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恶犬学弟 作者:山景王四 Tag列表:Original Novel、BL、中篇、完结、现代、小甜饼、日系、校园、年下 简介:日系校园年下小甜饼 拽到救不回来的不良学弟,惨遭“后辈控”万人迷端水大师学长PUA的惨痛经历!!! 预警:有攻口,攻被受强制的剧情。 无脑傻白甜中篇,日更,全文存稿。 第1章 万人迷学长出山 这样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林小太郎头顶一个大肿包,两眼通红,又气又怒地冲出棒球部的休息室。 两年级的林小太郎同学是虎翼高校一名普通高中生,和大多数人一样平凡而努力:长相中游,学习成绩中游,体育水平也是中游——在喜欢的社团里苦练了一年,今年的个人目标依然是从二军升到一军。 好在天可怜见,给了他一座靠山。没错,平庸如他,在校园里也是有人罩着的,碌碌无为的小蚂蚁也有可靠的后台! 现在他正是要去找这个人,他生命中至高无上的神光。 这会儿是放学后的部活时间,因此小太郎径直去了弓道部的靶场。棒球部的训练场靠近操场,在整个校园的正中心,而弓道部的场地在最僻静的南面,要走上好一段路。 他刚拖着轮胎跑完十圈,手酸脚疼,再加上脑袋疼,这一路越走越难受,越想越憋屈,好容易到了靶场,远远望见那人的身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令学长!” 那人闻声回头,见是林小太郎,便收起手中的弓箭,与边上人简单交代了两句,回身向他走来。修长挺拔的身影迎着逆光,霓霞在其素白的弓道训练服上晕染出温柔色彩。 小太郎要找的,正是这位校内风云人物,大名鼎鼎的学生会长兼弓道部部长,东云令。 东云到了小太郎身前,亲昵地叫他,“小太。”随即发现学弟的异常:头发乱蓬蓬,双眼噙泪,看起来像是刚受人欺负,心疼地伸手去摸他的头,林小太郎“嘶”地倒抽了口气,泪汪汪地瞅他。 东云稍稍低头,看到对方头顶那个肿块,皱起眉,语气却加倍疼惜,“怎么伤成这样,来,我陪你去校医室。” 小太郎听到他这么关切的话语,险些就想扑学长怀里大哭一场。不过,自己这次专程来找学长,可不是为了要他陪这点小事。 “学长,这点小伤没什么,我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小太郎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神,央求道,“拜托你,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东云微觉诧异,这听起来不是小太一个人的事。他知道这个学弟很喜欢棒球,对社团活动总是充满热情,能让他在部活时间特意来找自己,一定是在棒球部里碰到什么不得了的麻烦。 社团内部的事务,他们应该先找部长谈呀。棒球部的部长,同为三年级的金子真,东云也认识,是个对球队很有责任感的人,东云想不出有什么事连他都解决不了,需要学生会出面。 可是,学弟都这样恳求自己了,他又怎么能说不呢? 这也是东云的软肋。同校的学弟学妹只要一说“令学长,拜托你”,他就没辙,无论多棘手的事,他都会设法为他们达成所愿。 后辈可是世界的宝藏啊,当然要好好呵护。 于是他说,“好,我们到休息室慢慢聊,那里没人。” 小太郎激动地点头,“嗯!”他无条件相信令学长,因为世上没有这个人做不到的事。 棒球队的未来有希望了! 二人去了弓道部的休息室,小太郎诚惶诚恐地坐在沙发上,东云提了医药箱过来,“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 “谢谢学长。” 东云给他消了毒,又冷敷,问,“这伤怎么来的?” 小太郎拉住他的袖子,认真地说,“学长,我今天来找的是‘令学长’,不是‘学生会长’,我说的话,我的请求,都是对令学长说的,这样……可以吗?” 东云觉得这样较真的学弟实在可爱,自然一口答应,“没问题。”得知今天的谈话不能被学生会知道,反而让东云更加好奇下文了。 小太郎指指自己负伤的脑袋,“这个,是球棒打到的。” 东云问,“是训练时头盔掉了吗?” 小太郎小声说,“不是在训练场上。” “嗯?” “我们队,来了个很厉害的一年级新人。” “是嘛,有多厉害?” 东云知道本校的棒球部是老牌豪强,甲子园的常客,冲着虎高棒球部的响亮名号,每年都会有无数追梦少年慕名而来。 以小太郎的实力,若是在普通高中,早就进一军了,说不定还是正选,可是虎高强手如林,他就显得有点不够看。 连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手都认为“厉害”的一年级,是什么样的水平呢? “那家伙身高188厘米,身体条件特别好,典型的力量型打者。最近几次队内热身赛,还有我们二军跟外校的友谊赛,他的长打率都是第一。” “等等,小太,你刚才说他是一年级,就在二军打上比赛了?” “是的。按过去惯例,一年级第一学期只能待在三军,到夏季才挑选有潜力的选手进二军。”小太郎很惭愧,他去年冬天才升入二军,还是托了原三年级学长引退的福,进去垫缺的。 “这么厉害……”东云又问,“和你们部长比,差多少?” 小太郎说,“不差多少——问题就出在这里。” 这下东云是真有点吃惊了。金子真是公认的全县第一强棒,在甲子园群雄中都排得上名次的,如今一个入队不过一两个月的新人就能跟他相提并论,难怪球队变得不太平。 无条件偏袒后辈的东云想当然地问,“是不是高年级看不惯超级新人,联合起来教训他,你为了保护学弟,挺身而出,被他们打了?” “不,打我的就是那个一年级……” “……” 这可有点难办了。小太是学弟,那个一年级也是学弟。说起来,开学初这段时间学生会琐事繁多,除了自家弓道部的新人外,他都还没怎么结交新晋后辈们呢。 小太郎捋起衣袖给东云看,上面都是青一块紫一块,“那个一年级打棒球厉害,打架更厉害,我们几个人都打不过他。” 这下东云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小太强调不可以让“学生会长”知道这件事了。社团内部打架斗殴,那是要受校规惩戒的,全员暂停活动一个月起,情节严重的直接退部论处。 目前正是球队备战春季赛的关键期,关禁闭的后果就是耽误训练,到时候很可能连决赛圈都进不了。 “为什么会打起来?” 小太郎又气又恼地解释,“松——就是那个一年级,说我们都太弱了,要是想在全国大赛夺冠,就老老实实当他的狗!他成天在社团指手画脚,稍有不顺心就打骂我们,简直就像恶霸一样!” 东云心道,这个一年级的口气未免也有点大,前辈固然应当关照后辈,后辈也要好好尊重前辈才对呀。 他又问,“金子呢,他怎么说?” “部长只是说,球队需要他……学长你也知道,我们部长人很温和,不提倡用暴力解决问题的。” 东云点头,“嗯,金子就是这种人。”他看向小太郎,摸摸那手感很好的短发,“顾全大局是很好,但是,重要的学弟,也应该保护周全啊。” 林小太郎感动极了,“令学长……” 就是这种闪亮亮的眼神,东云内心完全被治愈了,这一刻他愿意为这位可爱的后辈做任何事。 “好啦小太,那么,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小太郎不好意思地说,“我希望学长能够亲自见一见那家伙。” 东云有点好笑地说,“你不让我动用学生会长的身份,仅仅只是见面的话,东云令这个外人所能做的很有限哦。” 小太郎表情殷切地望着他,“我相信学长的魅力足以征服所有后辈,能够让那家伙像我们一样真心喜欢你,愿意听你的话。” “还真是不得了的赞美啊。”东云侧过头,向小太郎一笑,“听起来,很有挑战性。” 第2章 恶犬遇到克星 一年级B班教室里,靠窗最后一排的位置,一个梳着玉米垄短辫的高大男生趴在课桌上,睡得正香甜,隐约还有微微鼾声。 周围同学都敢怒不敢言,时不时用余光瞟他一眼。讲台上的老师也是一脸不悦,但也只当作没看到,仿佛这已是司空见惯的常态。 下课铃响,那人从酣梦中醒来,抬起头,露出一张邪佞张狂的俊脸,配上那一头黑人小辫,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类型。 松樟梧揉揉脸上的红印子,坐直了伸个懒腰,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哈欠。下午的课怎么一会就结束了,总觉得没有睡够。 今天是部活日,虎高规定在校学生都必须入社团。他往窗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操场上已经热闹开了。他在心里吐槽,那帮田径队的人也太积极了吧,我可是一点干劲也没有。 他提着书包,去鞋柜换了球鞋,无精打采地往棒球部的训练场方向去。也不知今天那个一本正经的部长会让大家练到多晚啊。 管他呢,等下要是肚子饿,先溜号就是了。 樟梧走进更衣室,打开窗户,开始换训练服。 前阵子他向一个高年级强要了最靠窗的储物柜,方便跟路过的女生搭讪,向她们展露自己性感的肌肉线条。 虎高的美女真不少,除了同级生,二三年级也有好多漂亮妞儿,比如棒球部的两个经理就都很有看头,大长腿,还有胸,啧啧。 当初虎高棒球部来他们中学校队挖人,承诺他全额奖学金,想着虎高名气大,学校离家又近,就来了。 哪知队里划水的人这么多,别说二军三军,就连一军都弱爆了,还好意思自称前辈?自己怎么可能在那种人面前低头,棒球只看实力,不问年龄,球技不如自己的,还是趁早闭嘴吧。 唉,入学一个多月了,连个有意思的人都没见到。打棒球虽然算是一项课余爱好,然而他可没打算要把所有空闲时间都花在训练上。 真不希望自己的三年高中生涯在这种无趣中度过啊。 懒洋洋地换上球衣,听到经理青山黛在外面敲门,“松君,在里面吗?快一点,要不然没办法在四点前跑完二十圈了。” “知道了,真烦。” 那个青山,明明身材很撩,性格却一板一眼,成天监督自己训练,简直是阴魂不散。 又不能打女人,窝火。 棒球部的作息十分严苛,每日早晚训练,连周末都给安排特训——樟梧一个人的缺席次数比其他队员加起来还多,因为他来不来全看心情。 比如这会他正盘算,周末睡个懒觉,然后去游戏厅消磨上大半天,晚上就约以前的哥们儿去唱K,要是能顺便勾搭两个辣妹就更好了。 跑完二十圈,是例行的挥棒练习一千下。樟梧最不耐烦练这个,数到一百多下就拎起球棒去场边蹲着了,青山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还冲人吹口哨,十足一个轻佻的小流氓。 要是有教练坐镇,樟梧多少还收敛一些,毕竟他也不想为小事挨处分;赶上教练不在,那他可就肆无忌惮了,即便是金子真这个三年级的部长,他也没放在眼里。 其他队员见他这副样子,都满腹怨言。部长分派的练习项目排得满满当当,够把人累瘫,再去跟那家伙纠缠,又不知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到时被部长各打五十大板罚加练,大伙还要不要回家了。 这叫光脚不怕穿鞋,要脸就怕遇上不要脸。 之后就是各自训练。一军是队内对抗赛,三军中新人居多,包括此前从未接触过棒球的“纯小白”,因此还在打基础,做一些体力锻炼等。 而樟梧所在的二军,前两天刚和外校打了一场练习赛,今天就结合队员们在比赛中的表现,分别安排不同的项目。 带队的是三年级的副部长春原光一,本是一名优秀的上位打者,去年因眼部受伤退出正选阵容,主动提出把二军交给他来负责,多发掘年轻队员的潜力,给他们更多机会。全队上下都很敬重这位学长。 “你说什么?开玩笑!” 二军训练场上传来一声爆喝,众人循声望去,见樟梧一把拽住了春原学长的衣领,将他粗暴提起,眼看挥拳要打。 “喂,干什么?快松手!”这还了得,大家连忙冲上去,七手八脚把他拉开,“你疯了,怎么又随便动粗?!” 春原被大家救下,脖子和脸孔都涨得通红,哑着嗓子说,“松君,请你理解,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樟梧暴跳如雷,根本听不进去,“让我去给那个矮子投手站桩,你以为我很闲吗?” 二军投手——二年级的花海定在旁边气得小脸煞白,“你说谁是矮子?” 春原又解释了几句,无奈此时场面已经失控,没人听他在说什么,五六个少年你拉我扯,瞬间打成一团。 花海个头不高,满打满算一米七三(含头发造型),与樟梧差了近二十公分,又不擅长打架,因此完全不是对手,才没几下工夫就挂了彩,疼得他直冒冷汗。 樟梧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对棒球有多执着,其实心气很高,自恃技术过人,以球队最强打者自居,没想到会被安排去给一个球速慢成蜗牛的小投手做陪练。 所谓陪练,其实就是举着球棒站在捕手侧前方的打击区,让投手更有实战的感觉,这种无聊到让人浑身起毛的活,随便找个家伙就行,居然非要指名自己,那个叫春原的还大言不惭说没针对他! 樟梧满脑子都是要给眼前这些枉为前辈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热血上头,冷不防后颈一凉,整个人重心不稳,硬生生被拽出了圈子。 他盛怒之下回头,却迎上一张俊美到令他有刹那失神的面孔,对方含笑向他说道,“对学长出手,可不是一个后辈应该做的事情哦。” 大家见了来人,如见救星一般,“会长”“令学长”“东云学长”,七嘴八舌一通热情招呼。东云察看了花海等人的伤,所幸他及时赶到制止,还不到大动干戈去校医室的程度,有懂事的一年级自觉去拿医药箱,众人便一块儿到场边帮着做简单的处理。 樟梧觉得来人有点眼熟,“你这家伙就是开学仪式上……名字叫什么来着?” 东云令是学生会长,开学仪式上做了新生致辞。樟梧一向最厌恶这种“做作的学生官僚”,无奈周围女生们全在花痴台上的“那位学长”,他想不注意对方都不行。 东云似乎对他的粗鲁言辞不以为忤,“我叫东云令。” “哪个‘令’?”樟梧挖挖耳朵,完全没把对方放眼里。 这种优等生他见多了,养尊处优,众星捧月,从里到外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一看就跟自己合不来。部里的高年级平时对他们一年级呼来喝去,见了这个姓东云的家伙,一个个上赶着巴结,真是令人作呕。 东云从对方眼神里看出自己被这个初入学的小学弟轻视了,微微笑了笑,毫无征兆地伸手揪住他的衣服。 东云手快力大,樟梧又没防备,挣扎之下竟然无法脱身,脚下一个踉跄,与此同时,双腿膝弯处又被东云重重踢了两脚,被迫跪下。 樟梧没想到对方看似优雅贵公子,却说翻脸就翻脸,还这么“能打”。他后知后觉,刚才打架时,这个人随便一抓就能把自己拖出来,绝非外表看起来那么文质彬彬。 被他的外表欺骗了!樟梧咬牙切齿,在肚子里大骂自己是笨蛋。 他直着膝盖想要站起来,却被东云的鞋底狠狠踩在右肩,樟梧只感觉到一阵剧烈疼痛,不得不弓着身子,整个人匍匐在对方跟前,鼻尖都几乎要蹭到地面。 这个多年来四处横行霸道,任意妄为的小混混,终于尝到自己过去无数次带给他人的屈辱滋味。他拳头攥紧,两眼赤红,目光几乎要在地上灼烧出一对窟窿。 耳旁响起那人轻轻柔柔的说话声,语气十分亲切,听在耳中却让他不寒而栗。 “我的‘令’,是‘前辈命令’的令。” 第3章 笑面虎 东云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转头对一旁的春原道,“对金子说一声:这位小学弟,我替他稍微管教一下。” “……哦,哦。”春原被眼前画面深深震撼,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东云松开脚,俯身一把拽起松樟梧,“跟我到这边来。” 大家站在原地目送二人往器材室方向而去,心里都有点惊魂未定。他们认识的东云令是谦和可亲的男神形象,待人友善,与他相处如沐春风。不止女生,虎高不少男生都开玩笑说想成为东云学长的后宫。 这还是头一次见他跟人动手,纵使对方是那个在棒球部里作威作福的松,可亲眼见这位素以疼爱后辈著称的模范学长以毋庸置疑的强势将一年级新人践踏在脚底,英俊的脸上是一贯温情脉脉的笑容,如此强烈反差的画面着实令人生畏。 他们是不是在无意中,见识到了东云的另一面呢? 小太郎拾起地上被松樟梧踩扁的棒球帽,捏在手里,一脸憧憬地说,“令学长,好帅啊。” 棒球部众人如梦初醒,纷纷点头附和。虽然有一瞬间被吓到,可是刚才的东云君简直像电影里从天而降惩治不良的世外高人,真的好帅好帅。 再说樟梧被拖进小黑屋,光线暗淡的器材室里散发着陈旧的味道,放在平时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无端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感。 他有些焦躁,东云倒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双臂抱胸,半坐在垒得高高的软垫子上,仿佛王座上的帝王。 樟梧沉不住气,质问,“喂,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东云并未跟着他的节奏走,慢悠悠地说,“和初次见面的人说话,自报家门是最基本的礼貌吧。” 樟梧腹诽,把别人随便踩在脚底下的家伙,跟他说什么基本礼貌? 不过,把名字告诉他也无所谓,反正对这种人来说,想调查自己资料也就是勾勾小指头的事。 “本大爷叫松樟梧,松树的松,樟木梧桐的樟梧。” 东云笑道,“三个‘木’旁,难怪脾气一点就着。” “你说什么?!”樟梧又气炸了,这个三年级果然跟自己命中犯冲! “对于性情张扬的人,我并不讨厌哦,但是,拳头在任何时候都无法真正解决问题——”东云伸手挡住樟梧挥来的右拳,从容地说下去,“初次见面,这个忠告就算是给你的一个见面礼吧。” 樟梧只觉得被对方抓住的拳头剧痛无比,骨头都快碎了,连带着肩膀也软了下去。 “你这混蛋……” “棒球部是社团,不是流氓团伙,谁拳头硬就能当老大。虽然我对后辈总是抱以宽容之心,但你欺侮的那些人同样是我重视的学弟,所以,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樟梧怒极反笑, “你要报复我,替那些没用的二年级出头吗?” 东云纠正,“不是报复,是教育。考虑到你多半不愿意人家旁观自己接受学长教育的现场,这才带你来这里的。” “哼,那还真是谢谢你的体贴了啊。” 东云遗憾地感叹,“为什么这张嘴里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可爱呢。”他俯身捏住了樟梧的下巴,强迫对方把嘴张开,探究似的打量他,“明明这张脸长得很可爱啊。要是能够学会多听学长的话,应该会更讨人喜欢吧。” 樟梧背脊蹿上一股寒意,他猜不透东云打算怎么“教育”自己,但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责罚。当了那么多年的“混世魔王”,从来只有他使坏折磨别人,没有人敢像东云这样,把他逼到如此绝境。 东云一只手制住他,另一只手解开裤子,樟梧惊惶不已,试图挣扎,却被东云牢牢摁住,不得不张嘴含入对方未勃起的性器。 樟梧喉中直犯恶心,拼命遏制住想吐的冲动,耳旁还听东云慢条斯理地说,“不要咬哦,这支针管不是一次性,我还要重复使用的呢。” 自己算什么魔王,真正的魔王就在眼前啊。 樟梧一阵耳鸣,听不清对方有没有再说什么了,只觉得在自己口中抽插的那根渐渐硬起来,又大又烫,撑得他口腔内越发难受。不是他不想咬,实在是东云把他下巴捏得死紧,毫无反抗余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一股热流灌入,东云抽出性器,将他下巴合上,盯着他道,“吞下去。” 生理上的排斥,心灵上的重击,令樟梧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遂了东云的意愿,把对方体液一滴不漏地咽下肚子里去。 “这样才乖。”东云嘉勉道,还摸了摸樟梧的头,起身自行整理衣着。 樟梧跪坐在地上,狼狈地干呕,模样十分难堪。东云问,“现在理解我刚才的话了吗?如果一味用暴力使人屈服,总有一天会在更强者面前低下头颅。” 樟梧心中恨极,可二人的实力差摆在那,不服也没办法,只得哑着嗓子说,“知道了。” “还跟学长打架吗?” 樟梧说,“那得看‘学长’称不称职。” 东云无奈地笑了,“你对年长者的成见真的很深啊。你觉得棒球部的学长们都不配做你前辈?” 樟梧摊平手脚躺到垫子上,瞥了东云一眼,“如果他们有这个能耐,还用劳烦你出马来对付我?仗着年长一两岁就自以为是的人,我最看不惯。” 东云在他身旁坐下,“我们在生活中对年长者的尊重,并非只是因为年龄差。他们在比我们多出的岁月里付出的努力,积累的经验,才是我们抱有敬意的地方。”他见樟梧虎着脸望天花板不吭声,又问,“松君在队里打什么位置?” “四棒。” “你觉得其他人在这个位置上都不及你?” 樟梧不屑地哼了一声。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唯独金子真,自己眼下还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定能超越这个现任部长。 东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想长期待在二军,而是对主力正选的宝座志在必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与正选之间的差距在什么地方?是在全国的舞台上,在甲子园千锤百炼过的经验——那正是你暂时还未获得,而你的二三年级前辈所拥有的宝贵财富啊。你不想方设法从他们身上‘偷师’,反而跟他们犟着干,你说傻不傻。” 樟梧还是一言不发,但是东云能感觉到,对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比如我对棒球仅仅了解一些皮毛,上场实战一窍不通,假如刚才你坚持要和我在球场上决胜负,谁赢了听谁,那我可就骑虎难下了。”东云狡黠一笑,“所以说一年级就是临敌经验不够呀。” 樟梧扭头看着他,突兀地问,“你是哪个社团的?” “我?我在弓道部,松君有空的时候,欢迎来参观哦。” 刚对自己做出那种事,转眼就亲切可掬地说什么“欢迎参观”……不过说来也怪,自己明明最讨厌“推心置腹的长谈”,可刚才东云的话,好像并没有那么令人反感。 樟梧故意说,“你这样的模范学生干部跟我扯上关系,不怕惹人非议?”他在心里补充,虽然只是表面模范而已,本质是隐藏得很好的暴力色情狂。 东云睁大眼,“你在说什么呀,每一个后辈都是我看重的宝物,我最喜欢和学弟学妹一起了。” 樟梧那张邪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反派式”的笑,“你这家伙,真是个怪人。” 东云又去捏他的下巴,“又不可爱了。就算在我面前不说敬语,起码也好好地叫一声‘令学长’啊。” 樟梧顿时紧张,立即改口,“令学长!” 第4章 学长说的都是对的 樟梧跟在东云身后回到二军的训练场地。春原迎上去,见二人身上没什么打斗痕迹,暗地里松了口气,“东云君……” 东云向他微笑,往边上让了让,樟梧一脸不情愿地向春原鞠了个躬,“抱歉。” 春原吓了一跳,天上下红雨了,松君居然跟自己道歉?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东云一眼,心道,东云君是怎么做到的,太了不起了,不愧是他。 他连忙对樟梧说,“没关系,没关系,本来就只是小误会。” 东云插嘴,“对了春原,我想看松君练一会球,可以吗?” “当然,”春原伸手给他指方向,“花海他们在牛棚那里。” 东云显得很有兴致,拉上樟梧,“那我们快走吧。” 樟梧答应东云要向几个当事人赔礼道歉,但毕竟心里还是很不爽,因此半道上臭着一张脸,嫌弃道,“为什么留下来看我练球?” 东云无辜道,“不可以吗?你们副部长都点头了。” “只是给矮……给投手当背景板,这种程度根本不算训练。” “是吗,我倒不这么想。” 两人说着话,不觉已到了牛棚,花海看到东云,手套一扔就跑过去,甜甜地叫了声“令学长”。 东云疼爱地问,“小花,还疼吗?”在他眼里,小花是和小太一样可爱贴心的乖学弟。 花海脸上贴了胶布,自觉颜值大打折扣,早在心里把松樟梧翻来覆去骂了一百遍,可他必须维持住自己在令学长面前的甜心学弟形象,便假装大度地说,“没事,我们棒球部平时训练,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令学长你对我担心过头啦!” 呸!樟梧差点没在地上吐口水,这语气也太做作肉麻了吧!花海这小矮子恶心谁呢?令学长会吃他这套? 再看东云一脸宠溺的表情,松樟梧直接吐血——他还真吃这一套! 什么啊,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在撒娇卖乖的学弟面前完全就是笨蛋兄长了。樟梧想,假如他刚才那一番调教是要把我也改造成这种“可爱后辈”,本大爷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时他接到东云递来的眼色,知道是要自己向花海道歉,只得慢吞吞地走过去。 樟梧见花海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小便池里的苍蝇,料自己看他的眼神也是如此,但在东云面前双方都难得沉住了气,总觉得“谁先翻脸就输了”。 樟梧站到花海面前,故意口齿不清道,“抱歉。” 花海很高兴,踮起脚去拍他的肩,“一点小事,这么正式的道歉也太夸张啦,现在的一年级就是这样,太有活力了,哈哈哈……令学长,你说是不是?” 樟梧微微眯起眼睛,随便拍我的肩,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花海有恃无恐,我不但拍你肩,还要拍你的头,你能拿我怎么样? 两个人眼神交锋,火花噼啪,一秒钟过了一百招。 东云笑眯眯地伸出双臂,分别勾住了二人的脖子,“大家都是可爱的好孩子,我最喜欢棒球部了。” 投捕训练就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继续进行。有东云在一旁观看,花海的积极性明显上来了,他知道令学长喜欢上进的人,因此打定主意要抓住这次机会,在学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樟梧就不同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无聊到极点,又笃定花海不可能当着令学长的面对自己投触身球,所以完全不担心什么意外,可有可无地举着球棒,脑子里在开小差。 花海巴不得对方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样,能够反衬出自己的认真专注,要是那小子被学长再抓去教训一通就更好不过了。 练了几球,东云示意暂停,走到松樟梧跟前说,“松君,你这样不行。” 花海乐坏了,看吧,果然学长不喜欢这种爱偷懒的人。他仗着东云背朝自己看不见,一个劲冲樟梧吐舌头扮鬼脸。 樟梧把球棒架在肩上,左手叉腰,“又怎么了,我可是毫无怨言地好好站在这里啊。” 东云道,“你是打者,只要站在这块打击区内,就是与对方投手一对一的正面较量。所以,并不是站着就没事了,更不是被动地去猜对方会投来什么球,而是要用你自身的能力去影响投手的判断,让他投来你想要的,对你有利的球。” 他说着说着,不觉忍俊,“这些,你应该比我专业才是,其实轮不到我来说。” 樟梧怔了怔,球棒放下来抵着地,“还说自己一窍不通,明明很懂棒球啊。” 东云笑着比了个认输的手势,“纸上谈兵而已,我是真的不会打。”