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线阅读 www.256zww.com---256中文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恨爱》作者:梨花烟雨 文案 耀眼的明星,一夕之间身败名裂,沦为他人的奴隶; 昔日的爱人,挟复仇的火焰扑来,吞噬了他的一切; 爱,依旧,却因当年的一时迷惘,换来了恨的开始; 失去一切的自己,甘愿以己身的一切换来爱人的谅解 却不料只有自我和尊严才是真正的祭品!! 昔日全身心爱护的恋人,却是伤他最深的人; 多年后拥有无数金钱和权利的他,却只想报复; 狠下心打破爱人的尊严,践踏爱人的自我; 却不料在目的达到的同时才发现最爱的只有他!! 一切晚了,尊严的崩溃,自我的沦丧,无药可治的绝症, 都将两人隔在无法相容的2个空间,难道真的只有失去了 才知道珍惜,难道明白了心意却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第1章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是什麽吗?”坐在桌子後的男人一脸平静的问著眼前的少年。 “是爱吧,叔叔。”少年有一双天真烂漫的大眼睛,仿佛这世界上一切的美好都装在里面。”爱。”男人喃喃的自语著,良久才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爱是很伟大,但不是最伟大的,还有一种力量,比爱还要强大,你知道是什麽吗?” 少年疑惑的摇头:“不知道,叔叔,还有什麽能比爱更伟大呢?”“是恨,知道吗?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不是爱,而是恨。子杰,你一定要记住,这世上最大的力量,是恨。”男人坚定的说著,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叔叔,我知道了,记得狄更斯在《雾都孤儿》中有一句话,好象是‘有些事情,当爱无能为力时,恨往往有办法做到。” “不错,就是这样。”男人的眼神变的遥远,口气依然平静。 少年看著自己的叔叔,想了又想,终於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叔叔,你有恨的人吗?” 男人的目光更加深邃,正当少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我有。”顿了顿又说道:“报复的时机,就快到了。”语气中是一股令人胆颤的恨意。 —— 方随风,当红明星,歌影俱佳,娱乐圈的长青树,十年来一直常胜不衰。是名副其实的圈子里的奇迹。 所以当他被抓到在寓所里吸毒的时候,整个社会顿时为之色变。歌迷影迷痛心失望,公司也宣布和他单方面解除合同。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方随风彻底的从这个圈子消失了。没有人仔细的想过,为什麽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污点,就成为他致命的一击,而且再无翻身的机会。 方随风激动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怎麽也无法平静下来:“武哥,十年了,你终於肯见我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多苦吗?”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蓄意的报复,他仍然喜出望外。十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著这一刻的到来,即使这将是他一切苦难的开始。 黎耀武讽刺的一笑:“风儿,十年不见,你的演技更精进了,真可称的上炉火纯青了呢。不过,我不再是当年的黎耀武了,你以为这番话还能打动我吗?” 方随风强忍眼泪摇了摇头:“我没有刻意想要打动你,我只是,只是……”嘴唇颤抖了半晌,终究没有说下去,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当初是我负你,如今你要怎麽做,也都随你了。”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黎耀武冷冷的笑了:“你不会忘记你那家用来赎罪的孤儿院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了吧。你也不想我毁了你这十年的心血结晶吧。” 方随风的脸色变的惨白,在这一刻才真正的认识到,十年前那个对他呵护备至的情人已经死去了,眼前的黎耀武,是一个充满恨意的复仇者。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必须为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不管这代价是如何的难以承受。 方随风由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带到了黎宅,见了两个总管。其中一个轻蔑的看了看他:“你就是少爷说的奴隶啊,这麽单薄,能干点什麽?浪费工钱而已。算了,既然是奴隶,就到後面的奴隶房收拾一下吧,明天开始干活,我先声明,奴隶的活可是比较苦的,我可不想听到你的任何抱怨。还有,要是出了一点差错,小心少爷剥了你的皮。” 要说方随风的心里真能坦然接受那是造假,毕竟在此前他是高高在上,璀璨耀眼的明星,在一夜之间沦为奴隶,还被刻薄奸诈的管家颐指气使,这样大的落差要他如何平静以对。 但正如黎耀武说的,方随风没有选择的余地。知道这些是自己必须忍受的。方随风很聪明的默不做声,又跟著男人来到脏旧不堪的奴隶屋。 方随风很爱干净,这样的屋子简直令他无法忍受,他疯了一样的收拾整理。直到累的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屋子才变的像了那麽点样子。最起码除了那股刺鼻的霉味,一切都还可以忍受。 很想就这样睡下去,可是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告诉他黎耀武要他出去招待贵客,要他收拾一下,不许怠慢。 方随风随著那个人来到大厅里,入眼的情景让他的心口猛的一窒。黎耀武正在和几个或美,或清纯,或高贵的女子调笑著,看也不看方随风一眼。只是随意的吩咐著:“还愣在那干什麽,给贵客上茶” “她们哪里有一点贵客的样子,我倒真是看不出来。”天生的骄傲让方随风不屑的反讽出声,清澈的双眼紧盯著脸色难看的黎耀武。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挨了狠狠的一记耳光。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一个为了名利出卖自己的肉体,将本应属於爱人的角色占为己有的卑劣明星,有什麽资格说别人。”黎耀武咆哮著,脑海中闪过令他心碎的一幕幕。 一个美的女子靠了过来,附在黎耀武的耳边唧唧咕咕的说著什麽。黎耀武的目光忽然泛起笑意:“调教,好主意啊。” 方随风的瞳孔募然恐惧的收缩:“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他拼命的向後退著。 “这是乞求吗?”黎耀武戏谑的笑著:“乞求早已被恨意填满,不知怜惜为何物的我?”他高高在上的看著方随风:“没有用的,你也别怨恨任何人,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你自己。” “暗殿”是隶属於黎耀武旗下组织的一个SM调教所,规模十分宏大,在圈子里的名声也很响,无力改变命运的方随风,隔天就被送到了这里。 几个资深的调教师正在一边对绑在柱子上的绝美裸体品头论足,良久,他们仿佛制定好一套方案,一个媚的调教师走了过来。 “阿强。”他有些不耐的叫道。 “是,风调教官,有什麽吩咐?”被称做阿强的强壮男人必恭必敬的问著。 “今晚就由你负责开发他的身体,记住,不准他射出来。”风懒懒的吩咐,转身走了出去。 阿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望了望惊惧的方随风,他的口水不知不觉的滴了下来。 将小美人戴上眼罩,塞上镂空的口球後,他将方随风背向他呈大字形牢牢锁在了柱子上。双手在两片柔软,弹性十足的雪臀上留恋的游移著,仿若毛毛虫爬过的感觉让方随风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唔……恩……唔……”他发出没有意义的拒绝。 “这样就开始爽了吗?”巨灵神般的手掌毫不客气的打了下去。阿强恶意的曲解著方随风的呻吟,然後满足的看著泛起五道鲜红指印的雪白双丘。 方随风想扭动著挣扎,无奈身子被锁的太牢,竟是一点动弹不得。双手分别停留在两片屁股上,大麽指抵在诱人的缝隙边缘。 阿强努力的吞咽著口水,双手麽指同时向外用力,扒开那道神秘的缝隙。露出里面诱人的粉红色肉穴。 “真不愧是大明星啊,连这里都是引人犯罪的粉红色, 手指在每一道皱褶上仔细的抚摸著,粗糙的指腹擦过紧密的皱褶,发出淫糜的轻微沙沙声。 毫无预警的, 两根手指一下子用力的顶至最深处, 阿强很陶醉的感觉著被火热的肠腔包围著的美妙感觉。手指一边技巧的在肠壁里翻搅,探索,尖尖的指甲不时搔刮著柔软的嫩肉。“啊……唔……唔……”方随风发出不成声的呻吟。 手指终於停了下来,在一点上反复按揉著,阿强眼尖的看到躲在草丛中的小可怜抬起头来。 看来就是这里了,阿强满意的想,随即拿起三个白金环,毫不怜惜的分上、中、下套进还没有完全勃起的分身. 3 欢迎光临秋之屋他没有再入侵那闪著诱人光泽的小穴,只是按下一个按钮,将绑著方随风的架子,变换了一个角度,使方随风雪白丰满的屁股最大限度的向後突出著。 从刑架上取下一条约五指宽的柔韧皮带,阿强的眼睛里闪烁著嗜虐的兴奋光芒。 “啪”的一声,皮带狠狠抽上两片光滑的臀,剧痛让方随风整个人弹跳了一下。 “唔……唔……”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娇贵的肉体何时遭受过这种虐待,方随风发出凄惨的哀鸣,火辣辣的疼痛充斥了整个臀部。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阿强狞笑著,举起皮带,再次狠狠的抽了下去,引发可怜的方随风又一阵痉挛。 “啪……啪……啪”清脆的声响充满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夹杂著方随风凄楚的痛叫与呻吟,不一会儿,两片雪臀就整个充血起来,变成了比猴子屁股还要醒目的红色。 阿强丢下皮鞭,得意的欣赏著自己的杰作,双手在红肿的屁股上又掐又捏,忽然,他抡起巨大的巴掌,向著肿胀的双丘拍了下去。 “啊”全身痉挛著,这种非人的痛苦,是方随风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 掏出自己肿胀如儿臂粗细的火热凶器,阿强用两根手指撑开窄小的穴眼,巨莽一鼓作气的狠狠捅了进去。 “啊……”方随风发出痛苦至极的尖鸣,狭小的甬道里仿佛被生生插进一根烧红的铁棍,窄紧的肠壁被迫扩张到极限,来适应入侵者无穷无尽的掠夺。整个身体仿佛是以肛门为中心点,被残忍的撕裂开来。他竭力想扭动著身体,却不得动弹,心里奇怪自己为何还能如此清醒。 被粗大凶器整个塞满的屁眼,紧紧的,不受控制的收缩著,温暖的肠腔内壁悲哀的包裹著入侵者。 阿强满意的看著自己创造的美景,挺动腰身,他快乐的抽送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肠腔渐渐习惯了粗大的凶器,缓慢的舒展开来,配合著巨大分身的律动。阿强伸出手,在红肿的屁股上狠狠一拧,刚舒展开来的肠腔立刻吃痛的收缩起来,阿强兴奋的怪叫一声,将滚热浓稠的白浆播散在方随风体内。 为什麽, 为什麽要受到这种对待,就算是惩罚,也太过分了不是吗?方随风委屈的想:”为什麽,为什麽武哥会任由别的男人来作践自己,这个身体,不是他一直珍视的宝贝吗?泪,成串的落下,或许,他是真的不再爱自己了。这个认知让方随风的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像是惩罚他的不专心似的,阿强不给他任何一个喘息的机会,粗大的肉棒不停的在那一点上摩擦压迫,一次次将方随风推上快感的潮头,却无法释放出来。 看到那张被欲望的痛苦扭曲的绝美脸庞,阿强满意的笑了:这种样子,应该会让严格的风调教官满意吧。 当黎耀武带著王者般的气势来到”暗殿”时,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没有人知道,一向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大老板,怎麽会亲临这种地方,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被调教的性奴隶。 聆风端正的坐著,眉尖紧锁,只不过一个晚上,就算阿强确实很强,照理说也不该有什麽成果才对,大老板为何如此心急呢? 对面的黎耀武,表面上看似漫不经心,内心里却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方随风痛苦,後悔,绝望以及求饶的各种表情了。 只胡乱著一件半透明白纱的方随风狼狈的被阿强拖了进来。看到黎耀武,他像看到救星似的大喊起来:’武哥,救我,我不要在这里,你快救我。””救你?”黎耀武残忍的笑了:”你忘了是谁把你送过来的吗?”看到方随风先是一怔,然後不敢置信的脸庞,他涌起报复後的巨大快感。 转向聆风,他略带不满的说道:”你们的效率也太低了吧,一天的时间,他连主人也不会叫吗?” 聆风一凛:”对不起,黎先生,我想你也知道,他其实并不象他的外表那般纤弱,所以……请多给我们一点时间。””那好吧,过几天,我会再来验收,我希望会看到你们的进步。”黎耀武优雅的起身,看也不看仍呆站在那里的方随风一眼,骄傲的离开华丽的房间。 他是武哥吗?十年前那个会给自己做饭,会宠溺的抱著撒娇的自己,会为了他的一场小感冒而担心的守了他一夜的阳光男孩吗? 伤痕,早已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了。方随风悲哀而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十年的仇恨,早已改变了黎耀武,只是,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当初那麽做的原因,只是害怕会失去他。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吗?武哥,你想让我叫你主人,是说明你已经把我当成一个不堪的性奴了,是吗?可是,我是人啊。 鞭子划过空气的声音惊醒了沈思中的方随风,看到聆风愤怒的脸,他凄然一笑:好吧,就让他们把我改造成一个奴隶吧,武哥,如果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 双腿分开的半跪在床上,方随风的小嘴正被一个超大的男形无情的奸淫,双手被反剪在背後结实的捆著,两颗乳头被两枚精致的银白色乳夹紧紧的咬住,已经肿胀不堪,泛著瑰丽的玫瑰红。 勃起的分身被向上固定住,紧贴在小腹上,被三个白金环紧紧箍住的肉棒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可笑又可怜的香肠,铃口处渗出的蜜液顺著小腹缓慢流淌,将黑色的柔软草丛染的一塌糊涂。 粉红色的两颗柔软圆球当然也逃不过悲惨的命运,它们被包在一只巨大的手掌里任意的玩弄著,揉搓捏挤,按压掐抓,两团圆球随著不断翻新的花样变换著各种形状,时而被向下拉扯成长条,时而被握成一团肉球。 再往後就是倍受摧残的小穴了。一根巨无霸似的按摩棒正狠狠的在里面肆虐著,翻搅著,丰满的肉丘被形似五指的机器揪住,强行向两边扒开,裂缝里最诱人的景色,被一览无余。屁眼周围的皱褶已经被全部撑平,而粉红色的洞口也因为按摩棒的巨大无法合拢。透过它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颤动著的嫩粉色肉壁,白色的精液从悲惨的小穴里流出,如几条弯曲的小蛇在裂沟里蜿蜒爬行。 聆风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切,唇上是一丝淫虐的笑意。 “等一下会让你伺候几位客人,你知道该怎麽做了吗?”聆风漫不经心的问道。 “啊……啊……”方随风拼命点著头,只要能脱离现在的处境,他什麽都愿意做。 从监视器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黎鸿文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如今的他已不象一年前那样纯洁,但看到方随风由抵死反抗到委屈的顺从,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啪”的一声关掉监视器,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不忍心看著那个原本骄傲,纤尘不染的高贵人儿在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和被惨无人道的凌辱。 “叔叔,难道你不能收回你的命令吗?你知道他现在有多麽的悲惨吗?”黎鸿文气冲冲的闯进黎耀武的办公室,劈头就是一串质问。 黎耀武慢慢的从文件中抬起头来:“鸿文,不敲门就闯进来,还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是谁教你这麽没礼貌的做法的。” “叔叔,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我只想请你赶快收回成命,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你这麽关心他啊。不会也是想玩玩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吧。如果是这样,你不用来请示我了,那麽多人都可以玩,没道理你不可以啊。” “你,你冷血,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黎鸿文愤怒的说完,又怒气冲冲的离去。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黎耀武苦涩的笑了:“是啊,十年前的我,也是从来都没想过我会变成这样的人啊。如果,如果没有遇到他,或许我至今还是那个对一切都充满美好幻想的少年。” 眼神募然锐利起来:“鸿文,这是我教会你的第一课,没有什麽是不能改变的。人心,更是改变最快的东西。”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天了。在这里的日子,像一个噩梦般没有尽头。方随风不知道噩梦何时才能结束,或许要等到这具臭皮囊不复存在的时候吧。 “阿强,你觉得那个方随风的调教已经合格了吗?”慵懒的吐著烟圈,聆风随意的问著。阿强顿了顿:“依风调教官的意思,可以了吗?” 聆风皱了皱眉头:“他是大老板亲自送来的奴隶,别人七分合格,他就要做到十分,否则我们在大老板的眼里,和一群废物有什麽两样。这样吧,今晚你和阿山一起调教他,我再看看是否可以给大老板送回去。”41C6E20911B9B3欢迎光临秋之屋夜,曾经是方随风的最爱,但是如今,却成为他坠入地狱的计时器, 恐惧的看著来人,那令人发狂的调教,又要开始吗? 强压下心中的屈辱感,一丝不挂的方随风顺从的走到阿强面前,低低的叫出声音:“主人。” “啪”的一声,背後挨了一鞭:“贱货,叫大声点。” “主人。”方随风强忍眼泪,又叫了一声。又挨了一鞭:“蠢货,你是用这种语气和主人说话吗?连一点妩媚都不带,要怎麽挑起主人的欲望。亏你还是大明星,装也能装一点吧。” 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与尊严有关的字眼,双唇颤抖了几下,方随风终於柔媚的开口:“主人,请接受我的服侍。” 恩哼一声,阿强高傲的道:“那你就好好服侍我们一把吧,服侍不好的话,就不是几鞭子能够解决的了。” 静静坐在落地窗前, 黎耀武若有所思的点燃一根烟, 窗外的大雨已经下了一天了, 却丝毫没有变弱的趋势. 千万层雨帘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笼罩了整个世界. 目光定定的看著这场雨,那一夜的雨,也是这麽大。当他冲进雨里的时候,对这个世界抱有的一切美好幻想,都已随风而逝,就连他一直的支柱──那一场刻骨的爱情,也都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 —— “阿武,外面的世界哪有你想的那麽好,听奶奶的话,还是专心打理这一大堆的家族事业好了。”宽敞华丽的房间内,一位精神奕奕的老人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最宝贝的孙子。 “奶奶,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凭权力和金钱得到的。”帅气的接近完美的男孩,根本听不进老人的唠叨,闪闪发亮的眼神中,是对未来命运的渴望。 “唉……好吧,记得要和家里联络啊。”劝告失败,黎耀武最终在一大堆人不舍的目光中踏上未知的旅途。 ********* 当初见黎耀武那清澈而又性感的矛盾眼神时,方随风就知道一向高傲的自己,注定要成为这个人的俘虏。而他不知道的是:完美的黎耀武,会不会收容自己这个战俘。 一向敏感脆弱的他,不得不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心慌,却没有想到黎耀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将他完美的演技破坏的片瓦不留。 “方随风?你本人比镜头里更美,我想这世上没有比你更漂亮的男孩子了。”黎耀武热情直接的赞美,让方随风目瞪口呆。 一抹晕红爬上白皙的双颊,他拼凑起最後一丝冷意:“黎先生,男人好象不需要你这样形容吧。” “对不起对不起”黎耀武忙不迭的道歉,然後又丢出一枚重磅炸弹:“可是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好象那种一见锺情的感觉。”面对如此“直言不讳”的黎耀武,方随风被弄得狼狈不堪,同时在心里也升起一丝希望:莫非两人真的有缘。 以後的故事顺理成章,一向随心所欲的黎耀武,根本就不在乎别人会怎麽看自己,但在方随风的再三要求下,他也只好秘密的搬进方随风的房子。 他的演艺事业已大有起色,但因为照顾爱人,事业便不知不觉的进展缓慢,比起越来越红的方随风,逊色不少。这样的结果,方随风不怒反喜。一向敏感的他,本就担心黎耀武太红之後会面对太多的诱惑抛下自己。在他的心里,认为只有自己的地位在黎耀武之上,才能牢牢抓住他的心。所以他很喜欢这样的结果。 但现在他却烦恼不已。或许黎耀武本就是个耀眼的发光体,随著时间的推移,他发现黎耀武越来越红。虽然还比不上自己,但这样发展下去,他终有一天会超越自己,那时候,自己是不是就要失去他了。自古有云:红颜未老恩先断。何况自己还是个男人,能期望黎耀武会对自己天长地久吗?这样的念头,更令他惶恐不已。 “随风,来,帮我把鱼端过去。”只要两人在家,一向是厨艺不凡的黎耀武掌勺。 “恩。”方随风懒懒的应了一声,依然修他的指甲,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对了,随风,昨天周导找我演他的新戏《风逝》中的男主角,真是让我喜出望外。你知道吗?那个剧本真的很出色,我都没想到周导会青眼有加找我来演,说不准我会因为这部片子大红大紫,或许还会拿奖呢。” 原本舒适的倚在沙发里的身子明显一僵: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这麽快?周全是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的导演,他也听说这部《风逝》是一部令人垂涎的好片子,可想而知如被埋没的珍珠的黎耀武,绝对会因为这部片子而大放异彩,到时……他不敢再想下去:不行,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发生,可是怎麽阻止呢?” “随风,你怎麽了?”黎耀武在厨房里喊道。 “没什麽,恭喜你了。”方随风漫不经心的答。 “哦,周导说再过几天就和我签约,对了,他还说其实你也很适合这个角色,不过你太冷傲了,哈,他根本不知道,你的热情只会为我绽放嘛。”厨房里的黎耀武,兀自高兴的滔滔不绝,却没发现方随风倏然改变的眼神。 众所周知,那个大导演也很喜欢男色,不管了,就算付出代价,他也绝不能让黎耀武得到这个角色,他绝不会让黎耀武有离开自己的机会。 ******************* “武哥,是不是周导换我演男主角,你不高兴?”沙发里,方随风像波斯猫般赖在黎耀武的身上,半带撒娇的问。 “怎麽会呢?我很高兴。”黎耀武强颜一笑,违心的说道。 “胡说,你明明就是不高兴嘛。”方随风微嗔道,目光流转,娇媚横生。 黎耀武搂紧他,良久才道:“我不是不高兴,我只是有些失落,因为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角色,从来,从来也没有碰到让我那麽想演绎的一个角色。” 方随风心里一痛,默然不语:对不起,武哥,原谅我用了卑鄙的手段,因为我不能失去你,绝不能失去你。 “算了,毕竟是你接演这个角色,怎麽说也该庆祝一下。”见他不语,黎耀武安抚的拍著他的肩:“走,我们去外面吃大餐。” ******************** 《风逝》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票房达到上亿,奖项获取无数。方随风也因这部戏红透了海内外。他出色的演技更是为他争得了好几个“最佳男主角奖。” 在这样的浮华下,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是如何的惴惴不安,片子越成功他就越觉得对不起黎耀武,他根本不敢想象黎耀武知道他所做的事後会有什麽样的反应。看著屏幕上风光无限的方随风,黎耀武打从心底里高兴。一切都不重要了,看到随风开心,他丢了什麽都值得了。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切,风光什麽?还不是靠美色抢了这个主角。我真替武哥惋惜,否则现在这无上的荣耀应该是他的。” 黎耀武气愤的回头,声音正是从他隔壁的房间传来。 他正要出去教训那个家夥,便听到另一个声音:“你不要乱说,你看到了吗?无凭无据,只会猜测是不行的,对随风也不公平。” “我呸,我如果没看到,我会说这种不讲良心的话吗?”声音低了下去:“那天我本来离开了,後来想起窗户忘了关,又从家里赶了回来,正好听到房内他俩的事,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可惜武哥还以为自己真的无法胜任那个角色,其实他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他要是不胜任,周导一开始干吗那麽热心的找他,後来又忽然变脸。” “行了,行了,别让人听到,这事以後你就当没发生过,武哥那麽喜欢随风,他要知道了该多麽伤心。”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声音越说越远,剩下黎耀武呆了一般的站在那里,一瞬间,世界坍塌了。 “天啊,好大的雨。”抖落身上的水珠,方随风拧开灯却看见黎耀武低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BC欢迎光临秋之屋“咦,你在家啊,怎麽不开灯。”他收好伞,随口问道。 “你是怎麽得到《风逝》的角色的?”冰冷的质问声中,带著微微的颤抖。 方随风的身子倏的一僵,良久才转过头,强笑道:“怎麽忽然这麽问?” 黎耀武锐利的眼神紧盯著他:“你为了得到那个角色,竟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不是的,武哥。你别听别人乱说。”抱著最後一丝希望,方随风慌乱的否认,不可能,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别人会乱说,难道周全也会乱说?他今天下午已经全都承认了。”黎耀武像受伤的狮子般大吼,然後便看到血色在刹那间从方随风的脸上褪的一干二净。 “对,对不起,武哥,我……”方随风彻底慌了,平时伶俐的口才怎麽也发挥不出来。 黎耀武彻底绝望了,方随风无疑已承认了一切。 “为什麽,我是那麽的爱著你,信任你,为什麽会是你给了我这致命的一击。”他踉跄著退了几步:“我错了,原来这世界真没有美好的东西,就像你,在那副如花的美貌下,却是一颗肮脏的灵魂,一幅蛇蝎般的心肠。你怎麽能忍心,忍心给那麽爱你的我如此的伤害? ”“对不起,武哥,我知道错了。”方随风扑通一声跪下,惊恐的看著眼神越来越冰冷的黎耀武,泪早已流了满脸:“武哥,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以後再也不会了,我只是怕失去你,我害怕失去你啊。”“多麽冠冕堂皇的借口啊,哼,怕失去我。”他嘲讽般的牵动一下嘴角,冷冷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方随风:“没有以後了,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了,也不会再给任何人伤我的机会。这件事我不会公开,就当是我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从此之後,我们情断义绝。”决绝的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不,武哥,我求求你,原谅我这一回,就这一回,我发誓以後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敢了,武哥,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方随风拼命抓住黎耀武的衣角,苦苦哀求。 “放开。”黎耀武不带一丝感情的道。 “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你要怎麽样都行。”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诉说著方随风内心的恐惧。 “影帝的演技,果真不同凡响。”黎耀武冷笑著讽刺,一把推开他,径自走出去。 “不,武哥,你别走。”方随风发疯似的追出去,却只来得及看到呼啸而去的车子。他无助的跌坐在倾盆大雨里,失声痛哭。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惊醒了陷入回忆中的黎耀武,淡漠的抬起眼,随手拨通了电话:“雪月吗?你和少爷明天去一趟暗殿,看看那个奴隶被调教的怎麽样了。”虽是轻松的语气,但说道奴隶两个字时还是禁不住的心里一痛。只是黎耀武刻意的忽略了这种感觉。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女子疑惑的声音:“少爷? 他能受得了那种场面吗?” “就是要他慢慢适应,他已经二十多了,是让他认识这个世界残酷一面的时候了。”黎耀武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的自己。 ******************** 一踏进那间装饰华丽的大厅,黎鸿文便倒吸了口冷气,他没想到在他和叔叔吵了那一架後,他竟然还要逼自己来这里看这人间的悲惨一幕。 清丽的女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难道还不明白吗?先生就是逼他看他最不愿意看的这一幕。商场上,政坛中,黑道里,靠的不仅是聪明才智,还要有冷酷残忍的本事,将来,他进入这几个藏污纳垢的势力中,比这惨上一百倍的悲剧,多不胜数。甚至有些将会是他一手造成的,不锻炼出冷硬的心肠,要如何应付呢?冷静的坐在华丽的红木椅上,雪月的脸上没有一丝女孩子该有的羞怯和恐慌。她只是很专心的盯著眼前这场春宫秀。 柔软的地毯上,方随风纤细的身子正跪趴在一个壮硕男人的双腿间,形状优美的樱桃小嘴里艰难的含著男人紫红色的巨大性器。努力的吞吐著。顺著他的嘴角,蜿蜒著淌下几道细长的银丝。 他的双手正在努力握住自己的臀瓣向两旁分开。好方便身後的男人更彻底的奸淫著他紧窒的小穴。瘦弱的身体随著两个男人的抽插动作而左右摆动著,就像是在风浪里苦苦支撑的小舟。 室内充满了“扑哧扑哧”“咕唧咕唧”的声音。淫糜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进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住手,你们,你们在干什麽?”黎鸿文气红了脸,大声的质问著。 两个男人的动作一僵,犹豫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仍然气定神闲的聆风。 挥挥手,示意两个男人继续。聆风抬起媚惑的眼,嘴角边居然挂著一丝讽刺:“我在干什麽?文少爷,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正在工作吗?顺便给你上课啊。” “你胡说,我黎鸿文要你这种人给我上课,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东西? ”黎鸿文气的口不择言,指著聆风的鼻子大声呵斥。 轻薄的眼皮儿一敛,恰好遮住了一闪而逝的伤,旋又笑颜如花的道:“文少爷自然不用我们这些粗人教导什麽天文地理了,可是这人生的课,在这里学学倒也好呢。”他一指方随风:“文少爷看他现在很可怜,却不知道有果必有因,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只是偿还他犯下的过错而已。” “我不信,我知道他,他在娱乐圈里的名声很好,你不要为你们早已不存在的人性找借口。”黎鸿文气呼呼的说道。 聆风皱起了眉头:“文少爷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叔叔,我们却必须对得起自己拿到的薪水。好了,我言尽於此,其他的,少爷看著办吧。”真是麻烦的人,单纯的像个傻瓜,难怪大老板会强逼他来这里。再不锻炼锻炼,恐怕黎氏家族的将来就要捐给慈善事业了。 方随风在黎鸿文出声的时候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却因为有了羞耻的表现,屁股上狠狠的挨了几巴掌,然後他听到聆风的话。脑海里痛的一片空白:是啊,自己只不过是在偿还过去犯下的错误,用一个性奴的身份。这不正是武哥想要看到的结果吗?还羞愧什麽?还要什麽尊严? 现在的自己,有什麽资格去想这两个字。 心痛到了极点: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和武哥,终究是都过去了,曾经做过的那些破镜重圆的美梦,在这一刻摔的粉碎,人家说梦都是反的,原来竟是真的。没有未来了,这具破败的身体,与那个高贵如天上谪仙的男人之间的缘分,彻彻底底的断了。再也不可收拾。 一道泪顺著白皙的脸庞滴落,如沸水般烫痛了一旁犹自气愤的黎鸿文:“你们,你们难道真的没有一点人性吗?住手,都给我停下。”他失控的大吼。 一直冷眼旁观的雪月终於开口:“文少爷,你知道先生为什麽不让碧寒或秋意陪你,而是让我和你一起前来吗?”她优雅的问道。 黎鸿文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四个人当中最没有人性的。”“不错,所以我负责让你学会心如止水的面对一切惨绝人寰的事情。,今天无论你是如何的反感,如何的不忍,你都要静静的看完这场表演。否则在你走後,我保证,他绝对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你知道,在这件事上,我有权决定一切。” “你好卑鄙。”黎鸿文气的要吐血。 “谢谢夸奖。”绝美的脸庞上甚至出现一丝笑意。 虽然万般的不甘心,但他没有选择。他不想因为自己再给这个可怜的人添上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只好恨恨的坐下。 雪月冷眼看著被绑在一个大字型刑架上的方随风, 在心里估摸著他在黎耀武心中的地位。原则上他是黎耀武恨之入骨的人没错,但是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一个小小明星的背叛,至於让黎耀武怀恨至今仍不肯放过报复他的机会吗?他是“风云” 的主宰者,是站在世界最顶峰的人啊,不应该,也不是这麽没有度量的人。多少中伤过他的人都被他一笑置之。方随风是一个唯一的例外。 看著阿强把一颗龙眼大的珠子强行塞进狭小的铃口。即使带著口塞,方随风仍然痛的不住呻吟。她忍不住看向聆风:“我知道你经验丰富,但是你确定不会把他弄死吧。” “放心吧,雪月姑娘。”聆风恭敬的回答:“我知道弄死他的後果不是我能承担起的。”“你知道就好,先生虽然恨他……”雪月沈思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这其中的事,不到最後谁也弄不明白。你小心一点没有错。”CE94EDC677E 欢迎光临秋之屋 在春药的刺激下,粉红色的分身渐渐抬头,原先掩护著它的柔顺毛发早已被剪掉,显得小东西分外可怜。 呻吟伴随著呼吸的急促慢慢添进了情色的味道,方随风难耐的扭动著已浮上一层浅粉色的妖媚躯体,从嘴边流淌下的银丝滴落在逐渐红的乳头上,形成一道绝美的淫糜风景。 後庭里的巨大按摩器不停的嗡嗡震动著,刺激著脆弱的肠壁黏膜,但这并不是最难以忍受的。令方随风生不如死的主要原因是按摩棒总是不断的刺激著他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令一波波潮水般的快感不断的涌向身体最柔嫩的器官。 粉嫩光滑的分身高高的挺翘著,却因为根部的白金箍环的束缚而无法释放。在跃上云端的瞬间又生生被逼落地面的滋味,实在是要逼的人发狂。 阿强拿过一对精致的带著链子的银白色乳夹,看到方随风募然收缩起来的瞳孔,他知道这个东西带给方随风的恐惧,已经深入到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了,尤其是那两颗饱受它摧残的嫣红果实。 粗糙的大手慢慢的揉搓著娇嫩的淡红色乳晕,一点一点的向上打著圈圈,缓缓的来到乳头处。拨弄了几下後,饱满的乳头便硬挺起来。“这样就硬了啊。真是一对天生淫贱的果实,看来必须给点惩罚和束缚才行啊。”阿强阴阴的笑著,嘴里说著侮辱的话来加深方随风的羞愧。一边熟练的将夹子套上两颗挺立著的果实. 黎鸿文几度张口欲言,却终是一忍再忍。这时实在忍不住了,大吼道:“你做就做,说什麽话,怕别人把你当哑巴卖了吗? 要不要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变成真正的哑巴。”他转过头对仍然一脸淡漠的雪月说:“你不是说我心软吗?我保证,对他我不会心软的。” “文少爷,我倒觉得,如果你能把这个奴隶调教好更能证明你通过考验了呢。”雪月不紧不慢的将了他一军:“如果你自认做不到,就还请坐下吧。” “你……”黎鸿文气愤的重新坐下,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真能继承家业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取消这个暗殿。 雪月的心里却转著和他截然不同的心思:等你真正够资格继承家业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暗殿对你的帮助会如何的巨大了。 眼睁睁的看著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渐渐没了神采,那具纤细的身体被欲望主宰,难耐的扭动著,就像是在身不由己的随波逐流。黎鸿文不禁握紧了拳头:面对曾经的爱人被这样毫无人性的蹂躏著,叔叔,叔叔真的就能无动於衷吗? 仿佛过了一世纪的时间,这场残酷的表演才告一段落,黎鸿文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对聆风道:“把录象带给我,我要回去慢慢看,或许下次反应就不会这麽强烈了。” 这个谎言就像是小偷说我不爱钱一样可笑,所以聆风把目光投向了雪月,却意外的看到她点头。取出带子,他不情愿的交给黎鸿文。 走出暗殿,已是繁星满天,黎鸿文不禁冷笑出声:“这样美丽的星空,却是罪恶的见证,不是很可笑吗?” 雪月冷静的道:“可笑的事就像罪恶一样,从古至今未有停过,文少爷又何必因此而感慨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黎鸿文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身边的绝色美人。 “你说先生看了带子後会有什麽反应?”过了良久,雪月忽然幽幽开口,看到黎鸿文惊诧的眼神,她云淡风轻的笑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拿走带子的真正目的吧?做为风云财团欧洲地区的首席执行官,我连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早就被残酷的竞争淘汰了。”语气中淡淡的伤感,黎鸿文并没有听出来。 “你希望他会是什麽反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不答反问。 雪月沈默不语,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在停车场分手。 望著绝尘而去的车子,雪月自言自语的道:“如果我说我希望先生能收回成命,你一定不会相信吧。” “你还爱他吗?”在离开方随风後的无数个日子里,黎耀武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不爱他了,最好的证明,就是他对他的恨。所以,当他因为黎鸿文带回来的录象带而涌起滔天的怒火时,他非常的诧异。他应该快乐不对吗?看到方随风被毫无尊严的践踏,侮辱,调教,他应该用心体会这份报复的快感不是吗? 黎耀武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开心,要拿出他应有的反应, 要用高高在上的王者目光来面对这个已是一个低下性奴的方随风,可是他失败了。 他砸碎了客厅里的每一件东西,想宰掉每一个染指过方随风身体的人。如果不是还残存著一丝理智,他绝对会附诸行动。他过激的行为,就连黎鸿文都惊诧不已。他并没有奢望他一向冷静的叔叔会有什麽反应,毕竟上次在暗殿,他表现出了令他难忘的冷血和镇定。 