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线阅读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T.K】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恰似你的温柔(GL) 作者:彼岸萧声莫 婚礼(一) 10月1日,宋家大少爷宋凯同简家大小姐简白的婚礼在上海举行盛大的婚礼。 期间共有六百多名各界名流到场,在众人祝福下,两人携手步入婚姻殿堂。同时宣告宋家简家的合作正式开始。这场奢华婚礼的将一直持续整整三天。 大厅墙上巨大的电视里播音员的声音流畅地传播开来,下方正快速闪过一排字幕。 富丽堂皇的龙凤厅变成了花的海洋,酒店的工作人员和简宋两家的员工正紧张地布置着婚礼现场。 四位员工把红地毯抬来,在地上铺出一条百米长的路,通往大厅正中央那被白色百合包围着的花亭,接着数千朵白色玫瑰花在路边堆砌起来。 一个穿着燕尾服摸样可爱的男孩跳过白玫瑰花墙,拿着一束漂亮的捧花往楼梯跑去。他灵活的身子像极了草原上的兔子,而事实上那些负责看管他的人的确是这样认为。 “小少爷,不可以跑进化妆室里去,你忘记夫人跟你交代过的注意事项了吗,在婚礼之前新娘不能见任何的男人……”在小男孩的身后追着他跑的是负责照顾他顺便不让他有机会去破坏婚礼现场的奶妈。 男孩已经爬上了二楼,可惜奶妈还在中途,小孩是闯祸的高手,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力气去搞破坏,他转过头,趴在楼梯上对奶妈说:“我不是男人,我是boy。” “小少爷,昨天你答应要做一个男人的!”奶妈的脚直打颤。 小男孩化作子弹头,往化妆室里冲:“我忘了。” 小男孩抓着捧花,悄悄地推开了那扇门:“姐姐?姐姐你在吗?” 化妆室里看不到他的姐姐。 一尘不染的巨大镜子里出现小男孩困惑的表情。漂亮如娃娃的脸上写着迷惑。 人呢? 小男孩抓着捧花转了一圈。 墙上挂了好几件漂亮的婚纱,每一件婚纱都美丽得过分,长长的裙摆会让穿上它们的新娘看起来像一个仙女。 地上随意散落着好几双高跟鞋,红色的高跟鞋又漂亮又喜气。 而在化妆室角落里摆放的藤椅跟桌子上还摆放着点心,杯子里的红茶还散发着热气。 “姐姐,你在哪里?”小男孩明明记得姐姐一直在化妆室里没有离开过的,为什么现在却找不到她了? 婚纱在动。 小男孩看见了。 事实上那里面是一件巨大的更衣室,幕布拉起,外面挂着婚纱,当幕布开始动的时候,婚纱也跟着动起来。 小男孩立刻瞪大了眼睛,小小的皮鞋放缓脚步一步步往那里走去。 “小少爷!”奶妈眼看着他闯进新娘的禁区,却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值得蹲在楼梯上叹气。 黑色西装裤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随即而来的是温润的男声:“需要帮忙吗?” 奶妈抬起头,看到宋家大少爷也就是这场婚礼的男主角急忙松了一口气,说:“小少爷他又胡闹了,一溜烟就跑进化妆室,没准又把里面弄的乱七八糟……” “别急,我现在就去把他带出来。”男人秀气的脸庞始终带着温柔的微笑,叫人眼前一亮。 奶妈感激的看着他,说:“谢谢宋先生。” “不用谢。”宋凯往楼上走去。 奶妈这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宋先生,你不能在婚礼前见新娘……” 太晚了,他已经推开了那扇门。 小男孩的手伸向那块幕布,在那时候一只大手把他抱起来,身后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我的小少爷,你在新娘的花园里干什么?” “哦,姐夫,是你?”小男孩回头看见男人的脸后松了一口气,脸庞因为激动而闪着光芒,“姐夫,我发誓我看到这块布在动。” 宋凯看了一眼,而后对男孩说:“小弟,你看它现在没有动。” “可是……”男孩确定是看到了。 宋凯大声地说:“这里可不是谁都可以来的地方,这里是新娘的花园,是男人就要站在外面等候新娘出来。” “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简丁说。 宋凯笑看着他手里的捧花说:“男孩就不能娶你的姐姐为妻了哦!” “这……”简丁看着手里的捧花露出迷茫的表情,如果承认自己是男人的话,就要遵守约定站在外面,如果不承认,就不能娶姐姐做老婆,怎么办,好纠结,比下午点心选择冰激凌还是蛋糕还要纠结。 宋凯知道一个小小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他抱着男孩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化妆室里传出长长的叹息声,继而变成了甜美的喘息呻吟声。 婚礼正式开始时间是下午一点,但是新娘却从早上六点开始就离开了温暖的床,进入了这间化妆间,被三个化妆师以及他们带过来的助理团团包围,从头到脚打扮一番,最后变成他们公司最成功的例子变成他们的骄傲。 新娘的嘴唇意外的红润,不需要任何人工的颜色去点缀,那些口红只能遮盖住她的红唇原来的颜色。眼睛水润,眼神迷人,带着喜悦,让人能从中读到幸福。纤长的手指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平素看起来艳丽过分的颜色在此刻恰如其分地添加了喜庆,而她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一个式样大方却漂亮的戒指。 替她涂指甲油的助理说:“简小姐,婚戒不是应该在婚礼现场戴上的吗?” “不,我们事先就许下了诺言。”简白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不是幸福,因为看过她的人都会明白,现在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快乐。 事实上,这婚礼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简家跟宋家用这对新人的婚礼作为保证,开始他们的合作,而新人更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止他们在一起。顺便带动了经济发展,创造了娱乐卖点,也增加了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 化妆间的门再度被打开,化妆师主要负责人立刻咆哮起来:“我说过男人不许走进这间化妆室。” 简白已经从镜子里看到了开门的那个人的手,素净的玉手和她漂亮的手腕。 她对负责人说:“不是男人。是她。” “谁?” 进来的那个人踩着一双高跟鞋,步伐轻盈,鱼尾长裙像是夜晚静静拍打海岸的波浪起伏着,随着她的走动,长裙化作她第二层肌肤,如此的贴身也是如此地美丽。 她是女人,不是闯入者。 简白看着镜子里的她,而她也微笑着看着自己。 “很美。”王梓说。 婚礼(二) --> 婚礼(二) 精致又美丽的新娘此刻却调皮地眨着右眼,说:“除了这两个通俗的字,还有别的形容词吗?” 王梓抬起双手在胸前交叉,目光深深地望进镜子里的她,说:“没有人比你更美。” “这还差不多。”简白这才满意。 王梓轻笑。 化妆师拿着假睫毛,无奈地对新娘说:“简小姐,你能不能不要用力眨眼,你的睫毛都掉下来了。” “ok!”简白保证再也不眨眼,从镜子里看到王梓在偷笑,说:“当新娘真要命,我已经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整整三个小时了,他们在我脸上涂了最起码五层厚厚的东西,我发誓没有以后了……” 王梓走到她身后,略低下身,在她耳边说:“宝贝,我深有体会。” 简白耸肩:“我忘记了你是已婚妇女。” “妇女?”镜子里的王梓听到这个词以后挑眉。 “抱歉,我说错了什么了吗?”简白咬唇忍住即将冲出口的笑声。 王梓看似好心的揉着她赤^裸的肩膀替她缓解压力,婚纱包裹住她丰满的上围,而上面一带则是完全的露出来,简白有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的锁骨和洁白的后背,而婚纱的设计正是在显示她最美丽的一面。 王梓的手揉着她的肩膀,简白不但没有感觉到放松,反而皱起眉头紧咬嘴唇,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手心抚摸着圆润的肩膀……指尖滑过锁骨深深陷入的地方……脖子被轻柔地揉捏着……拇指过分地跑到了耳下…… “不要继续下去了,求你。”新娘发出轻微的求饶声。 王梓仿佛是恋恋不舍地放开。手心撩起耳边多余的一缕发丝,把它拨到耳后,指尖若有若无地滑过已经鲜红到要溢血的耳垂,低沉而美妙的声音轻轻地说:“简白,你错了,我不是妇女。” “是,我错了。”简白闭上眼,就在刚才,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目光,满是湿润的欲^望。 被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被发现,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心灵窗户关闭起来。 王梓当然不是妇女,她是一个温柔的熟女。 王梓说了一声等会儿再来看你就出去了,简白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放在长长裙摆上紧紧捏住的拳头这才放开。 镜子里的自己,被那么多人包围着,穿着洁白的婚纱,像极了瓷娃娃,这是新娘,可是,她的心却不是。 王梓走到化妆室外面,就看到手里抱着精美捧花的小男孩。 简丁穿着可爱的燕尾服小西装和黑色小皮鞋,短发全部固定住整齐地梳到脑后,这是一个十足的小绅士,只是如果他的表情能稍微温和一点的话。 “我讨厌你。”简丁用敌视地目光看着她。 王梓听后露出笑容,蹲下身,长长的裙摆在地上化作荡漾起伏的层层涟漪。 简丁倒退一步,他最讨厌的就是王梓的微笑,一看到到她笑心就会软化下来。 接着是听到王梓的声音,好听的声音让他没力气去生气。 可是他就是讨厌王梓,没有理由。 小小男孩只知道凭着本能去讨厌她,不过很快就会被她收买,只要王梓拿出简白的东西来,小男孩就可以为了她把所有仇恨都忘记。 这个简家唯一的男丁显然是恋姐成狂,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娶他姐姐,显然无论别人怎么说他都会坚持这一观点,说明他将来一定是一个有坚持有毅力的好青年,但是只要不把这个优点用在他姐姐身上会更好,因为这是乱伦。 这次是简白的什么东西?王梓故作神秘地在简丁耳边说了几句话,小男孩又开始纠结了片刻,而后红着脸说:“这次就不讨厌你了。” 王梓用力地亲他细嫩如婴孩的脸蛋,小男孩的皮肤就是好,啃了几次都不会讨厌,甚至说在男孩脸颊边留下了一个口红印。 “老婆,你这是在非礼我们可爱又优雅的绅士吗?”王梓的行为被当场抓奸,而抓奸的那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眼前这位优雅的男人正是王梓的丈夫,关澜,成功的企业家也是一个成功的丈夫,略有些疲倦的脸上写着淡淡的喜悦,而眼角淡淡的纹路像是这个男人独有的魅力。 王梓与关澜拥抱,像久别重逢的故人。 越过关澜的肩膀,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新郎,从他温柔的目光中读到妒忌这两个字。 “几时回来的?”王梓问。 关澜叹一声气,说:“刚到,一下飞机就来这里,连坐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我在酒店顶楼定了一个房间,你可以先去睡一会儿。”王梓说。 宋凯说:“就一间么?” “一间。我觉得一间就足够了。”王梓倒退一步选择来到关澜安全距离圈外,她从黑色小包里拿出房卡,塞给关澜。 “那我们呢?”宋凯无声地说。 “你们可以用新房。”王梓的目光扫过两人。 不。宋凯拒绝,“我讨厌玫瑰花,特别是满床都……” 关澜拉住宋凯,说:“让秘密继续变成秘密,然后等待别人去发现,现在我累了,上楼休息去。” 两人短暂地对视。 王梓说:“一点,准时出现在这里,另外,不要玩过头了。” “谢谢亲爱的妻子的提醒。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的丈夫。” 王梓低头对上简丁审视的目光,小小的绅士正严肃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话要说?”王梓微笑着问。 小绅士说:“其实……其实你们是特工对不对?” “啊?” 真皮的椅子按照人体工学设计,能减缓人的疲劳,虽然广告上说的神奇,但是只有坐在这椅子上的人才能真真明白它的感觉。 “好想死。”简白发出她的感叹。 她已经在这个椅子上坐到下身麻木,险些要怀疑自己是否半身瘫痪。 化妆师们跟他们敬业的助理们已经离开,巨大的化妆室里多了一尊漂亮的新娘娃娃。 王梓走进房间,目光一对上这尊漂亮的娃娃就没有办法挪移开。 简白再度睁开眼,就看到镜子里的她。 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看似平静,却已经波涛汹涌。 “我想,如果这是我们的婚礼有多好。”简白说。快乐的她一想到这个问题无法再快乐起来,婚礼是她的,却不是她们两人的。 牵着她的手走到大家面前的人不是王梓,为她戴上戒指的人也不是王梓,两人只得在这房间里偷偷地幻想。 王梓拉起她的手,亲吻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说:“宝贝,就当做是我们的婚礼,我就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你只要看着我想着我,然后在宣誓的时候念着我的名字,我们就在一起。” “我想你牵着我的手。”简白说。 十指相扣,一样的戒指闪闪发光。 “傻瓜。”王梓说。 “我不傻,我只是爱你。” “以后有很多时间等着我们去相爱,直到我们都白发苍苍,牙齿掉落,直到你躺在我身边都看不清楚彼此的摸样,直到我抚摸你的脸的手颤抖不已……直到我们死去。”王梓说。 一滴泪滑过微笑的唇,简白说:“王梓,别惹我哭好不好,我的妆糊了你负责?” “好,我现在什么都不说。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美。”王梓把脸依偎着她的膝盖上,抚摸着那丝绸婚纱。 婚礼是别人的,新娘却是她的。 婚礼(三) --> 婚礼(三) “婚礼快开始了,做好准备了吗?”王梓问她。 简白紧张不已,化妆间的门关住了外面的喧嚣,但是她心里清楚,在这房间外面有着无数双的眼睛在等着她。 洁白的婚纱变成了海草,把她紧紧的缠住,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紧张,看在王梓的眼中。 王梓用拥抱抚平她的不安。 “没有关系,我在你身边。”王梓说。 “好。”简白说。 再让她多抱一会儿,从王梓身上吸取勇气,让她能够坦然扮演自己的角色。 新郎早已等待在那里,选择的不是黑色西装而是中山装,瘦高的身材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压迫感,如沐春风之感。 新郎伸手到简白面前,对她微笑。 眨眼之间,他们的戏开始了。 漫天飞舞的红白玫瑰花瓣缓缓洒落,眼前是一片花雨,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变得模糊。 简白与宋凯在众人注目中缓缓走来。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画面,美好到那么不真实。 “王梓一定很羡慕我。” 简白听到宋凯低声说给她听。抬起头,在人群里寻找王梓。 王梓与她的视线对上,无声的话语默默传达。 简白看到王梓身边的男人,对宋凯说:“他也是。” 宋凯说:“我当初答应王梓这桩婚事,就为了这一天轮到她来嫉妒我。” 心中始终有着无法与爱人光明正大挽手出现在人前的遗憾,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边站着别人,即使知道他们没有爱情的存在,但是,心疼依旧是难免的,而今却有报复的快^感。 简白发现眼前的男人未必如她所听说的温和。 “我也不喜欢看到他在她身边,吃了那么久的醋,该轮到他来吃醋。”简白完美地替自己的爱人扳回一局。 乖巧的女子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黑色心思,不是吗? 简白跟宋凯彼此心中了然,相视微笑。 关澜对王梓说:“他们两人好像打成了什么协议。” 王梓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期间,大家都记住了始终站在新娘身边那个庄重成熟的女子,她一步不离地跟着新娘,替她挡酒,为她免去他 人的捉弄。 新人渐露疲倦神色,司仪趁机说,是时候让新娘跟新郎共度春宵。台下众人会心大笑。 这应该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夜晚不是吗? 浪漫的新房里四处皆是绽放的玫瑰花,红色蜡烛放在玻璃盏中,摆放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烛光点点,温香弥 漫,如一杯至醇红酒,此刻正是最适合品尝的时机。 长长的纱帐垂下,挡住里面的圆形水床,红色床单上洒满了红色的玫瑰花。 在这一天,新人有权利享受人世间最浪漫的时刻,极尽心中幻想,尽情挥霍。 随着门被打开,安静的新房被喧闹充斥,新娘与新郎被众人扶进屋中。 简白和宋凯今天一天喝的酒要比之前每一天喝的还要多,被他人抬进来放在大床上,已经睁不开眼睛。 简白想,不要去看,光是想就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狼狈至极,身上的婚纱乱糟糟的,脸上浓妆划开,满身酒意 …… 宋凯躺在她的身边,没一会儿就被人抱走,宋凯还在说醉话,喊着那个人的名字,那人也轻声回应着他,温柔 地就好像在对待世间最脆弱的宝贝。 很快,他们都走了,房间里恢复了平静。 平静的就好像此时就她一人。 那王梓呢? 简白睁开眼睛在屋子里寻找她。 红色的纱帐挡住了她的视线,烛光星星点点,那么美,那么不真实。 “王梓……”简白喊出她的名字,沙哑的嗓子让声音变了调。 “我在。”王梓说。 她先替关澜把宋凯送走,宋凯在半路开始发酒疯,说要关澜带着他回婚宴现场,他们两人光明正大地结一次婚 。关澜哄了他半天才把他安抚好,因此耽误了一些时间。 “你醉了。”王梓的指尖碰到简白的脸,发现她的整张脸都滚烫。 微凉的指尖贴近肌肤带来舒服的感觉,简白抓住让她舒服的手,主动放在自己脸上。 “今天,我很高兴。”简白说。 “我也是。”王梓把无力的她扶起来。 简白拉起婚纱长长的裙摆,裙摆上镶嵌着数百颗水钻,华丽唯美。一生也许就只能披一次嫁衣,做一回新娘, 什么都要是最好的。 对于简白来说,这场婚礼只是做给大家看的一场戏,如果身边的人是别人,自己也许会笑得更真,会更高兴。 遗憾始终伴随着她。 人不能事事如意,至少她在自己身边,就应该知道满足。 “我要穿着婚纱,然后尽情享用我的新婚之夜。”原本瘫软无力的简白突然反过来把王梓压倒在身下。 王梓躺在玫瑰花瓣之上,身下是起伏的水床,身体如同浮在水面上,化作一条小舟轻轻摇曳,而跨坐在她身上 的则是穿着白色婚纱美丽的新娘,婚纱的裙摆铺开,盖住了王梓的身体。 简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夜玫瑰花床上的王梓是属于她,而相对的,自己也归属于她,没有别人,世界只剩 她们两人。 王梓盘起的头发被简白散开,黑发散开,让精明干练的女人妩媚起来。 “你不是已经喝醉了吗?”王梓说。 简白笑着摇头:“没有。新娘不应该喝醉,不能让时光白白流走,春宵一刻值千金,每一刻都不能浪费。” 分明是醉了,眼神迷离,吐出气息也充满了酒气。 可是她现在更渴望另外一种醉。 “那就珍惜每一分钟,好时光不多,当尽情享受。”王梓的话,让简白开始清醒又更加醉。 红色纱帐里,扑满红色玫瑰花瓣的圆床上,简白白色的婚纱如同一朵白色百合怒放。 婚礼(四) --> 婚礼(四) 梦,越是美好越是不愿意它醒来。 最好时时刻刻都在梦中,免得回到现实空有怅然。 简白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好梦,梦里她穿着婚纱与王梓走过红地毯,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但是那终归是梦,一时忘我地沉醉其中,构建出一个完美的世界不能自拔,可笑自己早已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却还是像少女一样充满幻想。 简白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吻她。 吻,轻柔如风。 花瓣似的柔软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是鼻尖,眉梢…… 简白睁开眼睛,对上王梓含笑的眼眸。 王梓的眼睛明亮乌黑,仿佛伸手就能从中抓到一把星光。 此刻笑容渗进了她的眼睛里,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简白翻过一个身,□的手臂穿过她的肋下,在她背后环住,让两只手打成一个结,把她困在自己怀里。 简白还贪恋着美梦,不肯出来,声音含糊地向王梓抱怨:“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睡?” “因为我们该起来收拾东西。”清晨起来就沐浴在王梓的声音中,如同聆听天籁,习惯被王梓轻声软语相待的简白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撒娇,好好地享受属于自己的权利。 “不要。”简白摇头。 王梓也不想起来,舍不得这温柔窝,更舍不得窝里的暖玉温香,可是昨晚是属于新娘跟新郎的洞房花烛夜,如果让别人看到这里没有新郎只有新娘的好友在,那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王梓赢了心肠,要把简白从床上拉起来。 简白投来幽怨地目光,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我好想要你,就一回。”简白说。 王梓何尝不想,如果这是她的婚礼,她只想跟简白厮混在一起分分秒秒都舍不得分离,可是,偏偏这不是她们的婚礼。 老鼠一样的啃咬已经到了肩膀上,王梓缩起脖子,说:“小白,听我的话,起床把这里收拾好,我还要去把宋凯叫过来……” “他们两个人没准现在已经在做了,我不能输给他们,姐,你真的不想要吗?”简白调皮地笑,抽出手指在王梓面前晃,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体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简白的孩子气让王梓头疼。 看似文静优雅的大家闺秀,在某些时候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无法无天。 王梓想要,敏感的身体早已湿透,但是理性的她还是考虑顾全大局。 简白被王梓拉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啄吻,缠缠绵绵,弄了半天也弄不好。 新婚第一天简白穿上新买的一套小洋装,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去见家长,王梓为她把长发盘起,用珍珠发针把她的发鬓夹住。 昨夜简白身上穿的那件价值不菲的婚纱被丢弃在床边,像一团云,女人穿上婚纱就像是进入了茧中,待经历过仪式,脱下婚纱,便换了一个身份。 简白坚持婚纱不能租,只能是买,于是买下这套婚纱,在婚礼当天穿外以后再交给婚纱公司有她们改装成平时可以穿的小礼服。 昨夜,简白穿着这套婚纱,被裙摆淹没,白嫩的身体像花中的花蕊。 王梓看着那婚纱入神,一回头见简白穿着整齐出来,天生丽质,打扮得体,又在爱情的滋润中,佳人如水,任是谁都会惊讶一番。 婚纱被收起,放进盒子里,等着送去修改,简白突然改了主意,说不要去修改了,也不打算清洗,就这样收起来珍藏。 各种原因,彼此都清楚。 最主要还是舍不得记忆被洗掉,想留着珍藏一辈子,待日后拿出来,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定还是鲜明的。 两人还想缠绵一番,却被门口铃声打断。 两人险些被铃声吓破胆子,按照之前说好的,外人不会来打扰新人,但是难免会有人坏了规矩,擅自上顶楼来。 王梓对简白说:“我先去看看门口是谁。” 简白点点头,说:“嗯,去吧。” 王梓走到门口,望见猫眼里出现宋凯的身影,松了一口气,朝简白微笑,要她放心。 宋凯对王梓说:“关澜在楼梯口等你。”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王梓说,回头看一眼简白,恋恋不舍地离开。 没走几步,宋凯说:“你回去往自己身上洒一点‘你的’香水,别让别人怀疑为什么你身上的香水味跟新娘一样。” 王梓和简白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被宋凯注意到了,这点细节处也许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事事都要当心,就怕万一。 “口红的颜色非常适合你。”宋凯对已经成为自己妻子的简白说。 “是吗?她挑的。”简白幸福地说。 走进新房,看见里面满地都是玫瑰花,忍不住笑起来。 简白端庄地坐在床沿,问他:“你在笑什么?” 宋凯温和地声音里明显带着调侃:“昨天你们一定很幸福。” 简白的脸颊上立刻浮现红晕:“这点还需要说吗?” 宋凯走上前,侧身看着她脖子和手臂上的痕迹,嘴角含着笑,可以想象昨晚那一夜的场面有多香艳。 两人携手下去,在电梯口遇见关澜跟王梓,那对夫妻也已经整理好,准备一同下去。 在电梯里,没有外人,简白偷偷牵了王梓的手,王梓笑着看向她,用嘴唇说出无声的话:“别被别人看见。” “我不在乎。”简白说,倾身快速抢走了王梓一个吻。 王梓的手指回勾住她。 站在她们前面的关澜轻轻咳嗽了一声。 两人这才止住对话。 新婚的夫妻坐车去宋家,而关澜跟王梓则是先回家,在分开的时候,王梓小声地说:“我在家里等你。” “好。我真的不想去见爸爸妈妈,我想跟你回家。”简白说。 “一会儿功夫而已,你很快就能见到我,我会一直在我们的家里等着你,欢迎你回家。”王梓说。 简白点点头,不敢放肆地说我爱你,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情愫。 关澜拉起王梓的手,与她携手离开,他要先送王梓回她的家,然后再回自己的家等宋凯。 婚礼(五) --> 婚礼(五) 简白和宋凯先去见家长,两人结婚,不只是为了他们自己,更是两家合作的一个条件。 自古以来婚姻都可以被作为买卖的筹码。儿女婚姻也许是双方诚意的表现,和亲也许是一国和平的保证,至于这对新人是否欢喜,那并不在考虑范围内。 幸好,简白跟宋凯并对这个婚姻坦然接受,从他们两人微笑的脸庞上,并没有阴云。 他们两人携手到来,俊男美女,天生一对。 “妈妈。”简白坐到柳素清身边,手盖住她的手背,要她放心。 柳素清一直担心简白不能接受婚姻,始终放不下心,简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胜过世界上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丈夫。简政在外头有不少女人,那些女人也为他生下了孩子,儿子女儿皆有,但是简家唯一的继承人只有简白。简白就是她的希望。 所谓母女连心,她怕只怕简白这一生都陷入悲苦中。 母亲的担忧写在眼中,看到母亲苍白的脸色,想她一定是为自己操心不已,简白心中有愧,她并没有告诉她这婚姻的实质,让她白白担心。她有一种冲动告诉她,婚姻只是幌子,而自己真真切切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爱情,王梓很爱她,她也用尽全力爱着王梓。 只是那些无法说出来的话,只能藏在心底最深处。 于是简白尽力地微笑,让母亲明白自己过的很好。 她只能微笑着安抚她:“妈妈,你看我,哪里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你放下心来,不要总是牵挂着我,我很幸福,一点都不为难。” “真的吗?”柳素清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期间只有满满的幸福,女儿是快乐的新娘,那是不会作假的。 那就好,她是无能保住女儿的婚姻,退而求其次,只求她快乐就好。 待宋凯过来,柳素清把他细细打量,眼前温文尔雅的男子不知道是否能够对自己的女儿一心一意。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宋凯向柳素清保证。 在众亲戚间,宋凯和简白扮演着他们的角色,只是在无人看见的时候才会放下肩膀上的重担,偷偷喘一口气。 等离开宋家,宋凯先送简白,再回自己家。 他送简白到她与王梓一起买下的爱巢,在小区门口,宋凯具有绅士风度地替她打开车门,简白对他说:“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会如我所承诺的,好好待你。”宋凯深情款款地说。 “如果我爱你,我会激动到泪流满面。”简白调侃到,王子般的宋凯相貌俊秀,举止优雅,是女人的梦中情人,骑着白马款款而来的王子,可惜,她的心给了另外一个人。 宋凯也不恼,说:“同样,如果我爱你,我会在此刻给你一个吻,但是他不喜欢我沾上别人的味道,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再见。” 宋凯拥抱她,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一个月前,他们是彼此的陌生人。 昨天,他们结为夫妻。 而今天,他们还是朋友。 简白拎着包,往自己的家走去。 越是靠近她们的家,她的心越是忐忑。 她忍不住害怕,这是一场梦,此刻的平静是她幻想出来的画面,她和王梓或许只有在梦里才有未来。 当她打开那扇门,闻到里面弥漫的菜香,听到轻柔的音乐,看到王梓站在灯火阑珊处,终于是确定眼前一切都是她所拥有的,真真切切存在。 她转动手指上的戒指,丢下包,欢快地朝王梓跑去。 王梓正在厨房里炖菜,突然被她用力抱住,吓的叫起来。 简白说:“姐,你说你现在是属于谁的?” “小白的。”王梓回过头,以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看到这一天辛苦写在简白脸上,更多的是欣喜与希望。 “姐,我好高兴,我以为这是我在做梦。” “这是梦。”王梓微笑着说。 简白痴痴地看着她。 “我们俩一起做的美梦。”王梓说。 简白低下头,忍住眼眶里的湿润:“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我们该怎么过呢?我突然觉得好不现实,以后的每分每秒每时每刻每天每个月每年……” “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王梓的手覆盖住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地说。 以后,那么漫长。 说不清,道不明,数不完。 两个人终于排除万难在一起了,此刻真的好像是她们一起做的梦。 “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别的好吗?”王梓看到锅里的汤已经沸腾,忙说。 简白脱下身上的洋装,换上棉麻质地舒服地家居服,在镜子前解开发针,把盘起的头发放下。 在家里,她终于能卸下伪装,换到自己真实的模样。 刘海遮住她饱满的额头,素净的脸庞不减美丽,更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清秀。 简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高高扬起,眼眸闪闪发亮,那分明是一个陷入爱情中的女人。 她与王梓认识那么些日子,依旧在热恋中。 爱情,并不会因为时间而减少,不会因为彼此熟悉而消磨,反而越发纯净。 “饭做好了,出来吃饭。”王梓出现在门口,喊她过来。 简白匆忙跑去,迫不及待地来到餐桌边挪开椅子坐下。 两人的碗筷皆是成双成对买来,屋内一切都是两人精挑细选,到处都有她们共同的记忆。 王梓只做了两三道清淡的菜,家常小菜才更能体现家的味道。 饭后,卷起窗帘,在飘窗的小桌子上放上一壶普洱,拿了两碟点心,坐在蒲团上谈心。 简白大胆地说:“我想是我先喜欢上你的。” 王梓抚摸着怀中洗得香喷喷的果果,温柔的力道让果果昏昏欲睡。 听简白的表白,她但笑不语,谁先喜欢上谁这个问题,她从未考虑过,只知道,自己在见她第一眼就对她有好感,但是未必会意料到那会在日后变成喜欢,甚至升华成爱。 因为是当初不经意地一眼望进她的眼中,就在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然后两人开始想,到底是谁先把这颗种子种下去的。 泡茶是王梓在做,优雅地动作像在表演,一举一动都富有美感,醒茶后再度冲泡浸润,将茶水倒入公道杯中,再均匀分入茶杯中。 青葱般白净修长的手指拿起杯子,端到简白面前。 王梓说:“第一杯茶,就说谁先喜欢上谁。” 简白笑着说:“好。” 回眸(一) --> 回眸(一) 我叫王梓 =========================================== 我叫王梓,女,已过花信之年,年龄是一个秘密,家住苏州,事业却在上海,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里担任CFO,财务总监。 在上海市中心有一套房子,养着一只猫。 在CBD有一套小套间,养着一个爱人,许如斯,而后她弃我而去。 已婚,丈夫叫关澜,事业不详,住址不详。 结婚不到一个月。 在和关澜结婚以后,我的生活依旧没有改变,婚姻只是为了让我们彼此安定的形式,停留在表面,让我多了一个朋友,彼此关照,相互关怀。 我们像手拉手过家家的孩子,在一个正式的场合里许下言不由衷的诺言,而后回归原位。 对我们两人来说,婚姻是一种合作交易。 在结婚后,我彻底地跟许如斯分手,五年情缘,断的干干净净。 认识许如斯的那年,我踏入社会两年,而她才是大学毕业,过去五年多,她心里有了别人,我想我留她也只能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与其只得到一半不如全部撒手送人权当成全了她们,所以我主动提出分手,也叫自己从她的迷雾深林里走出来。 房子暂时给她住,她喜欢的那个人就在对门对面,她们可以朝夕相处,而我自然不会再去那里。 回到自己的家以后,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果果撕咬着沙发拖鞋和窗帘,以这种过激的方式发泄它被冷落的难受。 我靠近它,它却跑到冰箱柜上,只留一个背影给我。 它是在气我冷落它那么久,所以不让我拥抱它。 猫比爱人好的地方是它不会离你而去,而你可以控制它,它的野心就只有一间房间一个阳台那么大,它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 而我不是猫,我自然不能学它那样,不开心就歇斯底里地毁了身边的一切,我是成年人,被教育知道要克制理性,忍耐。 我忍耐着心中的失落与不甘,叫自己去习惯失去。 如果许如斯是一只猫,我养它五年,它定知道感恩,但是她是一个人,她的心很快就从我这里走开,或者说,她从未把心给我过。 爱着许如斯之后我把自己冷落在一边,就如同我冷落了果果冷落这个家。 别的新娘在结婚后享受蜜月,而我则是忙碌在家中,把房间重新装修一遍。 那段时间我对果果特别好,我每天给它洗澡,每天亲手喂它食物,让它的体重在瞬间暴涨。 它更粘我,习惯性地贴在我的身上,趴在我膝盖上享受它平静的午休时光。 它以为是它的恶作剧唤回了主人的心,于是牢记在心,我却百般宠着它,由着它放肆。 我喜欢它柔软厚实的毛,喜欢它粉红的爪子,喜欢它粘我胜过任何一切东西,喜欢它在看不到我的时候就乱发脾气,我喜欢它的一切,但是它不会是我的爱人。 在北京的朋友沈真知道我结婚又分手的事情,劝我再找一个爱人,不要再想着包养谁,而是去找一个实力相当的对象谈一场恋爱。 我知道她说的那个人选是谁,是她自己。 她不经意间就急切地想要把自己介绍出来,但是生怕我生气,一面忍耐着,一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我,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我和她自小相识,我知道她的想法,她对我的有情,我却对她无意,几年前早已断了她的念头,让我们停留在朋友这一关,可是她还是不肯死心,她身边早已有人,并不适合在一起。 而且,就算她单身,我也不会接受她。原因我早已告诉过她,我不要一个让我做梦都要防备的枕边人。 在公司,我跟公司不知道风险好大喜功的总经理斗,跟董事长那只老狐狸斗,跟一群董事会的人斗,防着上面的,也防着下面人,一刻都不消停,不想回家还要穿上厚厚的铠甲,跟枕边人相互猜测计较。 我要一个完全放松的家,私密,安全,枕边人不要复杂善算计,而我知道,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沈真问我何时再谈恋爱,总不能就此单身孤独到老。 我说:“看缘分,缘分来了我自然会接受,缘分没来,我就当自己理该如此。” 缘分是很虚无的东西,与其说是禅,更不如说是一种自我安慰包装的像药的糖果,装作不知道它的本质,满怀希望吃下去,如果有效果,就庆幸不已,如果无效,也坦然接受。 每天跟那么多人打交道,见面或是擦身而过,如果有缘,那个人会在哪里,以什么方式出现,又是以什么方式开始第一句话。 我请了一个月的婚假,销假回到办公室,刚好是办公楼装修完成,全公司搬到新的那幢楼去。 装修以后公司办公室的分配也有了调整,财务部被换到二十楼最角落,之前是在十八楼,跟规划部挤一楼,现在一个办公室都归我们财务部,我的办公室比之前大了许多。 新装修过的房间有着浓重的化学气味,我的助理特地买来好几盆绿蔓富贵竹虎皮兰等植物搬到办公室里让它们吸收有毒物质。 那几天大家都在忙着搬东西,整理东西。公司事务不算沉重,我也能慢慢缓过来。 等到诸事都平顺下来,总经理直接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要我多留一个位置出来。 我说我的部门里不缺人,需要人我自己回去招聘,不需要他额外插手。 部门管的是公司大大小小的钱,进出一笔千万百万,我不敢随便信人,插一个不知底细来历的人在我的部门里。 总经理似有恼意,叫我无论如何都安排出一个位置来,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最轻松的能准时上下班。 这条件,大概只有底下处理杂物的内勤需要人。 但是总经理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那些部门是档次,既然要我帮忙,是有他的意思在。 气氛越说越僵硬,我知道再拒绝下去,反倒给自己招惹来麻烦,我想到门口助理办公桌有一大块空地,就说可以帮忙解决。 他问是什么。 我说是秘书。 也唯有这里我可以让不,我已经有一个能干的助理,她能把事情处理的条理有序,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不会太辛苦。 既然不是拿我的工资,我也没有必要提公司省这个钱,把心里的疑惑放在一边,继续做事。 她叫简白。 我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倒不是这名字有多奇怪,而是纯粹觉得好听。给我的印象是简单干净。 她的简历先拿到我这里,不走程序,破例进来的。 我读了她的简历,明明是名牌大学毕业室内设计专业硕士,师承名师之下,按理说以她的学历到某家设计公司里工作几年积累一定资历以后能闯出一片天来,那时候赚的钱是一个助理辛苦一辈子都比不上的,可是她却选择了到我这里当一个秘书,而且还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进来。 回眸(二) --> 回眸(二) 我也看了简白的一寸照片,一寸照里的她很漂亮,长发没有染烫颜色,发型非常适合她的脸型和气质,她端端正正地拍这种严谨的照片,看起来却像是艺术照。 能把美丽抹杀的一寸照拍出她漂亮的脸来,我只记得她有过分好看却没有光泽的眼睛还有细长白皙的脖子。 我叫简白 ========================================= 我叫简白。25岁,女。读完四年大学留校读研究生,如果不是因为家里人反对,我会继续留在学校读博士,直到我生命的尽头都不会走出象牙塔。 我在大学的时候念的是美术,后来意外被我的导师引导,进而发现室内设计才是我的强项,于是选择了室内设计作为我的研究方向,经过三年学习,顺利毕业,得到导师推荐,留校。 可惜我没能让他如愿,学位还没拿到,我已经离开了学校,最后毕业证书是别人帮我去拿的,毕业照上没有我的存在。 生不是由我决定,同样,怎么活也不是我能支配的。 我的人生已经规划好,就在我眼前写了厚厚一本的规划书,而我要做的就是实践这本书上所写的理论,用我余生去满足我的父亲,让他高兴。 硕士三年是我唯一的脱轨,难得的叛逆,我选择了我最喜欢的专业,并且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的投入,这是我最初的抗争,二十二岁迟到的青春期。 三年后,我还是走回了牢笼。 摆在我眼前的人生他已经帮我写好。 结婚。 生孩子。 然后等待苍老,等待死亡。 在我毕业跟结婚之间有一段很长的空白,他也已经帮我想好了。 我到现在才知道我有了一个新的工作,以一个秘书的身份。 我在读研期间替与我的导师一起做项目,跟这家公司接触过,知道那家公司的发展规模。而到今天我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父亲跟这家公司的关系匪浅。 凡是跟土地有关的,都归他管,而房地产的生命之源就是土地。 他把我安排在那里做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不是为了给简家增添殊荣,纯粹是为了让我在这段时间里安安分分,好收敛了心嫁人。 这点,不需要我去猜,他自己就直白地告诉我。他不怕我反抗,因为他知道,我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的钱都是他给的,这些年来,他是我唯一的经济来源。 他相信只要握住我的钱,就能控制我的人生。 一般意义上来说,这是正确的。 对于他的安排,我没有反抗,默默接受。 妈妈在一边轻拍我的手背。 曾经是中国最早一批芭蕾舞演员的妈妈有着敏感细腻的心思,父亲看到我的平静,唯有妈妈能看出我内心的不甘。 我读到硕士,却只为了处理最简单的琐事,再辉煌的成绩都是多余的,我的作用只是稳固他合作关系的工具。 他来,只是为了告知我他的安排,我没有反驳的余地,他见我只是沉默,当我是默认接受,然后不再多费一句话就起身离开。 “囡囡,你是心甘情愿吗?” “是。”我不想让她担心,违心说慌。 就说不是,她也帮不了任何忙,我知道她是最温顺的羔羊,在这场婚姻里,是她给与了父亲往后数十年的权势,但是她却没有得到父亲的尊重,父亲在外面养着不计其数的情妇,这些她都知道,而且她还知道,情妇永远是青春年少的,父亲在慢慢变老,情妇却不会变老。 但是她没有反抗,却只是默默地接受这一切。 她以忍耐换取这个家庭的平静,换取父亲的地位。 她希望我也学会忍耐,却又希望我能得到幸福。 这两者是不能同时发生的,接受父亲的安排,我只有不幸,如果我想争取我的幸福,我只有逃脱。 她明白,什么都明白的她却总是在装糊涂。 父亲在外面的女人为他生了那么多孩子,但是没有一个能接回家里来,因为父亲畏惧妈妈背后的外公。 外公是他力量的来源,也是妈妈的支撑。 我总做梦梦见我一剑劈开这高高的牢笼救她出去,可是梦的最后是我走进了牢笼里。 噩梦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当生活变成了噩梦,就永远都不会醒。 而唯一庆幸的是我在死亡之前还有自由呼吸的空间。 我听说我会被安排到那个部门去的原因是因为总监是女人,也是那个公司领导中唯一的女人,父亲是不希望我跟任何男人接触,在他找到那个有力的合作伙伴把我嫁掉之前,他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 我对明天没有期待,也没有抗拒,心如死灰,随波逐流。 ************************* 茶香如雾霭。 “你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的时间吗?”简白说。 王梓抱起果果,将它轻轻放在一边的蒲团上,而是伸出手,欢迎另外一个人进来。 简白坐到她的怀里。 王梓说:“我记得。比你记得要清楚。” “我不信。” “那我告诉你我记得的画面是什么。” ************************** 我叫王梓 ======================= 那天是刚好是我结婚一个月,早上妈妈亲自到我家里来看望我。 我的家还在装修,我暂时住在酒店里。 家里被果果破坏地厉害,我索性把全部都装修一遍,将原本的设计推翻,重新开始。 果果被送去朋友家里暂养,走之前它缠着我不肯离开,被装进笼子以后发出悲凉的呜咽声。 我看中的是著名设计师钱老的设计,希望能按照这个模样布置,但是他却告诉我这并非他创造,而是他的学生的设计,借着他的名义放出来。钱老是讲诚信的人,难得这利欲熏心的世界里有他这一清流,他把实话告诉我,我也把实话告诉他,我喜欢的是设计理念和它给我的温馨感觉,至于是谁创作的我不在乎,钱,我还是付全额。钱老说,他会把钱全部转交给那个同学,分文不取。 家里的装修需要近四个月,在这四个月里,我搬到了酒店里住。 妈妈到酒店找我,看我住的是单人间更没有男人的痕迹,她立刻明白过来这场婚姻的实质。 她关心的是我是不是结婚,而不关心这场婚姻是否真实。 回眸(三) --> 回眸(三) 既然来过以后心里有数,她没有为难我,送了我本来就准备好的礼物,随后离开。 办公室里早已有人在等我。 总经理亲自带着新进员工过来,而他们到的时候,这边还缺一张桌子。 办公室里会多一个人,所有的办公用品都要多领一套,这件事情我分明已经叫总务处的人去安排处理了,但是他们却好像把这事情抛在脑后,完全置之不理,以至于当新员工来到公司上班的那天,我的办公室外面没有她的办公桌。 总经理亲自带着人过来,光是这一点足够让人猜测半天。 就大家所知道的,除了大股东跟董事长,总经理从没有对别人热情过,也没有热情到亲自送人上班这程度。 他们走出电梯走到我这里来,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两,也不知道有多少张嘴巴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我在没有进门前就已经听到不少耳语,猜测纷纷,但是我还是相信眼见为实。 我走进我的办公室,还没等我放下我的包,总经理就急切地把她介绍给我,更加急切地要求把她的桌子安排好。 我笑着对他说:“总经理,这里是财务部,管的是怎么用钱而不是以后的事情,你这事该去问总务处。” 他立刻沉下脸,说:“你一个财务总监不会连这点事情都不能解决吧。” “公司规定各个部门之间不能相互干涉。总经理管的是全部部门,说话比我有用。”我笑着说。 跟他说着,不见硝烟光是闻硝烟味,绕过他的肩膀,我看见那个新人背对着我,正站在窗前望向窗外,这边的说话好像与她无关,她的背影就写着满不在乎。 我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穿的那套套装的价格,而且衣服不是新的,穿了有些时候,但是依旧得体合身,说明她是一直过着富裕平稳的生活。袖口别着蓝宝石袖口,一般的新人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她却做的很好。她的身高超过一米七,如果除去脚上那双高跟鞋的高度,大概在一米六八左右,身材比例完美,腰部纤细,腿纤细修长,膝盖笔直,小腿圆润而长,穿着高跟鞋的脚虽然是不经意地站立着,但是保持着良好的姿态,并且这份修养已经深入她的习惯中,是自小培养的结果。 她的长发散落披肩膀上,细长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发光泽,乌黑亮丽。 城市的晨光正倾斜照进房间,透过淡蓝色的钢化玻璃投在她的脸上。 她的侧脸像一幅画,曲线透着温婉,挺直的鼻梁在她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近似透明的肌肤被阳光照透,嘴唇红润,是自然的,没有人工颜料去遮盖她漂亮的唇色。 她迎着阳光,眼睛受不了刺激而微眯起,长长的睫毛像柔软的羽毛,而后她抿起双唇,似是不悦。 在我观察的时候,总经理得出了结论,我是存心不解决座位问题。 我跟他解释,总务处是按照公司人员编制来安排办公用品的,我这边突然多出一个人,他们不能很快做出反应是可以理解的。 “那怎么办?”他问我。 我指指我长达三米的办公桌,说:“先让她在我桌子上办公。” 总经理告诉她我的计划,我看到她细长的眉动了一下,而后低下头,片刻后,她转过身,而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她。 照片毕竟是照片,照片上的她不施粉黛,不做修饰,没有任何表情,即便是长得漂亮也显得呆板。 她的五官立体分明,组合在一起是一张美人脸,长的大方,漂亮,大气,让人觉得舒服。 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活力,如同干枯的荒地,尽是死气。 只不过我清楚地看到她在看到我的刹那惊讶了一下。我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总经理说的时候,她点头,不是因为认可,而是觉得无所谓,可有可无,我在想,是不是我这边随意安排她,她都会接受。 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外面所猜测的总经理把自己的情人安□这个部门来。 总经理对她,带着刻意的讨好,也带着那么些的谨慎,好像她是进入他血管的细针,一个不小心就会刺破他的动脉伤他不轻。 两人之间没有暧昧。一向好色爱吃女职员豆腐的他在她面前是一本正经收敛了色心。 总经理走了以后,她还是站在窗边,我不知道窗外有什么景色能让她百看不厌。 我的助理先替她领了一套办公用品交给她,她抱着盒子,走到我的桌子边,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摆好。 “我叫简白。”她说。 我点点头,之前看过简历,我记得这个名字,“王梓。” 她不经意间笑了。 我习惯了,这个名字,给人很多误会。 她说:“你不是王子。” “哦?”我奇怪的是她会继续跟我说下去。 她说:“是女王。” 我轻笑,继续低头翻阅我的东西。小女孩的想法我想我不是无法猜透的。 说来,她也有二十五了,不算是小女孩,但是在我看来,她的身上带着不被社会玷污的清新气息,也就是所谓的单纯。按照这一点来说,她还是小女孩。 她问我:“请问,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吗?” 我看了一下这个办公室,干干净净,我的万能助理早已把所有的计划都写好,把应酬都安排在我的日程表里,文件也按照重要不重要分好,而现在这段时间,刚好是公司最空的时候,属于财务部门的放松期,我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 我想了一下,随口说:“把那些花搬到太阳底下。” 而后,低头看文件。 等抬头,发现放在角落里的那些植物已经不见了,而它们都被挪移到了窗边,简白先用报纸铺在地上,然后拿来剪刀把枯黄的枝叶剪掉,剪掉的枝叶都放在报纸上,没有洒落在地上,而她也把过分茂密疯长的植物修剪了一下。 她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做一件事情,专注到没有发现我在看她。 她把植物修剪好,就把那些修剪下来的东西包裹起来丢进垃圾桶,随后为它们浇水,做的比我说的还要多。 然后? 我觉得现在很苦恼,因为我要想办法找事情给她做。 在我工作以外多出来的这份责任强压在我肩膀上,这点让我最为反感。 随后我随后丢了一份文件给她,叫她打进电脑里。 她用我办公室的电脑打字,速度很慢,我听见她敲打键盘的声音就知道她不擅长打字。 我注意到这点,打算以后如果实在没事干就叫她去做这件事情。 她对我的安排没有任何的意见,以认真的态度做,但是也仅限于这点。 对于她的高学历,我一直有疑惑,她难道就甘心于在这里浪费她的人生吗? 这一天我都听着她敲打键盘的声音度过。 回眸(四) --> 回眸(四) 我是简白 ====================== 上班第一天,我没有刻意穿山新买的那套西装裙,而是穿着在大学里参加学校活动而穿的天蓝色西装短裙。 在我看来,这个场合不需要我用隆重的心态去迎接。 它并不是我走出社会的第一步,这是我渐渐陷入泥潭的一个步骤而已。 司机开车送我到那里,我叫他在离能看见办公大楼的路口停下,我自己走过去。 沿路,我在熟悉这陌生的环境,在未来不短的一段时间里,我会经常走在这条路上。 这里不同于我的大学,大学安静,祥和,走在路上的人匆忙也只是为了上课,而这里的人是习惯了匆匆忙忙争分夺秒地追逐金钱。 办公楼下那条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法国梧桐正在落叶,地上尽是金黄而巨大的叶子,每一步路都会听见叶子破碎的时候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带着残忍地愉悦。 我先去找张叔叔,由他带着我去他们安排好的工作地点。 到财务部以后他带我穿过办公室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墙刚被粉刷一新,颜色是一尘不染的白,缺乏温度。如果是我在设计这间办公室我会把房间墙壁的颜色换地温馨一些。 办公室乱成一团,刚进来就看见满地的文档跟材料,堆放地小山那么高。 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门上挂着财务总监的牌子,门口摆放着一张办公桌,那张办公桌也许是这整个办公室里最整理和干净的。 办公桌的主人姗姗来迟,看她名牌我知道她叫唐宋,而她的身份是助理。 而我的身份,是另外一个多余的秘书。 她告诉我们总监还没过来,现在还没到她的上班时间,她会在九点半准时到。 而且唐宋特别强调准时这个词。 走进里面的办公室,只看到房间里空空荡荡,两边的巨大实木书柜里没有摆放东西,散发的气息混着原木的松香跟化学品的刺激气味。 最中央的办公桌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听说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女子,但是从她的办公桌上看不出任何女性特征,没有家庭照片,没有镜子,没有小摆设。 唐宋抱来一叠材料,快速将那些材料分配好,放进待处理的文件筐中,然后为我们端来清茶。 在九点半到来的前一分钟,那人果然准时到来。 如唐宋所说,她是一个准时的人。 她来的时候我反而是专注于看着窗外,二十层的高度,能让我看见很多东西,前面繁华的城市像我作出来的微观模型,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她的声音经过空气传播,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听见她在说话,她的声音仿佛迷雾,温柔,微妙,细腻,美好,传达着自骨子里散发出性感感觉。 她的声音先她的人她的灵魂吸引了我。 我回头就只是想去看拥有这美好性感声音的女子是什么模样。 她的美丽不在我想象之内,因为之前我猜测,一个行事如男性一样果断简练的人应有着中性的外貌才算搭配。但是她却是纯粹的女人,从她的长发到纤长匀称的曲线,无一不透着女人成熟韵味,一双漂亮的眼睛却透着与平常女人不同的精光,使得她同时兼具了温婉与精明的特征。 但是这不妨碍她的美,反倒是让她有了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长相俊秀,明艳端庄,肌肤是细腻的白,身上的颜色也不张扬过分,淡色的口红装饰了她的女性气质,黑色阿曼尼的西装制服,优雅简洁,使她多了几分威信。 作为一个多出来的人,我的存在无意是尴尬的。这边没有我的位置,张叔叔因此发了火,她三言两语就把他的火气压下来。 张叔叔要我不要介意,事实上我并不介意,与其说是被冷落,还不如说,我本身就是多余的人。 唐宋并不欢迎我的到来,另外一些人也在猜忌我的身份。我像突然闯入这里的病毒,激起了大家的防备。 她安排我跟她公用一张办公桌,先应付目前的情况,唐宋带我去拿办公用品,在总务处那边他们查不到我的名字,一度不给发,唐宋就以额外损耗的名义替我填单,要了一份过来。 在来的路上,她对我说:“你用不习惯的话也没有更好的让你换,每个办公室每月就一份多出的。” 从她语气里我听到她的嘲讽,并没有放在心上,说:“谢谢唐姐帮忙。” “你知道秘书该做些什么吗?”她问我。 “帮领导处理事务。” “错,是领导叫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别问为什么,进去。”她说。 我不知道领导能叫我做什么,我一不会喝酒二不会说话三不会整理,我会的,大概是拿着铅笔在图纸上画设计图,这点已经是我能力最大范围。 我觉得我不应该到这里来,我天生对数学无感,更怕那些繁琐的数字,一个连自己的钱都管不住的人怎么去管别人的钱。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迟早是要离开的。 她叫王梓,我却听错,以为是王子,脱口而出:“你不是王子。” 她像女王,而非王子。 脱口而出后我陷入尴尬中,似乎是说错了,对她过分亲近。 当说到我的工作的时候,她很用力地在思考,我看她审批文件也不曾皱过眉头,在此刻她却露出困难的神色。 我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同时观察着她,她的脸,无论怎么看都是漂亮的,在我看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反倒是想着那最简单的问题,眉间微皱。 她叫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去修剪花草,那几盆放在角落里的植物依旧郁郁葱葱,照顾它们的人会浇够足量的水,但是也只是限于这些,并没有给与更多的关爱。 我把植物放到阳光下,精心打理它们。 而后,她丢给我几份文件,叫我打进电脑里。 文件是审批完成后无用的稿子,后面甚至有一个批阅的标志,她这样做无非就是给我一点事情做。 我不知道她是喜欢我的还是不喜欢我的,从她的脸上和眼睛里,我看不出她的好恶。 我只能默默地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将那些字敲打进电脑中,而这就是我第一天的工作。 回眸(五) --> 回眸(五) 等到王梓反应过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其余人都已经下班。 通常王梓没有主动走出办公室,唐宋也不会进来提醒她,怕打扰王梓工作。 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的逃离办公室。王梓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所以没有注意到,新来的那个秘书依旧埋头在电脑前做着没有意义的工作。 王梓把一份文件随便丢给简白,只是一个很粗糙的安排,为了让她看起来有事情做而不至于在她眼前碍事,王梓随意地处置了她,她却认真把工作完成,这反倒是让王梓产生愧疚。 王梓走到她的身后,看到她以缓慢的速度敲打键盘。 一个字一个字的打进去,速度很慢,但是很认真。 从简白敲打键盘的速度看来,简白并不习惯用电脑打字。 十五页文件,简白会敲打一整天,这份耐心足够让王梓称赞她的。 王梓把简白面前的文件抽走,丢进垃圾堆里,面对惊讶的她,王梓说:“事实上,文件根本就不需要再打进去。” 电脑屏幕上是简白打了一天的文档,王梓把文档关闭,删除,说:“下班吧。另外,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满意。” “好。厄,谢谢。”简白慌乱的样子,是不是害羞?王梓在心里猜测。 王梓觉得很不可思议,在当今社会,还有人不会坦然接受别人的表扬的。简白是生活在远古的生物吗? 王梓发现简白像是早已知道这一点,并没有惊慌或是露出指责的表情,很淡然的接受。 这让王梓更愧疚,在简白面前王梓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邪恶的资本主义在拼命压榨剥削她一样。 王梓想了一下,说:“你其实早就知道我让你做的事情没有意义,对不对?” 王梓突然把话说开,简白只好回她:“是的。文件后面写着已阅。” 王梓轻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很不厚道,说:“你可以不做。” “这样可以吗?”简白不知道自己还有第二个选择,疑惑地反问她。 王梓问简白:“你以前有没有工作经历?” “没有。” “那你都在做什么?” “上学。” 王梓按住简白的肩膀,说:“学校跟社会是不同的地方。你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谢谢你。” 在简白看来,王梓不是坏人,至少她做不了坏人。简白送上谢意,可是王梓不好意思收下,作为一个坏人反倒得到她的感谢,的确是问心有愧。 她的东西不多,拿起包就能离开,走出办公室,发现整个楼层就只剩下这间办公室灯亮着。 王梓看了一下手表,的确很晚,对简白说:“你自己有车吗?” 简白摇摇头,司机会按照原来预定的时间等在路口,等着送她回家,她上下班都是必须做家里的车子回去,像被监控的犯人。 “打的?” “不是,有人会来接我。”简白说话的时候显出尴尬的神情,似乎不愿意再谈下去。 王梓说:“晚上回去要小心,注意安全。” “谢谢总监。”简白说。 “好生分的感觉,以后可以跟唐宋一样叫我名字。”王梓微笑着说。 才第一天见面,相处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王梓却对简白产生不错的印象。 反正以后还是要在一起工作的,天天见面,与其继续排斥她不如接受她,王梓是这样想的。 “王梓?”简白歪着头喊了一声。 “还是有距离。”王梓说。 “王姐?” “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出来,王梓扭过头去,从电梯的镜面上看到简白也在笑。 “随你高兴吧。”这时候王梓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发件人是关澜,打开以后才知道他顺路到公司楼下,问她是否方便跟他共进晚餐。 关澜虽然是王梓的丈夫,私底下却极少见面,每当关澜请王梓吃饭就意味着他的感情生活出了问题需要王梓来倾听,王梓回他现在就在公司,而他告诉王梓他已经在楼前等她。 王梓本来是要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突然改变了主意,跟着简白走出电梯。 走到外面,简白看到楼前空地上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里的人朝她们挥手,而王梓则是快步走向车子。 驾驶座上的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主动接过王梓的外套,毫不忌讳他人的目光,张开手臂拥抱王梓,而王梓也是笑着回抱他。 简白站在不远处看到像是电视剧里才有的一幕,本想跟王梓说声再见,发现现在不是时候,所以快步走开。 王梓坐进车里,问关澜:“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关澜语气温和地说:“亲爱的,可以不用那么直接,慢慢来,你弄得我很不自在。” 这个话题能让关澜觉得不自在又需要婉转来谈,王梓心里了然是怎么回事。 关澜的绅士风度偶尔也会造成他的过分拘谨。 车子开进车流中,王梓望向窗外,看到前面路边那抹苗条的背影,叫关澜把车停下来。 车子缓慢停在简白的身边,简白漫步前进着,注意到这辆车,停下脚步,王梓摇下车窗,对简白说:“没有等到车吗?” “司机在前面等我,我想走走一会儿再回去。”简白指指前面的路口,说。 同时她也看到了驾驶座上那个身材瘦高把西装穿出优雅味道的男人。 “路上小心。”王梓说完,挥手和她告别。 简白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开走,举起手慢慢放下。 她想再慢一点,好多偷的一点自由的时间。 开进车流中,关澜忍不住问王梓:“她是谁?” “秘书。”王梓简短地回答。 关澜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有了秘书?万能助理不万能了?” “是上面突然安排给我的,要我挪出一个位置来放她。我的部门里要的都是会计,她又是学设计的,做会计做出纳都不行,就让她跟着我。” “为什么?” 王梓说:“不清楚她是什么来历,不过看总经理对她的态度我猜大概跟公司上层有关系。” “她让你觉得为难?”关澜问。 王梓摇头,说:“不是那种意义上的为难,她为人亲和,没有一点娇气,只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安排她的工作。” 办公室里已经有一个无敌助理把内外事情都安排地条理分明,完全没有必要多出一个职位来,这简直就是在为难王梓,如果简白傲气一点王梓还有理由让她不去做事,可惜简白太好欺负,让王梓狠不下心。 一段不长的路,简白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那辆停在路口的轿车变成活动牢笼,简白害怕靠近它。 坐上后座,司机并没有对漫长几个小时的等待说出抱怨,他像一个沉默的机器人,尽忠职守地完成他的工作。 第一天工作结束,简白的内心是矛盾复杂的,工作要比她想象的轻松,而她也并不如自己所设想的那么讨厌这份工作,也亏了自己的上司是王梓,因为她的亲和和威严,让简白没有排斥新的工作。 回眸(六) --> 回眸(六) 现在。飘窗。王梓与简白,果果。渐凉的茶。恰好的气氛。 