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好像看上我了》作者:泽泽居 文案 【一心想去挖恐龙化石的校草O和外表成熟稳重内心闷骚幼稚的医学生A】 人气校草侯云州外形好、性格好,篮球赛上一记三分直接砸中了无数人的芳心,omega们星星眼地表示:我们等你分化。 高二这年,侯云州终于遇上了对手——翁穆比他成熟、比他高大,就连他心心念念的烘焙达人小邻居都是翁穆的忠实学妹。 侯云州对此表示:不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第一步,了解你的情敌! 一番了解之后,侯云州陷入了沉思——他真的好优秀,而且还对我特别好,好到我在他面前分化成了omega,他第二天就送来抑制剂的程度。 ......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翁穆:“我就知道你会分化成omega,而我是alpha。”眼神暗示.jpg 【弱abo】【有副cp(但是很甜)】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花季雨季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侯云州,翁穆 ┃ 配角:简笑笑,Owen,马晖,陈久诚,常莉 ┃ 其它:abo 一句话简介:情敌有点甜 第1章 “卧槽!州哥你快看!” 马晖举着手机递到了侯云州面前。 下课时间,走廊里的两人正倚靠着窗台发呆,马晖刷了一会手机,就看到了一条社会新闻。 [昨日深夜桃源里小区发生一起暴力事件,受害人张某某(omega)被人用匕首刺穿后颈腺体,伤势严重,目前已经入院接受治疗,根据现场残留的痕迹,警方推测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一名身高体壮的alpha,警方呼吁市民近期应注意安全,深夜尽量不要独自出行……] 侯云州就住在桃源里小区。 “刺穿后颈腺体……啧啧啧,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我听说omega的腺体可敏感了,这要是挨了一刀......” 马晖不由得感慨道,“还好我是个beta。” 侯云州没答话,看着手机,眉头越皱越紧。 马晖看出侯云州有些担心,也知道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全,因为作为一个未分化的准A,侯云州16岁就已经长到了一米八,虽然看起来有些瘦但是身材绝不单薄,身为篮球队的一员,侯云州身体素质很好。 他担心的是简笑笑。 简笑笑是住在侯云州对门的omega,今年24岁。 侯云州父母双忙,为了他上下学方便就给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个房子,他一个人住在那里,父母本来给他安排了保姆,但是侯云州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坚决不让保姆来。 简笑笑在A大读研,有一天晚上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站在走廊里,红着脸问她有没有退烧药。简笑笑这才知道自己的对门住着一个独居的高中生,她回屋找来了药,还打包了几个自己刚烤好的蛋糕送给那个男孩子,打这以后,邻居的二人就这样渐渐熟悉起来。 温柔可亲的简笑笑成了侯云州心中的女神,但他不敢表白,因为自己还没有分化成一个alpha。 侯云州从书包里掏出手机,两只手藏在桌洞里发短信。 [笑笑姐,最近早点回家吧,如果实验室忙的话我可以去接你。] 消息发送之后,侯云州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眼有没有收到回复,可是反反复复好几次,简笑笑还是没有回信息。 侯云州焦躁地皱起眉,老师不是说上了大学之后就轻松了吗,可笑笑姐这个研究生怎么就这么忙呢,连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没收到回复的侯云州一直没有睡下。 等到十一点手机才响了一声。 简笑笑说她今天太忙了,晚上才看到,现在已经快要到楼下了。 侯云州不高兴地扁扁嘴,还是穿上外套下了楼。 今天简笑笑在实验室留到晚上十点多,师兄翁穆也听说了桃源里小区的行凶事件,因此便顺路送她回家,到了地方,翁穆刚停好车便注意到有个瘦高的人影在不远处徘徊。 他皱了皱眉定睛看向那边,只见那人也在朝这里张望,那人伸出手遮挡住晃眼的车灯光,探头探脑的看了看之后便向这边走来。 “笑笑,你先别下车。” “怎么了?” 翁穆指了指那人,“有人过来了,你看看认不认识。” 那人越走越近,正脸终于被车灯照亮,翁穆这才发现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大约十五六的样子,居家裤,白T恤,齐耳的碎发下是一张清秀的脸。 翁穆在打量着他,对方也在打量着翁穆,四目相对,翁穆觉得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像是一只小狼狗逼视着闯入领地的陌生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明显,对方带着敌意。 笑笑看了看:“认识的,那是我邻居家弟弟。” 翁穆收回了视线,“那就好”,他温和的笑了笑,“明天见。” 侯云州看见简笑笑正在和驾驶位上的男人说话,那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张斯文的脸上眉眼狭长,不笑的时候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跟自己对上目光的时候还冲自己点了一下头,彬彬有礼。 侯云州的脚步一顿,心底涌上一股奇怪的情绪,明明对方没有招惹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莫名就是看他不顺眼呢? 简笑笑走了过来。 “小州,下午太忙了没空看手机,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简笑笑是个甜美的omega,听她这么一说,侯云州一肚子的不满顿时散了大半。 两人身后,那个男人开车走了,侯云州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笑笑姐,最近别这么晚回来,不安全,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啊?” “是实验室的师兄。” “哦。” 侯云州有些不高兴,一抬脚,把一粒小石子踢得老远。 “他叫什么?” 侯云州心里酸溜溜的,笑笑姐的学校那么好,身边肯定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 电梯到了,简笑笑心情不错,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和师兄聊了一下自己的论文,翁穆果然给了她很多建议,明天按着翁穆的思路改进一下,说不定自己的毕业论文还有救。 “他是翁穆,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实验室里那个大神。” 虽然刚才只能远远一瞥,但是那个男人散发的气场毫无疑问是个alpha,侯云州听出笑笑语气中的崇拜,心上的压力又重了一分。 这个叫翁穆的男人相貌堂堂,成熟稳重,而且还能赢得笑笑姐这个学霸的赞许,看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了。 第二天中午,学校。 马晖一脸震惊:“什么?你要去图书室?” 侯云州做贼似的站在一排书架前,东张西望的看有没有人在附近,确认了没人在看他之后,伸手从书架上抽取一本小册子。 《情场如战场》 这本粉红色的小册子边缘都被翻烂了,看来一中学子里有不少人像他一样也面临着感情困扰。 侯云州找了个角落捧读起来,昨晚回家之后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他送笑笑姐回家,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平时在实验室都做什么?他喜欢笑笑么?笑笑喜欢他么? 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侯云州按着目录直接翻到 [情敌三十六计] 这一章,只见第一行就是一排大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侯云州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没想到这种书里居然还有干货?! 对与翁穆他知之甚少,除了名字就只知道对方是笑笑姐实验室的师兄,这样显然是不行的。 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侯云州决定先发制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日更,作者存了很多稿,欢迎收藏! 第2章 初夏正午,阳光正好,A大校园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白桦树,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走在校园里,吸引了无数过路学生的目光。 男孩戴了个黑色的运动发带,白皙的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他身高腿长,乍一看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年轻的alpha,可是离近了又会觉得对于一个alpha来说,这张脸未免过于精致了一些。 侯云州从图书室出来后就直奔这里,他要抓紧午休的时间来A大刺探一下敌情。 他记得简笑笑跟提过实验室的名字,一路上,侯云州凭着好心路人的指引找到了这栋楼,看门大爷正在打盹,他就顺利的溜了进去。 学院的办公室也在这栋楼内,侯云州望着走廊墙壁上的宣传栏,一路走一路寻找,终于看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学术新星——翁穆 宣传栏里贴着一张照片,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眼神平静而又深沉,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正是昨晚送简笑笑回家的那个人。 侯云州去看照片下的文字: 翁穆,B市人,A大内分泌与代谢病学博士在读,科研成果:balabalabalabalabala,科研项目:1234....... 侯云州看着那一大段他看不懂的学术论文题目,只认得出频频出现的几个SCI标识,医学专业名词他不太懂,但是SCI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能发这么多SCI的人,确实很厉害。 翁穆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明艳的阳光从走廊一侧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出一个个长方形的光斑,一个穿着宽大校服的少年对着另一侧的墙壁发呆,裸露出来的手臂在阳光的照射下附上了一层淡金色的绒毛。 侯云州正看得出神,没想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门突然被打开,他吓了一跳。 但当他看清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时,惊吓程度又增加了几分。 翁穆下意识道了声“抱歉”,他说完便顿了一下,“我们昨晚应该见过。” 是昨晚那个来接简笑笑的弟弟。 侯云州面露尴尬之色,正在偷看人家的信息的时候却撞见了正主,他挠了挠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两步,翁穆随着他的移动转过了头,没再看那个宣传栏的方向。 “啊....是的,好巧哈哈哈。” “有什么能帮你的吗?”翁穆怀里抱着几本书,虽然站着比侯云州还要高出一个头,但是他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笑,让人如沐春风。 “不用,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一会儿就走。” 翁穆心中觉得有趣,看他这副语无伦次的样子,自己的出现应该是把他吓得不轻。 “好吧,我还以为你是来找简笑笑的,用不用我去帮你叫她过来?” 侯云州疯狂摆手,他这次过来没准备惊动简笑笑,不然不好跟她解释自己的目的,眼下翁穆这样提议,他连忙拒绝掉了。 安静的走廊里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嬉笑,翁穆看见侯云州身后走过来几个人,他心里一动,张口便道: “诶——那不就是简笑笑么?” 侯云州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猛地转头,只见两个女孩一边说笑一边走向这里,不时还向他们俩这里看上一眼。 根本不是简笑笑。 侯云州心知自己被耍了,转过头愤怒地盯着翁穆,刚想发作就听到对方说道:“原来不是啊,不好意思,刚才我看错了。” 然后好脾气的笑了笑。 侯云州被气得七窍生烟,这人也太坏了! “是吗?看来你眼神不太够用,以后出来别忘了把眼镜戴上。” 说完他就气呼呼的走了。 翁穆看着他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两声,自己可真够无聊的,逗人家好玩么? 实话实说,还真挺好玩的。 能在深夜下楼去接邻居,这个男孩跟简笑笑一定很亲近,可是翁穆平时都没听简笑笑提起过他,因此...... 在今天遇到他之前,翁穆只是觉得有可能罢了,不过刚刚看这男孩的反应,他心中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个小男孩应该是喜欢简笑笑,但又不好意思讲出来。 而至于今天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翁穆走到刚才侯云州站立的位置上,只见墙上宣传栏里赫然贴着自己的照片...... 回到学校后,马晖转过身来问他书看得怎么样,侯云州心里不爽快,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州,下午打球?” 校篮球队队长陈久诚走了过来,他和侯云州一样高,肌肉却更加紧实有力,由于很早就分化成了alpha,因此体格比侯云州要精壮一些。 陈久诚是一中非常有名的alpha,他人狠话不多,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但是江湖上还是流传着他的诸多传闻,或许是因为信息素是烟草的味道,陈久诚在大家心中留下了一个桀骜不驯的不良少年的印象。 侯云州还没分化,因此也闻不到信息素,陈久诚和他经常一起打篮球,侯云州觉得他除了跟alpha不太合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是一个挺负责的队长。 篮球队里除了侯云州之外都是alpha,他虽然没有分化,但是所有人都已经将他默认为alpha,侯云州之所以能够加入校队还是因为得到了篮球队蓝教练的赏识。 在这之前侯云州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他倒是有些着急分化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这个情敌很难对付,他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快点分化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alpha。 性别分化通常是发生在十三四岁左右的,侯云州已经17岁了,却还迟迟没有分化的迹象。 在一中,很多人并不知道侯云州到现在还没有分化,毕竟他看起来实在太像一个A了,人高马大的,他长得好看,从一入学就备受关注,但从来没有人闻到过他的信息素,越是神秘越是让人想要探究,高一的时候校内论坛上还曾经有人发帖猜测侯云州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人民群众发挥了丰富的想象力YY他的信息素味道,马晖当时一边看一边笑,还截图发给正主看,在他脆弱的心口扎下一刀又一刀。 “哈哈哈哈州哥我给你读一下啊,‘沉郁而撩人的皮革香气混杂着清新的皂感,就像一个穿着白衬衫站在楼顶天台吸烟的少年。’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味儿啊?还有这个,‘初雪后的寺庙,静谧燃烧的线香,双手合十的信徒脱去城市的浮华,未经人事的少年凝眸祷告,再睁眼时,洗涤过的灵魂已经与天地合一。’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世界好精彩,我作为一个beta果然错过了太多。” 侯云州:…… *** 放学后,陈久诚正在擦黑板,今天值日的小姑娘身材娇小,拿着黑板擦怎么也够不到老师在黑板上缘留下的字迹,陈久诚主动上前接过了板擦,还附赠一个绅士而迷人的微笑,“这种事情交给男生来就好了。” 大白天的公然撩妹,教室里凑在一堆不知在讨论什么的男生彼此会心一笑。 有人推门进来,目光在教室内扫了一圈,好像是在找谁。 一回头才发现正主不就在讲台上呢嘛。 “哎,陈久诚,外面有人找你。” 随即那人又补了一句,“是个妹子。” 刚才会心一笑的几人“嚯——”地出声起哄,有人事儿事儿的探出头去看是哪个妹子,再回到组织的时候,他向众人伸出了四根手指。 “厉害了,这第四个了。” “我看不止,咱们见着的就四个,咱们没见着的指不定有多少呢!” “哎你们说陈久诚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啊?他一天累不累?看不出这家伙还是个时间管理的高手呢。” “我可以帮他分担一下。” 众人哄笑。 “去你的吧,轮得到你?” “不一定是女朋友,要不他脚踏这么多条船还能到现在都没翻车?那些妹子谈起恋爱来各个都像福尔摩斯似的,早不就撕起来了?” “我也觉得不是女朋友,好多妹子我只见过一次,靠!难道是露水情人?” 说话的alpha被自己的推测柠檬到了,更嫉妒他了怎么办。 第3章 “州哥,晚上收留我一下呗?” 快放学的时候,马晖回过头睁着无辜的大眼巴巴的看着侯云州。 侯云州一个人住三居室,马晖没事就喜欢过去借住。 名为借住,实为打游戏。 侯云州带着马晖回了家,吃过外卖后,两人正襟危坐在电视屏幕前,庄重严肃的拿出手柄。 “准备好了吗?”,侯云州问。 马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游戏加载完成,短暂的黑屏过后,一张狰狞的怪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中央,荒岛上,他们正在被一群野人围攻。 马晖被怪物的嘶叫声吓了一跳,“卧槽上次怎么卡在这个地方了!!!!” 这个存档卡的节点十分优秀,上次两人去森林砍木头,遭遇一群野人,寡不敌众,二人且战且退,后来实在打不过就退出了游戏,本以为下次再开就能把怪物刷没了,但是这游戏竟一如既往的狗,这才导致今天的开幕暴击。 两人均是残血状态,马晖当机立断,“州哥你快跑吧,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拖住他们,死回去算了。” 侯云州也不客气,撒丫子就往家跑,他们建起了一个小木屋,算是游戏里的安全屋,侯云州的人物保住了小命,关上小木屋的门时,只剩下一丝丝血。另一边,马晖操控的人物也差不多时间复活在了出生点——木屋内的篝火边。 “呼——”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也太刺激了吧,我只想安安静静搞基建,一个经营游戏生生被我们玩成了恐怖游戏。”马晖擦汗。 这款荒岛余生类游戏在设定上十分操蛋,玩家会定期受到野人和怪物的骚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对于那些无心应战的的玩家来说,如果不能自保,那么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园就会被怪物毁掉,这样的机制无形之中逼迫着温和派玩家拿起武器保卫家园,但是想要提高角色的战斗力就需要找到趁手的武器,牛逼的武器却又藏在满是怪物的洞穴之中…… “先苟一波,等休整过来了咱们再去探一次地底洞穴。”侯云州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不行,两人总是打不过野人,必须冒险去找更厉害的武器才能破局。 “Oh no!!!!!!!” 马晖闻言痛苦的抱住了头,侯云州说的地方他们之前探过一次,那个洞穴太吓人了,黑黢黢的看不清,时不时还会有怪突然怼到脸上,配合游戏一惊一乍的音效成功成为了马晖的噩梦。 *** 第二天一大早,侯云州背着单肩包走进教室,然后在自己的书桌前驻足。 干干净净的桌面上,一个三明治显得有点突兀。 是附近便利店卖的那种。 又来??? 从几天前开始,侯云州就发现有人每天早上都会在他的书桌里放点吃的,有时候是一袋酸奶,有时候是一包薯片....... 侯云州回身看了一圈,视线在班里同学身上一一扫过,陈久诚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胸前,饶有兴味的看着侯云州。 “谁放的?”侯云州问他。 陈久诚耸耸肩,做出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陈久诚在这方面很懂,这肯定是哪个暗恋侯云州的小姑娘送的爱心早餐,围观这场“猜猜我是谁”的早恋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侯云州问了几个人,都说来的时候那东西就已经在那了。 真是辛苦他了,为了偷偷给他塞吃的每天都得早起,侯云州心中竟生出些敬佩之情,他看了看自己前面空空的座位,很显然,第一个可以排除的就是马晖。 昨晚十点多,马晖的父亲给他打了个电话催他回家,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睡过头了,这个时间了还没来学校。 侯云州觉得有点头大,他之前试过留字条在桌子上告诉那个给他送吃的的人不要再这样做了,但是看来对方显然没有听进去。 看着那个三明治,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在这时,马晖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教室。 “饿死我了,我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过来了,本来准备在门口便利店买吃的,结果都卖光了,你说说咱们学校这些人怎么这么能吃?一货架的三明治都没了……” 他说着说着就瞥见了侯云州手边的三明治 马晖:...... “你买的?” “不是,你要吃吗?”侯云州把三明治递了过去。 马晖思考了一下,“又是那人?” 作为侯云州的死党,马晖是知道匿名的爱心早餐这件事的。 侯云州点头。 马晖饿得有点头晕,估计是低血糖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爱谁买的谁买的吧,三口并作两口就吞进了肚里。 然而没过多久,马晖就听到自己的肠胃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腹部还伴随着一阵阵绞痛。 他举手跟老师打了个报告,然后立刻冲去了卫生间,等他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侯云州一眼就看出了他状态不对,嘴唇发白、额头满是汗珠,虚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州哥,救命……” 侯云州扶着他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问他都吃了什么东西,马晖便说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一个三明治,医务室老师看了看马晖饱满的小肚腩,“你这种状况应该是泻药吃多了,一般来说,减肥药里的有效成分基本上和泻药是一样的。” 马晖有点委屈,可是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却叫两人不寒而栗。 三明治里有泻药。 如果说是食物变质了还可以理解,但是马晖对那个三明治的新鲜程度很有信心,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投毒。 可是谁会干这种事呢? 侯云州眉头紧锁,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只不过他没有料到最后吃下三明治的人是马晖。 虽然三明治不是他买的,药也不是他下的,但却是他亲手将东西递给了马晖。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13 11:24:52~2020-02-14 09:5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二之臣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医务室的老师给马晖吃了止泻药,休息了一会后他的面色终于好一些了。 “这孙子,给我等着!等找出来是谁,老子不扒了他的皮!”马晖气若游丝但依旧气势雄浑地骂道。 “肚子还疼吗?” “我现在感觉肚子里都是空的。”马晖揉了揉肚子,“一会儿我要去称称现在多少斤,肯定瘦了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马晖也不忘贫几句,发挥一下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侯云州感到十分内疚:“午休结束以后我去找学校调一下监控。” 谁料马晖却说道:“州哥,你先去比赛吧,我估计着下毒那人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销毁监控记录这种程度,比赛打完了咱俩一起去看监控。下午的比赛咱们学校必须赢,你要是不去的话就白白便宜了三中的那帮人。” 今天下午,马晖和侯云州所在的一中与城西的三中有一场校际联赛,两所中学篮球队的实力不相上下,只不过比起低调的一中,三中的人早早就叫嚣着要打得一中再也不敢跟他们一同出现在篮球场上。 一中的学生听了自然不服气,双方在网上展开了激烈的赛前骂战,三中篮球队今年可能走的是野路子,他们针对一中篮球队队员逐个进行人身攻击,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搞垮对方的心态。 三中的人特地跑到一中的校内论坛开了个帖子,细数(编排)了一下篮球队这些人的“黑点”。 队长陈久诚被说成是个不良少年,抽烟喝酒烫头纹身,身上的烟味儿十米之外就能闻见,另外,据知情人透露,他已经进过好几次局子了,警察说等他一毕业就要把他抓起来;黄浩文被说成是先天不足的小矮子,进队时就虚报了身高,从不敢在别人面前脱鞋,因为怕被看到里面塞了好几个增高垫,有一次他被方沅撞破,于是黄浩文就用臭袜子威胁方沅不准他说出去,结果方沅不仅没揭发他还问他要了淘宝链接;侯云州被说成是白切黑的两面派,表面看起来跟谁关系都不错,背地里却一肚子坏水,有一次请全队吃烧烤,他故意去后厨嘱咐老板加了很多辣,结果当天好几个人被辣到住进了ICU…… 一中学子读罢纷纷刷起了??? …… 马晖留在医务室休息,侯云州说打完比赛就回来找他,然后就直奔更衣室。 今天的比赛是一中主场,由于是自习课时间,体育馆里观赛的同学并不多,侯云州正在热身,听见教练在一边喊他的名字。 “小州,过来一下。” 侯云州小跑过去,一中的篮球队教练姓蓝,是个三十多岁的男性alpha,高中的篮球校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则,队员必须是alpha,侯云州虽然还没有分化,但是蓝教练实在是看好了他这颗苗子,这才破例把他招了进来,反正分化是早晚的事儿,但是训练却是耽误不得。 “蓝教练,怎么了?” 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侯云州虽然看起来没有陈久诚那样壮实,但身体上覆盖着一层薄而有型的肌肉,兼具了力量和灵活性。 “小州,黄浩文今天不上场,方沅替他,你注意配合一下。” 方沅是队里最小只的那一个,身体条件比起其他人差了一些,但是贵在训练刻苦、态度也非常认真,在替补的位置上也从不懈怠,侯云州对他印象还不错。 另一边,方沅看到侯云州出现在这里,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他便别过头去,继续热身。 一中队员穿着蓝色秋衣,三中的则是红色,蓝色这边数侯云州进场最晚。 “去哪了?这么晚才来。”队长陈久诚问侯云州。 原本站在陈久诚身边的方沅默默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医务室。” 陈久诚闻言挑了一下眉毛,然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侯云州,没有看出他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是马晖,他拉肚子了。” 球场另一边,三中的队长乔波斜睨向一中这边,阴鸷的目光锁定在了侯云州的身上,看着侯云州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四肢,乔波不屑地“怯”了一声。 一个小白脸儿而已,有什么好的。 三中的人都知道乔波喜欢校花方晨晨,但是两人一直没在一起,乔波向她表白被拒绝了。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方晨晨对他说道。 面对乔波的一再追问,方晨晨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的是谁,乔波被拒绝后更加想要证明自己,他多方打听,终于查出了方晨晨喜欢的人就是一中的侯云州,自那以后,乔波便开始了对侯云州的单方面针对。 二人在球场碰上过一次,乔波憋着劲儿想要在方晨晨面前把他比下去,只可惜那场三中还是没打过一中。 两所高中的篮球队就这样结下了梁子。 上半场,方沅不知是不是没有和队伍磨合好,频频出错,运球被截、传球失误,还因为心不在焉吃了对面球员一手肘,好在其他人发挥正常,中场休息时一中以一分的微小优势暂时领先。 蓝教练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能喷出火来。 “方沅!你怎么回事?” 方沅握着水瓶,低头看脚尖。 蓝教练知道这孩子心思重,因此平时不怎么对他说重话,可刚刚他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蓝教练暴脾气一上来便顾不了那么多了。 “看看你打的那叫什么玩意儿?眼神都不知道飘哪去了,你是来观光的还是来打球的?到底行不行?不行让别人上!” 不怪蓝教练恨铁不成钢,这次的比赛有省队的人观赛,他也是想着给方沅一个表现的机会才叫他替补黄浩文,谁知方沅平时看着挺不错的一个孩子,到了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 方沅耳朵都涨红了,侯云州怕他影响了心态,开口岔开话题。 “教练,对面的人手有点脏,好像盯着我来。” 教练被他一打岔,注意力便从方沅身上移开了,刚才对面的乔波确实是在针对侯云州,他自然是看得出来,不过对方做得很高明,暗搓搓的使绊子,不算犯规。 “提防着点儿就行了,千万不要主动犯规,省队的人是私下里来的,知道的人不多。” 省队的人火眼金睛,小动作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乔波这是在自毁前途,如果他想进省队的话。 下半场方沅也没找回状态,快结束的时候更是直接受了伤,他抱着脚踝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医务人员用担架把他抬走了,蓝教练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三中来势汹汹,直接把比分追平了,这态势就连一向云淡风轻的陈久诚都皱起了眉,还好最后十秒钟的时候,侯云州投进一个三分球,球落入篮筐的那一刻,体育馆内欢呼声顿时沸腾了起来。 “恭喜啊蓝教练,一中又赢了。”三中教练咬着后槽牙给蓝教练发了一条微信。 蓝教练远远看了他一眼,手指飞快在屏幕上跳动。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 三中又输了,乔波气得牙痒痒,就差那么一点儿,差那么一点儿就赢了,淦!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赛场上打不过,那就赛场下打一顿,乔波的脑回路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他要去拦下侯云州,可是环视了一圈,偌大的体育馆早就没了他的身影,乔波一腔怒火化作一记重拳,没成想却挥不出去,生生憋出一肚子火。 难受。 三中的队员也帮他找,但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这小子是不是怂了,溜的倒是挺快。” “我看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怕成这样,软蛋一个。” “是咱队长气场太强了,怕也正常。” 几人一唱一和,终于哄住了乔波,其实三中的队员只是敷衍他几句,不想受累再去找人罢了。 乔波有些偏执,这点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所以才这样连哄带骗,他心里舒坦了,这事就过去了,不然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侯云州揪出来,队长这么折腾谁受得住? 眼看着乔波就要鸣金收兵,队员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半路却突然杀出一个陈久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连着三天双更~ 晚上还有一章。 第5章 “怕?” 陈久诚轻笑,声音里透着嘲讽,他随意的把包搭在一侧肩上,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怕你?手下败将。” 面对对方的骑脸挑衅,乔波被激的再次热血上头,他上前一步,摆出一副要与他正面刚的架势。 两个队长杠上了。 “我劝你少管闲事。” “闲事?你对我的队员下黑手,别以为别人都是瞎子,你敢动他们,我就非管不可。” 乔波显然已经抛弃了体育精神,但是陈久诚作为队长并不准备就这么算了,“管好你自己,要不然我就让你这辈子再也上不了场。” 陈久诚说话时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可他语气冰冷,衬的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了眼乔波身后的几人,继续道:“可惜了三中那么多好苗子,都被你这个心术不正的队长带偏了。” “我艹....” 乔波嘴笨,上来就想动手,可刚举起拳头就被他的队员生生抱住拦下。 “队长你冷静一点!” 陈久诚似乎很满意,他嘴角一勾,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到气死人的背影。 乔波失去了理智,但是三中的其他队员没有,他们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在一中的地盘打一中的学生,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刚才他们哄着乔波不让他继续找侯云州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害,没办法,他们这个队长虽然小脑发达,但大脑就有点爹不疼娘不爱的意思,这就导致乔波做事总是冲动又莽撞。 谁都不想被拖下水,他们不想惹事儿,可这个憨批总是不让人省心。 比赛刚一结束,侯云州就回到了医务室,马晖已经好多了,正坐在床上玩手机,见侯云州进来,立刻问道:“怎么样?” “险胜。” “哟~ 别谦虚了,我已经看到你最后几秒钟投篮的英姿了。”马晖说着把手机举了过来,现场不知是谁拍下了侯云州腾空的一瞬。 “你好了?”侯云州看他似乎比刚才有精神多了。 马晖一掀被子就下了床,“好了,可以去手撕那个贱人了!” 学校监控室汇集了所有教室的监控画面,但那个房间有校警值班,想要调取回放的话必需有班主任签字。 马晖不想惊动班主任她老人家,因为班主任如果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告诉他爸妈,听说儿子被人下了泻药,父母二人肯定都会回来照顾,可马晖不希望他们两人都回家,因为他们只要碰面就会争吵,到时候自己的耳根子又不得清净。 “可是没有班主任的签字条,校警不会让我们看的。”侯云州说道。 “这事儿你就看我的吧,到时候你配合我就行。” 马晖伏在侯云州耳边给他讲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侯云州点点头,先是翻墙出了趟校门,在门口超市买了包烟,然后把烟藏进宽大的校服里回到学校。 监控室在信息楼一层,现在是自习时间,信息楼里空荡荡的。 侯云州敲了敲监控室的门,里面很快传出一个男声。 “进。” 监控室内空间很大,大屏幕上实时展示着各个教室的画面,今天值班的校警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儿和脚臭味儿。 “师傅您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学生,今天早上我在座位上捡到一个贵重物品,因为太贵重了所以不好直接问是谁丢的,能不能看看监控,这样我好把东西还给人家。” 马晖神色如常的说出了这段台词。 “看监控需要有领导签字同意。”校警公事公办的说道。 “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班主任要是知道了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校警四十多岁的人了,刚才那一番拙劣的谎言怎么可能骗得过他,他掀了一下眼皮,看着这两个半大小子说道:“那就没商量了。” “别介啊,叔,我叫您叔还不行吗,这事儿是这样的,我今早收到一封情书,但是没署名也没约我见面,我长这么大,头一回收到情书,心里这个激动啊,我就想知道是谁暗恋我,一天不知道我就一天心痒痒啊,就跟那个小猫挠人似的。”马晖声情并茂,侯云州简直就要信了。 校警被他逗乐了,马晖一看有戏,连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用袖子遮挡着把烟塞了过去。 “叔,您就帮帮我吧,好不容易有个姑娘眼睛瞎了看上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校警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心说这小子还算上道,出手也大方,这个牌子的烟他自己平时是不舍得买的,再说谁还没有个青春,看这小子挺有意思的,校警便决定放他一马。 他站起身,语气比刚才温和了许多,“你这样我很难办啊,按照规定我不能允许你随意调取监控,你们也跟我这费了不少时间了,我还要去隔壁机房巡逻呢,让一下让一下。”他抬手看了眼表,“我走了以后你们不许进来听见没。” 马晖眼睛一转,随即反应过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好好好,打扰师傅了。” 两人退出了监控室,马晖朝侯云州挤了挤眼睛。 计划通! 他们当然没有就这么离开,在走廊徘徊了一会儿之后,校警也出来了,侯云州和马晖避开走廊的监控,探出头去看校警的举动。 校警自然看见了二人,他当着他们的面把门虚掩上然后就离开了。 等他转身进了机房,马晖和侯云州就溜进了监控室。 侯云州:“牛!” 马晖笑道:“小意思。” 侯云州摸着鼠标点了几下,调出他们班级今早的监控画面,两人在屏幕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早上六点,教室里空无一人,时间线虽然在向后行进,但画面看起来就像静止了一样。 六点半,终于有人出现了。 两人瞪大了眼睛,只见同班的曲颖背着书包进了教室,她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书包,然后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 是三明治! “原来是她!”马晖惊呼。 没想到这么快就破案了。 曲颖是班里的好学生,每天早上都在走廊背单词,她戴着副眼镜,看起来十分文静。 马晖觉得很奇怪,侯云州和自己平时跟曲颖都基本没有什么交集,侯云州每天忙于篮球队训练,而他自己则是那种调皮捣蛋的学生,成绩也在班级中下游,曲颖却是蝉联班级第一名的宝座,甚至在全年级都是数得上的好学生,她会喜欢侯云州这并不奇怪,毕竟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但是给侯云州下泻药就让人很难理解了。 马晖把画面暂停,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腹泻时的阵阵绞痛又浮上了脑海。 “你说她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侯云州摇摇头,他也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你说....会不会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所以就要毁掉,哎哟我的天啊,看不出这个曲颖居然内心如此阴暗!” 侯云州:“....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儿。” 马晖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侯云州皱起了眉头,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觉得......” 他心中有些困惑,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讲,于是便伸手点了一下鼠标,画面又开始流动起来。 曲颖拿着三明治走向侯云州的桌子,然后轻车熟路地把东西塞进了桌洞里。 果然是这样!侯云州心道。 曲颖放完爱心早餐就拿着英语书去了走廊,又过了五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画面。 是篮球队的方沅。 方沅鬼鬼祟祟的张望了一番,然后迅速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三明治放在了侯云州的桌子上,临走前还蹲下身来把曲颖放在书桌里的那一个拿走了。 马晖被这一波三折的剧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等等,我靠!又一个三明治?!我说便利店里怎么一个都不剩了呢,合着全被送到你这来了!所以说,我吃的那个三明治是方沅放的?” 侯云州点点头,“其实刚才我也是有点怀疑,因为之前都是放在桌洞里的,今早我却是在桌面上发现的....当时我也没多想,你吃坏了肚子以后我才觉得不对劲。” 马晖把监控又放了一遍,并用手机录下了方沅的那一段儿。 “走!我们找他问问清楚!” *** 方沅扭到了脚,医务室的老师怕他伤了骨头,于是尽职尽责的给他全面检查了一遍,老师让他在这等一会,自己去取报告。 方沅坐在休息床上,脚踝肿起老高,他身体很难受,但心里更难过。 侯云州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场上?方沅本以为他今天来不了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方沅就乱了分寸,他既好奇又心虚,这才发挥失常。 蓝教练肯定很失望吧,方沅想起他看自己的眼神,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好恨啊!他把头深深埋进臂弯,一想到自己刚刚亲手葬送了一个多么绝佳的机遇,方沅的眼眶就有点泛红。 门外传来脚步声,方沅赶紧在衣服上蹭了蹭眼睛,再一抬头,正对上医务室老师愤怒的目光。 “方沅,为什么说谎!” 侯云州和马晖差不多也赶到了医务室,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两人便顿住了脚步。 方沅一头雾水,他说什么慌了? “你明明是个omega!” 作者有话要说: 侯云州,一个垄断了便利店三明治的男人。 马晖:恐怖如斯! 第6章 站在走廊上的二人面面相觑,篮球队里除了侯云州还没分化,其他人都是确定的alpha,难道方沅竟是瞒天过海,谎报了自己的性别? 还有这种操作? 门里的声音被压低了,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老师就走了出来。 两人连忙闪避,装作刚好路过的样子。 等老师走远,他们才打开医务室的门,休息床上,方沅埋着头,一条腿蜷曲着,另一条搭在脚凳上。 侯云州看到他的肩膀微微的上下起伏。 “方沅。” 坐在床上的人肩膀一僵,他慢慢抬起头,不争气的眼泪正好夺眶而出,顺着被压出红印儿的脸蜿蜒而下。 看着这个无比熟悉的队友,侯云州只觉得愤怒,他就是再傻,到了现在也明白过来了,方沅这是预谋已久,他先是摸准了曲颖每天给他送早餐这件连侯云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然后又买了跟曲颖一模一样的食物,企图栽赃陷害她,至于方沅为什么给自己下泻药,只要联系一下当天的篮球赛就知道了! 方沅背地里下黑手设计让自己上不了场,侯云州不敢相信方沅竟然有着这样阴暗的心思。 自己被信任的队友背叛了,这种感觉让侯云州无法冷静下来,他很想冲上去抓住他的领口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们.......” “我们知道是你干的了。”马晖道。 方沅本来想问,你们都听到了吗?结果对方根本没接茬,倒是直接说起了篮球赛的事。 “为什么?”侯云州紧咬着牙关。 方沅不语,他倔强的扭过头去,自己的不堪被人撞破,尤其这人还是侯云州! 马晖见他死鸭子嘴硬,不客气道:“医生说的我们都听到了,谎报自己的性别,还真有你的,我听说篮球队里的人必须都是alpha,信不信我这就去跟你们教练举报你?” 方沅身子一僵,马晖的威胁起到了作用,篮球队是他的一切,方沅从小就喜欢篮球,他一直梦想着成为一名职业的篮球运动员,但造化弄人,14岁那年他却分化成了omega,这就意味着他的梦想永远不可能实现了。一想到自己因为性别再也无缘这项运动,方沅就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所以他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的性别,所以他不顾身体的负荷能力玩儿命一样的练习,就是为了能够和那些先天条件更好的alpha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 由于生理构造的原因,omega天生就体质更弱,每月还会有一次无法自控的发情期,篮球队之所以只限alpha加入就是因为如果队伍中有omega的话,万一omega在发情期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而造成了逸出,那么其他alpha队员便会因为感知到信息素而集体进入狂躁期。 方沅几年如一日给自己大量注射抑制剂、阻断剂,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谎言的泡沫不被戳破,然而今天.... 马晖是直接受害者,自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其实他刚才说的话也不过是诈他一下,就是看不惯方沅那副做了坏事还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事到如今,无论他举报或是不举报都已经不会对结果有什么改变了,因为医务室的老师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就绝对不会再允许他和篮球队一起训练了,队里都是蓬发的年轻alpha,大家又经常同吃同行,万一omega信息素泄露了出去,这样严重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方沅被恐惧冲昏了头脑,他哀求道:“求求你们不要告诉教练,我会被赶出去的....我还想打篮球,还想参加比赛....” 侯云州再也忍不住了,方沅怎么还有脸在对队友下毒手之后口口声声说他爱篮球、他要留在篮球队的?今天他知道了这件事,也认清楚了方沅这个人,那么他断然不会隐瞒,不会将其他队员的安危置之不顾。 可是方沅却执迷不悟。 “你特意挑在有比赛的日子给我下药,就是不想让我上场吧?如果你是我,吃了那个三明治,然后因此上不了场,你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都是篮球队的人,彼此之前本应有更多的理解,但方沅显然不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 方沅闻言止住了眼泪,看向侯云州的目光中都是满满的不屑,“我心里什么感觉?你现在想知道我心里什么感觉了?你明明也不是alpha,凭什么只有我是万年替补?我比你努力那么多,但是教练的眼里只能看见你!你每次比赛都上场,掌声和喝彩都是你的,你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吧,可是我呢?我上过几次?你知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比赛而自己却只能坐冷板凳是什么滋味?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就是看不惯你又怎样?不把你弄下去我怎么能有机会!” “你胡说!难道你今天没上场吗?” 方沅一愣,对啊,侯云州没有吃下三明治,也没有拉肚子,但自己一样有了比赛的机会。 嫉妒让他迷失了自己,甚至选择性忽视了事实的全貌。 “还有,”侯云州继续道,“今天比赛前,教练特意嘱咐大家要跟你配合好,他一直都在看着你,你的努力不仅他看得见,我们也都看得见,我们把你当成团队的一员,而你呢?满脑子只想着自己!今天省队来人了,你知道的吧?教练一定也跟你说了,如果他对你不公平干嘛还要让你在这个时候上?他已经给了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是你自己心思不正才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侯云州不愿再多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想吧。 A大实验室。 郭醒跟着导师在外地开完学术会议回来后,实验室里热闹了不少。 翁穆平时很少跟别人聊天,他过于专注,也没人敢去打扰,除了郭醒。 郭醒是导师的远方亲戚,由着这层关系才进了这所国家级实验室,但是导师为人刚正不阿,在郭醒没做出成绩之前愣是没收他作学生,不过郭醒本人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他从小锦衣玉食,在这边就是镀层金,他曾经说过如果实在考不上博的话大不了以后回家找个卫生所谋份儿差事,其他人听了他这份“野心”之后都是瞠目结舌,毕竟这里是精英的摇篮,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怀抱着想要改变世界的伟大梦想?这份超脱和淡然着实惊到了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像郭醒这样的异类真是独一份,旁人便只当郭醒说去个卫生所工作就是开玩笑罢了。 谁也不知道他和翁穆是怎么成为了哥们的,郭醒这人脸皮厚,他想认识翁穆,于是就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翁穆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拒人千里,实际上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郭醒这人是没什么远大理想,但这不算是什么缺点,翁穆与人结交也不是按学术成就划分标准,毕竟如果人人都要改变世界,世界可能还不愿意呢。 郭醒一回来就跑到了翁穆面前,“我走这么多天你都不想我?就算不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塑料情谊,难道你都不好奇我们在会议上讨论了些什么吗?”他一边用手指叩着翁穆的桌子一边说道。 “我可以看报告。” 郭醒:“.....” 翁穆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他脸上,“问你你说得清楚吗?” 郭醒:“......我可以给你看报告。” 翁穆就笑了,别人只当郭醒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代,但接触多了,他心里知道,郭醒这人还不错,幽默风趣、能屈能伸、为人也很仗义,虽然他天天在实验室晃,但也不招人烦,苦闷的学术生活之余,大家都喜欢和郭醒聊上两句放松一下心情。 郭醒瘫倒在椅子上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个学术会议,都是个由头罢了,谁是真冲着讨论学术去的啊?真要有什么研究发现谁不赶紧闷声写文章然后发出去?你们不都可喜欢发文章了嘛,哎对了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郭醒记得翁穆最近一直在研究人体内分泌,激素影响作用什么的。 “还需要一些样本,但是不太好找。” “什么样的样本?” 翁穆十指交叠,冷峻的视线透过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透了出来,“性别分化延迟的样本,而且延迟的越久越好。” 性别分化的正常年龄范围是12—14岁,98%的人都会在这三年的时间内完成分化。 郭醒:“那是挺难找的,不过等我给你问问,” 简笑笑正从旁边走过,听到了一两句谈话的内容,郭醒见她过来,笑着跟她说话。 “师妹,快过来看,你翁师兄难得为学术犯愁,他刚才还说都不想我,你看看这不就遭了报应了嘛。” “胡说,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郭醒对着翁穆做了个鬼脸,一阵风一样的就走了。 翁穆无奈的看了看郭醒的背影,简笑笑对他道:“师兄,你们刚才在说要找什么呀?” “哦,是这样的,我需要找一批延迟分化的人作为研究样本。” 简笑笑若有所思,“哦——那是要做什么实验吗?” 简笑笑听到翁穆的描述后就想起了侯云州——17岁还未分化的alpha,但是她没有急着说出来,她想先打听一下翁师兄准备怎么用这些样本。 “不是做实验,就是抽一管血,分析一下激素水平。” “这样啊。” “我已经把需求上报给合作医院了,如果他们遇到了合适的人会推荐过来的。” 简笑笑确认了不会影响身体健康之后也就放下心来,“我认识一个17岁未分化的alpha男孩儿,今天晚上我问问他有没有意愿。” “未分化的alpha?” 翁穆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既然未分化,如何知道是alpha呢? “呃....等师兄见到他就明白了。” 简笑笑的眼前浮现出了侯云州的样子,他虽然没有翁穆师兄高,但是看起来也是人高马大的,身材的话....反正挺结识的。 这一番话她不好说,在别人面前描述甚至夸赞一个青春期男孩的身材有点不合适,会被当成是觊觎年轻□□的变态阿姨吧? 苍天可鉴,她对侯云州没有半点儿那样的想法,经常关照他只是母性泛滥,看到年纪轻轻就独自在外面生活的他,简笑笑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虽然经济上没有困难,但是让一个未成年自己照料自己的生活还是很不容易的。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第7章 医务室的老师很快把方沅隐瞒并谎报性别的事情通报给了校篮球队,蓝教练经历的多了,曾经从同事那里听说过有的omega会因为害怕性别歧视而谎称自己是alpha,但是这样的先例毕竟很稀少,因为omega装alpha需要先天身体素质非常好,弱不禁风、小鸟依人的典型omega身材一眼就会被识破,还谈什么伪装? 马晖是个绝不让自己吃亏的类型,这次虽然是被误伤,但总归还是让身体受苦了,他手里有拍下的视频作证据,不怕班主任息事宁人和稀泥,所以直接就把这事捅到了学校,蓝教练不知道还有给队友下泻药这么一茬,起先他以为方沅只是歪打误撞被检查出了真实性别,本来还打算私下里找方沅谈谈,校队他是肯定不能留了,但是蓝教练还是想给他留几分情面。可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方沅发挥失常是因为心里有鬼,而心里有鬼是因为他居然对自己的队友下了毒手! 蓝教练火冒三丈,同时又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寒,先不说在一个全员都是alpha的球队里混进一个omega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单凭方沅这阴险狠辣的心思,蓝教练就绝对不可能轻饶了他! 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年级主任向全校师生通报了方沅的所作所为:隐瞒真实性别、在同学的食物里下毒....台下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听罢震惊得面面相觑,这剧情比故事会还故事会,谁能想到身边朝夕相处的同学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年级主任公开批评之后,蓝教练面色沉重的拾级而上,他从主任手中接过了话筒。这次的事件发生在篮球队内,他是直接责任人,他要亲自向全校师生公布校队的处理决定。 “方沅同学是校篮球队的一名队员,一年来,方沅隐瞒自己的性别,这样的行为对其他队员的安全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威胁。” 生理课上教过,omega的信息素在发情期会变得格外浓郁而强烈,如果alpha闻到了这样的信息素,便会进入行为不可自控的被动发情状态,具体表现为暴躁易怒、对同性极为强烈的排斥和好斗以及对相应omega产生极为强烈的占有欲,被动发情的alpha甚至有可能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将发情的omega标记。 “因此,校篮球队决定——撤销方沅的队员资格并且永不再录!” 台下鸦雀无声,那些准备中规中矩参加高考的同学并不明白这样的处分对于一个想要以篮球为毕生事业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侯云州的父母曾经问过他,你这么喜欢打篮球,甚至逃课打篮球,以后是准备当一个篮球运动员吗? 当时的他回答不出来,他只是喜欢用篮球消磨时间而已,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想做什么——他不想枯坐在教室。 方沅对他说的话再次响在脑海,抛开心性正直与否不谈,方沅对于篮球的热情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的,可是篮球是一项团体运动,打篮球不是站在原地耍帅投篮,这项运动需要和队友配合,并肩作战。可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方沅彻底伤了其他队员的心,没有人会再愿意与他并肩作战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旦折叠过,无论用什么办法,褶皱都永远不会消失。 下午的例行训练上,球队的气氛有些压抑。 蓝教练板着一张脸,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他的颊肉向下坠去,导致两条法令纹深得像是索马里海沟,可是蓝教练宝刀未老,一中校队在他的带领下创下了无数令人瞩目的战绩。 “今天我们不急着训练,有些很重要的问题必须先搞清楚!” “方沅在我们队里待了一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认识一个人了,甚至足够一对青年男女从热恋到分手——” 有人低声笑了起来。 “不许笑!” “我要问问你们,一年的时间,你们跟一个omega朝夕相处,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一点端倪吗?!” 众人陷入沉默,黄浩文不服气,开口说道:“教练,我是真没发现,但是您老不是也没发现吗?” “就你话多!” 蓝教练给了他一记眼刀,对方立刻老老实实闭嘴了。 蓝教练平日里的确注意到了方沅总是比其他人更容易疲惫,身量也相对不足一些,但是他没往这个方面想,只是以为方沅家里条件不好,从小营养不良才会这样。 队员们都是大喇喇的alpha,训练结束一起在更衣室换衣服,一起去淋浴,平日肢体接触也算不少,蓝教练现在想一想就觉得后怕,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圣洁的篮球场岂不是就变成了大淫、窝? 当然这段内心独白他不会跟任何人讲。 “还有谁是omega?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自己站出来!” “还有?”众人互相打量,都是又高又壮的小伙子,谁也不想被人怀疑自己的性别。 “既然没有了——”蓝教练开口道,“我就相信你们,希望你们也可以相信彼此,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这是一个个例,同时也会是唯一的一个个例!从今以后,站在你们身边的依然是你们的朋友!是你们的伙伴!是在赛场上可以充分信任的人!所有的猜忌,所有的不信任,到了今天都给我画上一个句号!你们给我记住,篮球场上最重要的从来不是谁投进了几个球,而是我们作为一个整体,取得最后的胜利!” 蓝教练一番慷慨陈词的发言后,陈久诚带头鼓起了掌,大家也都理解了教练的苦心,方沅虽然已经走了,但是他对队伍造成的伤痕却还没有愈合,如果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在队内生出了嫌隙就不好了。 训练结束后,侯云州洗完澡在更衣室换衣服,陈久诚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从淋浴间走了出来。 他□□着上身,八块腹肌清晰可见,水蒸气凝结成珠,从结实的胸膛一路滑下。 侯云州瞟了他一眼,这样的景象他见得多了,队员们向来不拘小节,经常半裸着坦诚相对,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方沅的确是与大家不同——他从不□□上身,别人不穿衣服的时候,方沅总是别过头去。 “你说,方沅是怎么隐藏信息素的?” 侯云州对此很好奇,他自己还没有分化,关于信息素的知识全部来源于课堂,至于一些实操层面上的事情,比如说如何控制自己的腺体,他就完全不清楚了。 陈久诚套上了一件T恤,他对着镜子抓了一把头发,然后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他们omega有抑制剂可以用,不过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抑制剂?抑制信息素的吗?” “嗯,不过到了发情期的话,谁也不能保证没事。” 侯云州觉得陈久诚其实还挺懂的,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不太清楚”。 “为什么?” 陈久诚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今天侯云州的好奇心格外旺盛。 “因为omega到了发情期会无法自控,他们会变得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腺体,会变得疯狂渴望被alpha标记,因此——” “因此什么?” “因此,如果方沅发情了,我们就全完蛋了。” 侯云州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下这句话,陈久诚已经收拾好东西,背起包准备走了。 突然,他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回头道:“哦对,除了你。” 侯云州:...... 反应过来的侯云州气得想打人,他还没有分化这件事当年是轰动了整个学校的,同门们见他在篮球队打球,便在心里默认了他是个alpha,因为侯云州的信息素“太过神秘”,当初才会发生校内论坛里众人yy他的信息素那件事情,等到大家知道侯云州还没有分化的时候,论坛又被爆了。 侯云州变成了全校最圣洁的alpha——准alpha。 陈久诚却狡黠一笑,似乎刚才是在故意逗他一样。 “别想了,等你分化完了就知道了。” 侯云州:...... 更想打人了怎么破? 回到家里,侯云州看到了门上贴着的便利贴。 【回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有事情想拜托你——简笑笑】笑脸.jpg 侯云州把钥匙收回了口袋里,直接敲响了对面的门。 简笑笑跟他说了一下实验采样的事情,为了照顾小男孩的面子,笑笑特意没明说样本的筛选标准是分化延迟,她只说翁师兄需要一批青少年,要抽血采样他们的体内激素水平。 侯云州听说是情敌翁穆的实验,心里便打起了小算盘,马晖那个家伙为了刺激自己没少说翁穆的好话,夸他夸的简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侯云州自然不服气,上次见面没看清,这次他倒是要亲眼看看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翁学霸到底还剩几根头发! “笑笑姐,我还没去过你们的实验室呢,正好这次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简笑笑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毕竟翁师兄对她不错,能帮他一点忙自然是件高兴的事情。 “谢谢啦!我给你烤蛋糕吃!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马晖要给侯云州庆生了,这次他准备搞个大的! 第8章 这个周六是侯云州的17岁生日,马晖说要给他老人家大办一场。 侯云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马晖,是你自己想去吧?” 马晖提议全班一起去MOON酒吧给侯云州庆生,MOON今年刚开业,马晖已经念叨想去念叨很久了。 十几岁的少年对这种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娱乐场所抱有旺盛的好奇心和窥探欲,他这样一提议,班级里应和的倒也不少。 “州哥,你听我说,咱们就进去看看,我订个包厢,到时候咱们就在里面玩儿,外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也影响不到咱们。” 侯云州:“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微笑.jpg 上次马晖说要去KTV,不喝酒,纯唱歌那种,结果最后喝倒了好几个。 马晖见说不动,便开始耍赖,他哭丧着一张脸:“咱可别去KTV了,那地儿多没意思,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听见朱全有鬼哭狼嚎的动静了,那玩意儿闻者落泪,听者夭寿,不适合生日聚会,真的,我这是为你好。” “再说了,我哥们儿在那个酒吧工作,人家还是管理层呢,有他罩着准保没事儿。” “州哥你要是答应我,我今年给你准备份儿大礼。”马晖说到“大礼”两个字的时候,伸出双臂在空中比划了一大圈儿。 侯云州寻思了一下,这么圆又这么大的能是什么东西,想了想他说道:“我不爱吃西瓜。” 马晖:??? 翁穆和侯云州约好周六上午来实验室采样,翁穆科研任务繁重,他见实验室里只有郭醒最清闲,于是对他道:“一会儿有个小朋友要来,你帮我接待一下,我有点事情先处理一下。” 16岁,可不就是小朋友吗? 大忙人脚不沾地,交待完了就转身回了实验室,留下郭醒琢磨着他的话。 小朋友?多小的小朋友? 侯云州起床后洗了个澡,对着镜子修了下眉毛,然后抓了一个清清爽爽的发型,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简单利落的T恤,下身搭配了一条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休闲鞋。 对着镜子,侯云州再一次从头到脚检视自己的仪容,上次去的太急,也没想到会碰见翁穆,不然他绝对不会穿着校服就站在对方面前。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自己在翁穆面前的确就是个弟弟,对方成熟稳重的气场总是能把他压得死死的。 面对hard难度的情敌,侯云州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镜子前给自己打气。 侯云州,你比他帅多了! 简笑笑所在的实验室在医学部3号楼,他到了楼下给简笑笑发了短信,笑笑很快就下来接他。 简笑笑见他从头到脚打扮得焕然一新,显然是对今天的活动十分重视,她想了想,可能对于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场合着实令人有些紧张。 “小州,你来的好早,今天这样穿很帅气呢!” 侯云州害羞的笑了笑,“笑笑姐姐才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简笑笑的同学常莉正好走了过来,她老远就看见了高高瘦瘦的侯云州,只觉得眼前一亮,没想到刚一走近就听到他用羞涩又真诚的语气对着自己的闺蜜说了那样的一句话。 常莉本来已经走到了简笑笑身边,原地一个360°转身就要离开现场。 “哎,你干什么——”笑笑伸手拉住了常莉。 “不是说好跟我一起接他?” 常莉转过头来,满脸都是撞破小情侣幽会现场的八卦神色。 常莉坏笑着看向这两人。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简笑笑、侯云州:“......” “说什么胡话呢!”简笑笑嗔道。 “这是我邻居弟弟,人家才高二!” 侯云州看着急于撇清绯闻的简笑笑,眼中的神色有些落寞。 电梯门打开,简笑笑走在前面带路,刚推开实验室的门,一个手舞足蹈的男人立刻迎了过来。 “热烈欢迎侯云州小朋友!!!” 男人跟侯云州差不多高,一头黑发,大眼睛双眼皮,他刚才喊出那句欢迎的时候语气活脱脱像是幼儿园联欢会的主持人,高亢而激动、抑扬顿挫。 侯云州眉头微皱,他叫自己什么? 郭醒没看到自己想要欢迎的人,探头朝三人身后看去。 “侯云州小朋友呢?” 被cue到名字的侯云州脸色又黑了几分。 “在....在这。”常莉指了指身旁这位一米八的小朋友。 郭醒、侯云州、简笑笑、常莉:...... “郭师兄,你怎么在这?”简笑笑本来准备直接把人带去翁师兄那,谁想到半路来了这么一出。 “侯云州....小朋友?”侯云州很想知道笑笑姐是怎么跟实验室的人介绍自己的,因为他看见郭醒手里还拿着一把系着蝴蝶结的棒棒糖。 郭醒尴尬地笑了笑,把棒棒糖塞进侯云州手心,然后故作镇定的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哈哈哈哈哈.....” “那个....我还有事儿,翁穆在里面呢,你们先忙。” 郭醒觉得脸有点热,他刚才对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小伙子叫“小朋友”,这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但这事儿说到底还不是得怨翁穆?不是翁穆跟他说“有个小朋友要来”的吗! 害他还特意跑出去给这位“小朋友”买了棒棒糖。 郭醒越想越气,掏出手机给翁穆发了条消息: [你的这位“小朋友”可真小啊。微笑.jpg] 翁穆刚看完手机就听到了敲门声。 “师兄,侯云州来了。” 翁穆抬眼,一个身型颀长的少年映入眼帘,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着校服,如今一身休闲的装扮让人觉得清爽了不少。 翁穆的嘴角微微上扬,听简笑笑说侯云州同意来实验室的时候他还挺意外的,看来上次的事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 侯云州看着穿白大褂的翁穆就觉得自己底气更足了,毕竟今天他可是精心打扮过,笑笑姐还亲口夸自己今天很帅气呢。 翁穆今天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正是侯云州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副。 