顿了顿,又道,“所以,我想春原把你安排在这个位置上,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特训,这也从另一角度说明,你的身体素质和技术都已经很出色啦。” 樟梧思忖,真这样的话,那就是说那些家伙实际上相当认可本大爷的水平喽?哼,我就知道他们早就对我心服口服。想到这里,他觉得给花海当陪练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了。 花海见二人居然聊得一团和气,冲上来挽住东云的胳膊,“令学长,你也点评一下我的训练呀!” 东云拍拍他的大手套,展颜道,“小花最近在指叉球的练习上下了不少苦功吧?那个下坠的弧线看得我心潮澎湃呢。” “令学长看出来了?!”花海心花怒放,踮着脚一跳一跳,觉得前段时间的苦练都值了。 东云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当然,再怎么说我也是小花的球迷,时刻关注着你在球场上的活跃啊。”三两句就哄得花海笑眯了眼,靠在他身上叽叽喳喳,完全不把跟樟梧那点小过节放心上了。 樟梧想,要说他是“笨蛋兄长”,又好像没那么笨,随时都掌握着主动权,只能说,令学长是真的很喜欢后辈啊。 可是,唯独对自己那么强势……樟梧到这会还心有余悸,那种被对方完全压制的,濒临窒息的恐惧感,让他连一点报复的心思都不敢有。 从这天起,樟梧在社团里老实了许多。虽然还是不合群,总阴着脸,看谁都是一副看到臭虫跳蚤的眼神,但至少不再恶意出言挑衅别人,动不动挥拳相向了。 此外,他平时的出勤率也比以前高得多,分配给他的训练项目大致能完成个七七八八,大家要求不高,对当前现状非常满足,都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小太郎给东云发消息,向他汇报了社团内如今良好的氛围,说多亏学长力挽狂澜,拯救了棒球部的凝聚力,队友们每天都干劲十足地训练。总之,令学长是永远的神。 东云回了他一个大猫咪伸爪慈爱摸小猫咪脑袋的卡通动图。 第5章 被玩坏了 六月初,虎翼弓道部即将参加县内的四校交流活动,东云身为主将,既要选拔练兵,又负责对外联络,很快就忙得脚不沾地,无暇过问棒球部的后辈们了。 这天下午,龙羽高校、第三高校、第九高校这三所兄弟学校的弓道部代表齐聚虎高,商议这次交流活动中最激动人心,也最令人期待的四强竞技赛。 四校彼此都是老交情了,每年的正式赛事总免不了狭路相逢,角逐全国大赛的参赛席位,很少有黑马能突破这四强的防线。 他们是缠绵的宿敌,也是最好的诤友。 虎高是去年的县内第一,按惯例自动成为这届交流活动的东道主,坐拥主场优势,自然把四强赛的桂冠当作囊中之物。而另三校则虎视眈眈,决意一雪前耻,这回说什么也要把虎高拉下马来。 世上多得是这般矛盾:弓道追求精神修养之美、以心正为上,从姿容到礼仪都有严格的规范,可到头来,还是要以中靶与否这样绝对客观的数值来决出高下。 东云动用了自己学生会长的特权,请新闻部的部员来参观,借助这两个社团在校内广泛的影响力,为即将到来的交流会预热。届时在校网主页上占个头条,对自家队员们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激励。 虎翼弓道部和棒球部是本校两大王牌社团,向来是全校师生关注的重点,新闻部乐得卖个人情,甚至主动在新一期校刊里给弓道部预留了整整十页的特别报道,当然东云也要为此牺牲一点色相——他得上一次封面。 用新闻部部长伏见桃山子的话来说,“东云君哪怕只露半张脸都能让校刊销量翻十倍。” 东云听了忍不住发笑,“听起来你把我们这次合作当成难得的商机。” “彼此彼此,”桃山子一本正经地说,“本来就是各取所需。” “好冷酷,就不能是为了友谊来帮我吗?” 东云与同级生相处时没有那么耀眼的男神光环,说话也随意得多。 桃山子毫不留情地说道,“我和你这重度后辈控之间不存在什么友谊。” 东云将她对自己“后辈控”的吐槽当作褒扬欣然收下,说,“为了把可爱的学弟学妹培养成优秀人才,我也是很辛苦的。” 桃山子叉着腰直叹气,“唉,真搞不懂你,那种又笨又顽劣的小鬼究竟哪里可爱了。” 东云正欲作答,忽然望见远处角落里一对少年男女搂搂抱抱,依偎在一起十分亲昵。他唇边绽露一抹玩味的笑容,“顽劣的小朋友,才需要前辈更多关爱啊。” “东云,我看你是——” 东云抱歉地打断她,“不好意思伏见,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取材和摄影都请随意。” “嗯,你去忙吧。”桃山子在后面追了一句,“对了,等会你换好弓道服,先让我拍封面照啊!” 东云并未回身,抬起右手,向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他穿过回廊,走向那二人。那女生是正面朝他,率先觉察,霎时满面通红,那男生见对方神情有异,回头一看,非但不慌张,反而故意一把搂住那女生的肩膀,对东云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容。 东云步履轻松地来到他们跟前,体贴地无视了那女生此刻的尴尬境地,微笑着说,“霜叶,我把松君借走一会哦。”说着就把那位人高马大的不良学弟拖走了。 樟梧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道,“怎么了?令学长又有什么指教?” 东云把他带进更衣室,道,“明知故问。” 樟梧假装无辜,“我是真的不清楚。不是令学长你欢迎我来弓道部玩的吗?” “欢迎你来玩,不是让你来勾搭我们弓道部的女孩子。再说,霜叶是春原的女朋友,你是故意接近她的吧。” “是吗?我不知道啊。”樟梧笑得很邪气,明摆了早就知情。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流里流气地说,“这种事你情我愿,令学长不会连这都要管吧?” 东云盯着他看不说话,一边解自己校服的领带。樟梧有点吓到了,连连倒退,举手投降道,“不会吧,这都要罚?你今天可是主角,撇下外面那么多人不管,跟我在这里做那种事,不太好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准备换衣服。” “……”樟梧双手僵在半空,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我。” “哦!”樟梧接住对方接连抛来的领带校服,心想,学长还真会使唤人,以前和女人厮混都没帮她们拿过衣服。 东云换上白筒袖上衣,熟练地系好角带和袴,樟梧好奇旁观,“虽然大概知道弓道服的样式,但怎么穿还是头回见。” 东云听他这么说,不由侧头微微一笑,“我小时候第一次穿,也不知从何下手。” 东云容貌俊美,身姿挺拔,一身袴服更增风雅气质,仿佛从古画卷里走出来的君子雅士。樟梧望着眼前人细腰雪肤,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自己抱着的衣物还残留着对方体温,没来由地咽了口唾沫,十指攥紧怀中衬衣。 好像可以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迷恋令学长了。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把樟梧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他用力摇头,开玩笑,不能再被这家伙漂亮的外表迷惑了,什么君子,什么风雅,这可是一个善于把性当作惩罚手段的魔王啊,连自己也吃够了苦头,还不知有多少男男女女被他“调教”过呢…… 看来是好久没找女人了,居然一瞬间会对这个比自己年长的男人有想法,他松樟梧大爷再怎么血气方刚,大白天发情,也要找准对象吧。樟梧一阵恶寒,深深自我唾弃。 他兀自胡思乱想,猛然回神,发现东云正在扳他的手指,“小心,把我衣服弄皱了,待会可不好穿了。” 松樟梧连忙松手,“啊!” 幸好东云没生气,轻拍他肩膀说道,“帮我叠好放储物柜里,谢啦。” “哦,嗯……”樟梧心道,我在棒球部里都没给高年级做过事呢,不如说没让他们给本大爷刷鞋洗袜子就不错了,为什么独独在令学长面前抬不起头来,不知不觉就被他牵着走? 东云察言观色,见他言语支吾,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调笑,步步逼近,“嗯?怎么回事啊,连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樟梧心虚,色厉内荏道,“什,什么表情?” 他刚把东云的衣服叠了一半,就被对方推倒在沙发上,胯下被穿着木屐的脚踩住。 “你,发情了吧。” “我……”樟梧本能想要否认,可也知道身体的变化瞒不过对方,令学长早就发现他那里硬了。 对侵犯过自己的人起了生理反应,还被他当场逮住,没有比这更难堪的时刻了。 东云声音放轻,低低地,撩拨着他,“看男人换个衣服都会硬,你这样,还想去祸害女孩子?” 糟糕透顶。樟梧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因东云的话更加兴奋了。那只踩住自己胯部的右脚严实包裹在白色的袜子里,脚腕盈盈一握,说不出地性感。 樟梧自下而上仰望着东云,仿佛被对方高贵而强势的美丽所蛊惑,声音沙哑地说,“求你……” “求我什么?”东云慢条斯理地微笑道,“我喜欢听什么,你知道的吧。” 樟梧的男性自尊在如此好看又危险的笑容面前溃不成军。 “令学长,求你帮我,拜托了。” 他的喘息粗重,脸颊通红,下身在东云的木屐底亢奋得一塌糊涂。若非他不敢轻易造次,只怕这会就捉住对方的脚抚慰性器,做出种种下流举动。 “那你告诉我,”东云稍稍撩起裤裙,脚在松樟梧的裆部轻压慢碾,“喜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樟梧呼吸全乱了,强忍着不发出呻吟,“令学长……” 东云继续问,“以后还随便招惹无辜的女孩子吗?” 越是被对方这样斥责羞辱,樟梧越觉性欲贲张,内裤已经又湿又黏,肉棒在东云的挑逗下完全勃起,胀得发痛。 “我根本还没睡到她啊,只是想让春原那家伙不爽而已。” 脖子上被惩罚似的咬了一口,“在学长面前不准用这种小流氓的语气说话。” 松樟梧上回被东云教育过后,一直在他面前自称“我”,这会受制于人,反而让他产生了近似于逆反的心理,硬杠道,“本大爷从来都这么说话。” 东云松开脚,改用膝盖抵住对方,半跪着骑跨在松樟梧身上,扳住他的下巴说,“你呀,故意跟我顶嘴,就是想要我更严厉地责罚你吧?包括上次也是,你内心深处其实很希望被这样对待,所以,你在期待什么呢,樟梧?” 这种时候突然叫名字,太犯规了。樟梧正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浑身一颤,在东云身下泄了出来,满满地射在裤裆里。 过去从不觉得自己有节操这种东西,可是,被男人的脚踩到高潮射精,这一事实还是给樟梧带来不小的心理冲击,总觉得,体内有什么坏掉了。 而且,被对方当面点破潜意识里最不为人知的秘隐,让他恼羞成怒,却又想不出该如何反驳。 儿时捣蛋,长大之后更是四处惹事,成了远近闻名的“刺头”。亲人不管他,老师更不管,只要别闹出人命官司,随他怎么样都可以。 渴望得到关注而越过的界限,渐渐化作恶意的宣泄,进而成为了生活的常态。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所有人都畏惧他,讨厌他。 只有这个人会对他说,别这样。 不仅仅是随口一劝,而是认真地对待他,管教他,纠正他的种种不良言行,连训诫都像是一种救赎,给贫瘠的心田注入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想要被对方更严格地管束、惩罚,哪怕是剥夺自尊之后狠狠侵犯,也让樟梧甘之如饴。 第6章 紫藤花见误终身 六、紫藤花见误终身 东云也觉察到了对方那一刹的高潮,调侃道,“嘴上那么凶,结果射这么快,处男都比你持久。” 樟梧不爽道,“哼,你睡过很多处男吗?” 东云笑了,“这个不可以告诉你。” 他笑的时候比平时更俊美,唇边勾起小小的弧线,令人怦然心动。樟梧刚射过,身体犹处于未褪的情欲中,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凑上去想要吻他。 东云巧妙地避开,起身整理服装,道,“好了,给后辈的加课结束,我该去忙自己的事了。” 樟梧心里一阵怅然若失,目光追逐着东云,“令学长……” 东云在一人高的落地镜前正了正袴服,到沙发前俯下身轻轻摸了摸樟梧的脸,“今天恐怕没时间陪你了,你自便吧,要乖乖地哦。”说罢便先行离开了。 什么啊,这种熟练哄人的语气,听着真让人火大。樟梧觉得东云完全是把他当小学生敷衍,内心十分不平:对花海他们那么体贴耐心,对自己就这种态度,还口口声声说重视每一个后辈…… 反正他就是学不来那些家伙在令学长跟前的“可爱”模样啦。 樟梧一肚子忿忿,胡乱扯了纸巾擦拭下体,对自己说,本大爷凭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让我少惹事,我偏要在他眼皮底下惹出点什么来,让他头疼。 想到这里,樟梧便也出了更衣室的门,绕到前面的靶场。有个块头很壮的陌生大个子硬把弓箭塞到东云手里,从隐约传过来的对话声中可知,是那名外校精英要与东云一较高下。 旁边不少人起哄,又有摄像机对着,东云不便拂大家的意,站到靶位前,侧身挽了满弓。 廊下紫藤开得正盛,长长花枝掩映东云秀雅的身姿,像一幅清丽写意的粉墨画卷。从他手中疾出的箭矢呼啸破空,划出一道凌厉又漂亮的直线,深深扎入靶心。 中靶声与随后炸开的叫好声,有如耳旁突如其来的惊雷。樟梧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心脏狂跳,气管仿佛被一支纤小的紫藤花紧紧缠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眼前的弓道部长,和那个对自己动用“私刑”的魔王,是一样的强大而美丽,然而就如光与暗的对比,光明令人心生向往,黑暗则诱使人堕入更晦暗的深渊。 他是天堂,也是地狱。 樟梧忘了自己刚刚才打定主意要接着搞事,这会满脑子都是东云,就这么站在人群中看对方接受新闻部的拜访,拍照,然后与那几个外校来客进了会议室,闭门不出。 他靠在回廊的柱子上等着,暖风送香,不觉就迷迷糊糊打起盹来。 “樟梧,樟梧,醒醒。”感觉似乎有人在推他,樟梧顿时惊醒,睁眼一看,是东云站在自己跟前。 “令学长。” “早上好啊,樟梧君。”东云含笑调侃他,“舍不得回去,在这里等我吗?” 樟梧刚睡醒脑子不活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见后面走上来一个高大的蓝衣男子,正是先前与东云比试的那个。 “东云,这位也是你们的部员吗?好像有点面生。” “不,”东云顺手勾住樟梧的脖子,很自然地介绍,“这是我校棒球部的松樟梧君,一年级,很厉害哦,是金子的接班人。” 松樟梧差点被口水呛死,令学长还真敢说啊,明明让自己在社团低调做人,却还在人前说这种话。 那人道,“哦?这种重要情报随便告诉我真的好吗,你明知我妹妹是棒球部经理。” 东云不以为意地笑笑,“你们龙羽的弓道部是很厉害,至于棒球部,眼前的敌人还不是我校吧?”言下之意,双方根本不在一个水平,连竞争关系都不存在。那人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东云又给樟梧介绍,“这位是龙羽弓道部的主将藏鹿影,大名鼎鼎的‘凶神之影’。” 藏鹿道,“别提那种绰号了。” “怎么,不是很帅气吗?” 藏鹿没再继续纠缠这一点,换个话题,“你在和后辈过家家上浪费太多精力了。” “怎么叫过家家,稍微尊重一下别人的兴趣爱好啊。” 东云和藏鹿显然私交不错,两人又聊了几句,也没说什么“下次赛场上见”之类的客套话,便互相道别。 送走客人,东云长吁口气,“今天的任务终于圆满完成。” 松樟梧问,“这会几点了?” “快五点,你都睡懵了。其他人早就都回去了。” 樟梧环顾四周,果然整个社团只剩下他俩。 东云拾了一副弓箭给他,“要试试吗?” 樟梧一愣,“我对这个一窍不通。” “没关系,我教你。你头一回来我们弓道部,就把这当作是参观活动的体验环节吧。” 说着,东云把自己的弓道手套借给樟梧戴上,手把手指示他怎么站位,张弓,瞄准,放箭。 东云站在樟梧身后,两个人贴得很近,东云的手覆在樟梧握弓的手上,另一只手引导他搭箭勾弦。 樟梧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在自己耳畔的吐气,又是这种过分亲密的站姿,一时有点心猿意马,手指一松,把箭放了出去,别说环数了,连圆靶的边都没蹭到,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东云忍俊不禁,“从我手里射出的箭居然脱靶,这可是稀罕事,幸好这会没人看见。” 樟梧回过神来,“都说了我不会。” “知道,知道,玩玩而已嘛。” 东云收拾器具时,樟梧在一旁问,“令学长为什么说,对后辈……是兴趣爱好?” “哦,你在意我刚对藏鹿说的?” “一般不会有人把人际交往说成是兴趣爱好吧。” 东云笑道,“你觉得养小猫小狗算兴趣吗?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跨越种族的‘交往’啊。对我来说,与可爱的后辈相处,总是让人非常开心。虽说是兴趣爱好,我也是认真付出感情的。” 还是觉得很微妙,但又被他绕进去了……樟梧清了清嗓子,说,“我不是你喜欢的可爱类型,又总惹你生气,你其实没必要在我身上花这么多时间。” 东云听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对方跟前,“樟梧,你误会了。我罚你,但是从来没有生你的气。”他伸出右手,松樟梧唇上轻轻一点,低声说道,“而且我发现,比起天真烂漫的小可爱,还是野性难驯的恶犬更加吸引我的目光。” 第7章 终于有奖品了 樟梧回去后,满脑子都是东云。上课时想他,睡觉时想他,打飞机的时候只要回忆起自己被对方踩在脚下的感觉,手里握着的那根瞬间硬得像火箭筒。 他原本最爱看女生的大胸和美腿,现在也兴致缺缺,觉得跟人打再多的炮都比不上那天黄昏时分,令学长那根好看的食指在自己唇上的短暂一触。 樟梧开始有事没事在东云跟前晃悠,当着他的面做些不大不小的“坏事”,然后等待随之而来各种痛并快乐的惩罚。 有一回他在天台上抽烟,等东云在楼底路过时弹下烟灰,直接被东云拖到学生会办公室,强迫他跪下为自己吹箫。弓道部也就罢了,学生会是他最深恶痛绝的地方,比教务处还讨厌。 中途,东云故意打电话叫几个干部来商量事情,樟梧藏在办公桌底,嘴里深深含住对方性器,下身兴奋得一塌糊涂。 等人走了,东云低头看他,樟梧右手伸在裤裆里,毫无顾忌地向对方展示自己边为他含肉棒边手淫的不堪模样。在东云的调教下,他的口活已经炉火纯青,深喉之类不在话下,他的口腔熟练地包裹东云的性器,取悦着对方。 东云被他伺候得很舒服,不一会射在樟梧嘴里,樟梧无需对方强迫便把满满的精液吞咽下去,甚至主动张开嘴,伸出舌头给他检查。 东云叹道,“为什么只有这种时候才乖啊。” 樟梧站起来,活动两条跪得酸疼的腿,揉着刚才被东云捏得青紫的手腕,反问,“为什么你对其他人都很温柔,只有对我这么粗暴。” 东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原来你也会觉得别人粗暴,我还以为你很习惯这种动物之间的交流方式。” 樟梧想起对方曾说自己是一条恶犬,有点不是滋味地嘟囔,“我可不是你养的狗。” 虽然他如今并不排斥为东云处理性欲,但看到他平常跟别人说话都那么和颜悦色,把后辈一个个宠上天,唯独对自己从不手软,难免泛酸。 东云整理好衣服,揉揉他脑袋说,“你也知道被人当狗不好受吧,当初是谁说,要棒球部上下都做你的狗?” “……你果然还是替他们出头。” “这不是替谁出头的问题,我只是希望你平时能把獠牙稍微藏起一点。”东云见樟梧脸色沉下来,又道,“樟梧,我从未想过要把你强扭成什么既定的模样,我说过,恶犬也有恶犬的魅力,可一旦真把人咬伤,到那时它将要面对的,就远不是我这种小打小闹的‘惩罚’了。” 他伸手把樟梧拉近,抬眼望着对方,轻声说,“等你赢得我的认同,我也会对你很温柔的。” 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樟梧只要稍稍低头就能亲到东云,这一霎的暧昧气氛令他心动不已,“你有什么要求?” “那就——先从戒烟开始吧。”东云伸出拇指,撇去对方嘴角没擦干净的白液,“这张嘴还有更好的用处,不是吗?” 樟梧有点狼狈地退了两步,抬袖抹抹嘴,粗声粗气地说道,“烦人!”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他两年前跟人在外面混的时候学会了抽烟,瘾不大,但也不是一时之间说戒就戒得了。赶上部活日还好,棒球训练的运动量让他无暇旁顾,平时放学时间早,出了学校没事干,免不了就想抽两口。 东云这天下午在学生会待了一会,比别的学生晚了大半小时离校,迎面就见到樟梧嘴里嚼着根牙签,一脸不爽地蹲在校门口。这会校园内外都已空荡荡,偶尔有一两个学生出来,见他那流氓架势,都远远绕着走。 只有东云不怕。他来到樟梧跟前,弯下腰,书包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腿,“怎么啦,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樟梧烦躁地说,“没什么,你走吧。” 东云嗅到他身上清清爽爽,没有残留的烟味,知道他乖乖听了自己的话,正在戒烟。戒烟嘛,总归是有点难受的,情绪不稳定也可以理解。 他微笑着问,“坚持几天了?” 樟梧没好气地说,“一星期。”昨天放学他差点去小卖部买烟,最后凭借惊人的毅力忍住。为了不给自己留后路,当晚去游戏厅把生活费花了个精光——这样就没钱买烟了。 今天不打算那么早回去,所以待在校门口静静心,不去想抽烟那么“社会”的事情。可是他觉得自己有点忍不下去了,要是这会没有见到令学长,说不定下一刻就要去勒索同学的零花钱…… 当然这些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的。 东云抽出他嘴里的牙签,说道,“这种时候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樟梧正想回嘴说“本大爷没钱买糖”,哪知东云倾身下来,在他唇上软软地亲了一口。 “甜吗?” 樟梧一时陷入失语状态,抬起头,完全愣在那里。认识东云至今,他的身体里里外外都被对方彻底调教,不知露了多少难堪,可是,这却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那么干净,那么纯情,比太阳还要明亮。 “这是给你的奖励。接下来每坚持一周,都可以领取同样的奖品,所以,加油哦。” 东云说罢便从容潇洒地转身,留给樟梧一个背影。樟梧急急忙忙地跳起来,在后面大声喊,“令学长,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东云回身一笑,“嗯,我保证。”夕阳的余晖从道旁高大的梧桐树叶间隙落下,洒在少年的身上,映着他的笑容,仿佛校园爱情电影里的男主角,一个眼神,全世界都为他害尽相思。 在这样美好的画面前,樟梧不可自抑地动心了。无论他内心深处承认与否,他的身体和感情都变得越来越渴望对方。 他疯狂地嫉妒与东云交好的每一个人,同级生,后辈,甚至是爱慕者,像跟踪狂一样在暗处偷窥别人向东云告白。 或许是太多人分不清宠与爱,表白的绝大多数是学弟学妹,东云总是委婉谢绝,不会让人难堪,也不会留给对方虚幻的希望。 樟梧觉得,令学长看起来那么多情,其实骨子里是无情的。他公平地给人关爱,因为在他心中,没有谁占据特殊的位置。就连喜欢后辈,用他自己的话说,也纯属“兴趣爱好”,和家里养一群小鸡小鸭没有太大分别。 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甚至都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第8章 毛绒绒和大魔物 樟梧后知后觉发现一个问题:他还没有令学长的联系方式。别说加Line好友了,对方的常用电邮地址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从这一点看,他和令学长根本不熟啊。 樟梧对这个结论感到火大,中午直接就冲东云班里找人。哪知刚到门口,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一个小男生正在邀请他参加自己的生日会,东云自然是一口答应,又把暗中观察的樟梧酸到了。 那男孩得了东云的承诺,喜不自胜,还想要与他共进午餐,这时东云目光转向窗外,对那人说,“抱歉啦,今天还有点事,下次再陪你。” 樟梧见令学长舍下失望的小学弟,朝自己走过来,心情一下子爽上了天,但表面上还是酷着一张脸,双手插在裤兜里,在三年级的地盘上都毫不收敛那一身小流氓气质。 东云非但没有介意,还冲他粲然一笑,像是早与他有约似的说,“久等了,走吧樟梧。” 樟梧与他并肩同行,拖长声调说,“令学长不会是拿我当挡箭牌吧。” 东云无辜地说,“怎么会。”说着很亲昵地伸手搭在他肩上,“难得你这会来找我,令学长今天请你吃食堂。” “啊?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蹭饭啊。” 这会是午休,走廊里人很多,来来去去十分热闹,走两步就有熟人跟东云打招呼。樟梧从那些三年级脸上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自己这样的人居然出现在东云身边感到惊异——优雅迷人的学生会长和衣冠不整的小混混,组合到一起的画面感实在是太违和了。 他看着东云若无其事地跟他们招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快意,对不起啊,你们完美的王子殿下就是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们越难受,本大爷就越开心。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就在学校里出名了。知道松樟梧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但提起“那个总被东云君管教的一年级不良小子”,谁都会恍然大悟地“哦”一声。毕竟他过去的坏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抽烟烫头,打架斗殴,调戏女生,这段时间“惨遭”东云收拾,当场被打包拖走的画面已经是虎高一景,广为人知。 所以大家看到他跟东云在一块儿,心里想的是,这小子准是又惹了什么麻烦,东云君大中午的还要管教学弟,太不容易了…… 路上东云问,“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樟梧本来想好了一套说辞,“为了方便请教问题所以想要加个好友”,但是临了又觉得太做作,支吾半晌,最后恼羞成怒道,“不‘特地’找你行吗,我又没有你的联络方式!” 东云侧过头看他,笑了,“也对,是我疏忽了。”随即把手机掏了出来。 樟梧没想到他不多追问原因,这么爽快就愿意把联系方式给自己,心里松了口气。他看到对方的ID叫“一爪下去毛绒绒”,头像是一只熟睡花猫的卡通画,心想,真的假的,这跟令学长的形象反差也太大了,该不会是他用别人的账号来糊弄我吧。 