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容颜:妖孽国师求放过》作者:野雨笙歌 文案: 他是权倾朝野的国师,她是当朝宰相之女,一场变故,让她成了低下的宫女。 “皇上,微臣斗胆,向您讨要一个宫女。” 一个宫女瞬间翻身成不近女色的国师大人的小妾?! 且看这小妾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拉拢权势,智斗宫妃,完美复仇,扶持皇子,成为人上人! 至于那个冷面国师大人,她怎么就栽在他手里了呢! 还记得那日,... 标签:小白、君主、腹黑、复仇、欢喜冤家 正文 第一章 原来苏姑娘喜欢让别人喂啊 隆冬已至,雪花飞扬,不知从何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箫声,为这庄严肃穆的皇城,更添了些悲凉。 一群宫女太监们都在着急地跑着,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也不怕在那雪地里滑倒。 他们跑到一处有着很多守卫的屋子,先是大喘着气,然后“扑通”一声,全都跪了下来。 “劳烦守卫大人通报一下,太源宫宫女有要事禀告。”一个衣着比其他宫女都要好的女子抬头说道。 守卫本来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可看清来的女子是兰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芙月后,不由得换上了和颜悦色的面容。 “芙月姑姑等着,我这就找人去通报。” 屋内地龙烧的正旺,在屋外都能略微感觉到屋内的暖和。 “国师大人,芙月姑姑求见。”守卫在屋外通报,不敢开门进去,生怕里面的人一不高兴就杀了他。 墨笙尘看着对面窃喜的九皇子,挑了挑眉眼,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一颗黑子,镇定地放在了棋盘上。 见白子又被封死,九皇子瞬间变了脸色。 “不玩了不玩了,国师你从来不让我。”九皇子洛有盛撅着嘴离了位子,气呼呼地打开门,门外的守卫吓得摔了个踉跄。 九皇子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国师,我这么吓人啊?你看你的守卫。” 九皇子洛有盛今年才十二岁,天真开朗,总爱和墨笙尘下棋,但,从来没赢过。 墨笙尘没有回答,只看了眼棋盘。 守卫哪里被洛有盛给吓得,分明是以为墨笙尘不开心了。 墨笙尘这才想到守卫刚才的通报,“传。” 洛有盛知道国师的事不能参与,便说道,“有盛过几日再来陪国师大人。告辞。” 守卫赶紧关上了门,出去叫芙月姑姑进来。 芙月在外头跪了会,手早已冻红,好不容易被传唤,还遇到九皇子,请了安以后,芙月赶紧进去了。 屋内暖和又舒服,芙月刚进来就感觉寒意被驱散。 墨笙尘一袭红衣,眉弯如柳叶,轻眯着眼睛,那惑人的桃花眼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线。他妖娆地半躺在软卧上,手撑着头,似在闭目养神。 芙月立刻跪在地上。 “国师,三皇子他,带走了迎溪姑娘。”芙月知道事情瞒不了多久,只好先来禀报。 墨笙尘许久都没有开口。 突然“啪”的一声,茶杯被墨笙尘掷于地。 芙月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都说国师大人权倾朝野,为人清高自傲,做事心狠手辣。若不是这次宴会,芙月也不会看到墨笙尘那么黑暗的一面。 就因苏迎溪一句话让他听得不舒服,他就敢把丞相的女儿扣押在自己的宫里,听说苏迎溪一天一夜都没进一点米水。 “阿漾。”墨笙尘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语气却十分生硬。 阿漾是墨笙尘的贴身侍卫,武功一流,从墨笙尘进宫以来,阿漾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阿漾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立刻显现在墨笙尘眼前。 “主子有何吩咐?” “出宫。” 宗申王朝二十一年,皇帝洛赢驾崩。太子洛华登基,次年改年号为荣靖。 荣靖六年,天下大旱,百姓民不聊生,皇帝去佛寺求签后,便从深山处请出隐者墨笙尘。 不久天降大雨,恩泽百姓,墨笙尘就成了国师。 此后墨笙尘把持朝政,权倾朝野,宫中忌惮他的人越来越多。 三皇子府倒是很久没有这么忙过了。 厨娘,大夫,丫鬟,都急急忙忙地跑来跑去。 苏迎溪终于醒了过来,可全身还是没有什么力气。 有个黑影一直在自己旁边呆着不动,苏迎溪心里“咯噔”一下,是墨笙尘吗? 但墨笙尘的头发好像要比此人长一些。 苏迎溪愣了一会,惺忪地睁开眼睛,才看清来人是三皇子洛有翊。 苏迎溪立刻起了身。 洛有翊也是被她这一动作惊到了,不禁站了起来。 “洛有翊,你疯了?快把我送回去,墨笙尘不会放过你的。”声音明显带着焦急,但洛有翊只听出了虚弱。 洛有翊走上前,轻轻地按住她的双肩,苏迎溪未来得及摆脱,洛有翊突然加大了力道。 “迎溪,不用为我担心,我是皇子,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洛有翊笑了起来,他知道苏迎溪是在为自己担心。 洛有翊是所有皇子里长得最俊俏的一个,笑容犹如春风般扰乱人心,但却不及墨笙尘妖娆容貌的一半。 迎溪用尽全力推开洛有翊,只感到一阵眩晕,双手撑在床上,口中不停念叨,“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洛有翊只感到胸口一阵烦闷,黑着脸上去扶住了苏迎溪。 “迎溪,你不吃不喝一天了,他就把你往我母亲的宫殿里一丢,他这是要你死,我怎么可能抛下你自己回来。” 苏迎溪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这个固执的三皇子,要知道,是自己不吃不喝的呀,她只是想和墨笙尘对着干罢了。 至于墨笙尘为什么会把她送去太源宫,她倒是真不知道。 洛有翊见苏迎溪不说话,以为她是想通了,就端了碗鸡汤到苏迎溪面前。 苏迎溪本就饿着,洛有翊府中的厨娘做菜是一流的,闻着香味,苏迎溪不自觉地要去伸手拿碗。 洛有翊却不让她拿碗,“你身体虚,我来喂你。” 苏迎溪本想拒绝,但又知道这皇子的脾性,只好让他来喂。 那一勺汤还没有到肚子里,门却被人踹开了。 那熟悉而充满着诱惑的磁性嗓音响起,苏迎溪心里一阵慌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原来苏姑娘,喜欢让别人喂啊。” 洛有翊的手被推到一旁,苏迎溪立刻起身下床,无奈双腿无力,只好瘫软在地。 洛有翊立刻上去扶住苏迎溪,苏迎溪却挣脱了他。 洛有翊见状,心里一阵失落,听到脚步声后他抬起了头。 墨笙尘的面容出现在洛有翊的眼前。 “原来是国师大人,不知这突然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话中带着满满的怒气,他好歹是一个皇子,家中来人不通报也就算了,还踹开他的房门,简直是欺人太甚。 阿漾在一旁都为这三皇子捏了把汗,见自家主子莫名地笑了笑,阿漾不禁咽了咽口水。 “三皇子,年纪轻轻,记性不大好。你不是带走了我的人吗?我当然要把她要回来。” 正文 第二章 我带你回家 “苏姑娘是苏丞相的女儿,并未许配给国师大人,何来你的人之说?” 洛有翊到底还是年轻,总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苏迎溪知道这样早晚会害了他自己的。 而苏迎溪也明白此事是因自己而起,事到如今,不能再拖累三皇子了,兰妃娘娘的娘家人没什么可以依靠的,好不容易让墨笙尘帮着三皇子,决不能因自己坏了大事。 兰妃娘娘对自己有恩,如果连累上他们那可不行,洛有翊如果想登上皇位,必须靠墨笙尘。 苏迎溪这才明白墨笙尘为什么把自己送到太源宫,他早就算好了三皇子会对自己做什么!兰妃娘娘又宠儿子,根本就拦不住三皇子带走自己。 想到这,苏迎溪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居然会想和这个老谋深算的国师对着干。 墨笙尘,不就是想听自己一声道歉吗? “国师大人,前天晚上在宴会上,臣女喝多了,不免口出狂言,还望国师大人有大量,饶过臣女。” 但此时苏迎溪的内心独白却是“来日方长,墨笙尘,我们走着瞧。” 墨笙尘的眉眼缓缓地舒展开来,他的目光不自觉地从洛有翊转到苏迎溪身上,心里琢磨着这丞相之女,还是有点脑子的。刚才在芙月面前自己演了一遭,见芙月的反应也知道太源宫那帮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不由得思忖这薛品兰是怎么当上妃子的。 洛有翊此番莽撞的行为刚好印证了墨笙尘的猜想:这三皇子,确实不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别呀,苏姑娘,你何错之有啊?今日我得了坛好酒,想邀苏姑娘一同品尝,顺便再和苏姑娘聊一聊这青楼女子。毕竟,这么多年来,苏姑娘是第一个敢和我抬杠的人啊。” 一语中的,墨笙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迎溪抿紧了嘴唇,对这墨笙尘的敌意愈发强烈。 洛有翊不知墨笙尘在玩什么把戏,但他知道墨笙尘肯定不会放过苏迎溪。 “国师大人,苏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是把她送回丞相府吧。” 苏迎溪连忙推了推旁边洛有翊的手,这三皇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啊,苏迎溪也是无奈了。 墨笙尘却走上前拍了拍洛有翊的肩膀,微笑道,“三皇子这是在暗示我要去向皇上请旨,让苏姑娘成为国师夫人吗?” “国师大人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吧。”苏迎溪连忙说道。嫁给墨笙尘?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墨笙尘见她紧张的样子,心里倒觉着有些好笑,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国师啊,她也不亏。 “走吧。”墨笙尘轻描淡写地说出,转身离了屋子。 阿漾也随之离开。 “迎溪。”洛有翊抓着苏迎溪不让她离开,虽说迎溪知道洛有翊是好意,但此事,不能牵连到他。 “我是丞相之女,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苏迎溪便抽出衣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墨笙尘在马车上坐了好一会,苏迎溪才上来。 她坐的离墨笙尘远远的,墨笙尘瞥了她一眼,从旁边抽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三皇子的府邸和丞相府距离有些远,你可以吃些东西。” 苏迎溪有些惊讶,迟迟不伸出手去接。 墨笙尘眼中划过一丝嘲讽,直接将盒子塞到苏迎溪的手里。 “苏姑娘,墨某可不像三皇子那么温柔,从来没有喂过别人吃东西。” 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苏迎溪早就听父亲说过,皇上宠信国师,国师因此位高权重,然而国师年纪也轻,很多决策并不能使百官信服,父亲也曾向皇上提过意见,但皇上只听国师的话。 父亲说,这天下,都快成了墨笙尘的了。 而这墨笙尘也总爱和父亲对着干,弄得父亲官场不顺。 所以,苏迎溪,从心底里,不喜这墨笙尘。 “国师为何带我回家?”苏迎溪并没有打开盒子,只呆呆地看着墨笙尘。 “你是丞相的女儿,但我对你了解不深。昨个夜里才知道原来你是小妾生的庶女,你母亲曾在青楼里卖唱,那么你前夜和我顶撞也是情有可原。我知道丞相大人宠你,但那老太太和丞相夫人不一定会饶过你。” 苏迎溪听到这,内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墨笙尘,是在为自己考虑? “难得有人敢和我对峙,所以,苏迎溪啊,你可得好好活着。”说完,墨笙尘从苏迎溪手里拿过食盒,打了开来。 好看而做工精致的糕点就出现在苏迎溪眼前。 “我带你回家。”墨笙尘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正文 第三章 他来救自己? 墨笙尘并不关注丞相的家事,他也没想到,昨夜与自己争辩了那么久的女子不过是个庶女,而她的母亲,是个青楼女子。 墨笙尘是从心底里瞧不起那些青楼女子,但想到苏迎溪是为了自己的娘在辩驳,出于一份孝心,他的怒气就不由得消下去很多。 庶子在府中的艰难,他自然知道。 而此时在丞相府,夫人刘氏正喜滋滋地打算看好戏呢。 刘氏的娘家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府,无奈刘氏嫁到丞相府,至今只生了个女儿苏若水。虽说样貌不差,却不及小妾生的苏迎溪一半好看。 苏迎溪的生母秦氏虽是青楼出生,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手把手地教给苏迎溪。 所以苏迎溪自是什么都比苏若水强。 而苏迎溪从小聪明伶俐,深得丞相宠爱,以至于这宫中宴会,都带着苏迎溪去。 刘氏料定这苏迎溪肯定得罪了墨笙尘,便赶紧往老太太处煽风点火。气得老太太直说“果然这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苏若水也是有了难得的好心情。 马车到了丞相府门口的时候,苏迎溪才吃了三块糕点,糕点味道极佳,苏迎溪自是明白好的东西要好好品尝,所以也没吃的尽兴。 她依依不舍地盖上盖子,要放在一旁时,却被墨笙尘拦住了,“这糕点我多的是,你若是喜欢,可以带走。” 苏迎溪知道父亲不喜这墨笙尘,虽然自己很喜欢这糕点,但还是开口拒绝了,“国师大人,我家府上的糕点味道虽不及此,但也不差,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另外,小女的家事,国师大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国师大人可以回去了。” 苏迎溪说完便下了马车。 墨笙尘看着那糕点,笑了笑,她竟不要自己的帮忙吗? 刘氏听说苏迎溪回来了,立刻去请了老太太出来,还把在书房处理事务的苏丞相也叫了出来。 一时之间,大堂内聚了好多人。 苏迎溪跪在地上,刘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哭着向丞相说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得罪了国师大人,夫君你以后在朝廷可是要难过得多了。” 苏迎溪在心里不由得冷笑道,刘氏这样子真是恶心透了。 苏丞相虽然宠爱苏迎溪,但听到这话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没错,这墨笙尘本就爱针对自己,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的官场之路怕是越来越不通畅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立刻捂住胸口,指着苏迎溪激动地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娶那青楼女子,生出的是什么女儿啊!” 青楼女子又如何,自己的母亲明明就卖艺不卖身,苏迎溪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怕自己的母亲气坏了身子,苏丞相立刻跑到老太太处,“娘,你可还好?” 老太太拉住苏丞相的手,说道,“你的丞相之位来之不易,不能因此女糟蹋了,你赶紧想个法子,让国师大人息怒。” 站在一旁的苏若水见苏迎溪这模样,心里自是痛快,连忙拉住自己母亲的袖子说道,“先不说别的,单是妹妹这顶撞国师大人的行为,早给丞相府丢脸了。” 老太太听了,立刻板着脸,向身后的老嬷嬤说道,“出家法。” 苏丞相正要说什么,却被苏若水拉住袖子,“爹爹,祖母这主意不错,让妹妹负伤去请罪,定能消了国师的怒气。” 苏丞相向来尊重母亲,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弯来,便烦躁的说,“罢了,出家法吧,明日负伤和我去向国师请罪。” 苏迎溪没想到父亲会真的同意出家法,心里不免难过了起来。 见丫鬟拿出长鞭和水来,苏迎溪一时激愤了起来。 “请罪?我何罪之有?难道前日宴会上我说的话错了吗?谁说青楼里出来的女子都是肮脏不堪的!” 刘氏立刻推开苏丞相,装出严厉的母亲一般,上去给了苏迎溪一巴掌。 “国师大人说什么你答应就是了,青楼女子本就肮脏,国师大人没说错,你还敢还嘴?” 苏若水更是在后头添油加醋,“就是呀,你这不是诚心要把丞相府拖下水吗?” 老夫人此刻哪还有理智,“接着打!” 苏迎溪那不卑不亢的样子让刘氏更是气愤,第二巴掌正要打下去时,却被人用石子狠狠地打了手。 “哎呀!是谁!”刘氏连连后退几岁,手上都流了血。 众人连忙将目光移到刘氏身上。 “苏丞相,别来无恙啊。” 墨笙尘的声音响起,苏迎溪感到很是震惊,她立刻转头看去。 墨笙尘缓缓地向她走来,那有着惊世之容的国师大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一般,神秘而又充满诱惑。 墨笙尘,他没走吗?他这是,在救自己? 正文 第四章 你也做份糕点给我吧 苏家一行人,除了苏丞相和苏迎溪,其他人都只听过墨笙尘的名号,却从未见过他。 见墨笙尘突然来了,苏丞相突然有些心慌,也不知他所来何意,手呆在半空中不知该放下还是如何。 老夫人则吓得坐在了椅子上,以为这墨笙尘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刘氏这才真的紧张起来,见老夫人吓成那样,立刻捂住手走到老夫人身旁。 而苏若水却呆住了,她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女子,至今为止见过的男子中只有三皇子的容貌最令人遐想,虽然三皇子没什么后台,但听说国师帮着三皇子后,苏若水便和刘氏商量着要怎样才能嫁给三皇子,想着自己以后有个美男作伴,还极有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苏若水激动得好几日都睡不着。 怎料这国师大人容貌如此惊人,美得简直不像这凡间俗物,倒像是天上的神仙般。 墨笙尘的神情不似往日那般,那桃花眼中除了天生就有的清冽和魅惑,今日却掺杂着一丝怨恨,苏迎溪对上那样一双眼睛时,内心蓦地一怔。 看到一旁的皮鞭以及苏迎溪嘴角的一抹血渍,墨笙尘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两下,果然吧,还是要自己出面。 其实马车已经往回走了一会了,阿漾想着终于能回去了,不料轿子里的墨笙尘突然来了句,“去丞相府。” 阿漾自是疑惑,但知道自家主子的命令不好违背,也只好调头往回走。 怎料刚下马车,在门口就听到了刘氏那令人作呕的哭腔。 阿漾立刻拿出皇上御赐的金牌,守卫一个都不敢拦着。 “哎呀,刘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随手捡了个石子玩来着,一失手,就飞了出去。”墨笙尘假意的道歉,一旁的阿漾只得憋住了笑,想到自己主子刚才还特地挑了块较大的石子的认真模样,阿漾只能感叹自家主子这脸皮真厚。 刘氏听到墨笙尘说到自己,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笑道,“没事没事,不过一点血罢了。” 苏迎溪内心突然地感到一丝痛快,这个刘氏表面上对她好的很,其实背地里一直在默默整她,当然了,苏迎溪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在府里的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看到刘氏这般狼狈模样,苏迎溪心里自是觉得爽。 “不知国师大人来到这有何贵干?”苏丞相站在一旁,终于开了口。 “哦,是这样的,昨日我与你二女儿讨论厨艺。”墨笙尘话还没说完,苏丞相就疑惑地开了口,“国,国师说什么?讨论厨艺?” 苏迎溪此刻像如释重负般,她真想笑出声来。 苏若水此时是嫉妒得发了疯,怎么苏迎溪个庶女可以和国师大人一起探讨厨艺,自己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妖孽的国师大人呢! 苏若水手里的帕子早已被搅成了一团,知女莫若母,刘氏看到后,心里萌生出一个胆大的想法。 “是啊,谈论厨艺,我与你二女儿讨论甚欢,本想今日接着讨论,但你二女儿却急着回来,无奈,我只好将你二女儿送了回来。” 接着,墨笙尘像是刚注意到一旁的鞭子一般,勾起一丝魅惑的微笑,走到苏迎溪身边,拿起那鞭子道,“不知苏姑娘犯了什么大罪,竟要出动家法呀?” 在场之人除了苏迎溪,一个个地都屏住了呼吸,原来这苏迎溪没有惹到墨笙尘,还和墨笙尘成了朋友?老夫人见自己的儿子犹犹豫豫不好开口,便索性说了谎,“是这样的,迎溪还未及笄却一夜未归,自然要给些教训。” 墨笙尘眼眸愈发沉了下来,见老夫人那样子,他缓缓地开了口,“不知丞相大人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苏姑娘这一次啊。” 苏丞相虽然讨厌国师,但见国师为自己的爱女说话,他自是应了下来,“既然国师大人开口了,那苏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一旁的丫鬟看到丞相的眼神后,立刻扶起了苏迎溪。 墨笙尘笑了笑,将手从披风里拿出来,左手摊在阿漾的面前。 阿漾见此,就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墨笙尘的手上。 墨笙尘转身和苏迎溪面对面,顺手将盒子放在苏迎溪的面前,苏迎溪一眼就看出那是刚才在马车上的糕点盒子。 “苏姑娘刚才吃了我做的糕点,作为回礼,你也做份糕点给我吧。”墨笙尘眼角笑意愈发漾了开来。 什么!那是他做的糕点?! 正文 第五章 有趣,有趣 闹剧就此结束,刘氏拉着苏若水回房看大夫,老夫人也是赶紧回屋压压惊。 苏丞相看了眼虚弱的女儿也知道他们昨天肯定不是在讨论厨艺,不过他知道这个国师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若真想知道国师心中所想,还真是比较困难。 见墨笙尘似乎有话对自己的女儿说,苏丞相便回了书房。 反正只要晚上把女儿叫来问一下就知道了,自己何必参与呢。 见人都走光了,苏迎溪这才缓缓开口,“这个糕点,是,你做的?” 墨笙尘没想到苏迎溪开口会问这句话,他还以为苏迎溪会问为什么帮她呢。 “是啊,我做的东西一向很好吃。” 苏迎溪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国师哪来那么大的自信心,不过糕点味道的确不错。 “多谢国师今日所作所为,等有空,我再做糕点上门拜访。” 墨笙尘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门外,“随你吧,反正我做的最好吃。” 阿漾挠了挠头,心想自家主子不是刚学做糕点吗,哪里就做得最好吃了? 突然,墨笙尘又回头对着苏迎溪笑了一下。 虽是在冬日,苏迎溪内心却像是如沐春风般和煦。 苏迎溪这才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 这国师,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嘛。 苏迎溪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墨笙尘走出丞相府,她掂了掂手中的盒子,苦笑了一番。 真要做糕点给他? 苏迎溪在自我幻想过沉浸了好一会,却被自己贴身侍女琉璃一把拉回现实。 “小姐,国师已经走了。”琉璃躲在柱子后盯着小姐看了半日,见小姐没有发现自己,很是无奈,只好出来拉住她。 苏迎溪见到琉璃来了,立刻拉住琉璃的手,“我要饿死了,快去做点吃的给我。” 琉璃愣了愣,指了指苏迎溪手里的盒子。 “琉璃,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这么点也够我吃?” 琉璃看着那不小的食盒,不禁咽了咽口水。 躲在暗处的一个暗卫见到此景,明白今天有大收获,不知道世子听说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应该是生气吧。 毕竟墨笙尘这个国师,世子是真的比不上。 暗卫纠结了会,还是打算删掉点内容再告诉世子,免得世子大发雷霆,遭殃的还是自己。 苏迎溪见到那满桌的菜肴,当然是忍不住了,立刻大吃大喝了起来。 琉璃在一旁瞪大了眼睛说道,“小姐,你慢着点吃,你这是几天没吃了呀?” 苏迎溪想来就气,宴会刚开始没多久,自己就被墨笙尘关在了小黑屋,她还没开吃呢! 第二天墨笙尘端了好酒好菜来给她,前提是让自己给他道歉。 苏迎溪想着怎么可能给他那种人道歉呢,再说了,自己说的本来就没错! “青楼女子并非国师大人口中那样的肮脏不堪,许多青楼女子也是身不由己才进的青楼,有的家道中落,有的为养活父母,更有的是被骗进去的。再说了,青楼女子中也有卖艺不卖身的,国师大人这话,也太欠考虑了!” 苏迎溪那剑拔弩张的模样,像是要把他给吃了,坐在马车里的墨笙尘想到这,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有趣,有趣。” 这女人,真是有趣。不过,是个庶女,只怕以后的路会很难啊。 要不要自己出手帮帮她呢? 正文 第六章 我要她难堪 此刻,在太源宫,兰妃娘娘正忧心着呢。 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娘家也没什么依靠,本只想儿子平平安安过一生,不想让儿子卷入皇位争斗。 可是自从皇后施计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之后,兰妃就不甘心了。她绝不容许皇后的太子洛有赫登上皇位。 兰妃好不容易得到墨笙尘的支持,现如今洛有翊就这么带走了苏迎溪,而她听芙月说墨笙尘立刻出宫去找了有翊,心早就揪到了一起。 “娘娘,娘娘。”芙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兰妃不小心竟碰掉了一旁的茶杯。 “出什么事了?”兰妃也不顾地上的碎片,一把跑上去抓住芙月。 芙月一改刚才慌张的面容,连忙笑着说,“娘娘,没事了,国师大人出宫把苏姑娘送回了丞相府,听说回来的时候国师大人还挺高兴的。” 兰妃这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丞相府 刘氏看着自己这包扎好的伤口,又看了看一直发呆的女儿,笑道:“我家女儿这是不想当皇后了?” 苏若水见母亲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竟脸红了起来。她赶紧扭过头去,“娘,你说什么呢?” 刘氏思索了片刻,说道,“若水,你要知道,国师虽然权倾朝野,但也不是天命皇子,他是不能继承皇位的。” 苏若水又何尝不知道这点呢,可是今天她第一眼见到墨笙尘,就立刻被他的容貌所吸引。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男子? 有这如此妖娆的容貌,还有着那么大的权力,洛有翊哪一点都比不上墨笙尘。 若是能和墨笙尘一起长相厮守,就算做不成皇后又如何? 苏若水现在只要一想到刚才墨笙尘帮苏迎溪那一幕,她就立刻怒上心头。 “娘,我真是受不了那个苏迎溪了,她明明就是个庶女,她的那个娘还是个青楼女子,凭什么她就能和国师大人成为朋友?我明明可以什么都做得比她好。”苏若水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刘氏感到甚是开心,“若水,你终于知道要去争取啦?” 苏若水知道自己的外祖母家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府,同样也知道她本身作为丞相的嫡女以后肯定就能有很好的归宿,所以苏若水做任何事都不积极,这总是让刘氏担忧不已。 现在自己的女儿终于开窍了,刘氏很是高兴。 “女儿,你要明白,你背后有着将军府撑腰,你若是想做什么,将军府都会支持你的。” 苏若水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娘,你帮我想个主意吧,我要她难堪!” 刘氏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立刻想出一个毒计。 “若水,后天五皇子在府邸设宴,你记得挑选一件华美无比的衣裳给你妹妹送去。” 苏若水一听立刻就不高兴了,“娘,你这是干什么?五皇子设宴啊,三皇子肯定会去的,难道还要让那个苏迎溪在三皇子面前出尽风头吗?” 刘氏却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说道,“若水,放心,此计若是成功,苏迎溪怕是谁都不敢娶她了。” 苏迎溪知道母亲的计谋很多,便也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若水知道了,不过娘可否透露一点给女儿。” 刘氏看着窗外那开的甚好的梅花,纷披婉垂,与那白雪自是结合得完美无比。 “若水,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毒害自己母亲的人的。” 正文 第七章 你口中的世子,到底是谁? 苏迎溪美美地饱餐了一顿,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抬眼又看到了那盒糕点,苏迎溪没想到这个做事心狠手辣的国师,居然还会做糕点,而且味道的确不错。 她知道这个国师嘴挑得很,从昨天给她送的饭菜就可以看出,那些菜都做工精致,色香味俱全。 “罢了罢了,下次进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干嘛要自讨苦吃呢?”苏迎溪自言自语道,心里也琢磨了一番,决定不给墨笙尘做糕点了。 苏迎溪正准备去看些医书的时候,琉璃却突然跑了进来。 苏迎溪见她这番慌张模样,还以为琉璃见鬼了呢。 “二,二,二小姐,大小姐来了。” 不过是苏若水,琉璃干嘛急成这样,苏迎溪拍了拍琉璃的肩,“安啦,别怕。” “大小姐好像拿了什么东西来。”琉璃紧张地说道。 拿了东西?苏迎溪倒是皱了皱眉头,苏若水能拿什么东西给自己呢?砒霜吗?还是鹤顶红? 苏迎溪将琉璃拉到一旁,苏若水也刚好进了房间。 “不知长姐来找我有何事?”不待苏若水开口,苏迎溪就抢先问她。 苏若水从进来就没什么好脸色,她极其不耐烦地示意身后的丫鬟把衣服拿到苏迎溪面前。 “娘说了,五皇子设宴,料想着你也没什么好衣服,这次你进宫的衣服就不要再穿去了,我选了件衣服给你,免得别人说我们丞相府苛待庶女。” 苏若水恨不得将苏迎溪扒了皮,要知道这件衣服可是找路司坊的人订做的,先不说这衣服价格不菲、华美无比,这触感都是无比舒服的。 “是吗?既然姐姐给我送了衣服来,那妹妹先谢过姐姐了。”苏迎溪想着这苏若水能送什么好衣服给她?随手掀开布条,就看到了那件衣服。 一旁的琉璃瞥到一眼,瞬间就惊呆了。 刘氏掌管着丞相府各个内务,苏迎溪从小的吃穿用度根本就不能和苏若水比,琉璃跟着苏迎溪多年,可从未见过这么好的衣服。 苏迎溪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衣服一看就是出自路司坊,路司坊的每件衣服价格都高的吓人,这苏若水脑子不好吧,怎么会给自己那么好的衣服。 苏迎溪又悄悄看了眼苏若水的表情,内心瞬间明了。 “那么就多谢姐姐了。”苏迎溪表面上还是要迎合一下。 苏若水正气着呢,要知道,苏若水一点都不想把这件衣服给苏迎溪,若不是刘氏一再要求,苏若水就是打算穿这件衣服去的呢! “不用谢。”苏若水没好气地说出。苏若水正打算离开,却看到了那个糕点盒子。 “这个,真的是国师做的吗?”苏若水小心翼翼地问她,苏迎溪知道此刻苏若水在想什么,罢了,不过一盒糕点而已。 “姐姐若是喜欢,就拿走吧。” 琉璃在后面瞪大了眼睛,心想自家小姐在想什么,这可是国师做的。 苏若水的心情自是好了起来,拿起盒子就往外走,“那就多谢妹妹了。”立刻就忘了衣服的事情。 待苏若水走后,琉璃赶紧关上了房门。“小姐,那可是国师做的!” “那又如何,你以为现在我该关心的事情是那盒糕点吗?”苏迎溪摸着那衣服优良的质地,眼中划过一丝犹豫。 琉璃见状才反应过来,“大小姐这是要设什么圈套吗?” “肯定是刘氏。”苏迎溪见苏若水那忍痛割爱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刘氏设的局。 “那小姐,你还要穿吗?” 苏迎溪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衣服,“穿,当然要穿,她无非是想我成为众人的焦点,然后再害我,那我就不妨陪她玩玩。” “琉璃,去拿两只蜡烛来。” 琉璃愣在了一旁,“小姐,你不会又要?” 苏迎溪瞪了琉璃一眼,琉璃立刻出了房门去拿蜡烛。 苏迎溪握紧了那件衣服,眼眸愈发深沉,“娘,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苏丞相本想找苏迎溪问话,结果被事务缠的脱不开身,只好作罢。 夜晚,月色朦胧,苏迎溪穿衣起身,点了两根蜡烛,静静地等着。 暗卫立刻飞了下来,通过窗户翻身而入。 “小姐有何吩咐?” 苏迎溪立刻吹灭了蜡烛,低声说道,“你去查一查刘氏最近的行踪。” “是。”暗卫立刻应下。 “不知小姐还有何吩咐?” 苏迎溪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口中的世子,到底是谁?” 暗卫听此,立刻起了身,“抱歉小姐,我不能说。” 说完,暗卫又飞了回去。 苏迎溪叹了口气,关上了窗户。 这个帮了自己那么久的世子,到底是谁呢?应该是个好人吧,反正肯定比墨笙尘要好。 想到这,苏迎溪立刻上床用被子盖过头,该死,怎么会想到墨笙尘! 正文 第八章 驱骨散 从前五皇子洛有慈和三皇子洛有翊在朝中各个大臣眼中是一对“难兄难弟”,娘家都没有什么支持,他们自己手上也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让皇上刮目相看过。 洛有慈也是在前几日的宫中宴会上才知道,原来墨笙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默默扶持着洛有翊了。 洛有慈当然不是傻子,他知道墨笙尘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去帮着一个在朝中没什么地位的皇子呢,除非,墨笙尘有把柄在洛有翊或者兰妃的手中。 内心纵然有千般万般地不甘心,也只好悄悄找人去调查。 洛有慈在府邸设宴,特地找人去请了墨笙尘,但是墨笙尘却说身体抱恙,推辞了。 洛有慈听此,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苏若水早就出发去了五皇子府,并没有等着苏迎溪。 苏迎溪倒也觉着清净。 到了五皇子府邸,苏迎溪刚到了屋内,就听见有人在高声议论她。 “真是嫡庶不分,丞相嫡女穿的如此素净,可这庶女穿的却如此华贵,若水妹妹,委屈你了。” 苏迎溪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那气势汹汹的女子,原来是恭杨郡主。 恭杨郡主与那苏若水可是铁打的好闺蜜,做什么都一条心。恭杨郡主为人嚣张跋扈,不少达官显贵的人家都怕娶到恭杨郡主。 “恭杨郡主怎么说出这种话呢,我姐姐自然有很多漂亮衣服,只是她不穿而已,郡主这话,未免太绝对了。” 语气平和而带着一丝愤怒,恭杨最听不得这种口气了,不由得生气起来。 “苏迎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衣服,是从若水那抢过来的。”恭杨郡主指着苏迎溪的衣服大声说道。 “前日在宴会上见到的是苏迎溪,我还以为是苏若水生病了呢,现在看来,原来这妹妹什么都爱抢姐姐的呀。”那边的姑娘们都在议论着。 苏迎溪却愈发镇定,“我抢?姐姐,这个玩笑可有些大了,不知道我有何德何能,敢和你抢东西呢?” 苏若水楚楚可怜地躲在恭杨郡主身后,“你身上穿的可是路司坊订制的衣服,我攒了好久的银子呢!” 苏迎溪内心笑道,苏若水想要这路司坊的衣服,还需要攒银子? 见苏迎溪嘴角扬起笑意,恭杨气不打一处来,立刻走上去抓住苏迎溪,“苏迎溪,我最见不得庶女得意了,我现在就要你滚回去。” 苏若水一听,连忙上去制止,“郡主,这可使不得,妹妹长这么美,这衣服也正适合她,我就不和她争了。郡主,这里是五皇子府邸,还是不要生事了。”苏迎溪要是走了,后面的戏码还怎么上映啊?! 苏迎溪此刻却一点也不慌乱,用力甩开恭杨郡主的手,也不顾恭杨愤怒的表情,说道,“姐姐莫不是眼花了,我这衣服,可是国师大人送的。” 什么!国师?!苏若水自是觉得可笑至极,可是身旁的人都认真起来。 恭杨郡主昨个听说墨笙尘亲自送苏迎溪回家,那么说明苏迎溪和国师关系不错啊,送她衣服也不是不可能。 但恭杨还是不相信,“你有何证据?” 苏迎溪便随手将衣袖处的一角翻开,一朵梅花便展现出来。“众人皆知,国师爱梅,所以每件衣服的手腕处都会绣一朵梅花。” 恭杨郡主正在疑惑的时候,苏若水却走上前,用手指着那衣服说,“你为何说谎,这明明就是我的衣服。” 苏迎溪却推开了苏若水的手,“姐姐又为何说谎?” 苏若水正要哭出来,只听到后面有人说了句,“这衣服,确是国师大人定制的。” 众人回头,只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是他!苏迎溪一眼便认了出来!路宜枫,路司坊的主人! “国师大人来我路司坊定做衣服的时候,都会要求在手腕处内处绣一朵梅花。”路宜枫说出来,众人都明白了。 恭杨郡主生气地离去,苏若水赶紧狼狈地追了出去。 苏迎溪心想,还好昨晚没事绣了这朵梅花。因为无意间看到墨笙尘衣袖内处有朵梅花,她觉得很好看,所以就绣了。 没想到,这真的是墨笙尘的习惯。 “苏姑娘,国师从未定制过女装。”路宜枫步步向她靠近,苏迎溪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那你为何救我?” 望着苏迎溪的明眸,路宜枫愣了一秒。 “世子所托,路某不能拒绝。” 又是世子!这到底是哪个世子啊! 路宜枫快速地往苏迎溪手里放了一包粉末。 “五皇子府邸守卫森严,暗卫进不来。刘氏买了入骨散,放入伤口处会瞬间溃烂,估计是要害你,我给你的是驱骨散,这相当于是解药。” 解药吗?苏迎溪恨不得刘氏伤口赶紧溃烂呢! 见苏迎溪狠狠地握住那包粉末,路宜枫却傻傻地开了口,“世子喜欢你?” “啊?”苏迎溪连忙摇了摇头。 “路公子,我们还是离远一些吧。” 说完,苏迎溪转身就走。 正文 第九章 赋阳王王后 “国师大人竟如此爱梅?”洛有慈在角落处,看到了刚才发生了一切。 “五皇子想知道些什么?”洛有慈身后的蒙面女子冷冷地开了口。 洛有慈笑了笑,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我给你一年时间,把墨笙尘所有的事情统统都给我查清楚。”皇上身体健康,一年之内怕也死不了。 “一年?”蒙面女子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洛有慈并未察觉的出来。 洛有慈听此内心不由得乐了起来,“果然媚塔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不用一年?我可听说,这墨笙尘很难调查。” “若是调查别人,几日便可。虽说这墨笙尘的确难查,但是媚塔早有人在查他了,所以用不了多久就能给你个答复。” 蒙面女子看到路宜枫向这边看来,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五皇子,有机会再见了。”蒙面女子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白色粉末从她手中撒出,一瞬间,那女子就消失了。 早就有人在调查墨笙尘了?也是,墨笙尘手握大权,没人调查就奇怪了。 但是竟然用了媚塔的人吗?看来是个有钱的主啊。 洛有慈微微揣摩着,突然看到苏迎溪扭头跑走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听说这苏迎溪是被墨笙尘亲自送回家的。”洛有慈摸了摸下巴,像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苏迎溪跑到后花园时,才停下了脚步。 她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脸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路宜枫的猜想其实也是她内心的猜想,要知道,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一直这么帮着自己,情窦初开的小女子当然会觉得是一种爱慕呀。 世子?那必定是王爷的儿子了。可是世子好几个,到底是哪个呢? 苏迎溪正想着呢,突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迎溪。” 苏迎溪一转身,就看到了打扮着花枝乱颤的刘氏。 苏迎溪这才注意到周围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和小姐,自己刚才像是失态了,“不知各位夫人在此,迎溪方才似乎有些失态,真是抱歉。” 