回忆起两人见面的那一天,王梓跟简白不约而同的露出微笑。 “我看到你和关澜站在一起就在想那画面是那么的美,你们是如此般配。”简白点头说。 那时候的她们怎么会想到此时此刻在一起的是她们两人。 巧妙的际遇让四个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这应该感谢命运,把她们的红线牵在一起。 王梓问她:“小白,你相信缘分吗?” “相信。”简白坚定地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王梓问。 简白装出用力思考的模样,让王梓屏息等待。 漫长的等待被简白的笑声打断,王梓紧张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而她也只是纯粹被逗笑而已。 “告诉我嘛。” “不行,这个是秘密。”简白故作神秘地说。 “是吗?”王梓挑起纤长的眉,眼里闪过精光,总有一天会轮到你求我听你说的。 “姐,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简白急切地问王梓,渴望知道何时两人的感情开始萌芽。 简白笑而不答,让她去急,回报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姐,告诉我告诉我……”简白恨不得现在就知道满意的答案。 这个答案,王梓不打算马上告诉她,这些话,应该留着在未来的生活中讲述才对。 “现在是晚安时间。”王梓指着手表上的时间说。 晚安,这个词似乎不适合她们两人现在的状态,因为她们都知道,谁都不可能在美好的夜晚安静地睡去,因为这是奢侈的浪费。 “以后,每一个夜晚我们都睡在一起,然后在清晨一起醒来……”王梓的声音像这个夜里缓缓流淌的月光,是深夜墨黑的树林里飘荡的晚风,吹拂耳畔的发丝。 “我现在不想睡。”简白眨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快要碰到王梓的脸。 “不睡觉想干什么?”王梓明知故问。 “想做很多事情。坏坏的事情。”简白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王梓的心脏快要超过她所能承受的反胃,跳得那么剧烈,快要爆炸了,可是她还是故作正经,像一个严谨的老师,以温柔却不失威严的口气对简白说:“简白你是好孩子,不可以做坏事。” “为什么?”气息吹拂在那玫瑰花瓣般的唇上,简白的目光被王梓美丽的双唇勾引去了,幻想着自己是被她含在唇中糖球。 “因为做坏事的孩子会长不大。”口中像着了火,嘴唇是那么地干,王梓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湿嘴唇,红唇白齿濡湿的舌尖,这一幕看起来就是火辣的诱惑。 “你说的没有错,我应该听话。那现在我该做些什么弥补我的错误。” 彼此的唇几乎是贴近了,短暂的接触,又快速移开,像一场热辣的探戈的序曲,继续着热情忍着急切地情绪试探着较量着。 “比如说……”王梓主动靠近,将双唇贴上简白的唇,断了声音,开始了属于她们的甜蜜战争。 多余的东西被她们快速地剥离,衣服,裙子,还有那单薄又精致的内衣,属于人类的羞耻被丢弃在米色地毯上,两人回到最舒服也最原始的状态,以最贴近对方的方式拥抱在一起。 床,好像太遥远了一点,虽然只是两米的距离。 两人真的是没有办法忍耐这段不算短的距离,因为任何一个会分开她们的理由都被她们嫌弃。 两人都已经湿透,水声充斥在她们耳畔。象牙白的肌肤浮现玫瑰色的红润,上面布满了因为吮吸和厮磨而生出的红色。 剧烈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浓稠的就好像是直接从蜂窝里取出来的蜂蜜。 简白的舌尖尝到的是王梓的味道,她膜拜着这美丽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年轻的女人是充满好奇心的探险者,无知无畏又充满着对这未知世界的敬仰。 王梓用双臂用力圈住简白的身体,手指钻进她浓密的长发间,抚摸着她的头皮,用她甜腻的呻吟告诉简白她现在爱死了这种快乐。 快乐的尽头是彻底的绽放,烟花乍现,轰轰烈烈。 简白的头发被王梓紧紧抓住,王梓口中喊着她的名字,渴求着她给她最后的刺激。 简白忘我地冲入她的身体里,而后快速地撤出再回到她最深处,拇指用力碾动着她早已肿胀坚硬的红豆。 王梓的呢喃被简白的嘴唇堵得严严实实,两人激烈地拥吻,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氧气。 直到身体被充满,王梓在那一刻失去了控制。 高^潮来得突然,持续了很久,余韵轻抚着她的灵魂,她得到了绝对的满足。 王梓的眼角写满了春意,在急促的喘息中平复余韵。 简白亲吻着她的嘴唇,脸颊,还有锁骨处,依旧抚摸着她的身体,激起她的轻颤。 “你真坏。”王梓说,春意未消的眼神使得她看起来充满了女人味。 “姐姐不喜欢吗?”简白笑着说。 “喜欢。”王梓把她勾来,用火辣的吻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喜欢她的坏。 简白因为这个吻而急促着,说:“姐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你已经等不及想要了。”王梓说着,分开她的双腿。 今夜,两人要到很晚才能说晚安。 ======================= 过去: 王梓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前,被唐宋拦在门外,从唐宋的表情和她肢体语言,王梓能读到她将要做什么。 唐宋打算跟她进行一次谈话,而这次谈话跟她有关,而且,不会很快结束。 唐宋跟她的关系,在该严肃的时候是绝对严肃的上司跟下属的关系,而在平时,王梓和唐宋就像是好姐妹,无话不谈。 这和王梓在为人处事上的随和温柔分不开,而唐宋也是可以信任的朋友,这点王梓最为清楚。 当唐宋打算抛开工作谈私事的时候,王梓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很严重,否则以唐宋的性格绝对不会在工作场合里谈私事。 王梓说:“需要到办公室里面说吗?” “不,我就说几句话就好。”唐宋摇头。 回眸(七) --> 回眸(七) 王梓先是打量她一番,发现她今天的打扮没有任何问题,绝对的唐宋式装扮。唐宋的头发十年如一如地盘起,而且是同一个方向没有改变过,她的衣服永远是公司的西装制服蓝色衬衫和黑色皮鞋,鼻梁上的眼镜也永远是黑色边框,包括她的手指甲的长度,永远都不会超过她的标准。 唐宋长的并不难看,而且有一张娃娃脸,十年如一日的打扮和那张永远不会改变的娃娃脸,这就是为什么在大家眼里唐宋永远不老的原因。 王梓等待她讲,唐宋说:“你的新秘书会在办公室里做多久?” “不清楚,不过不会太长。”王梓说,“因为她所以你觉得不舒服?” 唐宋有强迫症,而且从没有改变过,王梓也想过要替她治疗一下她的强迫症跟洁癖,只不过每一次尝试都换来唐宋的抓狂,于是就任由她去,只不过多出来的这个新人打乱了她的节奏,让她开始介意她的存在。 “是的。她抢了我的工作。” “什么工作?” “她收拾了你的桌子,把书柜里的书都调换了秩序,还买了咖啡放在你的桌子上。” “是很严重。”王梓点点头,这时候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告诉唐宋,这就是秘书该做的事情。 唐宋认真严肃地说:“我想她赶紧离开。” 王梓微笑着拥抱她,拥抱能使唐宋的情绪稳定下来,在她安静以后,王梓才说:“这些小事不会影响到你的。” “王梓,我好烦啊。”唐宋说。 “宝贝,放松下来。”王梓亲吻她的额头。 这一幕映入简白的眼中,她抱着刚拿来的资料,愣愣地看着她们两人。 好暧昧的画面……简白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王梓并没有立刻放开唐宋,反而是抚摸着她的背,在确认她没事以后才放开她。 简白跟着王梓走进办公室,把资料放进书柜里。在她忙的时候,王梓已经把办公室发生的变化收入眼中。 “你把书架上的书都移动过了?”王梓坐上位置,问她。 简白以为这事情让王梓不高兴,小心翼翼地回答:“有。我没有做太大的改变,只是把书归类然后整合在一起。” 之前的布置太随意和死板,让书柜看起来杂乱无章,而简白把书按照宽厚颜色和名称重新安排了一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调整,却有不小的效果。 王梓也看到办公桌发生的变化,所有的摆设不再是中规中矩的摆放,而是按照习惯重新布置一遍。 对于这些变化所造成的效果,王梓深感意外。 简白问:“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再把东西摆回原来模样。”说着她动身拿笔筒。 王梓抓住她的手,温柔的目光让她的紧张情绪缓和下来。 “我没有说不喜欢,恰恰相反,我感觉很惊喜。”王梓看着她的眼睛说。 听到她说喜欢,简白才从紧张中走出来,她说:“我以为你会生气,因为我自作主张。” 王梓说:“我不会轻易生气,除非你触犯了我的底线。” “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你猜啊。”王梓笑着反问她。 灿烂的笑容像一抹阳光直刺简白的眼,简白看得险些失神。 “我不知道。”简白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王梓牵着,而王梓的手上还带着一枚式样简单却精致的女戒。 自己的手被王梓的手包围着,简白脸颊泛起热辣的红潮,忙把手收回来,可是那股热却怎么也退不了。 门被人打开,站在门口的唐宋敲了三下门,镜片后清澈的眼睛落在她们身上,而后以平稳的声音说:“九点十五分,二十楼会议室。” “谢谢提醒。”王梓说。 唐宋点头,没有温度的目光扫过简白,让她的肌肤产生刀割般的刺疼。 简白直觉唐宋是不喜欢自己的,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王梓打开桌子上的外带咖啡,浓浓的香味迎面而来,让她浑身清爽。在早晨有一杯美味的咖啡的确很重要。而且简白买来的咖啡味道不差。 王梓含笑看着她,说:“谢谢你的咖啡。” “不用谢。”简白又露出尴尬的表情。 她似乎永远学不会自然地接受别人的感激。 王梓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踏入职场的第一步是接触同事同时融入他们。这个最简单的事情却是简白没有办法学会的,当她走到公司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感觉到大家的排斥,鲜明并且是毫不掩饰。 奇怪的眼神总是跟着她走,身边的同事都和她保持着距离,像是不约而同地遵守着游戏规则,没有人会破例去靠近她。 她被孤立,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在茶水间里,几个女同事聚在一起开始她们休息时间的women's talk。 一时间茶水间里被奶茶和各种花茶的香味填满,热络以后大家都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起现在最受关注的话题。 除了婚外情第三者或是商场折扣,最受人瞩目的就是财会部的新人。 简白就像是丢进狼群里还带着鲜血的肉,惹得大家都激动起来。 之前那么多的人看到总经理带着她到财会部去,使得这次八卦更上了档次。 财会部的会计就在现场拥有第一手的资料,正绘声绘色讲着总经理亲自护送新人到办公室的场面。 立刻就有人说:“不会是未来的总经理夫人?” “总经理有老婆了。而且他怕老婆是出了名的。” “那就是小老婆。” 那天就在现场并且见过简白的人忙说:“老色狼跟她保持着三十厘米远的距离,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没有对漂亮的女人下手。要是以前,他的手早就摸到人家的屁股了。” “那就不是他小老婆,也许是更上面一级的。”说话的人指指头顶,说:“没准是董事长的。” “董事长已经六十八,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一个问题。”那人不屑地说。 冷哼一声,说:“有钱人找漂亮姑娘又不是没有。” “王梓就平静地接受她,没有生气?”有人关心的还是王梓的态度。 会计说:“很平静,经理把她安排在自己办公室里,而且,看样子很喜欢她。” “王梓也就在我们面前表现的清高,该巴结的时候还是会用力巴结。”最中间的人不屑地说。 她太过直接地话语使得气氛变得僵硬,大家看看对方,没有出声说话。 “经理不是这样的人。”财会部的人为自己的经理说话。 本来好好的气氛瞬间降到零下。 大家不欢而散。 茶水房里的对话尽数钻进简白的耳朵里,即便是她不想听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耳朵去接受。 回眸(八) --> 回眸(八) 简白可以不在意别人的话,因为她自己最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别人的猜测来自他们的想象,透过有色眼镜看到的世界变了味道。 她应该对这些话表示不在乎,并且一笑而过,她在乎的是她害的王梓被牵扯进来。 闲言碎语就像是感冒病毒,只要有人走动就能凭着空气传播开来,王梓也从别人口中听闻了不少,而最多的指责就是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新人太好,以至于大家一致认为她是攀炎附势的小人。 唐宋又一次拦住了王梓的路。 这次王梓还是猜到她要说什么话。 唐宋开口,说:“我要求把简白辞退。” 王梓靠在她的办公桌上,穿着高跟鞋的脚伸直,另外一只脚,摆出一副放松的姿态。 “她没有犯错,我用什么理由辞退她?”王梓说。 的确,简白的表现,唐宋最清楚,简白虽然不是没有专业素质,但是她工作认真,一丝不苟,这几天来把她该做的事情都做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完全是一个积极认真的好员工。 既然知道她是好员工就没有理由辞退她,更不可能瞎编乱造一个理由就把她踢开。 唐宋在原则面前摔了一个跟头。 王梓看到唐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低头叹气,说:“唐宋,你是不是应该问一下作为经理的我是否愿意辞退她,因为我才是她的上司。” 唐宋面如死灰,有气无力地说:“王梓,你的意思呢?” “我不会辞退她。”王梓的微笑跟唐宋的表情成鲜明的对比。 可怜的小唐又陷入纠结中了。王梓抚摸着她细嫩的脸颊,说:“我不讨厌她。” “我早就知道你会那么说。”唐宋并没有因为王梓的关怀而开心起来,相反,她更伤心。 “她没有做错事。”王梓不是第一次替简白说好话,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简白讨她喜欢,所以她吝啬说她的好话。 “我知道。”唐宋气若游丝地说。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毫不避嫌上演了亲昵的一幕,而大家也是毫不避嫌地用力观赏。 女王的爱宠吃新人的醋,此刻女王正温柔地安抚着她。 相反,那个新人则是再一次愣在原地。 在财会部工作有一段时间的老人都毫无顾忌地接受这一幕,美好的画面赏心悦目,谁不欣然接受并且以发现美的眼睛去欣赏,只不过对于像一张白纸一样一尘不染的简白来说,要接受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王梓又吻了唐宋的额头,而之前面色纠结被灰暗气息包围的唐宋一下子走出低沉便回了原来的她。 王梓的吻就像是一味良药,药到病除,瞬间就拯救了一个濒临绝望的灵魂。 这是简白第二次看到王梓吻唐宋的画面,也是第二次感受到王梓的神奇力量。 唐宋恢复了正常,坐回原位以极高的效率开始工作。 简白走过她的身边,唐宋出声说:“你应该知道你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容不得简白反驳,唐宋抱起资料夹从她面前离开,根本没看她一眼,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大家都不接受简白,有些人是背后说着恶意中伤的话,有些人则是干脆避开,唯有唐宋是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你不应该来的人。 简白摸摸自己的胸口,自己的心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王梓依旧没有分配给她太多的工作,她不知道别的秘书都在做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也没有榜样让她学习,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王梓干净到不行的桌子,为她买咖啡,摆弄花草,偶尔帮王梓接一下电话,其余时间都由她分配。 大把的时间让她去挥霍,她拿来废纸,拿着笔在上面画她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设计图。 在同一个办公室里,王梓并没有打扰她,也没有问她在做什么。她每天都很忙,无数的工作安排挤满了她的日程表,她忙碌却有条理地把这一切都处理地游刃有余。 简白又有一个灵感,忙不迭地拿来纸在雪白的背面画下每一个细节。 铅笔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声音。 简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忘记了身边发生的一切。 连王梓站在她身边许久她都没有发现。 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叠纸,像小山一样的纸头把简白面前的办公桌都占据,凌乱的桌面不像是办公场合更像是艺术家的家。 王梓看到简白在纸上画下流畅的线条,一笔一划组合在一起,变成了房间的大概轮廓。 作房地产的她接触到这样的设计稿不计其数,而她现在又在装修自己的家,更是看了上百份的设计图,对简白画出来的东西并不陌生。 简白换了一张纸开始画细节。原先的纸滑到了地上,王梓弯腰捡起,拿在手心看。 轻微的声音把简白从艺术世界里拉到现实中,她看到王梓站在身边,忙把纸收起来。 王梓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简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拿回来。 “小户型的设计应该注重实用,客厅才是一个家庭的重点。浴室的面积可以减少一半。”王梓指着占据房间一半位置的卧室,对简白说。 简白说:“的确如此,只不过这个不是为家庭,而是为单身女性设计。我想把卧室弄地宽敞温馨一点,将书房与卧室整合起来。而且,浴室里应该留出空间放浴桶。” 与其说这是简白的设计,还不如说那是她的幻想,她把自己的渴望放入了设计中。 “浴桶?”不足三十平方米的房间里不但要能满足主人日常生活需要,还要有足够的空间供主人活动,浴桶这庞然大物一般是不被考虑在内的。 只不过简白有她的想法,她既然是为单身女性设计,把重点放在享受上。 “你很有想法。”王梓只能这样称赞她,而后又想到什么,说:“你读的是室内设计,为什么不去设计室工作?” 王梓的话和她的眼神像一枚针刺进简白的胸口,让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做设计师是她的梦想,简白何尝不希望自己能走自己想走的路,只不过这条路是不被允许的。 简白有她的秘密和难处,王梓这一步走得太快,跨过了象征安全的黄线,走到了简白的禁地。 王梓收住声,拍拍她的简白,说:“午餐有人请你吃饭吗?” “没有。”事实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请简白吃饭,大家都巴不得她从这里消失。 王梓说:“跟我出去吃饭。现在就收拾东西。” 还没到下班时间,王梓跟着简白走出办公室,看她们手里的包,是打算提早下班。 唐宋拦在她们面前,说:“还没到下班时间。” 王梓毫不在意地向她微笑,举起手,对她说:“我不是提早下班,恰恰相反,这是公事。” “不在安排内。”唐宋说。 “计划没有变化快。简白,我们走吧。”王梓主动挽起简白的手,带着她光明正大地离开。 她说公事就是公事,美其名曰培养感情,创造办公室的良好氛围。 回眸(九) --> 回眸(九) 楼下三层的那家越南餐厅是出了名的有个性,从不放菜单,看主厨高兴做什么菜大家就吃什么菜,如果不小心端上来一碗不中意的,说出不满意的理由随时可以换掉。看起来是不尽人意的安排却受到大家的欢迎,所有人都怀着探险似的热情走进餐厅。 还没到下班时间,餐厅里没到人满为患的地步,玻璃墙外是鲜艳欲滴的蔷薇花,这些种在二楼阳台上的花爬到了三楼来,爬满了玻璃墙。阳光透过繁复的花叶照进空间,玻璃质地的桌子跟原木椅子沐浴在阳光中。 王梓是这家餐厅的常客,老板娘亲自走出来迎接她,漂亮温婉的美女在门口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darling,我真心希望你纯粹是因为想吃饭才到我这里来的。” 王梓笑着说:“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想我吗?” “也不是。” 王梓的话让老板娘用摇头表示失望,说:“我的心碎了。” 王梓捏捏她的手心,说:“我带我的朋友过来,除了填饱肚子,最主要是带她见识一下这个大厦最漂亮的女人。” may来到简白面前,明亮的眼眸不经意扫过她全身,简白对她微微一笑,而后把视线落在王梓身上。 才认识不到数秒,may已经热情大方地将简白当做是姐妹,拥住她,说:“很高兴认识你,白蔷薇姑娘。”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简白。” 简白伸出手,may却没有回握她,反倒是含着微笑看着她,“我没有猜错。名如其人。” 简白看向王梓,眼神在问,怎么了? 这份可怜的小眼神逗得May大笑不已。 王梓说:“别逗她了,弄得她不好意思,以后就不会再来光顾。” May说:“我的礼仪是不握手的。我有中文名字不过我不告诉别人,你可以叫我May,或是简单地叫我老板娘。” “那……” 简白就像是进入梦游世界的爱丽丝,看到的都是奇怪的生物。 May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什么叫做她的礼仪。 落在唇边的吻让简白瞪大了眼睛。 May还要落在第二个吻,却被王梓打断,王梓说:“够了。” 才吃一口新人那嫩生生的豆腐,May还不满足,但是看到王梓饱含笑意却写着警告的眼神,再不甘心都要收手。 简白好像被她吓坏了。怒放的白蔷薇低下了头。 这不能怪简白,谁叫May表现的实在是太热情大方。 May亲自带她们上小阁楼,王梓跟着她身边,简白刚回过神来,跟在她们后面几步远。 May小声地对王梓说:“她不像是会讨你欢喜的那种类型。” “是啊。她是我的秘书,仅此而已。” “那不介意我下手吧?”May凑到王梓耳边轻声说。 王梓说:“不行。” “你在嫉妒?” “不是。” “想也不是,你早有了小白脸,怎么会看上白蔷薇呢。” “May,我跟她分了。”王梓轻声说。 “圣母玛利亚,你说的是真话?你真的跟她分手了。”May不自觉地拔高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主意。 王梓举起手,示意她不要紧张:“我没有骗你,结婚以后我就和她断的干干净净。” May反倒替王梓开心,至少她不需要再做那人的保姆:“我的爱情观是,下一个会更好。” “谢谢。”王梓笑笑,接受她的安慰。 “那你下一个目标是她么?”May往后看去,简白站在玻璃墙边,肌肤洁白无暇,宛如羊脂玉,这样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就像是人间稀少的珍珠,不知道谁能得到她。 注意到自己在看她,简白把视线挪过来,May冲着她微笑,王梓说:“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就这样简单。王梓的意思已经完全传达给May了,May笑着摇头,说:“好吧,我就好好招待你和你的朋友。” “谢谢。” 王梓跟简白在角落的位置坐下,立刻有服务生走过来布置桌面,在桌角放了装半瓶水的玻璃花瓶,再在上面插了一朵刚摘下的白色蔷薇花。 不消片刻时间,餐厅已经被蜂拥而至的食客挤满,安静被喧闹打散。 王梓跟简白的位置被趴在包围着,独占了这份幽静。 坐下以后,简白问:“为什么在这里放白蔷薇?” “因为May说你像它。” 王梓的手指抚摸着白蔷薇花瓣的边缘,鲜艳的花瓣在她修长的指尖下轻颤,简白在那刻觉得那轻颤的不是花,而是她的心。 特别为王梓跟简白制作的菜被端上来,精致的白色骨瓷器皿上摆放着四份小小的米纸卷,再配上一小碟鱼露,而后还有一碗米粉汤。 吃进嘴巴里以后才知道纸卷里放着柠檬和罗勒,酸酸甜甜的味道使得胃口大开。 昂贵的菜未必合胃口,而这特别的菜肴恰好讨好了简白的胃。 饭后还有奶冻,从玫瑰花形状的玻璃皿里取出来的奶冻上凝结成花朵的模样,浇着蓝莓酱汁,像是一朵蓝色妖姬,而放进嘴巴里则是入口即化,牛奶的细腻感觉自舌尖蔓延。 “好好吃。”简白不禁感叹起来。 王梓说:“May做的奶冻绝对是没人比得上的。” “谢谢你毫不吝啬地赞美我。”May不知道何时走到王梓的身边,波浪卷的长发因为工作而盘在脑后,立体分明的五官像夏天写满了热情。 “王梓是一个挑食的美食家,她知道附近最赞的美食在哪里,她肯带着你到我这里来,说明你得她的心。你再求求她,没准她会带着你走遍整个上海去吃好吃的。” 简白顿时生出好奇心来。 享用完这顿午饭,两人回到办公室,在电梯里,简白忍不住问王梓:“你真的是美食家?” 简白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正冒着星光,王梓险些怀疑她的眼睛里藏着无数的星星,简白像是一个好奇心暴涨的小学生,无法掩藏内心的渴求。 “没她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在吃这方面很挑剔,所以会去寻找这些地方。像May就是这样认识的。” 简白小心翼翼地请求:“以后能顺便带我去吗?” “可以。”王梓想了一下,答应了。她始终是独自寻找与享用那些美食,没有人与她一起分享,许如斯又是几年不出门的人,叫她没有办法和她有共同语言。 也许简白是不错的人选。 虽然已经有电子画板的存在,简白还是习惯铅笔与图纸的组合,唯有握着铅笔和尺才能让思维流畅地发散出来。 简家禁了她的事业,也禁了她画设计图的权利,简白唯有偷偷在房间里画。 书桌上的那张设计稿已经摊开放了半天,简白拿着笔却一直在走神中。 门外的人的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见状立刻把桌子上的图纸都收进抽屉里,才出去开门。 柳素清端来一碗燕窝,送到简白手里,要亲眼看着简白喝下才肯走,看着简白沉默地喝着她端来的燕窝,柳素清把早已干净的屋子又整了一下,把床单抚平再坐下。 “工作还顺利吗?”柳素清问。 简白说:“顺利。” “同事知道你的身份吗?” “就叔叔一个人知道。” “他们对你好不好?” “妈,你别替我操心,我如果过的不好会告诉你。”简白按住母亲冰冷的手,小心地说。 柳素清摇摇头,说:“囡囡,你是我生的,我会不了解你吗。你一定是不会告诉我的。” “我在公司做的是最简单的工作,没有任何压力,上司对我也很好,而且会带我出去吃饭……” 柳素清急切地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如果让你爸爸知道了怎么办?” 简白觉得好笑:“妈,我的上司是女的,像我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好。”柳素清松了一口气。 “她年纪轻轻却做了经理,而且靠的是她自己的力量,具有让人信服的能力。” “看起来你对她的印象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羡慕死她了。” “囡囡,你还是想做设计师吗?” 简白低下头:“说不想那是假的。”不想让母亲更内疚,简白扬起微笑说:“没关系,现在这样也很好。” 母亲并没有因此而减少担忧,简白自己也在问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回眸(十) --> 回眸(十) 到了王梓的身边已经过了五天,简白的办公桌还是没有拿来,内勤人员又把这个责任推给了采购部门的人,说目前情况是公司刚搬进新的办公楼,手头有一大堆的东西要买,谁会去管这区区一张桌子啊。 办公室里的人忙着收菜玩斗地主,没人抬头看唐宋一眼。 唐宋拿起负责人桌子上的那块铜制名牌狠狠地敲了一下,把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给吓地魂飞魄散。 之前跟她打诨的负责人这才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财会部的助理。 唐宋扬起下巴冷冷地说:“拖,再拖下去她都快在经理办公室里生根了。” 唐宋是站着,负责人是坐着,一米七多的汉子的气势被眼前一米六多些瘦弱的女子压下去了。 脸上明明没流汗,房间里也不热,整个人却好像泡在热水中一样。 “你别着急,这个事情急不来,我再看看……” 铜块又一次敲在桌子上,十几颗心猛跳好几下。 那人一咬牙说:“李同志,你快把这一条写进采购计划里。” “好……”角落里一人小声地回道。 唐宋相信在这个部门里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那些人都是靠关系走进来的关系户,平时基本是拿工资拿回购不干事,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这点小事如若是放在平时,唐宋一定是咬牙忍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偏偏这都过来好几天都不见简白的桌子过来,她都开始急了,才在别人的地盘里发了火。 等事情办妥走出办公室,别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 公司唯一的女经理手下第一悍将果然与众不同。 在周一的早上的经理级干部会议上,总经理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情,王梓也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某一个吃饱了饭不干事的部门里养着总经理的亲戚多少人,两人会心一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走到办公室门口,唐宋忙碌地收拾着文件夹。 王梓按住文件,说:“从没见你那么急躁过,到底是怎么了?” “大姨妈来了。”唐宋捂住自己的脸,羞愧得说。 “呵呵,唐宋啊唐宋,你啊……”王梓笑着摇头。 “简白来了这几天都一直用你的办公室,她的办公桌到现在都没有拿过来,我只好去那里问一下,谁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这项计划写进采购计划中,也没有人去仓库里看看还有没有剩余的,我不得已只有发火了。如果让你难为了我现在就打辞职信收拾东西回家。” 王梓说:“我不会放你走的,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自从简白到来以后,办公室多了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太拥挤,本来那张办公桌就很大,分一半给简白也是可以。对王梓来说,接受简白是那么简单轻松的事情,她居然没有产生一点的反感情绪,反倒是很大方地让简白靠近她在她身边不足一米远的地方坐下来,自己还能毫无芥蒂地带着她到处去走,她自己都感觉到无比惊奇。 简白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她相信她是无害的? 王梓偶尔会想想这个问题。答案却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找到。 她相信时间会给她一个答案。 从不见刀光剑影却充满着硝烟的会议出来,王梓把厚厚一叠文件丢给唐宋,叫她和底下的员工在一个星期内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再这个月月末之前完成资料地录入工作,下个月全公司要开始运行一套新的管理软件替换现在的财务系统。 这一叠文件摔在桌子上足够造成地震的,唐宋二话没说把文件收起,开始着手整理。 王梓进门以后就把外套丢在一边,扔外套的动作是她失序的表现,在会议上总经理突然做决定要实习集团财务一体化,而这套系统的重中之重就是财会部门的系统更新,新的系统从国外直接购买过来,培训人员也是由国外公司指派,没有结合公司实际也没有在运行前展开讨论,不顾公司现状一意孤行推行这套系统。 王梓对新的系统并没有任何看法,系统有但是未必适合公司现在的发展,而且她认为贸然地推行只会导致各部门手忙脚乱。 这应该是一个缓慢适应的过程。 在会议上她指出这一点,却被总经理嘲笑是妇人之见,新系统的推广和运行是大势所趋,是必然的结果。 其余部门的经理都没有意见,他们当然不会有意见,因为这项系统的重点是财会部,这一番作为势必会给整个部门造成巨大的影响。 在会后总经理叫住她,要她去反省,在会议上说反对就是王梓的不是。专家说只要一个月就能上手,但是王梓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之前的调查也显示那些公司很快就不再使用新系统重新用原来的旧系统。 只可惜总经理只看到前面的数据,根本不考虑后果。 王梓索性就替他花这笔钱,千万元钱就当是买一次教训。 王梓重新拿起外套,挂在衣架上,恢复了平静一下,她才注意到简白的存在。 简白拿着铅笔抱着一块画板盘腿坐在地毯上,腿变放着一杯绿茶,正仰着头看她。 王梓在那刻想要逃避,居然让简白看到自己失控的一面。 “你这个秘书做的比我还轻松。”王梓笑着说。 了解自己上司是什么样的人以后简白把这句话解读为不带恶意地取笑。 “能者多劳,不能者尽量不做事,免得添乱。”简白说。 王梓看到她画的东西,原来是她面前的一盆盆栽,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绿草中间开出了一朵有五个花瓣的粉红色小花。 “今天早上她就开放了。”简白拨开叶子,让王梓看,那朵花实在是太小,藏在绿叶之间,不经意间是看不出来的。 王梓在她的指点下终于看到了,“还是你画的好看。” 简白闻言,露出羞涩的微笑。 “你应该说谢谢。”王梓看到她低头就有冲动捧起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 “谢谢。”她很小声地说。 王梓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简白慌忙把视线移开,明明是被人称赞却更像是做了坏事,王梓加上另外一只手,把她的脸固定住,让她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然后说:“每次当我夸你的时候你应该看着我然后说谢谢。” “我……”简白心慌意乱,不知道是因为现在这样的姿势还是王梓锐利的眼眸。 王梓怕自己再坚持下去反而会给简白造成心理负担,她想还是要慢慢来,坐在她的身边,说:“你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夸奖。” 王梓坚持要挖掘简白的内心,简白握着铅笔的手收紧握成拳,说:“他们都不是真心夸我的。” “为什么?” 简白低下头,在纸上画着,凌乱的痕迹暴露出她不安的内心:“这个道理很简单不是吗,如果你想讨好一个人,就要说一些好话,让他开心,而我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话题,他们口中的赞美都是扭曲的谎言。” “所以当有人出于真心地赞美你的时候,你反而不习惯了?”眼前的简白有着成熟的外表,可是在王梓眼中,她却像一个落寞的孩子。 简白转头看向王梓,勇敢地直视她的眼睛,她害怕在这双始终温柔的眼眸中找到同情的成分,因为她不想被人同情,尤其是王梓。幸好,她的眼睛只有温柔。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简白小心地问。 王梓说:“你真漂亮。” 王梓突然说了和现在话题想干的话,让简白的心跳失去了控制。 王梓笑看着她慢慢涨红的脸和无措的模样,心想,也许还是让简白维持现在这样比较好,如果她改了,那不就少了一些乐趣吗。 “谢……谢……”简白觉得自己的脸好烫。 暧昧(一) --> 暧昧(一) 王梓跟关澜有一个不成文的决定,一个星期至少会选择一个时间聚在一起,以朋友的身份相聚,互相关心。 她与关澜早已没有秘密,关澜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知己。人生在世知己难寻,何况是这样一个亲切又不会背叛自己的最佳人选。 通常他们会选择一个空挡,又王梓做做决定在哪里见面,有时候关澜会带宋凯过去,宋凯也就是关澜的爱人,两人在一起已经有好几年,从相识到相爱也是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走过风风雨雨才安定下来。 关澜结婚也是为了宋凯,为了两人的未来。 王梓跟宋凯认识在后,跟关澜商定结婚在前,王梓羡慕这一对人,羡慕他们能够两心相知。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彼此相爱,不在乎谁爱谁多了那么一点,也不在乎在一起是不是值得,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会勇敢走下去。 这回见面的地点由宋凯做决定,他订好位置,然后告诉他们两人。 王梓在下班后按照约定时间赶到外滩,到约定的地点,关澜和宋凯迟了半个小时才来。 聚餐地点是在一家私馆,早些年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的住宅,而今被改造成了餐馆,同时保留着原来的特色,处处都是旧上海的奢华,像一瓶老酒,尽管过了最好的年头,却依旧散发着余香。 餐厅藏在外滩不起眼的角落,却有着让宋凯称赞不已地好手艺,所以他才主动把地点约在这里,让两人过来。 这是宋凯第一次做东,关澜与王梓如约赶来。 上次关澜私下来见王梓,并没有告诉宋凯,但是在事后王梓还是告诉了宋凯,那是关澜的心结已经打开,王梓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转达了关澜的烦恼。 关澜不能对外人说的烦恼就是他担心自己无法满足宋凯的欲^望。宋凯毕竟正是年轻气盛的最好时候,而他却大宋凯好多年,在年纪上早已不占优势。 在性事上出现一两次问题,关澜就担心不已,但是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反倒是会在自己心中胡思乱想,只好请教王梓。 王梓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关澜的‘姐妹淘’,只不过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让两人面对面谈话。 那晚以后,关澜告诉王梓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只不过具体是怎么解决的,关澜却闭口不谈,这是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王梓也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关澜,她和许如斯将五年的爱情在一夕之间就没了,说舍得是不可能的。 关澜说:“弥补伤口的办法是重新投入爱情中,让自己忘记伤痛。” 宋凯也帮她想主意:“这回一定要找一个百分之百爱你的人,让她对你痴狂不已,你只要给她十分之一的爱就能得到十倍的回报。” “这样很不公平。”关澜对宋凯说。 “人应该为自己着想。”宋凯以一贯谦谦君子的外表说出与他形象相悖的话。 王梓享用着她的美食,留出空间让这两位先生去争吵,两人都是温和的性子,就算是吵翻了天也像是英国绅士在聊天。 “我还没有遇见适合的人,没有心动,哪有什么爱情。”王梓吃够了,才开始为自己说话。 “你已经五年没有爱过一个人,你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吗?” 这五年的青春都去打水漂,连点水花都没有看到,如果换做他,他绝对不会甘心。 偏偏王梓就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叫他无法理解。 女人不都是很在乎付出和回报的比例吗? 王梓说:“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忘记了。” 当初会找到许如斯,大概也是因为她觉得许如斯是她想要的那份安定,起初时候也许真的心动过,可是过去那么久,什么东西都会被时光磨损掉,包括一颗真心。 人心是肉做的,不是钻石做的,只有石头才能恒久远。 “如果你看上谁,就一定要把她抓住。这回,你要找一个爱你胜过你爱她的人。”关澜相信每一个受过伤的人都应该学会保护自己。 王梓摇摇头,说:“我不想把爱情变成纯粹的疗伤,如果爱情到来,我希望我是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她。” “你是好人。”宋凯下了定论,好人往往最容易吃亏。 爱情就像是黑夜滑过星空的流星,有些人苦苦等待却等不到,有些人不经意抬头就能见到,但是有无数的人他们低着头把它错过。 王梓不想永远抬着头仰望着那颗属于自己的流星,也不愿意失去看见爱情的机会。 简白第一次看见王梓在失神,自信的脸庞笼罩在迷茫中,眼睛望着窗外,皱起眉头。 简白猜测不出到底是什么能够让王梓想到失神,能让王梓都想不通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王梓想的其实是最简单的一个问题,爱情。 在远离原来的生活以后,她回到了原位,发现离开许如斯以后,改变最大的还是她。 她的生活被剥离开,剩下原来的一半,有时候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她需要新的生活新的家,最主要还是有一个新的自己。 王梓让简白看到自己失神的一面,一转眼恢复了她的本色,简白为她特地跑出去买的咖啡已经放到了桌子上。 王梓尝了一口,温度正适口,不会烫口也不会冷到失去了咖啡的味道,舌尖尝到的只有咖啡的醇香,王梓回忆起来,这是前几天她喝一口就说很好喝的那种咖啡。而这几天简白为她买的都是这种。 自从简白来了以后,买咖啡这项任务就放在简白的身上,之前一段时间简白一直在换咖啡的品种,自从昨天说味道不错以后, “你买的咖啡特别香,我从来不知道这里有哪个地方能卖这样好的咖啡,下回记得把店介绍给我。” 简白说:“咖啡是哪里都能煮的,只不过咖啡豆是要我自己带过去。” 王梓疑惑地问:“难道早上那杯咖啡也是你自己带咖啡豆来煮的?” “嗯。”简白轻声应道。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王梓俯身到她面前。 果然,当自己再度靠近她的时候,简白躲得更开,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险些是要把耳朵收起来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只毛茸茸的尾巴。 王梓再问:“为什么那么辛苦,随便哪里去买一杯咖啡都可以应付我,不是吗?” “不是。”简白发现自己说一句话都那么困难,抬起头不经意间就被王梓的目光勾住了魂魄,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缓慢,脑海中的思维因此而乱了,“我想这样你会比较开心。” “是啊。我真的很开心,非常喜欢你为我特别煮的咖啡。” 简白把头低到胸前。 有些话,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说出口的吧,只因为王梓对咖啡的挑剔,惹得很少喝咖啡的她到处去找资料,找那种咖啡味道好,还去问行家什么地方能买到真正的好咖啡。 在换过几次咖啡以后,她试着用自己买来的咖啡豆煮,庆幸的是王梓一开始就喜欢上了,让她为之高兴。每天拿着咖啡豆到楼下的咖啡厅请他们磨煮,再端到王梓面前。 简白做的这些事情,并没有刻意的目的,由着内心的冲动几乎是无意识地去做的。 只要王梓喜欢就好,她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你还为别人煮过吗?” “没有。”简白摇头。 王梓一手托着腮,微笑着说:“谢谢你。” “谢……不是,是不用谢。”这回简白紧张到语无伦次了。 暧昧(二) --> 暧昧(二)你是最绝色的伤口 办公室在讨论下一季度员工福利的时候,王梓突然提议买咖啡机,不是投币式的咖啡机,而是意大利全自动咖啡机。 王梓发完言后,会上所有人都瞪目结舌。 在大家的记忆和会议记录里,只要和大家的利益有关的会议,王梓是从不出声干预的,由大家投票选举,而这次王梓突然的说话才会让大家那么惊讶。 王梓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数十名员工,缓缓地说:“有人赞同我的意见吗?” 大家都屏息等待着,一人举起了手,接着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 “好,除了简白全票通过。”于是拍案。 会后,王梓问简白为什么不举手,简白说:“我其实很同意你的观点,只是……我当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不是跟我早上说的事情有关?”早上才跟王梓讨论咖啡的事情,下午王梓立刻就做了决定,快到叫简白连想的时间都没有,而她在会上举不举手都没有关系吧,大家不管是不是愿意都会赞同王梓的意见。 王梓心想,这次大概是她第一次利用职权之便来满足私欲吧,只为了让简白替她煮咖啡。私心说来,她的确是因为简白才想到要在办公室里安置一台咖啡机,但是于公,她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考虑到大家的想法才做这样的决定。”咳咳,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会说出那么虚伪的话了。王梓的谎言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王梓的决定很快就落实,下一季度员工福利加上王梓添补的钱换来一套意大利产的咖啡机摆放在茶水间。 大家都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虽然说明书上说步骤非常简单,但是还是没有人敢去碰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台昂贵的机子弄坏。 简白第二天就把咖啡豆全都拿过来,拿着一本说明书在茶水间里学着怎么煮咖啡。 说明书共有两份,意大利语和英语,简白对照着英文说明书,开始熟悉机器的步骤,在里面忙的不亦乐乎。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等简白注意到不知道那人已经打了多久的电话。 简白一拿到手机就先接了电话,还没看那人是谁,说:“你好,我是简白,这里是财务部办公室……” “帮我接经理秘书。”电话那头是温柔地饱含笑意的声音。 简白愣了一下,说:“你好,我是简白。”过了会儿才想起这声音属于谁。 “王姐,你故意在取笑我是不是?” 王梓没想到自己打一个电话能发现那么有趣的事情,很小心地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嘴角却已经高高扬起,“你是一个尽职的好秘书。” “谢谢。”简白习惯性地回答,说完立刻发出呜咽声,“王姐,你别拿我寻开心了。”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简白就躲进下水道里不出来了,王梓决定适可而止,说:“我一个早上都没有见到你出现在我办公室里,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我在茶水间,现在在忙。” “忙什么?” “我想快点熟悉咖啡机的操作。”简白把手机夹在脸颊与肩膀之间,一手摆弄着按钮。按下按钮以后发现提示灯没有亮起,简白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没有反应。” “小白,你有把电源打开吗?”笑意掩饰不了了。 简白忙摸到机器背后,发现那个按钮没有打开,匆忙之中这个简单谁都知道的道理却叫她自己给忘记还要王梓来提醒她。 简白这下是没脸见人了。 茶水间的门口,王梓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在简白面红耳赤寻找开关的时候,她就站在一边含笑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 等简白看到她,又过了一些时候。 简白煮出来的第一杯咖啡,自然是端给了王梓。 味道略逊了些,一样的咖啡豆,咖啡的好坏跟工艺和人有关,不过相信以简白的手艺,应该很快就能熟练起来。 简白终于煮出了口味纯正的咖啡,全部端来,路上被人打劫走了大半,等她走进办公室,托盘上只剩下三杯咖啡。 王梓拿了一杯,问剩余的那些去了哪儿,简白说是被人拿走了,王梓就觉得好奇,什么时候她跟办公室里的人拉近了关系。 自从茶水间有了咖啡机而简白是唯一会操作那台高科技机器煮出美味咖啡以后,简白和她们的关系就在无形之中拉近。 从前她们将她当做是无形的空气,从她面前走过也只把她当做花瓶,现在还会交换一下眼神,偶尔说一句早上好。 从零到出现一,这就是一个突破性的进步。 人情冷暖,唯有身处其中的人自己会知道。 王梓在考虑是不是该让她们自己去学会煮咖啡,免得老是叫她的人去做这事情,惹得简白把茶水间当工作地点忘记了她到底是谁的秘书。 唐宋敲了三下门,得到里面的人应允才走进办公室,交给王梓一份文件,王梓接过文件,把咖啡端给她。 “好香,哪里买来的?”唐宋喝了一小口,咖啡有些烫口,让她嘟起嘴吧呼了几口气才吹凉。 喝完点点头,说:“果然不错。” 王梓指向简白,说:“小白刚学会煮咖啡,你喝的就是她的作品,你不夸奖她一下么?” 唐宋一知道这是简白煮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愣了片刻,说:“的确很好喝。” “唐宋很少夸人。”王梓对简白说。 王梓对简白的好,是好到太明显了,任谁一眼就能看出来。 唐宋把复杂的目光收回,端正态度,回到工作状态,对王梓说:“公关经理在线上等你答复联鑫和易化两个公司合作员工的报销标准。” “按照公司规定报销。”王梓很奇怪这样简单的问题唐宋为什么要特别问自己。 “在三天前,公司和这两个公司同时谈判,最后公司决定和联鑫合作。现在公关部的人在两家公司的员工招待标准上意见不统一。” “易化是公司的老客户,之前的报销标准都是按照五星级待遇,这次合作虽然不成功,但是绝对不能怠慢了人家,免得他们回去说我们势利眼,没了合同还受了冷落,还是按照以前的标准招待,联鑫的老总一直在讲他们的文化是一切从简,把他们跟易化的员工分开招待,带联鑫的员工去住公司内部的招待所,再让公关部人陪他们在工地里了解一下。” “这样不就是不按规矩办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王梓笑着说。 唐宋立刻去答复那边的人,同时让会计部门的人做登记。 简白在一旁认真地听着王梓下命令,看王梓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和运筹帷幄的能力,完全不输给男人。 “是不是想睡觉?”王梓问她。 简白说:“没有,我觉得这些都很有意思。”简白觉得有意思的不是那枯燥无味的生意,而是谈论生意时候意气风发的王梓。 暧昧(三) --> 暧昧(三) 这是一月一度的结算日。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糟糕,所有人的脸都是齐刷刷地紧绷着,都有苍白的脸色配上又黑又大的黑眼圈,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阳光不明媚的日子里,每一个人都过分阴沉,当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变成这样以后,硕大的房间的温度顿时降了十几度,瞬间接近零下。 身处其中的人会忍不住颤抖,抚摸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然后有种冲动就是立刻跑回家从衣柜里拿出羽绒服穿上。 简白端着咖啡杯,脚步轻柔不发出任何噪音,但是仍然是不小心碰到了角落里那叠小山一样高的纸,五花八门印满了世界各地各种公司的报销单和资料滑倒地上,散了一地。 简白站在这些东西中间,两手高高地端着咖啡,暗叫糟糕。 果然,埋首在账本中间忘我奋斗的同事立刻抬起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流露出阴冷的幽光。 “对不起。”简白先把咖啡放一边,然后蹲在地上收拾这些资料。 大大小小的报销单跟发票像雪花散落,根本没有办法合拢。 另外一只手帮她把东西捡起,简白抬起头,才知道出手帮她的人是总经理。 大家都看着总经理怒气冲冲从王梓办公室里出来,如果鼻子喷出火焰,就是十足十的喷火龙,分量不轻的身材大步走来是万夫莫当,偏偏倒了简白面前就没了这气,张红的脸立马换上了笑颜。 等简白站起身,发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都了这里,褪去了温和,恢复到以前的嘲讽。 总经理故意表现为一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以亲和的口吻问简白:“工作很辛苦吗?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别把身子累坏。” 简白处在视线最中心,被那么多人看得背后直冒汗,在总经理说完那句话以后,简白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冰块。 “谢谢总经理关心。”简白生分地说。 他还想借机表现地亲切一点,简白就怕他对自己特别,他再多说一句,以后自己就别想踏进办公室一步,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又被他搞砸了。 幸亏这时候办公室门口的人喊住了总经理,让他没机会上演亲和戏。他匆匆走后,简白暗自松了一口气,希望张叔叔能识趣一点,以后见面就装作互不认识算了。 刚才那一幕,总经理脸上那过分灿烂的微笑就像是开在春天里的向日葵,而且是只在简白面前开,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再度验证了简白的不一般。 之前简白出现在办公室里,大家都替王梓捏把汗,怕有背景的关系户在办公室里称王称霸乱用特权,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们幻想会发生的狗血片段反而从没有上演过,简白到了王梓的办公室,安安分分做事,低调不张扬,表现地就是一个新人该有的模样,手头明明握着总经理这张牌却从不耍特殊。 大家都惊为天人,在内心深信是王梓调.教有方,把她的娇气压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次总经理特别关照简白,大家大概是要遗忘了她的身份。 看得出来大家心里在想什么,简白视若寻常,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她重新蹲下身收拾被她踢倒的资料。 同事她刚想说这些东西不用管也没有关系,反正有人会来收拾的,谁知道自己才看简白一眼还来不及说出口简白就像是被吓到了。那人从抽屉里拿出一面巨大的镜子,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如刚刷好的墙面的脸和充满血丝的眼睛,连续通宵两天期间只睡了四个小时的下场是再厚的粉底也掩饰不了她这张恐怖的脸。 眼睛因为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咖啡而发出光亮,脸上露出僵硬的微笑,伸出手把那杯闻起来就香醇的咖啡占为己有。 简白收拾好站起身,为王梓泡的咖啡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那人眯起眼睛用心品味,脸上写着三个字好满足。 “谢谢你的咖啡。”即便是真心想表达谢意,但是那张脸让她的微笑看起来充满冷意。 “不用谢。”简白心里懊恼,这下好不容易煮出来的咖啡被抢走了,要让王梓继续等。 这几天整个部门都阴云密布,不只是外面的会计出纳人员,连经理办公室里都见不到阳光。 办公室的窗帘全部拉开,早早地就把灯打开,透过落地窗能看见上海上空越来越多的乌云堆积在一起,已经黑压压一片,不出片刻就会开始下雨。乌云几压在高耸的建筑林立的大楼上,整个城市笼罩在末日的氛围中。 王梓一手托着额头,另外一只执笔的手转动着手中的笔。 仿佛心情也受到了天气的影响,陷入不快中。 把笔重重摔在桌子上,吐出胸口郁结的那口气,王梓抬眼看向半开的门。 总经理没事就喜欢来找她麻烦,好像是嫌她不够忙似的,前脚刚说要将财会系统更新,后脚又来问她钱到哪里去了。 前几个月的现金连续出现红字,在苏州的项目刚刚上马,一大笔钱都让工程部的人用在新项目上,加上总经理一门心思在搞业绩,花钱如流水,才会在短期内出现现金短缺,财会部是管钱的不是生钱的,他却跑到办公室里要她想办法弄到现金。 国家宏观调控上调储备金率,银行银根收紧,受影响最大的就是房地产行业,加上政府一直在说要控制房价上涨,更是在现金源头握住了公司的命脉。 账面上的红字看起来刺目,但是公司又不是撑不下去,帐上还有一些保留的资金能够用来周转,王梓并不担心公司的运转问题,但是她不急别人却急的要死。 总经理到她办公室里吼了一阵后才走,王梓的好脾气再次发挥作用,始终保持着平静,没有跟他吵起来。 王梓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心想简白这趟出去可是够久的。 将近半小时后,简白才气喘吁吁跑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头发和衬衫都有被打湿的痕迹。 王梓抬头看她一眼,说:“三点钟说出去泡茶四点钟才回来,这一个小时时间你跑去什么地方?” 简白先是把纸袋放到桌子上,从里面小心地拿出一盒蛋挞还有一杯花茶。 王梓起先以为简白是跑出去开小差,等她拿出蛋挞王梓才推翻自己的猜测,这种每天限时限量的手工蛋挞只有一条街外的蛋糕店才有,简白应该是一路小跑过去才能买到。 简白把盒子打开,刚出路的蛋挞正冒着热气,她把蛋挞推到王梓面前。 王梓在美食面前没有办法生气,她正好饿了,又受了气,需要补充热量,甜食会让心情舒畅,简白此举正和她心意。 王梓拿起简白买来的蛋挞咬了一小口,果然是美味,这家蛋糕店的蛋挞以味道香甜醇厚松软可口而著名,烤的酥脆金黄的挞皮层层叠叠,浇着焦糖的蛋液金黄,甜而不腻,在浓郁的奶香蛋香还混着香草的味道。 暧昧(四) --> 暧昧(四) 一滴水珠自简白发间滴落,落在王梓的手背上。 王梓问:“现在外面在下雨?” 简白忙把半湿的头发绑起来,免得继续滴水,一边回答王梓:“回来的时候就开始下雨。现在应该已经很大。” 果然,一转头就看见外面厚重的雨幕,像升起浓重的雾,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其中。 简白把长发绑成马尾,王梓说:“不要把被雨淋湿的头发绑起来。” 简白说:“没有关系。” 简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王梓不能平静,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好脾气因此破功。 现在正是初夏时候,天气还没热透,下了一场雨温度降到二十度以下,温差那么大,一个不小心就会感冒。 王梓走到简白身后,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蛋挞和热花茶,手已经摸上她的头发,把皮绳打开,将她的头发放开。 简白忙说:“王姐没关系,不管也不要紧,不用……” 王梓厉声说:“小白,闭上你的嘴,再不吃蛋挞,蛋挞就冷了。” 只有在她发火的情况下简白才会乖乖闭嘴,分好几口才把蛋挞吃完,王梓拿来干毛巾把她头发上的雨水都吸干。 原先以为只是淋湿了一点而已,摸过以后才知道有多么湿,简白不知道在雨中跑了多久。 最后一口蛋挞吞下肚,肚子里暖暖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恢复了活力。 简白从镜子里看到王梓为自己擦头发,那一幕有着说不出的温柔,连自己都觉得好像被感动了。 简白的长发很长,却不乱,精心保养着,发质极好。 王梓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自觉地拿她跟许如斯去比,许如斯的短发总是乱糟糟的,而且不会主动去打理它,任由那头乱发肆意生长,唯有自己会去关心她的头发的样子,在她洗完澡后为她擦干。 擦着头发的动作突然停下,简白察觉到以后看向王梓,王梓忙把意识收回,把之前失态的情绪掩饰过去。 虽然只是短暂一瞥,但是内心细腻的简白还是捕捉到了她脸上异样的情绪,就好像写着思念。 唯有王梓知道,她心中所有的情绪不是思念,而是怀念。 那人早已离去,不用她去思念。 没想到突然会想起她,明明眼前的简白跟许如斯差了那么远,但是自己就是不由自主地把两人做了对比,到底是什么缘故? 这样蔓延生长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寂寞。 王梓用手指梳理着简白简单擦干后仍有湿意的头发,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如果不把头发擦干会感冒。” “阿切……” 正说着,简白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她忙捂住鼻子和嘴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说曹操曹操就到?不意外听到王梓的笑声,简白只想挖一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唐宋在门口就听见王梓的笑声,倍感意外,之前总经理在办公室里对她发火,无缘由地自责她办事不利,王梓没有生气沉住了气,但是唐宋看得出来王梓心情不好,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里就传出她的笑声。 唐宋想知道是什么让王梓心情由差转好,脚尖一点,底下的椅子立刻滑到床边,从玻璃窗往里面望,百叶窗挡住了一半的视线,空隙处能看到王梓。 王梓一手撑在办公桌上,半坐在办公室边缘,另外一只手抬起抚摸着什么。 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简白的位置。 因为百叶窗的窗页挡住了那边,所以唐宋看不到简白是什么反应,只能在脑海里用幻想填补。 王梓的笑容是那么灿烂,与外面阴郁的天空成反比。 唐宋看到王梓把简白的一只手抓到自己胸前,因为这一幕而瞪大了眼,下一幕让她更为吃惊,王梓弯下腰俯身向那边去。 到底是在做什么? 唐宋把脸贴近玻璃窗,到全部贴上的程度,终于让她看到了,王梓居然一手抓着简白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是捏着她的下巴,而她的头正把简白的头挡住。 这一幕,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唐宋的脑海里想走马灯一样跑过无数种可能的画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如果说是简白主动勾引王梓,那为什么简白表现的就好像她才是被强迫的人,如果是王梓主动,那更加不可能,除非是2012提前到来除非是地球进入寒武纪…… 万能助理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而且表情怪异,忽而咬牙切齿忽而扬起冷笑忽而涨红忽而褪去血色,光是她这一怪异举动就足够吸引大家的目光,第一个人因为好奇所以学着她的样子趴在窗户上,群众的好奇心是会传染的,而且女人的八卦之魂是轻易就被点燃的,于是玻璃窗上一下子爬满了人,还有人因为挤不进去而拍着前面人的肩膀问:“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地说:“经理在笑。” “哦。”笑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站在另外一边的人看到的是不同的风景:“简白主动扑到经理怀里。” “啊!让我看看。”后面的人立刻激动地往前挤。 微薄上即时更新:办公室居然有如此萌的百合恋,女职员强扑女经理,这也太大胆了吧。 “经理不笑了,好像在生气。”在最里面的人大声地说。 “还有呢还有呢?”一边问一边掏出手机快速更新微薄:经理果然没有接受,人家都是结过婚的女人,怎么可能动心。 “简白是不是在哭啊,抽出餐巾纸……”这举动给人无数遐想的空间,是不是因为经理拒绝了她而哭了? 微薄上立刻出现新的一条:像小职员这样养眼的小美女和经理看起来很般配。 “经理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抽出了抽屉,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立刻有人在微薄上写:虽然小职员是大胆一点,经理也没有必要生气到找刀子,会不会恼羞成怒犯下命案…… 突然,大家都没有了声音。 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都变成了哑巴,只因为王梓已经走到了玻璃窗前,她看到了,也知道所有人不干活在这里偷窥上司隐私。 一转眼趴满了窗口的人都散了,回到自己的位置把头埋到最深处生怕自己的脑袋冒出来成为枪打出头鸟的对象。 王梓没有走出办公室,而是把百叶窗拉起,隔绝了她们窥探的可能。 