另一边,东云主动加上对方之后就笑喷了,被手机屏幕上那个叫“孤暗魔物”的黑白骷髅头像逗得乐不可支,差点歪倒在樟梧身上。 俩人这会儿正在食堂里排队,樟梧很少来,平时都是小卖部买个面包或者三明治什么的,一个人去楼顶天台吃,今天拗不过令学长,本来心里就别扭,又见他笑成那样,旁边人纷纷侧目,脸上实在抹不开,脖子都红了,“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东云抿嘴笑,真是的,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好像中学毕业后就没见身边人用这类网名了……他顺手给骷髅头加了名为“小樟”的备注,将之放入“可爱后辈”的好友分组里。 东云买了两份照烧鸡腿套餐,又额外给樟梧买了一盘天妇罗虾,“这是我们食堂的招牌菜,隆重推荐给你哦。” 樟梧夹了只虾,一大口嚼,的确很好吃。 东云饶有兴致地欣赏他的吃相,说,“别整天吃小卖部那些东西啦。不方便带便当来学校的话,吃食堂也很好,这里伙食不错。” 樟梧嘀咕,“你怎么知道我常去小卖部。” “傻瓜,不想想我来天台逮过你多少次了,地上全是你扔的果酱面包袋子。” 樟梧哑口无言,闷头扒了会饭,又问,“令学长常来这里吃午饭?” 东云咬着筷尖思考,“嗯……算经常吧,有空的时候也会在家准备便当。”他笑着说,“怎么,樟梧想陪我吃饭?求之不得,不过我不是每天都有空,最好可以在Line上提前问我一声。” 樟梧想,以令学长的抢手程度,自己即便真的傻乎乎预约了,大概也得苦等一个月才能轮到一次吧。 “还是天台清静,我比较习惯那里。” 东云嗔道,“你呀,真是任性,不过我也不反感就是了。”他左手撑着脑袋,微笑以对,“毕竟,包容后辈的任性是学长的天职啊。” 樟梧抬头正对上东云的目光,这是他初次见到令学长对自己露出“笨蛋兄长”般的宠溺笑容。以前从局外人的角度看他对后辈这么笑,怎么都不顺眼,可是此时此刻,两个人面对面坐同一张桌子,被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内心竟生出一种无比满足的快感,仿佛占尽他的宠爱。 连自己这种常在外面撩妹的老手都有点经受不住,也难怪那么多人会自作多情,以为博得了令学长青眼,殊不知他看谁都这样,对每一个人都“另眼相待”。 樟梧戒烟的第二个星期终于熬到头,他给东云发消息:「七天了。」 很快收到一条同样简单的回复,「自己来拿。」 樟梧自言自语,“这算什么啊。” 对着那花猫头像盯了半天,直到放学时,终于下定决心,去了学生会办公室。 把门敲开,樟梧急切地扑上去,抱住来人,深深吻上。东云被他扑得站立不稳,整个人受缚于后辈那双有力的臂膀,在对方怀中稍稍仰起头,唇舌相就。 东云放任学弟,由得他主导这个饱含强烈欲念的亲吻。直到樟梧意乱情迷,一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东云才轻轻把他推开,“好啦,到此为止。” 这是樟梧第一次与对方有真正意义上的亲昵,他在幻想中早就与东云无数次缠绵交媾,此时高贵美丽的学长顺从地任他索吻,占有那两瓣红唇,舌头也大胆恣意地侵入口腔,遍尝甘甜津液,这种梦想成真却又在渐入佳境时被生生打断的感觉令樟梧十分难受,身体诚实地作出了反应,毫无疑问,他还想要更多。 樟梧双手搭在东云肩上,低头平复着呼吸,“……令学长。” “嗯?”东云半靠着办公桌,面泛春桃般的粉色,但神情还是与平时一样闲淡从容。 “你说过,每星期都会给我奖励吧。” “嗯,我答应过你。” 樟梧猛地抬头看他,“那,下次可不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奖励?” 东云双臂抱胸,笑盈盈地反问,“‘更进一步’指什么?” 樟梧咬牙道,“不用我说到那个份上吧,反正我的一举一动,我心里在想的东西,所有的一切,什么也瞒不过你。” “唉,我劝你戒烟,明明是为你考虑,却反而成为你跟我讲价的筹码了。再说,戒烟可没有那么容易,需要天长日久的坚持,两三周的时间才不过是开了个头,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樟梧只是寻个借口向东云求欢,什么戒不戒烟他根本不在乎。见对方口风毫无松动迹象,他索性耍起了无赖,“关爱后辈不是令学长的一贯原则吗?对学弟多一些热情支持和鼓励,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吧。” 东云平日里不知收到过多少想和自己上床的明示暗示,但是被这种牛皮糖一样的小混混纠缠,属实不多见,双方段位高下明显,反倒让他觉得有趣。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无动于衷。这样吧,到满月那天,我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樟梧脑筋转得很快,立即问,“不会是巧克力糖果之类哄小孩的玩意吧。” 东云忍俊不禁,“放心,我不是那种玩文字游戏的人。” 樟梧脸上顿现喜色,东云又补充道,“相应地,这段时间你也要老老实实,不准逃课,部活也要满勤,还有——” 没等他说完,樟梧满口答应“知道了知道了”,凑上去又想亲他。东云没有再让步,“本周的奖品领取已完成,敬请期待下周。” “嘁……”多通融一个吻又能怎么样?令学长也太执着于约定了。然而樟梧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被对方吊住了胃口,所有的喜怒心绪,都被东云牢牢攥在手里。 第9章 可是又闯祸了 从这天起,樟梧就是扳着手指头过日子。戒烟导致的烦躁被令学长的亲吻安抚了,反倒是生理上的需求得不到满足,才是最近的烦恼源头。 历数樟梧的床伴,有混社会的太妹,也有被他所谓“危险气质”诱骗的无知女生,各种娱乐场所里看对眼的一夜情更是数不胜数。总之从他上中学至今,身边没缺过女人。 但这都是在他遇到令学长前的黑历史了。东云在学校里耳目众多,人脉之广令人难以想象,不夸张地说,樟梧上午摸了女同学的屁股,下午就会被拉去挨训。 他的身体已经无数次被对方烙上印记,沾染上对方的气息,甚至连尿道都用道具开发完毕。他不知令学长是否想通过这种惩罚游戏把自己驯养成顺从听话的小动物,但他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若无其事地去抱女人了。 从这一点说,令学长的教育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吧——他现在不想出去乱搞女人,只想搞学长。 他搜刮了不少GV来看,当作实战前的预习。片中饰演受的男优又白又弱,被攻干得哼哼唧唧,在樟梧眼里和女人被干的样子差不多,只是没有大胸,叫床的声音也跟杀猪似的,实在没多少美感。 他看了几部就无聊地关掉了,下面软塌塌地一点兴致也没有,心想男同看这种片子真能助兴吗,完全理解不了爽点在哪里啊。他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望天花板,想,令学长就完全不同。 要是能够压住对方肆意亲吻,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抚摸赤裸的肌肤,让那位高不可攀的君王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樟梧脑中意淫着种种不堪入目的画面,性器一下子就把裤裆撑起了帐篷。 被调教过的身体,没有令学长在,已经连自主高潮都做不到。真该把这个事实告诉他,让他对自己负责到底。 不对。樟梧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虽然从令学长对自己的调教来判断,对方应该很熟悉男人的肉体,经验丰富,可自己还不知道他是在上面还是下面的那个。 再细细回想,令学长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的屁股表现过特别的兴趣,也没有开发过那里,假如他是那种把最喜欢的菜留到最后吃的类型…… 樟梧脸色大变,本能地夹紧屁股,伸手捂住了裆下。假如连这个地方也被令学长侵占,自己就真的成为他的女人了,这可一点也不好玩啊。 他赶紧摸出手机来给东云发消息问,「令学长是上面还是下面那个?」学生会长大人毕竟没他这么闲,直到晚上才回复,「不可以对学长性骚扰。」 在他嘴里射精还要他把性器舔干净的人控诉自己“性骚扰”,樟梧觉得实在是没天理。 「问问而已,没关系的吧。」 东云回他一个猫咪伸爪摁住狗狗嘴巴的动图。 樟梧等了又等,也没等来更进一步的回复,看来自己是被令学长置之不理了。 也罢,到下一次“领奖”时,再当面问他吧。 樟梧戒烟第二十一天,一早就在遐想这周的奖励是令学长主动发放,还是自己前去领取,一上午都在课堂上神游,讲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好容易捱到中午,他再也等不及了,给东云发消息问什么时候能见面,却被告知对方这会不在学校——今天是弓道大会县分组的抽签式,东云作为主将,去县体育馆抽签去了。 一连被东云放置数日,如今又被放了鸽子,樟梧内心说不出地焦躁。他午饭也没心思吃,直奔体育馆。好在他之前跟弟兄们去那里打过篮球,对方位还算熟。 樟梧先斩后奏,到了那里才给东云发信息。他站在室内运动场的后门口,一眼就望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坐在前排,从口袋里取出手机,低头看了看,随即转头往后张望。 樟梧向他轻佻地飞了一吻,就见他家学长脸上露出意料之中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仿佛在说“虽然猜你会来,但真来了还是让人不知怎么办好”。 东云低头在手机上飞快按了几下,樟梧收到了回复,「进来,尽量低调。」 樟梧志得意满地踏入会堂,在东云身旁坐下,迎着四面八方好奇的目光,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东云小声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才要问令学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今天有事?你该知道我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东云简直无语,“……给我把这种狠劲用在学业和社团活动上啊。”顿了顿,又说,“我这里结束就会回学校的,不必担心我爽约。” 樟梧咕哝,“是嘛。” 旁边有好奇宝宝问,“东云君,这位是你们虎高的新部员?”很少见东云令身边带人,还是这样中途赶过来,再加上松樟梧那副小流氓样实在过于显眼,难免不引人注意。 东云笑笑,“家长不在家,有的小朋友就坐立不安,让各位见笑了。”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对本校后辈的纵容,也就不再深度八卦下去,毕竟这会台上正抽签呢,各人心头惴惴。 东云扯扯樟梧的衣服,跟他咬耳朵,“樟梧,一会你代我上去抽。” “啊?我不是弓道部的,这样也可以吗?” “没问题。我想让其他学校摸不清头脑,把你当作我的秘密武器。” 东云没有说“我们部的秘密武器”,而是说“我的”,仿佛弓道部也好,樟梧也好,都是他掌中所有物,是供他驱策的棋子。 樟梧听他这么说,非但没有受制于人的耻辱感,反而心中一阵窃喜。若非顾忌东云的面子,他真想在此时此地扑上去,吻到对方不能呼吸。 “那令学长想要抽到什么样的结果?” “什么结果都可以——虎高从不头疼对手,只会让对手头疼。弱队正好作为一年级积累实战经验的养料,至于强队,就交给我们这些学长来解决。” 东云理所当然的语气昭示着上位强者的自信,正是樟梧最心动的模样。 樟梧忆起初见东云射箭的情形,紫藤花下的惊鸿一现,忽然想,不知令学长在真正的赛场上,又是何等风采? “今天我替你抽了签,以后能来看你比赛吗?” “当然。樟梧到场给我加油,我高兴都来不及。” 樟梧便上台去了。等候区都是各校三年级,彼此都是老对手,早混了脸熟,他夹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有人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樟梧只要在东云触手不及之处,瞬间就像脱缰野狗一样原形毕露,他斜眼乜了一下对方,无礼地啧了一声,“本大爷是虎高的。” “什么,虎高的,没见过。你们部长不来?他人呢?” 樟梧流里流气地说道,“令学长最近都在筹划全国赛的安排,哪有心思管什么抽签,区区县内比赛,我们根本不放心上。” 这等于是提前把在场各支队伍都视为手下败将,听到樟梧这番话的人纷纷抗议起来,“喂,就算是虎高,这么说也太狂了吧,名校就了不起?” “你这家伙是几年级的,这么嚣张,东云怎么派你这种货色上台抽签,就不怕丢他的人?” 这话踩了樟梧雷区,他顿时变了脸色,也不管这会在台上,一把将那人生生提了起来,“有本事再说一遍?” 原本台下还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樟梧这一出手,全场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那家伙是谁?居然把二高那个泽田像拎鸡仔似的提起来……” 闹哄哄的混乱中,有人闪到樟梧跟前,一把攥住他的右腕,低声说,“还不快放手。” 樟梧见到东云那张绷紧的脸,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次又惹祸了,手上的劲道立时泄去,把那人放了下来。 东云即刻肃然向对方道歉,“实在是对不起,泽田君,我们学校的一年级不懂事,是我管教不严,非常过意不去,恳请你原谅。” 说着便给一旁的樟梧递眼色,某条狂犬一脸不痛快,但也自知理亏,只得跟着致歉,“……刚才对不住了。” 那个叫泽田的男生是市第二高校弓道部副部长,与东云以往处得不错,这次见他当众向自己鞠躬赔不是,给足了面子,也不好公然弄得太难看,便说道,“嗯,没事,别在意。” 他与其他各校代表一样,满腹疑团——东云令平时那么精明,长袖善舞的一个人,怎么会贸贸然叫这个一年级小流氓上台代替他抽签,又当众挑衅学长,这该不会是虎高故布疑阵,在下一盘什么棋吧。 负责抽签的老师闻声也走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东云立即换上营业笑容,“没什么,一点小误会,让老师担心了,真是惭愧。” 抽签代表在台上对人动手,倘若报上去,保不齐会受什么处分,较起真来,取消该校本届赛事资格都有可能。县内四强之一的虎高若是就此提前出局,这对任何一所学校而言都不是坏事。 亏得东云的好人缘,这会竟没人“出卖”他,台上的代表不约而同地选择装聋作哑,由得他糊弄了过去。 最后还是由东云亲自抽了签,樟梧站在他旁后,心知这次闯的祸比过去任何一次都大,要是令学长回去重重责罚他,反倒值得庆幸,万一他就此对自己失望,像其他人那样再也懒得管他…… 樟梧心中揪紧了,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行为的莽撞,凡事不经大脑就任意妄为。不就是被陌生人说两句吗,何必当场跟他过不去,等抽签结束,再想法子整那家伙不是更好?当然,下手时不能让他看到脸,否则还是会连累到令学长。 他兀自胡思乱想,耳旁忽然听到东云跟他说,“随我来。” 第10章 心情就像过山车 两人出了会场,来到一处僻静角落,樟梧已做好心理准备,等待一番惊风骤雨,哪知东云并未发火,平心静气地问他,“你和泽田君刚才在台上都说什么了?不要隐瞒一个字,原原本本告诉我。” 松樟梧一怔,颇不情愿地把刚刚两人对话重复了一遍。 东云又好气又好笑,“让你去抽个签也会生出这样的事端。唉,以你的性子,听到他那么说会生气,这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好好地,你去挑衅其他学校做什么?” “是你说我是秘密武器,要让那些家伙伤脑筋的啊。” 东云哪里说得出口,那不过是想给他一点信心,省得他成天吊儿郎当,谁会想到这小子非但认了真,把鸡毛当令箭,还险些惹下无法挽回的大祸。 他望着樟梧,深深喟叹,“现在,他们一定以为我是那种过分娇惯后辈以至于智商为零的笨蛋了。” 樟梧暗想,你不知道自己早就是这个形象了吗…… 他见令学长漂亮的脸蛋上难得露出一丝懊恼,再也按捺不住,搂住对方的腰想与他接吻。 东云不让,“今天的奖励取消。课时擅离校园,还差点又跟人动手,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樟梧黏上去,耍赖道,“这是我的赔礼。” 柔美的唇瓣到底还是张开了,包容了学弟不依不饶的纠缠,舌头勾着舌头,湿热的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双方不知不觉都沉迷其中,仿若一对热恋的眷侣。 相拥之际,东云感觉到对方口袋里有异物,“带了什么来?” “啊,差点忘了。”樟梧从袋中掏出一只面包,“我刚买的午饭,急着来找你,就没顾上吃。” 面包早就被轧瘪了,乳白色的粘稠酱料挤了出来,东云见状,撕开包装袋,右手蘸了酱料,往樟梧嘴上一抹,戏谑道,“这张嘴还是点缀了白色更好看。” 樟梧很配合地张开嘴,嚣狂地伸长舌头,慢吞吞地舔去唇上的白液,邪笑道,“还是令学长的味道更甜。” 东云注意到他舌面上有一枚崭新的银钉。 “什么时候去打的舌钉?” “就前两天。”樟梧趁机控诉,“因为令学长冷落我,戒烟又很烦,只能想办法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还怪起我来了。”东云拧眉,“你该知道,我们学校明令禁止在校学生佩戴首饰。” 樟梧拖声拖调地说,“令学长,你总让我行事低调,我这不是很低调嘛……这个位置,又不是耳朵鼻子,一般人发现不了。”他故意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角,“除非,我把风纪委员也这样——” “你是校园色魔吗?”东云真是服了他了。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枚舌钉让眼前这小子身上诱人堕落的不良气质更为强烈了。区区高一就这么性感,他就不能收敛些吗。 东云伸手扳住樟梧下巴,往他口中张望,“这个,打的时候很疼吧,这段恢复期你可得小心些,要是感染就麻烦了。” 樟梧趁机握住对方的右手吃豆腐,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就知道令学长还是关心我的。” “你还好意思说。老为你收拾烂摊子,我都不知欠下多少人情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樟梧笑嘻嘻地张开双臂,“我认罚啊。”说着顺势把东云抱了个满怀,倾身贴着他耳旁,故意压低声音,“因为令学长说我的嘴有更好的用处,所以我才辛苦戒烟,又特意打了这玩意。这张干干净净的嘴,学长不考虑什么时候享用一下吗?” 刚才的亲吻已经很舒服了,要是让那条舌头舔舐自己的性器……这小子经自己调教后口活有多厉害,东云是最清楚的,有两次甚至被激起了情欲,差点控制不住把对方吃掉。 对他做了那么糟糕的事,也只有这只笨狗会一头栽进来,食髓知味般对这种“惩罚”上了瘾。 在这个一年级不良小朋友的面前,不必装成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无论怎么对他,那双充满野性光辉的眼睛都会执着地注视自己,饱含强烈的爱憎情绪,仿佛已经把东云令这个名字深深刻进灵魂深处。 羁束悍犬的锁链,反过来同样拴住了悍犬的饲主。 两人一起回到学校,樟梧犹自恋恋不舍,只想留在令学长身边。哪怕是跪在地上舔他的脚,也好过回到乏味的教室。 东云说,“要是你跟别人相处时也像在我面前这样好好说话,或许就觉得一切没那么糟了。” 樟梧双手插袋,“我这人耐心有限,已经全部用在你身上了,没工夫顾其他人。”他酸溜溜地说,“不像令学长天生博爱,对谁都体贴温柔。” 东云正在收拾东西,头也不回道,“樟梧,我关心你,管教你,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后辈。” 樟梧自嘲道,“我当然清楚,或者说,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啊。假如令学长不是这种性格,根本不会和我这种小混混有交集吧?说起来,我该感恩戴德才是。” 明明与他有过那么缠绵热烈的亲吻,却连一点暧昧遐想的余地都不留给自己,何其冷酷的一个人。这就是令学长真实的样子,不为任何人所动——他只是享受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过程罢了。 樟梧有心破罐破摔,像以前那样故意制造些什么麻烦,引对方主动来责罚自己,可他也知道令学长早就识破这种老套路,绝不会按他意愿行事,到时多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甜头也捞不到。 想到这里,他不觉气馁,令学长居然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他才想说不知道拿那个人怎么办呢,这世上还有比看得见吃不着更难受的事情吗? 一方面无视自己释放的信号,甚至连言语挑逗都拒之门外,另一方面却将性当作惩罚手段,强制调教自己的身体,偶尔施舍的亲吻更是彻底勾住了他的魂,让他整颗心都扑在了令学长身上,难以自拔了。 接下来的几天,樟梧都把自己关在家里打游戏,没日没夜。周末玩了两个通宵,周一早晨理所当然地起不来,想想认识令学长以来还没逃过学,已经创纪录了,索性放任一次吧。 睡到下午四点多,终于睡饱了,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未读信息,也没有未接电话。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不去上课,班上的师生还巴不得呢,怎么可能有人打电话来询问情况? 假如没有令学长,自己这种小混混的最终下场,大概就是在垃圾桶旁腐烂死掉吧。 想见令学长,想紧紧搂住他,亲吻他柔软的唇,想被他捆起来肆意蹂躏下体,在身上留下对方专属的痕迹…… 樟梧脑中霎时拥入无数画面,他忍不住把手伸进内裤,握住亢奋的性器来回套弄。假如能在为令学长口交时自慰,然后把精液射在他光洁的脚背上,那该有多刺激。 但是,令学长一次也没有允许自己这么做过,用他的话来说是,“让你爽到就不能称之为‘惩罚’了。” 背着令学长翘了一整天的课,还在被窝里妄想他跟自己滚床单的情景,学长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真想知道啊——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樟梧压根不想接,再说手上正忙着呢,没空。可是铃声坚持不懈地响,断了又拨,再闹下去他那里都软了,樟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腾出左手抓过手机来一看屏幕,来电显示“东云令”。 他一个激灵,本能地按了通话键,把手机塞进耳朵和枕头之间,熟悉的声音便传入耳中,“樟梧,你今天没来学校吗?现在人在哪里?” 令学长嗓音真好听,清亮又柔和,他在叫我的名字……樟梧这会正在用下半身思考,完全没听进去东云在电话另一头说什么。 要是把我这根插到他下面的小洞里,他会发出怎样的喘息呻吟,会用什么样的声调语气来呼唤我? “喂,樟梧,在听吗?” “令,令学长。”樟梧呼吸粗重,声音也比平时低哑,右手五指加快速度,清液沾得满手都是。 从来没试过这样,听着性幻想对象打来的电话,借助对方说话声打飞机,这种体验,简直下流到极点。 东云大概也听出他声音有异,问,“你在做什么?” 樟梧此时完全被欲望压倒了神智,只希望对方跟自己多说几句,“我在做什么,令学长听不出来吗。” 东云的语气中霎时有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在谁的床上?” “什么谁的,当然是我自己的床上啊。” 令学长怎么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可是,这种强势的语气好性感,啊……不行了。 樟梧低声唤着东云的名字,积了好多天的量射在自己手中。他闭着眼平复呼吸,完全没注意对方何时切断了通话。 第11章 有望吃到 樟梧赤着上身,打开门,被此时此刻出现在门外的人惊得话都不会说了。 “令学长?!” 东云没理他,径直进了这狭小的一居室,像国王视察领土般左顾右盼。樟梧跟在他身后,猫腰狂拣自己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裤子,泡面和零食也全都胡乱塞进大黑垃圾袋里。 “那个,你怎么来了……” “樟梧不欢迎我?”东云将书包靠在墙角,手中一只小束口袋往桌上一放,叹道,“亏我昨晚做了很好吃的莓果曲奇,想带给你品尝,慰劳你连日社团活动的辛苦,结果去棒球部一看,你今天根本没出勤。” “令学长亲手做的点心,给我的?”樟梧心中又惊又喜,嘴上却道,“是你想去棒球部探望你的宝贝后辈们吧,我只是其中顺带凑数的。” “你心眼怎么这么小啊,樟梧不也是我的宝贝后辈吗?”东云把束口袋塞到他手里,“看,我可是特意选了松叶纹的袋子哦,松——君——” 樟梧一下子多云转晴了。哪怕是在令学长心中,他只比其他后辈重要那么1%,也算是胜利。 他拿了一块饼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咕咕叫,正好充饥。 东云半倚着桌子,双臂抱胸打量他,道,“你呀,前阵子不是都好好地按时上学吗,为什么又开始懈怠了?” “在学校太无聊,没动力。” “你要听我跟你讲讲道理吗?” “不要,道理我都懂。”樟梧嚼着曲奇,“如果令学长要罚我,我也认。” 东云叹了口气,“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樟梧狼吞虎咽噎到了,起身去接了杯凉水喝下,随意一抹嘴,回身对东云说道,“因为遇到了令学长这样愿意包容我的前辈啊。” 这话一出口,他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说这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肉麻话了?这样跟围在令学长身边那些谄媚家伙有什么区别? 可是,再一看东云脸上的表情,明显因他的话而添了喜色,一颗心顿时软化:其他人大概也是如此,领教过令学长的魅力,有谁不想竭尽所能,博得他只为自己展露的笑容呢。 反正自从遇到他,原则底线早就荡然无存,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只在夜间出没的魔物也想撕开黑夜的桎梏,靠近那万人中央的光。 他原本就没皮没脸,又难得占据“主场优势”,这会大着胆子来到东云跟前,伸臂想要搂他的腰。 东云似笑非笑地看他,“你以为捧我两句,我就会对你睁一眼闭一眼,任凭你胡来吗?” “令学长——” 樟梧话音未落,就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东云硬拖到一旁的椅子上,牢牢摁住他,“刚才在做什么?” 