刘氏狠狠地握紧了自己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要知道,刘氏方才见她那脸红喘气的样子,还刚和赋阳王王后说这苏迎溪也太失体统了,没想到,一转眼,这苏迎溪倒是开始道歉了。 苏迎溪未见过刘氏身旁的女人,自然也不知道那是赋阳王王后,但苏迎溪见那女人对自己投来赞许的目光,也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赋阳王王后。”刘氏赶紧说道。 赋,赋阳王,王后?苏迎溪知道后立刻请安,“臣女苏迎溪不知您是王后,方才失态,还望王后原谅。” 赋阳王王后带着笑意扶起了苏迎溪,仔细端详着苏迎溪的容貌,“这么美的姑娘,怕也只有丞相府能出了。”苏迎溪本就有着美貌,今日又穿上了这路司坊的衣服,自然是出挑得很。 赋阳王府实力雄厚,虽说赋阳王和皇上关系很好,但是皇上还是一直提防着。 不过这赋阳王府,倒是有不少女子想要嫁进去的。 身边不少达官贵人的夫人都凑近了来看,一个又一个赞叹不已。 刘氏见王后像是很赏识这苏迎溪,心里瞬间就妒意横生,要知道,这苏迎溪的生母,可是个青楼女子,好不容易盼到秦氏病死了,刘氏怎能容忍她的女儿过得好呢? 刘氏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连忙说道,“哎呀,我这手忘了换药了,不如迎溪来帮我换吧。” 苏迎溪刚才还在想这刘氏哪里受伤了呀,居然会有伤口。现在刘氏一提出来,她才想到刘氏这手是前几日墨笙尘弄破了,苏迎溪心里就觉得一阵好笑。 不过一个小伤口而已,这几天都过去了,居然还没好?刘氏这次牺牲挺大的嘛。 赋阳王王后见这苏迎溪神色平静得很,心里愈发看的顺眼了。 赋阳王王后何尝不知道这得宠的庶女总是会受到夫人的排挤的,王后倒也想看看,这刘将军府的嫡女刘氏能耍出什么招来。 苏迎溪真想就让刘氏的伤口就这么腐烂下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若要为了娘报仇,现在她必须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特别是,在刘氏面前! 正文 第十章 这丫头命怎么这么好 刘氏早就带了药来,药里面放了入骨散。 要知道,墨笙尘用石子弄的伤其实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刘氏为了今天的好戏,昨晚还特地用刀割伤了自己。刘氏本也下不了手,但是想到能让苏迎溪因此而身败名裂,刘氏还是狠下了心。 丫鬟们带着苏迎溪和刘氏到了偏殿。 赋阳王王后一行人则在外面赏花。 刘氏拿出药瓶放在桌上,然后坐在了床上。刘氏就是要这样,待会就可以说苏迎溪是在自己坐在床上的时候放的入骨散了。 苏迎溪当然知道刘氏心里在想什么,刚好,也给了她机会放驱骨散。 苏若水听到苏迎溪要给自己母亲上药了,虽说有些心痛,不过绝大部分是感到激动,要知道,苏迎溪终于要身败名裂了。 恭杨郡主想到自己刚才那出糗的样子,就感到内心一阵烦闷! 自己可是堂堂郡主,怎么能这样呢! 苏若水也知道恭杨郡主正生着自己的气呢,但她也知道,恭杨郡主肯定会喜欢接下来的那场戏的,所以她赶紧上前去安慰恭杨郡主,“郡主,刚才是我眼花了,她穿的衣服和抢我的那件真的很像啊。” 恭杨郡主正在气头上,哪听得进苏若水的话啊,甩手就要走,苏若水连忙说道,“郡主,苏迎溪接下来有好戏要上演呢。” 恭杨郡主听到这话,猛地回头,“你说什么?她有什么好戏啊?” “郡主和我去看就是了,这下,苏迎溪可是要身败名裂了。”苏若水一脸坏笑,恭杨自是明白这苏若水肯定设了什么陷阱让苏迎溪往里面跳呢。 不管怎样,只要能让苏迎溪出丑,恭杨就开心的很。 “走吧。”恭杨郡主将刚才的事情抛在脑后了,苏若水激动地拉着恭杨郡主的手就走去了偏殿。 阿漾躲在假山后面,待她们走后,他悄悄地走了出来。 不会吧,这苏迎溪这么背啊,怎么老有人要害她? 墨笙尘知道这五皇子鬼心思最多,他是真的不想到五皇子府邸去,抱恙就抱恙吧,再怎么说洛有慈也是个皇子,墨笙尘就派阿漾代表自己来送个礼物就走。 怎料这五皇子府华美无比,阿漾送了礼物便想四处转转,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恭杨郡主和苏若水在这,出于好奇,他便悄悄过来了。 “这苏迎溪要身败名裂?真是,哎,她可真惨啊。”阿漾不由得感叹,便也跟了上去。 阿漾见那苏若水和恭杨郡主一直和赋阳王王后攀谈,觉得甚是无趣,苏迎溪在哪呀? 突然,苏若水神秘兮兮地说道,“王后,可知这猎药阁是干什么的?我前日见我妹妹去那了呢。” 恭杨郡主一脸茫然,什么是猎药阁? 阿漾躲在屋后身子倒是一僵,猎药阁?那不是专门卖毒药和解药的地方的吗?苏迎溪去那干什么? 不会吧?玩这么大?苏若水要冤枉苏迎溪用毒药吗?用在谁身上啊? 赋阳王王后脸色也是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苏迎溪去猎药阁?那她给刘氏上药,不会用的毒药吧?这么冒险吗?在众人面前? 刘氏也不会这么拼命为了陷害苏迎溪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吧。 还是说苏迎溪真的恨极了这刘氏? 赋阳王王后正要上前推门而入,突然苏迎溪和刘氏就走了出来。 苏迎溪扶着刘氏,刘氏脸色红润,只是眼中怒意十足。 苏迎溪早就猜到了开门后会是这个情景,但她还得装作很疑惑的样子。 “王后,不知这么多人围在这干什么?” 赋阳王王后见刘氏没有大碍,脸色倒也是没有刚才那般阴沉,“没,没什么。” 苏若水也不知哪一步出错了,难道伤口还没开始腐烂吗? 恭杨郡主则更是无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呀?苏迎溪哪里就身败名裂了?还有,什么是猎药阁啊? 苏若水上去连忙牵住了刘氏的手,“母亲可还好?” 刘氏强颜欢笑道,“挺好的,挺好的。” “我方才在屋外听你们说什么猎药阁,不知道那是什么呀?”苏迎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赋阳王王后和周围各个夫人见到苏若水的表现,就知道这苏若水在害苏迎溪了,王后连忙笑道,“那没什么的,你以后千万不要去那里呀。” 刘氏见此狠狠地咬了咬牙,苏迎溪怕是买了驱骨散,所以伤口才没有腐烂! 这丫头命怎么这么好! 阿漾扭了扭脖子,叹道:嗯,这苏迎溪,不简单啊,回去得好好和国师说说这出戏。 正文 第十一章 赋阳王世子 苏迎溪在这次宴会上自是出尽了风头,而苏若水和刘氏借着说身体不适,宴会还未结束就离开了。 苏迎溪也并未在五皇子府邸久留,因为她发现洛有慈一直带着笑意看着自己,让自己感到有些瘆得慌。 马车远离五皇子府还没有多远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拦下了。 “苏小姐,五皇子约你后日在西湾酒楼会面。”苏迎溪听到此话,撩开了帘子,看到的是洛有慈的贴身侍卫孔英。 五皇子为何要约自己?苏迎溪这才想到洛有慈在宴会上一直盯着自己。这事怕是很不对劲。 可是皇子之意也不好推辞。 “知道了,劳烦公子回去禀报,迎溪一定会去的。”苏迎溪用笑脸回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连这个无权无势的五皇子自己都应付不了的话,以后要怎么为自己的娘报仇呢? 苏迎溪倒是顺利的回了家,不过,一进门,就被琉璃告知父亲等自己许久了。 难不成这刘氏又说了自己的坏话?还是那总爱生事的奶奶又对自己的父亲说了什么? 见自己的衣服穿得太过华丽,只好回房换了衣服再去书房找了丞相。 推门而入的时候,苏丞相正在磨着墨。见苏迎溪进来了,苏丞相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迎溪,在五皇子府,玩的可好?”苏丞相的语气和蔼而又不失威严,苏迎溪轻声关上了门,也是轻声回答,“回父亲的话,迎溪还未及笄,谈不上玩,也不该玩。” “哈哈哈。”苏丞相拿起了毛笔,仔细端详了一番,转头看着苏迎溪笑道:“迎溪,你也快及笄了,做事都要谨慎些。你聪明伶俐,倒也没有犯过傻,怎么前几日就敢得罪了那墨笙尘呢。” 见父亲是想提起这事,苏迎溪倒也没忍住,照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父亲,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墨笙尘的话本就偏激,难道我不能反驳的吗?” 苏丞相将毛笔蘸了墨,正准备写时,却顿住了。 “没错,墨笙尘的话确实偏激,但是,不能反驳。”苏丞相意味深长地说了出来,他何尝不知道,苏迎溪此番作为也是因为看不惯这墨笙尘老是在暗地里挤兑丞相府。 但是,反驳了墨笙尘,只会招来更大的祸事,毕竟,墨笙尘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了。 苏丞相也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原来皇上瞒着众人已经给了墨笙尘兵权了。 “迎溪,你该庆幸,墨笙尘没有杀你。” 没错,和一个小女子计较,也不是那墨笙尘的作为。 说到墨笙尘,苏迎溪突然就想了五皇子洛有慈。 “父亲,五皇子约我后日在西湾酒楼见面。”苏迎溪觉得此事还是告诉父亲比较好。 五皇子吗?苏丞相愣了愣,有些疑惑地看了苏迎溪,这是洛有慈看上了自家女儿?五皇子无权无势,也不得皇上欢心,根本就没有人支持。 苏丞相却转念一想,迎溪是个庶女,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好人家来娶做正房的。若是能做五皇子的妃子,那也是个好归宿了,洛有慈有的就是钱,那以后苏迎溪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去吧。” 见父亲这么爽快的答应,苏迎溪心里倒有些不开心了,难道父亲这是想让自己和那洛有慈接触吗?这洛有慈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肯定一肚子坏水。 本来也都答应了洛有慈了,苏迎溪只好沉默不语。 见父亲在写什么,苏迎溪边凑近了看。 “洛凛夜。”苏迎溪看着看着便念了出来。 “这是,赋阳王世子?”苏迎溪问父亲。苏丞相点了点头。 洛凛夜总是在王府里不出来,但总听人说这赋阳王世子才貌双全,武功盖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还听说总有人把他和那墨笙尘作比较呢。 苏迎溪转眼就联想到了今日见的赋阳王王后虽已过了年纪,但容貌气质绝对比很多贵女好要好,她的儿子,肯定不差呀。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那赋阳王府呢。 “父亲为何写他的名字?”苏迎溪忍不住询问。 “迎溪,我们府里有暗卫,我派人去查了,是洛凛夜的人。”苏丞相忧心忡忡地说道,他可真不知道这世子到底盯上了丞相府什么,为什么要派暗卫来,难道赋阳王爷怀疑自己? 不会吧,暗卫口中的世子,是洛凛夜? 见女儿吃惊万分的样子,苏丞相倒也没放在心上。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留意身边的一切。”苏丞相吩咐道。 “是。女儿告退。” 苏迎溪走出书房,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那个帮了自己那么久的人,是洛凛夜? 正文 第十二章 只有一个人能解围 赋阳王世子洛凛夜为什么要帮着自己?苏迎溪真是想不明白。她从未接触过洛凛夜,根本就不知道洛凛夜的脾性。苏迎溪只知道这洛凛夜是赋阳王世子,风度翩翩,其他的,一概不知。 之前她也推算过很多世子,但都没有想到洛凛夜这个人。 其实现在想想,赋阳王府实力雄厚,怕也只有赋阳王府的人有能力这么帮着自己了吧。 不过,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么自己后日不想见五皇子洛有慈也能成功吧。 洛有慈没有实权,手中只有大把的钱,和那些富商家的浪荡公子没什么两样,而且,苏迎溪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这个洛有慈,有野心。 既然如此,父亲为何还要让自己去见那洛有慈呢? 父亲是想自己嫁给洛有慈?洛有慈虽看上去有些无赖,但好歹是个皇子。自己是个庶女,若是做了洛有慈的妃子,在众人眼中,也是个很好的归宿了吧。 自己的父亲,恐怕就是这么想的吧。 苏迎溪心中升起一丝难过,转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娘,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苏迎溪知道,自己的娘肯定不是病死的,绝对有人在暗地里谋害了她,而这个人,肯定是刘氏!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 苏迎溪望了望镜子中的自己,竟觉得自己很可怜。 夜深人静的时候,苏迎溪从柜中拿出两根蜡烛,点了起来。 暗卫见到烛光,立刻飞了下来。 苏迎溪立刻吹灭了蜡烛。 “小姐有何吩咐?” 苏迎溪很想开口问为什么洛凛夜要帮着自己,但她还是忍住了,她怕洛凛夜知道后,就离开了。 “五皇子后日约我去西湾酒楼,我不想去。”苏迎溪憋了半天,只说了这句。 暗卫却心下一惊,这洛有慈是要和世子抢人?开玩笑吧,一个浪荡子弟,也敢和世子抢人?世子虽说比不上墨笙尘,但肯定胜过那洛有慈啊。 “是。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暗卫问道。 苏迎溪知道暗卫办事很厉害,便放了心。 “没什么了,你走吧。” 待暗卫飞走以后,苏迎溪轻轻了关上了窗。 希望洛凛夜可以向自己坦诚吧。 赋阳王府的凉亭内躺着一个少年,手持酒杯,肆无忌惮地喝着酒。 暗卫在世子屋外见屋内没有烛火,便立刻来了凉亭。 世子最爱在凉亭内喝酒。 洛凛夜一袭白衣,目光游离,只顾赏月喝酒。 “世子。”暗卫见到洛凛夜后立刻下跪。 洛凛夜知道这暗卫没事是不会来找自己的,看清来人后,发现是自己派往苏迎溪那的暗卫。 洛凛夜揉了揉眼睛,立刻把酒杯放在桌上。 “出事了?”洛凛夜懒洋洋地问道。 “世子,五皇子约苏小姐见面。” 五皇子?洛有慈啊。洛凛夜不屑地“切”了一声,这种人也配做自己的情敌吗?真是开玩笑。 前几日暗卫来报墨笙尘给苏迎溪做糕点的事情,洛凛夜倒是觉得这个竞争对手很不错,值得对付,不过这洛有慈他可真是不放在眼里啊。 “迎溪向你求助了?” “是。” 不错,自己看中的女人果然没有流于世俗。 可是那洛有慈是皇子,想来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现在看来,只有一个人能解围了。 就算是情敌又如何,总归是个能控制住洛有慈的人。 “放消息出去,就说,后日西湾酒楼出售白家月的字画。” 正文 第十三章 怎么是他 苏迎溪在家等了一天都没得到什么消息,到了晚上也没有什么心情吃下晚膳。 琉璃只当是自己小姐因为要见五皇子所以比较激动,倒也没多大在意。 苏迎溪本想再点蜡烛呼叫暗卫,但是心里还是相信着暗卫的办事能力的,也许暗卫明天已经安排好了呢? 还是说刚好赶上洛凛夜有什么事情了呢? 苏迎溪不愿想下去。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是一个洛有慈,自己还是有些把握的。 第二天,苏迎溪随便挑了一件淡雅的衣裳穿上,琉璃觉得这也太朴素了,正想提议要不要换一件时,苏迎溪却像是看穿了琉璃的心思一般,慢悠悠地开了口,“这衣服甚好,琉璃你觉得呢?” 琉璃便也不好再提,“是的,小姐。” 也没有人来通知说不要她去了,苏迎溪只好上了马车。 来到西湾酒楼,店小二见到苏迎溪来了,就立刻笑盈盈地走上前去,“苏二小姐来了,五皇子说了等您来了就带您去雅号间。” 雅号间是西湾酒楼最贵的一间了,果然这洛有慈根本就不在乎这钱。 琉璃心思单纯,只当自家小姐有希望能当上皇妃,高兴还来不及呢。 走到门外的时候,店小二走在最前面,苏迎溪听到屋内有人在说话。 会是洛凛夜了吗?洛凛夜来帮自己了吗? 苏迎溪心里莫名地激动起来。 突然,她闻到空气中有一种奇特的香味,这种香味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店小二笑着开了门,下一秒,店小二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怎么是他!苏迎溪立刻呆在了原地。 墨笙尘一颗棋子刚好放在棋盘上,嘴角的笑意还未漾开来,就顿住了。 不是五皇子订的雅号间吗?为什么国师会在这?糟了,以国师的脾性,会杀了自己吧,想到这,店小二立刻跪了下来。 “小寒愚笨,不知国师大人在此,扰了国师的雅兴,还望国师饶命。” 墨笙尘神色不似往常那般冷淡,慢慢地转过头,喃喃地说道,“你叫小寒?” 店小二出了一身的冷汗,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的。” 洛有慈在一旁品着茶水,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苏迎溪身上。 苏迎溪看着店小二,没有发现洛有慈一直在盯着自己。 墨笙尘脑海里却出现了这么一句话,“小寒,逃吧,不要再回来这里,好好活下去,娘不奢求你报仇,你只要活着便好。” 小寒这个名字,已经十年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你走吧。”墨笙尘开了口。 店小二不可思议地看着墨笙尘,连忙说道,“多谢国师大人饶命,多谢国师大人饶命。” 说完,店小二就匆忙离开了。 墨笙尘这才回过神来,指着苏迎溪说道,“原来五皇子这是要约美人啊,我这不是打搅了吗?” 洛有慈连忙摇了摇手,“国师大人何出此言,来者皆是客,今天就一起吧。” 洛有慈早就来到了这西湾酒楼,门一打开,就看到了正在品茶的墨笙尘。 洛有慈自然是高兴坏了,想着这苏迎溪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小女苏迎溪拜见五皇子,国师大人。”虽然这两人,苏迎溪一点都不想拜见。 洛有慈想必是很想和墨笙尘谈话的,那自己也可以趁机溜走啦,毕竟这两个人,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 苏迎溪正要开口,却听见墨笙尘开了口。 “苏姑娘快坐,墨某刚好想和苏姑娘谈谈心。” 正文 第十四章 很失望吗? 开什么玩笑,自己和墨笙尘有什么好谈的? 不过才见了几面,还和自己有那么大的冲突,在皇子面前,墨笙尘真是可以昧着良心说话啊。 苏迎溪无意间和洛有慈对视了,这才移了视线,缓缓坐了下来。 墨笙尘见苏迎溪这样子,心下居然有一丝不爽,难道自己这样貌,在苏迎溪心里还比不得这洛有慈?这个女人也太忘恩负义了吧,都忘了自己上次救她的事情了。 墨笙尘索性开口问道,“上次我做的糕点你都吃完了吗?” 苏迎溪一愣,糕点,后来都给苏若水拿走了,不过那又如何,墨笙尘又不知道,难道墨笙尘也会派个暗卫跟在自己身边吗? “是的,都吃完了,多谢国师。”苏迎溪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洛有慈看着便悄悄地放下了茶杯。 洛有慈听说这墨笙尘没事是不会出宫的,虽说探子禀报给自己说墨笙尘最喜欢来这西湾酒楼的雅号间,但自己来这西湾酒楼雅号间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看到墨笙尘。 明明前日就被订好的雅号间,为何一推门就看到了墨笙尘在这,而且看店小二的反应,墨笙尘完全就是自己偷偷进来的吧。洛有慈此刻疑惑的很,这真的是巧合吗?刚好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约了苏迎溪的时候,墨笙尘就来了吗? 这墨笙尘不会对苏迎溪有意思吧。 苏迎溪不想看那墨笙尘,微转过头来,一不小心又对上了洛有慈的视线。 这五皇子能不能收敛一点啊,墨笙尘还在这呢! 墨笙尘眼中闪过一丝幽怨。 苏迎溪不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听见墨笙尘开口道,“很失望吗?” 苏迎溪和洛有慈同时看向了墨笙尘。 “苏姑娘很失望?我来了这,打扰了你们?”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呢?不过,墨笙尘来了倒是打乱了洛有慈的原有的计划。 “不打扰,国师来了,挺好的。”不管怎样,墨笙尘来了,至少能镇住洛有慈啊。 “是吗?”墨笙尘拿起一颗黑子,看向了洛有慈,“五皇子,继续下棋吧。” 洛有慈点了点头,笑着对苏迎溪说道,“劳烦苏姑娘在旁边看我们一会了。” 苏迎溪听了,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墨笙尘看了一眼苏迎溪,内心复杂得很。 很明显,西湾酒楼今日根本就不会出售白家月的字画,到底是暗卫撒了谎,还是说是有人故意放错消息就是为了让自己来呢? 反正幕后黑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让苏迎溪和洛有慈独处吧。 此人想来是有些地位的,想必是江湖中人? 关键是,这个人,知道自己对白家月的字画情有独钟,那么很明显,此人一定知道关于自己的什么事情。 如果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人的话,那就只好杀了那个人。毕竟,自己的身世,绝对不能被透露出去。 此人喜欢苏迎溪?那看来苏迎溪肯定知道些什么,就算不知道此人是谁,也会有些眉目的吧。 苏迎溪,怕是要好好审问一番了。 棋局胜负早已定,苏迎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还要接着下。 不过,这墨笙尘,下棋还真是厉害啊,苏迎溪不自觉地望了一眼墨笙尘,没想到墨笙尘也看了她一眼,不过那一眼,好像带些怒意。 正文 第十五章 陪他下棋? 琉璃站在门外,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当看到墨笙尘在里面的时候,琉璃就知道今天五皇子是不会和小姐有多大接触了。 这是琉璃第一次正眼看到墨笙尘,想不到墨笙尘居然那么好看,特别是在洛有慈的衬托下,墨笙尘宛若仙人一般。 琉璃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男子。 若是小姐嫁给了墨笙尘,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随小姐一起嫁过去,就算墨笙尘不碰自己,那张脸,看着也很舒服。 琉璃情窦初开,想到这竟红了脸。她不由得靠近了窗户,想听听里面的声音。 墨笙尘和洛有慈这盘棋终是下完了,毫无疑问,墨笙尘赢了棋局。 墨笙尘眉眼低垂,低头拂袖说道,“五皇子棋艺不错,但比起九皇子洛有盛还是差了点。” 苏迎溪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墨笙尘,不是吧,墨笙尘这话是在说洛有慈比不上洛有盛呀,洛有盛可是个只有十二岁的人啊,洛有慈却早已过了弱冠之年,这墨笙尘,怎么不收敛一些。 果然手里有权什么都不怕。 而洛有慈却不放在心上,将视线从那白子上移到墨笙尘身上,“国师大人说的是,我很少下棋,棋艺自然比不上九皇子。更何况九皇子可是经常找国师下棋的呀,国师棋艺精湛,有盛自幼聪慧,定是学了不少。” “话是这么说没错的,如果五皇子多练习练习,想是这棋艺不会比九皇子差。” 墨笙尘心下却冷笑了一番,洛有盛年纪轻,八成是婉嫔叫他来找自己下棋的,说是下棋,其实不就是想和自己弄好关系吗?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从小就要懂得如何生存,真是可怜。 苏迎溪在一旁看着却也不说话,心想着看他们再下几局,然后时间差不多走了不就行了。 不料,这墨笙尘突然转头对她微笑道,“苏姑娘。” 苏迎溪看着他的笑容,心里莫名地升起一阵暖意,都怪墨笙尘这脸长得也太好看了,苏迎溪也是忍不住了,只好回了个笑容,“国师有何吩咐?” “苏姑娘陪我下一局棋吧。” 苏迎溪笑容僵在了脸上,不会吧,陪他下棋?开什么玩笑?自己根本就不怎么会下棋啊,肯定会输的很惨啊。不行,这肯定要拒绝,“五皇子兴致正好,我还是不打扰了。” 墨笙尘想和苏迎溪下棋,洛有慈怎么可能阻挠呢,那不是找死吗?洛有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苏姑娘和国师下棋便是了,我刚好也想见识一下苏姑娘的棋艺。”说完,洛有慈就坐到了一旁。 拜托,你也是皇子啊,就这么怕墨笙尘吗?苏迎溪深吸了一口气,也只好坐到了墨笙尘对面的位子上。 苏迎溪见墨笙尘总是拿黑子,也不知理由,难道墨笙尘喜欢黑色吗?那好,那今日就抢一回他的棋子。 “国师大人,我拿黑子,如何?” 墨笙尘的眼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口,“随意。” 苏迎溪看出了墨笙尘的不自在,倒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只好开始下棋。 墨笙尘的脸色有些可怕,就像那日在宴会上对自己为青楼女子辩解的时候的脸色一样。 棋下得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刚开始一会,苏迎溪看着棋局,就能感觉到怕是自己要赢了。 为什么呢? 洛有慈知道这墨笙尘下棋从来都不让人的,也从来没输过。他现在是真的觉得这墨笙尘对这苏迎溪肯定有意思了。 棋局胜负已定。 墨笙尘的眼眸愈发阴沉,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那一颗白子正要放下,突然琉璃就推门而入。 “小姐,出事了,老爷喊你回去呢。” 正文 第十六章 故技重施 苏迎溪匆匆回家,只好辞别墨笙尘和洛有慈。 墨笙尘盯着这未下完的棋局,心中琢磨着些什么,白子被他狠狠地攥在手心。 苏迎溪来到大堂,就看见苏若水红着眼眶站在刘氏旁边,而一向不出屋子的老夫人又坐在一旁,自己的父亲板着脸坐在上头。 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啊,这苏若水和刘氏又在耍什么诡计啊。 苏迎溪还未开口,就被老嬷嬷按着跪了下来。 “把衣服拿出来。”老夫人开了口。 苏迎溪听到这话,立刻抬了头,什么衣服?这苏若水又想冤枉自己什么? 紧接着苏迎溪就看到苏若水的丫鬟拿了一件衣服出来。 苏迎溪看到那件衣服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那件路司坊的衣服苏若水到底还想耍什么花样啊? “祖母,你看,妹妹这眼神像是要把我给吃了,是她抢了我的衣服呢。” 故技重施?苏迎溪真是打从心底里佩服这对母女了,她们是没有计谋来对付自己了吗,非得再弄这一出。 刘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迎溪啊,你若是喜欢,和我说便是了,为什么还要抢若水的衣服呢,若水疼你,不和我说,但我也不能让她吃苦头啊是不是?” 苏迎溪还没说话,老夫人就将拐杖砸到她身上。苏迎溪吃痛喊了一声“疼”,一个老嬷嬷就按住了苏迎溪。 对了,苏迎溪自己都差点忘了,这个祖母,嫡庶观念分明,而且她非常重视刘氏的娘家,觉得自己的儿子能当上宰相,刘将军府功不可没。 这次刘氏肯定在背后煽风点火,不然老夫人也不会这么生气。 不过这刘氏哪次不煽风点火啊,怎么这次老夫人就这么生气呢? 其实苏迎溪也想和祖母弄好关系,只是这祖母总是变着法子地说自己的母亲各种不好,苏迎溪自是忍受不了。 “迎溪,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抢你姐姐的衣服,你若想要衣服,找你母亲说便是了。”苏丞相痛心地开了口,他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儿居然会抢自己姐姐的衣服。 苏迎溪也是内心一颤,难道父亲相信了刘氏的话吗?想要衣服找刘氏?刘氏还不知道会拿什么破料子给自己呢。苏迎溪不由得红了眼眶,苏丞相也是于心不忍,要去把苏迎溪扶起来,却被老夫人拉住了。 “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自然要受些苦头才行。”这老夫人又想出家法? 苏迎溪立刻直起身子说道,“为何祖母和父亲不给我辩解的机会。” 老夫人拾起拐杖又打了上去,苏丞相连忙拦着,“母亲你这是干什么?” “你别拦着我,这个庶女,哪里轮得到她说话,居然还敢有脸开口。” 老夫人推开苏丞相,接着又打了下去,苏若水和刘氏在一旁看的乐呵。 “这衣服是墨笙尘送的!”苏迎溪握住了老夫人的拐杖,开口喊道。 老夫人愣住了,苏丞相也愣在了一旁。苏若水和刘氏更是僵在了一旁,母女两人相对视了一秒,刘氏低声道,“不怕,明天我把路司坊给你做衣服的人找来便是。就是路宜枫在,也会露陷的。” 苏若水握着刘氏的手,安心了许多。 “这衣服是墨笙尘送的,若是不信,去问路司坊的主人路宜枫。”苏迎溪态度强硬,老嬷嬷都被吓了一跳。 苏丞相眼中疑虑万分,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这样吧,明日把路宜枫请来,你今天,去给我在祠堂跪一夜!”去祠堂跪一夜?苏丞相觉得这万万不可,但是老夫人却冷冷地转过了头,苏丞相只得叹了口气。 苏若水和刘氏相视一笑,不错,让苏迎溪吃点苦头,正和她们的心意。 墨笙尘在黑暗处看了一会,便转头轻声对阿漾说道,“去路司坊,订做一件衣服,告诉她们,是我墨笙尘给苏迎溪订做的衣服,要路宜枫亲手做。” 正文 第十七章 月夜下棋 “宫里可有什么事?”墨笙尘披起了斗篷,轻声问道。 “主子放心,宫里都安排好了,今天可以不用回去了。”阿漾连忙回答。 墨笙尘点了点头便直接飞上了屋顶,阿漾也紧跟着飞了上去。 突然,他们二人看到不远处的房屋上有黑影掠过,墨笙尘低头平静地整理着棋盘,说道:“有暗卫,你去查查。” 现在去查暗卫?那不是要留墨笙尘一个人在这,阿漾护主心切,连忙说道,“主子,我...” 阿漾话还没说完,墨笙尘就瞥了他一眼,“你去吧,这好歹是丞相府,能有谁来行刺。” 听此,阿漾只好作罢,立刻飞了出去。 这暗卫,背后的主人有八成就是散布那个假消息的人。 祠堂里冷的出奇,苏迎溪也没有吃晚膳,跪在那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双手早已冻红。 这祠堂也是不会冷成这样的,想是那刘氏在背后搞鬼,苏迎溪攥紧了拳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刘氏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吗?看来,明日过后,得想些招数,对付刘氏和苏若水了。 这夜可真是难熬。 口干舌燥的,苏迎溪控制不住咳嗽了两声,身后的男子见此终于走了上去。 “苏姑娘。”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迎溪不由得直起了身子。 苏迎溪猛地回头,就看到了披着白色斗篷墨笙尘。 不是吧,他来干什么? 苏迎溪还没反应过来,墨笙尘就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搂入怀中,感受到苏迎溪身体的寒冷,墨笙尘顺势解下了斗篷,披到了苏迎溪身上。 苏迎溪瞬间感受到了暖意,就在这时,墨笙尘就拉着她出了祠堂,然后飞上了屋顶。 苏迎溪第一次飞到这么高的地方,有点怕,脸色有些惨白,连忙拍了拍胸口。 墨笙尘坐下来后,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他不自觉地抬眼看了看苏迎溪,见苏迎溪这般模样,也只当她是又冷又饿,便从身后拿出了食盒。 “一样的糕点,你还要吃吗?”墨笙尘开了口,苏迎溪有些惊讶地抬了抬头。 不会吧,都说这国师凶狠残暴,怎么相处下来,苏迎溪觉得墨笙尘是个温柔可亲的人呢,除了有些任性外,好像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可怕。 苏迎溪正是饿了的时候,便伸手去拿,她这才发现,墨笙尘在这摆了个棋盘,竟是和下午的棋盘一模一样。 不过,摆在自己面前的,是白子。 不是吧,墨笙尘来找自己下棋? “棋还未下完,苏姑娘,我们接着下吧。”墨笙尘将食盒放到了苏迎溪身旁。 苏迎溪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白子,心想这墨笙尘是有多爱那黑子啊,但是下棋为什么非要在屋顶呀? “国师大人,为何非得在屋顶下棋?”屋顶那么冷,虽说披了斗篷好了很多,但苏迎溪还是不理解。 “那不然去祠堂啊?苏姑娘不怕蛇吗?”墨笙尘拿起一颗黑子,琢磨着要下哪。 什么蛇?难道刘氏放了蛇?墨笙尘怎么知道? “苏姑娘,下棋吧。蛇已经死了,但是都在祠堂里,我不愿在那里下棋。至于怎么处理,就看苏姑娘的本事了。” 这也都是阿漾去买斗篷回来的时候,听到刘氏让人放蛇到祠堂。果然不久前就有个丫鬟,鬼鬼祟祟地拿了个麻袋过来,里面装着好几条毒蛇。 刘氏这狠心的妇人,自是要好好整治一番了,苏迎溪真是恨透了那对母女。 不过,墨笙尘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啊,如果没有墨笙尘的话,自己很可能死掉吧。 墨笙尘神色柔和,勾起一丝浅笑。 是夜,月光皎洁,桃花飞舞。 苏迎溪就陪着墨笙尘下了几局棋,后来苏迎溪困了,墨笙尘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将她抱回了祠堂。 正文 第十八章 毒蛇事件 虽然说在祠堂里躺着很冷,但是苏迎溪却感觉这一夜睡得暖暖的,许是这墨笙尘的衣服做工过于精致,所以御寒效果好得很吧。 她习惯性地缩了缩身子,感觉像是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一样。但是过了一会她突然感觉到鼻子痒痒的,便伸手出来挠了挠,却抓到一个滑滑的东西,她便朦胧地睁开了眼,先是看到一根白色的羽毛被自己抓在手里,紧接着,但当她看清面前还坐着一个人的时候,她立刻惊慌地坐了起来。 墨笙尘见她如此惊慌的模样,只好浅笑着收起了手上没有被她收走的两根羽毛。他自己是真的不习惯和一堆蛇睡在一起啊,不过看苏迎溪睡的那么香,他倒是也没有那么不耐烦了。 想来苏迎溪也是个奇女子了,在祠堂里居然能睡的这么好,都不分地点的吗?是真的很累了? 其实墨笙尘也是无聊得很,就在她睡着的时候随意看了看这苏家祠堂,倒是稍微明白了些她的作为。这祠堂里面,竟然没有苏迎溪母亲的牌位,她很爱自己的母亲,想必为此肯定伤心了很久吧。 其实,他们两人倒也是有些相似的地方了,墨笙尘昨夜想到此,这么多年来,竟第一次觉得心酸。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心酸。 “不用紧张,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看这天快亮了,提醒你一下罢了。”他起身弄了弄斗篷,没有接着看她。 天快亮了啊,自己已经在这祠堂睡了一夜了?苏迎溪不自觉地将斗篷裹紧了,带些防备地看了眼在祠堂里踱步的墨笙尘。 他不会看了自己一夜吧?这个国师不困的吗?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气氛倒有些沉闷了。 她才突然想到墨笙尘昨晚说这祠堂被人放了毒蛇,便温和地问道,“蛇在哪?” 终于提到正事了啊。 听到这话,墨笙尘便停止了踱步,从斗篷内伸出双手,轻轻拍了拍。 穿着夜行衣的阿漾走进来的那一刻,苏迎溪还没反应过来。 “我不喜欢碰到蛇。”墨笙尘解释着说道。 她略微地点了点头。 阿漾便走到角落处,十分厌恶地将那几条花花绿绿的毒蛇踢了出来。墨笙尘见此,连忙扭过头去。 她却笑了,原来这世上还有国师怕的东西啊。 “国师,我请求你再帮我做一件事。”苏迎溪的笑容带着些许苦涩,墨笙尘便转头看向了她。 早上,几个老嬷嬷奉命去叫苏迎溪去老夫人的屋子,她们都拿了些好处,准备好好折磨折磨这苏迎溪,她们喜滋滋地开门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快,快去通知老爷。”一个老嬷嬷吓得脸都惨白了,其他几个人也是被吓得手足无措的。 几条花花绿绿的毒蛇就这样围在苏迎溪身边,而苏迎溪面色苍白,手脚被冻红,嘴唇发紫,就像是中了毒一般。 “去把大夫给我叫来,越快越好!”苏丞相愤怒地推掉了桌上的一套茶具,然而他身后的刘氏却偷笑了一番。 终于能弄死这个庶女了,终于安心了不少。 祠堂有了破洞,还没有来得及修补,所以说,有毒蛇进去,不意外吧。 正文 第十九章 反击(一) 察觉到些许疼痛,苏迎溪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王大夫便利索地将针取下,眯着眼看了看那针的颜色,见到是鲜红的颜色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针放下,穿过了水晶珠帘,认真地向苏丞相禀报到,“苏丞相,毒已经清除干净,二小姐已经醒了。” 苏丞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微微地叹了口气。苏若水知道自己的父亲偏爱苏迎溪,在一旁看着就很是不开心,便带些抱怨的语气说道,“真是晦气,怎么这苏迎溪一跪,祠堂里就有毒蛇了。” 苏丞相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家内不和谐,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忍者自己母亲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孝顺。他现在见到自己疼爱的二女儿正受着苦呢,听到苏若水这么一说,内心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是说什么呢?”他立刻厉声斥责苏若水。 苏若水哪里受得了他这么说,马上委屈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祖母。 老夫人本就讨厌苏迎溪喜欢苏若水,方才听了苏若水那一番话,她觉得很有道理,反而觉得自己的儿子冥顽不灵,真是被那对母女给迷昏了头。 “若水说的有何错?祠堂这么多年何曾进过毒蛇,怎么这苏迎溪一跪就有了,肯定是她不详啊!”老夫人一把抓住苏若水的手,擦了擦苏若水眼角的泪水,心疼地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女。 “难怪你最近官场总是不顺,肯定是因为这苏迎溪,我看啊,你当初就不该娶那秦氏!真是晦气够了!” “母亲,你......哎!”苏丞相知道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母亲就是绕不过弯来了,干脆不开口了。 “爹。”苏迎溪在里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个老夫人讨厌自己和母亲,她早已习惯。但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倒也是有了一丝欣慰。 刘氏装作十分紧张心疼的样子,连忙上去抓住苏丞相的手,“老爷,迎溪在喊你呢。” 苏丞相这才想到刚才王大夫说迎溪已经醒了,也不顾母亲那厌恶的目光,走了进去。 “爹。”苏迎溪委屈地流下了眼泪,紧紧地抓住了被褥。 “迎溪,别怕,爹在这呢。”见到自己的女儿流泪,他哪里还能平静得下来,在外人眼中,完全就是一个慈父的形象。 果然,墨笙尘办事就是让人放心啊,这伤口伪造的就和真的被蛇咬了一样的,而且这毒也只会停留在被刺伤的那一块地方,不会流经五脏六腑,真是够厉害的。 见时机成熟,她便抽泣地开了口,“爹,有人害我。” 老夫人听此冷笑了一声,不过一个庶女,谁要害她? 刘氏和苏若水也是定心的很,局势完全就是偏向自己这边的。 “告诉爹,昨晚发生了什么?”苏丞相却没有掉以轻心,他当然明白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不简单,既然迎溪知道中间的一些经过,肯定要听她说。 “昨晚,我跪在祠堂里,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叫了声‘鸢儿’,然后,然后,过了一会,就有毒蛇进来了。” 鸢儿?那不是自己的丫鬟吗?老夫人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甩开苏若水的手,走进去指着苏迎溪说道,“苏迎溪,你是在说我害你吗?” 刘氏一下子就茫然了,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牵扯到老夫人的鸢儿呢?这苏迎溪想干什么?! 正文 第二十章 反击(二) “去把鸢儿叫来!”苏丞相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母亲的颜面,若真的是自己母亲要害死迎溪,那他真的是忍不了了,虎毒还不食子,秦氏已经死了,迎溪已经够可怜的了,母亲到底还想做什么? 琉璃便立刻出了门。 老夫人心下也是一愣,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抓住了苏丞相的手,颤颤巍巍地语塞了半天才说出来,“你这是不信任为娘了?就凭这个庶女的话?” 苏丞相无奈地扭过头去,尽量不看着自己的母亲,“娘,只是先找来问问罢了,清者自清。” 老夫人踉跄地退后了两步,老嬷嬷连忙扶着她,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清者自清,好一个清者自清,行,自己问心无愧,鸢儿是自己的人,对自己忠心耿耿,从来不听信任何人,她倒是想看看这庶女要怎么冤枉自己。 “好,那我们就好好对峙!”