冲动。 话说回来,其实卫靳岭也不该想得这么悲观,毕竟校内两位风云人物的一举一动会受到瞩目是满理所当然。 只不过,对于身心都受到创伤的卫靳岭而言,一旦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剧,可就无法像平时那样平静坦然了。 第六章 半强迫地被拖到柳家门口,卫靳岭本想找机会溜回位在对面的家中;反正早上出门时,他就把钥匙带在身上了。 但柳冰雾那紧紧扣住他手臂的白皙手掌却像生怕他会有所动作似的,一刻都不曾放松过。 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卫靳岭只能就着被柳冰雾紧抓不放的难看姿势进入柳家。 「哇,你们两个怎么全身淋得这么湿!」见到两人狼狈模样的柳母吓一跳地大叫:「赶快到浴室冲冲热水,我去帮你们准备毛巾跟衣服。」 全身都湿透了,又和柳冰雾并肩在一块儿,加上有着最难堪回忆的浴室…… 一被推到浴室门口,卫靳岭不禁下意识地忆起上礼拜的悲惨遭遇;这太过相仿的情境教他却步了。 尤其当他瞥见柳冰雾已褪下制服的背影,更是忍不住升起想逃跑的冲动。 「呃,阿姨,我等会儿再洗就好。」 他陪着笑脸,转身就想往客厅跑。 「不行!」柳母坚决地将他推进浴室,「我答应你妈妈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你要是感冒的话怎么办!」 「呜」 没想到自己居然倒霉到家,竟会在这种有着恶梦记亿的状况下碰上雷同情境,卫靳岭为此动作踟蹰了起来。 「怎么?还不快进去。」 从小看着卫靳岭长大的柳母,早已将他看作半个儿子对待,所以轻轻拍一下他肩头,将他半推半拉地领进浴室后,才顺手将喷有白漆的木门合上。 「你们两个赶快先冲热水,让身子暖和暖和再说。」隔着门板,她搁下一句叮咛的话后就自行离开了。 已无计可施的卫靳岭眼看只能放弃挣扎,于是惶恐地转过头-- 他发现柳冰雾不知何时已脱到只剩一倏内裤在身上了! ※※※ 啊-- 说真的,卫靳岭恨不得能立刻夺门而出,却又不晓得如果当他如愿逃出浴室时,到底要用什么借口对柳阿姨解释清楚。 到底他该怎么办才好啊? 一点都不想跟柳冰雾单独共处在几乎可称得上是密室的空间,更不想与他裸裎相对,卫靳岭整个人紧紧挨在门边,打算一有什么事就呼声抢救。 「靳岭。」 蓦地,一道和着流水声的轻唤从身后传来,让他反射性地跳了起来。 「干嘛?」又急又怕的口吻,充分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 「靳岭?」 猛然领悟到是自己害他这么不安,柳冰雾清澈的黑眸迅速流露出一丝不忍和更多的忏悔之意。 「你不赶紧将湿衣服脱掉的话,是会感冒的。」柳冰雾将音调尽可能放轻,唯恐只要稍稍大声一点都会吓着他。 「什、什么?」 「湿衣服啊!」 呆愣了几秒,当柳冰雾伸手指着他身上已湿透的制服时,卫靳岭整个人才骤然回过神来。 「不用你多管闲事啦!」他装腔作势地响应。 虽然穿著湿碌碌的衣服教肌肤感觉挺冰凉的,不过在这已烟雾弥漫的浴室里,他还不至于会感受到冷意。 再说,在柳冰雾面前脱衣这种里,他现在可没勇气做到。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像是看透他内心的恐惧,柳冰雾柔柔地说道。 什么做什么? 这句原意是要安抚他的话却让卫靳岭表情显得更加僵硬,身体也自然而然地黏向门扉。 「靳岭。」 唔-- 不论柳冰雾的叫唤有多轻柔,他的反应仍旧有如惊弓之鸟,更遑论当柳冰雾向前跨出一步朝他走来之时。 「什么啦?」虽然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卫靳岭眼中却难掩畏惧之意。 在这间浴室里有他这辈子最差劲的回忆,所以光是和柳冰雾两人单独相处时就令他呼吸困难;更何况此时那家伙已脱得一丝不挂了。 「我说过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保证。」 抬起头来,那双秀丽绝美的清眸虽闪着和平时一样的理智光芒,但吃过苦头的卫靳岭却没办法立刻释怀。 虽觉得疑神疑鬼成这副德行真是逊毙了,但他仍旧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眼前裸身的柳冰雾。 「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感冒。」 不知何时,那轻柔得犹如春风一般的嗓音,已近到拂过他鼻尖,让他在蒸气弥漫的浴室里产生难为情的错觉。 「哇!」 始料未及的超近距离接触,让卫靳岭整个人受惊得直往后跌。 如果不是他整个背部早已贴在门板上,这一撞恐怕不轻。 「你要吓人啊!」眼角含着泪水,他抖着声音指责道。 「对不起。」 没料到自己的动作会引起他这么大反弹,柳冰雾愣了一下后,原本似乎是打算探向卫靳岭的手也顿住了。 「你想干嘛?」注意到停在自己眼前的纤长手指,卫靳岭下意识地往反方向躲去。 「我只想说,你再这样逞强下去是会生病的,再加上你现在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更容易……」 柳冰雾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就着事实说明罢矣,但显然他的话意却得罪了卫靳岭。 只见卫靳岭眉心一拧,「谁在逞强了?」 很显然的,他已向卫靳岭表明感情。但卫靳岭对待他的态度除了增加一丝恐惧之外,再无其它。 不过,其实这早在预料之中,不是吗? 尽管柳冰雾告诉自己打长期战是必然的过程,同时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亲眼见到他这样的反应心中难免还是会伤心。 「总之,你不自己脱的话,就只能由我帮你了。」 退后一步,他腾出空间好让卫靳岭动作,原本伸出去想帮他的手也收了回来。 狐疑并充满戒心地瞥他一眼,卫靳岭在打了个喷嚏并觉得全身发冷后,终于认命地将手伸向皮带。 的确,以他现在的情况本来就因柳冰雾存在而有些糟糕,如果再为此感冒的话,那可真是惨兮兮了。 将皮带拉开后,他习惯性地先将衬衫下拉出裤头,但在想解开上衣的钮扣时,他蓦地察觉到那道瞬也不瞬的视线。 「不准看!」 对着瞅着自己看得目不转睛的柳冰雾,他恶狠狠地下着命令。 没想到身为男孩子的自己竟也有必须担心人身安全的一天,卫斩岭突然觉得女性真是伟大,在这性犯罪泛滥成灾的社会里,居然还能坚强地活下去。他才尝了这种滋味没几天就快崩溃了。 被他激烈反应微微吓到的柳冰雾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咬了咬下唇,放弃地转过身子。 即使如此,卫靳岭仍无法完全安心。 他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还不忘时时注意柳冰雾的举动。 当最后一件湿答答的衣物从身上褪去后,卫靳岭那种冰冷的怪异感也总算消失。 虽尽可能不靠近卫靳岭地站到莲蓬头下方,但一感觉到有人靠了过来,柳冰雾还是反射性地转过头。 「不准回头!」卫靳岭立即故作凶狠地吼着。 在乖乖地将头转回去同时,柳冰雾向旁边移出一步,让出莲蓬头下方大部分的空间给全身还显得冰冷的卫靳岭。 本想开口质问他干嘛这么鸡婆,但全身淋着热水的温暖感受实在很舒服,所以卫靳岭决定当作一切都很自然。 叩叩--门外响起雨声敲门声,接着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了。 柳母一手挂着两条大毛巾,另一手则拿着几件衣物走进浴室。 令人意外的是,见到两位已发育完全的高中男孩全裸,她居然毫无反应,果然是为人母的作风。 「来,毛巾放这边,衣服我帮你们挂在那边的衣架上。」 「嗯,妈,谢谢妳。」 「柳阿姨,谢谢。」 