他眼眸狭长深邃,鼻梁高挺,两片薄唇紧闭,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低低的小揪,这气质一点也不像医学博士,倒是更像一个艺术家,还是动不动就要背上吉他流浪远方的那种。 翁穆站起身,朝侯云州伸出右手,“你好,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 侯云州握住了翁穆伸出的手,那只大手干燥而温暖,翁穆没有使多大力气,反倒是侯云州不服气地使劲回握了一下。 侯云州当然不服气,翁穆上次捉弄他,他当然要反击回来。 “不用谢,我是看在笑笑姐的面子上才来的。” 侯云州扬着脖子说道。 翁穆:“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你都帮了我一个大忙。” 然后他就看见了侯云州手里拿着的棒棒糖。 侯云州顺着翁穆的目光看去,这才想起自己还拿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塞给自己的糖,赶忙辩白道:“不是我的,是刚才在门口有个人非要塞给我的。” 翁穆想起了郭醒的那条消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多半是郭醒把人家当成幼儿园小孩接待了。 “我不爱吃这些甜兮兮的。”侯云州把糖放下,像摆脱烫手山芋一般。 毕竟在情敌面前男子气概最重要了,拿着棒棒糖算怎么回事儿啊?! 翁穆笑了笑,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感谢你对于科研事业的支持和奉献,如果准备好了的话就跟我过来吧,我们先做一些基本信息的采集。” 翁穆耐着性子给他测了身高体重,又详细询问了出生年月日等基本信息,简笑笑透过玻璃看着翁师兄拿着笔逐条逐条登记信息,心中止不住的讶异。 在往常,这些琐碎的活儿都是低年级的学生做的,今天翁穆却亲自动手。 “今天是你生日?”翁穆写到出生日期那一栏,发现竟然是今天。 “是啊,在生日这天来实验室给你做小白鼠,感不感动?” “感动,不过我需要更正一下,我不是找你来当小白鼠的。”翁穆觉得这个年轻人未免想象力太丰富了一点,他不会以为自己要在他身上做什么实验吧。 “等一下我会给你抽血,你不晕血吧?”翁穆例行公事地询问。 “当然不。” “那就好。” 尖锐的针管刺破皮肤,被缓缓推入血管,殷红瞬间沿着透明胶管流了出来。 侯云州别过了头,他不晕血也不晕针,但是从小到大抽血的时候总是习惯这样挪开视线。 翁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小男孩死要面子,刚才拍着胸脯说不怕,现在身体却很诚实。 抽完血,翁穆找了个针眼贴,然后转身去把刚才的棒棒糖拿了过来。 “不舒服的话就吃一个,否则晕倒就不好了。” 侯云州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仰着头来了句:“这点血怕什么?” 翁穆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9章 简笑笑见这边完事儿了便走了进来,“小州,感觉怎么样?” 侯云州当着翁穆的面表演了一个一秒变脸,刚才桀骜不驯谁也不服的小表情瞬间变成了乖巧讨好.jpg “笑笑姐姐我没事,抽点血而已,这算什么啊。” “这次谢谢你啦,上次的蛋挞好不好吃?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做点吧。” 侯云州突然被提醒了,他偏头看了看翁穆,然后道:“好吃呀,笑笑姐做的蛋挞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翁穆看了眼他谄媚的样子,转身就在采血管的贴纸上写了三个字。 [小狗腿] 侯云州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他笑笑姐姐最宠她了,马晖说的没准是对的,翁穆肯定没收到过笑笑姐姐的甜点特供,想到这里一下子就有了自信,他转回头来看道翁穆还在忙活,便仰着脸挑衅道:“笑笑姐手艺真的很好,做出来的蛋糕比外面卖的还好吃,你觉得呢?” 翁穆推了推眼镜,目光透过镜片落在了侯云州的脸上。小朋友的心思在他面前简直是透明的一样,不过今天他心情好,不介意逗他玩玩儿,于是十分配合地答道:“不知道,我没吃过。” 侯云州眼中闪过浮夸的惊讶....以及一丝难掩的喜悦和得意。 “你没吃过?那太遗憾了,笑笑姐姐可是经常烤蛋挞给我吃。”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简笑笑震惊道:“什么?小州你竟然不爱吃甜的?那你说我做的东西好吃是.......” 侯云州:“.....你做的我就爱吃。” 翁穆对简笑笑笑道:“这样啊,看他嘴多甜,难怪你把你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 简笑笑:“哈哈哈是啊。” 【亲弟弟】? 简笑笑还承认了? 侯云州气得直瞪眼,翁穆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偷笑。 第一局,over。 侯云州惨败,不过他眼睛转了转,很快又心生一计。 “笑笑姐,今天是我生日,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简笑笑:“好啊,你想吃什么?” 翁穆:“今天是你生日,辛苦你来这一趟了,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好好感谢你一下,中午我请你们吃。”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可是侯云州听了就是感觉堵得慌。 他要跟笑笑姐一起,谁要翁穆掺和进来啊? 侯云州选了家日料,两人落座,翁穆很自然地为简笑笑和侯云州摆好了餐具。 接触了半天下来,侯云州也看得出翁穆是个家教很好的君子,长得不错,脑子又好使,如果两人不是情敌关系的话,侯云州其实不介意跟翁穆来一段忘年交的友谊。 忘年交,翁穆今年24岁,比侯云州多活了半辈子。 简笑笑举起杯,以茶代酒祝贺侯云州生日快乐。 简笑笑:“祝小州生日快乐!希望你未来的每一天都能幸福快乐!” 侯云州:“谢谢笑笑姐。” 简笑笑感慨道:“你现在才高二,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有的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呀。” 侯云州:“笑笑姐,我才羡慕你,如果我也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那就烧高香了。” 简笑笑摆摆手:“最重要的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高考的确蛮辛苦的,但是只要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再苦也会甜呀。” 翁穆想借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侯云州,“小州在学校怎么样?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侯云州以为他要问自己成绩如何,侯云州也就班级中游水平吧,跟简笑笑肯定比不了,跟翁穆就更比不了了。 “你要是问我成绩怎样作业写完没有的话,我可就要问你有没有对象什么时候结婚了啊。” 简笑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翁穆差点忘了对方还把自己当敌人呢,他笑了笑道:“好好好,我不问了。”他不想让对方一直误以为自己是情敌,因此主动退让。 马晖给他州哥发了条消息:晚上七点,MOON酒吧,不见不散! 这次借着给侯云州庆生的由头,大半个班级都来了,MOON二楼的包厢内,侯云州被众人簇拥着,马晖不知怎么搞到了一辆小推车,有模有样地把生日蛋糕送了进来。 众人卖力的欢呼,一同为寿星送上一首生日歌,侯云州切了蛋糕,马晖自告奋勇充当起了主持人,气氛一时之间非常热烈,当服务生送进来几箱啤酒的时候,欢呼声比刚才更热烈了一些。 侯云州松了口气,狂欢开始了,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其实比起这样声势浩大的生日聚会,侯云州更喜欢三五好友的简单小聚,但是马晖既然为自己费心安排了,虽说这里面也有他的私心,但领情还是要领情的。 平日里被拘束在一方教室里的少男少女们都撒开了欢儿,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下楼蹦迪的蹦迪,来的都是放得开的,每个人都非常尽兴,侯云州看着眼前群魔乱舞,心中却还是挂念起他笑笑姐姐回家了没有。 [笑笑姐,你回家了吗?凶手还没有抓到,最近也要早点回哦。] “给谁发消息呢?”坐在旁边的同学见今晚的主角心不在焉,别人都在喝酒唱歌,他却低头发消息,这不是有奸情还能是什么? “女朋友?”有人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几个耳朵尖的闻言立刻朝这边看了过来,大家起哄道:“哟,原来州哥有女朋友了,是谁啊,给我们开开眼。” 侯云州耐不住他们闹,借口说要去厕所就起身出了包厢。 厚重的门被关上,鬼哭狼嚎的声音被隔绝在身后,耳朵里却被楼下的舞曲占据,侯云州没喝酒,get不到这音乐的感染力,只觉得吵得很。 不应该答应马晖的,侯云州后悔了,比起现在的状况,理想中的生日应该是闲适惬意的,朋友聚在一桌,涮火锅、冰可乐,吃饱喝足再打一会儿游戏..... 侯云州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酒吧里的空气让他感到有些燥热,他想洗个脸凉快一下。 顺着头顶的指示牌,侯云州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洗手间,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陈久诚。 陈久诚斜倚在洗手台边,正从嘴中吐出一口烟雾,他看见侯云州朝自己走来,丝毫没有遮掩夹在手指间的香烟。 昏暗的酒吧内,头顶的微弱光亮笔直落在陈久诚的脸上,显得有些寡不敌众,alpha晦暗不明的侧脸透过浮动的烟雾若隐若现,他似乎吸得陶醉,眼眸微阖,仿佛在品尝不可多得的珍馐佳肴。 待他走近,陈久诚冲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来一根?” 侯云州摇了摇头。 陈久诚轻笑一声,“好学生。” 侯云州听出他语气中嘲讽的意味,他看了眼陈久诚手中一点红色的火光,“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陈久诚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自己的信息素就是烟草味儿,侯云州这是说他不喜欢自己。 “好吧。”陈久诚耸耸肩,不在意的说道。 旁边女洗手间的门开了,一个穿着条纹连衣裙的女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侯云州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是叫不出名字,应该是同校其他班级的同学。 女孩的脸上一抹绯红有点显眼,她显然是没想到侯云州在这里,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惊讶的圆睁着。 陈久诚掐灭了烟,向女孩走了过去。 原来他是在等她。 这样的场合显然不适合久留,侯云州看了眼二人,什么也没说便转身回包厢了。 等他走后,那个女孩子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然后“呀”的叫了一声,用手捂住了绯红的两颊。 “怎么了?”陈久诚站在她身后,一脸深情,手指还在摆弄着女孩儿的发丝。 “他是不是发现了?”女孩脸上都是羞涩,刚才自己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散发了出来,要是被别人闻到了..... 陈久诚轻笑一声,“放心,他还没分化,闻不到信息素”,说罢便把头埋在女孩的颈窝,深深的吸了一口。 女孩儿白皙的皮肤上,omega腺体微微泛红,牙印儿清晰可见。 他探出舌尖在上面轻轻舔了一下,怀中人的身体触电般的战栗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玫瑰香混合交缠在一起的味道,女孩儿身子一软,向后落进了alpha结实的怀抱里。 侯云州回到包厢,马晖见他回来,拉着他非要合唱一曲,侯云州看到桌上七七八八见了底儿的啤酒瓶,心说这群人这是嗨起来了。 唱了一轮,大家也累了,酒精上头的众人全都摩拳擦掌的想要搞点事儿,有人提议玩会儿游戏。 “哎我说,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几人心照不宣,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有些隐秘的心事,都想着借游戏之名探听别人的秘密。 有人大声应和着说好啊好啊,有人笑而不语,有人紧张又局促的不安起来.... 陈久诚和那个女孩一起走了进来,很绅士的为她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士优先。” 包厢里的几个alpha看他这个样子,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了。 切~~ 就会哄小姑娘。 众人招呼他们赶紧坐下,游戏要开始了。 大家围坐在桌边,桌面被收拾干净,马晖找了个空啤酒瓶横倒着放在桌子中间。 “一会儿这个瓶子转起来,停下来的时候瓶口指向谁,谁就来抽张牌,红色的是大冒险,黄色的是真心话,内容咱们到时候投票决定,谁也不许耍赖啊!” “好好好,快开始吧!” 马晖手指一转,墨绿色的玻璃瓶旋转了起来,每个人都紧紧盯着桌面中央的残影,几秒种后,瓶身缓缓的停了下来。 第10章 “来来来,快来抽牌!” 一个瘦瘦弱弱的男生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哎呀,人家怎么这么倒霉啦~” “不许耍赖!” “呜呜呜,等会儿大侠们要对本弱女子手下留情呀。” “少废话,什么颜色的?” 艾宇轩一手握着牌,另一只手捂在眼睛上,不想去看的样子。 “哎呀你别磨叽,你不看我看!” 说话的那人伸手便去夺,艾宇轩一个娇弱的omega抢不过他,那人一把夺过去之后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真心话!!!” 有几人吹了声口哨,“艾宇轩,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这怎么能告诉你们!”艾宇轩又羞又愤,问omega信息素的味道就像问女人的三围信息一样,□□的调戏。 “臭流氓!” “谁让你抽到真心话的,快点快点!” “我不要啦~” “说!说!说!”几个爱起哄的alpha齐声道。 艾宇轩捂着通红的脸,做着最后的反抗,“谁要告诉你们啊,人家还要留到新婚夜给我的alpha闻惹~” 众人哈哈大笑,“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留到新婚夜?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不出来啊艾宇轩,你竟然是这么保守的一个人。” 大家笑了他几句,也不再难为他,罚了他一杯酒就算了事了,第二局很快开始。 这次瓶口指向了侯云州。 侯云州:..... 寿星被抽到,众人纷纷鼓掌叫好,侯云州无奈,只得起身去抽了张牌。 又是黄色的。 马晖摇头:“你说说你这是什么运气?” 大家喜欢逗艾宇轩玩儿,但没有人敢那么对待侯云州,见他抽中了真心话,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心照不宣。 这肯定得发生点什么。 沙发另一边的曲颖抿了抿嘴,羞涩的别过脸去,坐在她身旁的潘雅雯给她递了一个“交给我吧”的眼色,然后便大喇喇的开口问出了很多人想问的问题。 “侯云州,你有喜欢的人吗?恋爱的那种喜欢。” 这话问的严谨,堵住了侯云州回答父母亲朋的可能。 大家似乎都很想知道,一双双眼睛巴巴儿的望着他,甚至都忘了起哄。 侯云州:“......” 他想起了每天早上出现在自己桌洞里雷打不动的早餐,视线就穿过人群,落在了曲颖的脸上。 好家伙!这人的脸比刚才艾宇轩的还红。 侯云州想了想道:“有。” 同学们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虽说他们心中都有些期待,但谁也没想到今天能听到这么劲爆的八卦!他居然坦白了! 这趟酒吧来的可真是太值了。 “谁啊?” “对,是谁?” 群众的好奇心几乎要将侯云州淹没,他刚才是想着既然被问到了,那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让曲颖死心,以后也别再麻烦她给自己送早餐了。 马晖怎么会不了解他州哥的小九九,立刻出言阻止大家的追问。 “哎哎哎,就一个问题,人家都回答完了。” “哪有这样的?!就说一个有,也不说是谁,这是吊我们胃口啊,你这让咱们班的omega晚上回去还怎么睡觉!” 曲颖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侯云州,眼中似乎有一团希望的火焰。 “别问了,不是咱们学校的。”马晖帮侯云州挡了下来。 “那是哪个学校的?” “看情况你这是知道内情啊,马晖,你小子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儿你谁也不告诉。” “你谁啊你,我就不告诉你,怎么着吧。” 曲颖眼中的火苗瞬间熄灭了,不是咱们学校的,所以,肯定不是自己了。 而且,侯云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自己没有机会了..... 曲颖失落的垂下了头,潘雅雯本来想帮闺蜜探一下那小子的口风,没想到反而让她伤心了。 潘雅雯安慰的拍了拍曲颖后背,看向侯云州的眼神不善了起来。 不就是个没分化的alpha么,有什么不起的! 这一局真心话在众人意犹未尽的八卦之中结束了,之后的几局,对于抽到真心话的人,大家的提问都严谨了很多。 随着酒瓶的又一次旋转,瓶口最终颤颤巍巍的停下,直指陈久诚。 陈久诚很大方的站起身去抽牌,然后展示给众人。 是红色的,大冒险。 刚才嘲笑他只会哄小姑娘的几个alpha交头接耳起来,他们要整一整这个大骚包,谁让他成天在omega面前装绅士,这次一定要让那些被蒙骗了的omega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人模人样的陈久诚实际上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大色狼! “诚哥,不如你给我们表演一个标记怎么样?给在场的纯情小处们开开眼。”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虽然喝了酒,但还没失去理智,听了这话纷纷转头去看这个口出狂言的alpha。 标记是非常私人非常隐秘的事情,怎么能在众人面前表演呢?更别说大家都是未成年,随便咬人脖子不好吧。 “这个不行,”陈久诚轻轻摇了摇头,“表演这个可是会出事的。”面对这样无礼的要求,他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仿佛只要有omega在场,陈久诚就能一直这样绅士下去。 可是alpha之间背地里都知道,陈久诚在很多事情上是一中alpha里第一个吃螃蟹的那个。 “不是说不能耍赖么!” “你这要求也太黄暴了,当心警察叔叔一脚踹开大门把你抓起来!”有人道。 “那这样吧,折中一下,不标记omega,我们找个beta来演一下omega就行了。” 人群中的几个beta听了这话瑟瑟发抖。 beta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针对??? 弱小、无助又可怜.jpg 马晖第一个表示不服,AO之间的战火没理由莫名其妙就烧到beta身上!可还没等他站起来抗议,居然有人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我来!” 马晖目瞪口呆,他本来以为自己是beta里面最骚气的那一株野玫瑰,没想到表面上云淡风轻的beta群体,浪起来是一个赛一个。 晖哥独领风骚的宝座怕是不保了。 没想到陈久诚人气这么高,如果说有omega被他的信息素鬼迷心窍还可以理解,但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中竟也有人是他的粉丝! 难道自己的审美出现了问题? 马晖认真的打量着陈久诚,这张脸在他看来有些过于刚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味儿?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只能这么解释了。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高高举起了右手,他就是大声喊出“我来!”的那个beta。 “你就是我今晚的omega么?”陈久诚朝他做出了邀请的手势,嘴角噙着的笑意危险而又迷人。 “OMG!!!”几个omega以及混迹其中的beta发出鸡叫。 “姐妹我后悔了,刚才应该主动上去的,淦!” 黑框眼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陈久诚的手心,脑补着alpha 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感觉。 他做梦都想成为一个omega。 陈久诚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环在他腰上。 侯云州一惊! 卧槽哥哥您还真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呼——写得好累~ 好消息!好消息!侯云州和翁穆已经在作者的存稿箱里亲亲了!!⊙▽⊙!!(虽然感情线你们现在还看不出来,因为要等到小州才成年才可以,不过快了快了~) 最后给来看的小天使一人一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11章 陈久诚居然来真的! 黑框眼镜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羞涩起来,他低下头不敢看alpha的眼睛。 陈久诚腾出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迫怀中人看着自己。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看好戏的“哦豁——” 侯云州看着陈久诚,眉头皱了起来。 这不太合适吧? 男主角则显然并不这样觉得。 陈久诚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靠近.... 炙热的鼻息落在颈侧,陈久诚的犬牙离他皮肤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就在所有人屏息以待的时候,alpha却停止了靠近的动作,围观的群众爆发出了一声声意犹未尽的尖叫。 表演性质的调情将全场的气氛推向了最高点,侯云州不想看了,他喝了口酒压压惊,这个生日过得可真是刺激。 其实陈久诚一开始没准备答应这个提议的,这倒不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只是谁都能看出提议的人显然目的不纯,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主动站出来要演女主角,尤其是还一脸期待的表情。 陈久诚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求欢,这是他作为一个花花公子的基本操守。 马晖也觉得没眼看,想不到自己的同班同学背地里口味居然这么重,他有点内疚,州哥肯定不喜欢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看到这样的节目。 他不好意思的看看了侯云州,见他起身要走,马晖连忙跟了上去。 “州哥,你听我解释!” 出了包厢,两人相对而立,解释倒不必,毕竟陈久诚的这波骚操作任谁事先也想不到,但他还是觉得玩的有点太过了,只不过都是同学,有人爱演,也有人爱看,没必要站出来扫了别人的兴。 “我下去结账,先走一步。” “我跟你一起。” 侯云州跟大家说了一声,让他们继续玩儿,自己有点事儿先走了,马晖懒得找借口,直接跟了句我也是。 “你怎么回家?”出了酒吧以后,侯云州扫了个共享单车,他准备骑行回去,正好消消食,就是不知道算不算酒后驾驶。 “我还回什么家?今儿是你生日,我当然陪你了。”马晖大义凛然道。 他掏出手机,对着另一辆自行车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侯云州眯着眼睛看他,良久后说道,“马晖,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马晖动作一顿,“什么不是办法?” “我不是不欢迎你,只是你总不回家,叔叔阿姨肯定会有想法。” 马晖的父母是一对典型的高契合度AO夫妇,专家称,契合度越高的夫妇婚后生活越美满幸福,马晖听罢则表示,该专家纯属一派胡言。 今晚他也喝了点酒,这时情绪就不可自制的涌上来了,“有就有呗,他们有想法,我还有想法呢,而且我想法还不少,要我说,这社会干脆就别弄那些什么abo的性别了,谁跟谁看顺眼了就结婚,看不顺眼就离婚,搞什么ao配、契合度检测,完全就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要么求之不得,要么绑着难受,也别说什么为了孩子,孩子并不感谢您,谢谢。” 晚风习习,马晖发泄完了也就好受多了,他看了眼侯云州,不知该怎么给自己圆场。 只听侯云州说道:“你知道么,今天是我生日,我还上赶着去献了一管血。”他向酒吧二楼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现在他们还在里面嗨着呢,可我觉得今天意犹未尽,你得陪我,毕竟生日一年只有一回。” 马晖笑道:“好嘞~” 今天是周六,明天不用早起上课,回家的路上,侯云州和马晖去超市买了薯片、可乐。 这将是一个不眠的游戏之夜。 自从侯云州搬到这处公寓,马晖没事儿就往这儿跑,对这里简直像自己家一样熟悉。 他随意地把鞋一甩,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就灌了下去。 “渴死我了。” 刚才在酒吧,马晖看起来像是嗨得不行,实际上他根本没喝几口酒,马晖虽然嘴上浪,但落到行动上还是心中有数的。 “不是有可乐么?” “那玩意儿不解渴,我先润润喉咙,你看没看到,今晚上我一展歌喉,那个朱全有想从我手里抢麦克风,没门!” 马晖把杯子放下,然后转身进了厨房,在橱柜里拿出一个盘子,把薯片拆开封一股脑儿倒了进去。 “那太可惜了,我都没看到您老霸气的台风。” 马晖:“你的损失,妥妥的,我可是会歌唱的百灵鸟。” 马晖当麦霸的时候,侯云州正好去洗手机了。 说到这里,侯云州就想起了在洗手间门口看到的人。 “你见过陈久诚女朋友吗?” 马晖很自然的答:“你说哪个?” 侯云州一口水呛出来:“......” 侯云州:“还有几个?” 马晖转过头,“你这是看见什么了?” 侯云州给他讲了一下在洗手间门口的小插曲,马晖听完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 “这不奇怪,毕竟是陈泰迪。” “什么?陈泰迪?”侯云州失笑,马晖就是这样,总喜欢给别人取外号。 “对啊,根据我的了解,这些个alpha全都是用鼻子思考的动物——不是说你啊,只不过陈久诚尤为突出,他是一群泰迪之中的泰迪之王。” 马晖压低声音,凑了过来,好像要说什么秘密。 “据说——” “他咬过好几个omega了。” 除了永久标记,alpha还可以对omega进行临时标记,被omega信息素吸引的alpha会用两只犬牙刺破omega后颈的腺体,信息素就会通过牙齿进入omega的身体,在这个过程中,双方因为情、欲而造成的身体不适会得到最大程度的纾解,契合度高的A和O还会同时感受到高chao一般的快感。 侯云州想起今晚抱着beta作势要咬的陈久诚,怎么说呢,这人给他的印象很复杂,一方面,他是尽职尽责的篮球队长,另一方面,他又是同学口中的花心大萝卜,但侯云州觉得陈久诚看起来总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有时候也很好奇,陈久诚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今天简笑笑回家比较早,她的论文并不顺利,似乎是觉得没救了,简笑笑最近开始按时出勤,也不在实验室加班加点了,反正无论怎么挣扎也没用了。她每天回到家就醉心烘焙,试图用麦香和奶油的甜腻强行让自己忘记难产的论文以及遥遥无期的毕业。 郭醒本来和翁穆约好了晚上一起撸串,但是翁穆偏要把上次采集的样本分析完才愿意走,郭醒就只好拄着脑袋坐在那,百无聊赖的等着他。 “你也别闲着,帮我把血样递过来。”翁扒皮一点也不客气的指使着他。 郭醒巴不得这边赶快结束,他肚子都叫了几回了,本来是个晚餐,现在看要变成夜宵了。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排采血管,无意间却瞥到了其中一个上面贴着的标签。 标签上一般写的都是血样主人的编号,但这一支却明显不走寻常路,郭醒定了定眼神,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小狗腿 郭醒:??? 他取出那一支仔细端详。 “这里面什么啊?”郭醒冲着他晃了晃里面的红色液体。 “狗血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作者不厚道的笑了。 侯云州:汪? 感谢在2020-02-18 08:33:59~2020-02-18 21:3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二之臣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侯云州和马晖把房子修补了一下,游戏里的夜幕又一次来临,两个人物躲进避难所,关上小木屋的房门。 屏幕外,握着游戏手柄的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歇会儿,我去趟厕所。”马晖一溜烟儿跑了过去。 侯云州闭了闭眼睛,向后仰倒休息了一会儿,最近他经常感到疲惫,似乎身体状态不太好。 马晖还没回来,他等得无聊,拿过手机随便翻了翻,一条新闻推送映入眼帘: 桃源里小区行凶案告破! 侯云州瞳孔一缩,立刻点了进去。 警方行动很快,行凶者已经被抓住了,原来,那个持刀伤人的歹徒并不是传言中的alpha,而是一个beta! 行凶者与一位alpha是情侣关系,两人虽然没有信息素的羁绊,但是却如同其他普通AO情侣一样甜蜜,直到有一天,beta发现自己的alpha标记了别人——一个omega。 alpha将这次标记解释为自己的被动发情,那个omega当时正值发情期,但是不知为什么没有使用抑制剂,alpha吸入她的信息素后很快丧失了理智,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一个素不相识的omega倒在了一起..... 这次标记是永久性的标记,双方也因此在生理上产生了斩不断的联系,AB情侣的感情遭到了灭顶之灾,看着昔日亲密无间的爱人一点点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beta悲痛欲绝、因爱生恨,于是在一个夜晚,他提着一把水果刀来到了omega所在的小区...... 马晖回来了,他接过手机看了那条新闻。 他陷入了沉默。 “我发现我以前对于beta群体的认识还是太片面了。” 今天在生日聚会上,马晖亲眼见识了比omega还骚、鸡的beta,到了晚上又看到了一个比alpha还凶恶的beta。 侯云州道:“性别不是评判一个人的唯一标准。” “这倒也是,哎我说,你要是分化了,会不会性格大变啊?” alpha在分化后会进化出更强健的体魄、更敏锐的感官能力,相应的,性格上也会变得更加富有攻击性。 “不知道,但也不至于面目全非吧,我还是我,总不会分化之后变成另一个人。” “那就好,你是我唯一的一个alpha朋友。” “——准alpha。”马晖更正道。 由于父母的原因,马晖对几乎所有alpha抱有固执的敌意,他最看不上自视甚高又花心的人,而他遇到的其他alpha,或多或少都有这个毛病,这其中又以万花丛中过的陈泰迪为代表。 侯云州喝了一口冰可乐,对于翁穆的那个实验,虽然简笑笑没有多说,但是他还是猜到了,这应该是与性别分化有关的实验,而自己又是未分化的人,对于科学的贡献意义就只能是提供异常样本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看了看和翁穆的对话框。 没有消息。 报告似乎还没出来,侯云州现在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分化,分化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转念一想,不分化也挺好的,什么也不耽误。他想起了因为自己的性别而走上歧途的方沅,又想起了被性别奴役的陈久诚,刚看到的新闻里,则是因为AO发情机制而失去了宝贵的爱情并亲手葬送了自己前途的痴心beta...... 大家似乎都受困于自己的性别,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 侯云州叹了一口气,他有点烦恼,只要一想起简笑笑,他就觉得分化还是越早越好,不然自己怎么跟笑笑姐姐在一起呢? 回来的路上,侯云州就在蛋糕店停了一下,他进去买了个小蛋糕,笑脸造型的,马晖还以为他是买来当夜宵,但是现在眼看着侯云州拎着蛋糕就出了门,马晖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过来。 这是要送给他笑笑姐姐啊。 “你可真行,我头一回看见自己过生日送别人蛋糕的。” “这叫创造机会,你不懂不要瞎说。” 马晖翻了个白眼:“Fine. 我看这叫狗腿行为实录。” 收到简笑笑的生日祝福之后,侯云州笑脸洋溢的回来了,马晖一边嫌弃他,一边拉着他继续打游戏。 兄弟二人发扬起了社会主义大炼钢的精神,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成功在游戏里建起了蜿蜒几百米的长城防线,从此以后野人想要偷袭他们的话就必须从留好的口子进来,而那个缺口的周围早已布满了各式陷阱..... 竣工! 凌晨一点,侯云州的手机响了一声。 谁会在这个时间发消息? 马晖说困了,侯云州关了游戏,然后拿起手机瞄了一眼。 翁穆:检测结果出了,你想听一听吗? 侯云州:听。 翁穆很快回复:你快要分化了。 侯云州: !!! 翁穆:周日来实验室吧,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看着手中的检测报告,翁穆的眼神沉了沉。 他想起了沈水君,那个永远活在14岁的男孩。 十年前,翁穆在外地上大学,14岁的天才少年崭露头角,科学院的老专家拉着他的手问他想学什么专业,翁穆年纪虽小,心性却成熟,早早就想清楚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我想学医。” 老专家有些吃惊,翁穆聪明过人,理科成绩趋近于完美,无论他选择哪个领域毫无疑问都会很快成长为人中翘楚。 但是他没有想到翁穆会选择医学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业。 “小翁以后想当医生吗?医生很辛苦的。” 翁穆摇了摇头,“我想走研究路线。” 老专家一听,这孩子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他尊重翁穆的选择,天赋固然重要,但是要取得巨大的成就,热爱不可或缺。 翁穆从没有对别人提起过,他之所以选择医学,就是因为想要弥补遗憾。 弥补沈水君之死的遗憾。 翁穆和沈水君从小一起长大,沈水君出身军人世家,不出意外的话,长大以后他也会光荣地穿上一身军装。 沈水君从小就在家庭的熏陶下培养出了对于军队生活的向往,他曾不止一次骄傲的对翁穆说,等我长大了就去当特种兵,我爸爸说特种兵厉害得很,上刀山下火海无所不能。 沈水君挺起了胸脯,小小的男孩满脸都写着自豪,他自始至终都坚定地相信着自己会成为一个alpha,正如刚出生的基因检测显示的那样。 翁穆对于当兵没什么兴趣,他从小就喜欢看书,喜欢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沈水君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对于分化这件事,翁穆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分化成beta,这样更方便一些。 翁穆聪明的脑瓜让他得以连连跳级,12岁便踏入了高中校门,翁穆为了不耽误时间直接选择了住校。 跟沈水君的联系变得少了起来,那个年代手机还未普及,两个男孩就给彼此写信,一开始繁如雪片的信件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少了起来,翁穆也终于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 沈水君上次在信中提到身体不是很舒服,联想到他的年龄,翁穆合理推测他应该是快分化了。 可后来就没了消息。 趁着周末,翁穆跑出学校,敲响了沈家的家门。 开门的是沈水君母亲,翁穆记得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红,有些肿。 沈水君分化了,但是分化成了omega。 沈水君无法接受这件事情,这对于他来说仿佛是天地倒转,这根本不可能! 沈家父母第一时间带他去医院检查,毫无疑问,是omega而不是alpha。 沈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沈水君这辈子不可能当兵了。 “宝贝,不当兵也可以的,还有很多职业可以选,如果你实在喜欢军装,爸爸妈妈可以安排你进军队文工团......” “不可以!”沈水君把手边的花瓶砸的稀碎,“我不去!” 沈父是个铁血军人,战功累累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一颗受伤的心灵,看着哭闹不止的儿子,他只能快刀斩乱麻。 “你当不了兵。” 沈水君僵在当场,他从未设想过这样的人生。 这份执着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翁穆找来的时候,沈水君已经闭门不出一个礼拜了。 “你劝劝他吧。”沈母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都怪我不好,不该从小就给这孩子灌输这些,让他觉得他这辈子就是要当兵,不当兵还有很多路可以走的啊。” 看到沈水君的那一刻,翁穆的心骤然收紧,他瘦了很多,也萎靡了很多,刚刚分化后身体本就不适,沈水君又心情低落不吃不喝,这才被自己生生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翁穆蹲在他身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小君,我们出去走走吧。” 沈水君的情绪好多了,翁穆总是来看他,陪他说话,陪他锻炼身体,沈水君回到了学校,他还在读初中。 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什么也不懂,都说童言无忌,但是恶语伤人,并不因为年纪轻就伤害小。 沈水君的同学都知道他是个准alpha,没想到这次一回来,居然变成了一个omega。 天大的笑话。 沈水君努力不去听那些冷言嘲讽,努力不去看那些异样的目光,但是调皮的孩童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他们把沈水君围堵在中间,强迫他淹没在他们“天真无邪”的恶意之中。 沈水君只有翁穆了,翁穆愿意听他倾诉,愿意为他出头,沈水君就像是海啸面前的一叶小舟,靠着名为翁穆的锚才堪堪不被倾覆。 然后翁穆也分化了。 分化成了alpha。 沈水君闻了出来,命运跟他开了第二个玩笑,两人无间的情谊出现了一道裂痕,翁穆不知所措,这对于沈水君来说就像是上天的嘲讽,你看,你拼命都想成为alpha,但偏偏最后分化为omega,而有的人一心只想作beta,上天却偏偏要让他作alpha。 讽刺,令人心痛的讽刺。 翁穆敲不开沈水君的房门了,这明明不是他的错,但他却觉得无比内疚。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和沈水互换,但他不能。 沈水君的最后一根支柱轰然倒塌。 翁穆垂头丧气的回了学校,没有几天就听到了噩耗。 沈水君在浴缸里割了腕,沈家父母发现的时候,整缸水都已尽红,浴室内,闷热的水汽混杂着血腥味,割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沈母抱着他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一向有泪不轻弹的父亲站在门边,嘴唇不住颤抖。他看见自己儿子的后颈,也就是腺体的位置上,满满都是刀片划过的痕迹,有的愈合了,有的却还没有。 他是抱着对自己怎样的厌恶而死去的,他们不敢多想,翁穆也不敢多想,从那以后,翁穆总是小心收敛着自己的信息素,很多人与他熟识多年甚至不知道他竟然是一个alpha。对于这种行为,旁人只当是因为翁穆是个自律而体贴的绅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沈水君走后,翁穆总是会在自己的信息素里闻见一丝血腥味儿,这气息太沉重,他承受不起。 第13章 侯云州第二次来实验室的时候,郭醒没再递给他一把棒棒糖。 郭醒已经从简笑笑那里听说了侯云州的情况,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可以装作不认识这个人,不记得自己叫过他小朋友。 翁穆拿着血液检测报告给侯云州看,侯云州自然看不懂。 “你就直接告诉我哪里不正常好了。” 翁穆一改往日的轻松和调侃,他看着眼前的男孩心情复杂。 他该如何开口? “你饿了吗?” 侯云州:“哈?” “我饿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翁穆又把他带到了上次那家日料店,侯云州觉得翁穆今天不太对劲,比起上次似乎沉重了很多,偏偏还一句话也不说,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越想就越没边儿。 翁穆为什么在看到了自己的检测报告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侯云州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道: “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翁穆夹起来的生鱼片啪叽一下掉进了碟子里,飞溅的酱油崩了他一身。 侯云州见这架势也怕了,“你......你不用瞒着我,我承受得来。” “你没病。”翁穆无奈道。 “真的?” 翁穆一言难尽,“.......这么希望自己有病?” 侯云州不干了,他不满的放下筷子,“那你干嘛吓唬我?表情那么严肃。” 翁穆脱下被弄脏的外套,露出穿着贴身衬衫的上身,“我只是饿了。” 侯云州:“......” 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在侯云州看来,翁穆在吓唬了他之后居然还能继续仿佛无事发生一样大快朵颐,恐怖如斯。 殊不知对方表面看似稳如老狗,实则心里慌得一批,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侯云州他的分化方向可能跟预期的不太一样。 尤其是在他知道了侯云州像沈水君一样默认了自己会分化成alpha这件事以后。 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哪怕是不熟悉的人。 “前一阵子忙,没有空联系你,我跟医院合作了一台手术,变性手术。” 翁穆说到最后四个字,抬眼去观察侯云州的反应。 “哦?” 侯云州一头雾水,翁穆跟自己说这个干嘛? “患者是个omega,但是有强烈的意愿摘除腺体,他想作一个beta。” 侯云州无端端的想起了方沅,如果可以做变性手术的话,以方沅丧心病狂的程度,一定会去的吧? 翁穆见他若有所思,继续道:“这样的人其实有很多,分化不以人为的意志为转移,因此生活中有很多人不喜欢自己的性别或是无法对自己的性别产生认同感,他么很痛苦,你觉得变性手术可以帮得到他们么?” 方沅的话..... “虽然我还没有分化,但是我认为性别不是一个人的全部,每个人身上都有很多标签,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们就是通过一个个的标签去认识一个人的,尤其是在还不熟悉的时候,但是标签只是辅助作用,不能让标签束缚了我们的手脚,无论什么性别,我觉得人都要做自己,虽然这是很难办到的事情,但是我愿意把它当做我毕生的追求。” 翁穆对于这番言辞非常惊讶,一开始他只是纠结该怎样告诉侯云州他会分化成omega而不刺激到他,现在听完这些,他却是对这个男孩产生了一些兴趣。 “所以说你觉得变性手术实际上是多此一举?” “那倒也不是,每个人身处的环境都不一样,可能对于有的人来说,不变性就不能伸展拳脚追求自我,况且对于别人的选择我也不好妄加评论。” 翁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真是一个有趣的男孩。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侯云州把方沅给自己下泻药的事情改了当事人的名字讲给翁穆听,翁穆听完眯了眯眼睛,侯云州的讲述客观而冷静,不掺杂一丝个人情感,他很想知道侯云州对此是什么态度。 “那你怎么看?” “如果他做了变性手术,从omega变成了alpha,那么他的篮球之路肯定会更加顺畅,但是......” 侯云州皱了皱眉,对于方沅下黑手的事情他还是不能释怀。 “但是,性别或许可以改写,可人心不能,他不适合篮球,不止因为性别。” 吃完饭,侯云州说自己要去一趟书店,翁穆便开车把他送到了地方,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侯云州简直快要忘了眼前这人是自己的情敌。 说实话,今天和翁穆聊天还挺开心的,翁穆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而且最重要的是,侯云州能够感觉得到,翁穆是真心想要知道自己的想法,他的倾听姿态不是装出来的。 如果没有这层情敌关系的话,侯云州倒是很愿意跟他做朋友,翁穆为人得体有礼,对于自己一个未成年的小孩也如同成年人一样尊重,侯云州对此很受用。 侯云州对于翁穆的欣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偏头过去又看了一眼翁穆宽阔的胸膛,衬衣布料下是肌肉的流畅曲线,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成他那样啊?侯云州默默在心中感慨,他也想长到一米九,他也想练出饱满的胸肌。 翁穆不晓得身边小朋友的这些心思,但他也非常开心,没想到小朋友脑子里还有挺多想法的,有空可以多跟他聊聊。 车子停在书店门口,侯云州道过谢之后便下了车,他要来买新发售的一期漫画——《伏妖录》 《伏妖录》已经连载了三年,侯云州也追了三年,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先天失明的小男孩,一次偶然的机会,小男孩得到了一个相机。从未看过这个世界的小男孩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细弱的手指在相机上面摸索,脑海中逐渐构建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男孩摸到了一个圆形的凸起,轻轻下压似乎还可以按动。他就这样第一次按下了相机的快门,只听咔嚓一声,男孩不知发生了什么,生怕自己乱摸把东西按坏了,谁知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唤。 那声音像是小兽的嘶鸣,小男孩竖起了耳朵,由于视力的先天不足,他的听力比旁人要敏锐得多,凭那一声他就能够判断出,声音应该是来源于什么方位。 他大着胆子向那个方向走去,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那小兽又叫了一声,男孩的手也碰触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温热而细腻。 相触的瞬间,小男孩只觉得眼前一亮,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向他袭来,男孩下意识用手捂住了眼睛。 他看见了。 习惯了黑暗的他被突然拥有的视觉刺痛了双眼,等到渐渐习惯了光线,他一点点挪开手。 一只小狐狸正趴在他的面前,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 “我好看吗?”小狐狸问。 小男孩惊得说不出话来,先生曾经告诉过他,世上有一种动物,三角脸、尖耳朵、周身覆盖着一层赤色毛皮——正是眼前的小动物,一只小狐狸! 先生还告诉过他,狐狸有灵性,有些更是修炼成妖,但小男孩看着眼前的小狐狸只觉得竟是如此可爱,他缓缓伸出手,想要再摸摸它。 这次小狐狸却别开了头,它站起身来绕着男孩走了一圈,“又聋又哑?” “我不哑!” “那我好看吗?” 男孩点了点头,这是他看见的第一个生灵,他觉得好看的不得了。 小狐狸嘻嘻嘻的笑了一声,它告诉男孩他之所以能够得到视力全是拜它的魔法所赐,但是小狐狸只给了他一天的视力,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男孩又会回到黑暗之中。 “不要!不要收回我的视力!我还想多看一看这个世界,我从来没有看见过!” 小狐狸狡黠的笑了笑,“我的法力不是白送的,你想要视力就要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男孩急切的想要再看一会儿,无论什么条件他都愿意答应。 “你手里拿的那个相机。” “你要这个吗?这是我捡到的,你想要的话就送给你。” “我不要它,但我要你拿着它去拍一些东西。”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还有许多妖魔鬼怪,他们修为比人高,因此人类的肉眼无法直接看到他们,而这个相机就是一种媒介,通过按动相机快门,妖魔鬼怪便会在照片中显形。 小狐狸要男孩用相机拍下妖魔鬼怪,拍下就相当于收服,而每收服一只鬼怪,男孩就会相应的得到一段时间的视力,时间长短与鬼怪的修为有直接的联系。 小男孩想了想便答应了,如果他从未看见过光明或许不会被诱惑,可是得到后再失去就不一样了,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那么余生都会活在这短短一天的光明所投下的阴影之中,与其终日追悔莫及,不如就此踏上冒险之路,就算命陨半途,也见识过了世间百态,不枉此生。 侯云州总来买漫画,书店老板都认识他了,一看见他走进来就热情地招呼他。 “小同学,来买《伏妖录》?” 侯云州笑着点点头。 “我都给你留好了。”老板弯腰从柜台下面掏出一本打包好的漫画递给他。 “谢谢了。” 第14章 陈久诚在小区楼下的的篮球场打球,下午四点,阳光明亮而不刺眼,篮球从他手中脱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在篮筐上面打了个转。悄悄在旁边偷看的omega为这个球捏了一把汗。 球落入了筐内。 陈久诚正一个人练习,他上身穿一件黑色背心,下身则是一条宽松的红色球裤。 藏身于树木阴影中的omega走了出来,陈久诚听见树枝被拨动的声音,扭过头来。 “你是陈久诚吧?” “我是。” 陈久诚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她看起来很瘦弱,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倒,但偏偏长了一双倔强的眼睛。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陈久诚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我听说.....听说如果omega快到发情期,但是却不想注射抑制剂的话.....可以来找你。” 陈久诚一手托着球,耐心地听她说。 “我听说你这个人干脆爽快,从不拖泥带水。” 从别人嘴里听到对自己这样的评价,陈久诚忍不住笑了几声。 “没错,我这里从来都是一锤子买卖。” “那就好,我的发情期大概在下周三,你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提。” 陈久诚觉得这个omega很有意思,明明是来找自己帮忙的,但是说起话来却毫不客气。 “在那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为什么不想注射抑制剂呢?” 女孩没有立即回答,她顿了顿,似乎是为了促成这次交易,她这才开口道:“抑制剂会让我反应变慢,下周我有一场数学竞赛要参加,我必须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女孩儿的眼神坚定,仿佛有实质一般,陈久诚看了看她瘦削的脸颊,这张脸他没什么印象,他从未在篮球场上呐喊助威的人群中见过她,想必她应该是一个埋头题海的学霸,陈久诚和这样的女生向来少有交集。 “好吧,我答应了。” 陈久诚掏出手机给女孩留下了联系方式。 “感觉快到了就给我发消息。” “那你的条件呢?”女孩很在意这一点,不问清楚不罢休。 陈久诚略一沉吟,每一次他提出的条件都各不相同,看他当时需要什么,条件可能是帮他写作业,也可能是为他的逃课通风报信,但这次陈久诚准备尝试点新的。 “下周末的篮球赛,一中对三中,这样的活动你应该从不感兴趣吧?不如尝试一下,到时候你来给我加油好了,我要在观众席里看见你。” 女孩:“......周末我要去参加竞赛。” “竞赛几点?” “要中午才能结束。” 陈久诚嘴角一勾,站在原地回身投了一个球。 命中。 “巧了,篮球赛在下午。” 女孩插在上衣口袋里的手紧了紧,那里面是几张纸币。她本以为陈久诚会跟她开个价,只要比一支抑制剂便宜她就会答应,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提了这么个条件。 观赛吗? 她不能理解。 侯云州回到家里,刚进门就收到了快递提醒短信,接着是母亲的越洋电话。 “小州,祝你生日快乐!” 侯云州:“......”他没提醒电话对面的母亲,他的生日其实是昨天。 侯云州:“谢谢妈。” “有没有收到我给你寄的生日礼物呀?” 侯云州:“刚收到快递短信,我正要去拿。” “好呀好呀,拿到了告诉我,妈妈现在在出差,跟几个品牌方见面谈事情,今年的生日也不能回去跟你一起过了......” 侯云州:“没关系,你们工作特别忙,我知道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明年,明年我一定赶回去,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小州是不是又长高了呀?” 侯云州跟母亲闲聊了几句,电话那头似乎来人催促了,他便让母亲先去忙,自己也要去拿快递了。 电话挂断,远在异国的母亲微微叹了口气,有时候她倒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这么懂事,不要说什么我知道你们忙,没关系的不用顾忌我,她希望儿子可以像个小孩一样,不管不顾的在电话那头撒娇耍赖说想妈妈了,就是要她回去陪他过生日,也许那样的话她的心里就不会觉得这么落寞。 侯云州的母亲摇了摇头,也许是缺少陪伴,跟孩子之间终归还是有些生分了吧。 快递很大一箱,侯云州抱回家拆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套摄影器材。 大概是想起儿子最爱看的漫画里,主人公总是拿着一个相机到处拍,母亲才会想到要送这么一套专业的摄影器材吧。 翻了一翻,里面什么型号的镜头都有。 侯云州失笑,只不过这些相机应该照不出妖怪吧。 侯云州的父母就是这样,你要说他们不关心孩子吧,他们给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个房子就为了方便他上下学,还因为记起孩子爱看的漫画就给他买了全套摄影设备,可你要说他们关心孩子吧,他们一年都不见得能回来一次,虽然知道孩子爱看什么漫画但是并不真的知道孩子为什么爱看这部漫画。 既然买都买了,还是用用吧。 天光尚好,侯云州骑着自行车去了江边,他经常来这附近转悠,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宽阔的江面,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侯云州随手拍了几张,之前走过这里的时候他就觉得景色甚好,只不过手机怎么拍也拍不出那种眼睛看到的美感,这次手握专业相机,没想到拍出来的效果真的天差地别。 回到家中,侯云州把照片导出,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这个号有一些同学关注,因为侯云州厚平时很少发微博,偶尔诈尸,很快就收到了几个赞。 侯云州刷着刷着微博,突然就看到一条热搜。 【国内首例O—B变性手术成功】 今天吃饭的时候翁穆好像跟他提了一句,这台手术他也参与其中了。 点开评论,很多网友对此持不赞同的看法: [当omega不好吗?干嘛非要把腺体摘除变成一个平庸的beta?]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的手术有违人伦,建议全面禁止!] [心理是有多扭曲才会选择去变性?] [人家想当beta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O拳狗死开,长了生殖腔不生孩子,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理性讨论,这样的手术对身体伤害肯定很大,希望大家不要盲目效仿。] [呵呵,这样的新闻下面果然炸出一堆性别歧视的狗。] [就你好,就你公平,你不想想为什么手术的是个omega?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哪个alpha想要变性的。] [omega都去变性了谁来生育下一代?我看做这个手术的医生是想全人类都灭绝!] 乌烟瘴气,侯云州关了手机,眼不见为净。 上一次在球场上三中输给了一中,如果没有快到结束时侯云州那一个三分的话,三中就会是上一次比赛的赢家。 乔波回去以后越想越过不去,侯云州那个球投得漂亮,引来一阵欢呼,方晨晨是不是就因为他投三分投的帅气才喜欢他呢? 那如果自己也....... 于是三中的篮球队员惊讶的发现,自从上次失利之后,他们小脑发达的队长就开始越挫越勇苦练三分,他们经常看到这样的景象:偌大的篮球场上,一个孤独的身影倔强的一次次把球投向篮筐,风雨无阻,可歌可泣。 乔波对三分的执着已经越来越向病态的趋势发展,大有不把成功率练到100%就不收手的架势。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十几二十天如一日的刻苦训练下,乔波已经成功的从一名综合素质过硬的篮球运动员变成了一个几乎只会投三分的偏科选手。 乔波也发现这样不行,下周末就又要跟一中对决了,只会三分怎么能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堂堂一个三中篮球队队长怎么会因为这一阵子耽误了练习而就从此瘸腿呢? 于是乔波在原有的三分训练量之上又加了很多团队配合的训练,这样下来,乔波基本上把能逃的课都逃了,碰上早上第一节 就是语文课的日子,专挑软柿子捏的乔波甚至一大早进了教室放下书包就捡起了篮球,连早自习也不上了。 年级主任已经对他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发出了严重警告,可是乔波是个一根筋,眼下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在篮球赛上赢过一中,赢过侯云州,上学什么的自然抛在了脑后,你要找家长就找吧,反正我乔波自己都找不到的人,你年级主任要是能找来就算你厉害。 第15章 微博上对于变性手术的讨论愈演愈烈,甚至发酵出了几个衍生的子话题,网民们揪着这台手术不放,从医学道德伦理角度骂起,战火一路烧到了性别歧视、AO平权,侯云州静静的围观了几天,本来互联网的记忆就短,但这件事情的发展曲线却没有如同侯云州的预期一般。 因为有人扒出了这台手术的实施者——翁穆。 网络时代,个人信息的保护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从某位不知名的网友产生了“到底是谁操刀了这台有违天理的手术”的想法和思路之后,没过多久,翁穆从小到大的履历就被扒了个底儿掉。 翁穆,一路跳级的天才学霸,12岁被省重点高中录取,15岁参加高考并且高分考入A大医学系本硕博连读,如今24岁的翁穆已然成为学术界一颗炽手可热的冉冉新星,发表过多篇SCI,足迹遍布国内外各大学术会议...... [都是人,为什么我们的差距这么大......] [天才又如何?高智商不是一切,就冲他能做出变性手术这一条我就觉得翁穆这人三观不正。] [他真的这么牛逼?我不信,现在学术造假的太多了。] [医学是一个需要巨大知识储备的学科,我不相信速成,24岁,撑死了研究生毕业,冉冉新星?我看是天大的笑话吧。] [翁这个姓不太常见,我们来找一找还有什么人姓翁,有惊喜哦,指路链接:*&…@¥%…&%。] [看完我震惊了。] [是翁朝吗?果然家里有势力。] [课代表来了!翁朝是翁穆的哥哥,现在是书亦的集团总裁。] [家里这么有钱,学历是买的吧?] [啥出身啊?总裁家庭出来学医?翁穆脑子瓦特了???] [想不到我等苦逼医学狗之中居然混进了叛徒!] [翁穆爸爸更厉害了,但是咱也不敢说,富二代不好好玩跑车美女出来给别人做变性手术?看不懂看不懂。] 一时之间,网络上都是对于翁穆的质疑声,人们不止质疑他的立场、质疑他的动机,还要质疑他的能力和他的身份,这样360°无死角的找茬让当事人非常迷惑这些网友们到底有没有一个想要证明的论题? 更像是为了质疑而质疑。 翁穆对于这些杂音并不那么在意,但是战火显然已经从线上蔓延到了线下。 愤怒的人们包围了实验室所在的大楼,如果没有保安坚守岗位,他们早就冲进去把翁穆等人堵在实验室里了。 有人高举条幅标语:生死有命,分化在天,逆天而行,有违人伦! 好有气势。 口号喊了千百遍也不见正主出现,人群开始焦躁起来,于是他们不管青红皂白的拦住每一个试图进出这栋教学楼的人,盘问他们是否是医学部的,是否认识翁穆。 简笑笑和常莉一大早就被拦下了,她们矢口否认,但是眼尖的人看到了她们怀抱中资料露出的一角,那上面写着A大xx国家实验室。 正是翁穆所在的实验室,而不幸的是,翁穆的信息连同实验室的名字早就在网络上被公之于众。 “你们还想骗人!这是什么!!”有人一把夺过了那沓资料。 “还给我!”常莉伸手想去抢。 “大家快看,她们心虚了,如果没做亏心事干嘛心虚啊?” “翁穆在里面对不对?” “你们和翁穆什么关系,还替他打掩护!” “我们把人扣住,不信翁穆还不露面!” “对!” 眼见着两个女生被团团围住,保安见势不好,连忙抄起电棍冲了出去。 他打开了开关,噼噼啪啪的电流声在电棍上流窜。 “住手!那是学校的学生,你们敢轻举妄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年近六十的大爷用威严的目光逼视着嚣张的人群,那些人看见他手中的电棍真的噼啪带火,一时也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简笑笑和常莉连忙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大爷让她们先上楼,没事不要下来。 两人惊魂未定,一溜烟儿就跑走了,进了实验室大门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也不是办法,难道中午都不出去吃饭了吗? 翁穆听到楼下有响动,他是从地下车库直接乘电梯上来的,现在探头向窗外一看,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真的堵到了门口。 这种情况下露面也没有用,如果这些人是讲得通道理的话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翁穆选择直接报警,别看那些人平时叫得响,自认为是正义的使者,但是一看到警车来了全都乖乖闭了嘴。保安大爷主动站出来作证,就是他们扰乱公共秩序还人身威胁学生们,有监控为证! 校园里重新恢复了平静,翁穆向导师说明了情况,最近一段日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就不来实验室了,免得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毕竟送走了一批还有可能来第二批,虽然这不是他的错,错的是被极端情绪冲昏了头脑的不理智网民,但是有时候讲道理是没有用的,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暂避风头。 翁穆这几天窝在家里,正好有时间,他先是公开说明了自己这几天不会再去学校,免得又有人去堵门口,然后就一条条一项项,本着严谨的科学精神针对网友们对他的质疑开始澄清以及回击。 自从人类演化出abo三种性别之后,原本就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的男女性别之争非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是将战斗的血统一路继承给了abo三性,因此,对于性别的讨论(对骂)从未停止,甚至愈演愈烈。 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再次登上了热搜,一些官方媒体也下了场,变性一时间成为了社会性的议题。 侯云州的语文老师是个喜欢跟同学们分享新闻时事的人,因为他坚定地认为抓住了时事就抓住了作文命题,这一次,他给同学们布置的话题作文就是关于变性手术,你怎么看? 侯云州当晚回到家用了两个小时把这篇议论文写完了,他一直想起那天和翁穆吃饭的时候,翁穆似乎对他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他当时说了些性别标签之类的评论,但是现在想想总觉得仿佛是空中楼阁,看起来十分高大上,其实内里空无一物,只是些脱离实际的空谈罢了。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没有事实的基础,观点谁都有,但是能真正做到有理有据的却很少。 一个想法突然浮了出来。 如果能和那位接受变性手术的人聊一聊就好了。 考虑到病人的隐私问题,翁穆团队并没有公开接受手术人员的姓名或联系方式,侯云州便给翁穆发了条消息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翁穆没做任何保证,他只是答应把他的想法传达给那位患者,如果他有意向的话会跟侯云州主动联系。 没想到当天就收到了肯定的回复,对方自称方先生,他告诉侯云州自己在网上看到了那些人说的话,他现在过得很好,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心理扭曲阴暗,变成beta之后他的生活更加称心如意,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现在想开了,与其为了别人的臭嘴而活得畏首畏尾,还不如每天都过得充实又精彩,这样才最能打肿那些人的脸。 他很感谢翁穆,是他让自己拥有了第二次全新的人生,看到翁穆被网民围追堵截,甚至毫无底线地泼脏水,方先生也很难过,他希望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帮助翁医生摆脱困境。 “如果你为他站出来的话你的身份就暴露了,到时候会有很多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侮辱你,你有想过这样的后果吗?”侯云州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这一点。 “我当然想过,但是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接受变性手术吗?就是为了与自己和解、接纳自己的本来模样,我的生理性别曾经是omega,可我对alpha完全没有感觉,也不喜欢每个月发情这样麻烦的事情。别人都对我说作为一个omega要怎样怎样,可我就是不想按照他们定下的标准去生活,我想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所以我去摘除了腺体,现在我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畅快的呼吸了,那些干扰我的麻烦事也都离我远远的了,我从未如此开心过,或许我就是生错了性别,明明是个beta却生作了omega身,但是多亏了翁医生和他的团队,我才得以纠正这个造物主的错误。” “所以我愿意站出来,我想用我的例子告诉大家,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人生只有一次,短短几十年而已,我们为何不让自己活出本来的模样呢?难道要一直被别人的看法牵着鼻子走?等到头发花白的时候,回想自己这一生,那该是多么追悔莫及?” 他言辞恳切,侯云州看了看静静躺在桌子上的相机,于是他主动提议: “你愿意让我为你拍一组照片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多为我评论呀~ (*  ̄3)(ε ̄ *) 第16章 器材室 周三上午,陈久诚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上次那个女孩,她约陈久诚今天放学见面。 陈久诚想起了那双倔强的眼睛,动动手指回复了一个地点。 当夕阳斜晖洒满整个校园的时候,喧闹鼎沸的操场已经空无一人。 今天校队没有安排训练,体育馆锁着门,楼旁树林的阴影下坐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儿。 陈久诚让她在这里等他。 自从分化后,夏夜就一直按时注射抑制剂来对抗发情期的身体症状,市面上的抑制剂也分高中低档,低档的可以医保报销,夏夜用的一直是这种。 然而用了几次她就发现了这种抑制剂的副作用——头昏、反应迟钝、嗜睡。 对于这些副作用,她都是咬咬牙硬扛过去的,但这次不行,副作用会持续两到三天,如果因为注射了抑制剂而影响周末的竞赛发挥,夏夜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推算出了自己这次发情大概会和竞赛的时间撞上,夏夜上网查了资料,贵一些的抑制剂可以很好的减轻这类症状,但是当她看到高级抑制剂的价格时,夏夜就死了这条心。 不能再给妈妈增加负担了。 Omega想要度过发情期,要么乖乖注射抑制剂,要么就得临时标记。 她在初中谈过一次恋爱,可惜直到分手也没有对对方产生浪漫的感觉,那个alpha却不肯放手,他说他闻过夏夜的信息素之后就彻底沉沦其中了,他三番五次的纠缠让夏夜整个头都大了一圈。 从那以后为了防止自己再次惹上这样的麻烦,夏夜再也没有跟alpha谈过恋爱。 可现在她需要一个alpha为她临时标记,但又担心自己和对方会因为信息素的缘故而剪不断理还乱。夏夜在脑子想了一遍自己认识的alpha,大多是班里的同学,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产生了什么瓜葛不好收场。 最终,夏夜从朋友那里听说了陈久诚,传言说他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咬过的omega不计其数,但是最神奇的是从没听说他和谁传出过恋情,综上所述,夏夜的朋友总结了一下:陈久诚大概就是一个拔□□无情的渣A无误了。 夏夜无法形容自己听说到这样的八卦时内心多么激动,这就是她要找的人啊! 尽管内心汹涌澎湃,夏夜仍然维持的表面的冷若冰霜,“哦,是吗?” 然后她就去找陈久诚了。 少女坐在木质长椅上,下午五点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她身上投下一个个光斑,耳边响起清脆的鸟鸣,她抬头张望,一只橄榄绿的小鸟正站在不高处的枝丫上。 夏夜从没注意过这些东西,她是一个如此心无旁骛的的人,专注到从不舍得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风景上。 可是这只小鸟真的很好看,黑豆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它也打量自己么? “那是只柳莺。” 夏夜猛一回头,刚才她有点出神,陈久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 他的目光落在话痨一样的小鸟身上,认真而又温柔,“好像是只黄眉柳莺。” 夏夜从不知道这些鸟类的名字,因为考试不会涉及这些内容。 “你......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她有些惊讶,陈久诚在她看来一直都是那种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逃课、打球、泡妹子的差等生,可是刚一见面,对方就在某一个知识领域内压过了她自己。 陈久诚笑笑,“跟我来吧。” 他带着她走到体育馆附近,学校的树林太过稀疏,四周又布置了多处监控,不方便行事。