最后微薄上只剩下一句话:大概真的要打110了。 猛的看到一张张脸贴在玻璃上,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王梓把百叶窗关上,一不做二不休,叫她们想看都看不到。 暧昧(五) --> 暧昧(五) 就在刚才,外面的人已经把她们眼睛看到的些许片段组合在一起用想象填补空缺,自作主张解读为她们脑海里所认为的画面。 各种版本皆有,一万个观众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 如果王梓知道外面的人脑海里是怎么想的,她的反应大概是大笑不已,然后叫全部门的人留下来再加三天的班,谁叫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消磨她们的精力,使得她们还有力气想这些东西。 外面人以为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因此而激动,甚至是热血沸腾。 但是事实上一切就是那么简单。 简白在打出第一个喷嚏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直是健康宝宝的她很少被感冒光顾,因此不知道这是感冒的前兆。 王梓相信她已经感冒了,用最原始的办法去测量她的体温,发现简白的体温正在上升,碰她的额头感觉烫。 王梓叫简白去休息,她不想她拖着生病的身体继续工作下去。 简白倔强地不肯请假离开,她现在就算出去也不能回家,司机只会在晚上下班时间来接她。 王梓拿她没有办法,把纸巾递给她,想起办公室里应该备有常用药,只是她记不得放在哪里了,于是满屋子找那药。 后来想起这些事情都是助理在管,唐宋应该会清楚感冒药放在哪里。 她走出办公室,对门口的唐宋说:“拿一盒感冒进来。” 唐宋问:“谁需要吃感冒药?” “不是我,是小白,她感冒了。”王梓说。 感冒?唐宋在心里纳闷,还是帮王梓去拿药。 王梓结过唐宋过来的药,看到唐宋面露难色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于是问她:“你好像有话要说。” 唐宋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问的好,问了就怕惹得王梓不开心,好奇心忍忍就过去了。 她说:“药应该没有过期。” 王梓笑着说:“好的。” 唐宋看着王梓走进办公室,一会儿大家都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 唐宋摇摇头说:“没事。” “经理问你拿什么药?” “感冒药。” “感冒药能毒死人吗?”她嘀咕着。 “什么?”唐宋怀疑自己听到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王梓端来温水,拿了四粒感冒药放到简白手心,看着她吃下去。 简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王姐你别担心,我的身体没有大碍,不吃药也没有关系。”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你就听我的话把药吃下去。”简白还是不肯吃,王梓说:“你怕我会毒死你吗?” “不是这个意思。”简白拿了药,往自己嘴巴里塞,那表情纠结地就好像在吞毒,连忙拿过王梓手中的茶杯大口灌下去。 王梓说:“小心点别呛着。” 喝完药,简白以为自己能够提起劲好好地干活,没一会儿眼前的视线就开始模糊,人也慢慢前倾倒向办公桌。 感冒药的成分会导致人渴睡,只不过看个人体质不同受影响程度也不同,简白是极易受影响的那种体质,吃下药就开始瞌睡。 王梓怕她再撑下去会坐着睡着,押着她到沙发边,简白躺下以后,王梓又把抱枕放在她的脑后。 简白在半睡半醒间看到王梓在眼前晃动,抓住她的手,说了一声谢谢。 “闭上眼好好休息,晚上我带你出去吃广东粥。”王梓看着她渴睡的模样,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 被王梓温柔对待着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虽然不是孩子,却渴望有人在耳畔柔声细语对自己说,就好像自己是易碎的玻璃,是那人心疼的事物。简白慢慢合上眼,睡意像一张大网洒在她的身上把她网住。 王梓从茶几底的抽屉里取出毛毯,盖在她的身上,直到简白睡着她才回到桌子后继续工作。 第二天简白的感冒果然加重,不用摸也知道额头滚烫,身体像灌了水泥,沉重地压在床上,已经把被子踢到一边,却没有感觉到凉快,身体里的火烧得厉害,热出了汗,汗浸透了睡裙,湿透的布料紧贴着肌肤,使得早已不舒服她更难受。 家庭医生来看过她,配了药,也给她打了针,身体还没立刻转好,只不过药在缓慢地起作用,让她不至于继续流汗。 柳素清陪在她的身边,简白自小健康,虽然看起来文弱,却很少生病,叫她放心,才上班不到半月就开始感冒,叫她以后怎么放心让她去工作。 简白察觉到母亲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睁开眼睛,对她说:“妈妈……” 柳素清听到她沙哑的嗓音,更是舍不得她难受,轻声说:“还是那么难受吗?” “不难受了。” “别骗妈妈,你的额头都是汗……”柳素清抚摸着她的额头,将她的汗水擦去。 简白在昏沉之中想起一件事情,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快到中午。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还没请假。”简白从床上爬起来。 柳素清忙把她压下去,说:“请什么假,跟你爸爸说一声,以后都别去上班,乖乖在家里呆着,好不好?” “我的手机在哪里?” “这里。我给拿。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工作,在家多好。” “妈妈,我喜欢现在这样子。我不想在家里,如果这点自由都没有,我想我会疯掉的。”简白认真地说。 “随你。”柳素清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叹一声气,离开了房间。 简白立刻打电话给公司,转财务总监办公室,唐宋接了电话,电话里唐宋的声音像机器声音那么平淡,没有一点起伏。 简白告诉她现在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唐宋则是背诵公司员工章程中病假相关规定,要她到时候拿着医生证明回来。 简白说:“能不能请你告诉王姐,我今天不能上班?” “可以。”唐宋说完就挂了电话。简白还来不及说谢谢,就听见耳边传来嘟嘟声。 唐宋是不喜欢她,从她的说话和动作中都可以看出来,明明白白毫不掩饰,这也许就是唐宋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简白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图案,心里想着的却是王梓。 暧昧(六) --> 暧昧(六) 王梓一个下午就花在银行那里,通过朋友开了后门,拿到五百万的贷款,把帐面上的红字先填补上去,一等贷款确定,搞定贷款担保手续,签完字盖好章,就等钱到账上,总经理打来电话,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跟她说还是你有水平,却不想一天前是谁在办公室里向她吼起来的。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唐宋打电话给她,告诉她银行那笔钱已经到账,这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之前都要拖上三四天才肯放手,今天却意外地爽快。 王梓说:“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别的事情了。”唐宋想王梓每天忙的都是大事,底下员工生病没来上班这样的小事不值得一提,就没有告诉她。 临近下班时间,王梓还是回到办公室处理紧急事务,没有看见简白的人,再查一下上班登记资料,她今天一天都没有来。 桌子还是按照昨天的样子摆放着,平时都会出现的咖啡不见了踪迹,王梓问唐宋简白去了哪里,唐宋这才告诉她:“她请病假。”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中午她打电话给我要我帮她请假。” 王梓突然停下来盯着她看,唐宋起初还能面无表情装出没事人的样子,这场战争里,王梓的气势是明显压过她的,唐宋一下子就没了底气,先把视线挪移开。 “你还有话瞒着我。” “她叫我跟你说一声,我想没必要,就没有告诉你。”唐宋闷声说。 王梓说:“好,我知道了。你忙你的。” 走进办公室,意外地觉得房间冷清了许多,原本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丝毫不觉得这个办公室大,而现在却嫌弃房间太大,以至于她看这空出来的地方碍眼。 王梓按下电话,对唐宋说:“送束花去安慰她。” “我没有她的家庭住址,资料上也没有她的明确地址。”唐宋回她话。 “这样啊。”王梓想简白是存心瞒着所有人把自己的秘密保护起来,连家庭地址都没有填,连送花都没有必要去送,过了一会儿,她又按下通话键:“把她的手机号码报给我。” 王梓拿着写着简白号码的便利贴,一手拿着手机,僵持了许久才按下几个数字,她在考虑自己打电话给她是不是适合,以她的身份和两人的关系,是否有必要打过去。 凡是都有一个缘由,没有无缘无故做这件事情的道理。 最后王梓说服了自己,她与简白投缘,简白讨她欢喜,是该打电话过去安慰她一下。 想开以后,快速按下数字键,过了许久才有人接,却不是简白接的电话,是年长的女人接的电话,当王梓问起简白的时候,那人却冰冷地说这里没有这个人。 王梓皱起了眉头,电话那边的人不会掩藏她的情绪,想要掩饰反而表现地过度,叫她坚信这个手机就是简白的没有错。 王梓轻声说:“我是简白的上司,现在简白在我办公室里工作,我听说她今天请病假没有上班,想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听王梓说完,柳素清将她与简白口中反复提起的经理联系在一起,态度也没有那么决绝,对她说:“谢谢你特地打电话来关心她,她吃过药以后就休息,不方便接电话。” “病的严重吗?” “没有大碍。” “谢谢伯母,希望您帮忙转达一句,祝她早日康复。” “你客气了。” 简白睡了一整天才退烧,起来就喝清粥补充体力。 柳素清提到公司里的人打电话过来过,就在傍晚的时候。 简白问是谁,内心早已期待那个名字。 “你的经理打来的,我没问她是什么名字,她应该是不错的人,你才到她那里工作那么几天,她就记得你。”柳素清说。 简白拿着调羹在粥里搅拌,看着片片青菜叶在剔透白粥中沉浮,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柳素清担忧地问:“她对你好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妈,不会的。我在她眼里根本没有利用价值,只有你才会把我当宝贝。”简白想,如果要说成为王梓利用的工具,也绝对不会轮到自己,以王梓的魅力,一定有无数人心甘情愿被她利用,根本不需要她费力。 再度回到公司,简白脚步轻快神清气爽。 回到公司原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她,没想到公司同事向她打招呼问她病好了没有。 简白在被问到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意外还有人记得自己,以灿烂的微笑回答。 微笑是最好的语言,当简白主动以微笑示人,他人也会给予温和的回报。 简白想以前自己总把自己裹起来,想别人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示好,彼此互不理睬老死不相往来,各自抱着敌意。处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低头不见抬头,要处好关系自己先要走出自己画下的圈,才能得到别人的回应。 走到办公室,轻轻打开门,果不其然看到王梓低着头做事,态度认真的人无论何时都是美的,充满了魅力。 办公室里极静,摆在落地玻璃墙边的盆栽悄无声息地生长,王梓的呼吸声是不应该被简白听见,偏偏简白是听得清清楚楚,耳朵里填满了最纯粹的声音,自己的呼吸声,王梓的呼吸声,还有那激烈跳动的心脏的节奏。 王梓察觉到她过来,不怀疑是别人,深信是她没有错,抬起头,当她面对简白的时候,笑容已经开满了她的脸庞,那几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温柔眸光,她轻轻地对简白说:“欢迎回来。” 一时之间,慌乱从内心莫名处升起,而后爬满简白的全身。 简白快步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坐下,面对着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桌子。 “病好了吗?”王梓伸出手去探简白的额头。 手心的温暖是那么温暖,就好像太阳迎面而来照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简白点点头,说:“已经完全好了,这几天没有来上班不会被公司辞退吧?” 王梓轻笑,说:“唐宋帮你请了病假,帮你写了请假条,我也批准了,你不用担心。” “对了,下个星期要去一趟广州,唐宋要留在公司做事,你愿意陪同出差吗?”王梓突然说。 简白本想拒绝,以她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离开家,可是嘴巴说出来的答案却是另外一回事:“应该没有问题。” 嘴巴比她的脑子先做出了决定,简白在想该怎么向家人交代。 “就这样决定了。顺便带你到那里去吃好吃的,你有去过广州吗?”王梓问她。 简白摇摇头:“没有。” “那我多安排几天,顺便去旅游放松心情。”王梓很快就让唐宋定两张去广州的机票。 暧昧(七) --> 暧昧(七) 简白那日答应了王梓随她去广州出差,在回家后就只告诉柳素清,并没有告诉父亲。 她解释了好长一段时间,让柳素清从摇头到勉强答应。 刚好那段时间父亲在外面忙碌,不会回来,就不会关心她是不是在。 柳素清私心是想她出去散散心,既然她喜欢就由她去,更何况陪同去的是女上司,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柳素清甚至想简白在广州就逃走不回来,但是这样的想法在简家是禁忌,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柳素清帮简白收拾衣服,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箱子里,简白从她手里接过衣服,不要她再替自己忙碌。 柳素清说:“我昨天听他打电话,好像心里已经有了满意的人选。” “什么人选?”简白问。 “你丈夫的人选。”柳素清说。 简白的愉悦瞬间崩溃,笑容从脸上剥离。 她几乎要忘记这件事情,但是忘记并不代表不存在。 最后她还是要面对现实。 简白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是嘛。会是谁?” 她在微笑,笑容却只是浮在表面,像是带了一个面具,变得不像她。 柳素清说:“我也不清楚。” “那么重要的事情,他当然要好好挑选,免得到时候做了亏本买卖,想后悔都没有办法。”简白苦笑着说。 柳素清握住她的手,说:“囡囡,你的心里有人吗?” “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又怎么会放纵自己去爱上别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恋爱,爱情成了生命里必须存在的物品,可是简白就是没有遇到过,从小到大,漫长的二十几年时光里,她的心始终不曾跳动过。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否会因为爱而变得勇敢起来? 司机直接送简白到机场,而后几天他不用上班,柳素清有交代,他也不会到简敬文面前多嘴。 王梓由关澜送到机场,和简白在机场见面。 关澜听王梓不只是一次提到简白这个人,言语里多是赞美,听得出来王梓对简白的态度是不一般的,弄得他也想看看简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王梓把简白介绍给关澜,关澜看到她的时候眼前一亮。 这分明就是简家的千金小姐。 王梓顾着做生意,很少跟上流打交道,但是关澜是继承了家业,靠的就是人脉,自然要认识三教九流的人。 简白的气质是轻易就能被认出来的,即便是藏在人群里刻意掩饰自己也挡不住她的光辉。 记忆里简白是简敬文身边的木偶,漂亮却没有生气,在她的生日宴席上被简敬文带着到处走,像是操控在简敬文手中的木偶。 虽然只是短暂一瞥,以关澜的记忆力是记得三四分。 一见面他就认出了她。 和宴席上的她不同的是她此刻是神采飞扬,灵魂注入了活力,一笑一颦都有了颜色,不再苍白。 “你好,我是关澜。”关澜主动示好。 简白伸出手,说:“我是简白,现在担任王姐的秘书,多亏她照顾。” 关澜握住她的手,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每次吃饭都会提到你。” “真的吗?”简白惊讶地看向王梓。 王梓笑笑,说:“你不说我还真没发觉。” “是的,你的确没注意到,你谈她的次数多到数不清。连我这个丈夫都没有她出场次数多。”关澜低头对着王梓微笑。 丈夫? 简白突然回忆第一天看到的场景,简白走向那辆雷克萨斯,从车子上走出来的人不就是眼前的人。 关澜观察到简白表情的变化,大胆地猜测她是因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震惊。 王梓说:“关澜,你回去的路上顺便把果果带去你家帮我照顾几天。” “好。”关澜答应帮王梓带果果,侧过头特地向简白解释:“果果是我们养的猫咪。” 简白突然发现她离王梓好遥远,王梓和关澜如此亲近,分享彼此的生活,还有共同的猫,两人周围围起高墙,而自己却在外围爬不进去。 王梓看向她,问:“你在想什么,脸都白了。” “没有。”简白摇头,顺便把脑海里有的没的甩出去。 在离别之前,关澜突然拥住王梓,深情款款地说:“一想到你要从我身边走开,我就舍不得放手。” “关澜,我是出差。”关澜突然变得黏人,让王梓哭笑不得。 关澜此刻化作温柔地情人,含情脉脉,以他这张帅气的脸来演绎这个角色,绝对没有人会怀疑。 “我会一天比一天更想你。” “关澜!”王梓想说快点恢复正常吧。 关澜反而变本加厉,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抱住。 王梓以异样的表情看着他。 关澜侧过脸吻在她的脸颊上,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就好像她与他正热情的拥吻。 在王梓耳畔,关澜小声说:“你有看到简白的表情吗?” “什么?”王梓带着疑惑向简白看去,简白的表情让她脑海里跳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对你的感情可不简单清白。”关澜开玩笑地说。 说完他把王梓放开,依旧神情地看着她,说:“为了我好好保住自己的身体,我会想你的,亲爱的。” “我也会想念你的。”王梓配合地说。 关澜有演戏的天赋,王梓也有。 她和关澜演完这场戏,给简白一个强烈的震撼。 简白还在震惊中,意识停留在两人亲昵的接吻那刻。 王梓褪去了精明的外衣,变成如水的小女人,收起翅膀伏在关澜的怀抱里,甘愿为她拥有。 两人在一起的这一幕太过美好,简白的胸口隐隐有火焰在灼烧,喉咙里像堵了一块棉花,此刻正是说不出的难受。 王梓在前面走,简白默默地跟在她的脚后跟。 王梓走远了一些,她也没有发觉,拉着拉杆箱,像幽魂一般地前进。 她的视线找不到焦距,和匆忙经过的路人撞在一起,险些撞到。 高壮的男子留下难听的话大步走开,简白站在原地茫然若失。 王梓原路返回,把这只失了魂的小鸟抓在手里,带着她走。 许久以后,简白开口说:“王姐,你的婚姻是你想要的吗?” “是。”王梓没有回头,丢下一句肯定的话。 身后的简白的笑容是复杂的。羡慕,嫉妒亦别的…… 暧昧(八) --> 暧昧(八) 在飞机上简白戴上ipod的耳机,耳机里传来norah jones的歌,飞机在跑道上慢慢加速,她的心跳也快开始加快。 每次坐飞机都像在坐过山车,没有喜悦只有害怕。 飞机离开跑道,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放在膝盖上握成拳的手被王梓抓住,她的心也被她握住。 简白转头看向王梓,脸上的苍白是化妆品都无法掩饰的。 王梓这才知道原来她害怕坐飞机。 飞机到了半空,窗外的风景变得辽阔,房子慢慢变小,远处的高楼瞬间缩小。 穿过云端,飞机摇晃了几下,让简白意外的是她始终保持着平静。 飞机平稳下来以后,空姐开始分发航空午餐。 简白和王梓都没有要午饭,只因为飞机上的饭菜让人难以下咽。 王梓要了两杯纯净水,把一杯递给简白,简白低头饮了小小的一口润口。 王梓把椅子调到和她一样的高度,然后看自己带过来的书。 简白的身体向她这边靠,视线放在王梓手中摊开的那本书上,意外地发现王梓所看的书居然是青春言情小说。 言情跟王梓,似乎是不可能联系在一起的,言情小说属于十八岁少女的幻想,王梓应该看商战文才对。 看着看着,简白的头碰到了王梓的肩膀,王梓不动声色的等待着,不一会儿,简白已经靠在她的肩膀上,并且把重量交到她身上。 王梓翻过一页书,里面的书签滑了下来,书签上精美的图案下除了书名还有作者的名字,许如斯。 虽然王梓与许如斯已经分手,却依旧会去找她的书看,这已经成为习惯,与她自己有关,与许如斯无关。 许如斯这些日子过的如何,在她的字里行间就能读出来。 曾经嘲讽说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从一而终的爱情的许如斯开始相信爱情也相信坚持,她的故事少了那么些凉薄的味道,更多时候是叫人会心一笑的幸福。 甜蜜是不需要明说出来的,个中滋味,读书人自己去品味。 王梓看着那个书签发呆,那一页始终没有翻过去。 简白把书翻到下一页,她对这个故事着了迷,看到前面就想知道结局。 两人都没有说话,挨在一起把一本书看完。 当书合上以后,飞机已经在机场降落。 这趟到广州是公干,前几天要在举办方规定的酒店里住下,将有大半时间花在开会和参观上,等会议结束才是预留出来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简白和王梓马不停蹄来到预定酒店,在那里由工作人员接待她们。 在大厅里已经有一些自各地赶来的房地产老总经理以上级别的人,王梓与他们一一握手,交换名片,在剩下几天时间里大家都要在一起交流信息,这次会议也是拓宽人脉的好时候。 check in以后到房间里放下行李,然后到楼下用餐。 当地政府的官员早一步到餐厅里和大家见面,各公司领导也都过来。 王梓跟简白开玩笑,说要是有谁想来这里报仇的,一枪一个准。 做房地产的没有不黑心的,玩的是资本,耍的是手腕。中国的房价就是由在这里的这些人操纵的。 王梓这趟来没打算做什么,总经理派她过来也只是要她应付这次会议,没有另外布置任务,她也落得轻松,不会自己去找麻烦。 往餐厅里扫了一圈,带着简白到角落里落座,端了餐点开始享用午餐。 前几年王梓参加这类聚会的时候,来的大多是男人,现在多了二代接班人,代替他们的父母接受公司。 这些富二代未必都像别人眼里嚣张不可一世,有些人受过高等教育也是有心经营公司,做事低调,看他们在人群中间青春飞扬,可以称得上后生可畏。 在她们默不作声用午餐的时候,沈真也端着盘子来到她们的位置上。 沈真在王梓进来以后就看到了她,那时她正忙,没有机会和她打招呼,眼看着她带着漂亮的秘书走到角落里吃饭,摆脱了那些人,她笔直走到这里。 王梓见到她颇感意外。 沈真一直在北京经营她自己的小公司,没有说要接受家里的企业,这次来参会就说明她还是决定继承家业,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沈真的思想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沈真笑着对王梓说:“见到我让你那么困惑吗?” 王梓微笑着摇头,说:“不是困惑,是意外。” 沈真的目光放在对面的简白身上,说:“你不向我引荐一下对面的美女?” 王梓说:“简白,沈真。简白是我的秘书,这次陪我出差。沈真是我的朋友,现在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事业有成的成功女性。” 沈真很自然地拦住王梓的肩膀,说:“事业有成这词还轮不到我,如果我不是沈家的女儿,充其量不过是一间小公司的老板。” 沈真看简白,是以欣赏美女的眼光去看,简白的精致与优雅让她眼前一亮,没想到这样气质高雅的美女居然只是一个秘书,如她这类要配上一个高干子弟也不过分。心里也替简白庆幸,幸好她遇见的是王梓,如果她的上司是一个男人,她早就沦为他的玩物,也保不住这身高洁气质。 简白也在心里估量着沈真,沈真有着俊秀的模样,有一对在女人中少见的浓眉,眉下是一对明亮的眼眸。短发一直剪到耳上,穿着白色条纹深蓝色小西装,中性占了上风,有着雌雄莫辩的魅力。 说不上缘由,沈真给简白的感觉不是那么好。 简白说:“沈总你好。” “好。”沈真淡淡地回了一句,把注意力放在王梓身上。 王梓来的匆忙,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她看王梓的侧面是百看不厌。 王梓注意到她灼热的视线,也介意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如果两人之间只有友情,无其他多余爱情,她不介意与她亲近,纯粹的感情不留暧昧的空间,当感情变得浑浊,连呼吸都要忌讳三分。 暧昧(九) --> 暧昧(九) 沈真的视线那么明显,而她自己也不避讳。 王梓本来就无心吃饭,吃了两口就放下不再动。 她专心看着简白吃饭,看她像猫一样小口地吞下食物。 沈真说:“你来过广州几次,你说说看这里有什么最好玩的地方?” 王梓说:“我每次来这里都多余时间停留,最熟悉的地方应该就是酒店跟银行,你问我还不如问当地的导游。” “恰好我也不熟悉这里,我们俩一起逛一下,看看哪些地方好玩都玩遍再走。” “不了,我已经有人陪了。”王梓说。 “谁?” 沈真看向简白。 简白说:“我第一次来广州,想去很多地方,王姐早已答应陪我。” 以秘书的身份,简白没有资格说话,只不过她不想沉默,她与王梓的默契突然被另外一人打断,让她不自觉地有了危机感。 她看到王梓的目光,没有指责,只有笑意。 毛躁的心,忽然被抚平,好像在刹那心意相通。 沈真看着简白,突然笑了,好像在说她的话简直是不可思议,对王梓说:“你宁可陪你的小秘也不肯陪我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我只接受预约,不欢迎临时插队。”王梓笑着说。 “呵呵……”沈真也只有干笑,王梓摆明了是不愿意,她也强求不得。 下午是开幕式,有领导到会,王梓换了一套女士西装,掩去女性特质。虽然说现在的社会早就不再将女性与弱者等同起来,但是在男性居多的场合里,强调性别的装扮会让别人看低她的能力。 两人的房间是在一起的,双人床,王梓在里面换衣服,简白把行李收拾好,把化妆品等拿出来。 等王梓出来以后,简白看她就像换了一个人。 王梓扣上扣子,走到楞在原地的木头人面前,在她眼前晃晃手,简白才回过神来,王梓说:“下午的会你就不用跟过去,你在酒店里休息,等会看好后我来找你。” “为什么我不用跟过去?”简白一惊。 王梓说:“会上都是些无聊的东西,你到了那里没准听了没一会儿就睡着,这次可是有数十家媒体全程采访,你希望你睡着的照片被人放到网络上去吗?” 谁愿意啊。 简白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留在房间里。 只不过一个人留在酒店房间里不免无聊,简白的目光流露出落寞。 这目光,让王梓想起猫,她养的那只果果,每次当她把果果送去宠物中心寄养的时候,它都会以这种叫人恨不得抱住它的眼神看着她。 王梓将简白轻轻搂住,说:“我很快就回来。” “马上是多久?”简白抓住王梓的手臂问。 “你在跟我撒娇吗?”王梓开玩笑地说。 王梓离开酒店房间,因为简白那可爱的反应嘴角始终扬起着。 沈真拿着一支烟站在外面,看这架势就是有目的地在等她。 见她出来,沈真眸光一沉,说:“你心情不错。” “谢谢。”王梓拿过沈真递过来的资料,放进包中。 沈真扫过她这身打扮,说:“我宁可看你穿着晚礼服穿梭在舞会上,也不想看你把自己打扮地像一个老修女。” “我总不能每天都在跳舞。”王梓说。 往会场走去的路上,沈真说:“今天晚上我和元初在会馆特别为你订了一份礼物,我把在广州的几个老朋友都叫齐了,你不会不接受吧?” “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见到你以后,电光火石之间,我就想到要让大家聚一聚。” “什么时候不能相聚,何必挑在现在。” “王梓,我们那么多年朋友,你把我看得比那秘书还轻,未免太不够意思。” “当然没有这回事情。她是她,你是你。我一直记得你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沈真的心因为这句话而沉了下去。 简白在酒店房间里等待,漫长的会议应该会持续三四个小时,王梓是不可能回来的,而她必须要早点事情做。 打开电视以后就不停地换频道,看着画面快速闪过,对节目提不起兴趣。 她想起在飞机上看的那本小说,想再看一遍,把书拿出来翻开封面,看到空白上有人写下的话。 那人写道: 写给王梓: 你总叫我亲爱的,我却总是很随性地叫你的名字; 每天都是你为我操心,我却从没担心过你在遥远的城市是否安睡; 在五年时间里你说过无数个我爱你,我说爱这个字的次数却不过寥寥几次。 等到我们分手以后我才想到,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因为我欠了你太多的债。欠债还钱,欠情债却是还都还不清的。我记着我欠你的债,永远记得,就像你要我永远都带着对你的愧疚。你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祝你早日找到适合你的那个人,相爱,相守。 就这样吧。以后想到什么,再写给你。 这本小说是为你而写的,你说你要做主角,因为只有主角才有权利选择不退场。 希望你不要再嫌弃我写的幼稚。 曾经的你的小孩,许如斯。 简白像是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心中一惊,忙把书面掩上。 书面上作者的名字正是如斯,不用怀疑这两者的身份,可以断定写下这些文字的人就是作者。 书可以是王梓随手买来的,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现在却因为这些文字让这本书变得不一样。 许如斯……简白忙打开电脑搜索这个名字,发现许许多多关于这个人的信息,而引入眼帘的最主要的一条信息就是性别。 女。 这将是简白所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后还有很多她的信息,她的书,她的资料还要那些照片。照片里像男孩一样的人正是许如斯,是简白完全不认识的一个人。 她把电脑关上,烦躁的情绪需要时间平复。 自己不应该窥探别人的秘密,尤其是王梓的,她的人生于她来说是一个谜,自己应该努力克制不去揭晓谜题才对。 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好奇打开了盒子,放在盒子里的东西让她受到了震撼。 她走到阳台外面,风迎面而来。 她靠在大理石质地的扶栏上,眺望着远方。 王梓曾经有过一段爱情,她所爱的那个人是一个女人。问待那人极好极好,而当那人选择分手的时候,王梓是平静地离开。 王梓现在有了丈夫,有了平静的生活。 她甘愿做男人身边温顺的妻子,而关澜应该不知道她曾经那段爱情。 简白理顺了想法,脑海里跳出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她想王梓可以爱那个人,那是否会接受自己? 她的自由如烟火般短命,稍纵即逝,她想把握住爱情,之前理不清的暧昧在此时全部明了,她对王梓有特别的感情,特别到让她心生妄想,想要突破现在的关系,再进一步。 她不懂得什么是爱,所以当她爱了的时候却没有发觉。 幸好,她觉醒了,没有错过。 她爱王梓,生平第一次,她想用爱把她与另外一个人联系起来。 不知道何时播下的种子已经发芽抽枝长叶开了花。王梓的温柔,体贴,美丽,就是开在她心头芬芳的花。 王梓还没来,简白跃跃欲试要告诉她。 而简白的欣喜也是带着失落的。她能做主的日子也就是这段时间里,在有限的时间里,把一生的精彩都挥霍尽。 王梓未必会爱她,也许根本不会接受她,但是她全然不在乎。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暧昧(十) --> 暧昧(十) 感情一旦理清,剩下的工作就是说服自己光明正大的去爱或是选择遗忘,然后是说明别人接受自己,最后是说服世界接受她们。 简白说服了自己,也仅限于此,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生命不比蝴蝶长,她要在短暂的时间里不留下任何遗憾。 第一次爱过的人一定是深深烙印在记忆里的,第一次发生的爱情也是刻骨铭心的,简白知道自己动了心,就以积极的态度去看待。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简白鼓起勇气往门走去。 门外的人也在往里走。 当那人出现在简白面前,简白红润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 来的人不是王梓而是沈真。 沈真手里拿着王梓的包,也拿着她的房卡。 站在沈真对面的简白勉强才维持住她的冷静,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会拿着王梓的东西。 沈真看到两人睡在同一间房里,床挨得那么近,心里就不舒服。 她不会把简白看做情敌因为简白不是王梓喜欢的那种类型,从王梓对许如斯的感情看来,许如斯爱的人是属于中性的无害的,简白的温柔与美丽并不构成沈真的威胁,但是沈真还是没有办法不去介意王梓对简白的态度。 王梓对谁都是温柔的,但是温柔也有区别,她对外人的温柔总是有距离的,对简白却是亲切过了度。 王梓出差不管带谁都不会选择跟那人同房,就算安排是住在一起,王梓也会额外去订一个房间单独住。 从这里就能看出王梓对简白的特别,她让简白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到达的。 沈真释放出她的敌意,简白又怎会接收不到。 “她晚上会和我在一起,你不用等她回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尽管去做。”沈真就好像能替王梓全权做主,言语间让人觉得她与王梓的关系非同一般。 简白说:“她没跟我说要出去。”王梓走前还跟她说她很快就会回来,以王梓的性格又怎么会随便爽约。 沈真的笑容没了温度,说:“你喜欢她?” 沈真的眼睛虽然不是火眼金睛,简白那么明显写着脸上的情绪,她当然看得到也分辨地出来是因什么而生。王梓这个女人到处惹情,是无意也是有心。 要是王梓不喜欢简白,那就别让她靠那么近,就像她不喜欢自己就不应该让自己在她身边。 简白不善于做的事情有很多,包括不善于压抑自己的感情,不管是爱还是妒忌,她的眼睛总会背叛她。 简白直视沈真的目光,她的回答是是,她对王梓的感情不需要第三个人来质问,如果要简白回答,也应该是她站到王梓面前亲口告诉她,而且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王梓爱的是女人。”沈真把王梓的包放下,在靠窗的大椅子上坐下。 一条腿靠上另外一条腿,背靠在椅子上,虽然坐着,却散发着凌人的气势。 简白并没有惊讶,在之前她就已经清楚了。 她说:“我知道。” 沈真咦了一声,说:“我认识的王梓虽然不忌讳谈论她的性取向,但是也不会到处声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用什么都告诉你。” 沈真笑了,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咬在嘴边,说:“她是爱女人,但是她不会爱你,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是她看得上的类型。”沈真从镜子里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短到不能短的短发,分不出性别的脸,还有这一身打扮。 以前的自己并不是这样,她把自己的头发剪短,换下裙装,学会抽烟,这一切变化都在王梓选择许如斯那刻起发生。 她变得不像她自己,她为王梓把自己改变成现在这样。 王梓离开了许如斯却没有选择她,这是她最不甘心的一点。 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藏在烟雾后的眼眸眯起,沈真说:“看你的样子,你也是有钱人家里出来的,你应该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享清福,没必要在公司里做一个小小的秘书。” 嫁人仿佛成了简白这辈子唯一的目的,好像在大家眼中,她简白这个人的价值是零,全靠男人来充数。 简白抬起下巴,说:“我喜欢在王姐身边做事,并不纯粹是因为工作,她才是我去上班的最大因素。” “我想起来了,你叫简白,上海姓简的人中能把自己女儿养得如此优雅的应该只有简敬文,你是简敬文的女儿,对不对?”沈真马上就得到了答案,在她的印象里,简敬文就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虽然是当官的,却比生意人还会算计,他能把空气都卖出大价钱来,更别说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儿。简白就算现在清白,也不会一直清白,马上就要被他爸爸给卖了。 沈真审视简白的目光就好像能把她看透,简白握紧拳头,忍住胸口的怒火。 “对不起,我不想谈这些。” “没关系,我也不想说那老头子,哦,不,老头子是你爸,我这样说很没礼貌。”沈真不以为意地笑着,她走到简白面前,低头打量着这张精致却失去血色显得苍白的脸,说:“简小姐,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敢说王梓一定不会爱上你?” 简白分明是玉一样脆弱的女子,应该是一碰就能碎的吧,可是此刻,沈真怀疑自己猜错了,因为简白看自己的眼神是如此锐利。 价值百万的跑车在拥挤的车流了停滞不前,那本该是驰骋在西部广阔无边的公路上的野马,在广州这个拥挤的城市里却成了举步维艰的驴子。 元初把音量调到最大,耐着性子等着车流前进,她往左边看去,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梓的表情是明显的不悦。 “王梓,我们几年没见面,好不容易你从上海我从海南聚集在广州,见个面多不容易啊,你笑一个给大爷我看好吗?”元初以调戏小妞的口吻调戏着王梓。 王梓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她,说:“我只卖艺不卖笑。” “几年不见你居然会讲冷笑话了。喂,你知道吗,我底下有一个小秘书可好玩了,我那次打电话去调戏她,问她肯不肯跟我去吃顿饭,你知道她说什么,她说她只接客户不接客。这丫头忒机灵了,愣是把我挡回去。”元初讲起话来就没完没了。 王梓心不在焉地听着。 见到老朋友固然是喜悦的,但是她的心还是放在酒店里。 开会之前她对简白承诺马上回去,原来她也以为自己能回酒店,但是沈真跟穆元初把她拦在会场门口,半是劫持地把她请上了车。手机被沈真带走,元初又不肯把手机借她。她想和简白说一声都不能。 王梓看在元初的面子上了车,由元初送她去会馆,而沈真则是随后再来。 元初的兴奋没有感染到她,她反倒略有恼意。 引火(一) --> 这家私人会馆大白天的都做生意,元初说:“我叫姐姐准备了晚饭,我们吃饱饭再玩,王梓啊,我跟沈真想让你惊喜,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猜猜是什么,先告诉你千万别激动啊,我就怕你激动过头昏过去了。” 铁门缓缓打开,跑车开进会馆里,在绿地里停下。 殖民时代留下的房子当年曾是外国使馆,外面极尽华丽之能是,在暮光之下,大理石的墙面和上面的雕饰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这家私人会馆是穆元初的姐姐穆黎欣在打理,做的生意其实很简单,你想要什么,就能在里面买什么。 穆家大小姐穿着旗袍盛装打扮等在门口,远远看去,虽看不清她容颜,只凭着这第一眼就能留下深刻印象。 近了以后更是会盯着那张艳丽的容颜不放,不同于元初的简单中性,穆黎欣是属于红尘中的女子,妖娆特立,流于世俗,却不轻浮。 “王梓,是你没有错。”只消一眼,一秒,穆黎欣就能说出眼前人的名字。 王梓上前拥抱她:“黎欣,好久不见。” “是很久了。幸好时间对你是慷慨的,没让你变成另外一个模样,叫我一眼便认出了你。” “姐,王梓,被在门口站着成吗?快进屋里去,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吃的,我现在饿死了,中午一起来就被沈真那混蛋叫出去等人,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 走过白色大理石铺成的楼梯,看到门口站着几个漂亮女孩,高挑的身段被旗袍衬的凹凸有致,脚上踩着极细的高跟鞋。 穆黎欣说:“我现在是妈妈桑,你不会笑话我吧?” 王梓说:“为什么要笑话你?” “我们这些人里,除了元初还吃家里的饭,就我混的最没出息,没做大老板而是做了妈妈桑。” “都是管人的工作,又有什么区别。”王梓笑着说。 在穆黎欣的房间里吃过晚饭,元初就拉着王梓到楼下酒吧,兴高采烈地说:“马上我就叫姐把礼物给你带过来。” “沈真怎么还没有来?”王梓问元初,如果沈真没有来,她收了礼物就找个理由离开。 “她说她在停车场了,先不管她,我们先进去喝酒。”元初拉着王梓进酒吧里。 酒吧的灯光是暗的,是暧昧的。 妖娆的女人在暗处隐没了脸庞,男人在这里寻欢作乐,自在逍遥。 因为是私人会馆,所以酒吧里的人并不多,却有多几倍的女人围绕着他们。 王梓与元初走过卡座,来到角落这边最大也是最隐秘的位置上。 那里早有好几个女人坐在那里。 两人很自然地坐下,而她们也不会太过主动地搭话,反而端庄地坐着,元初和身边的人一说起话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没完没了,而她们能顺利地搭上她的话,与她说到一处。 她们是最适合的倾听者,也是最陌生的朋友。 王梓在一边看元初与她们互动,并不想久留。 沈真这才赶过来,拿起一杯酒,走到王梓身边。 “现在可以让礼物出来吗?快快,沈真,你快做决定啊。”元初突然急躁起来,指着沈真说。 沈真却是看着王梓,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会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没有。”王梓摇头,说。 沈真挥手,叫来一直站在一边的领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领头离开,不一会儿时间就回来,身后跟着好些人。 王梓冷下脸来,说:“沈真,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急,王梓,慢慢来。”沈真回给她神秘的微笑。 一共七个人,来到王梓她们面前,站成一排。 长发短发,西装或是短裙,每一个人都代表一个类型。 王梓的目光却停在最中间那个人身上,久久没有离开,她被这张脸吓住,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元初看着沈真,眼神在说:“你这样做值得吗?”沈真的表情像是在自嘲。 其余人走了,中间那个短发的女人留了下来。 之前还是笔直站立着的,但是此刻她松垮下来,一脚弯曲,身体向右倾斜,低下头看着自己鞋子的前方。 这个动作,透着漫不经心,触动了王梓的心,就好像有人轻轻波动她的心弦,让她的灵魂为之颤抖。 而她的脸,与许如斯也是那么像。 一举一动,眉宇之间,竟然难辨真假。 沈真早料到王梓在看到眼前这人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反应,就连她自己也惊讶不已。 那人主动坐到王梓身边,挨近她的身。 王梓回过神来,看到她的微笑近在咫尺。 近了看就觉得不像了,大概所有像男孩模样的人都是相似的,所以王梓在看到她的刹那会觉得不可思议。两人还是不一样的,许如斯的微笑没她好看,而她的眼睛没许如斯纯净,眼前这人习惯了黑暗习惯了酒气也习惯把自己的笑当商品买卖,笑得太好看以至于让人觉得虚伪。许如斯没那么多心思,白的像一张纸。在年纪上,两人都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社会上混过的人的灵魂,总比实际年龄要来的苍老。 酒吧里的灯光永远是那么地昏暗,不明亮的地方给了暧昧滋生的空间。 那人贴近王梓以后把手放在她的腿上,没一会儿就自发地搭上她的腰。 王梓一直打量着她,让她感到不自在。 那人说:“我叫许如斯。” 王梓扬起一抹冷笑。 “老板说,今晚我就是你的,要我陪你让你高兴。” “她还说什么?” “她说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都可以,我就随着你去。如果你高兴还可以养我一辈子。” ‘许如斯’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混着各种味道,陌生到让王梓从内心生出反感。 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沈真把头扭过去。 元初笑嘻嘻地看着她,玩世不恭的脸上看不出她的情绪。 “沈真,现在是不是不好受?” “是。”沈真闷声说。 “不好受也是你自找的。”元初的话里透着刻薄,但是那张脸上却看不出来这痕迹。 沈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闷声喝酒。 ‘许如斯’以为自己的吻应该能把人吻软了,但是当她的视线往上对上王梓的视线的时候,全身凉透,凉意渗到了指尖。 王梓的眼神里藏着一个冬天,如果说无动于衷还算好的,那简直就是怒火冲天。 ‘许如斯’不自觉地退开。 王梓得了一个自己并不接受的吻,心里是彻底的想明白,她的眼睛里是放不下眼前这个假人的。 真的许如斯她都不要了,更何况一个替身。 沈真的礼物,她无法接受。 王梓在人群里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只不过灯光昏暗,她无法辨认清楚,那人站在光线最暗处,被黑暗包围,王梓的第六感明明白白告诉她,那人就是简白。 简白是跟着沈真来的,她看到一群人过来,到王梓面前,也看到王梓在那些人中选择了一个男孩模样的人。 包括她们的亲近,也包括那个吻。 放在玻璃杯里的烛光隐约照见这一寸地方,方寸之间,演的却是两人的戏。 沈真告诉她,要她亲眼看看王梓不会选择她的原因,她明白了,因为王梓喜欢的人始终是那样,不会是自己。 沈真向她举杯示意,而胜利者沈真的笑容也是苦涩的。两人都是失败者,都是不被接受的人。 简白仿佛收到王梓的视线,好像她在往这边看。 但是隔着那么远距离,自己又身处暗处,她又怎么会看到自己。 简白出于直觉想要逃走,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抓住,男人野蛮地搂住她的腰,浑浊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我要这个人陪我回去。”那人说话结结巴巴,含糊不清,把沉重的身体压到简白身上。手带着欲^念摸进了她的外套里,隔着布料抚摸她的肌肤。 简白被吓到了,用力地推着他,自己的力气在男人面前却是有限的,根本撼动不了他。 男人更喜欢她的挣扎,在她挣扎时候把她抱起。 旁边的公主和少爷上去拉他,却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用力。 这人喝多了容易分辨不清楚真相,简白是一身白领打扮,根本不是这里衣着华丽的小姐,没准是谁带过来的大小姐或是小秘。 那人喝多了只知道怀里的姑娘漂亮,色心一起,就顾不得其他。 眼看那边乱作一团,元初叫她们别在意,这里时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酒喝多了就撕了道貌岸然的外衣,化身做了禽兽,她姐姐会过去处理的。王梓却坐不住了,她怕万一那人就是简白。 她走出卡座,往人群里走去。 简白的声音清晰传到她耳朵里:“放手,我不是这里的人。” 是她。王梓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拉开站在旁边的公主,冲到纠缠在一起的人前。 简白被满脸通红的人抱住,双手屈于身前挡住那人意欲靠近的脸,用力挣扎着。 引火(二) --> 引火(二) 挣扎中场面乱成一团,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简白把男人推开,那人就顺势倒下。 原本就不轻的身体倒在地上,脑袋撞上玻璃桌角。 等公主把他扶起来,他捧着头大声咒骂,把手摊开看到手掌心是鲜红的血,怒上心头挥起手就往简白脸上打。 王梓把简白拉到一边,让他这巴掌落空。 一个娘们还不够又来一个娘们,那人指着王梓说:“你是谁手下的,把你们经理给我叫过来。” “她也是客人,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先把血止住再说,别气……” “妈的老子就要你们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把那个小姐给老子拉过来,敢推老子是不是活腻味了?” 举手还想打上去,王梓把简白护在身后,挡在那人面前。 他身边的人拉扯着他的衣服想把他拦住,他却不肯罢休,就是要让简白好看。 在争吵中,会馆的保安已经推开围观的人,把两位女士保护起来。 穆黎欣以眼神示意DJ,DJ会意把音乐声放大,同时拿着话筒开始主持节目。 歌声盖过了这里的喧哗声,穆黎欣已经说服怒气冲天的男人到办公室里再说。 要压这样的人就靠比他官更大的人,那男人喝多了酒就忘记了场合,这里什么人都有,一级压一级。被穆黎欣一说,他酒醉撒泼回过神来吓的满身冷汗。 在之前的混乱中,王梓一直站在简白面前,并不高大的身影把她保护起来。 酒吧里已经恢复了秩序,工作人员很快就把场面收拾干净,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梓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也没有必要迁就她们,她决定回酒店,拉着简白走向卡座,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 沈真连忙追上:“王梓,你等等。” “谢谢你的用心,今天我老朋友也见了,酒也喝了,没有必要再留下来。”王梓说。 沈真看的是她的左手牵着的人:“你可以把你的礼物带走。” “不用了。”王梓脚尖一转就走。简白走得比她还快。 沈真大声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沈真大声吼出她的心声,这些年来,她一直想告诉王梓的是,她爱她,不满足于做她的朋友,想成为她的爱人。 她哪里比不上许如斯又哪里比不上简白? 为什么王梓选了别人偏偏不选她? 沈真看着两人携手离开,离自己越来越远。 为什么…… 元初跟她出来,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望着她,沈真只顾着看远去的人,没有看到她背后的人以什么样的目光看着她。 元初拍拍她的肩膀,说:“谁都知道她不会爱上你,你干嘛还死抓着她不放?” “你算什么好朋友,每次都只会说丧气话。” “你就是这个毛病,不爱听实话还想听恭维的话是不是?好啊,我说给你听啊,王梓她其实爱着你,一直都很爱你,她等着你爱她,你现在就可以抱着她上床……”元初的话被沈真的一个巴掌打没了,沈真红了眼睛,恨恨地瞪着她,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元初摸摸自己的脸,毫不在意地微笑:“沈真,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打架绝对不能打脸。我还要靠着这张脸去拐骗无知少女,被你这一打,毁容了也说不定。” “对不起。”沈真此刻没了气焰,萎靡下来。 元初宁可沈真还是那只鼓胀的气球,飘在蓝天里骄傲自满,也不愿意看她变成现在这样。 她把高挑的沈真搂进自己怀里,沈真不得不弯下腰屈就她一米六五的身高。 元初拍着她的肩膀:“是哥们就要以身相许,今晚我陪你喝酒,你想喝到死我都陪你。” “别乱用成语。”沈真摸着元初的头,把她那头栗红的短发弄地乱七八糟。 “是嘛,我把身送给你糟蹋,这不是以身相许是什么。” 两人搂在一起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都是孤独的人,都有寂寞的灵魂…… 王梓借了穆黎欣的车子开回酒店,在车子上,两人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简白曲起身子把脸埋在臂弯里,像一颗刺猬球。 王梓一面开着车,一面注意着她。 刚才那一幕一定是把她吓坏了。 王梓想着,把车停下来,靠在路边,将简白整个人都揽入怀中。 简白从球里出来,埋首在她胸前。 王梓说:“现在没有坏人会欺负你,不需要害怕。” 简白猛的抬起头,激烈地反驳:“你以为我是在替自己担心吗,我怕的不是他会把我怎么样,是你站到我面前啊,我看着他挥手打过来,如果打在你身上怎么办……” 如果那人真的打中了王梓怎么办,简白满脑子都是这个可怕的假设。 当她被王梓保护在身后的时候,她是感动更是害怕。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王梓说。 “不是这样!我真的担心你,怕你被他打伤。”简白流下了泪眼。 王梓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说:“那么大的人了还要哭,丢不丢人啊。” “你还骂我。”简白抓着她的手不但没有止住泪水,反而哭的更加凄惨。 “好,好,我不骂你,小白,我没事,你看看我,他连我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人拉住了。” “可是你差一点,差一点就被他打到。” “结果我现在没事。” “对不起我不该给你带来麻烦。”简白愧疚的是自己让王梓陷入危险中,也给酒吧的老板惹来了麻烦。 王梓说:“我比你年长,保护你是理所当然,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该好好照顾你这个妹妹。” “姐。”简白轻轻地喊了一声。 她眼角的泪水都被王梓擦去,王梓心疼地抚摸着细腻到一碰就会发红的脸颊,说:“别哭了,把脸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终于顺利抵达酒店,进入房间却意外看见一个人在她们的房间里。 像许如斯一样的公关小姐起身迎接她们,说:“你怎么把我落在酒吧里?” “你来干什么?”王梓皱起眉头。 “我已经被老板买下做你的礼物,今晚就是你的人,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她笑得玩世不恭。 简白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做这生意的。还就让她遇见了。 ‘许如斯’指着简白:“美女,你还不走,难道你也想让我伺候?王梓,还是说你想玩3p?” “啊?”简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许如斯’已经开始脱上衣,就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胸部是完全平坦的,但是她的身形还是女人的身形,骨架是骗不了人的。 王梓简直是气疯了,说:“滚出去。” ‘许如斯’说:“不行,我不能出去。我还没开工怎么就走,我向来敬业,不让客户满意我以后还怎么混啊。”说着开始解裤袋。 目光扫过简白跟王梓,说:“你们是不是该脱衣服?放心我是干净的,我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了……” 她把裤子脱下,只剩下一条内裤,她脱下背心以后胸部还是有一点的,只不过没多大起伏。 简白惊讶到忘记把视线挪开,就剩一条裤子了……那裤子是丁字裤……上帝…… 王梓说:“把你的衣服穿上。” “原来你喜欢穿着衣服做?”‘许如斯’笑着把衣服拿过来,一边穿一边说:“以前包我的都是四五十的老女人,你是我见过最漂亮也最有气质的御姐,我想我是爱上你了。老板说你上一个宠物是我这样的,你养了她五年,不妨也养我,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等‘许如斯’穿上衣服以后,看简白跟王梓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说:“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你可以走了。”在她穿上衣服以后,王梓就开口叫她滚。 “干嘛不要我留下来!老板说了,我今天要是没在这里过夜老板就不给我钱。” “你一晚上多少钱?”王梓问。 “老板说让你高兴就给我两千。”‘许如斯’说了一个数。 王梓想到自己的钱包不在身上,正想去拿,简白已经把一叠钱塞到‘许如斯’手里,说:“你是怎么走进这房间的?” “老板给了我房卡,还给我打的费叫我到酒店里来。”‘许如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如斯’一想还有这好事,不干事还能白白要钱,何况这叠厚厚的大团结绝对超过三千。 她是心动了,但是没出手,一来是这行业有规矩,她不能拿两份钱,二来也是她私心,她想跟王梓上床,是喜欢她了,就算是自己出来卖,也是人生的享受。 ‘许如斯’的目光留恋不舍地看着王梓。 王梓对她没有感觉。 简白再加了一叠钱,塞到她手里,又从她手中把房卡抽出来。 ‘许如斯’说:“那我把我的钱给你们,你们让我……” “滚!”简白跟王梓齐声说。 小番外 --> 先说穆元初沈真和王梓的关系。 传统的话说就是从小到大的青梅青梅青梅。 王家是当官的,管贪污。 沈家是经商的,管贿赂。 穆家是走黑的,管犯罪。 三家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三个人也在一起玩一块长大。 穆元初跟沈真的关系。 穆元初管沈真叫白痴,见了她的面第一句话就是沈真大白痴,然后再送上杀敌无数的可爱笑脸,引来沈真的拳头招呼自己。 穆元初叫沈真白痴的原因是因为沈真是名副其实的白痴,这个有历史考究。 沈真在爱上王梓之前是长发飘飘的美女,沈家人把沈家大小姐当宝贝供着,千金换不来那头漂亮的长发,水灵灵的肌肤,又有高挑的一米七几的身高,连模特都比不上她。 后来沈真爱上了王梓,王梓爱上了许如斯,沈真就把她头发剪了脱下了长裙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T出现在王梓面前。 沈真还真是白痴,她以为只要把自己弄成王梓喜欢的模样王梓就会喜欢她吗? 不会,王梓永远把她当朋友。永远养着她的许如斯。 很多年过去了,王梓还是在许如斯身边,沈真却没有对王梓明说过一句我爱你。 这是沈真这辈子做过的最白痴的事情,因此穆元初就决定喊她一辈子的白痴。 而沈真管穆元初叫弱智,并非爱称,而是实实在在的话。 元初到现在成年N年了,还靠家里人养着,工作就是她老爸公司里的挂名总经理,平时做的事情就是用公司的电话调戏公司的员工,没钱的时候就回家做奶奶的小背心讨奶奶开心然后从老爸那里拿钱,有钱的时候拿着钱到处送人,公司里做兼职大学生说她穷到上不起大学要面临退学,她就把好几万块钱白白送到人家手里还大方地说不要还,谁都知道她是败家子好欺负,连公司里的几个元老都不拿她当回事,开会的时候把她这个挂名总经理当流动背景一个劲地争取自己的利益。她在会上玩psp自顾自地寻开心。 两人见面不是硝烟就是战火,但是吵过以后元初还是跟在沈真身边任由她差遣,沈真还是一边骂着元初没出息一边帮她想主意解决她大大小小的麻烦。 沈真跟元初的纠结来自很小很小的时候。 沈真现在是帅T,小时候是洋娃娃,加上沈家上上下下都爱她爱到不行,把她打扮地可爱到爆,走到哪里都让婆婆奶奶阿姨婶婶姐姐们惊呼。 元初是一刻都不安分的,小时候就已经能看出苗头了。 新年拜年,大人在温暖的房间里吃茶,元初跑到沈真面前,为了证明沈真是真人而不是洋娃娃就用针去戳她,把沈真弄地大哭起来,全家人都赶过来围着这两人,一边安抚沈真一边骂元初,元初却满意地说,是真的人哦。 这是她们很小的时候结下的仇,一晃过去好几年。 沈家跟穆家关系越来越好,沈真跟元初的关系却没有好到哪里去。 沈真不喜欢元初,因为元初像一只兔子总是不肯安分。 但是元初喜欢沈真,总是缠着她。 在元初七岁那年,沈真吓唬元初:“你爸爸是搞黑社会的,电影里演黑社会都会被警察叔叔枪毙,你是小黑社会,你也要被枪毙。” 元初第一次面对枪毙,还有死这个词,吓得晚上睡不着觉,两眼红得像兔子。 以至于那段时间元初只要一看到自己的老爸就吓得大哭,抓着老爸的衣服却不肯说为什么。 沈真喜欢王梓,从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这个词的时候就开始了。 但是王梓最疼的还是元初,元初就在王梓面前说沈真的坏话,让王梓讨厌沈真,王梓是她们的大姐姐,听了以后并不放在心上,但是沈真却在心底记仇。 穆老大决定举家搬去澳门开赌场,那时候澳门还没回归,穆元初一听到以后自己就不能回家,就连夜抱着衣服跑去找沈真,躲到沈真的房间里说要做她的姐妹不要做外国人。 几天几夜都躲在沈真家里不出去,想等老爸找不到她先走再说,可是沈真出卖了她,她把穆老大找来,让她的保姆把她带走。 元初抱着沈真家的门柱哭喊着说她不要走,沈真就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哭。 元初闹够了就坐在地上大哭,而那些彪悍的保姆一直哄着她。 元初最后还是走了,趴在老爸宽阔的肩膀上边哭边打嗝。 元初十六岁那年还是回来了,长大了,也变坏了,交了一堆狐朋狗友,把自己打扮地男不男女不女。 元初回来以后见人就说她以后不嫁人,她喜欢的是女人,要跟女人过日子。 一开始大家都当她是神经,可是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再说元初那孩子会讨人喜欢,笑容甜甜的,对女性有着百分之百的杀伤力。大家舍不得怪她,就说她还小,跟着别人学坏,等长大了就会恢复过来。 元初玩世不恭的笑脸一年到头挂在脸上,让沈真处处可以看见她。 那年沈真十七岁,沈家出了名的美女,尖下巴大眼睛高鼻梁,还有遗传了她外婆一点点的外族血统,五官深刻。 元初就缠着沈真,说我喜欢你你做我老婆好不好你不答应我就当你同意了沈真你做我老婆我罩着你以后你要是做生意有人敢欺负你我就叫我爸爸的手下砍他一百八十刀…… 沈真不厌其烦地说去死。 青春期的末期,沈真才真正发育,身高在一夕之间拔高,从一米四的玲珑身段一直爬到了一米七,元初却还是一米六的身高,加上她长地又瘦,骨架又小,看起来像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 当沈真穿上高跟鞋站在元初面前居高临下瞪着她的时候,元初再没有说沈真你作为老婆吧这样的话了。 王梓一直是她们的大姐姐,温柔又美丽,大学时候就是校花。 沈真喜欢上王梓的时间已经不可考证,只不过那份感情还在持续阶段。 后来王梓突然宣布她要去上海工作,第二年,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据说是她养的小白脸。 当沈真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剪了头发,换下裙子,沈真那时候穿的衣服还是抢元初的衣服穿,因为就元初会买那些不男不女的衣服,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完全变了模样的她。 大家都被她吓了一跳,包括元初。 自此以后,沈真做了元初的兄弟,这几年来,沈真再也没有变回去过,元初也不再提起以前的事情。 沈真等王梓离开许如斯,等她在暮然回首的时候看到自己并且喜欢上自己。 元初说她真白痴,这根本不可能,王梓要是会喜欢她早八百年就说喜欢了。 沈真却不以为意,她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时间会改变一切,改变一个人的爱,改变大家的命运。 后来,王梓果然不爱许如斯了,但是也不打算爱沈真。 沈真打电话给元初,深更半夜,元初从床上爬起来到酒吧里陪她。 沈真骂着那个小白脸,也骂着王梓不长眼。 元初叫来十几个漂亮的女友叫她挑,要什么样子的都有,沈真却把她们赶出去,把元初打了一顿。 元初被她打得嘴角流血,却还是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那晚上陪沈真喝了一个晚上的酒,上的都是好酒,元初买了单,把沈真送回去。 沈真倒在皮椅上哭,说为什么王梓就是没有注意到她。 元初在心里念了一百句白痴。 沈真叫元初去陪她喝酒的时间越来越多,元初就算是习惯了应酬也难免得胃出血,只要王梓一天没找到对象定下来,沈真就一天会这样纠结下去。 这一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沈真还在管元初叫弱智,元初也总是在不经意间冒出一句沈真大白痴来。 在元初恍若少年的笑脸上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沈真总说,元初,你是我永远的好兄弟。 然后,一米七三的沈真把一米六的元初用力抱起。 引火(三) --> 引火(三) 闹事的人走了以后,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静的就好像进入了真空空间里,简白跟王梓看着对方,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来,继而两人都笑出声。 王梓走到床边,坐在柔软的床上,一放松下来才知道刚才自己的神经绷得有多紧,以至于现在还觉得头疼。 