说真的,卫靳岭还真感谢柳母在这尴尬到极点的气氛下适时出现,不然他还真不知要如何面对柳冰雾。 「不客气。」柳母大方地响应。 将东西都放好后,柳母在把门拉上前丢下一句话:「你们两个赶快洗好澡出来,我炖了香菇鸡肉粥,热腾腾的很好吃喔!」 ※※※ 吃完一顿柳母为两个高中男孩所准备的丰盛晚餐后,卫靳岭开始担心起自己今晚的处境。 既然是住在柳家,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机率他会被迫睡在柳冰雾房间;这是延续以前的不成文规定。 「冰雾,床帮靳岭铺好了吗?」 柳家一家三口外加借宿的卫靳岭一起窝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时,柳父在看看广告的当头忽然问道。 「嗯。」柳冰雾随口一应。 果然! 「铺、铺床?」太清楚这话意思的卫靳岭不安地问。 「你就跟以前一样,睡在冰雾的房间里好吗?不过是打地铺就是了。」 由于他们两人小时候就经常跑到对方家里「同眠共枕」,所以双方家长替他们买的床都是加大尺寸的单人床。 到国中为止,两个小男孩挤在同一张床还勉强可以,但对于现今已经长大成人的他们而言,当然是塞不下了。 幸亏他们两人都是独生子,除了拥有父母全数的关爱之外,连房间都不须跟其它兄弟姊妹平分,因此能够活动的空间不算小,在地上铺两张床垫后都还有空间。 啊--就是这样才讨厌啊! 今天之前,卫靳岭本来觉得生为独生子真好,家里所有的物资他都能独享,尤其是在跟家中有两、三位兄弟姊妹的同学相比时。 然而呢…… 现在他认为这情况一点也不值得高兴。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合情合理的理由来拒绝叔叔跟阿姨的一番好意。 虽然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安排,但当事情发生时,要他不为所动地面对还真是挺困难的。 如果今天跟柳冰雾是单纯地和好如初,他当然会很乐意睡在他房间里,搞不好还来个彻夜对打咧;电玩啦! 可是呢…… 「呃,我想我回家里睡就可以了。」在这种情况下要他跟柳冰雾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不正是是羊入虎口吗?「反正我家在对面而已嘛。」 他尽可能地摆出自然的表情,但内心则拼命祈祷愿望能实现。 可惜,现实是很残酷的。 「斩岭,你不喜欢住阿姨家吗?」 柳母连让他讨价还价的时间都省下来,完全不给他任何希望地使用苦情攻势。 「不是啦!」他慌张地摇手否认,「我只是想,若还要麻烦你们帮忙铺床,而且又多一个人占空间……」 面对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感觉跟自己母亲没两样的阿姨,卫靳岭全然没有拒绝能力。 果然,一路看着他成长的柳阿姨很清楚怎么做就能劝服他。 「那么客气做什么。」柳母对他皱了下眉,「你那么久没来我们家过夜,现在难得来了,我们当然要好好招待你啦!而且既然这几天你都会来这里吃饭,如果一大早还要特地跑过来不是很麻烦?当然是住在一起比较方便嘛!」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脸上一直堆着笑容,似乎期待得不得了。 不用说,柳家双亲似乎也感受到他们两人原本冰冻的关系在这几天有了转变,于是做的事自然也就和卫靳岭父母一样,尽可能达到推波助澜的效果。 而且,既然有这求之不得的大好机会,他们当然希望两个孩子能藉此尽释前嫌。 总之,能回到从前那种六人和乐融融一起共进下午茶的热闹气氛,是柳家跟卫家这四个大人的期盼。 但对卫靳岭来说,他觉得就算他跟柳冰雾之间有再深的嫌隙,他老妈老爸还不是毫不在乎地跟柳阿姨他们每个月举办一次只有两个家庭参加的小型聚会。 在过去他和柳冰雾明显交恶的那一年多里,他也只有刚好逮到两次机会不去参加这种小茶会。 至于现在,双方家长会误以为两人言归于好的原因,八成是出在柳冰雾骤变的态度上吧。 之前,当着双方父母面时,柳冰雾对他的态度是尽可能回避,说得明白一点,就是冷淡以待。 而从对自己而言有如恶梦一场的上星期四开始,柳冰雾不再将他当作是不存在的透明人,反倒三天两头就往他家里跑,然后在他房里一待就是一、两个钟头以上,弄得双方家长还以为他们和好了;所以就算他本身的态度毫无转变,也似乎无法改变大人们的误认。 ※※※ 哎-- 卫靳岭心想,既然他无力改娈现状,那除了对柳冰雾视若无睹外还能怎样呢? 「其实也不一定要跟……呃……冰雾挤同一个房间,我可以睡客厅。」 可以的话,当然是可以离他离得多远就多远最好! 只是,平时就经常忘了顺应他的老天仍旧一点都不眷顾他。 「那怎么行!」柳母又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插嘴:「既然来我们家里,住冰雾房间是惯例嘛!更何况,我怎么舍得让你睡客厅。」 「唔……可是我这么久都没来这里过夜了,若房间里突然多一个人,我的感觉可能会很不习惯。」 卫靳岭挖空心思还是找不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而且他这个听起来就像在找借口的说法更是立刻被点破。 「我无所谓的。」柳冰雾马上就着他的话响应。 你无所谓,我可是有关系! 在柳家夫妇未注意之时,他愤恨地对柳冰雾瞪视一眼。 但柳冰雾却对他回以一抹甜美的微笑。 这个可恶到极点的家伙! 想必柳冰雾这家伙一定是没把他昨天在学校说的那番话转进耳里,现下才会一直我行我素地惹毛他! 怎么办? 他一点都不打算接受柳冰雾那种偏差的感情,却也提不起勇气果决地宣明要断交。 而且说句实话,他以前虽因柳冰雾总是摧毁他的恋曲而讨厌他,但这种感觉和想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厌恶感可是差得远了。 若非这家伙在抢了他的女朋友后又对他摆出冷漠的态度,也许当时他们根本不会有那么多敌视的动作。 所以把柳冰雾这段时间内可恨的所作所为撇开不说,他的确还满喜欢这位相当懂得讨好他的童年玩伴。 「既然冰雾说无所谓就好了,斩岭,别想太多啦!」 看着笑容可掬的柳阿姨,卫靳岭想再度辩解的机会都没了。 虽俗语说既来之则安之,但在这种明知山有虎,却不得不向虎山行的状况下,他哪安得了啊? 就在他不小心叹口气的一那,柳父的叫唤声转移了大伙儿的注意力:「对了,靳岭。」 「什么?」 不晓得他的打岔是刻意还是无心,总之来得正是时候。 「等会儿来点……」柳父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品酒的动作,「这个。」 「好啊!」卫靳岭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先不管柳冰雾会在一旁伺机行动的事,在跟他交恶以前,卫靳岭可是很喜欢和相当懂得品味生活的柳父偶尔来上一杯。 和自己滴酒不沾的父亲不同,三不五时会从柜子或冰箱里取出好酒的柳叔叔可是他的好酒友。 从酒精浓度最淡的啤酒,到浓度稍稍浓一点红白葡萄酒,再到波本,然后举凡白兰地、XO、威士忌等等他都尝过。 当然,日本的清酒,还有国产的绍兴、高粱、竹叶青等香醇好酒,他更是全没错过。 「好久没人陪我喝一杯了,冰雾说什么就是不肯陪我喝。」 脸上总是带着愉悦笑容的柳父,就是这样把好朋友的儿子拐入堕落深渊的。 不过,他们喝酒当然仅止于品味般的浅尝。 「不陪你喝才对啊!」柳母对自己的老公猛拧眉头,「未成年喝什么酒!都是你把靳岭带坏了,害他从国小就尽学会这些坏规矩。」 「哪有,这可是一项不可多得的优良兴趣哩!」他反驳妻子的话,并对卫靳岭使了使眼色,「对吧,靳岭?」 希望小酌之乐别被剥夺的卫靳岭,当然是很配合地猛点头啦! 第七章 也许是下午一场倾盆大雨洗涤了天空中的云层,使得夜空布满教人看了会出神的灿烂星辰。 