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陈久诚说完就扔下了书包,然后单手一撑翻过了矮墙。 没过多久,夏夜就听到右手边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是陈久诚从里面给她打开了体育馆的后门。 夏夜咽了口唾沫,摸了摸藏在大腿侧的折叠小刀,她并不是全无防备,毕竟alpha在她心中并不是可以轻易信任的。 空荡荡的体育馆里,高大的alpha走在前面,夏夜默默跟上,眼睛忍不住四处张望。 陈久诚打开了一扇门,回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无需多问,夏夜看出门内是器材室,她没急着进去,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陈久诚。 “没有监控。”他解释道。 听到这句,夏夜不知自己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心。 “你随时可以退出。”陈久诚看出她的担心,但语气依旧温和。 没有办法,面对这些可爱的omega,陈久诚总是从内心生发出一种爱怜的情绪。 夏夜犹豫了一瞬,终于决定走了进去。本来就是自己找上他的,怕什么?而且自己刚才又在担心什么呢?担心被alpha咬脖子吗?这难道不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吗?所以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样一想她便释然了,走进器材室后,陈久诚并没有立刻关上门,夏夜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对他略有改观。 陈久诚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轻车熟路的搬来两个底座一样的东西当做椅子。 两人对面而坐。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夏夜。” 对面的男孩略微点点头,夏夜闻到一股干燥而温暖的味道,混杂着烟草的气息。 “很好听,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晚风,还有蝉鸣。” “你刚才说那只是黄眉柳莺?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我妈是研究这个的,她的工作就是去到世界各地观察并拍摄当地的鸟类,所以我听她说起过一些,柳莺在城市里还是挺常见的。” “阿姨的工作很酷。”夏夜不禁道。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从事一份有趣的工作的呢? 陈久诚似乎对这句称赞很有共鸣,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我也这么觉得,能够跑遍世界各地,原野、丛林、沙漠、海岸,想想就很酷。” 陈久诚略微向前倾身,向夏夜伸出右手,手掌摊开。 “把你的手给我。” 夏夜依言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五指收拢,omega细弱娇小的手随即被灼人的体温包裹住。 夏夜的信息素充斥在空气中,呼吸着摄人的茉莉花香,陈久诚的气息也不稳了起来,但他只是静静地握住她的手,让她一点点习惯自己的靠近和皮肤的接触。 感受到后颈腺体轻微的跳动,夏夜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她从未体验过完整的发情,更没有和一个alpha在一起度过。 呼吸着对方的味道,夏夜不自觉的被吸引,想要被拥抱、被亲吻、想要让alpha的牙齿刺穿自己膨胀充血的腺体,想要他的信息素汩汩注入自己的身体,安抚躁动的灵魂。 夏夜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 “我去把门关上。” alpha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撩人,她之前没这么觉得,想来一定是激素水平发生了变化的原因。 门“咔哒”一声落了锁,夏夜只觉得心跳又快了几分,她不安的站起身来,迎面走向正源源不断散发着信息素的alpha。 陈久诚没想到夏夜会主动抱住自己,两条细细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肩膀,他几乎是自然而然的搂住了omega的纤腰。 夏夜不知道自己的一双眼睛此时是如何湿漉漉,迷蒙蒙的,她遵从着本能的驱使,仰起头想要乞求一个安慰的亲吻。 可陈久诚从不吻嘴唇。 一个冰凉的吻落在额头,夏夜闭上了眼睛,两人离得太近,整个鼻腔里都充斥着彼此信息素的味道,让人渐渐失去了理智。 女孩的发丝轻拂过侧脸,陈久诚把头埋在了夏夜的颈窝,鼻尖轻柔的蹭了蹭藏在后颈的腺体——茉莉香的源头。 “你真的很好闻。” 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际炸开,夏夜觉得腿有点软,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陈久诚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温柔缱绻。 “我要咬了,刚开始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收藏即可获得一个日更作者 啾咪~ 第17章 篮球赛之再战三中 [笑笑姐姐,这周末有事吗?要不要来看我的比赛?] 侯云州心情大好,前几日的身体不适已经得到了缓解,他现在觉得周身舒畅,就等着在球场上大展身手了。 手机响了,是简笑笑的回复。 [啊,周末你有比赛么?真是抱歉,过几天我就要交论文了,现在正在实验室没日没夜赶工,抱歉不能去现场给你加油了。] 侯·霜打的茄子·云州一秒晴转阴。 上次比赛在一中举办,这次则换做三中主场,乔波对这一天早已迫不及待,这些日子里他苦练三分,抱着必胜的决心要在今天大挫一中(侯云州)的锐气! 尤其是方晨晨今天可是在场呢! 三中这边憋着劲儿要一雪前耻,一中自然也斗志昂扬,肃清了队伍后,一中校队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侯云州用黑色发带把额前碎发推了上去,他早就换好了衣服,正在热身呢。 陈久诚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疑惑地道了声,“你怎么又白了?” 在一众男孩子中,侯云州本来就是肤色最浅的,今天倒不是变白了,只是有些气血不足,没有平日那么红润,这才显出苍白。 “光线问题。” 明明今早起床感觉身体好多了,侯云州也没多想,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乔波正往自己这边放眼刀呢,这个关头难道谁还能往后退么? 与三中教练的上蹿下跳不同,蓝教练抱着臂端坐在教练席上,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队员们围在他身边,只听蓝教练说道:“小兔崽子们,这次给我赢了对面!到时候一中就是三连冠,我请你们吃大餐!” 蓝教练带出的队员是与他一脉相承的表面稳重,实则跳脱,三中远远看过来,还以为他们在商量什么牛逼的战术,一个个仿佛提前拿到剧本,稳操胜券一样的气定神闲。 “没事,不慌,谁还没有个秘密武器?” 三中队员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队长乔波,这次队长可是下了苦功夫,每天还不等大爷开门就抱着球等在学校门口,放了学也是看门大爷举着扫帚来赶才能把他从球筐下请走。 乔波这个人一根筋,认死理,但是要是论起坚持不懈的精神来,谁也比不过他,有着这样铁杵磨成针的精神,只要他奔跑在正路上,前途也未必就不如别人。 与之前严防死守对面陈久诚和侯云州的战术不同,三中这次为乔波量身打造了一个以得分为重点的战术。 比赛开始后,一番交手下来,一中很快就发现对面换了打法,只见他们一个个像疯狗一样扑到球上,控球之后就迅速传给乔波。 而乔波远离纷争之地,站位独自美丽,从后方疯狂输出三分。 上半场三中领先,但是一中实力也不差,饶是对面有三分王坐镇,也只高出了两分。 上半场结束后,一中er们各个神色凝重,他们赢惯了,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心里也有点没了底。 “这样不行,下半场我们调整一下........” 侯云州觉得气喘,体育馆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不动,无论他如何大口喘气还是感觉氧气不足。 他双手撑着膝盖,汗珠从额头顺着下颌滑落到地面。 夏夜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竞赛结束后带队老师说要一起聚个餐,总共来的学生就没有几个,夏夜不好推辞,这才耽误到了现在。 这场考试她发挥得很好,临时标记之后发情期的的所有不适都迅速得到了缓解,而且与抑制剂不同,alpha的信息素非但没有对她的身体产生负担,反而提升了各项身体机能。 只是从那天之后,夏夜似乎能从自己身上闻到丝丝缕缕对方的信息素味道,不知道陈久诚是不是也是一样呢? 她在第五排找到了一个空位,离下面有点远,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自己。 她远远看到陈久诚和其他人聚在一起商量战术,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下半场很快开始了,三中知道一中肯定商量出了新战术,于是他们也做出了对应的调整。 乔波一改独自美丽式打法,一中很快败下阵来。 侯云州被断了几次球,眼角瞥见乔波得意洋洋的眼神,可是他却顾不上了。 眼前忽然开始出现雪花点,几秒钟后,侯云州便失去了意识向后仰倒。 “卧槽!” 眼见着侯云州的身体失去了重心,乔波眼疾手快,飞奔而至,他伸出腿挡在侯云州身后,堪堪保住他的后脑勺没有直接落地。 裁判吹了声哨,有人忽然晕倒,大家齐齐看向这边,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围了过来。 “都让开!都让开!” 蓝教练宝刀未老,他飞身翻过观众席,招呼着让大家散开。 “别围着!保持空气流通!” 侯云州软倒在地上,嘴唇没了血色。 观赛的众人伸长了脖子,彼此交流着对于突发情况的猜测。 场上,乔波已经把人背了起来,陈久诚上前一步,“你干嘛?” “送医务室啊,起开起开!” “你把他放下,我送。”陈久诚不太放心这个人。 “你知道我们三中医务室门朝哪边开吗你?” “队长,还比着赛呢!”三中队员过来劝阻,同时也很疑惑,你俩不是死对头么?什么时候关系这么铁了,放着比赛不打送人家去医务室? 乔波没搭理他们,背着侯云州就蹿了出去。 路上。 “我跟你说,你这是花式碰瓷啊,刚才我可没碰着你,是你自己晕倒的。” 背上的人没有反应。 乔波皱了皱眉,脚上加快了动作。 “还真晕过去了啊。” 第18章 专业助攻 侯云州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你醒了?” 马晖的脸映入眼帘。 侯云州眨了眨眼,他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块,刚才明明还在打比赛,怎么现在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呢? “州哥,你早上没吃饭还是怎的?刚才嘴唇都白了,吓死我了。” 侯云州从他口中得知了自己晕倒的事情。 怪不得屁股有点疼。 乔波和随后赶到的蓝教练都已经回去了,比赛还得继续,裁判没有追究乔波刚才擅自离场的事情。一中这边叫了个替补顶上,蓝教练就是再偏心侯云州也不能把整个校队晾在那边,他只好把马晖留下照看,嘱咐他一有情况就联系自己。 侯云州从床上坐起身,头还是有点木,校医只当他是低血糖了,让他在这里休息休息,喝点葡萄糖就可以了。 但对于自己身体上正在发生的变化,侯云州心里大致有数。 最近身体明显不对劲,他想起翁穆当时对他说的话,自己这应该是快要分化了。 18岁才分化,这个过程注定不会太轻松,侯云州想来想去,像自己这样的情况应该并不常见,校医也没什么经验,还是过两天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了。 因为网络暴力的事情,最近翁穆一直没去实验室,他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评论就改变看法。 他在网上为自己做了必要的澄清,虽然并不抱有什么希望,但是该标明的态度还是要表明。 翁穆也宣布了自己由于最近诸多事端所以决定暂停前往实验室的事情,他不吃眼前亏,更不会牵连自己的同事朋友跟着自己一起吃眼前亏,因此他选择暂避风头。 导师让他趁这段时间正好给自己放个假,翁穆便谨遵师命,只不过每日在家研读学术论文。 郭醒得知翁穆的日程安排之后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露出鄙视的神情。 谁放假还看论文啊? 他觉得翁穆可能是受了刺激,不然怎么会这么想不开,这种时候,朋友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郭醒给他发了条消息:[出来撸串。] 翁穆很快回复:[现在你跟我一起在外面露头是会被打的。] 郭醒:[我不怕,你下来,我就在你家楼下。] 翁穆:[我怕。] 郭醒:[.....少哔哔,我带了家伙,他们敢来找事儿我郭大勺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翁穆:[郭大勺?你带的家伙就是大勺?] 郭醒:[......打错了,郭大少。] 翁穆被逗笑了,他拿起外套出了门,郭醒果然等在楼下,见他下来还不忘出言讽刺两句。 “怂成这样?宁肯在家看文献也不出来?” “是啊,我怂的不得了,没有你拿着大勺保驾护航我哪敢轻易下楼?” 郭醒:“......” 翁穆住的小区外面有一家夫妻烧烤,老板是一对外地人,烤串的味道一流,郭醒吃过一次之后就一直挂念在心上,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来吃个痛快。 烧烤店一般都是下午开门,毕竟对于烧烤店来说,晚餐才是主战场,翁穆郭醒二人进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老板才刚开门,店面里一个顾客也没有。 “老板,来两把牛肉两把羊肉,豆腐串也来两把。” 郭醒吃来吃去还是这老三样。 老板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小伙子,羊肉串还没穿好呢!要不点点儿别的?” “那就也换成牛肉的”,郭醒想了想,似乎不放心似的问道:“老板,豆腐串穿好了吧?” 老板记得这个小伙子最爱吃豆腐串了,“放心,豆腐串早就穿好了。” 郭醒这才安心,翁穆看了看他道:“你就这么爱吃豆腐串?” 郭醒刚才那样子大有一副:老板你要是豆腐串还没穿好我就进去帮你穿串儿的架势。 铁杆吃货,盖戳了。 “好吃啊,你不觉得他家的豆腐串好吃吗?” 这家夫妻烧烤的豆腐串的确是一绝,郭醒曾经一边吃一边咂摸,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惊艳的味道。他来吃的多了,也能大致猜测出老板都在这里面放了什么料,不过品来品去,最重要的应该还是高汤。 薄而韧的干豆腐切成长方形,弯成三折用竹签贯穿,然后倒竖着浸没在鸡骨熬制的高汤中静置几个小时入味儿,最后将煨好的串放置在炉子上,撒上各式调料小火烘烤,这样烤制出来的豆腐串边上带着一圈酥脆,中间却是口感饱满而鲜嫩,回味时还带着烟熏的风味儿...... 可至于这高汤怎么熬、烤制的火候儿怎么掌握,郭醒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来得早,老板还没开火,这家坚守传统,一直用炭火烧烤,在这样人流量不大的时间段,为了一两个客人烧几块炭就成了十分不经济的行为。 但郭醒和翁穆是老主顾,老板在这里干餐饮干了十几年,钱早就赚够了,现在开门做生意更多的就是给自己找个事儿干。他笑呵呵的进了后厨,反正有些串儿是需要提前烤熟做准备的,正好用上余火,也不算浪费。 三中的医务室内,马晖见他州哥眉头紧锁,似乎心里有事,只不过聪颖如他,略一思考就知道侯云州肯定是为了今天简笑笑没来现场的事郁闷着呢。 马晖转念一想,简笑笑没来也好,要是让她看见侯云州晕倒的一幕,他州哥的面子还往哪放?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最尴尬的瞬间已经过去了,马晖看了看坐在床上的人,侯云州现在就是一个弱小又无助的小可怜,急需温柔的omega大姐姐来关怀一下,对,没错,就是这样。 马晖在心中嘿嘿一笑,掏出手机给简笑笑发了条短信。 今天下午,简笑笑正在实验室里忙得天昏地暗,抽空看了眼手机,就看到了那条消息。 “晕倒了?” 简笑笑不自觉说出声来。 郭醒听到便问她,“谁晕倒了?” 于是他就知道了上次来实验室的那个小朋友晕倒了,他想起上次自己那句“狗血么?”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侯云州先是被他当成幼儿园小朋友,后来又被当成小狗,郭醒对他挺不好意思的,吃烧烤的时候想起这茬就势向翁穆发难。 “诶我说,你干嘛闲的没事往采血管上写‘小狗腿’啊?看不出你还给人起外号呢,怎么着?直接写名字不行?侯云州三个字烫手啊?” 翁穆笑了笑,“不贴切吗?” “贴切倒是贴切。” 郭醒也看出侯云州对简笑笑不一般,活像是蹦蹦跶跶往人身上扑的小奶狗,这么一说这个外号倒也有几分道理。 “我今天听师妹说那小朋友晕倒了。” 翁穆手上动作一停,挑眉看着他,脸上笑容悉数散去,从上次的血检就能看出侯云州体内的激素水平不太稳定,有几项都超出正常范围,肯定是要分化了。 郭醒见他这么上心就多说了几句,“说是今天篮球赛,简笑笑说他平时挺健康的,不怎么生病,哎你说简笑笑怎么对他这么了解啊?” “他们是邻居。” “嚯,我说呢,不过依我看,这小朋友应该是对咱们师妹有意思。” 翁穆装傻,然后在郭醒虎视眈眈的眼神下从他手里抢过一个豆腐串送入口中,“你怎么看出来的?” 郭醒不屑道:“这还用看?他对人家没意思上赶着过来送你一管血?不是看上师妹难不成是看上你了?” “我怎么了?” 郭醒露出一个[你真的要我说么?]的表情。 他嗤笑一声:“你就跟学术结婚吧,我已经不指望哪天你给我带过来一个嫂子了。” 翁穆耸耸肩,“这可说不定。” 侯云州的退出让这场比赛的天平直接倾向了另一边,看台上的人少了很多,走的都是女生。 男生们一边不服气的表示走的都是伪球迷、肤浅的颜狗,一边又暗自在心里羡慕嫉妒侯云州在女生中间的人气。 下半场,一中败局已定,陈久诚失去了最佳拍档,双拳难敌四手,最后也只得无奈叹了一口气。 三中获胜了,可乔波却高兴不起来,这次他没在暗中使绊子,侯云州也是自己晕倒的,可不知为什么,乔波总觉得赢得不爽快,体会不到那种击败劲敌的快感。 这家伙,真是的,本来还想跟他一决胜负的..... 告别了郭醒,翁穆开车就去了药店。 他还是放心不下,侯云州的情况与当年沈水君的太像了,接触了几次下来,翁穆能够感觉到侯云州以及他身边的人对于他会分化成alpha这件事深信不疑,而且比当年还要棘手的是,侯云州的年纪已经超过分化年龄范围了,先不说分化后造成的心理落差,单单就是分化过程中的痛苦都难以想象。 这么多年来,多少个无眠的夜晚,翁穆都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年自己在沈水君身边的话,如果当年自己能够多给他一些支持的话,如果自己没有分化成alpha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侯云州回到家里先冲了个澡,等到出来时发现手机上竟然收到一条翁穆的消息。 翁穆要来给自己送药?侯云州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跟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马晖估摸着侯云州这个时间肯定到家了,于是就发了条微信问候一下,侯云州就说了翁穆要过来的事情,马晖在屏幕另一边拍了一下大腿。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我明明告诉的是简笑笑,怎么最后去的是他啊?] 侯云州这才知道马晖背地里干了什么,不过这么看来笑笑姐是真的忙,抽不开身,不然也不会拜托别人来看望自己了。 翁穆一直没收到回复,还以为这家伙不在,本来准备把药品放在门口就走,没想到快到小区的时候才收到回复。 没一会儿,门铃便响了起来,侯云州还没来得及把头发吹干,翁穆一眼就看到小朋友头发湿漉漉的。 侯云州看到他手里提着药,礼貌地道了声“请进。” 作者有话要说: 马晖:不用谢我,我的名字叫雷锋。 第19章 跟情敌打游戏 翁穆坐到沙发上,侯云州去洗手间找了条干毛巾搭在脖子上,出来时就看到翁穆正在往茶几上放药盒。 一袋子药被他井井有条的摞成了三堆。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最近身体的异样,由于你的分化比较特殊,正式进入分化期之前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这主要是身体不适应新的激素水平造成的,我给你带了一些辅助调养的药,这些是每日服用的,这些是缓解急性症状的,这些是......” “是什么?” 翁穆轻咳了一声,“这些是家中常备的。” 侯云州去看了一眼,还真的是家中常备药品,感冒发烧止泻还有创可贴...... 侯云州:“......” 翁穆觉得一个小男孩自己在外面住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正好去一次药店就顺手都给他买了,有备无患嘛。 侯云州却是想起了自己与简笑笑的第一次见面,当时他敲了对面的门向她要了一些退烧药..... 翁穆该不会是知道了这一段,为了防止自己再利用这样的借口去找简笑笑所以才..... 这倒不是侯云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因为翁穆在他心中早就被定位成了势不两立的情敌,他着实想不出情敌有什么关心彼此的理由。 两人的脑电波在不同的频率上飞奔,侯云州虽然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可是毕竟人家上门送药,这份情他怎么也得领。 “谢谢翁叔叔了。” 翁穆石化在当场。 翁 叔 叔..... “吃了晚饭再走吧,我刚订了外卖。” “没事,我刚吃过.....” “现在是晚高峰,外面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侯云州的意思是您老现在照片都被人肉出来了,走到哪都会有被围殴的危险,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夜幕降临再偷摸儿往回走吧。 翁穆被他气笑了,“还没到那种程度。” 侯云州却已经打开了电视,“翁叔叔平时玩游戏么?咱俩来一局?” 这一口一个翁叔叔喊得翁穆都想伸手到下巴捋捋胡子了,气死了气死了,谁还不是个年轻人了? 不就是游戏吗,玩! “好,玩什么?” 于是各怀心思的二人坐在电视屏幕前开始了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翁穆惊讶于侯云州这个年纪的小朋友竟然也会玩拳皇,不过仔细一想,对方挑了这个游戏显然是刻意为之,说不定是为了迁就他翁叔叔,人家都愿意做到这种程度,翁穆哪还有不应战的理由? 两人打得投入,你来我往之间渐渐忘记了情敌的身份设定,话题也从没话找话变成了技术层面的讨论切磋。 几轮下来,竟是打出了风采、打出了水平,更重要的是打出了友谊的升华。 翁穆很久没玩的这么开心了,郭醒是个死现充,打起游戏来菜的一批,唯一的特长就是把所有的游戏都玩成聊天软件。 中场休息的时候,翁穆仰靠在沙发上,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有意思,自己和一个叫自己叔叔的孩子在一起打游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伦之乐么? “你平时不玩这个吧?” 侯云州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 “那你平时玩些什么?” 侯云州见他挺有兴趣的,便拿过手柄,几下退了界面,然后点进另一个游戏。 正是他和马晖被野人暴打的那个游戏。 翁穆很多年不打游戏了,拳皇的操作早已生疏,他憋着劲儿要扳回一局,没想到最后反倒是在第一次接触的荒岛余生游戏里找回了存在感。 这类游戏不止需要战斗技巧,更多的是统筹安排物资使用和对游戏进程节奏的把控,翁穆用了十分钟就了解了这个游戏的机制和基本操作,然后便在脑子里飞快演算出了各种方案的最优解。 没过几个小时,侯云州惊讶的发现,自己和马晖搞不定的现代武器被翁穆集齐了、一直没有时间整理的储物箱被井井有条的分类放置好了、惨遭血虐的罪魁祸首——野人,在翁穆面前虽然张牙舞爪、一波操作猛如虎但是几刀就被解决了! 关键是翁穆还毫发无伤!!! 翁穆甚至总结出了一个“进二退一”的口诀——针对普通野人攻击的战略走位。 侯云州瞠目结舌:“.......”有种在自己的BGM里被打败的感觉。 那边翁穆大包大揽的搞起了基建,这边侯云州则独自寂寞如雪。 现在他彻底相信翁穆是个超级学霸了。 他放下手柄,目瞪口呆的看着翁穆。 今天他没戴那副金丝眼镜,鼻梁从侧面看起来挺拔而笔直,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靠近脖颈的地方。 翁穆以为他累了,便暂停了游戏,看了眼时间,晚高峰早就过去了。 “多谢款待。”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狭长的眼尾便像是着了墨一般,余韵悠长。 “如果你还是感觉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 侯云州这才回过神来,“翁叔叔不是很忙么?我这点小事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好了。” 一听到侯云州说要去医院,翁穆心中立刻就拉响了警铃。 如果他去了医院的话就会知道自己的分化方向不是alpha而是omega了。 小朋友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消息么? “说起来,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侯云州仿佛是随口说道。 “我为什么会分化延迟呢?” 这个问题萦绕在他脑海很长一段时间了,侯云州初二的时候还想过自己之所以是朋友中最后一个分化的是因为基因与众不同,注定成为被选中的孩子,他幻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突然分化成一个牛逼闪闪的顶级alpha。 后来他知道了这叫中二...... 翁穆的神情认真了起来,“你小时候有没有接受过激素治疗?” 侯云州回忆了一下,“我记不清了,但是小时候好像生过一次病,总发烧,后来在医院打了好几天针才好。” “那就是了,有些心肺疾病可能需要激素治疗,也许是那时的影响导致你分化延迟了一些,但是总体来说除了分化的晚一些之外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别的影响,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分化过程可能会有很多不适,尤其是对于你来说。” 看侯云州漫不经心的样子,翁穆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他只好坐在地毯上,拄着头看向这位小朋友。 不怪侯云州和他身边的人一致认为他会分化成alpha,少年看起来确实与omega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或许是因为翁穆看了他的血检单,无比确定少年分化的最终结果,在他眼中的侯云州总是让人格外爱怜。 “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翁穆突如其来的温柔情愫让侯云州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当翁穆半眯着眼看向他的时候。 “......谁啊?” 翁穆的笑容有些苦涩,“一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他是个热情洋溢、有野心、有梦想的人,可是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 侯云州似懂非懂,只觉得他明明是在看自己,但是视线却又像是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他在看谁? 侯云州心里犯嘀咕,目光就落在了翁穆拿来的那一堆药上面。 一瞬间,仿佛是有火花迸溅,无数的细节和线索穿连成线,一个猜测在他脑中渐渐明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我.....我的分化.....” 翁穆很难说清自己现在心里的想法,他既希望侯云州猜出来又不希望他猜出来,到底该怎样才能让他受到的冲击和伤害最小呢? 按理说翁穆和侯云州才见过几次面,远远还谈不上交情,可是翁穆就是觉得自己莫名对他有一种责任感,想要温柔待他,想要向他伸出援手。 “分化是一个人一生中非常重要的拐点,很多人受益于此,也有很多人受困于此,我们无法决定分化的方向,但是如何学会接纳自己、与自己共处,这是终将困扰我们一生的问题。” 侯云州的脑子有些乱,他心中的那个猜测过于无法置信,他不敢说出来,但更让他疑惑的是翁穆的态度。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像他么?” 翁穆无言,他觉得小朋友挺聪明的。 侯云州继续追问道,“你的那个朋友,他后来怎么样了?” 只是这个问题翁穆无法回答。 从侯云州家里离开的时候翁穆遇到了正在开门的简笑笑,简笑笑非常惊讶的看到快顶到门框的翁师兄从对门弟弟家里走了出来。 “翁.....翁师兄?” “笑笑,这么晚才回来?论文怎么样了?” 侯云州听到笑笑姐姐的声音便也跑了出来。 “今天跟导师谈了一下,导师说通过了,这次谢谢师兄啦!” “不用客气,我只是帮你理了下思路而已。” 看他们聊得如火如荼,侯云州探出头来,不满的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小州,翁师兄怎么在你这啊?” 侯云州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情敌来给我送药来了? 翁穆帮他回答,“我们一起打游戏来着。” 简笑笑:“.......”更惊讶了好不好? 今天下午简笑笑把论文提交给导师,快到晚上的时候得到了回复,导师基本肯定了她的这篇毕业论文,简笑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再为毕业犯愁了。 常莉知道以后跑过来抱着她又蹦又跳。 “笑笑你太棒啦!!恭喜你!!!” 简笑笑也觉得心头最大的石头落了地,研究生毕业可比本科难多了,这么一想,简笑笑觉得那些读博士的都得是什么人啊? “咱们去庆祝一下吧!” 常莉提议去蹦迪,简笑笑就知道她一直想去酒吧里看看,但是这么突然她也没准备好,只得连忙摆摆手,“可我不会啊。” “没事儿,我也不会。” 简笑笑觉得并没有更安心一点。 两个乖乖女都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但听别人说蹦迪有多好多好玩,心里没有一点好奇那是假的。 常莉却铁了心今天一定要拉笑笑一起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要我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简笑笑无奈,也实在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优衣库纯色体恤,“那.....那我们先回家换个衣服吧。” 第20章 蹦迪之闺蜜局 简笑笑回到家打开衣橱,去蹦迪应该穿什么呢?一想到酒吧,简笑笑的脑子里自动带出的就是亮片吊带裙、露脐装、包臀裙,可是这些东西她一样都没有,就算有她也不会穿出去的。 最后还是选了一件无袖背心和一条半身裙,简笑笑又把去年买的日抛找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东西过没过期。 嗯,就这样吧。 等到跟常莉碰了头,简笑笑发现对方也是差不多,上身一件短款T恤,下身一条热裤。 两人亲昵的挎着彼此的胳膊,紧张而又期待的跨进了酒吧大门。 常莉在网上订了一个散台,顺手买了啤酒套餐。 初次体验,谁也不知道酒吧的大门朝哪边开,但是又怕露怯,到了之后,常莉电话联系了营销带她们进去。 夜里十点多,城市中心却亮如白昼,简笑笑从没有见过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她好奇地四处打量,酒吧门口停着一排排她叫不出名字但是一看就很贵的车子,年轻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车边,有的像是在等人,有的则刚从车上下来。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每个女孩子都画了精致的全妆,盛装出场。 再看看自己和常莉的装扮,简笑笑有点畏缩了。 穿过缠绕着LED灯的拱形回廊,两人怯生生的跟着营销走了进去,大厅里布置了些休息用的位置,简笑笑不知道这些人坐在这里在等什么,只觉得有些人则向她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再往前走,汹涌的音乐扑向耳膜,灯影斑斓扫过全场,偌大的场地已经人满为患。 男男女女摇头晃脑,有的还高举着双手,常莉和简笑笑对视了一眼,蹦迪现场.....原来是这样的吗? 最前面的一块区域是全场最拥挤的地方,人挨着人,简笑笑走过去的时候感觉脚下似乎有弹簧在一上一下的起起伏伏。 她被晃得头晕,一路不住的说着“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最后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了订好的散台。 简笑笑扶着小桌松了口气,视线很快被前方变幻着兽首图案的大屏幕吸引,她想要对常莉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在这样分贝的音乐下对方显然听不见。 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澎湃的浪潮,裹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不由自主。 简笑笑还没适应过来,常莉却入戏极快,她跟着节奏摇晃起身体,见到简笑笑整个人似乎不在状态,于是趴在她耳边道,“笑笑,我们喝点酒。” 她记得曾经看过【蹦迪指南】里写着:如果感觉嗨不起来,那就是酒还没喝到位。 真理。 常莉很快到位了,这一刻她只后悔自己怎么没多叫几个人一起来,人多才热闹嘛。 几杯酒下肚,两人也都放松了下来,常莉拍了拍笑笑肩膀,说话也听不见,她干脆直接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简笑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二楼灯光下,几个穿着热辣比基尼的长腿美女正在高处表演,她们头上戴着满是长羽毛的头饰,无端让人联想起原住民的酋长。 匀称修长的大腿在眼前晃啊晃,常莉欢呼一声,隔空朝那边比了个心。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简笑笑也慢慢开始get到自己以前从来听不惯的电音的美妙了。 然后她不经意抬头看向DJ的方位。 手中的酒杯悬在半空,简笑笑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人酷酷的很有范儿,一头飒爽的短发,黑色宽松T恤,脖子上挂着一条抢眼的银色长项链。 “看什么呢?”常莉趴在笑笑耳边喊话。 简笑笑回过神来,她觉得脸颊发烫,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 “你看那儿。” 简笑笑挪不开视线了。 那人额发遮眼,随着身体摇晃的动作,时不时能看见刘海遮挡下的一双眉眼,距离有点远,简笑笑看不清楚,只觉得这人是她从未见过的好看。 简笑笑看那人的双手在键盘上忙活个不停,袖口下的手臂似乎有什么图案。 常莉喝嗨了,而简笑笑像失了魂一样望着那边出神,她就举着酒杯晃着头去和邻桌的小姐姐干杯。 邻桌是四个学生妹,见到常莉一个女孩子过来也没什么防备心,竟然就这样气氛融洽的打成了一片。 桌上的啤酒空了好几瓶,简笑笑根本没怎么喝,等回过神来就发现常莉居然喝了这么多。 常莉正扶着桌子,她拽了拽简笑笑,简笑笑一回头就觉得不对劲,她好像不太舒服。 台上的DJ换了人,简笑笑在音乐的间隙里听见常莉对自己说:“我想吐。” 于是她就拉着常莉穿过拥挤的人群,常莉越走越慢,她用手捂着嘴,难受的弓起了身子。 情况显然不容乐观,简笑笑急得直冒汗,她去扶住常莉肩膀,好不容易把人带到了卫生间。 常莉吐了。 简笑笑觉得隔间里太脏,生怕她一个没站稳再扑到地上,于是只好开着隔间的门站在她身后半扶半抱着这个自己把自己喝吐了的人。 常莉吐了一阵又开始干呕,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简笑笑给她善了后,常莉伏在她肩膀,已经站不住了。 常莉人事不省,简笑笑扶着她往门口走,真是欲哭无泪,常莉虽然不胖,但是自己也是一个柔弱的omega啊,九十多斤的重量在身上,简笑笑脚步都打晃。 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平时列队等候在酒吧门外的出租车竟然一个都没有了,简笑笑伸手去摸手机想叫个滴滴,可是无论怎么按屏幕都不亮。 该不会是没电了吧? “常莉,常莉,你醒醒!手机给我用一下。” 简笑笑摇摇迷迷糊糊的常莉,但她只自顾自说着梦话,笑笑只好去翻她的包,手机倒是找到了,只不过刚一拿出来她就感觉有什么液体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常莉的手机被酒泡了..... 扶着一滩烂泥一般的常莉,简笑笑狼狈不堪,她后悔了,她不该来这里的,这也太倒霉了,果然是被毕业论文用尽了所有的运气,这可能就是天要绝她吧。 谁知正在这时一个人正朝这边走来。 正是简笑笑一见钟情的那个DJ! 她竟是个女的! Owen出了酒吧就看见一个姑娘拖着自己软成一滩泥的朋友站在街边。 这种事她见多了,只能说有个尽职尽责的朋友,算那个喝多了的人走运。 Owen目不斜视朝自己的车走了过去,但总是隐隐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脚步。 只见那个尽职尽责的朋友正痴痴的盯着自己。 拉开车门的手停住了,Owen不悦道:“你看什么?” 这个声音.....简笑笑现在无比确定,这就是个小姐姐。 酷酷的小姐姐。 “......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帮我一下?” 简笑笑的声音委屈极了,她现在狼狈的不得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Owen打量这二人,她叹了口气,然后关上车门,站在车边叫了辆滴滴。 对方只说帮帮她,又没说怎么帮,owen可不想让别人吐在自己车上,还是帮她打辆车好了。 手机显示司机距离这里还有700米,常莉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简笑笑快要哭出来了,这个小姐姐长在她审美上了,可是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一地鸡毛,她可冤死了。 简笑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owen最受不了这个,她递过来一包纸巾,简笑笑看见她小臂内侧也有纹身,不过是漆黑的一条竖线,从肘弯一直延伸到手腕。 她抹了抹眼泪,就听到对方说车来了。 只不过对方显然没有帮自己把常莉抱进车里的打算,等简笑笑把人安顿好,再一回头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真是遗憾,还没留联系方式呢。 “喝多了啊?你看着她点儿,别吐我车上。”司机冷冷道。 常莉醉成这样自然不能送她回她父母那里,好在常莉今天跟她父母说了晚上不回来,住在笑笑家。 到了桃源里小区,简笑笑掏出现金问师傅多少钱? “45,不过已经扣了。” “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车钱通过网络平台已经扣了,也就是说,扣的是那个人的钱。 司机催促她俩下车,生怕再耽误一会儿常莉就要吐了,简笑笑只好收起钱,费力地把人架进了电梯。 第21章 少年的烦恼 侯云州请了一天假,明天周一不准备去学校了,他身体上的不适倒是早就好了,只不过心里还乱糟糟的。 翁穆的那番话很明白,自己大概齐是不会分化成alpha了。 虽然他并不觉得beta和omega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从小到大他一直都以为自己会是alpha,基因检测也是这么个结论,虽然出现了很多基因检测结论错误的例子,可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检测结果,然后突然有一天,这事儿就发生到自己头上了。 翁穆还特意提醒自己分化过程可能并不好过,侯云州犯了愁,如果是beta还好,还可以请教马晖,但是如果是另一个...... 对于怎么做一个omega,侯云州两眼一摸黑。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心里很没有底。 明天还是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翁穆虽然也挺权威的,可是好多细节的事情不好问他。 万一自己的分化方向真的是omega,自己如何好向情敌请教omega分化过程中的问题呢。 那也太丢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侯云州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第一附属医院,挂了号之后又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他。 内分泌科的大夫一听说他是来检查分化的,再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那眼神让人觉得自己仿佛是羊入虎口。 只听大夫说:“你都17岁了还没分化,挺少见的,你有没有兴趣参与到一个医学课题里来?有人正在研究你这种病例呢,小伙子,权当是为科学做贡献了吧。” 侯云州:“......”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侯云州:“是A大的吗?” 医生:“诶?你怎么知道?” 侯云州:“......那就对了,只不过我已经做过贡献了。” 大夫狐疑道:“你去他们那查过了?那你还来医院干嘛?他们设备比我们先进,结果肯定准确,哦——我知道了,你是来开药的吧?” 侯云州:“......药也开过了。” 大夫:...... 最后,医生还是给他检查了一遍各项指标,侯云州拿着检查单坐在医院走廊,只见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 分化方向:omega 果然是这样啊。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侯云州并没觉得天翻地覆,他只是有点茫然无措,比起怀疑人生,事到如今,很多现实的问题涌进了脑海,比如说:他不能继续待在篮球队了。 否则不就和方沅一样了吗? 想起方沅当时对他说的话,侯云州竟然是对他当时的心理有了更多的理解,篮球队里只有自己是没分化的,但是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是alpha来看待,也难怪方沅会嫉妒,这真是说不好的事,现在侯云州拿着检测报告单,心中也觉得讽刺。 上天真的很喜欢开玩笑。 只不过他与方沅不同,侯云州不会冒着伤害别人的风险一意孤行。 回到家里,侯云州把自己分化的事暂时放到一边,他整理了一下之前给接受变性手术的人拍的照片发了过去,方先生说他想把照片放到自己的微博上,这两天也写了很长一篇自己变性后的感受,对方承诺会注明摄影师的名字,侯云州也同意了。 经过几天的发酵,翁穆已经快被描画成怀抱着反人类思想的科学怪人了,可就在大家以为这波热度终于过去了的时候,网友们在周一的晚上非常惊讶的看到当事人居然自己站了出来,还图文并茂的与大家分享了自己接受变性手术的心路历程。 一时之间,热搜又被喜提。 翁穆本来已经准备这两天回归实验室,重新光明正大抛头露面了,毕竟网络的记忆只有几天,前些日子还会情绪激动的对自己围追堵截的“正义使者”现在早就奋战在另一处战场上了。 有些事情,人多口杂,争着争着就变成一片浑水,谁都不能幸免。 翁穆不在意虚名,反正科学共同体评判一位同行的水平也不是通过去搜他在网络上的热门话题。 只要有实打实的科研成果,懂的人自然就懂了。 但当翁穆看到有人愿意为自己站出来正名的时候,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那篇文章写的很好,谁都有选择生活的自由,科学进步的意义就是便于人们冲破各种藩篱,照片也拍得很好,能看出当事人现在过得很好,眼神都透露着自信和希望..... 摄影:侯云州。 翁穆看见了这一行字,他想起来侯云州问自己要过病人的联系方式。 所以说...... 这是他的主意? 翁穆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之前是因着沈水君的事情,翁穆才对这孩子多上了心,他倒是不求回报,毕竟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心底放不下的执念,在沈水君身上留下的遗憾,他想要在侯云州身上弥补回来,所以这份关心不是对侯云州的,也就谈不上领不领情,更谈不上回报。 可现在看来,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态度,两人接触了几次,翁穆能感觉得到侯云州对于自己正在做的课题背后所牵扯到的伦理道德问题有一些自己模糊的看法,他想起侯云州讲的那个朋友的故事,那个为了留在篮球队而隐瞒性别,后来还为了上场机会而给队友下泻药的人,翁穆当时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无中生友,被下了泻药的主八成就是侯云州本人。 但是翁穆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谩骂,侯云州想问题的角度很特别,有一种抽离的深度,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可以算是难能可贵了。 理智、客观。 翁穆微微笑了笑。 自己在想什么呢,他跟沈水君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啊。 *** 关于自己会分化成omega这件事,侯云州对谁都没提,冷静下来以后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简笑笑知道吗? 翁穆肯定是知道的,简笑笑和他都在一个实验室,翁穆会不会告诉了简笑笑呢? 如果简笑笑知道了的话,凭他对这位姐姐的了解,简笑笑不会没有任何表示的,迟延的分化并不好过,学医的简笑笑不可能不知道,换做平时,侯云州有个头疼脑热简笑笑知道了都会送点吃的过来,虽然大多都是侯云州主动透露给她的病情。 但是自从上次去实验室抽了血之后,简笑笑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上次篮球赛也没抽出时间来去给他加油。 这么想着,侯云州就觉得翁穆这人很正直,对于他的个人隐私保护的很好,完全没有因着情敌的这层关系就在背后使绊子。 至于自己和简笑笑..... 侯云州叹了口气,他心中也是有数的,截至目前,两人的关系还停留在自己单方面暗恋人家的程度。 侯云州从小到大收到了身边不少人的好意,他能分清对方对自己有没有那个意思,而简笑笑—— 很明显没有那个意思。 少年憋的一肚子郁闷,苦恋无果,自己还马上就要分化成omega了,以后难不成跟人家做O蜜? 啊—— 他仰天长啸,躺倒在床上,滚进被子里,把头深深埋了进去。 马晖提着外卖如约而至。 “怎么样了啊?明天要不再请一天假?” 侯云州灰心丧气,心不在焉的打开了饭盒。 瓦罐汤配肉臊饭。 马晖把附送的塑料一次性汤勺扔在一边,回身去厨房拿了个不锈钢的。 “喏,喝点鸡汤补补。” “不用再请假了,我明天去上课。”侯云州淡淡道。 与其一个人憋在家里胡思乱想,侯云州觉得还是转移一下注意力比较好。 “行吧。” 马晖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三中那个乔波还问我你怎么样了呢,要我说,那天在体育馆多亏他拦了一脚。” 马晖回忆起那天,他坐在下面就觉得侯云州状态不太对,等看到人往后仰倒的时候,马晖急得站起了身,可是他离场上太远了,根本来不及去扶一把。 然后就见着乔波就伸腿拦了一下。 侯云州这才没摔倒后脑勺,要不搞不好就成脑震荡了。 乔波的举动让他很惊讶,毕竟这人一直视侯云州为仇敌,如果说他不去拦那么一下,也不会有人抓住他不放,毕竟场上那么多人,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的。 这么想着,马晖就觉得他没那么可恨了。 马晖:“还是他背你去的医务室。” 这事儿侯云州倒是不知道了。 马晖道:“乔波这人虽然是个铁憨憨,但是这么一看心地还是善良的。” 侯云州本来也跟他没什么过节,方晨晨的事情他压根就不知道,注意到乔波完全是因为这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侯云州认同马晖的看法,下次遇到再好好谢谢他。 马晖让侯云州早点休息,但是侯云州身体其实早就恢复了,虽然分化方向是omega,但是多年来积累下的底子还在,之所以现在没精打采都是因为心情低落罢了。 于是马晖提议打游戏吧。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游戏刚登录上,马晖就愣了一下。 “这.....这是咱们那个存档么?” 只见荒岛上破败的小木屋焕然一新,院子里一排排晾肉架上整齐码放着野人胳膊和野人腿。 再打开背包,一穷二白的无产阶级一夜之间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你干的?”马晖不可置信的看着侯云州。 不对,要是他的话修整房屋倒是有可能,但是侯云州要用也是用自己的人物,没道理把他的背包填这么满。 “不对,谁来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7 18:37:36~2020-02-28 21:5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阅读使人快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爱 “不对,谁来过了?” 这过于显眼的“蛛丝马迹”让马晖心中警铃大作,[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的BGM自动响起。 马晖很快在心中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有人要小三上位取代他的位置! 只听侯云州用稀松平常的口气说道:“翁穆。” 马晖一愣,随即眉头皱出一个明察秋毫的角度。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侯云州家电视柜下面的药盒,这很很反常,侯云州从不囤积东西,药品当然包括在内,可这才几天整整一抽屉就被塞满了。 开始他还以为或许是侯云州这次晕倒以后改变了生活态度,决定开始在家里常备各种药品。 现在看来......这里面有猫腻啊! 他瞬间化身福尔摩斯,放下手柄,双眼逼视着侯云州。 “说!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侯云州被他问的不明就里,马晖是怎么从游戏存档想到了两人什么关系的? 这什么脑回路? “情敌关系啊。” 侯云州说的底气不足,他都快成omega了,还怎么继续跟翁穆当情敌? 马晖却从他语气中的犹疑成功推断出了自己果然是福尔摩斯本斯。 wsdd! 他半眯着眼睛,“不对吧,情敌上你家玩游戏还帮你修房子晒肉干?情敌不应该把你房子砸了才对么?” “还有那堆药。”马晖指了指,“也是‘情敌’送的吧?” 他着重强调了情敌两个字。 侯云州眼睛转了转,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 经他这么一提醒,侯云州也觉得自己的情敌真的好贴心哦。 马晖看他犹疑不决的样子,摇晃着他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你清醒一点,谁家情敌是这样的?” 面对马晖一环接一环的质问,侯云州不得已重新思考了一下两人的关系。 对啊,翁穆好像从来没有承认过喜欢简笑笑。 而且,自己就要分化成omega了...... 所以......他们还是情敌么? *** 一中的高二·一班是实验班,但人员却并不固定,每个学期按考试成绩取全年级前45人。 夏夜自入学以来就一直是一班的学生。 出身单亲家庭的夏夜目标明确,执行力也很强,在很多同学的梦想还是当一个科学家的时候,夏夜已经为自己规划好了清晰而具体的人生路线。 PLAN A:通过竞赛争取保送A大的资格,大概率是数学竞赛,进入大学之后主修数学,辅修金融。 PLAN B:竞赛如果失败就正常高考,报考A大计算机专业,毕业后成为一名程序媛。 她选的都是向钱看的专业。 夏夜的确缺钱,她的母亲在超市做收银员,不仅辛苦,赚的还少。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十多年,夏夜很小就暗暗下定决心,她要靠自己的奋斗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 对于上周六数学竞赛初赛的结果,夏夜已经心中有底了,当天晚上她就和一同参加的几个同学讨论了一下答案,大家都是高手,综合几方的意见之后,对于分数,夏夜就有了自己的估计。 初赛没什么问题。 在等待复赛的这段时间里,夏夜却发现自己没有往常那么专心了。 写着写着题,她的思绪就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几分钟都已经过去了。 都是因为那个人。 想起了陈久诚,夏夜的后颈似乎就感受到一股热流,但身体确是冰冷的。 一如在体育馆的器材室里的那个拥抱。 陈久诚果然像他说的那样,一锤子买卖,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来找过她,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这正是夏夜想要的,一个解决问题却不制造问题的alpha。 可是心里隐隐失落的感受是怎么一回事? 夏夜呼了口气,她想去操场透透气。 临时标记的效果超出了夏夜的预料,抑制剂会让她头脑昏沉、反应迟钝,但信息素却不会。 任何不适都没有。 而且不花一分钱! 理性告诉她,她应该跟陈久诚建立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但是心底却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小声警告: 离他远点儿。 不远处的球场上传来几声喝彩,夏夜远远望过去,有人正在打篮球。 她当然知道陈久诚是篮球队队长,但是鬼使神差的,夏夜向那边靠了过去。 上次一中输给了三中,校队的人都憋着一股劲儿要一雪前耻,今天中午他们叫了几个球打得不错的同学,混编成了两队正在练习。 夏夜来得晚,球场边已经围了一圈高喊着加油的人,有男有女,有O有B。 夏夜一眼就看见了他,她不懂篮球,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看的,要是在平时,夏夜根本不会为这些华而不实的男孩子分哪怕一点点的心,她知道那没什么用,对改善自己的现状、提高自己的价值没有任何帮助。 看男人还不如多做几套卷子。 可陈久诚却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牢牢的吸引住了夏夜的目光。 这样不行! 夏夜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个身影从脑海里踢出去,她没精力分给这些情情爱爱,她要回去做题。 可等她回到了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终归还是没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 一班在二楼,夏夜坐在窗边,一偏头就能看到整个操场。 篮球赛似乎是结束了,人群散了大半儿。 但他还在那里。 烈日下,陈久诚站在篮筐下仰头喝水,夏夜似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她喉咙也有点干。 然后一个女孩子朝他走了过去,脚步轻快。 夏夜握着笔的右手骤然攥紧。 两人面对面站着,好像在说些什么,女孩有时会羞涩的低下头。 陈久诚忽然伸出手,亲昵的帮女孩把滑落的碎发别在了耳后。 夏夜闭上眼睛,收回了视线。 今天的阳光有点刺眼。 作者有话要说: 北鼻们!我参加了“科技兴国”的征文竞赛,请给我地雷或者营养液吧~ *** 感谢在2020-02-28 21:51:36~2020-02-29 15:3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不理、光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退队 侯云州为翁穆正名的那组照片在网络上着实火了一阵子,毕竟身在风口浪尖,连带着侯云州这个摄影师也被人注意到了。 有人把这组照片转到了一中的论坛里。 [亮点自寻] [什么亮点啊?] [是这个么?] 有人慧眼如炬,圈出了侯云州的名字。 [我们学校的那个侯云州?] [会不会是重名的?] [就是啊,还是学生呢,他什么时候成了摄影师的。] [我去支付宝搜了一下,全国叫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 [???] [???] [州哥牛逼!!!] [四舍五入我也认识网红了。] [切,网红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帖子红了没多久,侯云州就在教室里遇见了几个来找他的人。 他从走廊回来的时候,正看到马晖坐在位置上和几个别班的同学说话。 “我是他经纪人,有事跟我谈。”马晖大言不惭道。 侯云州走了过去,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面生的几人。 “侯云州同学,我们等的就是你!”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班的许文远,是摄影社的负责人。” 许文远笑得花儿都开了,他好像很激动,甚至走上前来想要和侯云州握手。 马晖:这是什么亲切友好的会晤?你们把我这个经纪人放在哪里?! “是这样的,我们摄影在网上看到了你拍摄的那一组人像,我们觉得非常好,可以看出你是一个非常有天分的人,因此我谨代表摄影社真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摄影社的繁荣壮大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可造之材!” 许文远慷慨陈词,周围的同学都在朝这边看,侯云州觉得这个邀请还挺突然的,他看了眼挂在教室前面的时钟,对许文远道:“谢谢你们的欣赏,我稍微考虑一下可以吗?” “可以可以。”许文远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么一个大宝贝,虽然急着收入麾下,但是让人家立刻给出答复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那我们加个微信,等你考虑好了就告诉我,我等着你的消息啊。” 送走了摄影社的人,马晖回过身来问道:“你要去摄影社么?” 侯云州还没想好,上次的事情拍照片不是目的,他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更多的人看到另一种生活。 况且眼下他还要先处理篮球队的事情。 “等等再说吧。” *** 常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简笑笑的床上,她一脸懵逼,坐起来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似乎停止在灯红酒绿的夜场,自己当时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学生妹干杯...... “莉莉你可终于睡醒了。” 简笑笑欲哭无泪,常莉在酒吧卫生间吐过之后就失去了意识,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笑笑,昨天发生什么了?” 屋内都是酒气,简笑笑打开了卧室窗户,给常莉讲了一遍昨天她昨天的“壮举”。 常莉听完羞得无地自容。 “天啊!!!笑笑我对不起你!!!!” 简笑笑无奈叹气,“又没人灌你,你喝那么多干嘛?” 昨晚她光顾着看那个DJ,根本不知道常莉是怎么自己把自己灌倒的。 常莉爬到简笑笑身边,“我错了,笑笑,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谢谢你把我带回来呜呜呜,我没想到自己酒量辣么差.....” “我当然要把你带回来了,说什么呢。” “笑笑——”常莉抱住她,“笑笑最好了。” “哎对了,你手机没电了,我手机又被酒泡了,那咱们是怎么回家的啊?” 这个嘛.......简笑笑眼前又出现了递过来的纸巾和那个纹身。 “有人帮忙打的车,说起这事儿来,车钱还是人家付的。” 简笑笑叹气。 “谁啊?这么好心。” “你还记得我指给你看的那个DJ么?” 常莉睁大了眼睛,似乎努力在回忆。 “!” “我记得!!!你说他好看的那个!” 简笑笑脸一红,常莉追问,“是他么?这么巧!?” “那你有没有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简笑笑摇头,自己可真傻,当时应该要她的联系方式的,只是那时候她太狼狈了,又急着把常莉送回来,硬是没说出口。 真没出息。 简笑笑第一百遍责怪自己,她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姐姐,可是人海茫茫,错过了这次,也许两人再也不会相见了。 常莉拖累了笑笑,心中有愧,现在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便想着怎么帮她一下。 “笑笑,你就那么喜欢他?” “哎呀你这问的什么问题!” “你要是还想见他的话,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简笑笑立刻凑了过去。 常莉见她这样就知道她的心思了,自己这个闺蜜就是这样,口嫌体直。 “办法就是——我们再去一次那个酒吧。” “还去???”简笑笑瞪大了眼睛。 常莉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这次我绝对不喝酒了,再去一次就是为了找那个DJ小哥哥!” 简笑笑:“呃......” 常莉:“怎么了?” 简笑笑害羞:“......不是小哥哥。” “是小姐姐。” 常莉:“!” 大课间的时候,侯云州一个人走出了教室,他要去找蓝教练。 加入校队之后的这一年里,侯云州收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训练虽然辛苦,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终归还是有些不舍得。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蓝教练拍拍他肩膀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谢谢教练,我已经没事了,这一次我来找您是有一件事想要跟您说。” “什么事儿?”蓝教练很随意的靠在办公桌上,手里端着一个大保温杯,哧溜哧溜的一口口酌饮。 “教练,我......” “我要分化了。” 蓝教练掀起眼皮,他听侯云州支支吾吾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分化了好啊。” 侯云州鼓起勇气道:“我要分化成omega了。” 蓝教练一口枸杞菊花茶差点喷出来,他咳咳咳了好几声,睁大了眼睛看着侯云州。 “你说什么?!” 侯云州不想隐瞒这件事,至少对蓝教练。教练一直待他很好,分化虽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但是如果让他对着蓝教练撒谎,他做不到。 侯云州往后撤了一步,给蓝教练鞠了一个90°的躬。 “对不起,教练,我昨天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的分化方向已经明确了。” “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栽培和照顾,我.....我主动申请退出校队。” 蓝教练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校队里这么快就又出了一个omega? 为什么偏偏是侯云州呢! 也是,别人都分化完了,只剩他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蓝教练经手过多少苗子,是不是alpha他一看一个准。 偏偏这次就出错了。 “你.....你确定是omega?”蓝教练还是不敢相信,谁见过一米八的omega啊!! 侯云州把检查单递了过去。 蓝教练看了看检查单又看了看侯云州,要说不惋惜是假的。 造化弄人啊。 蓝教练看了检查单上的日期,是昨天没错,看来他也是刚知道,这种事情,蓝教练也不好责怪他什么,毕竟这孩子也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自己。 教练皱着眉沉默了很久,侯云州心里七上八下的,蓝教练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自己欺骗了他? “你告诉别人了吗?” 侯云州:“还没有。” 教练点点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校队这边我就跟大家说你是身体原因所以退出了,也不算说谎。” 蓝教练知道侯云州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这孩子既然对自己交了底,那就说明了对自己的信任,因此蓝教练给他留了时间留了空间,让他慢慢消化。 “谢谢教练!” 校队的人知道侯云州退出了都非常惊讶,他们纷纷过来问为什么,侯云州没办法多说,毕竟自己还没分化呢,而且他现在很乱,不想把这事儿弄得人尽皆知。 马晖这几天一直跟他形影不离,遇见刨根问底的就帮衬两句糊弄过去,他州哥心情不好,作为同学里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马晖深感责无旁贷。 来问的不只有校队成员,还有一些总站在场边振臂呐喊加油的资深围观群众,大家都很遗憾,侯云州打球很帅的说,以后看不到了好难过哦。 有人一脸八卦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有人贴心的送来慰问小饼干、有人哭唧唧的说那你还打球吗我还想看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时候,一个爆炸□□件横空而出,所有人都顾不上追问侯云州到底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大家转而开始讨论这桩惊世骇俗的爆料。 陈久诚的事儿露馅了。 第24章 难言之隐 一个omega的家长在自家孩子后颈处发现了咬痕,父母当即严厉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知自家孩子是被同学校的一个alpha临时标记之后,父母二人气势汹汹的冲到学校要讨一个说法,这事儿再怎么也要算未成年性、侵,年级主任也拉不住,对方直接冲进了校长室,拍着桌子要讨一个公道。 陈久诚一整天没回教室,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传言称陈久诚就是那个alpha,有人甚至扬言看到他被警察抓走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那个omega是七班的,她也消失了一整天,七班班主任周老师走之前问班里同学有没有人知道什么情况,当即就有几个人表示看见过她和陈久诚私下在一起,七班班主任便以为是早恋,只不过这两人做的过了火。 陈久诚是三班的,三班班主任王老师一整天都在焦头烂额的处理这件事。 年级主任暴跳如雷,这俩人这么一搞,自己今年的奖金就没了,再说这事传出去太不好听了,有同学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标记上了,而他这个年级主任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别人还不把他当成是个瞎的? 年级主任和三班、七班的班主任开了个碰头会,三班班任心里战战兢兢的,七班班任则觉得这事虽然让人不齿,但是头毕竟还是昂的比三班班任高了一点。 毕竟,是他咬了她。 年级主任刚从校长那里回来,听说omega的父母暂时是被劝住了没有报警,但是校长已经表示绝对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所以你们两个之前就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么!” “主任,我班的佳佳平时很乖的。”七班班任道。 “哎哎哎你什么意思?周老师,咱们都是同事,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谁也说不好。” “王老师,是佳佳被咬了还是陈久诚被咬了啊?” “你......” 年级主任叫停:“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吵架!小王,陈久诚父母联系上了吗?” “联系到了,正在来的路上。” 校长室里,佳佳的父母情绪激动,校长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让他们见到陈久诚,陈久诚被主任安置在另一间办公室里,正在判卷子的几个老师不时抬起头看一眼这个沉默的男孩。 另一边,在校内论坛上。 [有人知道内幕么?朋友重病想听一听!] [事情好像挺大的,两边家长都在校长室呢!我听说就连三班和七班的班主任都吵起来了。] [???] [陈久诚终于遭报应了,大快人心!!] [楼上你知道什么?] [我告诉你们,陈久诚不是第一次了。] [我搬来小板凳了,不差这点流量。] [高二·三班陈久诚,从入学开始,身边的女朋友一周就换一次,我亲眼见到的就有好几个,撒谎死全家!] [这誓发的也太毒了吧......好的我信了。] [支持楼主!开个帖子细数一下吧,让一中的Omega们都看清他的真面目!] [一周换一个?那得祸祸多少omega了?咱们一中一共才多少omega?我劝你造谣之前先过过脑子,简单加减法会不会算?] 年级主任拿着手机的手不住抖了起来。 几分钟前,七班班主任在同学的提示下找到了贴吧里的这个帖子,他看过之后太过震惊,就转发给了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点开之后差点没晕古七,本以为是一桩简单的早恋事故,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个采花大盗! 三班班主任看过之后则表示没有证据的谣言不可轻信,转过头却惴惴不安地问陈久诚:“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只有佳佳一个?” 陈久诚镇定的一点也不像是被抓包的采花大盗,他什么也不说,气得三班班任直跳脚。 “再不说等警察来了你就完蛋了!” 陈久诚的脸上丝毫没有悔恨、恐惧,这样一来,三班班任也不敢确定了,就立场来说他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学生的,可是正如七班周老师所说,被咬的佳佳还有可能不是自愿的,但陈久诚就不同了,总不能说是佳佳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强迫他咬的吧? 陈久诚像一潭死水,周老师疯狂往里面砸石子也激不起一层波澜,面对这样的消极抵抗分子,周老师果断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从佳佳那里打听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校长室里,佳佳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身边围着自己的父母、年级主任、两名班任,面对众人的360°逼问,佳佳不堪压力抱头大哭。 “佳佳,你不要怕,你告诉校长还有老师,是不是那个男同学侵犯了你?!” 