老夫人气愤地拨开了水晶珠帘,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苏若水只当这件事被嫁祸到了祖母身上,觉得没什么,但是刘氏却开始心慌起来,觉得事情变得没那么简单了。苏迎溪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呢? 鸢儿被琉璃叫来了以后,还没等苏丞相开口,她就立刻眼泪汪汪地跪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救我,琉璃姑娘方才告诉我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做过,老夫人菩萨心肠从不害人,鸢儿自是不会害人的。”她一番话语说的情真意切,老夫人心疼地把她扶了起来,“哎哟我的鸢儿,我自然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了,这定是有人要害你啊。” 鸢儿方才在来的路上听了琉璃的话,也是疑惑万分,自己与二小姐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二小姐要冤枉自己放蛇呢?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啊! “迎溪,你把昨晚的情况再说说。”苏丞相温和地说道,她便微微地点了点头。 琉璃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盖好被子后,她虚弱地说道,“昨夜我觉得祠堂内冷的吓人,感觉有冷风一直刮进来呢,慢慢地感到有些无力,接着我听到有人喊了一声‘鸢儿’,没过多久,蛇就进来了。” “你昨夜就被蛇咬了,居然还能活到现在?”老夫人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苏丞相。 他立刻拨过水晶珠帘,站到母亲面前说道,“祠堂破了洞,娘您肯定知道,您还非要迎溪去跪祠堂?” 老夫人这下倒是没话说了,没错,自己就是想冻一冻这苏迎溪,谁知道会发生这件事啊。 “行羽,你带人去给我搜查鸢儿的屋子。”行羽是苏丞相的侍卫,在听到吩咐后,在门口站着的他便带人去了鸢儿的屋子。 “你这是!”老夫人气得站了起来。 苏迎溪早在心里冷笑了一番,果然自己在祖母眼里,还不一个丫鬟吗? “迎溪自幼爱看医书,自然懂得一些驱毒之法,逼出一些毒便可。”她微笑着解释道,在自己父亲面前,当然要装出一番温和的模样。 苏丞相自是心痛不已,对于秦氏他有说不出的愧疚,对于自己这个女儿,好像也欠了很多。 刘氏在一旁越来越紧张的样子落入她的眼中,她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倒是感叹这刘氏果然有些自知之明啊。 没错,鸢儿的确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知道,鸢儿昨夜守夜,肯定看到了刘氏的丫鬟拿着东西鬼鬼祟祟的样子,如果灾难没有波及自身的话,鸢儿怎么会说出那一幕呢? 果然,行羽很快带了东西过来,“老爷,没有什么可疑物件,除了这个不知道做什么的麻袋。”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反击(三) 麻袋,哪里来的麻袋,鸢儿一头雾水,只知道紧紧地抓住老夫人的一处衣角,手心里早就出了汗。 “老夫人,我不知道什么麻袋啊,我房间里没有这个东西的。” 老夫人看到麻袋的那一刻也是愣住了,不过她此时却在思忱着了,鸢儿肯定不会害人的,但是,苏迎溪这么栽赃嫁祸到底想干什么呢? 行羽走上前将麻袋拿到了苏丞相面前,他本想开口说话,但没想到苏丞相会直接将麻袋丢到了鸢儿的面前。 “解释解释?哪里来的麻袋?”他虽然想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恼怒,但还是做不到。如果他的母亲真的能狠下心来害他的女儿,那他真的对自己的母亲很失望了。 刘氏这才明白,苏迎溪这是要让自己和老夫人反目成仇啊! 鸢儿放开老夫人的衣角,跪着爬向了苏丞相,“老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啊。一定是有人冤枉我的啊。” 现在这个时候,他哪里听得进一个奴婢的辩解呢。 他厌恶地将鸢儿踢到一旁,刘氏在一旁早已是屏住了呼吸,知道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只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迎溪。 苏迎溪的体温其实早已恢复,但是她还是把戏做足了,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偶然对上刘氏那吃人的目光,她内心真是开心得快要笑出来了。 刘氏假装善意地上去扶起了鸢儿,“老爷,仅凭一个麻袋就认定是鸢儿可不行啊,我看呐,这件事情,还是慢慢查吧。现在迎溪的身子也很虚弱呢,我们就不要都围在这了。” 老夫人此时还是向着刘氏的,只当刘氏这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便欣慰地看了眼刘氏。 “这种奴婢,不打是不会说的,行羽,带下去,打二十大板。”苏丞相才不管刘氏说了什么,这种事情,一定是早处理才好。 “你敢打她试试?”老夫人眼中像是冒着火,拦着行羽不让他带走鸢儿,并要自己把鸢儿带走,这时候,苏迎溪却轻声问道,“鸢儿,你既然说不是你,那么你可曾看到过这个麻袋啊,昨夜,可是你守夜啊。” 这样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吧,鸢儿是个聪明人,自然开始回忆起昨晚值夜的场景。 刘氏尽力挤出一丝笑脸,“这种小麻袋哪里都有,鸢儿一时哪里想的起来啊,迎溪啊,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那既然这样,就麻烦母亲好好查查了,要知道,既然我听见有人喊‘鸢儿’的名字,那肯定不止一个人啊,希望母亲能把那个同谋也找出来。” 老夫人本来是要领着鸢儿往外走的,听到这话,立刻停住了脚下的步子,没错,那一声‘鸢儿’,肯定是凶手故意混淆视听的了,那么也就是说那个人摆明了是要诬陷自己啊,这一定要彻查,决不能放过! 刘氏急着把鸢儿拉出房间,不小心鸢儿脚一扭摔了一下,刘氏连忙扶了她起来,不料她起来以后,立刻激动地转头对苏丞相说道,“老爷,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确有个丫鬟拿着这个麻袋,是,是...” “是谁啊,快说。”老夫人心里着急,匆促着鸢儿说出来。 刘氏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当她看到鸢儿的手缓缓地指向自己的时候,她吓得腿都软了。 “是,是夫人房里的流珠。”鸢儿咽了咽口水,没错,她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流珠。 老夫人和苏丞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刘氏,他们的神色都从慢慢地吃惊变成了愤恨。 苏若水早就不明白现在的局势,看到鸢儿居然把流珠的名字给说出来了,心也是一颤。 刘氏和老夫人之间的联盟,是垮定了。 “你撒谎,苏迎溪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冤枉我。”刘氏接连着退后了好几步,显然无法接受这来临的事实,苏若水见到她这样,连忙跑去抓住了她的手,眼泪汪汪地问着刘氏,“娘,我们怎么这么可怜,怎么连个丫鬟都要冤枉我们?” 苏若水这番模样对于从前的老夫人来说肯定是心疼不已的,但是现在老夫人只觉得阵阵恶心。 刘氏和苏若水居然敢栽赃嫁祸这种事情到自己的人身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虽然说刘氏身后有将军府,但是丞相府也不是吃素的,岂能容忍这母女两个胡作非为! 鸢儿明白老夫人现在火气正盛,她本也见不惯苏若水这总爱装柔弱的模样,便立刻反驳道,“鸢儿何来冤枉你们,昨夜流珠鬼鬼祟祟地从祠堂方向跑出来,还摔了一跤,不信的话,夫人找人去查查便是了。” “流珠摔伤了又如何,难道流珠就一定是昨夜摔伤的吗?” 苏迎溪和琉璃相视一笑,不由得感叹道,怎么这刘氏,今日有些蠢啊。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反击(四) 鸢儿既然能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自然是个聪明人,今天虽然中了苏迎溪的计谋,但是那灵活劲可一点没变。 “老爷。”鸢儿立刻跪了下来,神色中的慌张早已经被镇定所取代,“现在的天色还很早,老夫人的院子和夫人的院子隔得又远,昨日流珠还是好好的呢,难不成奴婢有预知之术,可以知晓流珠的一切吗?” 苏丞相琢磨着点了点头,苏迎溪躺在床上,觉得是时候推波助澜一下了,便让琉璃轻轻扶着自己起了身,“爹,不如把流珠和她同屋的人叫来吧。” “行羽,去把流珠和她同屋的人叫来!”苏丞相立刻厉声吩咐道。 刘氏和苏若水恶狠狠地瞪向了她,她便顺势装作很疑惑的样子提出,“怎么母亲和姐姐那么凶神恶煞地看着我呢?” 老夫人听此把手中的拐杖拄得紧紧的,恨不得一棍子打上去,没想到啊这刘氏居然会暗算自己。 当初刘氏给秦氏下药的秘密,自己一直帮她藏着,想不到这刘氏现在把矛头指向自己这,她这是要霸着整个丞相府才满意吗? 流珠和与她同屋的王大娘被叫了过来,两人都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王大娘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叫来,流珠心里却是有了个底。 见流珠一颠一跛的走了进来,苏丞相顿时火冒三丈,上去就打了刘氏一个巴掌,“毒妇!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想杀了迎溪,若不是迎溪懂些医术,她现在肯定已经不在了!” 刘氏捂住了自己左边的脸颊,瞪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丞相,“你打我?就只是因为这个丫鬟的话?” “爹,你怎么不问问清楚就打娘呢?”苏若水是被那一幕给惊呆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打人啊。 老夫人心里这才解了一口气,没错,这种毒妇,早就该打了。 “好,那就问清楚!”苏丞相上前抓住了王大娘的衣领,王大娘的身子抖了好几下,愣是没缓过神来。 “我问你,流珠的腿怎么回事?” 流珠心想事情不好肯定要败露了,便抢先开口说,“老爷,我的腿是...” “闭嘴!”老夫人厉声喝道。 流珠被吓得只好闭上了嘴。 “老爷,我,我也不知道啊,昨个晚上睡得时候还是好好的,但今早醒来的时候,流珠腿就不知道怎么破了。” 王大娘只好照实说了出来,她根本就不知道流珠的腿和这二小姐被咬有什么联系。 “对了,老爷,在她们的屋子内,发现了迷魂香。”行羽上前递给苏丞相,刘氏一下子就感觉脑子昏昏的,仿佛什么都被戳穿了一般。 迷魂香。想必是来迷昏王大娘的吧。 流珠早已被吓得魂都没有了,一抬头就对上了苏丞相那充满戾气的双目。 “老爷,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迷魂香,腿是我昨夜下床不小心磕坏的,老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丞相将手中的放置迷魂香的盒子摔到了地上,“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行羽,把流珠给我打五十大板,再问她知不知道!” 五十大板,这可是要人命的啊。 “不要啊老爷,流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刘氏怕这流珠屈打成招,便改作一番温柔的模样,“老爷,这是要出人命的啊,流珠还有个弟弟呢,不能这样啊。” 不错,居然威胁流珠,看来刘氏还是不笨的。 弟弟,流珠听到这两个字就揪心,自己只有这个弟弟了,不能让他受到任何损伤。 “老爷,我招了,没错,是我要害苏迎溪的!我嫉妒她,嫉妒她的一切!和夫人没有一点关系,夫人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说完,流珠就含泪撞了墙。 鲜血淋漓,场面难堪不已。 “流珠,你怎么那么傻呀?”刘氏假意哭泣,苏若水也连忙贴了上来。 老夫人显然知道流珠是个替死鬼,背后主谋就是那刘氏! 家门不幸啊!苏丞相叹了口气,向着行羽挥手示意处理那尸体。 管家突然慌张地跑了过来。 “老爷,路司坊的路宜枫来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岳雪画 苏丞相这才想到昨日的事件,拍了拍头,怎么就刚好赶上这种事了呢?见刘氏那心慌的样子他就心烦得很。 对于在五皇子府发生的事情,老夫人其实早有所闻,但也是一直不相信,现在刘氏居然想害自己,可见其凶恶心肠,那么刘氏昨日很可能就是骗自己了。 “好,把路宜枫叫来,今日,我这个孤寡的老婆子倒是要好好问个明白。”老夫人拉起鸢儿就往外走去。 苏丞相知道母亲的脾性,也没有上前阻拦,板着脸对刘氏和苏若水说了句,“一起去,你不是要对峙吗?路司坊的主人来了,还不一起去问问?” 刘氏和苏若水两人皆是脸色苍白,她们昨日明明只通知了路司坊的付玉,怎么付玉没有来,但是路宜枫却来了呢? 难不成苏迎溪这丫头,和路司坊有什么关系?刘氏不得不感到有些心慌,她调查过,路司坊真正的主人是赋阳王世子洛凛夜啊! 如此看来,这丫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难怪那天赋阳王王后对苏迎溪另眼相看,原来是王后的宝贝儿子和这丫头关系好啊。 刘氏拉着苏若水走出房间时,留给了苏迎溪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琉璃见她思索着的样子,以为她紧张着,便问道,“小姐担心吗?那个路宜枫会不会说出真相啊?” 经过今天的事情,她明白,墨笙尘做事的确不用担心,但是在此之前,她只相信洛凛夜的办事能力。 “不担心,我只是在想刘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要提早实施了呢? 刘氏,早就该死了。 墨笙尘偷偷地回到宫中,发现没有人来访,才敢放心地躺下来闭目养神。 阿漾本想告诉墨笙尘有人在他房里,不过想到自家主子那么厉害,不用自己提醒吧,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墨笙尘从小练习轻功和内功,对于常人轻微的呼吸声,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闭上眼睛后过了几秒,他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帘幕后,有人。 空气中弥漫的些许清香很是熟悉。 “世子。”女子细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放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苏念,准备好见三皇子了?” 岳雪画眉目间满是冰冷,眼中闪烁着寻常女子少有的傲气,“世子还是叫我雪画吧,我已经习惯这个名字了...” 他立刻睁开了眼,剑眉下那一双桃花眼炯炯有神,深邃的让人摸不透。 “你是来抱怨的?嗯?” 他这冷冰冰的一句话,让她内心一寒。 一别就是一年,难道自己只是他复仇的工具吗?难道真的如旁人所言,他不会动情吗? “世子,雪画还没有准备好见三皇子,只是现在,要求世子帮我做一件事。” 他起了身,拍了拍自己雪白的袍服,随手将那件白色的斗篷披在身上,面无表情地撩开了帘幕,正好对上她稍显慌乱的眼神。 “你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她立刻跪了下来,“世子,洛有翊心里有苏迎溪,只怕以后很难入手。” 话语如同锣鼓声一般让他内心微颤,他竟有一恍惚的失神。 自己这是怎么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不可动情 “世子?”岳雪画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倒也觉得奇怪,难不成世子也没有办法吗? 墨笙尘听到这一声“世子”,立刻回过神来,拂袖转过身去,轻声说道,“雪画,在宫里,还是叫我国师吧。” 叫了十几年的世子,一下子改口,她还真是不习惯,不过以后见面都是要叫国师的,她只能照办,“是,国师大人。” 他知道洛有翊和苏迎溪从小就相识,他还只当洛有翊那里接走她是因为兄妹之情,现在听雪画这么说,想来这洛有翊是喜欢苏迎溪了。 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苏迎溪不是寻常女子,对于钱财地位都不在意,一心只想给她母亲报仇,这种人,对于三皇子登位,是个障碍。 洛有翊,必须要娶岳雪画。 “国师大人,其实我们没有必要扶持三皇子的,若是需要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杀了兰妃。” 雪画知道洛有翊的才能虽说在皇子中算好的了,但是他没有雄心壮志,更没有顾全大局的思想。 而且,杀了兰妃,自己就不用嫁给洛有翊了。 墨笙尘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对于她的这种想法,他很是恼怒,“那不然,我们看太子洛有赫即位?” 雪画抬着的头立刻低了下去,明白自己不能打破他早已规划好的一切,“任凭国师安排。” 既然洛有翊对苏迎溪有情意,而这份情意又不能留着,那就只好,让苏迎溪来动手摧毁这份情了。 “你现在回去,等我的消息,半个月后,我会安排你和洛有翊见面。” 雪画回了声“是”,便起身走了出去。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地龙把整个房间弄的暖暖的,他裹紧了披风,瞥了一眼才发现这是昨夜给苏迎溪披的那件。 她是个有心计的女子,才能样貌都不输给雪画,若能为自己所用,也是好的。 可是自己怎么,不愿意利用她呢? 她背后,可是赋阳王府啊。 昨晚阿漾回来禀报的时候,他的确很诧异,要知道,洛凛夜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而且,洛凛夜很可能把自己当作情敌了,昨日阿漾去路司坊订制衣服的时候,他自然知道路司坊是洛凛夜的,但他可不知道洛凛夜对苏迎溪的感情。 忍着吧,预做大事者,不可动情。 他轻叹了一声,还是将那白色的斗篷脱下来放在了一边。 为了复仇,他不惜放下了一切。那个与世无争只愿享受山水之乐的小寒,在进宫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那些该死的人,都要死。皇位,只要不是洛有赫坐,谁都行。 “爹。”苏迎溪见苏丞相走了进来,眼神中充满慈爱,心内一暖。 “迎溪,你是清白的,路宜枫刚才给你证明了,我已经把她们两个人软禁了。” 她们,自然是刘氏和苏若水了,这洛凛夜办事果然不让人操心。 苏丞相却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问道,“迎溪,你与那墨笙尘之间可有猫腻?” 她只当父亲是因为那件衣服而猜疑自己,正要解释,却听他说道,“墨笙尘昨日,又给你订制了一件衣服啊,那件衣服,比他之前给你的那件,价格要高得多啊。” 什么!他给自己订制了衣服?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他的身世 入夜,苏迎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很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如果借助墨笙尘的力量,那么事情就很容易了。但是自己真的要信任他吗?就因这几日的相处,自己就有些依赖他了吗? 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墨笙尘,是手握重权的国师大人,身世扑朔迷离,内心难以琢磨。 在没有接触到他以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愫。 但是她同样也明白,正因为他不同于常人,所以自己不可以再陷下去了。 相比之下,洛凛夜身世清白,自己也许能和他成为盟友,但绝不会成为夫妻。 洛凛夜,墨笙尘。 洛凛夜,墨笙尘。 墨笙尘,墨笙尘... 如果墨笙尘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呢,如果自己可以说服他放弃权政呢? 她的思绪越来越混乱,屋外的风也在不停地刮着树梢发出阵阵响声。 终是忍不住了,她突然起了身,披了件外套,便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衣袖处的那一朵梅花,一定有什么含义。 会和他的身世有关吗? 他,到底是谁呢? “娘娘,三皇子来了好一会了。”芙月姑姑见兰妃还在挑选玉簪,完全没心思理会三皇子,只好稍加提醒。 洛有翊一大早就进了宫,为的是何事兰妃心里很清楚,但是鉴于洛有翊上次惹怒墨笙尘的事情,兰妃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次洛有翊在外等了很久,兰妃都没有要见他的意思。 “那就让他进来吧。”兰妃随意指了一根玉簪,丫鬟便戴了上去。 洛有翊得到召见,便立刻随着芙月进了屋。 屋外很冷,洛有翊的脸和手都被冻得红红的,兰妃见此,自是心疼不已,但也不好说出来,只板着张脸坐在那。 “儿臣拜见母亲。” “起来吧。” 洛有翊便坐了下来,使眼色让母亲把丫鬟们都支开,兰妃当然知道他的心思,自己也要和他说这事。 “都下去吧。” “是。”屋内的丫鬟们便都低着头离开了屋子。 洛有翊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母亲,太子的生辰,我该怎么办,现在朝中的人都知道国师帮着我,依照太子这个性子,肯定要在宴会上设计我啊!” 兰妃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知道国师帮着你啊,你上次做了什么啊!” 洛有翊听此只好挠了挠脑袋,“母亲,我那时不是太心急了嘛,没考虑后果,我错了,母亲,现在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兰妃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儿子,思索了片刻。 洛有翊的长相在众多皇子中十分出挑,论才气,也不输给太子,论武功,也算上乘,除了这做事急的性子,倒算是个不错的人。 “有翊,此事我问过国师了,国师说他会帮你,到宴会当天自然会给你一个完美的解脱之计。”兰妃此番,就是让他定心下来罢了,没错,墨笙尘办事,她从来没有疑心过。 “母亲,”洛有翊突然放低了声音,“不知道您有没有感觉到,这国师好像总喜欢和太子对着干啊。” 兰妃心里一愣,连忙说道,“那是自然,现在只有太子和你争皇位的可能性最大,国师当然要和太子对着干。” “这样啊,儿臣明白了。” 兰妃手中的帕子被揉成一团,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知道些他的秘密,他又怎么会帮着自己呢?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失约 “琉璃。”苏迎溪见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食盒,内心很是疑惑,自己明明就没有吩咐人送什么东西来啊。 琉璃听到她的叫唤,便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花盆,擦了擦手就进去了。 “小姐。” “这食盒谁送来的?”苏迎溪揉了揉太阳穴,因昨日难以入眠,所以她的精神状态很是不好。 “小姐,奴婢不知道这食盒是哪来的,没有人送东西来啊。”琉璃一大早起来就在整理着老爷送来的花,现在还没弄好呢,也没听人说过什么食盒啊。 苏迎溪听到此话,像是明白了什么,便轻轻地打开了食盒。 看到里面陈列着精美的糕点后,她有一恍惚的失神,不小心关上了食盒,脸颊都有些微红,“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小姐。”琉璃觉得自家小姐怎么怪怪的,莫名出现的食盒,怎么小姐看了一眼,就让自己走了呢? 琉璃无奈,只好关门离去。 她听见脚步声渐渐消失,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食盒。 不会吧,墨笙尘又送糕点来了? 怎么自己那么开心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食盖放在一旁,一张白色的纸条映入眼帘。 她用帕子拿起了那张白纸,轻轻展开,还没看到纸条上写了什么呢,她的心里却莫名地激动了起来。 不会真的对他动情了吧,这也太快了,这国师会巫术吗? 苏姑娘,本世子近日学着做了些糕点,不知道合不合苏姑娘的口味,能不能和国师大人一较高下啊? 这糕点,是洛凛夜做的啊。 也是,墨笙尘哪有那么多功夫给自己做糕点啊,生活在宫里,肯定也有约束的地方。 洛凛夜整日呆在赋阳王府,清闲得很。 既然是算是盟友,那么做糕点给自己倒也不算什么。 不过,这洛凛夜此番作为,怎么让自己感到浑身不舒服呢? 怎么事情有些复杂了呢? 紧接着,她发现这纸条背面还有字,便翻转着看了起来。 苏姑娘,太子的生辰,你会去的吧?别怕,五皇子没机会去找你。 太子的生辰要到了?这肯定是在宫里办的宴会啊,自己真是不乐意去啊,宫中那么多的礼仪要去注意,还得时时关注好各个名媛的一举一动,免得她们又对自己做什么,那得花好多心思呢。 这可不只是五皇子会不会来找自己的原因了。 等等,听他的语气,也就是说,他会去的呀。 也是,太子的生辰,赋阳王世子怎么会不去呢? 其实太子的生辰自己也不一定去啊,刘氏肯定拼了命地要把苏若水给送去啊,说不定还会顺便使个计不让自己去呢,既然如此,那就让刘氏得意一回呗,反正自己也不想去。 至于洛凛夜那一边,在宴会上他估计也不会袒露自己的身份,要知道洛凛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呢。 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在太子的生辰上。 太子洛有赫可不是个善人,在皇子中,怕是他最有心机了。如果自己在他的生辰上做点什么,那么自己以后的复仇之路,是要艰难的很啊。 那么,这次,只能失约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玉蝴蝶 “娘,我们该怎么办?”苏若水被软禁了两日还是忍不住了,只好换上了丫鬟的衣服,偷偷去找刘氏。 刘氏何尝不是心忧得慌,苏若水已经及笄了,上次宫宴若水没有去成,这次太子的生辰无论如何也要把她送去,而那碍事的苏迎溪,绝对不可以去。 为此,她已经偷偷派人去通知了将军府。 刘氏见到苏若水办成丫鬟的样子来找自己,那叫一个心疼呀,连忙将她揽到自己怀里,眼眶瞬间就红了,“若水,不怕,我已经通知了你外祖母家了。等到明日,你外祖母带着你舅舅来到这丞相府,我们就能出去了,到时候,我要苏迎溪吃不了兜着走!” 声音虽是哽咽的,却也能让人听出恨意。 苏若水穿着丫鬟的衣服感觉浑身不舒服,想到自己的祖母也因为那苏迎溪的计谋而疏远了自己,自己和母亲又被软禁了,想到这般苦难模样,她就握紧了拳头,对苏迎溪增添了更多的怨恨。 “娘,这苏迎溪根本就是我们的克星啊,怎么我们做什么她都能很好地化解,老天爷也太眷顾她了。” 苏若水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刘氏,她慢悠悠地抬起了头,拍了拍若水的背。 “娘?”苏若水疑惑地抬了抬头,看到母亲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总觉得母亲知道些什么。 刘氏琢磨着前日路宜枫的样子,心下也有了底。 洛凛夜,一定和苏迎溪的关系非同一般。 但是他们之间的具体联系,她并不清楚。 她起身走向了梳妆台,从下面的柜子中拿出一个木匣子。 这个木匣子不大不小,做工精致,上面还刻着牡丹花,一看就知道它别具匠心。这木匣子里装的,定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苏若水好奇得很,便也起身走上前去,正好看到刘氏打开了木匣子。 打开木匣子的一瞬间,苏若水就惊呆了,她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感觉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展现在苏若水眼前的,是一对纯色玉蝴蝶。 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通透的玉,丞相府的财力不及将军府,但是将军府里有很多好东西都会留给她。 不过这么通透的玉蝴蝶,她还是第一次见,“娘,这玉蝴蝶?” 刘氏看出了女儿的疑惑,本觉得此事不应该对女儿说,免得走漏了风声,但是想到女儿也长大了,也得和自己学着些,便打算和她说了。 “若水,这江湖上有个叫媚塔的地方,是个专门调查人的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人,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人。” 苏若水听了就更糊涂了,感觉没有什么人要调查啊,而且这个媚塔和那玉蝴蝶有什么联系啊? “媚塔的人办事,只要有钱就行。我手上拿不出什么现银,这玉蝴蝶,肯定能让媚塔的人在一日之内给我查出来。” 刘氏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让苏若水既糊涂又明白。 明白了玉蝴蝶的用意,但还是不知道调查谁啊。 “娘,你到底要查什么?”苏若水端详着那巧夺天工的玉蝴蝶,心下一片茫然。 刘氏总感叹这若水的思维要是有苏迎溪一半敏捷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吃那么多亏了。 “赋阳王世子洛凛夜。” “娘,”苏若水突然唤起刘氏,连忙抓住了刘氏的衣角,刘氏也是转脸看向若水不知所措的模样,“你查他干什么呀?赋阳王府要是知道了,会盯上我们的。” 刘氏知道女儿担心一年前的事情会发生,连忙拍了拍她,“别怕,媚塔不会泄漏出去的,就算洛凛夜知道了,也休想动我们!”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心有不甘 刘氏有个亲弟弟叫刘祖礼,在守卫边疆的时候一战成名,他本只是个副将领,却带着五千兵马打败了对方三万兵马,英勇无比,被授予大将军的职位以及黄金万两。 皇上对刘家很是器重,所以当年苏逸韬和刘氏成亲之时,朝中议论纷纷。 苏逸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坐上丞相那个位子的,他从小饱读诗书,对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精益求精,皇上也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会让他当丞相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突然给刘氏和苏逸韬赐婚。 他明白自己当时没有能力和将军府对抗,只好接受了这门婚事,结果朝中人人都在说他能当上丞相全是因为刘氏,甚至于连他的母亲都相信了这一点。 他和刘氏没有感情,只是刘氏的一厢情愿,所以这么多年来,苏逸韬在心底对将军府一直没有好感。 相反地,还有些怨恨。 “老爷,老爷。” 行羽做事向来谨慎有度,镇定自若,怎么今日如此慌张。 苏丞相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何事?你怎如此慌张?” “老爷,刘将军和刘老夫人来了。” 苏丞相的眉眼瞬间就黑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戾气,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好几分,“你可知他们来做什么?” 行羽自然明白他们的来意,也知道老爷肯定对此很生气,便想开口缓解一下,“许是他们想念夫人和大小姐了。” 想念?苏丞相不自觉地冷哼了一声,她们被软禁了还能和外面通风报信,可见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刘将军府这两个人过来,分明是来让自己把她们放出来! 见老爷没有什么反应,行羽只好再开了口,“老爷,老夫人已经去了,你也知道,老夫人那性子...” 想到自己的母亲,他只好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去吧。” 他便拂袖出了书房,和行羽去了前堂。 刘老夫人一身华贵的貂皮大衣,戴着许多精美的珠钗配饰,虽是艳丽,却也俗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来人了呢。刘祖礼长相有些凶狠,且穿着很是随意,坐在那就能让人浑身不舒服。 苏丞相匆匆赶来,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板着脸坐在那,一言不发,见到他来了,面上才露出些笑容。 他就知道,经过前几日的事情,母亲是不可能给刘家人好脸色的了。 “哦哟,我的好女婿来啦。”刘老夫人这声一出,他满心地不舒服。 “不知岳母今日怎么来了?”但是他还是要装作很恭敬的模样,不为别的,只为这丞相府的安宁。 刘祖礼和刘老夫人相视后冷笑道,“难道姐夫不知我们来此何意?我的姐姐近几日过的好像不大好啊。” 一语中的,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自作孽不可活!”老夫人早就失去了理智,要知道她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人冤枉自己,这刘氏真是大胆,敢冤枉自己,老夫人心里的怒气久久不能消下去,看到今日这刘家人又特地登门,更是按捺不住了。 “娘!”他连忙制止。 刘老夫人和刘祖礼瞬间变了脸色,他们二人同时拍案而起,刘祖礼可是个直性子,上去就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怎么,苏丞相,这是不把我们将军府放在眼里了?” “何来此话,我娘也是心有不甘罢了!”苏丞相对于刘祖礼此等莽夫,更是看不起。 刘祖礼自从当了大将军以后处处受人敬仰,因为他手中有着兵权,现在苏逸韬和他这么杠上了,他简直怒火中烧! “心有不甘?哪里就心有不甘了?苏老夫人这是要我将军府赔礼道歉了?”刘老夫人说话语气硬的很,这也是在外横行霸道惯了,苏逸韬更是厌恶。 老夫人意识到自己那一番话说的过激了,心里也有些怕了起来,就怕这将军府对自己的儿子做些什么。 “这,这我是一时着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没什么心有不甘。”她连忙上前去护住自己的儿子。 刘祖礼见此心里才有一丝得意,果然,还是怕将军府的。 “一时着急?老夫人,您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些啊。”刘祖礼笑得像一只老狐狸,苏丞相不由得在衣袖里握紧了拳头。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好姻缘? 双方都闹得面红耳赤,看样子是要闹得不欢而散了。 “迎溪拜见刘将军和刘老夫人。”苏迎溪的声音响起,苏老夫人和苏丞相都愣住了。 要知道,这刘氏一家人肯定都很讨厌她,现在的场面火药味十足,她怎么会过来了呢? 苏丞相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但是老夫人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二人都不明所以。 既然这两人都没有去通报,那么迎溪是谁叫来的呢? 刘老夫人突然转换成慈祥的面容,上去把她扶了起来,“迎溪,你来啦。” 刘祖礼也是笑嘻嘻的模样,与往常很不一样。 迎溪,是他们叫来的? 老夫人拉了拉苏丞相的衣角,苏丞相便点了点头上了前。 “不知岳母叫来迎溪是何意?” 苏迎溪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知这刘老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本来屋内看着医书,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找她,一看,竟是将军府的人。 这么把自己叫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看来这刘老夫人今天来不只是为了放出刘氏和苏若水啊。 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 果然,在看到自己的父亲和祖母同样是吃惊的模样的那一刻,她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我今天来啊,主要是给迎溪介绍一门好亲事的。” 刘老夫人这话一说,苏丞相脑子一片空白。 迎溪是苏家的女儿,她的亲事自然是苏家来安排,刘家这可真是爱管闲事啊。 苏迎溪却明白了他们的真正意图,怕是给自己安排亲事是假,主要是不想让自己去太子的生辰上崭露头角吧。 有了亲事,那也不会有什么名门子弟对自己有意思了,刘老夫人真是高明。 “迎溪的亲事自然是由我来操心,就不劳岳母费心了。” 苏丞相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亲事,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受罪呢? 不料刘老夫人立刻拉下了脸,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怎么?你是觉得我介绍的,不好了?” 苏迎溪知道自己的父亲讨厌刘老夫人,便连忙开口说道,“不是的,父亲他只是觉得不好意思麻烦您罢了。将军府是名门,每日都有很多事要处理,父亲只是觉得这种事不该再来让您操心。” 刘老夫人像是很喜欢听这种话,眼神也愈发温和起来,“迎溪啊,不碍事的,我给你介绍的这门亲事绝对不为难你,你自己去见,如果不满意,就算了。” 不满意还能算了?这刘老夫人会这么放过自己? 刘祖礼在后头仔细端详了她一会。许久不见,她出脱的越发清秀了,许是爱惜美人之心,他竟心里琢磨着她可真惨。 因为这可不是什么好姻缘。 “不知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公子啊?”苏老夫人现在讨厌刘氏,突然就觉得苏迎溪看上去顺眼多了,便也关心起她来。 “自然是名门望族啦。”刘老夫人心下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个庶女,还指望有多好的姻缘啊。 “那可是虎千堂金大人的三儿子啊!何等尊贵的地位。” 虎千堂是皇上特设的审判恶人的机构,里面的酷刑让人听起来都闻风丧胆。而掌管它的金大人有着很多权力,地位是很高的。 可虽然如此,苏迎溪却知道,金大人的三儿子,是个痴呆儿! 这门亲事当然要拒绝。 “这个月初十,就在西湾酒楼,你去见见他,看不上就算。”刘老夫人毋庸置疑的语气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这个月初十,是太子的生辰。原来是不想让自己去宫里罢了,刘家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 苏丞相也知道这一点,要知道秦氏死了,他很愧疚,所以这次太子的生辰迎溪一定要去,若是迎溪去不成反而还要嫁给一个痴呆儿,那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呢! 他心下一怒,说道,“不劳岳母费心,迎溪不会去的。” 刘老夫人是何等奸诈之人,早就算到了他会这么说,她的眉目缓缓舒展开来,笑道,“我说了,只要她去见一面,若是不合适就算了,如果迎溪不去的话,我可是不介意替他们向皇上请旨赐婚的。” 姜还是老的辣,刘氏可要好好和她母亲学学了。 “刘老夫人,我那日定会去的。” 反正自己本来就不想去宫里,而且这金大人的三儿子既然是个痴呆儿,想必也是很好糊弄过去的。 刘老夫人很满意她的回答,又扭过头来看向那脸色铁青的苏丞相,“好女婿,还不快把我女儿和我外孙女放出来吗?” 正文 第三十章 调查洛凛夜 苏丞相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不给任何一点反应,反而转过身去,墨绿色的长袍与那刘老夫人穿的火红色貂皮大衣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祖礼在一旁看了许久,心想着自己也该出面了。 他向来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懂得带兵打仗,所以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得他的母亲出面,但是他有时候也是看不下去的。 