起初卫靳岭虽表示想在餐桌上写功课,但柳家双亲却担心他会被电视节目影响而不专心,遂将他跟柳冰雾两人一同赶进房间去。 无可奈何之余,他只好和那个给自己带来莫名压力的家伙共享一个书桌。 唯一可以令他略微安心的是,柳冰雾将房门半掩的习惯并没改变,所以谅柳冰雾再大胆,也不可能在父母亲随时会经过的地方突袭他。 可惜,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过得更是缓慢。 下意识抬起头瞥了下腕上的手表--九点十分,他只好再低下头去瞪着数学问题发呆。 一会儿后,卫靳岭觉得应是已过了半个钟头的时间,孰知瞄了眼手表,时针的位置不仅没动,分针也不过走了区区两格而已。 不过,当他又再次回过神来时,不知不觉中已到该熄灯就寝的时间。 今晚对他而言,真是度秒如日啊! 但怪异的是,在书桌另一端的柳冰雾明明连头都没抬地埋头苦读,他却有种不时被偷窥几眼的怪异错觉。 就像是在学校上课时的幻觉,坐在他后面的柳冰雾照理说应该是盯着黑板或讲台,但他却老是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是故,现在两人也只不过是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罢了,他就忍不住感到呼吸困难。 这种情形若再持续下去,哪天他真的得了被害妄想症也没什么好讶异。 「两位少爷,该睡了。」 正要到浴室去的柳父发觉柳冰雾房间半开的门扉犹漏出灯光,于是在经过时顺手轻敲了一下门板并出声提醒他们。 话虽如此,卫靳岭却发现自己一丁点睡意都没有。 其实这要是平时,凌晨一点半早该是他上床睡好眠的时间,但除了这几天他都没办法参加社团活动藉以消耗过剩的体力之外,最重要的因素是和柳冰雾独处一室的现状让他神经紧绷。 「该睡了。」 哪晓得,在他未来得及调适好心态前,那个害他浑身不对劲的家伙竟说着说着并站了起来。 「唔?」 被柳冰雾毫无预警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卫靳岭还坐在椅子上的身躯禁不住一震。 也不晓得卫靳岭被自己的动作吓着,柳冰雾只是一边收拾参考书和课本,一边将椅子摆正。 「已经超过一点半了,再不上床的话明天可能会迟到。」柳冰雾淡淡地说。 「什么?」 卫靳岭的脑子显然还没回神过来,只是呆呆地看了他一眼。 以为他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的柳冰雾,只是以柔情似水的目光回望他,并温柔地解释道:「早自习要考物理,所以必须早点到校,记得吗?」 尽管他轻柔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有其它的涵义,但卫靳岭仍旧无法不觉得自己受到愚弄。 「知道啦!」他立刻不悦地回话,态度更是霸道极了,「这种重要的事我哪敢忘记啊!」 事实上他也了解柳冰雾并无恶意,动机也单纯得可以,但只要是从柳冰雾口中说出的话,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卫靳岭晓得自己的想法应该可称为偏见,可是面对曾害得他运站都站不起来的凶手,他实在很难摒除执拗。 那太过直截了当的反应充满敌意,让柳冰雾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但卫靳岭别过头去的举动显然是不希望他再追问。 他跟卫靳岭之间若是要照现在的局势来看,恐怕不会有顺遂的发展才是。 悄悄在心底叹口气,他起身将明天上课用的课本和物品放进书包里,并将学生会开会需用的资料也一并收好。 在一旁注意他整理了一些显然和学校课程无关的文件时,卫靳岭才突然发现一件存在已久的事实-- 他跟柳冰雾之间的距离真的很久没这么近了。 直到今天之前,他只晓得他是学校学生会的会长,而且一直对他缺乏认同感;但在见到他除了做好身为一个学生的本分外,又花了不少心力在准备、研究学生会要用的资料土时,他才蓦地体认到这家伙做事还真是有条不紊哩。 也就是为此,这学期初他才会了为足球社的经费问题而跟他大吵出口。 ※※※ 「对了,靳岭。」 原本瞅着柳冰雾猛发呆的卫靳岭被这一叫给吓了小小一跳,而且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清了下喉咙撇过头道:「干嘛?」 「后天晚上……也就是星期四,要讨论美术报告,你知道吗?」 「咦?」 「这是上个礼拜六决定的事。」 在上个星期六的讨论会中,因为他当时的身子状况根本还未完全康复,柳冰雾当下便自行代他处理议程中的决议。 这要是平时,卫靳岭一定会对柳冰雾雪中送炭的行为感激涕零,可是现下面对害惨自己的家伙,他实在很难心生感谢之意。 「这次要做什么?」卫靳岭随口问了声。 「嗯,应该是做最后的结论吧;还有,也得讨论一下上台报告的形式和书面报告的定案。」 「段考前要交,对吧?」 「嗯。」 「啧!」撇了下嘴,卫靳岭搔搔头也开始收拾起东西,「真麻烦!」 「可是,你不是挺喜欢我们这组讨论的主题吗?」 虽柳冰雾似乎是不经意的提问,但本以为他早忘了自己兴趣何在的卫靳岭却不禁暗自吃了一惊。 「喜欢归喜欢,但得写报告又是另一件事。」卫靳岭尽可能不显露自己心中的惊异之感。 「是吗?」 柳冰雾看他一眼,像是了然于心地点点头,然后旋即转过身去拉开衣柜,并动手将上衣脱掉。 「你、你在作啥?」再度受到惊吓的卫靳岭问话问得结结巴巴。 「换睡衣啊。」柳冰雾的语气则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喔。」卫靳岭的肩头顿时垮了下来。 他该说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替误会柳冰雾的自己感到丢脸呢? 其实,他也不想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啊,可是在上星期对自己做出那种事的人眼前,他可没法子神经大倏到毫无警觉性。 的确,一个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是有些夸张,但他就是没办法克制自己呀! 「靳岭,你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家居服就当睡衣用吗?」想着想着,柳冰雾不禁怀念过往地轻笑起来。 「不行啊?」 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瞪视柳冰雾一眼,卫靳岭随口哼了声,然后来到柳冰雾替他准备好的被褥旁蹲了。 「你在做什么?」惊讶地看着卫靳岭将自己铺在床边的床垫往床铺的反方向拉,柳冰雾扣着睡衣钮扣的手霎时停在半空中。 「准备睡觉。」 「那为什么……」怔愣了下,柳冰雾犹疑的语调像是不大确定该如何向他询问他这举动的原因:「要移动床垫?」 「我高兴。」 卫靳岭给了最精简的答案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地倒进被窝,并将被子拉到颈项,而后再背过身子连晚安都懒得对他说。 ※※※ 今日卫靳岭和柳冰雾总算是在尚且和平的气氛下相处了一天。 其实卫靳岭整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柳冰雾脑筋要是突然有个不对劲,天晓得又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不过就算柳冰雾真的想对他做什么,今天恐怕也没那美国时间吧。 一大早,才利用早自习时间考完物理小考后,在钟声尚未打响前柳冰雾说匆忙跑到学生会去开会了。 