一通发泄之後,他颓然坐在了客厅里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上,良久恨恨的吩咐:“来人,把哪个贱货给我带回来,仍然让他做回干活的奴隶,免得他在暗殿快活了这麽久,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 “叔叔,你是心痛了吗?如果你还会为他心痛的话,请好好珍惜他吧。”黎鸿文忍不住开心的道:“免得到时,後悔都来不及。” “给我滚出去。”黎耀武恼羞成怒的吼道,毫不留情的将侄子给轰了出去。珍惜,真是天大的笑话,叫他珍惜那个卑鄙的小人,他有这个资格吗? 方随风被带回来後,善於察言观色的刻薄管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变化,原来那种神采内敛,巧妙的掩饰著不甘心,悲戚的令人动容的眼神,已经被一种茫然空洞而取代。回到他的奴隶屋,他不再忙碌收拾,甚至没有开窗通风,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任一室的凄凉脏乱包围著自己。 ***************** 刚回到家,黎耀武的眼光便不由自主的向花圃的方向扫过去。意料中的看到那个赢弱的身影。 方随风缓慢的,很小心的清除著花坛里的杂草。连根拔除後将它们轻轻的放在一边。 旁边有人走过:“不用这麽小心了,杂草扔掉就好了。理那麽多做什麽啊?”他自认为好心的提醒道。 方随风没有答言,依然固执的重复先前的动作。那人自觉无趣,啐了一口,喃喃道:“真是个笨蛋,教都不会。” 黎耀武远远看著,不知为什麽,那迟缓的动作,看在他眼里竟是分外刺眼,叫过一旁的管家:“怎麽,他的伤还没好吗?怎麽干活那麽慢?” “先生,应该是伤还没完全好吧。整天看他连话都懒得说。”管家很积极的回答,他可不想给先生他手下的人不干活的想法。 “懒得说话。”黎耀武自言自语的道:“是用沈默来对抗吗?好得很,原来还有几根硬骨头啊。”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把方随风送到暗殿的目的是学会做一个顺从的奴隶。 华灯初上,黎家的别墅里,衣香鬓影,斛光交错,一场上流社会的社交舞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著。 巧妙的周旋在众多名媛千金之间,黎耀武尽显最佳男人本色,使原本就对他倾心不已的女孩子们更加为他疯狂。但是没有人发现,在谈笑之间,他的目光却只追随著一个端著酒盘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眉头渐渐的锁起来,方随风什麽都看见了,却什麽表示都没有,哪怕一个嫉妒羡慕的眼神。他只是在人群中小心的穿行著,目光紧紧盯著手中的盘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摔碎了。 “在你的心中,我还比不上一个盘子重要吗?”黎耀武愤恨的想。终於找到一个空隙脱身,他快步来到方随风的面前:“你知道自己的本分吗?” 方随风抬起头看他,眼里没有任何一丝可以称做表情的东西,然後他又很快的垂下头去,用低低的声音回答:“知道,主人。” 黎耀武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麽:“那好,现在立刻把你这副死人相给我收起来,你想让客人都被你吓跑吗?”他恶毒的说道。迫切的想看到受伤与不甘的表情,也想看到那双泫然欲泣的明眸。 但是他错了,方随风只是顺从的答了一声是,便露出一个稍嫌僵硬的微笑,继续端著盘子开始送酒。 黎鸿文心痛的看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方随风:他也曾经是这种宴会里的主角,他的身份与经历也曾经是那麽的耀眼与辉煌。 人群中,不停的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的议论著他过往的事迹。甚至残酷到就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黎鸿文不敢想象当他听到这些话时会是怎麽样的一种心情。他更不敢相信方随风在听到这些话後竟还能保持那个稍嫌僵硬的微笑。 脑海里募然浮出一句话:哀莫大於心死。让黎鸿文惊恐不已。看向宴会中心的黎耀武,他真的不明白他怎麽还能笑的出来。 黎鸿文当然不知道,黎耀武虽然是在笑著,可是那笑意根本就没达到心里。在他看来,方随风无言的反抗无疑是对他权威的挑战。在黎耀武的眼里,方随风还是从前的那个方随风。喜欢慵懒的躲在他的怀里吃东西,修指甲,会因为他稍稍的一点冷落而几天不理睬他,必要他千方百计的哄著,顺著,才又会高兴起来。 宴会结束,黎耀武把送客的工作交给碧寒和雪月,自己则带著方随风来到楼上的卧室。 “你以为你是谁?竟然给我脸子看。”黎耀武森冷的道:“你以为现在还是五年前吗?我要处处依著你,顺著你,低三下四的把你当女王一般供著。” 面对他无理的指责,方随风完全愣住了,过了很久他才低低的开口:“我做错什麽了吗?主人?”没有做错啊,主人叫自己笑的时候,自己不就笑了吗?难道是笑的不好,可是他不知道更好的笑容是什麽样子啊。 完全没有发现方随风思想上的异样,黎耀武被这句话气的不怒反笑:“好,很好,主人? 没想到你也学会顺从了。既如此,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顺从吧。”他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来,让我验收一下你在暗殿的学习成绩吧。先把衣服脱了。” 原本以为会看到方随风羞愧难当的表情,但事实证明,他又错了,就像是机器人接到输入的指令一样,方随风开始机械的脱起了衣服。不到一分锺,伤痕交错的瘦弱身体便裸露在黎耀武的面前。 眉头一紧,黎耀武没想到宽大衣服下的身体竟是如此的瘦,而且还有这麽多的鞭伤。心里募的一疼,但他刻意忽略掉了这种感觉。现在还为方随风心疼,他会看不起自己的。 方随风顺从的走到他面前,白嫩清瘦的小手灵巧的拉下黎耀武西装裤的拉练,还没有完全抬头的巨大立刻暴露在空气中。没有半点犹豫,他张开小嘴,将紫红色的巨大纳入口中。 一股巨大的快感立刻涌向那个被服侍的地方,过去熟悉的一切悉数在脑海里鲜明起来。从离开方随风就没有再体会过的超大快感几乎让黎耀武险些在短短不到一分锺的时间里就一泻千里。 咬紧牙关拼命的支撑著,黎耀武总算及时的刹住了这不争气的欲望,在方随风的面前保留住了一点面子。 对於他的变化,方随风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似的。滑溜的小舌技巧的在茎身上打著圈圈。时不时的到铃口处逗弄一下,双手也没闲著,不住揉搓著两粒饱满的圆球。 “哼,几天不见,你的口交到是越来越厉害了嘛。”黎耀武再也忍耐不住,抱起纤弱的身子,两人双双倒在大床上。 抬起细瘦的双腿一直到自己的肩上,黎耀武迫不及待的长驱直入。紧窒的小穴被强行撑开,方随风立刻痛的呻吟出声。 “痛吗?”黎耀武坏坏的问道,双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痛苦的有点扭曲的面庞。 如濒死的鱼般挣扎著喘了几口气,方随风断断续续的道:“主人,请继续。啊……请……请主人继续。”他开始困难的扭动起身子,配合著黎耀武的侵略。 有什麽东西好象不一样了。黎耀武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但沈浸在快感中的他并没有深思,反正,这具身体从此以後属於他了。 一个挺身,浓浓的精液播撒在方随风的体内。黎耀武满足的看著身下同样被欲望支配的绝美容颜:“怎麽,舒服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没有回音,仔细一看,身下的人儿已经因为宴会及宴会後过度的劳累而昏睡过去。 “算了,今天就放过你。”黎耀武自言自语的说道。在心中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因为怜惜,只是那种怕把玩具玩坏了,下次没得玩的心理。 在方随风的身边躺下,不一会儿,他也进入了梦乡。顽固的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床上从来不让任何人过夜,为何却让方随风成了例外。 在他的呼吸均匀起来後,方随风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身边的黎耀武。他起身下床,在房屋角落的地板上重新蜷起身子,小小的头颅埋在了臂弯中,就像是要逃避一切似的再度合上眼睛。 清晨一睁开眼, 黎耀武便发觉了不对劲,身边的方随风呢?难道逃走了?这个想法让他本来不错的心情重又燃起了熊熊怒火。 披衣下床,正要命人去追捕,就看见了蜷作一团的方随风。 有那麽一瞬间,黎耀武仿佛忘记了呼吸,这,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随风会睡在了地板上,他记得他昨晚没有赶他走啊。更何况,因为他不喜欢地毯的过於舒适,所以房间里除了床,并没有什麽柔软的角落,而方随风竟然就是在这又冷又硬的地板上度过了这一夜的吗? 想起了五年前,总是赖在被窝里的方随风,被子,枕头,毯子,他总是要最好,最舒适的。如今这个在地板上都能睡著的方随风,真的是从前那个喜欢撒娇,喜欢任性,喜欢自己对他千依百顺的恋人吗?“起来。”黎耀武本来想踢醒他,但脚举了起来,又终於放下去,改用手摇醒方随风:“你怎麽睡在这里?” 方随风一脸惊慌的爬起来:“主人,这里不让睡吗?那,那我以後会记住的。主人要怎麽惩罚我都行。” “确实有点不对劲。”黎耀武暗暗的道:“好了,你先回去吧。”他快步走出卧室:“来人,把丁聪给我叫来。” 一脸精明的小老头连忙走了进来:“先生,有什麽事?请您吩咐。” “你这几天都给那个奴隶吃了什麽?怎麽那麽瘦?你想饿死他吗?”黎耀武不满的质问,看到管家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你在想什麽?以为我这是怜惜他吗?笨,我只是不想让他在我报复之前就死掉,懂吗?” 晴天中忽然响起一个闷雷,吓了刻薄的管家一跳。 正从楼上下来的黎鸿文忍不住笑了起来:“啊呀,晴天霹雳,看来有人在说谎呢,而且说的谎言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不得不给这个人一个警告。” 黎耀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只是对管家吩咐:“以後做点好吃的给他,我不希望看到他继续瘦下去。” 第2章 “是,主人。”丁聪唯唯诺诺的答应著,退了出去。 红烧肉,清蒸鲫鱼,香酥烧鸡外加一大碗的香米饭,就摆在方随风的面前,但他只是呆呆的看著,任凭肚子在那里咕噜噜的叫。 来收盘子的仆人看到这种情景时一下子愣住了:“喂,你怎麽不吃饭,这麽好的东西你还嫌弃啊?不知什麽是天高地厚了,是不是?”“饭?”方随风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直盯著仆人:“我想吃饭,在哪里?” “就在这里啊。”仆人诧异的瞪大了眼珠子:“你白痴啊?连什麽是饭都不知道?”他挨个拿起盘子:“看看,这是鱼,这是肉,这是烤鸡。” “这些……”方随风缓慢往後退了几步,低低的道:“这些……这些不是给我吃的,是给主人们吃的。我今天的饭还没有送来。” 仆人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原来真是个白痴啊,好,你不吃这些饭,我就拿走了,你等著,你的饭我一会就送到。”他转身出门。立即让别人给方随风送了一盘拌在一起的剩饭剩菜。 捧过盘子,方随风满足的吃起来。 先前的那个人赶了回来,看著大口吃著饭的方随风,忍不住嗤笑道:“白痴,好饭不吃吃猪食”听到同伴的附和声,他更加得意了:“兄弟,我看以後他的饭我们俩就好心的帮帮忙,帮他吃了吧,我们总不能看著他饿死吧,啊……哈哈哈。” 另一个犹豫的道:“这样行吗?他的饭是总管吩咐要给好的啊。”“有什麽不行的,是他自己不吃嘛,何况你以为他是什麽高官贵客啊,不过是个婊子罢了。”说完还不屑的一甩头。 另一个也笑了: ”倒也是, 我这分明是杞人忧天嘛。”两人说笑著远去,剩下方随风,还在津津有味的扒著那盘剩饭。 再次发觉到方随风的异样是在一次晚间会议上。 那一天,因为一连要收购几个大公司,所以黎耀武把四名爱将碧寒,红睡,秋意,雪月都召集了来,加上黎鸿文,一起吃了顿饭之後,六人边开始秘密的研究起来。 方随风被另一个管家派上来给众人倒茶,虽然精神已经有了异常,但是他还是一下子就被这四个各有千秋的美人震撼了。 四人当中,只有雪月他见过,是在一个地狱般的地方,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著,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思考能力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这样,自然也无能为力控制这份情绪。他战战兢兢的倒著茶,专注於各种资料,报告中的几人本来也没发现他的异样,可是当走到碧寒的眼前时, 他却觉得眼前一黑, 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回过神来, 手里的热茶已尽数倒在了碧寒的裙子和小腿上,登时就红了一大片肌肤。 所有人都惊呼著围上来,察看著不轻的伤势,碧寒温柔的笑著,强忍著疼痛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太大惊小怪了。”方随风仍然站在那里,表情茫然的看著这一屋子的慌乱,直到一切都收拾完毕,黎耀武才凶狠的起身,甩手给了方随风一个巴掌:“你闹也不分场合的吗?闹到这里来了,看来你在暗殿也没有什麽成绩,是不是还想回去啊?”方随风跌坐在地上,连一句分辨的话也没有,这让黎耀武更加的生气,刚想吩咐人把他带出去,碧寒连忙道:“先生,没事的,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请先生不要惩罚他了。” 秋意扶起仍然呆滞的方随风,看向黎耀武:“先生,我怎麽觉得他的精神好象不像是正常人呢?你看他到现在还没有什麽反应呢。” 黎耀武没好气的揪起方随风的衣领:“别给我装疯卖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影帝吗?”方随风仍然呆滞的看著他,被这样的眼光看的心中一紧,黎耀武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手,不耐烦的一挥手:“这次就算了,你先出去吧。”目光送著瘦弱的背影远去,英挺的眉紧紧皱了起来:“不是都告诉丁聪要好好的给他补补吗?怎麽还是这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脸色冷凝起来:“丁聪,敢情这几年呆的太舒服了,连阳奉阴违都学会了是不?” 随著黎耀武的视线。碧寒与秋意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悄悄问向雪月:“是他吗?” 雪月点点头,目光也深邃起来:先生,真的会如碧寒所希望的那样,为这个人改变吗? 虽然这是自己家里的一部分,但尊贵如黎耀武,却从来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因为,这是整个黎氏家族最低贱的地方:奴隶屋。 奴隶屋里其实没有奴隶,毕竟现在是一个文明社会,方随风之所以会住在这里,完全是因为黎耀武失去理智的报复。 刚刚训斥完丁聪,不知为什麽,忽然很想来这里看看,虽然内心挣扎了一番,但最终,黎耀武还是顺从了心底深处的渴望,信步来到了这个他其实并不想牵挂却又无能拒绝的地方。方随风干活还没有回来,黎耀武来到屋子里,不禁大吃了一惊,屋子里的凌乱远超过他的想象,在五年前,打死他也不相信方随风能呆在这样的环境超过一个小时。可是如今,这……这竟成为他日落而息的房间。 受不了屋子里的怪味道,黎耀武连忙把小小的後窗推开,触目所及的景象,更是令他惊诧不已。 屋子後面,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之所以不称之为草坪是因为这里都是些高矮不齐的杂草,和经过精心修剪和整理的草坪比起来,实在是云泥之别。 黎耀武更加生气了,命人把丁聪叫了来:“是谁负责这里的管理的?长了这麽一大片的杂草都不知道清理,你们的日子真是过的太闲了是不是?”他大吼著,心里暗暗惊悸:如果从这草丛里偶然爬进一条毒蛇,那随风岂不是?不敢再想下去,他立刻决定,今晚就让方随风搬出这奴隶屋,然後把这个地方夷为平地,好好的整理一下。 鲜少见到黎耀武如此动怒,丁聪哪还敢怠慢:连忙调了几个人彻底清除掉这片草地,一片片的杂草被连根拔除,很快的运出去毁掉。 黎耀武就站在这里亲自监督著,听到屋外沈重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沈著脸道:“你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啪”的一声,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方随风呆呆的看著那些正在努力工作的人,忽然冲了上去,拼命的挥舞著双手阻止著众人,一边发疯般的尖叫著:“不要,不要,不要拔,不要拔,求求你们,停下。”他泪落如雨,瘦弱的身体艰难的推拒著众人。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包括黎耀武,直到看到方随风累到脱力,颓然倒在地上,他连忙奔了过去,扶起方随风:“你干什麽?这些都是杂草,很危险的,如果窜出什麽毒物,你……”他生生的把下一句话给咽了下去,改为比较平静的语气:“这些杂草都是没有用的,拔了也没什麽。” 呆滞的目光移到黎耀武的脸上:“杂草是……没有用的东西。”然後又落到落地的那些东西上:“原来,没有……没有用的杂草……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死去的心感受到最後一丝疼痛,方随风终於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最後的感觉也消失了。 早在方随风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察觉到不对劲,但却是一头雾水,随著方随风的目光来到地上那些被泥土保护著根部的杂草上,还没消化掉这份惊讶,怀里的人儿便昏了过去,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刹时间,黎耀武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压的喘不过气来。”快,叫梁医生过来。“强自镇定著声音,黎耀武打横抱起方随风,快步来到自己的屋子里。 凝视著床上皮包骨头的身子,黎耀武从来没想到面对被自己疯狂折磨後的方随风,自己的心竟会是如此的沈重,明明,明明以前自己并没有感到心疼啊。直到,直到看到眼前这具好象随时会停止呼吸的躯体,他才真正了解到内心的恐惧。 难道真的是要等到失去时才知道珍惜吗?方随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颤抖的手抚上枯瘦的面颊,对他,到底是恨,是爱,连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空洞的眼睛睁了开来,令黎耀武大喜过望,忙命人把燕窝拿过来,记得这是方随风最爱的食物,说是好吃又补胃,还可以养颜。 德高望重的黎家私人医生梁耀也赶来了,黎耀武连忙恭敬的道:“院长请坐一下,他刚刚醒了,我喂他吃点东西,然後再请您给他看看。” 惊讶於黎耀武也会说出这麽温柔的话,梁耀笑咪咪的道:“行,我正想喘口气呢。” 不到三分锺的时间,他便听到黎耀武惊慌的大叫声:“你,你怎麽了?随风?这是你最爱吃的燕窝啊。……你,你到底怎麽了?说话啊……” 门边的黎鸿文闻言心里一窒:难道,一切终究还是来不及了吗? 梁耀也被这惊慌的叫声吓了一跳,匆忙赶过去,只见黎耀武擎著一勺燕窝停在方随风的嘴边,但方随风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前方,不知他心里再想什麽。 “随风,你,说话啊。”黎耀武再次温柔的道,见方随风仍然没有反应,他心急的看向梁耀:“院长,您看……他不知道怎麽了?” “来,让我看看。”梁耀坐在黎耀武让出的座位上,用手在方随风的眼前晃了晃,问了几句话,再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思索了良久,才凝重的道:“他的营养状况不容乐观。”转向黎耀武:“小武,你什麽时候学会虐待下人的?”语气严厉, 已可说是批评了。 心里一痛,黎耀武喃喃的道:“我,我不知道他……他竟吃的这麽差,我明明吩咐过给他补补的。”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暗暗发誓:等找到那胆敢阳奉阴违的下人,必不轻饶:“院长,他……他没有事吧。” 梁耀哼了一声:“现在加紧补充营养的话,小命倒还保得住。”眉头皱了起来:“只是,他以前有过精神症状吗?” 一句话问倒了所有的人,黎耀武更是急的脸通红:“院长,随风很聪明的,从来没有过神经方面的问题,他以前是个很有名的演员,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吗?”