别看樟梧在电话里敢顶嘴,可当着东云的面与他近距离目光对视,被对方气势所慑,内心到底还是惧怕三分的,中气不足地说道,“没做什么。” “我都闻到这屋里的气味了,你还想隐瞒?” “我……” “周一就逃课,还把人带回家鬼混,你的生活就这么空虚吗?” “带回——令学长,你误会了。”樟梧连忙解释,“我今天一直都一个人在家。” “一个人?”东云蹙眉。 “我刚才是——你打电话来时,我正在——啧,不告诉你也不行了,我在打手枪。”樟梧眼神游离,毕竟片刻前还在意淫与令学长灵肉交缠,这会面对本人,难免有些尴尬。 “是嘛。” “是真的!”他正视着东云,不堪忍受对方对自己缺乏信任的语气,“自从认识令学长,我就再也没碰过别人了。这一点,你该很清楚才是。” 这副身体已经只被你吸引,只能接受你,时时刻刻都散发着对你的渴求,随时随地,任由你操控,占有。残忍又美丽的你,早就获得了绝对的支配权。 东云的嘴角微微勾起,“那好,我要突击检查。”说罢便低头吻住了对方。湿热的深吻缠绵又强势,舌头轻轻叩开牙关侵入其中,舌尖撩过樟梧的舌钉,激发身下人敏感的颤抖。 在这样的亲吻之下,樟梧连意识都开始涣散,整个人都好似在对方高超的吻技中融化。 “令学长……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东云低笑,“你以前对女孩子说话也都这么夸张吗?” “和女人没关系!为什么令学长不相信我是认真的?” “如果是那样,樟梧,你对我们的关系真的有很大误会。” 樟梧心中很不是滋味。明明自己也经常吃到嘴就跑路,可听对方多次撇清暧昧,还是觉得有点伤自尊。“就算只是单方面的惩罚,令学长敢说自己一点都没享受到吗。” 自己什么时候从纯种渣男变成深闺怨男了,难不成这也是被调教的后果?樟梧陷入自我嫌恶中。 东云挑眉,“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他站起身,“来吧,让我享受一番。” 樟梧坐着,一张嘴刚好够到东云的腰胯部位。他现在已经非常娴熟,不用手就能解开对方裤子上的纽扣和拉链。 东云低头欣赏眼前画面,指尖轻划过他唇边,“你这里,我好像很久没享用过了啊。” 樟梧抬眼望他,慢慢地含入东云的性器,吞吐粉红色的肉柱。东云很快就在他口中勃起,双手按住樟梧的后颈,催促他含得更深。 用嘴满足东云,对樟梧来说,已经从最开始的羞辱异化为一种扭曲的成就感,让对方因自己的服务发出动情的喘息,乃至高潮射精,会让樟梧自身也随之兴奋不已。 起先他会忍不住把手伸进裤裆里自渎,被东云看到后明令禁止,并用绳索将他反绑起来,下体也用阴茎环紧紧扣住,不得释放。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沉迷于这种束缚带来的快感,如今只要一尝到令学长那里的味道,下身立马一柱擎天,把裤子都撑起帐篷。 反正,再丢人的丑态都给令学长瞧见过,这算不上什么,更何况樟梧就是想要让对方看到自己大白天对着他发情的样子。 他用舌头舔过粗长的柱身,浑圆小巧的舌钉划过龟头,与舌尖轮番刺激顶端小孔,东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前面很快溢出汁水,又尽数被樟梧吮净。 “樟梧,比以前更厉害了……” 樟梧听到夸奖,更加卖力,连两枚囊袋都包进嘴里,抿得湿漉漉。他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东云两腿间垂下一条细长白线,心里模模糊糊地想,是令学长衬衫上的线头吗,可再在意细看,白线的上端竟是从屁股里延伸出来的。 他不假思索,伸手去拽那根线,东云没有防备,全身一颤,并拢双腿,“不要碰那里。” “那是什么?” 樟梧问的时候,嘴里还含着东云的性器,口齿不清,也亏东云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想知道答案,就先好好做完。还有,我教过你这个时候不要说话,牙齿容易磕到。” 樟梧喉中咕哝两声,不再多问,专心致志取悦对方,直到东云在他口中缴械,他乖乖咽下精液,说道,“好浓啊,令学长是不是很久没做了。” 东云难得没有立即提起裤子走人,飨足的他慵懒一笑,“是啊,上次还是在你戒烟之前呢,算算都快一个月了。” 樟梧眼睛放光,令学长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别人?还以为他这么受欢迎,一定夜夜春宵,根本顾不到自己呢…… 这时,东云骑坐到他腿上,低笑着说,“刚才是表现最好的一次,给这张嘴一点小小的奖励怎么样?”说着便吻了上去。 樟梧真有些受宠若惊,脑袋里一片空白,他还没来得及漱口,令学长竟然不嫌他脏,舌头都伸进来了。和令学长接吻真的好舒服……樟梧浑然忘我,待东云要结束时即恋恋不舍地追逐上去,东云半推半就,两人腻腻歪歪地亲吻了好几分钟。 “想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樟梧连连点头。 东云捉着他的右手伸到臀缝间,说,“你把它拿出来。”又叮嘱,“轻一点,慢一点。” 樟梧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摸到了那根细绳,在食指上绕了一圈,缓缓往外拉。 东云脸色潮红,配合地跪坐起来,喘息着说,“马上就……” 樟梧手上稍稍加劲,终于赢了那里的阻力,将一枚异物从东云体内取了出来。那是一颗粉色的小蛋,饱满的椭圆状,整个湿淋淋地。 东云解释道,“这是跳蛋。” 樟梧虽早早脱处,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男高中生,对情趣道具的了解仅限于A片和色情网站,这还是他头一回亲眼看到跳蛋。想到这东西原先的位置,这么多汁水,下身一阵阵发热。 “令学长,平时在学校里都带着?” “怎么可能,只是偶尔。最近太忙了,用这个很解压的。” “解压……” 东云神情放松,显得十分满足,说道,“今天真是意外之喜,一边感受跳蛋的震动,一边是樟梧的服务,感觉太好了。” 樟梧想到刚才自己为他口交时,这个跳蛋就在令学长体内不停震动,把他里面弄得那么湿,脑中嗡地就炸开了,抱紧对方,未获释放准许的性器硬硬地抵着他胯下,“令学长,如果你那里想要,我也可以——” “你想插进来?” 东云此时坐在樟梧身上,衣衫不整,裤子褪至膝盖处,樟梧将手指挤入他的大腿根内侧,长着老茧的指腹在柔软湿滑的穴口来回逡巡,明明只差一点就能进入,但得不到令学长的亲口允诺,他怎么也不敢擅自行动。 他讨好地亲吻东云的脸庞,“反正,我早就是令学长的性欲处理工具了,手指也好性器也好,都是属于令学长的东西,比起那种小道具,还是用我比较好吧。” “家里有套吗?” 这不是樟梧第一次向东云求欢,他也做好了再度遭拒的思想准备,东云的反问令他着实一愣,连忙回答,“有。” 东云伸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微笑着说,“假如让任何人知道今天的事,我会立刻杀了你。” 樟梧打了个寒战,用力点了点头,“知道了。” 第12章 来之不易 樟梧试探地亲吻东云的唇瓣,仍然觉得身处梦里一般。他真的可以拥有眼前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吗,哪怕只是一晌贪欢…… 令学长唇舌间的气息如此甘甜,怎么亲都嫌不够。樟梧很想抓住这次良机在对方面前好好表现,让令学长看到自己游刃有余的性感一面,可要做到这一点太难了,他迫不及待地亲吻学长的脸颊和侧颈,下面硬得快要爆炸。 “令学长,我们去床上做,可以吗?” “嗯?” “想要床上留下你的味道。” “好让你打手枪的时候想到我?”东云半开玩笑道,“樟梧,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变态吗。” 樟梧回以一个流氓气十足的笑,“不是令学长把我调教成这个样子的吗?” 遇到东云以前,樟梧很满足于自己左拥右抱,夜御五女的风流浪子形象,那时假如有谁说他将来会对男人感兴趣,只怕他当场就会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可是现在,自己的眼睛只盯着东云,除他以外的人事物都变得无足轻重,这份执着心连松樟梧自己都觉得病态到可怕。 东云望着他,轻轻笑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学长想不负责也不行了啊。”说着伸臂勾住对方的脖子,“抱我去你的床上。” 樟梧给他来了个公主抱,把东云带到自己的单人床上。眼见学长枕着自己的枕头,垫着自己的被褥,一副香艳诱人的模样,樟梧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把人压在身下。 他为东云脱去卡在膝盖处的碍事裤子,又急切地解对方上衣的纽扣。东云双腿缠上他的腰,问,“樟梧,你平时喜欢什么体位啊。” 樟梧心都酥了,无暇多想,顺口答道,“一般都是我在上面吧。” “那今天恐怕不能让你如愿了。” 樟梧还没回过味来,就被对方反压住了。东云坐在他大腿上,一手摁住他,另一只手解下颈间已经松脱的领带,倾身低语道,“我也喜欢在上面。” 樟梧一愣,随即欢然道,“那就更好了,我求之不得。”他早该想到,以令学长的控制欲,当然是要居于上位主导的。 他会怎么做呢?把自己牢牢按在身下,那个刚被跳蛋弄得湿透的小穴把自己那根当作按摩棒来使用,尽情地吞吐,直到榨取出精液…… 东云见樟梧突然伸出右手捂住脸,指缝间露出微妙的忍耐表情,奇怪地问,“怎么了?” “要被脑中的妄想打败了。”樟梧显得有些不甘。 东云忍俊不禁,把樟梧的手扳下来,“怎么回事,这种时候还在妄想什么啊,不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着我吗?” 顽劣少年英气的脸庞上褪去一贯轻佻,鲜见地脸红了,不知是不是刚才捂出来的。 东云俯身亲了他一口,“居然比处男还要纯情可爱,这样我会忍不住要榨干你的。” 樟梧一瞬间就恢复了到平时那种不正经的态度,“能被令学长榨干,是我的荣幸啊。”他试图再说两句调笑的话来找补刚刚的失态,就见东云用领带将自己双手给绑在了床头。 他挣扎了一下,松不开。 “令学长,这是——” “如你所见,我要把你捆起来。” “我又要受罚吗?” “按理说逃课该罚,但今天……嗯,就网开一面好了。况且樟梧也说了,要让我好好享用你的身体吧?”东云居高临下,与樟梧四目交接,嘴角诱人地勾起,“把你捆起来,会让我更加兴奋。” 樟梧想说,也会让我更兴奋啊。为对方口交过无数次,身体被对方玩弄过无数次,却很少见到对方像现在这样,紧盯自己的眼神中毫无遮掩地显露出赤裸裸的情欲,仿佛用目光就摸遍他周身上下。 自己这副身体在令学长看来真的有吸引力吗?那么他果然……喜欢男人吧。 轻柔温热的吻落在樟梧耳后,当睡衣穿的短袖T恤被脱去,皱巴巴地捋在捆起的小臂处,松樟梧感受着东云熟练爱抚自己胸膛的手指,脑中便似被蓬松如絮的棉花糖填满,晕晕乎乎地想,他是不亚于我的老手。 “令学长喜欢我的身体吗?” 东云停下前戏的动作,靠在他胸前说,“当然喜欢。假如你不是我后辈,我第一天就会对你出手了。” 樟梧心跳漏了一拍,假装镇静地问,“为什么后辈就不行?” “学弟是可爱的弟弟啊,当然不可以。不跟后辈有感情或肉体上的牵绊,这一直是我的原则……”东云说罢,低头在他嘴上啄了一口,“好啦打住,箭在弦上,你也不希望我这个时候反悔吧?” 樟梧怎么也克制不住脸上的笑意,“所以我是第一个和令学长上床的后辈吗?” “你真是个坏孩子,”东云叹息着吻他,“不要再增加我的罪恶感了。” 樟梧殷勤地把舌头主动献给对方品尝,下面硬得像铁棒一样,把睡裤高高撑起。东云的手伸进去握住,“刚刚打过一次,还这么有精神。” “在心爱的学长面前,身为后辈的我当然想好好表现,不让你失望啊。” “‘心爱’吗,你还真是很懂怎么在床上讨对方欢心呀。” 樟梧内心失落。很明显令学长把他的话当作逢场作戏,一点也没当真。这或许就是过去玩太凶的报应吧,棋逢对手,遇上比他更会玩的,自己全无招架之力,偏偏还深陷进去了。 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人,他不想只是玩玩。 东云问,“套子在哪?”见他愣愣地,又重复了两遍,还咬他的耳朵,才让樟梧回过神来,“在……在那边的抽屉里。” 东云去抽屉里翻出一盒安全套,回床上来拆,还露了一手用嘴戴套的绝活,樟梧只在A片里见过这个,当下又是吃醋又是兴奋,下面弹跳着胀大,把最大号的套子都撑得满满地。 东云脱去上衣,跨骑到他身上,“今天可以直接插进来,刚才塞跳蛋时已经润滑过了。”他故意用臀缝去蹭对方那根,“但是放心,一点也不松哦,我对自己里面的舒适度还是很有自信的。” 樟梧条件反射地咽口水,生怕在学长面前露出垂涎三尺的丑态。肉棒被柔软的臀肉挤压,龟头隔着薄薄的套子感受到穴口的摩擦,理智被暴力撕扯,一头栽入对方设下的甜蜜圈套。 倘若不是手被缚住,恐怕他这会已经箍住东云的腰,挺胯强行进犯那个正在勾引他的小穴了。然而他现在使不上力,只能干躺着任对方摆布。 脖子上留下啃咬的轻微刺痛,胸肌也被东云信手揉捏,吮出一个个红印。东云手握渐渐勃起的性器,把顶端溢出的汁水尽数抹在樟梧的肚脐眼里,弄得他腹肌上也是一片水光泛滥。 虽然亲口承认是令学长的所有物,前戏也很舒服,可是被当作肆意亵玩的性玩具,还是让樟梧自尊严重受挫。 自己在这个人眼中,到底算什么呢? 他忍不住出声,“令学长,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这么性急,年轻的小朋友就是沉不住气啊。”东云直起身来,右手背过去握住樟梧的性器,抵在自己小穴口,说道,“我想听樟梧求我。” 他左手两根手指伸进樟梧口中,撩拨那根舌头,“我最喜欢听什么话,樟梧应该很清楚吧。” 樟梧被他刺激得口水直溢,顺从地舔吮对方手指,含混地说道,“令学长,求求你……请让我插入。” 东云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微笑着亲了亲他的嘴唇,“谁能想到第一次听樟梧说敬语竟然会是在你的床上,真是终身难忘的体验。” 樟梧尚未缓过劲来,就见对方自行扳开臀瓣,把他的性器一点一点吞下去。 第13章 全面沦陷 陡然进入紧窄火热的甬道,樟梧觉得好似一头栽进高温桑拿房,全身汗液散出,胯下随之绷紧,只恨不能立即冲锋陷阵,一尝销魂滋味。 但东云坐在他身上,小穴深嵌他的肉棒,这骑乘体位另有一番香艳。樟梧迷恋的目光追逐东云,引得对方倾身来吻,“喜欢吗?樟梧此前应该没有跟同性做过吧。” “嗯……非常喜欢,从来没有这样舒服过。” “樟梧那里又大又热,我也好喜欢。”东云感觉到体内明显胀得更大了,不禁笑道,“你太可爱了,那根居然对我说的话有反应。” 樟梧粗喘道,“是令学长太性感,没有哪个男人经受得住。” “好好,知道我家松君是猛男了,学长会好好疼爱你的。”东云后穴绞着性器吞吐,在樟梧身上起伏,双手撑在他胸腹处,感受他阳刚有力的肌肉轮廓。 在樟梧以往的经历里,也不是没有过居于下位,可从未有过这样强势的床伴,就好像整个人被他彻底占有,强壮的肌肉也好,粗长的肉棒也好,甚至连唇舌都是为了满足对方的情欲而存在的玩物。 那个娇嫩的小穴,含了不知多久跳蛋仍未满足,此时夹着肉棒尽情摩擦穴壁,结合的地方很快湿成一片。樟梧低头往下看,东云滑腻的股间一次次撞击他的下体,耻毛都浸湿了。他头一回想要扎破套子,哪怕与令学长有一平方厘米的无套接触,看看学长那里究竟有多湿。 可现实是,他非但不能摘下套子,甚至连在学长屁股上摸一把都做不到。 东云放慢速度,低头亲他,“怎么了,一脸不甘心的表情,是我让你不够舒服吗?” “就是太舒服了,所以才——啊——”樟梧见东云居然坐在自己性器上旋转腰部,内壁绞动,舒服得忍不住大叫出来。 东云伸手捂住他嘴,“小点声,笨蛋,你这里墙壁这么薄,完全不能隔音,还是说你这不良少年压根不在乎被邻居知道你多没节操?” “唔……我……”樟梧没法说话了,偏偏下面被东云夹紧,爽得要命,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求恳地望着对方。 他在东云身下挣扎,不自觉地挺起腰,把性器送到小穴更深处,东云呻吟着迎合他的动作,把手松开,樟梧大口喘气。 “樟梧一点也不从容嘛,明明平时看起来那么会玩。” 松樟梧心想,和男人上床,被捆起来做,都是第一次,让我怎么从容应对啊。然而他不想当着学长的面更加露怯,便带着一贯的痞笑说道,“都怪令学长太有魅力,完全把我迷住了。” 东云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俯身咬住他耳朵说道,“我对你那里也有点上瘾了,怎么办。” 樟梧说道,“只要令学长喜欢,我随时待命。” 东云被逗笑了,“你就是这样,只在这种时候乖乖听话。”他与学弟交换了一个吻,说,“我感觉我们的身体好像很合得来,你有没有同感?” “因为我是令学长调教出来的啊。”樟梧趁机说,“要是让我在上面,保管前辈更满意。” “这个不可以。”东云一口回绝,“你要听我的。” “真小气。” 东云假装不开心,“一般人在床上都会说很多甜言蜜语吧,樟梧居然说我坏话,过分。” 樟梧被学长这种近似于撒娇的口吻迷得晕头转向,“我错了,我道歉。” “道歉要有诚意啊。”东云低头吻他,两人唇舌缠绵难舍,汗湿的躯体紧密交合在一起。 “我的身体已经是令学长的了,还不够有诚意吗?” “嗯……不够。”东云在樟梧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留下一个隐见血痕的牙齿印,“这样,樟梧就被我标记了。” 樟梧“嘶”地倒抽了口气,“说什么标记……明天去学校我要怎么解释这个印子啊。” “需要解释什么?这不是很符合你‘不良’的人设嘛。” “把我这种‘不良’调教成对你唯命是从的奴隶,让令学长很有成就感吧。” “为什么把自己说得那么卑微。我对你说过呀,樟梧现在的样子我就很喜欢,从没想过要让你变成循规蹈矩的类型。”东云望着对方说道,“但是,希望重视的学弟能多听自己的话,也是人之常情吧。” 樟梧声音沙哑地说,“我这一生,只对你一个人这样顺服过。” 东云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我知道。” 东云后穴把肉棒套弄得更加激烈,黏腻水声不绝于耳,穴口嫩肉被磨得通红。前面性器勃起,随着身体起伏而上下甩动,把汁液溅落到樟梧小腹上。 令学长都没用手,他那根就硬了,男人靠后面真的能有这么强烈的快感吗?樟梧看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又把自己的性器往小穴深处顶,“令学长,我……整根都进来了。” “嗯,好深……”东云手指来回爱抚东云的腹肌,“樟梧好大啊,把我里面都撑满了,你真的只有高一吗?这样的尺寸……” 虽然被捆住手,自下而上又有些使不上劲,但樟梧庆幸自己没白在棒球部做那么多体力练习,腰胯力量足够他抽插小穴——而且他发现,虽然令学长不愿意让自己在上面,但并不讨厌他这样采取主动。 果真连令学长也对自己的器大活好十分满意,看那个小穴被自己操得多湿就知道了,就算塞跳蛋也堵不住那泛滥的淫水,令学长那里简直比女人还浪,被龟头干到爽处的时候,小穴就一抽一抽,身体也抖个不停,还用手指捏乳头,把那两个小红粒都揉肿了。 说起来,自己对女人的胸脯还是很有心得的,男人的乳头也这么敏感吗,真想摸摸看。 东云似乎窥破了樟梧那点小心思,喘息着说,“樟梧对我这里感兴趣?这是我的弱点,很敏感,有时戴上乳夹,没一会就高潮了。” 居然还戴乳夹……这个人到底有多饥渴,看起来根本是一天也离不开男人的样子啊。 想到他以前强迫自己口交时,说不定就用乳夹夹住乳头,小穴里含着跳蛋,樟梧脑中设想那样的画面,理智的弦都要绷断了。 强势的男神竟然是淫乱猫咪,这反差太出乎意料,也太诱人了。多么想永远留在他身边供他驱策,哪怕只是被当作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假若令学长这副香艳入骨的姿态被其他男人看见,樟梧想,自己真的会醋死。 性器狠凿小穴,东云伏在松樟梧身上,面色潮红,双眸水漉漉地,乳头摩擦对方强健胸膛,口中逸出呜咽般的呻吟,“樟梧,好喜欢啊,还要……” 樟梧再次请求道,“令学长,给我松绑,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可是……” 樟梧感觉对方的语气明显松动了,趁热打铁,“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我也想把身体完全交给你。再说偶尔换换体位,不也很有新鲜感?” 东云眼神稍露迷蒙,毫无疑问在这情欲焚身之时,也沦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了。他坐起身来,伸手解开了系住樟梧的领带。 此举无异于纵虎归山,樟梧双手解放,等不及活动酸疼手腕,便搂住东云,反客为主将他压到了身下,性器从小穴中抽出,只余龟头卡在穴口,又猛地一下干到最深。 东云被他顶得闭紧了眼睛,双腿缠住对方索求。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心甘情愿把主导权交给这个混混学弟,他真的知道自己对他的纵容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吗? 双腿被强行扳开,粗壮的肉棒激烈抽插小穴,性器根部的耻毛上全是黏腻白沫。樟梧盯着二人交合的地方,小洞已经被自己干得又红又湿。 刚才还颇有余裕地阻止他发出声音的人,这会忘情地叫着他的名字,扭着腰迎合肉棒的进出,小穴随之缩紧,舍不得放肉棒离开。 樟梧有心卖弄,使出浑身解数,下身提枪狠干那个饥渴的小穴,找到了敏感点,龟头对着就是九浅一深的蹂躏,榨出的淫水把床单都濡湿了一大摊。 “令学长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让我在上面,感觉不错吧?” 东云喘息着,伸臂勾住樟梧的脖子索吻,“嗯……我是第一次在下面,樟梧要对我负责。” 樟梧听了心花怒放,“当然,我一定负责到底。” 他又咬住了东云胸前充血的乳头一阵猛吸,舌钉刺激乳尖,把双乳玩得肿胀不堪,连乳晕上也全是牙印。 刚刚还是校服笔挺的万人迷学长,这会却赤身裸体地张开大腿,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学弟用大肉棒干得淫态毕露,白皙的肌肤上到处是欢爱痕迹。 第一次承受如此猛烈的性爱,东云叫得嗓子都哑了,后穴里被男根不停捣弄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到达巅峰,小洞一阵抽搐痉挛,前面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樟梧被他紧紧夹住,也没有多忍,隔着套子在东云体内缴械。 俩人总共在床上做了三次,换了不同姿势体位,甚至站起来把东云抱在怀里干,尽管樟梧体力过人,也架不住连续作战,到最后都有点眼冒金星了,可他被东云黏人的样子迷到不行,也就放纵自己,让学长完完全全满足为止。 东云靠在他身上感受余韵,樟梧心里满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柔情怜爱,问道,“今晚要不要在我这里过夜?” “不啦,还有功课和一堆社团和学生会的事等着我。”东云起身,边穿衣边叮嘱,“明天记得按时到校哦。” 樟梧懒懒地瘫在床上,“我已经被令学长榨干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明天社团活动可以不参加吗?” “不行。” “诶——” 东云从书包夹层里取出一件金属物,来到樟梧床前,“差点忘了。” “什么?” 樟梧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下体一凉,他低头瞟一眼,见疲软的性器根部被一枚套环扣住,但是跟以前令学长给他戴过的阴茎环又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 东云莞尔一笑,“是男用贞操锁。我上次说过要送你礼物,还记得吧。” 樟梧目瞪口呆, “这算什么礼物啊!该不会要我带着这个上学?” 东云半俯下身与他目光对视,“有了这个,乱搞或者打枪都别想了,上洗手间前问我要密码,每次三分钟。” “令学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对你这种白日发情的动物,不采取一些极端措施不行。” 东云说罢,拿起那盒没用完的安全套,在樟梧眼前晃了晃,放入自己书包,“这个没收,禁止私自乱搞。” 樟梧指了指自己被他锁住的下体,“都这样了还怎么搞?” 东云笑了,“你知道就好。”他收拾了一下就潇洒地离去,留下满屋浓郁得散不去的情欲味道。 刚刚还和自己那么炽热地交缠,爽完了拍拍屁股毫不留恋,连吻别都没有。 可是,他却给自己上了贞操锁,就好像把自己的所有物牢牢锁上,不容任何人觊觎一样。 樟梧从自己疲软的性器上摘下套子,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在外面——深入令学长小穴的那面,舔了一舔。 他完了。他永世都只能是令学长的俘虏。 第14章 和醉鬼没法交流 樟梧做梦都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尿个尿都像登录某些网站一样需要验证码。他折腾到晚上十点,弄得满头大汗,仍然没能研究出来怎么把这玩意拆掉,实在憋不住尿意,只能向东云屈服,给他去了电话。 东云倒是没取笑他,很干脆地给了密码。只叹三分钟太过短暂,刚畅快完就又锁上了。樟梧在电话里再三赌咒发誓,说自己已经被令学长榨得一滴不剩,绝不可能出去跟人鬼混,然而东云不为所动,说了句“不早了快睡吧”,直接结束通话。 次日,樟梧顶着俩黑眼圈去学校,因为浑身散发怨气的模样太过可怕,连几个“小弟”在校门口见了他都不敢主动打招呼。 第一节 课下课,樟梧就冲去三年级的楼层找东云,东云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吓一跳,“怎么这么没精神啊,我请你喝饮料吧,想要咖啡还是可乐?” 樟梧悻悻地说道,“我一早都敢没喝水。” 东云忍笑,“好啦好啦,我们一起去上厕所。” “不用,我一个人去。” “走嘛,高中生感情好的标志就是一起去洗手间啊。”东云不由分说,挽着他胳膊就走。 换在平时,令学长主动示好,他高兴还来不及,更不用说走廊里其他三年级纷纷投来嫉恨的目光,可此时樟梧一点心情都没有,更不想当着令学长的面露出不堪的下体。 他愁眉苦脸地被东云拽进男厕所,里面的人想当然以为东云君又要管教学弟,很自觉地给他们俩“清场”。 “令学长,真的不能拿掉吗?” “不能。” “我晨勃的时候被卡得痛死了,差点以为要断了。” “哦,还有精力呀,我怎么记得昨晚有人跟我说一滴也没有了呢?”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东云终于大发慈悲,给樟梧在社团活动和体育课上短暂的自由。樟梧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大赦天下,东云说“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8天,所以第一阶段就暂定28天吧”,樟梧险些晕过去。 但是对于东云的一言堂,樟梧从未想过要反抗,他甘愿被艳阳之下的阴影吞噬,变为对方的给养。 