中午,当卫靳岭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学共进午餐时,哀怨地对他斜了一眼的柳冰雾似是毫无选择地又奔回学生会。 柳冰雾那临走前的黯然一瞥似乎又是在责备他跟其它人靠得太近了。 不过,那才不干他的事哩! 喜欢做这种无聊事的是柳冰雾,他可没义务跟着他起哄。 毫不在乎地跟身旁的朋友打打闹闹,卫靳岭决定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坦然。 放学时刻,原本以为会跟昨天一样黏在他身边、强迫他一起回家的柳冰雾显然又被公务缠身,在最后一堂的音乐课中就不见踪影了。 既然无事一身轻,极想念社团活动的卫靳岭立刻迈步往足球社社员活动的大操场去。 「学长,是卫学长耶!」 「队长好!」 「学长,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啊?」 虽然没明白地说出口,但从这群学弟跟同学眼中,倒是可以很轻易地见到他们对卫靳岭的仰慕之情。 也就是因为卫靳岭曾在国中及高一拿过大赛的最佳球员奖,三年级尚未退社的学长才会甘心地臣服在他之下。 「唷,靳岭,你是跑到哪儿去混了?」 对热爱足球的卫靳岭而言,就算是被利诱也都不肯跷掉社团活动,因此大伙儿对于他这几天缺席的原因才会异常好奇。 「是不是星期四那天淋雨的关系啊?」 心脏彷佛被击中要害似地猛然狂跳,卫斩岭不禁僵硬地笑了一下,并动作笨拙地点了下头。 大伙儿所猜测的原因虽不中,亦不远矣。 那场雨的确是害他没能出席的导因,而且就某个层次而言,那个同学说的话也没错。 「这样啊?」一名有着摔角般强健体格的三年级学长感同身受地猛颔首,「那天我也因淋雨感冒,不过星期一就差不多都痊愈了。」 「学长,拜托你别拿你应该去参加美国摔角联盟的身材跟我们比好不好?我们不是有个新社员也因为淋雨而感冒,直到今天都还没来上课哩!」 跟卫靳岭同班的同学挤眉弄眼地说着,那唱作俱佳的模样更是令人莞尔一笑。 这一笑让卫靳岭觉得自己这几天所受的痛苦和压力瞬间消失无踪,不由得更加眷恋总是能带给他快乐的社团活动。 而在做了几次的口头指导后,他也技痒地抄了颗球盘起来。 只要动作不是很大,他的伤口就完全没感觉。 为此,他忍不住期待起下场踢球的日子快点来临。 随着时间的流逝,社团活动一结束,他便将杂事交给副社长和经理 先行离去。 回到柳家,不想再痛苦地跟那家伙单独锁在房间里的卫靳岭学乖了。 他窝在柳冰雾房里迅速将功课写完,然后才于下楼时看见开完会,一脸倦容回到家的柳冰雾。 而这个夜晚呢,也因为他的先见之明,在客厅待到睡觉时间一到,才姗姗上楼到房间就寝。 ※※※ 星期四,和同组的同学边吃晚餐边讨论完美术报告后,已经超过七点了。 不得已跟着柳冰雾回到柳家时,卫靳岭意外地发现柳家是一片漆黑。 「咦?」卫靳岭不解地出声。 「我忘了告诉你,我爸今天出差,我妈去参加朋友妹妹的婚礼,会晚一点才回来。」 「晚一点是什么时候?」 柳冰雾看了下手表,「应该快了才对。」 正打着干脆回自己家中的如意算盘时,卫靳岭在一听到柳母可能快到家的消息后,便无奈地作罢了。 也罢,虽然是跟柳冰雾两人单独相处,但这应该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吧;这还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心想柳冰雾不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次,卫靳岭便悠哉地拎了自己的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但才脱光衣物,转开水龙头让热水将自己淋湿而已,浴室的门就被轻柔地推开了。 「你进来干嘛?」连忙旋过身子背对门口的卫靳岭故作凶恶状。 可恶! 为什么柳家浴室的门是那种不能锁的啊? 「我也想洗澡。」柳冰雾轻声地说道。 「你刚怎么不说?我会让你先洗的啊。」 「一起洗有什么关系?」 「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洗!」 卫靳岭没好气地猛瞪他,一副恨不得在他身上刺穿两个洞似的。 驻足在浴室门口的柳冰雾毫不在乎他的凶狠貌,径自进到浴室里,并轻声地将门给掩上。 「我倒是连作梦都会梦到。」柳冰雾暗自说道。 他的声音细如蚊鸣,但只距离他约两公尺的卫靳岭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啥?」卫靳岭心惊地喊了一声。 「没什么。」看来柳冰雾是铁了心要共浴不可。 卫靳岭虽很想拔腿就跑,可是这么懦弱的行为他可不想做;再说,柳阿姨应该快到家了,不论柳冰雾有多饥渴,都不至于会冒着被母亲发现事实的风险对他乱来吧? 仗着这道免死金牌,卫靳岭继续洗着他的澡。 而且,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转过身子的! 「又是沐浴乳,你家没有肥皂吗?」 挤了一些感觉上滑不溜丢的乳液状物体到手中,卫靳岭摩擦几下就胡乱地抹到皮肤上,完全没按照正确的使用程序而来。 说得正确一点,他大概不晓得这种东西还有所谓的使用方法吧! 「近几年我母亲习惯用沐浴乳洗澡,所以目前家中只有这个了。」也开始抹沐浴乳的柳冰雾自然地回道。 没想到几年没在柳冰雾家中小住,他们生活型态改变得这么多,就连这种小东西都截然不同了。 他之前还以为是柳冰雾家中的肥皂用罄了还没买而已。 「我实在很讨厌用这种黏答答的东西,因为洗过以后身子还是滑滑的,根本是有洗跟没洗一样。」 「沐浴乳本来就有润肤作用。」歪了下头,柳冰雾有些讶异地解释。 「润肤干嘛,我又不是女孩子,要光滑柔嫩的肌肤干什么?啊,对了!」本来咕哝说着话的卫靳岭突地细眉一挑,「难不成你就是天天用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洗澡,所以皮肤才会这么光滑,跟个女生没两样?」 他的原意当然是富有挑衅意味,但听了他明显带刺的话后,柳冰雾却不知怎地完全没发作,还抬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摸了摸,末了甚至赞同地颔了下首。 「嗯,也许吧,我已经用好几年了,说不定真有这个效果也很难说。」 他这反应让卫靳岭沮丧极了。 架也要两个人才吵得起来,所以像柳冰雾这样压根儿没把他的挑衅看在眼里,简直就和重重击出的拳只打在软趴趴的棉絮上是一样的,一点作用也没嘛! 索性偏过头完全不理会和自己近得只有一尺距离的柳冰雾,他只好粗鲁地从另一个瓶子里压出洗发精抹在头上。 第八章 卫靳岭和柳冰雾两人待在浴室里的时间并不长,但整个大约三坪的空间却已因热水的蒸气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将头发上的洗发精泡沫连同身上的沐浴乳迅速冲掉后,卫靳岭还是有些受不了留在皮肤上的滑溜感。 他都已经冲了好几次水,也用手掌充当毛巾来回刷了几次,最后甚至还动用到指甲上场,结果仍旧徒劳无功。 没想到区区沐浴乳的滑溜感就可以让他没辙,教卫靳岭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就在他洗好澡,准备到水淋不到的地方擦拭身体时,后方骤然欺上来的热度着实吓了他一跳。 「干嘛?」他畏惧地跳了起来。 「靳岭。」 本以为不会出现的低哑嗓音伴着一种彷佛要融化他的魔力在他耳边响起,近得连他耳朵里都能感受到声波的震动。 「等一下!」说卫靳岭吓到可真是一点都不为过,「不要靠近我!」 他猛地转过身,也顾不得要是面对柳冰雾,自己不愿曝光的一切就会被看光。 同样是男生却还需要注意这种问题,卫靳岭虽说不出口,但他心底呕死了。 「我只是……」柳冰雾又靠近了他一步。 「滚开!」 双手抵住朝自己靠近的柳冰雾,他又气又怕,却在无意之间将自己逼到无路可逃的位置。 