梁耀疑惑的道:“可是看现在的情况,他不但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而且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了。不过既然小武你这样说,我到也不可以枉下断论,这样吧,明天带他到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吧,确定一下。”梁耀不愧是资深的著名医师,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下,绝不武断。 “那好。”黎耀武叫来黎鸿文:“你替我送院长出去吧。”他抱歉的对梁耀笑笑:“对不起啊,院长,你看我现在……” “行了,行了,你忙吧。我自己走就行了。”他摇了摇头:“你啊,都这麽大了,怎麽还像个孩子一样。哪里有一点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样子。” 对他的话,黎耀武只能抱以苦笑,只希望现在醒悟,还不算太迟。重新来到床边坐下,他又舀起一勺已经变温的燕窝:“来,随风,燕窝已经不烫了,现在吃刚刚好。你别再闹别扭了,来,吃点。” 背後忽然传来黎鸿文冷冷的声音:“你现在才对他这麽关心,恐怕已经迟了吧。难道你没听院长说他大概已经变痴呆了吗?”心中的猜想骤然变成事实,黎鸿文也感到万分的心痛,忍不住就把矛头对准了罪魁祸首。 “你胡说,他只是一时醒不过神而已,或是还在生我的气,绝对不会变成痴呆的。”黎耀武激动的大叫著,黎鸿文的话,触及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你忘了那天秋意说的话了吗?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精神不好,这难道都是巧合吗?”撕开黎耀武逃避著的事实的面纱,在这点上,黎鸿文表现出了一个黎家人的残忍。 “在没到医院以前,我拒绝一切揣测。”黎耀武嘴硬的道,转向丁聪:“你去给我找出那个敢违反我的命令的仆人,打一顿後赶出黎家。” 丁聪噤若寒蝉般的离去。这边黎耀武仍在不死心的试著喂燕窝到方随风的嘴里。 夜深了,柔柔的月光笼罩了整个精致的卧室, 黎耀武静静凝视著仿若熟睡的容颜,想起他上一次坚持睡在地板上的事情,隐藏了一天的忧虑终於忍不住爆发出来。 “随风,你知道吗?知道我其实很害怕吗?我怕你真的被我的报复打倒了,从此後就这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还有更多的恐惧,我都不知道我在害怕些什麽。我後悔了,我是真的後悔了,随风,你醒过来,吃点东西,我不报复了,我发誓,我们从头开始,你负了我,我又负了你,这些我们都不再计较好吗?忘记所有的伤害,重新回到我们从前的日子。”黎耀武将头深深的埋进方随风瘦的陷下去的颈窝里。也深深的埋藏起自己的脆弱。 ******************* 清风私立医院里,医学界各方面的精英齐聚一堂,谨而慎之的讨论著方随风的病情,毕竟这个病人令黎家最重要的两位掌权者全部到场,其重要的身份可见一般。 病室外的黎耀武和黎鸿文都是满怀心事,良久,黎鸿文幽幽的开口:“叔叔,如果他真的痴呆了怎麽办?” “那我就陪他一辈子。”黎耀武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到还好,我真正担心的是,如果,如果他活不久的话……”黎鸿文期期艾艾的道,话未完便被黎耀武愤怒的打断:“不许乱说,随风只是缺了点营养,只要补上就好了。你别胡思乱想。” 病室的门被打开了,梁耀神情悲戚的走了出来:“小武,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黎耀武沈声问道:“随风,真的变成……变成……”痴呆两个字,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是的。” 梁耀沈重的道,看见血色一下子从叔侄两人的脸上退了下去,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但是,他的精神问题,只是他众多疾患当中的一部分。“什麽?院长,你说什麽?”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在叔侄两人的上空炸开。黎耀武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们……到我的办公室说吧。”梁耀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小武,鸿文,我希望你们能冷静的听我说完,好吗?”梁耀严肃的道,慈祥的面容上,是满满的痛惜。 “院长,我……在听。”黎耀武一字一句的道,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他都要陪著方随风,护他周全。 “恩,这麽说吧,方随风的精神症状严格来说并不能称之为神经类疾病,因为通过种种迹象来看,目前的他是处於一种严重的自我封闭状态,是因为受不了某种打击而对自己做出的一种畸形保护,这种现象在各地都曾有过病例,是否能够恢复完全要看病人的意志以及周遭环境的改变。但不管怎麽样,想完全复原也是相当困难的。”又叹了一口气,显示出梁耀对这种奇迹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黎耀武轻轻而坚决的道:“不管这种机会有多渺茫,我都会尽力一试的。” “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言,他的精神状况只是他众多疾患的一部分。”梁耀尽量以一个医师的身份镇定的向黎氏叔侄做著阐述,只有微微发颤的语气泄露了他的内心是如何的悲伤。“经过详细的检查,已及众多专家的讨论,我们已经确定,他还患有突发性的肌麻痹,这种病目前为止全世界只发现过两例,是以突然发作的肌肉麻痹为主要特征,轻者有一过性晕厥的表现,重者会因为呼吸肌麻痹而导致窒息死亡。据反复试验证明,现已确定从发病到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年。” “不可能,这不可能,院长,是误诊,一定是误诊。”黎耀武不敢置信的咆哮著,完全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梁耀直盯著他的眼睛:“小武,我也希望这能是误诊,所以我们已经是慎而又慎,这种几率可以说是不存在,MRI 的结果表明,他的肌肉已经受到损害,说明他已有过发病的经历,只不过是幸运的活了过来,但是下一次他还有没有这种幸运,谁也无法预测。” “怎麽办?院长,你要想想办法,随风……他还这麽年轻,他……他不能……就这麽的……院长,求求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换一个能够挽回他的机会。”说道後来,泪再也不受控制的在脸上肆虐,这是黎耀武二十年来第一次流泪。 “小武,你冷静点。”梁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他还能幸运的度过十年的时光,这十年里,医学会有什麽样的进展谁都不知道,也许就能找到克制这种病的方法了呢。如果你现在就这麽软弱,要怎麽照顾他,让他的生命尽可能的延长呢?” “我知道了,院长,谢谢你,我想知道我该做些什麽,无论如何,我都要尽最大的努力让随风等到奇迹出现。”情绪当然无法完全的平复下来,黎耀武只是尽量平静的道。 “这可是一项高难度的工作啊。”梁耀感叹的道:“但是相信我,你的这种信心对他绝对是有利无害。” 仿佛是到地狱经历了一个轮回,黎氏叔侄带著一颗沈重至极的心回到黎宅,所有人立刻忙碌起来,为方随风打扫专门的房间,烹制各种营养丰富的食物,购买一些基本的医疗抢救用品。忙的一塌糊涂。 待所有人都退下去後,黎耀武抱著方随风坐在床上,轻轻的抚摩著消瘦下去的脸庞, 眼里是满满的後悔与疼惜. “疼吗?随风?这里是那天我打了你的地方。应该还很疼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天,我以为你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有病… …”语声哽咽起来,一行泪顺著英俊之极的脸庞滑下:“随风,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只禽兽,我知道你一定是这麽认为的,因为连我都觉得自己丑恶的连禽兽都不如。禽兽还知护犊,我却一手将你推进了地狱,还在你有病的时候打了你。我不是人,随风,我不是人。” 方随风难受的动了动,渐渐的挣扎起来,黎耀武连忙松开手:“随风,我弄疼你了吗?”方随风顺著他的膝盖爬下,来到房间的角落,用和以前一样的姿势把自己埋在了细瘦的臂弯里。 黎耀武只看的心痛如绞,一把抱起瘦弱的人儿:“随风,别这样,别这样折磨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恨我。”因为方随风接近自虐的行为,黎耀武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 食物的香气远远的飘来, 黎耀武强露出一个笑容:“来,随风,我们吃饭了,我今天特地吩咐他们做了几道你最爱吃的饭菜,你可要给他们一个面子啊。” 松鼠鲈鱼,麻辣蹄筋,清蒸燕窝,黄烧鱼翅。一道道佳肴流水般端上了餐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面对众多美食,方随风却意外的不为所动,一双大眼睛呆滞的看看周围,小嘴一扁,便低下头去。 “随风,怎麽,你不爱吃吗?”黎耀武著急的问道:“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几样菜啊。”丁聪想了良久,才小心翼翼的趋上前去:“先生,依我的愚见,随风少爷似乎不是因为饭菜不合口味。而是,而是……”以下的话,权衡再三还是不敢轻易出口。 “是什麽?你快说。”黎耀武急切的问,如果方随风连饭都不吃的话,他可真的要撞墙了。 “我听那两个被赶出去的混球说,他们一开始不是有意违抗先生的命令的,是因为随风少爷不吃好饭好菜,只有给剩饭剩菜时,他才吃起来,所以那两个大胆的奴才就……顺水推舟了。”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把了,丁聪索性豁了出去。 “一派胡言。”黎耀武大怒,眼睛愤恨的瞪著丁聪:“你想替他们的胡作非为脱罪吗?编出这麽下三滥的理由,不想在这呆下去了。”“老奴不敢,但他们确是这样说的。”心里已有了惧意,那两个人被打完後废了一条手臂的惨状仍历历在目,丁聪可不想自己也遭到这样的下场,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只有硬著头皮分辨。 “你先给我下去。”黎耀武烦躁的道,低下头看著仍不肯吃饭的方随风:“随风,怎麽还不吃呢,你说过的。燕窝冷了就不好吃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对这样温柔的黎耀武惊诧不已,只有方随风丝毫不为所动,四周望了望,他索性离开椅子,就要离开餐桌。 黎耀武一把将他捉回:“随风,我知道你怪我,但现在不是闹性子的时候,你乖乖的吃饭,吃完了我再带你出去好不好?”像是诱哄著不爱吃饭的小孩子,黎耀武急得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黎鸿文犹豫了再三,才郑重开口:“叔叔,不如试一下丁聪说的吧……”话未完便被黎耀武怒冲冲的打断:“你在胡说什麽?那样的鬼话你也相信?” “就因为他所说的太过离谱,我才觉得是真的,你想想,一般人怎麽会编出这麽荒唐的理由来替自己脱罪呢?”黎鸿文也不示弱,大胆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黎耀武一时语塞,良久,才颓然道:“虽然我不相信,但是你们都这麽说,那就试试吧。否则想必你们也不会死心。” 一会儿,仆人按照黎耀武的吩咐端来一盘杂烩剩饭菜,只见盘子刚放到方随风的面前,呆滞的眼神便亮了一亮,拿起盘子,他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黎耀武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黎鸿文也呆呆站在那里,他虽然提议试一下,却没有想到竟会成真。 一刻锺後,黎耀武才象疯了似的夺下方随风手中的盘子:“随风,你疯了,这是剩饭,你该吃的东西在这里,在这里啊。”他拼命的将一个个香气四溢的精致银盘推到方随风眼前。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方随风再次离开桌子,对那些煞费苦心的食物,瞄都不瞄一眼。 “怎麽会这样,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黎耀武呆站在那里,整颗心仿佛被刀生生的剜下般痛:“如果是惩罚,冲我来就好了,为什麽不让随风吃东西?为什麽会这样?” ——***** 刚踏进黎宅,便有多嘴的仆人把整件事情告诉了她,心里大致知道怎麽回事,碧寒镇定的走进愁云惨雾的客厅里。 “我现在没有心思谈任何事,有什麽问题,你和鸿文先谈吧。”黎耀武头也不抬,淡淡的开口。 “叔叔,我不行,还是你……”黎鸿文急急的拒绝,却被黎耀武绝望的眼神吓的说不出话。86D2欢迎光临秋之屋“到现在,你认为我的时间还应该浪费在这些事上吗?”黎耀武无力的道:“我还有多久的时间可以陪著他?是十年,还是五年,甚或一年?我虽然说过要尽最大的努力陪他等到奇迹出现,可是那不过是我的一个愿望,我凭什麽能让他等到奇迹出现,我甚至不能让他吃下一口有营养的东西……却还在那大言不惭……”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黎耀武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绝望。这样的改变,就连碧寒也为之惊骇。 “叔叔……”黎鸿文张口欲劝,却发现自己竟是什麽都说不出来。“先生到也不必这麽早就放弃。”碧寒尽量以一贯平静的语气劝说:“据我所知,随风少爷的表现和某些强迫症的病人很类似。我曾经到过一家慈善精神病院,那里有一些认为自己犯过罪的病人,每天就只吃剩饭剩菜,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惩罚。其实他们并没有犯过罪,只是潜意识里一直强迫存在著这种犯过罪的意识。” “可是随风不是精神病,他只是封闭了自己,为什麽也会存在这种想法?”黎耀武疑惑的问。 “这……恐怕就是……”清亮的眼神无惧的看著黎耀武:“恐怕就是随风少爷在暗殿的遭遇造成的了。先生你也知道暗殿是一个不把人当人的地方,随风少爷很可能是在那里丢失了做正常人的信心,所以封闭自己的时候,这种意识也一起被封了进去。因为把自己看成奴隶,自然只能吃些剩饭了。” “是……这样吗?”仿佛五雷轰顶般的打击,险些将黎耀武彻底击溃:“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老天,我到底做了些什麽啊?”颓然放开方随风,他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里。 是谁在如此凄凉的呼唤著自己的名字?黎耀武努力的寻找著,可是白雾茫茫,他什麽也看不到。 下一刻,方随风一脸痛苦的站在他的面前,双唇努力的开合著,喊著他的名字,每说一个字,鲜血就狂涌而出。最後,他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随风,你怎麽了?你……快起来啊。”黎耀武又急又怕,拼命的想靠近他,却无法向前进一步。 白雾渐渐的散去,他这才看清,眼前的方随风竟然浑身是血的坐在万丈悬崖边。眼看就要摔落。 “随风,抓住我,快抓住我。”他伸出一只手,却不料那只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的,将方随风狠狠的推进了万丈深渊中。 “不,随风……不……”黎耀浔! 周围静悄悄的,方随风就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这才知道,原来是个梦。 看了看被他困在里面无法到地板上睡的方随风,轻轻的替他抚平不舒服的皱著的眉,不知道他的梦里又是怎样一番情景,是噩梦吗?否则他的脸上怎麽会没有一丝幸福的笑容。 轻轻叹了口气,人虽然从梦中醒来了,但梦中那失去随风的痛,却依然是如此的椎心刺骨。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些都变成现实,还有什麽能够支撑他接受这样的打击。 “随风,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让我们一起等到奇迹出现,好吗?”黎耀武对著睡梦中的方随风轻喃:“我知道如今的我已经失去了要求你的资格,可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为了你自己也好,为了那家孤儿院里等著你回去的孩子们也好,为了你那些期望著你东山再起的朋友们也好,只要你能好好的活著,即使没有一点理由是为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永远的失去了这个资格。” 轻轻吻上苍白的唇,懦弱的泪在月光下肆无忌惮的流淌:“为什麽我要到今天才知道仇恨的愚蠢,报复的可怕,失去的心痛,为什麽?为什麽我不能早点结束这场报复的游戏?为什麽我会让恨牵引了自己五年的时光,而忽略了恨里隐藏著的无限爱意,难道这一切,是上天对愚蠢的我所做出的惩罚吗?”心再次疼的滴血,黎耀武不顾一切的宣泄著对自己所做一切的无尽悔意。 连续几天都笼罩在这个打击之中。黎耀武真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如此一来,身体的摧残固然厉害,但心理上的折磨才真正要命,每时每刻,只要一想起方随风,就像是千百根锋利的刺直刺进心里,一直一直到最深的心底。已是凌晨了,黎耀武在心痛中沈沈入睡,再度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翻了个身,却没抱到意料之中的身体,他的头脑立刻清醒,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慌张的披衣下床,一边焦急的喊著:“随风……随风……” 黎宅的仆人们已经开始工作了,但是谁都没有看到方随风,黎耀武几乎要急疯了,梁耀曾经告诉过他,不能让方随风做太激烈的运动或是干体力活。这样会随时发生危险。 一想到这里,心被恐惧揪的更紧了,不停的在宅子里奔跑穿梭著,黎宅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过他们高贵优雅的主人如此失态过。 急促的脚步忽然在花坛前硬生生的停住, 怒放著的巨大花株下, 掩映著一个小小的人影。“随风。”轻轻的呼唤著,慢慢的靠近,生怕吓到纤弱的人儿,一直揪紧的心也随之慢慢放松下来。 走到近前,方才看清方随风正在努力的用手抠著刚刚长出的幼嫩小草,很细心的将它们的根部连同泥土一起挖出。 看到方随风额上满布的汗珠,已经有些微喘的呼吸声,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随风,你在干什麽?快住手,你想累死自己吗?”他又心疼又生气的叫道,待惊觉到自己的语气过於粗暴後,赶忙又放轻了声音:“好了,宝贝,来,跟我回去吃早餐,这边会有人整理的。”方随风呆呆的看著他,忽然把已经拔下来的小草紧紧收在怀里,撒腿便跑。 “随风。”黎耀武大惊失色:“别跑,小心摔倒。”他急急追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著心爱的人被一块小小的尖石绊了一下,手中的小草也飞了出去,星星点点的布在石子路上。 “随风,有没有什麽地方疼的。”黎耀武心疼的扶起扁著嘴,忍著泪的方随风,爱惜的把他揽进自己怀里,宛如一个最温柔的情人。 “杂草……杂草……”方随风不安分的挣扎著,嘴里喃喃的重复著完全封闭後说出的第一句话,努力的想向那些散落一地的小草靠近。就算再迟钝,黎耀武也察觉到这里的蹊跷了,他记得就是那次除草让随风的精神发生了异常,如今,又是这些杂草,不但让随风开口说话,还能让他完全不顾自身的眷顾著,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因为这几天不眠不休的照顾著方随风, 黎耀武把公司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四个心腹爱将和黎鸿文。 短短的几天,黎鸿文似乎成熟了不少,心里虽然还是无法原谅叔叔当初对方随风的残酷,但他却没有再说什麽,还一力承担了本不该属於他的担子。 通往黎宅的幽静小路上,徒步而行的黎鸿文与同样没用车子代步的雪月不期而遇。 “怎麽了?车子坏了吗?”黎鸿文关切的问,几天的相处,他发现以无情作风扬名商场的雪月和红睡确实有她们独特的地方,虽然自己不能认同她们那种赶尽杀绝的处事方法,但在商业上,他不得不承认她们俩确实是个天才,比自己还要精明坚强的多。 当然了,他还是比较喜欢温柔且同样不能让人小觑的碧寒和秋意,这点是由他比较纯洁的性格决定的。 “没有,只是想走一走,舒解一下压力而已,这几天真的是有些累了。”雪月微笑著道:“文少爷呢?骤然接下了这副重担,现在有没有适应了一些呢?” 黎鸿文苦笑了一下:“没看到我也在舒解压力吗?