不知不觉间,他对待东云比过去加倍殷勤——给对方送礼物,请他吃饭,约他出去玩。这是他以往泡妞的“三板斧”,对于同龄女孩子来说够了,但这些经典招数用在令学长身上统统无效,东云压根不吃他这一套。 这倒并非是东云有意躲他,实在是课业、学生会、社团外加与学弟学妹们交流感情占去太多时间,东云令的世界里远不止松樟梧一人。 樟梧也考虑过,是否该继续利用学弟这个身份,一步一步赖定对方,可假如在令学长眼里自己始终只是学弟,那又是另一种折磨。 不想成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樟梧把精力投入社团活动,大把大把时间泡在棒球场上,挥汗如雨,球技倒是大有长进。 他给东云发了一张自己训练完,大汗淋漓的半身裸照,东云回复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猫咪伸爪动图,又让他胡思乱想了大半宿。 他不知道的是,东云时不时会向棒球部其他人私下打探他在社团的表现,小太郎是汇报最积极的一个,说现在松已经升入一军,是正选里面唯一的一年级,金子部长嘴上不说,其实谁都看出他高兴得不得了。 除了他,棒球部全员都是眼线,好多一二年级为了争宠,背后没少在东云面前编排他的不是。 樟梧周五晚上刚到家,意外接到东云电话。 “小千……” 樟梧心下犯嘀咕,令学长打错电话了吧,可恶,害我空欢喜一场。 “令学长,我是——” 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就被东云打断。 “我有点喝多了,头好晕……小千你来接我吧。” 原来是喝醉了酒!樟梧一颗心怦怦跳,难怪语气这么软,这样的令学长从来没见过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千”是谁无所谓,他绝不想让别人看到令学长的醉态。 “我来接你,你在哪?地址发给我。” “嗯嗯,我在……” 樟梧赶到东云说的地点,见三两个男生与东云同席,从菜肴和酒瓶余量来看,是一大桌人的聚餐,他才想起前几天令学长说的弓道友谊赛,这多半就是赛后的庆祝会了。 东云趴在桌上,脸红扑扑地,樟梧上去扶他,“令学长。” 对面男生说,“你就是东云君的朋友?太好了,你可算来了,我们正愁怎么办呢。” 樟梧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他喝了多少?” “很多……我们本想送他回家,但他说有朋友来接,那我们先走了,之后就拜托你。” “好。” 樟梧搂住了东云的腰,对上那一双朦胧醉眼,轻轻叫了声“令学长”。 东云枕着他肩膀,用埋怨的语气说,“小千,你好慢哦,等了你很久。” 樟梧强忍住内心醋海翻波,说,“抱歉,这就送你回去。” 好容易把他搀起来,又被这醉鬼拦腰抱了个满怀,“我想去小千家里过夜。” 喜欢的学长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自己,还用这么可爱的口吻说话,这叫人如何拒绝得了。明知他醉得人都认不清,可樟梧还是习惯性地对他言听计从。 他住处离这不远,索性就背着东云回家,一路上都在想这个叫“小千”的家伙到底是谁,凭什么得到令学长如此信任和喜爱,喝醉酒了都要他来接,难不成是男朋友?! 到家后,樟梧把东云抱上床,给他脱衣服。东云蹭蹭枕头,满足地说,“是小千的味道。” 今天是部活日,樟梧得到“特许”可以不戴贞操锁,这会下面立马就起了反应。 他低咒了一句,正给人脱鞋呢,冷不防就被东云扑上来吻住。尽管浑身的酒气,但樟梧还是一下就被蛊惑了,任由对方勾缠自己的唇舌,索取深夜的暖意。 “想不想我?” 樟梧下意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令学长想要发问的对象,又一阵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见令学长跟人这么亲昵过啊,又撒娇又黏人,完全没有人前那种亲切的距离感,或是尊贵强势的气度——他到底还有多少种自己没见过的姿态? 樟梧艰难开腔,“令学长,你认错人了……” “你在说什么呀,真可爱。”东云坐到他身上,蹭他勃起的下体,咬着他的耳朵说,“这么快就硬了,全部给我吧。” 樟梧几乎是落荒而逃。他狼狈地冲进卫生间,用冷水自虐。 他当然想和令学长亲热,但不是作为某个人的替身,趁令学长醉时占便宜。那些甜美的亲吻和拥抱,如果不是给自己的,即便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 从卫生间出来,东云已经睡熟了,樟梧松了口气,又隐约有点失落。他在床头像大型犬一样蹲坐,久久望着那俊美睡颜,在对方脸上偷偷一吻。 如果一直是没有心的小混混就好了,如果没有认识过令学长就好了。 第15章 养熟的恶犬 樟梧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他猛地坐起,东看看西看看,见东云正在穿衣服。 “令学长。” “嗯,樟梧醒啦,早上好呀。”东云闻声,回头粲然一笑,整个人神清气爽,一点宿醉迹象都没有。 “……你不奇怪自己怎么来的这里?” 东云走到床前,手里还在系领带,“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我昨晚喝多了,你接我回来的。谢谢啦樟梧,关键时刻这么可靠。”说着伸手摸了摸樟梧的脑袋。 樟梧满心想问“小千”是谁,可是见东云举止这么自然,反而不好开口了,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想不到令学长未成年也会饮酒。” “我本来就不是完美学长,樟梧从第一天认识我就知道了吧,”东云向他一挤眼,“完美学长不会用那种手段惩罚后辈。” 樟梧脱口而出,“你用同样方法惩罚过别人吗?” 东云没有回答,俯身在松樟梧脸上亲了亲,“昨晚照顾我一定很辛苦吧。” 樟梧一把将他的腰搂过来,语气轻薄地说,“这么一点点回礼可不够。” 东云不慌不忙,“那我给你做早餐,怎么样?” 令学长亲手做的早餐无疑很吸引人,只可惜—— “我这里没有厨房。” 樟梧的父母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只给他学费和最低生活费,这间的房租还是他乡下祖父帮出的,总共一室一卫,厨房是不用想了。 东云环顾四周,“也是。这样吧,今天先请你吃早餐,改天我亲自下厨款待你。” “改天是哪天?” 东云笑了,“樟梧有时候真的很较真。” “明明是因为令学长太狡猾了。”樟梧又问,“你今天周六没安排?” “没有,所以昨天才喝了点小酒嘛。社团那边暂时告一段落,我得趁这周末好好休息,调整一下。” 樟梧在心里琢磨怎么才能邀请他出去玩,就听东云接了个电话。 “小千,早啊,这么早找我什么事?” 樟梧两只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 东云没避他,也没刻意压低声音,就这么落落大方地靠在书桌旁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笑,“真是的,我还想这周末悠闲度过呢……好吧,那算你欠我一次哦,告诉我碰面的时间地点。……不认识。没事,我可以打车。嗯,到时候见。” 东云结束通话后,樟梧酸溜溜地问,“有约了?” “嗯,稍后得去一趟红月公园,有个什么市民街篮比赛,非让我去凑数。” “对方是谁?” “你指小千?是我的……嗯,前男友。” 樟梧不高兴地嘟囔,“前任这种生物难道不是已经死透了吗?” 东云扑哧一笑,“樟梧,你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杀气好重。” 樟梧心道,我的确很想杀了那家伙。 “令学长又不是篮球部的,为什么让你去啊。” “篮球部明天有比赛,不方便出动主力,他自己想玩,所以让我去凑人头。”东云笑道,“别小看我,我球技还不错的。” “我也去。” “什么?” “你不是已经答应请我吃早饭了?总不能放我鸽子吧。再说——”樟梧走到东云跟前,“你最近那么累,昨晚又喝那么多,还有力气打球吗?既然只是凑人数,由我代替你上场不也可以?……最多,我保证不惹事就行了。” “樟梧——”东云一脸欣慰感动,反倒让樟梧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当初那个不良少年,现在也变得能让人依靠了啊,我好开心。” 樟梧情难自抑,低头吻他,东云没有推开,伸臂勾住对方脖子,坦然相就。 樟梧想起前一晚东云对“小千”的态度,今天对方又约他玩,所谓的前任根本就没断干净嘛。非得会一会这家伙不可,看看是何等货色,让令学长这样喝醉了酒还放在心里惦记着。 两人在附近吃了早点,一块儿来到约定的会面地点——红月公园。公园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球衣的男生,人高马大,皮肤黝黑,远远望见东云他们就直招手。 “令,这里这里!” 东云上前问,“怎么就你一个,不是说三对三吗?” “还有一年级的木司,我让他先进去排队登记了。咦,这位是——” “认识一下,我校篮球部部长关千树,”东云给俩人互相介绍,“这是我可爱的后辈松樟梧。” 关千树自来熟地拍了拍樟梧,爽朗地笑道,“你就是那位‘松君’啊,经常听令提起你。哎呀,这家伙的‘后辈控’是一辈子没治了。” 樟梧满脸敌意地打量对方,就差没上去揪住他衣服说“你这混蛋算什么东西也敢拍我”了。 东云貌似不经意地搭着樟梧的肩,对关千树说道,“千树,等会樟梧跟你一起出场。” “你不上?”关千树觉得十分稀奇,“居然舍得拉后辈出来做苦工,不太像你的风格啊。” 樟梧听着刺耳,便语气不善地说道,“是本大爷主动要来的。” 东云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得意地对关千树说,“有樟梧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偷懒。” 樟梧一时从头舒服到脚,腰杆都挺得更直了,心想,令学长在人前说的都是我喜欢听的话,他好可爱。 关千树吹了声口哨,“了不起。” “再说,想要跟人炫耀自家帅气可靠的学弟,这也很好理解吧。” “能理解能理解,我们快走吧东云大人,马上开场了。” 东云和樟梧跟在千树身后,并肩往公园篮球场方向走。东云随口问,“樟梧,你篮球水平怎么样啊。” 樟梧答道,“反正不会比那家伙差。”开玩笑,怎么能被令学长的前任比下去?! “你们之前应该不认识吧,怎么尽看他不顺眼?” 樟梧在心中狂吼,因为是情敌啊!名义上是“前任”,可关系这么融洽,随时都会复合的样子,这让我怎么能忍? 但今天毕竟是他第一次和令学长出来玩,虽然有讨厌的电灯泡,樟梧还是不想搞僵气氛,便说,“除了你,我看谁都不顺眼。” 东云笑了,“也是,谁让樟梧是我养熟的呢。” “又拿我当狗。”樟梧小声嘀咕,“不过就算我是狗,也是绝不容许主人再养其他宠物的那种。” 东云耳朵灵,一下就听到了,伸出手去揪他的小辫子,“养你一个就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余裕再养?” 他望着樟梧无奈护住自己满头小辫的模样,微笑着说,“更何况,世上根本不可能还有比樟梧更可爱的狗狗啊。” 第16章 气死狗狗了 十六、气死狗狗了 在接下来的街篮比赛中,樟梧是全场最活跃的一员,粗暴的打法非但令对面难以招架,连队友都有点吃不消,即便篮下有人在更好的位置,也宁可自行带球突破,三人相互间的配合一塌糊涂,完全是靠个人技术刷分。 终场哨声响,东云笑着鼓掌迎接他们,“恭喜优胜!看千树在‘喂传球啊’和‘这都能进’这两种反应之间来回切换,太好玩了。” 千树拍拍樟梧的肩,咧嘴直乐,“哎呀,的确是技术很好但是又很乱来的家伙啊。” 樟梧不爽地想,令学长刚才该不会尽看这家伙去了吧,那自己努力表现到底为了什么? “木司君也好厉害,左手运球都那么稳。” 见那个叫木司的小子受宠若惊,激动得直搓手,樟梧心里更不痛快了,嘴角一撇,正要说点什么来吸引东云的关注,就见自家学长来到跟前,晃晃手机屏,一脸欢颜,“樟梧太帅了,我忍不住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留着慢慢回味。” 樟梧心情一下子恢复了晴朗,心想,令学长向来把最看重的人放在最后,嗯,一定是的,我在他心目中就是这么重要。 他竭力装出不以为意的态度,说,“也没什么,是对手太弱。” “嗯嗯,”东云把照片点开欣赏,“但樟梧很强也是事实嘛。” 千树听了也凑过来看,“怎么把我都拍糊了,根本看不清楚。” 东云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只是顺带入镜的。” “太无情了吧……”千树勾着东云的肩,对樟梧说道,“松,考不考虑下学期转到我们篮球部来?” 东云抬头看到樟梧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忍笑对千树说,“你可真会挑人,樟梧是棒球部的未来之星,小心金子跟你急。” “是吗,那我更想得到松了。” 东云嗔道,“别说这种有歧义的话啊。”又把目光投向樟梧,樟梧没等他发话就一口回绝,“没兴趣。” “听到了吧?” 千树遗憾地叹气,“那你帮我留意有潜力的一年级,你接触的后辈多。” “知道啦。” 樟梧一把拉过东云,简直像绑架似的,“行了,没事就回去吧。”东云被他搂着肩,回头看了看千树他们,“起码让我打声招呼——” 樟梧没给他再跟那二人聊天的机会,直到走远了才说,“令学长,以后没事少跟前任来往。” 东云笑着说,“樟梧好凶啊。” 樟梧揽着东云的手臂一僵,这还是他被“驯服”以来,第一次用这么冲的语气同令学长说话。实在是看着对方跟那个姓关的家伙态度亲密,内心醋意翻腾,全然忘了要在东云面前藏起自己的獠牙。 再说,自己又是令学长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干涉他的社交? 樟梧强压下内心情绪,酸溜溜地说,“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地方。” 东云侧过头正对上他的视线,含笑道,“如果还喜欢的话,就不会是‘前任’了吧?” 这样的眼神像安抚,又似撩拨,樟梧心里的话呼之欲出,可到了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松开手,烦躁地踢开地上的小石子。每次觉得与令学长关系变亲密了,可仔细想想,其实仍旧在原地踏步。 从头到尾只是自己耍无赖缠着他,而令学长又恰恰对后辈格外纵容而已。 所以假如有其他人主动出击,占据他的关注,比如那个关什么的,自己约令学长那么多次都约不出来,那家伙一个电话就做到了。 这样的人留在令学长身边,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把自己的求爱之路炸得粉碎。 樟梧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和那家伙“谈谈”。周一到学校,他本想直冲三年级教室,又怕被令学长发现,只得一直等到下午的部活时间,去了一趟篮球部。 篮球部也是虎高的热门社团,部员众多,樟梧先到一号体育馆喝骂“叫你们部长滚出来”——不输篮球社员的高壮体格,浑身散发着戾气,怎么看都是来踢场子的小流氓。 篮球部里也多的是火爆脾气,好几人手里篮球一扔就围上来了,眼看要打起来,有人叫道,“部长来了!” 樟梧回头,果然看到关千树从门口走进来,笑眯眯地说,“呀,松,这么快就改主意,想要投奔我们篮球部了?”又抬手示意其他人散开,“我说你们,对新人友好一点,这是我好容易邀请来的实力派。” 樟梧哪里耐烦听他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谁说要加入篮球部了,本大爷是有事找你单独谈。” “什么啊,不是聊篮球部的事?” “不是!” 俩人找了个角落,樟梧开门见山,“本大爷奉劝你,以后少黏着令学长不放,你们的关系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再怎么留恋也没用。” 千树对这谈话的信息量有点消化不了,“等会等会,我和令怎么就是过去式了?” “哼,你不会还以为你们有可能吧。” 千树看着樟梧满脸的敌意,一时哭笑不得,叉着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一年级。令一直都喜欢听话的后辈啊,真不知他怎么会把你留在身边。” 樟梧被踩了痛处,直接一把拽住他的球衣,挥拳要揍,千树忙举起双手说,“喂,你误会了!” 樟梧暂停动作,问,“误会什么?” “令在你面前怎么说我啊。” 樟梧沉着脸说,“他说,你是他以前的男朋友。” “噗——”千树捂嘴鼓起腮帮子直乐,“真的假的,他居然这么说,给我无端树敌,我也太可怜了吧。” “什么意思。” “我和令初一就认识了,同班过好几年,的确是老交情,但我们之间绝不存在半点暧昧,你不用把我当作竞争对手。” 樟梧半信半疑,“你们没交往过?他喝醉酒还在叫你名字‘小千’。” 千树笑得更欢了,“我看你是被他戏弄了!你不知道他恶魔的一面吗?” 樟梧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偏偏千树还在那边滔滔不绝,“令会喝醉?哈哈,你太小瞧他了!不是我替他夸口,我实在想不到有谁能灌倒他,那家伙是真正千杯不醉的海量!只是他遇上不想应酬的人就会演戏,而且喝酒上脸,所以格外能唬人。” 樟梧回想那晚,自己为了令学长对别人“酒后露真情”那么难过,现在告诉他这一切是假的,只是一场恶作剧? 早知那个人无情,却也想不到他会这样没心没肺,明知自己的心意,还故意开这种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千树又道,“那天早晨我打电话给令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吧?我就纳闷那家伙为什么突然肉麻兮兮叫我‘小千’,闹了半天,原来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啊。” 樟梧心烦意乱,本能地否认,“给我闭嘴,本大爷和令学长没什么。” 千树内心吐槽,没什么,你会第一次见面就那么讨厌我,今天又一副新欢到旧爱跟前示威的架势,恨不得用爪子把我撕成碎片?令那家伙,之前信誓旦旦说不会对后辈出手,如今居然和一个一年级……啧啧。 第17章 光速和好 樟梧晚上给东云发信息,「我再也不想被你耍了!」短短几个字删来删去,从“骗”改成“坑”,再删掉换成“耍”。 表面上提出绝交,内心深处是希望对方看到消息后反过来问自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白了,他是在以一种极别扭的方式向他的东云学长撒娇。 只是,像令学长那样的人会在意一个小混混的“断交宣言”吗?多半还巴不得少一个成天缠着他无理取闹的家伙呢。 樟梧躺在床上烦躁地翻身,越想越后悔,再任性也该有个度吧,明知令学长喜欢顺从型,还跟他闹脾气,要是对方真的就此不睬自己了怎么办? 过了不多时,东云回了个猫咪疑惑的表情,大约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件。 刚才还担心东云不理会,好容易盼到回复,樟梧心里反而更堵了。他觉得令学长是在装傻,那么聪明剔透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把人耍得团团转,现在又一脸无辜,倒好像自己在胡搅蛮缠似的。 他按掉了手机,没有再多做解释。 半小时后,手机铃响了,来电显示“东云令”。换在平时,偶尔接到东云主动打来的电话,樟梧高兴还来不及,可今天他没有心情,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东云。 电话铃声断断续续响了好久,亮起的手机屏上已有五个未接来电,随后而来的是一连串信息。 一爪下去毛绒绒:「樟梧,从千树那里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他对你说的没有错,我们是多年好友,所以我擅自拿他开了玩笑。对不起,是我恶作剧过头,没有好好考虑你的感受。」 一爪下去毛绒绒:「我反省过了,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与樟梧在一起太开心,让我有点得意忘形了。」 一爪下去毛绒绒:「在电话中道歉不够正式,明天到学校见面说好吗?我中午来找你。」 樟梧把这几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心头百感交集。那个人,总是在恶劣地对待自己后,又温柔地给予补偿,说自己想听怎样的话,完全把自己拿捏得死死地。 得到对方亲自澄清和那个篮球部长的关系,樟梧终于放下心来——而这些私事,令学长本没必要跟他解释的。 这是不是说明,至少目前对令学长来说,自己并非无足轻重? 好想见他。 次日中午,樟梧不想留在教室等东云“临幸”,下课铃一响就打算开溜,到小卖部去买面包和饮料。哪知刚一起身就听见教室前门有人恭恭敬敬地叫“东云学长”,他赶紧又坐了下来,趴在座位上埋头装睡,心里暗骂自己,我怂什么? 耳旁传来东云与樟梧同班的对话,“麻属君,中午好啊,我是来找松君的。” “哦,好的!松,东云学长找你!……啊,他好像在休息,那个,要不我去叫他。” “不用了,没关系,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就好,谢啦。对了麻属君,上次你推荐的玩具非常合适,我送给邻居家的小朋友,她喜欢极了,还送我两颗大蓝兔奶糖作为回礼呢,可爱。” “很高兴能帮上东云学长的忙!” 樟梧不快地想,令学长跟谁都这么熟,还有麻属那混蛋,居然趁我不注意偷偷讨好他……他们还要聊多久,我脖子都酸了。 直到那两人道别,樟梧听到麻属走过来,在他桌角轻轻放下一盒东西,又离开了。 他又装模作样等了会,才竖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假装不经意地看桌上多出了什么。 那是一盒用素色布包好的便当,上面还贴了张便条纸——别吃小卖部面包啦! 这是令学长亲手为他做的爱心餐?樟梧心头一震,提上便当兜出了教室。虽然在座位上吃自带便当的也不少,但他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来到无人的天台,樟梧随便捡了处地方盘腿坐下,拆开布兜,露出一只印着猫爪图案的便当盒。 便当盒中盛有鸡块、鳕鱼、青蔬和满满的米饭,白米饭上还用海苔碎末和梅子拼了一个猫爪肉垫形状。 这也太可爱了。樟梧想起东云的网名,心道,你是有多喜欢猫爪子啊。 他忍不住掏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片,放在过去,他觉得给食物拍照是小女生才会做的事,但眼前美食可是出自令学长之手,意义大不一样。 樟梧后悔刚才假寐了,令学长跑来他教室找他,还带了便当,是不是原本打算与自己共进午餐?假如对方饭盒里装了相同的菜色,那不就等于是情侣餐……再说特意准备便当这种亲密的事,只有恋人或者家人之间会做吧。 这个样子,根本没法继续跟他生气啊。 樟梧很珍惜地把饭菜吃干净,还好好地洗了餐具收拾起来。 下午课后,樟梧去了一趟弓道部,东云正在换衣服,他默默上去帮忙——在东云指导下,他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穿脱袴服了。 二人几乎是同时打破沉默,“樟梧——” “令学长——” 东云望着落地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樟梧,微微笑道,“你先说。” 樟梧用力咳嗽了一声,说道,“令学长不需要道歉,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只要你在意,就不存在小题大做。”东云转过身,抬眼望着樟梧,说道,“我希望自己在你面前始终是游刃有余的前辈形象,可有时也会犯傻呢。” 面对坦然自承“犯傻”的学长,樟梧实在克制不住心动,忍不住上前,伸臂紧紧抱住了他。 “那可不行,要是连你都失去理智,还有谁能牵住我这条恶犬?” 东云任他抱着,下巴搁在他肩头,低低地笑了,“对不起啦樟梧,给你造成了困扰。” “与其说是困扰,不如说是……总之,没有那样一个让令学长牵肠挂肚的‘前任’真是太好了。” 东云含笑道,“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绝对是影帝级别。”樟梧顿了顿,又说,“但是,稍微有点失望……” “失望?为什么?” “因为那晚照顾令学长的时候,虽然嫉妒,但也想过要是多努力的话,也许将来有一天,令学长在我面前也能这么可爱——没想到都是演出来的。” “怎么突然说出这种像是在追人的话啊。” 樟梧痞气地说,“我不可以追你吗?” 东云饶有兴致地端详樟梧脸上的表情,伸出双手捏他发烫的耳朵,笑眯眯地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想看我可爱的样子,你还差得远呢。” 第18章 寂寞狗狗需要安抚 樟梧归还饭盒时,如实向东云汇报了食用感想,总而言之就是好吃。 可惜他没能多享几日口福,再过一个月就是学园祭,东云又投入到无限的忙碌中,除了偶尔赏光与樟梧一同在食堂用餐,其余时候几乎碰不到面。 樟梧觉得自己又被放置了。可他既然放出话来要追求东云,势必要从恶犬转变为训练有素的好狗狗,最起码在令学长跟前展现出自己优质迷人的一面,所以开头数天很有自觉地收敛,没给东云找麻烦。 一年级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与三年级的学生会长,资历足足差了两届,又非同一社团,就如两条互不相干的线,倘若不主动“偶遇”,实在很难产生交集。 樟梧想找东云谈点“正事”,以显得自己上进可靠,无奈搜肠刮肚实在掰不出什么由头,总不能拿张卷子去问数学题吧。 他这一阵都没有戴那个“锁”,东云也没来查岗。晚上想着东云打飞机,一直射到腿软,心里还是感觉空虚得要命。 恶犬有了认定的主人,身上早已被打上专属的印记,有没有锁链和项圈都不重要了。 这天放学后开班会,讨论学园祭上出什么主题,一半人说美食摊比较受欢迎,另一半则说鬼屋才酷,唇枪舌剑杠上了。樟梧觉得哪个都没差,也没兴趣参与,索性溜号去学生会办公室。 他前两天去过一次弓道部,打听到令学长最近没怎么管部里的事务,都是副部长在带队,可想而知那人有多忙了。 他平常很少来这里,因为出入学生会的大多是“学园精英”,也就是樟梧最讨厌的那类人——令学长是特别的,所以不算在内。 而且曾经被令学长在学生会办公室里“调教”过几回,心有余悸,能不来就不来。 远远望见东云进了楼,边走还在边看手里一叠文件,压根没留意到樟梧的目光。樟梧心里升起一股怨气,既然已经是学生会长了,那把事情分派给底下人做不就行了?自己以前混不良团伙时,普通的打架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啊,小弟们很自觉地就上了。 樟梧跟在东云身后上楼,脚步放得很轻,听见东云把办公室门关上,“咔”地一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他没有上前敲门,只是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背靠着门坐了下来。 