背部一阵冰凉,他不用回头就晓得是墙壁限制了他的逃跑路线。 「我只是想吻你一下而已。」 「开玩笑!」这家伙脑袋又透逗了喔! 然而,平时澄澈如星辰的明眸此刻立即蒙上一层轻雾,在那之下还闪着异样的光芒,清楚地告诉卫靳岭他有多认真。 「我只不过是想吻你一下,真的一下子就好,而且我也会轻轻地,不会花太多时间。还有,像上次那种会让你流血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做。」似乎是了解他之所以拼命拒绝原因,柳冰雾只好低声地安抚着他:「如果要做那回事,我一定会在床上慢慢来,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上回那种伤害。」 因为自己一时冲动铸下的惨烈后果让柳冰雾是悔恨不已,所以他怎可能再伤了自己最喜欢的人一次。 不管有什么借口,他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卤莽。 他后悔两人的第一次是在自己的失控下结束,结果造成卫靳岭隔天根本无法起床上学,只能请病假在家休息。 回到学校上课的那两天内,卫靳岭也都因下体的撕裂伤和腰部的僵痛而无法参与下课后的足球练习。 他很清楚对卫斩岭而言,社团活动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乐趣来源,所以当时教他只能站在一旁观看是有多么痛苦。 而且,那时看着因伤口发痛而难过得死去活来的卫靳岭,他心中亦感同身受。 为此,他现下就不敢造次,心想若在这环境中硬来可能会增加另一方的负担,所以当真想求欢时,他还是选个适当的场所比较好。 但这想法只持续到一点也不想让他得逞的卫靳岭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为止。 ※※※ 「放手,放开我,你没听到吗?」 双手被柳冰雾从手腕处扣住反压在墙上,卫靳岭惊骇地发觉自己不但挣脱不了,还因自己挣扎的动作而让两人在身体上有了手部以外的接触。 「柳冰雾!你这个--」 强压止来的热情夺去他发言的能力,而他正好启开的双唇也让侵略者的舌头顺势地滑了进来。 为了不让他有机会乘隙逃脱,柳冰雾甚至以双腿夹住他的下半身,再配合紧扣他两手的动作逼得他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什么轻轻的,这个大骗子! 狂暴侵入他嘴里的舌不仅既激情又猛烈,甚至还强迫他配合地卷着他的舌尖,让他连气都快喘不过来。 卫靳岭试着想要闪躲,但柳冰雾的灵舌不但将他的舌尖卷了过去,还用贝齿轻轻咬住他的双唇加以蹂躏。 「呜--」 那疼痛却又带着些许酥痒的感觉让卫靳岭全身一凛,原本抵在柳冰雾肩膀上的双手也同时反射性地紧抓住他。 住手,住手啦! 好难受喔! 令人窒息的热气一古脑儿地涌上喉头,而迫切需要氧气的欲望更是驱使,卫靳岭再度抵抗起来。 卫靳岭手掌握成拳头状,然后奋力地搥在柳冰雾的肩头上。 那相当有分量的力道很快地就引起柳冰雾重视。 柳冰雾那渴望他的温热唇舌微微退开一秒钟后,马上在他才刚吸足第一口气的那间再次黏了上去。 舔着、咬着、吮着、啄着,舌齿并用的攻势浓烈得令人失神,却也教被迫微仰着头的卫靳岭无可选择地接收了对方的热度。 激烈且完全密合的四片唇瓣在柳冰雾改变角度时微微地扯出一丝空隙,同时原本因密合而正好停留在唇内的热气也就这样散布出来,让整间浴室顿时充满了诱人的气息。 发现他如此忘我后,柳冰雾不暇思索地便以舌尖轻舔他,然后趁着他仍恍惚投入之时,再度探进他口中。 好热、好热! 已经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了,卫靳岭只是任由那个紧紧将自己压在墙上的人摆布。 咬住下唇的力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直是惹得卫靳岭被挑逗的部位无力得几乎要融化掉。 敦知,当含住他唇瓣的唇在温柔地离开几秒钟后,竟又是以另一种疯狂热烈的方式侵向他。 柳冰雾灵舌、双唇、牙齿三者交替地逗弄着他,并且巨细靡遗得令他无法抗拒。 「嗯--」 如同狂风暴雨袭来的吻夺去了卫靳岭的气息,也轻易地劫凉了他的意识。 他觉得自己的双唇、舌尖甚至牙齿都快被融化在一起,但却不晓得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脱离这心志迷乱的縻烂快感。 「啊--」 他难受地扭着身子,一声难以遏抑的呻吟声同时也伴随着他的动作送出口。 ※※※ 柳冰雾原本打算在浴室里只来个轻吻的,然而卫靳岭那不经意散发出的性感气息却教他两眼发直,不该蠢动的部位也开始不听使唤了。 不,该说是,已燃烧窜起的欲望本来就压抑不住;但他原是准备到床上再开始这种行为的。 这两天卫靳岭都睡在自己身边,要他看着心上人的睡容却连指头都不能动,那种煎熬只是让他一再累积即将喷发的欲火而已。 到了最后,那欲望就会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只要一点小触媒,就再也制止不了。 卫靳岭倏地感觉到身子里的热度从腰际升起,转眼间就要窜烧到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状态了。 他们第一次的接触,是在连自己都懵懵懂懂的情形下完成;然而这一回,他却很清楚自己有多想要这个一同长大的童年玩伴。 在两人之间微微拉出一个上半身分离,但下半身仍紧紧贴在一起的距离后,柳冰雾以着迷的目光沉醉地凝望自己爱恋已久的对象-- 从因湿渌渌而闪着耀眼光芒的柔软黑发、轮廓深遂并充满男子气概的英挺长相,一直到因呼吸急促而快速抖动的喉头,然后是小麦色泽、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魅力的锁骨,接着是只消看一眼就足以让自己血脉偾张的身躯…… 卫靳岭那因狂烈索吻而变得迷离的神情,更加撩动潜藏在柳冰雾体内的情欲因子,也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快失去耐性了。 感觉到眼前人的动作乍然停了下来,大口吸着氧气的卫靳岭在稍稍回复思考能力后,便困惑地瞥了双眸已被欲焰烧红的柳冰雾一眼。 蓦地,他领悟到那贴在自己下腹部,灼热、坚硬并有生命力而不断鼓动的物体是什么。 已然挺立的肿胀张狂地宣示着它的存在,并且清楚地知会他,这已不是能忍一忍就恢复原状的局面。 呜! 猛吞了口口水,且惊骇地瞪着朝自己挨近的灼热身躯,卫靳岭摇了摇头,无法置信地更加贴近墙壁。 「你、你不是说不会在浴室里……」 受到极大惊吓的卫靳岭瞬间从深吻的迷情中清醒,并张口结舌地吐出问题。 不晓得技巧是从哪儿学来的,但柳冰雾的吻确实很令人沉迷忘我。 可是不论再如何教人陶醉,一切都仅止于此了。 因为如果要进行下一个阶段,那他卫斩岭依然老话一句-- 敬谢不敏! 但这也不能怪他有这种反应,因为亲身尝过那种滋味后,他深深觉得那不是凡人能忍受的剧痛。 所以不管再怎样引诱他,他都不会束手就擒的! 「住手!柳冰雾,是你自己承诺绝不会在这种地方的。」 「对不起。」抬起湿润的眼眶,柳冰雾迅速伸手扣住拔腿想往旁边逃脱的卫靳岭。「我……忍不住了!」 连他都不曾想过,自己的定力竟退化到这种抑制不了的程度。 只不过是跟卫靳岭袒裎相对,然后一起冲澡这么单纯的情况而已,他的自制力竟退化得这么严重。 「忍、忍不住!?」柳冰雾以为这句话可以说服他吗? 死命地摇着头,卫靳岭已因恐惧而完全摆脱掉先前那令人失魂的迷咒。 「你……拜托你忍住,可以吗?」卫靳岭拼死地寻觅着可以阻止他的理由:「而且,柳阿姨说不定已经到家门口了,你不希望被她撞个正着吧?」 解决迫切的危机对卫靳岭而言,当然是比逞强夺回尊严之事重要得多。 