简白来到她面前,像是有话要说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形式说出口。 王梓说:“你有很多疑问在心里,对吗?” 也许是王梓温柔的目光给了简白勇气,简白点了点头,说:“我的确有很多问题,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你想问就问,不过也许我不会回答。” “你真的喜欢女人吗?” “是。”王梓简单明了地说。 当事人当面回答,要比别人一百句解释要来得真实可信。 简白又问:“你以前真的有和许如斯在一起?” “这些话,是沈真告诉你的,对吗?她说的没有错,我跟她在一起五年多,但是在我结婚以后,我们就分手。” “因为你爱现在的丈夫?” “是因为她爱上了别人。” “那……你喜欢我吗?”简白支支吾吾后,终于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说出口。 她不敢看王梓的脸,很想知道王梓对她这句话的反应但是怕自己看到的结果让自己失望。她的视线硬是停留在王梓的手上,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手,忍着抬头看她的冲动。 王梓的声音并不是生气的,带着笑意,至少是轻松的:“为什么问我问题以后就把头低下去不看我?” “我……”简白抬起头,对上王梓微笑的表情。 她没有生气。简白松了一口气,脸猛的涨红,说:“你到底是不是……”简白把那两个字说得很轻很轻。 “那你呢?”王梓不答反过来问她。 简白红着脸咬着下唇用力点头:“我喜欢你,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又温柔又好,虽然我只是你的下属,你却对我那么好,让我很感动,后来渐渐地,我想你的时间多了起来,在你面前我想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让你称赞我。我知道这种心情不是那么简单,说喜欢也不为过。” 终于,听简白说出她的心声,王梓的微笑渐渐加深。 她屈肘放在膝盖上,一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逗着简白:“还有呢?” “还有,当我知道你有丈夫而且和他是如此相爱,亲眼看到你们的亲密,我很难受。” “还有呢?”王梓不停地逗着简白,像拿着一根茅草逗着猫咪,这是别有趣味的享受。 简白继续诉说,她有那么多话要说,如果不说出来,她怕自己会活活闷死:“沈真告诉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让我开始嫉妒她。她知道你那么多,可是我却不了解你。” “嗯。”王梓点点头,要她继续说下去。 “我喜欢你。”简白鼓起勇气,看着王梓的眼,一字一句地说。 这些话,怕是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以至于当她说出口以后,眼前发白,身体虚软,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腰。 “只是喜欢吗?”王梓抬起手,摩挲着她的脖子,目光像无形地手抚摸着肌肤。 “我……”简白说不出口,先红了脸,低下头,露出那截白皙的脖颈。 王梓说:“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喜欢吗?” “不,不只是喜欢。”简白摇头。 “那是什么?”王梓耐心地等,要吃到甜美的果实就要付出足够的耐心,她等着简白把话说出口。 “是爱。王梓,我爱你。”简白终于说了,背后早已被汗水浸透,第一次的表白,让她差点晕眩过去。 王梓的笑容加深,目光更加柔软。 “你会接受我吗?”简白小心翼翼地说。 “只是爱吗?”王梓还是拿着诱饵诱惑简白。 一步步,把简白逼到悬崖边,让她主动跳到自己怀里。 “我想和你在一起。”简白鼓起勇气说。她想靠近王梓,与她分享感情让她的生活里有她的存在。也让自己变成王梓的一部分。 王梓在此刻终于满意了,她看到简白义无反顾地跳下来了。 王梓的手摩挲着简白的脸颊,简白眯起眼睛任由她抚摸像一只享受爱宠的猫。 简白想起现实,表情浸透了悲伤。 王梓问:“怎么了?” 简白扯出一抹苦笑,说:“只不过我想我能在你身边的日子并不会太久,不知道是几个月还是几天。也许我很快就要离开,接受家里人的安排。” 当说到现实,简白有着深深的无奈,她的命是她的,命运却由不得她,被父亲操纵着,任由他做决定。 王梓的手离开她,缓缓放下,放在膝盖上握成了拳头。 王梓低声说:“你的意思是你爱我,想和我在一起,却没有未来?” “是的。但是我爱你的心是真的,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我真的想和你相爱不想成为遗憾。” “说到底,你还是会走。”王梓说。 “我……也许我以后还可以和你在一起……也许……” 王梓捧起她的脸,目光定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说:“我的回答是,不。” “为什么?” “没有结果的爱情我宁可不要。”王梓轻轻地说,“也许别人要的是曾经拥有,我却在乎天长地久,我要一份安定的感情,能容我一世,我不喜欢背叛更不喜欢离别。而你做不了自己的主怎么有能力爱我?” “王梓……我不敢……”简白的心被王梓握在手心捏碎了,她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口,王梓说的没有错,她的确没有把握自己能与王梓相爱到何时,她甚至不敢奢望跟王梓有未来,她清楚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别人手里而不由自己控制。 她爱王梓,却不敢说永远。 王梓不要她的爱情,她却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 “傻瓜。别哭了,别让人家以为我在欺负你。”王梓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 简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没有欺负我,你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怎么会欺负我,是我自己笨……” “乖。”王梓安抚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简白靠在王梓的肩膀上,虽然没有哭出来,泪水却不停地流着:“求你让我爱你好不好,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只要别把我推开就好。” “傻瓜。”王梓无奈地叹气。 简白说:“让我留下来,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笨蛋。”简白看不到王梓的表情,所以没有看到王梓脸上的心疼。而这份情绪,则是由简白引出来的。 王梓并非无动于衷,她心疼简白,更是气她。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做不了主,如何来说爱呢。 晚上,简白与王梓各睡一张床,熄灯后黑暗的房间里,两人都睁着眼睛无法入眠。 王梓看向左边,鼓起来的被窝里传来轻微的哭泣声,那人用力忍耐着,却还是让哭声逃了出来。 简白也是说不出自己哭的原因,莫名其妙地被这种情绪主宰便止不住哭泣。 她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咬牙克制着。 突然,有人来到她的床边,躺在她的身边隔着被子把她整个人抱住。 简白忍住了哭泣,全身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梓拨开被窝让她把头露出来免得她在里面闷死。 黑暗中摸到她满脸泪水,说:“你不是答应我不哭了吗?” “我没有哭。”简白倔强地说。泪水的确是不流了,心中的黑暗被这怀抱驱散。 王梓抱着简白,想等到她睡着再放开。 但是这样抱着,两人挨在一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王梓还是抱着简白,只不过从被窝外面到了被窝里,简白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甜,脸颊和眼睛下那一块红红的,留着昨晚哭过后的痕迹。 王梓看着她,发出只有自己自己的叹息。 白天,王梓担心简白还没恢复过来,忍不住去关心她,简白却以灿烂的微笑面对她,就好像昨晚那一切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简白多说了一句话:“我爱你。” 光明正大地表白,让王梓意外地出神。 简白忙补上一句:“你说你会让我继续爱你的,你答应不把我赶走。”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与大胆说爱的时候像两个人。 王梓笑着摇头,说:“你在打什么注意?” 简白说:“我在追求你,同时也在积攒勇气。我会爱你,一天比一天爱你,直到有一天能有勇气去面对家人。” 简白的表情,是全所未有地倔强,抬起下巴,眼中闪着光芒。 这样的简白,让王梓真心喜欢。 引火(四) --> 引火(四) 第二三天是会议高峰,当地政府搞了一个会,行业那边的人又想组织大家实地考察,一整天下来计划安排是满满的。 本来王梓是不打算带简白过去,就怕简白不懂业务又对这行业没兴趣,一整天下来就是折磨。 但是简白坚持要跟过去,作为王梓的秘书她来广州不是在酒店里休息而是来工作的。 简白的表现让王梓刮目相看,虽然她对房地产这一行业不熟悉,但是却擅长人际交往,尤其是与这些公司老总打交道更是表现地优雅大方进退得体,在人前不像王梓所害怕的那样畏畏缩缩。 这几天忙碌下来,两人的腿都要断掉了,在走的时候没有察觉有多累等坐上车两腿直打颤。 简白撑起疲倦的身体在帮王梓整理资料,把文件按照重要不重要归类,这事情本来是唐宋的工作,现在王梓身边只有她,于是就由她来做。 王梓说:“这些天你的表现非常好,让我都不敢相信,你帮我做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在公关这一块你做的意外地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这个时候就不用把自己当下属,小白,没看见我在夸你吗?”王梓含笑说。 简白当然知道王梓语气中的称赞,今天一天她都紧绷着神经在人前小心翼翼说话做事就像演戏,为了不就是这一句肯定吗?在王梓的肯定中她才感觉到放松,辛苦是值得的,因为它会给自己带来无数倍的报酬。 “你每天都要做这么多的事情,累不累?”简白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的好奇。 “累。说不累是骗人的,不过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辛苦,这几天算是特别情况,平时在公司里并没有太多事情要做。” “你喜欢工作。” “嗯。我喜欢用工作上的成就来证明自己。小白,这个世界虽然一直在宣扬男女平等,但是他人对女人的看法不会改变,这是根深蒂固没有办法消除的。要让别人认为你是不好欺负的,你就要做出事业来证明给他看,让他不得不相信你的能力。” 简白觉得王梓的这句话,像是故意说给她的。她若有所思,望着窗外穿梭而过的街景,陷入沉思中。 简白的安静让王梓会心一笑,她把车子停在路边,说:“说到吃,你的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画面是什么?” “我现在只想吃一碗面,有浓稠地见不到底的汤……不过我想在床上坐着吃,不想去餐厅。”简白又饿又累,累到不想吃太复杂的东西,只想吃一碗汤面,汤多一点,面少一点,一口喝下去整个身体都被热气充满。 “你的想法真奇怪。” 简白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梓,说:“是吗?我也觉得很奇怪。” 王梓看着前面的西餐厅,心想,糟糕,居然猜错了。 重新开动车子,把车开往酒店方向,一面打电话给酒店的人,问她在酒店附近有没有稍微有名的拉面店。 得到肯定答案后王梓就直接回酒店。 简白进了浴室清洗完毕以后,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的东西。 一个巨大的碗,碗里装着鸡汤,而另外一个碟子上则是放着面,其余小碟子里放着五颜六色的东西,生鱼片、肉片、鸡肉、海参、肚片,碟子虽小,但是上面摆的东西倒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鸡汤的香味诱惑着每一个饥饿的人的胃。 “哪里来的过桥米线?”简白怀疑王梓是魔术师,她不过是进了浴室洗了一个澡,一出来就看到温度刚好的过桥米线摆在眼前。 简白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浴巾盖在头发上才擦拭了一半就被香味吸引忘记继续下去,一看到桌上丰富的材料就两眼冒光,忙凑过来,无形的耳朵竖起,如果背后装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就应该是可爱的小狗形象。 简白这模样在王梓眼里并不陌生,果果看到她带过来的食物的时候也会有如此反应。 简白已经忘记饿这回事情,一闻到香味胃就饥肠辘辘地叫起来,王梓还故意笑起来,让她更加不好意思。 王梓把材料挨个放进鸡汤中,看似已经冷却下去没有冒白雾的鸡汤底下是近似滚烫的汤汁,材料下去以后立马就能热。 王梓一面有条不紊地放东西,一面说:“你说你想在床上吃面,一般的面从外面送过来早就涨足了不好吃。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好吃的,恰好酒店的大堂经理说这一带有一家正宗的云南过桥米线在卖,我就叫外卖让他们送过来。” 简白搬来椅子坐到桌子边,两眼汪汪地望着王梓:“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洗一个澡出来就有香喷喷地面等着我,王姐,其实你不是王子,你应该是神仙教母。” “我没那么老,而且你不是灰姑娘。”王梓说着,又看看她,说:“把你的头发擦干。” “没关系,我想先吃面……” “你还想再生一次病吗?”王梓语气转为不悦。 简白抓起浴巾把头发擦干,这时候王梓已经把材料都放好了,把碗推到简白面前。 简白看看面又看看她:“给我?” “给你的,快吃吧,如果你不喜欢吃我就把面拿回来。”王梓说。 “王姐亲手做的面我怎么会不喜欢吃!”简白拿起筷子,立刻就捞起面要吃,王梓忙说:“先吹凉了再吃。鸡汤虽然看起来没有热气,但是底下的温度足够把生肉片煮熟。” 简白适才收了手,才免了口舌之灾。 “好吃……热热地,吃进去以后暖意遍布全身。”简白吃过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但是这是少有能让她感动的一顿饭,其意义并不在面本身,而是王梓的体贴。王梓把她随口说出来的向往变成了事实,不经意间让她感动到想流泪。 这二十几年来,无数人想要讨好她,用了昂贵的礼物虚伪的赞美捧到她面前,但是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也没有办法感动她一分。唯有王梓让她感动到哭。 王梓说:“今天你的工作做的称职,我想我应该用一点行动表扬你。” 简白低下头,说:“这份礼物让我很开心,谢谢王梓。” “你说什么呢,我的礼物还没送上来,你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王梓笑着说。 简白惊讶地说:“啊!” “你以为这碗面就是礼物啊?我还没那么吝啬。”王梓笑起来,看着简白又开始不好意思。 “其实王姐不需要再做什么,我已经很知足了。”简白想眼前一碗简单的面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动,她很容易就满足,不会贪求太多,如果说她的努力是真的有目的,那就是让王梓看着她夸奖她称赞她,让王梓开心,这就足够了。 “是吗?那我订的海景酒店套房也可以退了,原来小白是不想要……” “我要我要!”简白恨不得把双手都举起来好让王梓看到她想要的迫切心情。 睡前简白说睡不着。王梓那天睡在自己的床上后就没有来过,而床上早已没了她的温度。 酒店里的人换过了床单和被套枕套,生冷的味道让简白无法回忆起王梓的气息。 她睁着眼睛始终不肯入睡。王梓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小夜灯微醺的灯光中,简白始终看着自己。 王梓坐在床边看文件,把文件放在一边,从床上爬起来,简白以为她是要到自己地方来,虽然是自己奢望的,却心乱如麻。 王梓的脚步声远去,简白的心跳慢慢平息,明知道王梓拒绝了自己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的自己真是可耻。 简白把被子拉高,把脸埋起来。 不一会儿,王梓回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还有两个高脚杯。 王梓打开酒瓶,对简白说:“既然睡不着就别再装下去了,起来吧。” 简白慢慢地坐起身靠在床头,王梓把酒杯给她,往她酒杯里倒了半杯酒。 酒香四溢,光是闻味道就觉得这酒不错。 “别人送的,我本来想转手送别人,现在看来不需要了。酒是好酒,度数也不高,口感微甜,不涩,适合不习惯喝酒的人喝。你喝喝看,喜欢吗?” 简白喝了一口,即便是厌恶酒精,但是还是被吸引。 王梓靠在床头,就着小夜灯的光,看着简白。 把头发放下来又卸去妆容的简白多了几分清透美感,像水晶雕成的玫瑰,或者如may所形容的那样,是一朵白蔷薇,乌黑的长发落在她的胸前睡意领口处,衬的胸口无瑕的肌肤更加白皙。如洋娃娃般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处阴影,藏住了她的目光。 王梓从不曾细心留心过简白的美丽,她对简白的了解从大概到了细节处,一点一滴,她每靠近简白一步,就会感觉到惊讶,惊讶于简白的美好,也惊讶于自己对她的喜欢。 简白也在看王梓,昏黄的灯光像一层金色的薄纱,使得她眼中的世界变得朦胧暧昧起来。透过这层薄纱,王梓侧躺在床上,靠着床头,手中举着酒杯,杯中红酒因她的摇晃而动荡起来。白天精明锐利的眼神因为黑夜而柔软起来,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地是她的柔情。 “你想要吗?”王梓说。 简白险些因她这句话而脑充血。两耳朵快烫到冒烟,全身激动地发颤。 她应该把自己的心思很小心地藏起来吧,王梓应该不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吧,可是…… 王梓一手托起侧脸,举起酒杯,故作惊讶地说:“小白,我问你你想要再来一杯吗?你的酒杯空了。” “哦,好的,我要。”简白惊慌起身,杯中红酒溅到她的胸前,玫瑰色的酒液在她胸前化作朱砂。 王梓想,也许在此时此刻,她也想要了,不是要杯中红酒,而是简白胸前那朵朱砂。 引火(五) --> 引火(五) 朦胧的灯光,酒香浓郁。 连带着彼此的目光也在不介意见发生改变。 酒精让血液流得飞快,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心脏那么激烈地跳动。 王梓在回忆,自己在踏入酒店房间的时候看到这双人房却没有另外订房间的缘故,是她相信简白还是她就在无意间等着这一刻。 当然,这是难以追究的。 王梓给自己倒了今晚的第四杯红酒,而酒瓶已经空了。 简白脸颊红润,残留着红酒酒液的双唇娇艳欲滴,更要命的是她迷离的眼神正全神贯注看着自己。 王梓勾勾手,简白没有任何犹豫离开自己的位置,起身爬到她的身边。 一靠近王梓,被她的温暖气息包围,简白早已失序的心差点失去了控制要从胸口跳出来。 她害怕王梓看到她脸上的尴尬紧张,更怕她听见自己过大的心跳声。 或者在王梓眼里自己那模样是很可笑的吧,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相反,王梓觉得简白无比的可爱,几分羞涩,几分大胆,几分小心,又有几分地欢欣,而这些情绪组合在一起让王梓无比骄傲。 至少自己让简白紧张也让她心跳加速。 简白躺下以后全身僵硬,头枕在枕头上,两眼笔直看着前方。 王梓侧身躺着,一手撑起头,认真地看她。 “我……”简白对上王梓微微勾起的唇,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王梓抬起手,手指刮擦着她红到快要滴血的脸颊,说:“你的脸好红。” “是喝多了。”这下简白的脸更加红。 “而且很烫。” “嗯。”简白的目光再也不能从王梓脸上移开。 两人的目光交织,抓紧对方的灵魂不肯放。 像磁铁的两极被强大的引力吸住,两人渐渐靠近,直到呼吸着对方的气息,感受对方的温度。 唇,轻触,一开始像试探,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等到确定自己可以大胆地占据的时候,才放开了胆子品尝玫瑰色的唇瓣。 唇瓣紧紧贴合,由重到轻地吮吸,直到简白在王梓舌尖的诱惑下张开了唇,让王梓走进她的心扉。 炙热而柔软的舌探进简白的唇齿间,寻找她生涩到不知道作何反应的丁香小舌。 慢慢地诱惑她出来,绕着她打转,让她尝到两人共同的气息,给与她勇气让她变得勇敢起来,而后两人的舌缠在一起,由缓慢,到狂野…… 简白险些忘记了呼吸,因为这快乐盈满她的全身。 她抬起手,环住王梓的脖子,将她往自己地方带,无声的请求她更加靠近自己。 王梓轻轻压在她的身上,柔软的身体没有带给她负担,反而是叫她欣喜地亲密感。 心跳声叠在了一起,简白这才知道王梓并非无动于衷的,她也在紧张,她的心跳也如自己那么猛烈。 王梓的手,揉着她的后颈,抚摸着她耳后,带给她阵阵酥麻的感觉。 身体对此有了反应,不自觉地溢出仿若叹息般地轻吟。 体温,变得越来越高,快要燃烧起来。 那炙热的吻变得绵长而柔软,放缓了舞步,轻歌曼舞。 王梓离开了简白的唇,视线放在她绯红的脸颊与湿润的眼眸上,说:“这个吻是我尝过最好的吻,就连初吻都比不上。” 简白笑了,说:“这是我的初吻,所以没有办法比较。” “你能接受我的吻吗?”王梓问。 “能。而且很享受,还想要。”简白大胆地索求。 简白微启的双唇是热情大胆地邀请函,热切等待王梓的光临,王梓说:“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们不应该继续下去。” “为什么?”简白露出受伤的表情。 王梓说:“因为如果继续下去就不只是吻那么简单。” 简白爱极了王梓细腻的肌肤,像时光不曾剥夺上帝的慷慨,最好的东西集中在王梓身上。她想,如果自己不是做不了自己的主,应该能日夜与王梓相伴。 她该怪王梓太固执的,但是此刻她只想怪自己无能。 “那再一个吻,然后我乖乖去睡觉……”简白的心愿是如此卑微。 王梓吻上她的唇,再度点燃了彼此心口的火焰。 这一个吻怎么够,盛宴会一个接着一个上演,谁都不愿意让这歌声停歇。 血液里的酒精发挥了作用,简白累极了睡去,王梓睁着眼睛看她,目光流连在她眉眼间。 她把简白搂紧,在她额上落下轻柔的吻,关了灯睡觉。 第二天王梓是被简白吻醒的,简白那热情又生涩的吻险些让她窒息而死。 醒来是简白明亮的眼,像外面刚升起的烈日。 “早安。”简白轻轻地说。她的声音是沙哑的,是宿醉的缘故。 但是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酒醉时候出现的幻觉,幸福的感觉也是真正存在的。 王梓对她露出今早第一抹微笑,说:“早。” 找到简白放在被子下的手握住,简白回握她。 “今天的安排是八点到九点到楼下餐厅吃早饭,十一点在商务厅有午宴,下午三点有一个会议,然后晚上没有别的事情。”简白说。 “你记得真清楚。” “因为是你的事情,都很重要。” 王梓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让她侧过身面对自己,说:“你是想让我再好好夸奖你吗?” “如果你肯的话,我会开心一整天。” “我不是吝啬的上司,本来就应该多多赞美员工。” 王梓的赞美,是简白独享的热情的吻。 王梓在涂口红的时候发现嘴唇红肿,一碰就会疼。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这种事情如此热衷,更不想自己会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 青春期早已过去无数年,此刻表现地却比青春期的自己更青春,或者是三十如狼似虎也说不定。 王梓对上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 简白很快就把自己整理好,学会了盘头发也学会了把自己打扮成敬业的秘书,她在王梓身边学会的东西比她这一生学的东西都要多,她的观念和生活态度也发生了极大改变,而她将其视为进步。 以前的自己宁可把人生藏进大学的象牙塔里也不愿面对现实,一味地回避,在无法逃避的时候选择了顺从。简白想要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学会改变,坦然接受变化。 简白走到王梓面前,让她看自己第一次完整盘起来的头发和穿在身上的公司制服,简白在王梓面前绕了一圈,问:“我像不像一个专业的秘书?” 王梓笑着摇摇头,说:“不像。” “哪里不像,我看别的秘书都是这样打扮自己。”简白不解,自己哪里看起来不专业。 “因为你不需要像,你本来就是。”王梓满意看到她的改变,她的进步是明显的,也是主动在求进步的,简白应该好好看看她现在的改变,王梓第一次见到简白的时候,惊讶于她的美丽也惊讶于她毫无生气的目光,而现在,简白的眼睛里闪着光亮,充满希望和斗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王梓而发生的,不是坏的影响,而是好的,积极的,叫人欣喜的。 公事结束以后就是两人的私人时间,在此之前订下的计划如预计进行,只不过有了小小的调整。 两人一结束工作就去深圳,王梓早就预定好了酒店,更别说一早就订好的剩下几天时间里的计划。 既然是玩就不能太赶,免得玩没玩够,倒是累的半死,劳逸结合才是最重要的。 唐宋在公司坐镇,实在受不了自己的上司带着小秘书到外面逍遥快活而自己忙到半死,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抱怨一声引起王梓的愧疚感,拼命地戳王梓的同情心。 王梓答应帮她带纪念品回去,唐宋很实际地说纪念品就不用了,到香港买化妆品给她就够了。 本来没打算去香港的,既然想到了,两人也把这个写进计划里。 花了一天时间在香港,走了一些地方,最主要的还是找当地的美食,简白来过香港的次数大概是数不清,只不过每次来都没有像这次一样快乐轻松,无所谓错过重要景点,只要自己玩的开心就够了。 白天去晚上回来,到了酒店两人都累趴下了。 买的东西摆满了床,一件件拿出来看,事后居然记不起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出手买下来,像脑袋发热,不受控制就买了奇怪的东西。 王梓倒是没忘记替唐宋买她要的化妆品,当晚就叫酒店的人帮忙寄送回去。 唐宋第二天就收到了王梓寄过来的礼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语气比前几天缓和了许多。 在电话里听到简白的声音,唐宋奇怪地问:“王梓,简白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王梓转身往后看去,刚好对上简白好奇的目光,朝她微笑,对电话里的唐宋说:“这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她出现在你房间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吗?”唐宋加重了语气特别申明这个时间点。 简白坐到她身边,乖乖地躺下。 王梓低头看着她,脸与她几乎贴在一起,说:“她来我房间里借东西,现在已经走了。” 简白挤眉弄眼,口型在说:你在骗她。 唐宋也没有再问下去,说了声谢谢就挂了。 王梓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简白说:“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白,难道要我告诉她你现在就躺在我的床上吗?”王梓曲起手指勾了勾她挺直的鼻梁。 简白笑着说:“好啊,我也想知道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王梓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说:“小白,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现在的关系的?” 简白一时语塞。 她与王梓的关系怕是外人无法理解的吧,她们比朋友更亲密,却不是爱人,如果说是床伴,却只停留在亲吻与拥抱这阶段,如果真心相爱,简白却不敢说永远…… 王梓将她的头发理顺,说:“很难说清楚对不对?” “姐,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小白,现在这样足够了。”王梓微笑着说。 够了吗?简白连想都觉得苦涩不堪。她想要的远远不止现在这样,她要的是明天,明天的明天,甚至是永远。 当她们接吻到情难自禁的时候,王梓的手穿过睡衣的领子,掌心抚过简白细腻的肌肤。 简白每一根神经都紧张起来,被王梓触碰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王梓的手像带着电,所到之处带来酥麻的感觉,使得她的头皮发麻。 王梓觉得自己失去了控制,她想解开简白的衣衫,想要抚摸她更多的肌肤,想要知道她没有被人触碰过的肌肤是否也如现在碰到的那么细腻,或者更加柔软。 引火(六) --> 引火(六) 王梓在最后停住了手,简白也只是拥抱着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握成拳头,指甲陷进手心中,借着疼痛缓和汹涌的欲,望。 今天算是最失控的一次,平时都会在之前就打住,有一道坎跨在两人中间,让她们无法跨越。彼此保持着默契,没有触动那处不愿提起的话题。 两人还拥抱在一起,滚烫的身体慢慢降温。 王梓熄了灯,对简白说:“睡吧。” “好。”简白轻声应着。 余温尚存。 广州的日子结束了,等回到上海,回头去想这几天里发生的一切都觉得那么不真实,就好像全都是自己脑海里幻想出来的,害怕它们根本没有发生过。 但是当无人的时候牵起对方的手,不安的心才落了地。 简白进门看见妈妈无奈的表情,像被人一棍子打在脑门上,耳边仿佛传来嗡嗡的声音。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该发生的总归会发生。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柳素清走到她面前,轻声说:“你爸爸知道了,说要和你谈谈,不过他现在不在晚上才会回来。” 简白用无所谓的表情掩饰她内心的惊悸,推着妈妈往自己房间走,说:“先不管这些,妈妈,你猜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简敬文难得会出现在家里和家人一起用晚饭,通常没有特殊情况,他都不会回家,更不会说和她们两人坐下来吃一顿饭。 简敬文的时间被他的事业和外面的情妇占据着,吝啬于给她们。 而她们也落得轻松,因为每次他回家吃饭,家里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 厨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把桌子占据地满满地,用的是讲究的材料,坚持色香味俱全。这一顿饭不像是家常饭更像是在酒店里用餐,少了温暖的味道。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却没有对话,用餐期间简敬文问简白:“在广州这几天做些了什么事情?” “跟着经理开会。” “王梓是吗?她倒是一个不错的商人,年纪轻轻,却干的起大事业。” “嗯。”简白听他提起王梓,全身神经都紧张起来,不知道他说这话是出于什么目的。 “只不过结了婚不好好在家里享福还出来抛头露面算什么样子。关家人也不管管她,由着她在外面。我前几天开会的时候见了关澜那小子,看他这样子是没办法管住女人。” 简白在心里反驳,关澜与王梓是相互敬重,不因为王梓的性别就藐视她的能力。 简敬文对女人的看法永远是守旧那一派的,连带对自己女儿也是这样教的。 简敬文看向简白,说:“你以后嫁了人就不要学她出来抛头露面。” 简白低下头,借着吃饭掩饰她的不屑。 父亲对她的期望就是嫁给他所中意的男人,然后变成男人的附属物失去生存的价值。这是简白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她不想走入地狱,失去自我。 她想像王梓一样,不需要变成女强人,只需要得到她的自由。 而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简敬文对简白擅自去广州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动肝火,反应没有她想的那么激烈,更没有在她面前发火,这让简白很疑惑。 晚饭后,简敬文拿出一份财经报丢到简白面前,报纸上的新闻报道让简白恍然大悟。 这次房地产会议的新闻照片上出现了她,让简敬文面子大增,对简白离开也不打算追究下去。 简敬文要简白收收心,说现在的工作只是过渡,别把太多精力放在工作里。 简白用乖顺的外表伪装自己内心的讥讽。她无法赞同简敬文这一套,就像她无法像别的女人一样听从家人的安排任由别人替自己抉择。 在简白回来上班前一天,总务处的人终于是把简白的桌椅搬来了,放在王梓办公室的外面,和唐宋的桌子隔了一条走道的距离。 王梓进来以后一眼就看到了本来不存在的办公桌,那桌子摆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唐宋埋首在文件中,知道王梓就在自己身边,把头埋得更深。 面前的文件被王梓抽走,唐宋不得不抬起头,看到王梓脸上玩味的神情,推了一下她万年不变的镜框,说:“欢迎回来。” “谢谢。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万分感激。我能问一下这个桌子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回事?就是那么回事啊。”唐宋又推了一下眼镜。 王梓把她的眼镜摘走,当没了那层阻挡以后,唐宋整个人就年轻了十岁,一张又大又水润的眼睛露了出来,把她的专业素质全弄没了。 近千度的近视使得唐宋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脸,没有办法知己知彼,就没有安全感。 她伸出手抢眼镜,王梓把它举起,说:“你这副眼镜戴了快五年了吧,早就该换一副。我出钱帮你买。” “才没有五年,我上个月刚换过。” “可是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王梓拿着眼镜在看,的确是一模一样,包括商标式样完全没有改变。 “当然是一模一样,我选的都是一个牌子。”唐宋莫名的烦躁,没有眼镜她就失去了保护。 王梓凑到她眼前,睫毛几乎要戳到她的眼睛。 她猛地凑近,让唐宋倒抽一口气。 王梓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刀,戳进她的心口,唐宋屏住呼吸满脸涨红。 “桌子是怎么回事,小唐你能回答我吗?” “桌子……就是给简白的,她本来就应该坐在外面。”唐宋小声的说。 王梓推开以后,唐宋缓了一口气,心想王梓的气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大,让自己差点窒息。 正想着,王梓又凑到眼前,唐宋几乎要哭出来了,说:“王梓你还想知道什么啊!” “叫总务处的人搬回去。”王梓说。 “为什么,好不容易拿过来的还没放两天干嘛搬回去,简白以后就坐在这里,秘书就应该有秘书的样子,整天跟经理在一个办公室成什么样子!”唐宋才不想让简白每天在王梓身边。 食指点在唐宋的唇上,堵住了她的话,王梓含笑的眼眸近在咫尺,说话时候的气息像四月的春风吹拂在脸上,让唐宋的呼吸更加不畅。 王梓说:“我叫你把桌子搬回去,是为你着想。” “不信。”要是相信那就是笨蛋。王梓对新人的态度之好,让人不免心生疑惑,一开始就对简白和颜悦色还带她去吃饭,又带她去广州,这些年来,从没有见过王梓对谁这样好过。 简白到底哪里特殊了,除了她的身份神秘之外,不就是一个鼻子一对眼睛一张嘴…… 唐宋皱起眉头,问王梓:“王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发誓不生气。” 王梓举起手,顺便把她的眼镜也举高,说:“我发誓,我不生气,说。” 唐宋咽了口口水,眼神无比认真:“你是不是有心讨好总经理才会对简白那么好?” “什么?”王梓闻言哭笑不得。 唐宋说:“别人都在讨论你为什么对简白特别好,都说是因为简白的身份特殊所以你特别照顾她。” “她的身份是很特殊,我也很照顾她,你们都没有说错。”王梓暗笑,心想,简白的身份的确是特殊的,因为两人除了上司和秘书的关系外还有别的关系,这就是她的与众不同,王梓对简白的特别照顾是有,但是与她的工作无关,比别人多了一份关切和用心。 “王梓,我看错你了。”唐宋闻言大怒立刻起身,把椅子拉开,立刻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就想离王梓远一点,也忘记了拿王梓手里的眼镜。 王梓刚想告诉她小心,但是为时已晚。 眼看着唐宋走向放在走道另外一边的办公桌,然后重重地撞在上面。 巨大的声响让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唐宋吃疼闷声叫疼,脸皱成了肉包子。 王梓走到她面前,把眼镜戴在她脸上,无奈地说:“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说这是为你好的缘故了吧。” 唐宋有强迫症,她是这个办公室里最不喜欢改变的人,甚至说连她每次走的路都是重复的。 办公桌恰好就放在她每次必走的路线上,王梓替她着想,她却不领情,等真的吃了苦头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唐宋鼻梁上的眼镜滑下来,这模样减少了她的干练气质,使得她在外人眼里多了几分可爱。 整个公司效率最高的助理不是老处^女,其实有着一张可爱到爆而且万年不老的娃娃脸,别人绝对不会相信这一点。 “搬不搬?”王梓问。 “不搬,等简白来上班就要她坐在这里。”唐宋把眼镜推上去,恨恨地说。 王梓微笑加深,好像她才是经理才是上司才是有权利发话的人吧。 唐宋绕过桌子走了几步,不按她自己的路线走使得她感觉不自在,又回到原位,把桌子往旁边挪了一点,再往前走。 王梓只能是笑着摇头。 “早。”简白主动向遇到的同事打招呼。 同事的反应很有趣,先是反射性地说早,在看到对方是简白以后楞了一下,有片刻的失神,而后才讪讪地说:“早安。” “裸色很配你的肤色,今天的衣服很适合你。”简白的笑容像向日葵一样灿烂,迎着朝阳绽放。 “谢谢。你的衣服也很好看。”谈论衣着是最适合的话题,被说到穿得漂亮,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很愿意说谢谢。 一路过来简白都很主动和同事打招呼,惹得大家纷纷紧张起来,怀疑眼前的简白是外星人附体。 简白走后一些人聚在一起说几天不见简白连人带外表都不一样了。 走到办公室前,简白的手已经握住门把,却在那一刻停了下来,她看着本不存在的桌子,久久不能回身。 唐宋抱着一叠资料快行,在走到桌子前却没有减速,又撞上了桌角。 这一幕在简白眼里是如此不可思议,唐宋笔直往前走就好像是故意往桌子上撞一样。 唐宋绕过桌子,到简白面前,拍着桌子,对她说:“你把用品收拾一下放到这里来。” “为什么?”简白不明白。 “因为这里才是你该坐的地方!”唐宋说。 这里,而不是办公室里面。 在王梓身边工作,这不该是属于简白的福利,是她多得的好处,而现在她不得不把这个权利送回去,回到她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眼里浮现失落,简白的笑容也慢慢垮下来。 好情绪不见了踪影,进入办公室的时候简白就像是迷路的小孩。 王梓抬起头,说:“见到我所以不高兴吗?” 不,相反,一想到能见到王梓才会心情愉悦,只不过现在很难高兴地起来。 简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趴在上面,贴着冰冷的桌面,双手恋恋不舍地抚摸着桌子,说:“我是真的舍不得离开。” 引火(七) --> 引火(七) 简白舍不得的不只是这个位置,这张桌子,更是因为这里是离王梓最近的地方。 每天早晨她睁开眼睛就抱着期待,到公司来的路变得无比漫长,期待这件事情变成了她的习惯,让她上了瘾。这在简白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曾经她以为自己的心是一潭深深的死水,不会为任何人心动,如果从前就有人告诉她她会像现在爱王梓一样爱一个人,她绝对会嘲笑那人在说谎。 但是现在她无比确定她在恋爱这一点。 王梓手心的温暖透过她的抚摸传达到她心里。简白用手托起下巴,仰起头看着她,说:“你舍得我离开吗?” “舍得。”王梓轻声说出口,简白看到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简白的胸口发闷,像压着一块石头,用力吸了一口气,闷声说:“是真话还是骗我?” “当然是骗你。你真有意思,逗你一下你就像要哭了一样。”手指划过简白的眼眶,清楚看到简白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发红。 简白把头扭过去,她才不是柔弱不堪经不起催打的林黛玉,再痛苦的时候都没有流过眼泪,只不过在刚才那个刹那,她的情绪是真的翻滚不已,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她的反应。 王梓不想把简白逗太过分,免得到时候简白不理睬她了,说:“我说,你离开不会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下班之前唐宋就会叫人把桌子搬走。” “这句话不会也是在骗我吧?”简白这下真的不信她了。 王梓摇摇头,说:“一百个真,比珍珠还真。” 简白想了想,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收拾起并不多的办公用品,放在一个小箱子里,搬到王梓办公室外面的桌子上。 唐宋把一叠文件重重地放在她的桌子上,阴沉着脸,像人家的后娘,语气也不是明快的:“今天下班之前把文件处理好。” “哦。”简白开始动手做。 简白是办公室里唯一会煮咖啡的人,而且煮的咖啡是越来越好,之前一段时间免费慷慨地帮大家煮,惹得一些人染上了咖啡瘾,一天没见到简白的咖啡就浑身不对劲。 以前简白在王梓的办公室里很少出来,大家就算想打扰她也不敢光明正大去王梓办公室里要人,但是如今简白是出了闺房到外面,就相当于挂着一个牌子欢迎大家去打扰,而且当大家过去请她帮忙的时候简白也会非常好脾气地满足大家的需求。 于是简白成了大家的小助手,帮着去茶水间摆弄那个新咖啡机。 一天时间里,唐宋有一大半时间看不到简白,办公室里飘着一股香味,叫她不得不正视简白这个人的额外价值。 问题是简白是王梓的秘书不是大家的小妹,该处理的工作还摆放在桌子上没处理完,倒是被大家拉去做不重要的事情。 别的部门的人来这里串门,一进门就看到大家不忙工作忙着喝咖啡喝茶聊天,一副悠哉的模样,对此深感好奇,也放慢了脚步留在财会部聊天。 唐宋眼看着这里快变成公司的菜市场,险些抓狂。 王梓举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她猜测不出五点简白就会回来,可是此刻却不像开始那样自信。 习惯性地转头看向手边的位置,习惯看到这里有一个人埋首在图纸前画设计图,习惯看到桌子上面被各种铅笔和图纸霸占,也习惯了看到她因为自己的注视而紧张起来的神情,当习惯变成了依赖,就不能适应被改变以后的现状。 王梓叹了一口气,把笔放到一边,现在她无心做事,急切渴望见到简白。 打开门往左边看,多出来的办公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办公用品和文件,本该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却消失不见。 再看另外一边,唐宋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悦神情。 王梓猜测唐宋的坏心情应该跟简白有关。 “她不在这里去哪里?”王梓问。 “茶水间,已经在那里呆了一天没有出来。”唐宋两手没有片刻停留,她的脑子跟手分开来,脑子用来思考,手用来做事。 “她去那里干什么?” “谁知道她干什么,别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去做,连一个小员工都能指示她忙半天,她到底有没有搞懂她的职务是为谁做事的。”唐宋对简白有一大堆抱怨的话,对上王梓的目光,唐宋语气缓和下来,说:“我有说错吗?” “我先去看看她。”王梓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唐宋说的没有错,大概简白这个小笨蛋现在是在为别人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 王梓走开没几步,唐宋叫住她:“王梓……” 王梓回头,眼神透着疑惑。 “我想,简白还是回你办公室里做事会比较好。”唐宋的表情就像用力挂了自己一耳光那样难堪,她甚至不愿意承认之前拼命去总务处催的人是她自己。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她怎么会料到简白一出来就会发展成这样。 王梓心里暗喜,表面上还是认真严肃,点点头,说:“好,你去安排。” 一回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到了茶水间才知道唐宋说的糟糕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她看到小小的茶水间已经被人堵满,都已经溢出到了外面,大家手里拿着茶杯分享着85°C的小点心,蒸着热气腾腾的八卦馒头。 王梓站在她们身后她们都没有发觉,足以看出这话题是多么地吸引她们。 王梓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居然都是八卦女,一旦聚到一起就把工作抛到一边,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吧,也早已过了午休,这些人知不知道这样会让经理很难为?也许是真人不露相,除非到了关键时候。 王梓的视线越过人群轻易就找到了简白,她在人群里面是那么独特,鹤立鸡群。 简白在人群里努力地和大家融合在一起,看得出她的勉强,也看得出大家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真诚。 这样的气氛叫王梓心里暗自叹气。 有人注意到了王梓的存在,忙拉前面说得不亦乐乎的人的衣摆,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往后看,在看到王梓的刹那,嘴巴立刻封起来。 王梓站在门边,轻笑着说:“我想把我的秘书要回去做事,大家有意见吗?” 大家齐摇头,这时候相信没人敢那么不要命地点头。 王梓光明正大地带着她的小秘书回办公室,在茶水间里耗费时间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简白看着王梓的背影,猜测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是生气还是愤怒? 到了办公室门口,简白自发坐到她的位置上,拿起文件夹挡住自己的脸。心想王梓一定是生气了。 王梓进了办公室以后说:“你没有必要替她们煮咖啡……” 一回头却不见简白跟上来,王梓还要回原路找她,看到简白坐在她的办公桌上把头低到极限,忍不住笑起来。 “到我办公室里来,我有话要跟你说。”王梓对简白说。 简白应了一声。 唐宋抬起头看看两人,看到王梓的嘴唇在无声地说:“叫人把桌子搬走。” “好。”唐宋无奈地接受了命令,此刻她终于是看开了,这桌子放在这里就是一个累赘,不但是自己受了影响,还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松懈下来,但是归根到底这一切都还是简白的错。 唐宋拿起话筒打电话给内勤,叫他们派两个强壮的员工过来把桌子搬下去,现在,立刻,马上! 待简白靠近以后,王梓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咖啡香味,这味道像是渗进了她的肌肤纹理里,不经意间就散发出来。 王梓对简白说:“唐宋说你一天都在茶水间里忙,是这样吗?” “是。不知不觉就一直忙着,没有停下来过。”简白想王梓是为自己不好好工作而生气吧。但是她也没有办法,一杯完了还有另外一杯,就好像永远也不会完。 “她们都说很喜欢你煮的咖啡,包括我,我也很喜欢。”王梓坐上椅子,然后身体向后倾斜,靠在椅背上。 简白笑了笑。 “但是你也不需要由着她们使唤你。你是我的秘书,不是部门的打杂工。连我找你都找不到,你这个秘书当的是真不称职。” “对不起,我……我一时间忘记了。” “为什么?”王梓突然前倾靠近简白,让她不知所措。 “什么为什么?” “你想讨好她们?” “这不是讨好。我只是想让大家接受我。” “是这样吗?”王梓皱眉。 简白点头,肯定地说:“你以前说我太不懂得为人处事,在公司里几乎没有关系好的同事,搞好同事之间的关系非常重要,我想既然我能为大家做些事情,让大家不那么讨厌我,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王梓却陷入沉思中,她在回忆自己是否真的对简白说过这句话。 那好像是简白刚来的那会儿,她在人群里也会被隔离开来,所有同事都避开她,更没有人会主动搭理她,她才跟她说了这样的话,那时候也以为简白是不愿意主动亲近人的,谁知道是自己猜错了。 现在回想,却有种收回这句话的冲动。 简白说:“对不起,我应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我现在就去工作。” “不用了。”王梓举起手阻止了她离开。 简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你还是坐在这里,不用到外面去,唐宋不习惯那里多出一张办公桌来,你还是坐这里比较好。”王梓拍拍自己手边的位置对简白说,她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没说出来的理由是她也不喜欢简白去外面,她一到外面就像绵羊丢进了狼群里,再也回不来了。 至少是为了办公室的和平,还是把简白放在身边比较安全。 简白欣喜不已,她还为离开而惋惜,立刻就能回来,失而复得的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 走出门才发现她想出来也出不来了,办公桌已经消失不见,而门口两个熊样的大汉刚把桌子搬走。 唐宋把她的东西放到她的手上,说:“记住你的工作范围,有些事情不是你负责的你就不用插手,求你做事的人不会感激你,你的上司却会不高兴,所以你该知道什么叫拒绝。” “谢谢。”虽然唐宋一脸阴沉,但是简白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为她好。 引火(八) --> 引火(八) 过了最紧张的时期,工作也不再繁重,月初那段时间是财会部最轻松的时候,除了准时下班,还能在上班时间享用点心。虽然公司把开心网等网站给封锁了,但是没有妨碍大家收菜养鱼养动物的热情,开着电脑拿着手机忙的不亦乐乎。 唐宋不习惯从忙碌一下子就变成了轻松,这就好比是把一块热铁丢进冰水里,没准就会适应不了因此裂开。 她喜欢忙碌的工作,轻松只能让她无所适从,就好像她坐在这个办公桌里是一个摆设。 她还是怀念之前那段忙到昏天暗地的日子,加班到晚上八点,加班费双倍,节假日三倍,晚上再有补贴,她在上海反正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养猫也没有养植物,自己照顾自己就足够,其余精力都应该投放到工作中化为金钱。 王梓数了数唐宋今天进办公室里来的次数超过以前最忙那天的次数,几次三番来领工作,把第二天的工作都做完了。她有这样一个勤奋又主动的助理应该笑开了花,也难怪公司年年评选优秀员工都有唐宋的份,一人囊括部门公司所有的奖项。 唐宋这次进来是抱着她刚完成的表单,核查准确无误以后签字交给王梓,这是她明天和后天两天的任务,她却在这一天就完成,实在是闲得慌。 简白比唐宋更闲,她平时事情就不多,总结起来就是浇花煮咖啡陪上司吃饭谈恋爱,其余时间就是埋首在她的设计图里画图做修改,上班这段时间比她在学校画的还要勤快。 导师告诉她她的毕业作品被一个朋友买下,已经开始装修,出于保护隐私的目的,导师没有透露这个朋友的信息,不过传达了他的话,他表示对简白作品的欣赏,是因为她的设计让他感觉到温暖。 她的毕业作品是她目前为止最骄傲的设计作品,她费尽半年经历完成,画出自己的梦想,画完以后就断了自己做设计师的梦,却不想有人对她表示欣赏,让她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激动。 她再度翻出她的毕业作品,以另外一个角度去审视它,当她回头去看曾经的梦想时候,发现还是有不足之处,从前的自己没有发觉,但是此刻她明白地认识到只是梦想是不够的,梦还需要和生活结合。 她着手修改自己的作品。那是一件非常具有挑战力的工作,同时也是艰难的,因为简白要做的是把曾经的自己打败。 她犹豫着下不了手,只在明显有缺陷的地方做修改,不敢把还算满意却有争议的地方改掉。 只要唐宋走进办公室,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王梓干净的桌子,而是简白那比王梓还堆地满满的凌乱桌面,上面的图纸盖住了桌面,而简白一直都是低着头做事,比王梓这个部门经理公司的财务总监还要忙。 但是唐宋却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每次都带着十分好奇心,却不肯开口问简白。 王梓作为简白的上司却任由简白利用上班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反倒觉得她这样做也不错。 王梓望着简白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静静地看着她忙碌,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微笑,唐宋这个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 唐宋放了东西又走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简白小声说:“不是说这几天空的没事情做吗,她怎么还这样忙?” “她说她是忙碌命,不喜欢静下来,把明后几天的工作都先拿去做了。”王梓对简白说。 “哦。她好敬业。”简白是着实佩服唐宋,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变成她这样。 王梓把桌子上的工作做了结尾,放到一边,看一下时间离下班还有两三个小时,等待下班是一种煎熬,她想应该找点事情做。 她挪了一下椅子,挪到简白旁边,简白听到她过来的声音,手忙脚乱地把设计图都收拢起来。 “你现在还住在家里是吗?”王梓在离简白不到一肘的距离,一脚翘起,以闲适安逸地姿态开始对话。 “我没有离开过。”简白的话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自嘲。 “想从家里离开吗?一个人长大以后是一定要离开家庭独立成长的,只不过是早是晚的问题。” “我想。”简白对上王梓的目光,王梓在她眼中读到她内心复杂的情绪,包括无奈,悲伤,愤怒…… 王梓的心不禁为之颤抖,看似无忧无虑的简白其实并不开心,她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快乐的样子,是她把负面情绪掩去的缘故。 简白又低下头去,看着眼前的地面,说:“我想离开家,想要有自己的房子,自己住在家里没有人能管我,也不会有人要求我按照他的要求来活着。” 说着,眼睛因为幻想而冒出光亮。 王梓问:“离家后,你有什么样的打算?” “我会在一个安静的小城市里买一套房子,墙外爬满了爬山虎,窗台是大大的飘窗,我把房间设计成我喜欢的样子,亲自挑选窗帘和沙发,从家具到小摆设都不经他人的手,我亲自来做。然后我就可以在家里把音量放到最大听歌,在客厅沙发睡觉……” 在很久以前,在班级聚会上,一个瘦弱的女孩讲她的梦想,她的梦想太过平凡,没有伟大的事业辉煌的工作反而是琐碎的生活和根本不是白马王子的丈夫,其余人都在笑她没有出息,大家都在笑话她,她在人前咬着下唇,讪讪然地微笑。 简白是唯一没有笑她的人,因为她羡慕她,她的梦想简单却是轻易可以得到。 而这一切对她来说却是天边的星星。 她现在不会有机会得到幸福,以后,嫁人了更不会实现梦想。 简白的眼睛里写着强烈的期盼,随之而来的却是浓烈地绝望。 王梓问:“你的打算里没有我的位置吗?” 简白因她的话而愣住,她的梦想太旧了,那里没有王梓是因为简白不认为她这辈子会遇到自己爱的人,既然遇见了就应该把她加进去。 简白的梦想世界里多了另外一个人,她的小房间里多了王梓,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走动,一笑一颦是那么的美,而这一切是如此自然。 想的太美好,明知不能得到却还痴痴念念,这不是自己找难受吗。 简白大胆地拉起王梓的手,王梓回握住,说:“刚才我看见你像一只气球轻飘飘地飞到了半空中,突然一下子就灌了铅块掉落到了地上,是怎么了?” 简白眨眨眼,说:“我想你出现在我的打算里,是那么顺其自然,就好像你应该在那里一样,可是,想和得到不是一回事。我明知道这不可能。” “我喜欢你刚才的样子,高兴地忘乎所以,像我认识的简白,别皱眉头沉着脸,把好好的一张脸毁了。”王梓揉着简白的脸,温柔地抚摸像橡皮擦擦去脸上地阴晦。 简白凝神看着她,目光在触碰到她的唇角的时候变得火热。 王梓不经意之间靠近了她,简白只是往前挪了一点,就碰到了她渴望的嘴唇。 两人忘记了这里是办公室也忘记了外面随时有人会进来,久违的吻唤醒了她们的记忆,让她们想起最初那个热火朝天的激吻。 这个吻让简白的胆子大了起来,过后,一等到没有人打扰,就会去骚扰王梓,王梓的态度是暧昧的,不拒绝,不主动提出,却每次都会巧妙地让简白抓住机会亲近她。 王梓办公室的百叶窗一直都是紧闭的,从不拉开,这和她以前的作风不像。 外人倒是没有发觉什么,也不曾细心去注意,如果她们细心去注意就会发现办公室里两人的变化。 也许是简白一直在改变,从开始时候冷漠孤独的神秘秘书到热情积极的同事,大家渐渐习惯了她的改变,于是没有去想太多,为什么简白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灿烂,为什么她像陷入爱情中的女人一样快乐。 简白对谁都在微笑,不吝啬给与美丽的笑容,不经意间抓住了公司里不少男同事的心。 简白的美丽和优雅像无形却极具杀伤力的辐射,让人一眼看过就留下深深印象,难以忘怀,起初以为她是冷傲不可靠近的人,但是接近以后发现她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人间温柔的女子。 借着各种工作理由找简白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大多是公司里的年轻男人。 简白的工作位置特殊,一天里只有几次出来的时间,不是出来吃饭就是跑腿,能看见她的次数少之又少,除了运气好的能见到她,其余的人只能默默地等待。 财会部门口多了一些守株待兔的男人,也让这个女性占了绝大对数席位的部门热闹了一些。 守候的人往往是无功而返的,他们只能望着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大叹可惜了。 像简白这样的美丽女性应该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大家欣赏才对,关在房门里不是断绝了她找对象的希望也剥夺了员工的福利吗。 他们恨那办公室却没有人敢真的闯进王梓的办公室里问王梓当面要人。 财会部的财务总监是所有大部门部门经理唯一的女性,也是最年轻的,这两点加起来让大家深深相信她一定有着让人敬畏的能力。何况跟她工作过的人每次谈起她都会表现出双重情绪,仰慕和恐惧交织在一起,直说可远观决不可亵玩。 简白无意招蜂惹蝶但是不能阻止别人心动,同时也惹来女性同胞的嫉妒之情。 有人说的倒是透彻,赢的了异性的欣赏就引得了女性的嫉妒和尊重。 引火(九) 无心插柳柳成荫,不知道何时桃花遍地开。 当事人还以为这些天来男同事频繁到访只是同事之间的正常交流,并没有想的太多,可是她无心别人却有心,还以为她是不讨厌自己。 下班还不到几分钟,眼看着钟的分针一点点靠近,王梓索性把手头的事情都放下,拿起包准备下班。反正这几天都不会太忙,与其坐在位置上掐表还不如直接就走。 她也把简白拖走了,简白一边走一边说:“唐宋说我不能再提早下班,如果被她看见她就记过一次。” 王梓笑了起来:“她在唬你,你还真的信了。我说你想下班就下班,还亲自脱你走,你怎么就不信呢?” “可是……” “按理说我是你的上司也是她的上司,我说的话比她有分量才对,可是你却把她的话当圣旨对我不理不睬。” “是你把我拉走的。”简白已经被王梓拖出了办公室的门,唐宋一见她出来果然有了强烈反应,跟在王梓身后说:“王梓,需要我提醒你吗,这是你第二十一次违反公司章程提早下班。” “辛苦你,作为我的助理不但要帮我处理公事,还要帮我记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王梓微笑着对唐宋说。 她的笑容虽然是好看的,但是唐宋不打算买账,说:“你带头违规,同事以后早退就有了借口。” “她们需要找我做借口吗?”王梓停下脚步,简白和唐宋一时反应不过来身体往前往她身上倒。 秘书跟助理的区别就在这时候分出来了,秘书是倒在经理身上,助理只能得到经理的一只手。 王梓的眼神扫过办公室一圈,最后停留在唐宋涨红的脸上。 唐宋气到脑充血,原来根本不需要王梓做什么坏榜样,同事早就走了一大半,剩下没走的也是打算走了。 王梓亲捏唐宋的肩膀,说:“你现在也该下班回家,洗一个热水澡,好好的放松自己。” 唐宋愣在原地看着两人快速逃离办公室,在她们走了以后剩下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拿起东西离开。 唐宋很快就被急于下班的人流卷了进去,在洪水中消失不见。 下班时间会比上班那时候更拥挤卫生间门口排队的人快要没过了走到排到外面,前面的人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一边在讨论,说刚爆出来的八卦,哪个大明星和富二代闪电结婚,路上堵车已经堵了十分钟半个小时内不会好,银泰要打折…… 简白在里面,外面高声讨论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他说他是想追简白,这几天积极往楼下赶。” “听说了,我就说他是自不量力。” “中午的时候张姐不是在跟他说吗,要他别做白日梦了,简白是肯定不能看上他。” “怎么就肯定了,人家也算是部门帅哥。” “张姐在说就他的能力算得上青年才俊,却连简白手上那只手表的牌子都认不出来,问他价格,他想了半天就说最起码四五万吧,哪里够,十几万的,还是美元,他的脸立马红起来,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对哦,下午的时候张姐当面奚落他,也太不给面子了。把人家男人的脸面都剥下来有意思吗。难怪那女人嫁不出去,眼高手低。” “我看他是没希望了,简白背后的人供得起她好吃好穿,哪里会看上他一个穷小子,爱情诚可贵,面包价更高,有名牌可以买,要爱情做什么。” “还不是自讨没趣,男人不撞得鲜血淋漓是不会知道回头的。” 当事人正处于尴尬中,简白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在议论她,她都会一笑而过,别人只看到她的片面,讨论的那些话题也不会是真实的,八卦总是伤人的,不管说这些话的人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当事人都不能避免被这些话伤到。 经过她们一说,简白才恍然大悟,原来经常往自己部门里跑的那人不只是为了公司,他的目的不是她想的那样单纯。 她自认很聪明,在有些时候却笨的可以。 原本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瞬间就没了声音,就好像有人按下了静音键,把所有的声音都关掉了。 简白走到洗手台洗手,冰凉的水自她指缝间滑过。 她看向镜子,在大镜子的角落看到王梓正站在门口向自己微笑。 她想刚才那些人会停止八卦,大概跟门口的人有关。 简白走出来以后,王梓把包递给她,仔细看她表情,说:“我担心你的脸上会写着三个字,我很生气。” “是四个字,我为什么要生气,她们的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见,而且我又不是豆腐连碰都不能碰。”简白笑笑,不以为意。 王梓说:“我知道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谢谢你。”简白心里泛着甜,别人怎么误会她,她不在意,只要有一个人相信她就好。 王梓走到唐宋桌前,看到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束精致的花,十一朵玫瑰花用粉色缎带绑成一束,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黏着水晶,闪闪夺目,唐宋对花粉有轻微过敏,所以捧花被放在桌角边上,离唐宋距离最远,险些就要掉下去。 在此之前出现在唐宋桌子上的玫瑰花都是公司的福利,以公司名义发给每一个女员工的安慰奖,而今天这束花,王梓确定不是公司发的。 她笑着对唐宋说:“谁对我的万能助理一见钟情?” 唐宋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楼下的,楼上的,还是我们着一层的?”