不想去打扰他的工作,像现在这样离他近些,就感到很安心。等令学长忙完,开门见到自己,会不会吓一跳?嗯,就当是给他的一个惊喜好了。 樟梧兀自想着,一楼传来说话声,接着便有两个高年级的男生上来,嘴里嘟囔“还是先听听会长的意见吧”,来到学生会办公室门口。 见到那拦路的恶犬,两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樟梧慢悠悠地站起身,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来做什么?” “我们有事找东云会长商量。” 樟梧正不爽呢,来人算是撞枪口了。“啊?有事不能自己解决?什么都要找他,那还要你们这些家伙干什么?” 谁听了这种训话的口吻都受不了,那两人火气也上来了,“你是谁,为什么挡在门口?” “凭你们也配问本大爷的名字?”樟梧近一米九的身高,又体格健壮,一身改不掉的混混气质,双手插在裤兜里,怎么看都是明显的找茬。 都是男高中生,气头上谁也顾不得什么前后辈的礼仪了,直接就挽袖子要开打。这时樟梧身后的门开了,东云闻声从里面出来,几乎是一秒钟之内就准确判断出了起因经过,一把揪住某个惹事精的后领子,对那二人道,“抱歉两位,我家看门小狗不懂事。别在意,有话进来说吧。” 樟梧戾气全消,狼狈地护住衣领,弱弱地说,“令学长,我——” “等会再听你解释。” 那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日里斯文优雅的会长将那头恶犬拽进休息室,反锁上门,随后若无其事地与他们打招呼,“好了,步丁君,耶果君,找我什么事?”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都大脑放空,忘了自己此行目的。 “不是,会长,比起这个,刚才那个人是谁啊,莫名其妙地待在门口,还拦着不让我们进来找你。” “刚才就说啦,是我养的看门狗,虽然从体型上看是大型犬,但其实是一只很怕寂寞的小狗。小狗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有时连我也不太明白呢。” “是、是这样吗……” 那个小子一看就是没教养的混混,见人就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说他欠收拾还差不多,哪里是什么怕寂寞的小狗了,会长眼里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啊。 樟梧被东云反锁在休息间,附带得到一句低声叮嘱“乖乖在这等我五分钟”,他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想,自己这回又搞砸了。 心疼令学长的辛苦,却不知该如何为他分忧,结果好像尽在添乱。令学长说待会听他解释,可是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啊。 没等多久,听见外面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上,樟梧耳朵立即竖了起来,人也坐不住了。 东云走进休息室,樟梧站在门前,有点惴惴地等待对方发落。哪知对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出双臂抱紧他,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令学长——” “嘘,不要说话。”东云像猫咪一样蹭蹭樟梧的脖子,“让我充一会电。” 樟梧迟疑片刻,也回抱住对方,有力的臂膀将东云收入怀中。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令学长的体温了,这一刻的温暖令人无限眷恋,樟梧觉得自己仿佛深陷梦里。 二人静静相拥,直到东云说道,“我对樟梧的表现很不满意。” 樟梧别扭地说道,“是我不好,不该又随便跟人起冲突。” 哪知充电中的东云抬起头来,望着他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什么?”樟梧有些迷惑不解。除了刚发生的这件事,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惹得令学长不快? “嘴上说要追求我,可是一点也没有行动,连联系都很少。” 樟梧的心狂跳不已。难道说这段日子里,寂寞的不单是自己一个? 假如像太阳一般耀眼的东云令属于所有人,那么,能否让这个偶尔流露出疲惫和脆弱的令学长属于自己? 樟梧低头望着他,“不是这样的。我怕自己在你最忙的时候还掺和进来添乱。” 东云伸指在他唇上点了点,开玩笑地说道,“真想不到这么懂事的话会从这张嘴里说出来。你是谁,快把我的恶犬学弟还回来。” “令学长……” “我啊,早就习惯你的乱来了。如果真的嫌麻烦,有的是办法打发你,不是吗?” 樟梧心砰砰跳,移开视线,“知道了。”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吗?” 樟梧老大不情愿地交代了实情,并且强调了重点,“我最看不起那种没主见,动不动请示的家伙了,为什么自己不能拿主意,什么都要来烦你?” 东云望着他,一脸欣慰,“樟梧,你变体贴了,会心疼人了,我好感动。” 樟梧用嫌弃的表情掩饰内心悸动,“别、别说得这么肉麻。” 东云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换个角度看,这也说明他们信任我。你也知道我是那种控制欲很强的类型吧,而且喜欢被人依靠。” 樟梧小声说,“这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希望樟梧也可以多多依赖我。当一匹孤狼的确很帅气,但与他人建立信赖关系的过程同样很美妙,不妨把这个当作你新的挑战,别怕,凡事都有我在啊。” 令人安心的声音,充满诱惑力的词句,完全牵制住了樟梧,对这个人的喜欢已经在心里扎了根,再也无法拔除了。 大概是充了电,东云精神看起来比刚才好了许多,“对了,跟我来,正好有东西要给你。” 他拉着樟梧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本记事本,里面夹着两张票。 “拿着。” 樟梧接过票细看,原来是这次学园祭的舞台剧入场券,上面还印着东云身着王子服装的宣传照,十分英俊动人。 东云解释,“之前欠了演剧部的人情,所以这次出卖一点点色相来偿还,不过造型还不错,给你留了前排很好的位置,记得来哦。” 樟梧看起来一脸无所谓,其实心里偷偷乐开了花,“我会准时到。”又问,“为什么有两张?” 东云微笑着说道,“你想邀请谁都行。” “令学长是演员,应该用不到入场券吧?” “嗯,是的,参与演出的人和演剧部全员当天都可以自由出入剧场。” “那多下的一张还你。” 东云左手两指夹住樟梧递回的票,放在唇上亲了亲,“好吧,我就留着做个纪念。” 樟梧在心中埋怨自己,直说想邀请令学长不就好了,到时就能有借口和他一起逛学园祭。非说什么用不用入场券这种傻话,一点也不帅气。从前泡妞那么老练,为什么一到令学长面前就掉链子?! 第19章 恶犬和主人贴贴 东云给樟梧泡了杯茶,靠坐在桌沿,问他班上活动商量得怎么样了。 樟梧撇嘴不屑道,“都是老一套,鬼屋,或者小吃摊,一时半会定不下来。” “鬼屋很不错啊,是我喜欢的经典风味。” 樟梧坐在沙发上,侧过头看向东云,“令学长这样的人,大概遇见真鬼也不会害怕。” 东云笑了,“我在樟梧心目中这么无畏吗?不过,我的确很享受倾听游客们在鬼屋中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会令我身心都得到彻底的放松。” “居然把鬼屋说成是放松的地方……” “对了对了,棒球部好像会举行反串啦啦队的表演啊,樟梧会参加吗?” 樟梧干巴巴地说,“我没兴趣。” “是吗,那真可惜。”东云想了想,“但是话说回来,我也不希望你参加,樟梧男扮女装的样子留给我一人欣赏就好。” 樟梧一阵恶寒,“令学长,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一直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东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既然你班上和社团的活动都不中意,不如来给我跑腿好了。我们学生会近期有不少杂事需要人帮忙,我正头疼呢。” 樟梧一听眼睛都放光了,能光明正大地待在令学长身旁,当然是求之不得,但他面上装得很淡定,“也行,反正无聊。” 所谓“跑腿”,其实也就是代收发各班的活动申请表、摊位登记表之类。樟梧恶名在外,同级生几乎都见过他在校园里被东云学长教训的“名场面”,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学生会的跑腿小弟,令人不得不钦佩东云驭犬有术。 只是樟梧在人前的恶劣态度一如既往,收一张表格跟讨债没两样,从他嘴里吐出来的难听话能把对方气到脑壳爆炸。各班的干部没少给东云打小报告诉苦,东云统一群发了猫咪摸头的表情包以示安抚。 赶上没有社团活动的日子,东云去学生会办公,樟梧就在旁边沙发上打盹,或者玩手机。学生会其他干事一开始觉得不自在,但在东云的洗脑下,已经完全把樟梧当作在主人身旁自顾自玩耍的家犬,对他的存在熟视无睹了。 不得不说,这条大型犬还是挺好使的。交待他的事,要采买什么物品,全部按时完成,而且都妥妥当当没有疏漏。唯一的问题是,他只对东云亲自下的吩咐有反应,换一个人来拜托他做什么,空口损你两句没动手揍都算是给足学生会长大人面子了。 换句话说,樟梧自认只是东云一个人的狗,与学生会无关。 东云对此的评论是,原来我家小狗的智能语音识别功能这么强大,好帅哦。 学园祭当天,樟梧是最无所事事的一个,要不是想看东云致辞,他都懒得去参加那个花哨又浮夸的开幕式。 演剧部的舞台剧表演是在下午一点半,樟梧有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可以挥霍。在天台上打了会游戏,感觉到兜里手机振动,摸出来看,收到一条信息。 一爪下去毛绒绒:「樟梧,在做什么?」 孤暗魔物:「闲。」 一爪下去毛绒绒:「那就来剧场后台吧。」 樟梧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衣服。陪令学长可比打游戏有意思多了,哪怕是被他捉弄,内心也能获得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前一天彩排时,他已经站在台下看完了整场舞台剧,但当时演员们都没有换上正式演出服,因此樟梧很期待看到令学长的王子装扮。 距离开场还有好几个小时,剧场里只有几个演剧部的部员在布置舞台和音响,还有一个举着相机到处拍照的。 推开后台化妆室的门,樟梧刚好看见一个小女生捧着一大束鲜花送给东云,旁边围着一圈长枪短炮,白光闪个不停。 樟梧当场就酸了,心说,我怎么没想到给令学长送花? 东云见他来了,显得很高兴,连连向他招手,把花束往他怀里一塞,“帮我先放边上,我的妆还没有化完。” 樟梧恨不得直接出门扔垃圾桶,但到底还是不敢,憋着一股气把花安置到角落里,回到东云身旁,问,“下午才演出,怎么这么早就要化妆?” “你也看到啦,新闻部来了,他们会拍摄一些素材,包括全体演职人员的全家福。” “哦。”樟梧双手插兜,靠在化妆桌前看东云化妆。化妆师是演剧部的副部长冰城蜜雪,手法很好,给东云描了眉毛,又加深了面部轮廓的立体感,配上金色微蜷的假发和海蓝色美瞳,看着真有古典王子的气质。 樟梧吹了声口哨,又问,“需要我做什么?” “嗯?没什么要做的。” “那突然叫我过来是什么意思啊。” 东云微笑道,“只是想要樟梧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随时都能看到你,仅此而已。” 樟梧一下子乱了心神,令学长竟然当众说这种话!也太霸道了吧?!这不等于是宣告所有权吗?可恶,完全没准备啊,我该怎么回应? 只听东云继续说道,“毕竟今天是学园祭这么重要的日子,要是你跟谁起了纠纷,我这边分身乏术,来不及赶过去,所以还是提前把你拴住比较放心。” “……” 樟梧心里涨大的粉红泡泡一下子破了,边上人听见了纷纷偷着乐,更是把他气到不行,恼羞成怒道,“反正我就是这样的性格,真是抱歉了啊。” 乱哄哄地拍完照,新闻部又做了些简单的采访,很快就临近中午。众人三三两两去吃饭,樟梧问东云吃什么,东云说自己带妆不方便出去乱跑,不过提前准备了足量的午餐,正好与樟梧分享。 这会化妆间里只剩他俩,樟梧按东云的吩咐,把便当盒从包里取出来,这时感觉到背后有人靠上来,伸臂抱住他的腰,轻声说道,“对不起啦。” “嗯?” “难得你今天这么乖,我还那样说你。” “哦,那个啊。”樟梧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小事,我不会放心上。” 随便换一个人,敢当众开他玩笑,早被他打得满地找牙,但身后这个人是特别的,樟梧默许他对自己做任何事,打骂也好,羞辱也罢,而且,他知道过后一定会得到补偿——双方似乎不知不觉间对此达成了默契。 果然,只听令学长对自己说,“刚才的话,只有前半句是真心的。” 樟梧转过身,邪气地笑着反问,“前半句是什么?我不记得了。” “好过分啊,逼我重复那么丢脸的话。” “令学长把我拴了一上午,多少得奖励一点肉汤吧。” 东云纵容自家恶犬的得寸进尺,左手撑着桌子,右手搭在樟梧的后颈上,说道,“叫你过来,是因为我想要见你,仅此而已。” 樟梧满心喜悦,倾身吻他,东云半推半就地说了句“我化了妆”,便也任他妄为了。 东云的唇比平时红艳,品尝时又多了些甜腻滋味,但樟梧并不讨厌,反而觉得更可口,忍不住加深了亲吻,占有对方柔软的舌头。 他下身很快有了反应,却被冰冷的器物阻住勃起,一时低咒“可恶”。 樟梧暴躁的样子取悦了东云,他贴着对方耳旁说,“你今天戴了‘那个’,让我感到非常兴奋。” “令学长就是想看我露丑吧。” 他今天早晨出门前,鬼使神差地戴了贞操锁,上午在化妆室蹲守时,要解手了才悄悄跟东云说,果不其然看见东云的眼睛明显一亮。 “是啊,”东云把他拉近到化妆镜前,按住他后脑,迫使他面朝镜子。镜面清晰地映照出一张备受情欲折磨的英俊面容。 “樟梧现在这副忍耐又很想要的表情,是我最喜欢的。” 第20章 关系是真的好 樟梧望着镜中双眼通红的自己——原来他渴望令学长时,是这副模样。他喘息着转头看向东云,拇指撇掉沾在唇上的口红印,低头去亲对方的脖子。 “把犬牙收起来,我可没法裹着围巾上舞台啊。” 樟梧耍赖地缠着他,“没关系的吧,不是有那种遮瑕的东西吗,反正嘴唇上的口红也都被我吃掉了。” “这是两码事。” 美丽的学长穿着雪白色的西式戏服,像浪漫夏日的一个迷梦,温柔地将樟梧卷入其中。 樟梧如中了蛊惑一般,肢体先于头脑做出反应,在东云跟前半跪下来,俯身解开他的裤子,握住对方亢奋到湿润的性器,抬头对东云说道,“令学长,来一点餐前的开胃酒,可以吧。” 东云对上学弟调情的目光,轻轻喘息,微笑道,“好,奖励给你。” 明明是樟梧取悦他,却被东云说得像是无比珍贵的赏赐。 樟梧也的确当作馈赠的宝物,将东云那里含住,卖力地吞吐肉柱讨好他。体液的味道混杂着空气中淡淡的脂粉香,令樟梧一时意乱情迷,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耳旁嗡嗡作响。 东云喘着气,左手掌撑住梳妆台,右手伸向樟梧,抚摸他的耳后和颈部。仅仅是这样浅浅的肌肤之亲,樟梧的心就狂跳不歇,左手贴在东云手背上摩挲,贪恋这一刻独享的亲昵。 他胯下的阳物被贞操锁紧紧扣住,无法正常勃起。疼痛令他额头沁下汗珠,被调教过的身体却因为这番疼痛而酝酿出更强烈的欲念快感,腹肌绷紧,连大腿都隐隐抽搐生疼。 他强迫自己忽略自身的反应,全心全意侍奉嘴里的性器。因情欲而升温的口腔裹紧肉柱,舌头熟练地在沟壑间游走,舔舐龟头分泌的汁液,将每一处都照顾得无微不至。 从令学长口中泄露出他最喜欢的呻吟声,令樟梧体内的血为之沸腾,忍不住加快了吞吐的速度,想要使对方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技术中。 樟梧对东云的喜好已极为熟悉,知道他喜欢怎样的频率,怎样的力道,喜欢自己的舌头舔舐什么地方。他甚至觉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令学长的欲求,有了自己,令学长不可能还会去找别人。 这时东云爱抚樟梧后颈的手加大了劲道,像是催促他含得更深,樟梧的喉管中异物感加倍强烈,然而他早已习惯这种近乎窒息的感觉,甚至胯下更兴奋了。 东云感觉到对方口腔温度升高,发红的眼角湿润,轻喘着调侃他,“下面锁住了也能有反应吗,樟梧,你真糟糕,变成这种受虐体质了。” 樟梧心道,是啊,都是被你调教成这副样子的。舔你那里,嗅到你的味道,我的脑子就化成黏糊糊的果酱一样无法思考,像只剩下原始本能的野兽,只知道围着你转。 东云抽插数下,射在了他嘴里,说道,“把舌头伸出来。” 樟梧保持跪姿,顺从地张嘴,给东云看自己沾满精液的舌头。 东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舌面上蘸了一下,含入口中吮了吮,“这么浓啊,真是憋了好久了。” 这画面看得樟梧气血翻腾,想要把头别开,可又根本移不开目光。 他站起身,烦恼地咂嘴,“令学长,别这样,我下面真的要爆炸了。” “真的?”东云笑着转头看他,手指捏了捏他的脸,故意用逗小孩的可爱语气说道,“小樟梧好可怜哦。” 樟梧忍无可忍,一把抱住了东云,下巴搁在他肩上,手臂收紧。半晌才声音沙哑地说,“令学长身上没有其他男人的味道,我松了口气。” “这也闻得出来?” “当然,我不是你的狗吗。”樟梧现在说这话越来越顺口,已经完全失去应有的羞耻心了。 “好乖好乖。”东云安抚地拍他的背,说道,“刚给小狗喂了食,我自己肚子都咕咕叫了,下午还要上台,我们吃饭吧?” “嗯。”樟梧去漱了口回来,坐在东云旁边,接过对方递来的饭盒,打开看,里面的菜色跟东云自己的一模一样,有章鱼小香肠,糖醋鸡块和豆腐。 樟梧问,“令学长昨天就准备和我共进午餐了吗?” 东云咬着筷子说道,“是啊。” 樟梧心里美滋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要是我今天中午有事怎么办。” 东云不假思索,轻松地说,“那就换一个人陪我吃饭喽。” 樟梧脸上笑容顿失,东云看在眼里扑哧一笑,“骗你的。不如说我倒想知道,对樟梧来说会有什么事比我更重要。”他从自己的饭盒里夹了一颗小巧的梅子,直接塞入樟梧口中,语气亲昵地说道,“看在我这么用心准备午饭的份上,远在天边也要给我飞回来啊。” 梅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樟梧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个词是“间接接吻”。为东云口交都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却只因唇舌被对方的筷尖触碰到而心跳加速。 这就是单恋的心情吗。 东云轻轻叹了口气,一脸遗憾,“真是的,以前嘴上那么凶,现在开你一个玩笑都不行了。” 樟梧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招蜂引蝶的体质,勾勾手指头就有大把的人围上来献殷勤,这让我怎么笑得出啊。 吃完饭,樟梧很自觉地收拾碗筷,东云靠在旁边看他,冷不防说,“樟梧不是说要追我吗,可是,都不见你哄我高兴。” 樟梧转过头,望着东云“你最好现在就哄我”的眼神,一时语塞。以前和女生逢场作戏,不是没说过动人的花言巧语,可是那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当着令学长的面怎么说得出口。 他故意把饭盒弄出很大声响,语气干巴巴地说,“我不会哄人。” 东云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道,“但是你喜欢被我哄吧。” 樟梧内心越发抓狂:令学长明知自己喜欢他,还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语,他绝对是很享受自己被他牵动情绪的样子。 要是现实世界也能像A片里那样,把人狠狠办了就好了——可就算他们两人是A片主角,大概也只有自己被令学长狠狠欺负的份。 这时陆续有学生进来,樟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化妆师蜜雪来补妆的时候,东云很自然地指了指脖子那里的红印,“小雪,这里也帮我处理一下。” “好的会长,刚才没注意到这里有印子呀。” 樟梧原本双手抱胸,背靠墙站在东云使用的化妆台旁边,这会听见二人交谈,做贼心虚地摸了摸耳朵,视线投向门外假装看热闹。 只听东云说道,“是啊,都是樟梧不好,说帮我按摩,结果差点脖子都被他捏断了。” 蜜雪抿嘴笑,“会长和松君关系真好啊。” 樟梧把头转过来,想要为自己辩解也无从说起。“是吻痕”三个字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下,只能色厉内荏地瞪东云。东云回以一个狡黠的笑容。 看着对方刚才被自己吃掉口红的嘴唇又染上好看的色彩,脖子上的印记被妆粉完美覆盖,樟梧心痒难耐,却又莫名地有种满足的快感。 这种活跃在他人眼皮底下,隐秘不为人知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第21章 与王子殿下的幽会 下午的演出大获成功。樟梧坐在第一排正中间,可以算是贵宾中的VIP,离舞台仅一步之遥,仿佛一抬手就能触及眼前这个演剧的世界。 东云身着华贵的礼服上台,顾盼神飞,举手投足尽显优雅气度,即便只是站在那里都宛如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樟梧耳旁不时传来观众压抑不住兴奋的讨论声,“东云学长好帅啊!我的心脏承受不住了!”“是真正的王子殿下!”“我们好幸福,居然可以亲眼目睹这么美的东云君!” 他心头涌上一股有点扭曲的得意——这位迷倒全校的王子殿下,刚才还在后台让自己舔他那里,要是这些家伙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想到这里,樟梧的目光投向东云腰部以下,很不礼貌地走神了。和令学长在自己的陋居做过一次之后,虽然偶尔还是会被叫去处理性欲,但再也没有允许他碰过后面。那么敏感的身体,小穴里会偷偷塞跳蛋,肉棒一插进去就被吸住不放,简直像吸食男人精气为生的妖精一样。 这段日子里,他是怎么满足自己,又或者说,有谁满足了他吗? 仅仅是这样一个假想,就令樟梧妒火中烧。那个人明明还说过“第一次在下面所以要樟梧负责”这种话,可从来也没真的让自己负责什么。 他比谁都清楚,男人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能当真,可是对令学长的话,他一字一句都计较到极点。 要怎么样才能独占那里,让他只对自己张开大腿? 好想让令学长上身穿这件白礼服,下面脱得精光坐在自己怀里,小穴把整根肉棒吃进去,主动骑乘,用自己的大肉棒止穴心的瘙痒,还娇喘着索吻,说“喜欢樟梧,只要樟梧”…… 樟梧脑海中的限制级画面越来越火辣,想得下体都痛了,不经意间与台上的东云视线刹那交汇。他心头一震,背后直冒冷汗——令学长他一定发现了,发现自己大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意淫他的身体。 樟梧甚至庆幸自己今天戴了贞操锁,否则这会绝对已经射得裤裆里又湿又黏,没法见人了。 演出结束后,全体演员列成一排谢幕,东云与女主演挽着手,一齐向观众鞠躬致意,赢得看席上掌声喝彩无数。樟梧边鼓掌边吹口哨,暗暗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头脑发热地冲上去,把那个人直接扑倒在舞台上。 随着台上帷幕拉拢,师生陆续起身离席退场,剧场里闹哄哄,拥挤不堪。唯独樟梧大喇喇地坐在位子上不挪窝,因为东云上台前与他约好,要他“原地待命,等候指令”。 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伸展长腿,横在道上,好些学生路过差点绊一跤,纷纷怒视他。然而樟梧此时不像在东云跟前那样有意收敛,不良混混的气场全开,长眼的都不想招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流氓,只能压住火气,自认倒霉。 有认识他的,不屑地想这家伙也就敢趁东云君不在时耍威风了,都在心里咒他等下就被英明神武的学生会长大人当众严厉训诫一番,骂到灰头土脸,缩成一团才好。 樟梧这会看着嚣张,其实心里也正惴惴起毛,寻思等下是主动向令学长检讨,还是直接耍赖不认。令学长最近对他很是包容,但樟梧被他打压惯了,也不敢轻易翘尾巴,生怕又收一张“自作多情”卡。 待人走光了,偌大剧场里只剩樟梧一个人,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与东云的聊天窗口,正想问他何时召见自己,对方的信息就来了。 一爪下去毛绒绒:「上顶楼来。」 樟梧就把手机收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地上楼梯。 顶楼是办公区域,今天空无一人,东云在走廊等他,金色的假发已经卸下,但身上还穿着演出服,身姿挺拔,暖阳的光线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好看的轮廓。 樟梧站在楼梯口的阴影中,远远望着那个背影,心中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而我只是这样一无是处的小混混,我们之间的距离,比光明和黑暗还要遥远。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偏偏就是喜欢他。 追逐这个人的过程,虽然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心,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喜欢上他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对一个人这样死心塌地,连自尊都变得不再重要。 这种近乎自虐般献祭出的心意,令学长能觉察到多少呢? 像是心有灵犀,东云转过身来,向迎面走来的樟梧招了招手,面露微笑。 樟梧假装等得不耐烦地说,“好慢啊。” “抱歉啦,后台有不少后辈求合影,耽搁了一会。” 所以才仅仅摘了发套,衣服也来不及换,带着妆就跑出来见自己了。樟梧心中暗自得意,说道,“那还真是不容易。” 东云点点头,“是啊,好在余下时间可以悠闲度过了。”又问,“樟梧,你说刚才的演出好不好看?” “嗯,很好。” “那我好不好看?” 这个人……每天被无数人夸赞美貌,早就对各种吹捧的话免疫,还想从自己这里听到什么啊? “这和第一个问题有区别吗?” “什么呀,我前面问你的是演出,现在问的是我本人啊,这是两码事。” 