说真的,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忙,我想我会垮的。” “文少爷不要这样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雪月谦逊的表示,顿了顿又道:“现在,文少爷知道先生的难处了吧,站在权势顶峰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呢。” 黎鸿文看著她:“你想说什麽?我洗耳恭听,只是求你不要拐弯抹角的好不好。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们的策略啊。”他做出求饶状,把雪月也逗乐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别再说些伤害先生的话。”表情认真起来:“毕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相信实非先生之所愿。” 黎鸿文的表情暗淡下来:“我想要我原谅叔叔,大概还需要时间,方随风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是他一手造成的,不论有什麽理由,都弥补不了他所犯下的错误。”看到雪月微变的脸色,他再度苦笑了一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刺激他的,现在,他的精神要放在怎麽能让随风挺到奇迹出现,而不是再为我无穷无尽的指责而烦心愧疚。 雪月沈默不语, 黎鸿文知道她其实并不怎麽同意自己的说法, 这也是正常的, 毕竟她们的中心是黎耀武, 有几个人不帮著主人而帮著外人呢。但是她们有没有想过,受到这麽大伤害的方随风又是何其无辜,叔叔到今天这步田地,还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自作自受而已,但方随风做错了什麽?为什麽要遭遇这麽不公平的待遇。 心里虽如此想,但嘴上并没有说出来,有什麽用,不过又是一番自以为是的劝说而已,什麽是方随风先对不起叔叔之类的,他真的是听腻了。 看了沈著脸的黎鸿文一眼,雪月也知道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对事物的看法有太多的分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倒也不能强求了。在门口又遇到碧寒,一问之下,才知道红睡和秋意已经提前到了。 “快进去吧,今天的事情太多了,迟到了倒不好。”碧寒一脸笑容,越发衬的她神采飞扬,国色天香。 “文少爷,随风这几天的情况怎麽样?”碧寒关切的问著,对方随风,她是从心里同情与喜爱。 黎鸿文叹息著摇摇头:“还是不好,昨天跑到花坛里去拔草,差点把叔叔和我吓死,结果还摔了一下,抱回来後又不肯吃东西了。只是喝了几口水。” “怎麽会这样?我的方法不好用吗?”碧寒诧异的问。 “你是说把饭菜混起来,装做成剩饭的法子吗?前几天还确实管用,可是昨天的作用就不大了,现在还不知道宅子里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黎鸿文心事重重的道。26ED9CDF4 欢迎光临秋之屋笑容一下子凝滞在绝色的面庞上:“怎麽会这样?不应该啊。”碧寒忧心的道:“既如此,我们赶快进去吧。”屋子里,先到的红睡和秋意正不知所措的站著,而黎耀武正在发著脾气:“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些俗事以後别来找我,你们自己商量著办就行了。” 碧寒倒吸了几口冷气,眼前这个一脸疲惫,下巴上满是胡茬,衣著随便的人,真的是她们那个英俊不羁,潇洒不凡的风云总裁吗?那个跺跺脚就能让世界变色的王者?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清醒的意识到潜在的危机,碧寒看了看其他人,见大家都是一筹莫展的样子,她思索了一下,力求镇定的开口。 “先生,你是想陪著随风等到奇迹出现,还是想现在就眼睁睁的看著他在你的面前停止呼吸?”她很严肃的问道。 “不准说这个词,不准你再说停止这个词?”黎耀武气愤的咆哮著,身子也微微的颤抖著:“现在,你们都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来烦我。” “好了,碧寒,我们先出去吧。”三个女孩拉扯著碧寒的衣角:“等先生平静点我们再来好了。” 碧寒的眼毫不畏惧的直视著黎耀武:“先生,你以为只要你不去想,只要没有人提起,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吗?你以为逃避能让你如愿以偿的等到奇迹出现吗?我不知道一向干净利落,商场上人人敬服的风云总裁什麽时候竟然学起鸵鸟的把戏来了。 如果有用,大家都做鸵鸟好了,还整天这麽辛苦干什麽?只是能有用吗?” 黎耀武颓然的坐了下来,碧寒的话正中他的痛处,想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碧寒叹了口气,先生真的变了,可是却不是她和秋意想要的改变,在这样下去,风云说不定哪天就会化为乌有。“我该怎麽办?他不肯吃饭,你们又要我拿主意。我现在全乱了。”黎耀武痛苦的抱著头,哪里还有一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你要想照顾他,你自己得先振作起来啊,先生,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有依靠你了,如果你再一蹶不振的话,你不是把他往绝路上推吗?还谈什麽要和他相偕到老。”碧寒的语气温柔起来,却更加的犀利。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般让黎耀武豁然开朗: 是啊, 为什麽他没有想到呢, 自己现在是随风的唯一依靠,即使他已失去了这个资格, 但现实还是如此,他要有足够的力量来照顾他,而不是在这里愁云惨舞,自怨自艾。 看到熟悉的明亮眼神,碧寒和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先生不愧是纵横世界商场的风云总裁,但愿他真的能从这个打击中彻底的清醒过来,重新振作起来。 “那,现在让我们先研究研究……”黎耀武一脸严肃的道,引的其他几人的纷纷猜测,这麽多的事件中会有哪件被黎耀武选中,优先处理。 “就先研究随风不吃饭的问题吧。”黎耀武认真的道:“你们再帮我想想,要怎麽能让他乖乖吃饭,他已经不能在这样瘦下去了。尤其是你,碧寒,你上次的那个方法很管用,只是今天的效果就不大了。你再想一个。” 涉及到淑女的仪态问题,四个美女总算是勉强站稳了脚。黎鸿文由於一开始就坐在沙发上,也避免了摔到在地的命运。 碧寒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文件包, 又看了看别人的文件包, 叹了口气:“希望我大学学的那点心理知识还能管点用吧。先生,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细致的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碧寒想了一下:“我还是上楼去看看吧。” 几个人鱼贯向楼上走去,一进到屋里,便看到方随风被床挡挡在床上,正无聊的坐著。 看到碧寒等人,他的眼睛先是亮了一亮,继而又暗淡下来,手指在床上画著圈圈,嘴里喃喃的道:“花儿,花儿。” “随风,你说什麽?”黎耀武不解的问,他真的是身心俱疲,昨天随风念了一天的杂草,今天怎麽改成花儿了?唉,为什麽随风的心思现在这麽的难猜呢?以前自己可是敢与他肚子里的蛔虫比美呢。 他又近前一步,谁料方随风忽然抬起头来,怯怯的看著黎耀武,小声的开口道:“我想去干活,这样才有饭吃。”这是方随风封闭自己後第一次说出这麽完整的话,令黎耀武欣喜若狂,但他还是……听不懂。 “随风,你在说什麽?怎麽会干活才有饭吃呢?你不能工作的。”黎耀武还没说完,便看到方随风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气。 “杂草,终究是没用的,还是花儿好看。可以被照顾,浇水,施肥。”方随风泫然欲泣的道,登时又惹慌了黎耀武的心。天,又来了,随风老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回头望望碧寒,见她正在沈思,他的眼中升起了一丝希望:“碧寒,你听懂了吗?快点想想办法啊。” “我大致猜出了随风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正确不正确。”碧寒若有所思的道,对自己的推理并没有十分的把握。“那快说啊。”黎耀武大喜过望,只要能让方随风乖乖的吃东西,即使不正确,也要试一试。 碧寒来到方随风的面前,温柔的注视著他:“随风,告诉姐姐,为什麽干活才有饭吃呢?” 方随风在床上向後退了几步,一双大眼睛警戒的看著她,小嘴张了张,最终却什麽也说不出来,一滴泪从睫毛上滚落,划过晶莹如玉的面颊,最後,他干脆低下头,用双手护住,嘤嘤的哭泣起来。 碧寒叹了口气,嗔怪的看著黎耀武,思索了良久,才象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先生,关闭暗殿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要知道,暗殿作为一个出色的SM调教所,曾暗地里为不少达官贵人培养出符合他们口味的性奴,虽非直接盈利的场所,却间接为黎氏家族赢得过巨大的利益。至於在政坛和商场上所得的方便之处,更是数不胜数。如今,碧寒一开口就要黎耀武关闭暗殿,怎能不令众人失色。 “给我一个理由。”黎耀武沈著的道,心里却有八九分明白是为了方随风。 “先生不是想知道随风所有怪异举止的原因吗?那我就直接说好了,这一切的根源,均起自暗殿。”碧寒心痛的道。商场上,她和秋意并不如雪月和红睡那般辣手无情,内心里,也都不希望有暗殿这样的组织存在。 “随风在暗殿里,丧失了所有的尊严,同时也失去了一个做正常人的信心。暗殿给他的打击让他将正常人的想法完全封闭,只将奴性表露在外,他对杂草的执著是因为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杂草。他保护杂草,将它们重新种植在奴隶屋的後面,是因为他只有从这些蓬勃生长的杂草身上来获取生存的希望。因此,先生上一次的除草运动无疑等於断绝了他的生机,导致那仅存的一点精神也彻底崩溃,终於造成了今日的悲哀。” 碧寒说一句,黎耀武的心就跟著痛一下,那痛楚,就像是被一只野兽无情的撕扯著,到後来,紧握成拳的双手,关节亦泛成了白色。 “随风……他竟然是这样想的。”喃喃的自语中,仍然是无尽的悔恨。 “至於随风今天的举动……”碧寒皱著眉:“依我猜想他大概是认为自己如果能干活,就是一根有用的杂草,如果不能做事,就会像花坛里那些被连根拔掉的同类一样。没用的杂草就没有生存的权利,这是先生用行动给他的结论,自然也在他的脑海里形成里根深蒂固的影响。” 碧寒的这番推测固然是匪夷所思,但是却没有人反对,因为她所叙述的一切,都和方随风的现状是如此的贴切符合。 “那该怎麽办?”黎耀武长长的叹了口气,果然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後悔药,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计较那几棵无关紧要的杂草呢?就让它们在那自由的生长著,是否随风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无可挽回的地步。 “暂时我也没什麽好办法,只有对症处理了。”碧寒双手一摊:“你们想想,有什麽是既不需要太累又能称之为工作的活计呢?” “最好能是床上就能干的就更好了。”黎鸿文补充道,立刻遭到四位美女的白眼:“这还用你说吗?拜托文少爷你说点有建设性的话嘛。”对黎鸿文的感觉不象对黎耀武, 她们大多是把他当朋友对待. 忽然想起相思豆的故事,黎耀武眼前一亮:“不如我装点红豆绿豆,让随风把它们分开好了。这样既不会太累,又让随风可以安心吃饭。”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豆子都很小,拣起来也很费力,对眼睛又不好。”秋意提出异议。 “不如做些假豆子,大一点的,拣起来一点都不费力的那种。”红睡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著。 黎耀武心酸的看著她们热心的讨论著,走到床前将方随风紧紧搂在怀里,柔声道:“随风,如果以前,你看到这麽多的人关心著你,一定会很幸福吧,你从来都是喜欢受宠爱的啊。到什麽时候,你才能再打开心怀,接受这些宠爱呢。”尾音又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经过这些纵横商场的大人物反复的讨论,最终采纳了红睡的建议。黎耀武命人将面团外面裹上红色或绿色的纸,拿来给方随风。心里却担心著会不会被方随风识破。 事实证明,他完全是多虑了,接过假豆子的方随风在看了一会仆人示范的动作後,便很开心的“工作”起来,那快乐的模样,险些又勾下黎耀武的眼泪。 硬是把眼泪吞进肚子,黎耀武恢复了风云总裁的身份,简单的梳洗後,又坐回了那习惯的位子。脑子里在盘算完今晚给方随风吃的菜谱後,他的精神总算是专注的来到了眼前的如山文件上。4060B4072B1262欢迎光临秋之屋看到恢复正常的黎耀武,大家终於是如释重负了,纷纷的向他报告起这半个月的工作成绩,以及询问今後的总体方向。 匆匆过了一月有余,一切似乎也都走上了轨道,方随风每天都在翻来覆去数豆子的“工作”中度过,有时黎耀武也会抱著他到外面晒晒太阳,扶著他走一走,活动活动,他特意在大花坛的两旁又开辟了两块地,专门种植从花坛里拔出的杂草,用这种举动来激发方随风潜意识里对生命的渴望。 暗殿虽然关闭了,但是方随风的精神却一直没有什麽改善,还是坚持吃剩饭剩菜,趁黎耀武不注意的时候仍然会跑到地板上过夜,这令黎耀武大为头痛,最後想了个办法,每晚睡觉前用一条细链将两个人系在一起,既限制住方随风的行动,又方便照顾他起夜,为防万一,他还命人将房间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这天因为召开季度董事会议,所以黎耀武很晚才从公司回来,心悬方随风在家里的情况,他也赶的格外匆忙。 车子在大门外停下,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张开细瘦的双臂挡在他的车前。 黎耀武皱起眉头,强忍著怒火,沈声问道:“你在干什麽?小家夥,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吗?” 小男孩有著一双精灵的大眼睛,面对著不怒自威的黎耀武,他竟也夷然不惧,大声的用还显稚嫩的童声道:“请问您是黎先生吗?我要找黎先生。”想了想他又很严肃的补充道:“风云集团的总裁黎耀武先生” 第3章 这几句话,这份沈著,实在不象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拥有的,黎耀武不由放缓了语气:“我就是,你找我干什麽?” “我叫苏诺,是慈心孤儿院的孤儿,因为您的仆人不肯让我进门,我只好在这里等您,我想和您谈一件事情,希望您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黎耀武更加惊奇了,因此他破例的答应了苏诺的请求,并亲自带他来到客厅里。 先问了问方随风的情况,听到一切如常後他才放下心来,坐到沙发上,他随口道:“好了,现在说说你要和我谈的事情吧。” “我希望黎先生能暂时放弃对慈心孤儿院周围的改建。”苏诺的小脸上满是严肃之色,俨然一个在谈判桌上的大人。 黎耀武惊讶的笑了起来:“我很欣赏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勇气,但是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我是根本不会答应的吗?你知道那里我要做多大的投资,又能收回多麽巨大的利润吗?”苏诺很郑重的道:“我们孤儿院现在或许没有这麽多的钱,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凑齐还给你的。” 黎耀武淡淡的笑了:“你之所以会说出这麽天真的话,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情况,这块地是我花了五千万得到的,十年之後,它最少将会给我带回五百亿的利润,你竟然想说服我放弃它?”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想收回那块地是不可能的。 苏诺小小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不属於孩子的那份天真,而是像狐狸般狡猾的笑容。他望著黎耀武:“黎先生,您知道吗?在我来的时候,并没有抱什麽希望,因为我很清楚利益在你们这种人心中的分量,我之所以来,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求一个无悔罢了。但是……”他顿了顿,目光里透露出一丝狡黠:“黎先生,您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呢。在您的心中,楼上的那个叫随风的哥哥应该更重要吧?” 他面对的,真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吗?黎耀武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冲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苏诺响亮的回答:“黎先生,不必怀疑我的年龄,天生的一点聪明加上外界环境的压力,我不得不提前长大,到现在,我已经成功说服六个想买下那块地的人了,而您……是我的第七个目标。”语气里没有伤感,而且充满了骄傲。 如果这孩子真的只有十二岁的话,那麽他无疑是个天才中的天才。他能在自己对仆人短短的几句问话中,就推测出随风对自己的重要性,这已经不但但是仅靠聪明就可以办到的。黎耀武现在只是奇怪,他要怎样利用随风来说服自己。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苏诺绽开一个平和的笑容:“楼上的哥哥,身体恐怕不是很好吧?而且好象随时都会……”他没有说会怎样,但他知道黎耀武一定明白。 “您为什麽不放弃这块地呢?那样的话等於是拯救了一百多个孤儿,您的善举一定会为他带来福祉,或许会有奇迹出现也说不定哦。”最後一句话的确触动了黎耀武的心弦,但他还是笑道:“我不相信这个的。” “您会信的。”苏诺笃定的道:“当一个人对某些事无能为力时,他只有依靠上天。先生,请相信我,您的善举,一定会在随风哥哥的身上得到回报的。” 凭心而论,黎耀武确实被他说服了,五百亿和方随风的安危比起来,就如一根羽毛般的微不足道。但是,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说服他的,竟会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敢说,假以时日,这个孩子必将成为一个叱吒风云的商场巨子。 “我可以接受你的要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黎耀武也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容:“我可以从现在开始,用最好的条件培养你,等你成材後,我们立下契约,你必须成为黎氏家族的人。我现在的侄子资质并不十分出色,如果你用心,风云总裁的位子说不定就是你的囊中物。”不愧是商场的老狐狸,知道什麽才是最好的诱饵。 “我完全相信黎先生的话,但是很抱歉,苏诺志不在此。”小苏诺淡淡的笑著拒绝:“但是我可以保证,在我有生之年,绝不会成为黎氏家族的敌人。” “你确定你考虑清楚了吗?”黎耀武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威胁的味道,眼前的这个孩子,实在是一个太过危险的人物。 “挟恩求报,积的福是会打折扣的。黎先生也要考虑清楚啊。”苏诺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我相信黎先生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等一等,你难道不想看看‘帮’了你的那个哥哥吗?”连黎耀武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为什麽想让苏诺看看随风,难道果真是冥冥中的某种力量吗? 苏诺终於露出了孩子特有的大大的开心笑容:“可以吗?黎先生,我可以见到他吗?” “当然可以。”黎耀武含笑道:“你跟我来吧。” 就在这间屋子里,小小的苏诺初次体验到了爱恨之间的力量。黎耀武缓缓的诉说著,很多从没有在人前袒露的心迹,这次也毫无保留的倾诉出来。他真的是压抑太久了。 果真是爱之深,责之切吗?苏诺暗暗的思索著,很小大人的劝道:“黎先生也不要太伤心了,毕竟你总算及时回头了,从古至今,因爱生恨造成的生离死别还少见吗?和他们比起来,你不是很幸运吗?最起码你或许还有时间等到奇迹啊。” 强笑了一下,黎耀武苦涩的道:“事到如今,我也只有用这个做自我安慰了。