王梓想反正不急着工作,先做正事。 “你猜错了。” “是吗?”王梓双手盘在胸前认真思考状,唐宋一贯给人的感觉是刀枪不入的爱情绝缘体,全身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插桃花,甚至有人在背后叫她灭绝师太,十年如一日的积极工作用力在捞钱,外表看起来不尽人意,但是作为她的上司,王梓还是了解她冷漠外表下的可爱一面,世界上不是缺乏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也许就真的有人有一双慧眼,一眼就看出唐宋的可爱,于是大胆地追她了。 隔着镜片丢给王梓一双白眼,唐宋说出答案:“无名人士送给简白的。” “简白?”王梓可没想到这个答案,笑容凝固。 唐宋说:“是啊。你还想看看卡片上写了什么情话吗?” 唐宋把卡片打开,拿到王梓面前让她看,这个不知名情圣先生写卡片用的还是法语,短短一段诗极尽肉麻。 王梓拿过卡片,忍不住笑起来,说:“开头一个词就拼错了。” “我拿给她。”王梓接过捧花,微笑着对唐宋说。 **************************************** 简白急忙走进电梯,用力按了好几下数字,看着电梯不换不忙地闭合,慢吞吞往上爬去。 上面的字数一点点地爬,简白好像就看见一只蜗牛费力地爬上枝头去。 等电梯叮的一声顿住,她才松了一口气,希望王梓不要因为她迟到而责怪她。 简白一路小跑,一边快跑一边和路过的同事问早安,大家鲜少看到她急急忙忙赶路的样子,印象里她连走路都是不慌不忙的。 到了门口,简白向唐宋说早安,唐宋回给她一声公式化的早安。 走进办公室,简白先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待她停下脚步看清楚王梓手里的东西以后,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王梓。 她这个模样是意外的可爱,王梓微笑加深,说:“怎么了?” “花……”是不是送给自己的?简白一想到自己这个可能,内心激动万分,不只是心脏在蹦咚蹦咚地跳动,不用摸自己脸都能感觉到脸颊的滚烫。 简白张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王梓,让王梓的笑容加深。 王梓还没开口,简白已激动地扑到她的身上:“我爱你。” 甜头自动送上门,王梓想拒绝都没有机会拒绝。 简白搂着王梓的腰,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嘴。 她好高兴能收到王梓的花,更高兴是她的那份心意。 当自己心爱的人把情意捧在手心送上来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会为之动容。 简白开心地不能自己,抱着王梓一遍遍说谢谢,说我爱你。 王梓亲亲她的嘴角,而简白则主动吻住她。 清晨的第一个拥抱和第一个吻使得这一天变得灿烂充满了惊喜。 两人吻到忘我,连唐宋把门打开都没有发现。 唐宋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自己的上司和秘书在办公室做苟且之事,这理该是被谴责被唾弃的,但是当她看到眼前这一幕,实在不忍心去批判它,眼前的画面美好地像童话故事,沐浴在阳光中的两人美轮美奂,何况王梓手中还有一捧漂亮的玫瑰花,如果这是电影,唐宋会感动一下,如果这是故事,她会鼓掌,但是这事情发生在王梓的办公室里,她只有惊讶。 简白终于是注意到了第三人的出现,忍不住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 她不知道唐宋在这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唐宋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她们让她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己是真的做错了。 她错了吗? 她觉得自己错在失去了控制。应该是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而不是和错误的人做错误的事情。 唐宋的目光落在王梓身上,王梓落落大方,以平常的口吻问她:“有事吗?” “你们……”唐宋一开口就说不下去,无形地狂风呼啸而过,她的惊讶不亚于简白。 “嗯?”王梓等她说下去。 唐宋气的浑身打颤,却吐不出一个字,脑海里一片空白。 可恶,可耻,违反常理,违反公司章程,而且……太……太…… 唐宋没她想的那么气,也许是因为她对王梓是有感情的,很难把她想成利用权势泡美女秘书的肥头大耳的猥琐经理,也不会把简白想成用青春换金钱的拜金女秘书,就是因为这样,她想骂也骂不出来,心里的气就出不来憋在胸口难受。 简白没想到王梓会如此淡定,风轻云淡,就好像被抓到做不该做的事情的现行犯不是她们两人。 王梓的唇形在无声地告诉简白:“别怕,她不是多嘴的人。” 唐宋下一秒就恢复了冷静,推了一下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说:“没事。” 一回头走了出去,把门重重关上。 没一会儿,门又打开,这次,是以唐宋特有的节奏和力道关上。 简白松了一口气,王梓轻笑着说:“你在害怕?” “我当然怕。”简白心有余悸地说,自从认识了王梓以后,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有了无数个第一次,第一次爱的人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约会……现在多了一个第一次被人撞见。 她的心脏还跳的很快,她可学不会王梓的淡定和冷静。 面前出现那束花,王梓笑着把花递到她的面前,简白放在胸口的手掌立刻感觉到心脏的剧烈跳动,这次跳的比之前还要激烈。 她收下花,体会到什么叫幸福。 王梓还是决定做一个诚实的人,向她说出实情:“花是别人送给你的。” “我知道啊,你送的。” “我是说,另外一个人。而我,很小人地借花献佛,把花送到你面前。” 虽然知道这花并非王梓亲手买来,简白一样开心。 王梓把卡片给她看,说:“知名不具先生赞美你是落在湖面上的月光……”王梓的舌尖卷起,温柔地念着上面的法语诗。 简白笑起来,说:“第一个单词拼错了。” 感谢知名不具的白马王子,虽然你没得到公主的芳心,至少你得到了公主的微笑,至于那颗放心,则是落在了坏心眼的皇后身上。 简白在心里偷偷把坏心眼这个字眼擦去。 如果预言家告诉唐宋,明天公司就会倒闭,唐宋只会点头,默记在心,然后回家咨询律师问他如何在公司倒闭前得到属于自己的最大利益。 如果预言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唐宋也许会害怕一下,害怕之后就冷静下来,平常怎么活的就继续这样活下去。 但是,如果预言家说下一秒她打开王梓办公室的门会看到经理和秘书在接吻,她就会拿去椅子把这个满口谎言的预言家打得半死。 她绝对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可能,但是眼见为实,无论信念多么坚定在事实面前每一个人都必须承认。 唐宋的手像机械一样处理完所有的工作以后,她看着眼前干净的桌面,突然大声说:“我早就该想到王梓对她好地不像话!” 大家都抬头看向她,担心她会在沉默之后爆发继而变态。 也许公司的工作压力实在太大,助理也是人,也需要放松。 唐宋想的和大家想的不是一回事儿。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她该怎么去接受两人的关系,而是以后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简白。 日常工作时间,她必须在一天之内看到简白无数次,她相信自己每次看到她都会联想到那一幕。 简直是太可恶了! **************************************** 简白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宋,看到唐宋出现,简白露出不自然地微笑,抬起手,小声地说:“HI!” 唐宋也尴尬地回一句:“好。” 呵呵…… 排在两人后面等着用洗手台的人左看右看,说:“你们要用吗?” 简白这才回过神来,匆忙洗好手逃离厕所。 走到没有人的走廊上,简白在前面快速走,唐宋快步跟在她身边,简白的腿比唐宋来的长,一步跨出去比唐宋大得多,唐宋脚步频率却比简白频繁,因此两人不相上下。 唐宋说:“你跟王梓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变质的?” “我不想说。” “你是看上王梓哪点?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我不想说。” “王梓是一个讲求公平的人,她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特权,她厌恶一切利用特权打破秩序的人,她对你的好是不是你逼迫她的?” 简白停下脚步,唐宋走了几步才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 简白板起脸,严肃地说:“一个月前,我爱她,不是。” 什么?唐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我很意外。” “我也是。”简白恨意外,就是意外这回事让她不得不面对唐宋异样的目光。 “公司章程规定是不允许出现办公室恋情,要么一个人走,要么两个人都走。”唐宋意味深长地说:“王梓不会不知道。” 简白说:“我们没有谈恋爱。” 唐宋瞪大了眼睛,你骗谁啊,你没谈恋爱两个人在干吗都到亲吻这一步不是恋爱是什么? “是我强吻她的。她没有推开我是为了不伤我的面子。”简白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就是不要让王梓在唐宋眼中变成坏人,如果小小的谎言能让她们都获得宁静,她不介意撒谎。 不过这个谎言并不可信,简白撒谎的能力有待加强。 唐宋倒抽一口气。疯了,简直是疯了。 “王梓是好人,我爱她是真的。” 唐宋用脑子在思考,可是脑子却在此刻卡住,就好像电脑中了病毒系统不再运行屏幕上停留着原先的画面一动不动,她想自己是卡住了,越往下发掘就越劲爆,超乎她的想象。 她想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去冷静,把系统重启,然后再来考虑。 当事人之一的话,并不可信,连撒谎也不会把故事编的真实一点。唐宋还是问了王梓,在简白不在的时候。 王梓听到唐宋转述的简白的话,不禁笑了起来。 唐宋的目光变得疑惑,问:“你好像很高兴?你难道不怕我把你们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吗?” 王梓握住唐宋的手,说:“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让你在我身边那么久。” “算了,我说什么你都有理由反驳。我真的没有想到会看到你们亲热的画面,如果我早知道打开门会有这样的结果就算是拿枪逼着我开门我都不会打开门。”唐宋说。 王梓轻拍她的手背:“你表现出了一个优秀员工应有的素质。” “的确,下回修改公司章程的时候我会写信给总经理请他们把员工规范修改一下,一定要把这一条写上,说优秀的员工应该对上司亲热视而不见,哪怕她亲热的对象是同样身为女性的秘书。”唐宋压抑不住她嘲讽的口气。 王梓不以为然地笑笑,说:“我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 “注意下次把门锁上不让你看到。”一定要把锁上偷偷摸摸地来,只不过有时候情难自禁很难控制。 “简白说是她强吻你。” 王梓说:“你不觉得她这样说很可爱吗?” 简白是为了维护她,才会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让王梓想起来就想笑又心疼。 其实简白这样小心是没有必要的,以王梓对唐宋的认识,唐宋是可信的,而且迟早都要被她发现,早晚都不会有区别。 唐宋叹一声气,说:“简白啊还是太嫩,斗不过你这只老狐狸,她一定不知道你居然会用可爱去评价她。姜还是老的辣。” 王梓笑过以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站起身,站在唐宋面前,与她平视,一本正经对唐宋说:“唐宋,我很高兴你没有觉得我们是外星人。”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唐宋低声嘀咕。 王梓捧起她的头,认真地说:“谢谢你。”说着,倾身亲吻她的额头。 唐宋有一种意欲哭泣的冲动,说不清心口的疼和难受是什么缘故。 **************************************** 公司的应酬工作都由公关部负责,平时都不会动用到别的部门的人来插足帮忙,只是现在手头的这笔生意关系重大,公司上级又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拿到合约,想尽办法讨好那边公司的负责人,除了金钱牌,还想到拉关系这一招。 王梓和那个负责人胡强军之前一起工作过,合作愉快,而且一直以来都有联系,公司就想由她出马拉关系把合约签下来。 王梓的身份足够代表公司,以她的名义出面也显得公司有十足的诚意,同时王梓又有说服力,能让那边人信服。 总经理亲自开口要她帮忙,她也不可能说不干,毕竟这事关以后上亿的利益,作为公司的一份子她有义务付出点什么。 只是应酬免不了喝酒,何况就她对胡强军的了解,喜欢去的地方都是喧哗热闹的地方,喝好酒,陪着开心才算是应酬。 她想要是每一个老板都喜欢喝茶谈生意该多好,大概每一个公关都会感激不已,可惜关系就是酒里出来的,一杯酒下肚称兄道弟好说话,喝的醉醺醺的就好谈生意。 她本来不打算把简白带到应酬的场合去,要她看到那些人陪着笑陪着喝酒的场面没准会吓一跳。 社会和学校是两个世界,从象牙塔里刚出来人的新人没有几个能很快就融入社会中的。 简白坚持要去,王梓想了一下,说了条件,要她到那里坐一会儿见见世面就回来,等喝开了以后就赶紧走,免得到时候喝醉了的老板认不清楚人,唐突了佳人。之前在广州那会的那一幕王梓还记在心里,怕再出意外。 简白这朵蔷薇花,和酒色是不搭边的。 王梓用她的方式在保护她。 晚上七点,王梓开车去借了那边的负责人胡强军,只接他一个人,其余的人都交给公关部去接,送他到酒店check in以后把他带到实现就订好的那家娱乐城。 在车子上,胡强军开门见山就对王梓说:“说句实话,我这次来上海,老板给我的任务就是拖,不到最后一天绝对不能松口。我是拿你王梓当朋友,才把话说开,你们也不用费周折搞什么了,再搞也搞不出花头。” “同样的,我们老板给我任务就是速战速决。最好现在就把合约拿下来。”王梓和朋友把公事当闲话谈。 胡强军用湖南话说:“那我们就要跟敌人打持久战,看谁先投降。” 说着,两人都笑起来。 王梓特地开车到简白说的路口,去那里接简白。 胡强军看到窗外路边站着一个大美女,以欣赏的眼光看她。 车慢慢停在美女面前,靠到路边,而那个美女则是走过来弯腰打开了车门。 胡强军冒出一个念头,这人不会是王梓安排的让他松口的诱饵吧? 以前许多人用过美人计,但是跟眼前的美女比起来,那些女人简直不堪入目。 如果是她,胡强军相信没一个人能坚持下来,没准为了讨美人开心,早忘记了花钱养他的公司是哪个。 王梓看到简白穿着晚礼服,打扮得大方得体,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不曾踏入社会过,没准真的看走眼。 简白坐上车,看到车子后面有一个陌生人,礼貌地微笑。 胡强军忍不住问王梓:“这位小姐姓什么啊?你怎么都不跟我介绍一下。” 听出胡强军语气里的跃跃欲试,王梓泼他一头冷水:“她是我的秘书,我作为她的老师,带她到社会上学习,教导她学会必要的社交技巧。” 胡强军的目光放在简白白皙如玉的裸背上,简白的气质不像是秘书,更像是富家大小姐。在这里藏龙卧虎的多了,连王梓这样的白领也有不凡的身世,他的眼睛没瞎,当然看得出简白的不一般,在蠢蠢欲动之前收住了心。 王梓向简白介绍胡强军的身份,还有到时候到了酒桌上要注意的地方,简白耐心地记在心里。 娱乐城的包厢里,气氛刚热闹起来,先送上来的一批酒刚喝完,大家紧的心也放松下来,话也多了起来,胡强军来了以后那边派来的员工紧张起来,胡强军坐到他们中间,先自罚三杯。 王梓看了一圈,包厢里只有下属,没有部门的经理之类的带头人,问过一个人,他告诉她这次是由元副经理负责招待,刚刚还在,现在出去,大概马上回来。 “来来,我向大家介绍一个人,这个人你们一定听说过,她就站在这边,王梓,当然,不是白马王子的王梓,王是那个王,梓是木字旁一个辛苦的辛,她可不是什么王子,是天底下最漂亮最温柔的女强人。”胡强军把王梓介绍给大家,同样是在一个领域里做事的,那些人就算没见过王梓也听过她的名字。 王梓与她们一一握手,落落大方的样子让他们惊讶不已。 “我以为照片拍的已经够漂亮了,没想到见了真人才知道什么叫美女。”一个年轻人激动地说。 胡强军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朋友啊,毛还没长齐就知道看美女了。” “老大!” “哈哈!”大家笑成一团。 王梓端起一杯酒,大家也跟着举起酒杯,王梓的目光扫过大家,让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扳直了腰严阵以待。 王梓说:“湖南和上海相隔千里,你们不远千里而来就是我们的贵客,又有一句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你们从远方过来,不辞辛苦,我代表我们公司敬我们的朋友和贵客一杯。” “干。” 说着一起仰头把酒喝完。 王梓放下酒杯,向大家道谢。 简白看到王梓的另外一面,充满了女性的柔软,去掉没有必要的小家子,直教人觉得舒服,她的一言一行都带给别人震撼,站在人前就像是天生的领导者。 简白坐在王梓的身边,用眼睛看别人是什么应酬的,用心去记,不过没有主动和别人搭话。 王梓说的没有错,她的确是一个新鲜人,这个场合是社会交往的另外一面,和正式场合里的交际不一样。 王梓看简白喝了一点酒,脸色微红,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杯,怕简白是喝醉了。 简白摇摇头,说:“我没喝几口酒,是因为包厢里热的缘故。” 王梓主动提出到外面去走一趟,起身离开位置以后简白跟上。 那些人这才注意到王梓身后的简白,都惊艳不已,不约而同地看着她们走。 简白跟王梓两个美女各有风情,一个成熟一个婉约,成熟的女人让人发自内心地敬佩折服,婉约的小女人像温柔的春风,轻轻地吹过心口。 胡强军把手下的目光拉回来,说:“别动歪脑子,看看可以,碰可不行。” “好漂亮的人啊,是经理的什么人?” “她秘书。她可把秘书当宝贝护着,没看见刚才都不让人敬她就吗。你们几个注意点。” “公司里到底有几个美女啊!先是元副经理,现在又出来两个,我真想跳槽到这个公司去。”说这话的人立刻受到巴掌一个,大声叫了起来。 说到公关部那个风情万种的元副经理,有人反应过来,问副经理秘书:“对了元副经理去哪里了?黄秘书,你们经理呢?不会走了吧?” 副经理秘书是刚上任不久的年轻女子,这会儿已经被灌得面红耳赤,听到话以后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说:“出……出气了。” 副经理秘书哭着一张脸,想今天是没法活着回去了。 她这是自己找罪受,什么部门不好去偏偏去了公关部,油水是多,但是却是拿命在拼。 走到走廊上,不用再呼吸房间里烟酒混合的浑浊空气,简白松了一口气。 王梓笑着说:“怕不怕?” “姐,我还没胆小到连这个都会怕。”简白笑着说。 “我其实不想带你来,你没有必要应酬,他们会处理好。你不学也没有关系。” 站在门口也不像话,王梓和简白往卫生间那里走。在路上还看到服务生端着好些威士忌到包厢里去。 **************************************** 娱乐城的卫生间装修地和外面一个调子,富丽堂皇,金光闪闪,巨大的化妆镜边缘是镀金的藤蔓,大理石的洗漱台边上还有为女士设计的放包台,还摆放着一面小镜子,还摆放着沙发和茶几,看起来不像是卫生间更像是家里的休息室。 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红色洋裙的长发女人,裙子一边开叉直到大腿根,没有穿丝袜的白皙长腿摆在茶几上,穿着黑色系带细跟高跟鞋,裙摆滑下,露出半边大腿,白得耀眼,金红色波浪卷的长发或是披散在肩头或是落在黑色沙发上,手中夹着一根烟,眯眼吞吐着烟雾,如果用动物来形容,就是一只全身毛发红色的狐狸。 她在这里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然,散发出野性魅力。 她抬眼看向门口,见到进来的王梓,红唇微扬,与王梓目光对上。 王梓见到她在这里,并没有惊讶,如果包厢里没有她,她应该就是到这里来抽烟了。 王梓向简白介绍眼前浑身透着慵懒气息的美人:“公关部副经理元明清。这是简白。” 元明清抬起手,指甲涂着鲜红蔻丹,尾指上戴着一个精致的尾戒。 简白与她握手,元明清捏了一下她的手心才放开她的手,笑容是不刻意也撩人。 “我听说了,王梓的美女秘书,我们部门的年轻少男对你青睐有加,说非卿不娶,今天一见,我应该回去告诉他们不要在做白日梦。像你这样的美女适合更好的人。” 简白的目光不经意间放在王梓身上。 王梓微微一笑,说:“坐下来休息一下。我们不会马上就回去。” “能偷懒就别费力,这是我的人生观。”元明清说。 “所以你就什么事都不做,让手下员工去陪酒,自己在这里抽烟。” “是啊。公司花钱请他们来就是让他们做事的。”元明清看向简白,意有所指地说:“不像你王总监,天生亲妈命,不但要管人家冷暖,还要随身带着,就怕小红帽被大灰狼吞了。” 王梓坐到她旁边,紧挨在她身上,元明清没有多一下,连挪一下位置都不肯。 王梓从她手中拿过烟,烟头上还有红色唇印,虽然现在有不会留下痕迹的口号,但是元明清却从不用,有时候唇印也可以很美,美的叫人心动。 王梓把烟掐灭,温柔地说:“肺不好的人就不要抽烟。” 笑声自元明清唇角溢出,说:“你不能剥夺了我的乐趣,简小白,你会喝酒吗?”元明清又点了一根烟。 简白这个名字到了她口中就变成了稚嫩的简小白,比王梓的昵称更嫩。 简白说:“会。” “能喝多少?” “不多。” 元明清对王梓说:“她不能喝酒不能讨那些老总开心,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好看就叫她做花瓶?” 王梓的话里有着淡淡地笑意:“我没想要她应酬,只是带她过来见见世面。” “果然是亲娘。王梓,我想有你在,公司里就多了一尊圣母像。”元明清开玩笑地说。 说着,元明清的新秘书飞快地跑进来,脚步踉跄,双手抱着肚子,发出难受的呻吟。 元明清指着门说:“里面。” 小秘书飞快推开门找最近的地方抱着马桶大吐一番。 小秘书痛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元明清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一定要辞职……明天就不干了……呕……” 王梓和简白都看着元明清,元明清注意到她们的目光,笑着说:“怎么了?” “她真可怜。”王梓表示同情。 简白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感觉,最多的是庆幸,自己遇上王梓,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我又该换新秘书,都不知道去哪里找适合的人。”元明清吐出眼圈,语气怅然。 吐的脸色发白双腿虚软的新秘书从里面出来,跑到水龙头前洗脸,洗完脸以后对元明清说:“我决定辞职。” 元明清说:“随便你。今天你还是公司的员工,去做你的工作。” 那人的脸死白死白,身形飘忽地走了出去。 元明清想到一件事情,目光热切地盯着王梓:“你有了秘书就把助理给我。” “我离不开唐宋。”王梓微笑着说。 “我要她。”元明清的眼睛冒出了血光。 “我不能把她给你。”王梓平静地说,丝毫不理会她凶狠的目光。 元明清暴躁起来,说:“借我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再还给你。” “我不能替她做主。” “双倍工资,不,三倍!”元明清伸出三个手指,这个价钱能招来五六个新人,但是这些新人都没有唐宋一个人强。 作者有话要说: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啊……终于更新完了~叹气。这一万字耗了一个下午,大概是这段时间体力不够的缘故,没有平时的速度,写一下歇一会儿。这几天皮肤过敏严重,脸颊通红,之前买的护肤品都是刺激性非常大的,只好跑去问别人有没有不刺激的护肤品拿来借用一下,那模样称得上悲惨。希望能熬过冬天啊,从现在开始祈祷不要长冻疮,否则这个冬天会不好受的。美好的开端是胜利的一半。加油! 引火(十) 元明清这个人性格眼高于顶,还不曾把公司里小小的职员放心里过。但是唯一叫她咬牙切齿抛出好处的人就是唐宋。 元明清说,唐宋这个人就是万能胶,能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发挥重大作用。 最主要是唐宋好用。 只要有足够的价码,唐宋就愿意做事,干脆利落比谁都要直接。 她对唐宋是一万个满意,用过一次就忘不了。 元明清一心想要把唐宋挖过去,王梓是一百个不可能,如果没有唐宋,她的工作会乱成一团。 与公与私,王梓都会留下唐宋。 不过元明清说借也不是没有不可能,这段时间部门清闲,唐宋空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与其让她闲着,不如找事情让她去做,何况公关部这地方是全公司油水最多的地方,元明清也抛出了三倍工资,以唐宋的性格怎么可能让到手的钱白白流走。 王梓说:“唐宋是我的小甜心小宝贝,如果轻易给了你,她就会认为我不重视她。” 元明清用哼声回答她,分明就是在讲条件,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她挑起细长的眉,带着笑意,说:“只要她做的让我满意,我不介意再在私底下送她一点福利。” “什么福利?” 元明清说:“那看我们部门还要多少员工福利剩下的我就酌情送给她。” “你可以打电话问她。”王梓为自己手下谋到了福利,在适可而止的时候松了口,公关部的员工福利可不是自己部门那台咖啡机那么简单,公关部是公司的门面,为了让他们有面子出去见人,公司不惜下大血本包装,也不断有厂商送来好处让他们免费拿免费用。元明清出手不会小气。 就知道这样。元明清心里暗骂,从来只有别人求着来这里的,她要做的就是坐在办公桌后面挑三拣四。 如果让别人知道她为了借一个秘书需要对人家威逼利用再加金钱诱惑,没准会沦为笑话供大家取乐。 元明清有一点点不舒服,为了面子。倒不是为了钱,工资是公司在付,福利也是公司的,她自己没掏出一分钱。 第二个员工跑进来吐,是对方的职员,元明清看时间,是她出场的时候,她掐灭了手中的烟,说:“我的工作时间到,你们自便。” 王梓说:“这次拿下合同的几率不大。”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元明清开玩笑地说,拨弄着她海藻般卷曲柔软的长发,到化妆镜前,从包里拿出一管口红补妆。 王梓示意简白坐到自己这边来,简白挪了地方,到她旁边。 元明清从镜子里看到两人亲密互动,微笑起来,抿起红唇,让口红看起来自然一点。 “小胡说他们来就没有打算签合同,那边的老总无意在上海找合作单位,只不过是来这里打打名气,捞了点名声转身就走,真要是签下合同还要费心在在这个市场上,上海的市场接近饱和,他们更愿意往二线城市发展。” 元明清用尾指指腹擦去唇角溢出的唇膏,镜中的女子红唇白齿,让她非常满意。 她把唇膏收起来,一边说:“那男人倒是诚实,我现在开始欣赏他了。不过既然我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就算他们不把合约留下来,至少也要从他们尾巴上拔下几根毛。” 啪,口红合上。 元明清转身靠在洗手台边上,面对着两人,说:“OK,你们继续在卫生间里谈情说爱,老娘我要做事去了,王梓明天把我的助理送到我公司门口,我现金日结,绝对不会拖欠她工资。还有你的小秘书,晚安。” 她挥挥手,带着微笑离开,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占了便宜以后不忘舔着唇角,洋溢着幸福。 简白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想这个人连背影能让人想到风情万种这个词。 王梓说:“我猜,你脑海里浮现的一个词是妖孽。”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就是妖孽。”王梓摸摸她的头,说:“元明清的本事大的很,不过你还是不要接触她的好,免得被她弄哭。” 简白哭笑不得。元明清与她才第一次见面,以后再见面的可能也不大,王梓这番提醒是严重了。或者王梓以为她还有可能长久呆下去吗? 元明清是简白从不曾见识过的人,她世故,美艳,认识到自己的魅力并且善用她自己的魅力。在商场上征战不避讳自己的性别,用美丽去融化男人的防卫,得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王梓让简白开了眼界,她的世界不再只有井底那么大。 王梓带领着简白走进这个都市丛林里,为她打开一扇扇门,介绍她认识翻滚在红尘世界里的各色人物,又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挡去不必要的伤害。 简白在想,能遇见王梓,大概是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得之,我幸。 遇见便是幸运。 王梓不想简白太晚回去,于是说:“是时间回去了,元明清压阵,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你也该早点回家,我送你回去。” “嗯。她很厉害。”简白的赞美是纯粹出于对元明清的欣赏。 王梓承认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吃味,或是嫉妒。简白对只见过一面的人表示极大的赞美,让她舌头发酸。 再次回到包厢里,发现这里的人已经喝高,一旦酒精发挥了作用,大家都会忘记立场,很快就团结在一起变成了同一国的人,勾肩搭背,再难缠的家伙也变得好说话。 王梓进来后说些话,为自己没有陪大家尽兴而道歉,祝大家玩的愉快,喝了酒以后,挥手离开。 走之前和元明清交换了眼色,元明清的眼神在说,胜利在握。 上海的夜晚是不灭的灯,五颜六色的灯光点亮了城市的夜晚,抹去人脸上的倦意,将人从自然的睡梦里拉出来。 坐在行进的车子里观察外面的人,会看到不同的人生。 行人怀揣着苍白的梦想,按着自己的轨迹前进。 王梓一直送简白到她家门口,简白不再对她隐瞒自己的隐私,向她坦白一切。 这段路包括塞车时间一共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简白却觉得太过短促,坐在车上的时光是静谧的,她离自己心爱的人那么近,可是一转眼车就到了家门口,而她们将面对分离。 车停下以后,简白没立刻起身,她只想多偷一点时光给自己,让王梓多陪自己几分钟,哪怕是几分钟也好。只要是她的,都是好的。 王梓与简白有一样的想法,她把车里的灯打开,打开了音乐,两人都不看彼此,却将对方放在心口。 “很晚了。”简白怅然地说。 是啊。时光流走,连抓都抓不住,想要她凝固,却无能为力。 “我该回家了,晚安。”简白对王梓说。 两人的脸慢慢靠近,情不自禁地想要偷取最后一点甜蜜。 突然一辆车驶过来,停在大门前,车头灯正对着她们,灯光刺目,惊醒了她们。 王梓在简白的眼中看到了失望,她按住简白的手,用力握住,说:“别依依不舍,没有分别哪里来明天的相见。明天早一点来办公室,我等你。” “好。” 手紧握在一起,握住对方的温度,也让自己的心贴着对方的心。 简白走下车,向王梓说再见。 王梓叫她进门,她在这里看着她走进去再走。 简白不想王梓在这里呆太久,于是走的很快,走到大门口,门卫认出她的身份后把雕花大门打开,简白回过头,看王梓最后一眼,然后才进门。 王梓看着她进去以后才把车掉转方向往酒店去。 王梓去宠物店里把果果领回来。果果躲在笼子的角落里,始终不肯钻出来。 它在闹脾气,因为王梓将它遗忘了很久,它久等不见她来,于是对她生气。 王梓柔声哄着它,连别的笼子里的猫儿也心动,果果才勉强愿意从它的小世界里出来,扑到它的主人身上。 王梓摸着它柔软的毛,小小的脑海,将它纳入怀中。 果果越发的胖了,圆滚滚的,再这样养下去没几个月就会变成加菲猫。 王梓很喜欢加菲猫,虽然它无耻又自我,确是可爱的,说到底是它仗着主人的爱有了任意妄为的权利。 王梓想宠果果,所以想把它养成像加菲猫。 曾经,她也宠着一个人,可惜那人始终没有长过肉。 果果的小脑袋贴在她胸口的位置上,像一个贴心的小精灵。 晚上睡前接到简白打来的电话,没有说太多的话,淡淡地说晚安。 ***************************************************** 王梓决定找唐宋谈卖身这事情。 虽然她在昨天同意元明清借她的爱将过去用,但是唐宋还是有人权的,所有事情必须要经过她自己同意才行。 她把唐宋叫到办公室里来,简白很想听她怎么谈,埋头装作很用心画画的样子,其实是翘起耳朵在听她怎么开口。 王梓开门见山问:“小唐,你想不想找点别的事情做?三倍工资,有额外福利。” 在谈到钱的时候,唐宋的眼睛冒出了亮光,连镜片都挡不住,金钱像一块新鲜的肉吸引着她的注意力,但是在热血冲动的时候还是不忘记说最重要的事情:“什么类型的工作?时间?地点?合作人?另外,我现在的工资怎么办?” “其实,是别的部门的人向我借你一用,我就答应了她,你到那边工作的时间不会太长,一个星期或是半个月就能回来。这边的工资依旧保留,” “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找别人?”唐宋快要跳进陷阱里了,在最后一步突然刹住。 “因为你才是她想要的。”王梓微笑着说。 唐宋像是预感到威胁靠近,汗毛直立,问:“那人是谁?” 王梓点点她身后,说:“来了。” “我来领我的奴隶,你让她点头了吗?”门口传来柔媚的声音。 王梓了然地点头,唐宋却像被猫盯上的猎物在强大的杀气之下只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随之而来的元明清身上的香水味,像她的性格一样热烈霸道,媚进骨子里。 唐宋说:“我拒绝。” “原工资保留下再加三倍工资,你做一个礼拜就顶的上你做一个月,这样的好事是老天给你的你不要就是辜负了老天的好心,会被诅咒的。”元明清走到唐宋身边,伸手就想摘她的眼镜,却被唐宋一巴掌打开。 “不要动我的眼镜。”唐宋恶狠狠地说。 元明清被人嫌弃地彻底,她很无奈地对王梓说:“她还是这个态度。” “因为你是关系户,又没给她留下好的第一印象,她会讨厌你是理所当然。”王梓在一边凉凉地说。 元明清的纤纤玉指点向简白:“简小白也是关系户,为什么唐宋就不讨厌她单单讨厌我?” 简白靠关系进来,势力很大,做的工作确实小秘书,简白要的就是平静,但是元明清不一样,元明清是彻底的关系户,也是公司最大的关系户,她是董事长的侄女,什么文凭都没有,就走马上任走进公关部,靠着关系进来,却要玩最大。 她不避讳自己的身份,举贤不避亲,现代社会不是讲求利用资源达到经济最大化吗。 简白这个无辜的人也被拉扯进来,抬起头,目光在三个人之间游走,她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让她快要窒息。 她站起身,说:“想要喝什么?” “咖啡。”王梓说。 “红茶。”元明清说。 唐宋说:“白开水。” 简白赶紧逃离这个房间。 元明清在简白的位置上坐下,看向王梓,笑着说:“你们两人靠得还真是近。就一手的距离。” 唐宋说:“我不适合做公关工作,不是你要的人选。” “不,我觉得你才是最适合的。王梓,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唐宋吗?” “因为她不会被你吸引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王梓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笑声从元明清的红唇中溢出:“谁都爱我,包括她也是。” “自恋狂。”唐宋低骂。 “我刚上任的时你把她借给我用,那天以后我发现我招来的助理没一个尽职的。”元明清看着唐宋说。 那是元明清刚进公司,她进公司不从基层做起,直接就跳上了现在的位置,刚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在那里就要工作,那时候身边没一个人手,又不知道该用谁,公司就调拨几个临时员工到她手下做事。 唐宋是那些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元明清怀疑她能不能把工作做好。 三天后,别的助理都倒下来,唐宋依旧效率惊人,不但把公关部乱成一团的档案整理好,还记住了有关集团的资料,当元明清带着唐宋参加宴会,元明清都不认识这些集团老总,更记不住他们代表的公司,是唐宋在一边告诉她他们的资料让她刚上任也做的游刃有余。 后来唐宋做了几天就走了,元明清就非常怀念她。 那么好的员工,怎么就便宜了王梓呢。 元明清势在必得,她抓住唐宋最大的弱点那就是爱财,就算花大价钱也要把她买回去。 “一个星期,条件是现在的工资保留,你额外付给我三倍工资,还有员工福利。”唐宋松了口。 如果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跟元明清见面。 元明清就像是天生下来克她的。她永远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思维,更奈她没有办法。 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信心比大海还满,又自恋又无情,又是最让她讨厌的关系户。 元明清相信结果一定会是自己赢,钱是万能的,没有人是不爱钱的。 她对王梓说:“谢谢。” 王梓说:“好好对待我的助理。” “放心,她在我这里很安全。” “如果她不高兴呆在你那里,就让她早点回来。”王梓这个上司也是世上少有的豁达,提供机会让下属赚外快去。 唐宋说:“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楼上,你的工资就放在你未来几天的办公桌的抽屉里。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连号新钞。” 钱……唐宋屈服了。 元明清的手放在门把上,说:“对不起,唐宋我借走了。” “好好用。” 简白端着茶回来,办公室里只剩下王梓。唐宋也不在她的桌子上。 “你把她卖了?” “不。我是帮她。” “唐宋很缺钱吗?” “没有人会嫌钱多,她不只是要养活自己,还有一个妹妹要养,压力自然是不小。” 简白惊讶地说:“唐宋有妹妹?什么样子的,你看过没有?” “见过一次,刚读完大学,现在在律师事务所里工作。” “和唐宋像么?” 简白再好奇下去就快变成好奇宝宝了。 王梓拿过她的咖啡,饮了一口,说:“她的妹妹是短发,像一个男孩子,性格是倔强的很。唯一像的是她们的脸,唐宋是娃娃脸,她妹妹也是。” 简白想象不出男孩模样的唐宋到底是什么样子。唐宋给她的印象太深刻,让她无法撼动。 王梓说:“昨晚睡得好吗?” “好。做了一个好梦。”简白看着她说。 “什么美梦,不介意说出来分享。” “很幼稚的梦,也许你会笑话我。” “我保证不笑。” “我梦见我住进我设计的家里,还养了一只虎皮斑纹的猫。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房子里。”简白说的那个人就是王梓,她开始做关于王梓的美梦了,是把她正式纳入自己的打算中。 说到虎皮斑纹,王梓就想到果果,虽然没有跟简白说过它的存在,但是意外的它却出现在里面。 简白因为紧张舔舔唇角,说:“是不是很幼稚?” 庆幸王梓没有笑她,而是以柔软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认同她的梦。 “我们……”简白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想到更企实际的东西,那就是自己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 她有预感,这个梦,很快就会化为尘埃。 ******************************************** 星期四,may发短信给简白和王梓两人,通知她们她回国的消息,说她特别为她们准备了菜单,什么时候有空过去餐厅一趟。 再度到May的餐厅吃饭的时候,may已经将简白当做是自己的朋友,这次无差别的拥抱落在简白身上。 may刚从威尼斯回来,穿着具有浓郁异域风情的长裙,肩上披着名族风的披肩,也就是热情大方,美丽动人。 may抱住简白,上下打量她,然后露出了然的微笑,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品尝了恋爱的蜜糖,对不对?” 简白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别人都看不出来,没想到may一见面就戳破了她的平静,让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王梓握住她的手,对may说:“她的话没有恶意。” 这对人眉来眼去,看不出来的人真的是瞎子了。 may带两人到楼上预定的位置,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朵白色蔷薇。附近的桌子都是别的花,只有这里有。 不是用餐时间,餐厅里很安静,爵士乐节奏缓慢,声调慵懒,气氛变得无比美妙。 上来四五道菜,量不多,但是都被装饰起来,看起来像一幅画,而不是纯粹的食物。 may和她们坐在一起,像朋友一样享用午餐。 may问简白:“让我猜猜看,是你先告白的,我有猜错吗?” “不,你没有猜错,的确是我先告白的。”简白微笑着说。 “而你,则是很大方地接受了?” “是。你简直是巫师。”王梓说。 “只要了解你们的性格就会知道你们的恋爱方式。王梓是一个长情的人,她不像现代人,更像是古代的女人,抱着从一而终的观念。我和她的朋友都对她佩服之极,她可以守在一个人身边五年都不变心,如果不是她先走了王梓没准会守她一辈子。” “may……”王梓轻轻提醒。 “抱歉,我说太多了。”may把话收回。 “没有关系,我也喜欢长相守,最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只谈一次恋爱,然后相守到老。”简白说。 “她就像是另外一个你,王梓。”may深有感触。 王梓和简白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目光交接,眼中的笑意像藤蔓蔓延。 may说:“我先祝福你们两人,以后能细水长流白头到老。然后,我想从你们这里得到祝福。” 王梓好奇地问“你需要什么样的祝福?” “我很快就要做妈妈了。”may宣布完以后松了一口气,好像这句话耗尽了她大半的力气。 “你说什么?孩子?”王梓以为这是may的玩笑,可是今天分明就不是愚人节。 简白没有看到王梓的异常,而是单纯的为may祝福:“恭喜你。” 王梓以严肃的表情问may:“谁的?” may看看王梓,说:“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你……”王梓不知道该说什么,may和她一样都是拉拉,也不会为了向社会妥协而屈就与一个男人。may立志要把她的生命花在旅游和美食上,享受热恋胜过相守,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定下来。 may却有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不是为别人而生,而是为她自己。 may的眼神坚定,她用她的坚持说服王梓:“我想要一个孩子,没有别的目的,是纯粹的觉得我是时候做妈妈了。你不要以为我是被逼的,事实上现在是最好的时间要一个孩子。” “你一个人养他?” “还有我的妈咪,她也支持我生宝宝。在几个月前就去做了人工受精,医生说可能性不大,如果这次没有成功就打算去领养一个孩子,是前几天我觉得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检查才知道我顺利怀上。” 听完may的话,王梓只能表示祝福:“恭喜你,我相信你一定很高兴,我也替你高兴,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会像你一样美丽。” “谢谢。如果你和简白也想要孩子,我就有经验可以教给你们。”may是幸福的女人,她选择了她想要的,活得很开心。 简白见识到了另外一种人生,原来,生命可以这样灿烂和自由,跳出婚姻和家庭的枷锁,以违反常规却又那么自然的路走下去,独自前行。面对的是真实的自我,听从自己的心的声音,不被别人左右。 简白问王梓:“别人的一生都是怎么样过的?”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尽相同。” “那些一生都很快乐的人,他们是怎么活的?” 王梓说:“你现在快乐吗?” “快乐。”简白说。 “为什么你觉得快乐?” “因为有你在我身边。”简白想明白了,一个人活的是不是快乐,与她是否自由无关,只因为她拥有的就是她想要的。 现在,她拥有的是王梓,所以她觉得快乐。 那未来呢,如果她失去了王梓,是不是就会失去了快乐? 有时候,王梓觉得简白的心离她很远,不经意间自她的眉间流露出悲伤。 她想抚平她的悲伤,想替她承担一切,但是她不会让自己擅自干涉简白的人生,简白需要自己做出选择,自己争取她想要的。 简白其实很有潜力,她有强大的可塑性,王梓带她这段时间,见证了她的改变,她可以变得更好,只要她自己想要改变。 ************************************************* 简白走进家门,没想到会看到简敬文在家,脸上的微笑瞬间褪去。 他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低着头。 简白从他身边走过,轻声叫了一声:“爸。” 简敬文坐在沙发上用紫砂壶茶具泡茶,这是他的兴趣,用最好的茶叶最好的茶具泡茶,独自一个人思考。 简白不会想要去理解他在想什么,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缠在爸爸身边。 他出声叫住了她,简白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简敬文对她说:“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简白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不是就是一个下属或是佣人,连说话都是用命令的语气。 简白问:“有事么?” “明天有客人要到家里来做客,你和你妈妈去买几件新衣服,记得把自己打扮的得体一点,别丢了我的脸。”简敬文把注意力放在洗杯子这件事情上,并没有看简白一眼,但是他知道简白会听她的话。 “明天我还有工作。” “工作,你做的那些事情能算工作吗?”简敬文发出不屑的冷哼。 简白闻言无动于衷,简敬文会这样说,她并不意外,如果他说相反的话,她才会觉得奇怪。 简敬文说:“叫你去公司上班,只是想让你去那里找点事情做,你也不用把它当回事。你的上司有难为你吗?” “没有。爸,我明天会跟公司请假的。” “嗯。去吧。”简敬文宽了脸色,在简白走上楼梯以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把自己打扮一下。” “我知道了。”简白麻木地回答。 简白以为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被动的接受爸爸的安排,做他最满意也是最乖顺的木偶,可是她发现自己想要反抗的冲动是越来越强烈,而就在刚才,她险些要忍不住说不要。 她的伪装在削弱,她怕自己会在某一天,忍不住打破沉静,因为她快管不住自己了。 她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打电话给王梓,告诉她明天她将会请假。 “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才请假的吗?”电话里传来王梓关切的声音,在简白心乱如麻的时候,王梓的声音就像是一阵清风,吹去她胸口的抑郁迷雾。简白向后倒下,倒在柔软的床上摊开成大字。 她伸出手抓着床顶垂下的金色流苏。 此刻她渴望王梓的声音安抚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求着王梓,求你,再说一些话吧。 “不是。”简白的声音闷闷的,王梓感觉到她低沉的情绪,她是怎么了,白天一整天,简白都很开心。今天唐宋被借到元明清那里去,一整天不见她人影,公事都交给简白去做,简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一开始接受唐宋的工作是不适应,一直都在忙碌,忙归忙,她却没有露出一丝不情愿。 送她回家的时候,简白还很高兴,虽然脸上写着疲倦,却掩饰不住她的激动。 只不过三个小时没见面,在这短短一段时间里,简白的心情从愉快变成了压抑。 王梓想知道她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还有,为什么要请明天的假。 生病吗?这个可能性不大。王梓相信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王梓关心的话让简白嘴角扬起,她说:“明天会有客人到家里做客,这个客人很重要,爸爸叫我留在家里。” 王梓沉默了,不会只是做客那么简单。 简白害怕她不说话,忙说:“你在担心什么?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拒绝,我……” “乖,小白,我没有担心。你不用乱想。”王梓轻声安抚简白心中杂乱的思绪。 简白转身抱住枕头,把脸埋在枕头里:“姐,我一直梦想我不是现在的我,而是另外一个人,平凡简单。像这个世界上大半的人一样生活着。” “小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我知道。可是我讨厌我现在的命。我恨我自己现在的身份……” 王梓听着她的话,心疼地难受,这是一个得不到爱的孩子的心声,偏偏说出这些话来的人是简白,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 在她的身上,王梓看到了矛盾。 她心疼她,如果简白此刻在她面前多好,她就能抱住她,亲吻着她的额头,拂去她心口的忧伤。 可是他们隔着很远的距离,王梓只能在电话里用声音拥抱她抚摸她,只希望她不要太难过。 “姐,我能求你再多说一点话吗?我想听你说话,我喜欢你的声音,你的声音像有魔力,能让人的心自然静下来。” “好。你想听什么?”王梓顺从她的心愿。 “我想听你讲话,说什么都好。”简白躺在床上,把手机压在耳边。 王梓说:“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跟你说这些年来我去的地方和遇见的人,你想听吗?” “好。”简白想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想听,愿意听。 “我不是喜欢旅行的人,现在工作的缘故我也很少到外面去走,有机会出去旅游我会找一些安静偏远没有太大名气的地方。三年前我受朋友邀请,到她家去住,她家是在贵州,最偏远穷困的地方,我我坐飞机到贵州,再坐火车到她所在的城市,到了那里我以为我已经到了,她却告诉我最起码还需要一天时间。我萌生退意,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她就鼓励我这些辛苦绝对是值得的,因为当我走进她的世界看到她所看到的风景的时候,我会忘记这一路的辛苦甚至感谢她的推荐。” “那里真的很美吗?” “美。值得我千辛万苦不辞千里赶到那里去。我坐了半天的车,再在深山里徒步前进大半天,路是漫长的,你走在路上,眼前重复出现的是山,走在其中,人变得渺小,天很近很近,云几乎就停在对面的山顶上,云的影子投下来,落在山腰上,一点点的挪动。我走了很久,就好像没有尽头也永远不会到终点一样,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终于走到了我这一趟旅行的目的地。她说,只要我亲眼看到她所说的天堂,就会忘记这一路艰辛。” “是什么样的风景?” “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办法向别人描述我所看见的风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相信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会明白这种感动。我以为我走进了世外桃源,走进了一个没有喧哗和现代文明的世界。我在她那里住下,她还在用毛笔写字,这些年一直以来都在反复地抄着金刚经。” “她像是隐士高手。” “那里的女人很漂亮,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瑕疵,她们把所有的金银都变成了饰品戴在身上……” 在王梓柔软的声音中,简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身体放松了下来,灵魂也轻松了。 她沉浸在王梓的温柔中,被她编织的世界影响。不知不觉睡着。 王梓说了很久,直到那边在没有回应。 简白睡着了。王梓不禁微笑,轻轻地说了一声:“小白,晚安。愿你有一个好梦,愿你的梦里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vip读者群:108426793=====================凑够了一万字了!我现在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写文,我寝室里有一个人要靠普通话,另外一个人为出国做准备现在在练口语。我要抓狂了,思绪好不容易在脑海中出现,突然被打断。今天写了一整天,就只有这一万字。我想说我已经尽力了。天道酬勤,我一直用这句话安慰自己。晚安。亲爱的。愿你有一个好梦,愿你的梦里有我编织的世界。 纠缠(一) 纠缠(上) ------------ 此刻,简白与王梓的家,清晨。 梦像纤细又粘稠的蛛丝缠住了灵魂。千丝万缕,越缠越紧。 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甚至还能记起那时候王梓的声音,仿佛此刻就在耳畔。 梦醒了,简白睁开了眼睛,看见微亮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听见耳畔浅浅的呼吸声,胸口是果果的重量,它像一条沉重的毯子,还是卷起来的那种,臃肿的身体蜷缩在一块,长长的尾巴放在小脑袋旁边。 简白还没从梦中走出来,恍惚觉得现在才是梦境才对,否则怎么会那么美好。 她记得她对未来充满了绝望,心想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跟王梓在一起,心生恐惧,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胡同里行走的旅人。 怎么忽然之间就来到了天堂,怎么快就有了自己的家,一张足够容纳两个人和一只猫的床,心爱的人静静在自己身畔安睡,一起迎接新一天的阳光。 梦的余热渐渐退去。简白走进了现实了。 她侧过身,面对着王梓,眼睛熟悉了昏暗的光线,于是能把王梓看清楚,看到她依旧美丽的容颜在睡着的恬静,不禁露出微笑。 那时候她怎么会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得到王梓了呢,现在她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我好庆幸我能跟你在一起。更加庆幸我不是在做梦。”简白轻轻地说。 ----------- 过去。 简白并没有按照简敬文的吩咐盛装打扮,甚至说连必要的妆都没有化,素面朝天,穿的也不是可以讨好别人,只求舒服。 棉质的长裤,一件白色衬衫,脸上干干净净,连口红都懒得用,清水豆腐一般的脸不加修饰。 她的这个样子在简敬文眼里就是另外一种意义的反抗。 简敬文的眼睛里流露出不悦。 简白把头扭到另外一边,看着窗外绿叶婆娑阳光大好,向往到外面去,外面有碧蓝的蓝天,是自由的。 简白脑海里浮现一句话,幸福是各种各样的,不幸却是相似的。 对别人来说自己也许是幸福的,什么都拥有了,还有什么资格无病呻吟说人生痛苦。 可是有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想要的是明知道得不到还渴望的。 简白想,别人家的女儿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连自己的爱情都做不了主。 简敬文觉得这是应该的,他有权利要简白听他的话,因为他生了她,又养了她那么多年,于是他问她讨要恩情就是理所当然。 坐在简敬文对面位置上的人在简白走下楼梯的时候已经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简白的干净出乎他的意料,素净的脸庞像一扇紧闭的窗,眼神是那拉上的窗帘,像是在做无声的拒绝。 联想到简敬文从不在家里招待客人,却意外叫他到家中谈论事情,心里就有了数,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简白的目光自客人身上飘过,大致明白简敬文中意的人是什么样子。 三十好几,年轻有为,世故,充满野心。 就像当年的简敬文一样。 “简白,过来。”简敬文喊她。 她一声不发向他走去,坐在他的身边。 简敬文又在泡茶,而客人则是一门心思想要把手头的工程谈完,他迫切的要得到一个结果,因为上亿的工程拖一天亏的钱就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简敬文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反而是当着简白的面问他诸多问题。 他做的很刻意,刻意到让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这样问的原因是什么。 他叫楼江跃,父亲是简敬文的好友,接管了家族企业,前途无限。 除了家世好,野心也大,一上任就做了好几笔大买卖,几年以后事业平稳,一路上升,只要世道不变,不会有落魄的一天。 这样的人做简白的丈夫是绰绰有余,年轻过,疯狂过,收起轻浮,做事会瞻前顾后。 简敬文对他满意到不行,他也要简白对这个男人满意,才叫她来看他们谈公事,他以为是女人都会喜欢事业有成的男人。 简白心不在焉,人在这里,魂却放空不知道去了何处。 到中午时候,简敬文留下江楼跃,请他在家里用饭。 江楼跃推却不得,答应下来。 简白始终是一声不吭。 简白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对她的赞赏并不单纯只是欣赏,就算有,也并非一见钟情,与情爱无关。 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是简敬文和他在谈论政治,除了他们的声音,没有其他的声音。 简白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反正食之无味,就算是龙肉也没胃口。 简敬文示意简白积极点,至少不该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别人一眼。 两个人本来就是陌生人,之前的人生没有交集,现在就算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也不会亲近,到了未来哪怕成了夫妻和现在比也不会有区别。 此刻就是未来的写照,两人再熟悉都是陌生人。两颗心隔着太平洋,人靠近了又有什么用。 “是不是菜不好,你都没有吃几口菜。”简敬文说。 简白淡淡应道:“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 “大概是我这个外人在,让简小姐不自在。”江楼跃自我调侃道。 “是她太害羞,平时在家人面前不是这样的,等你们熟悉了以后就放得开。”简敬文欣赏江楼跃的得体,替简白说话。 江楼跃笑而不答,看看简白,目光深沉。 简白不喜欢被他看,更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目光,就好像自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简敬文将她从库房里拿出来放在门面上就是等着有人买下她。 简敬文在估量江楼跃,江楼跃在估量简白,吃饭倒是成了其次。 之后,两人移步书房,继续讨论工程,简白想应该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就想离开。 简敬文叫住她,要她陪在左右。 简敬文借故离开,简白在无意识的摆弄着桌上的文件。 江楼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过分热烈。 简白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目光,并没有理睬他。 江楼跃耐不住寂寞,说:“简伯伯说你硕士刚毕业。” “是。” “念的室内设计专业?” “是的。” “现在做什么工作?”江楼跃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秘书。” 说道简白的职业,江楼跃笑容变得暧昧起来。 这个工作总能带给人联想,何况眼前的人并不丑,相反漂亮的很,漂亮的脸蛋和修长的身材就算不刻意打扮也让人心动,让这个词变得更美妙。 龌龊。简白在心里唾骂。 “你在哪个公司工作,跟的上司叫什么名字,只要是相关行业的,我认识的人不少。”江楼跃忍不住在美女面前炫耀,就像公孔雀为了得到异性的青睐翘起漂亮的尾巴一样,这也是江楼跃的漂亮羽毛,为的就是得到简白的青睐。 可惜简白不是雌孔雀,她是凤凰,看不上江楼跃这样的孔雀。 “我的老板不喜欢人家在她背后说她。”简白不想提起心爱的人的名字。 她把本来很整齐的桌子只花了几分钟时间整理好。说来可笑这还是她第一次替简敬文整理桌子,以前简敬文可不会让她动他的东西,现在为了让她在江楼跃面前表现出贤妻良母的一面,不惜放开限制。 简白走出书房,江楼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盯着她曼妙的身材,心生荡漾。 简敬文看到简白出来,说:“为什么不留在书房里?” “我忙完了,不用继续待下去。”简白说完,快步走上楼梯,快到让他来不及叫住她。 在书房里,简敬文看到江楼跃势在必得的信心写在脸上,心想只要不出意外,这女婿是要定的,他要的是江家,江楼跃要的是简白,这是一笔买卖,也是另外意义上的生意。 本来困难重重的工程突然情况好转,简敬文起先一直说这个事情难办有困难,到了下午突然转口说一切都交给他,没有问题。 江楼跃看到他的变化,在心里呕血,这个老狐狸,为了把他女儿嫁出去故意设下障碍,之前里外走了好几道程序费尽心力还不如今天一顿饭来的快。 不过这顿饭也完全不是没有用的,至少简白让他很满意。 幸好简敬文生出来的女儿不像他,否则谁放心放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在自己床边。 简白对他不理不睬,是出于女人的矜持,等到了结婚以后归属于男人矜持就会变成认命。江楼跃这点想的和简敬文一样。 事情很快谈下来,简敬文拍拍江楼跃的肩膀,说:“小楼,我看好你,以后前途无量啊。”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伯父的提拔,感激不尽。”江楼跃也笑着回道。 ************************************************************ 这边,元明清顺利带回了她的临时秘书助理唐宋,把金钱当做了一根新鲜的胡萝卜吊在唐宋的前面,唐宋为了那根胡萝卜才愿意跟她走。 元明清嘴角含笑心里吐血眼冒金光。 她高兴,是终于心想事成得到她要的人,她吐血是因为她要一个人居然需要亲自上门去请,她眼冒金光是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钱到这份上的,锱铢必较,刚到办公室就问她今天早上打的的发票到哪里报销。 元明清深深感到这个世界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有了唐宋这个人。 唐宋把这个当做一份工作来做,尽管这份工作将是让她崩溃,但是在崩溃之前她会得到平时的四倍工资,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可以拿来还房贷,也可以买秋季的新装,要不然就是存进银行里或者买纸黄金。 虽然七八千块钱只是一笔小钱,但是小钱积累起来就是大钱,积少成多最后没准就能换来幸福生活。 唐宋是这样想的,很实际也很小市民的梦想。 她就想要一套属于她的房子,房产证在手,不欠银行钱,不用担心哪天下岗交不起房贷不得不把房子让出来,安心住在里面,看着自己的妹妹嫁人,等把房贷付清了再去买车子养车子…… 元明清的办公室和别人的办公室不一样,别的经理办公室都是由公司统一设计,用的也是一样的意大利家具,就这里是不一样。办公桌是原木的,很大,看起来很粗狂,仿佛能嗅到木头原本的味道,房间里的沙发和不必要的装饰都被清理了出去,留出很大的空间来。 每一个经理办公室都是大同小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公司自己找人设计找自己人来装修,花了大力气才弄出有品位有档次的氛围。 可是这个办公室大概是所有经理办公室中最个性的,就好像这里不属于公司而是元明清的私密空间。 元明清大方的请她进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上桌子,修长的腿在空中荡着,笑眯眯地看着唐宋。 唐宋脊椎爬起冷意,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的办公桌在哪里?”唐宋想既然拿了钱就应该开始做事,不该浪费时间在你看我我看你的无聊游戏上面。 