果然,他上前去直接大声喝道,“娘,和他们费什么话,我们直接去。” 说完就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前堂。 苏丞相看着他就这么横冲直撞地去了刘氏的屋子,恨恨地咬了咬牙。 刘祖礼这是拿丞相府当什么了?这里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吗? 现在的朝廷可真是小人得道。 他不喜欢墨笙尘,只因墨笙尘做事太过于随性不能遵循众人的想法,但是墨笙尘可从来不会像个莽夫一般来羞辱自己! 比起刘祖礼,墨笙尘可是好太多了。 刘老夫人和刘祖礼处事方式虽然不同,但两人也有相似的地方。她是个喜欢和别人讲自己道理的人,和刘祖礼一样,也十分霸道。一个霸道的不和你讲道理,一个霸道的和你讲自己的道理。 她没有和刘祖礼一起出去,反而把那吃人的目光转向了苏老夫人。 “老夫人,我听说这贤西城的人绝大多数都染上了时疫,皇上最近很是苦恼呢。”她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一旁的苏迎溪听得很不舒服。 难道这刘老夫人要用这个要挟祖母?迎溪内心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既然是国事,就不劳岳母您费心了。” “这是什么话呢,好女婿啊。”刘老夫人看向他,冷笑中透露着些许不屑,“既然你是丞相,做什么都要鞠躬尽瘁不是?不如我让祖礼和皇上说说,让你去那贤西城看看?” 果然是个老狐狸啊,祖母只有父亲这一个儿子,自然不会想让他去那因时疫而被封锁的贤西城的,万一染上了时疫可怎么办。 当然了,迎溪心里明白的很,如果把刘老夫人逼急了的话,这种事情刘家也是做得出的。 这一点,祖母心里更是清楚。 “别呀,亲家母,我这就让人放了她们。” 苏迎溪对丞相府也是感到无奈了,明明在朝廷里已经很有地位了,偏偏还是被一个将军府整得服服帖帖的。 “长姐。”刘祖礼见到刘氏,内心激动万分,没让丫鬟通报自己就进来了。 偏这刘氏正在看那玉蝴蝶,见有人突然进来,差点被吓个半死。待她稍微平复了心情以后,才慢慢上前去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 “长姐放心,苏逸韬肯定会放了你们的。” 刘氏听他说话的语气,感觉不是那么自信,“什么叫肯定会放的?还没放吗?” 刘祖礼被她这么一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长姐,我走得急,娘还在那说着呢。” 刘氏不免得心下一寒,要知道,好歹是夫妻一场,关了两日就算了,怎么连将军府出面都没能让他立刻放了自己呢?是对自己太失望了吗? “长姐,你这次怎么会弄成这样?那苏迎溪这么厉害?”刘祖礼这么一说的,倒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苏逸韬越是对苏迎溪上心,就表明他越是忘不掉秦氏,明明自己才是最先认识他最先嫁给他的那个人,怎么自己在他的心里的位置就永远比不上那个已经死了的青楼女子呢? 刘氏眼眶红了一圈,她尽力地憋住了眼泪,将那玉蝴蝶放到刘祖礼面前。 刘祖礼闯荡江湖多年,见过很多奇珍异宝,但是在见到那么通透的玉蝴蝶后,他还是被惊到了。 “长姐,你这是?” “苏迎溪和洛凛夜关系非同一般,我要你去帮我查查洛凛夜。” 刘祖礼本来接着那盒子,听到洛凛夜这三个字后,立刻将那玉蝴蝶的盒子放到桌子上。 “你这是疯了,你怎么敢查那洛凛夜,洛凛夜和墨笙尘一样,谁查谁就得死!” 刘氏听了,叹了口气,又把那盒子放到刘祖礼的手上,“所以啊,你去媚塔查,那里的人不会泄露的。” 媚塔查人十分严密,只是价格高的离谱,这么通透的玉蝴蝶,倒也是能让媚塔的人去查的。 只是,刘祖礼很疑惑,“长姐,这玉蝴蝶,你哪来的?”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捡来的玉蝴蝶 “捡来的。” 刘祖礼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竟把那玉蝴蝶拿起来反复掂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捡来的?谁会把这么好的玉蝴蝶丢在外头啊?” 刘氏知道刘祖礼不会相信自己编的话,但也不能说出这玉蝴蝶的来由,只好板着脸从刘祖礼手中抽过玉蝴蝶,“你爱信不信?” 此话一出,刘祖礼的手也只好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姐,我错了,我哪敢不相信你啊,我马上就去找媚塔的人便是了。” 这玉蝴蝶的来历不明不白的,一定要赶紧把这处理掉。刘氏狠狠地攥着那玉蝴蝶,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 刘祖礼斜眼望着那玉蝴蝶,眼中布满了疑惑。 这玉蝴蝶怎么可能是捡的呢?自己的亲姐姐都瞒着他,可见这背后一定有故事。媚塔的人不就是要钱吗?将军府钱财多的是,拿出一部分就是了。 这玉蝴蝶,自己不就能留着了吗? 刘祖礼在心里琢磨的坏心思,刘氏还全然不知。 在刘老夫人和刘祖礼都走了以后,苏逸韬就把迎溪叫去书房侯着。 她心里其实很感动,只要这丞相府里自己的父亲还关心着她,她就觉得人生不仅仅只有复仇。 父亲把自己叫来书房,想必就是要和自己讨论如何躲过初十的那场会面吧。 要说这能成为金大人的儿媳妇固然很有面子,但是他的三儿子金羽柳可是个痴呆儿啊。 其实自己那日能摆平,但是就怕这刘老夫人留有后招啊。 当然了,她也能猜到自己父亲的意思,父亲肯定是想让自己去宫里参加太子的生辰寿宴了,毕竟那日,去的都是名流贵族啊。 她在书房等了许久也不见父亲来,便悄悄地走到了门口,恰好行羽正大步走来,两人差点就撞上。 “二小姐,老爷被传召进了宫,所以小姐就回屋吧。”行羽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说道。 “进宫?有急事?不会,又和那个,墨笙尘,有关系吧?”她从前不怎么关心国事,但自从那墨笙尘三番五次地找她父亲的麻烦后,她就不得不关注了。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从前她说墨笙尘名字的时候,是愤怒,不屑,外加讨厌的。 但今天她说的时候,明显添了些许温柔。 她希望行羽说“是”,又希望他说“不是”。 行羽听出了她的反常,苦笑道,“二小姐,如你所料,老爷的确是被国师大人的马车接进宫的。行羽都不能跟着前往。” 墨笙尘的马车?不会吧,墨笙尘从来没有接过自己的父亲啊,这次怎么会用马车来接呢? 宫里出事了吗?还是,天下出了什么大事? 叫她思索认真的模样,行羽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她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没有说出来。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门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个珍珠,不由得倒了下来。 手腕处有一丝疼痛,她便撩开了袖子看了一眼。 墨笙尘给自己伪造的毒蛇咬痕还是可以看出来,不浅不深,就像是真的被蛇咬了一般。 而更引起她注意的,是自己在袖口内处绣的那朵梅花。 她突然想到那日墨笙尘妖冶面容的回眸一笑,小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贤西城瘟疫 夕阳西下,霞光万丈,放眼望去,白雪已经慢慢消融,被这火红的晚霞映衬得别有一番意境。 苏迎溪这一下午倒也没有担心初十的那场会面,毕竟金羽柳和那日的五皇子不同。 金羽柳,应该比洛有慈好对付多了,既然是个痴呆儿,那拿点糖果给他好了吧。 既然刘家那么想让苏若水去参加宫宴,那就让她去好了。 她在屋内看了一下午的医书,倒是不觉得乏味。 直到晚膳时分,琉璃端着饭菜来敲门的时候,她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可是父亲还没有传唤自己,难道他还没有回来吗? 琉璃在一旁安静地将饭菜摆放在她面前,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 “琉璃。”她看了眼面前的大鱼大肉,觉得奇怪得很。 平常的吃食,虽也不差,但也不会好成这样。 琉璃摆放饭菜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 “琉璃,这菜看着比平常要好很多吧。” 她的语言很平淡,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其实也就是在问琉璃这些菜是怎么回事。 琉璃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姐,这些菜,都是老夫人让人送来的。” 其实琉璃一开始也很惊讶,但是觉得在老夫人能关心自家小姐也是好的,就没有再多想。 她听到是祖母让人送来的时候,内心五味杂陈。 这种对自己的贴心,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只因那疼爱的儿媳栽赃嫁祸了自己,祖母就把所有的心思转换到另一个孙女身上。 那个祖母不喜欢的青楼女子生的孙女身上。 琉璃看出了她的失神,知道自己不能打扰,放下了饭菜后就准备离开屋子。 “对了,琉璃。”她见琉璃要走,顺便就问了句,“父亲回来了吗?” 琉璃有些无奈地转过身,“老爷从下午出去了以后,就没回来。” 还没回来吗?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她内心不由得焦急起来,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琉璃轻轻关上了房门,苏迎溪却看着满桌的菜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一辆华美精致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丞相府外。 守卫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下午来接自家老爷的马车。 奇怪的是,马车里的人并不下来。 苏丞相坐在马车里,不急着下车,安静了一路,他终于打算开口。 他瞥了眼旁边这个镇定自若的国师,用沉稳的低音说道,“国师,你难道没有办法吗?” 墨笙尘抬了抬眉眼,不经意地掀起了马车的帘子,看到外面的行人甚少,勾起一丝浅笑,“苏丞相,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择日再谈?” 一路上有那么多时间却不开口,非要到了这丞相府才开口。 苏逸韬显然无法接受他的这番话,只好放低了声音再次说道,“国师,说说你的想法吧,刚才在皇上面前你什么都不说,我很奇怪。” 墨笙尘将马车的帘子放下,沉默了片刻。 “其实贤西城的瘟疫早就已经很严重了,但是前几日才封城,其中肯定有很人在捣鬼。” 苏逸韬听了,突然显得有些激动,“你早就知道贤西城的事情?” 墨笙尘却摇了摇头,其实他也是下午才知道这个事情罢了,贤西城地处偏远,又是个小城,若不是此次有官员上报朝廷,他都不知道有这个城。 皇上传唤他的时候,他就让阿漾去查了。“事发突然,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什么对策。” 是啊,事情今天才传到朝廷,一时之间的确想不到什么解决方法。 苏逸韬猛地想到了今天下午刘老夫人说的那番话,怎么刘祖礼会知道这件事呢?下午刘祖礼说的时候,他还以为刘祖礼在说谎。 “苏丞相,现在的关键是要稳定民心,瘟疫蔓延得越来越厉害,周围的城的百姓都逃离了。” 墨笙尘这番话暗藏深意。皇上是肯定不会让皇子去冒险的,那只有让朝中有权势的官员去。 皇上这么器重墨笙尘,是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那么,是自己要去贤西城安抚民心吗? 苏逸韬冷静了片刻,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一肚子的无奈无法诉说。 “国师,告辞。”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难处 墨笙尘望着苏丞相越走越远的背影,竟有恍惚的失神。 阿漾调转马车的时候,他才突然回过神来。 贤西城的瘟疫肯定是有人设计好的,不然怎么会严重到封城才来通报呢? 现在朝中政局看似平稳,实则动荡不定。贤西城的瘟疫肯定要派人去好好去查查,这背后也许是有人在掩盖什么,也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明白苏逸韬的难处,但他自己又何尝没有难处呢? 他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都要考虑到后果,考虑到会牵扯进来多少人,考虑到会伤害到什么人。 事情很复杂,他得回去好好思考,贤西城,自己该不该去呢?还是说,得挑选一个人去? 他回到宫中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夜色朦胧,一身白袍的他漫步在路上,挺拔的身姿显得格外迷人。 琉璃进屋来把所有的饭菜撤走的时候,她才惊讶地发现苏迎溪都没有动几下筷子。 “小姐,你不饿吗?”苏迎溪中午吃的就很少,琉璃知道自家小姐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她不禁担心起来。 苏迎溪撑头看着医书,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不饿,全都端走,等我爹回来了再告诉我。” 琉璃这才明白自家小姐吃不下饭的原因,她放下了手里的木盘,走上前说道,“小姐,老爷刚才回来了,是国师大人送回来的。” 苏迎溪听此,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医书,“我爹回来了?还是墨笙尘送回来的?” “是的小姐。”琉璃点了点头。老爷回来的时候她正好在门口,他撩开帘幕出来的时候,她正好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墨笙尘,那样出脱的气质,真的是无人能及。 苏迎溪没有等待,直接就出了门要去找苏逸韬,刚踏出门槛,就被琉璃在后头拉住了手,“小姐,老爷说了不要你去找他,他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有事处理?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既然父亲说不让自己去找他,那也不好再去打扰。 她便无奈地回了房间,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也没有心思去看什么医书了,就将医书合起来放在了一边。 待琉璃走了以后,她就悄悄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两根蜡烛。 有些事情,她必须弄清楚。 待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点燃了那两根蜡烛。 暗卫迅速飞了下来。 蜡烛瞬间被熄灭。 “小姐,有何吩咐?” 虽然她已经许久不叫暗卫了,但是听声音她可以分辨出那不是原来的暗卫。 “暗卫,换人了?” 那跪在地上的暗卫低声回答道,“国师大人查到了上次的暗卫,所以世子就把他换了。” 墨笙尘怎么会查到那暗卫身上?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交集。 等等,难道是跪在祠堂的那晚发现的吗?墨笙尘带自己去了屋顶,那肯定会发现暗卫的存在啊。她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现在的情况也不容许她去担心那暗卫的下场了,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遇到了什么事情,自己好想办法帮着去解决。 “我要你去帮我查清楚今天朝中发生的事情。” 暗卫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缓缓地抬起了头,“此事不用去查,世子早就告诉我了。贤西城瘟疫感染严重现在已经封城,周围城内人心惶惶,皇上召集丞相和国师大人商量对策。” 贤西城瘟疫?那不是今天下午刘老夫人说的吗?难道真的出事了? “那么商量出什么对策了吗?不会是要派他们中的一个人去贤西城吧。”她着急地问道,要知道,她是满心地不愿意自己的父亲去那里的,去了可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他们并没有商量出什么对策,只是皇上的意思和小姐说的很像,他们两个人中,怕是有一个人要去贤西城安抚民心。” 事情真的发展得这么坏了吗? 墨笙尘是国师,手握重权,还很受皇上器重,皇上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那么,自己的父亲,是肯定要去的了吗?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阴谋 “你走吧。”苏迎溪随意地摆了摆手,想来这洛凛夜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对策了,自己也要去好好想想。 “小姐,世子让我转告一句话。世子说,这件事,他会想办法的。” 这件事情牵扯到墨笙尘,洛凛夜要怎么帮呢? 这暗卫不出声响,走之前不经意地一瞥她。因为开着窗,月光透了进来,她脸上的愁容被一览无余。 这是暗卫伶辞第一次见到她的正脸,他其实来丞相府有几天了,但因为没有得到传唤,他也不好自己来打扰。 只是,那无心的一瞥,倒是让他感到一瞬间的熟悉。 他迅速飞上屋顶,撑着头仔细回想着从前的记忆,但还是记不得在哪里看到过这苏迎溪,但是真的很熟悉。 世子不会无缘无故让暗卫来帮着一个未及笄的庶女的,这中间一定有故事。 可是自家主子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呢,而且还不让自己对那苏迎溪说出主子是赋阳王世子的身份。 真是奇怪啊。 苏迎溪将窗户关好后,就默默地回到了床上,她将被子盖好后终是忍不住地红了一圈眼眶。 她内心一阵失落,她不愿父亲去贤西城,可是形势所迫,她该怎么办?去求墨笙尘吗?求他代替自己的父亲去吗? 许是自己疯了,怎么会萌生这种想法。 在墨笙尘心中,自己也许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庶女罢了,怎么会因自己一番话去那贤西城送死呢? 既然琉璃说是墨笙尘亲自送父亲回来的,那么他们之间也许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了,自己明天得去问问。 怀着满心的忧愁的失落,她到很晚才入眠。 等到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书房找父亲了,却被行羽告知苏逸韬在此之前已经入了宫了。 这么早就入了宫,是想出了应对之策吗?还是说,是皇上.......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能回房去。 在路上,她看到了在后花园采摘梅花的苏若水。苏若水便采摘边笑,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她只觉得这个姐姐愚钝至极,怎么刘氏诡计多端,这个苏若水就笨到家了呢? 想着刘氏现在也该忧心着父亲的事情,可这苏若水倒是和没事人似的。 琉璃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努起嘴愤愤地说道,“小姐,你这么担心老爷,可是那大小姐怎么这么悠闲啊?” 苏迎溪现在看到苏若水就头疼,正要扭头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刘氏走到了苏若水的身旁。 母女二人谈笑风生,很是开心。 不可能啊,她刚才听行羽说父亲昨夜是和刘氏一起睡的,他肯定和刘氏说了昨日的事情,怎么这刘氏这么气定神闲啊。 她突然想到昨天刘老夫人说的话,再将现在的一幕联合起来,她倒是能猜出一些东西来了。 刘老夫人说这贤西城事件的时候,父亲很平淡,那就说明那时候父亲很有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 那么刘老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次的贤西城事件,只怕和刘家人脱不了关系。她得去好好琢磨琢磨,然后再想出什么办法来。 在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内,苏逸韬和墨笙尘都端坐在一旁等着皇上的回答。 皇上翻了翻面前的奏折,时不时地叹着气,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了。 终于,他合上了最后一本奏折,顺手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神色略微舒缓了一些。 他看了看面前一大堆的奏折,又转头看向了那显得有些紧张的苏逸韬。 他显出很为难的表情,缓缓地开了口,“苏爱卿,这次,你就去贤西城安抚民心吧。” 墨笙尘其实早就猜到了皇上的选择,他知道皇上肯定不会让自己去贤西城的。他昨日想了很久,倒也没想到除了苏逸韬以外的合适人选,所以,他也没必要为苏逸韬说话了。 苏逸韬也知道皇上不会让墨笙尘去的,但他内心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没想到皇上还是派自己去了,他倒也是有些失落的。因为他知道皇上不是看重自己的才能而让自己去的,皇上这是怕墨笙尘出事啊。 可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反抗,不为了别的,只为了丞相府,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女儿。 “臣,遵旨。” 苏逸韬那大义凛然、不惜赴死的模样,竟让墨笙尘感到一丝敬畏。 他总感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总觉得这是个阴谋,无奈阿漾也没有查出什么来,他现在只好等待事情慢慢发展下去。 “爱卿,你回去以后就准备准备吧,等到明日过了太子的寿宴,你就出发吧。”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莫名的难受 苏丞相一个人沉闷地走出了御书房,也没注意到墨笙尘在背后悄悄地跟着他。 快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墨笙尘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苏逸韬的前头。 苏逸韬脑子里装的都是贤西城的事情,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他立刻回过神来,差点就撞了上去。 “苏丞相,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墨笙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冷冷地打断了,“国师大人,此番能去贤西城安抚百姓是我的荣幸,不需要什么帮助。” 荣幸?不需要什么帮助?这苏逸韬昧着良心说话可是真有一套。这次的瘟疫有问题,墨笙尘相信他自己都能看出来,那这苏逸韬在官场这么多年没道理看不出来啊。 见他没有话说了,苏逸韬也没有再开口,而是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门外的马车。 其实众多文官中,能够安抚民心的,真的就那么几个。皇上心疼自己的孩子,是肯定不会派皇子去的,而为了国土安康,皇上也不愿派遣武将去。 怪只怪最好的人选就是自己和苏逸韬。 不过,他也是刚才才想到如果苏逸韬去了贤西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看着苏逸韬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谁要帮助你呀,你要是走了,刘氏还不得整死那苏迎溪,我总不能天天出宫守着你女儿吧。” 他说完这段话,便像个受了气的孩子一般,傲娇地转过身去,后面一帮宫女看得又是心花怒放又是胆战心惊的。 他眼睛一转,发现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其实自己只是看不惯那刘氏毒妇罢了,不过对于苏迎溪,他发现自己的确有些上心了。 苏迎溪在房间里等了父亲半日,内心也是愈发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就到了午膳时分,可是行羽还是没有来找自己。 琉璃端着饭菜进屋的时候,看到自家小姐那般模样也是着实吓了一跳。 苏迎溪不小心推翻了茶杯,茶水翻出,弄湿了她平常最宝贵的一本医书,而她却浑然不知,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还好吗?” 她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就抬眼看了下饭菜。这几天的饭菜倒真是好得出奇,看来这老夫人是真的开始对自己上心了。 “我没事,你把菜放下就好。” 琉璃便把饭菜一样一样摆放在她面前,苏迎溪拿起筷子,正要夹菜的时候,一个小丫鬟却走了进来。 “小姐,行羽来了。” 苏迎溪放下筷子,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琉璃也是被这一幕惊得呆住了,只能在后面弱弱地说了一声,“小姐。” 苏迎溪跟着行羽来了书房,苏逸韬正坐了下来,见到她来了,忙起了身,问道,“你怎么来了?” 贤西城瘟疫事件是暗卫告诉她的,她也不好说,只能轻声问了句,“父亲昨日很晚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宫里,迎溪担心父亲有什么麻烦。” 苏逸韬欣慰地点了点头,想到自己还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他真的很开心。 自己要去贤西城的事情,他不愿告诉她。 “一些紧急的政务罢了,没什么的,已经处理好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倒是让她相信了。 皇上没有派自己的父亲去,那是,派了墨笙尘吗? 她不愿胡思乱想,可是事实就是摆在那的,暗卫也说了皇上的意思就是要他们两个中去一个人。 她也不知为何,心里涌出了阵阵失落。 父亲不用去贤西城不是很好吗?自己应该开心才是,可是,那种莫名的难受是怎么回事呢? 她微笑着说了句,“那,女儿就回房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叫他哥哥? 苏若水从早上一起来就在打扮,她穿着另一件在路司坊定制的衣服,画着清淡的妆容,她知道这样是看不出什么艳丽的地方,但是在太子的生辰寿宴上肯定会有别样的效果。 毕竟那些贵女们都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自己这样,肯定能与众不同。 她只要一想到苏迎溪不能去,心里就乐开了花,若是此番真的能成功吸引到那些达官贵人,岂不是很大快人心? 她苦练了那么久的琴终于能派上用场了,今日一过,也许太子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还有三皇子,说不定,连国师也会...... 苏丞相其实还是想带迎溪一起去的,不过想到那刘老夫人阴险毒辣,就怕她真的会求皇上给迎溪和金羽柳赐婚。 他只好望着迎溪住的地方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他们的马车走了一会后,迎溪也放下了医书,从琉璃的手中接过一包糖果,就离了屋子。 她远远地望了眼刘氏的屋子所在的方向,嘴角洋溢着笑容。 刘氏,等着处理完金羽柳的事情,回来之后我就要展开复仇大计了。她心里这么想着,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要做的复仇,会有一个很恐怖的结果。 小二带她来到了西湾酒楼的雅号间,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墨笙尘替她解围的事情。 她知道上次肯定有洛凛夜在帮忙,但不知为何,这次,她站在门口的时候,总感觉开门会见到墨笙尘。 小二还没打开门,门就被里面调皮的金羽柳给打开了。 雅号间内除了这痴呆的金羽柳外,就没有别人了。连一个旁人都没有。 她本来激动的心瞬间被冷水泼了一般。 没有墨笙尘。 对啊,今天是太子的寿宴,墨笙尘肯定在宫中,他怎么会出宫呢? 金羽柳才没有想那么多,他的母亲告诉他,今天会有个漂亮的妹妹和自己玩一天,他自是开心得很。 他抬头仔细地打量着面前两个女子的容貌,上前去推过琉璃,一把抓住苏迎溪的手,拉进了雅号间。 琉璃还没缓过来的时候就被店小二拉到了一旁,“琉璃姑娘,你还是回丞相府吧,金少爷这智商,也不会对你家小姐做什么的。” “那他也不能就这么和我家小姐待一下午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落下话柄的!”琉璃哪里听得进这小二的话,她使劲扯开小二的手,却被这店小二给一掌拍晕了。 “真是麻烦,还得送回去。”店小二无奈的抱怨着,看着眼前这个姿色一般的女子,真是不想抱她下去。 “我来吧。”店小二闻声正要抬头,突然头被狠狠地打了一下,他先是感到一阵疼痛,接着脑子一片黑,就昏了过去。 “你还没有及笄吧,那你就要叫我哥哥。”金羽柳拉着迎溪坐了下来,她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听到了他这一番话。 叫他哥哥? 她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男子,身高八尺,明眸皓齿,面容姣好,又生在高官之家,若不是智力上有问题,只怕也是众多贵女想嫁的男子吧。 “平白无故的就叫你哥哥,那我不是很吃亏吗?”她眨巴着眼睛,下决心想逗逗这个金羽柳。 金羽柳虽说是个痴呆儿,却被他母亲宠着,在金家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他在家可是最得宠的一个。 若不是这金羽柳是个痴呆儿,没有人愿意嫁过来,金夫人才不会同意刘老夫人让自己的儿子来相亲呢! “你不会吃亏的,妹妹,我会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会对你很好的。”说完他还拿出了自己的钱袋,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很较真,迎溪不由得被他这般模样给逗笑了。 “那不如你现在就带我去吃香的喝辣的?” “好啊!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就让他们做!”金羽柳立刻站起来就要喊外面的小二,被她一把拦住。 “我就是开玩笑,我不饿。”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要不给你一个? 金羽柳就像个乖孩子一样坐了下来,用双手撑着头,盯着那放在桌上的钱袋,喃喃自语道,“妹妹不饿,但是哥哥又不能带你出去玩,这可怎么是好?” 母亲让自己和这个妹妹好好相处一下午,又不让自己带她出去玩,只许待在这个屋子里,他也很是无奈。 就想着给这妹妹买些好吃的,偏她还不饿,他竟感觉有些没有颜面。 苏迎溪捂嘴偷笑,只觉得这金羽柳倒不是什么麻烦,若是不看外表,还只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她无意间看到了自己放在腰间的糖果包,便拿了出来,笑嘻嘻地放在他面前。 “妹妹请你吃糖果可好?” 听到糖果这两个字,金羽柳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他双眼放光,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小糖包。 她见此便缓缓地打开了小糖包,从中拿出一个手帕,将手帕中的结解开,里面五颜六色的可爱小糖果就这样展示在他们二人眼前。 他立刻拿了一颗放到嘴里,砸吧砸吧着嘴,大眼珠转啊转的,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好吃吗?” “嗯嗯嗯。”金羽柳连连点了好几下头,嘴里的糖果还没有嚼完,他又迫不及待地伸手拿了一块。 她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金羽柳,单纯善良,调皮可爱,和他相处很是轻松,便觉得不去皇宫真好,她倒是有些感激刘老夫人了。 还好不用去皇宫,去了皇宫,要处处注意,还要想办法对付那些贵女,真是够累的。 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那金羽柳一个劲地吃着糖果,觉得也挺好。 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对面的他连忙抬起了头,莫名地咧开嘴笑着。 苏迎溪对此奇怪的很,可她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是谁,就被来人轻轻地敲了下脑袋。 “小柳,我这才出去一会,你怎么就和别人玩了?” 这磁性的嗓音和那独一无二的香味,除了他还有谁? 她猛地一转头,就看到了左手拿着两串冰糖葫芦的墨笙尘。 “你怎么会在这?”太子的寿宴,墨笙尘这个国师怎么可能缺席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手上还拿着冰糖葫芦,还叫金羽柳是...小柳?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呢?”他又何尝不是惊讶她会在这,刚才金羽柳告诉他会有个妹妹要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苏迎溪啊。 “大哥哥,你手里的冰糖葫芦可不可以先给我啊。”金羽柳都快把那冰糖葫芦给望穿了,忍不住地说了出来。 墨笙尘上前去用右手的玉扇敲了一下他的头,假装不开心的样子说道,“刚才你央求了我半天给你买冰糖葫芦,我这刚出去一会,你就和你这妹妹勾搭上了,还吃着糖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哥啊” 金羽柳满脑子只想吃冰糖葫芦,看墨笙尘不开心的样子,他都有些怕,“大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吃妹妹的糖果了。”说完眼眶都红了一圈。 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墨笙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当是个孩子淘气一下,便给了他一串冰糖葫芦。 她见此倒是不开心了,怎么就不吃自己的糖果了,她站起来,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墨笙尘,正要质问他的时候,却被他一个柔情似水的眼神给秒杀了。 “不要和孩子较真,你是不是也想吃冰糖葫芦啊,要不给你一个?” 她一时倒也无话可说,便一把夺过冰糖葫芦吃了起来。 其实墨笙尘来,她内心是很开心的,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 她吃着吃着,就看到他在自己的旁边坐下了,还伸手去拿自己的糖果。 金羽柳在场,她也不好多问,便随口说了句,“你和他很早就认识吗?” 墨笙尘将糖果放入口中,仔细咀嚼了一会,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她,“不啊,我和他刚认识啊。” 他刚到这雅号间,就看到了在吃糕点的金羽柳。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很是开心。 他见金羽柳比自己年幼,就随口叫了声小柳。 而金羽柳就开心地称呼他为大哥哥。 紧接着,金羽柳就缠着他去买冰糖葫芦。 许是拗不过金羽柳这死缠烂打的模样,又或许是出于对这个单纯孩子的喜爱,他只好出去买了冰糖葫芦。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小王八 “我怎么感觉,你和外界传言的不一样。”她看着金羽柳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不自觉地想到了墨笙尘这些日子接触以来的种种表现。 她发现墨笙尘虽然表面上高傲,但是待人也是和善的,至少没有外界所说的那么凶残。 而且还很助人为乐,几次出手救了自己,也不要什么回报。 她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个人产生那么大的改观。 “外界传言,半真半假。” 他自然知道百姓如何说自己,不过都是人们茶余饭后实属无聊的谈资,只是他们总喜欢添油加醋罢了。 金羽柳不顾他们的谈话,反正他也听不大懂,就一直吃着,很快就把冰糖葫芦给吃完了。 他心想自己刚才答应了这个大哥哥不吃妹妹带来的糖果,就不好意思拿。于是他只好两眼干巴巴地望着苏迎溪手中的冰糖葫芦,一声不吭。 金羽柳这无辜的眼神恰好被墨笙尘给捕捉到,心下莫名的不爽。他转眼看向苏迎溪手中的冰糖葫芦,觉得有些无奈。她好歹也快及笄了,吃东西怎么这么慢。 “吃吧。”他把糖果推到金羽柳面前,金羽柳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便又开心得吃起了糖果。 “你们很投缘啊?”她也是难得看到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会对一个痴呆儿这么好。 “难得遇到一个单纯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他的想法和自己一样,金羽柳虽然痴呆,但却有着很多人没有的单纯与天真,待在一起,不用考虑那么多。 “国师...”她刚说出这两个字,就被他冷冷地打断了,“国师大人在宫中呢,迎溪你说什么呢?你是想议论朝政吗?” 难道墨笙尘是偷偷出宫?今天是太子的寿宴,他出宫的确惹人怀疑。 不过连金羽柳都不能知道吗? 也是,金羽柳好歹是金大人的儿子啊。 不料此刻正在低头吃糖的金羽柳突然抬起头来,换上了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猛地一拍桌子,把他们二人都惊到了。 “国师,什么国师,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小王八呀!” 这句话瞬间逗笑了苏迎溪,她心想这墨笙尘可不得气死啊,果然,她转头一看,墨笙尘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不如趁现在,逗逗他吧,想必他当了人上人这么久,肯定忘了被人当面指责的不甘了。 “哥哥。”她突然亲切地对着金羽柳喊了声,坐在她旁边的墨笙尘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哥哥,这小王八做了什么你要这么讨厌他?” 果然,没好事!墨笙尘转头瞪向了她,双眼冒火,像是要把她给吃了。 金羽柳哪里注意到这么多呀,张口就开始说出自己的不满,“老嬷嬷说了,这小王八会吃冰糖葫芦,他会吃掉所有的冰糖葫芦,不给小柳留!小柳气死了,以后要是让我碰到这个国师,我一定要狠狠地把他打一顿!” “哈哈哈。”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若是哪天金羽柳知道这坐在他对面的给他买冰糖葫芦的大哥哥就是他想打死的小王八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墨笙尘看到她笑得这么舒爽,一时倒也生不起气来了。 “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金羽柳天真,他也就不计较了。不过,这苏迎溪居然拿自己寻开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也和那个老嬷嬷一样认为吗?” 她被他的动作给惊到了,不由得一愣,小脸都红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暗香毒 “我...”苏迎溪一时语塞,只觉得这墨笙尘强人所难很不厚道,他明明就知道他自己在百姓心目中就是这个形象,怎么还让她评论呢? 墨笙尘那深情的桃花眼就这么看着她,而她被他摸着头,又是害羞却又是有些恼怒,这一幕若是落在旁人眼里,只当是对在打情骂俏的夫妇。 “老嬷嬷这么说,肯定有她的理由,那国师说不定就是个爱吃冰糖葫芦的小王八呢。” “迎溪啊,我看你也很爱吃这冰糖葫芦呀。” “谁说的,我不爱吃。” “不爱吃?