否则真是觉得一分锺都活不下去。那种心痛,像是活活把人吞噬了似的。” 又安慰了几句,苏诺便要离开了,黎耀武将他送到门口,命人开车送他回去。 临上车时,小小的身体忽然转过来,深深的鞠了一躬:“黎先生,谢谢您能给我这个扭转孤儿院的命运的机会,您的恩情,苏诺没齿难忘,我一定会报答您的。请相信,上天一定会保佑你和随风哥哥的。” “谢谢你的祝福。我和随风一定会等到你成功的日子的,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会在哪里大放异彩,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有这麽一天的。”黎耀武也送上真心的祝福, 就像是面对一个朋友. 苏诺骄傲的笑了:“谢谢您的鼓励,我会努力的。还有,您可以做几道好菜,告诉随风哥哥这是他工作出色的奖励,这样的理由,或许会被他接受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个好主意真是让黎耀武喜出望外。看著车子渐渐消失在夜色里,他喃喃的道:“好神奇的小孩子啊,但愿一切都能像他所说的一样,美梦成真。”回身进门,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记住这个奇特的孩子的。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叫苏诺的孩子对他和方随风来说,将会多麽的重要。 —— 日子如流水般的过著,方随风虽然还很瘦弱,但已不是先前那幅皮包骨头的样子。黎耀武两头忙碌著,看著方随风的体重一点点的向上攀升,所有的劳累辛苦,也都随风而逝了。 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平静到所有的人几乎都忘了潜伏在方随风身上那随时可以夺取他生命的魔鬼,所以当它挟带著雷霆之势来袭时,一切都显得是那麽的突然。 急救室的灯已经亮了一天一夜。方随风在里面苦苦与死神争斗著,外面的黎耀武,也早已是心断神伤,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眼睁睁看著黎耀武的精神又一次被击垮,碧寒却什麽也不能做。她现在最害怕的是:方随风会不会有事,先生的状态完全取决於他,他没事,先生还是先生,是叱吒风云的黎耀武。他……一旦有事,就算自己能舌灿莲花,也救不了先生了。心死的人,即使肉体勉强活著,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难道上天对随风就这麽薄情吗?”黎耀武失神的盯著急救室的红灯:“我不信,他是那麽的善良,认真敬业,乐於助人,他应该长命百岁,福泽绵绵才对呀。老天你不要搞错了对象,该受到惩罚的人,是我,是我黎耀武,请您把一切都报应在我身上,放过无辜的随风吧。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只求您放过随风。”就像苏诺所说的,当一个人对某些事无能为力的时候,他的所有希望就只有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偶像上。 “为什麽到现在还不出来? ”黎鸿文终於也沈不住气了:“会不会……”募然看见黎耀武倏然收紧的拳头,他连忙停口不说。 “不会的,不会的。”秋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要是进去了就出来,那才是令人担心哩,在里面的时间越久,就说明希望越大。先生您一定会等到好消息的。” 黎耀武不发一言,只是用满布红丝的眼睛继续盯著那小小的亮光。“好希望灯熄了,随风能安然无恙的被推出来,可是也好怕,推出来的是一具不再有呼吸心跳的冰冷身体。”碧寒默默的祈祷著:“上苍啊,请您不要这麽残忍,这对有情人,实在是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啊。” 小小的红灯在一瞬间就熄灭了,黎耀武一下子站了起来,向著急救室的大门奔过去。可是到了门边,他却硬生生停住了脚步,每一个人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颤抖。D1BFA0A92 欢迎光临秋之屋这扇门一旦开启,一切便有了答案,或是带著希望继续等著所谓的奇迹出现,或是……一切都随风而逝……抑制不住的颤抖著,黎耀武明白,一分锺後,自己便再也没有了幻想和自欺的空间。 梁耀首先走了出来,长时间的抢救,就连一向硬朗的他,也大感吃不消,扶住黎耀武伸过来的手,还未说话,他先摇了摇头。 如坠冰窖是什麽滋味,黎耀武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刹那间,整颗心仿佛被掏空了。他想哭,却发不出声音,甚至感觉不到泪早已在脸上肆虐。其他人也早已忍不住啜泣起来。 梁耀拍了拍他的手,虚弱的道:“贤侄喜极而泣,这我是理解的,毕竟这种病能抢救过来,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咳咳咳,要不是在这里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结果会怎麽样,还真是难说的很呢。”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雪月,顾不上因太过惊异而呛的顺不过气,她急急问道:“院长的意思是……随风救过来了,现在没事了吗?” “当然了,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没事了。”梁耀骄傲的道。 “没事了。”还陷在巨大的反差里无法反应的黎耀武,只能喃喃的重复著这句话。直到看见安详睡著的方随风被推出来,失落到爪哇国的三魂六魄才总算找了回来。 尾随著方随风进到病室里。这边放下心的黎鸿文好奇的问著梁耀:“梁伯伯,你刚才为什麽要吓我们说没救过来呢。” “吓你们,胡说,我能拿这种事来吓人吗?”梁耀生气的说道:“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黎鸿文瞪大了眼睛:“可是你刚才明明摇头说没救了啊。” “我那是说没事了。”梁耀白了他一眼:“你怎麽连这个都看不懂啊。你没看你叔叔当场就喜极而泣了吗?” 黎鸿文张大了嘴巴,久久才自言自语的道:“原来我叔叔是喜极而泣啊。” ——*** 经过千难万险,总算是逃过一劫的方随风,让黎耀武更加视若珍宝,有句话叫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形容此时黎耀武对方随风的感情相当的贴切。只可惜这一切,当事人还是懵懵懂懂的毫不知情。 转眼间又过了一月有余,黎耀武日以继夜的努力终於换来了浮生半日闲,於是决定带方随风到他的私人岛屿去度假,也让方随风散散心,希望能对他的治疗有所助益。 如果说,黎宅是象征著黎氏家族地位的大本营的话,那这个宛如仙境般的岛屿就可以说是黎耀武的豪华行宫了。岛屿上不仅有让人心旷神怡的自然环境,最重要的,是各式各样周全的服务,只要你能想的到的,在这里都可以得到。只有对黎氏家族很重要的达官显贵们,才有资格到这里尽情享受。 带著方随风踏上海岸,他意外的从方随风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赞叹,这令黎耀武欣喜不已。当下便决定在这里多住几天,如果能让方随风的精神恢复如常,那可真是太好了。 此时的黎耀武,当然想不到他的愿望会真的实现,但是却不是因为这个岛的美好,而是它的黑暗拯救了自己的爱人。”我的名字叫做灰烬,从我一来到这里,他们就是这样叫我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最终的下场不过是化为灰烬而已。 我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可是我不能就这样心如死灰的活著,即使我最终逃不过化为灰烬的结局,但只要我还没有走到这个可悲的终点,我就要燃烧,用我的生命,我的青春,我的鲜血,旺盛的燃烧,一直到我所有的一切都熄灭为止。” 方随风静静的坐在藤椅上,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却不断重复著上面的话。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方随风与灰烬,一个是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主子,一个是风云岛上地位最卑微,最下贱的性奴,两个人本不该产生任何交集,偏偏,他们相遇了。 那是一个和暖的午後。照顾方随风的大丫头香兰趁著黎耀武与几国的政府官员谈事情时,将他带出来散心,偏偏走到中途,她因为肚子痛不得不暂离一下。把方随风安置在小路边的一张藤椅上,吩咐他不要乱走後,她便匆匆离去。 如果没有那一声极力压抑著的痛苦呻吟,方随风就会等著香兰来接他离开,那麽他和灰烬也仅仅是段擦身而过的缘分而已。 好奇的走进身後茂密的小树林子里,在一棵大树後,方随风看见了他熟悉的一幕。 一个秀丽的少年,被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狠狠的压在身下,红肿的小穴内,一根粗大的男根正在尽情的抽插著,过度的粗暴令脆弱的肠壁黏膜不堪如此对待,鲜血和著白浊的精液顺著雪白的大腿向下流淌。 少年的身上满布伤痕,两颗乳首早已被捏挤的肿胀变形。看上去就像两团紫红色的肉块。下腹的玉茎上,密密麻麻的缠绕著柔韧的鱼线,紧窒的束缚让整根玉茎都充血发红。底下的两颗小球,也被一只大手粗暴的揉搓著。挤压著。整幅画面既淫秽不堪, 又惨不忍睹。 在暗殿的遭遇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方随风忍不住就要尖叫起来。 看到他的反应,少年连忙心急的摇头阻止。坚定的眼神望著方随风,仿佛是在给他安心的力量。 尖叫声到了嘴边, 又硬生生的停下。少年的眼神很温暖,也很坚强,莫名的,方随风因为这样的眼神而感到安心。他静静的看著少年被惨无人道的对待,大大的眼睛里,划下两行清泪。 从把自己封闭的那天起,方随风就不再有自己的意识和思想了。但这个少年,却让他的脑子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让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感到难言的疼痛。 少年的眼神像一团火,温暖而热烈。即使身体被残酷的凌辱著,但那团火焰却从未曾有过半点的黯淡。他默默的忍受著,只有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才低低的呻吟出来。 男人终於满足了,放开了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身体:”很好,不愧是风云岛上最能让人尽兴的奴隶,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等会到帐房那里去领赏吧。” 灰烬缓慢的穿著已经凌乱破碎的衣服,动作不时因为牵拉到伤口引起的疼痛而停顿:”我不在意赏钱,但是史密斯先生,您答应过我,不会再打斜阳的主意,希望您能言而有信。””放心吧,我史密斯是何等样人,岂会出而反而。”男人轻蔑的笑了,转身离去。 方随风呆呆的看著他,双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的走过去扶起灰烬,说不出安慰人的话,他只是不停的流泪。”怎麽了? 是我的样子吓到你了吗?”灰烬温柔的笑著,明明比方随风小很多,但看起来却像是他的哥哥一样。 迟钝的摇了摇头,很奇怪,方随风就是感觉自己能听懂灰烬的话。”我这个样子很可怕吧?你不用安慰我,直接说出来,我不会难过的。我们这种人,是不会为这种小事而伤心的。只要能活下去,已经是令人开心的事了。“对这番话,方随风并不完全理解,灰烬看到他这副迟钝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你也是个脆弱的孩子,只是这副样子,要如何接客呢,岛上是不要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的。不过别怕,我会尽量保护你的,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来,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啊?” 方随风摇了摇头,然後眼睛亮亮的看著灰烬,那可爱的表情不由把灰烬也逗笑了。”你是在问我吗?”灰烬认真的问他:”那我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做灰烬……”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但灰烬认真严肃的表情,掷地有声的话语,却仍然萦绕在方随风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虽然他仍不能理解这是怎麽回事。 第一次的会面,灰烬便因为有客人而匆匆离去,但他已经在方随风封闭如死水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惹起阵阵涟漪。 “随风, 在想什麽?”黎耀武来到他身後,用强壮的双臂拥住他,明知方随风不会回答,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当然还是等到了一阵沈默。 屋里面有人喊黎耀武接电话,他亲了亲方随风的面颊:“随风,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啊。” 双眼无神的凝视著楼下的草坪。细细的石子路上,忽然出现一个蹒跚而行的身影。 “灰……烬”艰难的吐出这个名字,方随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灰烬。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注视,灰烬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中,他眼中的惊诧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哀。2D9C0E595902A欢迎光临秋之屋 “这群混蛋,竟连这样的人也不放过。”灰烬喃喃的咒骂著,美丽的嘴角一弯,向著方随风露出一个大大的,坚定的笑容,然後低下头,扶著精致的雕栏,渐渐远去。 一颗泪珠轻轻的滴落,接著是第二颗,第三颗……方随风并不知道心里像是被锤子重重敲击的感觉是什麽,他只是用手紧紧捂著心口,任泪水肆无忌惮的爬满秀美的脸庞。 “随风,怎麽了?”黎耀武接完电话出来,便看到心爱的人儿在那哭的梨花带雨,不由大惊失色,转念一想,又不禁喜上眉梢:“随风,宝贝,你都想起来了?从自闭的思想中走出来了吗?” 但方随风仍是一丝反应也没有,黎耀武才知道自己是白欢喜了一场,向楼下望了望,并没有什麽事发生,不解之余,他只得将方随风抱回屋里。 ——**** “灰烬,你回来了。”怯怯的声音中透露著担忧,焦虑,还有一丝丝的愧疚:“有没有受伤?” “受伤是难免的,毕竟是去应付这种客人,不过你放心了,一时半会死不了就是了。”灰烬安慰的拍了拍眼前清秀的少年:“光,斜阳他们呢?” “斜阳他们去接客了,就剩下我一个在这里。”被称做光的青年呐呐的回答。 “接客?是什麽样的客人?”灰烬的心里一惊,万一又碰上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混蛋,斜阳的身体又弱…… “是上回那个商先生。好象没有这种爱好的。”光睁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灰烬,你真的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放下心来,灰烬故做轻松的说道,背後血肉模糊的伤口却还是火辣辣的。忍不住“唔”的呻吟了一下。 转到他的背後,光不由惊叫起来:“好严重的鞭伤,灰烬你怎麽样?你会……不会有事啊……”眼泪一下子泛滥开来,就连关心的话也有点语无伦次。 “我不该让你去替我接那个客人的。我好自私,灰烬……呜呜呜,你……我不该让你去的。” 灰烬无奈的叹了口气:“光,别哭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麽,但是你,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来,扶我进去吧,你再哭,我的魂可真要被你哭丢了。” 光果然勉强的收住了哭声,扶著灰烬走进黑暗的屋子里,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灰烬,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我不想你死掉,如果没有你, 我们怎麽办呢?” 灰烬叹了一口气:“人谁无死?我不能陪你们一辈子,总把我当作依赖,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一直在教导你们,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依靠,你们怎麽现在还不明白呢?”本不想说出这麽残忍的话,但近来总觉得心神不宁,咳血的症状也是越来越厉害,灰烬清楚的知道自己大限已近,只想尽快的让这些同伴坚强起来。像自己一样,尽情的燃烧著这美好的生命,才不辜负来这世间走一遭,即便是死,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不是没抱怨过自己的命运,但又有什麽用呢?消极过,抗争过,但到最後,不过是看清了现实的残忍,所以下定决心,只要活著一天,便要坚强乐观的活著。我无力改变现实,但可以改变生活的态度。我虽然是别人的奴隶,却最起码可以做自己的主人。就是怀著这份火焰般的斗志,他才走到了今天。 “灰烬,你不会死的。你是火啊。”光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最旺盛的火焰,也是会熄灭的啊。”灰烬苦笑了一下:“我只希望在我熄灭之前,能看到你们都能坚强的面对自己美好的生命。” 光的眼里盛满了恐惧,为什麽灰烬近段时间总是说这些话呢?难道真的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幸好此时斜阳和残照也回来了。 为灰烬包扎好了鞭伤,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叙述一下经过,灰烬松了口气:“还好,都没有遇到有虐待癖好的客人。” “你们知道最近有新来的性奴吗?”脑海里浮现出秀美却有些呆滞的面庞,灰烬随口问道。 “没有啊,灰烬你怎麽这麽问呢?难道你看到了什麽?”斜阳缝补著已经撕的破碎不堪的白衣,这样的衣服不缝补的话,是不能替他们抵御夜里的寒气的。 “是啊,遇到一个,不过可能不是我们这里的吧,说不定是哪个显贵的宠物,只是看起来好象已被折磨成痴呆了,说起来也是很可怜的了。”灰烬伤感的轻叹。 众人也随著感叹了一阵。说了一会话,衣服也缝好了,灰烬便催促他们去睡,毕竟明天会有什麽样的遭遇,谁都说不准。也应该养养精神了。 “随风少爷啊,今天我们出来走走就要回去啊,上次我只不过离开了一会儿,你就不见了,香兰的小命都被你吓掉了半条,要不是你自己顺路摸了回来,我真的要被你害死了拉。”林荫小路上,香兰陪著方随风慢慢的散著步,嘴里尤自喋喋不休的唠叨著。 看见方随风毫无反应的样子,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我怎麽说你也听不懂,什麽时候你能对我笑一笑呢,也不枉我服侍了你一场。” 对面的白衣人影让呆滞的方随风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灰……烬。”他喃喃的自语。 “随风少爷,你说什麽?”香兰没听清楚,向前看了看,只看到一个性奴被黑山带著向行馆的方向走去,大概又是哪位客人有需要了。不认为方随风的自语会与他们有关,香兰追问了一句後,也就没再往心里去。 方随风的步子不知不觉的加快。紧紧跟在灰烬的身後,香兰不由又惊又喜,看来少爷的身体是真的好多了,连步子也比先前的轻快了。来到行馆的大门前,香兰制止住他要进行馆的意图,拉他在一株大榕树下坐定:“少爷,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吧,那里是招待贵宾的地方,没什麽可看的,咱们也没必要进去。再华丽辉煌也比不上你的屋子啊。” 方随风回头看著香兰,脑子里就像是有什麽在冲撞著自己似的,完全是无意识的,他故做寒冷的打了几个寒颤。“少爷冷了吗?”香兰慌忙的站起来:“也是,这天虽然不冷,但在这树荫下,还是凉凉的,何况少爷的身体又弱,你等我一等啊,我回去给你拿件衣服来,免得感冒了,那可不是玩的。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走了几步,香兰到底还是不放心,回头吩咐正在修理园子的几个工人:“看清楚了,那边可是先生的宝贝──随风少爷,我回去拿件衣服就来,你们给我盯著点,若走丢了,回头仔细扒了你们的皮。” “知道了,香兰姐尽管去吧,这里有我们呢。怎麽著也不能看著他走丢了吧。” 