佳佳的母亲脸红脖子粗,她抓着佳佳的肩膀强迫她抬起头来回答问题。 佳佳一边哭一边摇头,周老师看到了希望,他连忙插嘴问道:“不是对不对?” “什么不是!你是谁啊你!”佳佳的母亲叉着腰正色道。 周老师站的近,被她母亲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还没等小周老师开口,小王老师又说话了。 “佳佳,你有没有听说陈久诚平时的作风怎么样?” 佳佳的父母一听,这是话里有话啊。 佳佳母亲:“他作风有问题?我们佳佳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年级主任一个头两个大。 众人各执一词,谁都想从佳佳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真相,几个炮口一致对上她,佳佳满脸泪痕。 耳边是嗡嗡嗡嗡的逼问,佳佳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她忽然直起身,站在校长室的真皮沙发上,大声尖叫道:“够了!都够了!你们别问了,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 “你他妈胡说什么!”佳佳的母亲伸手要把她拽下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翁穆关注了侯云州的微博,他看到了小朋友随手拍的风景照,可以看出侯云州没有经过专业的技巧学习,完全是信马由缰,感觉怎么好看怎么来。 但这样也有好处,翁穆看过摄影入门的技术贴,取景布局都是有规矩的,按照那些技巧拍摄的确可以保证产出的照片看起来还不错,但是翁穆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像侯云州这样拍不是也挺好看的吗? 点赞,留言,翁穆在评论区写道:[大拇指]拍的好!我也想去这里看夕阳。 几分钟后,侯云州回复了他的评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翁穆:....... 有被内涵到。 侯云州退了篮球队之后怅然若失,马晖见状便劝他,要不你就从了许文远吧。 侯云州:“???” 马·感情导师·晖侃侃而谈:“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下一段感情。” 侯云州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许文远。 许文远:“WHY???” 侯云州:“不好意思,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有点事,平时空闲时间会比较少。” 许文远叹气:“那太可惜了,我们都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呢。” 失望.jpg 不过许文远很快重新燃起热情:“侯云州同学!那能不能请你帮我们摄影社一个忙?只要一个下午就可以了。” 侯云州:“什么事情?” 许文远:“给我们当一下模特呗?你长得那么帅,不多拍点照片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放了学,侯云州回到家,刚一打开家门就闻到一股中药味儿。 他迟疑了一瞬,警惕的朝客厅、厨房张望。 没人来过的痕迹,他自己也没买过中药,哪儿来的味儿? 侯云州到处嗅嗅,像只缉毒犬一样全方位排查,很快就锁定了味道的源头——翁穆送来的那一堆药。 上次他没仔细看,只是胡乱收在了一起,难道里面有中药?这么大的味儿该不会是包装破损了吧? 侯云州很在意这股味道,越闻越觉得心焦气躁,他打开窗子通通风,然后把所有药盒都倒在地上,逐个检查。 书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侯云州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只见屏幕上的来显正是陈久诚。 “喂?” “州,下来打球?” 陈久诚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散漫,侯云州沉默了片刻,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挺闷的,陪我打会儿球吧。” 陈久诚今天一整天不见人影,放学的时候也没回教室拿书包,侯云州知道这次他摊上的事儿有点难办。 “好吧,你在哪儿呢?” “我还有五分钟到你家小区篮球场。” 五分钟后,侯云州见到了一身运动装的陈久诚,他背了个网兜,里面装着一只篮球,看样子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陈久诚向来话不多,侯云州本想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可是对方已经拿了球出来,两人就闷头打球,等到身体都活动开了,话匣子才打开一道缝隙。 侯云州背倚着栏杆,刚才的运动量其实不算什么,但他却出了一身薄汗,发际被浸湿,侯云州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 陈久诚站在他身旁,侯云州轻微的喘息悉数落入耳畔,他感觉有点奇怪,这才哪跟哪儿啊他怎么还喘上了? 随即他想起侯云州因为身体原因都退出了校队,看来确实身体状况不太好,都这样了还坚持陪自己打球,陈久诚心中竟有点感动。 陈久诚:“据说那个乔波还在练三分呢,像着了魔似的。” 乔波的这份执着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三分、比如把侯云州当做假想敌..... 侯云州退了校队,两人便再也不能在赛场上一较高下了,失去了宿敌,乔波很寂寞,而他能做的只有继续练习投篮。 “虽然你走了,但以后常来队里,你只是不上场打球了而已,对吧?” 侯云州点点头,有话堵在心里,吐不出来,离开篮球队他也挺舍不得的,可是又没办法跟大家坦白退队的真实原因,侯云州觉得自己隐瞒了大家,面对队员们的依依惜别,他觉得内心很沉重。 陈久诚刚才说闷,让自己陪他打球,可是来了之后却只字不提今天发生的事,侯云州刚才还不明白,现在想想,也许他也有他的难言之隐吧。 侯云州故作轻松的拍了他后背一下,“不管怎样,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也别借烟消愁了,小小年纪的把自己搞得像个大烟枪一样。”从刚才起他就闻到陈久诚身上的烟味儿了,大概没少抽烟。 陈久诚挨了他这一下,侯云州尝试安慰自己的样子像个小大人,怪有意思的。 只不过..... 陈久诚:“我今天根本没抽烟,戒了。” 第25章 Owen 晚上10点整,简笑笑和常莉又站在了那间酒吧门口。 这次是有任务在身,常莉努力不让自己被庞杂诱惑,一心帮助好友促成一段良缘。 她给上次的营销打了个电话,对方以为是回头客,又要来找他订台,很快就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了门口。 “不好意思啊两位姑娘,今天爆满,估计你们得在这等一会了,下半夜能空出几个台子。” “我们不是想订台子,我们想让你帮个忙。” 营销一听就警觉起来了,夜店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两位要是上次丢了什么东西或是看上哪个陌生人让他帮忙找那他可是不会答应的。 “什么忙儿啊?” “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这个时间的那个DJ是谁啊?” “你们打听这个干什么?” 简笑笑抢答,“上次她帮了我们的忙,但是她有东西落在我这了,我是特意来还东西的。” 营销转着眼睛打量着二人,看上去挺老实的,不像什么惹事儿的人,但他也不想帮这个忙,什么还东西啊,这样的借口他听了一箩筐,早就免疫了。于是他准备随口把这二人打发走了事,反正她们又不订位。 “我是新来的,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可是昨天我看到她出门的时候你还跟她打招呼呢!” 简笑笑也不想戳穿的,但她更不愿意放过唯一的一个机会。 营销一时哑然,他现在有点烦了,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两人不让他赚钱还拦着他去赚别人的,他刚要叫人给自己解围,只见常莉从包里掏出几张毛爷爷啪得拍在他手心。 “我朋友就是去还东西,还完我们就走,麻烦你帮我们问一下昨天的DJ是谁,然后带我们过去。”常莉道。 营销看了看手里的钱,简笑笑在他脸上见识了什么叫一秒变脸。 “那我去问问吧,你们在这等我。” 等他走后,简笑笑对常莉说:“常莉,你给了他多少钱啊?他不告诉我们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找别人的,那么多来蹦迪的人,总有知道的吧。” 常莉摆摆手,“谁知道来这的都是什么人,万一名字没问到再把自己卷进什么麻烦里怎么办?再说了,除了工作人员谁还能带我们去找她呀?这钱花就花了,就当是为你的爱情投资,不心疼。” 没一会儿那人就回来了,他带着两人一边走一边给她们介绍,“你们说的那个人应该是owen,算你们走运,她今天在吧台喝酒呢,我带你们过去。” “owen?”简笑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这个名字。 “我记得这是个男名,可我要找的人是个女的呀。” 营销笑而不语,“相信我,就是她。” 吧台边,Owen正在和调酒师讲话,有人拍了拍她肩膀,owen一回头就看到店里的营销带着两个人站在自己身后。 “owen,这两个妹妹说有东西要还给你,我把人带到了,任务完成,我就先走了啊。” 简笑笑老远就看到她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天只有一面之缘,她却能在人海中一眼捕捉到她的所在,即使留给她的只有背影。 Owen好奇的打量着这两个妹妹,文静内敛,一看就是乖乖女。 “我认识你们么?” “昨天.....在酒吧门口,你帮我叫了车的。” Owen皱了皱眉,随即似乎是想起来了,“哦,怎么了?” 她记得自己好像没落下什么东西。 “谢谢你,这是那天的车费,司机说是在平台直接扣了款。” Owen看着递过来的五十块纸币,一时没绷住。 现在谁还用纸币啊? 简笑笑刚一递出去,常莉的眼刀就飞了过来。 你就不会微信转账吗!还能加个好友!!! “不用还了,你留着吧。” “那不行,本来就给你添了麻烦,还让你付车费怎么行?” “我没地方装,你要实在不好意思就......” 常莉看准时机先声夺人,“就给你转微信上吧!” Owen扭过头看了看站在乖乖女身旁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心里打了什么主意,只不过对方功利性太明显,这让她本能的产生了抗拒。 “钱你留着吧,乖女孩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了,不适合你们。” 然后留给她们一个冷漠的背影。 简笑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她愣在当场,这是......拒绝的意思吧? 可是为什么呀? *** 侯云州和许文远约好了时间,这次摄影社要拍校园主题的写真,许文远提前一天晚上就不停发消息嘱咐他明天要带一件白衬衫来学校。 青春年少是永远流行的主题,许文远准备就让侯云州穿学校的校服,然后再穿着白衬衫拍几张,宽大的运动装最考验颜值,但是对于侯云州这样的人来说,麻袋披在身上也能光彩熠熠。 摄影社的人抱着一堆器材在塑胶跑道上对准侯云州。 侯云州一时无所适从,好在许文远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你就随意散散步,然后不时回过头看镜头,自然一点就行。” 侯云州照做。 许文远:“手插兜,对,就是这样!” 许文远:“回头!” 许文远:“仰头!” 许文远:“靠在单杠上!” “非常好!”许文远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把校服脱了吧。” 侯云州脱了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衣,把十几岁的少年衬的格外清爽干净。 许文远假公济私的拍了几张脸部特写,这张脸简直是所有人心中初恋的模样,看着这些照片,许文远心中暗爽,这次摄影社绝对能大火一把! 忽然之间,一阵妖风突生,平地掀起波澜,几个女生的头发都被吹得竖起在空中,侯云州的衣摆也被掀起,露出一小截腰身。 天公不作美,刚才还阳光明媚,一眨眼却变了天,暴雨来得突然,摄影社的众人尖叫着护住金贵的器材 许文远却眼前一亮,一顿猛按快门。 摄影社的振兴就全靠你了! 第26章 优等生 几天后,陈久诚的事情尘埃落定,他没有如传言中那样被警察抓走,但是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年级主任向全校同学公布了对他的处理决定: 陈久诚因为早恋问题而被记过。台下的同学你看我我看你,早恋大家都懂,但是因为早恋而被记过的却是第一次见。 所以这得是个什么样的早恋啊? 恐怖如斯。 知道些内情的学生私下里开始讨论,陈久诚的行为怎么就被定性为早恋了?早恋这么纯洁美好,跟他干的事能一样吗? 然而这些猜测终归也只能口耳相传,掀不起什么波浪。 因为佳佳转学了。 本就容易被煽动的高中生再次群情激昂的点爆了学校论坛。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人人生而平等,然而现实给我一记狠狠的重拳,A犯了错却要叫O来承担,这世界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发生了什么?] [今天升旗的时候你们都听到了吧,陈久诚居然只是被记过而已,然而受害者陈佳佳却要被迫转学,到哪儿说理去?!] [陈久诚才应该转学!] [都得转学吧?我要是佳佳我可没有脸继续留在一中了,全校都知道那点事儿了,以后不得被别人戳脊梁骨啊?] [佳佳做错了什么!佳佳只是一个无辜的omega!alpha才应该滚出去!] [alpha都是危险分子,都是潜在的强%奸#犯!] [个体行为不要上升到全体。] [你们omega就好?一群婊里婊气的圣母!知道为什么这次陈佳佳的父母选择息事宁人么?就是因为陈佳佳当众承认了她是自愿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就以她家长那个泼辣的性子,这事儿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算完,要我说,搞不好陈久诚连记过都不应该被记过,要是omega主动上来勾引,释放出信息素,哪个alpha能忍得住?] [楼上你是个高中生吗?你嘴可太脏了,我要举报你!] [姐妹们看看alpha的丑恶嘴脸!佳佳都被逼走了他们还要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舆论掀起了狂风巨浪,如果是在平时,AO相处还算融洽,但因为陈久诚咬过很多omega的传言在同学中广为流传,一些alpha便觉得身边这些omega看起来一个个都天真无邪的样子,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淫&荡! 他们免不了发表一些直A癌的话语,omega听了自然不乐意,本来就是捕风捉影的东西,还要把屎盆子扣在所有omega头上是怎么一回事!这绝对不能忍! 于是,一中的alpha和omega便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阶级斗争”,两拨人马互相谩骂之余倒是没有忘记他们的共同敌人——陈久诚。 同学们在背后指指点点,人多的时候甚至敢当面挑衅,可没有人敢再进一步,因为他们没有信心能打得过陈久诚。 是的,原因就是如此的直接,陈久诚是作为篮球队长的存在,论体格,一中没有人有信心单挑他。 如果陈久诚好欺负一点,他们可能会更过分一些,比如说把他围在中间朝他吐口水,或者在放学的路上把他拦住然后拳脚相加..... 但他们还不敢,陈久诚人高马大,即使是alpha也不敢轻易挑战。 夏夜顺利通过了初赛,下次就要去省里考试,不过那是下个学期的事了。 虽然时间尚且充裕,但是夏夜一刻也不敢放松,她就像一辆高速运行在既定轨道上的列车,埋着头奔跑,什么也不顾。 夏夜不怎么看论坛,事实上,她平时都不怎么用手机,所以当她知道暗涌在校内论坛上的八卦时,这桩新闻早已失去了热度。 她不禁去想,过了这些天,陈久诚现在怎么样了呢? 放学后的校园,只有高三楼还在忙碌,暑热将至,白昼变得越来越长,夏夜背着书包,在空荡荡的校园里踽踽独行。 今天放学后,夏夜拖拖拉拉最后一个才出教室,走廊里还有人在聊天,她便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站了很久,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见。 夏夜很认真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审视着这张脸上的每一处细节,认真的在心中掂量镜中女人到底有几分姿色。 应该还可以的吧,只是这张脸看起来没有那么柔和,不像其他omega那样。 但那是她独有的,执拗的棱角。 夏夜下了楼,凭着记忆向体育馆后门走去,靠近体育馆的时候,她听见篮球拍击木质地板的声音。 体育馆的后门并不直通篮球场,需要绕过一段走廊,她经过乒乓球室,这里的窗子,正好可以看见篮球场。 夏夜把书包放在一边,背对着乒乓球桌,两手在身后一撑,稳稳地坐在了台案上。 两条纤细的腿在校服裙下来回晃动,隔着一扇窗子,夏夜凝视着那个孤单的身影。 陈久诚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坐在隔壁的少女,他远远朝这里看了一眼,随后擦了擦汗朝乒乓球案走来。 “找我?” 夏夜点点头。 “什么事?” 夏夜咽了咽唾沫,她从不屑于去粉饰自己人性中的低劣,她是来向他求证一些事情的。 “你还好吗?” 陈久诚似乎很惊讶,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竞赛结果出来了吗?” “我进入复赛了。”夏夜不无骄傲地回答道。 陈久诚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对方却看着他的眼睛问了一句: “你后悔吗?” 经过这一次的事之后,陈久诚收敛了很多,或者说,不是收敛,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实际上给很多omega造成了困扰,除了转学走的那一位,这所学校里剩下的omega大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这让他很伤心。 夏夜以为自己会在他眼中看到惊疑躲闪,但是他没有。 陈久诚回报给她一个苦笑,“后悔什么呢?后悔答应了那些omega的请求么?”他转过头来注视着夏夜的眼睛,“你应该能懂的吧?你是唯一一个把丑话放在前面,要我不要纠缠你的omega。” 夏夜的脸上一热,是啊,他说的没错,自己早就为这段关系盖棺定论了,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可是现如今,夏夜扪心自问,自己今天究竟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她一向对自己很坦诚,她是来求证陈久诚正是大家口中的渣男的。 至于为什么......夏夜很清楚,自己宝贵的心神被他分走了一部分,她想把它要回来,如果证实了陈久诚的人品确实是烂到了骨子里,那么她就不会再因为球场上的那个身影而心神不宁了。 “所以,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了?” “是真的,不后悔。” 陈久诚认真道:“也许我的做法很难被世俗所接受,但我坚持认为这并没有什么错,omega需要度过发情期,omega想要被温柔以待,这本来就无可厚非,我只是帮了他们的忙而已,我很喜欢omega,如果有omega对我说要我帮她,我不会拒绝的,大家都以为omega很柔弱、很容易陷入一段感情不可自拔,可是我见过很多omega,她们坚定、勇敢,她们朝着自己的目标奔跑,就像你一样,性别不应该拖他们的后腿,我很高兴自己能够成为他们的助力。” 夏夜低下了头,她没有陈久诚说的那么好,她很卑鄙,一方面要利用他度过发情器,另一方面又希望通过证明他是个不值得的渣男好让自己摆脱情感上的困扰而专心学业,可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这么温柔地对她微笑,好像毫不在意。 “你喜欢omega,是指的广义吧?也就是说,你尊重并欣赏每一个omega,那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某一个特定的omega呢?” 她的心怦怦直跳,就快要跃出胸口,她想知道陈久诚和其他omega的关系,他们也是像自己和他这样一锤子买卖的关系么?还是说,陈久诚和别人都极为短暂的建立过一段类似情侣之间的暧昧关系呢? 陈久诚仰头叹了口气,然后低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那种喜欢是什么感觉呢?” Alpha的目光在此刻没有一丁点儿的侵略性,夏夜看着那双眸子,仿佛在看着一汪柔软的池水。 陈久诚:“你说的那种喜欢,我还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我的眼里只有你,全都是你。” 夏夜走后,侯云州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他不想偷听的,可是在隔间里听到两人的对话,侯云州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露面时机,于是他只好躲在洗手间里,默默听完两人的对白。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吗..... 夏夜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她把头靠在最后一排的车窗上,心中五味杂陈。 陈久诚那句情话像是裹了糖衣的玻璃渣,夏夜吞了下去,然后被扎得鲜血淋漓。 作为一名优等生,夏夜知道如果要做对一道题,审题很关键,而一道题目里的前提条件又是重中之重。 “当我看着你的时候.....” 那当他看别人的时候呢? 是不是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了呢? 答案是肯定的。 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夏夜想要得到的答案,是她今天去体育馆想要印证的事实:陈久诚是个渣男,虽然他渣的毫无隐瞒,渣的真诚而不做作,但渣就是渣。 可夏夜没法在心中痛骂他,因为他没有对不起过她,她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他。 第27章 分化 翁穆的生活终于回归了正常,当事人都站出来为他讲话了,愤怒的网民失去了口诛笔伐的立场,只能选择闭嘴,这件事终于渐渐被互联网遗忘。 翁穆重获自由,他认为侯云州功不可没,毕竟这个主意是他想出来的,只不过简笑笑这两天请假在家,翁穆也不知道侯云州身体什么情况了,于是便想着干脆约他出来吃个饭吧。 侯云州却有些心虚,一来他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二来上次马晖的一番话让他对翁穆有了点别的想法,据他观察,翁穆对简笑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之前对他的误会完全是因为自己脑补了太多,而且这人文质彬彬、体贴周到,跟他接触久了没人会不喜欢他,侯云州自然不是例外。 可是翁穆毕竟是自己的前情敌,侯云州总觉得怪怪的。 但转念一想,侯云州觉得跟翁穆交朋友还是有好处的。 比如说抑制剂。 根据规定,Omega可以凭身份证去药房购买抑制剂,可出于某种心理,侯云州不想去登记自己的性别信息,也不能找人代领,由于药物管控,每个omega每月只能领取一次。 小男孩要面子,毕竟身边的同学都是把他当alpha看的,如果分化后更新了性别信息,那么全校都会知道了。 但omega不能没有抑制剂,侯云州想来想去,自己身边这些人里,就翁穆最靠谱了,他是医学生,还在一个很厉害的实验室里,侯云州觉得他一定可以帮自己搞到抑制剂。 不过这些事情他不会现在跟翁穆说,再看看手机上翁穆发来的晚餐邀请,侯云州改变了主意。 但是他得提点要求。 侯云州:[不会又是那家日料吧?] 他真的要吃吐了。 翁穆:[如果你想吃别的我们也可以换一家。] 侯云州:[虽然他家味道不错,可是我们已经去吃了两次了,这次吃火锅吧。] 翁穆:[好。] 围观两人短信的郭醒酸溜溜道:“你当心人家把你当成饭票了。” “小朋友又吃不了多少。” “切~~还小朋友呢。” 郭醒啧了两声,当年要不是自己死皮赖脸的倒贴,翁穆才不会成为他的朋友,人比人气死人,现在翁穆居然主动倒贴上别人了。 “你少在那老黄瓜刷绿漆了,你跟人家有共同话题么?” 翁穆放下手机,郑重其事的看着郭醒:“我才24岁。” “对啊,你都奔三了,人家还不到20呢。” 好一个奔三了,翁穆被气得两眼一黑。 “不带你了。” 翁穆跟导师打了个招呼提前从实验室走了,他算好了时间,侯云州放学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等在门口了。 “翁叔叔好!”侯云州尽力装成有礼貌的晚辈模样。 侯云州一身校服,不加修饰却是一身藏不住的清新,翁穆不合时宜的想起郭醒的那一句“你都奔三了。” 翁穆绷着笑:“我和简笑笑都是同学,为什么你叫她姐姐,却叫我叔叔?” “女孩子都喜欢被叫姐姐,不喜欢被叫阿姨。”侯云州以为这个道理谁都应该知道的。 “那我也不喜欢被叫叔叔。” 随即他又道:“倒也不用叫我哥,叫翁穆就好了。” 以前没觉得什么,但现在翁穆开始在意起小朋友对他的称呼了,起码得先把辈分算清楚。 翁穆今天穿了一件衬衣,头发没有扎起来,卷发垂到肩膀上面一点的位置,整个人显得文雅而又慵懒。 侯云州系好安全带,看了看他,不解道:“那你不吃亏了吗?” “不吃亏,我们是朋友,直呼其名很正常。” 侯云州眼珠转了转,这话倒是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他可不是想跟翁穆做朋友嘛,可以拜托他搞来抑制剂的那种朋友。 “那好,反正我们年纪也差的不多。”侯云州一高兴就睁眼说瞎话。 翁穆听着却开心。 “去吃什么?火锅?你喜欢吃辣?”他想知道侯云州的口味。 “喜欢,下辈子我想投胎在重庆。” 翁穆没忍住笑出了声,“不用下辈子,你喜欢的话这辈子就可以去重庆,以后甚至还可以定居在那。” 侯云州嘿嘿笑了两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喜欢吃辣,可是吃不了辣,所以希望下辈子能有一个耐辣的胃口。” “这样啊,那还吃火锅?” “吃!”侯云州毫不迟疑。 翁穆笑着摇了摇头,车子很快驶出了拥挤的人流。 然而到了火锅店,两人却傻了眼,侯云州领取的号码牌上显示排在他们前面的还有134桌,大概要等候三个小时。 翁穆:“这......要不我们换一家?” 他倒是无所谓,只不过侯云州明天还要上课,真要在这里等待三个小时,再加上吃饭的时间和回家的时间,侯云州得半夜才能睡。 可吃货侯云州显然对其他餐馆不甚满意,翁穆想了想,他看见火锅店门口有卖火锅底料的,便提议买回去到家里煮着吃。 “你会做饭么?”侯云州睁大了眼睛。 翁姆失笑,煮火锅也算做饭吗?且不说他厨艺尚可,煮个火锅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去超市买肉和菜,底料就用这家店里卖的,这样可以么?” 翁穆商量的语气仿佛真的把侯云州当成小朋友看待,侯云州连忙点点头,受宠若惊。 两人乘电梯下到地下一层,侯云州兴奋地推着购物车,这几天他心情一直不太好,难得放松一下,有人请客吃饭,甚至还负责下厨,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走进了车库,翁穆发现侯云州对于接下来的DIY火锅非常期待,心中便也跟着高兴起来,他很庆幸自己提出了回去煮这个建议,像这样和侯云州一起采购食材的体验让他觉得心情十分愉悦。 翁穆去过一次侯云州的家,一个人住在三居室里面,这个年纪的小孩没有家庭的温暖应该很孤独吧? 然后就听见小朋友说:“我们把笑笑姐也叫上吧。” 翁穆:...... 小朋友欢天喜地的去敲了门,翁穆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看着,只见他敲了好几次也没人出来应。 笑笑又不在? 侯云州觉得简笑笑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往常虽然学校的课业繁重,但是晚餐时间她总是在家里,这几天却常常看不见人。 翁穆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笑笑论文已经完成了,最近好像在忙着筹备开店。” “开店?” 侯云州难掩失落的神情,他笑笑姐姐最近在干什么他一点都不知情。 “甜品店。” 侯云州落寞的回了屋子,翁穆已经把各色菜品摆好放在桌子上了,他看得出小朋友因为简笑笑的疏远而情绪低落,他只能用火锅来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锅子正在加热,牛油的香味飘进鼻腔,小朋友肉眼可见的不那么难过了。 看来还挺好哄的嘛。 翁穆递来一杯牛奶放在侯云州手边。 侯云州:“?” 翁穆:“解辣的。” 两人边涮边吃,这一顿饭吃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侯云州被辣着了就喝口牛奶,结果一顿饭下来灌了个水饱,正经火锅反倒是没吃上多少,但是因着气氛不错,吃得还是心满意足。 饭后,翁穆走到客厅的书架前,侯云州有不少收藏,书柜上摆满了一层漫画周刊,翁穆看了眼日期,都是连着的。 “你爱看漫画?” 侯云州走过来,指了指下一层的《伏妖录》,“我一直在追这本,一开始是在周刊上连载的,所以就都买了。” “讲什么的,好看么?” 翁穆蹲下身子去看。 侯云州大致说了下内容,看翁穆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便道:“借你回去看吧?” 说罢抽出第一册 递给他。 翁穆把书收在了自己包里,他想起上次给侯云州送了很多药,也不知他用上了没有,“上次的药你有用到吗?” 他随口一问,没想到侯云州却被提醒了,他主动问起了那天的怪事。 “对了,我那天在那些药盒上闻到了一股中药味儿,我还以为是包装破了,可是都检查了一遍,全部严严实实的啊。” “中药味儿?” “对,具体是什么味儿我也说不清,但是闻着像是进了中药铺。” 翁穆沉默良久。 “怎么了?”侯云州不解。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侯云州已经闻到他的信息素了吗?不太可能,自己平时都不会散发出信息素的,但是侯云州刚才说的味道却又和自己的对上了,他鼻子这么好使的吗? “最近经常感觉头重脚轻的,还总觉得热......” “那现在呢?” 翁穆看着他有些发红的小脸,本来以为这孩子是被辣的,现在看来...... “现在也有点.....” 翁穆一把把他拉向自己,额头相抵,感受他的体温。 侯云州先是一懵,随即也反应过来,自己怕不是发烧了。 看到翁穆紧张的样子,侯云州磕磕巴巴道:“我.......我这不是.....要分化了吧?” 第28章 分化2 侯云州的额头很烫,翁穆打开窗子通了通风,刚才家里火锅味道太重,否则他早就应该闻到侯云州释放的信息素了。 小朋友现在明显神情有点慌张,翁穆冷静的交待了一下现在要做的准备。 “你先跟学校请假,分化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然后再把这片药吃了,今天就安心去睡觉。” “那明天呢?” 侯云州整个人都开始泛上一层粉红色,脸、脖子、手臂,露出来的皮肤努力工作着为这具身体散热,张开的毛孔在释放热量的同时却也将信息素的味道散发了出来。 清新的茶香扑面而来,侯云州还不会控制自己的腺体,气味就这么放肆的升腾在空气之中,钻入翁穆的鼻腔。 侯云州的茶香气息像是挑动了翁穆身体深处的某根神经,浑身血液翻腾着冲向大脑,本能不停地催促着他把头埋在对方的后颈上再深深地吸一口这味道。 翁穆觉得自己可能也需要一片退烧药。 “明天我来看你。” 安顿好了侯云州,翁穆披上外衣,心神不定地走出了单元门,他需要出来透透气。 侯云州几天前就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残留在药品上的气味肯定是极其微量的,他怎么可能闻到呢? 翁穆在寂静的园区里大步流星,只有一个解释,侯云州对自己的信息素比较敏感,即使没有分化也能识别得到。 也就说——自己和小朋友的契合度应该不低。 翁穆已经在心中基本肯定了这个推断,刚才自己身体的反应也在佐证这一点。 小朋友需要抑制剂,这个想法浮现在翁穆的脑海中,否则万一被别的alpha闻到了...... 翁穆去了趟门口的便利店,分化很消耗体力,他给侯云州买了些吃喝补给,头脑重归清醒的翁穆下定决心放下东西就走。 可还没等他打开门,那股茶香就已经从门缝钻了出来,翁穆想了想,又爬了半层楼梯去把走廊的窗子打开了。 门内静悄悄的,侯云州应该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放在桌面上,本来转过身要走,却又鬼使神差的听从了内心中的另一个声音。 去看看他睡着了没有。 翁穆轻轻走到了卧室门外,茶香越来越浓烈,翁穆仔细的分辨着,但是思维越来越不受控制,怎么也辨别不出这是哪种茶的香气。 耳边传来侯云州不□□稳的呼吸声,他侧卧在床上,眉头微微皱起,应该还是不太舒服。 翁穆远远的站在门口,他知道分化期的omega如果能够吸入高契合度的alpha信息素就会没那么难受。 空气中逐渐被药草的气息占据,翁穆站了一会儿,他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他必须走了。 临走之前,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侯云州卧室的门上。 坐在车里,翁穆把车窗都摇了下来,夜晚的风有点凉,正好可以让他醒醒神。 翁穆很少让自己的信息素散出来,因为沈水君的事情,他始终觉得自己或许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自那以后,他和他的alpha信息素仿佛都沾上了沈水君的血,变成不能触碰的禁忌。 很讽刺,自己的信息素明明是药草的味道,但是却治愈不了别人。 除了侯云州。 侯云州睡得并不安稳,身体忽冷忽热,像是陷进了梦魇,怎么也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焦灼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手安抚下来,燥热渐渐退去,梦境也清晰了起来。 他梦见有人正跟自己脸贴着脸,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上..... 侯云州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清醒了两秒钟之后,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已经是中午了?!自己居然睡到了这个时候?! 记忆慢慢回到脑海,他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请过假了的。 呼—— 好在是虚惊一场。 身体重重砸回被窝,侯云州这才后知后觉强烈的不适。 头很疼,像宿醉之后一样,四肢也酸痛无力,后颈还有点痒。 不知是因为刚才的虚惊还是因为一直憋在身体里的燥热发作,侯云州感到身上附着一层薄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心中有股郁闷,看什么都不顺眼,躺在床上只觉得贴着床单的后背像在油锅上煎熬,而暴露在空气中的前胸却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侯云州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焦躁不安的踱步,身体似乎在指引着他寻找纾解不适的渠道。 最后他站定在门口,对着一件陌生的外套出神。 这显然不是自己的衣服,侯云州来不及思索,本能已经让他把头埋在上面深吸一口。 烦闷被驱走了一些,侯云州猛地想起这是谁的衣服。 他向后退了几步,随即想起这不是在自己家里么?难道还有谁会看见么? 于是狗狗祟祟的又闻了一下。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中药味儿还挺好闻的。 等到翁穆敲开门的时候,只见侯云州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 “洗澡了?” “嗯,出了一身汗。”侯云州一边擦头发一边坐在沙发上。 翁穆却站在门口没进去。 “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出汗很正常,一会儿记得把头发吹干,别着凉了。” 侯云州好奇问道:“你怎么不进来?” 翁穆的呼吸声听起来重了几分,“我还有事,看看就走。” “哦。” 侯云州进去把他的外套拿了出来。 “你衣服落我这了。” 翁穆看着自己留下的衣服,思考了一会对他说,“小州,明天你去上课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信息素,如果你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分化了,最好不要被别人闻到。” 说罢递给他一个袋子。 侯云州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这里面是什么?” “抑制剂。” 侯云州:!!! 翁穆简直就是他的及时雨,自己还没跟他提,他就主动送过来了,这是什么绝世好朋友! “记得用,我先走了。” 侯云州觉得翁穆走得很匆忙,有点像是逃跑。 再看看手里的东西,侯云州的脸腾的就红了。 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他一定是闻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侯云州捂脸钻进被子里,这也太羞耻了吧! 都怪自己第一次当omega,还不太熟练。 翁穆拿着衣服站在单元门口,耳朵尖儿有点红。 昨晚之后,今天是第二次闻到侯云州的信息素,现在他已经十分确定,自己和他的契合度很高。 他愣愣的看着这件平平无奇的外套,然后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 *** 简笑笑在她父母家里,她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父母二人则挨着坐在正位的长沙发上。 三人正在对峙。 事情的起因是简笑笑对二人说,“我不想学医了。” “你不学医你干嘛去?都读到研究生了,再读个博士不行么?现在医生都得博士学历。” “我不喜欢医学。” “不喜欢?你不用喜欢,你只要把学历拿到手就行了,等你进了大医院,病人往你手里塞红包的时候你就喜欢了。” “爸!现在哪还有塞红包的了?再说也不能为了拿红包就学医吧,我那么多同学,哪一个是为了拿红包才苦哈哈的学医的啊。” “人家想的什么你怎么能知道?我跟你说,不管你多有钱,多有权,生病了的时候一样的无助,一样的得求着医生救你,咱们就是普通家庭,我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就希望你能有一个体面、稳定的工作,医生和老师都是最适合女孩子的职业,将来也好找对象,人家一听说你是学医的,都喜欢要这样的儿媳妇。再说等我和你妈老了,生病了,你也好有个照应,不然连个床位都排不到,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俩等死吗?” “爸,你这都说的是什么啊?” “我说的是现实!现实你懂不懂?我知道你不学医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你不就是想去开面包店么?做面包有什么好的?说起来不就是个厨师吗?你见过哪个厨师是研究生学历的?笑笑,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实际一点了,你都已经读了这么多年医学了,结果就快坚持到终点你却半途而废了,你不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都白费了吗?就不说你点灯熬油的努力了,我和你妈为了供你去读书花费的心血不也都白费了吗!” “你爸说的对,你现在在A大这么好的学校里,咱们脑瓜也不笨,再读个博士就不行吗?你张阿姨家儿子都笨成那个德行了,还不是照样读了个博士?当然他肯定不能和咱们家笑笑比,他那是个什么野鸡大学,那含金量能一样么?笑笑你就听我们的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话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妈妈我当年没听你姥姥的话,后来都要后悔死了......” “说笑笑呢,你扯那么远干什么!” “爸,妈,读博士哪有那么容易啊,一个研究生我就差点毕不了业了,我已经快要被医学逼疯了,你们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况且我的甜品店已经有点规模了,之前是没有店面,只能在网上卖,可是光是这样每个月我都可以赚个几千块了,如果开了店,我再全职工作的话,收益肯定会更好的。” “你还是没听懂,笑笑,咱们家是什么家庭啊?我跟你妈都是普通人,咱们家要是有几个亿的话你爱干嘛干嘛去,可是咱们不是没有么,对,现在看起来衣食无忧的,但是等我们俩都退了休,都躺在病床上了,那个ICU一天就得小一万块钱,你得卖多少面包才能赚出这个钱来?” 简笑笑尖声道:“爸!咱家没有几个亿难道是我的错吗?你能不能不要凡事都看着钱?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干脆直接给我找个有钱的老男人得了!” 父亲愤怒的站起身,用力一拍桌子,茶几上的小茶壶被震得原地晃了两下。 “你说什么呢!” 简笑笑夺门而出,她想的到自己不可能得到父母的支持,但是出于礼节,她觉得必须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 只是她没有想到场面会这么难看。 简笑笑已经跟导师说过不读博士了,这几天也已经选定了店址,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omega一旦下定了决心却也是谁都动摇不了的。 第29章 分化3 翁穆从侯云州那里离开后驱车前往A大校园,到达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实验室的众人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 简笑笑站在中间。 “你真的决定了?”一个师妹满脸不可置信道。 “你父母知道么?他们同意你这样做?” “笑笑,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吧。” 众人唏嘘几声,有人道:“笑笑,你做的甜品是挺好吃的,不过自己做生意还是挺难的,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店址都选好了,等过一阵子装修好了请大家去吃!” 众人皆是一脸表面“好啊好啊”,实际上觉得她一定是疯了的表情。 当着大家的面,常莉没说什么,但是她也不认可简笑笑这样的决定,她一直觉得笑笑可能是人生太顺遂了,所以有点不食人间烟火,这倒也不是不好,可是人生中有些选择还是不能太由着性子来。 见大家反响不高,简笑笑也有些尴尬,虽然她认为自己的甜品店很有前途,但是在真正做出成绩之前,别人是不会从心底认可的。 郭醒凑了过来。 “小师妹,我佩服你的勇气,加油!到时候我一定去给你捧场!” “谢谢师兄。” 也只有郭醒这个动不动就扬言以后要去卫生所工作的人能够理解她了。 这个实验室和A大是很多人炫耀的资本,简笑笑经常在朋友圈看到同学们转发有关自己导师或者A大的文章,要么就是简单粗暴的发定位,虽然内容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可这样的举动意思不就是提醒看到这条朋友圈的人:我是A大国家级实验室的,我是人中精英,我很牛逼,我和你们不一样吗? 所以他们不能理解简笑笑的行为,甜品店怎么能比得过A大?老老实实的毕业,以后拿着简历随便去到哪里,负责招聘的人力资源都会因为这张毕业证书而高看你一眼,干嘛要想不开去搞什么甜品店啊? 疯了吧。 翁穆知道她要开店,但是没想到她会放弃继续读博,不过想想也是,读博需要耗费很多精力,正常人没办法一边读博一边创业,他尊重简笑笑的想法,毕竟他有着那样的出身,旁人对他的期待一直都是读金融或者管理,然后出国镀金,再回来顺顺利利的接手公司,跟他大哥一样。 但是他选择了学医。 翁穆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沈水君,简笑笑则是因为自己,翁穆觉得她比自己还要有勇气一点。 希望她成功。 “我也支持你,侯云州说你做的甜品他最爱吃了,能让一个不爱吃甜的人喜欢到这种程度,想必你的手艺肯定很不错。”翁穆微笑道。 简笑笑不好意思的笑了。 郭醒狐疑的看向翁穆,心里咂摸着他那句话,合着这是对人家挺了解的啊,口味如何都知道了。 实验室的众人散开了,翁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立刻扑到工作上,因为侯云州分化的事情,翁穆到现在还有些分心,于是他掏出手机刷起了微博。 侯云州转发了一条艾特他的微博,对方的账号是一中的摄影社。 他加入摄影社了么? 翁穆点进摄影社的主页,只见对方置顶的是一条九宫格写真,照片拍的都是同一个人。 正是侯云州。 照片中的男孩子唇红齿白,刘海随意散落在额上,睫毛像鸦羽一样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很好,很青春、很校园。 翁穆划到下一张,侯云州双臂搭在栏杆上,眼睛看向别处,宽大的校服也掩不住那双笔直的长腿,整个照片给人一种无忧无虑的少年闲散的晒着太阳打发无聊的课间时光之感。 再下一张,少年换了身衣服,校服外套搭在单杠上,白衬衣勾勒出身躯的轮廓,领口的扣子散开了两颗,露出半截锁骨。 翁穆的喉结上下滑动,他手指左划,下一张。 原本晴朗的天气变成了暴雨,侯云州全身都被打湿了,他正向镜头跑来,能看得出当时风很大,被淋的有些透明的衬衣紧紧贴在身上,衣摆一角甚至还被吹了起来,一段劲瘦的腰露了出来,皮肤白皙而又紧绷,雨滴打在上面,凝成了水珠...... “啧啧啧。” 翁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咋舌。 “翁老狗,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郭醒一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模样。 翁穆:“你干嘛站我身后?” 郭醒:“我不站你身后怎么会知道你惦记上人家还未成年的弟弟了。” 翁穆:“你不要胡说,我只是看看,再说他已经成年了,18岁的生日刚过。” 郭醒:“胡说?你看人家照片看的眼睛都直了好不好。” 郭醒向他投来探究的目光,“还以为你是个性冷淡呢,没想到北极也迎来春天了,正如赵老师所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季节啊。” 翁穆抄起桌上的一本册子朝他扔了过去。 *** 侯云州看着手里的抑制剂,心里乐开了花,翁穆嘱咐他等到退烧了再用,他就乖乖待在家里等着热度散去。 好在他身体素质好,还有翁穆为他准备的药品,就这样在家里生生挺过了分化期。 傍晚的时候,侯云州觉得不那么难受了,他测了□□温,终于回归了正常。 抑制剂的说明书他已经看了好几遍了,去冲了澡回来,侯云州便对着镜子给自己注射了那支抑制剂。 说明书上写着这东西能顶一个月呢。 等到下个月..... 侯云州准备趁这段时间多和翁穆联络一下感情,争取下次对他开口的时候不会被对方冷脸拒绝。 做完这些,侯云州打开电脑,去某乎上研读了一下omega应该如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的相关问题和答案。 他顺便了解了一下alpha的易感期以及结合热,正经的学术问题;愣是把他看得脸红心跳,他想起今天站在门口不肯进来的翁穆,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收敛点信息素吧?他一定闻到了,自己刚分化,又闷在屋子里一天,信息素一定很浓很浓..... 救命,这里有人被尴尬死了。 侯云州拼命让自己不去回忆这一段,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这里应该是腺体的位置,果然被他摸到一个小小的凸起,侯云州好奇自己的腺体长成什么样子,于是拿着手机拍了一张。 照片上,白皙的皮肤上新分化出的腺体透着些粉色,侯云州莫名觉得这图片看着有点羞耻,感觉像是小孩子背着父母偷偷在电脑上浏览些不存在的网站。 明天校服里面穿件高领的,嗯,就这么决定了。 *** 侯云州走后,篮球队来了一个新人,叫朴煜焕,正在读高一。 这人是蓝教练亲自领回来的,蓝教练激动的对陈久诚说自己又找到了一颗好苗子,朴煜焕已经分化,身体素质不错,性格也很开朗,可谁都没想到,他一进篮球队就遭到了大家的非议。 因为他一点也不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就那么大喇喇的随意释放在空气中。 虽然是alpha,但是公共场合总归也该注意一点,有几个人跟他说了这件事,希望他注意一下,朴煜焕态度倒是可以,只不过就是不改。 别问,问就是不好意思我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结果下次还是这样。 队员们私下里没少议论他,陈久诚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就听见两个人堂而皇之的议论道: “我真是受不了,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个韩国棒子一抢到球,空气里立刻就全都是他的那股檀香味儿,我倒不是讨厌这个味道,我就是烦他这个爱显摆的样儿,不就是进了个球吗?” “哎你说他们为什么叫他韩国棒子啊?” “不知道,他们都这么叫,可能因为他姓朴吧。” “他有韩国血统?” 另一个人耸了耸肩,“不知道,不care。” 更衣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两人住了声,正主来了。 朴煜焕没看他俩,反倒是一眼就看见了□□着上身的陈久诚,他立刻打了声招呼。 “队长!” 笑容像向日葵一样灿烂。 陈久诚看他一眼,点点头,拿起毛巾就去淋浴区了。 没过一会儿,朴煜焕也进来了,他选了陈久诚隔壁的一间,上来就自来熟的跟陈久诚搭话。 朴煜焕:“队长,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陈久诚:“还可以。” 朴煜焕:“我觉得大家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我。” 陈久诚没回话。 隔壁传来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你也不喜欢我么?” 陈久诚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学校里的omega早已把他当成公敌,渣男渣男的叫他,alpha群体也好不了多少,虽然没有什么明面的冲突,但是陈久诚能够感受到那种被人背地里议论的感觉。 就像刚才那两人议论朴煜焕一样,他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 陈久诚:“没有。” 虽然他对待omega像春风一样温暖,但是对待alpha就很冷淡了,连几个字都如此吝惜。 可是对方显然并不在意。 陈久诚背对着门站着洗头,忽然就听见身后的帘子被人刷的一声拉开。 朴煜焕探头过来,他笑得开心,声音里都透着兴奋。 “真的吗!你不讨厌我真的是太好了!” 陈久诚擦了把脸,一巴掌按在他脸上把他推了出去,然后重新拉好帘子。 “离我远点儿!” 陈久诚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被讨厌了,神经大条又做事莽撞,谁会像他这样没事突然拉开别人的淋浴间帘子啊? 朴煜焕乖乖回去洗澡了,没一会儿只听见他又开口了。 “队长,你身材真好。” 第30章 教练,我想去考古 “什么?!你分化成了omega!” 方萍女士在接到儿子的一通电话后立马动身从国外赶了回来。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都不和我说的?” “妈,我说了。” “你说的太晚了!” 方萍看着儿子,心中一阵阵心疼难过,儿子就这么自己一个人捱过了分化期,她是分化过的,自然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么不舒服。 听说了这事儿之后她就订了回国的机票,可还是没赶上,等她回来的时候,儿子已经分化完了。 都不给她个机会照顾一下。 “以后遇到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妈妈知道么?” 方萍下了个厨,亲手给儿子熬了锅汤,侯云州闻着飘出来的味道坐立难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化后鼻子更灵敏了,侯云州总觉得他妈妈在做什么黑暗料理。 比如他小时候吃过的辣炒红枣、油炸西蓝花、咸鱼打卤面...... “妈,你别忙了,要不咱们出去吃吧。” “这汤大补的,乖乖把它喝了,听见没!” 侯云州放弃抵抗,咬牙切齿的把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妈,我又不舒服了,得去躺会儿!” 说完就像兔子一样跑得没影儿了。 方萍摇了摇头,回到厨房把锅里剩下的汤装进了保温杯。 留着给孩子他爸回来喝。 卧室里,侯云州开了一听可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那汤味道太怪,喝下去了还往上反味儿,必须找点什么压下去这股恶心。 喝完可乐,直接灌了个水饱,但好歹不恶心了,侯云州平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还好方萍没来得及回国照顾他分化,不然天知道她能弄出什么菜单来。 然后他就想起了翁穆,翁穆煮的火锅可真好吃。 侯云州觉得夸赞他的厨艺是个很好的聊天切入点,他需要经常跟翁穆联络一下感情,方便日后对他开口要抑制剂。 [我妈回来了,给我做了一锅汤,喝了一碗直接把我撂倒了。] 翁穆发来一个哈哈哈的表情。 [什么汤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她加了什么,反正我妈做菜一绝,绝命的绝。] 郭醒看见翁穆又抱着个手机在那傻笑,转头就对一个师弟说:“看见没,甭管什么牛逼闪闪的人,兹要是谈上了恋爱智商都直线下降。” 师弟震惊脸,“什么!翁师兄谈恋爱了?跟谁?” 侯云州又发来一条:[我又想吃你做的火锅了,你手艺怎么那么好,做的比店里的都好吃!] 翁穆欣然收下了对面发来的花式彩虹屁,心情大好之余不忘谦虚一下。 [煮火锅还谈不上手艺,下次给你做几道菜尝尝。] 屋外传来开门声,侯志远带着个拉杆箱进了门,方萍招呼他洗手吃饭,侯志远鸡贼的表示自己在飞机上吃过了。 “儿子呢?” “在屋里呢,你不喝碗汤?我刚做的,还热乎呢。” 侯志远摆摆手,“不用不用,我看看儿子去。” 侯志远问了几句情况,与母亲密不透风的关心不同,父亲在思考着其他的事。 方萍坐在床边,侯志远站在床头,皱着眉看着侯云州。 “儿子,你分化成omega这件事让我很意外,这应该也打乱了你的生活节奏,但是今天爸爸想和你谈一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侯志远本来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alpha,最好性格强势一点,商场上都推崇这种性格,所以侯云州要打篮球他也没什么意见,在他看来体育运动是可以影响塑造一个人的性格的,尤其是在青春期期间。 而且体育锻炼还可以强健体魄,性格与身体素质也是有直接关联的。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分化成了omega。 侯志远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倒也不是没见过O强人,只是他们终究是少数,而且必须承认的是,天花板是客观存在的。 毕竟这个社会的主流观点还是认为omega应该被当做一个精美的艺术品摆在家里,承担起粘合家庭的责任。 “小州,你虽然是omega,但是我和你爸爸还是可以给你找个心仪的工作的,公司跟时尚产业也有合作,你omega的身份正好适合呀。” “妈,我还是想学考古。” 方萍叹了口气。 侯云州小时候最喜欢恐龙,那时候方萍给他买了很多少儿科普书籍,侯云州常常看着里面的插画出神,这些史前巨兽神秘而又危险,今天的人想要了解它们只能通过挖掘出来的化石。 书里有一张照片,考古人员在烈日下挖掘恐龙化石,他们正拿着刷子仔细的拂去表面的砂砾,一截石化的白骨渐渐显露了出来。 小侯云州抱着书对妈妈兴奋地大喊:“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做这个!” 方萍只当是童言童语,没想到侯云州竟记到了现在。 “小州,考古很累的,要深入无人区,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呀。” 侯志远道:“你都18岁了,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异想天开了,家里这么大的生意,又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帮我们让我们找谁去?难道捐给红十字会?” “捐什么捐呀!”方萍不满的白了侯志远一眼,“小州,你可以等公司业务都熟悉了以后再当撒手掌柜的,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挖骨头就去哪里挖骨头的呀。” “妈,我那不是挖骨头......” “都一样的呀!” 侯云州想研究古生物,倒是不一定要去发掘现场,但是这些跟他爸妈说也没用,他们俩一门心思想要让侯云州继承家业,殊不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对商场上那些人那些事嗤之以鼻了。 如果自己进了了公司,就每天都要跟那些老油条打交道了,侯云州不想变成他们那个样子,虽然这话说的挺小孩儿心性的,可是内心里那种抗拒却是真的。 这次父母回国把这个问题再次提上了日程,侯云州也意识到自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而努力了,之前在篮球队的时候他还懵懵懂懂的,每天只想着打球、玩游戏,但现在已经是高二下学期了,如果他想要决定自己的命运,那么起码要付出足够的努力才能有资格谈得上选择。 上次摄影社拍了他很多照片,许文远凭着它们大火了一把,就连校报都头版头条刊登了本校摄影社的壮举,结果那期报纸因为印有侯云州的独家写真而遭到学校女生的哄抢,新闻社不得已加印了好几次却还是供不应求,听说甚至还有外校的女生前来代购,一时之间一中校内洛阳纸贵。 侯云州自然不是白帮这个忙的,许文远除了是摄影社的光杆社长,还有一个更加广为人们所知的身份——他是常年盘踞一中年级第一的存在,是传说中的[那个男人],论起考试来,甚至比夏夜还要厉害一点。 夏夜走的竞赛的路子,单科成绩顶尖,许文远则是各科成绩均衡的拔尖,几条腿一起走路的学霸。 侯云州答应做模特,条件就是让许文远给他补习。 前一阵子侯云州由于身体原因隔三差五请假,许文远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为他制定学习计划,作为学霸的许文远做事十分严谨,侯云州不在的这几天他已经全面分析了他的各科月考试卷,并且针对他的情况写好了一份长达千字的计划书。 许文远之所以这么重视侯云州是因为他为摄影社带来了空前的人气,许文远在享受作为学霸的鲜花和掌声之余还有一些其他的梦想,那就是振兴中国的高中部社团,沉迷日漫的他希望能够亲手带出一个紧密团结在他领导核心下的社团,而这个梦想因为侯云州的写真成为了现实,之前还门可罗雀的摄影社经此一役彻底一炮而红,高一的学妹托关系走后门哭着喊着想要加入他们,看着这盛世景象,许文远握紧了拳头暗自下定决心:从今天起,侯云州的梦想,就由我来守护! 侯云州想提高成绩,这正是许文远擅长的领域,因此他二话不说便包揽下了侯云州补习教师的职责。 放学后,许文远收拾好书包来到了摄影社的小仓库,在这里,他将暂时放下自己学生的身份,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 翁穆离开实验室准备回家,刚进到地下车库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商务车停在那里。 对方也看到了他,车灯闪了一下。 然后后车门就被打开了,车上下来一个容貌与翁穆有七分相似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的原因,男人的眼神比翁穆要更加深沉一些。 来人正是翁朝,翁穆的亲生哥哥。 翁朝今年28岁,是当下翁氏集团的总裁,翁穆平时总喜欢开玩笑的叫他翁总,每到这种时候翁朝就会自嘲地笑笑,“什么翁总啊,我不过是个代言人罢了,你也别一天没个正经,早点毕业好来帮我的忙。” 后来翁穆就学了医,翁朝知道应该是彻底指望不上他了。 大家都知道翁氏出了个年轻有为的翁总裁,但是事实上,翁氏仍然掌控在翁父翁书亦的手上,只不过由于身份原因,翁书亦只能在背后操纵。 这么庞大的一个集团光是内部关系就错综复杂,翁朝每日殚精竭虑,为了翁氏简直操碎了心,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费心费力的斡旋,这样的操劳也让他的心思比起醉心科研的弟弟更为深沉一些。 都说相由心生,翁朝和翁穆虽然长得有七分相似,但是哥哥显然更加老成一些。 “翁穆,难得今天有空,一起吃个饭?” 第31章 你身上有omega的 下午的例行训练上,陈久诚总能感受一双不时飘向自己的目光。 朴煜焕还是那副小崽子样儿,你不理他的时候他就巴巴儿的看着你,只要你一回头和他目光对上,小崽子就立刻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 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那种。 陈久诚没心情搭理他,自从那事儿以后,校队训练时再也没有站在场边为他欢呼加油的人群,现在还来围观的大多是对他指指点点的。 篮球队内部倒还好,陈久诚作为队长认真负责,这些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至于因为他对待私人情感的态度而否定他作为队长的奉献。 蓝教练叫他尽快调整状态,不要影响训练,陈久诚便把心思一股脑儿扑到篮球上。 暑热来袭,虽然体育馆内阴凉通风但是大家也不敢运动过量,练了一会儿就解散了。 陈久诚去找自己的校服,他明明记得刚才自己就丢在体育馆旁边的椅子上的。 一转眼却不见了。 “找什么呢?”黄文浩经过他身边。 “我衣服不见了。” 黄文浩往后退了一步,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椅子下面有了发现。 “掉地上了。” 陈久诚弯腰把衣服捡起来,那件校服已经脏兮兮的穿不了了。 他摸了一下口袋,如果这件是他的,那么口袋里应该有一包口香糖。 口香糖摸到了,但是陈久诚也看到了衣襟上龙飞凤舞的笔迹。 有人在他的校服上写了字。 [垃圾!渣男!去死吧!] 黄文浩也看见了,但他装作没有看到,道了别就溜了。 陈久诚怔愣片刻,然后把衣服团成一团掷在地上,自己则坐在椅子上郁闷的喝着水。 朴煜焕从洗手间出来,他似乎是个洁癖,每次摸完球都一定要洗手,否则就浑身难受。 他一走出来就看到了坐在那的陈久诚。 据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么尽管是在茫茫人海之中,你也可以一眼锁定那个人的所在。 朴煜焕觉得这话说得对,他就喜欢他的队长。 拧个瓶盖的功夫,陈久诚就感觉到身边的位子被人坐了,他扭头去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正对上小崽子笑得没心没肺的一张脸。 陈久诚看了他一眼,不悦的转回了头。 朴煜焕却像是没看出他的脸色一样,开口便滔滔不绝。 “队长,今天训练时间也太短了吧,我还没打够呢,你好像也不太尽兴的样子,要不然一会儿咱俩出去找个地方再打一会儿吧?学校里也行,外面也行,我知道有个地方挺凉快的,人也少,就在.......” “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 陈久诚起身就要走,朴煜焕不折不挠,“哎,队长你别走啊。” 陈久诚头也不回,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几个队员在一边围观了整个过程,显然是朴煜焕热脸贴了冷屁股,他们虽然也背地里说过朴煜焕怎样怎样,但是毕竟是新队员,还是年纪最小的,几人都觉得队长这样对他有点过了。 朴煜焕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队长明明说过不讨厌自己的,可今天这样又是闹哪出? 害,这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他一脸委屈的望着队长离开的方向,几个高二的队员走过来安慰他道:“小焕,队长最近心情不好,他不是针对你,不用放在心上。” “队长为什么心情不好?”朴煜焕两手托着下巴,怅然若失。 队员们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朴煜焕感觉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不知道是谁把校服扔在地上了。 一捡起来他就闻到了队长的信息素味道,这应该是队长的校服。 朴煜焕把衣服展开,宽大的校服上污渍斑斑,依稀还可以辨认出几个鞋印来。 以及那一行刺眼的咒骂。 *** 这个周末,方萍女士让侯云州跟着她一起去逛街,侯云州表示自己还要写作业,敬谢不敏。 方女士逛起街来就像是马拉松正式赛选手,体力和耐力比alpha还alpha。 侯志远放下手中的报纸:“儿子,跟你妈一起去。” 有人给她壮气势,方萍挺了挺腰杆:“臭小子,你以为我是要给自己买衣服么?我是要给你买!” 侯云州:“妈,我衣服够了,天天穿校服,买了也没机会穿。” 方萍:“下周我和你爸要带你去参加一个酒会,今天我们去买一套礼服,我儿子长得这么帅,衣服肯定也要最好的!” 最后侯云州还是乖乖跟着方女士出了门。 某商场内,方萍带着儿子走进了范思哲,店员见这位太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于是便笑脸迎了上去。 方女士千挑万选,虽然她做菜的手艺人神共愤,但是论衣品那还是妥妥的。 侯云州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店员们发出一阵惊呼,“太太,您儿子长得真像您,这身材,这脸,简直跟模特一样啊!” 方女士很得意,嘴角疯狂上扬。 “就这套了。” 晚上回到家,侯云州发消息给翁穆诉苦,跟着方女士逛了一天街,他的双腿饱受摧残,侯云州恳切的建议奥委会考虑一下将商场竞走纳入奥运会项目,到时候方女士以及千千万万的巾帼英雄定能成为继中国女排之后又一批为国争光的女中豪杰! 虽然侯云州的父母都常年在外,但是比起父亲,侯云州还是跟母亲更加亲近一点,从小到大他没少在方萍面前嘴贫,方女士也不至于生气,大不了一顿铁砂掌伺候,倒是侯志远总批评侯云州没大没小。 侯云州跟他就不那么亲近,侯志远总是放不下那副长辈的架子,自己先是主动拉开了距离,最后还反过来责怪侯云州跟他不亲近。 翁穆被他逗笑了,“这么累的吗?不如让阿姨晚上给你熬点汤补补吧。” 侯云州咬咬牙,狠狠戳了几下屏幕,“下次一定请你来我家吃饭,我妈热情好客,到时候给你做四菜一汤。” 微笑.jpg *** 许文远的小课堂如期开讲,在高二这个时间点,学校已经把高中三年的知识讲授完毕了,等到下个学期升入高三就要开始总复习。 许文远也不藏着掖着,毕竟侯云州跟他的目标不同,构不成直接的竞争关系,许文远是要纠结清华还是北大这种苦恼的学生,而侯云州则是以普通985为目标,虽然说来残忍,但是梦想不分高低贵贱,在这个年纪,只要有了明确的目标和人生规划,那么未来便有无限可能。 侯云州按照许文远建构出的知识体系系统的复习了一下高中阶段的知识,学霸讲求高效,侯云州基础尚可,许文远便跳过了“把书从薄读到厚”的阶段,直接带着他开始“把书再从厚读到薄。” 知识都是有体系的,看似繁杂琐碎的知识点一旦融会贯通就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明了起来。许文远拿出了私人珍藏的手写笔记,现身说法的给侯云州讲这其中的内在逻辑。 在许文远的教案里,这只是第一步,每天的两个小时里不仅有知识体系,还有实战演练。对于像他这样连53都已经刷过几遍的学霸来说,高考试题翻来覆去就考察那么几个知识点,慧眼如他,无论出题老师怎样挖空心思兜圈子,任何题目在许文远眼中都像透明的一样,所以他也这样训练侯云州,拿出一道题先提炼出考点,有了这样的能力,无论在考场上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也就都不会慌了。 虽说给侯云州补课是许文远在还他人情,但许文远的一对一小班含金量却是真的高,侯云州心里过意不去,每天给许文远买饮料,还不时送几句彩虹屁吹捧一下许学霸的智商以及这份严谨认真的态度。 这天放学后,两人又在教室里如火如荼的研究学术,许文远今天家里有事,他给侯云州留了几道题之后就提前半个小时走了, 侯云州这几天被许文远的学习劲头带动了起来,不做完题誓不回家,等到全部搞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五十了,他准备吃个饭再回去,没想到在校门口却正好遇见了刚打完球的陈久诚。 “州?怎么才从教学楼出来?” “我学习耽误了一会儿。” “这么努力?”陈久诚挑眉道。 “那是。” “吃饭了吗?”陈久诚问。 “没呢,一起去?” 侯云州和陈久诚肩并着肩走在路上,这是分化以后他第一次和alpha距离这么近,之前陈久诚和他有点肢体接触他都没觉得什么,毕竟大家都是好哥们,可现在侯云州作为一个omega却要时时留心跟alpha保持距离了。 他主要是怕被陈久诚闻出来。 陈久诚觉得侯云州怪怪的,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打量着侯云州,想要找出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来自哪里。 自从侯云州退出校队之后,陈久诚就没有过机会跟他说上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侯云州跟对其他alpha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还没分化,身上没有那种同性的排斥感吧? 侯云州心虚,见陈久诚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就浑身不舒服,他不自在道:“怎么了?” 陈久诚也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忽然就飘过一个念头: 侯云州不像alpha,更像omega。 也许这就是自己对他不一般的原因? 这么想着,陈久诚仿佛真的闻到了一丝omega的气息。 侯云州看着陈久诚鼻翼微动,还向着自己这边靠了过来,他连忙闪身后退,用手臂挡在两人中间。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陈久诚虽然被他伸手挡住,但是一双眼睛却好像已然看穿一切。 “你身上为什么有一股omega的味道?” 第32章 隐秘的羞耻感 这不可能!自己明明用了那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抑制剂!怎么还是被闻到了!!! “有吗?”侯云州装模作样的抬起手臂闻了两下,心中飞快盘算着怎么糊弄过去。 侯云州:“我闻不到,可能是不小心沾上了谁的。” 对于这个解释,陈久诚心中存疑,这个味道他从未闻过,但是即使是他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一中omega的味道他全了解,至于是沾上了谁的......侯云州跟他也只是朋友关系,他们alpha都不喜欢被问东问西的。 陈久诚岔开话题:“哦,你想吃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侯云州终于放下心来,他今晚回去就要问问翁穆,到底是他带来的抑制剂出了问题还是哪里存在疏忽,自己可是准备跟他建立起长期供货关系的,如果抑制剂有问题那必须得早点解决。 侯云州选了家味道重的,还故意放着室内的桌椅不坐非要坐在街边吃,陈久诚问他为什么他就说外头凉快。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侯云州回到家就给翁穆发短信问信息素逸出的事,没想到翁穆直接回了句 [谁闻到了?] [我一个同学,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会被闻到?] 朴煜焕把陈久诚的衣服带回了家,洗干净以后叠好放进了书包,校服上陈久诚的信息素和那些刺眼的污渍一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朴煜焕家洗衣液的味道。 