樟梧走近两步,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说道,“令学长,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专程来看什么演出的吧——当然是为了你啊。” 东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笑了,“看在你难得把我哄得很高兴的份上,我原谅你刚才在台下想的失礼之事了。” “是吗,令学长真会体谅人,”樟梧声音低下来,凑近东云的嘴唇,“那么为了报答这份好意,就让我来为你卸妆吧。” 说罢,樟梧把东云拥入怀中,难得强势地亲吻对方,尝尽柔软香唇上的色彩。 一吻终了,东云说道,“在这里,不怕被楼下路过的人看到?” 樟梧想,我巴不得被全世界看到。 他稍稍前倾身子,舌头尖在东云唇边漾开的红痕上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就算被人看见了,我相信我们学生会长大人有的是办法平息风波。” 东云佯装嗔怪,“区区一个樟梧,也值得我动用特权吗?”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不过令学长要是天天这样和我打情骂俏,我求之不得。” 樟梧故意这样说,想进一步试探东云对自己的容忍度。 在东云身边这么久,见多了东云对学弟学妹的包容,说是千依百顺也不为过。因此,樟梧并没有自信说,自己对令学长来说是特别的。 假如有别的什么后辈,像自己一样舍弃自尊心,甘愿匍匐在他脚下做他的宠物,令学长也一定会欢喜笑纳。 东云并未正面回应,将樟梧投来的暗示轻巧拨过,“我才没有那样清闲的福气呢。”他看了看表,“离活动结束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让我们利用好这段时间,尽情放松一下吧。” 他把右手往樟梧跟前一摊,“手机借我。” 樟梧不知他要做什么,疑惑地递过,“锁屏密码是六个1。” 东云拧眉,“不可以用这种密码,太不安全了。”说着低头按屏幕,“帮你改成我的生日哦,031110。” “喂……”樟梧一时愣住,令学长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手机密码可是和房门钥匙同等重要的隐私啊,虽然自己的六个1也算不上多么高级的机密,但他就这样擅自更改设置,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简直像是对待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嘛。 而且,还用自己的生日数字作为密码,通常只有恋人之间才会这样做吧。 这个人,如果对自己没意思,就不要有这种让人心存幻想的行为啊。 第22章 主人给的胡萝卜 东云示意樟梧到自己身边来,“看镜头,一、二、三——” 樟梧匆忙之际,无暇调整表情和姿势,稀里糊涂就被东云搭着肩膀照了一张相。 他嘟囔,“为什么要突然拍照啊。” “难得穿很帅的戏服,刚才一个个都来求合影,我自己也想要好好拍一张留念的照片嘛。”东云看了看合照效果,对樟梧说,“你再凶一点。” 樟梧一愣,“什么?” 东云手指照片,“你看你,又呆又懵,一脸状况外的样子,这不行,得把你的恶犬气质亮出来。” “……令学长,你究竟想拍什么样的照片啊。” 东云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樟梧,“就是……温柔典雅的王子和他家凶神恶煞的狼犬,那种反差萌的感觉,樟梧你能领会吧。” 听对方自称“温柔典雅”,实在让熟知他恶质一面的樟梧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在大多数时候,令学长的确完美诠释了如他所说的人设。 樟梧一把夺回手机,勾住东云的脖子,说道,“完全领会——总之就是耍流氓对吧,包在我身上。” 他暂时解除在东云身边时的自我束缚,把平日里狂放的野性尽数释放出来,照片定格在他衬衣领口敞开,英气张扬地大笑,与含蓄微笑的东云亲密靠在一起的瞬间。 他把手机再度交给东云过目,顺势在对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大口,手臂也从东云肩头滑落至腰间搂住,完全是赤裸裸的独占姿态。 东云倒是没有抵触,只是瞟了他一眼,“刚才那下算怎么回事啊。” 樟梧说道,“是拍照时租用我的人工费。” 东云不满道,“我和樟梧合照还要租金啊。”待欣赏了新合影,随即转嗔为喜,转过头在樟梧的脸上也亲了亲,说,“照得很满意,给你双倍酬劳。” 得到意中人主动的亲吻,樟梧嘴角勾出喜色,右手不大规矩地摸东云的腰,脑袋凑近了一起看照片,说,“你喜欢这种样子的我?” 手机屏幕上的东云有如一块贵气明丽的仙玉,周围有祥云缭绕的那种;而他就像看守这块美玉的巨兽,用利齿和尖爪割开屏幕,破空而出,将觊觎者统统撕为碎片。 要是这么解读的话,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般配嘛。樟梧在心里想。 东云点头说道,“嗯,樟梧凶起来很帅,不过被我调教得乖乖的模样也很好。”他转过身,正对着樟梧说道,“樟梧就是樟梧,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如此直接又动听的话语,像一剂麻痹人心的毒药,让樟梧在名为“东云令”的池沼中越陷越深,这一刻,即使让他为东云死了,也心甘情愿。 东云把手机还给樟梧,嘱咐他别忘了把照片发给自己,随后拉上他就跑,“时间不等人,该去好好享受祭典了。” 两人在校园里逛了一个又一个摊位,买了一堆美食和纪念品,全在樟梧手里拎着。东云几乎跟所有摊主都认识,相谈甚欢,亲热得不得了。樟梧到后来已经学会不在意了,否则这醋永远都吃不完,况且他松樟梧才是此时此刻陪在令学长身边的那个人,其他家伙不过是些杂鱼而已,翻不起什么波浪。 东云自己班推出的是流动冰淇淋车,在路上偶遇后,东云点了个豪华大蛋筒,足足垒了三颗冰淇淋球,从上到下依次是香草、荔枝和白桃味。 “樟梧,拿着。” 一路上东云给他买这买那,从糖果到烤鱿鱼,樟梧肚子里已着实装了不少。可令学长请他吃东西,他当然高兴,因此来者不拒。 “这三个味道都是白色的球啊。”樟梧舔着冰淇淋球,嗯,怪好吃的。 东云半开玩笑地说,“因为我喜欢看樟梧的唇舌沾上白色液体啊。” 樟梧拖长声音,“哦,原来是这样。”他故意放慢速度,让东云看清自己舌头舔过冰淇淋的动作,舌钉在白色汁水中若隐若现。 “令学长,你自己不吃吗?” “我是很想吃,但又怕不小心沾到戏服上,毕竟白衣服容易脏。” 樟梧舔着冰淇淋球说道,“那我嘴对嘴喂你吃好了。” 好想和令学长舌吻,勾住他那根柔软灵巧的粉舌,舌尖彼此挑逗,凉凉的冰淇淋在口中化为火热的糖水,沿着嘴角溢出,又被自己舔去,留下一道湿痕。 东云望着他吃得嘴巴周围一圈全是汁液的样子,莫名想到了喝水时沾得毛上全是水珠的狗狗,不禁笑了,说道,“你真可爱。” 樟梧觉得这一刻的氛围格外轻松愉悦,东云的心情也很好,趁机拉近关系说,“令学长,你觉得我们两个这样像不像在约会?” “约会?”东云稍稍侧过身,眼神对上樟梧,弄得他心里一阵紧张,唯恐从对方口中说出“你想多了”之类的话语。 “真正的约会可不能这样随便啊。如果樟梧能让我看见你的诚意,那我会认真考虑的。” 樟梧激动得差点把蛋筒皮都捏碎了,“怎么样算是有诚意?” “唔……”东云想了想,欣然说道,“用你的第一笔薪水请我吃饭吧。” 樟梧喜出望外,“真的?!” “我向你保证。” 樟梧觉得吃到嘴里的冰淇淋更甘甜可口了,全身充满干劲,恨不得立马就攒够钱,和心上人甜蜜约会。 可是他区区一个高中在读生,要去哪里挣钱?想来想去,只能做兼职。 学园祭后,樟梧的时间空了出来,他看到社区公告栏有招募零工的信息,试着去面试了一个周末派送传单的工作。 发传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因此酬劳也很微薄,樟梧倒不甚在意,毕竟他本来周末除了社团活动,剩下时间都无所事事,平白挥霍了。 然而他人生第一份工作只持续了不到一天。 都怪那些无礼的家伙,不是把传单随手乱扔,就是直接拒收,可恶,根本不考虑他大热天在闹市街头这么辛苦。 樟梧满心愤懑,全然忘了自己以前的行为比这还要可恶,故意把传单踩在脚底碾烂不说,还趁机调戏发传单的年轻女孩子呢——此一时彼一时,过去欠下的迟早要还。 总之,当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边打电话边把他递来传单的胳膊粗鲁推开时,樟梧的忍耐到了极限,说起来,他本来就没多少耐心和涵养。他把手中数百张传单往空中一撒,上前揪住那个比自己矮半头的男人,脑袋按进道旁花坛,让他吃了满嘴泥巴,脸也被月季花枝扎得鲜血淋漓。 骑自行车的巡查警员吹着哨子追上来,樟梧在隐蔽小巷中狂奔,东躲西藏,好容易才甩脱对方。警察根据传单上的地址就能找到店铺,所以他也没法再回去领日结的薪水。 白费了半天劲,还弄得一肚子气,樟梧回到家,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这种与人打交道的工作。他庆幸自己没有在店里留下个人信息,否则顺藤摸瓜去学校逮他,绝对会第一时间传到令学长耳中,到那时可就没脸邀请他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在令学长看不见的地方越来越难以压抑恶劣的本性,好像一种无声的宣言——看吧,你不时时刻刻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就会堕落成这样的人,如果你不用链条把我拴紧,我不介意独自跌入地狱的最深处。 别扭的恶犬在博取主人关注这件事情上,毫无长进。 第23章 狗狗的忘年交 樟梧又尝试了好些工作,都是深受学生青睐的兼职,像是超市理货,或者饭店后厨之类。 按说这些都不怎么需要直接同顾客打交道,只管埋头干活就行,然而也不顺利:在仓库搬运商品时碰碎了好几箱啤酒和玻璃器具;厨房里帮工,盘子没洗干净,剁个肉骨头,把刀和砧板全弄坏了。 忙活了几星期,工资没赚多少,全赔给店里了。樟梧郁闷到极点,都没好意思去找东云,倒是东云陆续发来好几条信息,关心他的近况。 这阵子正值樟梧的“事业低谷”,他心里一百个想向东云诉苦,求得对方安慰,可又觉得那与他最讨厌的那种在令学长面前装柔弱的家伙没两样,所以硬是死撑,说最近过得很好很充实,还油腔滑调地反问是不是令学长想自己了,需不需要去为他暖床。 高一的第二学期就这样在焦头烂额中度过。樟梧侥幸没有挂科,全科低空飞过,免去暑假到校集中补习之苦。这也多亏他临考前半个月向班长软硬兼施要来笔记整理,突击恶补了一番。可见他的脑子在关键时刻还是很好使的,只是经常不用在正道上。 暑假开始,拥有大把空闲时间的学生纷纷加入兼职大军的行列,这也意味着樟梧有了更多竞争对手。他某天傍晚在住处附近闲逛,发现一家即将开业的童装店,上前一问,果然缺人——装扮成大熊猫在店门口给小朋友派发气球。 平心而论,这活还真适合樟梧。他身材高大,撑得起那件大尺码的熊猫玩偶服,钻在头套里,也不必与顾客直接接触,再加上没有小孩会讨厌气球,所以樟梧的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 只是,这么热的天穿熊猫玩偶服可不轻松,十几分钟就汗流浃背。店长也算通情达理,允许他每隔一小时休息十分钟。 休息时,樟梧就在店里吹空调,喝冰水,看其他员工打气球。说到气球,这可是樟梧的专门科:他儿时在街上跟卖气球的小贩学过两招,会用气球做小动物。 他坐在小板凳上,嘴里咬着根冰棍杆子,十几秒钟就把气球做成了一只小兔。店长路过看见,直接把他从“外勤”转为“内岗”,一心一意负责小动物的制作就好,顶着大太阳扮熊猫的活交给其他人。 不用再闷出一身大汗,樟梧当然乐意,而且不用去前面接待客人,他觉得这简直是天赐给他的美差,日薪跟发传单差不多,可是轻松不止一点两点,相当于送钱给他玩气球嘛。 他效率高,干脆把打气球的任务也一并揽了下来,心情好的时候还帮着搬搬货——店员都是二十出头的姑娘,能在美女面前显摆,这种活不给钱他也很有积极性。 店长对他很满意,结算工钱时在事先谈好的基础上涨了百分之二十,原定只招七天的临时工,现在问他能不能整个夏天都留在这里,毕竟新店开张,难免有些忙里忙外的体力活,如果樟梧愿意帮忙就最好了。 樟梧爽快地答应了。他粗略算了算,一个月下来能入账不少,足够请令学长出来吃喝玩乐了,说不定还能攒点学费,省得伸手要钱的时候还得看家里脸色。 他做的小动物深受孩子们喜爱,这令樟梧颇有点小小的成就感,甚至有了底气,给东云发去一张坐在大堆气球中间的工作照。 这天店长家的孩子来玩,四岁的羊角辫女娃在店里蹦蹦跳跳,奶声奶气地对妈妈说喜欢这条小裙,那顶帽子,就有店员拿了样衣带她去试衣间换。 换上新衣服出来,小朋友继续东张西望,就看到了樟梧,被他周身簇拥的气球吸引了目光,蹦跶着上前,好奇地问,“大哥哥,这些都是你做的吗?能给我一个吗?” “是啊。”樟梧随手把刚做完的小熊头气球递给她,“喏,拿去。” 小朋友捧着橙色的气球,很乖地道了声谢,又问,“我还想要一只小狗狗,可不可以呀?” “狗?有好多——”樟梧低头翻找一阵,揪出一只红黄相间的气球小狗,“就这家伙吧!” 他把气球贴在脸上,咧开嘴冲小朋友扮了个鬼脸,挤眉弄眼,舌头伸出老长。 小朋友刚才尽眼馋气球去了,这会才把樟梧的样貌看真切——满头小辫,舌头上还钉着一颗银晃晃的钉子,身上穿一件黑色骷髅头T恤衫。这是她头一回与地地道道的不良少年近距离接触,当场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樟梧刚才并无恶意,只是习惯性恶作剧逗小孩,谁知会把自家老板的千金惹哭,这下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巧成拙。 店长和店员们纷纷闻声而来,围着她哄劝,问发生了什么事。樟梧尴尬得话都说不出来,心想,不会又要失业了吧。 小朋友抽泣着告诉大家,“大哥哥被鬼附体了。” “什么?” 又问另一位当事人,樟梧自觉把小屁孩惹哭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讪讪地解释了,还原景重现,把刚才的鬼脸又做了一次。 原来小朋友觉得樟梧的脸像刚才她看的图画书上的鬼怪,所以才吓得掉金豆。 误会消除,店长并没有为难樟梧,反而代女儿道歉,说小孩子不懂事,给他带来了困扰。 这一来反而让樟梧不知做何反应了。以往也不是没有因为外表被人误解或者歧视过,很少有人会为此过意不去,像令学长或店长这样不带偏见,和声和气同他说话的,就更少了。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明天老时间来。” 经过这件事,店长家的小女儿仙草出人意料地对樟梧亲近起来,三天两头来店里找他玩,缠着樟梧教自己做小熊头和小兔子气球,也不怕他的鬼脸了。 于是樟梧又多了一项任务——陪玩。他虽然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陪四岁的小丫头玩耍,面子上有些抹不开,架不住小仙草满口“樟梧哥哥、樟梧哥哥”地叫他,就好像多了个可爱的妹妹似的,这种滋味并不坏。 樟梧是独子,不曾体会过家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样的感觉,随着和小仙草的熟稔,他稍微能理解为什么令学长这么喜欢同后辈来往了——年下的小家伙用星星眼崇拜地望着你,把你当做信赖的兄长,那一刻,你好像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一般。 小仙草的父母忙于工作,哥哥姐姐都是学霸,暑期还报了研修班,所以家中除了保姆,连个玩伴也没有。现在遇到了谈得来的樟梧哥哥,小仙草就黏着他不放了。 樟梧私下也有点自我怀疑,为什么跟这小丫头沟通无压力,难道自己的心理年龄也是学龄前小鬼?这么一想真伤自尊。 童装店对面是一家零食小铺,对小仙草来说无异于仙境。但她年纪尚幼,大人不准她吃太多零嘴,所以只好拉着樟梧在里面逛了一圈又一圈,干过眼瘾。 樟梧看不下去,他可不管什么营养不营养,自掏腰包给小仙草买了一支巧克力雪糕,自己要了一根牛奶冰棍,一大一小在店门口阴凉处排排坐,舔得津津有味。 小仙草两条小腿甩啊甩,扭头问樟梧,“樟梧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没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哥哥姐姐都有女朋友呀,樟梧哥哥你怎么能没有?不行!要不然,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樟梧听了这天真无邪的话语,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鬼,知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了不得的话啊。 这时,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双大长腿,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那恐怕不行哦,樟梧是 我最宝贝的后辈,想做他女朋友,必须要经过我的许可才行。” 樟梧身体一震,抬起头来,正对上东云含笑的双眼。 东云俯下身,在樟梧手中的冰棍顶上咬了一口,轻声说,“快吃,要滴下来啦。” 第24章 狗狗会送花了 东云一身浅蓝色的休闲夏装,戴一顶鸭舌帽,显得俊气飞扬。小仙草在一旁看呆了,“大哥哥,你是模特儿吗?” “多谢小公主的青睐。”东云最会哄小孩了,三言两语就逗得小仙草眉开眼笑,恨不得把自己头上戴的公主头箍摘下送他。 樟梧没料到东云会来,讪讪道,“令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你呀,你不是发了我照片嘛。樟梧努力工作的模样,我当然不能错过。” 说着,东云转过身,打量面前这家童装铺,“‘梦幻宝贝屋’,想不到樟梧居然在这么可爱的店里打工,我真该早点来的。” 小仙草热情地拉住东云的手,“令哥哥,我带你到我们店里参观。” “好呀,那就拜托仙草大小姐了。” 樟梧三两口把剩下的冰棍吃完,跟了上去。 “令学长,假期都在做什么?” “集训,我们弓道部去山里封闭训练了一周,昨天才回来。”东云转头看樟梧,笑道,“所以今天就来看你啦。” 樟梧满心欢喜,然而嘴上还是那么轻浮,“果然是想我了吧。” 三人到了店里,这会顾客不多,东云这么出众的美男子一进门,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 东云很自然地同店长打招呼,“店长,我家这个不成器的学弟受你照顾了。” 樟梧站在他后面小声嘀咕,“干吗一副监护人的口吻啊。” 店长连忙客套,“哪里,我们才是,小店开业这些天多亏松君帮忙,最近还帮我带仙草,如今这么可靠的少年太难得了。” “是嘛。”东云回头望了樟梧一眼,满面欢颜,“樟梧的确很能干。” 因为东云说想要买两套童装回去送给亲戚家孩子,店长便亲自为他介绍店里的主打款。与此同时,保姆来接小仙草回家午睡,而樟梧则帮店员去后面仓库搬衣服。 东云买完衣服,绕到后面去找樟梧,他刚忙完,正撩起衣服擦汗,边上两名女孩子一个给他递纸巾,一个递冰水,彼此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融洽。 女孩们见了东云,顿时脸红,东云笑着说,“我刚和店长说了,要稍微借用一下樟梧,真是不好意思。” “啊,那我们不打扰二位了。” 等人走了,东云说道,“樟梧,你在一个很好的地方打工啊。” “嗯。”樟梧点头承认,“这次运气不错。” “看到你和大家处得好,我就放心了。”东云说着,有点夸张地做了一个噘嘴的动作,“不过,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店里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你巴不得天天和她们在一起吧,连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都不放过。” 樟梧哭笑不得,“为什么把我说得像个变态啊。” “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吧,不准招惹女孩子。” 樟梧望着对方,觉得这会对自己不依不饶的令学长,就好像一个任性的女朋友。他想起刚才小仙草的话,脸上便怎么也藏不住笑容,语气轻佻地问,“吃醋了吗?” 东云说道,“有一点。我百忙中挤出时间来探望你,却亲眼见到你在一群女孩子中间混得如鱼得水,请你好歹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樟梧万万没料到令学长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坦承了嫉妒心,此刻内心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再也无法克制汹涌的感情,伸臂紧紧拥抱住了对方。 东云叹了口气,“这样很热。”但也并没有把他推开。 樟梧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刚才你和店长谈话时,第一次认同我是你的后辈了。” “是啊。” “你说过,只要我得到你的认可,就会对我很温柔。” “你呀。”东云把樟梧往旁边一推,樟梧后背撞上靠墙的货架,空货架上堆积的五彩气球纷纷飘落下来。 两人被大大小小的气球淹没的瞬间,东云在樟梧唇上轻轻一吻。 这个笨蛋,真以为自己对谁都会这样吗。明明是一条外表威风凛凛的恶犬,内心的情感却那么笨拙。 或许是因为在遇到自己之前,没有好好爱过人,也没有被人爱过。 樟梧得到那个温柔至极的吻,开心得仿佛一脚踏进云里,许久说不出话,只是默默看着东云,热烈的眼神像是要把对方从头舔到脚。 “对了!等一下。” 他从一旁的大袋子里摸出几个尚未打气的气球,直接用嘴吹足气,拧了几下,结在塑料杆子上,做成一朵气球花,黄的花蕊,红的花瓣,饱满又可爱。 他把花朵递给东云,“这个送给你。” 东云接过,面露惊喜,“好厉害啊,真好看,樟梧的手太巧了。” “就地取材罢了,你三天两头收到花,也不稀罕这个吧。” “谁说不稀罕?这是樟梧第一次送花给我,我会好好珍惜的。”东云想了想,又说,“这花给我一个人就够了,不准送给其他人啊。” “谁说要送其他人了。”樟梧别扭地说道,“也没想过要给别人。” 两人在角落里说了会悄悄话,东云便准备打道回府。再怎么说现在是樟梧的工作时段,不好打扰他太久。 樟梧恋恋不舍,还想要令学长再多陪他一会。他很少有机会在校外与东云见面,在学校,他们是前后辈;而眼下既不是学期内,也不是在校园,他们俩的关系又该如何定义呢? 这个人,记挂他却没有许诺他,吻了他却没有占有他,对他有独占欲却没有光明正大地宣告所有权,这样的暧昧让人如履薄冰,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明知如此,却仍毫不犹豫地交出真心,任对方玩弄于股掌,这样的自己,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谁。 他把东云送到门口,同对方道别,东云问,“你们棒球部是不是接下来每天都要训练?” 樟梧点头,“我从下周开始半天去学校,半天打工。” “嗯。”东云晃了晃手里的气球花,“那我们就学校见啦。” 回到店里,店长笑着说,“你们两位的关系真让人羡慕,我那时上学怎么就没碰到像东云君这样关心后辈的学长呢。” 其他店员随即附和,“是啊是啊,还是大美人!” “他在学校里一定超受欢迎吧?” “我看到他第一眼就连我们的孩子以后上哪所学校都想好了!” “梦幻宝贝屋”在东云光顾之后,变成梦幻少女屋。 樟梧晚上躺在床上刷手机,发现东云把头像换成了自己给他的那朵气球花。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换头像。 他深受鼓舞,当即给对方发消息。 孤暗魔物:「没想到令学长换头像了。」 一爪下去毛绒绒:「说了会好好珍惜的嘛。」 孤暗魔物:「今天你走以后,她们都向我打听你的感情生活,问你是不是单身。」 一爪下去毛绒绒:「哇,大家好热情呀。樟梧怎么回答?」 孤暗魔物:「我说你早就有恋人了,恩爱得不得了。」 一爪下去毛绒绒:「好过分啊,居然擅自挡掉学长的桃花,我怎么有这么没大没小的学弟。」 孤暗魔物:「我会负责的。」 一爪下去毛绒绒:「单说这句话可不够。想让我开心起来的话,汪一声给我听听。」 孤暗魔物:「汪。」 第25章 突如其来的伤心 樟梧这阵日子过得很舒心,在宝贝屋的打工很顺利,连带着回到学校,看棒球部那帮家伙也顺眼了不少。 晚上回家,时不时跟东云发发信息,通通电话,偶尔说漏嘴,提到少儿不宜的内容,令学长也不生气,让他越发有些飘飘然,得意忘形了。 他这天提前问明了东云的安排,知道对方也来学校参加社团活动,便想去见一见他,聊上几句。当然,如果能讨要到亲亲抱抱那就更好了。 棒球部的训练结束,他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去了弓道部。 弓道部器材室外的自动售货机旁,已有人捷足先登——林小太郎正和东云说话。两人各捧一瓶运动饮料,边喝边聊。 东云身着雪白袴服,挺如松竹,对一身脏兮兮棒球服,泥猴子似的小太郎言笑晏晏,看得樟梧妒恨交加:这小子,尽会巴着令学长,不就是比我早认识一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坐在靠墙的长凳上,伸长耳朵听,心说,我虽然不屑偷听,但刺探敌情也很有必要,谁让我有这么多情敌。 小太郎十分健谈,从喜欢的饮料到家里的冰西瓜,事无巨细,什么都跟东云说,东云也不嫌烦,亲昵地回应,不时捏一把他的脸蛋,或者揉揉那头短毛,对后辈的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樟梧耐着性子听了十分钟,有点怀疑人生了,这么无聊的谈话到底是怎么进行下去的,林那家伙还要在令学长身边赖多久? 这时话题终于稍微有了一点营养,小太郎开始说棒球部里的事,东云问他辛不辛苦,小太郎说,“累归累,但是很开心,感觉自己每天都有收获!” “那就好,改天我去看小太打球。” “真的?太棒了!我一定努力,争取下学期进一军!”小太郎聊到心爱的棒球就滔滔不绝,从最近的内部训练赛到正选名额的竞争,眼看又是十分钟过去了。 樟梧实在忍受不了小太郎的啰嗦,准备过去打断二人的谈话,这时突然听到他说,“令学长,多亏你呀!” “多亏我什么?” “多亏你搞定了松,他已经很久没有闹事,我们部里现在氛围越来越好了。” 樟梧心里一个激灵,“搞定”是什么意思?他止住了脚步,屏住呼吸等待东云的答案。 “嗯,因为是小太郑重的拜托,我当然会尽力啦。” “那时我真的很头痛,实在没办法,才找令学长求援的。我当时觉得自己太强人所难,居然拿这种奇怪的事拜托你,明明是我自己没用,处不好队友关系……” “小太来找我,我很开心。我说过,任何烦恼都可以找我商量的。” “嗯!令学长,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让松对你言听计从?” “是小太你说的呀,我的魅力无人能挡,不是吗?” “是是是!我最喜欢令学长!”小太郎直接一个猛扑,抱住了东云,又连忙松手,“糟糕,把你的弓道服蹭脏了。” “没关系,我们小太这么可爱,做什么都可以。” 