元明清不急,她招招手,像叫家里的哈士奇一样叫唐宋过来,唐宋戒备的目光瞪着她,脚步没有挪一下。 元明清说:“走过来。你站在那么远的地方我怎么跟你说话。” 唐宋脚底生根,死都不肯往前挪一边,说:“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工作,要我做什么,不要浪费时间。” “我是花钱请你来的老板,我说了算,过来过来。”元明清在想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坏人,为什么唐宋死死都不肯靠近自己。难道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变味了还是唐宋害怕自己会吃了她? 元明清努力表现出亲切的作风,可惜唐宋不接受,她宁可元明清下达任务让她去做事,面对事情,她才觉得轻松自在。 元明清说:“我有一个习惯,跟一起合作的同事必须聊开以后才能放心的工作,我们需要相互了解。” “我认为这没有必要,纯粹是浪费时间,副经理,你不是说你现在的工作挤压成山,需要人帮你整理,现在我来了,可以开始做事了吗?” “不急。”元明清继续笑眯眯。 我急!唐宋在心里怒吼。 元明清说:“你很讨厌我,就因为我是靠关系进来的,对不对?” “不是。”唐宋说的太快,让她的话可信度变成零。 “说真话。”元明清说。 “我没有讨厌你,因为我没有讨厌你的理由。因为我和你不熟悉,我们的工作也没有交集,最我没有必要去讨厌一个路人,也没有必要说要喜欢一个路人。”唐宋认真严肃的态度让人敬佩,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会理性思考的动物。 元明清点点头,说:“你说的很合理。但是我们早就不是路人关系了,那前提就不成立,你还是讨厌我。” 听说过自作多情的,没见过这样自作多情的。 “我需要做什么事情?”唐宋加重语气。 元明清拉开百叶窗,指着外面桌子上堆得比山还高的档案叫唐宋自己看,那桌子上简直是乱成一团,三个电话都在响没有人去接,电脑开着,屏幕上却空无一物,好几份档案超出边缘岌岌可危等着人去挽救。 “这些都是你的。”元明清说,说的轻巧,做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既然唐宋更愿意对着工作就让她去做把,元明清不介意物尽其用把唐宋用到彻底。 唐宋的冷静面孔险些破碎。 “全……部……都……是……” 元明清已经坐到椅子上,两脚翘起靠在桌子上,从包里拿出一个镶着施华洛世奇水晶的红色psp玩起来。 唐宋指着外面乱成一团的桌子,说:“之前的秘书都在干什么啊!” “陪我喝酒,拉客户,联系品牌厂商,物色未来老公……”元明清发出无奈的感叹。 “……”唐宋无语。 “加油哦。”元明清抛了一个媚眼给唐宋。 “我会的。”这个媚眼就送给男人去吧,唐宋自认为身体娇弱受不起。 元明清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唐宋看到她粉红色的舌头上有一颗金色的舌钉,唐宋呆住,眼看着元明清把舌头收回唇中,那金色一闪而过,快地几乎让唐宋以为是错觉。 唐宋微楞的表情让元明清想笑,就好像号称永不宕机的机器人在眼前卡住不动。 元明清放下脚,身体趴在桌子上,问唐宋:“看什么看呆了?” “没有。”唐宋否认,用力摇头,把头摇得晕眩起来。 说不出原因,但是之前一闪而过的画面深深映入她的眼里。 “你是看这个看呆了吗?”元明清把舌头伸长,舌面上出现一个舌钉,而后又出现另外一个舌钉。 两个!唐宋的惊讶之情加倍。 元明清诱惑地卷了卷舌头,说:“想要被我吻吗?” “不要!”唐宋尖声叫起来,像一只抓狂的猫,脊背上的毛都竖起来,连爪子都露在外面,随时准备扑过来抓一道血痕。 不就是舌钉吗,有必要表现的那么激动吗? 元明清舔舔唇角,湿润的舌与火红的唇带给人视觉上的诱惑,说:“等你想接吻了再来找我也没有关系。” 唐宋看着她,脑海里浮现一个词:妖孽。 彻彻底底的大妖孽,绝对的妖孽,这样的妖孽还不快快降伏只能为祸人间。 唐宋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自己化身法海大叫一声:妖孽,哪里逃!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唐宋咬断了一口银牙才忍住抓头发的冲动。 她不想替元明清做事,是的,她就是讨厌元明清,她靠关系爬到这个位置,根本不费任何的力气,别人辛辛苦苦耗尽心血一步步往上爬,她却靠着先天优势一步登天,她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在违背公平这个原则。 唐宋气呼呼地想着,不公平不公平,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做部门经理,她连一点做管理者的样子都没有,身居高位却行为轻浮,公司有了她就是瞎了眼。 她把门用力甩上,门在她身后合上,发出巨响。 她冷静下来,再回头把门打开再轻轻合上,不这样做她就觉得不自在。 她走到乱成一团的办公桌前面,看到大家都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这个办公室怎么是这样的,每个人都穿着名牌制服,女人把自己打扮地花枝招展,男人则是把自己喷得比女人还香,在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是体面的,多同事却没有一点同情心。 前面一个美女摔倒在地,身边的帅哥立刻伸出手把她扶起来。 看到这一幕,唐宋明白过来了,不能怪大家没同情心只能怪自己没办法得到大家的同情心。 她认命,为了钱,怎么都要做到底。 一动手整理,没一会儿就上了手,把要用的文件归纳好,不用的东西丢进垃圾桶里。 各个厂商寄过来的广告寒邀请函和各类不知名的东西都叠起来放在一边,文件先不管大小按照部门整理,电话想起来就接,一边接电话一边看文件。 打电话的人反倒是意外了,没想到这次一下子就打通。 那边的人出于习惯先说些废话,唐宋说:“找副经理有什么事情?” “事情?我看看,我们老板想问元经理什么时候有空,想请她去吃一顿饭。” “时间,地点,谁,以什么样的名义,需要留言吗?” 唐宋一口气说完,那边的人数秒钟不哼一声,才慢慢报出来。 “现在黄秘书还在不在?” “不在,她今天早上辞职。” 那边的人立刻挂了电话。 唐宋把事情记下来,继续整理。 这桌子上的东西还真多,能在这里找到各种东西,vov的指甲油,化妆片,蛋糕盒子,还有一片假睫毛…… 唐宋想起公司里的传言,说公关部任人首先看外貌,其次看穿衣品味,再看谈吐举止。大概他们把这个标准放在了选秘书的身上。 元明清玩到一半想到唐宋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一时走神连带着自己的角色被一枪击中game over了,她索性关了psp走到窗边看唐宋在做什么。 唐宋坐在整整齐齐的办公桌上办公,不断有人过来问她拿东西,她都能一一找到交给他们。 接电话打文档可以同时进行,这样的秘书才是秘书吧…… 元明清怀疑自己以前会修指甲会化妆的秘书找来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啊。 站在唐宋的身后看她,意外地发现她比自己想的要娇小。肩膀并不宽,但是足够撑起她身上的西装制服,她衬衫领子里露出一截脖子,白嫩细长。而这一点大概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女人味了,除了这个意外,她盘起来的头发和压抑的色调会让人怀疑她是否已经年过三十。 唐宋感觉到背后冷飕飕的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她的第六感是无比的准,在某些时候会起重要作用。 回头看向视线来的方向,看到百叶窗在晃动,有人的影子从窗前离开。 是元明清?唐宋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她看自己干什么?看就看吧,干嘛偷偷摸摸的。 她努力把这个名字从自己的思想中赶出去,电话刚好响起,她拿起电话说:“你好,公关部副经理办公室。” ********************************************** “你爸爸他……”柳素清欲言又止,还是没有把话问出口。 简敬文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她没看到,但是听家里的人说了,听他们形容那人的大致模样,柳素清心里有数。 自己丈夫想为孩子找一个对象,却不给孩子选择的机会。 柳素清当然希望孩子有一个好的归宿,更希望她能幸福。 简白说:“他在家里招待客人吃饭。” “江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性格好不好?” “我没有去注意,大概就是另外一个简敬文。”简白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嘲讽,无法抑制地泄露在自己脸上。 “简白。”柳素清轻声提醒她不要忘记了身份。 简白说:“妈,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柳素清见简白无意说下去,识趣地离开。 当她走到门边,简白叫住了她:“妈,他这段时间会回家来吗?” 柳素清转身,疑惑地看着她:“你问你爸爸?” “是。我问他这段时间还会回家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每年都会挑一个月去美国。” 简敬文把他的情人养在美国,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去那里陪她,今年也一定会去,对简敬文来说,这个家到底算什么呢,养着一个妻子一个女儿,像是金碧辉煌的牌坊,让别人看到他作秀的面孔。 柳素清不禁悲从中来,目光垂下。 “妈,我想到外面住一段时间。”简白说。 什么?柳素清惊讶地抬起头,走到她身边,问:“你说你要出去住?” “是的。我想到外面去住,晚上不回家里来。” 柳素清沉默了。 简白认真的对她说:“妈,让我出去松一口气好吗?” 她不想再留在家里,她渴望自由,哪怕只是几天时间,几个小时几分几秒都好。 今天发生的事情就相当于一个警钟,在告诉她她的自由已到了尽头,简敬文随时会把她嫁给他满意的男人,等待她的是不受她控制的未来。 在最后的时刻,她有了离开的冲动。 她求着柳素清:“妈……” “好。但是你随时都要回来,我替你去找房子……” 简白的脸因为激动而红了起来,她紧紧抓住柳素清的手,说:“妈,我自己来。我会自己找房子,我会学会照顾自己。” 她的快乐是显而易见的,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自由。 ******************************** 简白一个晚上都激动到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都在想这件事情,翻滚的思绪像火山爆发一般激烈。尽管深夜,她已经疲倦,但是精神上的兴奋却驱逐了她的睡意。 明天,她会早早的起来,把东西都收好,然后离开这个住了二十几年像牢笼一样的家。 她要去好好想想,要找什么样的房子,那需要花她很多的时间,她要在下班以后去找,或者,她该告诉王梓…… 想到王梓,简白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打电话给王梓。 王梓没多久就接起了电话。她从睡梦中被手机的震动声音惊醒,看到是简白的号码,立刻接了起来。 睡意朦胧的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小白,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事情吗?” “我……”当激动的心情终于有了可以诉说的时候,简白却想不出要说什么了,她心里乱成一团,脑子拼命在找适合的语句组织成一句顺利的话。 “怎么了?”王梓以为她出了意外,紧张得问她怎么了,睡意全消,恢复了清醒。 简白说:“我……我现在不知道说……明天当面告诉你。” 她想要看到王梓脸上的表情,隔着手机她只能猜测她的情绪,却不能亲眼看到她的表情。 这未免是一种遗憾,她想还是留到明天。 这么神秘?王梓心里暗自疑惑,说:“你现在是不是不安全?” “不是,才不是。”简白才想到自己的话是如此诡异,深夜里打电话到人家地方还不肯说,难怪王梓会怀疑。 王梓的关心让她心暖,简白说:“我没有别的事情,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想当着你的面说出来,所以明天再告诉你。” 简白的声音充满着期待,王梓彻底的放了心,舒了一口气,只要她没事就好。 王梓说:“既然你想给我一个惊喜就留到明天把。我等你当面告诉我。” “好的。”简白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恨不得时间快点走,走到明天,让她可以一下子出现在王梓眼前。 王梓看着手机,睡意全无,坐在床头一想起简白刚才的行为就忍不住笑起来。 简白半夜打她电话的行为真的很让她意外,而她要说的话则让她格外期待。 她想那事情应该也会让自己激动不已。 天还没亮,简白就开始收拾东西,把自己要拿走的衣服都放进了箱子里,她只带必需品,不打算带太多东西走。 一个小小的拉杆箱就把她要带走的东西都装上去了。 等柳素清起来,简白已经吃完了早饭,拉着行李箱去上班,而她离开以后有一段时间不会回家。 简白像鸟儿飞走了。柳素清看着空空荡荡的家,心想。 她看向落地窗外的天空,只希望这只鸟能飞的更高一点,飞得更远,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 早上下了一场雨,小雨淅沥沥地下着,缠缠绵绵,又像少女一样犹豫不决,仅仅是湿透了枝头的绿叶便停了。 路边的大梧桐树上的叶子被雨水洗刷过以后更加碧绿,地面上却没有一点湿意。 在雨停了以后,城市浑浊的空气并没有因此而清新起来,尘埃依旧是尘埃,汽车尾气的味道依旧浓重。 路上有几处水坑,落叶浮在乌黑的水面上,像一尾小小的船。 大厦的电梯前挤满了人,每一个人都翘首望着电梯上面的数字,看着它一点点爬上去,再一点点爬下来,心也跟着走上走下。 关澜在看到那么多人的时候忍不住皱起了眉,轻声对王梓说:“办公室唯一不变的风景应该就是眼前这样。” 大厦里有好几家大型公司,这里也有王梓所在的公司,公司里的人认出了王梓,也把好奇心放在她身边的关澜身上。 他是唯一和王梓靠的那么近的男人,两人站在一起是赏心悦目的画面。 王梓看到人群里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了,而关澜也注意到了,只不过他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 “她们都很兴奋,是因为第一次有人站在你的身边的缘故吗?”关澜调侃王梓。 王梓说:“是第一次有男人站在我的身边而我没有和他谈论公事。” 关澜笑了起来,他一笑起来,眼角就出现淡淡的笑纹,看起来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其实没必要送我上班。”王梓无奈地对关澜说。 关澜不以为意:“我找你是谈工作,你不能把你的客人往外推。” 王梓微笑着摇头,表示投降。 空电梯下来以后,前面的人主动让位给王梓,让她和关澜先进去。 王梓一一道谢,和关澜走进电梯里,到了电梯以后发现进来大部分都是自己部门的人。 大家都把他们当动物园里的猴子看,也许不是猴子,是熊猫才对。 大家的好奇心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告知身边的同事分享这个消息:“他是那个关先生啊!” “哪个关先生?”同事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总监的关先生。”声音大了起来,不只是同事知道了,连当事人也听到了。 王梓的关先生就是她的丈夫,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人物,据知情人说是一个优雅的名流绅士。亲眼见着以后每一个人都会感叹果然名不虚传。 关澜风度翩翩地向大家问好,微笑示意:“大家好,鄙人姓关,单名澜字。” “总监先生好。”大家齐声说,关澜看起来的确很有风度,大家也免去了尴尬。 到了办公室里,王梓把门关上,也把百叶窗拉上,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借着送文件的名义在窗前来来去去走个不停,拉上百叶窗隔绝了她们好奇的目光。 关澜找到位置就坐下,说:“你好像不喜欢我出现在你同事面前,是因为我那么见不得人吗?” “我不想成为她们八卦的话题。”王梓的理由简单有力。 关澜摇摇头,说:“我是为你好。” “这话从何说起。”王梓等他给自己一个好理由解释今天为什么他会突然向大家表态。 关澜说:“你和你的秘书已经走在一起了,我的消息没错把?” 在说话的同时,关澜盯着王梓的脸不放,果不其然捕捉到她脸上的尴尬。 自己猜也能猜对,一开始只是觉得也许简白是喜欢王梓的,没想到连王梓也对她有感觉。 其实没有人告诉关澜,这一切都是关澜自己自作主张猜的,猜错了就换一个猜,没想到居然能一举得中。 王梓点点头,说:“你说的没有错。” 一对夫妻却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讨论妻子的爱情,这发生在任何时候都是诡异的,但是在两人身上却是那么自然。 关澜说:“我就是你最好的幌子。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你,更不会把目光放在简大小姐身上。” “这个理由说服了我,好,我原谅你今天的自作主张。现在,公事公办。”王梓一改轻松的表情,换成财务总监的身份和关澜谈公事。 关澜说:“我还是怀念一秒钟前的你。” 简白一早到公司,并没有去找住的地方。 之所以不先去找房子,而是因为她决定向王梓表白,如果王梓愿意接受,她希望两人能住在一起。 这样的进展说什么都太快了。 但是简白等不及,她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渴望王梓,迫不及待想要与她朝夕相处。 因为迫切的渴望,简白的心一直在左胸腔里乱跳,持续了那么久让她全身都发疼。 她拉着行李箱走进办公室,快速走过他人的办公桌来到王梓的办公室。 她敲了两下门,听到王梓的声音她才打开门,直到那时候她才发现办公室里不只是王梓一个人,还有关澜-被法律认可的王梓的丈夫。 简白看到两人同时出现,深深地震惊了,脚底下的地面崩裂开,她掉进了万丈深渊里。作者有话要说:头昏眼花两眼冒光,以绿幽幽的眼睛瞪着大家:为什么大家都不爱留言呢~-------刚刚在写夏娃那篇,orz我错了~今天奋斗了一天,终于把任务完成。希望大家看的愉快。ps:舌钉这个设定是朋友提示的,因为朋友说舌钉接吻起来会很刺激,而且咬的时候会很有感觉……再ps:元明清年轻的时候是玩得很凶的。所以唐宋放心,以后性福什么的不会少的。 纠缠(二) 38. 纠缠(二) 简白想自己是真的忘记了王梓的婚姻还是装作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来回避去想,在心里催眠自己,叫自己不要在意,久而久之就真的忘记了。 可是那是唯心的,事实上婚姻还是存在。 王梓有夫之妇的身份是既定事实受法律保护,她就算想否认也没有办法否认,世界不会让她去否认。 关澜就不出现,她也装作不去想。 但是关澜一旦出现,她想忘都没有办法忘记。 关澜站起身,向她微笑。 眼前的男人比王梓年长一些,成熟稳重,好到连简白想恨他讨厌他都找不到一个理由去讨厌他。 他看起来是无害的,是温和的,就像早晨的阳光一样那么平静。 简白脑海里不断浮现王梓的结婚戒指,她一直在回避看她的手,就是为了这个。 简白苍白的脸色映入王梓的眼帘中。 关澜看看王梓又看看简白,他想两人需要坐下来好好说说才对。而他也没有意料到原来王梓并没有把真相告诉简白。 他朝简白走去,释放出他的善意,他与简白不是敌对身份,他也不想破坏王梓的婚姻,简白没有必要害怕他。关澜说:“我想我应该跟你说清楚。” 这句话像一拳打在了简白的胸口,简白疼的连叫疼都叫不出来。 她倒退一步。 关澜再进一步。 看出简白退缩的神情,关澜说:“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她也把你们的关系告诉我。” 简白心想,关澜这些话,是在向自己示威吗?告诫自己不该爱上他的妻子,或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她明明清楚关澜不是这样的人,他给她的印象是实实在在的君子和绅士,但是简白阻止不了自己那么去想。 她咬紧下唇,眼神像受伤的野猫落在王梓身上,王梓的目光温柔依旧,饱含情意。 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简白在心里咬牙认定了事实。 她在关澜说出真相前转身逃出了办公室。 关澜看着她仓惶逃走的背影,也纳闷起来。 “简白,站住!”王梓追着她跑出去,等到门口,简白的身影从眼前消失。 简白这一路逃跑跌跌撞撞,让路边的人深受其害,她身后留下凌乱的战场等待别人去收拾。 同事先是被简白这一路疾奔吓了一跳,接下来就是王梓失态地大叫又吓了一跳。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从简白消失的地方移到办公室门口,关澜和王梓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表情无不写着担忧。以王梓最明显,简直是克制不住她的情绪。 这些画面组成线索能拼凑出无数的可能来。 于是有人继续她的微薄直播。 上面一条是:今天早上女王的神秘国王出现。女王带他回办公室闭门密谈半个小时有余。 下面继续写道:剧情发展风生水起,女王的新宠意外出现在办公室里,关上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新宠愤然离去,女王喊着她的名字追出来。国王好像很生气。 众目睽睽之下,王梓和关澜一道追了出去。走道边的人纷纷挪开一条道。 像是摩西分开了红海,王梓和关澜两人从她们面前走过。 办公室安静地可怕,大家瞳孔扩张血液激流,这是兴奋的表现。 走到电梯里,王梓只看到电梯一路往下去。 她用力按着电梯键,素来冷静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以至于她按着键的手指发白。 关澜是唯一目睹她失态的人。 他把她的手从电梯键上拉下来,提醒她关心则乱。 王梓在心里暗骂简白这个小笨蛋,不把话听清楚就先逃了。等她找到她,一定先好好地说她一番。 “你没有跟她说清楚吗?”在等电梯的时候关澜问王梓。 如果他是王梓,他会在第一时间告诉爱人这件婚姻的真相,爱情里不应该有谎言和隐瞒,因为有隐瞒就意味着误会。 王梓叹一声气,说:“还没找到机会说这些。” “为什么不说开?你知不知道她刚才误会了我。”关澜摊手,对此表示深深无奈。 “关澜。”王梓叹着长气,说:“她是向我表白了,我很开心,我意识到我喜欢上了她,庆幸她也对我有感情,可是她却说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她与我相爱之前就先说好了结束日期。我就说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不要。” 王梓有她的坚持,残缺的爱情再美她也不肯收下,她要的永远,世间能有几个人会相信,偏偏她却坚持着只为寻找这飘渺的海市蜃楼。所以她就算再爱简白,再想和她在一起,在简白没有说出永远之前她不会答应她。 简白也有她的为难,生在简家,她唯一能控制的是她的心,至于婚姻和未来全都不由她做主。简白能鼓起勇气说她爱王梓已经是极限。 这些,王梓都已经懂,理解,却不能接受。 关澜站在第三人的角度想,他觉得简白有错,既然她明知道没有明天为什么还要去招惹王梓,惹她心动让她动情而后却要她面对分离,这不是残忍是什么? 王梓的外表和作风会让人以为她是一颗钻石,经得起磨损,看透她心的人会懂她,其实她不如外表那么坚强,她不要没有结果的爱情是不想面对分手,她的心比谁都要脆弱。 两人有各自的无奈,相爱就是错误。 关澜对王梓产生了怜惜。她值得拥有最美好的爱情,只是她目前为止得到的爱情都是残缺的。 希望这次,她能顺利。 电梯门打开,两人正对上简白,简白站在门口手紧握着拉杆箱的扶手,脸上是壮士断腕般的坚决神情。 王梓与简白的视线对上。王梓松了一口气,简白把脸低下去了。 简白在反省自己的冲动,脑海里一片空白,当关澜靠近她的时候她万念俱灰只想逃开,由着冲动指示着身体,一股脑跑到楼下,终于冷静了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给王梓解释的机会就离开。 王梓跟简白都不说话,关澜只好出来做中间人,这次他打算把话说开,免得简白再误会:“我们先找一个地方坐下来。” “好。” “我们的确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简白跟王梓同时说好。 他们一起到大厦下的咖啡厅,坐到角落里,诡异的气氛笼罩着彼此。 “我有爱人。”关澜说。 简白最初是惊讶的,为什么他背叛了婚姻却可以这样理所当然?但是静下心来看王梓和关澜的表情,发现王梓并没有惊讶,她甚至在微笑。 “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吗?”简白问。 王梓说:“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让我来说。小白你误会我了,也误会了关澜,我和关澜的婚姻是形式婚姻。” “什么意思?”简白还是不明白。 关澜补充道:“我有爱人,他是一个男人。我和王梓约定结婚,保护各自的秘密。现在,你明白了吗?” 微笑浮现在关澜唇角,这个消息有那么诡异吗?让简白甚至呆了。 关澜说:“我来公司找王梓不是谈私事,我找她商量合同的成本问题,所以你才会看到我在她的办公室里。那时候你跑的太快,让我都没有时间解释。” 简白的头压得更低。 好糗啊,居然闹了一个笑话。 没准王梓现在正在笑话自己。 简白偷偷抬眼看她,发现她并没有嘲笑自己,一颗不安的心才刚放了下来,依旧不敢正视王梓的脸。 关澜看看这里没自己的事情了,他这个第三者是时候退场,于是和她们告别,起身离开。 等关澜走了,两人陷入沉默中。 简白是觉得不好意思,她没问清楚就逃了,而且那么狼狈不堪的样子还让王梓看到,觉得十足的丢脸。 王梓很想笑,看着简白现在这紧张的模样,意外地觉得她这样也很可爱,不像平时的她,是简白的另外一面。 尽管简白的误会让自己吃了苦头,但是王梓却没有办法讨厌他。 也许是本来就爱她的缘故吧,情人眼中出西施,所以看她怎么样都觉得是好的,是美的。 这一惊一乍已经够王梓受的,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来更多误会,否则她的心脏早完会报废。 王梓说:“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我会坦诚的回答你,只要还有任何能导致我们误解的可能都不应该存在。” “对不起。”简白糗到抬不起头来。 “没有关系,是我的错,我没有早一步告诉你我结婚的原因。” 简白摇摇头,说:“我早知道你结婚,你和关先生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我一开始就知道的,我甚至妒忌关先生能离你那么近,我意识到我爱你以后就努力忘记这一点。到最后我真的以为你的婚姻不存在,是不是很可笑。” “小白……”王梓轻唤她的名字。 简白借喝咖啡的姿势挡住自己的脸,免得被王梓看透自己脸上的羞红。 “你们之间有爱情吗?”简白按耐住紧张的情绪把疑惑问出口。 王梓说:“你觉得呢?” “我看不出来,你对关先生也很温柔,他甚至在机场抱你亲你。而且你的手上还带着结婚戒指。” 说到戒指,简白的醋快要泛滥出来了。 王梓抬起手,到简白面前,说:“我的戒指的另外一只不在关澜手上,她的另外一只也是一只女戒。” “在谁手里?”简白屏息问。 “在我手里,还没送出去过,也许,有一天有人会戴上它。”王梓笑着说,锐利的眸光盯着简白脸上一闪而过的妒忌不放。 能得到那枚戒指的人一定是幸福的吧,王梓值得更好的人,也许,自己不是那个人。简白想。 王梓说:“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能问你许如斯吗,她现在还在你的心里吗?” 也许是现在的气氛太好,王梓让简白放开了心中的顾忌,简白大胆地问了出来。 王梓说:“不在了。她选择搬出去,我也不会留着她不放。” “可是你还在看她的书。” 王梓没想到简白会注意到这一点,说:“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去找她的书看,她把书送给我,我喜欢她写的故事,但是与她这个人无关。简白,我的心里已经没有她了,我不会犹豫不决死抓着不爱我的人折磨我自己。而且,当初是我先提出分手的。她对我已经没了感情,我留她在我身边只能是对我们彼此的折磨。我提出分手,她很高兴的答应了,她也松了一口气,没有犹豫就彻底分开,大概这段感情早就到了该断的时候。” 王梓在处理感情的时候是干脆利落的,说的潇洒,但是说不难过也是骗人的。她还是念旧的,五年的感情,就算是对着一块石头都能培养出情意来,放在许如斯身上却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她就算对许如斯还有感觉,也不会是爱情。 现在,什么都问清楚了,王梓的婚姻是形式的,心中的人早已清走,就是要让简白知道,她在等待一份爱情。 这份爱情,简白给的起吗? 王梓的视线落在简白脚边的行李箱上,问:“你拿着箱子做什么?” 简白鼓起勇气想说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她说:“姐……我能住到你家里去吗?” 王梓一愣。她对简白要住到自己家里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不是厌恶,而是惊讶,甚至可以说惊喜,但是简白说的太突兀,让她连准备时间都没有。 简白以为王梓不高兴,也难怪,自己无缘无故就说要住人家家里,是不礼貌的,自己也太欠缺考虑了。 她急忙向王梓解释,生怕她误会:“我昨天就想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我从家里搬出来……我想住到你家里去,以爱人的身份。” 当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简白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如果姐觉得我提出这个要求太过分,可以拒绝我,我不会怪姐,我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没有道理,但是我渴望和姐朝夕相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在一起,我不想只有在上班时间才能看到你,我想每天每时每刻都看到你。每时每刻……” 简白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底气。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她此刻被焦急的情绪煎熬着。 王梓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答应,亦或者直接就拒绝? 王梓把她用力握在一起的手摊开,说:“小白,你总要给我准备的时间啊,就算是一分钟也好。” “我……” “我说好,我愿意。”王梓微笑着说。 她的笑容那么真诚,分明是心甘情愿,但是简白还是不信,她愣愣地看着她,像在确定她是否是真心的,也许她是在安慰自己也说不定。 “我说,我愿意和你住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进入我的家,睡在我的床上,和我一同醒来,一同睡下。在公司里我们可以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等回了家,我们还是能看见对方。”王梓的声音,是海上的海妖,能把任何一个人的灵魂都迷惑住,让他们都失去方向溺死在她的温柔里。而她描述的未来更是致命的毒,让服下的人瞬间致命。 “你没有在骗我?” “小白,我为什么要骗你?” 是啊,王梓从没有骗过自己。简白心里被惊喜溢满。 “而且,如果你住进我家里,可不只是房客那么简单。” 在一个屋檐下,两个有感情的人朝夕相处,没有人能控制自己保持距离的。 王梓事先就把话说明白,简白一下子意会过来,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各种画面,而这直接反应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一定很红,大概一碰就会被烫伤吧。 王梓替简白高兴,也替自己高兴。简白不再是简家的笼中鸟,她走出了笼子选择飞到自己身边。而对自己来说,更是一种荣幸,她能如愿得到完美的爱情,这次,她不必再尝到有缘无分的苦了。 她们索性不再去上班,简白拉着行李箱也不适合去工作,王梓决定先把她带回自己的家,她的家前几天就装修完了,只不过她还没住进去,她想挑选一个日子再搬家,没想到今天就是最适合的日子。 在王梓开车的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简白依旧在激动中。她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王梓的家,也是她将来住的地方。 到了小区楼下,王梓停下了车,简白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王梓叫了她一声:“小白。” 她没有反应。 王梓不禁笑起来。她啊,比自己还兴奋。 活了那么多年,大概这也是自己那么高兴。但是和自己比起来,简白的开心程度大于她无数倍,就好像自己答应她让她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王梓在简白面前打开门,向她敞开自己的世界。 她这行为无疑是在告诉简白,今天开始,你的身份将与众不同,你将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也是最亲密无间的人,你进入我的生活,与我分享生命,此后人生共生。 简白的心在见到房间里的装修的那一刻彻底的失去了反应。巨大的震惊让她瞪目结舌,这个家就是她幻想的家,她梦中梦见的房子摆设甚至是那地板的颜色都完完全全展现在眼前。她用尽心血画在图纸上的设计稿变成了现实,而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眼前这个是现实吗? 不,应该是梦才对。 可是为什么王梓握着自己手的温暖那么真实,让自己深信这绝对不是梦。 如果这是梦,那王梓是什么? 简白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里泪光闪烁。 她的反应让王梓哭笑不得。她以为简白在自己答应她的时候应该是最开心的,但是现在才知道,她最开心的时候是会哭,会流泪。 简白抱住王梓,在她的肩头哭了出来。 王梓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简白哭着说:“别告诉我这是我在做梦。” “小白,这不是梦。” “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我从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我的梦都实现了,我要的家,还有你,都在我的梦里出现。” 如果这个时候老天收回了他的恩赐把王梓把这个家都收了回去,简白不知道该怎么去承受这巨大的落差,也许她会死也说不定。作者有话要说:我受够了,皮肤好痛,刺疼,发红,除了水别的东西一抹上去就跟着了火一样疼。我现在成了全寝室的化妆品测试机,有没有刺激,往我脸上一抹,一秒钟就能得出结果。现在唯一不过敏的就是丝瓜水了,打字打了没几分钟就要用化妆棉沾丝瓜水王往鼻子两边和额头抹一点,我要死了!!!!=======大家着急了,我先发出来,剩下时间我再更几点,更多少是多少,要么就明天再说吧,大家不要抱希望啊。我现在难受到极点,连我自己都把握不住自己能不能写几个字呢。 纠缠(三) 王梓拉着简白的手走进她的家。 她拉起窗帘,打开了窗户。 风迎面而来,盈满房间,撩起旁边的洁白窗帘,吹散化学药品刺鼻的味道。 房间装修完毕后就交工了,王梓只来看过一次,家具整齐地摆放在房间的角落,没有人去动过它们,它们暂新的身体上没有留下过主人的温度,房间太新,像电视里做广告的样品房。 沙发的颜色是木黄色,足够大足够温暖,能坐着看电视也能躺着休息,前面的茶几是木头的,还没来得及摆放饰品,上面应该放一叠平时要看的杂志,再放一盆水养植物。杂志是随意翻开的,水养植物被水滋养的干干净净。 电视墙两边的架子上也是空的,王梓的音乐碟子和各种书籍都还装在箱子里放在地上。 好几个大箱子叠在一起,连拆封都没有拆开过。 简白站在客厅中间转了一圈,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这边的摆设是什么样子的,这就是她想得到的家。 王梓想她应该看够了客厅,就带着她到别的地方去,往里面走去,过道一边是凹进去的,摆放着一张古旧的红木小柜子,连翻修都没有翻修过,上面的红漆半褪,铜制的小锁上的图案被磨掉了,柜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瓷质花瓶,还来不及在里面插上花。 简白设计的时候并没有这一块,她还来不及想到那么细,但是王梓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墙上挂着色彩淡雅意境深远的画,画中的景与人都是平静的,波澜不兴,坐看云卷云舒,这份淡雅会让人变得舒服起来。 走到这边用的颜色是温暖的,灯光,地板,甚至是墙面的颜色都给人平静。 卧室的门是日式拉门,门上糊的是淡雅的水墨画。 王梓说:“我选中设计师作品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卧室的设计。她的作品充满了灵性,带给人家的温暖。别的设计师都在为别人设计房子,唯有他才是在为自己画房子。” 那个人就是她自己。简白在听到王梓对自己的评价的时候激动万分。 她没想到自己能得到一个人的首肯,甚至会被她变成梦想,尤其是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爱人,这个梦想里面包括了自己。 拉门拉动时候轱辘转动,声音轻微,却撞进心中。 里面封闭的世界被打开,展现在她们面前。 房间的空间是最宽敞的,欧式大床摆放在中间,巨大的床像一艘大床,能载着人在梦的海洋里飘荡。 床上华丽的帘子卷起,金黄色流苏垂下。 卧室的一面都是窗户,床边几步远就是飘窗,上面应该放一张小茶几,两个蒲团,泡一杯茶,慢慢品味一个下午。 “这里就是我的新家。我失恋了以后就把这里装修了一遍,把过去全部抹去,像不像一个人的重生,在原有基础上焕然一新,既然房子重生了,那你就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客人,你愿意拿另外一把钥匙吗?”王梓握着简白的手,对她说。 自己的家不再会寂寞了,会有一个新的主人过来。 也该把果果接回来了。应该告诉简白,她养了一只猫,那只猫是被她宠坏的王子。 不知道果果会不会喜欢简白。 “我愿意。”简白的眼睛再度湿润,今天她从王梓那里得到的感动那么多,多到溢出了她的身体,化作眼泪,一直在流。 又哭了,她何尝愿意在王梓面前哭泣,这样会让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幼稚的女人,偏偏自己控制不住眼睛……只能怪王梓总在不经意间感动她。 王梓用拇指拭去她的眼泪,简白晶莹的眼泪像一颗水晶,在她指尖消失。 简白眨眨眼,通红的眼睛下那块皮肤也是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透,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王梓说:“你真会哭。” “我知道我不够成熟,我以前都不是这样的。”简白解释道。 她才不愿意让王梓误解自己。 “这样很可爱。”王梓轻笑着说。 “别对我说可爱这个词,我都已经快三十了,搞的我好像一个小孩子。” “小白,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孩子。”王梓说。 她说完,简白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王梓的成熟来自年华的慷慨,而自己却永远也无法变成她这样,她二十六岁却依旧稚嫩,不像王梓这般能干。所以王梓看她如看孩子是理所当然的吧。 只是简白不喜欢被王梓看清,就好像自己一无是处。 王梓撩开她的刘海,将她低垂的脸抬起,说:“我说你在我眼里是一个孩子,是因为我想好好宠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没有嫌弃我幼稚?”简白闷声说。 王梓微笑着说:“那你有没有嫌弃我比你老?” “没有。”简白快速否认,她怎么会嫌弃王梓老,恰恰相反,她羡慕王梓的历练,这是她自卑的地方。 岁月给了王梓沉稳,让她变成一个明白道理的女人,养出了她的气质,使得她变成浮生中一朵青莲。 简白该感谢王梓的年纪,心中只有仰慕,而非嫌弃。 “你很好,我对你无可挑剔。否则我也不会爱上你,简白,你不认为你很好吗?” “我不好。”简白以为王梓只是在骗她。 没有人是完美的,简白明白自己的懦弱,这是她永远无法根除的弱点,王梓的话,只是为了安慰她,让她开心。 王梓说:“我之前一句说过,你是无可挑剔的,我才会爱上你。” 有时候,说的话再甜腻都不会过分,情到浓时,口中含着爱情这块糖,已经掩盖了别的甜味。 新家要住进来还需要整理,王梓一面叫人把寄放在别处的东西搬回来,一面是整理已经搬进来的东西。 放在客厅里的几个纸箱都密封着,要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好,因为唯有挤得满满的才算是一个家,否则只是一个华丽的空壳子。 简白来王梓家里,就带着一个箱子,另外就是她这个人。其余的她都没有带,也不需要带什么。她回想自己的行为,像是私奔,一场秘而不宣的逃亡。 没有悲情的背影音乐也没有腥风血雨,她悄无声息地坐着王梓的车来到她的世界里。这不是私奔是什么。 简白站在浴室中,把她自己的保养品和化妆品放到王梓的旁边。 王梓用的东西很少很简单,一系列的都是香奈儿的,永恒的黑色,褪去浮躁。 一样样东西摆放上去,紧紧挨着王梓的。 简白走到客厅,看到王梓在整理她的书籍和音乐碟,好奇地走到她的身边,看到王梓正拿着一本书失神。 王梓以为自己已经把许如斯的东西都清理了出去,没想到还有东西留了下来。 在书中间夹着一张快照,照片拍了好几年,一时想不起是哪年的夏天拍的,加上那天阳光也很大,以至于照片糊了一大片,照片上的许如斯穿着白色T恤衫,手里拿着冰激凌,爬到了滑梯上,她的手张开,像在飞翔。她的背后是一片碧蓝的天空。 许如斯短发飞扬,年轻的脸庞带着稚气,青春放肆,无忧无虑。 那时候拍了好几叠照片,回来以后没有想过要好好保护于是陆陆续续地丢掉了。 简白站在她身边很久,静静看着她。 王梓回过神才注意到她过来,抬起头对她说:“东西放好了吗?” “东西不多,不用花多少时间去整理。姐,你在看什么东西?”简白其实早就看到照片上的人,只是没有说破。 “以前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王梓把照片递给她,说:“以前都是我帮她拍照片,跟在她的身后,从来没有想过给自己留一张。如果有拍下一张也许可以让你看看当年我的样子。” “姐,这里有你。”简白惊讶地说。 她指着许如斯旁边巨大的反光镜给王梓看,反光镜里有一个人手里拿着相机。 那是王梓从来没有注意过的,大概从前她的眼里只看着一个人所以不曾看过自己。 “把照片扔了吧。”王梓继续低头整理。 简白说:“我把你剪出来。”说着就去找剪刀。 王梓把书放进书柜里,直到把书柜都摆满,剩下就是整理碟子。 她攒了十几年的音乐碟,到现在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张,尽管现在mp3已经淘汰了CD,但是王梓还是留着它们,在自己家里留一个地方给它们。 简白做她的帮手,把它们放进去。 很快事情就做完了,新家不再空旷冷清,有了主人的痕迹,变得充满了归属感。 简白坐在地板上随意找出一本书翻动,看到王梓在上面做的笔记,王梓那俊秀的字着实好看,写在方方正正的印刷字中间就像是开了一朵朵的花。 王梓打开冰箱,巨大的冰箱开着,里面却只放着一些矿泉水,她还来不及补充。 她拿了两瓶矿泉水到客厅,一瓶递给简白。 简白说了一声谢谢,王梓笑笑,说:“不用谢,简小姐。” 王梓是在笑简白太见外,简白被她笑话了一番,面红耳赤,借喝水的动作掩饰过去。 等休息一会儿,王梓要简白起来,两人该出去买生活用品和食物。 “拿好包,拿好钥匙,还有不要忘记关灯。”王梓说。 简白找到了自己的包,却想不起钥匙在哪里。 “小白,钥匙还在我手里。”王梓晃动手中钥匙,那把钥匙是为简白留的,王梓还没来得及把它放到简白手里。 两人一同出门,熄灯,关门,这一幕再平凡不过,却是两人第一次上演。 钥匙在简白的手里握了很久,以至于金属被她的手心握的发烫。简白根本不想放开钥匙,这把钥匙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她像宝贝一样对待着。 王梓的视线也落在她紧紧握住的手上面,简白自从拿到她的钥匙以后就握在手心不曾放开。她的珍重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感动。 来不及去太远的地方买,附近有一家王梓最喜欢的家居店。 这类家居店最好的地方就是它把一个家展示在客人面前,让客人身处其中自然想要买下那些东西,被摆放起来的东西比货架上的货物更真实,触手可及,可以在脑海里想象出来它放在自己家里的样子。 一进入商场,简白就像进入了宝库,有太多她想要的东西,克制不住购物的欲望。 她想把全部东西搬回家,她想在她和王梓的屋顶上装上漂亮的水晶吊灯,或是那个复古的陶瓷灯,也许是木制灯具会更好。她有太多选择的机会,因此慌了神,那么东西她都想要,可是却不能全部带回去。 如果一个孩子走进了五光十色的糖果店,应该也会露出像简白这样的目光来吧。王梓心里暗自想着。 简白一定没有看自己的表情过,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写着多么纯粹的渴望。 那是不让人讨厌的欲^望,反而是让人欢喜想要去倾尽一切力量满足她的渴望。想让她把所有她要的糖果都装进口袋里,让她开心。 简白推着手推车,一路左看右看,她看到绿色的小灯,就幻想出一个画面,夜晚的房间里点这样一盏小灯,灯光很暗,驱散了黑暗,营造出一个小小的温馨的世界。 也许是那把木头椅子,它适合放在阳台上,旁边再摆放同一系列的茶几,可以喝茶,或是单纯的坐在上面看书晒太阳,最好是在冬天的时候,阳光温暖,穿的暖暖地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 这样的日子很好很好。 她想着就觉得幸福。 她想要这样的幸福,不自觉地走向她。 王梓发觉她离开了路线,像梦游一样走到那把不起眼的椅子边,蹲下来用手抚摸椅子。 王梓跟了过去,到她身边,对上简白充满期待的目光:“姐,我要买这把椅子放在我们家里。” 简白的目光会让一切抵御失效,包括王梓冷静的自持力。 王梓的脑海里甚至浮现一个念头,这样也不错,反正家里那么空,有很多地方让她放。 可是…… 她们这一趟来根本没有时间买这些东西,计划要买的东西已经够把车子装满,更何况这把椅子那么大,折叠起来也足够装满后备箱。 现实归现实,王梓冷静了一辈子,却在此刻忘记了冷静,因为简白在跟她描述她的想法,她想这把椅子放在阳台外面是最棒的选择,阳台不大,但是足够容纳下这把椅子,阳台那边如果种些花草绿绿葱葱,坐在椅子上就可以欣赏窗外的风景…… 简白的话太有魔力,王梓已经想到了。 她说:“那就买下来吧。” “姐,谢谢你。”简白激动之余拥住了她,忘乎所以的吻了她。 待柔软的唇触碰到自己的唇,刹那的温暖让王梓愣了一下,简白也愣了,因为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为了一把椅子而高兴成这样。 王梓和简白尴尬得放开对方。 一对学生模样的小女孩从她们身边走过,自以为很小声地在说悄悄话:“她们好亲热,是一对拉拉吗?” “不是啦,我听见一个叫另外一个姐姐。” “那就是姐妹了哦?怎么可能,她们明明在亲吻。” “姐妹为什么不能亲吻了,没准她们是外国来的。” 王梓和简白互看一眼,笑了起来,笑声惊动了那对女孩,她们急忙推着车子走开。 “姐,那椅子还买不买?”自从听两个女孩说完以后她觉得叫姐真的很尴尬。 可是她喜欢叫王梓姐,独一无二的称呼,而且分外亲切。 王梓说:“我如果说不买的话,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但是会很失落。 “那……”王梓故意拖着长音。 简白咬着下唇,心被她吊到了嗓子眼上,手抓住椅子,她想就算王梓不买她也会抱回去。 “还是买吧。你说的没有错,阳台上应该放一把椅子。”王梓微笑着说,“不过我们没有必要现在就带着走,放在一边让工作人员拿去,我们先去楼上买生活用品。光是我们要买的东西就已经很多了,所以小白,答应我,别在临时起意买别的东西好吗?” 王梓很认真地对简白说,她以为以简白的性格应该不至于为这些小东西而疯狂,可是她错了。 王梓叹了一口气,目光放在熟悉的充满渴望的简白的眼睛上。 心想,她错了。 尽管她已经提醒过简白不要贪心,但是简白还是到处撒播爱的种子。 她看到了适合放在书柜上的一个玻璃瓶就恨不得把它带回去,木框画也适合放在墙上。于是这样的画面一再上演。 “小白,我们真的不能……”王梓指着自己已经装满了的小车说。 简白看到以后也吓了一跳,她只顾着看,却不知道自己要了那么多,吐吐舌头,把东西放回去,说:“其实它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我还是继续找找吧。” 简白这样说着安慰自己的失落。 “牙刷,毛巾,牙刷杯……”王梓看着手机上的记事念着,她们要买的东西真的不少,几乎是全部都需要重新购置。 什么东西都要买一对的,这是简白的坚持。 确定什么都买好以后由店员帮忙送到车上,王梓的后车厢装的满满的,有些东西还要简白抱着。 王梓取笑她:“你这一来买的东西就让他们高兴半天。我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还不够会员资格,今天一天就破了她们的记录。” 简白抱着怀里的东西还沉浸在高兴中,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看到就停不下来。” “以后真不能带你去逛街。” “不要,我以后不这样就是了。”简白真怕王梓以后就不带她出来了,她喜欢买东西的快乐,但是更喜欢和王梓一起出来。就觉得光是走走就足够幸福了。 “我开玩笑的。”王梓说。 两人合力把东西搬上楼,分三次才全部搬空。 反正搬家都是要伤筋动骨的,这还算是小事。 简白迫不及待地把她买的东西摆放在她之前就想好的地方,多了一样小东西或是一抹色彩,使得整个空间都亮堂起来,不再那么冰冷。 简白的眼光是让人惊讶的,她选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多余的,而且当她把那些东西摆放在那里的时候,王梓甚至觉得这就是应该在这里的。 这整个家都是简白自己设计的,她当然心里有数。 王梓走到阳台,阳台外小小的空间摆放了一张木椅子,阳台正对着上海的繁华,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看下去,就好像整个世界变成眼前的一幅画。 王梓坐到椅子上面,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她住在这里那么久,却没有看风景的心情,是没有发现也无心去发现。 “舒服吗?”简白坐到椅子扶手上,和她看同样的风景。 “很舒服,而且,很自在。”王梓说。 ************************ 离午休结束时间还有一分钟,不急着上班的人放缓脚步,走道上到处都是散漫的人。 从走道尽头走过来一个行色匆匆的人。 她原本一丝不苟盘起的头发有些凌乱,但是她没有办法去顾及,中跟鞋踩在地转上发出快节奏又充满规律的敲击声。而她的表情严肃,甚至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气,跟其余放松的人全然不同。 她一走过来人,原本漫不经心聊天的人赶紧后退一步,给她留出一条路来,方便她通过。 她走过人群,走过的地方卷起一阵风。 大家都心里了然,习以为常,财务部的万能助理办事效率高,连走路都不拖泥带水,这样的好员工值得表扬。 但是没有人发现唐宋今天的失常,她的脚步失去了平时的节奏,太过匆忙以至于连她自己都觉得难受。 唐宋怀里抱着急救箱,快速朝楼顶的卫生间跑去。 事情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笨蛋没有吃早饭就去喝酒,喝到醉醺醺打电话给唐宋替她请假。 唐宋帮她办理了请假手续。 一个小时前,笨蛋打电话给唐宋要她过去救命。 唐宋开车到了饭店,只看到那个笨女人跟客户谈笑风生,逗得那个老男人笑开了花,一个劲地说好好以后多合作。 笨蛋看起来脸色红润风骚依旧而且魅力无边,哪里有一点需要救命的样子,甚至说以她现在的状态再去秒杀一百个男人都绰绰有余。 但是一旦把她送回公司一进电梯,那个人就捧着肚子倒在地上。 后来问了才知道她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喝白酒。 也是问了以后才知道,她昨晚晚饭都是在陪客户喝酒。 酒酒酒,她几乎是喝酒当喝白开水,连吃饭都不用吃了。 她蹲在公司电梯里大叫肚子疼,唐宋难得对她有了一点同情心,等别人进了电梯笨蛋又站了起来,完全一副健康宝宝的模样,还和公司男同事抛媚眼。 这不是在做戏是什么。 唐宋以为自己被她耍了,等走出电梯就不再理睬她。 没走几步又听见她痛苦的呻吟,这次唐宋才看清她连腮红都掩饰不住的苍白脸色。 唐宋走到笨蛋面前,说:“你骗我有意思吗?” 她抓着唐宋的西装裤腿,说:“老娘才没那个功夫骗你。我是真的胃疼。你要是不信就挖开我的肚子看看啊!” “喂,你说真的吗?”唐宋推推她。 唐宋看到她额头沁出了汗水,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这下唐宋不信也难,如果这是元明清骗她的,这也太真了吧。 唐宋拉起她的手把她扶起来,扶着她走。 元明清踩着高跟鞋走路都是弯弯扭扭的,修长的身体往唐宋这边倒,唐宋本来就不高,被她压得更低。 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 谁叫元明清长的就是比她高,还高了不只是一点点。 元明清的高跟鞋踩到了唐宋的小牛皮中跟鞋的鞋面。 唐宋咬牙忍了下来,说:“你是故意的。” “我……才不是故意的……” “那你好好走路啊!”唐宋恶狠狠地说。 “我也想……可是,地面在晃……地震了吗?” “不是地震,是你在晃动,别挤过来了,我快碰到墙了……”唐宋说,两个人已经偏离了轨道,元明清的重量压在唐宋身上让她越走越偏,最后肩膀碰到了墙面。 偏偏元明清还不肯把重量移开,两人站在那里依靠着墙,两两无言。 唐宋咬牙切齿,发出恐怖阴冷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整我是不是?” 元明清压着她的身体,拿她做垫背,所以感觉不到墙面的冷硬。唐宋的话总是那么冷那么硬啊,可是她的身体却意外的柔软。 元明清好像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很淡,几乎是要被她的酒味掩盖过去,于是她低下头,凑到唐宋的脖子边上闻。 对了,这下就明显了,很清晰。 唐宋被她突然的靠近弄的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鸡皮疙瘩到处都是。 元明清像一只猫在蹭她的脖子,不是,不是猫,是一条蛇,而且是一条看起来色彩斑斓却有毒的蛇,这蹭的动作更像是在思考这个猎物能不能吞下去。 唐宋扭动脖子,尽量离她远一点,嘴巴里发出抗议声:“你到底有完没完!” 元明清用混沌的脑子想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为什么那么熟悉,灵机一动,说:“你用的洗发水的牌子和我一样,对不对?不信你闻闻我的头发……”元明清把整个人都压到唐宋身上,将唐宋限制在身体与墙之前。唐宋的身体前面是元明清凹凸有致的娇躯,身后是冰冷的墙。手还因为之前动作的缘故夹在元明清的身上不能离开,现在几乎就等于手无还击之力。 唐宋被她弄得无比尴尬,因为元明清那丰满的胸部正对着她的脖子,自己的眼睛不管转到哪里都能看到她胸前的丰满。 唐宋被迫看着她的胸部,想起同事之间的八卦。 他们说,元明清的胸部是假的,去韩国整容隆胸后才有那么大的,D罩杯里面都是盐水。 唐宋想说,不是的,那是真的,而且,里面根本没有塞什么海绵垫,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D罩杯。 唐宋的脸涨得通红,元明清要她闻她偏偏屏住呼吸不去闻以至于呼吸困难。 元明清还是不肯放她离开,似乎觉得压着她很好玩。 唐宋说:“你离我远一点!别像……” 被像一个色狼一样可以吗?明明是一个女人却跟男人一样,唐宋又不是什么美女,甚至说元明清本人都超越了一般女人,达到非一般女人的漂亮程度,她需要这样吗。 元明清没听清楚,事实上她现在脑子都糊了,胃在灼烧,喉咙在疼,整个身体里都烧着火,唯有此刻温暖的身体给她安慰。 唐宋实在受不了被她压着,忍到极限用力推开她,元明清轻易就被她推开,踉跄几步往后退,脚步不稳,像是失去重心的太空人。 唐宋感觉到不妙,立刻走到她旁边拉住她。 元明清对她露出苦笑,说:“你至于这样吗!” “是你先对我不轨的。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能原谅你,何况办公室性骚扰不仅仅只针对男人。你现在清醒过来了吗可以走了吗?” 元明清的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说:“我清醒了,但是我的脚扭到了。” 唐宋真想抱头大叫,然后狠狠的抽元明清一巴掌,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妖孽,和她的胸部一样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妖孽! 她扶起元明清,这次她咬牙忍住元明清往这边倒的重量。 元明清不想回办公室,因为回办公室就意味着要从大家面前经过,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唐宋以为像元明清这样的女人应该是骄傲到毫不顾忌别人目光的,也不会去想别人在想什么,根本就是不屑在乎,以为她是厚脸皮外加完全自恋,没想到自己还是猜错了,因为元明清也有这一面。 唐宋还是把她带到了厕所,当元明清看到自己被带到女厕所,几乎要疯了,她捏着唐宋的肩膀说:“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这里是最安全的,这个厕所是高级职员专用的厕所,别人进不来,除了开会时间这个地方几乎没有来,今天恰好没有会议要开,所以你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唐宋一本正经地说。 元明清自认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都经历过了,没想到还有更倒霉更可怜的。 她扶着洗手台慢慢蹲下来,唐宋也跟着蹲下来,她看着她痛苦却不知道怎么办。 唐宋没见过谁比元明清更可怕的,前一秒是交际场上的交际花一朵,后一秒就变成了伤残人士。这巨大的悬殊只有她一个人看到。 唐宋突然有点可怜她,同情她,外加那么一点点不值钱的怜惜。 “需要打120吗?”唐宋问。 元明清抬起头,说:“不用,老娘不想被人笑话,喝几杯酒就进医院,当我是纸做的啊。你给我去买一袋酸奶,还有胃药,越快越好。” 酸奶?胃药?唐宋终于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了,点点头,收到命令就出发。 元明清叫住她:“你会不会不回来了?” 唐宋转过身,不解地说:“我为什么不回来?” 元明清笑着挥挥手说:“唐秘书,快去快回。” 唐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元明清在她走后笑容扭曲,双手紧紧抱住小腹,咬牙忍着灼热的痛。 唐宋本来是按照平时的节奏走路的,哒哒哒…… 可是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笨蛋痛苦却忍耐的表情来,她好像很难受,是真的难受,她没有必要骗自己。 一想到那张痛苦的脸,脚步突然加快,连唐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元明清听到有人往这边走过来,艰难地撑起身体,再度忍着脚上的痛一瘸一拐地走向小单间,走进里面把门关上。 她绝对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到她自己狼狈的样子,除非她死了。 外面进来了几个人,在化妆镜前化妆,趁着人少的时候用一下高级职员的洗手间。 元明清坐在马桶上面,反省自己现在的狼狈,露出一抹苦笑,这到底是自作孽还是天作孽呢。 唐宋走回了办公室以后就在里面绕圈子,她失去了自控,控制她节奏的一根弦乱了,她需要有人把她拨回去。 对了,她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她打电话给唐欣,唐欣在咖啡屋里,背后传来舒缓的音乐声,唐宋急忙说:“妹妹,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说话说的太快,让唐欣意识到不对劲。 唐欣说:“唐宋,先慢下来,不要着急,深呼吸。” 唐宋深深得吸了一口气,说:“我好了一点。” “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生病,胃病,喝酒喝出来的,现在在卫生间里快死了,我该怎么办?” 唐欣一听,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拔高了声音对唐宋说:“送医院啊!” “她不要送医院。说要酸奶还有胃药。” 唐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不算要死了,这只是快痛死了。 唐欣说:“唐宋,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先去医务室或是去办公室里找急救箱。” “好。” “如果你的公司没有医务室,你就去附近的药店买胃药,胃药要买即时起效的,再买一点吃的东西,然后拿到她面前让她把药吃下去,再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如果还有问题就带她去看医生。”最后一句话,唐欣把声音拔高了好几度。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无疑是一阵巨响。 吧台那边的服务生往这边走过来,唐欣扶住额头,发出挫败的声音。 唐宋说:“好。谢谢。” “不用谢,下次如果再出问题就找我。”唐欣挂了电话,有时候在唐宋面前,她才是姐姐,唐宋才是妹妹。 身高超过一米七穿着咖啡厅制服的高达走到她的面前,唐欣仰头看着她的面瘫脸,庆幸她是面瘫,否则没准会笑话自己。 高达跟唐欣的关系,在一个星期前是上海这个容纳了数千万人的大城市里两个小小的陌生人。 但是就在一个星期前住在了一起,不,是一起搬进了咖啡厅楼上的出租房里,成为了房客。 唐欣举起手,说:“ok,高达,我走。不用你赶我。” “不是。”服务生轻声说。 “那是干嘛?你不会是要我赔偿你吧,消费者保护条例会保护我,而不是保护你。”唐欣的性格就像她的短发,很容易就竖起来变成一只刺猬。 “你需要续杯吗?”面瘫服务生说。 “……”唐欣翻白眼,说:“好。给我一杯。” 面瘫室友服务生转身朝吧台走去。 趴在吧台上面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扬起出一抹暧昧的笑容,轻轻摸着她身边趴在吧台上的肥猫。 唐宋冷静下来以后揉揉脸,立刻行动。 她跑到财会部的办公室里找药箱。 她记得王梓会特别准备一些平常要用的药,胃药应该有。 跑到办公室却没有看见王梓,连简白也没有看到。 有人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今早发生的事情,而这个被她们加工过的版本说有多狗血就有多狗血,简直是一部tvb的肥皂剧。 唐宋本来还想多了解一下,但是有人还在楼上卫生间里等死,她没心情听,冲进办公室里找药箱,翻遍了柜子找到药箱发现云南白药纱布等各种东西就是没有那玩意,她跑到门口以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大家说:“谁的地方有胃药,还有酸奶,最好给我一包面包。”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大家以陌生的目光看着她。 唐宋又说了一遍。 有人举起手,说:“我这里有胃药,效果非常好,是纯天然的,我吃过很多次都没有副作用。” “酸奶,光明的,不汗三聚氰胺。” “面包,克里斯汀的,你记得还给我一包,不,三包。” “谢谢。”唐宋像一阵龙卷风刮过,把办公室席卷了一遍,卷走了所有的东西,然后化作一阵风离开。 等她走后大家都喧闹起来,唐宋今天意外的表现跟上午的狗血剧情有的一拼啊。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好戏频繁上演? 哒哒哒…… 脚步声急促,落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唐宋匆忙的样子像是赶去救火,就好像世界等着她去拯救,她不过去就是世界末日了。 大家纷纷让路给她,她终于一览无余走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还有人在,员工在这里化妆,说说笑笑,唐宋站在门口脸上苍白就像是一只鬼。 