说是这麽说,但等香兰的身影一消失,几个人便低头各干各的去了,一个白痴,怕他能走到哪里去呢。都抱著这样的想法,因此谁都没往榕树下放精神,任由方随风自己在那里坐著。 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尽管方随风还不知道自己这种像是要飞起来的感觉就叫做得意。他其实并不冷,只是看到香兰阻止他後,就不由自主的这样做了,拜他精湛的演技所赐,香兰果然上当离去。 这一切,方随风当然不明白,他只是顺从自己的意志来做。香兰一离开,他便快步来到行馆门前,推门就走了进去。那几个工人一是手里有活,二是没想到这个白痴其实是与别的白痴不同的,因此竟谁都不留心,自然也没看见方随风的去向。 一间间屋子走过来。忽然从一间房前传来细细的呻吟声,方随风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华丽的雕花木门。就闯了进去。 门里面显然是身份非常高的客人,断定没有人敢私闯进来,因此守卫也没有一个,门也没锁,直接在屋里便做起卑鄙的勾当来。 入门是一个精致的回廊,方随风转过拐角,便是一面雕花玻璃,透过它,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屋子里的情形。 灰烬被倒吊在天花板上,一头长发柔顺的垂到床上,眉毛痛苦的颦起,樱桃小嘴微微的张著,发出不成调的呻吟,胸前樱桃般的果实上,插著几枚银针,在阳光的反射下,泛著邪恶的寒光。 可怜的分身照样被五彩的细绳紧紧的束缚住,两颗柔软的肉球则被几枚夹子分几个方向牵拉著。透明的薄皮微微的颤抖著。 身後的小穴里,被五根正在燃烧著的蜡烛塞的不露一丝缝隙,烛油一滴接一滴的滴落,小穴周围的皱褶已被凝固了的烛油紧紧的包裹起来,雪白的臀部也满布著一块一块的烛油,娇嫩的皮肤已经发红,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水泡。 方随风静静的看著,身子却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著,呼吸急促起来,他伸手就要推门进屋。 一抬手,便看到灰烬制止的眼神,头轻轻的摇著,阻止他做出傻事,并暗示著让他赶快离开。 心里轻轻的叹著气,灰烬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惹上了这麽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美丽男人,他可知道他闯进来的下场,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吗?强压著被虐的痛苦,他频频的使著眼色,可是对方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背对著方随风的男人狞笑著拿起一把闪闪发亮的小刀:“宝贝,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麽吗?我最喜欢你的这双眼睛,从来没有暗淡的时候,就像两只美丽的火把,越痛苦的时候,它燃烧的越旺盛,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心痒痒啊。” 小刀缓慢的落下:“来,看你这张小嘴这麽没用,只能吃的下五颗蜡烛,不如我让它张的更大一些吧,起码也要吞下十颗蜡烛才行啊。”在现实中所承受的难以想象的压力,尽数化成丑陋的,扭曲的欲望,他疯狂的拿著刀,便要向那柔嫩的後庭划下。 灰烬认命的闭上眼睛,心里暗暗的咒骂:真是倒霉啊,竟然遇上了这麽个变态,不过幸好不是光来服侍他,否则真的会被他折磨死的,自己反正已经没有多少天好活的了,究竟能怎麽样,也不值得去害怕了。C 欢迎光临秋之屋“咕咚”一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倒听到了重物坠地的声音,连忙睁眼一看,只见那位某国的国防部长,正狼狈的趴在地上。目光移向床边,方随风已不知什麽时候闯了进来。想必就是他把没有防备的威洛部长给拉下来的。此时他正在解束缚著灰烬的绳子。 不顾满身的的伤,灰烬连忙将方随风向外推:“快走,你不要命了吗?这种地方岂是你能来的。快走。”希望等会自己好好的“陪一下罪”,能平息威洛的怒火,不再追究这个可怜的男人。 “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麽大的胆子,敢私闯我的房间。”阴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灰烬的心里一凉,连忙转身挤出一丝笑容:“威洛先生,他的精神有点问题,不懂这些,请您多担待点,稍後想要我怎麽赔罪,我照单全收就是了。”即使知道随後的折磨将会更加难以忍受,灰烬的语气依然是豪气干云。这倒引起了威洛的好奇心。 “呵呵,你又把惩罚揽在自己身上了,他是谁啊?难道又是你的那些柔弱同伴?要靠你来保护?我倒要瞧瞧长的什麽样子?敢私闯我这里。”一把拨开灰烬,正对上方随风绝美的容颜,他瞬间直了眼睛。 此时的方随风,一向无神的眼睛里竟好象也有了两簇小小的火苗,白皙的面颊上,因为愤怒而染上两朵红晕,就连灰烬也惊为天人,呆了一下,他连忙看向威洛,及至看到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心里不由暗叫不好,知道这个色鬼又起了歹意。 “他怎麽会来到这里?”威洛惊疑不定的想,之所以会呆掉并不是像灰烬想的是因为见色起意,而是因为意外的惊吓造成的。 身为风云岛上的贵客,威洛自然不会像灰烬一样,活动的空间只限於奴隶屋和服侍客人的场所。因此他自然也不会像灰烬一样对方随风的身份一无所知,事实上,他经常看到方随风在黎耀武的亲身陪伴下悠闲的在岛上散步,游玩。他从来没有看到黎耀武会这麽温柔的对待哪个人,这个呼风唤雨的男人的难以讨好可是出了名的。 “威洛先生,请您不要怪他,他真的是无心的,再加上他的精神确实有问题,您看到了吧,他都不说话的。”见威洛不发一言,灰烬心里越发著急,生怕他会想出什麽虐待的花样用在方随风的身上。 向天借一百个胆子,威洛也不敢把歪脑筋动到方随风的身上,谁不知道黎耀武对方随风那是爱逾性命般的珍视和宠爱啊。 但就这样认输,在灰烬眼前,这个面子怎麽丢的起?再以後还有什麽脸面点名让这个小妖精来服侍自己?一时间,向来自大傲慢的威洛不由陷入了两难之中。强忍住一口气,灰烬早在心里把威洛的祖宗八代都骂遍了,嘴上却还不得不软语相求:“威洛先生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一个白痴计较吧?” 灰烬的话无疑是给了威洛一个顺顺当当的台阶下,虽然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但嘴上却还故做沈吟的道:“恩,就看在你这小妖精的面子上,我就放过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但是你记住了,下不为例啊。”威洛竟然这麽轻易的放过方随风,令灰烬大喜过望,也忽略了这其中的蹊跷,不顾身上的疼痛,他勉强的笑著道:“如此,我就谢谢大人了。” “你带著他出去吧。被他这麽一搅和,什麽兴趣都没有了,等我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派人去叫你。”威洛挥挥手,示意灰烬带著方随风出去。 这下更是出乎灰烬的意料。不但救了方随风,自己还拣了一条小命回来。连谢谢都忘了说,他生怕威洛反悔,牵著方随风的小手便赶紧离开了房间。 这里威洛也大大的松了口气,上帝保佑,及时送走了这个祖宗,否则黎耀武要是知道方随风进过他的房间,自己怕是别想活著出风云岛了。 拉著方随风头也不回的回到奴隶屋,灰烬才舒出一口长气,看著正好奇的打量著屋子的方随风,他无奈的摇摇头:“你还有心思看这些东西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就没命了?”方随风不解的看著他,只是呆呆的笑著。 “可惜了你长的这麽漂亮,命却是如此的不济。”灰烬叹了一口气:“男人,就不该有这幅好相貌,否则你又岂会落到如此下场。” 拉著方随风在木板床上坐下,他轻轻的道:“这样也好……没了心的人,就不会再有烦恼,没有燃烧,也就不会有熄灭的一天,我只愿你能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忧无虑的,任何伤害都不能伤到你,就这样一直到老。” “灰……烬。”方随风艰难的开口,一字一句的慢慢叫著灰烬的名字。 心中一下子便被伤感填满,灰烬强忍著泪笑道:“灰烬与这世界的缘分,已经快要尽了,等我真的变成灰烬的那一天,你,还有光,斜阳,残照……,都要好好的活著,替我看遍这世间的每一处风景,那样就算在九泉之下,我也可以含笑了。” 不知道心里这种又酸又涨的感觉是什麽,方随风难过的直摇著头,看了看天色,灰烬又叹了一口气:“回去吧,别回去晚了,挨你主人的鞭子。你这样柔弱,怎麽能禁受的起呢。”起身将他送出门外,看他一步三回头的远去,猛然间只觉得喉头一甜,又咳出一大口的鲜血来。 —— 自从搞了第二次失踪,黎耀武几乎要把风云岛翻过来才找到他後,方随风就被禁止外出了,香兰与那几个园艺工人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所以这几天,不但方随风身边的人多了起来,就是香兰,也说什麽不肯再离开他半步了。但是黎耀武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现在的方随风,已经不用每天要数过豆子之後才肯吃饭了,精致的饭菜,他也能吃上几口。有时也会用类似於撒娇的眼神定定的看著黎耀武,只把他看得心痒难耐,恨不得抱著他狠狠的疼爱一番,只是碍於方随风身上有病,才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例如今天,方随风闷闷的一天都不肯起床,只是嘟著嘴看著众人,黎耀武的直觉告诉自己, 宝贝这应该是生气的表现,大概是因为这几天都没有出去的缘故吧。 正好碧寒也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到岛上来散心,顺便请黎耀武回公司主持大局。於是,黎耀武很放心的将方随风交给碧寒,自己则处理起她带过来的几件大买卖。 别人都是带著方随风到什麽地方,碧寒和她们不一样,她任由方随风漫无目的的乱逛,自己则在後面远远的跟著。看到方随风在岛上最偏僻的一个小山坡上坐下,她才在一棵大树後打开了电脑,想著既是方随风自己选中的地方,他就不会再乱走了。 小山坡下的一排简陋房子就是风云岛上的奴隶屋,方随风因为一连好多天不能出门见灰烬而心里不痛快,才会闹别扭,此时遂了心愿,就盼著灰烬赶紧出来,谁知却看到两个男人抬著一张担架从屋里走了出来。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眼看快死的人了,也不怕沾上晦气。”名叫阿鑫的男子不耐烦的挥手驱赶著哭做一团的残照等人。 “阿鑫哥,求求你,我们再和他说一句话,就一句话。”光拼命的哀求著,看到阿鑫色迷迷的目光,他一咬牙:“等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好好谢你。” “好吧,好吧,真是烦死了,快点啊。”阿鑫满足的道,心里不由打起了如意算盘。 此时的灰烬,面容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一丝血色,两颊深深的陷了下去,身上更因为营养失调与长期的折磨而骨瘦如柴。 感觉到有一双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他勉强睁开眼睛,绽放一抹凄凉的笑。 “火焰……要熄灭了,灰烬……最终也会化为黄土。光,你们……要好好的活著,一直活到老。答应我,永远不要放弃自己,永远不要……我会在那边看著你们……燃烧每一分锺的生命,我一定会的。”“这下可以了吧。”阿鑫一把扯开泣不成声的光,示意两个大汉:“抬走吧,扔的远点,省的有野狗什麽的要吃他,在这边听他狼哭鬼叫的。”他恶毒的吩咐,灰烬总是想尽办法不让他染指这些美少年,如今,这颗眼中钉可终於被除掉了。 缓缓的闭上眼睛,却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死死的拉著自己,再睁开眼,只见方随风正倔强的和阿鑫对视著,虽然眼神中还是有一些呆滞,但更明显的是那股不服输的气势。 想那阿鑫,也不过是风云岛上一个专管杂事的仆役,根本上不了台面,也是不许随便乱走的,又如何能认识方随风。见一个漂亮男子死死拉住灰烬,眼睛虽不会转动,但也能看出那是在瞪著自己,登时火从心头起:“你是干什麽的?少来管老子的闲事。” “救……灰……烬。”方随风认真的道,手死死的不肯松开,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不要求他……你快回去吧。”强撑著说出这句话,灰烬身上再没一点力气。 阿鑫嘿嘿的怪笑起来:“你听到了吧,连他自己都认命了,你倒是打抱什麽不平啊?救他?都给吃了那麽多的消炎药,还不好,这能怪谁,是他自己阳寿短。一个性奴隶,还想花成百上千的钱治病啊,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值不值,多少好样的想来还来不了呢,他一走,正好给别人到地方。”残照等都低下头去,虽然早知道自己的命比草还贱,但真的从阿鑫嘴里听到这些话,仍是感觉锥心刺骨。 “救……灰……烬。”方随风一字一句的重复,恨恨的瞪著阿鑫。耐性已经磨光,阿鑫一把将方随风推开,一边不耐烦的下令:“赶紧抬走,还想等他死在这儿啊。” “不……行。”方随风猛的扑上去,死死抱住灰烬:“救……他。” “你小子也不想活了是不是?”阿鑫瞪起牛眼,使起蛮力,一把将方随风推倒在地上,然後狠狠的补上一脚:“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的东西。”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方随风只想去追愈行愈远的担架,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像是被生离死别的绝望硬生生的撕裂开来:“灰烬。”凄楚的大声叫出心中的名字,封闭著的过去如潮水般涌进脑海,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不由自主的昏了过去。F76F46EDCE63F79 欢迎光临秋之屋而两个抬担架的大汉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到一个粉面含威的绝色女子站在眼前,冷冷的道:“回去。” 虽然不认识方随风,但是对碧寒这位经常光临岛上的娇客,他们可是熟悉的很,听话的折返回去,阿鑫早满脸陪笑的迎了上来:“碧寒姑娘……” 扬手就是一巴掌,碧寒毫不客气的将他下面的话打回肚子里。扶起方随风,探了探鼻息,她才放下心来,将他交给残照等人:“你们先扶著少爷在那块石头上坐一会儿。” “你叫什麽名字?”她冷冷的问阿鑫,听见他诚惶诚恐的回答後,碧寒冷笑著道:“你先回去,给自己准备口棺材吧。动作快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回头不再看面如死灰,已软倒在地的阿鑫,她仔细的看了看灰烬,吩咐两个大汉:“抬他去治病,告诉大夫,就说我的命令,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把他救过来,听清楚了吗?” 两个大汉唯唯诺诺的领命而去,在经过碧寒的身边时,秋水般的眼波正对上灰烬疑惑的眼神,她绽开一个开怀的笑容,弯下身,在灰烬的耳边轻轻的道:“我要好好的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 半个月後 静静的单人病房里,黎耀武趴在方随风的病床边,方随风因昏迷和过度刺激导致的二次病发虽然依旧被抢救了过来,但是这一次他已经睡了半个月还没有醒,一直坚持著寸步不离的照顾了他半个月的黎耀武,早已是疲累不堪。一声呻吟将黎耀武从浅眠中惊醒:“随风,随风……”他喜出望外的低声呼唤著。天啊,太好了,随风要醒过来了。 方随风的眼皮动了动,又动了动,黎耀武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缓缓的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黎耀武忽然发现这双眼睛已不复先前的呆滞无神,心里忽地跳了一下,随风是彻底的清醒了吗?除了身体的清醒,连思想也清醒过来。 精神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先前的兴奋逐渐被不安所替代,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随风又要面对多大的伤害,最主要的,这些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随风他还会原谅自己吗? 方随风静静的看著眼前熟悉的人,不知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那个不可一世的人怎麽会憔悴的这麽厉害。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满腹的委屈和怨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黎耀武才抖动著嘴唇,费尽力气似的说了一句:“随风,你醒了,醒了就好。” “黎先生的气消了吗?对我的报复是不是也结束了?还是要我回暗殿继续接受调教?”方随风咬著唇,拼命的想忍住眼泪,可是泪却早已流了满脸。 “随风,我错了,我错了。”黎耀武一把抱住他:“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待你,不该对你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随风,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把心里的话一骨脑的说了出来,黎耀武生怕以後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方随风一把推开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想让我们从头开始吗?”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麽啊?”黎耀武急著道,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热烈的目光,竟一如从前,方随风心里一涩,别开目光,良久,才终於下定了决心,幽幽道:“回不去了,武哥,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你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能给我所有宠爱的黎耀武,我也不再是当年为了爱情什麽都不管不顾的方随风。如今的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再也没有交集的可能。所以,分开吧,我已经无法再用这幅破败的身躯面对你。“就如遭了一个焦雷,黎耀武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切终究是不可挽回了吗?还是爱情实在是一个过於脆弱的东西,经不起恨的一丝摧残。五年的报复,换来了今天这个结局。他想哭,却连泪也流不出来。 脑海中募然划过一个名字:“灰烬,灰烬他怎麽样了?”方随风焦急的看向黎耀武。 “他没事,只是肺结核的晚期大咯血而已,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正在接受系统治疗,估计过几天就会出院了。”强忍住心中的醋意,黎耀武尽量平静的叙述著:“我已经把黎氏所有的性奴都取消了,让他们做回正常的工作。也给风云岛的性奴检查过身体了,都没被传染上,还是很幸运的。”黎耀武不自觉的邀功。不行,想他黎耀武是何等样人,就这麽放弃吗?随风的心死了,他再医活就是了。目标已经设定,现在博取好感是要紧的。 “真的吗?”方随风终於露出了笑容:“那我去看看他。” “你身子还弱,我扶你去吧。”黎耀武很有眼色的扶住心上人,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一丝感动。哈哈,有门了。前一刻的绝望立即消失无影,现在,他可是斗志满满。 ******************** 风和日丽的天气,方随风和灰烬坐在医院公园的木登上促膝长谈,募然看见一道俏丽的身影飘过,灰烬连忙喊住:“碧寒姑娘,请留步。” 碧寒转回身来,看见是他们,不由笑道:“怎麽到这里来了,我刚想去看你们呢,幸亏看到了,否则可是要扑个空呢。” 灰烬看著她,即使对方贵为风云集团的核心人物,他依然没有丝毫惧色和自卑:“碧寒姑娘,我想问你,那天,你在我身边说要感谢我帮了你一个忙,我很想知道我还有什麽地方值得被姑娘利用的。”这是在他心中盘旋了几天的疑问,不问出来实在不舒服。 丝毫不以他犀利的问话为杵,碧寒殷殷笑著,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从哪儿说起呢?恩,你们知道吗?其实,从随风少爷和阿鑫吵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我并没有去阻止。”