跟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个味儿。 朴煜焕很满意,他准备明天就把校服还给陈久诚。 陈久诚却没去上学,今天是他母亲的生日,陈久诚在街角的花店买了束花,然后打车前往千雪墓园。 三年前,他的母亲突然检查出了乳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那时候陈久诚总是翘课跑到医院去陪着她,他会用自己的压岁钱买上一束盛放的鲜花送给妈妈,妈妈会笑着摸摸他的头,然后拿出一本鸟类图鉴来一页一页的翻开给他看。 母亲虽然是个omega,但在生下陈久诚之前却是一个足迹遍布世界各地的鸟类研究员,陈久诚默默听着妈妈给他讲书上的漂亮小鸟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习性。母亲信手拈来,言语间是藏不住的热爱。 看着戴着帽子遮掩稀疏发顶的妈妈,陈久诚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话。 “妈妈,你后悔吗?” 母亲愣了一下,“后悔什么?” 陈久诚的祖母也是患乳腺癌离世的,也许她们的基因中天生就带着一个倒计时的钟表,病魔等在人生路上的半途,不由分说的吞吃了本应属于她们的时光。 对于母亲的遗憾,陈久诚知道一些,她还有想去的地方、还有想观察拍摄的鸟类,但是这一切都在她怀孕的那一刻成为了永远的不可能。 妈妈曾经好几次告诉他,她很开心能有他这个孩子,但是陈久诚还是很内疚。 “你会后悔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吗?”陈久诚像个小大人一样问道。 母亲心疼又爱怜的拉着他的手,这个孩子总是问这样的问题,这让她怎么能放心离开呢? “妈妈没有放弃,也不会后悔,妈妈只是做出了选择,妈妈选择了你。而且,妈妈很开心。” 陈久诚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听到过自己的alpha爸爸背地里是怎么跟别人说的,他说女人还是有了孩子才能把心定下来,别看她以前环游世界,又给国外杂志供稿又去参加什么研讨会的,怀了孕以后还不是安心在家带小孩? 父亲认为自己御妻有道,而陈久诚自然就是他的功臣,毕竟对于他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来说,妻子在事业上再牛逼也不如回家相夫教子来得实在。 陈久诚看着母亲纤细的手指抚过彩色的纸张,他觉得自己不是功臣,自己是罪人。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他最爱的妈妈就会像书页上的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在病魔的倒计时结束之前度过烟花般灿烂的一生。 现在,站在母亲的墓碑前,陈久诚凝视着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她笑得温和而又慈爱。 母亲喜欢花,父亲却说买那东西就是浪费钱,小时候的陈久诚觉得他爸爸不够聪明,花不一定要买的,他跑到河边的绿地,弯着腰采了一捧最好看的花送给妈妈。 就这样,陈久诚很小就学会了怎么讨女人的欢心,他发自真心,只为了看一眼她的笑容。 再后来,他知道了他爸爸不是不够聪明,或许反而是过于聪明了。 陈久诚开始厌恶alpha,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分化以后,陈久诚总是莫名觉得自己有罪,作为一个alpha,他似乎是亏欠着omega的。 为了赎罪,他愿意一生都做omega最忠诚的奴仆。 从千雪墓园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陈久诚心里很乱,他想不通为什么学校里的omega都说自己是渣男,自己明明只是想让他们开心而已,陈久诚记得第一次标记别人的时候曾经问过对方被标记是什么感受,对方的回答是很舒服、很愉悦..... 后来就有omega找上门来,他们出于各种理由不想使用抑制剂,他们说如果陈久诚愿意帮忙的话他们会很开心..... 可是事情却变成了这样,佳佳转学走了,她在临走之前托人给他递了一张纸条,里面只写了一句:对不起。 可是陈久诚不会去怪omega,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自己。 陈久诚不想回家,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就会去打球,烦恼总会被汗水冲走,这是他屡试不爽的办法。 体育馆外面有一截矮墙,墙的另一边是一大片未开发的荒地,矮墙上视野十分开阔,是个思考人生的绝佳去处。 陈久诚向来不走正门,他绕到体育馆背后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堵矮墙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侯云州。 侯云州最近总是躲着人,陈久诚虽然学习不好,但是他不是一个傻子,那天放学后闻到的信息素、侯云州退队、频繁的请假,再加上现在反常的态度.....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和对其他alpha不一样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来自哪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陈久诚一脚蹬在凸起的土包上,两手一撑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侯云州身旁。 “好巧,你也在翘课?” 陈久诚的语气听着很轻快,像是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倾听者,他递出了话头,就等着对方一吐而快。 矮墙上微风习习,侯云州放松了警惕,自己在下风口,这次陈久诚肯定闻不到了。 他低头看了眼表,今天最后一节是计算机课,虽然可以在上课时间玩会儿windows系统自带的小游戏,但是封闭的机房里空气不流通,侯云州担心自己露馅,所以在排队去机房的路上就开溜了。 别问,问就是没带鞋套。 “计算机课你也不去?” 侯云州不去有他的理由,但是陈久诚不去就难以理解了。 是扫雷不刺激还是3D弹球不好玩? “没意思。”陈久诚淡淡道。 侯云州一听就不乐意了,虽然现在他是一名高贵冷艳的主机玩家,可是谁还不是从蜘蛛纸牌一路玩过来的了?那是具有启蒙意义的经典游戏,怎么能说没意思呢? “你这个人,只有跟omega一起玩才有意思?”侯云州笑道。 陈久诚自然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从前在队里的时候两个人就喜欢这样斗嘴,他倒也是习惯了。看着侯云州挑衅的笑容,陈久诚意味深长的一笑。 “是啊,我就喜欢跟omega玩儿。” 侯云州不解这其中的弦外之音,他心道这家伙真是没救了,都闹出那么大的事了,结果他还是一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态度,倒也是算得上始终如一了。 那天在体育馆不小心偷听到的谈话忽然出现在脑海,侯云州觉得陈久诚对于此事似乎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学校虽然决定给他一个处分,可是陈久诚显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你那样做,他们不会伤心么?” 陈久诚的表情凝滞了那么一瞬间,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这不是我的本意,如果让他们伤心了,那么我很抱歉。” 午后的暑热已经散去,日头西斜,两个少年并排坐在初夏的清风中,各怀心事。 “给你讲个故事吧”,陈久诚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我从前在初中的时候,曾经有一天路过琴房,琴房的门从在里面反锁了,可是我明明看见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那个人很奇怪,当时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可是她却穿着长袖长裤,脖子上甚至还围了一条围巾。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我喊了几声也没有反应,我担心她中暑就从窗子翻了进去。琴房里像蒸笼一样闷热,那个人果然中暑了,我解开她的围巾,把她带到空气流通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她才醒过来,我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过那条围巾,然后再次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啊?”侯云州也不解这其中缘由,那人不怕把自己热死吗? “我也很疑惑,但是我很快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琴房里都是她的信息素的味道,她想把自己裹起来,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自己锁在琴房里的。” “她没有抑制剂么?”侯云州问道。 “我也这么问她,她说本来是带了的,可是一拆开包装她就发现不对,之前用过的抑制剂都是淡蓝色的液体,这次却是完全透明的。 后来她才知道,是那几个喜欢捉弄人的同学偷偷把她的抑制剂换成了矿泉水。” “这会出人命的吧!” “她察觉不对就没用那支抑制剂,但是信息素就控制不住了,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飘散在空气中,这让她感觉很羞耻,所以就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躲在琴房,没想到还没捱到放学就先中暑晕倒了。” 侯云州不解道:“那她怎么不去医务室?医务室总有抑制剂的吧?” 一提起抑制剂,侯云州就格外上心,毕竟自己分化成了omega,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的确是很棘手的。 不想陈久诚却看着他惨然一笑,“你还是不懂,她之所以裹上围巾还把自己锁在琴房里就是因为她不想被别人知道,因为她觉得正在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事情是羞耻的,所以她不会向别人求助,然而这种羞耻感是不对的,这是别人灌输给我们的、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羞耻感。” 就像下课时间偷偷用袖子藏着卫生巾的女生一样,隐秘的羞耻感。 他继续道:“omega会发情,这是自然规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为什么我们要让omega为自己的身体而感到羞耻呢?他们明明是那么美好的生物,这不公平。” “我从来没想让他们伤心,我只是在他们勇敢的踏出一步的时候给予他们一点支持。” 侯云州哑口无言,陈久诚虽然没有在说他,可是他却忽然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至今还隐瞒着分化的事。 也是因为这种隐秘的羞耻感。 难道说,自己潜意识里,一直认为作为omega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吗? 侯云州有点脸红。 矮墙后的草木发出几声窸窸窣窣,随即两人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们俩在干嘛?” 第33章 还是您牛批 朴煜焕的视线在矮墙上的二人脸上来回转悠。 “你怎么脸红了?”他狐疑道。 侯云州连忙用手背去摸脸,搞得好像很心虚一样。 陈久诚不悦看着小崽子:“你怎么在这?” “都放学了我去哪里不可以?倒是你们,不去上课在这里干什么呢?有什么好聊的,我也想听听。” 侯云州从墙上下来,既然到了放学时间,他就该回到教学楼去找许文远补课了。 朴煜焕不去管他,眼睛死死盯着还坐在上面的陈久诚,“你不说的话我就要——” 只见朴煜焕身形一晃,刚才他为了直视陈久诚的脸从背后绕到了前面,矮墙前面是那片荒地。在斜着的土坡上,朴煜焕一不留神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整个人猛然向后仰倒。 眼见着小崽子就要滚下土坡,陈久诚从墙上一跃而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朴煜焕只感觉到一股坚定的力道从手腕处传来,强硬的阻止了向下的惯性。他的身子已经倾斜了45°,全靠陈久诚拉着的手臂维持着平衡。 那截清瘦的小臂上,鼓起的青色血管在陈久诚的掌心里随着心跳颤动着。 他手上用力一拉,朴煜焕跟着力道向前踉跄了几步。 总算是拉回来了,陈久诚松了口气。 再一回头,那小崽子竟然在笑! 陈久诚狠狠瞪着他:“你故意的?” 朴煜焕不说话,只是那笑容便是承认了的意思。 陈久诚怒吼:“你是神经病么!摔下去很好玩儿?” 土坡下是堆积的建筑垃圾,如果朴煜焕刚才就这么滚了下去绝对不只是擦破点皮那么简单,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尖锐的东西,如果被钢筋什么的刺穿了身体,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有你拉住我了吗?” “你还有脸笑!”陈久诚对他没心没肺的程度感到不可思议。 “我高兴啊。” “你高兴个屁!” 朴煜焕敛了笑容,认真道:“我真的很高兴,不骗你。” *** 侯云州去实验室找翁穆,翁穆上次跟他说信息素逸出可能是因为抑制剂不足造成的,侯云州以为要再注射一支,翁穆却说让他直接来实验室。 郭醒隔着玻璃对翁穆竖大拇指,上次还对着手机看人家照片,没过几天就把人约来了,这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翁穆隔空眼神警告,郭醒心说你装什么装,明明就是看上人家了还不承认,既然你不承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治不了你还不能恶心恶心你了? 当电灯泡谁不会啊! 于是郭醒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喇喇的走了进去,当着两人的面坐了下来。 翁穆:“?” 郭醒冲他露出挑衅的坏笑:“没事,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继续。” 翁穆拿出一支注射器对侯云州继续道:“再使用一支抑制剂也不会有用,因为抑制成分的浓度没有变,信息素还是会逸出。” 侯云州:“啊?那怎么办?” 翁穆:“补点alpha信息素就可以了。” 翁穆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侯云州却在一瞬间脸红心跳。 补.....补什么??? alpha信息素??? 侯云州尴尬:“.......这,这怎么补啊?” 一边的郭醒很努力地憋着笑,他的这位直男朋友还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别人听起来简直就是□□裸的调、戏啊。 “这不就是么。”翁穆指了指手中的注射器。 侯云州面红耳赤:“啊.......这,这是alpha信息素?” “是啊,胳膊伸出来。” “这是谁的信息素啊?”侯云州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问清楚。 翁穆看了看他,这才发现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脸红的像个虾子一样,难道是自己说了什么吗。 “不是谁的,这里面只是alpha信息素中的有效成分提取液。” “哦哦,这样啊。” 侯云州偷偷松了口气,这要是谁的信息素,那自己不就相当于被标记了吗,他才刚分化成omega,这进度未免有点太快了。 翁穆握住他伸出的手臂,侯云州身体素质太好,刚刚分化出的腺体可能是为了弥补迟到的几年,格外卖力的工作,这才导致一支抑制剂还不够抑制他信息素的情况发生。 但是这些事情翁穆并没有讲出来,小朋友已经都脸红成那样了,要是再告诉他他的腺体有多努力,估计侯云州再也不好意思来见自己了。 想到这里,翁穆的嘴角微不可察的上翘了几分。 侯云州看着翁穆把注射器内的液体慢慢推进自己的血管,他觉得脸上的热度开始散去,鼻腔里又感知到了那股药草味儿。 他仔细闻了闻,药草味是从翁穆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想起简笑笑说过,翁穆是个很注意细节的人,也很为旁人考虑,实验室里的人从来没有闻到过他的信息素。 可是自己明明闻到好多次了啊! 侯云州心中好奇,于是就嘴快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我总能闻到你的信息素?”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郭醒的耳朵直接就竖了起来! 信息量简直爆炸好不好!!! 【总能闻到?】 不仅能闻到,还【总】能闻到??? 郭醒默默在心中嘀咕,【总】就是大于三的意思吧?啧啧啧,都大于三了,你们背地里果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幂幂! 翁穆一僵,这个问题......呃,叫他怎么回答呢? 虽然我控制的很好,但是因为我们的契合度很高所以我们对彼此的气味很敏感? 说不出口。 尤其是侯云州还一脸无辜的仰头看着自己,像是认真的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 撩人于无形的侯云州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对翁穆有多大的杀伤力,让他动心的omega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嘴里说出“我总能闻见你的信息素”这样的话什么的。 翁穆差点一个没控制住用药草味淹没整个实验室。 郭醒眼观鼻,鼻观心。此行不虚,吃瓜简直吃到撑。 嗯,算算时间也该退下了。 他悄咪咪走到了门口,谁知翁穆却在此时甩出一张王炸! 翁穆:“嗯.....可能是因为我也需要补点信息素了吧?” 郭醒:.......还是您牛批。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3)(ε ̄ *) —— 感谢在2020-03-10 13:56:22~2020-03-14 14:3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阅读使人快乐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酒会 侯云州热气腾腾的从A大实验室回了家,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太羞耻了,一个注射了抑制剂却还是控制不住信息素外漏的omega只有补扎一针alpha信息素才能正常出门见人,这怎么听都像是h文里欲求不满却又羞于开口的主角迫于生理原因不得不这样那样的情节,这扑面而来的即视感让侯云州的尴尬癌原地发作了好几次。 坐在小区楼下的秋千上,侯云州把脸深深埋进双手之中。 靠!作个omega可太难了。 这个月算是过关了,可下个月怎么办? 侯云州本以为自己抱上翁穆这条大腿以后就可以不用担心发情期的问题了,可谁知他还是太天真,万万没想到上天居然给他安排了一个优秀如斯的特殊体质。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 侯云州:“翁叔叔我又来了。” 翁穆:“来干什么?” 侯云州:“来找你注射alpha信息素呀~” 翁穆:“......不是给过你抑制剂了么?” 侯云州:“那个......你知道的......那个不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刻,为了让脑子里的小剧场停下来,侯云州愿意杀了自己。 回到自己的房间,侯云州一秒钟不敢耽误,火速拿出了许文远给他的练习册开始刷题。 必须要让脑子忙起来,让它没有功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方萍注意到自己儿子最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除了打球就是看漫画打游戏的混小子现在居然主动坐在书桌前做作业了! 这是开窍了吧? 方萍很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知道努力了,可是她随即又想起来侯云州不听劝非要去挖恐龙化石的事情。 于是方萍又愁上了。 侯志远就说过,当年应该生个二胎的,可方萍才不想在家带孩子,当初侯云州小的时候自己的父母尚且健在,他们还能搭把手,现在二老仙逝,真要是听了侯志远的,方萍估计自己就得彻底退出商界,然后一孕傻三年,就此回家当一个家庭主妇。 倒也不是说家庭主妇不好,只不过方萍是个待不住的性子,不然怎么会到了四十多岁还在全世界飞来飞去呢?侯志远从来不想这些,但方萍得为自己考虑。 “小州,今天早点睡,明天要去酒会的,别忘了。” 侯云州抬起头,“知道了,酒会不是在晚上么?” “是呀。” 侯云州无语:“......妈,难道你觉得我会睡到第二天晚上么?” 侯志远和方萍很重视今晚的酒会,侯云州知道他们又要去搞社交了,经商的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变成一场社交盛宴的,生日、纪念日自然不必说,毕竟在他们眼中,聚会就是找个由头把想结交的人拉过来,利用这个机会搭上线。 但对与侯云州来说,这自然是十分无聊的场合了。 方萍盛装出席,不过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太太们不一样,方萍的造型走的是清爽干练风,今晚她不仅要扮演好侯志远太太的角色,还要展现出她女强人的风采来。 方女士给侯云州从头到脚都搭配好了,看着帅气风发的儿子,方萍在心中暗暗盘算着,真是我家有儿初长成,到时候把这小子带过去,想跟哪家的太太搭话完全不愁没有话题聊。 侯云州穿惯了宽松的校服,这一身束手束脚的,酒会还没开始他就已经觉得累了。 少年本来就精致的五官在分化后更是平添了一丝柔和,头发修剪的短了一些,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侯云州站在镜子前最后检查了一遍仪容,黑色的礼服搭配上金色的配饰,贵气逼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出身古老家族的贵族小少爷。 下了车以后,侯志远和方萍就自动进入了战斗状态,一阵寒暄过后,侯云州的使命暂时告一段落,方萍便放他自己去玩,临走之前又嘱咐了他几句不要喝酒。 侯云州也没什么好玩的,他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倒是也有几个和他处境差不多的难兄难弟、难姐难妹,大家都是同龄人,自然就聚在了一起。 几个小年轻围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闲聊,有个小胖子似乎是没吃饱,端了一盘点心过来闷头吃,大家一开始还神色复杂的看看他,后来也就习惯了。 侯云州很快发现在场的几人中,大部分是对一个叫潘文的年轻男人马首是瞻的,潘文比侯云州大几岁,刚才见他过来就立刻很热情的打招呼,笑容客气礼貌,完美的无懈可击。 “你好,我是潘文,之前没见过你,第一次跟父母来这样的场合么?” 侯云州像他那样自报家门,围坐着的几人看他长得好,因此对他格外好奇。 “侯?”潘文琢磨着这个姓氏,没怎么听说过,“叔叔阿姨是做什么的呀?之前不是在B市做生意的吧?” “对,他们俩一直在国外,不常回来。” “噢— 我就说嘛,如果B市圈子里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哈哈哈。” 听说侯云州家里在国外做生意,潘文似乎有很多东西想跟他聊,他坐到侯云州身边,从国际金融谈到中东危机,又从美国总统说到英国脱欧。 侯云州听了一会儿就想逃,这个潘文看起来好像十分关心国际形势,口口声声说自己在学习金融,张口闭口就是什么融资风投,可侯云州一个高中生仔仔细细听下来却觉得他就会凹几个专业名词,说的话虽然逼格满满但是细品之下却空洞无物,活脱脱一副油腻精英男的模样。 鹦鹉学舌,令人窒息。 潘文说得起劲儿,侯云州看到其他人皆是向他投去崇拜的目光,鸡皮疙瘩简直要掉一地。 他随手抓起桌上的杯子,企图通过多喝水来实现尿遁。 “咳咳咳——” 没想到却是一口苦酒入喉,侯云州被呛的止不住咳嗽。 潘文见他被呛着了,连忙递了几张纸巾过来,侯云州道了谢就站起身,心想这下不用等尿遁了,眼下就是脱离苦海的绝好机会! “不好意思,咳——你们继续,我失陪一下。” 说完就溜,侯云州刚想夸夸自己真是个计划通,没成想刚迈了几步就撞到一个人。 “对不——” 起字还没说出口,侯云州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人,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是你?!” 第35章 酒会2 翁穆手里的酒杯差点被侯云州撞翻,险些泼到衣服上。 侯云州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 “翁穆?好久不见。” 潘文站起身,冲着翁穆露出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丝毫不在意他刚刚打断了别人的话。 “好久不见。” “我就知道今天会看见你,最近在忙什么?” 面对潘文连珠炮一样的寒暄,翁穆倒是没急着回答,他扭头看了一眼侯云州,小朋友今天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平时是青春校园,今天是精致华丽,他都喜欢。 侯云州的遁走计划被打断了,现在看到翁穆出现在眼前,侯云州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上次在实验室里他给自己注射那个什么的事情。 糟糕!脸千万别红! 翁穆向侯云州举了举杯:“我没想到你也会来,这是我今天的惊喜。” 说完这句话还冲侯云州眨了眨眼睛,在这个令人压力山大的酒会上,他温和的笑容稍稍让侯云州安下心来。 富有艺术气息的卷发被一丝不苟的梳了起来,看起来禁欲又风流,衬衣外面套了一件马甲,勾勒出完美的肌肉曲线。 侯云州不觉间看得出了神。 一旁的潘文被冷落的有点尴尬,他轻咳了两声,脸上极力掩饰着不悦:“你们认识?” 一瞬间,侯云州感受到很多道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脸上,这些年轻的二代们似乎对自己与翁穆认识这件事十分好奇,都想一探个中究竟的样子。 翁穆笑着解围:“不止认识,他可是挽救了我名声的人。” 谁知这句暧昧不明的话却是激起了众人更大的好奇心。 潘文起先只是觉得侯云州长得好,又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露面,所以半是出于炫耀半是出于打探才跟他聊了那么多。 其实刚才他也看出对方兴致不高,不过潘文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毕竟在他眼中,侯云州只是一个高中生,知识面窄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自己像侯云州这么大的时候每天除了下半身什么也不想,自己跟他讲的那些牛逼闪闪的高端话题他肯定听得云里雾里,觉得无聊想走也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看到翁穆对于侯云州的态度,潘文重新又打量了一下这个高中生,“挽救了翁穆的名声”?看来这两人关系不浅啊! 翁穆是什么人?虽然在旁人眼中他在人生的康庄大道上走上了歧途,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去学什么医,但是毕竟他姓翁,家里还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哥哥继承了家业,让人没有不去巴结的道理,况且翁穆不掺和家里的生意,和他做朋友也就不会显得太有目的性。 可是翁穆从不轻易与人结交,潘文从小到大一直当他的跟屁虫,跟了快二十年也没跟上。 不过潘文才不会直面自己的失败,他在圈子里放出话,翁穆是个孤僻高冷的人,不屑于与咱们这些“俗人”打交道。 但是今天翁穆却当着大家的面拂了他的面子而去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好脸色! 一想到这里,潘文皮就更加不服气,他笑肉不笑道:“是吗?看不出小州你竟然这么厉害!这样的话我更要跟你好好聊聊了。” 然后作势要拉侯云州坐回去。 侯云州自然是敬谢不敏,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才好,正在这时,潘文伸向侯云州的手被翁穆横空拦住了。 “不用了,小州父母叫他赶快过去。” 侯云州心道翁穆你简直就是我的大救星! 离开了二代聚集的地方,他一路跟着翁穆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有人举起酒杯跟翁穆点头示意,翁穆彬彬有礼,一边回应着他们一边引着身后的侯云州走到休息区。 然后就见翁穆拿了个托盘,取了两个蛋挞递给侯云州。 “听说你喜欢吃这个?” 侯云州摆摆手,刚才那口酒喝得他有点难受,嗓子眼被辣的够呛,现在又泛上来一阵阵苦意,难受的很,也不知道那杯子里到底是什么酒这么难喝。 “不舒服?”翁穆关切道。 “刚才不小心拿错杯子,不知道喝了口什么酒。” 两人站在这里本来就很招眼,忙着应酬的翁朝一抬眼便看到自己的弟弟和一个男孩站在一起,他心知翁穆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不过这次是给父亲庆生,他不来也得来,只是刚才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让他跑得没影儿了,这次被他抓住,翁穆别想再溜了。 翁朝大步朝他们走去。 侯云州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不然眼前怎么会突然变出两个翁穆来! 翁朝看着那男孩用一双震惊无比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觉得有趣,他开口道:“这位是?” 侯云州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幻影,他有点不好意思,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侯云州。” 翁朝看了看站在一边眼神黏在侯云州身上的翁穆,“你是翁穆的朋友?” 翁穆道:“是的,小州,这位是翁朝,我哥。” 男人点了点头,冲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侯云州发现这两人乍一看长得十分相似,但是笑起来却不太一样。 翁朝向他伸出手,侯云州刚要握上,翁穆便把他哥的手给推了回去。 “你这什么老气的做派?现在年轻人不流行握手了。” 翁家兄弟一看就是感情很好,翁朝被他这么一拦也不生气,只是温和的对侯云州说了一声:“见笑了。” 翁穆举起杯子喝了口酒,然后就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 翁朝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弟弟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让人不省心。 方萍跟几个太太聊起了家长里短,她不只是个女强人,聊起这种话题来也是得心应手,几人笑得花枝乱颤,已经把方萍吸纳为姐妹团的成员之一了。 忙活了一晚上,她这边已经有所收获,方萍趁着空隙四处张望,想看看她家老头子侯志远那边情况如何,需不需要她这个夫人前去镇场子。 没想到侯志远没找到,却意外看见自家儿子正和翁氏兄弟相谈甚欢。 方萍:! 还要什么老头子?儿子比他强一百倍! 方萍和侯志远在国外经营着一家进出口公司,前些年经济状况不错,怎么也能挣到钱,可现在正值贸易战,进出口受到影响,方萍和侯志远便盘算着把重心移回国内,可是这几年两人都在国外打拼,人脉、基础都在那头,想要回国发展还需要很多支持。 所以他们就开始在国内寻觅合作伙伴或是金主的投资,然而经济情况不理想,仅凭他们夫妻二人能搭上线的也只是一些小鱼小虾,金主爸爸这样的大腿更是至今还没抱到一根腿毛。 今晚是为翁家家主办的酒会,方萍和侯志远还不至于痴心妄想到结交上翁家的人,毕竟作为国内北方地区首屈一指的大财团,人家是看不上侯家的这摊小本买卖的。 可是方萍万万没想到,本来她并没有寄托厚望的侯云州却是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方萍再次环顾全场,鹰一样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侯志远身上。 这个傻瓜还在顾着和那些有的没的中年老男人说笑,全然不察自家儿子已经不动声色的拿下了全场MVP! 方萍三步并作两步,极力维持着优雅翩翩落在侯志远身边,然后伸手就暗暗掐了他胳膊一把。 侯志远:! 你干嘛?! 方萍朝侯云州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侯志远看了过去,也是一惊,两人随即对了一下眼神,互相整了一下仪容,然后换上父慈母爱的亲切笑容朝那三人走了过去。 这边,翁朝已经听翁穆讲完侯云州是如何挽救他名声的过程,其实翁朝知道弟弟不太在乎这些的,当时事情一被曝出来他就给翁穆打了电话,他紧张翁穆,翁穆反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 也是,弟弟向来清高,连父亲说什么他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网上那些猫猫狗狗? 翁朝眯着眼睛看弟弟脸上那不无炫耀的神情,心中便知道了这个侯云州一定是翁穆格外看重的人。 “翁总?” 翁朝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妇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我家小州给您添麻烦了。” 原来是侯云州的父母。 “您二位客气了,小州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听翁朝这么说,就是对侯云州印象还不错的意思,方萍脸上的笑容简直要发出光了。 儿子,你真棒! 侯云州接收到母亲大人的眼神信号,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这是让他帮忙引荐呢。 客气寒暄之后,方萍展现了她高超的社交技巧,很快就和翁朝攀谈了起来,方萍以侯云州作为话题的切入点,很快从培养下一代的话题聊到了生意上面。 翁朝看在翁穆的面子上,对这两位格外客气,一时之间,言笑晏晏,宾主尽欢。 可惜翁朝是个大忙人,不可能一直站在这里陪他们俩聊天,方萍得到了她想要的,便也很识趣的退下了。 临走之前,方萍女士见翁朝的弟弟似乎还有话要跟侯云州聊,她自然高兴地不得了,认识翁穆就等于认识翁朝,认识翁朝就等于抱上了大腿! 方萍给了侯云州一个鼓励的眼神,她心中作为一个母亲的骄傲从未如此波涛翻涌。 她果断地拉着侯志远走了,她要给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增进感情。 聊!可劲儿的聊!有多少聊多少! 儿子棒棒哒! 第36章 酒会3(老房子着火) 侯云州从翁穆口中得知了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就是翁穆长大的地方。 侯云州:震惊.jpg 在他看来,这哪里是翁穆口中的“房子”,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尖顶的城堡! 光是房后的草坪就有他学校里一个操场那么大。 怪不得自己爸妈对翁家人那么殷勤。 侯云州看着翁穆的眼神有些复杂,虽然翁朝已经走了,但还是陆陆续续有人主动过来跟翁穆搭话,侯云州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去,就站在一边耍起了手机。 马晖对这种上流阶层的酒会可好奇了,他让侯云州给他拍点照片看看,侯云州拗不过,刚下车的时候远远的拍了一张这大城堡给马晖发了过去,现在打开手机一看,马晖震惊的连发了十多条“卧靠!” 侯云州就没告诉他这其实是翁穆的家。 翁穆这边应付了几个人之后就觉得又累又无聊,他回头去找小朋友去哪里了,就看见侯云州一个人在角落里看手机。 他无奈的笑了笑,侯云州果然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对于像他们这样出身的孩子来说,如此的社交场合自然是少不了的,做生意其实就是做人脉,有出身的拼出身,没出身的拼交际,但翁穆看得出来,侯云州这个性子肯定是做不来的。 翁穆想过了,如果侯云州想继续发挥自己的中介作用,为他爸妈牵线搭桥的话,翁穆就牵着他的手把他带进这个圈子里来,但是如果他不想的话...... 那就让他顺其自然好了,毕竟人生在世,何必总是要委曲求全呢? “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侯云州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抬眼就看见翁穆笑着望向自己。 翁穆和翁朝之间的区别,怎么说呢,他们眉眼生的很像,除了最显著的区别——发型之外,翁穆更像一个少年,而翁朝却已经是一个男人。 所以翁穆脸上会出现翁朝作不出来的笑容。 毕竟这是翁家的酒会,侯云州就算再无聊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没有啊。” 可两人心知肚明,这话说的,毫无信服力。 翁穆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凑过来跟他耳语。 “要我说,我们溜吧?” 侯云州脸一热,翁穆的气息喷在他耳朵尖上,话也说得好听,直勾人心,他可不就是想溜嘛。 “去哪儿?”他兴奋的问道。 他早就想溜了,可是这地方这么大,他都害怕自己别再走丢了,到时候方萍和侯志远要是像在商场一样用个广播喇叭到处喊他的名字,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现在有主人带路就不用怕了,侯云州觉得翁穆今天就像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玩伴一样,性子跳脱、无拘无束,满脑子就是跑出去踢球什么的。 翁穆嘴角一勾,伸手就抓住了侯云州的手腕。 “跟我走。” 两人躲开喧嚷的人群,将这一派富丽华贵的热闹抛在身后,从一侧的楼梯上了二楼。 厚实的地毯吸收了他们的脚步声,二楼静悄悄的,侯云州一眼看过去,这一层估计得有十多个房间。 水晶吊灯的光亮昏黄柔和,估计是为了突出一楼,管家特意把楼上的亮度调暗了。 翁穆推开了两扇彩色玻璃装饰的门,招呼侯云州道,“这是书房,进来看看?” 房间内是一套环绕式的落地书柜,书柜底部是精美的雕花镂空,书架上摆的满满当当,屋子正中央是一张配套的红木书桌,墙上挂着字画,古色古香。 侯云州走到书架前观摩翁家的藏书,里面有一些古籍,有一些名家经典,还有一些厚度惊人、存在感爆棚的医学专著。 翁穆则在另一头拉开了一个带柜门的书架,然后从里面抽出一本书走了过来。 是那本从侯云州家里借走的《伏妖录》第一册 。 “我看完了,还挺有意思的。” “诶?” 侯云州没想到翁穆会真的去看这本漫画,毕竟他长得就不像看少年漫画的人,可是经过今晚,侯云州也觉得他认识了翁穆的另一面,也许人家内心深处还是一个热血的少年呢。 翁穆半坐在桌子上,抱着手臂对侯云州说道:“你拍的照片很好看,是不是也遇上小狐狸了?” “哈哈哈,我倒是想。” “这个设定很有趣,用定格的视觉影像收服妖怪,与之对应的就会获得一段时间的视力,我看的时候一直在想,小狐狸为什么要让主角去收服妖怪?” “一般遇到妖怪不是都要降服的吗?” 翁穆笑笑,“的确,这是作品中常见的路数,可以理解为人类对于未知自然征服欲的一种投射,但是在这部作品中,收服妖怪的任务却是由一只同样是妖怪的小狐狸下达的,这就很有意思了。” 翁穆还在和他说着自己看这本漫画的感受和思考,侯云州却忽然觉得一阵眩晕,他下意识去扶住桌角,再一晃神,眼前的人就像是自带了一层柔光,从他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敲打在耳膜上,回音却响彻在胸腔里,侯云州的耳朵里渐渐被自己的心跳声占据。 完了,这是喝醉了。 “不舒服?” 翁穆见他神色恍惚,向他走了过来。 “去我房间歇会儿吧。” 侯云州迷迷糊糊的跟着翁穆往前走,最后的记忆就是深棕色的地毯变成了实木地板,然后是越来越近的深蓝色床单,鼻腔里一瞬间充盈着那股熟悉的药草味儿,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一脚踏进了甜美的梦乡,这一觉睡得很熟,很踏实,好像春日午后沐浴在阳光下的小憩,每一根神经都得到了休息和释放。 他梦见自己步履蹒跚的跟着一个长袂青衫的翩翩公子,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唤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伸出胖嘟嘟的肉爪子去够那公子的衣摆,公子回过身来,面容模糊,但奇怪的是侯云州却知道他是谁。 他弯下腰把小娃娃抱在怀里。 然后侯云州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药碾子,公子让他好好磨药,凹槽里是酸枣仁和白寇,小娃娃就用胖乎乎的手抓住轮子一样的碾盘两端,卖力地碾了起来...... 等到侯云州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翁穆坐在床边盯着自己。 “!” “你醒了?” 我是谁?我在哪? 侯云州一脸懵逼,他很快想起自己去参加了一个酒会,然后不小心喝了酒,后来..... “我听见你在说梦话,就过来看看。” 侯云州脸一红,生怕自己讲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啊?我说什么梦话了?” 翁穆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眉眼柔和的弯起,“听不清楚,你又皱眉又哼哼的,梦见什么了?” 侯云州尴尬的笑了笑,自己还躺在翁穆的床上,周身都是他的气息,怪不得会梦见中药铺。 不仅是这被褥、枕头,就连这个房间里都充斥着翁穆信息素的味道。 “我梦见你了。” “哦?” 翁穆显然是对这个答案有些惊讶,他眉头一挑,十分好奇小朋友梦里发生了什么。 侯云州笑着抱怨道:“我梦见你开了一间中药铺,然后把我骗进去当童工,我还不会走路呢你就让我干活,黑心老板啊你。” 听侯云州讲述关于自己的梦境,他的一字一句都落入了翁穆的心里,不过翁穆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内容,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的小朋友究竟是哪里来的宝贝,居然连做个梦都这么可爱! 翁穆蹲下身,与他平视,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床边,嘴角噙笑,语气温柔缱绻。 “我哪里舍得用你这样的童工?” 他说话的时候唇角向上勾起,琥珀色的瞳孔亮晶晶的,眼神温柔而又宠溺。 侯云州有一瞬间的失神,看着他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他好像对自己格外好。 因为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喜欢都藏在里面。 侯云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他想要触碰一下翁穆那藏满柔软情绪的眼角。 翁穆没有躲开,指腹碰触在他的脸颊上,像一根燃烧的火柴跌入油桶。 噌的一下,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翁穆眸色暗了暗,忽然把另一只手环在侯云州腰间,用力把他揽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侯云州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掌附住,屋子里越来越热,那手上的温度更是灼人,他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捉住了。 两人的距离近到鼻息都交缠在一起,看着翁穆的脸向他贴近,侯云州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眼前漆黑一片,侯云州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然后就感到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像两片温热的羽毛刮过皮肤,一触即分。 翁穆的信息素像沉寂了几百年的火山突然爆发,侯云州被拥在怀里,嗅着这股沉郁的药草香味,只觉得脸上愈发烫人。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不然身体怎么不听自己使唤了呢?理智虽然尚且在线,可是身体却像一块被磁石吸引的铁块,不受控制,叫嚣着要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 翁穆垂眼,被他搂在怀里的小朋友正仰起头望着自己,脸颊白中透粉,像是夏日的水蜜桃,饱满多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露出不解的迷惑,丝毫不知自己这副样子有多么诱人。 药草的味道不再翻涌,翁穆动作一僵,刚才险些难以自制,可是现在把人家抱在怀里还亲了人家额头...... 这该怎么圆场? 侯云州这边也是一言难尽,情况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他的眼前就是翁穆敞开的衬衣领口,颈间温热的皮肤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气味,侯云州觉得后颈突突直跳,脑袋一热就亲了上去...... 第37章 我没有你这么怂的弟弟 翁穆刚想松开的双手又紧了紧,怀里的人刚睡醒,整个身子热乎乎暖烘烘的,温热的唇瓣在他喉结上稍作停留,翁穆只觉得扑鼻而来的都是淡淡的茶香气息。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见一阵突兀的敲门声。 “咚咚咚” 两人皆是一惊,如梦初醒,片刻的错愕后,翁穆起身。 “小穆,你在里面么?” 是翁朝的声音。 翁穆只好暂时离开面红耳赤的侯云州,他把门拉开一个缝,闪身而出后顺手把门又带上了。 站在门外的翁朝看他这一番动作,视线好奇的往门内飘了飘,可厚实的门板却及时阻断了他探究的目光。 翁穆出来后以手扶额,在走廊里踱了几步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打扰到你的好事了?”翁朝轻笑道。 刚才开门的时候他就闻见里面汹涌浓郁的信息素了,自家这个小弟平时什么样他还不清楚么?有多少人都误把他当做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况且...... 况且刚刚翁朝分明闻到,空气中还混杂着一丝omega的味道。 弟弟房间里有人。 翁穆叹了口气,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 卧室内,侯云州还没缓过神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门外依稀传来交谈声,但听不太清楚。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自己刚才....... 干了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 侯云州在心里给自己跪下了,也许是分化的原因,他现在越来越O了,刚刚更是...... 刚刚更是对着翁穆发春了。 恢复理智的侯云州尴尬的捂住了脸,都怪信息素,现在他好怀念自己没分化的日子,那时候的自己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侯云州踮着脚摸到门边,他想溜走,可是却听见门外传来交谈声。 这两人有什么事去别的地方说不好吗?干嘛站在门口啊! 他急得四处张望,走门不行的话...... 侯云州起身奔到窗边,可向下看了一眼就有点打怵——这里虽然是二层,但是由于一楼顶高,二楼的高度跟寻常房屋的三楼四楼差不多。 于是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正在这时,卧室门把手转动,翁穆要回来了! 靠啊!!侯云州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他了。 于是翁穆一进门就看见小朋友两手搭在窗台上,一条腿屈膝跪在上面。 这是要干嘛? 跳窗? “侯云州!你下来!” 翁穆以为他要做傻事,赶紧跑到他身后伸手就横腰把人抱了下来。 谁知侯云州的后背一碰到翁穆的胸膛,整个人就像触了电一样,他腾了空,两腿在空中不老实的蹬来蹬去。 门外,翁朝跟翁穆说完话之后刚准备要走,然后就听见屋内传来弟弟的喊叫声。 这是怎么了? 翁朝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侯云州在翁穆怀里挣扎的景象。 果然是那个孩子,不过......翁朝瞪大了双眼,这是在上演什么强取豪夺的戏码? 翁穆语气急切:“你要干什么?从这里跳下去会摔断腿的!” 什么?都发展到要跳楼了?! 翁穆不知道站在门口的翁朝已经把自己看作是诱拐18岁少男的危险分子,他还招呼翁朝过来搭把手。 翁朝却让他赶紧把人放下,然后一脸警惕道:“小州,刚才怎么了?翁穆要对你做什么?” “哥,我没......” “你别说话!” 翁朝生硬的打断了他的辩解,然后还把侯云州往身后藏了藏。 真是个帮理不帮亲的正直男人。 翁穆这下真是跳进晋江也洗不清了,他刚才的确是擦枪走火了,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看看这都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侯云州知道翁朝应该是误会了,“呃......我没要跳楼.....”侯云州看着翁朝正义凛然的眼神,又帮翁穆说了句话,“他也没要做什么......” 翁朝:“真的吗?你不用害怕,尽管告诉我实情。” 翁穆:??? 侯云州:“真的,都是误会,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兄弟二人,翁穆看着翁朝那个失望的眼神就觉得他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 “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知翁朝冷笑道:“呵,你不用解释,我没有你这么怂的弟弟!” 简笑笑站在路边,仰头看着新挂上去的店牌,打心眼儿里都是甜蜜蜜的喜悦。 她的店终于开张了! 这间小小的店面承载了简笑笑太多的心血,从布局到装潢都是由她一手操办设计,看着这一方天地,简笑笑由衷觉得未来可期。 新店开张,不少附近的居民路过的时候都会向里面好奇地张望,简笑笑把制作好的广告宣传摆在门口,那上面是店里甜品的照片,她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不仅好吃还很好看,看样子就透着一股精致劲儿,不少人被吸引走进了店里。 开张第一天就生意火爆,简笑笑和前来帮忙的常莉忙到了下午才得空喘口气。 简笑笑站了大半天,此刻也不觉着累,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相信等到大家回去品尝后会有更多的回头客。 越想越高兴,简笑笑从后厨拿出一个碟子端给常莉,“莉莉你尝尝,这是我新研发的口味!” “好好好。”常莉接过来就尝了一口,“嗯——好吃!什么味的这是?” “嘻嘻嘻,蜜桃朗姆的。” 常莉一边狂点头一边三下五除二的打扫干净了战场,清新馥郁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她餍足的继续瘫在沙发上回味。 一声电子提示音忽然想起,“您有新的饱了么订单......” “哎?笑笑,你还弄了外卖啊?” “对呀,多条销路嘛。” 新店伊始,最需要的就是曝光度,早在开店之前,简笑笑就在附近发了传单进行预热,没有这些功夫的话今天的生意也不会如此顺利。 “莉莉帮我看会儿店,我去送货。” 简笑笑订制了一批精致的包装盒,她的完美主义体现在很多方面,不仅要满足客人的味蕾还要取悦客人的视觉。 她希望满满,走路的脚步轻快,嘴里简直要哼出歌来。这个状态是她喜欢的,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而奋斗,每天都充满了期待,简笑笑越来越庆幸自己当初做出了那个选择,虽然要面对旁人的不理解和种种非议,但是简笑笑不愿意欺骗自己,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客人订的是冰激凌慕斯,天气炎热,为了保持最佳口感,简笑笑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好在地址不远,就在店面背靠的小区里。 “叮咚” 她按响了1009室的房门。 屋内传来脚步声。 门很快被打开,但看见里面的人,简笑笑的笑容却是僵在了脸上。 是那个DJ! Owen刚起床,头发有点蓬,穿着麻质睡衣的她看起来比夜店里柔和许多。 “你.......你好!我是简爱甜品店的,这是您的餐,请尽快食用......再见!” 简笑笑把袋子递给owen,转身就去电梯旁按下下行键。 1009的房门关上,简笑笑在走廊里松了一口气。 “呼——”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上次不欢而散还不是因为owen脾气太怪? 唉,自己与她不是一路人,看来注定无缘了。 1009的房门突然又打开了。 欧文从里面探出头来,“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方萍和侯志远带着儿子告别了众人,回到车里,夫妇二人就用目光锁定了侯云州,四只眼睛炯炯有神。 “儿子,你是怎么认识翁穆的?” 侯云州心里乱的很,后脖子还突突直跳,他摸了摸自己的腺体,一想起二楼发生的事情还是脸红心跳,偏偏方萍和侯志远逮着他追问翁穆的事情,侯云州只好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地讲了讲自己是如何从一只实验室小白鼠变成他们口中“翁穆的朋友”的。 方萍听完倍感惊讶,没想到自己儿子和翁穆的关系如此复杂,对方甚至还照顾了他的分化期。 一提起这个方萍又内疚起来,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在孩子最脆弱的时候都没有陪在他身边,还是多亏了翁穆的照顾。 “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侯云州:Duck不必! *** 第38章 考察队 蓝教练把陈久诚和朴煜焕叫去了办公室,陈久诚对此行的目的有大致的猜测,这个学期过去之后他就要升入高三了,学习和训练自然不能兼顾,蓝教练大概就是要跟自己谈这件事吧。 可是朴煜焕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他也叫来了? 走廊里,陈久诚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朴煜焕,朴煜焕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儿一样,一直呲着牙咧嘴笑,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陈久诚摇摇头,上次在体育馆后面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当时自己担心的够呛,正主却毫不在意似的,这家伙可能真的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吧。 蓝教练最近似乎是迷上了枸杞菊花茶,没事儿就抱着个保温杯在那哧溜,他说自己现在看手机看得多,喝这个有明目的效果。 “你们坐。”蓝教练指了指沙发。 陈久诚刚坐下,朴煜焕就紧挨着他坐了下来,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拳头不到的距离,虽然现在天气不热了,但是对于这样的靠近,陈久诚还是有些排斥。 他偏过头去看了朴煜焕一眼,心说这么大的位置你干嘛非要离我这么近? 朴煜焕却好像没看懂他眼色一样,屁股动了动又挨得近了一点。 陈久诚无语,只好往边上挪了挪。 蓝教练开口道:“久诚,下个学期你就高三了,你自然是要以学习为重,也可以把这边的活动放一放了”,他啊清了清嗓子,“你这一年当队长当得很好,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唉,要放你走我也挺舍不得的,不过既然你决定不走篮球这条路,那就一定要好好学习,利用最后一年的时间全力准备高考,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陈久诚刚接任队长一职的时候,上一任队长手把手教了他很多东西,想到这里,他就问道:“关于下一任队长,教练心中有人选了吗?” 蓝教练嘬了一口保温杯,徐徐开口:“有啊。” “谁?” 陈久诚挺关心这事儿的,自己带了一年多的队伍要交到谁手上他都不太放心。 一旁的朴煜焕轻轻咳了两声。 蓝教练指了指他,“就坐你旁边那位啊。” “他?!” “对啊,小朴明年高二,正好当年,我今天把你们俩叫过来就是让你们完成一下交接,下个学期之前朴煜焕就先作为副队长,小朴,你平时多跟陈久诚沟通一下,让他带带你,队长要多承担一点,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收拾好器材锁好门,至于别的事情,这不是还有我嘛,慢慢来不急。” 陈久诚知道自己不应该对此发表什么意见,确定队长人选本来就是教练的事情,他无权插手,但是球队里那么多人,教练怎么偏偏就找了朴煜焕来接任呢? 朴煜焕虽说是正当年,但是他为人有点过于毛躁了,他真的能带好一支队伍么? 带着这样的质疑和担忧,陈久诚心事重重的从蓝教练那离开,现在是午休时间,他回教室之后就准备去吃饭,正在这时,朴煜焕从教室门外跑了进来。 高一的教室在楼下,这家伙为了赶上他一路狂奔,现在正呼哧带喘。 “队长,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说着就把一个袋子放在了陈久诚的桌子上,然后很自然的反身坐在前一个人的椅子上,眉眼弯弯的笑着望向陈久诚。 “这里面什么啊?” 陈久诚扒拉开袋子,然后从里面拎出了一件校服。 正是那天他丢掉那件。 他皱眉看了看朴煜焕,而那家伙正一脸求表扬的看着自己。 “怎么会在你那?” “那天在体育馆你衣服掉在地上脏了,你走以后我看到了,就拿回家洗了一下,洗得很干净,你看看。” 说罢便伸手去把外套展开给他看,像是让他检阅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陈久诚一看,那些字迹果然看不出来了。 陈久诚抿了抿嘴,那些字迹是他不想提及的事情,可是却都被朴煜焕看见了,但他看见了却没说什么,还把自己的衣服给洗干净了。 小崽子大概也没什么恶意吧,陈久诚思量道。 “谢了。” “队长不用跟我客气,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陈久诚刚想拒绝,就听对方说道:“你教教我怎么当队长吧,教练刚才不是说让我多和你沟通沟通嘛。” 可以,学会用蓝教练的话来压他了,这家伙! 于是朴煜焕如愿以偿的跟在了陈久诚身后,像一只小尾巴。 他们去的晚,食堂里的饭菜大多卖光了,陈久诚就折去便利店买鸡胸沙拉。 两人坐在便利店里,陈久诚刚吃了几口就觉得有一道目光灼灼逼人的落在自己面前的食物上。 朴煜焕的眼珠又大又黑,此刻正目不斜视的看着这边,像一只觊觎主人食物的汪星人。 那样子好像在说:给我吃一口吧...... 陈久诚:“......别打主意,不会分给你的。” 朴煜焕的眼睛肉眼可见的耷拉了下来,简直就要发出小狗的呜咽声来了。 陈久诚最受不了这个,好端端的一个alpha怎么像一只狗崽儿一样,卖萌撒娇的,像什么话? 嫌弃是嫌弃,但他还是皱着眉拨了一块鸡肉到他碗里。 朴煜焕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向来不是一个贪吃鬼,可刚刚看着陈久诚吃东西他就莫名升起了一种想分吃他的食物的念头。 但这并不是出于对食物的渴望,说白了,他在乎的不是这块鸡胸肉,而是他和队长吃了同一份食物这件事情。 所以他一定要陈久诚亲自动手分给他。 朴煜焕再次如愿以偿,他像小松鼠一样鼓动着腮帮子咀嚼,一脸心满意足。 陈久诚见状默默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真的能当队长么?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陈久诚拿起来看了看,有人给他发了条消息。 但是只有一句话: [侯云州的事儿是真的吗?] 陈久诚一头雾水。 [什么事儿啊?] 隔了一会儿,对面发来一个链接,是校内论坛的一个帖子。 陈久诚点了进去,只见一行红字标题: 【原来侯云州是个omega!!!!】 朴煜焕看到陈久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他凑过头去窥屏,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惹恼了他。 楼主说自己亲眼看到侯云州进了医院内分泌科的omega室,应该是去做检查的,不然一个alpha没事儿去那干什么? 他由此推断出侯云州应该已经分化了,但出于某种原因一直没有公开自己的真实性别,鉴于他是前篮球队成员,楼主便又提起了当时方沅因为隐瞒性别而被开除的事情。 言下之意,侯云州欺骗了大家,他也应该受到谴责和处罚。 [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 对面那人穷追不舍,陈久诚被烦到了,拿起手机就回了句。 [放屁!] 这件事情很快在学校里传开了,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等着侯云州站出来辟谣的时候,下午的体育课上,侯云州却大喇喇的当着众人的面主动站进了omega的那一列队伍。 众人:...... 没错,侯云州不想再隐瞒了,从前他觉得自己分化这件事除了影响到篮球队训练之外,对于其他人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所以不说也就不说了,但是那天在体育馆楼后和陈久诚的谈话却提醒了他——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坦然。 分化成omega就分化成omega,又能怎样呢?事到如今,这已经不单单是关不关系到旁人的问题了,侯云州希望自己能够坦然的接纳自己,虽然现在的他有了性别,但他还是他,没理由遮遮掩掩。 站在阳光下,侯云州身子暖洋洋的,心头也畅快了不少。 另一边,潘雅雯坐在教室里刷着手机,她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然后对同桌的曲颖道:“小颖,看到没?” 曲颖点点头,心情复杂。 “幸好你当时没跟他在一起。” 上次翁家的酒会结束后,侯云州和翁穆两人就陷入到一种说话会尴尬,不说话也会尴尬的诡异状态之中,正当翁穆纠结于如何破冰的时候,方萍女士主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只不过.....翁穆却犯了难。 翁穆:“小州父母要请我吃饭,我该用什么姿势拒绝?” 郭醒越来越看不懂翁穆的操作了,“拒绝?你为什么要拒绝?你不是上赶着想往侯家面前凑的吗?” 翁穆一言难尽,郭醒见状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说吧,你怎么人家了?” 翁穆觉得这事也不能算是他怎么人家了,虽然他情难自已在先,可是侯云州亲自己的那一下怎么看都是一种积极的回应,只不过翁穆想起他和翁朝聊完之后打开门见到的景象,侯云州又似乎是对自己的举动十分懊悔..... 懊悔到都要跳楼了。 所以他也拿不准侯云州到底是怎么想的。 “拿不准正好这次去看看啊。” 郭醒数落完他之后还是坚定的站在他这边为他出谋划策:“难道你不想看见你的小狗腿么?” 翁穆:“......想,可是我怕他不想看见我。” 郭醒:“人家又没说不让你去,他不主动见你,你也不主动见他,那你告诉我你俩怎么谈恋爱?” 翁穆:“我没要跟他谈恋爱,侯云州明年就高三了,要谈也不是现在谈。” 郭醒:“既然没要谈恋爱那你还别扭什么?人家父母就是要感谢一下你帮忙照顾侯云州,你要是真的没什么想法那还纠结什么?” 翁穆:“......”你说得好有道理,但是哪里还是怪怪的。 郭醒凑过来,一脸有所求的样子看着翁穆,翁穆就知道他是要自己帮忙了。 郭醒:“下下周末你没事情吧?” 翁穆:“......你有事直说。” 郭醒:“是这样的,老吴下下周有个学术研讨会,他说要带我去,但是......” “但是我下下周有安排了,再说了,这些个学术研讨会我去了也没用,我的学术水平是怎么熏陶也熏不出来了,要不你替我去吧,你去了还可以熏一熏别人。” 老吴是翁穆的导师,和吴老一起去参加会议室很多人求而不得的机会,但是郭醒却要百般推脱。 翁穆:“那你怎么不自己去跟老吴说?” 郭醒:“我哪儿敢啊!再说这机会多难得,我要是再站出来拒绝的话未免也太不识相,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翁穆呵呵一笑:“你还知道?” “我知道,所以让你去嘛,然后到时候我再大方慷慨的把这个珍贵的机会让给你......” 郭醒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翁穆笑着摇了摇头,郭醒便又道:“我下下周末要去哥们儿的地质考察队跟队,我不是去玩的,是有正经事儿!” “地质考察队?” 郭醒:“对啊,他们是古生物研究所的,野外露营、风餐露宿的,条件可艰苦了,但是科学都是相通的,通过这次跨学科的交流,指不定我就可以在医学和古生物学的交叉领域开拓出一片新天地呢。” 翁穆抱着臂,无情的拆穿了郭醒的谎言,“说,你是不是看上队里哪个小姑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剧情章,明天修罗场。 ——感谢在2020-03-17 18:54:32~2020-03-19 14:4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光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修罗场 简笑笑被投诉了。 一位点了甜品店明星产品的顾客在平台上给出了一个差评。 [不建议购买,这家店的甜品就是样子好看,实际上偷工减料、浑水摸鱼,奶油不新鲜,面包胚里仔细看发现有很多黑点,怀疑是霉变了,老板丧尽天良!!!甜品是我买给孩子吃的,孩子才七岁啊!如果不是我发现了的话可能现在已经进医院了!!!] “这不可能!” 简笑笑愤怒的扔下了手机,她对自己店里的货品品质十分有信心,优质、新鲜是她一直以来的选料原则,虽然成本会高一些,但是考虑到这家店的定位,简笑笑开店以来一直严守品质这一关。 外卖服务被迫叫停,简笑笑向平台提出申诉,她要求那位买家把“发霉”的甜品拿过来检验一下,不然就凭一张模糊的照片她简笑笑是绝对不可能认下的。 可是对方辩称甜品已经被扔了,“都坏了我还留着干嘛?” 平台最后对商家做出了整顿一个月的决定,在整顿期间甜品店的外卖服务暂时下架。 简笑笑欲哭无泪,这是什么运气啊?摊上了一个故意找茬的顾客,甜品店就要被下家一个月!先不说这一个月失去的营业额,比起那些钱来说,简笑笑更在乎的是这家店的信誉。 她是要做熟客生意的,这件事一传出去,还有谁敢来这里买甜品吃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店里本来火爆的生意这两天一下子就淡了下去,简笑笑每天坐在店里望着门口,除了偶尔落下的几只麻雀,再没有人来光顾。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就有点酸,创业不易,简笑笑本就是背负着家人朋友的不理解一意孤行,之前生意好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门可罗雀,简笑笑也忍不住陷入了自我怀疑。 自己开店的决定真的对吗? 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心血来潮就放弃了一切投身于梦想中去? 如果真的失败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当owen走进店里的时候,正看到简笑笑坐在那里仰着头发呆,她轻咳了一声,简笑笑这才发现有人来了,在这种时候还会过来的,简笑笑自然以为是常莉,于是没精打采的问了一句: “莉莉?” 没听到回答,简笑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哪里是常莉,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顾客啊!!! 稀有物种,出现! Owen见老板殷勤无比的拿着托盘、垫纸跑了过来,心中还有些惊讶。 今天店里居然没有排队! 不仅没有排队,除了自己之外一个顾客都没有! “欢迎光临~” Owen从她手中接过托盘,视线略过她脸上,只见对方两只眼睛像兔子一样红。 这是.....刚哭过吗? Owen想起自己刚进来时她的状态,仰着头,一动不动,是怕眼泪流出来么? “你怎么了?” “没什么呀,什么怎么了。” 连owen都看出来了,提起伤心事,简笑笑只好强颜欢笑,谁知她扯起了嘴角,眼里却一个没忍住就让泪珠溢了出来。 这副样子着实诡异,又笑又哭的,Owen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侯云州是omega的事情彻底传开了,马晖很意外的发现他州哥丝毫没有慌张。 出乎意料的是,同学们并没有对突然分化成omega的侯云州恶语相向,反倒是刊载了他照片的那期校刊再次被热情的粉丝炒作了一番,许文远看准时机复刊再印,这一把赚的盆满钵满,摄影社直接从草班子一跃成为全校资金最富裕的社团。 这天放学,侯云州又准备去到书店,陈久诚在教室门口叫住了他。 “州,你要去哪?今天不补课了吗?” “不去了,这几天许文远家里有事儿,我去趟书店。” “那我跟你一起。” 陈久诚背着单肩包走在侯云州旁边,眼睛时不时瞟他一眼。 侯云州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目光:“.......你有话要说?” 陈久诚虽然猜到了侯云州的分化结果,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今天刚看到论坛上的帖子时陈久诚还有点担心他,现在看来倒是自己闲操心了。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你是我见过最酷的omega。” 侯云州很意外的看着他,只见陈久诚嘴角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说起这个,还得谢谢你。”侯云州不好意思道。 翁穆走进书店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只不过他正在和别人说话,并没有看到自己。 离他几米远的距离,侯云州对面的男孩子一只手搭在书架上,另一只手勾在侯云州肩膀上。 翁穆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书就向那边走了过去。 只言片语飘进翁穆的耳朵里。 “.....最后一次比赛了,你也来吧,之前都没有跟大家好好告别,如果你能来我也会很开心的,毕竟打完这场我也要退队了。” 只听侯云州说道:“周末的话.....我应该有时间......” 翁穆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侯云州身后,陈久诚感受到一股逼人的气场,一扭头就看到一个烦人精站在自己旁边。 朴煜焕歪着脑袋背着手,一双小狗眼直直的看进陈久诚的眼里。 “队长,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侯云州记得这已经是朴煜焕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了,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直,总是搞得场面很尴尬。 翁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朴煜焕也是一脸的不解,这又是谁? 四个人站在两排书架中间,把路给堵了个结结实实。 “小州,好巧啊。” 侯云州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转身就看到翁穆正眯着眼睛站在自己背后,他的衬衣领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看起来文质彬彬又带着一股禁欲的味道。 