大家吓得说不出话来,看到她以后匆忙完成下面的事情赶紧离开。 唐宋脸苍白是因为没有看到元明清。 元明清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难道真的送进医院里了? 唐宋脚尖一转就要走开,有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唐宋……”气若游丝的声音说明这个人已经快不行了。 唐宋冲到卫生间里,挨个推开门找人。 一间间看过去,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最后一间,唐宋推开门,门在她面前打开。 元明清坐在马桶盖上,脸色死白,口红也糊了,头发被汗水弄湿,粘在了脸上,显得那么脆弱。 她是如此狼狈,但是即使到了最狼狈的时候,她还是元明清,还是公关部的元副经理。 元明清松了一口气,因为是唐宋找到了自己,而不是别人。 她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没有把唐宋归纳到别人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看女王受挫,真有爱啊!!其实不想写那么多唐宋跟元明清的,我怕大家以为我把配角写太多结果赚大家钱。但是我要解释,因为我脑补了那个画面以后发现萌了,太有爱了,太冲动了,于是……对不起,我错了。大家如果不高兴,就打我吧,但是要我删除那是不可能的!! 纠缠(四) 唐宋把怀里的一大袋东西递给她,元明清接过袋子在里面翻找着。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唐宋有种恨不得替她动手的冲动。 从元明清怀里抢过袋子,按照唐欣指示,先给她吃胃药,再给她吃填饱肚子的东西。 唐宋看了一下说明书,上面写着一次吃四粒,酌情再增加,拿了四粒药丸放在元明清的手心,替她拧开矿泉水,元明清直接把药吞了下去,像已经习惯了吃药。 唐宋先看看周围,觉得在厕所里吃饭不雅观,建议元明清出去找个地方吃。 元明清不用看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说:“没事。” “到会议室去吧。那里没有别人。”唐宋说。 “你有会议室的钥匙?”元明清抬起头问唐宋。 会议室不开会是不会开门的,钥匙在管理员那里,要去审批才能拿到。 唐宋说:“备份一直由我拿着。我扶你过去。” “那就这样吧。”元明清想在会议室里休息总比在厕所里要好。 元明清一起身就感觉到脚那里传来阵阵的疼,忍不住发出呻吟声,唐宋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下意识松开手。 元明清向后倒在马桶上,坐了下来,又是一番折腾。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外面突然有声音传来。 唐宋和元明清两人都吓得不敢动弹,身体僵硬像石头一样定住。 脚步声朝这边来,而且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还伴随着说话声:“好像是有人在里面。” “你是不是听错了,平时只有开会才会有人来这里,现在又不开会,怎么会有人在里面。” “我没听错,她也听见了,好像是什么撞击声……” “对,还有那个声音。” “不会是……”声音哑然而止。 唐宋和元明清互相看着对方,屏住呼吸,听到激烈的心跳声,不只是从自己胸口传出来,还有对方的。 气氛无比紧张,脚步声就到了门口,又远了。 唐宋和元明清同时喘了一口气。 这时唐宋闻到了元明清身上的味道,真的和自己是一个牌子的,难怪她会惊讶。 “没事了。”唐宋用唇语告诉元明清。 元明清白她一眼,说:“没事才说明有事。” “什么意思?”唐宋不解。 元明清低头,唐宋跟着低头,两人的脚并在一起,面对面贴着,外面的人看不到全部,只看到这个隔间里的两双脚,就是这样一个片段就能让人浮现联翩。 唐宋有种天塌下来的错觉。 元明清本来也很郁闷,但是看到唐宋这副样子,心情突然豁然开朗。 那几个闯入者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口激动地分享八卦。 “里面真的是两个人,我看到了两双高跟鞋,一双黑色中跟还有金色高跟的!金色高跟鞋是今年新款,我不会认错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实在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 其余人猛点头:“而且她们在一个地方哦……好暧昧!” “不是暧昧,是激情,比漫画还激情……” 声音若有如无地传过来,传到唐宋的耳朵里。 唐宋觉得浑身难受,就好像有一根棍子打到她脑袋上。一般人听到这误解的话大概是笑笑而过,但是唐宋却没有办法忽视过去,被误解的难受落在她的心头,像她眼前镜片上擦不掉的污垢,使得她生理性难受起来。 元明清看她的表情越来越认真,生出忧虑,她不会当真了吧? 果然,元明清还是了解她的。 唐宋推开门把她落在厕所小隔间里,快布跑了出去,中跟鞋鞋跟在地上踩出急促的节奏。 元明清哭笑不得,不知道该笑还是大笑的好,最后选择了捂着嘴巴闷声笑,肩膀颤抖着。 唐宋走到门口,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是四个大四实习生,夏天才进公司实习的。 她们一个个惊讶地看着她,而唐宋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不要误会。” “啊……”大家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唐宋自顾自说:“我在里面是帮元副经理的忙,她不舒服,我帮她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尽下属的义务。” “哦……”大家的眼睛快瞪出来了,居然是元副经理那个妖孽,难怪那双金色高跟鞋那么眼熟,除了她还有谁会穿着刚出炉的新款呢。 “你们不能瞎说,因为事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公司里如果有不实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就会让大家对公司失去信心,明白吗?”唐宋像一个严厉的教官训着新生。 “是。”大家异口同声说。 唐宋点点头,说:“好的,希望大家能看清楚真相。” “好。”大家带着僵硬的表情离开,一转身就跑的比兔子还快。 唐宋看着她们跑远,心里还是有疑虑。 一转身被突然站在门口的元明清吓了一跳。 元明清依靠在门框上,把一只脚的重量交给了门框,本来不甚雅观的动作却让她做的风情万种。 “笨蛋。”元明清的红唇掀起,吐出两字。 “什么?”唐宋傻眼了,不明白她无缘无故干嘛骂自己笨蛋。 元明清说:“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我招什么了?”唐宋反问。 元明清不解释,由她去想,她相信以唐宋的性格,她一定会追究到底,不得到答案就在脑海里想一百遍,这样也好,叫她想得脑出血去吧。 元明清向唐宋招招手,说:“过来,扶我。” 那姿态,像极了老佛爷,唐宋闷闷地走到她身边,元明清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重量移到她身上。 “其实你没我想的那么聪明。”元明清看到今天唐宋表现出来的笨拙的一面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很开心,精明的人到处都是,愚蠢的人也不少,但是像唐宋这样又精明又愚蠢的人真不多见,更神奇的是她把这两者结合的那么完美无缺,想起来就想笑。 不行了,不能笑了,再笑下去明天就直不起腰,为自己的小腹着想,元明清还是决定忍下去。 唐宋第一次公器私用,把会议室拿来做别的用途,元明清这个大爷坐上最上面也是最舒服的位置,一坐下就把脚放在桌子上,当着唐宋的面撩起短裙脱下丝袜。 唐宋忙把脸转过去,可是还是晚了,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而且很多很多。 元明清已经把丝袜脱下,丢到一边,脚踝红肿,看来是伤到筋骨了。 唐宋才刚开始到她身边工作她就出意外,难不成这说明她和唐宋气场不和八字不对? 不过看在唐宋就在今天给了她那么多快乐的份上,她是不会换人的。 唐宋已经把面包袋子解开,元明清伸手要去拿,唐宋却把面包收了回去。 元明清觉得好笑,说:“面包是买给我吃的,你干嘛给了我又拿回去? ” “你的手不干净。”唐宋的洁癖被无限扩大。 元明清无奈地说:“那你喂我。” 唐宋把面包递到她面前,元明清看着自己面前的面包,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喂养的野猫。 她张口咬下一口,吃了起来。 唐宋用一次性杯子端来茶水,递给她,这次,也是喂到她嘴边。 “你的经理说你有严重洁癖。”元明清说。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唐宋说。 这不是洁癖是什么。元明清想。 “我没有洁癖。”唐宋解释,“我只是不能忍受碰不干净的东西。” 这是一个意思,好不好。元明清在心里默默地说。 “你刚才为什么要骂我笨?”唐宋还没从这个问题里绕出来,终于忍不住出口问元明清。 元明清吃了一口面包,笑而不答。 纠结去吧,继续纠结去吧。 到了夜晚,夜幕降临,世界陷入黑暗中,灯光绽放,点亮了夜晚,家成了温暖的存在。 看着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暗,简白越发坐立不安,她一直期盼着黑夜的到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憧憬,夹杂着喜悦和恐慌,但是真的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夜来临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不能平静下来。 她的手握成了拳头,手心满是汗水。心狂跳不已,像一颗不安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在她紧张万分的时候,王梓在她背后抱住她。 简白在她怀里跳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虾子。 王梓不禁笑起来,偏偏在她羞涩的当头挑逗她:“小白,你是在怕我吗?” “不……不是。”简白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为什么紧张成这样,你的脸好红啊,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还是想到什么不该想的?” “没有。”这声反驳倒是很快。 “今天累不累?” “还好。” “想不想上床……” 简白紧张的神经被王梓拉得紧紧的,快到了极限,再用一点力就要断掉了。 王梓的气息像春风吹拂在她的耳后,撩起她的发丝,让她颤抖不已。 “休息。”王梓轻轻吐出两个字。 简白的心跳快了一拍,体会到心悸的感觉。 从耳畔传来王梓的笑声,简白以为她是在笑话自己的笨拙,不好意思到把头低了下去。 王梓却说:“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你想住到我家里来,不会只是想和我共用一个家那么简单,而我请你住进来,也不只是想你做我的室友那么轻易。我想要你,小白,你想不想要我?” “想。”在王梓一番直白的表白下,简白也大着胆子吐露心声。 她想要王梓,是因为她爱王梓,爱情到了一定阶段,不只是想用眼睛捕捉她的身影,也不满足于用嘴唇亲吻她的唇边,想要拥抱着她的身体,肌肤相亲,相濡以沫。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先去吃饭,然后回来更新。晚上十二点之前再更半章夏娃半章后宫再一章这个。那个……我会平衡一下的这几篇文之间的字数的,尽量保证这篇文快速完结的基础上也更别的文。希望大家多多体谅啊。 纠缠(五) 王梓带着简白走进她的房间,一路走来,两人的脚步像猫儿一样轻,开着的灯被关掉,家陷入黑暗中,呼吸变得急促和沉重。 两人目光交缠,难舍难分。 有一种紧张气氛困住了两人,两人的呼吸都那么小心,生怕眼前的人只是幻觉,大声的呼吸会把梦吹散。如果这是一场春梦,希望这场梦是没有底的,两人能在梦中缠绵直到天荒地老。 王梓打来了卧室的门,点亮了卧室的灯,房间里亮了起来。 卧室的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洁白的床单像是一张白纸,等着两人在上面绘上第一笔。 简白感觉心脏已经跳到了喉咙里,被王梓带领着朝床走去,膝盖几乎是站不稳,她每一步都走的那么小心。王梓的眼眸就是她的归宿,她奔着王梓的方向而去,义无反顾。 王梓带着简白到床边,低头看看那张崭新的床,她觉得自己此刻也像第一次亲热的小女孩一样紧张和惶恐。 她失去了冷静,想不起该做些什么,简白紧张她也不轻松,因为这是简白的第一次,也是她与简白的第一次。 简白手指颤抖着,却依旧固执的要替她解开衣服的扣子,平时灵活的手指在此刻变成了不够控制的木头,拿一粒 扣子没有办法。 简白吞下口中过多的津液,在看到王梓慢慢露出来的洁白肌肤的刹那屏住了呼吸。 真美,美的那么不真实,太过美好的东西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就像是此刻她所看见的王梓。 王梓撩起她的衣服直到胸前,露出简白平坦的小腹和黑色胸衣的一部分,白皙如雪的肌肤被黑色的胸罩衬的更白 ,黑色使得简白多了一份神秘的性感,像一个无解的谜题,放在王梓的面前,等待她去探索。 简白抬起手,让王梓把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下,就像是蝴蝶脱去了外壳,露出灿烂夺目的模样。 褪下的衣服被王梓放到床脚下的柜子上,简白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因为王梓的目光扫过而冒起了可爱的小疙瘩。 简白很紧张,手像是多出来的,放在那里都不自在,她的目光带着羞涩带着贪婪把王梓的美收入眼中。 王梓的视线滑过她优美的脖子圆润的肩膀细长的手臂,落在她的胸前。 黑色的布料包裹着她的雪白的山峰,简白紧张的呼吸让胸部剧烈起伏,连带着被束缚的山峰也在颤抖,像不安的 兔子在笼子里跳动。 平坦的腹部也在起伏,透露出简白的紧张和不安。 裤子的边缘露出内裤的边角,蕾丝花边的痕迹就那么不经意地暴露了出来。 王梓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每一处地方都不放过。 简白被她看的浑身发热,胸部发胀,胸衣像是小了一寸,勒得她浑身难受,无法呼吸,胸口的茱萸已经站立起来 ,在胸衣的束缚中等待。 王梓伸出手,捧起她的脸,吻住她玫瑰色的嘴唇。 简白睫毛闪动,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闭上眼睛,感觉我的嘴唇,牙齿,还有我的舌头。”王梓说着,嘴唇轻轻夹住简白饱满的上唇,舌尖勾勒出上 唇的痕迹。 简白听了她的话,合上眼睛,唇轻轻开启,无声地邀请她。 王梓耐住了冲动,一点点一寸寸地靠近她。 简白的唇瓣因为她的吮吸而变得更加红润,抹着一层水色。 当王梓的灵舌像火舌一样探入,简白大胆地迎接她,合起双唇将她含住,轻轻地吮吸,舌尖绕着她的打转。 简白越来越大胆的,变得熟练起来,让王梓感觉到快乐,也感觉到压力。 简白是一个太好学也太聪明的学生,迟早有一天会超过王梓。王梓相信会有这样一天的。 简白反客为主,钻入王梓的口中,被王梓咬住,牙齿轻摇着,让她痛并快乐的,简白被迫张开口,在王梓的口中越陷越深,王梓勾出她口中的蜜津,带到自己口中,相濡以沫。 简白吞下口中混着两人味道的蜜津,张开小口喘息着,这个吻让她差点窒息。 简白湿润的眼睛和绯红的脸说明她已经动情,王梓含笑搂住她纤细的腰,灵巧的手指很快就解开了她的裤子的扣子,手钻进她的裤子里面,抚摸内裤的边缘。 简白的身体早已濡湿,一想到自己的湿润将自己喜欢的人发现,简白就紧张不已,她为自己的敏感而羞耻,就好像自己是一株含羞草,被王梓轻碰一下就有了剧烈反应。 粉嫩的肌肤很快染上玫瑰颜色,被布料掩盖住的地方藏着更加美丽的景色,王梓想要把它们一一解放出来。 简白还是拘谨的,虽然她看出来她很想要,但是却还放不开矜持。 王梓当着简白的面解开衣服,她的手指舞动,柔软的肢体像水草一般摇曳,以舞蹈般优美的动作解开身上的束缚。布料从王梓的身上滑下,一点点地,极其缓慢,简白的目光被她的动作深深吸引,无法自拔,睁着眼睛屏息看着她脱下衣服。 王梓大大方方站在简白面前,成熟女人的身体呈现出与简白迥然不同的韵味,王梓像是一坛陈年的酒,光是闻香就已经醉了。 大理石雕琢出来的雕像虽然完美却缺乏活力,而王梓的身体有着大理石般的完美曲线,精心雕琢,是由最能干的能工巧匠费尽一生精力造出来的完美杰作。 灯光下那肌肤晶莹剔透,像是在发光。 简白看她看的痴了,心神荡漾,王梓笑看着她迷恋的眼,说:“你不想抱我吗?” 简白举起沉重的双手,很轻很轻的落在她的身上,一旦手碰到她的身体就被吸引住,像一块磁铁遇到了另外一块磁铁,粘在一起就分不开。 王梓的肌肤是温暖的,细腻的,像一块有温度的玉。 简白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手,腰,后背,变得越来越大胆,靠近她,腿贴着她的腿,下腹贴着她的下腹,胸部贴着她的胸部。 柔软的身体相抵,就像是温柔触碰到了温柔,柔情变成了激情,燃烧了两人。 两人缓缓倒在床上,王梓翻起身,压在简白的身上,简白迫切地渴望着她的吻和她的温度,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勾引她的舌。 简白分开她的双手,让两人能毫无阻碍地贴在一起。 肌肤相亲的感觉就像是到了天堂,两人都发出舒服的叹息来。 王梓的吻不再局限与简白的唇,往下蔓延,不只是亲吻,吮吸还有轻咬,带给简白与众不同的刺激。 简白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尝到了禁果以后解开了她欲^望的束缚,于是开启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开始在王梓的带领下认识自己的身体,知道什么地方被王梓以什么样的方式触碰会产生什么样的感觉,并且铭记住那种感觉,深藏在心中。 雪峰上盛开的茱萸殷红如血,变成了坚硬的石子,一摩擦就会发出电流般的刺激。 王梓将它小心地包在手心,用手心贴着它碾动,坚硬的石子在她手中胀起来,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 王梓开启樱唇咬住一边,而一只手则是包住另外一边,同时给予刺激。 仿佛是两道电流同时击中身体,下腹泛起滚烫的热意,汇集到腿间。 王梓放开被她含的肿胀不看的红果子,看到上面被她的津液沾湿,浮现出一层水光,更惹人怜爱,王梓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她,把他捏住轻轻碾动拉扯,看它在手中变幻成各种色彩,另外一边被她含住,给予相同的待遇。 简白挺起胸膛,把自己往王梓口中送去,同时身体轻轻蹭着床单,借此缓解全身上下泛滥的热流。 她在王梓的身下蹭着她的肌肤,微凉的肌肤摩擦起来的舒服让她上了瘾。 简白的手在王梓的背上游走,自臀瓣到后颈,电流像是一道闪电贯穿王梓全身。 王梓的口中发出轻轻的呻吟,和简白交相呼应。 简白的双脚时而曲起时而放平,身体不安地摩擦着王梓的□,脸上布满潮红,眼睛里写满看渴望。 “姐……姐……我难受……热。”简白咬住下唇,把贴着唇的湿润的发丝咬在口中。 “你还会更热。”王梓抬头说,看到简白妩媚的模样不禁生出了自豪。 简白的手指抚摸着她圆润的肩膀,说:“姐,快点,求你。” “快点做什么?”王梓明知道她已经受不了了,还故意反问她。 “我难受,像要烧着了一样,这里疼。”简白带着她的手按住自己的腿间。 王梓倒吸一口气,不想简白如此大胆,放在她腿间的手往下滑去,滑到她被黑色内裤裹住的秘密花园中,指尖隔着布料勾勒着那朵花朵的形状,布料被花蜜湿润,粘在花上,花朵的形状若隐若现。 王梓的抚摸虽然很轻,却让简白高声呻吟出来,她感觉下腹的疼痛不但没有缓解反应变成了另外一种感觉,更加强烈刺激,让她全身紧绷起来。 那感觉又酸又麻,还是疼痛的,当王梓离开的时候又是空旷寂寞的。 简白弄不清这种感觉到底算什么,她只知道当王梓抚摸她的时候她还想要更多。 简白的热情汹涌而来,很快湿透了布料,沾湿了王梓的指尖。 王梓在花缝中来回走,抵达顶端,隔着布料摩擦那发硬肿起的小豆豆。 在那一点被王梓碰到的时候,简白感觉到电流从那里发出,沿着她的腿直达脚底,再往上贯穿身体到脑海中,在刹那之间就产生了强烈的刺激,是如此新鲜和陌生。 热流越发汹涌,在王梓不断触碰某一点的时候,几乎是倾斜而出。 简白仿佛闻到了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花蜜的味道,神秘的气味越来越浓郁,两人都被包围在其中。 简白的双腿紧闭,因为这陌生的刺激让她承受不住,好像快要崩溃了一样。 王梓相信这还不够,她分开她的双腿跪在她的腿中间,脱下黑色布料,自她腿上褪下来不及全部脱掉,挂在另外一只腿上。王梓的人把简白的腿分开让她没有办法合拢,简白看着王梓小声说:“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放荡。” 王梓笑着说:“在这个时候,我希望你热情地像一团火焰。” 王梓开着灯,要在明亮中把简白看仔细,把她每一寸美好都记在脑海里。 简白说:“姐,我想抱着你。” “害怕吗?”王梓伏在她的身上,简白的手立刻把她困住。 简白吻着她的脸和脖子,说:“我不害怕,我想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情,想的都要疯了。” 王梓说:“你知道女人和女人是怎么做的吗?” “知道。”简白小声说。 “什么?” “我看过资料,学了一点,但是那一点都不好看,我不喜欢看到她们作假的激情,一点美感都没有,我只是看了一小会儿,我想你教我。”简白大胆地说。 “小白,你真的不后悔吗?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回头的,就像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一旦失去就没有办法再弥补,我希望当你想起你的第一次的时候是开心的怀念的,而不是惋惜。”王梓很认真地说。 简白贴在她的胸口,认真地说:“我不会后悔。难道是你后悔了?” 王梓用唇吻去了她剩下的话,两人都喘息着,王梓说:“别说傻话,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简白媚眼如丝,勾着她的意识:“姐,你还想要让我等多久?”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熄灯了,今天好累,应该可以睡一个好觉。明天有好戏看了! 纠缠(六) 简白激烈地抱住王梓,抚摸着王梓的全身,肌肤轻轻摩擦着王梓的肌肤,追寻着快乐。 王梓与她激烈地摩擦起来,简白的腿抬起,夹住王梓的腰,王梓的大腿触碰到她湿润的花朵,感觉那处已经准备好了。 王梓抱着简白的脖颈,与她缠绵,大腿抬起,轻擦着她腿间的柔软,花蜜源源不断流淌出来。 简白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把腿夹得更紧,将王梓紧紧夹住。 王梓不会让简白的热情冷却下去,当简白明明白白说出她不后悔的时候,王梓已经下了决定,这次不会再给她回头的机会。 情爱是美好的,有了爱,有了情,在心灵相通的时候得到的性与爱才是最完美的,如果没有情,那就只是纯粹的生理快^感。即便是得到了身体上的满足,却没有办法让心灵也满足。 王梓与简白是水到渠成的,彼此都明白此刻是多么来之不易。 王梓的目光变得更加火辣,像无形的绳子困住了简白,简白在她的目光中沉溺,尽管简白不断的叫自己不要紧张,可是未尝尝过这滋味的身体不自觉地起了反应,脚趾因为紧张而蜷缩起来,胸起伏着,连带着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王梓没有立刻亲吻简白粉红湿润的花瓣,而是在她腿根部打转,吻过每一寸细腻的肌肤,化解了简白的紧张。 被王梓吻过的肌肤像找了火,甜蜜的酸麻感觉蔓延全身,小腹处又热又麻,好像里面爬满了蚂蚁,简白被自己身体的变化吓到了,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简白的手捏住身下的被单,把床单拉得起了褶皱。 王梓火热的呼吸吹拂在她最私密的那朵蝴蝶兰上,含苞待放犹带露珠的蝴蝶兰小心翼翼绽放开,在她的目光下越发红润。 王梓的目光盯着那处不放,手指在她的大腿上跳舞,轻慢的舞步如翩翩飞舞的蝴蝶,她飞到了简白的膝盖上,抱起她的膝盖,舔着她膝盖内侧柔软滑嫩的肌肤,那是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却也如别处一样能带来强烈刺激。 王梓成了简白身体的探索者,她把她全身上下都摸索一遍,要简白自己去体会神秘的奥秘。 王梓探索到了简白的小腿处,手指摩挲着她圆润的脚踝,拇指按住简白的脚底,略加了力道揉着。 简白的脚底心比雪还要白,细腻如羊脂,脚趾曲起的时候像一颗颗圆润的珍珠,而当脚趾伸开,粉嫩色的指甲小巧精致,惹人怜爱。 在被王梓抚摸脚底心时,简白的身体自然起了反应,像是抽筋,不由自主地摆动着小腿。脚底传来热意,像踩在火上面,脚底心那最柔嫩的地方被火舌舔舐着。 简白张开迷蒙的双眼,看见王梓抓着她的脚踝亲吻她的脚趾,这一幕让她感到无比羞涩。 唯有女王才会被人亲吻脚面,王梓待自己如同那高高在上的人,简白油然而生一种感动,就好像自己是被她珍惜着。 粉红色珍珠般的脚趾因为快~感而蜷缩起来,小腿肌肉却绷直,呈现出优美的曲线。 王梓放下的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把简白烧成了灰烬,当简白无法再忍耐的时候,她把目光放在王梓的身上。 王梓想够了,像一只优雅的猫,踩着轻快的步伐向她爬来,停在她的小腹之上,俯□来,埋首在她腿间。 简白紧张到极致的神经被王梓轻挑慢捻着,到了快要崩溃的时候,感觉王梓手指是如何挑拨着她的花瓣,如何碾动那敏感的花蕊…… “啊……啊……”简白在王梓的指尖发出美妙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她身体唱出来的歌声,回应着王梓的动作。 王梓撩动着简白的心扉,在她洁白如白纸的身体上画下第一笔。 简白的身体像一封还没被拆封开的信,是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等待王梓去发现。 简白的神经紧绷到极限,身体随着王梓而摆动着,内心的黑洞越来越多,被王梓勾出了渴望,而这份渴望还没得到满足,她急躁地摩擦着王梓的身体,带着那份不安。 “慢慢来,我想好好看看你。”王梓说,拨开她的花瓣,放肆地欣赏她粉嫩的壁肉,那处地方紧闭,几乎是看不见的,花蜜自其中源源不断流出,像一处温泉的泉眼,那是简白的桃花源,而王梓则是有意闯入的归人。 指尖沾了足够的蜜水,小心地探入,王梓的指尖一寸寸进入,分开紧致到极点的花壁,而简白因为她的闯入而感觉到疼痛,身体绷紧。 王梓含住她的花蕊,舌尖绕着它打转,借此让简白软化下来。 王梓温暖的唇舌带来的刺激颠覆了简白的思想,一阵阵的快^感急如闪电,让简白无暇思考。 王梓的指尖还在慢慢探入,花壁一收一张就像是小口吮吸着她的指尖,探入到里面之后,王梓听到简白发出来的痛苦的声音,顿住不再前进。 “疼吗?”王梓问她。 “不疼。”简白咬住下唇,不像是疼痛,是另外一种感觉。 简白紧皱的眉因为王梓轻柔的进出而舒展开,疼痛变成了饱胀的感觉,变成了快^感。 王梓看到简白表舒缓,知道她是尝到了快乐放松了下来,她对她说:“小白,忍一忍。” “什么?”简白不解,王梓占据了她的唇,给她热烈到吞噬她呼吸的吻,而在此刻,一阵疼痛自下腹传来,把刚才的快乐一把抹掉,让简白瞪大了眼睛,发出模糊的呻吟声。 呻吟被王梓吻去,让简白的身体适应她的进入。 这次,她到了简白身体的最深处,穿过那层薄薄的膜,进入到她最柔软火热的地方、 火辣的疼痛像一把火在烧着,简白因为难受而摇晃身体,被王梓压住,王梓说:“不要动,会舒服起来的,小白,你相信我,这是每一个女人必经的过程。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在你身体里,小白……” 简白睁开湿润的眼眸,望进王梓的眼中,她感觉到了王梓的存在,那么明显的感觉她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那是没有办法忽略的。 “你在我里面。”简白笑着说,眼角却有泪水流下来。 王梓亲吻她的眼角,吮去她的眼泪,说:“小白,你是我的了。放松下来,我对你做的事情只会让你快乐。” 简白抱住王梓,把自己交给她。 轻缓地进入再是小心地推出,带出里面火热的蜜汁,也摩擦出火焰。 痛被另外一种感觉掩盖过去,简白在痛过以后尝到了快乐。 花蜜中有了一缕缕血丝,沿着简白的大腿滑下,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像绽开在雪地里的梅花。 “我爱你。”简白反复地呢喃着。 “小白,我庆幸能遇到你,我也爱你。”王梓以眷恋的目光望着简白失神的模样。 “啊……嗯……啊……嗯……”简白张开口发出甜美的呻吟,雪白的肌肤沁出细密的汗水来。 王梓的进入更加狂野,每次都到最深处,简白体会到自深处传来的快^感,那些热流汇集到小腹处,压力越堆越高,崩溃已经不远了。 简白埋首在王梓的脖颈边上,狂乱地吻着她的脖子锁骨,双手更是紧紧地搂住王梓的身体,把她当做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姐,我好像快死了,姐,为什么会这样……”简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承受多少,身体成了一个封闭的容器,容器能承受的量是有限的,王梓给她的欲~潮却是一波波没有底的,每一次进入都带来强烈的快乐,每一次退出都那么恋恋不舍,而退出之后立刻又迎来第二波浪潮,源源不断侵袭着简白。 简白想自己是不是快死了,她对这种欲仙欲死的滋味是陌生的。 “乖,小白,好好感受。”王梓感觉到简白的紧张,知道她快到了顶端。 简白咬住下唇,牙齿在她唇上咬出了痕迹,越发红润的唇像甜美的果实诱惑着王梓。 王梓用舌尖分开简白的唇齿,含住她的舌尖,免得她伤了自己,过多的津液自简白唇角滑下。 简白的身体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紧绷成了一条直线,快乐太多成了负担,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当王梓最后一次深深进入的时候,简白爆发了,高声呻吟出她的快乐,将王梓的手指紧紧夹住。 王梓感受着她激烈的高~潮,感觉她像一朵玫瑰花一样绽放。 “嗯啊!啊!!”简白闭紧双眼,呻吟声还在耳畔回荡,而身体变得又麻木又敏感,电流还在流窜,遍布全身,手脚酥软,像失去了控制没有办法再抬起。 她好累,余韵未消,像海浪拍打着她的身体。 王梓的呼吸与她一样急促,简白抬起沉重的眼,看向王梓,王梓微笑着抚摸着她布满汗水的脸,说:“舒服吗?” 简白露出微笑,说:“舒服。像死了又活过来,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王梓抱住她,说:“我可不想惹你哭泣。” “姐,谢谢你。”简白相信自己从王梓那里得到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她是幸运的,遇见了王梓。自她那里得到最美好的第一次,而王梓也同样庆幸遇见了她。 “累不累?” “有点累。”简白说。 “累了就睡吧。”王梓说。 简白抬起头,疑惑地说:“可是……” “先睡觉。你是第一次,还流了血,需要休息补充体力。”王梓忍着身体里的火热,体贴地对简白说。 简白似懂非懂,心想那王梓怎么办,王梓在她耳边说:“想学到更多东西吗?等下我慢慢教你。”说完,好挑逗似的咬住她的耳垂。 简白心猛跳不已,钻进被窝里闭眼休息。 王梓侧身看着她,忍着空虚,把她紧紧抱紧。 王梓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火热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动作笨拙,小心翼翼又大胆地试探着自己的底线。 那人不是简白还能是谁。 简白睡了没一会儿就起来了,初尝情~欲滋味的她很快就就唤起了渴望,爱抚着身边的王梓。 王梓在朦胧中回应着她的抚摸,发出低沉的哼声,之前简白只顾着自己享受,却不曾仔细听过王梓的呻吟,这次听到以后热血澎湃,王梓那柔软的声音多适合发出这呻吟声来,比催情药更有效。 简白学着王梓对自己做的步骤复制到她身上,她含住王梓樱花般美丽的茱萸,抚摸着她平坦的腹部和腿间湿润的花瓣,手越发大胆和放肆,从初学者变成了任意妄为的坏人。 简白搓揉着王梓的花瓣,强烈的热潮唤醒了王梓,王梓彻底清醒过来,对上简白含笑的眼,说:“小白学坏了。” 简白说:“是你我教坏的,你要负责。” 简白的手指在花缝游走,王梓立刻有了反应,源源不断的热流涌出,沾湿了简白的手,王梓媚眼游走,说:“负责什么?” 简白探入她的柔软的身体中,一点点的进入,对这神奇的世界感叹不已,她感觉自己深陷在湿热的口中,被王梓热情地包围着、 “负责……负责……把我教的更坏……”简白在进入王梓身体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传来同样的感觉,记忆复苏,身体重新记起了王梓给与的快乐。 简白与王梓同时发出呻吟。 这不是幻想,是真的,因为王梓同时也抚摸着简白,两人一同进出,身体化为一体,心也紧紧贴在一起融合在了一起。 “我们一起。”王梓对简白说。 因为渴望而越发明亮的眼眸相望,视线交缠,再也无法分开。作者有话要说:站在第三个人的角度为自己说话:老鸨打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血淋淋的啊,多么艰辛啊,你们怎么忍心霸王她啊!!! 纠缠(七) 一早,唐宋如常走进办公室,一走进办公室里,就感觉到异常紧张的气氛。唐宋身处其中,不禁放缓了脚步。 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她看到有人看她,等她回望过去却只看到对方连忙把视线移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就是这样才显得更加奇怪。 她跟人家追逐了几次以后终于没了耐心,笔直走到一个同事面前。 同事把头低下,下巴几乎要碰到了胸口,唐宋也佩服她能把自己折腾到这程度。 唐宋问:“你刚才为什么看我?” “我没有看你。”那人死命摇头,把头摇得快成了拨浪鼓,心里在暗自祈祷走吧走吧求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看 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选中了我…… 一清早的怨念就那么深,今天一定会倒霉的。 唐宋的性子还没耗光,就跟着她僵持下去,其余同事屏息等待,看这出戏会演到哪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唐宋再问。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唐助理是你神经过敏,你应该走出去晒晒太阳看看外面的风景。”那人说,笑容生硬, 分明是假装的。 唐宋咬牙离开,心想就没有她得不到的答案。 走进办公室却不见元明清的出现,经理亲自过来替她请病假。 唐宋一听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说:“什么!她教扭伤需要休息一个礼拜?” 再严重的病也不需要休息一个礼拜那么久吧,也没有听说扭伤了脚就要在家里呆那么长一段时间,对元明清没什 么好印象的唐宋直觉认为元明清是在偷懒。 经理无奈地笑笑,说:“唐助理,你的上司要请假是她的事情,再说了医生也给出证据了,说她伤了筋骨,打了 石膏休息,要躺上好几天才能恢复,这段时间也不能动,她也不容易。” 唐宋因为他的话而晃神,想自己不过是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害她伤了筋骨。错在她身上,她承认了这个错误,但 是前提是元明清先对她动手动脚的。 不过说出去也没有相信,就因为女上司对自己亲近了一点而把这个定义为性侵犯也太不合理了,就算把这事情告 诉别人,只要见过唐宋和元明清两人,就会大笑三声,说如果我有这样的上司想骚扰我求之不得啊。 唐宋紧张起来,在办公室里走了好几圈,咬着下唇完全失去了她惯有的冷静。 这时候元明清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她反射性地跑过去接起电话说:“你好,这里是元副经理办公室,请问你…… ……” “小唐,是我,不是客户。”电话里传来熟悉有陌生的声音,带着笑意。 唐宋的脑袋停摆了三秒钟,而后回顾过来,唐宋说:“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干什么?这是我自己的办公室我为什么不能打电话过来,你接电话的速度好快,是不是早就在电话旁边了,还 是你就坐在我的位置上,难不成你想霸占我的椅子在我的位置上做不和谐的事情?” 唐宋的脸死黑,双手握紧,真的想要把元明清给掐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宋的咆哮声传过来,让元明清笑了起来。 元明清看着自己放在茶几上被石膏裹起来的脚,觉得这样也不是一件坏事情,一早听见唐宋充满活力的吼叫声感 觉心情舒畅了许多,现在她变成这样都是唐宋害的,唐宋应该负责,最起码让她开心起来。 唐宋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事情等着你来处理,你不来办公室那工作怎么办?你昨天说要出去喝酒就把工 作丢到今天做,今天又说不能来办公室,你到底有多少个明天可以拖下!” 元明清无奈地说:“我当然想做一个好员工,可是你也知道,我被一个人害的脚扭了伤了筋骨,而且更严重的时 候现在要打石膏,连走路都走不了,啊……不要啊……”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可怕的尖叫声,元明清的声音像是充满了痛苦,唐宋的心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办。 “副经理,你……现在怎么回事……你怎么样了,说一声啊……” 元明清从庞然大物身下挣扎出来,躲避着它火热的舌头和粘糊糊的口水,艰难地摸到手机,放到耳边说:“唐宋 ,快点到我家里来,我家地址是……” 唐宋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打110报警吗?” 口水快流到了脖子上,元明清推着压在她身上的重物,一边说:“我没有危险,但是你如果不来我就危险了。” “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唐宋一听到她没有危险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拒绝为她做自己工作范围外面的事情。 元明清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娇喘:“嗯啊……宝贝,别舔我了,好痒啊……不要……啊……” 唐宋以为自己现在是在看A片,而元明清就是拿片子里的主角,她的呻吟让人想入非非,自电话里不受阻碍地传 出来钻进唐宋的耳朵里。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家里跟人亲热还要叫我过去,元明清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元明清一只脚被石膏封住,现在动弹不得,任由身上的重物把自己舔的满脸都是口水,她需要唐宋,现在,立刻 ,马上。 “唐宋,我限你一个小时出现在我家门口。” “元明清,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唐宋咬牙切齿地说,她听到元明清还在发出那淫~荡甜腻的呻吟,就好像春 情中的女人,但是她却没有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这一切就好像是元明清自己在自导自演,而这个时候通常是 自X的时候,她叫自己过去不会是因为她有异常的癖好所以…… 唐宋抓着电话机的手僵硬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脸红了,而听着元明清的喘息声,鼻端发热,一低头一滴血落在了胸前。 “唐宋,你他妈的快点到我家里来!”元明清高声尖叫,是忍耐到了极限再也没有办法忍下去。 “我……” “你不过来我就打电话告诉王梓说你在我的办公室里好吃懒做今年年底评选优秀员工的时候我会一票否决你,更 何况你以后想升职想往上爬你都需要我的!”元明清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她的职位高于唐宋,唐宋说什么都应该 听她的。 这就是被人威胁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卑微的尘埃,元明清就是高高在上的上帝,自己是生是死由她控制,随她 高兴。 唐宋重重地放下电话,拿起包,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大家看着她离去,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她是去找元明清了吧。”大家心里生出同一个念头。 元明清喝了一声:“坐下。” 趴在她身上用口水替她洗脸的大狗恋恋不舍地下来蹲在地上,尾巴拼命地甩动,舌头伸的老长,说明它现在很激 动很期待。 元明清看看它,说:“等下就有人带你出去散步了。” 大狗的尾巴甩动地更快。 散步散步散步…… 唐宋看时间不够,只好忍着肉疼选择了打的,从公司到元明清家里打的过去就花了近百,唐宋不忘要一张发票等 待这个月月末报销。 到了元明清住的小区门口,唐宋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世界,开进开出的车子都是进口名车,穿西装的男人和穿当季 名牌的女人进进出出,她站在门口被保安拦下,保安要她出示证件,她说是来找元明清的,保安打电话给元明清 以后得到认可才放她进去。 她一路走过去,看到路边那一幢幢小别墅造地别致精美,生活在这里就不只是一个舒服的问题了,而是为了享受 。 元明清和唐宋的世界本来就是两个世界,唐宋一开始就明白,两个人就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会因为家庭背 景的不同走上不同的路。 元明清的爸爸是公司的董事长,自己的家世却和大部分人一样平凡,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之大就像天与地的距离一 样。 唐宋怀着莫名的低沉情绪按住了元明清家的门铃。 门自动打开,等待她进去。 唐宋小心翼翼走进门,在玄关那里脱了鞋子,客厅里就传来元明清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看样子她是松了一口气。 “副经理,我来了,你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唐宋自暴自弃的摆出一副小人样来。 元明清的声音急切:“小心……” 太晚了,还是太晚了,唐宋眼睁睁看着一匹巨大的狼朝她飞扑而来,凶猛的猛兽有着庞大的身躯强壮的四肢还有 锐利的牙齿,唐宋的瞳孔放大,仿佛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 庞然大物把她压倒在身下,舌头舔遍她的脸,让她脸上沾满了口水。 唐宋从惊讶到恶心,开始尖叫:“这只狗是怎么回事!” 元明清拐着拐杖从里面出来,脚上打着石膏让她每一步都需要花很大的力气。 唐宋被她家的大狗狗压在身下舔的画面充满了喜剧效果,元明清忍不住抱着拐杖大笑起来。 唐宋尖叫着:“把它拉走啊,好恶心的口水,别再舔了我恶心死了……” 元明清拿起一根棒子,说:“去!” 她把棒子丢到另外一边,棒子掉进了鱼缸里,惊动里鱼缸里的金龙鱼,但是那原本应该扑过去的影子却保持原来样子一动不动。 元明清惊讶不已,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难道有一样东西比这个更吸引它的注意力。 唐宋在忍受大狗的口水的时候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她都会恨着元明清这个人,永远,永远! 唐宋用毛巾擦了自己的脖子和脸好几回,已经把皮肤都擦得发红,还是坚持不懈地擦着。 元明清相信那里早没口水了,再被唐宋擦下去别说是口水连她自己的皮都快没了。 唐宋还是忘不了那粘稠的感觉,一想到狗狗的舌头舔过她的皮肤就浑身不自在,像身上爬满了蚂蚁。 那只闯祸的大狗蹲坐在她面前,吐着舌头对着她流口水。 “不许看!”唐宋朝它吼。 大狗反而笑得更欢,甚至用力摇尾巴。 “这只狗真……”二。唐宋在心里用了强调语气,第一眼看起来像是威风凛凛的狼,没准还会被它这凶悍的外表和蓝色的眼眸下一跳,但是现在唐宋知道了,这只狗能傻到无脑的程度。 哈士奇的主人也就是元明清举起手,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对我的狗客气一点。” “你是不是又想投我反对票?”唐宋以嘲讽的口吻说。 “是啊,我现在恨不得跟我爹地说把你辞了,行了么,你真以为我是小说里有权有势任意妄为的董事长啊,打个喷嚏就说天凉了让某某企业破产吧!”元明清说着,把打着石膏的腿抬起放在茶几上,脚受伤了就是不舒服,习惯了自由行动,还真不觉得脚有那么重要,等真的到了寸步难行的时候就知道自由的可贵了。 唐宋说:“我没有把你想的那么坏。” “不要解释,我就是那么坏。”元明清指着哈士奇说:“我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带着亚历山德罗三世出去散步。” 一听到散步这个词,亚历山德罗三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动。 对上它充满期待的目光,唐宋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己拒绝带它出去它就会哭成泪人一样,不,是泪狗。 这是哈士奇吗?这是威风凛凛的有狼的血统的哈士奇吗? 唐宋满脸黑线。 元明清说:“我亲爱的小仆人,记得要把亚历山德罗三世带回来,它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 “亚历山德罗三世是一只狗,不是人。”唐宋提醒她她的话有错误,那就是狗不是人。 但是元明清笑笑,没有反驳她。 唐宋拉着这只二到不行的哈士奇到小区里逛,她没溜过狗,所以不知道怎么遛狗,她想带着它走应该就够了吧,拉着它的狗链走了没几步,她感觉狗链越来越紧,而自己好像是被前面的亚历山德罗三世带着走的。 不一会儿,亚历山德罗三世撒开了狗腿欢快地跑了起来,唐宋来不及反应就被它拖着跑了起来。 “停下来啊!”唐宋惊慌地喊叫着。 可是身前跑得欢乐的狗根本没有理睬她,反而化作一道风,自由穿行。 “停下来我快不行了,啊!!!!!!”亚历山德罗三世钻进了灌木丛里,唐宋连带着被它拉了进去。 这只狗像是失控的火箭到处飞射,唐宋在它身后被它拖着满小区跑。 元明清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尖叫声,斜着头想,自己让唐宋去带亚历山德罗三世是不是很不厚道? 作者有话要说:夜深了,睡觉吧……让唐宋去带亚历山德罗三世是不是很不厚道? 纠缠(八) 生活确确实实有了改变,但是生活在其中的人还是对此保持怀疑,不敢相信,就算此时此刻,简白是坐在王梓的车子里,两人一同去上班,就算她能看到王梓也能真真切切地摸到王梓,简白还是在怀疑,这其实是一场美梦,春梦。 她始终盯着王梓的侧脸看,想这一切是梦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在回想,如果这是梦那梦不该那么现实应该有破绽,想早上在王梓身边醒来,身体和她紧紧缠在一起,同她站在一块刷牙,两人的毛巾并排挂在一起,林林总总的这一切都是记在脑子,于是这应该是真实的吧。 王梓不想去注意简白也很难,简白的目光火辣辣地投放在她身上,几乎要把她的脸烧出两个窟窿来,趁着车子停下的空当,王梓问她:“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简白笑着说。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啊,才不是这个愿意,你很好看,我想多看你一会儿不可以吗?”简白的声音像是掉进了蜜糖中,听得人心里也发甜。 原来简白一旦黏人起来也蛮可怕的,不像她外表给人的感觉那么洒脱,不过王梓不讨厌她的黏人,反倒是喜欢她这样。 眼看着大厦就要到了,简白忙说:“停下来停下来。” “做什么?”王梓不解她突然这样说的原因,但是还是把车子开到路边,简白打开车门,说:“我不能坐你的车子到公司里。” “没必要这样拘谨,宝贝,她们不会猜想那么多,如果她们想去想,你也挡不住她们不是吗?”王梓说。 简白转过身,面对着王梓,说:“我不想让你为难,毕竟谣言不管伤不伤人都会给你造成麻烦,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这样不好吗?” “好。我听你的。”王梓又怎么能辜负简白的善解人意。 简白一脚已经踩到了地上,王梓却在那一刻伸出手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在简白惊讶的目光中,她含笑吻住简白的嘴唇,说:“一个吻,有意见吗?” “没有。”简白抬手搂住她的脖子,舌尖与她缠绵。 车厢里是轻轻的喘息声,王梓看一眼简白嘴角糊开的唇膏,指腹摩擦着她的唇,替她擦去乱糟糟的妆,说:“先把口红补一下。” 简白快速抹好口红,抿唇以后朝着王梓抛去一个飞吻,快速逃离王梓的车子。 简白朝王梓招招手,自己独自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往公司放心走去。 王梓的车子缓缓地沿着路开,始终跟在简白身边。 王梓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在停车场里饶了好几圈才顺利开到自己的停车位,等走进电梯里看到离上班时间不远。 电梯从地下三楼停车场直接上来,到二楼停下,门打开以后,简白抱着叠在一起的好几个盒子走进来,盒子上印着二楼新开的一家面包店的logo,里面应该是面包店的甜甜圈,一盒十五个,这几个加起来够喂饱整个办公室的人。 简白小心翼翼地抱着盒子挤进电梯,人挤来挤去差点把她的盒子挤掉,在危险的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解救了她的危机。 王梓接过她的盒子,盒子里的甜甜圈还是热气腾腾的,香味四溢,引来电梯里其余人的目光。 “姐……”简白在见到王梓的那一刻掩饰不住她的惊讶,意识到这里不只是她们两人,立刻收起表情,说:“总监早。” 那拘谨的称呼,严肃的表情,就好像是写在脸色的大字:我和眼前的王梓没有任何亲密关系。 王梓想简白越是在意她们之间的关系就越是容易露出马脚,但是看见简白演的那么认真,她只好忍笑配合,说:“简秘书,早上好。” “嗯,好。”简白低着头,脸和怀里抱着的只想平行,就是不敢看王梓。 她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为什么王梓看起来像一个陌生人……简白偷偷看王梓,看似小心却是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王梓的侧脸看上去还是那么美,嘴角扬起,那她是在微笑吧,既然不是在生气,为什么就是不肯看自己一眼? 简白脑袋里的神经绕在一起快变成了一团麻。 王梓心想,你既然想表现出我们私底下没关系的样子,就不要总是看我,这样反而更可疑。 人挤来挤去,把两人挤到了角落里。 王梓又拿了几盒到自己手里,简白说:“不用你来拿,放我地方好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王梓已经替她分担了一半的责任,打开一个盒子,看到里面各式花样的甜甜圈,就算早就享用过早饭,依旧会忍不住食指大动。 “这些都是为谁买的?”王梓问。 “朋友。”简白说。 王梓挑眉,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交的朋友可真不少。”看这些数量,没几十也有十几吧。王梓一直以为简白不会融入到大家中间,看之前的表现,大家对她的排斥不是一般的明显,简白也没有别的朋友,形单影只,只有王梓是她唯一可以述说的对象。王梓意识到简白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孤独的女人了,她有了别的朋友,而自己却不再是她的唯一的那个,失去了这个‘唯一’的位置,王梓觉得怎么都不是滋味。 简白说:“嗯,公司里的同事都很好相处,很快就变成了朋友。我以前都没有朋友,也没有同伴,现在才是第一次。” 简白笑的那么灿烂,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自己有了朋友而开心。 如果王梓对简白不熟悉,她并不会知道真正的简白是这样想的,简白的外表给人一种错觉,她不需要朋友更不会轻易释放感情,接近她以后发现那些都是错觉,真正的简白其实渴望被人认可友善对待。 “嗯。你高兴就好。”王梓淡淡地说。 唐宋走进办公室的时间永远是比大家要早一步,在大家急急忙忙赶来挤着进电梯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空无一人的电梯轻松到达办公室。 但是今天她迟到了,迟到了整整十分钟。 别人都可以迟到,但是就她不会,就算上海交通堵塞整整一天她也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 可是她偏偏就打破了自己的规矩,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上班时间超过了十分钟,唐宋才慢吞吞从电梯里走出来,脚步很小,姿势很怪,表情很纠结。 路过的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尤其是放在她分得很开又有点扭曲的脚上,她走的时候步伐明显小了,腿是僵硬的,腰挺得过分地直,像一根笔挺的木头。 等她慢慢走向办公室,身后的人已经议论纷纷。 简白抱着那么多的盒子走进办公室,还没开口大家都已经鼻子闻出了里面的东西,纷纷从位置上站起来,伸出手抢那最新鲜的甜甜圈。 “简白,谢谢你的甜甜圈,我正好没吃早饭,肚子饿到不行。”同事A咬着洒了厚厚一层糖粉的巧克力味甜甜圈说。 “怎么没我的份了,给我留一个啊!”后来的人看着简白手里空空荡荡的盒子抗议。 王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和简白一模一样的盒子,说:“你们的在我这里。” 总监!看到她出来,大家没有不惊讶的,不管是在吃的还是没有吃到的都停了下来看着她。 昨天在王梓办公室里发生的那幕让人印象深刻,比都市言情更加跌宕起伏的剧情和诡异的发展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比明星还要美上三分的主角本色演出,更使得这一故事同时兼具了现实和梦幻色彩。 昨天两女主角演完戏后就不再出现,让大家浮想翩翩猜测万分,现在两人同时出现面如春花全身被一种粉红色的色彩包围着,怎么看怎么诡异。 简白一直努力在掩饰她们两人之间的不平常关系,但是这种东西就像是气息,一旦肌肤厮磨以后混了对方的味道就难以消除,就算她们不明说,别人还是能感觉到。 当事人很用力的在掩饰,她们自然会配合着装作不知道,虽然在她们周围的人很想提醒当事人,如果想掩饰恋情,请不要表现地那么开心,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另外虽然是夏天但是还是不要穿低领,脖子上的草莓都露在了外面,四五处痕迹虽然不至于像小说里说的遍地开花,但是也一样招摇…… 更何况,她们都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明显,连眼睛都在笑,不是有好事还能是什么。 两人周围的空间都开满了桃花,一圈一圈开得灿烂。 大家被她们的幸福刺瞎了眼睛,恨不得用布把她们裹起来免得出来伤人眼睛。 简白和王梓把甜甜圈放下,一个个打开,放到大家面前,办公室的出纳和会计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没有人伸手。 简白疑惑地说:“大家不想吃吗?” 不是不想吃,只是不知道这吃的理由是什么。 难不成这美味又新鲜的甜甜圈里放了鹤顶红,吃了一口当场气绝来灭了大家的口? 还是说这其实是新婚礼物分享给大家? 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但是大家都保持一致的沉默。 王梓拿起一个塞到自己嘴巴里,然后对大家说:“好吃,小白特别买来给你们吃,你们不接受我就全拿去了。” 总监都替简白说话了,大家哪有不合作的道理,纷纷举起手抢,拿到以后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吃下去,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唐宋伸手拿起最后一只甜甜圈,塞到自己口中,甜食是女人的心肝宝贝,能在女人最痛苦的时候给与安慰,今天早上实在是起不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肚子正饿到不行,唐宋舔着嘴角的糖霜,露出满意的表情,对简白说:“味道不错,哪家店买的?” “二楼新开的爱丽丝。”简白说。 唐宋又咬了一大口,把一半解决了,越吃越好吃,想下去再买一点来吃。 “公关部门没有工作吗?”王梓问唐宋。 “没,副经理回家修养,暂时把事情都交到经理办公室去做,我现在不在那里也没有关系。”唐宋说。 “元明清回家修养,什么原因?” “副经理把脚扭伤了。”唐宋说这句话的时候把视线挪到另外一边去,因为害元明清扭伤脚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这样啊,明天我抽空去她家看望她,不知道她伤的严重不严重。” “根本就不严重,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她钱多的慌,把小病当大病治,在脚上打了石膏,躺在家里当女皇帝,还要我去替她照顾她家的狗。”唐宋越说越小声,变成了嘀咕,她一想到昨天那只二到不行的哈士奇就有气,被她拉着满小区跑一圈,除了手脚都有摔伤外,今天肌肉都疼到不行,几乎走不了路。 “你去过她家?”王梓嘴角浮现一抹暧昧的微笑。 唐宋皱起眉头看着她:“这很奇怪吗?她打电话叫我过去做苦力,难不成王梓以为是什么?” “她从不叫人到她家里去,你知道为什么吗?”王梓故作神秘。 唐宋表现出一副我不想听的样子,但是眼神却骗不了人,她还是想知道原因。 王梓也不卖关子,说:“她一向保护自己的隐私,从来不向朋友以外的人透露自己的情况,只有少数几个人才有资格进她家里去。” 唐宋大概就是她那少有的几个人之一。 唐宋不屑地说:“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她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钱,怕别人窥探着她的钱。” “那你真是误解她了。”王梓轻轻摇头,说。 唐宋走到自己的桌子边,扶着桌子轻轻地坐下来,那姿势像一个怀孕许久的孕妇,给人许多联想。 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唐宋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公关部的椅子再舒服也不是她习惯的椅子,这里才是她最自在的地方。 这个时候,一条短信发了手机里,发件人是妖魔鬼怪,内容是糖,快点到我家里来,我需要你。 唐宋看着那暧昧的字眼,心里就有气,这不会是什么香艳的邀请,更没有任何暧昧的余地,元明清来需要她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又要找她去做苦力了。 唐宋把短信删除,不想理睬她。 第二条短信立刻发来:如果糖不想来也没有关系,我那么豁达的人当然不会跟你生气,只是会很想折磨你,仅此而已。 幼稚!唐宋暗骂一句,按到电话本那里,把这个妖魔鬼怪改成另外一个名字,禽兽。 元明清发完短信把手机丢到一边,亚历山德罗三世正幻想自己是一只娇小可爱的吉娃娃,进入到可爱状态,压到她的背上,两只前爪按住她的肩膀,两只后爪在皮沙发上挑来挑去。 被它压在身下尝到泰山压顶的滋味,元明清曲起腰,从地上捡起一张张资料,说:“别着急,你的糖姐姐很快就会来看你了。顺便,来看我。” 元明清微微一笑,艳丽的五官因为这个微笑而柔化。作者有话要说:咩 决定去实习找工作。经朋友介绍,向一家网络公司投了简历,这个公司是新加坡在中国的新站,刚开始启动,目前还在招人员,我想去试试看,有做文字编辑的也有做推销的,我想做文字编辑会比较轻松,但是做推销的话能锻炼人,见世面,而且有发展前途。那位新加坡的大姐姐是圈内人,据朋友说是T,很有亲和力的一个大姐姐,加了她为好友问了很多问题,她都很仔细的回答了。她这个月月底到杭州,我到时候去杭州参加面试,看有没有机会得到工作机会,实习期是三个月,而后就是签约。工资的话,新人进入是一千五,不包吃不包住,转正以后签约,包五金保险。一转眼,就从学生变成了社会人,这一步跨出去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ps 那个公司拉拉遍地哦!等我到了那边采集素材,得到a lot of 灵感! 纠缠(九) 唐宋这次还是打的到元明清小区的,拿发票报销,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她知道元明清部门的报销程序跟别的部门都不一样,别人要等到月末再结,但是就那个部门是立刻报销立刻拿钱,说出去能把别的部门的人羡慕死。 唐宋来到元明清家门口,门还是没有关住,半开着等待她进去,这次她聪明了没有直接走进门里,而是打开门以后闪到一边等着那只哈士奇扑完以后再进去。 过了一段时间都没有听见狗扑过来的声音,唐宋疑惑地探进去看,结果看到一只凶猛的庞然大物来势汹汹,再次顺利地将她扑倒,用口水问候她。 唐宋恨死了这只死狗,把她眼镜都弄的一塌糊涂,上面都是肮脏的口水。 “元明清,叫你的狗走开啊!”唐宋爆发了,不管自己的身份命令元明清把狗叫走。 元明清坐在玄关那里的柜子上,漫不经心地说:“这样太残忍了,它那么爱你,你舍得吗,我是舍不得的。” 唐宋才不管这些,她只要自由! 到了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唐宋尖叫起来,这声吓人的叫声不但吓住了亚历山德罗三世,也把元明清吓了一跳。 唐宋怨恨的目光透过模糊的镜片传达给元明清,说明她现在的心情糟糕到极点,而这一切的主谋都是元明清这个混蛋。 唐宋语气不佳地对元明清说:“卫生间在哪里?” “往前走几步你看到那扇玻璃门,那就是卫生间。”元明清指着卫生间的方向对她说。 唐宋把散落的刘海夹到额头,化作一头猛牛冲向卫生间。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再呆一分钟就想死。 元明清看到她摘下眼镜的样子了,虽然只是一个瞬间,却让她感到了震撼,唐宋摘下眼镜以后的样子完全超出她的想象,不是她以为的老气横秋反倒是一张年轻的娃娃脸,鹅蛋脸庞,五官不深刻也不平,一双大大的眼睛是意外的明亮,因为近视的缘故眼睛眯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与唐宋给人的严谨外表不同的是她可爱的内在,把她的年纪硬生生往下拉了好几年,元明清发现了另外一个唐宋,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充满了惊喜。 亚历山德罗三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趴在地上露出沮丧的表情。 元明清用脚踩踩它的背,说:“贱狗,干得好!” 到底哪里好,大狗是不会懂的,就元明清自己知道。 看着唐宋一本正经的样子,元明清就想做事叫她抓狂,想看她失去冷静直到崩溃的模样,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喜剧效果。 元明清想自己这样的坏心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结果得了肠炎的缘故,可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错,脚摔伤了整天呆在家里又闷又无聊,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唐宋的缘故,唐宋有责任有义务供她开心不是吗。 唐宋在卫生间里洗干净脸和眼镜,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狠狠地骂了一声元明清别让我有机会报仇。 只要让唐宋有机会报复她,她一定会狠狠地给她一刀。这次绝对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借着脑海里的血腥幻想得到了一点点的快慰,唐宋戴上眼镜扶正以后满意地笑了。 元明清像蜗牛一样挪着脚步挪到了沙发边上,亚历山德罗三世跟着她走过来,主动跳上沙发。 唐宋问她找自己来究竟要做什么时期,元明清居然装出一副很纠结的样子在仔细地想,这让唐宋几乎暴走,自己是公司请的员工但是不是元明清大小姐的奴隶,不是她说来就来的工蚁。 唐宋拿起包转身就走,她不想跟这种纨绔子弟呆下去,再呆三秒钟她就会彻底失去控制恨不得掐死这种败类为民除害。 元明清叫住她,说:“别走啊,你还没做事呢。” “我不是你的佣人!”