那你给我呀?” “男女授受不亲!” 金羽柳就这么盯着他们看了一会,觉得好玩得很,倒在一旁傻笑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羽柳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疼痛,紧接着脸色变得苍白,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吃力。他一只手无力地捂住肚子,一只手按着桌子。 墨笙尘见此,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立刻上前去扶住了他,“怎么了?不舒服?” “大哥哥,我的肚子,好,好痛...”他的声音愈来愈小,说完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墨笙尘见他的嘴唇逐渐变紫,也知道他是中毒了。 早上他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阿漾一直守在暗处,如果有人进来,刚才肯定会报备自己,那也就是说,金羽柳也许是吃了什么中毒。 糖果自己吃了没有事,那么,自己没吃的是......难道是,冰糖葫芦? 他想到此,立刻放下了金羽柳,上前去一把拉住苏迎溪的手腕。 她连忙挣脱。 脉搏正常,她没事。 那就好。 苏迎溪开始还很不解,但在看到金羽柳发紫的嘴唇以后她瞬间就明白了墨笙尘刚才的所作所为,于是她心下不免得一暖。 “阿漾。”他叫唤道。 阿漾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把他抬到床上去。” “是,主子。” 谈话干净利落而又那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做啊。 这个阿漾,想必也不简单。 不过,能待在墨笙尘身边的,肯定都不简单啊。 她本来这么想着,突然就注意到了一个东西。 金羽柳身材偏瘦,阿漾很轻易地就抱起了他。 就在阿漾抱起他的那一瞬间,一个香包就从他怀中掉了出来。 她正要上去捡起来,却被墨笙尘一把拦住。 “我来。” 说完,他就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帕,轻轻地拾起那个香包。 他注意到了阿漾难以置信的眼神,却没有停止自己手中的动作。 香包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清新淡雅,让人不由得被其吸引。 他正在思索着这是什么香味,却被她一把夺过,“你吃了很多糖果,不可以闻!” 他的眼神透露着疑惑和不解。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正好就是自己早上看的医书上写的“暗香毒”。 “这世上有一种毒,叫做‘暗香毒’,施毒者会将毒融于温和香气中,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在吃了很多甜食以后才会被引发。” 她真诚的眼神倒是让他不再起疑,他想到在苏迎溪跪祠堂那晚自己偷偷潜入了她的闺房,在房里看到过一堆医书。 “居然有人要害他。可他那么爱吃冰糖葫芦,施毒者怎么还敢这么冒险呢?”她喃喃自语道。 墨笙尘突然想到了金羽柳刚才死缠烂打地要自己买冰糖葫芦的模样,也知道在金家肯定有人不让他吃。 “此事我们稍后再议,救人要紧。” 正文 第四十章 我可以叫你迎溪吗? “好。” 她难得见他那般严肃的模样,便一口应下。 也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先把金羽柳的毒解了最重要,而后再应该考虑这幕后黑手。 “如何解毒?” 他轻声问道,语气里不掺杂着任何一丝情感。 而在一旁傻站着的阿漾却被墨笙尘一系列的行为给惊到了。 他总感觉主子今天,不大一样啊,可是,不一样在哪呢? 这一时半会的,他还真说不上来。 “这种毒的解药配制起来十分复杂,我们现在也很难凑齐那些药材。” 她突然把眼神转向了阿漾,阿漾被看得也是感到莫名其妙,“而相对的,这种毒,也很难炼制。别的地方有没有解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猎药阁,一定有。这毒,也很有可能是在猎药阁买的。” 这个分析,不错。 墨笙尘同意地点了点头。 阿漾却还是站在那没有反映。 毕竟,自家主子没有吩咐啊。 墨笙尘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眼,阿漾见此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就走出了屋子。 屋内便剩下他们三人。 苏迎溪突然感到气氛变得不一样了。 没错,这和刚才不同,刚才金羽柳可是醒着的,现在他昏睡过去了,屋内就相当于只有她和墨笙尘两个人了。 墨笙尘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就和往常一样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一身白袍,素净却又不失妩媚,只怪他那张脸生的太过于惊艳,哪怕他现在穿一身乞丐的衣服,也能穿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苏姑娘。”他先开了口。 刚才还叫自己迎溪呢,现在金羽柳一昏过去,他就立刻改口叫苏姑娘了,也是,他是国师,自己不过是个平凡女子,他怎么会把自己放在心上呢。 “国师大人,何事?” “我听说,上次在五皇子府,丞相夫人本想借猎药阁的毒药陷害于你,你机智化解,让我很是佩服。” 猎药阁。 她突然感到一丝紧张。 联想到前日暗卫告诉她的事情,她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怕他问洛凛夜的事情,毕竟那件事,她真的说不清。 她怕他误会。 这种误会,很难解释。 只是,他真的问了。 “路宜枫好像在那次宴会的前几日去了猎药阁,众所周知,路宜枫身后是什么人,好像和你屋顶上的暗卫背后的主子是同一个人吧。” 因为她的紧张,所以她没有听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臣女不知道国师大人在说什么?” 装作听不懂的模样? 可那又如何? 只怕那日散布西湾酒楼出售白家月字画谣言的人,就是洛凛夜吧。 其实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只想听她承认一句罢了。 既然她不愿承认,他逼着也没有用。 虽然他很喜欢逼供,但是,对于她,他并不想这么做。 “好,既然不知道,那我就不问了。” 她本来躲着他的目光,听到这句话,她便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这国师,怎么和百姓们说的相差那么大啊。 百姓们都说他为人阴险狡诈,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在朝廷作恶多端,脾性极差,最喜欢大刑伺候逼供他人。 果然,一个人的好坏,还是真的去接触了才能知道。 墨笙尘却在心下琢磨起了另一件事情。 洛凛夜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想着想着,心下感到一丝不爽快。 许是自己在国师的位置上坐的久了,要什么有什么,这种感觉,在他看来,很是陌生。 她看着低头思索着的墨笙尘,也不知开口说什么,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后,正准备就这样安静地等着阿漾回来时,她突然听见他说: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可以,叫你迎溪吗?” 他面色平淡,其实心里早就起了波澜。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什么都知道些的国师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就叫自己迎溪吗? 她从来没想到墨笙尘会对自己说这种话。 这种陌生的场合,这么陌生而又带着暧昧的语气,让她自己不由得内心开始瞎想,久久地没有回答他的话。 墨笙尘,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自从他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自己就会莫名的期待一些事情。 一些,她曾经没有想过的事情。 墨笙尘见此,倒也没有再说话,毕竟他早就习惯了把人逼得说不出话来。 他转头看了眼那桌上还没有吃完的冰糖葫芦,倒觉得刚才那番话像是自讨没趣了。 就这样过了一会,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等等。 不对啊。 不就是问能不能叫她迎溪吗?又没有问她什么不可以说的事。 自己有强人所难吗? 是自己刚才语气不够温柔?还是说自己的戾气真的太重了? 不会是因为穿得太素净,没有魅力了吧? 想了一下,他准备再开口的时候,阿漾却不偏不倚,正好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 “主子,解药拿来了。” 苏迎溪本来就觉得场景很是尴尬,现在看到阿漾来了,就感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便立刻上前去接过解药。 他见阿漾一本正经地递过去,表情很是严肃,又见苏迎溪如释重负的轻松模样,突然觉得很好玩。 他的眉眼和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像是有了些捉弄人的小心思。 “迎溪啊。”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苏迎溪拿着解药的手突然一顿,不由得觉得这个国师怎么有些孩子气呢? 非要在别人在的时候这么叫自己吗? 而阿漾则比她还要震惊,一向处若不惊的他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主子叫她什么?叫她迎溪? 吃错药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家主子今天怪怪的了,要知道他自从跟在墨笙尘身边以后,就看惯了墨笙尘冷面待人不讲情义的一面。 现在的主子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不大一样啊。 “你...干什么呀?”她的语气里,像是有些嗔怪,现在有别的人在场,他这是在干什么?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没事,阿漾不是外人。” 这一句话,竟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暗香毒的解药,只要放在舌头底下,不用多,稍微倒一些便可。” “你知道这毒?”她不可思议地转过身。 阿漾露出一副“你也太小看我家主子”的模样,先开了口,“我们国师大人自然什么都知道些,不就是一种毒吗,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接着,阿漾又转头看向墨笙尘,换了一副“我说得对不对呀,快夸我”的模样。 而墨笙尘看到后则是翻了个白眼,展开了手中的羽扇,故作深沉的模样说道:“前几天我看到你房里有许多医书,所以今日就考考你罢了,勉强算过关吧。” 他去了自己房里?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什么叫考考自己啊? 罢了罢了,救人要紧。 现在就不计较了。 墨笙尘见她开始认真的给金羽柳解毒,没有理会自己,那张脸瞬间就变得严肃了。 冷冽的目光就这样看向阿漾。 阿漾见此,感觉到这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子。 便和往常一样汇报自己得到的消息。 “主子,一个月前金府的二少爷金渊离的手下曾经去过猎药阁,买了不止一种毒药,除了暗香毒还有一种曲隶毒。” 她在一边听得不禁咽了咽口水,不会吧,才出去这么一小会,可以知道这么多? 还有,曲隶毒是什么? 这种毒,她没有在医书上看到过。 “金羽柳不会喝酒,所以这曲隶毒必定是下给金府大少爷的。” 墨笙尘的话一出,她不由得感叹,这个国师,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太子洛有赫 太子的生辰寿宴一如既往地办在宫中,歌姬美女,名酒佳肴,样样都有,各个方面看起来都是奢华至极的,许多名门贵族集合于此,无处不彰显着洛有赫未来君主的高贵身份。 在金碧辉煌的永丰殿内,洛有赫正拿着一根羽毛在逗一只雪白的小兔子,无忧无虑,像是很轻松的模样。 皇后则正好和他相反,手里的帕子被揉成了一团,眉头紧锁,反倒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母后,不如我们打个赌。”洛有赫用手中的羽毛拂了拂那小兔子的嘴巴,小兔子扭头跑向另一边,却恰好撞到了笼子边缘,他看着,嘴角勾起一起笑意。 “打什么赌?”皇后冷声问道。 太子的生辰寿宴,国师却说自己突染恶疾而推脱了,而皇上考虑都没考虑就准许了,一点都不给皇后和太子面子。 皇后也正因此事而忧心忡忡呢。 “母后,我打赌,这国师大人啊,肯定不在宫中。” 声音中尽显温柔,令人毫无防备。 他和墨笙尘虽然交往不深,但是也知道墨笙尘的一些脾性。 皇后听此,内心早已失落万分,她真是不明白,这国师到底为什么不支持自己非要去支持兰妃呢? 甚至于连太子的生辰寿宴,他都不愿意来参加吗? “赫儿,你可做过什么事让国师不开心吗?” 自己做过什么让墨笙尘不开心的事吗? 他拿着羽毛的手突然一顿,目光一下子变得冷酷,语气却还是往常那般温柔,“自从墨笙尘来到宫中,儿臣就处处观察,不敢轻易下手,待他刚有势力之时,儿臣就处处讨好他,何时做过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他没有停止挥动手中的羽毛,而他看到那兔子一直躲着自己,心下萌生了一丝不爽快。 “嘭!” 兔子笼被他甩到了角落边上,鲜血就从笼里蔓延开来。 皇后立刻拍案而起。 “赫儿,今日是你生辰,不该见血的!你这样多不吉利?” 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不吉利?”洛有赫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柔和的目光,只是语气中填了些许嘲讽。 “母后,我觉得,见点血,才好呢。” “这个道理,母后不是比我懂吗?” 真是越长大越叛逆了,赫儿早已不是当初她那个单纯的孩子,现在的赫儿,比起自己,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这能怪谁呢? 为了江山社稷能够到自己孩子的手中,她早就不愿做一个慈母了。 自己的孩子,也注定不能单纯天真下去。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母后,晚宴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她这才注意到见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叫了进来。 “婉儿,进来把太子的宫殿收拾一下。” 婉儿自幼入宫,在皇后身边多年,为人聪明伶俐,长相温婉,深受皇后信任。 婉儿正要进来的时候,偏偏洛有赫正出去,两人目光就不由得对上了。 他故意上前扯下了婉儿的手帕,弄得她脸颊一红。 接着,他趁着自己的母亲还没出来,便将嘴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婉儿真是越来越美了。” 婉儿的小心脏跳得是越来越快了,就在这时,他把她的手帕放到鼻子前,猛地一吸,笑容也渐渐漾了开来。 婉儿家境贫寒,她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她又何尝不知道,被太子宠幸的人有那么多,真正能够成为主子的,却一个都没有。 但是那些人,也都得了些好处。 见太子这模样,肯定是因为皇后不让他碰那么多女人,所以他最近有些饥渴难耐了吧。 其实,她很想勾引国师大人,长得如此脱俗,宛如画中走出的男子,但是这个国师大人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对女人不大感兴趣啊。 只是,自己是皇后的贴身丫鬟,要是被皇后知道了自己和太子有染,那下场一定不好吧。 皇后和洛有赫都出发去了朝鈭殿,她也不知皇后让她进来收拾什么。 “进来收拾茶水杯?” 这不是太子宫殿的小奴婢做的事吗? 她慢慢地走进了屋子里面。 突然,她就看到角落处被弄死的小兔子,心下一惊。 这不是太子的小兔子吗? 太子做事,这么凶残吗? 看来,这下是不得不去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不识趣 朝鈭殿内呈现出以往没有的热闹景象,人来人往,一个个地穿着华丽,贵气横现。 苏若水自是没有见过这么奢华的宫殿,也没有见过这么豪气的排场,一路上一直边感叹边问着苏逸韬问题。 苏逸韬也一个一个地耐心解释道。 到了朝鈭殿,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惊叹不已。 这比她想象中的皇宫还要奢华! 若是自己真的嫁给了三皇子,等有朝一日,墨笙尘辅佐洛有翊登上了皇位,那么自己就能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想到这,她心里真是乐开了花,眼神得意地扫了周围一下,突然看到一个美男子正在看着自己。 那美男子穿着奢华,家世一定十分显赫。 而且那人的长相好像只比墨笙尘差一些。 她害羞的撇过了头,想着肯定是自己今日的妆容与别的贵女不同,把那美男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洛凛夜见苏若水这般模样,只觉得一阵恶心。 暗卫伶辞站在他的身边,只觉得内心愧疚不安。 “伶辞该死,都是伶辞办事不力,中午才知道小姐不来参加寿宴。” 怎么会是暗卫办事不力呢?她肯定一早就被告知要去西湾酒楼和那痴呆儿相亲的事情了,只是她不说而已。 她是因为不想来,还是说很想去见那痴呆儿呢? 无论是哪个原因,反正现在的他很是不爽就对了。 “不是你的错,凡事必有因,她既然不想来,就算你提前知道了又如何?” 语气里无处不体现着他此刻的愤怒,他准备了那么多,只为了今日的第一次见面,而她居然和一个痴呆儿在酒楼里相亲? 他真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此刻把这朝鈭殿给拆了。 伶辞见天色已晚,想着五皇子就要到了,便开口问道,“那,世子,五皇子那?” 洛凛夜知道他是在问对付洛有慈的那个计谋还要不要用,既然这个计谋一开始就是为了让苏迎溪安心地来参加寿宴才设计的,现在她不来,实施了又有何用? “罢了,下次吧。” 筹备了一切,都只是一场空! 这个苏迎溪,真是要气死他! 就算她不知道自己是赋阳王世子,那她好歹也知道自己是个世子,怎么就一点都不识趣呢? 今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她! 等着寿宴一结束,他就要去丞相府找她! 今天,她必须给自己一个说法! 他无意间一瞥,倒是看到了不远处的三皇子洛有翊有些异样。 洛有翊今天怎么显得有些紧张呢? 哦,对了,墨笙尘称病不来参加寿宴了,看来是要和洛有赫斗争到底了。 看来今天洛有翊的处境不是很好啊。 不过墨笙尘那个老谋深算的狐狸,肯定会留有后招啊。 今天,或许能看一场好戏。 “皇后娘娘驾到,太子驾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洛凛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好酒。” 洛有赫一进来,眼神就直指向那洛有翊。 好啊,今天墨笙尘不在,那便好好来整整自己的弟弟。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相聚夜市 “曲隶毒是什么?”苏迎溪见墨笙尘一本正经的模样却不和自己解释,只好开口问道。 说来也是惭愧,自己看了那么多医书,居然懂的还不如这个整天喝酒下棋参与国政的国师多。 他还真是厉害啊,居然懂得那么多医术和毒术。 就像是一个江湖中人,哪里像一个整天待在宫中的人啊。 墨笙尘早就观察到她那茫然的表情了,只是故意想晾一晾她罢了。 谁让她对自己不热情啊。 “对啊,曲隶毒是什么?” 阿漾这冷不丁地一问,让墨笙尘不自觉地白了他一眼。 既然他都去调查了金渊离买了什么毒,怎么不问问清楚呢? “只要你不喝酒,就算中了曲隶毒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而曲隶毒会随着你喝酒越多而中的越深。最后的死状是酗酒过多而死,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了。” 阿漾和苏迎溪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阿漾心想自家主子可真厉害。 苏迎溪却想着这金渊离可真狠啊,居然会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 还这么狠,想把他们给置于死地。 现在一个官宦人家都这样,更何况是皇室之争呢。 兰妃对自己有恩,三皇子的处境也让自己很是担忧,还好墨笙尘现在辅佐着洛有翊。 她这么想着想着,眼神就不自觉地瞥到了墨笙尘身上。 不过,他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外面的天愈发黑了下来,墨笙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突然站了起来,转身用玉扇敲了敲阿漾的肩膀。 “小柳要过会才醒,你就在这好好看着他吧,有什么情况你就来告诉我。” 说完,他还露出了招牌式的邪魅笑容。 阿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自家主子这是又要抛下自己去玩呀。他皱着眉正要说话,却被墨笙尘打断了。 “阿漾,相信你自己,可以的。” 阿漾哪是不相信自己啊,照顾一个人罢了,只是担心主子的安危啊。 这个苏迎溪又不会武功,只会拖累自家主子呀。 而在一旁的苏迎溪还没有反映过来,就突然被墨笙尘一把拉向门外。 “喂,你干什么,墨笙尘!” 他快速地从袖中抽出面纱,缠到了她的脸上。 “我带你出去玩玩呀,你一定没有在这么晚出来玩过吧。” “以防万一,我和你,都要戴着面纱。” 说完,他自己也戴上了面纱。 今晚他穿着月白色的衣裳,又戴着这白色的面纱,与他乌黑的长发正好形成对比。 一颦一笑,尽显别样的妖娆,偏他眉宇间又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英气,乍一看,倒像是那月上的仙人下凡了。 苏迎溪看着他露出来的那一双灵动的桃花眼,内心着实有些莫名的激动。 夜间的集市是十分热闹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无数的小摊贩在这里集合,卖小馄饨的,卖汤圆的,卖包子的,卖面条的,样样都有。 苏迎溪第一次看到夜间的集市,如墨笙尘所言,在晚上,她是不出来的,自然也看不到这番景象。 她现在想想刚才墨笙尘的语气,觉得不大对啊。 这个国师,不会经常出宫吧。 多大的人了,对待群臣那么冷酷,怎么私底下玩性还那么大呢? “墨...” 她正要把叫他的名字,却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嘴巴。 “叫我,小寒吧。” 如果不要叫他全名的话,那不是叫他笙尘吗? 小寒。 小寒? 她立刻低头苦思冥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到墨笙尘为什么会让自己叫他小寒。 她缓缓地抬头,又碰上了他那无比真诚的眼神。 罢了罢了,一个名字而已,就不要纠结了,说不定是墨笙尘宫里某个太监的名字呢。 “小寒,我饿了。” 是啊,闹了一下午,早就过了吃晚膳的时辰了,偏偏他们都没吃什么东西。 “吃碗小馄饨吧。” 他温和地说出口,顿了几秒,又转头问她,“你总不会嫌弃吧?” 她自然是不嫌弃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国师,居然没有在酒楼里吃,而是带着自己来这夜市吃小馄饨。 “我现在连你都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小馄饨呢。是吧,小寒。” 十年了,第一次有人再叫自己小寒。 他感觉又陌生,又熟悉。 他缓缓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见她有些害羞的模样,笑容便渐渐地在面纱下漾了开来。 “也不知道宫中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她有些紧张,只好随意想个什么事问了问。 “不怕,宫中很安宁。” 所有的事自己都已经算计好了,怎么可能出事呢?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刁难 “皇上驾到。” 伴随着太监这一声叫唤,众人都不由得严肃而紧张了起来。 洛凛夜极其不屑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将面容改得和善了许多,也和他们一同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头挺胸扫视了这些人,神色平淡,但在看到洛有翊以后,他的面色倒是温和了不少。 “众爱卿平身。” 洛凛夜是善于观察细微之处的人,自然注意到了皇上眼神的变化。 当然了,同为皇室中人,他明白,这太子洛有赫肯定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果然,他起身之时装作不经意瞥了眼那太子,就看到了那洛有赫有些不爽快的表情。 现在墨笙尘虽然不在这,但是他很肯定墨笙尘绝对留了后路,他也正好想见识见识。 “父皇,您今日来得可是晚了。” 洛有赫的笑容看上去是十分和蔼而又带着些调侃的,可在洛凛夜眼中,便觉得太假了。 “赫儿,你这是什么话,你父皇要处理政务,来晚了又如何?” “母后就知道帮着父皇说话,可见在母后心中,父皇比儿臣要重要的多呢。” 太子和皇后这一前一后的话语,让洛凛夜发自内心地冷笑。不过这段话,倒是让皇上瞬间喜笑颜开。 “赫儿,是父皇不对,不要和你母后置气。” 皇上是真心疼爱自己的每个孩子,而洛有赫从小受到皇后的指导,更是能得到皇上的器重。 皇上坐上正中间的位子后,脸上的笑意就更是展开来了。 “今日是太子的生辰之日,众位爱卿都带了你们的家眷前来。” 苏若水第一次见到众位皇子和皇上皇后,内心早已是激动万分,关键是苏迎溪没有来,所以她就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在皇上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就不自觉地瞟啊瞟的,这一幕,正好落入了洛有赫的眼中。 这女子,有趣。 皇上正说着话呢,她居然也敢不好好听着,真是胆大。 他便定睛一看,就看到了坐在苏若水身旁的苏丞相。 哦,原来是苏丞相的女儿。 与上次宴会上的女子不同,那这想必就是刘将军府的外孙女苏若水了吧。 有这显赫的家世,想来母后也不会让阻止自己了。 他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就突然听到皇上说道,“不久前朕翻阅奏折,发现许多爱卿都在称道朕的三皇子。” 洛有赫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洛有翊,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 好啊,没想到墨笙尘不在这,还能让洛有翊被皇上夸奖一番。 墨笙尘可真是个老狐狸! 洛凛夜将手中的酒杯晃了两下,心想着这墨笙尘肯定不止这一招啊。 “在处理侒州水灾的问题上,翊儿身先士卒,把这个隐患处理得很好,朕看了以后也忍不住地想夸奖你呢。” 皇上用赞许的目光看向了洛有翊,洛有翊却忐忑不安地回应了一个笑容,“为民做事是儿臣的本分,父皇过奖了。” 洛有赫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他心有不甘,明明是自己的生辰寿宴,怎么能让洛有翊抢了自己的风头。 “三弟,听闻你最近画了一幅山水图给国师大人,让国师大人很是开心,今天是本太子的生辰,你不妨画一幅献上来啊。” “大哥说笑了,三弟拙笔,不敢献上,国师大人只是为了宽慰我才说画的好的。” 那幅白家月的山水画,是国师给自己大价钱让买来的啊。 由于国师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才说是自己画的。虽然自己画的画也还好,但是献给太子的话,自己肯定拿不出手啊。 “国师既然说好,肯定有好的道理,三弟这是不愿意画?” 洛有赫的语气带了些嘲讽,让他听了很不舒服。 “三弟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太子这般行为,肯定是要为难自己。 “翊儿,你就画吧。” “是啊,今天是你大哥的生辰,你就画一幅吧。” 皇后和皇上这双面夹击,让他只好无奈地起了身。 完了完了,待会太子肯定会刁难自己的,今天不是死定了?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岳文远的画 洛有翊站起来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 墨笙尘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死定了,死定了。 墨笙尘肯定失算了,关键是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不在寿宴上呢? 洛有翊迈着沉重的步伐正要走到殿中央的时候,却听到宴席上有人说了句。 “且慢。” 深沉而又庄严的声音从某处响起,众人都不由得屏息看了过去。 皇上的眸子里像是写满了不耐烦。 在他看清了此人以后,语气略微带着些怒意,不过神色倒是舒缓了许多。 “怎么,岳爱卿,你这是要和朕对抗吗?” 岳文远笑着摇了摇头,立刻起身走上前去,解释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洛有赫不动声色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这个岳文远想干什么。 不会是墨笙尘安排的人吧? 岳文远是少府寺主监,掌山泽之事和宫中服饰衣物、宝货珍贵之物,权利也不小,若是和墨笙尘有关联的话,也是说得过去的。 洛有赫心下略微起了一些波澜,却还是很平静地开了口,“父皇,今日是儿臣的生辰之日,只是想看一幅三弟画的画罢了,父皇不会连儿臣这么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吗?” 皇上心下这么一琢磨,觉得也是,正要开口让岳文远退下的时候,只听岳文远说道,“皇上,臣今日是想献上一幅拙作给太子殿下的,若是三皇子也画的的话,那...” 岳文远这话说的是很明显了。 若是三皇子画的比自己好,那么自己面子上说不过去,可若是自己画得比三皇子好,那不就更不行了吗? 洛凛夜撑着头好像是在回味着刚才入口的美酒,可一旁的伶辞知道,世子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世子勾起的一丝浅笑就证明了一切! 洛有赫听完岳文远的这番话,内心就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岳文远,一定是墨笙尘派来的! 好啊,墨笙尘居然都能知道自己会在宴会上让洛有翊画画,可见他的势力已经大到了何种境界。 自己身边居然都被安插了眼线。 “那又有何妨,岳大人的画和三弟的画肯定各有千秋,没有输赢之分。” 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洛有翊! “太子殿下不妨先看一下微臣画的如何?” 墨笙尘早就知道太子会这么说了,所以自然做好了万全之策。 “既然岳爱卿早就准备好了,那就先呈上来吧。” 皇上最近很器重岳文远,便打算先看一看岳文远画了什么。 “微臣遵命。” 于是岳文远就拍了拍手,有两个太监就端着他的画作走了进来。 洛有翊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多虑了,这个岳文远,应该就是国师派来给自己解围的吧。 这个国师,还真有两下子啊。 本来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展开来吧。” 皇上这一声令下,岳文远立刻示意让太监把画展开。 随着太监慢慢把画展开来,众人的眼光都渐渐地被吸引了过去。 他们都不由得张开了嘴巴,而苏若水也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这种参政的大臣,整日忙着政事,能抽空练几个字就行了,怎么会画出这么惊艳的画。 皇上看着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殿中央。 眼神中透着赞许和惊叹之意。 这幅策马奔腾图,将这千里马画得活灵活现,好像下一秒就能从画里跳出来似的。 近年来,皇上收到的画中,大多画的都是花草树木和山水,他早就看得没有新鲜感了。 现在这岳文远的画一拿出来,皇上自然是觉得耳目一新了。 “岳爱卿,想不到,你不仅处理事情得当,私底下,画画也这么好。” “皇上过奖了。” 岳文远故作谦虚,眼神中透露着真诚。 皇上赞许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座位,“赫儿啊,依朕来看,就不要翊儿作画了吧。” 出丑的可是皇家子嗣,皇上当然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再说了,洛有翊的画作他也不是没见过,肯定没法和岳文远比啊。 “那就依父皇所言,儿臣就收下岳大人这幅画了。” 岳文远和洛有翊相视一笑,洛有赫的怒气堵在心口真是堵的慌。 洛凛夜看完了这出戏,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哎呀,这个情敌,不好对付啊。 苏逸韬突然感到这个皇宫形势还真是紧张,而一旁的苏若水见自己的爹表情凝重,连自己练了许久的琴都不敢拿出来弹了。 洛凛夜将壶中最后一口酒倒入杯中,然后一饮而尽。 最好的戏都结束了,他也该准备去看看苏迎溪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情愫暗生 “你为什么吃那么急啊,没有人和你抢。” 墨笙尘见她吃得那么急,真怕她噎着烫着,就好意提醒了一下。 谁知苏迎溪突然把一旁的面纱拿了过来,“你还不快吃,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这语气,急得像要赶鸭子上架。 他听完竟笑了起来。 原来她吃这么急是为了赶紧戴上面纱,免得被人发现啊。 不过,现在认识他的大臣现在都去宫中参加寿宴了,他刚才戴着面纱只是不想让西湾酒楼的人认出他来罢了。 她居然这么放在心上。 真是傻的可爱。 他从她手中抢过面纱,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别怕,没什么的。而且你吃得这么急,好像几天没吃饭一样的,别人会以为我虐待你的。” 虐待?哪来的虐待? 自己吃的急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墨笙尘用手指了指在他们身后正在说话的老板,她一愣,便静下来听老板和老板娘的对话。 “你看,这对小夫妻长得怎么这么好看啊,郎才女貌的。” “特别是那个男子,风流倜傥的,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 等等,小夫妻? 苏迎溪反应过来,又看到墨笙尘突然对自己傻笑,赶紧低下头来。 这个国师,也会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傻笑得像个有着糖果的孩子。 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嗯?居然被误会了还这么开心,自己可真是变了。 若是阿漾在这,肯定又要露出那番不可思议的眼神了。 若是每天都能和墨笙尘出来就好了,若是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啊。 突然,一个顽皮的小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拿着一串糖葫芦满街跑着。 后面一个大叔拿着追着赶着还便大叫道,“这小孩偷糖葫芦啊,赶紧捉住他。” 但是没有人去帮他去捉那个小孩。 墨笙尘见此也没有什么反应,平淡地说了句,“小孩子贪吃罢了,一串糖葫芦而已。” 那个大叔一下子就追得远了,远远地,他们只听到他在大喊,“像你这么顽皮的小子,就该送去贤西城!” 她手中握着的勺子一下子就滑落了。 他的视线一下子就回到了她的身上。 贤西城。 是墨笙尘要出发去的地方呀。 她突然泛上一阵感伤,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 “你是不是要去贤西城了?” 啊? 为什么自己要去贤西城? 那不是苏逸韬明天要出发去的地方吗? 苏逸韬没告诉她? 他突然回想起了她今天的行为,看不出有什么难过的地方。 苏逸韬是打算瞒天过海? 不让苏迎溪为自己担心? 这还真是父女情深啊。 墨笙尘思索了一会,迟迟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倒是急了,今天,她总要知道他到底去不去呀。 “既然不是我爹去,那不是你去吗?是不是派了别人呀?” 墨笙尘见她有些急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打算逗逗她。 “嗯,是我去。” 听到这句话后,她的神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他见了,有一丝意外。 她把头渐渐低下,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放到他面前。 他伸出手接过,看到上面绣了一朵梅花。 还真是有心啊。 “绣的不错。” 他这是发自内心的夸赞。不过,夸的是她的心意。 “我还以为没有机会交到你手里了。贤西城瘟疫那么严重,你如果感到有些受不了,你就闻闻这个香囊。” 他见她眼眶微红,内心也是一怔。 很久没有人关心自己了。 她这是怕自己出事吧。 他将香囊握紧在手心,仿佛能感受她一针一线的温暖。 可是,真正要去的,是她的父亲啊。 如果她知道了这个事实,一定会承受不住的吧。 “你如果活着回来了,我就给你绣一个更大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迟迟不肯抬起来看着他。 但是他可以明显地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花。 她忍住眼泪,又开了口。 “你活着回来的话,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我总感觉和刘家人有关系。” 刘祖礼? 她怎么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贤西城附近的边疆前段时间发生军内暴动,没过几日贤西城就发生了瘟疫,而那时,刘祖礼就在那边疆。 刘祖礼本可以借此早早地禀报朝廷,说不定还能得到一次赏赐。 可是,刘祖礼没有这么做。 他总感觉,这贤西城瘟疫和刘祖礼有关。 “你为何这么说?” 眼泪都被她给憋了回去,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父亲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刘氏的,可是刘氏和苏若水却和平常一样啊。” “而且,在我爹那日被召进宫以前,刘祖礼和刘老夫人在丞相府就说了这件事。” 果然,这刘家人和此事有关系。 他将面纱戴了上去,轻声说了句,“你记得,下次见面,你要给我一个更大的香囊。你要是不给的话......” 她挠了挠头,也戴上了面纱,“不给怎样?” “那你就要实现我的一个愿望。” “好。”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带着敌意的初次见面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墨笙尘走在苏迎溪的边上,,微风轻拂起她的面纱,他余光一瞥,就能看清她的样貌。 她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 那要不,再逗逗她? 怎么自己的心情今天这么好呢? “看你愁眉苦脸的这是怎么了,别担心,阿漾肯定把金羽柳给送回去了。” 