都这种时候了,他可没心情还继续和柳冰雾耗下去。 「拜托,放开我!」 「不行。」 「柳阿姨--」 「她很晚才会回来,婚礼之后还有和大学同学的聚会。」 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却教卫靳岭这才猛然了解自己已失去戒心掉进他设下的陷阱了! 「柳冰雾!你这家伙--啊--」 他的话并没机会说完,因为那沿着他胸口朝下方滑去的吻已来到一个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 那是只有在光盘中才见过的情景,而且卫靳岭还是第一次晓得光是这个样子就能带来这么大的快感。 温暖的热度不仅让他全身无法自制地战栗,在当那包围住他的手指也开始律动时,从未尝试过这种极至愉悦,且正处于最有活力年代的他更是很快地亢奋了。 「啊--」 卫靳岭本来用来拒绝柳冰雾的手掌,此刻却伸入蹲跪在自己跟前的柳冰雾发中;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他是想将柳冰雾推开还是想拥着他? 「唔--放、放手!」 柳冰雾轻易让他亢奋的手这会儿竟压制住他,使得痛苦的他快到了爆发临畀点。 然而柳冰雾那折磨着他的唇舌和手指并没因此放他一条生路,另一只原本用来抓住他大腿、制止他瘫软的手在离开了几秒钟后便又折了回来。但这回柳冰雾却是将手伸到他身体后方,并毫无预警地侵犯前一阵子还伤得很严重的地方。 「你--」 卫靳岭尽管全身为之一颤,却仍是敌不过柳冰雾拼命传来的热潮。 那探进他体内的手指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居然和上回显然不同,没一会儿便顺利地袭上了他。 「你……那是什么?」他不安地探问。 「沐浴乳而已,不用担心。」说着,柳冰雾的指尖冷不防地离开。 「啊--」 卫靳岭发出一声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尖锐吟哦。 但在他为此感到羞耻和屈辱之前,那再度侵犯身子的手指又再次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啊--」他又再次吟哦出声了。 面对身子而被不停地玩弄爱抚,身子后则一再受到蓄意的挑惹,他整个人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也许这回是因有外力相助的关系,那再三在自己身子挑惹的指尖意外地并未带给他痛楚。 霎时,他只见眼前有着说不出是五彩缤纷还是猩红色彩的漩涡,而身体虽被抚弄得舒服,却又因不被允许解放而疼痛着。 然后,在卫靳岭觉得自己就算被柳冰雾支撑也站不住身子要滑落于地时,跪在他眼前的身形忽然站了起来。 「不要!」 已尝过一次痛楚的卫靳岭本能地挣扎抗拒。 只是,已无余力温柔对待他的柳冰雾能做的事只有让自己藉由外力帮助,尽量减少等会儿接触他的障碍。 「对不起,我会尽量温柔的。」 回话的同时,柳冰雾猛然将他旋过身,让他双手搭在洗脸台上并背对自己,然后再抓住他腰骨的两侧往自己身前一拉,让他呈现性感的姿势。 「你想干什么?」 「这样你应该能比较轻松一点。」 轻、轻松! 「你给我放手!」 一点都不想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卫靳岭下意识地想扭动身躯逃跑。 但他却不晓得自己这一动,正好摩擦到柳冰雾位在自己后方的欲望;整个情况就彷佛是在盛满汽油的油桶里丢入一根点燃的火柴,局势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下一秒,在卫靳岭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火热而坚硬的痛楚已贯穿了他。 「啊--」 嘶喊的尖叫声,在充满情欲喘息的浴室里更是清晰得刺耳。 和太过猴急的第一次不同,柳冰雾这回在一口气挺入后立刻温柔地停下动作,像是要让他有时间习惯自己的存在似的。 在这同时,柳冰雾那摆弄着他欲望的手也没停过地挑逗着他。 一会儿后,在感受到卫靳岭身体传来明显的软化时-- 「可以吗?」 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回答的卫靳岭只能狼狈不堪地喘着息,同时将脸埋在弯曲的双肘间,身子更是不断地发抖。 那些反应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快要满溢出来的欲望使然。 从他身体传来的讯息判断,柳冰雾了解到这一点,于是便在从后方抱住他后,开始了缓慢而柔情的摆动。 但这份温柔并没持续太久,毕竟柳冰雾是血气方刚的高中生,加上好不容易才能和深爱的人一起奔向感官天堂,他实在没太多余能力慢慢进行。 很快地,他让卫靳岭在获得解放后,又马上挑惹起自己下一波的欲念。 也许是因这么做的关系吧,卫靳岭那原本还带些排拒意味的柔软竟散发出一种欲拒还迎的气息。 这太过煽情的邀约顿时斩断柳冰雾最后一丝理性,让他彷佛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地大力摇摆起来。 感觉到那一动就会为自己带来微痛和灼热感的物体再度深切而狂猛地侵入时,感受到高潮的卫靳岭倏地已经搞不清楚这种行为带来的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了。 第九章 累死了! 一脸倦容地趴在柳冰雾床上,卫靳岭连头都懒得抬起来了。 因为现下对他又酸又软的身体而言,能借用柳冰雾这张软硬适中的床铺睡觉正好。 为此,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突然,半掩的门被推开了。 柳冰雾手上端着冒着蒸气的马克杯径自走入房内,空气中同时寂有巧克力的香气。 「好一点了吗?」 「一点都不好!」仍然将脸埋在枕头里的卫靳岭闷着声音回答。 「要不要喝点东西?」 柳冰雾轻轻将飘着诱人香味的热饮放在床边的心柜子上,自己也在床沿放轻动作地坐下。 床铺顿时朝一方略微下陷的感觉让卫靳岭僵硬了一下,但见到柳冰雾没有进一步举动后,则便他安下心来。 虽然热巧克力的引诱几乎让他想要抬起头来,但又因为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害得他全身虚脱的家伙,所以卫靳岭还是文风不动地埋着头。 「我放在这里,等你想喝的时候再起来吧。」等了几秒钟都没得到响应,柳冰雾放弃似地啜了口热饮道。 听他那种带点无奈的口吻,卫靳岭就不自觉地一肚子气。 妈的! 该感到无奈的人应该是他卫靳岭才对吧! 莫名其妙被夺走第一次不说,居然还来了第二次!他早该对柳冰雾这家伙更加提高警觉的。 话说回来,就算他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可能料到柳冰雾竟会设计自己吧? 咦-- 这么说来…… 「喂!」 他猛地侧过头没好气地叫了一声,但整个身子还是贴在床上没动。 「嗯?」 对于他无礼任性的对待,柳冰雾完全没放在心上,望着他的眼神仍只能用温柔一词来形容。 啧! 实在无法习惯现况的卫靳岭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过很快地就决定对他那些响应视而不见。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柳阿姨只是吃个喜酒,很快就回来的不是吗?」 「唔……」 「既然这样,那她怎么还没回来?」 卫靳岭锐利的目光射向似乎有些心虚而偏着头傻笑了一声的柳冰雾,非问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不可。 