唐宋转身咆哮。 亚历山德罗三世抬起头越过沙发看向她,做出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跃跃欲试要冲向她。 元明清轻抚着它的背,说:“你当然不是我的佣人,你是我的下属,而且是你把我害成这样子的,我要是告你人身伤害,胜诉几率不小。”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那么简单,你用身体补偿我受到的伤害啊。” “别开玩笑了,什么叫……什么叫那个补偿的。”唐宋说不出那种又小言又狗血又暧昧的台词来。 元明清说:“这房子里就住我一个人,我没请佣人来,也不喜欢别人在我家里走动碍眼,以前事事都是我自己来做的,现在我被你害的动不了,你这个罪魁祸首不帮忙谁帮忙?” “你……”唐宋本来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这个优点给了她做律师的妹妹,在强词夺理的人面前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元明清叫唐宋去买菜遛狗洗衣服等一切都结束了再送她去朋友家里参加party。 一听到遛狗,亚历山德罗三世又激动了,唐宋这次以赴死的决心带着它出门,果然不出几分钟,它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狂奔起来,唐宋穿着低跟的鞋子跟在它身后跑,其实元明清是想叫狗去溜她的吧。 唐宋回来的时候险些没了半条命,扶着门气喘吁吁,反观那只狗精神抖擞脱胎换骨,有了狼的精气神。 元明清热情地说辛苦你了,唐宋却看都不看她,拖着僵硬的身体爬上楼梯,接下来她的工作是打扫卫生。 元明清看着她爬上楼梯,说:“辛苦你了,小糖糖。” “不要加我那么恶心的名字,我快吐出来了!”唐宋的咆哮声从楼上传来,元明清轻笑着,心想,她还是蛮有动力的嘛。 唐宋是第一次走进元明清的房间,她的房间漂亮得就像是电视里的布景,再放上元明清这个大美女就可以直接去拍电影了。房间里没有什么肮脏的地方,除了床因为刚睡醒而凌乱不堪。 唐宋心想元明清虽然说不喜欢看见别人出现在自己家里但是根本只是她在撒谎,否则怎么会没有任何怀疑就叫自己进她房间还乱动她东西呢。 唐宋掀起被子,一块半透明轻薄的布料飞到眼前,唐宋拿起布料一看,那东西的模样应该是一件睡衣吧,薄如蝉翼,睡衣的大小仅仅能遮挡住住大腿根,而遮住的地方跟没有遮住又没有区别,反倒更加性感撩人,一想到这件衣服曾经贴合着元明清的肌肤亲密无间,唐宋就忙把睡衣丢到一边,恨不得离它越远越好,难怪上面还有一股香水味,原来是元明清穿过的内衣。 唐宋始终忘不了内衣上的味道,她对味道的敏感大部分时候是作用在洁癖上,但是这又不像是恶心的反应,叫她怎么都想不通。 唐宋掀开枕头,发现枕头下塞着好几本书,小王子窗边的小豆豆,这些属于儿童故事书,不像是元明清这种人会看的,唐宋笑着把书叠起来,放到一边,另外几本书却不是儿童能看的书了,看封面就知道这故事有多禁忌,封面是朦胧的照片,仿佛隔着一层纱,背静是中世纪华丽的房间,当中是一张巨大的桌子上,桌子上的东西被一扫而空,凌乱的桌子上面躺着一个一丝~不挂身材曼妙的女子,另外一个一样赤~裸的女子则是站在床边,双手撑在躺着的女人的两侧,与她热烈的亲吻。 浓烈又隐晦的欲~望扑面而来。 这是一套意大利的□小说,描述女人之间的欲~望,写的香艳露骨…… 这书对元明清来说不过是睡前读物,但是对唐宋来说尺度还是太大,唐宋从小到大都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倒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直接的□读物。 她拿着那书就像手里抓着一把火一样,恨不得立刻撒手丢掉,把书草草塞到床下面,眼不见为净。 唐宋加快速度把床整理好以后捡起地上的衣服叠好放在床脚柜子上。 离开房间之前,唐宋的视线刻意避开藏书的地方。 元明清扔了一根木棍,大狗动都没有动一下,说明唐宋已经让它疯个够了,不需要主人跟它玩。 元明清摸着它的脖子说:“叛徒,你就是一个大叛徒。” 唐宋见到元明清脑海里就浮现那个香艳的封面,这比摸到元明清的睡衣更加叫她羞涩。 唐宋的脸红得像一只番茄,可是唐宋自己没有注意到,元明清倒是注意到了,笑着问她:“你干嘛脸红,是不是在我房间里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元明清只是随口问问,唐宋却激烈的反驳:“我才没有看到你的东西!” 在元明清发愣的时候,唐宋多余地补充了一句:“下次把自己的东西收好,我是说你的衣服。” “不就是睡衣嘛,我还没把我的丁字裤拿出来……” “你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啊!”唐宋抓狂了。 “知道啊,我虽然在外国留学了几年,但是还是知道这两个字的写法,要我写给你看吗?”元明清笑着说。 唐宋不跟她闹,继续做事,元明清想起了一个让她脸红的可能,说:“你看到了我放在枕头下的《迷情》,你翻动了哪本?” “我没有看。”唐宋怒瞪她。 肯定是看了,元明清笑得更灿烂。 “其实这没有什么,我喜欢在睡前看一下,放松心情,何况那个作者写的唯美又大胆,也许你会喜欢……”元明清像一个推销员向她推销这本书,她在外国留学的时候就很直接地和身边的朋友讨论这些东西,欲~望是人的本能,就像是人累了就想睡觉一样,应该正视它的存在,元明清很清楚自己的欲~望是什么样子,会以何种方式呈现,她喜欢看文字里弥漫的□氛围,像鸦片,只有吸进身体里才能发挥作用。 可是唐宋和她认识的那些人不一样,她到了这个年纪还像小学生一样保守像初中生一样羞涩,她知道什么是女人的欲~望但是她不敢去正视它的存在,何况出于女性的矜持,这种东西也不该拿来直说。 唐宋捂住耳朵快速从元明清面前走过,元明清一瘸一拐跟在她的身后向她解释看这种书的好处。 唐宋明明是听见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耳朵红得快滴出血来。 简白拿出毕业作品,她在毕业前以绝望的心情画出了自己梦想的家,以为自己的梦想只会被深埋在心中只等着自己把它遗忘地一干二净,她没有想到王梓在无意间实现了她的梦。 看着那张设计图,眼前就浮现王梓的家,她在那个家里走动…… 她有了更多的灵感,于是拿起笔在设计图上大胆地修改起来,这次她把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全部改掉。 王梓偶尔抬起头看到她又埋在设计图中,感觉她认真起来的模样最美,而今天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她嘴边绽放的笑容充满了幸福,连她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她能笑得那么开心。 唐宋不再的日子里,简白担负了唐宋全部的工作,随着轻松的日子过去,工作量越来越大,简白刚接手的时候总是手忙脚乱,幸亏唐宋一直都安排的有条有理,让她能够顺利进入状态。 简白学会怎么与人相处,学会主动释放善意,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在王梓身后,受她保护,她要学会融入社会。她最大的梦想是站到王梓的身边,能与她其肩并肩,不要让王梓失望,而成为她的骄傲。 简白弄错了报告的最后日期,结果在别的部门助理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工作没有完成,王梓上台做的ppt就是由唐宋做的,唐宋不在就由她来做。 做总结需要的材料她都不熟悉,何况那些都必须是平时工作中接触到的,她赶在最后一个晚上做完,恶补资料,根据唐宋之前做的ppt格式做。 简白自从出去以后就再没有回来,到下班时间,王梓带着疑惑走出办公室,看见她坐在唐宋的办公桌里忙,身前放着厚厚一叠的资料,她不断地翻动着,不时抬头看屏幕,再把屏幕上的东西删减掉,眼睛和手没有片刻停下来。 王梓知道她在忙,不知道她在忙什么,站在她身后很长一段时间了,简白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在做什么?”王梓忍不住问简白。 简白回头的时候表情像是被她吓了一跳,说:“做你明天报告用的ppt。” “这是唐宋的工作,以前都是她在做。”王梓说,唐宋做了那么多年,她知道什么才是最需要说明的,每次都能做出最简单最有内容的演讲ppt来,方便王梓讲说。 “下班时间,收拾东西回家。我想等下煮罗宋汤,你应该会喜欢。”王梓微笑着说。 简白也知道自己不行,她这也是第一次做,但是唐宋这几天不在,没有别的人选可以担任。 简白看到自己的文档才做了三页,该写的还没写,按照现在的进度,今晚也许是不能回去了。 “姐,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做完再跟你走。”简白恨不得跟王梓飞回去,但是她又放不下工作。 “为什么要我先走?”王梓心想简白越来越有架势,却叫她不习惯,以前的小白多好,每次都会听她话,恨不得粘在她身边时刻不离,难不成是因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简白说:“我还没做完工作,明天你又要用了,我做完就回去,我保证。”简白举起手发誓。 王梓说:“不行。我不同意。” “姐……”简白无奈地说。 王梓说:“听我的话,收拾东西回家,把资料也带回家里去,晚上我教你怎么写总结,其余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乖乖坐在椅子上吃我做的饭。” 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何况两人才发展到这一步,浓情蜜意的时候,每一分钟都那么珍贵,如果简白为了工作放弃与她相处的时间,王梓又怎么会开心。 简白还想辩解,但是王梓已经替她做了决定,资料打包,文档保存放入移动硬盘中带走,另外简白这个小工作狂也要被王梓带走。 王梓的话就是圣旨,没有商量的余地。 简白坐在车子上还是低头看着资料,想着用什么样的语言总结会达到像唐宋这样的效果,简单干净,在十分钟内把所有要说的内容都说完,并且让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最主要是不让王梓在台上出现bug。 简白想的简单,做起来却那么难。 停车的空隙,王梓把她落下的发丝拨上去夹在耳后,简白变得认真起来,最不习惯的就是她了,她高兴看到简白的成长,又觉得失落。 到了超市,王梓按照今天晚餐的菜单买菜,简白推着推车跟在她的身手。 王梓把满意的菜放进推车里,简白拿着一个西兰花看地认真。 “姐,你觉不觉地西兰花看起来像花而不是菜?”简白问。 王梓说:“的确很漂亮。” “我看到外国的设计师就把西兰花作为观赏植物种在房间里……” “然后等长大了就直接收割吃掉。”王梓和她开起玩笑。 简白认可了她的想法,说:“这就是生态家居。” “很美好,如果我们是在乡村或是有一套独立的别墅,就可以留出一大片空地来,在空地上种些蔬菜水果。”王梓说,“我以前在国外住过一段时间,就是住在小镇上,房东是一个老太太,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她就靠种花消遣,我去的那时候恰好是夏天,从镇子上走到她家的路两边都被她种满了花,开得灿烂夺目。” “好美。我也想去。”简白趴在推车上羡慕地说。 “你想去?” “想!”简白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想去就求我。没准我高兴了就带你去。” “姐,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坏了。”简白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在办公室里稳重的王梓,是不是一旦离开工作单位,人就会变得轻松起来,可是王梓平时也不会这样放松,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甚至开始欺负自己了。 简白怀疑这都是西兰花的错。 她把西兰花放进拖车里,说:“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美丽的风景。” “好。下个月我就带你去那里。”王梓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简白说服了她,两个人一起看的风景才是最美丽的风景,心不再寂寞,回忆里也不会带着遗憾。她要简白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分享彼此的感受,那快乐就会加倍。 简白听到王梓爽快的答应了,笑地眉毛都弯了。 两人卖了一袋子菜回家,王梓去做晚餐,简白则是拿出资料开始做剩下的工作,还没开始一会儿,简白就被王梓推着去浴室洗澡。 简白说:“等会儿成吗?” “不成,你身上都是汽车尾气的味道,我只爱香喷喷的简白。”王梓动手解开她的衣服。 简白不像王梓这样大胆,虽然两人已经身心合一,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难免羞涩。 “我自己来,姐,让我自己来脱。”简白无力地抗议着,可是王梓是一手包办了,不需要她动手,帮她把衬衫解开,脱下来放到一边。 简白双手合拢环胸,挡住胸前的春色。王梓用手勾着她的肩带,说:“在我面前会害羞?” “当然会害羞,姐,你别看好不好。” “你是我的,我当然可以看你。小白,让我脱下你的衣服。”王梓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海上妖女的歌声,能让人乖乖交出性命来,何况只是一件胸罩。 简白松开了防卫,王梓的手伸到她的背后扭开了扣子,随着扣子的解开,那小小的布料自她身上滑了下来,粉红的乳~尖从温暖的地方离开,受了凉,收缩起来,变得坚硬无比。 王梓的目光在上面徘徊,让简白恨不得用手把自己掩住。作者有话要说:床头下塞情色小说什么的,很正常不是吗……元明清同志good job!据统计,留言最多的一张是纠缠(六),只能说明大家喜欢肉胜过一切,现在是青菜涨价,大家多吃蔬菜有益健康!撒花吧撒花吧,我在这里等着大家。 纠缠(十) 王梓要做的事情是替简白洗澡,她就像是简白身体的主人,拥有她的主控权,简白不像她那么坦然,二十几年来不曾恋爱过不曾对别人袒露过心扉的她依旧拘谨,即便是王梓已经得到了她的心。 两人在浴室里展开了攻防战,王梓决意把简白攻下,不为现在也为以后,既然两人已经在一起,又有什么好拘谨的,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何况这也是王梓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爱的表现,她要把简白的生活扭转过来,首先就要让她习惯自己。 但是这谈何容易,不久前两人还是陌生人,有了上司下属的关系,进一步成了朋友,成了情人,跳的那么快,一步跳到了现在。 简白懊恼不已,对王梓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姐,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王梓动都没有动一下,站在浴缸外面,笑看着她。 在王梓平静的目光注视下,简白觉得自己几乎就是一个不爱听话的小孩子,王梓也许会懊恼起来也说不定。 “我想亲手帮你洗澡,这是我的爱,你不接受?”王梓明知故问。 简白低声叫了一声:“王梓!” 这不是在逼她做选择吗?为什么在此之前她从没有发觉王梓有这样霸道的一面。 王梓的霸道素来有之,在爱情这场战争中,她一直都掌握着主动权,否则又这么能镇住许如斯呢。 王梓帮简白调水温,简白就像一只虾子一样蜷缩起来保护自己的私密不被王梓看去,一面满脸潮红半是恼怒半是羞涩的瞪着王梓。 水温到了适合的温度,王梓拿着花洒淋在简白身上。 简白说:“为什么坚持要帮我洗澡?” “你的肌肤像牛奶一样白,像果冻一样滑,我喜欢帮你洗澡是因为这样就可以抚摸你的全身。”王梓的手与水流一同滑下,掌心像带着电流,所过之处都有酥麻的感觉。 简白发出第一声呻吟,很轻微,却叫王梓听去了,王梓笑看着简白,让简白无地自容。 其实她是喜欢的吧,身体是喜欢的,灵魂也是,只是不能放开了胸怀接受而已。 王梓说:“靠在浴缸上,我帮你洗头。” 浴缸里的水渐渐地多了,没过简白的腿,温水不但让简白的肌肉舒缓下来,也让她的精神放松下来。 王梓把简白的长发打散,捧在手心中,拿着花洒对着头发,一边挤了一些洗发水在手心。 简白靠在浴缸边上,享受王梓的服务,就像自己是被珍重对待的公主,王梓弄湿她的头发,搓揉着洗发水,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她发间,按摩头皮,王梓就像是一个专业的按摩师,让简白得到了舒服。 简白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马赛克瓷砖,各色颜色拼贴,混合,让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幻想。 王梓的按摩让简白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发出叹息声。 她真真切切地被王梓宠爱着吧,以爱人的身份,享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这种相处模式让简白觉得轻松快乐,在王梓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享受。 简白的微笑浮现,眉眼也舒展开来。 王梓把她头上的泡沫洗掉,水带走了白色泡沫,简白浓黑的长发用瀑布这词来形容不为过。 “姐,你的手法好熟练。”简白开口说。 王梓揉着她的长发,为她上精华素,说:“谢谢你的赞美。”在简白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简白眨眨眼,说:“姐,你是不是也为别人做过?”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我说假话?”王梓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了一会儿,没想到简白会直接问她这个问题。 “真话。”简白说。 她是笨蛋,真的,确确实实的笨蛋,简白在说出那句话之后一直在骂自己,她就算没有恋爱过也知道恋爱的死穴,就是不能提及过去,过去的人已经是记忆,她又何必跟记忆过不去呢。也许王梓会觉得她幼稚可笑甚至气量小…… 王梓把精华素揉开,手指插~进简白的发间,揉着她的发根,让精华素渗透进去。 “我没有帮她做过这些。”王梓顿了一下,说:“她一直都是短发,而且,她从不在意这些。” “哦。”简白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拿起棍子打自己一下,她不应该提起过去的,她在吃曾经那个人的醋,因为王梓也对她温柔过对她好过,简白更在意王梓对谁更好,是自己还是她。 王梓看出简白的纠结,反过来安慰她:“你不用在意她的存在,我说过在我遇见你以后我的心里已经清空,你现在住在我的家里也住在我的心里。我以前对她很好,我以后对你加倍的好。” “姐。”简白一听激动地坐起来,转过身抱住王梓,双手用力搂住她。 记忆里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王梓对她说的话是独一无二的,让如一张白纸般纯洁的简白无法抑制自己的感动。 “小白,你把我弄湿了,你要负责。”王梓回抱住全身湿润的简白,含着笑意的嗓音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这句话。 简白这一抱,不但把身上的沐浴露和水都沾到了她的身上,还有头发上的精华素也沾到了她的头发,王梓被她抱过的地方都湿透了。 王梓的话明明没有任何隐晦的意思,却叫简白听出了那挑逗的味道。 简白在王梓的带领下初尝禁果,初识什么叫情~欲,开了窍以后对以前不明白的东西也恍然大悟,听出了王梓的那抹意味,心砰然而动,对王梓说:“姐,你教教我,我该怎么负责啊。” 简白褪去女孩的生涩与懵懂,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从毛毛虫变成了美丽的蝴蝶,变化是如此惊人的,一夜之间,不过片刻,王梓就知道她已经变了。 女孩不懂的东西有很多,一旦懂了就会明白个中滋味,这种子埋在心里种下了,只要王梓一个眼神暗示,简白就心里了然。 两人索性就挤进浴缸里,王梓替简白弄头发,简白也积极吃王梓的豆腐,讨回公道,王梓怎么对她的她就加倍还给她,色心一起,简白比王梓更过分,双手搓出许许多多的白色泡沫,在王梓的身体上揉开,滑腻的肌肤因为有了泡沫更加得滑嫩,几乎是停不住手,一下子就滑下去了,吃尽了美味的豆腐。 王梓看简白的目光也不一样了,情动时候的美眸多了春意,含情脉脉,被她看着的简白只觉得骨头也酥麻了起来。简白知道女人的好,都是王梓带给她的,王梓的好大概是独一无二的,叫简白尝着尝着上了瘾,再也断不了这个瘾。 简白为王梓心动,大胆地靠近她,主动把身体依偎上去,软肉贴着软肉,立刻激起了火花,连着浴缸里的水都熄灭不了。 王梓的目光扫过简白的脸,却像四月的春风撩起那湖边的杨柳,简白成了那杨柳枝,被她这一眼扫过,心神荡漾,飘忽不已。 王梓说:“我做好的菜现在还是热气腾腾的,没一会儿就冷了,冷菜不好吃,你想害我们两个人都吃冷菜冷饭吗。” 简白坚持先做正事:“可以等。” “哪个可以等?”吃饭,还是亲密? 简白毕竟年轻,她怎么能挡住诱惑,王梓这分明就是在害她,勾得她心痒,却在最关键时候刹车。 王梓心里暗自发笑,简白这副表情像讨不到糖的孩子。 “的确,有些事情是可以等。”王梓退一步,决定先满足简白的欲~望再说,顺便,她知道自己也等不住了。 王梓拉起简白的手到自己身后,侧过头吻住简白的唇。 这时不需要再明说,只管纵情投入其中即可。 晚饭还没冷透,任由余温,不管菜是不是冷了,或者做的不好,两人依旧吃的开心。 吃饭的时候简白请教王梓工作上面的问题,王梓告诉她自己的经验,王梓真正的是在商场上走过的人,她的切身体会比任何一本书更真实,简白如获至宝,听得津津有味。 这顿饭吃了很久,王梓不想两人边吃边说,免得简白早早得了胃病,就在讲完自己早年的应聘经验后说:“剩下的再找机会告诉你,现在我要说的一个道理就是当你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要分神在别的地方,否则我会生气。” 简白怕王梓真的生气,低下头扒着碗里的饭。 在之前一段时间里,两人虽然还不是爱人关系,先确立了饭友关系,王梓带着简白走遍了上海和周边地方吃各色美食,对简白的胃口早已了解,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做的菜也尽量符合她的胃口。 简白总会很捧场地吃光她的菜。 两个女人的饭量毕竟是有限的,王梓也不会抄太多,一荤两素再加一碗炖汤,然后是一碟小菜,菜不多但是胜在精致。 简白也开始了解王梓的习惯,王梓没有大厨的水准,做的菜更不会花样百出,都是一些家常菜,有家的味道,能填补胃和空虚的心灵。 王梓期待两人在一起吃饭,在吃饭时候说说话,这是简白以为的家的模式。 吃完饭以后简白继续忙她的工作,她坐在电脑桌前打开文档,看着那没有什么进展的文档发愁。 过了大概是一个小时,简白还停留在原地绕圈子,脸上挂着一张苦恼的脸,嘴巴里咬着铅笔,手托着下巴发出叹息。 她想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这个工作,她没有理性思维的能力。她的理解能力大部分都放在了艺术上面,充满感性却缺乏条理。 她相信唐宋才是最适合的人。她对唐宋的敬佩又上升了。 王梓其实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很久,她靠在简白的扶手边,悄悄地观察着简白,简白用一个粉红色的夹子把自己的刘海夹起来,一只铅笔夹在脑后,嘴巴里还咬着一支笔,素净的脸庞情绪分明,看到她纠结的时候不禁微笑。不是她在笑话,而是觉得简白这样的表情很可爱。 简白放下铅笔,倒在靠背上闭眼休息。 感觉到身边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简白睁开眼睛。 王梓的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揉着发硬的肩,简白说:“姐,我做不了。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资料那么多,我又不知道什么才是最有用的,你在会议上只需要讲十分钟,这十分钟里要讲的东西一定是要最重要的……” “Easy,Easy,小白,慢慢说。”王梓安抚着简白。 简白把脸埋在她的腿上,贴着她柔软的小腹,闭上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被她的温暖包围着,只有在王梓的怀里她才能完全放松下来。 王梓说:“现在我再教你一句话,尽可能利用你手边的资源,不要拦下全部的责任。” “姐……”简白眨眨眼,还不能完全吸收消化王梓的意思,王梓温柔地望着她,直到她恍然大悟,明白过来。 “可是我能找谁帮忙?”简白问。 “我。”王梓指着自己,对简白说:“我是最了解部门运行的人,每个月的简报都是我在做,我当然知道什么样的内容才是最适合的。” 简白用力点头。 “还有唐宋,之前的工作都是由唐宋负责,你刚接手当然不清楚怎么做,这时候你就应该去问最熟悉程序的人,请她来教你。” 王梓说完,简白忙说:“姐,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吗?” “姐,我想请你帮我。” 简白理解了王梓的用心,她是在教自己道理,人无完人,未必每一件事情都能得心应手,这时候就应该想想可能用得到的关系,请别人帮忙解决自己的麻烦。 王梓微微一笑,心想简白学的果然很快。 王梓指点简白怎么归纳总结,告诉她简报上最重要的内容在哪里,剩下的就是简白自己的事情,她需要去组织排版。 简白第一次打电话给唐宋,唐宋甚至把她当陌生人,接电话的时候礼貌地说:“你好,我是唐宋。” “唐姐,晚上好,我是简白。” “简白?”唐宋纳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个简白吗?为什么这个人开口就说自己是简白。迟钝的脑子僵硬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说:“是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是重要的事情可以现在说,如果是别的请在明天上班时间说好吗?” 简白听唐宋的语气是不乐意接这通电话的,而且已经为自己深夜打电话过来而生气,简白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开口问她。 王梓在一边站着,一言不发,她在等简白下一步怎么做。 简白说:“唐姐,那么晚找你是有要紧事,如果事情不急我也不会打扰你,是关于总监明天开会时候要用的简报,对,我是第一次做,不知道该怎么写……” “明天要用了你现在才写,怎么可能来得及,你也不早点告诉我,就算我现在去公司里也做不成啊。”唐宋一听到简白说她现在没有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做完,气的暴跳如雷,在电话里指责起简白来。 简白被她说的面红耳赤。 王梓握住她的另外一只手,给她勇气。 “对不起,唐姐,这是我大意了,现在我正在赶,努力在今晚赶完。我想请你教我怎么写……”简白谦卑地说。 如果简白高傲一点,唐宋有理由骂她,但是现在人家主动认错,唐宋也不好再说,如果自己不教她,受牵连的就是王梓,唐宋就算再看不惯简白也不想害王梓。 唐宋对简白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之前的层面上,一事无成的大小姐,来公司就是偷懒和潜规则上司的,这样的人就是社会的蛀虫。唐宋对她的印象很难好起来。 简白换了蓝牙耳机,认真地听着唐宋的指导,尽可能快地把要用的东西录入。 王梓看到她越来越熟练,也不再打扰她,悄悄离开,为她泡了一杯毛尖放到她的桌子上,简白还在忙,电话里唐宋的语气不是那么平和,深更半夜被人打扰谁都不会开心起来,唐宋的修养算是不错的了。 王梓无声地对简白说了一句:“加油”然后坐到一边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梓先睡了,睡得半醒的时候,感觉被子被人掀开,冷风灌进温暖的被窝里,而后进来的是一具柔软的娇躯。 简白婀娜的曲线贴合上来,密不透风,王梓感觉到她的到来,转过身抱住她。 “姐,我终于把该做的做完了你夸奖我一声。”简白还在激动中。 王梓睁开眼睛,睡意朦胧的眼睛半闭合着,把简白往怀里一揽,说:“小白,你越来越厉害了。” “都是你教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也许学不会。” “睡吧。明天还有的忙。”王梓亲吻她的眼睑,简白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第二天简白还是很紧张,因为今天是她第一次作为王梓的秘书陪同她到楼上的办公室里开会,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唐宋在做,唐宋包揽王梓的一切工作,甚至说在简白来之前,王梓办公室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由她布置的。 唐宋就好像是王梓的左右说,是不可或缺的。简白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她的十分之一好,至少能让自己安心站在王梓的身边每天都陪着她。 早上九点半的会议准时召开,王梓换了人,大家多留意了几眼。 这情况特殊之处就在于公关部和财务部两个部门经理身边的秘书调换了一下,之前陪同财务部经理来的是唐宋,老气横秋的打扮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过目难忘,但是她的沉稳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做事条理清楚,像一个做会计的人。 而公关部经理的秘书却一直在换,一个月换一次是常有的事情,从不例外的地方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秘书永远是一个大美女。 现在两个位置上的人调换了一个方向,唐宋坐到了公关部,大美女却坐到了财务部里去了。作者有话要说:冬天到了,又想冬眠了,除了积极储备脂肪外,开始储备过冬用品,买了一袋暖宝宝,加起来二十几个,大冬天更新前后贴一个,不会感觉到冷,还有就是电热毯,今年我是铁了心买电热毯,争取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不冷。前几天还买了一个袖毯,淘宝上的十几块钱的廉价袖毯,超级薄的,这几天套身上还可以,等天冷了就不行了,以后买更厚的,争取更新的时候万无一失。其实不瞒大家,我最大的梦想还是买一台空调啊! 纠缠(十一) 唐宋代替受伤的元明清来开会,上面的经理颇有中国领导者的作风,拿着一个泡着浓绿茶的杯子坐下以后就成了一尊石佛不再动,元明清上面的经理姓欧阳,别人管他叫欧阳经理,但是几乎没有人记得他叫什么,他素来以中庸自称平时事情都让元明清一肩扛了,他这个经理有跟没有一个样,丝毫没有存在感,唐宋也是第一次跟他坐那么近。 经理身上穿着一件名牌的西装,不看名牌只看样子就像是街头一百多的货色差不多,福田十足,啤酒肚鼓鼓的,一张肉肉的脸一年四季挂着微笑,像一尊弥勒佛。 唐宋代替元明清过来,欧阳经理也摆摆手没问几句就答应了,他是一个对下属没有要求的好好人,好到让唐宋看不过去。 难怪元明清那么强悍却不被上司妒忌,就算她自己不是有一个有权有势的老爸,也能继续横行下去。 在秘书调节电脑的时候,唐宋看了一眼对面的王梓。 王梓与她微笑,向她打招呼。 唐宋在意她身边的简白,简白的存在是如此碍眼,她占据了原本属于唐宋的位置而且还把王梓的心给占据了。 王梓和简白就算在刻意掩饰她们的关系,但是无形的磁场还是出卖了她们两人,自称唐宋知道两人恋爱以后不管什么时候看她们都觉得别扭,就好像两人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玻璃罩,把其余人都隔绝在外边,包括唐宋。 简白向唐宋示好,因为唐宋昨晚的帮忙让她很快就上了手把工作做完,唐宋却在看到她示好以后低下头,不是装作不知道而是完全不理睬她。 简白的笑脸淡了下去,她想唐宋还是不喜欢自己,简白对自己说你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别人怎么想,自己是决定不了的。但是一想到唐宋和自己之间有那么大的间隙,还是不舒服。 简白尽量做到最好,但是毕竟是生手,对业务不熟,让王梓做报告的时候出现了一些bug,不过王梓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底下的人也没有几个是认真在听的,就算身在心也不在,ppt上出现错误也没有人看到。 出现一个错误,唐宋就记下一笔,等会议结束,唐宋把记录拿给简白,要她自己去看,厚厚一叠纸写的满满的,比报告本身还要多。 唐宋对简白的鄙视是那么□裸,叫王梓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会后唐宋抱着资料走到王梓身边,说:“我想尽快回到我的位置。” “元明清更需要你。她现在受了伤在家,办公室里没有人可以接替她的工作替她处理大小事务,如果你走了她怎么办?” “我不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你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些什么事情以后你就应该把我叫回去。”唐宋义愤填膺,两眼冒着怒火,几乎要把元明清这个人的名字烧成灰。 王梓笑了起来,说:“你说过了。” “王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把我调回去,再让我在元明清底下待下去我会死的。” “唐宋,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只有剩下几天时间,等元明清回来你就可以下来了,所以,加油!”王梓拍拍唐宋的肩膀。 唐宋留在原地欲哭无泪。这时候她多希望世界上出现奇迹,比如说元明清突然消失不见,那她会感谢上帝的。 简白和同事一起聊天的时候,话题不知不觉从这一季的流行风格转到了元明清元副经理。 之所以会转到这个话题是因为简白说她认为元明清是把衣服穿得最有味道的人。 本来这话没有太多意思,话题却由此展开,原来每个人的八卦之魂都是如此的火热,一旦释放就熊熊燃烧起来。 元明清是大家的话题中心,每一个人都想谈她,而她就是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谈。 她的衣服家世品味,甚至说连她招蜂惹蝶的本事都有的说。 简白了解元明清没有大家来得多,她就见过她一面,所以在大家谈她的时候只能做旁观者。 有人说元明清跟王梓关系很好,当初王梓回来公司也是元明清给带过来的。 这倒是简白从来都不知道的,王梓也没有说到过,同事说了以后简白留了心,端着咖啡杯遮住脸,怕自己好奇的表情太过明显引来别人的注意,竖起耳朵专心听八卦。 “公司最早的元老知道我们总监是怎么来的,元明清把她带进公司,总监就从底层做起,做了几年就坐上总监的位置,元明清自己出国玩去了,一回来就自个就坐上了副经理的位置,不是不劳而获么!现在没几个人这件事情。”说话的人是办公室里资历最老的老大姐,说起来恨得咬牙。 “总监不是吃了大亏?要是我早跟元明清闹翻了。” “谁让王梓好欺负,谁都能欺负她。” 简白低着头不做声。 “元明清一来公司就把好男人的心都抢走了,抢不走的都是gay!” “噗……”大家笑了起来。 “小白,你见过元明清,你觉得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有人问到简白。 简白在思量着怎么形容才适合,宛然一笑,说:“元副经理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 “怎么说?” “我不讨厌她。”简白微笑着说。 may又打算出国旅游,这次计划在欧洲小镇住上一个月,餐厅也随之关门,餐厅的员工早就习惯了老板的反复,以前may一年时间有大半年不在中国的,像无形的风,没有人可以抓住她,大家收拾了东西打算关门,同时给以前的常客发信息请告知他们这个消息。 老板有个性,别人就只能迁就她, may也别在意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失去的收入,餐厅只是她的业余爱好,是她梦想的一部分,赚钱是其次,最主要是让她有一个做事的地方。 她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谁都说服不了她。 may肚子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还处在不稳定的时候,别人劝她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国的好,在家里好好安胎,may却笑着拒绝了大家的好意,坚持走出去,她打算让肚子里的宝宝走遍世界上每一个角落,而这旅程从宝宝尚在她肚子里开始。 在may走之前,特地送了王梓一份礼物,请人送到王梓的办公室里。 王梓接收了礼物,两个快递员一起送上来,那个礼物是一幅巨大的画,宽三米高两米,两个快递员出马都要小心翼翼得拿着。 王梓签收以后看到画上附的信,may说她现在已经坐上了飞机,就是不想王梓来送她。 离别什么的,总叫她不开心,所以干脆免了。 王梓在拆包装,把画框外面的纸撕开,露出里面的画。 may的画画了无数的蔷薇花,白色蔷薇花布满枝头,压得枝条都沉了下来,画中的蔷薇有着强劲的生命力,充满活力,开得鲜艳至极,让人联想到一个人生命最灿烂的时光。 这画写着是送给王梓的,画里却是简白。 简白在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家里的变化,不同之处就在于墙上那幅漂亮的油画。 简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张力的画,白色蔷薇本是脆弱的花,却在这幅画中展现了强韧的生命力,肆意张扬,虽然没有红色玫瑰花那么红艳,却依旧灿烂夺目。 王梓站在画前欣赏着画,听到简白过来走过来,一副惊讶的表情,不禁笑起来。 简白问她:“这画真漂亮,画里的白色蔷薇花就像是活的一样。” “你猜猜这是谁画的?” “谁?看这个画风,我有印象,以前在画展上见过相似的画风,不过那个人画的是女人,花不过是布景,尽管只是不起眼的小部分,却一样让人印象深刻,不过她从来没有单独画过静物,我想应该是我猜错了。” “她还是在画女人。”王梓说,“这里就有一个女人,你仔细看。” “姐,你别骗我了,我又不是瞎子。这里只有花,没有人。”简白笑了起来。 王梓说:“may送给我们的礼物。” “may的画吗?”简白惊讶地走到画前,在寻找这幅画的落款,在角落那里看到一个精致的签名,藏在花朵里,和花的线条融合在一起。 王梓说:“这是给我们两个人的,她说你是白色蔷薇,而我就是摘下你这朵花的人。我把你摘下来,种在我的生命里。”说着,王梓从简白身后抱住她,简白回过头,温柔地看着她:“肉麻。” 笑容越发灿烂,说:“但是我爱听你说。一百遍都不会厌。” 情话不嫌多,只要这情依旧。 简白说:“原来我一直敬佩的画家就是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may画静物,以前她的画都是女人,各种年纪各种模样的女人,不管那个女人多么憔悴苍老,在may的笔下都有美丽的一面。我以前以为她是一个男人,想应该只有男人才懂得欣赏女人的美好,没想到是may,是那么特别的女人。” 关澜请王梓和简白两人吃饭,亲自开车过去接她们。 车子停在楼下王梓家楼下,关澜靠在车门上耐心等待王梓和简白下楼,等两人下来,关澜替她们开门。 “多谢两位公主赏光。”关澜打趣地说。 简白说:“谢谢。” “我已经过了被人叫公主的年纪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王梓说着,跟在简白后面坐进了车。 坐上车以后关澜操控着方向盘,看着反光镜里的两人,说:“介意和我分享你们的快乐吗?现在能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简白的喜悦和幸福写在脸上,任谁都看得出来,王梓说:“明知故问。” “那是我想的那么回事了哦?”关澜看向反光镜,看到两人紧靠在一起的身形,心想王梓的幸福是有数了。 幸福是一种微妙的东西,就像是好闻的香味,自别人身上散发出来,如有若无,无法用具体的语言去形容出这种香味,但是闻到的人就是觉得舒服。 关澜厚重的手掌紧握着方向盘,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 简白在看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男款的钻戒沉稳大方,白金戒身,只镶嵌一颗方形的钻石,戴在关澜的手指上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关澜和王梓的婚姻是一个幌子,那婚戒也应该不是一对,王梓说她手上所戴戒指的另外一个还在她地方,并没有给别人,关澜的戒指和王梓的戒指也不是一对,这点认知让简白松了一口气。 简白一想到王梓和关澜的婚姻并不存在就高兴,这样王梓就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她也不会与一个男人去抢王梓,男人的身后有社会伦理作为后盾,如果这是真的,简白怕她心里会留下阴影。既然两人没有确实的关系,简白直觉地想要王梓和关澜之间没有联系,最好隔断一切纠缠不清的联系,让王梓与关澜之间只有婚姻这一个名目存在就足够了。 简白意识到自己是在妒忌关澜,吓出一身冷汗。 关澜请两人到自己家里,同时向简白介绍他的爱人,简白才刚刚加入到他们的世界里,对他们几个人都不是很熟悉。简白现在是王梓的朋友,也就是他们的朋友,关澜并没有把她当外人,反而是很乐意向她敞开自己的家门,欢迎她进来。 知道关澜和王梓婚姻真相的人不多,王曼姿是一个,关澜的家人也不是全部都知道,瞒着老一辈的,怕他们接受不了,年轻辈分里也只告诉几个信得过的人,王梓也对她自己家人保密,只让大家觉得她是真的安心结婚甘愿做男人身边的小女人。 简白已经赢得了他们的信任,由王梓作为保证,得到进入他们世界的通行证,不过简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只当做这是一次简单的饭局。 关澜的家不大,但是处的位置极佳,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老上海新上海一览无余。 简白走到阳台边,看到整个城市在她面前展开,像一幅画卷,栩栩如生,繁华归繁华,恐惧还是有一点的。 她往后退了一点,退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关澜替她们两人拿了酒,端到她们面前,说:“我要向二位道歉,小凯他有事必须出国一趟,今天是不能和两位漂亮的女士共进午餐。” “没有关系,下次还有机会。”王梓说,关澜举杯,王梓和简白同时举起酒杯,酒杯在空中碰撞。 关澜说:“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把这里当自己家。” 关澜离开片刻,简白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王梓站在她的身边看她眼中看到的风景。 简白说:“人为什么喜欢站在高处?” 王梓微笑着说:“有很多的回答,不知道你喜欢哪个?” “你的,王梓的回答是什么?”简白看向她,问。 “我喜欢站在高处,因为站得越高,人就越少。你就能静下心来独立思考。”王梓说。 “关先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选择买高层建筑住吗?”简白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高的地方住,失去了土地的温暖,感觉不到一点人气。 “这不是关澜选的,他有恐高症,你没有注意到他从不靠近窗户吗?” “真的?”简白这才想起,关澜总是背对着落地窗。 王梓点点头:“他之所以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是离宋凯最近的地方。宋凯的公司就在楼下。” 简白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惊讶而瞪大了眼睛。这种牺牲是伟大的,叫人敬佩的,也让简白对关澜这人有了新的认知。 简白说:“他是一个伟大的男人。” “我也这样评价他,他说在他的认识里没有伟大不伟大,只有应该不应该,他觉得他应该呆在离宋凯最近的地方,所以他选择了这里。不过我很喜欢这里,这里是全上海视线最开阔的地方,如果没有大雾,天气好一点,站在这里能把上海收入眼底。”王梓靠近落地窗,几乎贴在了上面。 简白在她身后看王梓,王梓几乎要飞下去了一样,简白害怕了,反射性地动作是伸出手抓住王梓的手腕。 王梓因为她的动作而晃动起来,手中的酒杯随之摇晃,酒液撒了出来。 简白忙那里纸巾替她擦去衣服上湿润的酒液。 酒香四溢,比喝入口中尝到的还要香。 关澜中午做了一顿菜,看起来儒雅绅士的他倒是有上海男人的海派作风,在厨艺上有一技之长,本邦菜做的非常爽口,两人吃的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懈怠了,慢慢加快速度恢复过来。】明天还是继续有更的。 小番外 唐宋的苦恼很多,在工作上她兢兢业业一直为自己的薪水努力着,不偷懒不打诨,上班时间都不会偷偷上去偷菜逛淘宝,她自认在这个公司里她不是最认真的人也应该排到第二,好人有好报这句话如果是真的话那她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而不是被公司折腾的半死。 元明清不是公司,但是她是属于剥削阶级,就是公司的代表,没有差别。 元明清的脚伤了的那一个礼拜,唐宋几乎是把元明清家当自己家,每天都要准时去那里报道,即要做苦力又要做保姆,不但要照顾元明清这个大废物还要照顾元明清家那只二到不行的哈士奇。 买菜烧饭洗衣服整理房间遛狗做元明清的倾诉对象做司机送元明清去别的地方……她所做的事情远远超过她的工作范围,尽管她问公司拿了四倍工资,但是这不能够成为她被压榨的理由,她想如果自己还不想英年早逝就应该去找律师告元明清。 律师是吸血鬼。这是某一部美剧里最常出现的话,唐宋不会傻到把钱送给别人,她唯一相信又完全免费的律师就是她亲爱的妹妹,唐欣。 唐欣刚从政法大学毕业,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以后的目标是作为一个律师,朝着三十五岁后年薪二百万的目标进发。 唐宋开车去唐欣目前租住的地方,那地方是唐宋帮忙找的,在静安路上,殖民时代留下的西式建筑,下面两楼是一家咖啡厅,阁楼很大,就分给员工和别人住,房租便宜,而且离唐欣工作的地方近,唐宋就替她租了下来,咖啡厅的老板娘也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并不在乎这些小钱,没有狮子大张口,只收了定金,房租按月付。但是问题是广告上面罗列了几十条的条件,针对有意租房的人,仅限女性,从她的事业工作性格爱好癖好到生活习惯都列的清清楚楚。 最后一条总结,洁癖症多动症者优先。 那张广告前面太诱惑后面太严肃,结果造成这件事情变得匪夷所思让人费解,以至于大家都以为这是愚人节恶作剧,没有人会当回事,被的广告都已经被人撕下,就只剩下着一个广告始终贴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直到唐欣把它撕了下来。 想起那一天唐宋带唐欣去看房子,那里算是上海最有情调的一条路,旧式的房子保存完好,楼下两层充满复古情调的咖啡厅叫她们印象深刻,里面都是一些文艺女青年,无所事事却不愁吃喝。 唐家人本来长的就不够高,唐宋也不过一米六,只是平时穿中跟鞋拔高了一点,唐欣和她差不多高,穿着帆布鞋,牛仔裤和一件白色T恤,T恤上还印着人猿进化的图像,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包被她的东西塞地完全鼓了起来,几乎要压过娇小的唐欣。 唐欣不高,但是看起来很清秀,白皙的肌肤看不出一点瑕疵,一双很大的眼睛,脸是娃娃脸,嫩生生的,加上她的穿着打扮和天然的贫乳,总让人误会她是一个初中或是高中在读的男生。 唐宋和唐欣站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大姐姐带着小弟弟出门,更有甚者恶毒点的说是妈妈带着儿子出来逛街。 唐宋手里拿着一份广告,站在门口往里面瞧,不知道找谁问这个会好一点。 穿着红色衬衫黑色长裤围着一条粉红色小围兜的服务生到她们面前问有什么可以为你们做的。 唐宋举起广告给她看,她看过广告以后带着两人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到处都是咖啡的香味,还有奶油的甜香。 本来不饿的胃突然有了吃的渴望,却看到玻璃柜台里一块小小的奶油蛋糕却标注着可怕的价格,唐宋和唐欣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这太不靠谱了。 “不就是一块拿来填饱肚子的蛋糕,又不是惨了金子,有必要那么贵吗。”唐欣皱着眉头抱怨。 唐宋低声对唐欣说:“还不如等会儿到沃尔玛买上几块吃的痛快,沃尔玛一大块才卖七块钱,我们这里还有两张卡。”两姐妹的想法完全一致。 那个带她们进来的服务生走到柜台后,和一个站在咖啡机旁边的人说话。 那人背对着她们,是这里唯一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人,长发用黑色橡皮筋绑成一束,身高最起码有一米七多,那个不算矮的女服务生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要低下头来。从背影看她这个人很瘦,肩膀不宽,腰很细,臀很翘,还有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而且她也戴上了店里的标志那个很温暖的粉红色小围兜,带子在她腰后绑成一个蝴蝶结。 唐宋和唐欣两人都站在柜台边等,目光不时扫过玻璃柜台里漂亮精致的蛋糕,蛋糕都不大,盛放在白色的纸碟子上,有着了各种各样的花样,每一个蛋糕都不尽相同,并不是机器制造出来得流水线产品,而是糕点师的精心之作,每一样都是糕点师的心血,巧克力奶油水果糖霜这些东西组合成一个美妙无比的世界,何况有那灯光打在上面,小小的蛋糕就变成了一个个漂亮的舞台。 唐宋和唐欣嗜甜,蛋糕本来就对她们有吸引力,却被这个价格吓得连想都不敢想。 那人回过了头,视线与唐欣对上。 唐欣眯起眼睛想把她看仔细,那人也在打量着她。 她有一张干净的脸庞,不漂亮不帅气,两边都不搭边,但是看起来很舒服,没有化妆,连口红都没有上,素净地就好像只是用清水洗过,狭长的丹凤眼让她看起来不好亲近,薄唇紧抿,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五官像是被人用胶水粘上去的,从她脸上感觉不到她的情绪。 唐欣在猜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那人没有立刻出来,而是叫服务生过来告知她们一声再等三分钟,然后低头忙她自己的事情。 唐宋和唐欣听到以后对这人的印象差到极点,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唐欣在心里咒骂她一百遍。 “你们喜欢吃奶油蛋糕吗?”这时候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漂亮女人出声对她们说。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趴在柜台上面,低胸的上衣因为她的动作而往下拉,露出胸前的丰满。唐宋和唐欣都那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漂亮的女人却毫不在意,低身转向另外一个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两块蛋糕。 放在唐宋和唐欣面前的两块蛋糕大概是这个咖啡厅里最朴素的蛋糕,说是奶油蛋糕就是奶油蛋糕,就是拿来一块蛋糕然后涂上一层奶油,仅此而已,连花边都没有点缀一下。 漂亮女人说:“吃吧。” 有句古话叫饿死不吃嗟来之食,是说就算想吃蛋糕想到死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吃。 另外一句古话就防人之心不可无,无亲无故干嘛送蛋糕给她们两人。 那女人看两人迟迟不动手,揩起蛋糕一角的奶油,把沾着奶油的手放进自己口中。 “没有问题,你们吃吧。”她邀请两人吃她们眼前莫名其妙出现的蛋糕。 替她们带话的那个女服务生说:“你们不用担心,她是我们老板娘。” “哦。”唐宋应了一声,在唐欣耳边说悄悄话:“你看其中会不会有诈?” “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我们两个人身上的钱加起来都没有她一件衣服贵,她图什么?” “我听说别的国家有人专门做器官买卖的。”唐宋还是对她放不下戒备。 …… 蛋糕最大的问题是味道太好了,简直是美味,唐欣半信半疑吃了一口以后就停不下来,再挖了大大的一块塞自己嘴巴里。奶油甜而不腻,有牛奶的清香,奶油下的蛋糕也很好吃,细腻松软,口感极佳。 唐欣吃完蛋糕以后嘴巴上面留下了一层白色的奶油,但是她没有发现,只顾着享用。 咖啡机前的那个高个子小心翼翼地往咖啡里倒牛奶,在咖啡上画出一幅漂亮的画来,她拿着工具挑了几下,把花的边缘画出来。 她做完以后就把咖啡机交给另外一个人,自己朝柜台这边走去。 唐欣抬起头,看到她腰上围着的粉红色的围兜,围兜的颜色太可爱太梦幻,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把她这酷帅的黑色都破坏了,更可笑的是围兜上还修着一只可爱的猫……唐欣低头忍住要爆发的笑意。 近看以后会发现刚才没有发现的不同之处,包括那个高个子其实有非常丰满的胸部,黑色的衬衫掩盖了她的胸部,她的身材匀称,偏瘦,像一根竹竿。 唐欣抬起头,她低下头,两人身高差距达一个头。 唐欣最讨厌抬头看别人低头,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很弱小很没有用,在这个时候她甚至会像是一只刺猬装上全身的刺防卫,何况那个丹凤眼的大个还一副死板的表情,就像是在瞧不起自己。 唐欣的大眼睛因为怒意而闪闪发光,唐欣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高达注意到了。 唐欣看起来很娇小,身高只是平常女人的身高,但是在这个小小的身体里却充满了力量,不容忽视。 她的嘴巴边有一层奶油,让她看起来像一只贪吃却不懂得擦嘴巴的猫。 高达没有开口说话,唐欣的敌意越发浓重,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无形的黑气。 唐欣想等高达自己开口说话或是把头扭过去,但是她始终没有,唐欣等不住了,一开口就是气冲冲的:“看什么看!” 趴在柜台边的漂亮女人噗地笑了出来,一张本来就美艳的脸庞因为那灿烂的笑容而亮丽起来。 她的漂亮带着轻浮,不像大家闺秀,艳丽妩媚。 “喂,她叫你说话呢。”老板娘一手托着下巴对高个子说。 高个子转头朝老板娘看去,一秒,两秒,三秒…… 老板娘举起白旗投降,说:“别看我了,看她们。她们才是来找你租房子的人。”老板娘对唐欣说:“她叫高达。” “高达seed?”唐欣脱口而出。 高个子的视线再挪回来,落在唐欣的嘴唇上。 唐欣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目光凶狠。 她的身高不高,身体里却充满了争斗力。 高达摸摸自己的嘴唇,唐欣茫然不解,高达再摸了一次,说:“嘴。” 唐欣下意识抬起手摸自己的嘴唇,看到指尖上有白色奶油的痕迹,忙伸出舌头把奶油舔掉,舔了好几次才舔干净。嘴唇因此而湿润,抹了一层水光。 “租房子?”她问唐欣。 唐欣说:“是,我看到你们贴在公告栏上的广告,广告上说不需要押金,每个月月租是六百,虽然住的是阁楼但是空间够大,有卫生间……” “谁?” “啊?”唐宋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我。”唐欣却很快就理解了,同时把她工作简历递上去。 高达一声不吭地接过简历,花了很多时间才把这份简历看完,这时间长到叫人心烦意乱,就好像她是在背诵上面的字句一样。 唐欣的耐心快被磨完了,高达终于把简历看完,对唐欣说:“上去。” 如果这是一个骗局,那他们下的成本也未免太高了。咖啡厅分两层,第一层是公开式的设计,座椅可以自由移动,楼上就不同了,分割成小空间,一把小桌子两张木椅子摆在一起营造出静谧的氛围,空气中的咖啡香味有了味道,让人联想到咖啡的颜色。 淡蓝色的墙,墙上挂着各种镜框,墙上大大小小的照片都各有特色。 高达带唐欣上楼是走小楼梯上去的,从木制小楼梯走上去,能看到咖啡厅的全局,唐欣即使不懂建筑不懂装修也不懂得咖啡这种东西,但是身处其中一样觉得舒服。 小楼梯直达阁楼,高达按了按钮,墙上的灯立刻点亮,那灯像是好几十年前留下的古董,那玻璃上还用五颜六色的颜料画着精美的图案。 阁楼整体是木制的,脚下踩的也是木板,木制的扶梯像电视上旧上海里的风格。 打开木门,阁楼里却是现代风,中间是客厅,不算大的空间放着好几个懒骨头沙发垫,靠墙的地方立着一排书柜,书柜里放满了书杂志和音乐碟,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书是漫画,有些还是日本原文。 阁楼的屋顶很低,最高的地方也才两米,一半倾斜下来,屋顶上开着天窗,仰头就能看到天空。 外面还有一个小阁楼,极其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阁楼外面的铁栏杆上爬着凌霄花,看得正浓艳。 客厅两边都有门,一边挂着一张卡通画,在唐欣看来那画画的就是一根细长无比的竹竿,竹竿有一颗大大的脑袋,弯着腰,看着地走路。 这画让她想到了高达,一样高瘦一样的沉默。 唐欣站在这里,头几乎要和屋顶碰到,她像是也在害怕撞到头,总是不自觉地弯起腰,低下头。 那扇门就是属于高达的,那是她的房间,另外一扇门才是属于唐欣的。 高达打开了唐欣的门,然后站在门口,无声地请她进去。 房间里很空,一张小床很低,挨到地面,上面铺着白布,唐欣打开白布,看到里面的床的样子,是一张雕花古董床,但是是单人的,看样子不是给大人睡的,而是给家中的小孩睡的。 房间里还有一个大书柜,连着一个梳妆台,梳妆台和床的风格一致,也是那种雕花的,镜子边上的图案是贝壳镶嵌而成。 整个房间有旧旧的感觉,像进入了尘封的历史里,古今忘我。不知今夕是何夕。 床前也有一个小小的天窗,透过玻璃看到白云飘过。 这种感觉是神奇的,前所未有的体验,想象晚上躺在床上星光洒在身上,没准在梦境中也是满天星光。 “你决定租下来吗?”高达问。 唐欣只顾着仰头看天空,想都不想回答:“想?” “现在就写合同。” 高达的语调还是和之前一样死板,但是唐欣却听出了她的激动,她怀疑是自己一时听错的缘故,甩甩头把脑袋里的疑问甩掉。 “对了,卫生间呢?”唐欣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她们看过客厅看过房间也看过阳台却没有看到卫生间,没有卫生间怎么过日子啊。 高达打开阳台边的那扇门,里面藏着卫生间,卫生间不算小,五脏俱全,墙上有两扇窗户,卫生间里的通风和采光都极佳。卫生间和整个阁楼一样干净。 镜子前只摆放着洗面奶和一瓶乳液,一个玻璃杯,里面放着牙刷牙膏,镜子旁边的吊钩上吊着一个素净的天蓝色毛巾。 这就是高达的生活用品吗?这比出来旅游的人带的东西还要少。 唐欣站在镜子前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歪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里只有一个卫生间?那不就是意味着我们两个人以后要公用一个卫生间吗?那根本不可能的!” 唐欣抓狂了。 高达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这里只有一个卫生间。这根本不是问题,可是为什么唐欣却表现的比任何事情都在意。 唐欣和高达一起走下来,唐欣在前,高达在后,唐欣气冲冲地冲过来,像充满斗志的小野猫,而高达却沉默不发,尽管模样比唐欣大,却是无害的益虫。 唐宋问唐欣:“楼上情况怎么样,你满意不满意?” 唐欣深吸一口气,闭紧眼睛,下定决心以后才睁开眼睛,对唐宋说:“唐宋,上面都很好,房间很漂亮很干净,也有家具提供,而且家具看起来像古董,卫生间一应俱全,有冰箱有电视,而且还是平板电视,还有网线,该有的都有了。” “那就好。”唐宋露出微笑。 以这个房租租下这样的房间绝对是赚到了,何况唐欣挑剔程度胜过她,她能满意就说明上面的环境一定不错。 “有一个问题,我们两个人共用一个卫生间。”唐欣说出来了。 唐宋眨眨眼,说:“这个原因?” “是的。”唐欣打转,说:“我怎么能跟一个陌生人共用一个卫生间,这就相当于住在公共场所里,以后洗澡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 老板娘说:“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唐欣,我看一下你的个人简历,你是律师事务所实习生,你在那里工作,工作时间基本是早上九点到晚上五点,对不对?” “嗯。”唐欣点头。 老板娘涂有鲜红指甲油的食指点在高达身上,说:“她在我这里工作,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她上班你才上班,你下班她才下班,你们的时间是错开的,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 是这样吗?唐欣被说动了,但是还是不放心。按照老板娘这样说,好像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唐欣目光转向高达,高达低着头站在美艳老板娘身后连句话都不说。 唐欣决定再问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做亏本生意?” “什么叫亏本生意?”老板娘笑着问她。 “你这里的地价绝对是寸土寸金,就连附近的宾馆住一晚都要好多钱,你却以一个月六百的价格把阁楼的房子租出去,你不是在做亏本生意那是什么?” 老板娘向唐欣倾身,靠到她的身边,凑上自己的双唇,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其实不在乎这些钱,主要目的是想给傻大个找一个室友,免得她得自闭症。” “确定?”唐欣看高达,看她的样子,的确有自闭症的可能。 “嗯,我确定,我很担心她,希望能找一个人帮她开导一下,最好会说话,性格活泼外向,同时爱干净。傻大个很爱干净的,你看过房子就知道了,她连马桶都刷的一尘不染。” “我有洁癖。”唐欣说。 “真好,你们真配,你们就生活在一起吧。”老板娘双手一拍,喜滋滋地下了决定。 “问题是……” “钱要现金还是转账,能开具发票更好。”唐宋说。 “现金,发票有点问题,不过我这里有好几张发票,你要就送给你。”老板娘抽出抽屉,从里面拿出好几张发票推到唐宋面前,上面的面值还不低。 唐欣拿出一份规范的合同,这是她和房东之间的合同,规定双方义务和责任。 另外一份合同则是她跟同居人的合同,她决定在未来的日子里,有必要把责任细分,这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有理有据地解决掉。 唐欣签完名字,高达接过笔,写下了她自己的名字,原来她真的叫高达,这让唐欣大吃一惊。 本来唐宋陪唐欣过来是请了假的,但是事情不到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唐宋就打算回去上班。 唐欣送她离开,回来以后背着她那几乎和她差不多高的登山包往楼上走。 高达跟在她的身后,脚步声和她的脚步声有着相同的节奏。 唐欣说:“我真猜不透你们这些有钱人在想什么,这么好的地段为什么不再贵几倍卖掉,就算是做民宿好了,一天都能赚好几百,一个月下来就是好几千,这些钱在你们眼里不重要,但是却是别人拼搏十几年才能达到的工资水平……” 唐欣说个没完,清亮的声音在阁楼里回荡。 再度打开门,走进干净整齐的房间,唐欣放下包,再度回顾四周,一想到这里就是她以后每天住的地方她就激动到不行。 唐欣猛的回头,险些撞到了高达,高达倒退一步用那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前一秒还抱怨不停的唐欣伸手到高达面前,明朗的微笑浮现在她脸上,笑意直达她的眼眸,大大的眼睛因为笑容而弯起来,从满月变成了一轮弯月。 “以后请多多照顾。”唐欣说。 高达慢慢伸出手,与她相握。 唐欣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心想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从高达的身上传来一股醇厚的咖啡香味,唐欣闻到以后用力嗅了几下,鼻尖动着,让人联想到小狗。 高达的嘴角微微扬起。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了阁楼,金色的光芒落在唐欣那短而翘的头发上,在凌乱的发间跳跃。浅浅的发色在金色阳光下变成了金棕色,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很想写这样矛盾的一对。p很高,很沉默,长发在脑后绑成马尾,胸部很大,喜欢可爱的东西,却无法表露出来。给人的感觉是死板的不好亲近的。职业是咖啡师。T很矮,却充满活力,有着源源不断的精力从她身体里涌出来。职业是律师。===================咩,希望这一对的存在不会让打扰大家看文的兴致。冬天到了,写文越来越不容易了,比如说手会长冻疮什么的最讨厌了,%>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