侯云州却还是被他露出来的那一截的脖子晃了眼睛。 一段旖旎的回忆涌进脑海,喉咙忽然就感觉有点干,侯云州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那天的事情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很尴尬,谁知翁穆却像没事人一样语气平常的跟他聊起了天。 “你来买《伏妖录》?” 另一边,朴煜焕不依不饶的追问陈久诚,“队长,你不要和omega走的太近了,不然对方会误以为你有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陈久诚被他烦得不行,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小崽子对自己指手画脚了?眼见着侯云州跟那个陌生的男人就聊了起来,他的心头更是不爽。 眯眯眼的alpha都是怪物! 陈久诚甩开朴煜焕,存在感极强的插到了翁穆呃侯云州中间:“州,你认识他?” “州?”叫的这么亲,还对侯云州的事这么关心,翁穆笑眼藏刀地看了陈久诚一眼。 四个人互相打量着彼此,空气一时有些凝滞。 翁穆一手插兜,“小州,这位是?” 侯云州只好给翁穆和陈久诚简单介绍了一下,不知为什么,虽然两人都没有释放信息素,但是侯云州觉得空气中还是剑拔弩张。 翁穆扳过侯云州的肩膀:“小州,上次的事情我要向你道歉,是我一时冲动考虑不周,希望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困扰,你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重,我听阿姨说你最近学习劲头很足,经常放学之后去补课?” “上次的事情”就被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带而过,侯云州点了点头,正在心中思考方萍什么时候跟翁穆说了这么多自己的事,一旁的陈久诚出声道:“州,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翁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侯云州耳朵尖有点红,确实,这件事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他制止了陈久诚的继续追问,打了个马虎眼就把这页翻了篇儿。 别看朴煜焕平时神经大条的很,但是眼下这个状况他倒是看得清楚,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陌生男人跟侯云州有着不可多言的关系,而他最喜欢的队长却还在做无谓的努力。 而自己呢? “队长,让他们聊吧,我渴了,你给我买杯水好不好?” 陈久诚觉得侯云州很不对劲,他既不和那个男人做过多的眼神接触,但也不主动和他保持距离,陈久诚本就讨厌alpha,现在可倒好,两个alpha在他眼皮子底下反复横跳挑战他的耐心。 他一把甩开朴煜焕的手,“你不会自己去买么!” 陈久诚的语气很不好,侯云州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粗鲁的一面,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和朴煜焕。 朴煜焕似乎很受伤,但是他的委屈里明显带着一股怒意,他站在那里粗喘着气,侯云州忽然觉得一股檀香味的信息素扑面而来,他向后一个趔趄,跌入了翁穆的怀里。 翁穆稳稳接住他,神色不悦的对朴煜焕道:“请你注意一点,这里是公共场合,作为一个alpha你应该具备最起码的绅士风度。” 他说完就带着侯云州往外走,侯云州身子软软的使不上力,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越来越淡,呼吸终于变得畅快了起来。 出了书店,翁穆就放开了扶着侯云州的手,两人之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刚才谢谢了。” 侯云州做了几个深呼吸,朴煜焕太可怕了,一言不合就放信息素,这对他一个omega而言就跟放□□也没什么差别,如果全天下的alpha都像他那样,那还让不让他们这些弱小无助的omega活命了? 翁穆就不会那样...... “不用谢,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一下,叔叔阿姨邀请我去你家吃饭,我一直没答应下来就是怕你不想见我,今天偶然遇到了,正好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让我去的话我就回避一下。” 翁穆嘴上说着要回避一下,但是刚才一看到侯云州就头铁的直接就冲上去了,身体倒是很诚实,一点儿也不像要回避的样子。 “没有没有。”听他这么说,侯云州自然不可能承认不想见到他,翁穆就是吃准了小朋友脸皮薄,以退为进。 计划通! 回程的路上,翁穆一边开着车一边偷着乐,只要一想到要去侯家吃饭就嘴角疯狂上扬,四舍五入这就是去见家长了。 对,而且他还当着侯云州的面称呼侯志远和方萍为叔叔阿姨,暗搓搓的把自己和侯云州放在了一个辈分上。 都是开心事儿,除了..... 翁穆想起了侯云州那个同学跟他的谈话,周末的篮球赛么? 那个同学是篮球队队长,一想到侯云州一直跟他一起打球,翁穆就觉得不是个滋味,不过好在现在侯云州分化了,而且他主动退出了篮球队,但是翁穆还是很在意,他总觉得不能让侯云州和那个篮球队队长相处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9 14:20:00~2020-03-20 15: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廾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挖化石 侯云州回到家就问起邀请翁穆的事情,方萍对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很惊讶,“儿子,我正准备告诉你呢,你怎么提前就知道了?” “我今天遇见翁穆了。” “是吗?那你们真的很有缘呢!” 侯云州:...... 侯云州无语的看着被翁穆牌猪油糊了心的方萍,刚才本来准备不让他来吃饭的,可是翁穆先是卖惨,自己拒绝的话到嘴边就拐了个弯儿,侯云州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又被这个老狐狸算计了,他想要找补回来。 你不是想来吃饭么?好啊,那就让你吃个够! “妈,上次你煮给我的那个汤挺好喝的,到时候一定要煮给翁穆尝尝。” 厨艺得到了赞赏的方萍欣喜若狂:“好的!” 于是等到翁穆上门拜访那天,他刚一进门就被方萍热情的拉住了手。 “小穆呀,你可终于来了,今天我特意亲自下厨,快坐下来尝尝!” 侯云州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冲着翁穆笑得不像个好人。 “谢谢方阿姨,我带了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侯志远接过翁穆带来的红酒,“哎哟小穆你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干什么,我们两人平时都在国外,对我家这个儿子真的是疏于照料了,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你还给我们带礼物。” “叔叔,阿姨不用这么客气,小州也帮了我不少忙。” 方萍笑得鱼尾纹里都是喜悦,“我也挺意外的,这小子居然还能干点人事哈哈哈哈,侯云州能认识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他的幸运,儿子快过来,你坐翁穆旁边。”方萍招呼侯云州道。 不干人事·侯云州默默坐在翁穆旁边的位置上,心说妈你夸翁穆就夸呗,干嘛还捎带上我?捧一踩一是怎么回事啊! 他看着饭桌上的砂锅,心念一动便道:“这是我妈特意给你做的汤,你快喝一口。” 说着就起身给翁穆舀汤。 侯志远来不及阻拦,只好脸色僵硬的维持着微笑,方萍则笑眯眯的,一脸期待的看着翁穆。 扑鼻的人参香味袭来,翁穆敏锐的闻出这汤果然不同凡响,他往桌上一看,只见摆在桌子中央的砂锅里,一汪汤水里静静沉着一个黑色的圆形不明物体。 再看侯云州一脸坏笑,翁穆心里大概有了底,他端着汤碗冲侯云州笑了笑:“谢谢,你帮我盛的我一定喝,这汤是不是很补?” 侯云州只想让他赶紧喝下去,演技瞬间上线,他笑得一脸无辜:“补,大补呢。” 翁穆拿起调羹往嘴里送了一口。 “嗯!方阿姨的手艺真的是.....很独到。” 侯云州转过脸去捂着嘴偷笑,他妈妈这道人参王八汤向来披荆斩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要不是翁穆总喜欢逗他玩儿,他也不至于祭出这么大一个杀器来。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侯志远被翁穆的英勇壮举震撼住了,这个年轻男人真的不简单,喝了方萍的汤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真是后生可畏啊。 侯志远在心里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翁穆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看着这一桌子饭菜还是有点发怵,“方阿姨真是辛苦了,这一桌子都是您亲手做的吗?” 方萍羞涩的笑了笑,“哪有呀,我没有那么厉害,就这道汤是我做的,还做了一上午呢。” 翁穆:“那就好,啊不,我的意思是您的心意我领了,阿姨千万不要累坏了自己。” “你看翁穆多懂事啊,小州,我也不期望你能像翁穆哥哥一样优秀了,你没事就多跟他学一学,能学到个一星半点我就烧高香了。” “小翁啊,我听说你现在在读医学博士?我们家侯云州能有你一半的聪明就好了。” 翁穆:“小州是个挺聪明的孩子,也很努力,他最近不是还找了学校里的一个学霸给他补课么。” 说起这事儿来,方萍就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侯云州终于知道努力学习了,忧的却是这家伙努力的方向跟他们两口子想的不太一样。 “唉,小翁啊,阿姨再拜托你一件事。” 翁穆放下筷子:“您说。” 侯云州预感到方萍要说什么,脸色凝重了起来。 “我们家小州从小就有个梦想,他想去学考古......我们老两口也愿意支持他的梦想,可是他这个梦想也太冷门了点,我们做了一辈子生意也没什么太大的成就,只是希望小州能把家里的生意发扬光大,不然等我们老了,这公司交给谁都不放心啊,你说是不是。” “妈,我不是呀学考古,是学古生物......”侯云州跟他们俩说了好多次他们也记不住,“考古跟古生物是不一样的,我不是要去挖古墓,是要去挖化石。” 翁穆对侯云州道:“没想到你喜欢这些东西,我倒是有个朋友认识一些这个领域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去采过化石?” 侯云州眼睛一亮,“诶?!你还认识搞这个的吗?” “朋友的朋友,都是学术圈子里的人,虽然专业不同但总还是有一些交集,听说他们下周末要在本市豫嘉山那边采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侯云州激动的屁股就快离了凳子,整个人都要按捺不住了,比起去看篮球赛,采化石显然更合他的心意,他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是一想到爸妈还坐在对面呢,他们不松口自己再怎么蹦跶也没用。 于是他扭过头去看了看父母的眼色。 果然是不太赞同的样子。 翁穆见侯云州先是一脸兴奋,看到侯志远和方萍不赞同的表情之后又耷拉下了头,他想了想就对二人说道: “叔叔阿姨,我是这么想的,侯云州既然喜欢古生物研究,那么就不如让他在报考专业之前亲自去体验一下这一行工作以后是什么样子的,否则对于一个高三学生来说,无论是什么专业他们都不太了解,全凭着自己的想象去报考未免也会有些盲目。” 侯志远和方萍对视了一眼,侯志远还是不太放心,“小穆呀,那这个活动是要进行几天?有没有安全保障啊?” “这个您放心,他们都是专业人员,这样的考察已经有很多经验了,况且这一次.....我也会去。” 饭后,翁穆和侯云州在一起聊天,方萍和侯志远则回到卧室针对这次采化石的事情展开了讨论。 方萍:“我觉得翁穆说的也有道理,你想想那野外的工作环境肯定不好啊,指不定侯云州去吃两天苦就想明白了,再也不闹着要学考古了。” 侯志远没回话,他心里也没了主意,虽然还没正式进入高三,但是侯云州的时间已经很紧张了,最近他好不容易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上,如果因为这次的采化石而分了心的话..... 方萍见他半天也拿不出个主意来就做了决定,“翁穆那个小孩不错的,看着多靠谱啊,这次他也会去的,侯云州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多向他取取经,人家可是大学霸呢,我一直就觉得这俩孩子挺有缘分的,要不然你说咱们上哪儿能认识翁穆啊?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既然小州也挺想去的,那就当成是他高三之前最后的放松好了。” 侯志远点了点头:“行,那就听你的吧。” 另一边,侯云州望眼欲穿,整个人心神不定,像是在等待宣判。 活了十八年,这是侯云州第一次离自己的梦想如此之近,之前他没有渠道去认识这些专业人士,更不可能加入到这样的队伍中去,现在知道机会就在眼前了,可是却吊着他胃口。 侯云州很难受,如果爸妈还是不同意怎么办? “唉——”侯云州叹了一口气,“我爸妈固执的很,他们一直不同意我学古生物,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被你说动,你到底行不行啊?” 翁穆一挑眉,小朋友这是在质疑自己“行不行”? 他轻咳了一声,神色如常道:“你放心,我挺行的。” 侯云州:“......你就这么自信?” 翁穆的嘴角噙着笑意:“不信?要不......你可以自己试试。” 侯云州以为他是让自己去说服他俩,他都试了多少年了也没有一丁点用,他看了看方萍和侯志远的房间,然后矮着身子凑到翁穆身旁小声道:“我都想好了,要是我爸妈不同意的话,到了那天我就趁半夜溜出去。” “你要溜去哪儿?” “还能溜去哪儿?”侯云州觉得翁穆问了一个非常弱智的问题,他要去考察队还不得先去找翁穆吗? “当然是溜去你家了!” 翁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循循善诱道: “溜去我家,然后呢?” 侯云州寻思这人别是喝王八汤喝傻了,今天怎么净问些弱智问题,他急的拍了一下大腿,“然后?然后你再带我去啊!” 翁穆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眼里似笑不笑的,侯云州看着那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门外传来脚步声,方萍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小州,爸爸和妈妈考虑了一下,我们同意你去这个考察队。” “啊啊啊,太好了!” 侯云州高兴的像是刚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皮猴儿一样,翁穆笑着看他蹦蹦跳跳的,方萍又嘱咐了他几句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他马上就拿起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马晖。 [我要去挖化石啦!!!] 马晖一头雾水,[你上哪儿去挖化石?我很确定你家后院没有化石。] [什么后院!我要去跟着科考队挖化石了,羡不羡慕?] [羡慕羡慕,跟我讲讲你怎么混进去的?] [翁穆说他的朋友能帮我搞定。] [啧啧啧,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小没良心的,现在整天就知道翁穆翁穆的,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笑笑姐么?人家喂你的蛋糕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简笑笑的新店开业开业后侯云州还没有去过呢,前一阵子事情多,现在才终于有了空,侯云州也想去看看他笑笑姐现在怎么样了。 “妈,我一会儿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客人还在家呢。” 侯云州看了看翁穆,“我想去看看笑笑姐的新店,你要不要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0 15:00:00~2020-03-21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不理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十全大补汤 翁穆当然要去,之前侯云州一直把自己当成情敌不就是为了简笑笑么?侯云州要去见简笑笑他自然要跟去了,这还用问么? 半个小时后,翁穆驱车接了马晖,三人一同来到了简笑笑的甜品店,简笑笑正在柜台忙活着收银,一见到他们过来了就赶忙招呼他们坐下。 简笑笑端来几份店里最热销的甜品,“你们来的正好,尝尝我的新品。” 侯云州食欲大开,拿起勺子就吃了一块。 “嗯,好吃!” 翁穆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侯云州,默默无言。 简笑笑坐了下来,“师兄,你今天怎么也一起来了?” “刚在小州家吃过饭,正好一起来看看你,生意怎么样?” 简笑笑惊讶了一秒钟,翁穆刚才是看似不经意的透露出自己刚在侯云州家吃饭? 侯云州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笑笑姐也没少照顾他,可是自己父母就没请简笑笑吃饭,这样是让她知道了不得伤心么? 翁穆真是多嘴! 谁知简笑笑转过头来捂着嘴对侯云州笑道:“小州,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翁师兄没什么朋友,但是人真的很不错的,你们俩可一定要好好相处。” 侯云州:...... 聊了几句之后简笑笑就回去厨房了,现在正是下班高峰,店里客人太多忙不过来,简笑笑走后,侯云州无奈的用叉子扎蛋糕玩儿。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自己耳边说翁穆的好话? 店里人来人往的,但选择留在甜品店里吃东西的人并不多,马晖戳了戳侯云州胳膊,示意他去看另一个坐在休息区的人。 窗边,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人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草莓慕斯,时不时挖上一勺,郑重其事的品尝。 马晖用手遮着嘴对侯云州小声说道:“哎我说,这人看着像是来找茬儿的。” 的确,像这种粉粉嫩嫩的甜品店里大多是卡哇伊的小姑娘,一个板着脸的酷盖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和谐。 “应该不会吧。”侯云州虽然觉得不和谐,但是看那人也不像是来找事儿的,两人正说着,常莉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笑笑,我来帮你的忙啦~ 诶?师兄你们也在啊。” 简笑笑好不容易从上次的【食物变质】风波中走了出来,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现在她雇了两个人来店里,自然是不再需要朋友的帮忙了,于是笑笑就让常莉先帮自己照顾侯云州和马晖,她还要看一下烤箱。 “笑笑姐可是够忙的。”侯云州从来了之后就没见过简笑笑哪怕休息过一会儿,看来自己做生意真的是费心费力。 常莉:“可不是嘛,你们是不知道,前一阵子笑笑的店被竞争对手恶意造谣,笑笑每天着急上火的,可不容易了。” 马晖震惊道:“还有这事儿?” “有啊,要我说有些人真的是不要个脸,自己生意不好就会眼红别人,为了打压对手什么恶心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原来之前的那条差评是有人故意所为,这一片虽然早年人烟稀少,但是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住宅区投入使用,简笑笑的店面周边也热闹了起来,考虑到周边小区业主的年龄普遍比较年轻,经济实力又比较高,商铺之间的竞争也激烈了起来。 与简笑笑的店隔着一条马路有一家烘焙坊,他们家开店开的早,但是生意一直要死不活的,简笑笑这边开业后生意更是惨淡,于是烘焙坊老板就想出了这招往简笑笑身上泼脏水,企图通过造谣他家食品不卫生来把她赶走。 简笑笑向平台申诉几次未果,郁闷的她便向常莉倾诉,正好被来店里买东西的owen听到了,owen是这边的老住户,她的母亲消息十分灵通,早几年就听说过那家烘焙坊用相似的手段赶走了一家面包店,owen便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简笑笑。 简笑笑还挺惊讶的,不止是惊讶于人心险恶,还惊讶于owen居然向自己主动伸出援手。 后来在owen的帮助下,这件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解决,简笑笑在这个过程中也发现了owen更多的闪光点,她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表面上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内心其实还是很友好善良的。 常莉早就注意到了坐在窗边的owen,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owen不去上班的时候便经常出现在简笑笑的店里,一块甜品吃个半天。 而简笑笑也乐于纵容她的这种行为,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愫正在两人之间悄无声息的疯长。 常莉压低声音道:“你们看到没?就是坐在那的那个人,她叫owen,就是她帮了笑笑一把,不然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呢。” 翁穆打量了那人一眼,“她是笑笑的朋友?” “算是?” 常莉也说不准,她记得这个owen上次不是还在酒吧摆臭脸么,怎么没几天的功夫就跟笑笑好上了? 翁穆看了一眼收银台后目光频频飘向owen的简笑笑,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嘴角。 天色渐暗,侯云州惦记着自己的作业还没写,跟简笑笑和常莉聊了几句就告了别,回去的路上,马晖又提起了owen。 “我觉得她跟咱笑笑姐关系不一般,你看笑笑姐过去跟她说话的时候那表情......”说到这里,马晖拍了拍侯云州肩膀,“别难过,都过去了,笑笑姐有了owen,你也有了.....” 马晖看了看正在开车的翁穆,挤眉弄眼。 侯云州连忙拍开他的手,止住这个危险的话题。 开车的翁穆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切,但笑不语,可以,这个马晖是个聪明的孩子,印象分加一。 下了车之后,侯云州和马晖站在楼底下,翁穆开车离开了,侯云州觉得有些话要问清楚。 “马晖,你刚才在车上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马晖刚准备要走,没想到开个玩笑而已,侯云州反应这么大,但是看他这副样子马晖就来气,本来说好了只有他们两个去看笑笑姐,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翁穆,搞得马晖一路上都觉得自己瓦力十足,这俩人秀恩爱秀到骑在狗脖子上按头喂狗粮,结果现在居然还问自己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说清楚?我看你才该说清楚吧!人家都陪着你去那个什么科考队了,他什么想法还用我说吗?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侯云州,你可做个人吧!” 侯云州一时哑口无言,翁穆一个学医的平白无故的干嘛去跟着采化石的科考队风餐露宿?这问题的答案其实很明白,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侯云州是真的很想去这个采化石的队伍,抱着书本幻想了十几年恐龙化石的挖掘现场,现在终于有机会亲眼去看看、亲手去摸摸,侯云州怎么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况且,如果翁穆不去的话,侯云州就一个认识人也没有了,那么他的父母很有可能就不会答应让他去了。 所以翁穆是绕不开的,毕竟自己能去也是托了他的面子,一想到这里,侯云州就想起方萍总在他耳边唠叨的话:翁穆这人挺好的,他帮了你那么多,虽说你也帮过他,但是我们还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说句实话,侯云州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之前自己分化的时候在翁穆面前乱放信息素的事情他现在想起来还会脸红,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他的关系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 他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酒会那天,额头上的吻,以及...... 马晖看见侯云州脸上升起两坨可疑的红色,他心下大惊,难不成是让自己给说中了? 翁穆对侯云州好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可是侯云州自己是怎么想的马晖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刚刚才会那么说,没想到侯云州的反应这么直白的就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马晖:“我靠!你心里没鬼的话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侯云州回家后立即在网上下单了地质锤、罗盘、放大镜。 他一直想要一把地质锤,地质锤在化石挖掘的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侯云州记得书里说过,研究人员就是利用这把锤子把大块的岩石劈成薄片的。 躺在床上,侯云州一边傻笑一边幻想着自己一锤子下去发现一块恐龙化石的场景。 啊,梦里真好,梦里啥都有。 翁穆送完他俩就驱车前往实验室,这件事情已经万事俱备,只欠郭醒了。 一想到要带着小朋友出去露营,翁穆的心尖上就好像是有小人在跳舞。 另一边,郭醒正在实验室里搞网恋,翁穆迈开长腿走到他身后,在他头上遮出了一片阴影。 瘫坐在椅子里的人懒懒道:“去小狗腿家吃完饭了?” 翁穆:“吃完了,有件事拜托你一下,下周那个考察队你帮我报两个名,学术研讨会的事情我帮你解决。” 郭醒转过身来:“什么报两个名?!你当我这是夏令营呢?谁要去啊?” 翁穆:“我和侯云州。” 郭醒无语的抬头看了看他:“......不带这样的,我们是正经的考察队,你们谈恋爱的瞎凑什么热闹。” 翁穆抱臂:“你有立场说这话么?” 郭醒被怼的无语,正在寻思着怎么拒绝,就看到翁穆的白大褂上突然多了一道红色的残影。 吧嗒,一滴血落了下来。 郭醒惊恐万分,联想到翁穆刚刚去见了侯云州,他一向脑洞大,现在看到这一滴鼻血,思绪早就飞出了天际。 他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你你.....你流鼻血了,我的天老爷,翁老狗你到底做了什么?如实招来!” 他就不信吃个饭能把鼻血吃出来。 翁穆摸了下鼻子:“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就是喝了点大补的汤而已.....” 郭醒瞬间抓住了重点:“大补?” 侯云州的父母干嘛要给翁穆大补? 郭醒在心里疯狂脑补了一顿之后,朝他缓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可以,包在我身上,这个名我帮你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 surprise~今天加了一更!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榆树上的猫:2瓶; 手动输入,谢谢支持~ 第42章 我们商量商量 说服了郭醒之后,翁穆就建了个群,他把郭醒拉了进来想让他给侯云州讲讲跟队的事。 郭醒发了一个小仙女下凡.jpg 侯云州看着粉红色的蓬蓬裙皱了皱眉,老老实实发了一个你好.jpg 郭醒:[听说阿姨给翁穆炖了一锅大补汤?] 侯云州:[你也想尝尝吗?] 勾引.jpg 郭醒:[不敢不敢,这汤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喝的。] 翁穆:[说正事!] 郭醒:[咳,正事如下:小州,我们这次考察条件很艰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会在野外住一晚上哟~] 侯云州:[你放心,我不怕吃苦。] 郭醒:[那就好,你准备点行李什么的,帐篷这边有,如果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可以让翁穆帮你。]乖乖退下.jpg 翁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周五放学我去学校接你。] 一中,教室内。 “什么?你周六不来了?” 课间,陈久诚听到侯云州告诉自己他周末的最新安排,对方讲的眉飞色舞,只可惜那个计划里没有篮球赛,也没有他。 “没办法了,这次机会真的很难得,我一直想去体验一下科考人员的工作是什么样的。” 陈久诚冷笑一声:“也是,比起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来说,一次篮球赛又算得上是什么?即使是我们这一届的最后一场,在你眼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侯云州:“陈久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我也很珍惜篮球队的大家,可是这两件事就是撞在一起了啊,我总不能分成两个人吧!” “哟哟哟,这怎么还吵起来了呢。” 马晖听见两人说话一声高过一声就关注到了这边,他州哥现在可是分化成了omega,真要是跟陈久诚打起来了肯定不占优势。 所以他得来帮着点儿。 陈久诚冷静了一下,他其实能够理解侯云州的选择,况且对方做什么事、不做什么事也没有义务征得自己的同意。 可是一想到上次在书店碰见的那个男人,陈久诚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能看出侯云州跟他渊源颇深,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侯云州说起过呢? 朴煜焕发现每次自己来找陈久诚的时候,他总是一副非常心烦的样子。 他是不是讨厌自己? 纵使是性格如他一样阳光外向,朴煜焕在面对自己的喜欢的人的时候也会常常陷入自我怀疑,偏偏陈久诚对他又一直没有好脸色。 “队长——” “你又来找我干嘛?” 朴煜焕站在陈久诚桌子右边,陈久诚就把头扭到左边去,摆明了的嫌弃和不耐烦。 侯云州看朴煜焕站在那赌气,想起上一次在书店他乱放信息素,赶忙就溜了。 陈久诚拧着眉头,然而却一直没听到小崽子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他心说今天这个话痨怎么突然转性了?知道沉默是金了? 再回头一看,人早就没影儿了。 周五那天,侯云州带了一个巨大的包来上学,同学们纷纷用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着他,然而他自己却是轻松愉悦,甚至高兴的哼起了歌。 今天晚上翁穆就要来接自己了!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明天就要去挖化石了! 中午午休,侯云州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期待给翁穆发了条消息——又一次跟他确认放学时间。 翁穆好脾气的应着,侯云州正在打字,手机屏幕上突然显示收到一条未知号码的信息。 上次潘文被扫了面子,回去以后越想越气,翁穆有什么了不起的?侯云州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说什么“拯救了他的名声”,呸!一个高中生能拯救什么名声?还不就是翁穆看上人家了,想泡人家才弄出来的一番说辞。 潘文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很对,侯云州长相确实是一等一的好,也难怪翁穆会动心思,不过虽然这算不上什么事情,可是潘文心里不舒服,他就想拉着翁穆一起不舒服。 上次他看出来翁穆对这个小孩很在意,看起来应该还没有得手,那么他就要让翁穆也尝一尝到嘴的鸭子飞了是什么滋味。 那条信息很长,侯云州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看了下去。 [侯云州你好,我是潘文,上次我们在翁家的酒会见过,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有兴趣知道,你和翁穆似乎在谈恋爱,但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沈水君的人?我最近才了解到你是在17岁分化的,这和那位沈水君非常相似。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沈水君的死一直是翁穆内心一块无法愈合的伤口,翁穆一直想要补救过去,然后他就遇到了你.....你是不是觉得翁穆对你特别好?你是因为这个才跟他在一起的吧?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份心意是来自于哪里?是对你的喜欢?还是对沈水君的?] 侯云州看着这条短信,字里行间都像是一个炮灰反派的自作聪明,可是他还是不由得在意了起来。 沈水君? 是翁穆提起过的那个朋友吗? 侯云州记得自己分化前的那天晚上,翁穆对他说: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所以,翁穆真的是因为另一个人才对自己这么好的吗? 凉爽的风拂动教室里的蓝色窗帘,侯云州握着手机看向窗外,心中怅然若失。 下午四点半,翁穆的越野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一中门口,车内的男人扭头看着校门口的方向,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敲打打。 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翁穆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近来或许是由于心情愉悦,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 后备箱里是两大包行李物品,翁穆这个人出门不喜欢负重而行,但是这一次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这个侯云州应该可能用到”、“这个他肯定想不到,我还是准备一下吧”...... 于是就整理出了两大包。 教学楼里陆续开始有学生走了出来,翁穆扭头去寻找,很快就发现了拿着个大包的侯云州。 他下了车向那边招了招手,不明真相的放学路人们见一个帅气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纷纷行注目礼,翁穆也不在意,几步走上前从侯云州手里接过了包放进后备箱。 豫嘉山在市郊很远的地方,带队老师根据历史文献资料确定了这次采掘的地点,这次活动说是考察队,其实就是带着大学里的学生去户外实践一下课堂学到的知识。 侯云州系好安全带,他刚才看到翁穆的后备箱里已经有两包东西了,看来他也有在好好准备。翁穆虽然是所有人眼中的学霸,但是任何成就都不是单单依靠天赋就能获得的,他背地里肯定也非常努力,侯云州攥着安全带,暗自琢磨,这次的活动要进行两天,翁穆却愿意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陪自己去野外..... 侯云州忽然就觉得自己不值得,他抬起头看着翁穆,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 “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翁穆没有立刻回答,他本以为今天会看到侯云州兴奋雀跃的样子,没想到对方上了车之后就兴致不高,原来是在顾虑这个。 翁穆觉得自己被他关心到了,看来小朋友还挺懂事的,不是一门心思只顾着自己玩儿,胸口有一股暖意泛开。 “当然没有了,你给我带来很多快乐,也许你觉得我帮了你很多,但是任何一段让双方都感到愉悦的关系都是平衡的,只是你没有看到自己的闪光点而已。” 侯云州想了想,这倒也是,翁穆这样一个近乎十全十美的人,如果自己让他觉得烦了,那么他还不是想走就走? “所以不要想太多,这个周末就当是去放松一下心情”。 翁穆驾车驶离了拥堵的城市街道,绕城高速上夕阳正在徐徐落下,天空染上一层粉紫的颜色,“我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放松一下。” 郭醒给翁穆发了定位,队伍今晚在山脚下的乡间旅店落脚,再往后的路车子就无法通行了。 带队的老师姓史,他特意给郭醒和他的朋友们留了两间房。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郭醒眼见着翁穆从车上卸下来三大包,再看看自己一个登山包就解决了的行李,“明天进山带不了这么多的,帐篷不用我们自己背,但是你俩今晚还是得把东西再精简一下,明天争取轻装上路。” 侯云州有点不好意思,他第一次参加户外活动,一兴奋就拿多了东西,户外不比长途旅行,没有托运这个选项,所有行李都要随身携带,好在这次有落脚的地方,不必需的物品可以放在旅店。 史老师热情的跟他们打了招呼,他把两把钥匙交给郭醒,让他们自己分一下,“不好意思,条件有限,没办法一人一间,只好委屈一下你们了。” 翁穆道:“哪里的话,让史老师费心了。” 郭醒:“就是就是,能有两间已经很不错了,史老师你放心,明天我肯定带着他俩跟紧队伍,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侯云州眨着大眼睛,为了表示附和,认真诚恳的点了点头。 史老师看他年纪尚轻便问道:“这位小同学多大岁数了?成年了吗?” “我已经18岁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听郭醒说你以后想学古生物?” “是的,史老师,我从小就梦想着能亲手挖出恐龙化石来。” 史老师听了哈哈大笑两声,“哈哈哈哈很好,有志向,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不要抱太大希望。” 侯云州疑惑的看着史老师,不要抱太大希望?他们不是专业的吗?难道就连他们也找不到化石吗? 史老师还要照顾他的学生们,跟这边聊了几句就走了,翁穆向郭醒要了一把钥匙,回身就招呼侯云州。 “小州,我们走,上楼收拾东西去,你郭醒叔叔睡觉打呼噜,我们让他自己一个人住好不好?” 侯云州嫌弃的看了看郭醒。 郭醒做尔康手:“哎哎哎!就这么分房了?你们都不跟我讨论一下的吗?就留我一人独守空房?” 翁穆笑道:“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得收拾东西,需不需要的总得商量一下吧。” 郭醒撇嘴,心说翁穆你真是重色轻友,“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还不行?商量个屁啊!” 翁穆笑而不语,当然要商量,他带的东西都是给别人准备的,不商量怎么行? 作者有话要说: 郭醒:你才打呼噜,你们全家都打呼噜! —— 感谢在2020-03-21 14:20:00~2020-03-22 15: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阅读使人快乐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天津学姐说相声 第二天早上,两人下来吃饭,这是侯云州第一次和考察队的全体成员正式见面,大家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没比他大几岁,众人很快就闲聊了起来。 “什么?你居然也对古生物有兴趣?哈哈哈哈欢迎报考,以后你要是来了就是我们的直系学弟了哈哈哈。” 几名外向的学生很快和侯云州攀谈了起来,侯云州见他们各个都背着一个土黄色的帆布包,于是好奇的问道:“学姐,这里面都装的什么呀?” “哎呦喂,这学姐都叫上了,来来来,史老师,我们还有没有多余的帆布包,给这位学弟一个哈哈哈。” 侯云州觉得这位学姐真是很开朗,每句话都要配上一声仰天大笑的哈哈哈。 他接过背包,有样学样的跨在了肩上,然后就把地质锤罗盘什么的一股脑装了进去。 学姐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样看着才像我们丐帮......啊不,我们勘探队的。” 侯云州正想问她什么丐帮,就听史老师道:“大家抓紧时间,一会儿门口集合,我们八点钟准时出发。” 豫嘉山远离城市,早年间这附近有个煤矿,因此北面半座山植被破坏严重,侯云州来之前上网查了资料,一般来说,煤矿附近化石资源比较富集。 饭后,队伍向山上行进,侯云州穿着方萍给他准备的防晒衣,头上是一顶黑色遮阳帽,据说是日本生产的,防晒指数不掺水。 “可以呀,小学弟,装备挺齐全的呢!”学姐扶了扶头上的草帽,“不过你这一身不正宗。” 郭醒插话:“那什么样的才算正宗呢?” 学姐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听没听过那句话——打南边来了个队伍,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要饭的,上去一问——嘿,原来是搞地质勘探的。” “噗嗤”,郭醒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小姑娘说话一套一套的,天津口音模仿的很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说相声的。 为她的自黑精神点赞。 “虽然我们不是学地质的,但是这身行头跟他们还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学姐说着就拍了拍身上挎着的帆布包,“看见没?民工限定款,别处你可买不着。” 郭醒:“是,是买不着,这真是独一份的土味浪漫。” 学姐:“哈哈哈哈哈哈,你懂我。” 一路上,侯云州跟这位学姐有说有笑,从谈话中他得知学姐叫董佳琪,是一名古生物专业的大三学生,和侯云州一样的是她也非常喜欢这个专业。 “我们俩还挺有缘的,你知道吗,我们这个专业里很少有真正热爱古生物的,大部分人都想转专业,或者是跨考个研究生,毕竟这个专业太冷门了,而且以后的工作环境也比较艰苦,一般人很难坚持下来。” 队伍行进了一个小时,侯云州抬起手摘下帽子擦了擦汗,的确,环境是比较艰苦,这鬼地方手机信号都时断时续的。 “一会儿你可以跟着我,这附近有煤矿,采化石很快的,以我的经验看,一上午就能采一箱子,比正常的沉积底层强多了。” 侯云州乐呵呵的点头,跟紧了学姐的步伐。 董佳琪拉了拉侯云州道:“那是谁呀?” 侯云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翁穆正和带队的史老师聊天。 他记得翁穆早上做过自我介绍,董佳琪的意思应该是问翁穆和他是什么关系。 “翁穆,就是他带我来的,不然我爸妈不放心。” “噢——我明白了,所以他算是你半个监护人,是这意思吧?” 侯云州:“呃.....”,他刚想澄清误会,只听董佳琪说道: “怪不得你们俩要住一个房间。” 侯云州:“......”还是继续误会好了。 不远处传来几声动静,董佳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安晴正在和郭醒拉扯,郭醒拿着她的包说我来吧你别客气,安晴却不放,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帮自己拎东西。 “他们干嘛呢?”侯云州问道。 董佳琪则见怪不怪似的,“他们啊,谈恋爱呢,小孩子别看。” 侯云州:...... 郭醒看上的那个姑娘就是安晴,这次行程上郭醒一直憋着心思想讨好安晴,只不过他出师不利,安晴对他反应颇为冷淡,郭醒想帮她提点东西她都不肯。 于是郭醒只好灰溜溜的撤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安晴一个弱女子背着那么大一个包踽踽独行。 “你说她这是怎么回事儿?”郭醒落后了几步,正好遇上侯云州和董佳琪。 董佳琪:“安晴就是这个性格,你不用放在心上。” 郭醒垂头丧气,侯云州刚才站的远看的也清楚,郭醒和安晴在争背包的时候,队伍里其他人都在默默看着他们俩。 于是他想了想道:“郭醒哥,可能安晴姐姐不喜欢被别人以为自己在搞特殊吧。” “嗯?什么意思?” “就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呃,可能安晴姐不想被人背后里议论?” 郭醒若有所思,侯云州也不好说的太明白,不过凭他翻阅那本《情场如战场》的经验来看,郭醒虽然是好心,可能是努力的方向有点错误。 “看不出来你还挺懂的?” 翁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几人旁边,他拍了拍侯云州肩膀,然后指了指一个方向,“我们快到了,前面那块空地就是了。” 从旅店出来以后,队伍一刻不停的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山林里地形复杂,走起来格外吃力。 侯云州雀跃:“这么快就到了吗!” 郭醒擦了擦汗:“......快?” 豫嘉山北,绿意戛然而止,砂砾、岩石裸露在表层,这里的地势看起来像是一块被人挖了几勺的熔岩蛋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史老师站在队伍前面,大声对众人道:“同志们!检验你们是欧洲人还是非洲人的时候到了。” 董佳琪很捧场的哈哈大笑,然后对一边的侯云州解释道:“接下来,能不能挖到、能挖到什么就看运气了,去吧,皮卡丘!” “你听说了吗?乔波上电视了!” “上电视了?” “对啊对啊,就是某某卫视那个街头篮球,据说乔波拿了个三分王呢!” “卧槽牛逼!” 体育馆里,陈久诚早早换好了衣服,站在熟悉的球场上,他皱着眉听别人谈论他的老对手——乔波。 对于一中和三中的篮球队长来说,这场比赛将为他们的高中篮球时代画上一个句号,陈久诚不知道乔波现在感受如何,反正他自己此刻是心情复杂。 “前一阵子不是听说乔波像中邪了一样苦练三分嘛,这不还真让他练出来了,据说那个节目已经在跟他谈合同了,以后可能要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他了。” “天啊,乔波这算是出道了吗?羡慕惹。” “不知道,不过据说那个节目奖金还挺高的。” 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回想起刚刚加入篮球队的时候,陈久诚自问当时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打球流汗挺爽快的,不知不觉就成了队长,再不知不觉......就到了谢幕的时候。 乔波这家伙,陈久诚觉得可以说他运气好,但不可否认的是,乔波其实还挺励志的。 作为一个公认的铁憨憨,一开始并没有人看好乔波,大家都把他当成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乔波认死理,又容易情绪激动,可是有的时候,陈久诚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 比如现在,在这个即将升入高三的节点上,陈久诚很迷茫,他不具备成为一个专业球员的身体素质,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准高三生——上次月考他有三门课不及格。 那么前途何在呢? 想到这里,陈久诚焦躁的转了转护腕,眼神无意间飘向看台。 然后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在想什么呢,此时此刻侯云州正在欢天喜地的挖化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一中的队员看了看低气压的陈久诚,他们也知道队长心里不舒服,可是陈久诚性子冷,平时跟大家也不亲近,有几个人想去安慰他几句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算了,随他去吧。 只有乔波走了过来。 “陈久诚,别来无恙啊。” 两人上次的交锋不算愉快,但是过去了那么久,很多事情也不必再提了。 陈久诚扯动嘴角:“听说你最近混得不错?” 乔波不在意的笑了笑,“就是撞了大运而已,其实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就是换个地方打球罢了。” “那祝你好运。” “谢谢,说起这个——”,乔波环视了一圈,“今天侯云州怎么没来?” 陈久诚沉默了片刻,乔波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侯云州分化成omega这件事很多校外的人都知道。 “他有事,今天没来。” “哦哦,这样啊,我还想着要跟他道个谢呢,我之所以会去练三分还是拜他所赐,这么说起来,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哈哈。” 乔波大大咧咧的挠了挠头,“等打完这场咱俩就正式退休了,你给我打起精神来,我可不会放水的!” 陈久诚笑道:“好啊,我也不会放水的。” 蓝教练把人都喊了过去进行赛前动员,朴煜焕站在陈久诚身边,但是两人不说话、不对眼,所有人都察觉出队长和副队长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 蓝教练:“大家就把今天的比赛当成友谊赛,不要有压力......” 朴煜焕有心事,蓝教练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用余光瞟了眼陈久诚。 陈久诚这个大混蛋!他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对他有意思么?自己哪里比不上那个侯云州!再说了,那个侯云州很明显不喜欢他,他却还执迷不悟,他是个大傻子吗? 在心里暗暗骂了一顿之后,朴煜焕觉得几天来郁结在胸口的气终于稍微发泄了出来,他索性抬起头明目张胆地去看陈久诚。 他承认陈久诚是个混蛋,可是自己居然就是喜欢这个混蛋! 朴煜焕仰天叹了口气,自己真是没救了。 这场比赛打的很不常规,往日这两所学校会为了一分而争得头破血流,但是今天从教练到队员,大家状态都很轻松,比起争个输赢,切磋的意味更浓一些。 整场下来,一中和三中最终打了个平手,陈久诚和乔波都在控分,两人达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唯一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朴煜焕。 朴煜焕像是爆发了沉寂的小宇宙一样,不管不顾的抢球上篮,谁给他使眼色他都像没看到一样。 好在最后还是平手了,陈久诚走到场边拿起毛巾擦了把脸,然后弯腰捡起水瓶,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这小崽子!陈久诚想着,算了,我也不管了,反正蓝教练都定了他来当队长,校队里的人,你们以后就自求多福吧—— 然后就看到被他念叨的那个人正气冲冲地向自己走来,气场强大、虎虎生风,像是有人在他正对面开了鼓风机一样。 朴煜焕这又是抽什么风? 陈久诚正琢磨着,对方几步就走到面前,还不等他开口,朴煜焕突然伸出双手捧住他脑袋,然后就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2 15:00:00~2020-03-23 15: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游吟诗人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说开 侯云州拿着个小锤子这敲敲那砸砸,一整个上午都没闲着,郭醒和翁穆坐在树荫里干瞪眼,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郭醒:“我们安安可太不容易了,一个女孩子在这外面风吹日晒的,你说说,她还那么坚强,我给她打伞她还赶我走,哎呦喂,可心疼死我了。” 翁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黏黏糊糊的,别来恶心我成么?” 郭醒:“翁老狗,别忘了你还是求着让我给你报名的,你自己上赶着要来,现在居然嫌弃上我了?” 翁穆默默的把小板凳搬远了一点。 董佳琪看到侯云州忙活了一上午,想着他一定收获颇丰,“学弟,挖出什么了?给我看看。” 侯云州仰起头,虽然戴了帽子,白皙的小脸还是被地面反射的阳光晒得发红。 董佳琪看他有些失望落寞的表情,还以为他没有收获,可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箱子,明明有很多啊。 侯云州灰心丧气,委委屈屈的问道:“学姐,为什么我挖出来的都是植物和昆虫啊?” 董佳琪睁大眼睛看着他没言语,弯腰伸手去扒拉了一下那个箱子。 片刻的沉默后,她开口道:“学弟,你不会真的是来挖恐龙化石的吧?” 侯云州怔愣了一秒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挖不出恐龙化石么? “让我说中了?” 董佳琪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似乎在艰难的措辞,“是这样的,现实可能和你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一边乘凉一边说吧。” 翁穆见侯云州终于肯下来休息一下了,“小州,挖到什么了?” 侯云州神情沮丧,“没挖到什么好玩的。” 翁穆看了看同行的董佳琪,“这是怎么了?” 董佳琪拍拍侯云州肩膀:“学弟,恐龙化石没那么好找,想要拼出一具完整的大型恐龙化石更是难上加难,可能要耗费很多人几年的精力,我们这次只是普通的野外实习,能挖到点小鱼小虾就不错了,你已经很棒了,所以不要灰心啦。” 侯云州还是郁闷的托着腮,翁穆和郭醒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快就遇到了浇在头上的第一盆冷水,可是眼下并不急着去安慰他,让他先自己消化一下好了。 傍晚的时候,史老师觉得今天大家收获不错,于是临时决定不在山上野营,而是回到那间旅店去休息,大家纷纷应和,毕竟那里环境更好,睡得也舒服一些。 旅店的老板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史老师还跟厨房预定了夜宵,准备□□点的时候搞一场烧烤趴。 虽然没有挖到心心念念的恐龙化石,但侯云州还是把今天的劳动成果抱了回来,晚饭后他就待在房间里一个个拿出来看。 翁穆看着那些石头碎片是真的觉得有趣,便问侯云州,“这是什么化石?看着像一株小草。” 侯云州点点头,“没错,就是一株植物,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株植物叫什么。” 翁穆又拎起一块,“我以为只有动物有化石,那这个呢?是虫子吗?” 侯云州拿过来看了看,“这个我认得,这是三叶虫。” 说起这些,侯云州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两人聊着聊着,翁穆看他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自然而然的说道:“小州,这些东西都是你劳动的成果,一定要好好留下,我以前去医院实习,那时候刚大学毕业,我年纪又比同级的小一些,到了医院里就觉得这跟我想的怎么不一样呢?我本来以为自己会进到手术室,就算不是亲自操刀,那也是给大牛递递剪子什么的,可是实际上,那时候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给病人插管、输液,以至于那一阵子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一个护士了?” 侯云州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也干过那些活儿么?我还以为你只搞那些高端的学术前沿什么的。” 翁穆笑笑继续说道:“好在当时我熬过来了,回到学校以后我就问导师,为什么要让我去医院打杂,这不是在浪费时间么?我的导师就问我,那你打杂打得怎么样?” “我说还可以吧,导师就笑了,他认识带我实习的医生,我做得怎么样他其实都知道,后来导师跟我说,他之所以让我去实习,就是希望我能够明白,无论以后我做什么、做到什么样的高度,都应该明白日常的琐碎繁杂才是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即使是诺贝尔奖得主也不是每天都光鲜亮丽,这样的繁杂固然会消磨人的热情,但只要记住自己的初心,心里的那份热情就永远不会熄灭。” 翁穆说完就看着侯云州的眼睛,山林间的晚风从窗口吹进来,沁凉的抚摸过皮肤,看着他低垂的小脑袋,翁穆忽然就很想伸手去揉揉他的头。 侯云州沉默不语,他消化了一会翁穆的话,双手抱住膝盖若有所思。 或许真的是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史前生物留下化石的本来就少,而这些化石中,完整的恐龙化石则是少之又少。 所以,自己凭什么认为第一天接触古生物就能挖到恐龙化石呢? 沉吟良久,侯云州幽幽道:“我明白了,谢谢。” 翁穆轻笑,“谢什么谢,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侯云州抬起头,翁穆正笑着看他,那双眼睛里琥珀的流光映出温暖的光辉,满满盛着偏爱。 侯云州忽然发现,自己被翁穆娇纵得愈发依赖他了。 可是,一想到沈水君这三个字,侯云州就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属于他的,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一个局外人。 “那你的初心是什么?你为什么学医?” 一阵风吹动少年细软的额发,露出那双局促不安的眼睛。 “我么?” 翁穆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小朋友这是终于对自己有了兴趣? 他向后倾身,陷入了回忆。 “怎么说呢,我是为了救一个永远不可能被我拯救的人,可笑吧?” 侯云州的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是为了验证什么,他嗫嚅着说出了那个名字。 “......沈水君?” 翁穆明显吃了一惊。 看着翁穆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的情绪,侯云州只觉如坠冰窟,他知道,潘文说的是真的。 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这样一个让翁穆一直记挂在心上,想要拯救的人。 他的语气不再平静,虽然极力克制着但是还是起伏波澜,“你真的觉得我很像他么?” 莫名的委屈涌上胸口、挤在喉咙,侯云州再也忍不住了,他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来气了。 翁穆像是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从来没有对侯云州提起过这个名字,他怎么会知道的? 侯云州移开视线,他站起了身,额发遮住了黯淡的眼神,“没什么,我出去转转。” 屋里的窗子明明开着,可是侯云州却觉得要窒息了,他推开门,入眼的是如火的夕阳,远处树林上空飞过群鸟,兜来转去不肯落脚,让人心里不得安定。 楼下院子里,史老师带着学生们点起了篝火,侯云州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向下看去,哥哥姐姐们有说有笑,噼噼啪啪的火焰燃烧声衬的这场景格外的轻松热闹。 他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十几岁的少年总有种自己长大了的错觉,总是以为自己能应付得来,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侯云州才发现自己和底下的那些人之间似乎隔着很远很远,他融不进去,他笑不出来,他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委屈中感时伤怀,无论是挖不到恐龙化石,还是一厢情愿反而最后发现被当成了替身,他觉得天大的事情在别人眼中也许只是芝麻大点的苦恼罢了。 可是他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那里有受伤的感觉,一阵阵的刺痛。 下了楼梯,侯云州没经过热闹的前院,他不想让热情的哥哥姐姐们留下自己,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章叫说开呢?因为解开的误会的第一步就是暴露误会~ —— 第45章 走失 郭醒提着个铁桶哼着歌晃到了小溪边,今天白天他在安晴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不过好在他生性乐观开朗,一顿夜宵的功夫就已经和安晴的同学们打成了一片,那些白天还看他热闹的人已经纷纷表示支持他的求爱,还积极帮他出谋划策。 郭醒越想越美,自己可真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可爱呢,呵呵呵~ 所以当郭醒借着霭霭的暮色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孤单寂寞冷的坐在河边的时候,他的内心是疑惑的。 烤肉不好吃吗?谁这么傻一个人在这杵着? 越走越近,郭醒意外的认出了那件外套。 “侯云州?......你在这干嘛呢?” 那个小小的人儿回过了头,神情落寞,郭醒看了看四周,翁穆不在。 郭醒把铁桶扔在一边,他坐在侯云州旁边的石头上,白天的阳光在石块里留下了温暖的热量,看着眼前的淙淙流水,郭醒觉得惬意非常,他用肩膀撞了撞闷闷不乐的男孩,“小家伙,高兴点儿。” “跟你郭叔叔说说,发生什么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侯云州欲言又止。 郭醒想了想便道:“是不是没挖着你想要的东西?” 他记得白天侯云州还挺有精神的,可是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恐龙化石之后,侯云州整个人就蔫了。 “算是吧”,侯云州点了点头。 郭醒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放在掌心往空中抛了抛,“这件事情呢,我是这么考虑的,虽然我不懂古生物的那些知识,但是我觉着要挖出来恐龙化石这件事可能是跟中奖差不多的概率——” 看到侯云州的表情更加失望,郭醒连忙补充道:“这个中奖不是说彩票中了五百万,‘再来一瓶’也算的。” 侯云州似乎又恢复了一点信心。 郭醒擦汗,“而且咱也不知道史前的时候那些恐龙在不在这豫嘉山一带活动啊,万一那时候这里还是汪洋一片呢?对不对,况且今天我听你安晴姐姐说,能接触到恐龙化石的不只有挖掘一个环节,发掘以后还得拼装呢,我估摸着应该是跟拼高达差不多。”郭醒摸着下巴畅想,“这么一说还真挺有意思的,我以前觉得人家拼出一高达就可牛逼了,现在想想,我们小州以后可是要拼出一只霸王龙的人啊!” 侯云州被他逗乐了,皱巴巴的小脸终于舒展开来。 “其实我还挺佩服你的”,笑过之后,郭醒幽幽道,“我就不喜欢学习,打从心底不喜欢,任何学科都不喜欢。可你不一样,我能看得出你是喜欢这门学科的,这就跟翁穆差不多,他就喜欢医学,那些又臭又长的论文他就当小说似的看,一本接着一本,我可服气了。” 一提到翁穆,侯云州就沉默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发现的时候,自己与翁穆已经建立起了深深的羁绊,他最早把翁穆当成是情敌,后来没想到自己分化成了omega,翁穆不计前嫌向他伸出了援手,虽然他总是喜欢逗自己玩儿,翁穆从来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他倾听侯云州的心声,不管幼稚与否都不做出评判,他注视着侯云州的成长,在不知不觉间,侯云州也已经接纳他、信任他了。 侯云州曾经想过,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在最混乱懵懂的年纪遇上一个亦师亦友的翁穆,更何况,他隐隐觉得,翁穆对自己还远不止于此。 然而就在他开始承认自己和翁穆之间的这种暧昧情愫之时,潘文带着那个沈水君的故事出现了。 虽然自己曾经极力回避这个问题,但是扪心自问,如果自己不喜欢翁穆,那为什么看到潘文的短信会感到失落呢? 侯云州叹了口气,似乎是还不甘心,他看了看坐在一旁往水里扔石子的郭醒,压在心里的话就问出了口。 “郭叔叔,你知道沈水君么?” “知道啊,怎么了?” 侯云州没想到郭醒的语气这样轻松不在意,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方便他打听一下沈水君的事情。 “那个......”,侯云州试探着问道,“我听说他是翁穆的朋友?” 郭醒语气还是没有什么波澜,但是眼神却警觉了起来。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他知道翁穆向来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同样的道理,翁穆肯定也不喜欢自己成为被议论的对象,侯云州的问题直接触响了郭醒脑子里的警铃,别看平时他怎么跟翁穆斗嘴耍贫都可以,但是郭醒对于界限的把握还是很精准的。 不能和翁穆聊的话题之一,就是沈水君。 侯云州:“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沈水君长什么样子?” 郭醒:“这个嘛.....你还真是难为我了,我只见过照片,没见过真人,印象都不太深了。” 侯云州:“那你觉得,我和他.....有没有很相似?” 翁穆给侯云州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发消息也没有回复。 “史老师,您有没有看见侯云州?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小朋友。”翁穆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神在院子里继续搜寻侯云州的身影。 “没有看到啊,我们一直都在院子里,如果他出去了肯定会看见的。” 这就不对了,翁穆刚才已经找遍了旅店都不见侯云州的人影,院子里也没有,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翁穆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侯云州到底去哪儿了? “怎么了,你联系不上他了?”董佳琪举着烤肉就走了过来。 “山里信号不好,我打电话打不通,他一个小时之前说要出去转转,我以为他只是在院子里,没想到现在就找不到人了。” “啊?他不会是自己跑去山里了吧?!” 翁穆担心的也是这个,豫嘉山人烟稀少,到了晚上更是漆黑一片,更何况这里地势崎岖不平,有些地方还有大坑和塌陷,如果侯云州在外面迷了路怎么办?如果他一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 翁穆越想越急,“不行,我得去找他!” 史老师见他一个人就要冲出去连忙上去阻拦,“小翁,你等等,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老板听说有个孩子走丢了,赶忙就报了警,几分钟后,七八个人举着手电出了旅店。 夜色有如实质一般笼罩了下来,与城市不同,山上的夜晚没有灯火通明,到处都弥漫着仿佛能将人吞噬的幽暗,衬的人格外渺小。 晃动的光亮没头苍蝇一样在四周乱舞,翁穆一边大声喊着侯云州的名字一边密切注意着任何的风吹草动。 旅店老板带了几台对讲机分给众人,“我们分三队,一队去你们白天活动的那片区域找,一队走这边,剩下的人跟着我进山,有什么情况就对讲机联系。” 翁穆觉得侯云州有可能是回到了白天采化石的地方,今天他没能如愿以偿,到了晚上还是闷闷不乐的,这孩子别是一个人去挖化石了吧? 两名大学生跟着翁穆就往那处空地走去,他记得侯云州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外套,应该挺显眼的,可是翁穆一路走,一路找,眼前却全是鬼魅一般的昏暗树影。 这漫漫无边的黑暗像是悄无声息上涨的潮水,一分分、一寸寸的挤压着翁穆的胸口,他大口喘着气,额角流下一滴汗水,阴凉刺骨的风很快吸光了里面的温度。 山里这么冷,侯云州还好吗? “我们走的这条路对么?” 同行的一个大学生用手电照了照周围,“我怎么对这里没印象了,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他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整个人看起来犹疑不定,显露出几分想要退缩的意思。 翁穆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回过身对那两人道:“刚才你们史老师也指了这条路,没有错的,晚上的景色看起来就是和白天有点区别”,他指了指路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你们看那棵树,白天的时候我们经过过这里,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棵树的枝丫勾住了我的背包带子。” 那名大学生用手电照亮翁穆指的方向,虽然他对这棵树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听到他这样说心中还是稍稍安定了一点。 有了参照物就好,起码他们三个人不会迷路了。 翁穆继续道:“现在我们三个人只有一台对讲机,所以无论如何必须统一行动,不然如果有人再走丢了就会失去联系。” 那两人认同了他的说法,现在的处境必须统一行动,不然人还没找到自己再丢了可怎么办? “大家跟紧一点,你们两个一左一右注意两侧有没有什么异常,正前方则由我来查看。” 翁穆三两句话就稳住了军心,然后又交代了一下任务,三个人重新整装待发。 脚下碎石嶙峋,翁穆心里焦急,步子就迈得快了一些,不时有树枝和叶片划过的他的手背、脸颊,翁穆顾不上去管有没有留下伤口,心中铺天盖地的恐惧与慌乱经过这一会儿的发酵已经变成了千般万般的懊悔与自责。 不该带他来的,翁穆想着,不该出于私心就把他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的,更不该放任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又过了一会儿,三人终于来到了白天停留过的地方。 “到了到了!”身后的人兴奋地惊呼,仿佛抵达了目的地就能找到侯云州一样。 翁穆小跑了几步,这里地势开阔,不像来路那样被枝叶遮蔽视线,如果侯云州在这里的话应该很容易被发现。 翁穆站在一处光滑的石头上俯视四周,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手电光束虚弱无力的向远处延伸,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四下一片死寂,忽然之间,轰隆一声巨响,天际亮起一道惊雷,幽暗的天幕上,乌云正在翻涌。 “不好,要下雨了!”一个大学生不安道。 如果不是学了这门专业,生于城市长于城市的年轻人不会知道山间的暴雨会造成怎样严重的灾难,那两个人显然是怕了,他们现在身处泥石流易发地区,万一山洪爆发了,后果不可想象。 然而翁穆仿佛没有听闻一般,刚才那一道闪电短暂的照亮了整个深坑,翁穆觉得他似乎在下面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 侯云州穿的就是白色的外套! 翁穆用两手拢在嘴边朝坑底大喊:“侯云州——你在下面么?” 还是没有回应。 “把你们的手电给我!” 翁穆把三只手电并拢照向那里,身后的一个大学生探出头去看。 有人咋咋呼呼的惊叫:“哎?那是什么?” 事后,翁穆回想起这一段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当时真的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他都没有来得及去问那个学生到底看到了什么,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冲了下去。 