虽是心虚,但结果已顺了他的想望,所以面对卫靳岭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时,他只好以虔诚的心道着歉:「对不起,我骗了你。」 可恶,他那表情哪里像是感到抱歉了! 瞪着边说边不由自主地漾出一抹微笑的柳冰雾,卫斩岭整个人更是难抑怒气。 因为柳冰雾这么轻易就开口道歉,反而让他感受不到任何诚意。 要说的话,卫靳岭还觉得他脸上那抹笑意根本就显示出他口是心非。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事先策划的阴谋?」 尽管阴谋两字实在不大好听,但若站在卫靳岭的立场设身处地地想,的确会觉得他是受到刻意的陷害。 「这么说……也不完全是错的。」 什么不完全是错的? 卫靳岭知道自己的质问根本就切中要点了。 他是知道肩负着学生事务的柳冰雾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资优生,不仅能做好学生会会长一职,每回考试的名次也都没掉出学年排行榜的前三名,但他从没料想到,柳冰雾居然做得出这种卑鄙下流的龌龊事! 卫靳岭突然想起自己老妈一天到晚说他有多好又多好,不但文质彬彬、温文儒雅,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总教自己要好好学学他的作为。 品学兼优? 哈!如果这家伙的作为也可用品学兼优来形容的话,那这世上称得上罪大恶极的坏人大概没剩几个了。 老妈之所以会觉得这家伙彬彬有礼,还不是因为他跟自己总控制不住冲动情绪的作风不同。 那家伙向来都把真正的想法藏在心底,然后只在他面前展露而已。 像这么虚伪的行为他可做不到! 要他明明气得火冒三丈,却得假惺惺地摆出宽大为怀的态度,那还不如教他直接掌块大石头往自己脑袋上砸还比较轻松。 其实卫靳岭自己也很清楚,不管他怎么对柳冰雾发脾气,都改变不了自己现下又倦又无力的事实。 好吧,既然这回那家伙的动作比起上回那种失控的状态要好得太多,那自己就先放过他好了。 不过,他还是无法只因柳冰雾一句对不起就释怀。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耶! ※※※ 就在卫靳岭生着闷气,为自己倒霉透顶的遭遇而忿忿不平时,柳冰雾居然有点不识相地打扰了他的思绪。 「我只是想,已经过了整整一星期,你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所以我才……」 才……才怎样啊? 「你是没听到那天我很清楚地跟你说过,我绝不会接受你这种莫名其妙感情的那句话吗?」 那没神经的发言让卫靳岭更是怒不可遏。 「不,我记得很清楚。」 直截了当的回答正好说明了,柳冰雾从厘清自己感情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打算对卫靳岭采取敷衍的态度。 即使他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他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但柳冰雾却从没有放弃的想法,亦不打算就此退缩。 「既然如此,你少碰我。」 说着说着,卫靳岭不由得激动地用双手撑在枕头上挺起上半身。 但他也很清楚,如果柳冰雾一开始就有将他的话转进耳里,今天他就不会遭到那样的对待了。 「那时我也说过,不论你接不接受,事情都无法再恢复原状了。」柳冰雾坚定的情感已不可能再回头,更不可放弃了。 果然! 「我喜欢你。」 还多嘴! 「怎么不能恢复原状?」 和柳冰雾平静的响应相较起来,他气急败坏的态度显得相当狼狈,也因此更加深他的不平与愤慨。 「只要你从今天,不,从这一秒钟开始离我远一点,别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别再对我做那种可恨的行为,明天早上起来一切就会恢复原状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瞪着柳泳雍,他咬牙切齿地说。 只是,他许的这个愿望连流星都来不及见到,就彷佛最微不足道的星屑一般损落在天际了。 定定地凝视着他,柳冰雾的眼里连一丝动摇的神色都找不到。 「我做不到,靳岭。」真切、深沉的语气,那认真得过分的神情令卫靳岭一阵心惊,「我真的喜欢你。」 「住口啦!」 烦躁地抓着之前被迫让柳冰雾帮忙吹干的头发,他觉得若再听这些告白下去,他自己的神经就快错乱了。 「靳岭。」 「不要用那么恶心的口吻叫我!」 猛地转过头来,他再也无法容忍地狠狠打断柳冰雾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轻喃。 那明显另有所求的呼唤让他心惊胆战,更无法忍受柳冰雾那双笔直锁住自己的瞳孔内露出昭然若揭的欲望。 刚刚那是最后一次了!卫靳岭在心底发下毒誓,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再让柳冰雾有机可乘。 就在他抿紧双唇暗暗做着决定的时刻,虽近在咫尺但仍和他保有一点距离的柳冰雾却无声无息地欺了上来。 「做什……」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惊愕的叫声已消失在另一张嘴里。 前一秒钟卫靳岭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拒绝并抵抗他,这一秒却又被迫跌入他怀中并吞下他的气息。 会被轻易得逞的理由一半是出于卫靳岭自己完全使不出力来,另一方面则是他被柳冰雾出其不意的动作惊吓到了。 不过不论原因为何,无力反理是事实,被强迫向前趴躺在柳冰奸双臂间的卫靳岭只觉得自己相当窝囊。 柳冰雾简直就像是要直接以行动告诉眼前人,他并不打算放弃,所以紧紧梏住心上人的臂膀一秒都不放松力道。 唔-- 虽然卫靳岭试着以所有他此刻能想得到的方式拼命反抗,却还是挣不开那紧紧捆住自己的双臂,连教它稍稍放松力道都做不到。 气息被轻易夺走后,卫靳岭缺氧的脑袋很快地即陷入昏沉状态。 而且愈是抗拒,他体内仅剩的氧气也消耗得愈快。 无计可施之余,他只有放弃挣扎,任凭柳冰雾的唇舌在自己嘴里尽情肆虐。 此时,在关上窗户、房门也几乎合上的房间里,他更是听见自己舌尖和唇瓣被吸吮的声音清晰得吓人。 一声声不停发出的情色声响,让卫靳岭羞愧得连颈子都通红不已。 须臾后,当柳冰雾终于肯心甘情愿地放开他时,他再也忍无可忍地对他抡起拳头。 「你这混帐东西!」他难抑怒气地骂道。 卫靳岭握紧拳头想揍向柳冰雾,但却在发现他全无闪避之意的那间顿住了。 ※※※ 「为什么不躲?」卫靳岭怒气冲天地问。 毕竟击出去的拳头被迫停在半空中还挺奇怪的。 刚才这一拳如果顺利地痛揍到目标物,他原本是可以好过一点的;但前提是在柳冰雾不摆出一副乖乖准备挨揍的情况下。 出手打一个不但绝不还手,甚至连闪躲之意都没有的人,只会让自己已经够闷的情绪更形糟糕而已。 柳冰雾秀丽明亮的眸子凝视着那停顿在自己前方仅剩三公分距离不到的拳头,让人直看不出他现下是什么心情。 「你这么讨厌我对你做的事?」甚至到了不惜诉诸暴力的地步? 柳冰雾难掩失落之意地问着。 脑袋彷佛被山崩的大石块重击一样,柳冰雾恍惚了一秒钟;当其想再度张口说话时,却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他的行为竟令人难以忍受到,连与他相处十几年的卫靳岭都痛恨得想对他出手的程度? 他只是单纯地喜欢他,喜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已呀! 