樟梧浑身僵冷,背靠着墙,一点一点滑倒在地,不知自己该做何表情。耳旁似乎还间或听见二人提及自己的名字,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原来令学长只是因为他人请求才接近自己,把他这个“不安定分子”驯服成对其惟命是从的奴隶,一切只为了给棒球部开道,讨他宝贝学弟的欢心。松樟梧是什么样的人,他根本不在乎。 太可笑了,自己还在烦恼如何追求他,殊不知在对方眼中,自己只是小丑。说什么比起温顺的小动物,更喜欢他这样的恶犬,实质就是享受驾驭猛兽的成就感吧。 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痴痴地迷恋他啊。 “哇,吓我一跳!松你怎么在这里?!” 咋咋呼呼的嚷嚷声令樟梧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小太郎正站在他面前,诧异地睁大双目。 东云闻声走了过来,见樟梧垂头丧气,比霜打的茄子还蔫,便对小太郎说道,“小太,你先回去吧,我和樟梧还有话要说。” “哦,好!” 东云用脚尖磕磕樟梧,“怎么啦,到了弓道部却不来见我,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听。” 樟梧不动弹,也不说话。东云又问,“是不是要我亲亲抱抱你才肯起来?” 樟梧抬起头,充血的双眼狠狠盯着东云,“我都听到了。所以你只是故意使手段,让我对你死心塌地?” 东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张俊美的脸上仍是一派从容,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对我死心塌地有什么不好?” 他仿佛在陈述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反让樟梧不知如何作答。怒意好像撞在一团软软的棉花上,被对方吸收了,什么气也撒不出来了。 樟梧把头埋进双手,闷声说,“总是被你牵着走,太痛苦了。我想放弃了。” 东云在他跟前蹲下身来,打量灰心的恶犬。像是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扳开挡住樟梧脸庞的手,吻上对方的唇。 樟梧本来还没有心情,但东云的吻技太好,令他顷刻便沉醉于温柔乡。回想起刚才东云说没有人能抵挡得了他的魅力,樟梧一时恼羞成怒,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坐到自己腿上,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 他的舌头伸进东云口中,侵略如火,东云双臂勾住他脖子,体贴地配合,唇舌激烈交缠,直至二人都气喘吁吁,分开时唇间拉出银丝。 东云问,“开心点了吗?” 这个人总是这样,每次让他难过之后又用蜜糖哄他高兴,可恨自己偏偏吃他这一套。 樟梧喉咙里咕哝了一声,盯着他的衣服,满心不爽地说,“哼,平时那么爱惜的衣服,就这么被别的男人弄得到处都是泥。” “真是爱吃醋的小狗。”东云低头看前襟上刚刚被小太郎蹭的泥土,抬袖掸了掸,问樟梧,“那你说,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我一直想让你穿这身衣服和我做一次。” “……你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呀。” “令学长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应该知道我就是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樟梧在心里说,最重要的是,要让你的身上只留我一个人的味道,把那家伙的气味完全抹消。 东云盯着他看了一会,站起身,“到里面来。” 这会弓道部活动早已结束,人都散了,东云带樟梧进了休息室,锁门时,樟梧已迫不及待地从后面搂住东云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沙哑地轻唤他,“令学长。” 终于只剩他们两人独处,令他得以短暂独占对方全部注意力。这样的时光太宝贵了,樟梧一分一秒也舍不得浪费。 东云把门反锁好,任对方像粘人的狗狗一样巴着自己,说道,“你想在哪里做,沙发还是床上?” 樟梧直接把他拦腰抱了起来,“和令学长久违的亲热,在沙发上也太草率了。” 休息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不过这对樟梧来说已足够好。他把东云放到床上,脱去身上的棒球服,连同里面的短袖衫一起,显出远比同龄人成熟发达的赤裸上身。 东云背靠枕头半倚着,眼神中流露出欣赏,直率地接纳了对方挨近上来的热吻。纤长的手指顺着樟梧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游走,“看来最近训练得很认真。” “不是你让我在社团好好努力的吗。”樟梧亲吻东云的脸颊和耳朵,感受身下人因快感而轻颤的身体,低声说道,“而且你说过喜欢我的身体,我当然会用心打磨自己最有力的武器了。” 东云被他弄得有点痒,忍不住笑,“说什么武器,你是要打仗吗。” 樟梧暂停下动作,专注地望着对方,“是啊,因为我要攻下你啊。” 第26章 算不算攻下呢 东云回望眼前的少年,眼神锐利嚣张,和初遇时一模一样。 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若非心甘情愿,久踞荒野的独狼怎会在一个人面前低下头颅? 他伸臂勾住樟梧的后颈,主动亲吻对方。樟梧急切地回应着,呼吸滚烫,双手直往东云衣服里钻。 他解开东云的腰带,长着茧子的手指抚摸被袴服包裹的肌肤,光滑柔软,令人流连难舍。他完全被眼前春色所迷,恨不得整个人都与对方紧紧相贴,一刻也不分开。 东云眼神迷蒙,袴服敞开,半裸的身体显得香艳可口,樟梧情不自禁地低头在他心口处落下热吻,右手探入对方松垮的长裤里,揉捏胯下敏感部位。 东云屈起腿,轻蹭樟梧下体,问,“我穿这身衣服就这么让你兴奋?” “兴奋到极点啊。不是说制服诱惑是男人的浪漫吗,这就是我的浪漫了。” “什么浪漫,你满脑子都是这种东西吗。”东云半真半假地嗔怪道,“那你每次来我们弓道部,放眼四顾,岂不是就像到了天堂了。” “令学长的话,我怎么嗅出一丝酸味。”他俯下身,鼻尖轻蹭东云的耳垂,低声说道,“我眼睛里装了你,哪里还有余裕去看别人。” 东云望着他,轻叹道,“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对我说好听的话。” “我哪有?” “就是有。平时你就知道惹我生气。”东云说着,长腿一勾,翻身就把樟梧反过来压在下面,固定住对方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 “把刚才的话收回。” 东云话音低沉,语气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怒气。但是樟梧这会非但不害怕,反而因对方的强势而更加情欲勃发,下体撑起帐篷,内裤前面湿了一大片。 “收回……收回什么?” 东云把樟梧用下半身思考的痴态看在眼里,右膝盖狠狠踩压他那根阳物,樟梧又痛又爽,忍不住“啊啊”叫出声来。 东云弓下身,盯住他眼睛说道,“你说想要放弃我了。” 樟梧回望对方,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狠戾之色。他心底不禁透出一丝寒意,甚至觉得,假如自己说了“是”,下一秒就会被这个人杀掉。 “我……” 还没想出该如何应答,就见东云低下头来,樟梧只感到脖颈一疼,似乎有热流从创口滴下。 东云在樟梧脖子上咬出一圈深深的印记,说道,“不要放弃。” 樟梧霎时红了眼眶,全身气血翻腾,这一刻即便是为东云粉身碎骨,化为灰烬也甘愿。 他的视线落在东云嘴角溢出的些微血痕上,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可能真的放弃啊,到死都不会的。我早就做好觉悟,要一辈子追着你不放了。” 东云微微笑了一笑,“是吗。”他松开手,随即被挣脱桎梏的樟梧紧紧拥抱住,火热的唇舌纠缠上来。 樟梧在东云口中尝到自己热血的味道,一时心醉神迷,下身不自觉地顶胯,双手伸到东云内裤里面,抓住他的两瓣臀肉往下压。 对他这番放肆胡来,东云在他舌头上轻咬一口以示惩戒,不过看起来与调情无异。 樟梧轻喘着说,“令学长,有时我真想不明白——我对你表白过不知多少次,你都无动于衷;刚才我只是气头上随口一说,你却生这么大的气。为什么?” 东云含笑望着学弟困惑的表情,伸出手指弹他的脑门,“我就是在等你想明白啊。” 樟梧本能地捂住脑袋,又听东云亲昵地低语,“别让我等太久了。” “可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说什么?” “我和那个姓林的小子在你心里谁更重要?我在你心里排第几?” “十秒钟前手指头伸进我屁股缝里的人还在问这种傻问题?” 听到对方毫不脸红地说出这种粗俗的话,连向来没什么节操的樟梧都瞠目结舌了,直接坐了起来,“这、这个跟那个是两回事!” “谁说是两回事,”东云双臂搭在樟梧肩上,“明明早就和你解释过,怎么还是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后辈对我而言就像亲生的弟弟妹妹一样,无论感情多好,我也不会打自己兄弟姐妹的主意。”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直到遇见你。” 樟梧的脸上渐渐现出笑意,“我知道了。遇到我之后,你开始发现弟弟的好了。”他搂住东云的腰,把对方整个人圈在怀中亲吻,“是不是啊,令哥。” 东云被他亲得有点痒,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和你说了半天,你的理解就是这个?还有,不要这样叫我,太羞耻了。” “你年长我两岁,我叫你一声‘哥’也不算失礼啊。”樟梧感觉东云并没有明显抗拒,打蛇随棍上,继续说,“只在床上叫应该没关系吧,你说呢,令——哥——” 东云作势板起脸,“少得意忘形,我还没有答应和你做。” “啊,没有吗?可是——”樟梧捉住东云的手,探进自己内裤里,“弟弟的优质肉棒都硬成这样了,令哥那里不想念它的滋味吗?” 东云半推半就地握住了樟梧的肉棒,嗔怪道,“真会耍赖。” 樟梧笑嘻嘻地说,“但你不讨厌,不是吗?” “现在说这个已经太迟了。”东云说着,低头吻他,手里的肉棒也完全勃起,清液沾湿手指。 樟梧被他摸得浑身燥热,脑子里晕乎乎,问,“令学长,今天里面有塞那个吗?” “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学长我今天好歹是来社团活动的啊。” “没有吗,我不信,”樟梧的手往东云臀间探,“除非让我检查。” “喂,樟梧……”东云本来就不是禁欲系,跟樟梧卿卿我我了这些时候,身体早就有了反应,这会被对方手指插入,更是敏感地收缩小穴,夹住侵犯自己禁地的手指。 樟梧喘息加粗,“夹这么紧,我都碰不到里面了。”令学长里面又热又软,撩拨得他心痒难耐,另一只手把东云的内裤往下剥。 东云的内裤早就湿透了,他把两根性器一并握在手中,吻着樟梧说,“是你的手指长度不够,没法彻底检查。” 话都露骨到这份上,樟梧再也忍不下去,求恳道,“令学长,可以让我进去吗?” “这里没有套子,很麻烦。” 的确,没有人会在学校里准备那种东西。樟梧额头上汗都下来了,喜欢的人就坐在自己怀里,下体贴合在一起,箭在弦上,这是要把他憋死吗。 这时东云握住樟梧性器,抵在自己后穴口,慢慢坐下,然后贴着樟梧的耳朵悄声说,“所以,如果我怀孕了,你要负责啊。” 第27章 猫咪勾住狗狗了 樟梧脑中的理智之弦仿佛被从天而降的铡刀劈成两段,完全失控了,立时把东云压倒在身下,性器大抽大送,对准小穴提气一通猛干。 东云被他干得眼神涣散,瞳孔都无法聚焦,口中呻吟不绝,“樟梧……怎么刚插进来,又变大了……” “都是令学长不好,居然这样煽动我。” 明知自己爱他爱得要死,还说什么怀孕不怀孕的话,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小穴来套自己的肉棒,这样不是要把他榨干吗。 他做梦都想和东云来一场狂野的无套性爱,如今梦想成真,全身上下亢奋到极点,潜藏在体内的兽欲尽数释放出来,原始的本能驱策他强悍地占有胯下这具散发诱人气息的胴体。 青筋毕露的肉棒在小穴里整根进出,捣得里面汁水淋漓,从紧密交合处直往外溢。没有了那一层薄膜,大龟头直接摩擦深处敏感点,刺激娇软的嫩肉,感受腔壁不住收缩带来的快感,樟梧用力箍住东云的腰,喘道,“令学长把我咬这么紧,我都拔不出来了啊。” 东云全身瘫软,眼神湿漉漉地看他,“我就是不想让你拔出去嘛。” 樟梧听了,忍不住把性器往里面重重一顶,东云惊喘,“好深……” 樟梧俯身问,“我的肉棒让你这么爽吗?” “嗯,好喜欢……我都不知道不戴套做这么舒服。” 樟梧内心狂喜,令学长的话不就意味着自己是第一个不戴套和他做的人吗?说起来,自己又何尝不是第一次。 “我也是。” “真的?”东云笑得很甜,“樟梧强硬的样子好性感啊,害我下面湿成这样了……你要帮我把那里堵住才行。” 樟梧贴上他的唇,“放心交给我吧。”说着双手掰开东云的腿根,性器一阵狠干,东云下体颤抖,小穴湿透,深处的快感一波接续一波,想叫又叫不出来,唇舌被樟梧缠住,舌钉刺激他的舌头,弄得口腔里也湿湿黏黏。 樟梧感到后穴越来越紧,夹得他头皮发麻,舍不得这么早就高潮,便稍稍放缓了频率。这时见东云满眼泪水,正用手背擦拭,樟梧握住他的手腕,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来,“怎么回事啊,那个压榨男人肉棒的东云大人居然会被干哭,吓我一跳。” 东云红着眼睛说,“都是樟梧不好,非要在上面,把我的身体变成现在这样。” “是我的责任?那我可不能不管。”樟梧把性器抽出,又一下直插到底,“我要把令学长里面干成我的形状,让你没有我就不行。” “唔……樟、樟梧……”东云腰肢酥软,双腿大张,承受肉棒的操干,盈满汁水的小洞被捣出黏腻水声,伴随着他的呻吟,满室春情泛滥。 平时处处从容,游刃有余的学长,此时躺在自己身下,饥渴地索求粗大阳具的填满,下面流出的水把床单都濡湿一大块,比发情的猫咪还要淫乱。 樟梧的拇指蹭上东云胸前挺起的乳粒,“令学长,乳头都硬了,想要我吸吗?” 东云难耐地扭腰,“樟梧好坏啊,明知故问。” 樟梧轻咬东云的耳朵,“我要是不坏,怎么让你舒服成这个样子?”他伸出舌头,舌钉坏心地挑逗东云的乳尖,撩得东云哭音都出来了,这才含住充血的乳头吸吮,直到把两边的乳头都吸得又红又肿,连乳晕上都留下重重齿印。 这时东云已经叫得嗓子都哑了,双腿盘在樟梧腰上,好让那根大肉棒进得更深。 樟梧趁机说,“以后不要用乳夹了,想要的时候就找我,好不好?” “嗯,好……”东云的脚跟在樟梧后背磨蹭,“我只要樟梧,其他都不要了。” 樟梧大喜,给了他一个绵长的湿吻,东云舒服得脚尖都蜷了起来,语气软软地说,“真想把樟梧锁在我的床上,每天满足我。” “不用锁,我巴不得每天把你喂得饱饱地。” 心上人星目朦胧,双乳红肿,雪白的肌肤上满是爱痕,沾满体液的下体含着肉棒,衣衫凌乱地衬在身下,只有小臂还套在袖子里。樟梧看在眼中,情不自禁俯身抱住他,痴迷地说,“令学长,你真可爱。” “哪里可爱了,简直丢死人,除了你,我死都不要让别人看到。”东云抬手轻触樟梧的脸庞,“樟梧见过我最真实的一面,所以,给你看也没关系。” 樟梧嘴唇颤抖,握住了东云伸过来的手,侧过头,亲吻他温热的掌心,“那么,令学长现在色色的样子,我就不客气地独占了。” 他的令学长是美丽的,也是无情的;是温柔的,也是强势的。无论何种样子,自己都太喜欢太喜欢。当感情变成本能,一切就没有道理可言。 “等会可以射在里面吗?” “嗯,我想被樟梧弄得乱七八糟……” 心爱的学长都说了这样的话了,樟梧哪里还按捺得住,掰开东云的臀瓣大力抽送了几十下,满满地浇灌在小穴深处。 东云被他干得潮吹,透明的和白浊的体液喷得到处都是,后穴像女人一样连续高潮,甬道绞着抖动的肉棒,榨出更多精液,连同腿根都抽搐个不停,樟梧连摸都摸不得,手指头一碰他大腿内侧,小穴就缩得更紧。 樟梧低头亲吻东云,吞下他夹带哭腔的呻吟声,觉得自己当真要为他精尽人亡。 东云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平复呼吸,涣散的眼神重新有了光彩。 “再来一次?” “就等令学长你这句话。” 两人又做了一次,这次樟梧射精前拔出性器,射在东云的胸膛上,两个乳头沾满白液,画面淫靡到极点。然而高潮中的小穴骤然失去肉棒,空虚不已,令东云极为不满。为了安抚对方,樟梧又补偿了他一次,肉棒把小穴都干肿了,射完了还是被东云夹着不放他出去。 樟梧任他双腿缠着自己,与他腻腻乎乎地接吻,“上一回到现在,攒了那么久,这下全被令学长掏空了。” “真的吗,一直攒着,用手都没有?” “……细节就不要问这么清楚了。” “哈哈,樟梧真是的。” 樟梧为东云清理了身体,连后穴都不厌其烦地舔干净,可惜戴了舌钉,不能舔到里面,怕弄伤东云,颇觉遗憾。 他抱着东云,额头抵在对方肩上,说,“难怪人家都说‘一炮泯恩仇’,我刚才满心不痛快,现在全好了,心情就像飞上了天。” 东云故意和他咬文嚼字,“你要和我泯恩仇?” “是我表达不当。”樟梧抬起头,顺势在东云嘴上啄了一口,说道,“我想通了,就算令学长一开始是有目的地接近我,但不管怎么样,如今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不会放手,也不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任何人。” 东云笑了,“听起来还是像护食的小狗嘛。” 第28章 花火之恋 夏天即将过去,樟梧在暑假的最后一周如愿领到了打工的薪水,虽不丰厚,但也颇有盈余。 孤暗魔物:「我有钱了!」 一爪下去毛绒绒:「樟梧好阔绰呀,可喜可贺。」 孤暗魔物:「开学前最后一天,令学长可否赏光?」 一爪下去毛绒绒:「樟梧请我吃香喝辣,那当然好。」 孤暗魔物:「吃完去爱情宾馆共度良宵怎么样。」 一抓下去毛绒绒:「那是另外的价钱。」 樟梧对着手机屏幕直乐,令学长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自己本来就没指望天上掉馅饼,只是习惯性嘴上讨个便宜而已。令学长爽快答应这次正式的约会邀请,已经够他开心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东云在地铁出口等待。说好十一点,这会儿还早,东云想,这是二人的首次约会,也不知某位小朋友会不会准时露面。 正打算拿出手机来给樟梧发个消息,就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久等了。” 东云微笑着回过头去,却霎时愕然,“樟梧,你的头发——” 樟梧满头的玉米垄小辫全部理去,一头清爽干练的短发配上得体的休闲夏装,此时站在东云面前的完全是个阳光英气的大男孩,哪里还有半点昔日小混混的影子。 东云从头到脚打量樟梧,眼中毫不掩饰惊讶与欣赏,“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樟梧像是怪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开,吞吞吐吐地说,“今天好歹是……总觉得不能给你丢脸啊。” 东云灿然一笑,伸手去揉他的头毛,“樟梧这么看重我们的约会,我真高兴。” 樟梧嘟囔,“因为来之不易。”他看向东云,“令学长等下想吃什么?” “嗯,我想和樟梧一起吃你爱吃的。” “我爱的?那肯定是烤肉了!” 于是二人去了烤肉店,大快朵颐。樟梧虽然常和东云共进午餐,但多数时候是在学校食堂,再不然就是东云给他做的爱心便当,因而此时此刻心中十分雀跃。 他殷勤地亲自动手帮东云烤肉,“这个五花肉可香了,是我的最爱,令学长尝尝看。” 东云手撑下巴,饶有兴味地观察坐在对面的人,“很周到嘛,还以为樟梧是只管敞怀大吃的类型,没想到这么会照顾人。” 樟梧把香喷喷的肉片夹到东云的盘中,说道,“令学长和我相处这么久,也该知道我的诸多优点了吧。” “哦?”东云故意问,“比如什么优点呀?”他伸筷挟了一片肉入口,眼睛一亮,“好吃。” 樟梧得意地说,“你看,我的烤肉技术还过得去吧,这算不算优点之一?” 东云夹了一块喂他,笑眯眯地说,“你说的都算。”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这会筷尖上这一点温热的间接吻,即刻就让樟梧心跳加速。 他们坐在角落的位置,旁边还有隔板,并不引人注目,但再怎么说也是大庭广众,即便是热恋男女之间互相喂食,都太过高调了点,何况是两个男高中生。 樟梧左手捂住脸,像是高兴得受不了,又像是有点害羞,好半天才低声说,“别这样,对心脏不好啊。” 东云含笑看他,“刚才你自报了一条优点,现在我来提名一条好不好?” 樟梧精神一振,目光投向东云。毕竟,有谁会不想知道自己在意中人眼里的闪光之处呢。 东云有意无意地咬着筷尖,歪头看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却会在约会的时候脸红,真的太可爱了。” “我,我怎么可能脸红?!” 东云假装恍然大悟,“哦,那可能是炭炉太热把你脸熏红了,引起了我的误会。” 樟梧支吾一阵,反问,“刚才说的那种,也算是优点吗?” “当然,可爱就是最大的优点啊,我对可爱的东西最没抵抗力啦。” 樟梧小声抱怨,“在你看来所有后辈都是一样的可爱。” “虽然樟梧打翻醋缸的样子让人百看不厌,但我还是要澄清一点——”东云盯着樟梧,认真说道,“不一样。” 吃饱烤肉,东云提议逛一逛消食,樟梧自然听从。路过一家密室逃脱,本来还有点兴趣,但刚进门不到两分钟就有人上来搭讪求组队,偏偏东云还跟她们谈笑风生。樟梧的心情顿时晴转多云,赌气拉着东云就走。 外面天气还很热,樟梧带他去了自己常光顾的游戏厅。东云平常很少来这种地方,兴致勃勃地让樟梧教他玩这个那个,两人便在里面消磨了一下午光阴。 晚上有花火大会,东云说夏日祭上一定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于是他们只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便出发去逛祭典。 传统的夏日祭果然很热闹,应有尽有。两人就像小孩子,从捞金鱼玩到射击,从烤鱿鱼吃到苹果糖,还买了一堆有的没的小玩意。 东云感慨道,“我好喜欢这样的氛围呀,明年我们俩穿浴衣来逛吧,一定会更有感觉。” 樟梧听了,心头不觉一震,侧过头来看东云。来年春天令学长就毕业了,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还能这样待在一起吗? 这时东云驻足,拉了拉樟梧的衣服,“樟梧,这个,我想吃这个。” 是卖棉花糖的小摊。樟梧要了一个雪白的棉花糖,递到东云手里。 东云接过来,问,“你自己怎么不买?” 樟梧摇头,“我不喜欢。” “我不信,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人不喜欢吃棉花糖。”东云说着咬了一小口,趁夜色凑到樟梧唇上一吻。 甜腻的滋味在唇齿间化开,樟梧再也忍无可忍,直接脱口而出,“令学长,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东云拍拍樟梧的背,示意他松手,“你是被虐狂吗?我曾经那样对你,你还喜欢我?” 樟梧有些急切地说,“只要是你,怎么对我都行。可是,一想到你或许会和别人做同样的事,看到你对别人笑,跟他们说话,我就嫉妒到发疯。我……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豁出一切告白,此刻樟梧眼里写满不安,仿佛距离崩溃只差最后一根稻草。 东云吃着樟梧给他买的棉花糖,叹道,“看你换了新发型,还以为整个人脱胎换骨,怎么还是这样迟钝。” “……什么?” “像我这么疼爱后辈的学长,假如只是把你当成一般学弟,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在这里花你辛苦打工挣的钱?” 樟梧尚在愣神,就见东云靠近自己,与他鞋尖抵着鞋尖,四目交接,轻声说道,“只有恋人之间才会这样不分彼此吧?你呀,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恋人?令学长他说恋人?这是真的吗?樟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试探地问,“那么,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了?” 东云笑而不语,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礼盒塞到樟梧手中,“送给你。” 樟梧手指头都颤抖了,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复古风的圆形银饰,一面是骷髅头,另一面则镂刻了一只猫咪爪子。 樟梧胸腔中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席卷,几乎丧失正常思考能力,“这是——” 东云解释道,“定情信物。”说着把脖子上佩戴的同款挂坠翻出来给他看,笑盈盈地说,“要对你的宝贝男朋友好一点哦。” 情侣款!东云越发激动得透不过气,“可以……帮我戴上吗?” “好啊。” 樟梧转过去,东云把银链系在他脖子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庞贴在他后颈上,轻声说,“今后多关照啦,小樟。” 樟梧回转过身,给了东云一个紧紧的拥抱。 满天绚丽的烟火适时在他们身后亮起,相爱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心意相通。 “如果我今天没有表白,这个礼物要怎么办啊。” “那也没关系,把它作为我们初次约会的纪念也很好。等到你正式告白那天,我再把自己送给你。” 樟梧把他抱得更紧,“幸好我没有再等下去。令学长现在是我的了,是我一个人的。” “是你太笨了,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件事。” “令学长。” “嗯?” “你现在有了正牌男朋友,以后要注意和别人保持距离了。” 东云从他怀中抬起头,有点好笑地说,“我家小樟真的很爱吃醋。” 樟梧听到东云对自己的昵称,心都化了,但还是竭力板起脸来说道,“总之,从这一分钟,不对,是这一秒开始,我不会让任何男人接近你,什么前辈后辈都不行。” 东云含笑说,“你应该知道,我才是那个喜欢束缚伴侣的人吧?” 樟梧望着怀里名正言顺的爱人,终于绷不住也笑了,“怎么办,我好兴奋,兴奋得要死了。等下真的不能去开房吗?我今晚绝对可以一夜七次。” “开。今晚学长带你开蜜月套房。” 完 恶趣味番外小剧场 樟梧:我又有点想要换个新发型试试看了。 东云:好啊,我家小樟这么帅,什么发型都能驾驭。 樟梧:这个复古飞机头怎么样。 东云:……我换个新男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