她略微抬了抬头,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知道了。” 而她心里却在想着,自己哪是因为金羽柳而费神啊,完全就是因为你这个国师啊。 难道自己刚才那么明显他还看不出来吗? 唉,罢了,今日一别,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呢,就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 墨笙尘见她这有些懊恼的模样,玩心倒是停下来了。 街角处安静得很,他们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他们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了一会,很快就走到了丞相府外。 接下来,他要集中心思去对付对付皇后给他设下的计谋了。 怕是这段时间不能出宫了,那也就是说下次和她见面要过段时间了。 他突然不想这么轻易地离开。 “天色已晚,怕是苏丞相和你姐姐也回来了。你要是这样回府的话,肯定会被刘氏刁难的。” 听了这话,她想了想,觉得也是,正要问墨笙尘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突然就被他一把抱起。 “你,你,你干什么?” 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墨笙尘反而很是满意的样子。 “我带你回家。” 这句话,很是熟悉。 前段日子,他把自己从洛有翊那接过来的时候,在马车里,也对自己说的同样的话。 她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墨笙尘就抱着她飞了起来。 她一惊,有些怕,就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可没有管那么多,直接抱着她飞了进去。 浅薄的面纱虽然遮住了他偷笑的一幕,却无法遮掩他内心的想法。 他怀抱她的腰的手越抓越紧。 风吹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她没想到,这个冷面国师周身都是暖暖的。 她的双脚被他放到地上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到了。 “进去吧,不要忘了今天你答应我的事情。” 他这般镇定的模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贤西城的瘟疫已经严重到封城了,他此番前去,肯定是九死一生啊。 “知道了。” 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墨笙尘说完便转过身去,其实他心里正甜得快要笑出来了。 可是自己好歹是个国师,若是让苏迎溪知道自己这番心思,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多情的人呢。 这么多年,他可是什么女人都没碰过。 他就这样,在她的注视下,飞了出去。 真好看。 连背影都能让人引起无限遐想。 她就这样在外面望了一会,迟迟不进去。 而正站在她屋子旁的这个人,却是一肚子火。 没有来参加寿宴,而是和墨笙尘在一起? 他早已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仿佛只要再用力一点,指甲就可以掐到肉里面去。 他轻声走上前,趁她还没有反映过来,就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猛地往自己怀里一揽。 苏迎溪以为是什么刺客,正要咬他的手的时候,他却把她直接拉进了屋子,迅速关上了房门。 她狠狠地推开了他,拔下来自己头上的簪子指着他,“你想干什么?” 语气中是满满的敌意。 洛凛夜的心是寒到不能再寒了,他几乎要把嘴巴咬出血来。 “怎么,苏姑娘,本世子帮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对我?” 他,他是,洛凛夜?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难以诉说的怨气 “世子。” 她立刻把簪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语气中带着慌乱。 若是洛凛夜早就在这了,那刚才墨笙尘抱自己回来的一幕,不就被他看到了吗? 果然,过了一会,洛凛夜就冷冷地发问她。 “你不是去相亲了吗?怎么?是和墨笙尘去相亲的呀?” 她突然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自己一直以来都把洛凛夜当盟友,现在洛凛夜这语气,怎么不大对啊。 他带着绝对的强势慢慢地逼近了她,她便只能缓缓地后退。 他此刻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要知道自己帮了她那么久,在她心里,都比不上那个墨笙尘吗? 还是说,因为墨笙尘比自己好看,比自己更有权有势,她就立刻对墨笙尘倾心了? 那么多的疑问,还有自己难以言说的愤怒,都在此刻,被她给一览无遗。 她只能往后退,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失约的人,是自己。 而且,自己也没有告诉他。 现在的他,一定很生气,很讨厌自己。 她终究是被他给逼到了墙角,没有退路。 而他也停下了脚步,极具挑衅地用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回答我。” 语气中透露着毋庸置疑的怒火。 原来,洛凛夜生气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她是第一次见到洛凛夜,虽然门窗紧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轮廓确实可以看见的。 果然如传闻中所言,洛凛夜,和墨笙尘的样貌,不相上下。 洛凛夜不就是想听自己的解释吗? 那就告诉他好了。 “我今日是被刘老夫人安排了和金家三少爷金羽柳一起见面的。” 她还没说完,却被他狠狠地打断,“为什么不告诉伶辞?” 伶辞? 那是谁啊? 她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她渐渐缓过神来。 伶辞就是那个暗卫的名字吧。 “我本就不愿意去皇宫,城中不少贵女都想要对付我,我厌恶的,不止是五皇子。” “而且我开始并不知道墨笙尘会出宫,我也是到了西湾酒楼才知道的。” 洛凛夜的眉目依旧紧锁着,没有放开来,他捏着她下巴的力度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用力。 她有些难受,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么,金羽柳人呢?被墨笙尘给逼走了?” “金羽柳中毒了。” 她不慌不慢地解释道,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他突然放下了她的下巴,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墨笙尘在的地方老是出事呢? 迎溪怎么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呢? “你,没事吧?只有金羽柳中毒了?” 他突然一改刚才的严肃,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我,没事。” 她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洛凛夜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过激了,怕是把她给吓到了吧。 可是自己刚才看到墨笙尘抱着她的时候,内心真的如同针扎一般。 也怪自己,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更没有向她表露自己的爱意。 一直以来,想必她都把自己当做一个好朋友吧。 真是失望啊。 都怪自己计划得太多,以为今天会是一个很好的会面,害得昨晚都激动得睡不着觉。 原来她本来不想来参加这个寿宴啊。 “对不起。” 他沉默了片刻,觉得还是应该道个歉。 她也是一愣,旋即摇了摇头,“是我不对。” 这件事情,怎么变得这么尴尬呢? 她本来打算回来后就和暗卫解释一下的,只是没有想到洛凛夜会在这里。 “我是赋阳王世子,洛凛夜,你以后有事,也可以让人来赋阳王府通知我。” 他这是,向自己,坦白了? “好。” 她点了点头,因为屋子内有些昏暗,所以洛凛夜没有看清她平淡的表情。 “不早了,你睡吧。我走了。”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只能走了。苏迎溪和自己都需要冷静冷静。 不然,他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她了。 她点了点头,也不知开口说什么。 他刚才的一番行为,让她仍然心有余悸,有些惶恐。 洛凛夜打开了门,月光就这么透了进来,他的模样就这么映入她的眼帘。 洛凛夜,长得很像赋阳王王后啊,难怪那么好看。 他已经迈出了一步,突然又转过头说了句,“想必你接触到的墨笙尘一定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子吧。” 她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洛凛夜想说什么。 “我今天,吓着你了吧。不过,墨笙尘,也许会更令你吃惊。” “墨笙尘真正的模样,你过些日子便会真的看清,那时候你就会明白,百姓的传言,不都是假的。”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 正文 第五十章 酸楚 洛凛夜这番话,她琢磨了一宿。 自己接触到的,不是真正的墨笙尘吗? 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关怀,不带着任何一丝戾气,那才是墨笙尘伪装下的真面目吧。 他早已习惯了在朝堂上和大臣们对峙,想必他在尔虞我诈中活得很累吧。 自己并不想考虑那么多,此刻她只希望他能够安然归来。 第二天一早,琉璃就急匆匆地跑进了她的屋子。 见到苏迎溪安然无恙地睡在床上,琉璃激动地叫了出来。 “小姐!” 这突然的一声呼喊,倒是把她给吓醒了。 她朦胧地睁开惺忪的双眼,还没能反应过来。 外面的天色看上去还很早,琉璃怎么会这么早就来叫自己呢? “小姐,琉璃还以为小姐出事了呢,昨天在西湾酒楼,有人把我打晕了。” 说完,琉璃的眼眶就红了一圈。 她这才想到琉璃昨天一下午都不见人影,她还以为琉璃被阿漾给弄回去了呢。 原来是被打晕了送回去的。 这墨笙尘的人做事,真是,够干脆啊。 也许是为了不让多余的人发现墨笙尘出宫了吧。 下次得好好和他说一说了。 她怜惜地摸了摸琉璃的头,安慰地说道,“别怕,以后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琉璃眼中闪着泪珠,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姐,琉璃没事,琉璃只是怕小姐出事。” 在这偌大的丞相府,怕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只有父亲和琉璃了吧。 琉璃自幼失去双亲,待在自己身边多年,姐妹之情深厚。虽然她说话做事算不上伶俐,但好歹忠心一片。 她欣慰地看着琉璃,琉璃也是破涕为笑,握住了她的手。 她也是睡不着了,就打算起床洗漱了,刚叫唤了声琉璃的名字,就被门外的吵闹声给生生地打断了。 “二小姐,二小姐。” 她和琉璃的视线不由得对上了,琉璃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么一大早,会出什么事呢? 琉璃正要去开门,门就被外面的丫鬟给撞开了,琉璃一不小心就被撞倒在了地上。 她正要呵斥丫鬟不守规矩,突然那丫鬟跪了下来,抬着头红着双眼,声音哽咽在了喉咙里。 她这才发现此人是鸢儿。 是老夫人身边的鸢儿。 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琉璃此刻也发现了来人是鸢儿,便赶紧拍了拍身子站了起来。 琉璃连忙上前扶起那泣不成声的鸢儿,苏迎溪也下了床。 “二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朝廷派了老爷去贤西城,刘将军和刘老夫人都来了。老夫人现在很不好,求小姐过去看看吧。” 苏迎溪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子里一片空白。 朝廷派了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吗? 不是墨笙尘吗? 他昨天明明向自己承认了。 墨笙尘,他...骗了自己? 内心渐渐地升起一阵酸楚,原来自己和他之间,都不能坦诚相待吗? 她把鸢儿扶了起来,说道,“我待会就去,你先去安抚老夫人。” 鸢儿便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就跑了出去。 既然皇上已经派自己的父亲去了,那么挣扎也没有用了。 而洛凛夜那里,想必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吧。 她万念俱灰,却也无可奈何。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咄咄逼人的刘家人 “逸韬,你为何不把此事告诉母亲?”老夫人声泪俱下,浑身都在发抖,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开。 “娘,是孩儿不孝。” 苏逸韬本来是想等着一大早圣旨一到就赶紧去,这样母亲和迎溪也不会担心自己了。 哪曾想到刘祖礼和刘老夫人会来。 简直就是胡闹! 是刘氏把这件事告诉了将军府吗? 想来他就满肚子怨气,他告诉刘氏是想让刘氏好好顾着家,她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不懂事呢? 现在倒好了,母亲知道了这件事了。母亲这身子骨,怕是要日夜担心了。 若是自己平安归来了还好,可是如果自己死在了贤西城,母亲怕是要伤心欲绝了呀。 而迎溪,肯定也会生活得很艰难啊。 而刘祖礼此时却装作又是无奈又是懊恼的样子,用手撞向旁边的柱子,狠狠地叹了口气。 “唉,姐夫,都怪我无能,没有办法阻止。” 苏逸韬忍住怒火,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老夫人大力地拉到了身后。 她颤抖着用手指着刘祖礼和刘老夫人说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那日说的,肯定是你们在背后搞鬼!”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那日他们说要向皇上请旨把自己的儿子送去贤西城,就一肚子怨气。 刘氏好歹是苏夫人,他们忍心让她成为寡妇吗? 刘祖礼是暴躁之人,哪里受得了苏老夫人这么一说,连忙将她的手指推到一边,“苏老夫人可别冤枉人了,这是皇上的意思,朝中大臣都知道,刘将军府哪来那么大的面子,可以随意左右皇上的想法呀?” 苏逸韬赶紧把母亲拉到了一旁,“娘,此事是皇上的意思,和他们没有关系。” 这样下去,在圣旨到来之前,肯定会闹得一团糟啊。 被宫里的公公看见了可就笑话了。 他打算好好和母亲解释一下,自己去贤西城也是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可是老夫人却不听劝,眼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逸韬,娘绝不同意让你去那贤西城,那里的人都得了瘟疫,娘真的不放心啊。” “皇上这是看重儿臣的办事能力,儿臣不能辜负了皇上。” 他内心也是有些无限的心酸苦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抗旨不遵是死罪,他无法顾及母亲心中所想。 难不成要自己现在去和皇上请旨,请皇上另找他人吗? “行了,你们母子情深的戏码还是收一收吧,待会宫中就来人了,我的好女婿啊,你都不准备准备?” 刘老夫人这话可是真的刺激到了苏老夫人,苏逸韬听了内心也是一团火。 自己的母亲这是心疼自己,不想让自己去,怎么就成了母子情深的戏码了? “刘老夫人,我爹这么细致的人,肯定早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现在他和祖母说着话,怎么就成了戏码了?” 苏逸韬闻声望去,就看到苏迎溪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刘老夫人和刘祖礼相视一笑,苏迎溪这个死丫头,等到苏逸韬一走,她的死期可就到了。 她自是感觉到了那笑容背后的不怀好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刘家人,迟早要付出代价。 “哦,看来是我这个老太婆年纪大了,一时说错了话,迎溪可不要责怪我这个老太婆啊?” 这话说得,好像迎溪的错了。 苏逸韬握紧了双拳,眉目紧锁,也是忍耐不下了。 一大早就来丞相府闹事,肯定没安好心。 果然,这刘家人都是一个货色! “迎溪还小,岳母就别计较了。” 这语气不是请求,反而像是一种要求。 刘老夫人此刻心想着,好你个苏逸韬,这是要去贤西城了,就什么都不管了,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刘老夫人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了,假意笑道,“也是,像我们刘将军府这种大户人家,怎么会和一个庶女计较呢?”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狼狈的刘祖礼 苏迎溪早就听多了别人叫她庶女了,何况刘老夫人一直针对自己,她从不放在心上。 庶女又如何? 只要自己有本事,就能活得比嫡女还要好。 只见她杏眼明亮不失清秀,神色自若, 可是这番话,却恰恰惹到了苏逸韬。 秦氏病死,只留了迎溪给自己,他一直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女儿,若不是要顾全大局,他恨不得废了刘氏,让迎溪成为嫡女。 他知道庶女的身份会让她没有一个好的归宿,但他也会尽量去想办法。 只是这刘家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岳母这是什么话?我这丞相府难道就是小门小户了吗?迎溪就算是庶女,也是我苏逸韬的女儿!虽然说不上身份高贵,但出身也是不低的。” 刘老夫人何时见过他这般强硬的模样,心下也是一惊。 她可从来没见过这苏逸韬这往护过刘氏,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嫁到丞相府以后,这苏逸韬老是对刘氏不冷不热,就一肚子火。 她那张老气横秋的脸上写满了不屑,恨不得将苏逸韬和苏迎溪千刀万剐。 刘祖礼自然注意到了自己母亲的不爽快,他今日本就是来对苏逸韬冷嘲热讽一番的,怎么能被苏逸韬给反击了呢? 他便径直走到苏逸韬的面前,假惺惺地笑道,“哟,姐夫好大的口气,看您这意思,是说皇上特别重视您了?若真是如此,那皇上怎么不让国师大人去呢?” 苏逸韬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自然知道皇上是怕墨笙尘出事才让自己去的,他能如何? “莫不是这年纪轻轻的国师大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要比姐夫这整日为国事操劳的丞相要高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刘祖礼和刘老夫人真是一个货色。 苏老夫人内心早就忍不住了,紧紧地握住了苏逸韬的手,老泪纵横地问道:“逸韬,他说的,是真的?”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朝堂上有艰难,以为他一直是很风光的。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要承担那么多。每天为国事操劳,还要承受住国师的打压。 她的慈母之心一下子就被击垮了,只觉得愧疚万分。 刘祖礼见苏逸韬低着头面露难色,才觉得扳回一成。 苏迎溪只觉得这刘家人欺人太甚,便上前去,走到刘祖礼的面前,冷冷地问道,“那看来刘将军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更低啊,皇上这次都没想到要让您去。” 刘祖礼哪会想到她会这么发问,没想着她只是一个庶女,居然会敢这么多自己说话。 他可不是书香门第出身的斯文人,当然忍不了她这么说。 “啪!” 刘祖礼一个巴掌就这么狠狠地打了过去。 她被打倒在一旁,头发被打乱了不说,连嘴角都渗出了血。 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让她没有反应过来,手蹭到了地上的石子,也蹭出了血。 苏逸韬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见自己的女儿受了伤,他的目光立刻变得凌厉,转头厉声喝道,“这般鲁莽行为,还敢说是大户人家?” “这庶女出言不逊,我教训教训怎么了?” 刘祖礼嘴上依旧不饶人,觉得打这一巴掌可真是爽。 “你......” 苏逸韬起身正要向前,突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圣旨到。” 宫中来人了。 刘祖礼将衣袍冷冷地一甩,拉着自己的母亲就跪下了。 他心想这下还有谁能护着那苏迎溪? 刘老夫人也是露出了不可言说的微笑。 苏逸韬,老夫人和苏迎溪便一同跪下。 没想到,分别的这一刻来的这么快,苏迎溪的手都在抖,好像摔伤的伤口突然疼了起来。 公公也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白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刘祖礼。 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贤西城突发瘟疫,事态危急,急需朝廷高官前去抚慰民心。” 刘祖礼那幸灾乐祸的笑容落在了公公眼里,让公公觉得是又可笑又可怜。 公公突然将头偏向了刘祖礼,“现有刘将军刘祖礼处事谨慎,顾全大局,深得民心,朕知其英勇,便派刘爱卿前往。即刻出发,不得有误。钦此。” 说完,公公笑道,“刘将军,刚才我去将军府,才知道您来了这丞相府。这一大早的,您乱跑什么呢?快接旨吧。” 刘祖礼呆呆地跪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一旁的刘老夫人,也是一脸茫然,眼神空洞,仿佛听到了什么噩耗。 公公举着圣旨,刘祖礼却迟迟不站起来接旨,很是不开心,便不耐烦地开口说道,“刘将军这是要抗旨?抗旨可是死罪!” “不不不,我接旨我接旨。”说完他便狼狈地上前去接过圣旨。 苏逸韬觉得很奇怪,皇上明明是让自己去的啊,怎么会变成刘祖礼呢?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他,没有骗自己 刘祖礼慌慌张张地从王公公手里接过圣旨,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以为这王公公是在开玩笑,便赶紧核对圣旨上的内容。 在他看清内容后,他立刻变得失魂落魄,差点就晕了过去。 刘老夫人此刻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看到刘祖礼的表情后,她也明白了这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呢? 皇上明明就是派苏逸韬去的呀,怎么会变成自己的儿子呢? “刘将军现在还是赶紧去准备准备吧,皇上说了,此事不能拖。” 王公公很是不喜欢这刘祖礼,自然处处都是不耐烦的样子。 刘祖礼知道王公公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也不能出言顶撞,心下更是不快。 圣旨已经下来了,自己也不能做无谓的挣扎了,现在除了去贤西城,还有什么办法呢? 刘祖礼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 “多谢王公公提醒。” 他转身拉过了自己的母亲,又狠狠地瞪了眼苏逸韬,这件事,肯定和苏逸韬有关,至于谁是幕后黑手,他会查明的! 刘老夫人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被刘祖礼拉出了丞相府,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最宝贝的儿子要去那贤西城了,她是心痛到无话可说啊。 见他们已经走了一会了,王公公却没有离开,反而走上前去把苏逸韬给扶了起来。 苏迎溪便也起身将老夫人给扶了起来,老夫人目光和蔼,眼神中透露着喜悦。 这是苏迎溪第一次看到祖母对自己这么温和。 苏逸韬起身后,自是疑惑万分,但内心更多的是如同死而后生的感动,他缓缓地被扶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道,“敢问王公公可否知道些内情?” 王公公此番没有立刻回宫,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的。 只见他拍了拍苏逸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说苏丞相啊,您以后就少在朝堂上针对国师大人了。这次的事情,若没有国师大人,赋阳王就是说再多也没有用啊。” “这,赋阳王和国师都去替我求情了?” “丞相大人真是说笑了,这怎么能说是求情呢?国师大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是劝说皇上让更合适的人去罢了。” 苏迎溪听到这两个名字后,视线立刻从老夫人身上移到一旁。 原来,洛凛夜让赋阳王去说情了。而且墨笙尘,他,没有骗自己。 都是自己一时想不开,刚才怎么会觉得墨笙尘没有对自己坦诚相待呢? 怕是真的因为在乎吧。 老夫人见她盯着别处发了呆,也只当是因为她太开心了。 见她的伤口都流血了,便赶紧把鸢儿叫了过来。 “鸢儿,你先把二小姐扶回屋吧。” 她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老夫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劳祖母操心了。” “不过这里到我住的屋子很近,就不要让鸢儿送我了。” 老夫人看着她的明眸,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公公正和苏逸韬说着话,突然瞥见了苏迎溪远去的背影,神色中掺杂着一丝复杂。 方才她不让琉璃陪自己去,也是怕那刘家人会借此撒火在琉璃身上。 她才穿过一片花园,就觉得腿很痛,怕是摔得比较重了。 想着很快就要到了,她并不打算停下来看看伤口。 她就稍微低了低头继续往前走,周围没有人,很是安静。 然而在拐角处,她突然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伶辞的药 她被眼前的人抓住肩膀扶了起来,她也缓缓地抬起了头。 这人,不是洛凛夜派在自己身边的暗卫吗? 昨晚从洛凛夜口中,她得知了暗卫的名字,所以她就顺口叫了出来。 “伶辞。” 这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也敢在大白天走来走去? 洛凛夜的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伶辞面无表情地放开了她的肩膀,低头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这是世子给我的药,你拿去用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 不会吧,他穿成这样还敢偷偷到门口看?就不怕被宫中的人发现吗? 见她迟迟不伸出手来拿,伶辞只当她对自己有所防备,一时之间,竟有些生气。 “你还怕我害你不成?” 不过他的语气倒是很平淡,让她听不出喜怒。 她瞬间缓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伶辞便直接将药瓶塞到她手里。 洛凛夜的人自然是可信的,她刚才并没有怀疑这药。 只是,这伶辞,怎么感觉比上一个暗卫要冷酷得多了呀。 不会是因为昨天自己没去寿宴,害得他被洛凛夜责骂了吧。 她正要开口问他,他却突然转过身去了。 这暗卫的性子,倒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明明就是在关心自己,为什么还要做出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呢? 罢了罢了,自己还是先回去敷药吧,洛凛夜的药,肯定是不错的。 她吃痛,便一瘸一拐地朝自己屋子走去,伶辞在后面看得也是莫名的揪心,便想去扶她一把。 怎料琉璃在门外徘徊了半天,见自家小姐这狼狈模样,心下一急,就赶紧跑了出来。 伶辞迈出的步子只好又收了回来,他便无奈地躲到了暗处。 她真的好熟悉啊,自己一定在哪见过她,可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伶辞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年前世子派自己去暗中刺杀媚塔的人,不料中了毒箭,醒来后他竟然发现自己失忆了。 他只记得自己叫伶辞,只记得这个名字是世子给他起的。 其它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迎溪回了房间以后就让琉璃退下了,她自己就可以敷药,不需要劳烦别人。 她掀开衣裙,发现自己确实摔得不轻。 膝盖处已经红肿了起来,血也沾到了衣裙上。 这刘祖礼,下手还真是狠啊。 她便将手中的药瓶打了开来,闻了闻味道。 此药香味独特,怕是用什么珍贵药材制作而成的吧。 她便将里面的药粉撒在了伤口上。 说来也真是神奇,过了一会疼痛感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凉。 天下间还有这么厉害的药啊,她不由得感叹了出来,想来这伤很快就能好了。 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刘祖礼六神无主地逃回去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玩至极了。 “哐当!” 刘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把镜子都给摔碎了。 苏若水也是赶忙来到了刘氏的屋子,见到这一幕,心里也是一慌。 “娘,你不要这么冲动,你之前知道爹要去贤西城的时候,也只是在爹面前哭了一会,现在舅舅要去了你就发这么大火,会让人起疑的。” 刘氏听完觉得也对,就稍微冷静了下来,苏若水便上去扶着她坐了下来。 “若水啊,娘这次是真的生气啊。” 苏若水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刘氏早就知道苏逸韬对自己没有感情,对待若水也是很一般的。 此番苏逸韬去贤西城,不一定能回来。 刘氏便打定主意要在这段时间内害死苏迎溪了。 若是苏逸韬活着回来了,那他只剩若水一个女儿还不得好好疼她吗? 若是他没回来,那么刘氏就会带着苏若水回将军府,凭着刘将军府的名号,还怕找不到好夫婿?不就是苦了一点自己吗? 况且刘祖礼还向自己保证了,此番苏逸韬去贤西城他都安排好了,苏逸韬是不会出事的。 不过若是想让苏逸韬出事,刘祖礼也会为自己安排。 毕竟贤西城的瘟疫,是刘祖礼一手策划的呀。 可哪能想到皇上会改变主意,让自己的弟弟去呢? “苏迎溪!就算老天爷再怎么眷顾你,我也一定要把你弄死!”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必死无疑 “主子。” 阿漾风尘仆仆地回到殿中,神色不安,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墨笙尘正在一个人下着棋,见阿漾把赶紧把门关上的慌张模样,蓦地皱起了眉头,把手中刚拿起的黑子慢慢地放回了棋盘中。 “阿漾,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慌慌张张的啊?” 阿漾哪里来得及解释啊,直接走上前去,手伸进衣服里去要掏什么东西。 墨笙尘的眼神中突然透露出一种嫌弃的神色,语气不平道,“阿漾,你莫不是,思春了吧?这是要把与那姑娘的定情信物给我看?” 阿漾的神色忽然就变得很凝重,从衣服里掏出了东西握在手心,两眼直直地看着墨笙尘。 “主子,我表现得有这么轻浮吗?” 墨笙尘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还说了声“嗯”,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自家主子一定是因为和苏迎溪待久了,感觉现在的行为作风越来越和以前不同了。 阿漾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中紧握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墨笙尘的笑容就在看到桌上的玉蝴蝶的那一刻僵在了脸上。 “哪来的?” 他的一举一动比以往都显得更冷酷,只因他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中充斥着猩红的血色。 “主子,我照您的吩咐去监视刘祖礼,就在不久前圣旨到达,刘祖礼回屋收拾衣物的时候,不小心把这玉蝴蝶弄到了地上。他着急走,没有发现。” 墨笙尘紧紧地握住那块玉蝴蝶,仿佛都要把那块玉给捏碎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居然还能找到这玉蝴蝶。 他不由得想到,那日大火蔓延得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他紧握着这玉蝴蝶四处逃窜,无助地喊着“娘,娘”,就像一个被即将被宰杀的动物,只能不停地逃,不停地呼喊,不停地流泪。 想到这,他复仇的心就愈加坚定了。 “待刘祖礼在贤西城内安顿好了以后,老规矩,派人把能问的都问出来,接下来,你也明白了。” 他端详着右手上的通透的玉蝴蝶,左手突然把桌上的白子棋盘推翻在地,周身戾气极重,“对了,不要给他痛快,慢慢地把他折磨到死。” “是。” 阿漾便立刻转身出了屋。 偌大的屋子,就又剩他一个人了。 这玉蝴蝶他在十年前逃亡的时候掉在了路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寻回这玉蝴蝶。 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他可不管这玉蝴蝶经过几个人的手,反正现在在刘祖礼那,就算刘祖礼是被人冤枉也没用。 刘祖礼,必死无疑。 “国师大人,芙月姑姑来了。” 守卫刚刚听到了墨笙尘砸东西的声音,心里也是怕的要死,在门外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 墨笙尘便依依不舍地将那玉蝴蝶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深吸了一口气,朝门外走去。 芙月站在门外侯着,见墨笙尘出来,也是一喜。 国师一定猜到了发生什么事了吧,娘娘真是好运气,能够得到国师的支持。 “奴婢参加国师大人。” 墨笙尘眼中不带一丝柔情,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在哪?” 芙月听到这语气,倒没有觉得不适应,毕竟她早就习惯了。 “回大人的话,在太源宫,皇上也在。” 皇上也在? 那岂不是天公作美,祝他一臂之力吗? 他昨天还在想要怎么开口向皇上说这件事呢,没想到皇后这么着急,今天就把皇上给请来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洛有翊的婚事 既然皇后这么心急地想要打击自己,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墨笙尘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一些,便把那冷酷的面容略微收了收,跟着芙月去了太源宫。 接下来的戏码,只怕会让皇后气得想杀人吧。 太源宫内,兰妃正焦急地等着芙月去把墨笙尘喊来,而皇后在一旁早已看穿了一切,她把茶杯放下,轻声对皇上说着话。 “皇上,臣妾看这门婚事很是不错,徐夕瑶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是徐太傅的庶女,但也只是给有翊做妾而已,臣妾看这亲事是不错的。” 皇上听了点了点头,但也不发表什么言语。 兰妃这下可是真的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了,要知道,若是皇上在此刻应允的话,那么待会就算墨笙尘来了也没有法子了呀。 皇后哪会这么好心对有翊呢?昨天晚宴上太子的行为就很明显透着敌意了,这个婚事肯定是个阴谋啊! “皇上,贤西城的瘟疫闹得这么厉害,现在讨论有翊的婚事是不是不大好啊?” 兰妃这抗拒的心思被皇上看了出来,皇上瞥了兰妃一眼,感到一丝不喜。 要知道徐太傅可是朝廷高官,在百姓中很有威望,他的女儿,就算是庶女,也是不少名门望族的公子都想要娶的。 怎么给有翊做妾都不行了? 这兰妃,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贤西城的事情已经派了刘将军去了,妹妹你就不必操心了。再说了,这婚事也只是先订下来,婚期以后再说呢。” 皇后这看似顾全大局的一句话,让兰妃更加六神无主了。 这婚事一定不能成啊! 本来现在宫门口的李公公突然就走了进来,皇后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皇上,国师来了。” 这国师来得还真是时候啊。 她这才注意到兰妃的贴身宫女芙月不在这,怕是去给墨笙尘通风报信了吧。 不过,这种事情,想来墨笙尘也不好插手吧。 “快把国师大人给请进来。” 皇上本来板着的脸一下子就添了许多喜意,一旁的皇后见此表情是愈加不安了。 墨笙尘假意装作虚弱的模样慢悠悠地走了进去,脸色也是比较苍白的,“微臣拜见皇上,皇后,兰妃娘娘。” 声音沙哑,和刚才完全就不一样。 皇上把这墨笙尘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见此自是心疼不已,“国师身子不好,怎么还不多休息休息呢?快赐座!” 昨晚宴会散了,赋阳王和皇上聊了很久,皇上还是不肯改变主意,偏这时候墨笙尘突然进来了,也是这般虚弱模样,皇上一时心软,就改成了让刘祖礼前去。 昨夜走之前皇上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要让他好好休息,现在来这太源宫干什么呀? “皇上,微臣是,有事要劳烦皇上。听说皇上来了太源宫,便只好来这了。”说完他还咳嗽了好几声,弄得皇后是浑身不舒服。 墨笙尘这是要拖时间? 再拖也没有用,今天这亲事是肯定要定下来的! 不过兰妃倒是不心慌了,这墨笙尘一来,她就踏实不少。 “皇上,昨夜微臣回到宫殿的时候,在宫殿门口捡到了一块玉珏,想来应该是昨夜宫宴来的人经过微臣宫殿门口不小心掉下的,还望皇上帮微臣物归原主。”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不知天高地厚 昨晚举行宫宴的朝鈭殿离墨笙尘的所居住的合沐宫相距甚远,怎么会有官员到那去呢? 这件事情皇上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当皇上得知墨笙尘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怕宫宴太吵扰了墨笙尘的清净,他还特地把宫宴举行的地方改成了朝鈭殿。 皇上心思细腻,琢磨着其中肯定有猫腻,就赶紧让李公公把那块玉珏呈了上来。 玉珏十分通透且质感也很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东西。 皇上看了看玉的正面,倒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便把那玉翻转了身。 当他看到玉的背面刻着一个“徐”字的时候,眉头立刻皱到了一起。 徐? 昨晚被邀请的姓“徐”的官员,好像只有徐太傅啊! “李憾元!” 皇上突然厉声地喊了李公公的名字,兰妃和皇后都是一惊。 皇后坐在一旁,想看又不能看,只能干着急。 李公公见形势不妙,也是提心吊胆地回答。 “奴才在!” “昨日,徐太傅带了何人来?” 徐太傅?李憾元仔细回忆了一下那登记的名单后,谨慎地回答道。 “启禀皇上,徐太傅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家眷。” “你可确定?” “启禀皇上,奴才可以确定。