不晓得自己的反应会让柳冰雾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卫靳岭只觉得胸口因先前无处可消弭的积怨而躁闷难受,所以了拼命寻找发泄的管道。 「对啊,讨厌、讨厌极了!」虽他不自觉地在柳冰雾的伤口上撒盐,然而他事实上只不过是想抒发一下心头的郁闷。 「不,光是讨厌还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 虽然已被卫靳岭毫不留情地拒绝不晓得多少次了,但像这样被极度讨厌的打击还是重重地伤了他的心。 当然,他也没自信到即使对卫靳岭做了那种事还能马上得到原谅。 可是被直截了当地嫌恶,更教他难以平复内心的创伤。 「真的那么厌恶我的话,那你不要有感觉啊!」 相吻时,两个人几乎紧贴在一起,而卫靳岭心跳如擂鼓似的激烈律动更隔着两人薄薄的衣物直接传达到他身上。 「有感觉又不是我自愿的。」卫靳岭明亮的双眸转了一下,并投射出像火山爆发时才会有的那种强烈火焰。 这道耀眼的光芒令柳冰雾炫目了一会儿。 而后,他怔忡地瞅着气得眼睛冒火的卫靳岭,身子也不禁摇晃了一下。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讨厌他? 卫靳岭的记亿里可没有说过这种话的印象,他只记得刚才说的明明是讨厌「那种行为」才对。 所以说得精确一点,他并不讨厌柳冰雾,但却对他在自己身上所做的事厌恶至极;至少,短时间内他无法原谅他。 毕竟柳冰雾是和自己从出生起就相识相知的挚友,也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知己;所以纵使柳冰雾做出了那种里,他还是无法真心排斥他。 只是,唉…… 不由自主暗叹了口气的卫靳岭实在无法理解,柳冰雾的感情是何时及为何发生了这种无法还原的化学变化? 为什么柳冰雾就是不能做个称职的好朋友呢? 如果可以,他那时就不会破坏自己的初恋,之后也不会再三夺走他的女朋友,更不至于发生这种违反伦理的事。 虽然如此,他一点都不觉得现在开始重新来过会太迟,只要柳冰雾将这整个礼拜的事全数遗忘,他相信两人还是可以回到以前那种单纯的友谊关系。 再怎么说,仅仅一年多的交恶还是无法将近十五年的交情给连根拔起的。 卫靳岭可以接受两人尽释前嫌而恢复友情的结果,但绝无法理解融化两人之间那道冰墙的是超乎友谊的感情;毕竟这还是造成两人决裂的主因。 凝望着卫靳岭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犹豫表情,柳冰雾心口一紧,忽然觉得对他做了那种事的自己即使被讨厌也不令人意外。 没经过另一方同意而做出侵犯对方的事确实很差劲;就算双方最后都获得相等的快感和愉悦,这举动仍是差劲极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总是一直在重蹈覆辙呢? 明明再清楚不过,卫靳岭对这种行为恨之入骨,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他只是好想、好想要卫靳岭而已。 白白浪费了一年多时光后猛然觉醒的情景,简直就像是已超过泄洪警戒线却迟迟没动作的水库,再下了场滂沱大雨后,只会有决堤的状况发生而已。 而这累积多时的倾泻威力自然是无人可挡,所以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但是,即使令卫靳岭对他起了反感,他仍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毕竟,路都已走到半途;既然往前迈进的距离和退回原地的路程是一样的,岂有走回头路的道理? 再说,他都能在伤神与惆怅中度过之前的一年多,那么他绝对有信心能度过未来更需要时间与毅力的一年多。 他喜欢卫靳岭,非常喜欢,喜欢到有自信一辈子都会对他忠贞不贰;这是他早已下定的决心! 所以不管挡在前方的阻碍有多难跨越,他都会不择手段地冲破障碍。 然而已莫名其妙地被侵犯了两次,并且不完全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的卫靳岭,显然还不晓得自己即将大祸临头喽。 坐在床上,卫靳岭叹了口气看着柳冰雾,索性不回答他那个是不是讨厌他的错乱问题。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晓得照实回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呀,要是喜欢男生的话……」尽管很清楚这个机率几近是零,卫靳岭还是忍不住语带企盼地道:「麻烦去找别人好吗?」 这么亲近地共处了十多年,柳冰雾早已将卫靳岭的性格、喜好、兴趣乃至性向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柳冰雾也给了他完全合乎预期中的答复-- 「不是性别的问题,我喜欢的只有你而已,靳岭。」 卫靳岭除了当作听若未闻地别过视线之外,又能如何? 尾声 实在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显然不打算对自己死心的柳冰雾,在上星期五晚上终于得以逃回自己家里的卫靳岭,整个周末都在烦恼中度过。 而此刻,像是要将这不符合常理的伤脑筋问题忘却一样,卫靳岭强迫自己将全副心神都放在和同学的嬉笑玩闹上。 「那是什么?」 正出神地跟同学讨论着电玩杂志上所介绍的新游戏时,卫靳岭的耳边冷不防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哇!」身体蓦地通过一道电流,他当场惊吓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要是这时有人拿V8将他此刻的反应拍下,事后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可耻表情找个地洞直接锁进去。 那是他这阵子才开始熟悉的声音;虽然是认识了十七年的童年玩伴,但他一直到最近才晓得柳冰雾的声音若刻意压低时便是这种音质。 柳冰雾那迷人、微哑,却又听似可穿透心脏的魔力嗓音,不仅会让人通体酥麻到发痒,更彷佛会让人被深深吸入那轮漩涡一般。 幸好柳冰雾将音量压低到只足以让他一人听见,否则他可不敢确定一旁的同学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不要随便从别人身后冒出来好不好?」回过头去,卫靳岭眼角不自觉地流下泪水。 卫靳岭像是要解除这道觉咒似地狠狠啐了柳冰雾一声。 柳冰雾那道宛若将穿透他整个耳朵的声音,对他来说是另类的觉音传脑还真是不为过。 可恶!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在听到柳冰雾蓄意压低音调的轻唤时,他脑中反射性出现的画面却净是他吻着自己时的情景? 虽然不晓得柳冰雾是去哪里学来的,但卫靳岭不否认的是,他吻人的技巧真的很高明。若再加上柳冰雾吻着他时,总会伴随着跟刚才一模一样的低呢,也难怪他的脑中会因此而胡思乱想。 卫靳岭很确信自己并不想和柳冰雾再有第三次的「失控」,但奇怪的是,当他脑海里不小心出现两人接吻的画面时,他的身体就不听使唤地感到燥热。 诡异!这真是诡异到极点的状况!找不到对象讨论这异常状态的卫靳岭,从那个发生意外的夜晚以来,整个人就感到既担心又困惑不已。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找那个害自己变成这模样的家伙商量! 尽管,那家伙也许是唯一能帮助他的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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