万一是侯云州呢? 刚跑了几步,脚下就踩到一块松动的岩石,那块本身就不甚平整的碎石虚浮的嵌在沙地上,根本承受不来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翁穆只觉得重心一晃,整个人就跌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我很短? 第46章 营救 豆大的雨点说落就落,郭醒只好把铁桶套在侯云州的头上,侯云州用手扶着桶沿儿,耳边是噼噼啪啪的3D立体混响。 郭醒是个话痨,刚才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嗨了,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入了夜,郭醒一拍大腿,“哎呀!这么晚了,他们肯定都把烤肉吃光了!” 两人赶紧往回赶,没想到半路正遇上了暴雨,侯云州和郭醒走回旅店的时候,院子里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老板娘听到声响跑了出来,看到他们先是尖叫了一声,然后就冲着郭醒一顿责怪。 “你们跑哪儿去了!还以为你们走丢了,他们都出去找你们了!” 侯云州闻言连忙掏出手机,只见右上角的信号一格都没有。 暴雨已经开始肆虐,雨水砸在院子里的石砖上,激起小腿那么高的白色水雾。 侯云州看了眼这糟糕的天气,语气急切地问老板娘:“翁穆呢?翁穆也去了吗?” 老板娘当然认得翁穆,就是那个又高又帅的小伙子嘛。 “去了,他第一个就去了,哎呀你们可真是的,这么大的雨,我这就联系他们让他们回来。” 她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回复。 “收到,我们这就回去。” 过了几秒钟,伴随着呲呲的电流声,传出老板的声音:“收到,我们分成了三个队伍,其他人都收到了吗?” 侯云州和郭醒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默默看着沉寂的对讲机,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第三个回复,侯云州紧紧抿着唇,手中的塑料水瓶被握得变了形。 “还差一个。”老板娘道。 还差一个,是翁穆在的队伍吗? 侯云州看了看厚重的雨幕,这样恶劣的天气,翁穆有没有遇到危险?他去哪儿找自己了? 对讲机传来刺啦刺啦的信号声,侯云州立刻屏住呼吸,恨不得把耳朵贴上去。 “请求救援,我们在白天活动的地方——”,一阵阵风声呼啸着从听筒中传出,支离破碎的语句最后拼出了一句话。 “翁穆摔下去了......” “咔嚓”一声,侯云州手里的塑料瓶拧了劲儿,郭醒见他脸色一白,赶紧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侯云州扬着皱成一团的脸,瞳孔仿佛失去了焦距,茫然无措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 “郭叔叔,怎么办啊?翁穆摔下去了......” 是自己害了翁穆,如果不是自己要出去转转,翁穆就不会冒着雨外出搜寻,也就不会失足摔下去。 “我们快点去找他!”侯云州几步就奔出了门,老板娘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声,“哎!你们等等!” 她矮身在柜台后面翻腾,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大捆绳子和三件雨衣走了过来。 “换上,然后去前面带路!” 翁穆脚下不稳,身子向后一仰,后背猛地撞在坚硬的岩石上,紧接着整个人就顺着坡滚了下去。 他伸出手护住头部,身子滚了几个圈才终于停下来。 眩晕和疼痛相继袭来,翁穆定了定神,只听头顶上方传来几声呼喊,是那两个大学生。 “翁穆——” 他翻过身,用手臂支撑着地面勉强坐了起来,后背传来钝痛,像冬日里水面上蔓延的冰晶。 僵硬,不敢活动。 视线逐渐恢复清晰,翁穆四下寻找,刚才在上面看到了的白色东西,他头脑晕乎乎的,辨不清方向,摸索了半天才找到。 只可惜那是一块被遗落的白色餐布,翁穆把它抓在手里,心头万分的希冀再次落了空,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 那两个学生还在呼喊他的名字,翁穆很想回应一下他们,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可是刚一出声,脑袋里就嗡嗡作响,感觉像是被抛在水里的实心铁球,重重的向下坠去。 他用手扶住了额头,意外触摸到温热滑腻的液体。 是血,额头有血流了下来。 翁穆克制住自己去触摸伤口的冲动,刚才滚下坑底,手上都是灰尘沙粒,触摸伤口很可能造成感染。 几滴冰凉的雨水落在脸颊上,翁穆抬头看了看天,强忍着后背的疼痛把夹克脱了下来罩在头顶,对于自己的伤势他倒并不是很担心,上面的两人手里有对讲机,救援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反倒是侯云州那边..... 翁穆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小州,你到底在哪里? 当侯云州、郭醒和老板娘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其他两队人马已经先一步抵达了,侯云州拨开人群,趴在坑边缘探头向下张望。 微弱的手电灯光下,侯云州只看到那人的下半张脸,雨水拍打在头顶的外套上,布料被完全浸湿,根本看不出颜色,除了那张苍白的脸孔,坑底的人简直就要融入灰突突的背景中去了。 一颗心骤然紧缩,侯云州估摸着这骇人的高度,翁穆一定受伤了。 无数可怕的想法涌进脑海,侯云州觉得那敲击在自己背上的雨水似乎有千斤重,压得他直喘不过气来。 “翁穆!” 他嘶哑着喊了一声,雨水哗哗作响,也不知声音能不能传到对方耳朵里。 坑底的人迅速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对上,翁穆的视线穿过银线一般的雨幕落在那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小小身影上。 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 旅店老板把绳子的一头系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另一端抛下坑底,然后拽着绳子缓缓滑下坑去。 郭醒把侯云州向后拉了拉,“翁穆看到你了,这下他可以放心了,你先到安全的地方等他上来。” 有人继续留在边缘观察,等到旅店老板把人系在绳子上以后,众人拽住另一端,终于合力把他们拉了上来。 翁穆的头上还罩着那件外套,侯云州看他行动不便,心中更是揪成一团,他几乎是同手同脚的挪动步子走上近前。 为什么要罩住头?他受了多严重的伤? 他鼓起勇气伸出手抓住衣摆,慢慢掀起了一个缝,翁穆的脸色苍白,雨水浸润他的头发紧紧贴在皮肤上,侯云州颤抖的双手终于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放心,我没事。” 侯云州的两眼泛红,翁穆伸出双臂把他搂在怀里,侯云州跪在地上,紧紧反抱住他的身体。 “嘶——” 被触碰的后背传来一阵痛意,翁穆没忍住叫出了声。 侯云州吓得赶忙松开了手。 “哪里受伤了?” 翁穆摆了摆手,侯云州这才看到他额角那道伤口,猩红的血液顺着眉骨蜿蜒向下,惨白的皮肤衬的那道暗红格外刺目。 几人七手八脚的把翁穆扶了起来,两个年轻男人一左一右架住他,又折腾了好久终于才回到旅店。 翁穆的伤口被水淋湿,整个人也浇了个透心凉。 史老师抱来了急救箱,又支使几名学生去打了热水上来,他看了看外面的暴雨,估计明天也出不了山。 史老师作为这次活动的负责人,肩上担着的是整个队伍的安危,虽然翁穆他们三人不是他的学生,但是史老师还是要对他们负责,从外面回来后他也浑身湿透了,站立的地方很快积了一滩水出来。 “小翁,你都伤在哪里了?” 除去额头一块见了血,翁穆很神奇的没有第二处大伤口,只是后背应该是被撞的不轻,但翁穆自己评估了一下,应该没伤到骨头。 翁穆:“我没什么大碍了,一会给伤口消一下毒就可以,你们也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吧,今晚大家担惊受怕,又淋了雨,小心明天感冒了。” 史老师和郭醒又把翁穆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郭醒在翁穆的亲自指导下帮他处理了额头的伤口,然后就被翁穆赶回房间洗热水澡了。 郭醒临走之前拍拍侯云州的肩膀:“小州,今晚翁穆就拜托你了。” 陈久诚在体育馆的落幕赛结束后第二天,一中学校论坛就流传开了一条小道消息。 [校队新旧队长不合!] “陈久诚和朴煜焕吗?” “对,就是他俩!据说两个人一直不对付,这次比赛结束以后,陈久诚不是就卸任了么,当时我在现场,亲眼看见朴煜焕扔了球就气冲冲的就奔着陈久诚去了,那架势,剑拔弩张!” “楼上说话别大喘气行吗?我不差这点流量。” “这么精彩的吗?呜呜呜那天周六我去补课了,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我回来了,继续说,我当时坐在陈久诚正后面,看得一清二楚,朴煜焕当时那个表情就像是要杀人一样。陈久诚也是条汉子,愣是站在原地没往后撤,眼见着这两人就要打起来了,不过连我也没想到,朴煜焕最后居然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然后呢?!然后呢?!” “楼主你再这样是会被追杀的你知不知道?” “我说!我说!然后我就看见朴煜焕抓住陈久诚的头就使劲撞了一下!脑壳碰脑壳!拳拳到肉的碰撞!” “???他是练铁头功的吗???” “太刺激了!最后打起来了吗?” “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直给我留言评论的小天使~谢谢大家的鼓励,么么啾~ -打滚卖萌求收藏- 感谢在2020-03-25 09:40:37~2020-03-25 21:5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糯米汤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我喜欢你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侯云州坐在床边绞着手指。 翁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床上整整齐齐摞着一沓干净衣物,床头放着个正徐徐漫开水雾的杯子,侯云州背对着自己坐在阳台边的椅子上出神。 “翁穆,对不起。” 侯云州的声音闷闷的,音量不大,像是从胸口里发出来的。 翁穆□□着上身,台灯暖黄的灯光洒在他的皮肤上,看着不像刚才那样苍白了。 刚才大家七手八脚的处理伤员,没有人来得及问侯云州到底去了哪里,所幸侯云州自己回来了,翁穆也没有生命危险,于是旁人不再追问,可是翁穆却不能。 在坑底等待救援的时候,翁穆就在想侯云州为什么突然一个人跑开了,如果有一件事会对他的情绪以及两人的关系产生如此严重的影响,那么翁穆就必须要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掩盖和忽略矛盾并不会让矛盾自行消失,埋下的雷终有一天会炸。 与其等到那天,不如主动出击。 “小州,能过来帮我擦一下药么?” 翁穆的后背有一大块淤青,侯云州觉得那颜色实在刺眼,这得有多疼啊。 他咬了咬下唇,拿起店老板留下的跌打损伤药酒轻轻敷在伤处。 药棉触到肌肤的那一刻,侯云州看见翁穆后背的筋肉忽然收紧,虽然他一声不吭,可是这样的淤痕想一想就很疼,侯云州放轻了手脚,生怕再把他弄疼。 擦着擦着,侯云州就听见身前的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紧接着,由于扯动到了后背,又是一声“嘶——” “怎么了?” 侯云州以为是自己笨手笨脚的原因,翁穆却摇了摇头。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上药的手法不错。” 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被他这么一逗,侯云州只好苦笑,再看看翁穆额角的伤口,刚才强压下去的泪意又翻了上来。 翁穆听不见回应,转过身来看他表情,不想下一秒人就被抱住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就不会摔伤自己了.....” 侯云州的小脸紧紧贴在胸口,翁穆觉得那片皮肤上似乎有热流划过,他双手捧住侯云州的头,宽大的手掌透出几道青色的血管,带着浴室里热水的温度,升腾起一片片的红。 侯云州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哭了,无论如何也不肯抬起头来。 他倔强的注视着自己的脚尖,翁穆无奈的笑了笑,手掌抚过他的脸颊,把半坠不坠的眼泪统统抹去。 “现在可以抬起头了吧?” 侯云州看着他额角贴着的那块纱布,淡淡的血红从里面透了出来。 “小州,下次再也不要这样了。” 翁穆的黑发被水濡湿,有几簇就这样贴在了颈侧,狭长的双眼染上一丝凌厉,侯云州很少见到他这样严肃的模样。 “好,我答应你。”他道歉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认真。 “那就好,我担心的要命,就怕你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翁穆摸摸他脑袋,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所以,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侯云州把手机保存着那条短信给翁穆看,两人肩并着肩坐在床沿。 翁穆仔仔细细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侯云州心中忐忑,似乎是自己背地里和别人一起窥见了翁穆的秘密,他不知道翁穆会对此作出何种反应。 “是因为这个么?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侯云州竟是从翁穆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放松,然后自己的手就被温暖的掌心握住了。 “小州,我之所以没有提过沈水君,不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他。” 窗外的暴雨还没有停止,木框的玻璃窗上水流蜿蜒而下,看不清外面景物,倒是隔出了一方天地,屋外风雨呼嚎,衬的屋内分外静谧。 翁穆把那个伤心的故事讲给侯云州听,侯云州也没想到沈水君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失去挚友的经历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愿被揭开的伤疤,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而伤害了翁穆,想到这里,侯云州的愧疚又重了几分。 “你们两个人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翁穆郑重其事道,“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我会关注到你的确是因为你和沈水君相似的身体条件,可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你不是他,你不会做出他当年的选择,你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关联。” “况且——” 翁穆凝视着侯云州的眼睛,“我喜欢的是你,这份感情,绝非友谊。” 看着那双黑眸中自己的倒影,侯云州觉得那道眼神炽热的让自己无处躲闪,窗外雷声轰隆作响,想起自己趴在地上看着摔在坑底的翁穆时心中的那份慌乱,侯云州忽然就鼻头一酸。 他伸出双臂,小心地避开翁穆后背的伤处,然后把脑袋埋在对方肩膀。 “下次别再去找我了。”侯云州小声嘟囔。 翁穆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深情道:“当然要去,肯定去找你。” 侯云州的头蹭了蹭,翁穆觉得小朋友今天太感伤了,于是又补了句。 “等等,你的意思是......还有下次?” “没有了!没有下次了!”侯云州猛地离开怀抱,抬起头一脸认真道。 “没有就好。” 怀里忽然一空,翁穆看着像要立下保证书的侯云州,忽然就想逗逗他。 “我的后背好疼,额头也疼。” 翁穆说完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手指在太阳穴按揉,一副饱受病痛摧残的模样。 侯云州立刻关切道:“那怎么办?要不要我下楼去向老板娘要点止疼的药?” “不用,止痛片对我没什么作用。” 不等侯云州追问为什么止痛片对他没什么作用,翁穆就一本正经的说道,“疼的睡不着,如果休息不好的话对伤口恢复不利.....我记得郭醒说过,人在暖和一点的地方更容易入眠。” 暖和一点? 侯云州想了想,外面狂风暴雨,今夜的确是有点冷。 “那我的被子也给你盖吧。” 翁穆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那你盖什么?你要是感冒了我怎么跟叔叔阿姨交待?” 关心则乱,侯云州被他绕了进去,认真的思索着如何才能解决这个棘手的困难。 “我有一个办法”,只听翁穆道,“你把被子抱过来,我们一起盖。” 侯云州愣了几秒,两颊肉眼可见的由白变红,偏偏对方还一脸严肃正经的表情,搞得好像想多了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样。 翁穆恃伤行凶,侯云州又心有愧疚,最后还是把两张单人床并在了一起。 等到侯云州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屋子里只亮着一盏台灯,翁穆侧躺在床上闭着眼。 翁穆后背疼,只能侧着睡。 应该睡着了吧?侯云州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掀起叠了两层的被子一角。 伸手关了台灯,室内彻底暗了下来,暴雨终于停歇,幽白的月光穿过窗上的水渍透了进来,洗过一样的安静,耳边只有翁穆规律的呼吸声。 侯云州板板正正的躺平,害怕自己一个翻身就吵醒了“背痛,额头也痛”的翁穆,他睁着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睡不着。 翁穆还对他告白了。 而且自己还抱了他。 侯云州轻轻咽了咽口水,他知道翁穆担心自己担心的要死,而自己也是这样,生怕以后再也见不到翁穆了,当时的气氛到那了,现在冷静下来,侯云州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侯云州的眼睛不安的瞄了瞄睡在身侧的人,冷白的月光下,翁穆的面容线条朗厉,只不过,细看之下,嘴角似乎勾着一点笑意? 男人的喉咙发出含混的声音,好像是梦见了什么,下一秒,手臂就落在了侯云州身上。 侯云州: ! 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侯云州觉得腰侧的手掌似乎把自己往那个方向拢了拢。 ??? 顺着那个力道,侯云州也侧过了身,与翁穆面对面。 男人的睫毛似乎抖了抖。 侯云州:“......” “你明明醒着!” 翁穆稳如泰山,他抱着既然决定演戏那就一定要演好的心态,生生又装睡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州?你洗好了啊?” 嗓音里,初醒的慵懒和沙哑都拿捏得非常到位。 侯云州:......装,你还装! 要不是顾忌着他的伤口,侯云州早就挥起拳头砸下去了。 他伸手去推翁穆胸口,大不了今晚自己去睡沙发! 谁知对方恰在此时开口道:“我说怎么这么暖和呢,今晚好冷,谢谢你。” 说完就把怀里的人圈得更紧了。 侯云州睡得不安稳,第二天早早醒了过来,昨晚翁穆一直说冷,身体也确实有些凉,侯云州也拿不准是真是假,只好忍着被窝里逼人的热度睡了一夜。 今早一睁眼就觉得哪里不对,身上怎么这么轻快? 再一看才发现,两床被子都被踢到了地上。 没错,就是昨晚说“好冷”的那个人亲自踢的。 “你醒了?” 翁穆睡眼惺忪,抱在怀里的人一有了动作很快就醒了过来。 侯云州看着翁影帝十分无语,自己又被骗了。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对着一个伤员发作,只好一言不发地利落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男人都是大骗子! 郭醒自诩是个有良心的,他记挂着自己朋友,一大早上起来就去厨房拿了早餐准备给翁穆送上去, 侯云州正在刷牙,听见敲门声就从洗手间出来给他开门。 郭醒两只手端着托盘,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哎我说你们俩昨天没感冒吧?昨儿可真冷,我睡觉之前还打了个喷嚏,好在小爷我身子骨......” 翁穆半坐在床上,脸上波澜不惊的从地上捡起了被他踢开的被子,嘴里附和道:“嗯,昨晚的确很冷。” 郭醒愣在原地,两眼圆睁,写满了恐惧,目光在侯云州和翁穆两人身上来回跳转,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侯云州嘴里都是牙膏沫儿,说不清楚话,只好用眼神询问你怎么了? 郭醒:“打扰了。” 然后把托盘塞给侯云州转身就跑了。 嘴里塞着牙刷的侯云州看着远去的背影一头雾水,转身去看翁穆,对方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郭醒怎么了? 下一秒,侯云州的视线就落在了床上..... 那两张并在一起的床..... 并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侯云州:郭叔!你不要误会!!! 感谢在2020-03-26 15:00:00~2020-03-27 15: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阅读使人快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小朴心里苦 朴煜焕觉得很委屈,那天在体育馆,赛后,大家都忙着跟彼此寒暄,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他想要吻上那个人的唇,可是陈久诚猛地推了他一把,紧接着就朝他脸上挥过来一拳。 他没躲,生生收下了这一拳头,嘴角立刻就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陈久诚没再动作,他很惊讶,惊讶于朴煜焕没还手也没闪躲,更惊讶于这家伙刚才那个架势——明摆着是要亲自己的嘴啊! 这都什么事儿?! 这边的响动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无数道目光打量着剑拔弩张的二人,陈久诚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羞愤是什么滋味,他扔下朴煜焕,扔下一整个体育馆的吃瓜群众,一个人落荒而逃。 朴煜焕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围观的人群中,许文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冲旁边一位同学问道:“同学,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 周日下午,方萍和侯志远正在家里看电视,门口忽然传来声音。 “爸,妈,我回来了。” 方萍一开门就看到儿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翁穆。 “哟,翁穆,你头上这是怎么了?” 方萍看着他头上贴着的纱布,出发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受伤了? “阿姨,我没什么事,擦破了点皮而已,我就不进去了,把侯云州送过来我就走了。” 等到翁穆走后,方萍拉着儿子问道:“儿子,翁穆怎么伤着了?你受伤了没?” 侯云州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脱离大部队一个人跑了出去,他也没法解释为什么翁穆为他担心到把自己摔伤了,于是侯云州只好顺着翁穆的意思说。 “昨晚下暴雨,他受了点伤。” 方萍皱着眉头道:“哎呀,这么危险啊?早知道不让你去好了。” 荒郊野岭的,想来条件就不能好,要不是为了让儿子吃点苦头好迎难而退,方萍才不放心让他去那种地方呢。 听她这么说,侯云州拉背包拉链的手就停了下来。 背包里是一块三叶虫化石,虽然不是恐龙骨骼,但是翁穆让他一定要留下来,作个纪念。 经过这次,侯云州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泡沫终于被无情戳破,昨晚他躺在床上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坚持这个梦想,现在,他已经有了答案。 “爸,妈。”侯云州还是拿出了背包里的化石,“你们看,这是我挖到的。” 侯志远也走了过来,夫妻二人看着那块灰扑扑的石头,一个圆咕隆咚的大虫子赫然被嵌在当中。 “咦,虫子!” 方萍撇了撇嘴。 “这次没有挖到恐龙化石,但是我认识了很多学古生物的学长学姐,跟他们聊了之后,我还是想要学古生物,爸,妈,你们就支持我这一次吧!” 一中校门口保卫科。 看门大爷看着小小的保卫室门口站起的长长队伍,他摘下藏蓝色的保安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大爷,我要买两份。” 一个寸头的男生递过来两块钱。 “你这个瓜娃子,不好好上课跑这凑什么热闹! 事情的起因就是大爷手边的那一沓报纸,每周一早上,一中新闻部的人都会送来一厚摞新印的校刊,他们委托大爷帮忙售卖,而至于卖不出去的那部分就随大爷处置了。 因此保安大爷总能攒下大半的报纸,他脚下有一个纸箱,那里是他的全部积蓄,每个月保安大爷会跟收废品的大爷进行一次金钱的交易。 这一切本来按部就班、风平浪静的进行着,直到最近。 “卖没了卖没了!后面的同学都回去上课吧!” 玻璃小窗“咻”的被关上,买到最后一份报纸的人看到排在后面的同学如狼似虎的眼神赶忙将东西卷了卷揣进怀里,一溜小跑就进了教学楼。 几家欢喜几家愁。 “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下一个就是我了!!!我不甘心!” “听说这期校报上有现场照片,我要去高价收一份二手的!” 路过的吃瓜群众看着作鸟兽散的众人,不屑的嗤笑道:“不就是打架了吗?这帮妹子真没见过世面,老子当年以一挑十的时候怎么就没见着这么多人关注?” 另一个同行的道:“这次打架的是新旧两任篮球队长。” “那又如何?是打死了还是打残了?” “没打死也没打残,不过......” 那人推了推眼镜,幽深的目光在厚底镜片背后闪烁。 “我听说,这次打架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侯云州刚到教室,马晖就围了上来。 “州哥,你不在的时候出大事了!” 说着就当面展开了一幅报纸。 “你看!陈久诚和朴煜焕打起来了!” 侯云州放下书包,只见一张照片赫然占据了大半的版面,陈久诚正伸手去搡朴煜焕,朴煜焕被推的身体后倾,重心不稳,眼看就要仰倒。 “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 侯云州记得这个朴煜焕,他在自己退队后才加入篮球队,两人没有什么直接交集,但是侯云州总能看到朴煜焕跟着陈久诚,虽然陈久诚态度很差,但是朴煜焕似乎并不介意。 马晖:“不知道啊,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马晖指了指校报,“你看,平时咱们学校的报纸上都发些什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要不就是青春飞扬大展宏图,你什么时候见过校报报道打架事件了?况且,这时效性也太快了吧!周六打的架,周一就见了报?难不成新闻部那些人周末还来学校加班了?” 这么一说,侯云州也觉得事有蹊跷,可还不等他回话,同班的一个妹子就尖叫着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我的cp!!你们竟然买到了这份校报!!!我刚才在楼下排了好久的队也没买到,你们看完可以卖给我吗?我愿意出十倍的价钱!” 侯云州和马晖对视了一眼。 这什么情况? 马晖指了指报纸上的那个人,表情讳莫如深,“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个女生顿时露出找到友军的惊喜表情,她狂点头,“嗯嗯!!不过.....你也好这口?” 侯云州:“.....好哪口?” 女生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道:“我们都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但是最近流行暴躁受的设定,而且我听到小道消息——他俩一开始不是打架。” 正说到关键地方,侯云州一抬头就看见正主来了,那个女生见陈久诚往这边走,连忙把铺在桌上的报纸卷了起来,“那我就拿走了啊,微信给你转账!” 马晖摆摆手:“不用,送你了。” 早自习上,全班都在低头默默背着英语单词,教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砰地一声惊起无数学霸。 教导主任横在门口,整个人散发着无形的怒火,“陈久诚,你给我出来!” 前排的同学纷纷扭头行注目礼,经过校报的宣传,打架的事情大家基本都听说了,陈久诚之前就因为早恋被记了过,相当于是在教导主任那里上了黑名单的人,这次又犯了新的事儿,估计是撞枪口上了。 在同班同学怜悯的目光中,陈久诚出了教室,一出去就看到教导主任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是朴煜焕。 教导主任瞪了他们一眼,气吼吼的走在前面。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到了主任办公室,教导主任开始了训话,这件事被定性成了打架,陈久诚觉得这样也好,总比让大家知道了真相要好,所以教导主任的训话他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朴煜焕也没听,他低着个头,看起来像是真诚悔过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却在默默回味着初吻没送出去反而被打了一顿的苦涩。 他回味到眼角泛红,然后就听见教导主任说道:“同学就应该相亲相爱,等你们以后毕业了就知道了,什么情谊也没有同窗情谊真诚可贵。” 教导主任翻了翻自己办公桌上的书架,从里面抽出一本教育学的书来。 “我最近看了一本书,讲的就是爱的教育,作为一名人民教师,我在工作的时候会不断反思自己,到底什么样的教育才是最好的教育?我希望你们可以向我学习一下这种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不要一天到晚打架打架,有什么好打的?!现在你们要是接受了我的处理决定,就在这里握手言和,然后在互相拥抱一下,以后就冰释前嫌!” 陈久诚被这个爱的教育搞得一脸问号,教导主任这是看了什么邪教洗脑的书,握手言和?还相互拥抱?Excuse me 见两人都没有动作,教导主任不耐道:“这件事情已经闹到全校皆知了,如果你们继续顽抗,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什么狗屁爱的教育?教导主任在心里嘀咕,我看这帮孩子就是欠收拾,要不是校长非要我改变一下工作方法,我直接把这俩捣蛋鬼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陈久诚在心里盘算如果被记两次过会不会影响高考,他是不会向邪教势力屈服的,握手言和?下辈子吧。 朴煜焕扯了扯他胳膊。 “干嘛!” 朴煜焕红着眼圈,朝他张开了双臂。 陈久诚:...... 朴煜焕快哭了:“我们和好吧。” 第49章 补课 这次回来以后,侯云州和父母认真聊了一下关于选专业的事情,方萍和侯志远虽然还是不太赞成,但是看到侯云州难得的如此坚定,他们便也不好再强硬了。 方萍语重心长道:“儿子,你已经18岁了,如果你真的想好了的话,妈妈不会再阻拦你,但是你要明白,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侯云州点点头:“妈,我知道了,为了这个选择,我会努力学习的!” 侯志远和方萍这次回国待了很久,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他们不得不再次离开侯云州,只不过这一次,夫妻二人都放心了许多。 虽然侯云州还是要学古生物,但是不得不承认,侯云州长大了很多,至少比起从前,他明白自己要为自己的梦想去努力了。 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前,许文远和侯云州的放学后小课堂正式告一段落,学霸要利用更多的时间查漏补缺,为一年后的高考做准备。 侯云州很感激许文远的帮助,吃了大半个学期的小灶,侯云州的成绩排名已经从全校后30%进步到全校前30%了。 然而他很快发现,从一个学渣进步到普通学生的水平难度尚可,但一个普通学生想要再进步却很难,像是遇到了瓶颈,久久不能突破。 为了筹备期末考,侯云州最近每天放学回家后都学到深夜,客厅里的PS4已经默默吃了很久的灰。 侯云州认识的学霸同学不多,况且也不好意思总是打扰别人,于是经常跟他网聊的翁穆就成了问问题的对象。 对啊,翁穆不是天才学霸么?虽然毕业了很久,但是这点小case怎么会难得倒他? 侯云州拿起手机,咔嚓一声对着习题册答案拍了一张,然后发给翁穆。 [翁穆,在吗?这个答案我没看懂,这两步之间是不是略去了什么过程?] 几分钟后,翁穆发来一条语音,或许是由于听筒的关系,侯云州觉得他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沙哑许多。 [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吗?] 几秒种后,对面回复了。 [没有生病,身体好得很,刚洗完澡。] 然后侯云州就看到对面突然发来一张照片,大片的肉色让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翁穆这个家伙,从豫嘉山回来之后就从闷骚变成了明骚,现在直接把出浴照都发过来了。 侯云州:[.....duck不必] 翁穆:[有必要,你不想看看我的伤口恢复怎么样了吗?] 上次翁穆磕破了额头,所幸伤口不大,不需要缝针,现在已经愈合,只是留下一块略深于周围皮肤颜色的淡淡疤痕。 侯云州点开照片,放大了脸部额头的位置仔细去看那道疤痕,正在这时,方萍推门而入。 侯云州吓得赶紧把手机扣在桌子上,翁穆的大脸还在屏幕上呢,被母亲看到自己盯着翁穆的照片就解释不清楚了。 “妈?你怎么来了?”侯云州故作轻松道。 方萍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不正常,她看了看儿子按在手机上的手,警惕道:“给你送点水果,你刚才干嘛呢?” “我....我没干嘛啊。” “玩手机?” “不是!我没有!我刚才问翁穆题呢。” 的确,最近侯云州学习很认真,成绩也有所进步,方萍也相信儿子现在有了自制力,不再需要她耳提面命了。 “你那些题问他合适吗?翁穆应该很忙吧?你赵姨家孩子也在读博士,每天累得头发一掉一大把,我看还是给你找个家教吧,别总去烦人家翁穆了。” “呃.....好。” 侯云州含糊的应了下来,他最近和翁穆联系的多,所以遇到不会的题自然就去问他了,翁穆总是很快给他回复,所以在方萍点出翁穆可能很忙之前,侯云州没有去想过这些。 毕竟,他们俩现在的关系...... 方萍也觉出翁穆对自己儿子很好,她估计着对方应该是不好意思拒绝侯云州所以才有求必应,可是侯云州不跟人家客气她这个做父母的必须要提醒孩子。 “过几天爸爸和妈妈还要再回公司那边,我们俩也盘算着走之前给你找好补习老师,到时候你遇到什么不会的题就去问老师,翁穆虽然对你不错,但是你也别太依赖人家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别打扰到人家。” 方萍走后,侯云州一个人坐在桌前望着试卷出神,手中的水性笔被转的像螺旋桨一样,解题步骤却是一个字都没写。 自己太依赖翁穆了吗? 回想起认识以来的种种,分化以后向翁穆要抑制剂、想去挖化石也是翁穆帮忙才能实现,到了现在,遇到一道不会解的题,侯云州第一反应还是去找翁穆,这么说来,自己倒是真的有点过分依赖他了。 水性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侯云州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翁穆曾经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感情绝非友谊,而是喜欢,那么,自己对他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是喜欢,还是依赖? 升入高三前的最后一个暑假,父母给他找好了补习老师,侯云州的短板目前主要是在语数英这三个绕不开的大头上,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考进年级前80,因为按照往年高考的名次来看,这个成绩足以让他报考理想学校的古生物专业。 方萍做事效率很高,她为侯云州找了几个有着多年教学经验的退休老教师,但临出国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唠叨了几句,让侯云州有事就及时联系他们俩。 对于不能陪伴孩子高三这件事情,方萍很是内疚,但是一来这孩子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国内,二来方萍想着整整一年的时间,她不可能全程陪读,只好等到最后几个月的时候她和侯志远再回国一趟。 这天,教英语的老教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来了,他跟侯云州表示了歉意,并且推荐了一个年轻一些的教师来给他上课。 “小同学,不好意思,最近一段时间我身体不太好,之前答应了你妈妈去给你上课的,但是年纪大了,没想到突然就生病了,这段时间我先找人代课,这个人是我以前的学生,后来出国留学,回来以后在xxx教育机构当老师,你可以试听一下他的课,你看这样行不行?” 侯云州觉得讲课这件事每人的水平和风格差距还是很大的,不过老教师身体不好,假期时间也不长,如果等着对方出了院那自己就该返校了。 他耽误不起这么长的时间,于是便同意试听一下这个这个新老师的课。 这位老师姓刘,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个头不高,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来侯云州家里上课的时候也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色西装,手上还提着一个鳄鱼皮公文包。 侯云州给刘老师倒了杯茶水,刘老师笑着接过,然后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英式的小马甲。 “Thank you.” 刘老师突然冒出一句英语来,侯云州觉得有点突然,但联系到他英语老师的身份又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估摸着刘老师是想跟他进行一段英语寒暄,可是侯云州觉得两个中国人为了练口语见面就狂拽英文真的很尬。 他做不来。 刘老师放下公文包,端着茶杯笑道:“Nice to meet you,小侯同学,我听我的恩师讲you are looking for a英语补习教师,想必你已经大概了解了我的履历,I graduated from xxx大学,虽然不是师范类学校,但是本科毕业后我就去到了英国xx university学习English,我在英伦度过了very impressive的几年,回国之后便投身到Education的事业中来,不知道小侯同学希望考取哪里的学校?对出国留学有没有兴趣?” 侯云州听他星儿蹦儿往外吐英语单词就浑身难受,尴尬的脚趾抓地。 “呃....我想考国内的学校,不想出国。” “哈哈哈,我喜欢你的坦诚,I like your honesty,没有关系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你在国内的高考试卷上拿到一个higher的分数,这是我们共同的goal对不对?Good,那我们就开始吧。” 侯云州尴尬的咽了咽唾沫,拿出几张英语试卷给刘老师看,“我的阅读理解总是会错很多,比如这道和这道。” 刘老师瞄了一眼便道:“阅读理解就是reading comprehension,每一道题目都是based on对文章的理解上的,那么在讨论这一道题之前,我想问一下你觉得这篇文章你理解起来有没有difficulties” 不说这篇文章如何,这夹杂着小学英语的半英半中让侯云州觉得理解起来就很有difficulty,他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配合着刘老师的表演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学时,送走这位高贵的英伦学子之后,侯云州合上门,那股尴尬还是挥之不去,一个人在屋里直跺脚。 啊啊啊啊,这人是个奇葩,非得找个人吐槽一下才行。 拿起手机,侯云州自然而然的点开和翁穆的对话界面,只见对方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家教老师上课怎么样?] 侯云州长舒一口气,手指飞动。 [第一节 课上完了,槽点太多。] [?我听说是退休老教师,是不是和你年纪差距太大,沟通起来有困难?你们专注学习就好,沟通不了就不沟通。] [根本不是!那个老师生病住院了,他找了一个自己的学生,说是在xx教育机构上课,结果一进门就用英语问候我,说话还不中不洋的,我听着都替他尴尬,你说,他是不是仗着自己去英国留学就在我面前装逼?] 翁穆失笑,[那怎么办?要不要换个老师?] [换!必须换!我这就跟我妈打电话说,再不换的话,我和他最后肯定得疯一个!] [好,我楼下住着一个高中英语老师,不装逼,很正常的人,要不要帮你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写得也脚趾抓地..... 第50章 翁穆:[好,我楼下住着一个高中英语老师,不装逼,很正常的人,要不要帮你问问?] 侯云州下意识就回了个“好”,等到信息发了出去,他看着手机忽然就意识到不对劲来。 自己又又又又依赖翁穆了。 上次方萍点醒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养成了遇到困难先找翁穆的习惯,侯云州从此中受益良多,可是细细想来,这样终究是不太好。 虽然现在他和翁穆是地下恋人的关系,但是侯云州不想变成一个离开翁穆就活不下去的寄生动物,无论任何时候,人都应该保持独立。 方萍和侯志远双双出国忙生意的时候,侯云州一个人也过来了,他很小就自己整理书包、自己上学放学、自己监督自己完成作业......生活的方方面面他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可是现在,因为翁穆的出现,侯云州发现自己变了。 想到这里,侯云州就欲撤回自己刚发出去的那个“好”,可是对方已经回复了。 [没问题,准备一张最近的英语试卷,明天放学我去接你。] 侯云州:...... 你为什么要这么贴心啊啊啊啊! 沉吟片刻,侯云州编辑了这样一段话: [谢谢,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你帮我解决问题了,我知道你平时应该也挺忙的,但是出于偏爱却还是毫不保留的帮助我。说起来有点羞愧,直到最近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对你养成了依赖,只要一遇到问题就会下意识想要向你求助,你也总是会为我解决问题,我明白这是你的好意,但是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想把你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你帮我联系到老师之后,我自己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这样对我们两个来说都好。] 侯云州从头读了一遍,确认自己表达清楚了感谢和诉求之后就点击了发送。 然而对面久久没有回应。 侯云州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前几天在新闻里看到有个博士因为不堪学术压力猝死了,翁穆也在读博士,而且还那么年轻,他可不想让翁穆因为自己这个拖油瓶而积劳成疾。 打开练习册,侯云州笔走龙蛇,飞快的开始写作业。 许文远的课后小灶虽然结束了,但是他对侯云州的积极影响却还没有消散,侯云州从许文远哪里学到了对于学习的系统化整合,吃透了他留给自己的资料后,侯云州开始着手自己整理。 这个过程虽然看起来费时费力,但是却有奇效,短期来看,侯云州的复习进度是落后了学霸们一截,但是侯云州却觉得自己的信心与日俱增。 不为别的,现在提起一个知识点,侯云州已经可以把与它相关的所有知识点串成一串了。 几页习题做完,侯云州伸了伸懒腰,忽然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侯云州看了看时钟,晚上十一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啊? 侯云州放轻脚步来到了客厅,从猫眼里往外看。 “你怎么来了?!” 侯云州拉开门,满脸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正是翁穆。 走廊的黄色灯光照在翁穆那张焦急万分的脸上,显得他面如土色。 翁穆有些失控地吼了一声:“侯云州,你想干什么?!” 侯云州被问得一脸懵逼,这话应该是自己问才对吧?大半夜的跑到别人家门口砸门的不是你吗? 还不等他说话,翁穆便夺步上前,一把将侯云州揽进怀里。 侯云州猛地撞进他怀抱,下一秒一只宽大的手掌便绕到脑后紧紧扣住了他的头。 这个吻有些粗鲁,翁穆不容分说的碾上他唇瓣,一只手抵在他后脑,另一只扣在他腰上,不容半点拒绝。 侯云州的呜咽被他悉数吞下,翁穆似乎是一只发怒的狮子,往日的温和早已不见了踪影,宣誓主权一般霸占了侯云州的呼吸,一时之间,草药的气息像汹涌的浪潮席卷而来,平素里温和绵长的味道今天气场格外的强大。 “唔......门,门还没......” 房门正大开着,两人站在门口,身影暴露在这一层所有住户的视线之内——如果刚才他们听到了响动,此刻正透过猫眼向外看的话。 翁穆丝毫不停顿对他的索取,反手一甩就把门带上。 “砰”的一声,门已落锁,侯云州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提醒他关门的。 没有了被视奸的顾忌,翁穆更加肆无忌惮,侯云州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翁穆的怀里似拒还迎般的挣扎喘息。 只是这喘息声落在了别人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不久之前,翁穆正在愉快的跟小朋友发消息,刚洗完澡还给对方发了照片,他心情大好,可是聊着聊着也不知是怎么了,侯云州忽然就发来那样一段话,什么这是最后一次、自己处理。 翁穆看了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乱涌,这是在干嘛?!侯云州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吗? 他不许! 翁穆又急又气,抓了件外套就冲到车库,一路超速飞驰而至(超速是不对的哦,小天使们不要模仿),记不清到底闯了几个红灯。 谁知等到终于敲开了侯云州的房门,对方居然一脸不在状况,似乎那些还在体内乱窜、仿佛要火山喷发般的情绪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承受。 翁穆从来没对侯云州发过脾气,可这一次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侯云州被死死抵在门上,翁穆把一条腿顶在他两腿之间,禁锢住了他的活动,唇齿间掠夺噬咬,手掌却还是下意识的垫在他脑后。 侯云州快要窒息了,他能感觉到翁穆的怒火,可是为什么呀?他想不通。 侯云州开始回忆自己都干了什么。 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翁穆皱了皱眉,狠下心在那双唇瓣上咬了一下。 “嘶~” 侯云州吃痛,下一秒,甜腥的味道在两人舌尖漫开。 空气瞬间涌入肺部,侯云州大口喘气,翁穆虽然暂时放过了他,但是一双眼睛还在紧紧地盯着,似乎想要把这家伙心里的想法都看个明白。 侯云州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得背靠着门才安心,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被咬破的地方,痛意像一条根须,从那道小小的伤口向身体里延伸。 翁穆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但两人离得还是很近,看见对方粉红的舌尖一探而过,翁穆默默移开了目光。 侯云州沉默半晌,终于问出口来:“你.....你怎么了?” 翁穆无语,太阳穴处的青筋似乎跳了一下。 合着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啊! “我怎么了?”,翁穆的语气有些急促,“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最后一次找我帮忙?你心里怎么想的?是要跟我分手吗?” 分手? 侯云州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 “我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原来翁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侯云州有点后悔,看着翁穆发红的眼睛,侯云州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紧张辩解道:“我只是不想变成你的负担,我太依赖你了,什么事情都让你帮我解决,我不想这样,但我并不是要跟你分手。” “可我并不觉得你是我的负担。” 侯云州垂下了头,“我不想那么没用,总要让你来照顾我,如果我们两个要在一起的话,我希望自己能跟上你的脚步,而不是站在原地由你拖着我向前走。” 屋内安静了一瞬,侯云州盯着翁穆的外套不肯抬头,视线再向下,他才发现对方还穿着一条睡裤。 所以说,是急着赶过来的吗? 侯云州心中更加愧疚,现在他能够明白翁穆的心情了,是自己做事考虑太不周到了,只想着自己要独立一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感受。 翁穆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不似刚才那样强势了。 “我从不觉得你没用,也不认为你是我的累赘,我只是喜欢你,因此想用自己的方式对你好”,翁穆揉了揉他发顶,柔声道,“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至少我知道了你有在认真的对待我们的关系,不过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会给你这样的压力,小州,每个年龄都有每个年龄的不同,虽然你有能力处理很多事情,虽然你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可是你还没有高中毕业,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对你的照顾,尤其是我的。” 翁穆拉着他想自己靠近了一步,小朋友有些倔强,听他这么说也没有松口。 翁穆看着他有些红肿的嘴唇,以及上面那一道透出深红的伤口,俯身上前,蜻蜓点水一样轻吻了一下。 “好了,还疼不疼了?” 侯云州摇摇头。 “以后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如果不能当面谈就直接给我发视频通话”,翁穆道,“文字太容易引发歧义,我看不见你的表情,听不出你的语气,还以为你要跟我划清界限,不相往来了。” “嗯,我答应你。” 距离他表白才过去没多久,翁穆的心情大起大落,索性只是个误会,现在想来自己也是够冲动的了,脑袋一热就开车赶过来了,仿佛生怕再晚一秒钟,侯云州就要彻底跟他告别了。 有惊无险,但翁穆还不想就这么过去了,他想给趁机给自己讨一点福利。 “呼——”翁穆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内心受到了很大伤害,“我吓坏了,本来就担心哪天被你嫌弃人老色衰,一路开车过来大概闯了好几个红灯。” 他一边说一边把头靠在侯云州的肩膀上,整个人虽然高大,但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次了。”侯云州拍了拍他后背以示安抚。 “嗯,那就好,我禁不起这种惊吓了,头有点疼,能不能在你这躺一会儿?” 第51章 “嗯,那就好,我禁不起这种惊吓了,头有点疼,能不能在你这躺一会儿?” 侯云州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想起了豫嘉山下的那个夜晚,当时翁穆也是像这样示弱,哄骗他的同情心。 直觉告诉他小心有诈,可是刚才翁穆是真的被气到青筋都凸出来了,侯云州叹了口气,翁穆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能让他即使有所怀疑却还是不能拒绝。 因为拒绝的话也太不是个人了。 但侯云州还是吸取了教训,这次便恭恭敬敬的把翁穆请到了客厅沙发上。 “我给你倒杯水吧。” 翁穆半躺在靠背上,心中觉得侯云州好笑,他今晚的确是想和侯云州多待一会儿,但看他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看来是上次被自己骗出心理阴影了。 可翁穆觉得,恋爱里的人怎么能说骗呢? 那是情趣。 等到侯云州再回来的时候,只见翁穆正闭着眼。 睡着了? 侯云州蹑手蹑脚的过去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厚底玻璃与木质桌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翁穆睁开眼睛,低声道:“小州。” 原来他醒着。 侯云州看见他的眼睛里有如红色藤蔓的血丝,心里某处突然就软了一下,他也知道翁穆刚刚是在耍赖,可是这耍赖并不是无中生有,顶多是添油加醋。 也许他真的有点疲惫。 侯云州想着,明明自己才是年纪比较小的那个,但有时候在自己面前,翁穆却似乎只有三岁半。 是的,如果翁穆只有三岁半,侯云州默默脑补了一下,那他一定是幼儿园小班里最有心机的那个小朋友,总喜欢跟老师撒娇多讨要一块糖果。 还在上幼儿园的翁穆小朋友...... 想想就觉得可爱,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看看他小时候的照片。 “想什么呢?”翁穆见他在那傻乐,就知道这次“分手”危机已然平安度过。 虽然这只是个歧义引发的误会,但是看着眼前的人,翁穆还是生出了一种失而复得之感。 “小州,你刚才说的我仔细考虑了一下”,翁穆又回到往日的沉稳,“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凡事也要讲究水到渠成,不必太死板了。住在我家楼下的林老师退休前都是带重点班的,现在被一家私立返聘,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林老师是你最好的选择,省去了从头寻找名师的时间和精力,有这个时间你可以多做几道题。” 高三这一年,大部分学生都是在父母的庇护下一门心思学习,心无旁骛,可是侯云州却要自己给自己找补课教师,翁穆不去评论方萍和侯志远的教育,或许他们习惯了侯云州的独立,便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高考这样的重大转折,可是翁穆心中很清楚,不是这样的,一个18岁的少年就算再独立也需要一方天地遮风挡雨。 虽然他能力足够,可是也不必竭泽而渔。 “我们明天去跟林老师聊聊,毕竟想要独立也不必舍近求远,你觉得呢?” 侯云州陷入了沉默,翁穆倒也不急,他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呼吸着空气中那股独属于侯云州的淡淡茶香,翁穆莫名觉得很安心,很放松。 一直以来,翁穆都是一群人中最年轻的那个,他小小年纪就跳级几年,因此身边的同学总是比他要大上好几岁。 虽然在大人眼中,十几岁的都是孩子,不过是大孩子小孩子的区别,可是站在当事人的角度上来看却不尽然。 几年的差距有时也可以成为一道鸿沟。 翁穆习惯了在别人面前装出少年老成的样子,不仅是超出自己年龄的成熟,甚至是比那些年长他几岁的同学还要成熟。他在大学的时候便已经崭露头角,说话办事都像个沉稳的大人。 旁人渐渐也就习惯了这样的他,可是那时的翁穆其实也只有中学生的年纪罢了,分明还是一个少年。 然而大家却心照不宣的忘记了这个事实。 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经历过青春期的大人,万丈高楼的顶层宏伟壮丽,可是底下的几层却是空空荡荡,无人问津的寂寥。 “好”,侯云州不再执拗,翁穆所说的的确是他最好的选择。 “但是.......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侯云州道。 “不必哪样?” 他缓缓道,“你不必总是做好被人依靠的准备。” 事实上,在翁家大宅那次,侯云州便发现了翁穆的另一面,他摘下了眼镜,脱下了西装,就像是有个小男孩一直在等一个玩伴。 在他心中的某个角落,那个一直被压抑着的调皮少年始终都在。 听到他这么说,翁穆有点惊讶,更令他惊讶的是,侯云州竟然主动凑了过来给自己一个拥抱。 “有的时候,我会想要抱抱你,就像现在这样。”侯云州在他耳边轻声道。 翁穆闭上了眼,安静的呼吸在两个跳动的胸膛间交织缠绕,心中是一种平静的狂喜,他把头放在侯云州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一刻被小朋友安慰的美妙感觉。 只听侯云州道: “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后盾。” —— 朴煜焕听说,陈久诚已经不怎么来学校了。 上一次在办公室,教导主任的“爱的教育”在陈久诚坚决的不配合下并没有成功,教导主任认为陈久诚这是不给他面子,扬言要严肃处理。 可是冥冥之中,朴煜焕就是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陈久诚给他一种感觉,很微妙的感觉,他和别的同学不同,陈久诚似乎是想要被退学。 是的,就是“想要”,是主观意愿上的“想要”。 即使是多么顽劣的学生,到了高三也会在大环境下变得收敛很多,可陈久诚不是。 朴煜焕最近学了个新词,他认为用在陈久诚身上非常合适。 自毁倾向。 朴煜焕一个激灵,他觉得毛骨悚然,这个词居然和陈久诚这么搭,但朴煜焕不喜欢这种贴切之感。 他去找了几个高三·一班的学生,求爷爷要告奶奶一般拜托他们一看到陈久诚就联系自己。 可是接连几天都没有消息。 朴煜焕萎靡不振,正在心中盘算怎样跟高三的班主任撒泼打滚求来他的电话号码时,陈久诚出现了。 午休时间,陈久诚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教室之中,同班同学纷纷向他投来探究的目光,大家都知道陈久诚堕落了,他不仅咬了好多个omega,现在还打架斗殴,几乎要五毒俱全了。 所以当他默默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人过来跟他讲话,仿佛是怕他会突然扬起拳头或是亮出犬牙。 陈久诚特意选了个人少的时间,他的几个哥们都在食堂吃饭,正好免去了告别的环节,他抱着个纸箱,没想到在走廊里看到了夏夜。 隔着个小花园,夏夜抱着本书迎面走来,陈久诚慢下了脚步。 那次夏夜去体育馆找他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夏夜抬了抬头,目光在陈久诚身上停留一瞬,然后就移开了。 他只是想,也许,说个再见? 相识一场,最后却形同陌路,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不堪吗? 陈久诚叹了口气,他讨厌的alpha们讨厌自己,现在就连自己喜欢的omega们也讨厌自己。 他果然是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除了教学楼,步下台阶,陈久诚看着这座待了两年的校园,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他就像是一个笔下的字,写到最后一笔突然没有水儿了。 于是变成了个四不像。 “队长——!” 身后是仓促的脚步声,陈久诚回过头去,只见朴煜焕正向他奔来。 刘海被吹到后面,露出个比脸颊白一点的额头。 朴煜焕死死抓住他抱着箱子的手,视线在里面兜了圈,他立刻就明白了。 “靠!你不念了啊?!” 陈久诚默默看着他,那双紫葡萄一样的眼睛似乎是在质问,无端端让他有点心虚。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朴煜焕忽然就咆哮了起来,“你不想看见我也不至于不念了吧?我不去找你了还不行吗?你就不能别走吗!” 这是朴煜焕第一次在陈久诚面前张牙舞爪,他不顾一切的拉着陈久诚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放。 陈久诚看着他在那里发疯,忽然就有点动容,朴煜焕只是有点粘人,自己却总是不给他好脸色看,可是到了离开的时候,只有他拦着自己。 “你松手,不是因为你,我继续留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了”,陈久诚语气平静,“我还会回来拿毕业证的。” 朴煜焕愣了一瞬,“什么叫没意义了?义务教育你还能说回家就回家了?不行!我不同意!你回来上课!我不许你回家!” 陈久诚挣开他手,他就去抢陈久诚手中的纸箱,缠斗了一会儿,陈久诚索性把箱子往他怀里一推。 “你想要就给你吧,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然后转身就要走。 朴煜焕把东西一扔,一个起跳就跃到了陈久诚背上,然后像只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绕住他。 陈久诚:...... “东西我要,你也不许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蓝不理4月9日的营养液x10~ 第52章 两人僵持不下,朴煜焕没有办法让陈久诚回班级上课,陈久诚也没有办法让朴煜焕别跟着自己。 于是,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回了家。 陈久诚的家。 朴煜焕感觉到队长的态度有了点变化,他不像先前那样抵触自己了,朴煜焕看到点希望便会回报以更炽烈的热情,所以就厚着脸皮不请自来,跟着陈久诚走到了他家门口。 “你怎么还跟着我?”陈久诚把钥匙送入锁眼,却不开门。 朴煜焕咽了咽唾沫,他其实是想去陈久诚家里看看的,不为别的,就是好奇队长的房间什么样。 “我.....我以为你忘了我还跟着呢。”他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为的是陈久诚这一路都没怎么理他。 陈久诚无语,这么大个人他还能忘了?不是你一直赖着不走的吗? 他抬手看了看表,12点半了。 “你赶快回去上课吧。” “我不想回去上课,你都不上课了,凭什么让我去上课?要去一起去!” 陈久诚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朴煜焕不想放过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况且......他目光落在队长的手上,如果陈久诚真不想自己跟着,干嘛要等到大门口了才说? 陈久诚拔出钥匙,抱着手臂看他,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儿。 朴煜焕能屈能伸:“我口渴了,去你家喝杯水再走。” 行吧,陈久诚耸耸肩,这次终于打开了门。 这是套八十多平的两居室,屋内的装修比较陈旧,有点年代感的气息。 朴煜焕睁圆了眼睛四处打量,跟陈久诚有关的一切他都很有兴趣。 “给你水。” 陈久诚丢过来一瓶水,朴煜焕横空接住,无视对方那副“你怎么还不走?”的表情,润了润喉咙便继续说道:“你真的决定了吗?你不去上学去哪儿啊?” 陈久诚似乎不愿多谈,他的高中生活千疮百孔,偏偏还要忍受别人的围观和议论,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他常常会觉得很窒息,仿佛行走在隧道里,看不到前方的出路。 “不知道,找个工作吧。” 陈久诚走进卧室,仰倒在床上,两只手交叠在头下面,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朴煜焕咬了咬嘴唇,抓着水瓶倚在门框上,陈久诚的卧室阳台摆着一盆仙人球,尖锐的长刺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的金黄。 不知道为什么,恍惚间,朴煜焕觉得那刺摸起来应该是软的。 看着陈久诚这副颓废茫然的样子,朴煜焕又急又气,甚至想给他一拳试试能不能打醒他,只不过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就被他按了回去。 爱的教育、爱的教育,朴煜焕心中默念。 一想到从今以后陈久诚就告别了校园,从不爱学习的朴煜焕竟也生出了痛心之感,“你到底怎么了?到底为什么呀!我去跟教导主任说明白,那天在体育馆是我先开始的,要罚也是罚我,你干嘛就不去上学了啊?”朴煜焕的声音有些发抖,“哥!我叫你哥还不行么?算我求你了,我求你回去吧!” 哽咽的颤声变成了哭腔,陈久诚终于转过头看他,朴煜焕的眉头拧起,眼眶泛红,“你找什么工作啊?现在大学生都不值钱了,高中毕业能找到什么工作?” “你会后悔的!” 陈久诚坐起身来,要是放在平时,那句“你会后悔的”妥妥是挑衅,可是朴煜焕说这话时的语气却像是哀求,仿佛他才是陈久诚,而且是多年后回首过去后悔到肠子都青了的陈久诚。 这个alpha......又哭了。 他忽然很想问问朴煜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在乎?为什么要为别人做到这种程度? 隔着堵墙壁,一连串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传进了耳朵。 陈久诚心知不好,是他爸回来了。 这次打架影响很坏,教导主任把陈父叫到了学校,陈父低声下气地再三承诺不会惹事了不会惹事了才算了结,因此陈父见过朴煜焕,也知道两人是互相打架互相谩骂的关系(他以为)。 陈久诚觉得头大,陈父本来让他在家反省几天的,如果看到朴煜焕在这里少不了又要一番折腾。 总之,不能让他看见朴煜焕。 “你先进去躲会儿。”陈久诚跳下床,打开衣柜门就把朴煜焕塞了进去。 光线越来越细,直到滑门完全闭合,朴煜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原来是有人回来了。 他蹲坐在衣柜里,头歪向一边枕在衣服堆上,心中不住疑问,为什么要藏起来? 是孤男寡男见不得人了吗? 朴煜焕拉过一件衣服拭了拭眼泪,本来干净的布料上染湿了一小片水渍。 活该,谁让你把我关起来的! 被他捞过来当成手帕的是一件T恤,擦完了泪,朴煜焕却没丢在一边,而是鬼使神差的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像个变态,可是那股淡淡的烟草气味儿就是勾着他欲罢不能。 身处队长的衣柜里,朴煜焕觉得自己被他的气息包围了,他想像只猫一样餍足的伸个懒腰,可是碍于空间伸展不开。 但也很满足。 这样想来,被关在柜子里似乎也没那么可怜了。 陈久诚的父亲从厂里回家取点东西,他们父子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的,最近更是有点僵,陈久诚不怎么想搭理他,干脆就坐在书桌前假装收拾东西。 “都搬回来了?”陈父拉着脸问道。 “嗯。”陈久诚冷淡的应了一声。 陈父挨个拉动抽屉,找到了东西后又正色道:“在家好好反省,下个学期给我好好学习,听见了没有!” 二人再没有对话,几分钟后,陈父又出了门。 听到脚步声渐远,陈久诚站起身来把柜子门拉开,释放他的囚犯。 午后的阳光骤然在眼前炸开,朴煜焕微微眯了眯眼,像一只被打扰了清梦的猫科动物,甚至有点想翻个身继续睡的冲动。 本以为囚犯会愤怒,没想到朴煜焕满脸写着怡然自得,仿佛这个衣柜不是衣柜,而是他家。 陈久诚:“......你还出不出来了?” 为什么感觉这家伙不太想出来的样子??? “叔叔这就走了啊?” 陈久诚:???你语气里的遗憾是怎么个回事? 朴煜焕倒是真不介意再多待一会儿,这种被喜欢的人的气息360度环绕的感觉,除了拥抱就只有蹲衣柜能实现了。 他磨磨蹭蹭地出了柜,刚才在柜子里虽然听不真切,但是他很确定陈父说了让他下个学期好好学习。 “你没告诉叔叔你要去找工作?” —— 暑假正式开始了,然而准高三的学生们没有一个真正感到轻松,侯云州和翁穆一起去拜访了林老师。 林老师头发花白但是梳的一丝不苟,脸上纵横着皱纹但是依旧端庄体面,第一次见面便让人心生敬慕。 侯云州每周日下午都会来翁穆所在的小区找林老师上课,翁穆提出想去开车接他,可是侯云州却说你们博士又不放暑假,我也认得路,自己去就行了。 翁穆委委屈屈的把这事跟郭醒说了,郭醒听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翁老狗,你也有今天!看不出来我们小州还是个直男心肠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上次地质队考察回来之后,郭醒又约了安晴几次,可是这姑娘和别的姑娘不大相同,心直口快、不解风情,郭醒这只雄孔雀上赶着跑到人家面前开屏,人家理都不理,甚至还嫌弃他挡道了。 当时翁穆嘲笑郭醒说:“别灰心,继续努力吧,处着处着说不定将来你俩就成哥们儿了。” 如今,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郭醒叉着腰:“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翁穆:“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当天下午,翁穆开车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就牵上了一条萨摩。 郭醒看得目瞪狗呆,萨摩耶笑得像天使坠落人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翁穆的狗。 “你.....你偷狗去了?” 萨摩耶咧着个嘴,一条粉红的舌头半探出来,毛茸茸的脑袋像个大雪球,一会儿倒向左边,一会儿又倒向右边,认认真真的卖萌。 实验室的女孩子们蜂拥而上,在一片片惊呼声中纷纷对天使萨摩上下其手,搞得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翁穆放它去享受全身马杀鸡,扭头又对郭醒道:“说什么呢,这是我借的狗。” 郭醒有很多问号:“借的?你借狗干嘛?” 翁穆笑得不像个好人,“借来遛啊。” 第53章 这一天,侯云州在林老师家中补习英语,下课之后,林老师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两人就一起下楼了。 小区花园里,一个高大的男人牵着一条雪白的萨摩缓步而行,正遇上推门而出的一老一小。 “林老师,下课了?”翁穆笑着打招呼。 “下课了”,注意到他牵着的狗,林老师有一点惊讶:“哟,你什么时候养狗了?” 做了一辈子教书育人的工作,林老师最喜欢的就是学业有成的孩子,因此她对翁穆这个小伙子格外有好感,之前都没见过他牵着狗,怎么突然就领了条大型犬出来遛了? 翁穆紧了紧牵引绳,狗狗听话地停住了脚步。 “是我朋友的,暂时寄养在我这里。” 侯云州眼前一亮,矮下身子蹲在狗狗面前,伸出手在它头上揉了几下,狗狗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小州,正好下课了,跟我一起遛会儿狗?放松一下,别绷得太紧了。” 林老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点头附和道:“小州这孩子聪明又努力,我留的作业都完成的又快又好,我很期待他未来的表现,学习不能放松,但是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别累坏了。” 告别了林老师,翁穆把牵引绳交给侯云州,两人出了小区顺着马路一边聊天一边散步。 侯云州很喜欢狗,但是现阶段学习任务繁重,没有条件养狗,现在终于有机会过过瘾了。 狗狗在前面悠闲的踱着步,蓬松雪白的毛发让它看起来像是一朵晴天的云,侯云州越看越喜欢。 “它叫什么名字?” 翁穆想了想,“它叫直男。” 侯云州:??? 看着翁穆那强忍住的笑意,侯云州就知道他又在开玩笑了。 “你唬我的吧?谁会给狗起这样的名字?况且你叫它直男它都不理你。” 翁穆拒不承认,他也不算是胡乱给它诌了一个名字,要不是侯云州的直男心肠,他用得着借狗来遛么? “它认生,不习惯我的声音,实际上心里明白我在叫它。” 