只有徐太傅,李太尉和刘将军没有带家眷来。” 一个人来的? 好啊,这个徐尤书,是想要巴结墨笙尘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也敢和墨笙尘扯上关系? 若是昨日徐尤书带了家眷来,他还可以认为是徐尤书女儿想要去一睹墨笙尘的真容,毕竟墨笙尘这张脸,长得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现在看来,这个徐尤书,不是一个安于太平的人啊。 他知道朝中不少人都想巴结墨笙尘,但是徐太傅已经身在高位,手中的权力也不少了,居然还想着要巴结国师,真是够贪心的。 皇上盯着玉珏看了一会,突然又想到皇后刚才提议的要把徐尤书的庶女嫁给自己的三儿子做妾,眼眸愈发寒了下来。 他略微撇过头看向皇后,皇后被看得一愣,她无意间瞥见墨笙尘嘴角难掩的笑意,也知道自己是被墨笙尘给耍了。 “皇后这是收了徐太傅多少好处啊?” 皇后一听脸色大变,腿一软立刻跪了下来,“皇上,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只是想给有翊介绍一门好亲事罢了...臣妾...” “好亲事?” 皇上打断了皇后的回答,怒气冲冲地将玉珏掷于地,指着那玉珏厉声喝道,“徐尤书不知天高地厚,贪心至极,他的女儿也配嫁到王家来?” 皇后只能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她知道自己这时候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了,怪只怪自己考虑得还是不周全,居然又被墨笙尘给算计了。 “这玉珏,你自己去还给徐尤书,顺便告诉他,朕不管他存了什么心思,最好全部都打消掉,否则,休怪朕翻脸不认人!” 皇上怒火难消,推翻了桌上的茶水后直接就走了出去,李公公便小心翼翼地在后头跟着。 皇后自觉羞愧难当,连头都不抬起来,一旁的丫鬟连忙将皇后扶了起来。 皇后被扶起来后见到兰妃那得意模样,心中很是不爽快。 她气急败坏地正要走出去时,墨笙尘却在背后轻声喊了句,“皇后娘娘,您的玉珏忘了拿走呢。” 这充满讽刺意味的一句话,让皇后怒上心头。 皇后停下了脚步,瞪着眼回了头,墨笙尘弯腰捡起了玉珏,缓缓走上前,她直接从他手中夺过了玉珏,冷声笑道,“国师大人,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接着,她还没等墨笙尘开口,就转身离开了太源宫。 兰妃见皇后那埋汰模样,心里欢喜的很,想着墨笙尘肯定知道什么,就连忙凑上前去。 “国师大人,这门亲事,到底不好在何处?” 墨笙尘默默地白了她一眼,这种人,究竟是怎么在后宫里活这么久的? 这么明白的道理摆在那,她居然还不懂? “徐夕瑶不过是个庶女,以后她要是做了什么事,也不怎么会连累到徐太傅,但是三皇子就不同了。” “三皇子是皇子,徐夕瑶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他的。” “兰妃娘娘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徐太傅,早就是皇后那边的了。若是三皇子娶了徐夕瑶,只有弊,没有利。” 兰妃听完只觉得茅塞顿开,像是终于想明白了,点了点头。 “兰妃娘娘,皇后娘娘可设计我们很久了,我们是不是该主动出击了呢?”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墨笙尘送的衣服 王公公方才说若是没有墨笙尘,赋阳王就是说再多也没有用。 她知道赋阳王曾和皇上出生入死,关系甚好。 只是没想到,在皇上眼中,墨笙尘比赋阳王的地位还要高。 墨笙尘到底有什么能力让皇上如此宠信啊? 还是说几年前的墨笙尘求来的那场大雨让皇上对他很是敬仰? 这中间有太多让人难以想象的内容了,她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分析。 不过,自己好像对墨笙尘越来越上心了。 谁让他老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呢? “小姐。” 琉璃细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头,见琉璃捧着一件衣服乐呵呵地走了进来。 “小姐,路司坊的人把小姐的衣服送来了。” 路司坊? 自己什么时候去路司坊定制过衣服呀? 琉璃笑嘻嘻地放下了衣服就出去了,苏迎溪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她走上前去摸了摸那浅蓝色的衣服,觉得这料子很是舒服,也是,这路司坊出来的件件都是精品。 不过,这件衣服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啊。 她仔细思索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下意识地翻起了衣袖的一角,果不其然,里面绣着一朵精致的梅花。 这是前些天墨笙尘给自己订做的啊。 真是,这墨笙尘订制的衣服,果然都是一个风格啊。 她第一次和墨笙尘在宫宴上认识的时候,他穿的浅蓝色的那件好像和这个差不多啊。 苏迎溪看着这衣服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就把那衣服给拿起来看了一下。 这哪里是差不多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除了比墨笙尘的那件看上去小一点外,哪里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墨笙尘心那么细的人,做事不会这么荒唐吧。 他肯定不会亲自去路司坊的,八成就是阿漾订制的了。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衣服不能穿在他面前了,和他穿一样的衣服,那不得被他给嘲笑得体无完肤。 谁让自己穿得没有他好看呢? 她晃了晃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把衣服给放了下来。 至少这件衣服是以他的名义给自己的,她内心也是开心的。 窗户是开着的,初春的气息很是朦胧,她看着门外的那棵桃树,有着一个个的小花苞,可爱极了,她嘴角的笑容也不自觉地漾了开来。 “小姐。” 低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她立刻回过神来。 伶辞怎么和鬼一样的神出鬼没的呀?真是和墨笙尘有的一比啊。 他望着她的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拼命地搜寻记忆,除了一阵疼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见他不讲话,觉得很是奇怪,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就听到伶辞说道,“世子想见小姐,就在三天后,在堰轩酒楼,会有人来接小姐的。” “我......”苏迎溪想要说话,却又被伶辞给打断了,“小姐,你昨晚已经把世子弄得很不开心了,若是你再失约,只怕世子就真的会生气了。” 她愣在了那,伸出的右手渐渐放了下来。 自己怎么能再开口问洛凛夜找自己什么事情呢? 既然洛凛夜帮了自己那么久,好好见一面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了,我不会失约的。” 伶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看见了放在桌上的药瓶,漫不经心地问道,“药,好用吗?” 啊? 她蓦地抬起了头,望着伶辞那清澈的目光,不知为何,总能感到一阵压迫。 他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一个暗卫啊。 “嗯。”她点了点头。 “好用就行。” 他眼眸中透露着一丝窃喜,表现得不是很明显,说完就飞了出去。 怎么洛凛夜和墨笙尘的手下都奇奇怪怪的呢? 三天后和洛凛夜见面,那就穿这件新衣服吧。 不过,这三天,她可不会闲着。 刘氏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涣魂粉 苏迎溪虽然很少去刘氏的居所,但她知道刘氏最爱花花草草。 丞相府的花园很大,里面的花虽然都是普通种类的花,不过品种倒是挺全的。 刘氏也因此在自己的居所旁栽种了许多,弄得那院子是五颜六色,倒像是个小花园了。 苏迎溪为此研究了很多,也筹划了很久,现在时机到了,一切都应该有个了断了。 这个计谋看上去很毒,但也是刘氏咎由自取的结果。 若是刘氏能够有一点点的大度,自己的娘就不会死了。 既然自己早就选择了这条复仇的不归路,那么就算东窗事发,祸至己身,也绝不后悔! 入夜,微风徐徐,她在屋内可以听见屋外不停晃动的树叶声,初春了,天气也没有那么冷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吧。 她在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下了床,从柜子里拿出了两根蜡烛。 伶辞此时正无比惬意地躺在屋顶上看着月亮,但屋内的烛光亮起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还是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她这是又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罢了,既然世子给自己的任务就是尽力帮她,那么自己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于是他就站起来飞了下去。 她坐在那等他,右手撑着头,左手中的瓶子被她攥得紧紧的。 “呼”地一声,他飞身而入。 她有气无力地要去吹灭蜡烛,但是吹了好几下那蜡烛都不灭。 伶辞掏出银针,“唰”地往那蜡烛的方向飞了出去,下一秒,那烛火就灭了下去。 银针就这样落在了桌上,她的思绪也回了过来。 “小姐有心事?” 伶辞见她连蜡烛都吹不灭,也知道她肯定在想别的事情。 只是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其实在洛凛夜身边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他觉得自己这样很是失礼,毕竟,洛凛夜是主子,自己只是个暗卫,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克制不住,老会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现在苏迎溪也算是自己的主子,自己这么问,她不会生气吧。 伶辞竟有一丝惶恐,这是在洛凛夜面前都从来没有过的。 不过,苏迎溪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轻声“嗯”了一声,就站了起来。 她轻轻走上前,把左手的瓶子递给了他。 伶辞伸出手接过瓶子,有些疑惑。 “你把这瓶子里的粉末撒在刘氏居所周围的花上,你明天晚上也来拿,要连着好几日晚上都去撒。”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伶辞看出了异样。 他突然打开了瓶子,她伸手要去阻止,他却转身在瓶口处闻了一闻。 “像是涣魂粉,不过小姐好像添了些别的东西吧。” 不会吧,他的鼻子这么灵。 连涣魂粉他都闻得出来,而且还能闻出自己加了别的料。 一个暗卫,懂得这么多? 伶辞知道她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解,便开口解释道,“涣魂粉的味道很独特,我闻一遍就能记住这个味道。” 她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转过了身。 “这气味在半个时辰之内就会消失,到了早上就不会有人发现了。你行事注意些,不要被人给发现了。” 伶辞将手中的瓶子盖好,轻声回答道,“伶辞办事,还望小姐放心。” 她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伶辞望着她的背影眨了眨眼,就低头退了下去。 伶辞趁月色有些昏暗,就直接飞到了刘氏的居所。 涣魂粉在撒到一定量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事物本身的颜色改变,她让自己撒在这花上,是要改变这花的颜色? 她这是,想干什么? 伶辞突然好想去读透她的心思。 正文 第六十章 该来的总会来的 “三皇子考虑得如何了?” 墨笙尘端详了手中的糕点许久,却迟迟不放入嘴边。 兰妃不知缘由,只好谨慎地回答道,“国师大人放心,有翊一定会去的,想来这方国公的嫡女,一定是个大家闺秀吧。” 大家闺秀? 方国公的嫡女方蓉娴自幼在宠溺中长大,蛮横无理,一身的臭脾气,连嫉妒心也是极重的。 以至于这方蓉娴都及笄很久了,也没有什么名门望族的公子敢来提亲。 “我只是想让三皇子和定国公嫡女认识认识,至于结果如何,还望兰妃娘娘不要再过问了。” 兰妃娘娘不知为何,但也不敢多问,只好微微地点了点头。 墨笙尘看着那平淡无奇的糕点,终是下不了口,只好放了下去。 兰妃见他那略带嫌弃的眼神,也是明白他不吃那糕点的原因了。 墨笙尘殿中的糕点比自己这的,可要好多了。 她一时竟有些后悔,怎么没弄些好的糕点来。 不过,这墨笙尘,从来没在太源宫吃过糕点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 “兰妃娘娘,芳草阁已经让人装饰了吗?” 兰妃一愣,连忙说道,“皇上已经应允了,从昨日已经把芳草阁给封闭了。” “那就好。尽快装饰好,然后把那些工匠赶紧送走。等芳草阁装饰好,我们就只要等着鱼儿上钩了。” 这兰妃真的想不通了,一个旧阁,为什么非要去重新装饰呢? 墨笙尘到现在也不把计划告诉她,弄得她也不知道他让自己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墨笙尘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她只好回应地点了点头,“好。” “那也没别的事了,臣,告退。” “国师大人慢走。” 兰妃想要起身送他,他却挥手示意不用了,她便只好坐下。 这国师,是防着自己呢?还是怕自己出纰漏呢? 这一切,她都不知晓。 当然,她也不知道,她手中有的所谓关于他的把柄,有一天,终会害了她自己。 出了太源宫,墨笙尘一人漫步在宫中,觉得春风和煦,很是舒服。 他刚才看着兰妃宫中的糕点,突然就想到了苏迎溪。 想来这苏迎溪做的糕点是肯定不能和自己的比吧,估计做得就和那太源宫的糕点一样。 既然苏迎溪那晚答应自己下次见面就要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 那就,让她做糕点给自己吧。 这下,她可不能耍赖不做了。 他正美滋滋地想着,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他目光清冽,骤然转身。 阿漾立刻低头,“主子。” “回宫。”墨笙尘没想到阿漾会那么早回来,有些疑惑,也有些激动。 回到合沐宫,阿漾立刻将门窗紧闭,跪下来想要禀报情况。 “刘祖礼说了什么?” 阿漾摇了摇头,不是很坦然的模样。 “主子,出了点情况,路途中山石崩塌,刘祖礼他们受到了耽搁,估计还要三四日才能到贤西城,所以还没有下手。” 还要三四日? 墨笙尘的眼眸黯淡了下来,眼中也闪烁着一丝怒意。 “看来老天爷想让他多活几天啊。” “也是,要是刘祖礼死了,刘老夫人就只剩刘氏一个亲人了。那就让他再多活两天好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 阿漾默不作声,他何尝不知道自家主子心中的恨。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替主子杀了皇后和太子。 毕竟,他的父母,也是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不可以! 在酒楼里和洛凛夜见面,她从来没有想过。 她还以为洛凛夜会想一直对自己隐瞒身份呢。 那晚洛凛夜的行为在她脑海中仍然挥之不去,她偶尔想到,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现在洛凛夜把自己约出来见面,应该是想要略微缓解一下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吧。 她心中还是有一丝忐忑的。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三天她都在房里给涣魂粉添加新料,然后到了晚上等着伶辞来拿。 许是伶辞不想让她每天都等到那么晚,就让她每日早些休息,把瓶子放在桌上就行了。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自己飞下来拿。 她思忱了片刻,便同意了。 伶辞时而冷酷,时而温柔,倒是有些像墨笙尘了。 在各种行事上,伶辞真的不像一个暗卫。 也许是因为洛凛夜给伶辞的训练方式不同? 此番去堰轩酒楼,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她没让琉璃跟着自己,而是自己上了洛凛夜派来的马车。 而且,琉璃要是跟去的话,只怕也会像上次一样,被人打晕了送回来吧。 好不容易到了堰轩酒楼,她本来打算在房间里休息片刻的,没想到,一开门,她就看到了面带微笑的洛凛夜。 “来啦?快进来。” 洛凛夜挥了挥手,店小二立刻退下了。 洛凛夜笑起来很暖,像是冬日的暖阳,和墨笙尘的邪魅笑容相比,这种笑容好像更舒服一些。 她张望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存在。 洛凛夜都不带随从的吗? 还是说,躲在暗处了? 洛凛夜见她迟迟不进来,以为她在想别的事情,就清了清嗓子。 她顿了顿,便走了进来。 屋内宽敞明亮,香炉里燃着名贵的香料,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洛凛夜手握着酒壶,想来是已经喝了些酒了,但他面色平淡,想必酒量一定很好吧。 “酒是好酒,我已经先喝了,你不介意吧。” 堰轩酒楼的酒是很好,但是比不上西湾酒楼的酒,若不是怕那墨笙尘突然出现,他也不会约在这堰轩酒楼见面。 堂堂世子爷居然会怕和国师在同一处吃饭? 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话吧。 “世子爷说笑了。” 苏迎溪心想着自己也不能喝酒啊,洛凛夜喝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被看得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叫我凛夜吧。” 嗯?叫他凛夜?这会不会不大好? 他可是世子。 “那我,可以叫你迎溪吗?” “不可以!”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反驳,让他感到了一丝尴尬。 怕是她还没有从前几日的阴影中走出来吧,都怪自己那日没有弄清楚,肯定把她给吓着了。 而苏迎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拒绝了,那次墨笙尘这么问的时候,她好像没有这么抗拒。 瞒不过自己了,自己就是喜欢上墨笙尘了吧。 “苏姑娘,最近是在筹划什么事情吗?” 洛凛夜这突然的一问,让她瞬间回过神来。 不会吧,伶辞已经告诉洛凛夜了?可是这几天伶辞是随叫随到,哪有时间去告诉洛凛夜的呢? “不用多想,我只是刚才看伶辞好像没有休息好,定是你安排他做事去了吧。” 伶辞没有休息好? 可是,暗卫不都是在晚上行事的吗? 而且,听他的意思,是说伶辞在这? “伶辞在这?” “是啊,他躲在暗处。”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有趣的伶辞 “你是想让伶辞出来陪我们?” 洛凛夜眨了眨眼,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这话。 他只是觉得现在的氛围很是尴尬。 他好歹是赋阳王世子,莫名地被人拒绝,真是够丢脸的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苏迎溪真的在考虑他说的话。 她心想,若是伶辞在的话,应该会好一些吧。至少这样,洛凛夜就不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好啊,那就有劳世子把伶辞叫出来了。” 洛凛夜手中的酒壶“哐”地一声落到了桌子上,差点摔碎。 “你想让伶辞出来?” 明明是他刚才提议让伶辞出来的,现在是想反悔? 不行,自己不能和洛凛夜独处,还是把伶辞给叫出来吧。 “是。我觉得伶辞很有趣,一起聊聊会更好吧。” 有趣? 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的暗卫有趣的。 不过,伶辞不是自己亲手调教的暗卫,若说有趣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她想让伶辞出来,那么这次,就依了她。 “伶辞。” 洛凛夜轻轻地叫唤了一声,门就瞬间被人打开。 伶辞便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世子有何吩咐?” 洛凛夜听此无奈地看了眼苏迎溪,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这暗卫哪里有趣啊”。 可她看到伶辞的那一刻,觉得心情就好多了。 伶辞好像天生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没什么吩咐,坐下来吧,苏姑娘想和你说说话。” 伶辞听罢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她,她见着却觉得有些好玩。 “坐下来吧。”她挥了挥手。 伶辞又抬头看了眼洛凛夜,见到洛凛夜点了点头,他才安心地坐了下来。 “伶辞是本世子的暗卫里最出色的一个,迎溪姑娘觉得如何?”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洛凛夜,要知道,这可是世子第一次夸自己啊。 他有些受宠若惊。 想来也是因为苏迎溪在场吧。 他是明白了,这世子是喜欢苏迎溪的吧。 “嗯,伶辞是个好暗卫。” 她笑着看向他,弄得他有些难为情。 “咳,那个,世子,伶辞还是退下吧。”伶辞说完就要起身。 “不用。”洛凛夜一把将他按住给坐了下来。 苏迎溪突然想到刚才洛凛夜说伶辞休息得不好,她就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伶辞的确看上去有些累的样子。 “伶辞,你最近帮着迎溪姑娘做什么呢?怎么这么累啊?” 伶辞摇了摇头,默默地开了口,“没有,是伶辞自己的事情,和小姐没有关系。” 是啊,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他在晚上潜入她的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她加的料是会让那些花在几天后全都变成紫色的。 可是他发现这些料,顶多让那些花变成浅紫色。 想来是她还没有研究透彻吧,于是,伶辞就自己抽时间去研制了新的涣魂粉。 可每天晚上,他还是会去拿那个瓶子,全当留个纪念吧。 “迎溪姑娘,伶辞在你身边,本世子很放心。” 洛凛夜说的这是实话,他很清楚,伶辞的武功高强,若不是伶辞失忆后内力尽失,只怕自己都不是伶辞的对手。 “吃菜吧。”洛凛夜突然转移了话题。 苏迎溪这才注意到满桌的美食都是自己爱吃的,没想到洛凛夜花了些心思的啊。 她拿起筷子正要吃,突然伶辞指着那糖醋鱼来了句,“世子,属下好像没有在纸条上写这个菜。” 洛凛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怎么会想到让伶辞出来呢!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苏迎溪这才明白,原来这么多的菜都是伶辞告诉洛凛夜的啊。 这伶辞来了没几天,观察还是挺细致的啊。 “这个糖醋鱼,是本世子爱吃的。” 洛凛夜此刻翻的白眼也是表达了他内心的无奈和想要把伶辞赶出去的冲动。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冤家路窄 伶辞讪讪地笑了笑,手中的筷子也不知如何安放。 他心想自己这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可能自己还是习惯于做暗卫吧。 场面似乎变得更加尴尬了。 “感觉这些菜都很好吃啊,糖醋鱼我也很喜欢,伶辞,是你漏掉了。” 苏迎溪也只好说段话来缓解一下。 伶辞扫了一眼那脸色铁青的洛凛夜,恨不得有条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洛凛夜心想自己好歹是赋阳王世子,难道说因为没有接触过什么女人,所以自己很难讨得她的欢心吗? 可是她和墨笙尘那个家伙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就很开心啊,墨笙尘不也没接触过什么女人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墨笙尘有魅力吗? 墨笙尘不就是长得比自己稍微好看了一点,权力比自己大一点吗? 自己都帮了她那么久了,她对自己就没有一丝心动吗? “苏姑娘...” 洛凛夜轻声喊了她,她正要抬头,门突然就被人给推开了。 “主子快进来快进来,吓死我了,差一点就被那母夜叉给看到了。” 他们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看向了门口。 看到墨笙尘和阿漾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苏迎溪不禁咽了咽口水。 真是冤家路窄啊!洛凛夜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而伶辞觉得这两个人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又说不上来。 就这样屋子里安静得出奇。 阿漾先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就愣在了那里。 墨笙尘则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就不自觉地转过了身,紧接着就看了坐在饭桌上的三人和呆在那的阿漾。 他可不像阿漾那样惊讶,直接拉着阿漾就走上前去。 “世子在这啊,臣贸然出现,不知是否打搅了世子的雅兴?” “其实国师大人来此,的确......” “臣知道世子的意思了,那就多谢世子了,盛情难却,臣就在这喝一杯再走了。” 墨笙尘居然抢了自己的话,还敢这样留下来喝一杯。洛凛夜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伶辞在一旁也是握紧了手下的银针。 而苏迎溪却忍不住地偷笑了,这国师,还真是厚脸皮啊。 “哟,迎溪也在啊。” 墨笙尘叫她是迎溪? 可是刚才她都没有同意自己叫啊!这墨笙尘是故意过来气自己的吧! 洛凛夜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他左手紧握的拳头也是显示了他的怒意。 “国师大人这么急,想来是有什么急事?” 她自然知道这墨笙尘无赖起来是谁都比不了的,心下也没打算和他争论下去。 “没什么急事,刚才看到一个母夜叉而已。”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刚才方蓉娴因为一个女子和她戴了一样的珠钗,就自己动手和那女子打架的模样,他就有些后怕。 哇,这方蓉娴真是名不虚传啊,难怪没人敢娶,待会洛有翊也不知道会被整成什么样子呢? 那场面一定很震撼吧,唉,自己不能当面看到,很可惜啊。 “国师大人请坐吧。” 洛凛夜只能微笑着让他们二人坐下,不然,今天就难收场了。 墨笙尘同样回了个笑容给他,那桃花眼中泛滥的笑意仿佛在说“你笑得没本国师好看”。 阿漾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他看到伶辞的装扮,就知道伶辞是个暗卫,走上前就坐在了伶辞的边上。 墨笙尘觉着有些热,就脱下了斗篷,没想到下一秒的情景,让洛凛夜很想掀桌子。 苏迎溪的表情就僵在了哪里,脸微红,也不知该说什么。 墨笙尘怎么也穿那件浅蓝色的衣服了! 阿漾也是不明所以地张大了嘴巴,这衣服,不会就是路司坊做的那件吧。 完了完了,这下回去,主子不得弄死自己啊。阿漾的手都不由得兜了起来。 而墨笙尘也是脱完了以后才发现苏迎溪和自己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衣服。 他见洛凛夜难堪的表情,心情瞬间就好的不得了啊。 转头抛了一个媚眼给阿漾,像是在夸奖他做的好。 “迎溪,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伶辞的身世 “有缘?谁和你有缘啊?” 苏迎溪气急扭过头去,想着这墨笙尘可真是得寸进尺,这衣服的事情源头明明就是他自己! 可她这扭头的动作,却被墨笙尘认做是害羞了。 墨笙尘居然还傻笑了一下。 阿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主子了,人家洛凛夜好歹是个世子呀,主子怎么不注意一下形象呢。就转过头去。 突然他感到左边一阵寒气袭来,怪难受的,便顺势看了过去。 他这才发现伶辞的脸色苍白无比,嘴唇也是干裂得很,像是很难受的模样。 “你,你没事吧。” 阿漾用手指戳了戳伶辞,没想到伶辞立刻狠狠地瞪着他,冷冷地说了句,“离我远一点。” 自己好心问他却被这样说,阿漾感到一丝不平。 “不是,你干嘛这么凶呀......” 阿漾这话还没说完,伶辞就很虚弱地站了起来,眼神空洞,差点又摔下去,“世子,伶辞身体不适,先退下了。” 洛凛夜也看出了伶辞身体不舒服,但他莫名这样,洛凛夜很是奇怪。 伶辞,并没有寒疾啊。 可是刚才他的表现,很像是寒症复发呀。 “罢了,身体要紧,你就走吧。” 墨笙尘的神色却不是很自然了,他装作不经意地看着伶辞,伶辞在看到他的眼神后,走起来愈加吃力。 终于,伶辞还没走到门口,就吐了一口鲜血,腿一软,整个人慢慢地倒了下去。 “伶辞!” 苏迎溪和洛凛夜的紧张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伶辞会突然这样呢?伶辞还没动筷子,肯定不是在饭菜里下毒了。 伶辞都吐血了,肯定是很严重了。 “墨笙尘。”她用几近乞求的眼神看着他,他也不说话,给了阿漾一个眼色,阿漾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将伶辞一抱到了床上。 “臣给世子的暗卫把脉,世子不会介意吧。” “国师大人请便。” 救人这种事情,哪有推脱的道理啊。不过,伶辞是个特殊的存在,只希望不要被墨笙尘发现了端倪吧。 洛凛夜呡了一口酒,心里有些毛毛的。 别人发现了他是不怕的,可是墨笙尘不一样。 墨笙尘有手段,只怕会追查到底,那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阿漾把伶辞的左手给翻了过来,又拿了块干净的白帕子盖在上面。 若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毒感染了自家主子就不好了。 墨笙尘缓步上前,不急不躁地将右手伸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了伶辞的手腕处。 他的表情本来是很自然的,不过几秒后,他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右手也立刻收了回来。 阿漾不明所以,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家主子。 “国师,伶辞可有事?” 洛凛夜这一问,让墨笙尘回过神来。 一个暗卫而已,内功怎么会这么深厚呢?而且,伶辞中的毒分明就是...... “哦,没事,只是阿漾这里刚好有解药,臣只是一时激动罢了。” 墨笙尘说完就推了推阿漾,阿漾摇了摇头表示不懂自家主子在说什么。 “粒毒的解药呢?” 粒,粒毒? 阿漾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那的伶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 “伶辞中毒了?粒毒又是什么?”苏迎溪走上前问道,她知道墨笙尘出马肯定不会出纰漏,她只是想知道一些原因。 “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毒吧,粒毒是一种很罕见的毒,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阿漾挠了挠头,心想主子真是能睁眼说瞎话啊,这伶辞根本就没中毒,粒毒是墨笙尘给自己研制的药的名字罢了,根本就不是毒。 “想来世子也没听过吧。”主子还不忘调侃一下洛凛夜,真是够调皮的。 洛凛夜无奈地点了点头,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难道自己提前计划好的事情,都会有这么一个烂的结尾吗? 还是说这墨笙尘就是自己的克星啊! 算了,只要墨笙尘没有发现伶辞的身份就好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媚塔之人 墨笙尘从阿漾手中接过瓶子,将粒毒滴在了伶辞的喉咙处,黑色的粒毒立刻融入他的皮肤,伶辞的寒气就没有散发出来了。 “敢问世子,这暗卫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墨笙尘其实很清楚伶辞这样的原因,但是因为不能让洛凛夜起疑,只好这么问。 目的是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洛凛夜信任的暗卫。 洛凛夜便转头看向了苏迎溪,要知道,伶辞是被安排在她身边的,伶辞去了哪,应该也是她吩咐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让伶辞去刘氏的居所啊,难道那里有毒?不会吧,自己还去那过呢,怎么会有毒呢? 墨笙尘见他们那番模样,心里也很是清楚了,既然洛凛夜是把伶辞安排在苏迎溪身边的,那么这个伶辞,肯定是洛凛夜信任的暗卫了。 可是,若伶辞真的只是洛凛夜的暗卫,怎么会受到粒毒的影响呢? 粒毒明明就只会影响媚塔的人! 媚塔的人办事手段极其诡异,效率极高。 这世上也许只有媚塔的人能够调查到自己的身世。 有一天外出,阿漾捉住了两个媚塔的人,虽然那两人很快咬舌自尽,但是墨笙尘却从他们的尸体中发现他们都在服用一种药物。 他据此研究出了粒毒,只要媚塔的人靠近他和阿漾,就会出现类似寒疾一样的病症。 洛凛夜的警觉性这么高,不可能会让媚塔的人待在自己身边。 那么,这个伶辞,和洛凛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世子说不上来就算了。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到了黄昏时分就能醒过来。” “那就多谢国师大人了,本世子会把这间房留下的。” “世子不找人来看着吗?” “本世子的房间,除了国师大人,一般人是不会贸然闯进来的。”洛凛夜说完就冷冷地拿起酒壶,放入嘴边,一饮而尽。 墨笙尘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是感觉很爽快。 而苏迎溪总感觉他们之间火药味十足,心想着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还是说他们之前就有矛盾的呀? 不过墨笙尘这个人这么厚脸皮,肯定是墨笙尘先惹的别人吧。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有人说道,“世子爷,王爷让小的叫您回去。” 洛凛夜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这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什么事?” “皇上宣王爷和世子进宫。” 皇上让父亲和自己进宫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不自觉地看向了墨笙尘,墨笙尘是国师,总会知道些什么吧。 “赋阳王前几日进贡了一些奇珍异宝给太后,太后很久没那么开心了,此去无险,应该是领奖赏。” 墨笙尘当然知道洛凛夜会得到奖赏了,要知道太后一拿到那些东西,就把自己叫去了,还分了一大半给自己。 不得不说,那些东西倒是些稀罕玩意,关键是太后在一旁,他就装出很是开心的模样。 太后是见到自己开心,才觉得那些玩意好的。 “那,苏姑娘,本世子就先走一步了。” “好。”她点了点头。 他便起身走向门外,推开门之前,他还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瞥了一眼躺在那的伶辞,这一幕刚好落入墨笙尘眼中。 待洛凛夜走后,墨笙尘就转身板着脸看着她,“你和洛凛夜出来干什么?” “吃饭呀。” 她回答得很轻松,墨笙尘竟一时语塞。 阿漾无意间从窗口看到了外面的马车,就轻微咳嗽提醒墨笙尘,洛有翊来了。 既然洛有翊来了,那就要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可惜了不能带着她去。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我现在还有事,晚上我再来找你。” “回去了也没什么事做,我在这等着伶辞醒过来。” 他知道她有些执拗,也就没有劝说下去。 “那行。” 说完,他就和阿漾走了出去。 屋内一时寂静。 她看着这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却吃不下什么。 她放心不下伶辞,干脆走上前去,想看看他现在情况如何。 没想到伶辞虚汗频出,面色发红,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指甲已经掐到了肉里,但就是不醒过来。 嘴里还在嘟哝着什么“你胆敢背叛我?” 语气甚是愤怒,而且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嚣张跋扈方蓉娴 “那个三皇子什么时候到啊!再不来,本小姐就走了!” 方蓉娴猛地一拍桌子,手上的玉镯都差点被震碎。身边的丫鬟和店小二吓得半死,支支吾吾地都不敢说话。 方蓉娴出生高贵,便自命不凡,自从那次在宫宴上看了一眼墨笙尘以后,就立刻被他的容貌所吸引,认为只有墨笙尘那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这次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和三皇子会面,她是一万个不愿意,无奈父亲生气得很,她就只好硬着头皮来见那洛有翊。 既然是皇子,那么肯定要纳很多妾的,自己当然不愿意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洛有翊在店小二嬉皮笑脸的招呼下进了房间。 方蓉娴见洛有翊相貌虽然清秀,但是比不上墨笙尘的十分之一,眼中自然是充满了嫌弃。 这不,洛有翊刚要开口,她就把自己的耳朵给捂住了。 他对此很是奇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这方蓉娴是耳朵不舒服。 而方蓉娴的丫鬟翠儿却知道小姐这是又在闹脾气了呢,但对方可是皇子,小姐这般实在是欠妥。 翠儿只好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他可是三皇子,您这样做不好。” 方蓉娴可是从小被宠大的,怎么会轮到一个丫鬟来说自己这样做不妥呢? 就算洛有翊在场又如何,她可不会注意形象这种东西! 她怒气冲冲地直接给了翠儿一巴掌,厉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做事你也敢来指手画脚的,给本小姐滚出去!” 翠儿见惯了她的泼辣无礼,就捂住脸红着眼跑了出去。 洛有翊见到这一幕都呆住了。他从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可以如此粗鲁没有礼节,定国公的女儿教养这么差吗? “方小姐这是?” “教训丫鬟啊,你看不出来吗?” 语气蛮横无理,像是和洛有翊有仇似的。 洛有翊虽是君子,但见方蓉娴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也是按耐不住自己的不满了,也顾不得什么大气,直接问道,“方小姐,你贵为定国公嫡女,怎可如此不知礼节?” 从来没人敢说自己不知礼节,方蓉娴这怒气更盛了,直接上去指着洛有翊说道,“我不知礼节?