她制止住两人疑问的动作:“听我慢慢说。” “我必须承认我确实是利用了你们,因为我也是生意人嘛。你们应该知道,先生黑道上的事,我们四个人管的很少,几乎全是由他的得力助手亚克在操办,亚克这个人,心狠手辣,冷漠无情我也不去说他了,谁又不是这样的呢。但是我最看不惯性奴这个存在。以前,因为这一项确实为黎氏带来了很多方便和利润,我没有理由去阻止。但现在,性奴已经成了达官贵人玩乐之余的消遣,黎氏也不必靠他们来取得利益了。我就提议废除这个制度,但亚克并不同意。本就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先生也就听他的了。後来因为随风,我成功的劝说先生关了暗殿,但这只是一部分,一直没有机会废除这个性奴制度的我终於在那一天看到了机会。” 停顿了一下,见两个人儿都听的入神,她微微的笑著,继续道:“我看到随风少爷和阿鑫为了灰烬而对立起来,一直看著随风少爷因此而被打昏了过去,我知道,我成功了,先生绝对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於整个性奴制度,就算他没想到这一点,我只要提醒他一下,也就成了。我猜的没错。一切都照我的计划进行著,最终,这件大事就这样尘埃落定了。”她展开一个自得的笑容:“至今想起亚克的脸色,我还忍不住得意呢。”灰烬呼出一口长气:“我当是什麽呢?这样的利用,我宁愿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了。” 方随风低著头:“真的是因为我吗?既然我这麽重要,那为什麽当初把我看的那麽低贱。还送我到那种地方。”忍不住心中委屈,险些又流下泪来。碧寒和灰烬连忙劝了一阵方罢。32为了庆贺方随风出院, 黎耀武特意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家宴,请的都是素日来往亲密的几个人。 无法掩饰心中的伤感。又何必呢,吃过这顿饭後,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从此後,即使不会对面不相识,也势必是形同路人了。 自己还爱他吗?也曾反复的问过自己,但每一次都绝望的发现,这个答案早已深入到了骨髓里,或许正是因为爱的如此深刻,才不能容忍如此肮脏的自己再回到黎耀武的怀抱里吧。更何况,自己是注定无法与他白头到老的。 “随风,你准备好了吗?大家都在等著你呢。”灰烬在门外大声的喊:“你在不出来我就找人撞门了。” 赶紧收拾起伤感的情怀。方随风重拾当年的不凡演技,满脸春风的打开门:“你急什麽?我不过是稍微整了整装,你就在门外大呼小叫的,让人家听见多不好啊。” 说说笑笑的走到楼下,果然众人都到齐了,灰烬忽然发现多了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面孔,多年的阅人经验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单是那一身王者般的气势就是普通人无法拥有的。 碧寒拉起灰烬,来到这个虽然耀眼,但是却冷漠非常的男人面前,别有深意的笑道:“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黎氏家族黑道中的掌舵者,令世人闻名色变的‘双刃会’的老大,亚克先生。” 是他,灰烬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很想就这样一拳轰上这张可恶的脸。却听碧寒又道:“而这位,就是随风少爷的朋友,也是把随风少爷从自闭中解救出来的功臣,灰烬,想必亚克你对这个名字也并不陌生吧。” 冷冽的眼也眯了起来:原来那个令自己颜面扫地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碍眼的美丽少年。真是不甘心啊。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就像是两段电线相碰撞,劈劈啪啪的爆出热烈的火花。 碧寒招来秋意,两人饶有兴趣的看著这一幕,直到黎鸿文让他们入座,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虽是小型的家宴,但因为黎氏重要的人物都到齐了。所以规模也颇为宏大,山珍海味如流水般的端上桌子,方随风却是意兴阑珊,只是懒懒的夹了两筷子。 黎耀武悄悄的离席,良久,方亲自端了一盘麻辣蹄筋,一盘红烧肉走了回来,众人见此情景,不由都停下了筷子。 将两盘菜放到桌子上,黎耀武郑重的对方随风道:“你应该还记得这两道菜吧,随风,虽然普通,但是这是我亲自做的,我至今没有忘记,你是最爱吃我做的这两道菜的。” 方随风抬起眼,不解的看向黎耀武:不错,这两道菜的确是自己最爱吃的,但那又能怎样呢?他到底想说什麽?“你尝一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黎耀武热切的说,完全不顾席上 十几双快要凸出来的眼珠子。 他到底要干什麽?以他今日的地位,完全不用做这种可以说是丢脸的事啊。方随风迟疑的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熟悉的味道立刻充满了整个口腔,泪一下子就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连忙低头掩饰过去。 “怎麽样?和从前一样吗?”黎耀武期盼的问。 方随风勉强的点点头:“是啊,和从前一样的好吃。一点都没变,亏你还没忘了做法。”得到预想中的答案,黎耀武面色一整:“是啊,随风,一点都没变,其实我并没有刻意的记著它,只是因为太熟悉,太深刻了,所以即使过了这麽多年,它还是这麽鲜明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你到底想说什麽?”方随风有些慌乱的道,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黎耀武接下来会做什麽,而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抵挡住。 “我想说的是。”黎耀武深情的注视著他,那热烈的目光竟像是要把方随风逼的无路可退:“虽然这五年来,很多事都改变了,你和我都不再是当初的黎耀武和方随风,但是有些东西,却是从未曾改变且也改变不了的,那就是我对你的爱一如既往,不管我用了多麽卑鄙的手段报复你也好,打击你也好,摧残你也好,但是我的心,却始终是被你方随风占据著,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是过去,现在,抑或是将来,随风,我知道我对你做过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是我大胆的要求你问问你自己的心,问问你对我是否还有爱意,如果答案是有的话,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我,我……我……”方随风心慌的别开目光,但发现即使这样,他还是无法违心的说出自己不爱他。 “随风,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这其中没有什麽值得犹豫的吧。”灰烬爽快的说:“更何况,如果人这一生不能顺著自己的心意生活的话,那又有什麽意思。你要是怨他,恨他,尽可以在往後的日子里找回来嘛。” 感激的看了灰烬一眼,这个朋友总是在他最踟躇的时候给他来上几句醍醐灌顶的话,让他豁然开朗。 眼看大局已定,一直默不做声的亚克忽然道:“说的倒好听,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顺著自己的心意生活的,那样的话,世界早就大同了。” 狠狠的瞪著他,灰烬毫不示弱的反驳道:“自在不自在,全在乎一心,外界的环境虽然不可改变,但心情还是自己说了算的。你尽可以主宰我的一切,但你主宰不了我的思想,我的心。” “哼哼,这不过是一个美好的理想而已,太过美好的东西往往都是虚幻不实的,有谁能在快饿死的时候还想著该怎麽快乐啊。” …… 众人怔怔的看著他们唇枪舌剑,一方面佩服灰烬的勇气,敢和亚克叫板;一方面又诧异於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寡言少语的亚克今天竟然一改常态的和灰烬认真的争执起来。 只有碧寒等人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不由偷笑个不停。 方随风早在不知不觉中倒在黎耀武的怀里,目光随著发言人的变换而左右摇摆,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来这场宴会的主角是我们,可是现在,大家的精神好象都集中到他们身上去了。” “恩,的确是这样,看来我应该考虑考虑把他们赶回亚克的窝,让他们在那里继续战火,省的他们抢了我们的风头。”黎耀武半开玩笑的道,心里也有了打算。 第4章 八年後一庭秋雨,薄薄的洒落。黎宅的小花园内,黎耀武推著坐在轮椅上的方随风,轻声劝道:“我们回去吧,天气凉了,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方随风回眸一笑:“不碍事的,一场秋雨一场寒,谁知今年冬天,我能不能熬过去呢?不如趁现在,能多看一眼便多看一眼。” “胡说。”黎耀武连忙阻止他说下去:“我觉得你这两年身体竟比从前好了很多。想一想那病也可能自己好了呢。你没看这麽多年,它都没再犯过一回吗?”方随风坦然一笑:“虽然没有再犯,但再犯一回,一定就是致命的了。武哥,你又何必这麽紧张,人谁无死呢,上天能够让我和你度过这八年幸福的时光,已经是对你我最大的眷顾了,要是让我早死五六年,我们又能有什麽办法呢。” “不会的。”黎耀武断然道:“我不信上天待你如此薄情,再说这几年医学已经发展了很多,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找出克制这种病的方法。” 方随风轻叹一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麽多年了,终究是没找出这个办法,我的身体如今也差了很多,武哥你又何苦强求呢,近来我时不时就感觉心里憋闷,气短的很,怕是大限将至,今天跟你说这些,也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到时千万别伤心难过,这八年的回忆,已足够陪伴你过下半辈子,如果有谁还能让你动心的话,九泉之下,我也就可以瞑目了。” 黎耀武急了起来:“怎麽越说越离谱,你要是有了事,我还能独活吗?”“我就怕你心存这个念头,你这样,是存心让我死了也不得安心。” 方随风板起脸孔,心里却为怎麽打消黎耀武这个念头而发愁:“你知道,我从小就父母双亡,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相依为命,等我长大後,他们也都撒手而去,现在,我最亲近的人只有你了,我怎麽能忍心看到你如此的不爱惜自己呢?” “好了好了,不说了,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拒绝再谈这个话题,黎耀武真希望自己能像鸵鸟一样,永远不要面对这场灾难 ——**** 月色如水,黎耀武静静注视著床上熟睡的容颜,这些日子他没有一天能睡安稳,生怕就在睡梦中,方随风的生命就会不知不觉的停止。只有此刻,他才感觉到无能为力是一种多麽深刻的悲哀。 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在这深夜里格外让人心惊,连方随风也被惊醒过来。他从来没听过黎耀武用这麽激动的语气讲电话。身为黎氏家族的掌舵人,他应该拥有泰山崩於前而不变色的沈稳,就算是黎氏的股价大跌。也不该令他如此失态。放下电话,黎耀武双目直视著方随风,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著,良久,才抖著嘴唇说出一句:“随风,我们等到了,等到这个奇迹了。”话未完,眼泪早滚了下来,这才知道绝处逢生究竟是什麽滋味。 方随风也呆住了,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直到黎耀武紧紧的抱住他,才清醒过来。平复了一下心情,黎耀武尽量冷静的道:“刚才梁叔叔来电话,说已经有人研究出治疗这种病的方法,明天他就会亲自来为你进行系统的治疗, 梁叔叔要我们明天早上就去办理住院手续. ” 方随风不由好奇起来:“武哥, 是谁研究出这个办法了呢?我们要好好谢谢人家。” 黎耀武一怔,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时候狂喜难禁,哪里还能记得问对方的名字啊,反正明天住院後我们就知道了,再感谢也不迟啊。” 这一夜,两人都辗转难眠。第二天一大早,黎耀武便将方随风送进医院治疗。 ******************* 黎耀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只有二十岁的男孩,竟然就是方随风全部的希望。 “黎先生你好,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啊。”男孩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愈发显的可爱。黎耀武迷惑了:“请问您是……” 听口气像是旧识,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八年前,有一个男孩子请求您对慈心孤儿院伸出援手,黎先生还记得吗?”男孩继续笑看著黎耀武:“那个男孩就是我。” “苏诺,天啊,你就是八年前那个鬼灵精。”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天才男孩的身影,黎耀武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怎麽,我真的有那麽聪明,让黎先生记忆如此深刻吗?”苏诺善意的笑了,隐含了一丝骄傲。 大致叙过离别之情後,苏诺正色道:“黎先生还记得当年我曾说过一定会报答您吗?不知道我这个报答您是否满意?” “我不敢说什麽报答不报答,只能说,对你,我感激不尽。”黎耀武真诚的道。又忍不住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学医的吗?” 苏诺摇摇头:“学医是我最大的心愿,所以您当初要我留在黎氏时,我说我志不在此。当我看到随风哥哥後,我就决定,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救他,感谢上天能让随风哥哥等到这一天。” 做完系统的检验与病情交代後苏诺离开病房,却不期然与急急从法国赶回来的黎鸿文撞了个满怀。一瞬间,两人都惊叫起来:“你是文哥哥。”“你是小诺。” “怎麽了,你们认识吗?”黎耀武一头雾水的问。“我的学业,,是文哥哥资助我完成的。不过当时我们不认识,只是互相寄了两张照片。”苏诺简单的一语带过,拉起黎鸿文的手,热络的道:“文哥哥,先到我的办公室来吧。” 看著两人相依而去的背影,黎耀武心中忽然升起不妙的预感:“他们两个该不会是……虽说鸿文有了苏诺这个帮手对他很有利,但是……老天啊,他不要让黎家的香火在鸿文这一代终止啊。 数个月後。方随风治愈出院, 已由冤家对头变成恩爱夫妻的亚克和灰烬也远从米兰赶回来庆祝, 黎耀武兴奋之余, 大宴宾客三天. 三天後, 黎鸿文将他单独的约出来,开门见山道:“叔叔,我想和您谈点事情。” “如果是说你和苏诺之间的事,那还是免开尊口好了。”黎耀武毫不留情的堵了回去,心中已经决定,为了黎家的香火,他说什麽也不能妥协。 “叔叔,您有立场阻止我吗?不要忘了,您最深爱的妻子,也是一个男人。”黎鸿文丝毫不让。 “那不一样,我和随风在一起,有你继承黎氏,你要是和苏诺在一起,要谁做继承人? 难道要黎氏百年的基业,在你的手里断送吗?”黎耀武咄咄逼人。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解决继承人的问题,您就不会阻止我们在一起是吗?”黎鸿文认真的问。 “不错,只要你能生下继承人,我就不再反对。”黎耀武也慎重的作出承诺。 隔壁房间的苏诺忽然轻轻的笑了,取下耳机,他自信的轻声道:“对於我来说,这点事还不容易吗?”一段新的恋情,於焉展开。 我静静的站在风云集团的大楼前,仔细的打量著这座将会完全为我所有的宏伟建筑。我叫黎青,这个名字是现任风云总裁的叔公给我起的,据说寓意为“青出於蓝而胜於蓝。”我个人认为,这个蓝绝不会是指我那只能称之为‘聪明’的父亲,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说我名义上的母亲,一个只能用‘天才中的天才’形容的男人──苏诺。不要误会,我并不是私生子。我的父亲对苏诺一往情深,哪里会有心思去拈花惹草。我是试管婴儿,我的父亲,只是为我的诞生贡献了一颗精子而已。你是否已经开始同情我了,为我这尴尬的命运。其实你大可不必,只要你了解我对权势和金钱的渴望。父亲和苏诺,对我可以说是呵护倍至。我也很喜欢他们。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喜欢,已经是我能奉献出的最大一份感情。但这份喜欢,远远比不上我对他们的感谢。我八岁的时候,曾认真的算过一笔帐,如果我不是出生在黎家,就算我再聪明,想要站上世界的颠峰,最起码也要十年的时间,现在,这段漫长的等待已经因为我的身份而不存在了。其实父亲和苏诺好象更希望我能有一个像普通孩子一样可以玩乐的童年, 他们努力的替我顶著叔公的压力,直到有一天,我告诉他们,我不需要他们的这份好意,我对叔公让我学习的一切东西都有著莫大的兴趣後,他们才真正发现,我到底需要什麽。 我今年十五岁,已经可以看企划案,可以对公司的运作做出决定。所以在经过一番讨论後,急著和爱人周游世界的叔公毅然决定让我做上总经理的位子,他的私心昭然若揭,还不是盼著我赶快继承黎氏,他才能和爱人毫无牵挂的快活逍遥去。各取所需,他给我权力,我给他自由。这样的交换我很喜欢。 你千万不要问我现在就读於哪所学校,这可以说是找死的话题,因为某个笨的不象话的笨蛋,我现在还只能在国中读书。一个早可以拿到学位的人,还被迫在课堂里听那些白痴的数理化,真是呕死我了。“少爷。”说曹操曹操到。我忍不住向天空丢了个白眼。不要以为我不稳重,事实上,苏诺曾经说过,我只有在遇到这个笨蛋的时候,才会露出可以称之为表情的东西。对这样的说法,我当然不能认同,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笨蛋确实可以轻易触发我的情绪。“你怎麽才来?”我不悦的问。立刻就见他涨红了一张小脸:“那个……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因为路上塞车啊。”我真的不想再说什麽了,浪费时间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把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我尽量平和的道:“进去吧。很多人在等我们。”就见这个笨蛋立即惨白了脸:“少爷,我也要进去吗?可是我什麽都不会啊。”“我不需要你做什麽,只要你能按我的要求给我打材料,我已经很感激了。”我面无表情的说,早知道不该对他抱什麽希望。“可是我也不会打字啊。”他瑟瑟缩缩的说道,看到我凌厉的眼神,他委屈的辩解:“我才念国中,好象还不需要学电脑啊。” 我仔细的看著他,很平凡的一张脸,单薄的身子,懦弱的性格,还有笨到极点的脑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最不喜欢的,真不明白我为什麽能让他跟在我身边,还是形影不离的那种,甚至为了他放弃跳级的机会。 我不清楚对他究竟是一种什麽感情,或许只是一种习惯罢了。我决不承认我喜欢他,开玩笑,如此优秀的我,怎麽可能喜欢上这种笨蛋。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 简单介绍一下吧,他叫方非,是我们家佣人的儿子。遗传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他完全继承了他父母的平庸,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按照他的意思,是很想无忧无虑的玩到正常学龄再上学的,只是因为苏诺想给我找个伴儿,在他父母的再四逼迫下,他才不甘不愿的背起书包。像他这种笨的要命的家夥,入学後的成绩当然可以想象,糟的一塌糊涂。只是因为习惯了他的陪伴,所以我才会一忍再忍,甚至拨出宝贵的时间帮他复习,但朽木不可雕这句话真的是一句至理名言,最後,我不得不放弃让他也跟著我跳级的想法。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拉住他的小手,不顾他在後面可怜巴巴的反对,求情,我誓要他从现在开始学习怎麽帮我工作。 走进风云的正楼里,来到属於我的办公室,先将方非安排在旁边的座位上,我冷静的打量著屋子里恭敬站著的几位主管经理。 听著他们有条不紊的报告,我得意的笑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属於我的时代,已经开始。 end 小说在线阅读 www.256zww.com---256中文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