真直男自然不懂话里的意思,两人晃晃悠悠的走了二十多分钟,侯云州的目光一直落在狗身上,再一抬头才发现竟是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附近。 翁穆:一不小心就送你回家了。 走到了楼门口,侯云州依依不舍的又蹲下身rua了一遍狗狗,临走前还抱了抱它。 翁穆看着他跟刚认识的狗就这样亲昵,心里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情绪。 “你一路都在看它,它这么好看?” 言下之意,比我还好看? 侯云州的手臂半埋在萨摩的白色长毛地毯里,他抬起眼,亮晶晶的眼眸汪着一捧笑意:“不是吧?你连狗的醋都吃?” 翁穆嘴角微微勾起,嘴上却还是不饶人,“你俩告别完了没?该我了吧。” 侯云州闻言把头深深埋进狗狗的胸脯,他怕自己的笑得太夸张被翁穆看见,然后下一秒,他松开狗狗,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翁穆的脖子。 “该你了该你了,用不用我也揉一揉你的脑袋啊?” 翁穆顺势就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在侯云州的脑袋上胡乱rua了两下,发型瞬间东倒西歪,变成了个鸟窝。 “你还想揉我脑袋?胆子挺肥啊。” 侯云州一边抗议着一边伸手去整理乱发,翁穆瞅准时机,俯身上前在他脸颊上偷了一个吻。 侯云州被吓了一跳,“会被看见的!” 翁穆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轻声在耳边道:“晚了,早都被看见了。” 侯云州一惊,难道这附近有人? 大晚上的天色昏暗,可是路灯幽黄的光还是能映出两人身形,要是被出来遛弯的大爷大妈看见两个男的抱在一起,那得多尴尬啊。 最可气的是翁穆,他明明看见有人居然还这样! 侯云州挣开怀抱,小心翼翼的扭头四处张望。 只是一个人影儿没看到,倒是听见面前的男人笑了起来。 侯云州怀疑他又在耍人,气急败坏道:“你笑什么?哪儿有人啊?” “我说早被看见了,又没说早被人看见了。”翁穆指了指侯云州身侧的大狗,“直男”不明所以,歪着头天真无邪的微笑。 “我说的是它。” 侯云州被气得一句话憋不出来,心说我侯云州再信你一句话我就是小狗! 狗狗好可怜,狗狗做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虐? 心疼直男一秒钟。 ———— 在若干次空调房与暑闷室外的切换中,假期很快告急,侯云州本来就作业繁多,还要先完成林老师那边不值得任务,因此学校发的习题积压了不少。 换做是从前,侯云州可能就动了抄作业的念头,但是现在他觉悟高得很,宁肯不能全部写完也不会去抄答案。 因为翁穆对他说过:做事要么认真,要么敷衍,但切忌认真地去敷衍。 侯云州用目光扫过题目,太简单的就直接放弃,有点难度的就拿起笔演算,可饶是这样还是写到了凌晨两点。 不行,太困了,明天还要去林老师家里,得赶快睡觉了。 侯云州半闭着眼摸到了床上,倒头便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侯云州挂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来到了林老师家里,靠着□□才勉强撑过了这一个小时。 翁穆牵着“直男”等在门口,只见侯云州垂着头走出来,脚步虚浮,整个人都蔫蔫的。 翁穆上前扶住了他,“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侯云州缓缓抬起头,视线勉强定焦在翁穆身上,嘴唇微动,声音都小了很多。 “昨天补作业,太困了。” 看着他上下打架的眼皮,翁穆心知他这个样子是肯定走不回去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你等一会儿,我上楼拿钥匙。” 侯云州脑子懵懵的,他怕留在原地可能站着就睡着了,于是跟着翁穆一道上了楼。 等到翁穆拿着钥匙出来时,侯云州已经倒在沙发里睡着了。 睡梦中,侯云州感觉身体腾空,然后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不过这次他没有梦见中药铺,恍惚间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怎么都不愿醒来。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一阵煎蛋培根混合着咖啡的香气把侯云州从睡眠中唤醒,他睁眼就看见陌生的卧室,连忙坐起身来,空气中浮动的药草气息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是哪里。 在翁穆家睡着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侯云州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俯身贴在柔软的被子上,脑袋歪向一边。 柔白色折边的窗帘来回抚过木质地板,像舞会上少女跳动的裙摆,阳光从缝隙里偷偷乍泄,伴随着窗外凉爽的风闯进室内。 侯云州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风,平静的幸福感充盈了肺部,他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忍不住去想,以后和翁穆在一起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吗? 顺着香味,侯云州趿拉着拖鞋来到了厨房,“直男”见了他汪汪直叫,不知道想说什么。 翁穆回头看了一眼,招呼侯云州坐下吃饭,然后又对“直男”说:“好了别叫了,吃完饭带你出去转转。” 原来,昨晚侯云州睡着之后,翁穆就没再出门,可怜了“直男”满心期待的遛弯落了空,今早看到侯云州才会这么大怨言。 瓷白的咖啡杯里氤氲出气雾,侯云州端起杯子放在嘴边,眼神却偷偷瞄向翁穆。 翁穆穿了件深蓝色对襟睡衣,V型领口展示出锁骨和一小块胸肌,凸出的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注意到他的目光,翁穆一抬眼,正跟假装喝咖啡的侯云州对上。 “看什么呢?” 侯云州连忙垂下眼帘,“没看什么。” 翁穆轻咳了一声,心里却非常满意,手指在胸前又解开了一粒扣子。 “不用不好意思,尽管看,昨晚你还摸了呢。” “咳咳咳” 侯云州被呛得脸都红了,从早上起来开始笼罩着他的温馨氛围瞬间消失不见,亏他还在那里暗自设想以后的生活。 两人吃过饭便下了楼,侯云州还要回家写作业,翁穆牵着“直男”遛弯,补偿它昨晚的损失。 谁知遇见了之前住院的张老师。 张老师见过侯云州,上次他推荐的老师似乎不太合侯云州心意,上了一次课就没有后文了,张老师虽然觉得辜负了侯云州父母的托付,但是碍于身体原因实在没有心力操心侯云州的事情,也就没再管了。 “这不是小侯同学吗?” “张老师好,身体康复了吗?” 张老师笑着点点头:“康复了康复了,只不过我这老身子骨,康复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吧,之前都没有机会问问你,有没有找到适合的老师啊?” “找到了,老师就住在这个小区,我每天晚上来上课。” “噢,这样啊”张老师目光打量着站在一旁的翁穆,心中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 侯云州父母临出国前拜托张老师多照顾照顾侯云州,但压根没提过还有亲属在国内能照应上的。 张老师越想越奇怪,现在是早上八点,侯云州又不住这,怎么晚上补课第二天才回家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榆树上的猫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翁穆最近似乎不那么忙了,有时候连着几天都不会去实验室,侯云州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请了假,后来翁穆告诉他,学术也有周期,他刚忙过一个周期,现在可以心安理得的休息。 侯云州想问更多,他想知道翁穆在写的文章是关于什么内容的,他想知道翁穆怎么做实验,侯云州对医学没有兴趣,但是他想了解翁穆,他想跟翁穆交流更多的东西,而不只是吃饭、睡觉、上学、补课。 翁穆把他圈在怀里,温柔地吻他脸颊、额头,最后顺着下颌往下,在他后颈浅触即分。 “好,以后多跟你讲讲我正在做的事情。” 侯云州笑出两个梨涡,他喜欢翁穆总是认真对待他的想法,他喜欢翁穆不因年长几岁就摆出长辈的架子来指手画脚。 他喜欢现在的状态。 后颈处爬上几根手指,翁穆半垂着睫毛,目光落在指腹下摩挲着的omega腺体。 他的指尖仿佛带电,然而酥麻的快感只能浅尝辄止。 翁穆从没有咬过他。 侯云州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成年人总是觉得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但其实在一中已经有很多对情侣做了标记,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可是对于标记,翁穆有自己的想法,他对侯云州说:“你确定?我会永久标记你的,嗯,第一次就永久标记,如果我说我只是暂时标记,那么就是在骗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翁穆用手掌打开侯云州的,十指交扣,“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怎么可能只是暂时标记你呢?” 翁穆紧紧地抱着他,嘴唇抚过颈侧,有时候侯云州会觉得翁穆忍得很辛苦,而自己又早就成年了,他无法理解翁穆的执拗,可还是决定尊重翁穆的想法,就像翁穆对他那样。 但在翁穆的眼中,标记不只是身体的本能,更是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仪式,永久标记的两人从此就达成了不离不弃的契约,而跟一个高中生达成这样的契约很明显是不道德的,尽管那个高中生主动愿意这样做。 “你知道吗?学校里有很多人做过标记”,侯云州捧起翁穆的头,“陈久诚,你见过的,他就标记过很多omega。” 在他提到陈久诚这个名字的时候,翁穆的眼神明显一暗。 他怎么会不记得。 “哦?他标记过你么?” “当然没有!”陈久诚可是他哥们儿啊。 翁穆的眼里终于回春,“那就好”,他握住侯云州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揉搓着因为长时间握笔而压得变型的指腹。 “你会让别人标记你么?” 侯云州笑了,翁穆没有霸道地说“只有我能标记你!”也没有说“以后离别的alpha远一点!”他用这样一种语气询问,像是害怕自己的独占欲吓坏了对方,试探的口气反而有点令人心疼。 仿佛侯云州虽然接受了他的表白,却随时有可能跑掉一样。 因为暂时还不能标记。 少年的手臂环住了翁穆的腰,侯云州伏在他耳边轻声道: “不会,我等你的。” —— 这天晚上,侯云州正坐在桌前笔走龙蛇,八月末的闷热被关在窗外,空调隐隐作响。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视频邀请的铃声在安静的室内有些刺耳。 侯云州看了眼屏幕,是侯志远。 “爸?” 侯志远和方萍一般不在这个时间联系侯云州,晚餐后到睡觉前的时间是他效率最高的时间段,他的父母就算再粗心也还是能记住这一点的。 侯志远拉着个脸,眉宇间隐隐带着怒气。 “你现在在哪儿?” 侯云州莫名有点紧张,他爸的语气很冷,凭经验看,这是要挨训的前兆。 “我在家写作业啊。”侯云州转了转手机屏幕,背景是书房。 手机那边,方萍的脸也入了镜,他们二人像是在仔细打量着侯云州这边的环境。 不知为什么,侯云州有点不好的预感。 “现在是在家,那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侯志远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我昨晚去林老师家里补课,你们不是知道的吗?” “去林老师家,然后呢!下了课你又去哪儿了?!” 侯云州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果然是这样,他昨晚跟到翁穆家然后就睡着了,想来侯志远问的肯定是这个,不然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记忆在脑中迅速回溯,那天早上在门口..... 张老师!! 侯云州忘了,张老师和他父母还算是熟识,自己一大早上出现在别人家公寓门口,张老师肯定会有所怀疑。 看来是张老师告诉了他们。 “我上完课太困了,不小心在翁穆家里睡着了,他就收留了我一夜。” 这是事实,他们的确什么也没干,纯睡觉。 侯志远在电话那边拍了下桌子。 “你自己有家干嘛去别人那睡觉?!自从分化以后爸爸就跟你强调过,你是一个omega!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翁穆是alpha,虽然他平时很照顾你,但是AO有别,你的心怎么这么大?!”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干啊!”侯云州不服气道 “你怎么还是听不懂!”侯志远的手指头在屏幕前乱晃,“翁穆跟我们都认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知不知道张老师特意打越洋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有亲戚在国内照顾你,我还跟人家说没有。张老师看见你一大早从翁穆家里出来,翁穆不是你的亲戚不是你的朋友,一个年轻的alpha和一个年轻的omega一起住了一晚,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这下,侯云州也冷了脸,“我听懂了,你不怕翁穆对我干了什么,你怕别人戳我脊梁骨说我小小年纪就跟alpha不清不白,进而影响了你光辉的形象对不对。” “你说什么?!” 屏幕那边,方萍拦住侯志远,又转头对侯云州道:“小州,你爸不是那个意思。” 他就是那个意思,侯云州在他身边长大,这么多年还会不了解么?侯志远要是担心侯云州的名声,好好跟张老师解释一下就行了,他们俩出国在外,孩子临时去叔叔家过夜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好理解。 侯志远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就是因为他和张老师是从前的校友,圈子里还有很多共同好友,侯云州又不混他们的圈子,说到底,侯志远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名声。 “看把你爸给气的。”方萍虽然不赞同侯志远的教育方式,可是在孩子面前她还是会维护侯志远的面子,毕竟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脸面,尤其是侯志远还一直扮演着严父的形象。 方萍一边给侯志远顺气,一边不动声色的把他推出屏幕外,“小州,我们就是关心你,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甚至都不在国内,你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赶不回去,自然比别人父母敏感一些,之前不是告诉你有什么事就联系我们么?你也不听话,我们还要从张老师嘴里听说你的近况,你爸也是关心你,你别不懂事,说话那么冲。” 侯云州不说话,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忽然就觉得很讽刺,自己马上就要高三了,父母不在身边,找的老师也不负责任,这些他们都不管,可一到了损害名声的时候,侯志远立马就跳出来了。 要说他完全是为了自己那也确实不太客观,可侯云州心里就是不舒服,他分化的时候父母不在,找补习教师的时候父母也不在,从小到大,他们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时刻都不在,可偏偏现在却在。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呢? 不是都说父母是最爱孩子的吗?难道是他们对自己太放心了?太过信任自己独立的能力? 侯云州气愤又难过,胃里缩成一团,直往上反酸水儿。 张老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八卦,看侯志远气成这个样子,估计张老师是没说什么好话,侯云州心里不忿,他不在乎那些老家伙说自己什么,可他们要是捎带上翁穆的话,那他第一个不答应。 侯云州做了两个深呼吸,似乎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爸,妈,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一直没机会,既然你们今天不忙,我看现在就是个好时机,择日不如撞日吧。” 几秒钟的延迟后,方萍和侯志远都看向了屏幕。 “你要说什么?” 侯云州面色如常,屏幕之外,两只手却紧紧的抠着桌沿儿。 “我和翁穆在一起了,对,就是谈恋爱那种在一起了,有一阵子了,所以昨晚不是什么孤A寡O独处一室,也不用劳烦张老师操心我一个未婚omega的清誉,我跟我自己男朋友在一起,没什么好避讳的。” 这些话他很早就想告诉方萍和侯志远了,可是一来考虑到自己还在高三,说了也没用,父母肯定会让自己先专心学习,恋爱问题以后再谈,可是今天看到侯志远的态度,侯云州忽然就觉得时机不重要了。 屏幕上的画面似乎是静止了,侯云州在寂静到落针可闻的室内惴惴不安的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一、二、三。 三下过后,侯志远暴起。 “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 侯云州似乎是在期待着这一幕,他梗着脖子,“我跟翁穆在一起.....” 方萍一直沉默地盯着屏幕,努力分辨侯云州是不是在跟他俩开玩笑,眼见着父子二人隔着太平洋都能吵起来,方萍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闭嘴!你们两个都给我冷静一点!!” 侯志远侧过脸去,似乎是难以压抑怒火,片刻之后,他颤抖着手,隔着屏幕指着侯云州的鼻子:“你小子能耐了啊,谈恋爱还有理了?还跟翁穆谈!你行,你等着,我这就回国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州叛逆了 第55章 侯志远说到做到,这次他和方萍终于放下了国外忙碌的生意,买了最近的机票,连夜赶回国内。 如果单单是夜不归宿的问题,他们二人倒也不必如此匆忙,毕竟翁穆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夫妻都清楚,侯云州的话也确实不假。 可真正让他们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通过上一次视频电话,方萍和侯志远感受到了侯云州的不满。 父母与孩子本就相隔十万八千里,若是心与心的距离也拉远了,再想跨过这层隔阂就困难了。 长条形的餐桌,四人相对而坐,方萍和侯志远一边,翁穆和侯云州另一边。 “翁穆”,侯志远沉着脸,轻咳了一声,“我家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和小州的妈妈长期都在国外,这孩子一直一个人在国内,长久以来我们对他疏于照料,前一段时间你帮了小州不少,我和方萍都非常感谢你,下个学期侯云州就高三了,经过仔细的考虑,我和方萍最后还是决定回国陪他这一年。” “非亲非故的,你能帮我们这么多我们真的很感激,这孩子和你要好,我们也知道,但是照顾高三的学生不是什么容易的差事,我们自然也不好意思麻烦你。” 翁穆礼貌地笑笑,来之前侯云州就跟他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翁穆也觉得侯云州冲动了,在他的计划中,等到侯云州毕了业,高考也圆满结束,两人自然会知会彼此的父母,可是眼下木已成舟,再谈“如果”已经没有了意义,重要的是如何一起面对。 “侯叔叔,方阿姨”,翁穆坐正了身体,两只手按在大腿上,他心知这场对话决定的是这一年两人的命运,面对侯云州的父母,还是有点紧张。 “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为侯云州担心了,对于小州高三这件事,我和二位的诉求是一致的,我们都希望小州能在这一年心无旁骛的复习冲刺,因此我会无条件配合,至于我们两个关系,这件事完全可以等到他高考结束再谈,但是我还是想在这里先行向二位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我没有抱着玩玩儿的心态,我对小州是认真的。” 侯志远和方萍相视一眼,翁穆似乎是把他们想说的都说了,其实他们两人还挺喜欢翁穆的,心里也清楚像翁穆这样优秀的女婿到哪儿去都难找第二个。 方萍和侯志远主要就是担心影响侯云州学习,现在翁穆这样说,他们也不好再发作了。 “唉,小翁,既然你能理解我们,我们感到很欣慰”,侯志远叹了口气,“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父母不是为了孩子好呢?你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我们家小州应该也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可他不比你聪明、有天赋,你也知道他想考那个x大的考古学,分数不低,他还需要很多努力才能实现这个梦想,我和你阿姨会好好监督他,你也说希望小州好,所以我相信你会配合我们的,对吧?” 翁穆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侯志远提出的要求很符合情理,一般来说,早恋都会影响学习,翁穆可以控制住自己,但是他控制不了侯云州,如果侯云州当真因为自己而在高考留下了终身的遗憾,那么翁穆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当然,叔叔阿姨能特意回国照顾小州,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实验室那边也会很忙,我也不便打扰,等到高考结束,我再登门拜访。” 侯志远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对于翁穆所说的,他并不全信,此刻正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把侯云州的手机收上来,免得他们二人天天聊短信。 侯云州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三人,自己仿佛是空气一样旁观了全程。他一肚子话憋着难受,今天桌上气氛压抑,翁穆又擅自答应了侯志远的要求,听这意思大概是一年都不见他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们在讨论谁的事情?” 侯云州突然的发问让三人皆是一愣,翁穆最先反应过来,他皱了皱眉头,想制止侯云州继续说下去,但是侯云州却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吐为快。 “什么谁的事情,当然是你的事情。”侯志远道。 “我的事情?既然是我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可以就这样决定了?” 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凝滞了起来,侯志远不悦地看他一眼,眉毛就竖了起来:“小州,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分好赖,翁穆已经表态了,他都愿意为你牺牲,你还在冤屈什么?” “除了你的学业,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谈谈!”侯志远正色道,“你对父母太不尊重了,我们生你养你,你有什么好忿忿不平的?我本来准备等翁穆走了再说这个,毕竟是家事,但你不要太过分了!” 来之前,翁穆本来已经跟侯云州说好了过会儿要冷静理智,不要被情绪冲昏头脑,可是侯云州忍了这么久却再也忍不住了,在某种程度上,他爸说得对,他确实不如翁穆,不如他那样稳重,不如他那样顾全大局,也正因如此,侯云州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命运被这样不容置喙地安排。 “爸,你既然说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学习,那你知道我上一次考试第几名么?” 侯志远一愣,儿子最近进步了他知道,可是进步到第几名还真记不住了。 方萍插嘴道:“小州,爸爸妈妈都知道你最近进步了很多,你上次考到年级100名左右了。” 侯云州只看着侯志远,“爸,那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步的吗?我从前一直浑浑噩噩的,可是自从那次去地质队之后我就想明白了,古生物研究就是我想一辈子做下去的事业,我为了这个梦想才去努力学习,同学给我补过课,翁穆帮我找过家教老师,那次去跟队的经历也是翁穆给我找的,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影响’我,只不过与你们设想的不同,他把我‘影响’到正道上来了。” 侯志远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侯云州的话让他很不舒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和你妈妈还不如他一个外人对你负责?你现在学好了都是他的功劳,以前不爱学习就全是我们俩的错?” “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真实的情况,我是因为有奔头才进步的,然而我进步了之后你们却决定让我跟翁穆分开,你们知道吗?我觉得这是惩罚,不是奖励。” “真实?你跟我谈真实?”侯志远的脾气也上来了,他不再顾忌翁穆在场,“我告诉你什么是真实!真实就是没有一个早恋的孩子最后不后悔的!你现在觉得恋爱大过天,可是过几年以后呢?等你跟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的时候你就知道感谢我们了!” 侯志远把玻璃桌面拍的轻颤,侯云州却也不甘示弱,父子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考不上?我本来学的好好的,如果不是你突然回来发号施令,这个时间我应该正在做数学卷才对,到现在你还认为我要考的是考古学专业,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那我问问你,你知道我在几班吗!” 翁穆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侯云州的胳膊,侯云州被拽的身子一歪。 “小州!别说了,跟我过来,冷静一下。” 他当机立断把人带进里间,再这样下去这两人怕是要打起来。 看着侯云州的背影,侯志远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侯云州虽然跟着他离开了现场,可还是气鼓鼓的。翁穆关上了门,双手按在侯云州肩膀上,直视着他眼睛,表情明显有些生气了。 “小州!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懂的,像刚才那样无益于解决任何问题,你把别人激怒了还怎么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判?” 侯云州的眼睛有点红,一阵委屈涌上心头,“谈判?你管那叫谈判?我爸都已经决定好了,这一年我们都不能见面,我估计他还在盘算着把我手机也没收了,到时候我们想联系都联系不上了!” 翁穆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这么激动,不能见面他也很难过,热恋中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一年呢?然而虽然他不赞同侯志远沟通的方式,但高三应该以学业为重,就这一点来说,侯志远的初衷是确实为了侯云州好。 “小州,一年的时间很长,事情总有转圜的余地,我也希望你能不受干扰的复习,毕竟我可以等你一年,但高考却没有第二次机会。” 侯云州垂头丧气的倚在翁穆身上,刚才那阵上头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他自然知道这样的抗争是无谓的,可少年心性让他不愿束手就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算抗争没有结果,总也要让他的父母知道自己的想法。 “那怎么办?”侯云州用头蹭蹭翁穆的胸口,干燥的头发和衣物起了静电,发丝根根蓬起,让他看起来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狮子。 翁穆伸手去抚平他的发尾,语气有点无奈,“现在看来,我们必须先分开一段时间,如果你想见我了就告诉我,我会在晚上悄悄溜到你家楼下,然后拿石子扔你的窗户,你打开窗就看见我了。” 侯云州抬起头,翁穆描述的场景莫名有点耳熟。 他顺口就问道:“像罗密欧和......?”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这又是个坑。 看到侯云州一言难尽地抿着嘴,翁穆恶作剧得逞一般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 侯云州无语:“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翁穆伸手去在他两颊上掐了一下,侯云州的嘴角被扯得翘起,露出了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 “笑一笑,没什么过不去的,我反正会等着你的。” 侯云州哼了一声,扭头别开了他的手,一拳捶在翁穆身上。 心情却不那么糟了。 客厅里,侯志远一边喝水一边顺气,坐在一边的方萍一反常态,没去搭理他,眉头皱出一个有点悲伤的角度。 小州好像是对自己伤心了,方萍难过的想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侯云州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的呢? 她从儿子一出生,还是个襁褓中的娃娃时回忆起,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涌入脑海,最后,就连方萍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最近几年陪伴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方萍这边愁绪正浓,侯志远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她胳膊肘。 “怎么了?”思绪被打断,方萍望向侯志远,眼里隐隐泛着水光。 “咳——那个,我一时忘了,小州是几班来着?” 方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沉重....明天我们去看看小朴好了~ 第56章 整个暑假,朴煜焕都没有停止对陈久诚的“骚扰”,他无数次约陈久诚出来,理由各种各样,可是陈久诚这段日子心烦意乱,于是果断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一天,在陈久诚发了“不去”两个字之后,没过多一会儿,门铃就被按响。 透过猫眼看着站在门外的人,陈久诚无比懊悔那天为什么要让朴煜焕跟着自己回到家里。 让他知道了自己的住址,自己怕是再也难得安生了。 朴煜焕今天穿了件绿T恤,是时下流行的牛油果绿,下身一条米色及膝短裤,脚上一双小白鞋踩在陈家的脚垫上干净得晃眼。 “哥!你今天干嘛去?” 朴煜焕的声音脆生生的,一声“哥”叫的毫不含糊,仿佛这样他和队长就有了比同学还多一层的关系。 陈久诚摆摆手,放任他当自己的小尾巴,只顾打开门,然后转身就回到卧室倒在床上。 他不想动弹。 一回生、二回熟,朴煜焕反手关了门,自然而然地走进卧室坐在陈久诚床尾。 朴煜焕元气满满的眨了眨眼,“哥,咱俩去图书馆吧,那有空调,还有wifi!” “不想去。” 陈久诚翻了个身,后背朝着朴煜焕,T恤下摆因为动作而向上翻起,露出一小截劲瘦的腰肢。 朴煜焕被钉住了一般看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陈久诚常年锻炼,体内新陈代谢快,因此皮肤干净透亮,透出一股健康的光泽。 朴煜焕的眼神仿佛化作一只手,轻轻抚上那分明的线条,然后手指再探入更深的衣服下面..... 他的喉结上下轻滚,连忙收回了意犹未尽的目光。 “哥,你去吧,陪我去。” 陈久诚记得图书馆里不允许喧哗吵闹,为了让朴煜焕安静一会儿,他最后还是同意了一同前往,心里却想着到那就能安安静静地睡个好觉了。 朴煜焕却兴奋得像个春游的小学生,一步三蹦跶,到了图书馆以后,他又千挑万选才择定了一处书架边的位置。 不为别的,就为这是个两人座。 没有旁人打扰。 陈久诚觉得坐哪儿都一样,好睡就行。 两人放下书包,陈久诚正清理桌面,只见朴煜焕摸了一本书立在桌上摇头晃脑地看着。 陈久诚无语,他从没见过谁是这么看书的。 “你不晕么?”他忍不住问道。 朴煜焕停下了动作,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刚才太开心,下意识就那样表现出来了。 朴煜焕心里不藏事,喜恶都写在脸上,真诚而又直白,也正因为此,陈久诚对他产生了一种信任感。 “好,我不晃了。”他小声道。 午后阳光从方格玻璃斜斜照进来,窗外日头正盛,绿植的叶子油亮,花架下的荫凉里趴着两只懒睡的猫。 陈久诚无心阅读,看着窗外出了会儿神,再扭回头来的时候蓦然发现朴煜焕已经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侧脸贴着桌面,毫无要醒过来的迹象。 陈久诚:...... 是谁说要来图书馆学习的? 看着那张白净的小脸像摊饼一样压在桌面上,陈久诚无奈叹了口气,抓过自己的笔袋把里面东西清空然后垫在了朴煜焕的脑袋下面。 这笔袋是别人送他的,浅灰色,两面都加了层泡沫,睡起来应该还算舒服。 做完这些,陈久诚起身去了天台,他不太坐得住,想去活动下腿脚,然而炽热的暑气很快把他逼回室内,隔着扇落地玻璃窗,陈久诚下意识去摸裤子口袋。 那里本来应该有一包烟,只不过早几天前被他亲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戒烟了。 就像一个沉入水底的人,肺部空空如也,空气早被挤压殆尽,奋力挣扎也无法上浮,可是忽然之间,怀里就被人塞了一块浮木。 抱着浮木,陈久诚拼命划向对岸。 回到自习室的时候,朴煜焕已经醒了过来,可是脸上的红色印子还在昭告着他并没有醒来很久。 朴煜焕懵懵的,只顾着低头注视手里攥着的灰色笔袋,知道陈久诚走近了才察觉。 这是.....队长的? “还学么?”陈久诚抱着胳膊站在他面前。 朴煜焕抬起头,两人目光相接,陈久诚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两团可疑的红晕。 “学!” 朴煜焕生怕他走了,刚睡醒就好意思说自己还要学习。 陈久诚:“......你都学睡着了,回家睡不是更舒服么?” 朴煜焕面有愧色,他也不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拉着陈久诚来这里无非是不想让他去找工作罢了,上次他在衣柜里听得清楚,陈久诚不想继续念书这个想法显然是没有经过陈父同意的,所以,只要坚持到开学,陈久诚就会乖乖回到学校了。 陈久诚坐下,心里觉得这家伙有趣,对方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每当朴煜焕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时,陈久诚都会心软,只能在心里大声对自己说:不要被骗了!你眼前的是个跟你一样的臭alpha!!! 陈久诚不愿占用对方太多时间,也不想戳破他的小心思,于是对他说:“我要回家打游戏了,恕不奉陪。” 侯云州上次说的那些话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的,至少方萍听进去了,那天晚上,方萍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视线有点模糊,一滴热泪顺着眼尾滑进耳廓,弄得人怪不舒服的。 侯云州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是他眼中最厉害的人,他无条件的崇拜着自己的父母,然而一眨眼十多年过去,那个蹒跚学步的小儿子坐在桌子对面,红着眼睛对自己横加指责,这样的滋味任谁都难以消化。 方萍悲楚地抿了抿唇,一阵热流又在眼眶里乱窜,所幸无边的黑夜充作了她的遮掩,让她可以暂时摘下成年人坚强的面具。 枕边人呼噜声渐起,方萍觉得阵阵心烦。 与侯志远不同,对于侯云州的控诉,方萍是认的,抛开礼貌和体面不谈,他们二人确实对儿子疏于照料,事情演化到今天的地步,双方都需要对矛盾的激化负一部分责任。 至于应对的办法,方萍想的是如何弥补,而侯志远想的却是如何掩饰。 毕竟,脸面大过天,侯志远潜意识里认为,一个父亲如果承认了错误,那么他的高大形象就荡然无存了。 第二天,侯云州在屋里刷题,忽然传来几声轻柔的叩门响。 “小州,是妈妈。” 侯云州起身去拉开了门,只见方萍端着盘水果站在门外,一看到侯云州便露出有点心疼的神色。 “学习呢?给你切了盘水果,补充点维生素。” “谢谢妈。”侯云州接过盘子放在桌上,顺手就叉起一块放进嘴里。 看着儿子鼓动的腮帮,方萍欣慰的松了口气,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她揉了揉侯云州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 “小州,别怪你爸爸。” 咀嚼的小仓鼠停顿了一秒,方萍继续道:“看你学习这么辛苦,妈妈也帮不上,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们说,最后这一年,爸爸和妈妈肯定要以你为主,你就安心学习,其他的交给我们。” 侯云州咽下嘴里的东西,回过身来看着方萍道:“妈,我学习不辛苦,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当然要自己承担自己扛。” 他早就不跟父母赌气了,自从昨天翁穆把他拉走以后,再出来时,侯云州就不那么冲动了,对于侯志远的决定也没再提出什么异议。 本来方萍今天是想过来开解他的,可现在看起来没有必要了,因为他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方萍欣慰地笑了笑,笑完又觉得苦涩,如果她能亲眼看着男孩一步步的长大,那该有多好。 从前是儿子嫌弃他们陪伴他的时间太少,可是以后呢?方萍难过地想,以后等他上了大学,发牢骚的就该是自己了吧? 几天来,侯云州恪守着约定,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家搞学习,手机也不怎么看。 见他这样,方萍只能通过下厨为他加油助威,可是这次侯志远顶着被骂的风险,委婉地表达了还是请做饭阿姨代劳的建议,于是方萍亲自督工,侯家每天都吃的清淡又营养。 暑假的最后一天,侯志远出门去应酬,方萍开车带着侯云州去采买课业用书。 儿子最近的表现都被方萍看在眼里,明天就开学了,侯云州就要正式成为高三生了,方萍便想今天让他好好放松一下。 “儿子,还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都告诉妈妈,妈妈给你买。” “妈,我什么都不缺了。” “那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游乐场,网吧?” 侯云州没忍住笑出了声,“妈,你还准备亲自把我送去网吧玩呢?” 方萍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就是举个例子,你爸今天不在家,放心吧,我会保守秘密的,不过仅限今天,明天起你就好好学习去!” 其实侯云州当然有想去的地方,只是他不敢说,但是看方萍这意思,连网吧都可以商量,似乎是有点戏? 他试探着就问出了口,“妈,我想跟同学出去玩一天,晚饭之前肯定回家,你看行不行?” 驾驶位上的方萍不说话了,侯云州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妈妈敏锐的目光在自己脸上一扫,心里就凉了大半截。 车窗外的景物飞逝而过,车厢内的空气却是凝固住了,侯云州等不到回答,心中发虚,只好扭头去看风景。 侯云州心里犯嘀咕,方萍内心也在作斗争,知子莫如母,侯云州什么意思她还能听不出来?她应该拒绝的,可是一想到儿子最近用功的模样,再想想那天他说的话...... 侯云州说自己就是因为有奔头才能进步这么多,方萍不忍心让他没了奔头,反正现在也没开学,放放水应该无伤大雅。 “儿子,晚饭之前肯定回来?” 侯云州眼睛一亮,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对!肯定回来。” 第57章 翁穆坐在实验室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是一本打印出来的论文,他一动不动,半个小时都没翻篇儿了。 郭醒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 想想自己的安安,他也想尝尝这爱情的苦。 “翁老狗,这是怎么了?分手了?” “没有。” 翁穆回过神来,一双眼睛里红血丝瞩目。 八个日夜,一百九十二的小时,翁穆像是突然被人赶出了自己的舒适圈,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失魂落魄的戒断反应之中,做什么事都沉不下心神。 “就是暂时不能见面了,他父母回国看着他高三。”他装作无事整理着自己的桌面。 不知道侯云州那边什么情况,这几天来,翁穆愈发觉得侯云州父母的决定是正确的,自己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尚且如此魂不守舍,更何况是十八岁的侯云州呢? 想到这里,翁穆又克制不住去胡思乱想,侯云州也会像自己这样吗?他既希望是,也希望不是。 他希望侯云州也会疯狂地思念自己,又希望他可以平心静气地投入复习,所以这一刻,就连向来沉稳自持的他都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是好了。 郭醒:“噢,原来是因为学习啊,那没办法了,天大地大,高考最大。” 在翁穆的电脑屏幕上,一个文档正在编辑状态,郭醒凑过去看了一眼,“你在写什么呢?” 翁穆飞快关了文件,“没什么。” 然而郭醒眼尖,在他关闭之前还是瞟见了几眼里面的内容,仿佛是一个清单,他刚才看见“博物馆”、“机票”什么的。 “你这做出游计划呢?” 翁穆:...... 他想着等侯云州毕了业,两个人正好可以利用暑假的时间到处玩一圈,相聚的日子是多么可贵,翁穆便想着现在就做好计划,到时候一天都不比耽误,到时侯云州出了考场第二天就可以启程。 “你可真行。”郭醒笑着看他,“提前一年就做攻略,翁老狗,你可真是栽了。” 小男友不在身边,一个人寂寞如雪地计划一年后的出游,这怎么看怎么有点可怜,郭醒都不好意思继续嘲讽他了。 翁穆苦笑,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侯云州:[我在地下车库,你的车旁边。] 翁穆蓦的起身,把一旁的郭醒吓了一跳。 “你干嘛?” 翁穆的眼里似有火星迸射,他一把抓起车钥匙,不顾郭醒的问询,飞快的跑进走廊里按下了电梯。 侯云州在下面等他!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翁穆便顾不上去考虑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不是说好了不见面的吗”之类的问题,他满心都是想要看一眼对方的急切,电梯的数字不断变换,终于变成了-1。 水泥灰的地下停车场映入眼帘,翁穆迈开长腿几步就跑向他的车位,一个细瘦的少年正站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小州!” 侯云州猛一回身,然后几步就跑到翁穆面前,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 久违的怀抱、久违的气息,翁穆紧紧抱住侯云州,仿佛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两人很快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门甫一关上,副驾上的人就倾身过来在翁穆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翁穆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摆,脸颊上被他亲过的位置麻酥酥的。 侯云州嬉皮笑脸的做了鬼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翁穆点了点头,他惊喜、意外,他来不及问清楚侯云州是怎么跑出来的,身体先行一步,一把就拉住他手臂把他带了过来。 侯云州顺着力道爬了过去,跨坐在驾驶位的人身上,大腿紧紧贴着他的,灼热的体温很快渗透衣物传了过来。 侯云州的双手搭在车座椅背上,两人额头相抵,交错的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侯云州的背后很快爬上一只手掌,顺着衣服下摆钻了进去,顺着一节节脊骨一路向上。 衣服被手臂勾起,侯云州的腰部完完整整暴露在空气中,翁穆低垂着眼,视线扫过他平坦结实的小腹,颤动的睫毛下,眼底的神色渐浓。 他微微扬起下颌,嘴唇去够对方的,唇瓣相接的瞬间,翁穆一口便衔住了让他日思夜想的温软甘甜,他攻势渐猛,吮咬舔舐,侯云州匀着气迎合,却还是从唇间漏出了丝丝轻喘。 “等.....”侯云州睁开眼睛,身子往后倾了倾,翁穆的热情有点过于炽热,看来不知是自己思念成疾,翁穆肯定也很难受。 谁知这一睁眼,无意间余光却瞥见了车窗外有两人正向这边走来。 侯云州毕竟还是年纪轻,脸皮薄,自己现在的姿势要是被人看见了肯定要浮想联翩,然而车厢狭窄,虽然比起普通轿车宽敞了许多,可是两个男人交叠着身体坐在驾驶位上,一时还真没有地方可以躲。 眼见着那两人越走越近,情急之下,侯云州只好俯身一探手,右手在座位侧下方摸索到了控制杆。 椅背倏然向后倒去,侯云州失去重心,一个猛扑就压在了翁穆的身上。 窗外那两人说说笑笑走过了翁穆的车子,车内的二人却是气氛尴尬。 侯云州双臂撑在翁穆身侧,碎发垂向地面,堪堪遮住他羞红的两颊。 翁穆在下方欣赏景色一般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嘴角戏谑的勾起。 “哎呀,一不小心被你反攻了。” 侯云州:“......你别说骚话。” “不是吗?你在上面呢。” 翁穆曲起一条腿,本想去碰碰侯云州跨在自己身上的腿,没想到一不留神直接撞到了对方的臀部。 侯云州:......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他瞥见窗外没人了,挺身便想坐直,可刚一抬起撑着的手,翁穆便把他拉了回来。 侯云州的头被他按在了心口,他趴在翁穆身上,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的传入鼓膜。 “别动,让我抱抱你。” 翁穆轻声细语,如若呢喃,侯云州刚还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安静的车内只有两人逐渐重合到一起的呼吸声。 “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用心学习?” “你太无聊了,上来就问学习。” 翁穆轻笑,胸腔震颤,侯云州抬起头,“还是我问吧,说,你有没有想我?” 虽然是明知故问,可是侯云州就是玩心大起,也不能总是任由翁穆逗弄自己,既然今天都已经反攻了,那就反攻的彻底一点。 “想,特别想你。” 翁穆的黑眸注视着他的,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看不见底,侯云州翘起嘴角,“我也想你。” 翁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心如擂鼓,许久未见,两人皆是抑制不住思念,这才多亲热了一会儿,可是毕竟有言在先,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我今天跟我妈说出去跟同学玩儿,晚饭之前就回家,明天开学,我妈就答应了。”侯云州想了想上午在车里方萍的那段沉默,“可是我总觉得她知道我要来找你,只不过没挑明,你说,她这是不是支持我们的意思啊?” 翁穆坐起身来,把椅背重新调好角度,侯云州也翻身回到了副驾。 “也许吧,晚饭之前回去的话还有四个小时,想去哪儿?” 侯云州无视翁穆已经伸过来的手,“咔吧”一声自己系好了安全带,“你带我去吃火锅吧!我家饭菜太清淡了,我想来点刺激的。” 翁穆歪过头笑着看他,侯云州嬉皮笑脸的催他开车,毕竟这是开学前最后的放纵,他得吃喝玩乐都来一遍才算回本儿。 车子开出地库,侯云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等,我们得先去趟你家。” “我家?” “对”,侯云州有些苦恼道,“我爸晚上回去吃饭,要是闻见我一身火锅味儿那不就当场露馅了?所以我想借你衣服穿穿,行不行?” 翁穆自然是没什么不行的,只不过他想的比侯云州多一些,别看翁穆这人平时还能输出点骚话,可一到了这种时候反而害羞起来了。 侯云州光明磊落地提出借他衣服穿,翁穆却是已经脑补出了自己的贴身衣物穿在侯云州身上是什么样的景象。 嗯......就有点诱惑。 “好啊。”他面上波澜不惊,说话的尾音却带出了些沙哑。 车子向右转了弯,几分钟后徐徐驶入翁穆家的小区。 再出来时,侯云州穿了件明显大了一号的纯黑T恤,宽松的袖口盖住整个大臂,露出来的皮肤在黑色布料的映衬下显得又白了一个度。 吃饭的期间,侯云州跟翁穆讲了讲自己的近况,“我是这么盘算的,高三不时有好几次大考么,我就跟我爸妈商量一下,如果我能进步多少名,他们就得同意我跟你见面”,侯云州夹起一片烫熟的肉放进嘴里,在火锅蒸腾起的雾气中笑得得意,“你放心,就是为了看看你我也会好好学习的。” 两人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坐在车里,侯云州像只警犬一样在自己身上嗅了一遍,随即懊恼道:“这味儿也太大了,不止衣服上有,头发、皮肤上都是火锅味儿。” 翁穆系好安全带,然后又解开,俯身去他那边低头闻了闻,只不过,在火锅味之下,他还闻到了独属于侯云州的信息素味道。 一个下午竟过得这样快,侯云州有点不舍得走,正好现在有了借口,他灵机一动:“嗯,不行的话就洗个澡,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收藏吧~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榆树上的猫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完结章 番外敬请期待 两人上了楼,侯云州利落地抱起之前自己脱下留在这里的衣服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门缝里钻出,翁穆朝浴室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勾人的茶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些日子没见,翁穆觉得那茶香味愈发摄魂,搅得人心神不宁,侯云州的脖颈在眼前乱晃,翁穆有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心底有种冲动想要咬上一口。 算算日子,可能是到了易感期,翁穆在屋里踱了几步,心中想着,一会儿等侯云州出来了,吹干头发就赶快把他送回去。 十分钟后,浴室的门“刷”的一声被拉开,侯云州顶着一头湿发走了出来,他倒是没有故意挑战翁穆的忍耐力,衣服穿得好好的,可是有的时候,衣衫越是整齐,裸露出的那一小块肌肤就越是诱人。 翁穆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白皙的脸颊因为热蒸汽隐隐透出层粉来,鼻尖不知为什么泛起了红。 侯云州穿着从家里出来时的那套衣服,手上拿着的则是翁穆的黑T恤。 “我帮你洗了吧,一股火锅味儿。” “不用,放那吧”,翁穆挪开视线,“一会儿用洗衣机洗。” 侯云州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边,似乎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具散发着热乎乎的沐浴露香气的身体对易感期的alpha意味着什么。 侯云州洗的认真,生怕回家被人闻出来,他把身子往前倾,凑到翁穆面前,侧颈正对上翁穆的鼻尖。 “你闻闻,还有没有味儿了?” 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扑鼻而来,翁穆不禁离得近了些,近到嘴唇就快要贴上他的后颈。 侯云州后知后觉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翁穆伸手横过他后背,然后用力一抱就把侯云州整个人提了起来。 脚下忽然一空,侯云州下意识抓紧翁穆的上身,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两个人就躺到了床上。 侯云州被砸在床上,弹簧床垫颠得他一阵头晕,锁骨上很快落下一个烫人的吻,先是嘴唇轻触,然后舌尖舔舐,最后,侯云州清晰的感受到牙齿的轻咬。 侯云州被他弄得勾起了□□,本就是十□□的男孩子,说硬就硬的年纪,好不容易谈个恋爱还这么清心寡欲,眼看着下次相见又遥遥无期,侯云州抿了抿唇,心一横就对翁穆道:“你标记我一下吧。” 伏在身上的人动作忽然停了,“你说什么?” 侯云州被热气蒸出来的淡红还没褪去,眼眸湿润润的,“我说你标记我一下吧,我快到发情期了,就是临时标记一下,没什么问题的。” 他说完还把湿漉漉的头发撩向另一边,露出白皙的脖颈来。 翁穆:“你确定?” 身下的人点点头,黑发从正中分到两边,露出额头和眉毛。 下一秒,侯云州双手勾住翁穆的肩膀,把他整个人拉了下来。 高三开学第一天,教室里的气氛已经开始有些压抑,往日疯闹的那些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有的人在补作业,有的人在刷练习题。 陈久诚也来了。 侯云州在校园里正遇上一前一后的二人。 陈久诚和朴煜焕。 一中的高三独立成栋,跟高一高二所在的教学楼有些距离,朴煜焕出现在这里,除了因为陈久诚,侯云州再想不出第二个原因了。 今天早些时候,陈久诚背着书包下了楼,一出单元门就看到朴煜焕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正是在等他。 “你怎么在这?” “我来跟你一起上学。” “你又不住这附近。”陈久诚一边说着一边走。 朴煜焕跟上,骚扰了他一个假期,虽然知道他不去找工作了,但是还是担心陈久诚不去上课,这才提早出门半个小时折到他家楼下守着。 “我就是想见见你。” 朴煜焕说话向来如此直白,陈久诚跟他相处久了也慢慢习惯了,不像一开始觉得那么异样了。 两人并行至校园内,朴煜焕还不放心似的,偏要亲眼看着陈久诚进了教室才肯离开,陈久诚无奈,只好对他说,“如果我想跑早就跑了。” 朴煜焕想想也是,自己之所以能这样黏着他,还不是因为陈久诚自己的默许么? 陈久诚既然说了回来上课,那么他应该相信对方。 只是朴煜焕刚要转身回高二的教学楼,迎面正看到了侯云州。 侯云州跟朴煜焕不熟,只打了个招呼,随即就去和陈久诚闲聊了起来,上个学期他一声不吭就把东西都搬走了,后来一个暑假没见人影,侯云州也很担心他。 朴煜焕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侯云州后颈上。 他眼睛转了转,似乎是有点惊讶,再去看陈久诚,他似乎也注意到了侯云州的不同,于是朴煜焕便放心地离开了。 陈久诚在高三·一班一现身,之前那些关于他退学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他向来是话题的中心,今早又被那么多人看见跟在身后的小尾巴,自然有人议论纷纷。 “今早,在校门口,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谁啊?” “陈久诚!而且他是跟朴煜焕一起来的,看样子两个人像是一道来学校的,他俩顺路?” “顺什么路啊?一个在东头一个在南头,再说了,他俩不是不和吗?” “我记得上学期他们还打起来了。” “对啊对啊,校报还写了呢!” 然后教室的另一边,一场截然不同的讨论也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 “焕诚cp是真的!” “焕诚么?我觉得应该是诚焕。” “不可能!年下攻他不香吗?” “香,可是姐妹你也要看一下对象啊,陈久诚是什么人?他是铁A啊,怎么可能在下面!”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有没有看见过朴煜焕看他的那个眼神,哎哟哟,简直就像是要把他吃了,我不管那么多了,倾家荡产都要押焕诚!” 侯云州走进教室的时候,马晖第一个看见了他。 “州哥,你这是作业都写完了?” 侯云州整个人容光焕发,和周遭的低气压格格不入,从他身上一点都感受不到对高三生活的恐惧,反而洋溢着对新生活的无限期待。 “写完了啊。”侯云州语气都轻松的像窗外的小鸟,随时就要振翅拥抱天空。 马晖头也不抬:“那你借我抄抄。” “你还是自己写吧,别抄答案了,那是在欺骗自己。” 马晖握笔的手一僵,“......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你说出来的。” 他一把抢过侯云州的假期作业,然后震惊的发现他竟然写得密密麻麻。 马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侯云州有点得意:“恋爱使人进步,我的朋友,你就是没有奔头,所以学习才没有动力。” 马晖翻了个白眼:......有恋爱谈了不起是吗! 在对方恨恨的眼神攻击中,侯云州还是没有收起嘴角的笑意,想想昨天,自己撒娇打滚讨要来了一个临时的标记,这个月就不用抑制剂了。 侯云州想起翁穆的表情就觉得有趣,明明忍得那么辛苦,却还要坚守自己的原则,细细想来,翁穆之所以会说想等他毕业,无非是觉得侯云州还小,怕他对这段感情也是三分钟热度,到时候若是标记了,两人再分开,那么的确是很难善后。 可是侯云州也跟就没想过以后会分开,翁穆对他袒露心声,说想要永远在一起,侯云州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只是个临时标记,侯云州抬手摸了摸后颈,翁穆咬的很轻很小心,伤口小,愈合的也快,现在基本看不出来了。 他打开书包翻出书本,像一个好学生那样认真对待早自习。 没错,侯云州已经跟方萍商量好了,如果月考有进步,那么还可以再“跟朋友出去玩半天的时间”。 抛开这种在小毛驴面前吊一根胡萝卜的即视感,侯云州觉得这个安排他还是可以接受的,既能见到对方又不会耽误学习。 在很多方面,比起侯志远,侯云州更像方萍一些,侯志远咬定了不让他俩见面,一丝一毫都不肯松口;而翁穆说过要等到高考结束再永久标记,但他们有他们的死守,侯云州和方萍有相应的对策。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经过了几次考试,侯云州的成绩稳定在年纪前六十左右,对于这个结果,侯志远和方萍皆是喜出望外,看到他的成绩,翁穆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州没有退步,不然自己的责任可就大了。 侯云州的努力翁穆都看在眼里,因为他不便去打扰,便只能将漫漫长夜都用来筹划侯云州的毕业旅行。 起初的国内路线已经不够看了,侯云州古生物有兴趣,可是很多有趣的遗迹和博物馆都在国外,翁穆几乎是搜罗了全世界对外开放的恐龙化石展览信息,就连米国某大学某某图书馆一楼的霸王龙化石复制品都加入了清单,只等侯云州一考完,他们就要去环游世界了。 侯云州上一次来见翁穆时穿的还是短袖,下一次就是薄外套,再下一次又变成了厚卫衣,等到脱下羽绒服,再换上夏装的时候,两个人都对即将来到的六月望眼欲穿。 终于到了这一天,结束了第一天的考试,侯云州一出考场就见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方萍和侯志远,他考得不错,脚步轻快,连带着二人也松了口气。 晚上回家吃过饭,侯云州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给翁穆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翁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似乎比往日要低沉一些。 “感觉如何?” “不怎么样,估计得复读一年了。”侯云州憋着笑,语气故作沉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翁穆的声音随即再次响起,“那.....我去把机票退了?” “哎别呀!”侯云州一个机灵,就这样嘴快的暴露了自己的恶作剧。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几声,“看来考得还可以,都有心情开玩笑了。” “那是当然。”侯云州得意洋洋,想来已经有快两个月没见,胜利在即,他对明天愈加期待了。 “明天我想见到你。” 少年的声音轻轻落在翁穆的心上,闻言,他合上手头整理完毕的行李箱。 窗外,朗朗晴空被夕阳映照出暖暖的橙色。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就会和侯云州一起靠在飞机舷窗上欣赏云层之上的光景了,然后手牵着手从一个国家飞到另一个国家,他们不仅会认识很多有趣的人,还会走过无数新奇的风景,再跨过脚下的时代,一同回到侯云州最喜欢的侏罗纪。 翁穆的心像是坠入了一团云朵,柔软的不像话。 侯云州将会用他那双18岁的眼睛去把全世界收入心底,而最重要的是,翁穆将和他共同见证。 侯云州躺在床上,跟翁穆看着同一片夜空,耳边传来对方的回答。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 正文完结 有番外!番外是焕诚cp(盖章了) 小天使们看完觉得还可的话要不要收藏一下我呀( ̄▽ ̄~) 指路: 作者专栏——收藏作者 我会喜极而泣的(捂脸逃走) 专栏里还有我的连载文和预收文,欢迎大家来瞅一眼呀 感谢一路陪伴,啾咪~ 第59章 番外——焕诚cp 陈久诚坐在考场上,答题卡摊开到背面。 他已经尽力了。 写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胸口似乎有一口郁结了很久的气被猛地抽离出去。 陈久诚盖好笔帽,抬起头看了眼教室正前方的石英钟。 还有十分钟。 他的高中生活还有最后十分钟。 默默走出考场,有人从他身后飞奔而过,校门外站着高举花束的家长,张开手臂等一个雀跃的拥抱。 这边有考生和家长喜极而泣,另一边却是忐忑的试探和惴惴不安的询问。 陈久诚像是一个无关的过路人士,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结束了。 结束了啊。 原来就是这样啊,跟往日又有什么不同呢? 陈久诚的父亲等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里,他发动好车子,车后门被拉开。 “你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 车子开得很慢,路上拥堵不堪,有人把书本撕碎,纸片在视野里划过,车厢里又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夕阳照常在晚上六点落下,不因为今天是几千万考生的人生转折点而做多一秒的停留,陈久诚就像那冷漠的夕阳,木然的注视着欢呼的人群。 晚饭后,陈久诚关上房门,嘴巴和心灵也关了,他趴在窗边的阳台上,呆呆的看着那株仙人球。 下辈子我也想当一颗仙人球,这样就有充分的理由拒绝拥抱,陈久诚这样想着。 手机像是受惊的兔子,在衣兜里突然开始颤抖。 陈久诚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很高兴的样子,“队长,恭喜你!” 陈久诚觉得好笑,有什么好恭喜的? “出来玩吧!我们得庆祝一下!” 他不知道有什么好恭喜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庆祝的,但还是出了门,因为电话那头的声音,喜悦的就像是庆祝本身。 果不其然,朴煜焕看他的眼神像是站在街市两旁夹道欢迎凯旋之师的市民,仿佛陈久诚刚刚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壮举。 陈久诚衷心感谢他没有抱着一大捧花束,这孩子热闹,但并不讨厌。 “队长,我们去喝一杯吧。” 朴煜焕拉了拉他衣袖,然后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见他没有什么抗拒的表示,便放心大胆地享用这偷来的亲昵快乐。 两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并肩而行,过路的女生纷纷侧目,回首又只是娇笑。 在音乐酒吧的门口,朴煜焕问陈久诚:“队长,你有宵禁么?” 陈久诚一面打量着这家小清新装潢的酒吧,一面回道:“没有,我爸今晚夜班。” 朴煜焕点点头,若有所思。 两人点了酒,爵士乐很黏耳朵,灯光暧昧昏沉,陈久诚有了点醉意,朴煜焕则像是涂了日式的腮红妆,暖黄的灯光下都能看出脸红了。 “不是给我庆祝的吗?怎么你比我还高兴?” 朴煜焕拄着头看他,嘴角上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高高吊起不肯落下。 “队长,你要报哪所学校啊?” 陈久诚报了本市的一所师范大学,体育专业。 朴煜焕听了之后眼睛亮亮的,好像很高兴。 “太好了,我还以为要有一年都看不到你了。” 一年? 陈久诚咽下一口酒,咂摸的却是朴煜焕这句话。 那边,朴煜焕把椅子搬得离他近了些,然后毫无预兆的就歪头靠在了陈久诚肩膀上。 扑鼻而来的酒味儿让陈久诚侧目。 朴煜焕喃喃如呓语:“陈久诚,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正饮到一半的陈久诚掀起眼皮,这家伙第一次对自己直呼其名,直觉告诉他朴煜焕喝醉了。 下一秒,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朴煜焕举起手臂,在面前比量,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么大的喜欢,你看,有这么大!” 陈久诚拦下他险些打到酒保的手臂,无奈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老实一会儿。” “你知道了吗?”朴煜焕探头过来,两只紫葡萄一样的眸子蒙上一层潋滟的水光,仿佛要把陈久诚看个透明。 陈久诚往后躲,“我知道了,还知道你酒量真差,一杯就倒。” 朴煜焕却笑得开心,“干杯!” 不能让他再喝下去了,几分钟后,陈久诚把朴煜焕拖出了酒吧,朴煜焕乖乖靠在他身上,什么都不问,默默跟着走,只是被抓着的手暗地里紧紧地回握。 陈久诚带他去了江边,指望江风能吹醒这个家伙。 江滩的长椅上,夜风习习。 陈久诚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问旁边的醉鬼:“你成年了吗?” 他可不想带着未成年去酒吧,还把人家喝醉了。 “当然成年了!”朴煜焕的口气不容置疑。 陈久诚眯着眼审视,朴煜焕挨不住这目光,马上就招了。 他竖起一根食指,“一天,差一天我就成年了。” 陈久诚一挑眉,“明天是你的生日?” 朴煜焕很高兴对方成功get到了自己的意思,他乖巧的笑了笑,“你要给我什么礼物?” 陈久诚:“不知道,还没想好。”感觉自己像是落进了圈套,忽然之间就欠了他一份礼物似的。 “没事儿,你慢慢想。”朴煜焕把脸蹭在他胳膊上,“我不着急。” 陈久诚当真就开始考虑送他什么礼物,有点难办,这是朴煜焕的18岁生日,跟寻常的生日还有些不同。 想着想着,身边的人就没了动静,陈久诚扭头去看,入眼的是一张恬静的睡颜。 朴煜焕还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晚风轻拂,江月不及霓虹灯耀眼,隔岸的LED屏在朴煜焕脸上变幻着颜色,这个夜晚像梦境一样不真实,陈久诚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对面的大楼有人在告白,几个亮着光的窗口拼出一句“I LOVE YOU”,陈久诚伸出手,拨开朴煜焕脸上被风揉乱的头发。 “队长......” “别在这睡。”陈久从诚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可以这样温柔。 朴煜焕慢慢睁开了眼睛,“我想和你露宿街头。” “什么?”陈久诚像听了个有趣的笑话,嗤嗤笑出了声,脑海里虚无的哲思戛然而止。 他又回到了烟火人间。 “幼稚不你?” 朴煜焕伸开手臂拥住了他,陈久诚身体有点僵硬,像是一颗仙人球,也不知刺痛了朴煜焕没有。 “就算幼稚也只剩一天了,过了今晚,我就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陈久诚皱了皱眉,这话没错是没错,可怎么听起来就是怪怪的? 朴煜焕抬起胳膊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 还有十分钟就是零点了。 “我要听你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 朴煜焕很会撒娇,陈久诚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只说了一个字: “行。” 两人并肩而坐,就这样等待时间一秒秒过去,朴煜焕看着对岸的那句“I LOVE YOU”,眼神直直的。。 他的右脚碰在陈久诚的左脚边边,“最后一分钟。”他的语气有点紧张,有点期待。 陈久诚沉默不语,良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他伸出左手握住了朴煜焕搭在腿上的右手。 十指相扣,朴煜焕惊得说不出话来。 “五、四、三、二、一” “生日快乐!” 陈久诚直视着朴煜焕的双眸,在自己说完那句生日快乐之后,那对瞳仁里顿时璀璨的像是炸开了烟火。 这家伙的脸越靠越近,朴煜焕笨拙的亲吻炽热而直白,口中残留的酒液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甜是甜,后劲儿却不小。 吻到一半,朴煜焕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要紧的事,他直起身子,不安的问道:“我们在一起了吧?你跟我在一起了吧?” “呃......” 陈久诚不习惯像他那样直白,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 “以后每年都陪你过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 【指路隔壁连载文《快穿之姐姐来了》】 【高亮】小天使们看看我的预收!在作者专栏里。 文案如下: 预收1《学弟今天又撒娇了》 乔羿(攻)X文旭(受) 会缝纫的年下直球撒娇攻 和 品学兼优的躁动摇滚少年受 高二那年的迎新晚会上,文旭带着乐队用一曲摇滚乐震惊了一中师生,也让刚入学的乔羿深深记住了他的脸,但没有人知道,那是文旭的告别演出。 文旭大二那年与乔羿重逢了,还是在迎新仪式上。 乔羿又成了他的学弟。 在带着学弟参观了校园,又帮学弟改了篇论文之后,文旭发现自己被乔羿粘上了,学弟不仅粘人,还爱撒娇。 文旭:谁能相信别人眼中高冷的系草在自己面前居然是这样软乎乎的一团? 然而颜狗文旭偏偏对乔羿的脸无法自拔,乔羿在人前还是很正常,除了喜欢黏着文旭,不许别人靠近之外,活像是个乖狗狗。 一次聚餐,文旭输了真心话大冒险,同学们闹着起哄要让他和另一个男生接吻。那人是个玩咖,戏谑的捏起了文旭的下巴,然而就在快要吻上的瞬间,乔羿突然起身,一把将文旭拉到自己怀里—— “这个玩笑开的不合适。” 文旭惊讶的看着平日里软萌软萌的学弟板起脸孔,气压低的能凝出冰霜,像只凶猛的大狼狗把他护在身后。 等散场以后,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乔羿又把头靠在文旭颈窝磨蹭,嘤嘤嘤的小声抱怨:“学长,我刚保住了你的初吻,那你的初吻是不是就归我了?” 预收2《我在晋江当师尊》 沈岚是个沉迷晋江的富二代,疯狂充值后却不幸车祸离世,账户内的巨额晋江币还没花出去,沈岚死不瞑目。 经过沟通,晋江为他绑定了一个系统——在本站当师尊。 第一个世界:师尊他双腿残废 亲传弟子竟是魔族出身,沈清鹤被昔日爱徒绑去魔界,黑化的小徒弟却是早就揣了欺师灭祖之心。 第二个世界:师尊他是个钢铁直男 战力巅峰沈尧凭借一把笑天刀砍遍天下无敌手,高处不胜寒的他潜心修炼,可座下有个弟子却总是来找他切磋,请师尊赐教。 直男沈尧自然不放水,一刀一个小朋友,虐渣虽然舒适,可没想到虐着虐着竟是虐出一段情。 第三个世界:师尊他是个白切黑 第四个世界:师尊他是全修仙界的大金主 tbc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向日葵?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