你又有何资格说我?” “你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罢了,什么势力都没有,本小姐今天来,是给我父亲一个面子而已,教训我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这番话,字字扎到洛有翊的心上,他愤怒得握紧了拳头,真想一拳打上去。 方蓉娴见他这面色通红却又不回话的样子,只当是他怂了,便冷笑了一番,“罢了罢了,你给本小姐道个歉,本小姐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吧。” 什么!还要自己道歉? “方蓉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就你这般泼妇模样,就算你是公主,连那杀猪的莽夫,都不愿意娶你!” 方蓉娴听完也是气得不轻,居然想要拿起桌上的小香炉砸过去,却被突然闯进门的一个小姑娘给推到了一旁。 “你,你,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也敢推本小姐?!” 那女子冷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人实在是太无礼了,我今天就要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 说完,那女子就把桌上的茶水都泼在了方蓉娴身上,还顺势拔下来方蓉娴头上的一个簪子,她的头发立刻就散了下来。 “你!我要回去告诉我爹,让他杀了你!”方蓉娴捂住自己的头发,眼睛瞬间就红了一圈。 洛有翊在一旁都看呆了,这突然冒出的人可真是个奇女子啊。 见那方蓉娴像疯了一样的要砸那个女子,他就上前去把那女子一把揽到自己身后。 “方蓉娴,本宫今天回宫后就会禀报父皇,本宫再不济也好歹是皇子,父皇是宠本宫还是宠你,待本宫问了就知道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初见 “洛有翊!你真的以为你在皇上眼中很有地位?我爹明早上朝,一句话就可以把你赶到边疆去!” 方蓉娴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翻,恶狠狠地瞪着眼说道。 “那我们便走着瞧!” 洛有翊也不甘示弱,恨不得此刻就把这方蓉娴给暴打一顿。 身后的女子却撒开他的手,趾高气昂地冲上前说道,“我不怕你,你大可以把我也告上去!我是少府寺主监岳文远的女儿岳雪画!” 洛有翊被她的气势给震撼到了,都想给她拍手叫好了。 岳文远? 那不是前几日在太子的寿宴上救了自己的人吗? 原来她是岳文远的女儿。 果然有胆魄。 “好!既然你那么想死,那我就送你们岳家人上西天!” 说完方蓉娴就气呼呼地推开他们走了出去。 门被重重关上了以后,洛有翊气愤地甩开了衣袖,感叹道,“这方蓉娴真是那些名门贵女中的另类!嚣张跋扈,一点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尊卑!” 他说完就瞥了眼旁边的岳雪画,清了清嗓子,温和地说道,“岳姑娘真是有胆魄,居然敢这样对那方蓉娴。” 岳雪画却不说话,抿了抿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洛有翊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本宫不是说你的身世比不上她,本宫只是.......” “三皇子不用解释,雪画只是气不过这方蓉娴仗着自己身份高贵就任意欺负人的模样。” “方才雪画的一个小妹妹因为和那方蓉娴戴了一样的首饰就被她给打了一顿,雪画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岳雪画提到这事都想笑出来了,这墨笙尘在看到方蓉娴和那女子打斗的那一幕的时候吓得赶紧躲到了房间里面,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然后就让自己这么对洛有翊说,说是这样的理由更好一些。 “岳大人的女儿果然与那些寻常女子不同。” 这番话的确有作用,洛有翊对她的好感倍增。 既然这样,那今天就全都按照墨笙尘教给自己的去做好了,省得自己费心思了。 这洛有翊,不值得自己费心思吧。 还好墨笙尘替自己查明了洛有翊不喜欢苏迎溪。 不然自己要是真的认真想办法让洛有翊喜欢上自己的话,怕是会对洛有翊动心吧。 “三皇子怕吗?这定国公在朝中的地位可不比苏丞相弱。” 她眨着眼调皮地问道,语气很是轻松。 洛有翊竟被她这番模样给逗笑了。 “你都不怕,本宫怕什么?” 她抬头和他相视一笑,眸中尽是害羞之意。 “这房间乱的很,本宫带你出去走走吧。” 这么快就上钩了?不可能吧,这墨笙尘肯定瞒着自己偷偷做了什么。不然洛有翊怎么会这么快上钩呢? “好啊。” 既然大鱼上钩了,自己哪有不钓上来的理由呢? 岳雪画就这样悄悄地跟着洛有翊出了房间。 而此时趴在墙壁上偷听的阿漾却蓦地转头面向了墨笙尘。 “主子,那边没声了,是不是出事了?” 墨笙尘此时正一本正经地品着茶,砸吧着小嘴,像是知道了一切的模样。 “你见过你家主子失算的时候吗?” 阿漾听此摇了摇头,可还是不大明白。 “他们估计是出去了。” “不会吧,主子,这么快就得逞了?苏念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墨笙尘听到阿漾的回答很是满意,就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没错,苏念的确没这个本事,不过,本国师在背后略微帮帮忙就行啦。” 洛有翊很崇敬万弘寺的涵渊长老,昨日洛有翊去找涵渊长老的时候,他特地让涵渊长老对洛有翊说了一番话。 三皇子,明日你会遇见你此生最爱的女子。 事情若是没有把握,墨笙尘是不会去做的。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杨柳寄情 “那,定国公那边?”阿漾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是那方蓉娴真的让她爹给自己出气,洛有翊和苏念那边就都危险了。 且不说洛有翊会因此被皇上责骂,就是苏念说不定会因此而大祸临头的。 “慌什么?这次会面是本国师引荐的,就是给定国公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向皇上说的。” 定国公是什么脾性,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就是这样,他才会选择方蓉娴当做这次计划的引子。 他最喜欢利用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了。 “主子,那阿漾要去跟着吗?” 跟着去了解进展,应该是有必要的吧。 “当然要去,我们一起去。万一苏念的杀手本质露出来,我们可以想办法摆平。” 墨笙尘想到苏念杀人那模样,仿佛看到了刚才方蓉娴打人的那一幕,他仍然心有余悸。 “这不会吧,苏念该做什么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阿漾想到苏念做事时的正经模样,就不自觉地替她辩解道。 “阿漾,你认识苏念这么久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她最讨厌洛有翊这种文绉绉的人吗?” “那主子怎么还选她去?” “这不是没人可以选了吗?要不你去?” “......” 阿漾可真拿自家主子没办法。 江畔柳青,枝条细长,柔软下垂,洛有翊细细地抚摸着,并不开口。 附近人来人往,也会有人停下脚步看看他们。 墨笙尘和阿漾躲在人群中看着他们,过了好一会,阿漾不由得感叹道,“主子,苏念和三皇子可真是登对啊,郎才女貌的。” 郎才女貌? 墨笙尘联想到了那日,在夜市的摊头上,也有人说自己和苏迎溪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 现在他想着,心里还有点开心。 “阿漾,你不能只看表面,本国师觉得吧,苏念有点想杀人。” 岳雪画跟在后头抬头看了他半天,心里也是按耐不住了,真想拿出刀给他个了断,索性开口问道,“三皇子爱柳?” 洛有翊却笑着摇了摇头。 “睹物思人罢了。” 睹物思人? 这洛有翊心里有别的喜欢的女人? 不是吧,藏得这么深? 自己跟踪他这么久都没发现啊,怎么现在会出现这种事情? 要死了要死了,这下又要麻烦墨笙尘了。 洛有翊看她发了那么久的呆也知道她是想歪了,就又摇了摇头,笑道,“岳小姐多想了,本宫思念的人,是本宫的母亲。” 岳雪画本来抬着的头一下子就低了下去。 母亲吗? 可是兰妃不是就在宫中吗?洛有翊要是想她了,直接进宫去看不就行了吗? 她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他伸手扶了抚他自己的额头。 “本宫年幼的时候,母妃还只是个贵人,没有娘家的支持,在宫中举步维艰。” “有一天,母妃告诉本宫,她此生最爱柳树,若是哪天母妃不在了,只要本宫看到柳树就能看到母妃。” 小时候的他听到这句话以后,抱着自己的母妃哭了很久。 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奢望能够皇上的重视,他和兰妃一样,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没想到兰妃后来又怀上了龙裔,他本来也想着有个弟弟妹妹可以陪着自己,没想到皇后居然设计让母妃流产了,还差点夺走了母妃的生命。 他这才真的体会到自己的母亲说那番话的意义。 他这深情的模样很是动人,寻常女子见了怕是也会心动吧。 他本来想带她去江上泛舟的,只是刚好看到这柳树,心中的情怀就莫名的上来了。 见她不说话,他有些纳闷,就低头看向了她。 没想到她热泪盈眶,很是感同身受。 “岳姑娘?” 她回过神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苦笑道,“没事没事,只是三皇子的很是动人罢了。” 这话当然动人,因为她的父母早就离她远去了,她在这世上所谓的亲人,怕也只有墨笙尘和阿漾了吧。 若是兰妃死了,洛有翊还有这柳树做依托,那么自己呢? 自己有什么依托呢? 除了这一身杀人的本事和想要复仇的念想,她的父母,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媚塔塔主 记忆宛若滔滔江水般奔涌而来,那些早已被遗忘的画面一幕幕地呈现在伶辞的脑海里。 被深埋在他体内的深厚内功也逐渐苏醒过来,身体灼热得像要炸裂似的。 他的虚汗不停地流出,整个人都在颤抖。 终于,在他吐出一口黑血以后,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 “伶辞,你没事吧。” 苏迎溪见他吐了血,心下一惊,以为又出事了,连忙走上前扶住他。 伶辞摇了摇头,将嘴角的黑血用帕子轻轻拭去,勾起一丝浅笑,双目柔情似水,语气温柔地说道,“本座无碍。” 终于记起来她是谁了。 原来一直以来对她都有莫名地好感是有原因的。 一年前,若不是她,自己恐怕就被墨笙尘的人给杀死了吧。 伶辞,刚才,自称本座?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心里感到怪怪的,扶住他肩膀的手就不经意地放了下来。 伶辞见此连忙握住了她的手,她挣扎了几下,他却紧紧抓住不放开。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她终于忍不住地叫了一声“伶辞”。 伶辞想了想自己现在还是不适合暴露身份,只好放下了她的手。 “小姐,伶辞刚醒,意识不大清晰,刚才的举动,还望小姐恕罪。” 原来是意识还没有恢复啊,那也怪不得他了。 她将自己的一缕鬓发放到耳根后就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你既然已经醒了,那我就回去了,你再休息一会好了。” 伶辞想着这天色不早了也不安全,就想送她回去,但他发现自己的内力因为一下子被释放所以压迫得很,他现在需要丹药来舒缓。 他又突然想到洛凛夜肯定会安排马车在外,心里就略微安心了一些。 “好,那本...那伶辞过一会再去。” 苏迎溪默认地点了点头,就转身走向门外。 伶辞盯着她的背影,视线久久不能离开。 待她关门后,他才回过神来。 桌上她泡的茶还未凉,他下了床,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伶辞?” 他说完这个名字后忍不住地冷笑了一下,自己被洛凛夜捉弄了这么久,要是被自己的手下听到了,肯定会笑话自己的吧。 他感到脖子处黏黏的,就用手摸了摸,发现有些黑色的东西。 只怕是以毒攻毒,所以自己的记忆才会恢复的把,那么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自己得找人好好研究研究啊。 内力被压制了这么久,弄得自己很不舒服,现在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他将帕子把自己脖子上的粒毒给擦干净后就放入了衣袋里。 随后他又从衣袖拿出一个面纱,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他很快出了堰轩酒楼,往人少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逐渐加快,身边的行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个极其华美的房屋,他的脚步也不由得放缓了。 门口站着两个面目狰狞的大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让人看了都瘆的慌。 他抬头挺胸走上前,门外的那两个大汉见此立刻掏出大刀拦住了他。 “这位公子,衣着朴素,还是先把钱袋拿出来,让我们检查检查吧,没有足够的钱,我们媚塔的人是不会替你办事的。” 语气也是恶狠狠的。 他冷笑了一声,将面纱扯下。 姣好的面容这就么展现在他们面前。 那两个大汉惊讶得把刀都丢到了地上,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 “本座是天煞孤星吗?你们这么怕我?” 那两个大汉立刻跪了下来,大声说道,“属下参加塔主!” 正文 第七十章 赐婚(一) 苏迎溪下了马车,看到门口不少丫鬟都聚在一起讨论什么,叽叽喳喳的,让人不解。 而那些丫鬟们看到她以后,就立刻眉开眼笑地拥上前齐声说道,“二小姐回来了。” “二小姐要吃些什么吗?” “二小姐累了吧,奴婢扶您回去。” “二小姐......” 她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得不行,用手挡在前面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这帮丫鬟是吃错药了吧,怎么对自己这么殷情啊,平常不是都冷冷淡淡的吗? 那帮丫鬟的脸色瞬间就很是失落,一个个地垂头丧气的,都灰蒙蒙地散去了。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还是回去问问琉璃吧。 她就加快了脚步回了住所。 现在正值晚膳时分,琉璃一直在门口张望着,看到自家小姐回来了,就立刻跑了过去。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肯定饿了吧,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琉璃拉着她的手就要进屋,她却停了下来,将琉璃拉到自己面前,问道,“琉璃,我问你,你今天在府中,可有听到什么传言?” 琉璃被问的莫名其妙的,自己一天都待在屋子里没有出去,哪里会听到什么传言呢? “小姐,琉璃没有听到什么传言啊,出什么事了吗?” 苏迎溪想到刚才那帮丫鬟们的表现,就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琉璃,你去帮我查一查吧。” 琉璃以为有人在议论自家小姐不好的事情,这下可急得很了,就立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赶紧出去问了。 苏迎溪见琉璃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就进了屋。 一打开门,她就愣在了那。 “你怎么会在这?”她赶紧进屋关上了门。 墨笙尘将嘴里的食物嚼完了以后满意地笑了笑,“我不是说了晚上会来找你的吗?我是不是很准时?”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想到他那无赖的本性,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那你还真是准时啊,好吃吗?” “虽然这色香味都比不上我宫里的,但是吃起来还是勉强能过得去的。”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他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感到不怎么爽快。 不过,他吃东西的样子,还真是让人食欲大增啊,谁让他那张脸那么好看呢? “你来找我有事吗?” 大晚上的不回宫来找自己,肯定有什么事吧,会不会是和刚才丫鬟们传的事情有关呢? “当然是有事才来的啊,你忘了是什么事了吗?” 难道这件事自己知道?可是自己怎么没印象呢?她只好再说道,“你说吧。” 墨笙尘摇了摇头,装作很寒心的模样,又用他纤长的手指指着他自己。 “迎溪啊,你不会是忘了吧?你亲口答应我的,下次见面,满足我一个愿望的啊。” 他嘴角勾起的得意笑容配合他温柔的声音,让她感到一丝暧昧的氛围。 “那不算,你都没有去贤西城。”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赐婚(二) 墨笙尘哪里听得进她这种话,眉眼一挑,立刻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就这么展现在她眼前。 她感到一阵压迫,正要向后退的时候,就被他用力地一把拉了过去,她身子轻,一下子就跌入他的怀里。 “那你是希望我去了?你绣的香囊,我可一直带在身上呢。” 说完他还用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暧昧的气息盈满了整个屋子。 她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连忙低下了头,“那你说吧,你要什么?” 她这害羞的模样很是讨他的欢心,他又将怀中的她抱紧了一些说道,“做糕点给我吧。” 糕点? 她略微抬头看了看他,心想着这墨笙尘看来很喜欢吃糕点啊,这是第二次让自己做糕点了吧。 罢了,就一份糕点而已,同意就同意呗。 “好。”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琉璃在门外大喊着,“小姐小姐。” 弄得她赶紧挣脱了他的怀抱,将他推向一旁,“你快躲起来。” 墨笙尘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心想那丫鬟可真是碍事,但也只好乖乖地藏在了帘子后面。 “小姐。”琉璃激动地推门而入,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事?”苏迎溪见她那兴奋的模样,自己都有些心急了。 琉璃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小姐,你知道琉璃打听,打听到了什么,什么吗?” 琉璃说话断断续续的,苏迎溪便转身想要倒杯水给琉璃喝。 没想到琉璃在她转身的一瞬说道,“小姐,他们说今天赋阳王世子洛凛夜进宫求皇上赐婚。洛凛夜想要娶小姐!” 她手中的茶壶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差点烫到她自己。 洛凛夜,他居然,求皇上赐婚了? 琉璃急忙上前去拉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事没事。” 琉璃看上去可比苏迎溪激动多了,琉璃一心想让苏迎溪过得好,现在洛凛夜想要娶自家小姐,她自然是开心得很啊。 “小姐,琉璃听说那赋阳王世子才华横溢,样貌惊为天人,不少人都拿他和国师大人想比呢,想来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啊。” 躲在帘子后的墨笙尘从琉璃一开始说了以后,就握紧了双拳,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洛凛夜,要不是自己,你怎么能进宫领奖赏?进宫了倒好了,居然敢向皇上求娶迎溪!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一个赋阳王世子罢了,也敢和自己相提并论?! 是自己太给他脸了吧! 墨笙尘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出去把那个琉璃给杀了! “琉璃,我问你,这消息,可靠吗?” 苏迎溪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便想再确认一下。 琉璃立刻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今天老爷进宫的时候,刚好赋阳王和世子都在那,皇上今天很高兴,就答应了世子的请求,让小姐在及笄以后就商讨和世子的婚事。” 原来是真的。 自己真的要嫁给洛凛夜吗? 自己一直以来就只把他当做朋友啊。 若是说到感情的话,自己还是对墨笙尘的爱意明显一些吧。 对了,墨笙尘! 她这才想到了躲在帘子后的墨笙尘,便转身对琉璃说道,“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琉璃对自家小姐闷闷不乐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办法,就只好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琉璃走后,她立刻跑到帘子后面。 可是,墨笙尘,却不在里面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彻夜长谈(一) 墨笙尘,他这是,生气了吧。 是啊,那日,他问自己和洛凛夜的关系的时候,自己非但没有说实话,还瞒着他。 今天他看到自己和洛凛夜还有伶辞一起会面的时候,心里肯定也是不爽快的吧。 刚才他又听到了洛凛夜求皇上赐婚的事情,现在肯定怒气冲冲的了。 下次见面,该如何和他解释呢? 他,会不会听自己的解释呢? 她的心情一下子低到了谷底,很是难受。 这满桌的佳肴,自己恐怕又没有什么心情吃下去了。 她又只好让琉璃把那些东西都收拾掉,听不得琉璃的劝解,一个人早早地熄灯上了床。 月夜很是冷清,她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这是墨笙尘第一次不打招呼就离开。 她从前听父亲说过,墨笙尘对待那些小官很是不屑,他经常把那些人当猴耍,不理睬他们。 他今天这番离去,怕是对自己很失望了。 不过,洛凛夜这番荒唐的行为,真是有点无理取闹。 洛凛夜肯定知道自己对他没什么意思,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自己呢? 这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会越来越僵吗? 她烦躁得很,内心一堆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这时候,窗户却被人给推开了。 这是丞相府,能在半夜偷偷摸摸进来的人,只有他了吧。 她不假思索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伶辞。” 伶辞听了一愣,想到现在也不是很晚,她没睡着也是情有可原,就捂着自己的眼睛,说道,“小姐既然没睡,那就先穿上衣服,和本...伶辞聊一会吧。” 她也是这么想的,本来自己就郁闷得很,既然伶辞来了,那就和他聊一会吧,也算是舒缓舒缓心情了。 她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走到他边上的时候,她才想到自己今天还没有配好涣魂粉,她心下一急,这涣魂粉可是每天都要撒的呀,不然会功亏一篑的。 伶辞看出了她的神情不大对,就知道她在担心何事了,便温和地说道,“不要担心,我已经把涣魂粉给撒了。” “你哪来的涣魂粉?” 涣魂粉要很多材料才能做成的,除非伶辞去了猎药阁,可是那里的药那么贵,他这是花了大价钱? “其实我一早就发现你研制的涣魂粉会让花变成紫色,可是功力不够,我就自己研制了。” 伶辞说得很是轻巧,看着她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些安慰。 她真是被他的作为给震惊到了,一个暗卫,怎么会懂得这么多,自己研究了医书那么久,比不过墨笙尘也是可以想见的,但是怎么都比不过一个暗卫了呢? 而且他的语气,带些傲气,怎么感觉和前段时间不大一样了呢。 “那,多谢你了,伶辞。” 她的杏眼美得恰到好处,眉目间透露着数不尽的清秀,他的内力已经稳定下来了,可当她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有种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感觉。 “你以后,叫我麟,这是我爹娘给我起的名字。” 伶辞这个名字,自己真的是不想再听到了,现在他听到这个名字,就浑身不舒服,伶辞这个名字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那些被洛凛夜戏耍的日子。 媚塔塔主没有姓,单字一个麟,知道这个的人不多,就算告诉了她也没什么。 “麟?为什么突然改名字了?”好好的他,怎么突然让自己给他改个称呼呢? 他笑了笑,轻微地摇了摇头,“这不是改名字,只是今天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了自己的爹娘,就打算边回原来的名字罢了。” 她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既然他已经撒好涣魂粉了,那就和他彻夜长谈吧,自己这样,还真是睡不着啊。 “坐下来说吧。” “好。” 她便拂袖坐下,麟突然拿出了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她拿着斗篷,有些不知所措。 “晚上凉,怕你冻着。” 她便尴尬地笑了笑,也就没有在意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彻夜长谈(二) “世子求皇上赐婚的事,你听说了吧。” 苏迎溪这轻描淡写的口吻,像是道出了许多无奈。 麟苦笑着点了点头。 洛凛夜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但是在他回了媚塔服完丹药以后就听手下在议论。 简直是荒唐至极,洛凛夜那种卑鄙小人也配娶到她吗? 况且她还未及笄,洛凛夜也真是够心急的了。 只怕是今天被那墨笙尘气得不轻吧。 估计墨笙尘现在正愁的要死呢。赋阳王世子想要娶一个庶女,墨笙尘若是去阻拦,一定会让皇上起疑的。 这件事,得另外再想办法。 “小姐,世子于你,只是一个朋友吧。” 他跟在她身边虽然没多久,但也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洛凛夜。 苏迎溪听完也是愣了片刻,然后低垂着眉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她也很想知道该怎么办。 如今她想做的事情就是复仇,连墨笙尘她都无法顾及,怎么可能会考虑到洛凛夜呢? “我是不会和他成亲的。”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丝毫没有把麟当做是洛凛夜的人。 他不由得低头在心里感叹她的想法和作为。 一个庶女,能有这般胆魄,也是不容易的啊。 她和原来一样,没有变过。 正如那双纯净无比的杏眼一样,她的内心,还是那般明亮。 “小姐,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听暗卫讲故事给已经听吗? 她从来没试过。 “好啊。” 她的语气轻松了很多。 他清了清嗓子后,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就微笑着开了口: “一年前,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因为他的地位很高,年轻气盛的,平常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就主动去调查两个很难被查到的人。” 她突然笑着插了话,“不会是去调查墨笙尘和洛凛夜了吧。” 他笑着却不回答。 眼眸处的一丝愤恨已经默认了她的这句话。 可惜她没有看到。 “后来,他被发现了,被一方人马追杀,他因为提前喝了被下了药的酒,所以使不出内力。” “他因此深受重伤,在深夜的街头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晃荡。” 说到这,他突然顿住了。 她撑着头听得很是入迷,见他突然停下,很是不解。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 后来麟四处逃窜,就在拐角口遇到了被刘氏设计迷路的苏迎溪了。 当时的她还没有现在长得这么水灵,因为还没有长开。 她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他,虽然被吓得不轻,但还是主动上去想要给他止血。 他却用刀指向了她的喉咙口,让她带自己回她家。 她说她是丞相府的庶女的时候,他还很纳闷,那里明明离丞相府很远,她是怎么去那的? 可是有个安生之所也是好的,毕竟媚塔离自己更远。 他就抱着她,用轻功艰难地送她回了丞相府。 这时候刘氏正带着老夫人和苏逸韬来到她的住所,想要给她一个未及笄却深夜未归的罪名。 琉璃在外推脱了一会,终是被刘氏一巴掌给扇了过去。 可让刘氏没有想到的是,苏迎溪正好好地在里头。 刘氏就被苏逸韬狠狠地训了一顿。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只怪自己带了人皮面具 “既然你救了我一命,那我也救你一命吧。” 见他们那一帮人走后,她就撩开了帘子看着奄奄一息的他说道。 “你不是本来就要救本座的吗?”麟捂住伤口,虚弱地说道。 只见她勾起一丝坏笑,走上前,将帘子放下,用那洁白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若是今日回不来,那本小姐可就惨了。我看你身手不凡,想来带我回府是没问题的吧。” 原来,她刚才,不是真心想给自己止血。 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是计划好的。 她居然在利用自己! 自己可是媚塔塔主,怎么容许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么对自己呢! 他神色一冷,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却没有反抗,竟然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而他只感到浑身越来越没力气,紧接着他的手就松了下来,意识越来越模糊,过了一会,就昏了过去。 漫漫长夜,她翻遍了医书,终于把他的伤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将近凌晨的时候,她才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的医术不是很精湛,伤口处理得不够好,没过多久,麟就在疼痛中醒了过来。 躺着会碰到伤口,内力又无法施展出来,他只好下床。 当他起身的时候就瞥见了她安然入睡的恬静样子。 他身边女人无数,一个又一个的,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种样子,他见多了就觉得恶心。 她,丞相府庶女,居然敢冒着生命危险利用自己,还真是不能让人小瞧了。 这世上,敢利用自己的人,还真的没几个呀。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个有些小聪明的丫头,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他就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头,她砸吧砸吧嘴,动了两下,没有醒。 真是可爱呀。他心想着。 他就不再舍得去碰她了。 他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生怕吵醒了这个小不点。 他就这样,趴在她旁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他本想早上醒来向她袒露自己的身份的,可没想到洛凛夜居然也派了人来捉自己。 他们趁着他的内力没有恢复,用了迷魂香后就把他给带走了。 洛凛夜一心要让麟死,就给他喂了毒药,没想到因为麟尝过百毒,竟然没有死。只是失忆了外加内力被封住了。 洛凛夜想好好戏弄这媚塔塔主,就告诉他他叫伶辞,是自己的一个暗卫罢了。 而媚塔的人都知道麟在调查墨笙尘和洛凛夜,又有探子看到他和洛凛夜在一块,就以为麟是在跟踪调查,所以就算麟一年没有回来,也没什么人去找。 而麟后悔的,不止这一件事。 苏迎溪后来没有认出他也是有原因的,只因他带了人皮面具。 “后来?后来他就死了。” 他缓过神来,对她说了一句这话。 现在,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她立刻就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什么故事呀,我随便说一个都比你这个故事好。” 他笑了笑,回答道,“那是自然,麟不过是一个暗卫,懂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小姐多的。” “可是我觉得你懂的比我多呀,我都感觉你不是一个暗卫。” “小姐这是在夸我吗?” “......” 这一夜,就在他们带着些欢笑又带着些悲伤中过去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鱼儿上钩(一) “笙尘啊。” 太后慈祥而端庄的声音响起,阿漾的神情都有些紧张了,而墨笙尘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无法自拔。 昨天他听琉璃说了那件事情以后就带着满身的怨气回了宫。 一方面是受不了,另一方面则是想确认一下那件事的真伪。 他本来还存有一丝希望,可阿漾出去打听了一下,发现的确有这件事。 他一夜未眠。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动情了。 若是洛凛夜执意要娶她,他就要花很多心思去对付洛凛夜了。 皇后和太子那边还没处理好,又要处理一个洛凛夜,他感到很心烦。 “笙尘。” 太后又叫了一声,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是眼中已带有一丝不喜。 他终于反映了过来,阿漾都在心里给他捏了把汗。 “太后。” 他的眉目瞬间变得温和许多,不像刚才那般双眼无神。 太后今个儿早上已经听到王公公说了洛凛夜求娶苏迎溪的事情了,所以她看到他这有些丧气的模样,心里也是明白了几分。 本想着这么好的孩子至少也要娶个公主什么的,可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庶女呢? 太后心里,是不怎么喜欢这个苏迎溪的。 虽然说太后没有见过苏迎溪,但是苏迎溪这个庶女的身份,就和墨笙尘差了一大截了。 兰妃见此,便想插句话缓解一下这不怎么好的氛围。 “国师大人,本宫听说你昨日很晚才回宫,是有何事啊?” 兰妃是陪着太后来到墨笙尘的合沐宫的,这不过是墨笙尘今日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让兰妃一大早就去给太后请安,然后把太后带来自己宫中,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他了。 可连兰妃都看出来了,今天的国师大人,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 太后一心向着墨笙尘,帮亲不帮理,虽然对他喜欢苏迎溪这件事很反感,但太后依然改不了本性。 “兰妃还是管着自己的事吧,国师大人帮皇上做这做那的,很是辛苦,哀家都不愿过问,你怎么那么多嘴。” 太后其实在心里一口咬定,他昨天出宫是去看苏迎溪了。 墨笙尘是早已习惯了太后对自己好,而兰妃一片好心却做了这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内心有些委屈。 “太后,无碍。” 兰妃这话其实是问得刚刚好了。 自己也正好借此来挑起话题。 “回娘娘的话,微臣昨日出宫去采买一些芳草阁的装饰物罢了。” 芳草阁长年闲置无人去,如今兰妃向皇上提议重修芳草阁的事情,让太后很是疑惑。 可是,墨笙尘怎么去采买了呢? “笙尘,哀家记得宫中所有装饰物的采买都是由崔大人去办的,怎么你出宫办这个呢?” 太后显然是不相信他这个理由。 “笙尘,哀家没有逼你说去哪,可你也不该对哀家撒谎啊。” 阿漾听罢对着兰妃身边的芙月使了个眼色,芙月立刻心领神会,小碎步向前,“扑通”一声地就跪了下来。 “太后,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求国师大人帮忙采买的,还望太后不要怪罪国师大人。”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鱼儿上钩(二) 太后被芙月这话一下子给弄昏了头,宫中负责采办的明明就是崔大人,芙月就算去找,也不该找到墨笙尘啊。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太后转头看向了镇定自若的墨笙尘,心想着这孩子伶牙俐齿的,肯定不能问他。 她就看向了那跪在地上微微发抖的芙月,神情凝重地说道,“说下去。” 芙月听罢,慌慌张张地回答说,“回太后的话,兰妃娘娘重修这芳草阁是为了太后,所以各个陈设自然要精致才好......” “慢着。” 太后一头雾水,心里是越来越想不通了,这芳草阁重修怎么是为了自己呢? “兰妃,哀家问你,这芳草阁和哀家有什么关系?” 兰妃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墨笙尘,见到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她就装作被发现后很失望的模样,走到太后跟前说道: “太后,臣妾本想给您一个惊喜的,谁知道芙月这丫头居然去找了国师大人,臣妾不知情的。” 事情似乎变得更有趣了。 “惊喜?那兰妃就说说给哀家准备了什么惊喜吧。” 太后可不喜欢别人卖关子。 “回太后的话,臣妾听说太后近来爱弹琴,可是凤仪宫旁边住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喜静,所以太后每天都要做好长一段时间的轿子去畅音阁。” 太后听完后带着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墨笙尘。 太后只和他说过这件事,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他策划的。 他也算是有心。 墨笙尘察觉到了太后的眼神,便欣然说道,“太后,此事微臣只是和兰妃提了一下,没想到兰妃娘娘还真去办了。” 太后温婉地笑了笑,“晚辈们有心,哀家很是高兴。” 其实太后本来也不怎么喜欢弹琴的,只是那日墨笙尘给她弹了一曲,让她对这琴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老了,琴也是很多年没有弹了,便想练练。 可谁知她才练了一会,皇后就跑过来劝她去畅音阁弹。 皇后头疼,说是听不得这些。 皇后的娘家家财万贯,实力非同小觑,而且看上去好像是皇后有理,太后不好争辩什么,只好每天花很多时间去畅音阁了。 “太后,芳草阁离您的凤仪宫很近,现在重新装饰了一番,已经很好了。” 太后点了点头,“你们有心了。” “不过,”太后突然看向跪在地上的芙月,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麻烦笙尘呢?” 芙月便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家娘娘想要让芳草阁看上去更舒服,就让奴婢求掌管此事的崔大人。” “奴婢觉得有一些装饰物很是好看,就想要那个,可是崔大人说那个是给皇后准备的,不让奴婢碰。” “可是其他的装饰物都很古板,奴婢只好去求国师大人帮忙采办了。” 太后的眼眸愈发黑了下来。 这个皇后,真是到哪都有她的人啊! 看来这皇后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若是不给皇后一个下马威,只怕以后在这皇宫里,就是皇后的天下了! “太后。” 墨笙尘突然说了话。 “芳草阁已经装饰得差不多了,现在时辰也不错,微臣带太后去看看吧,顺便让太后看看微臣的眼光如何。” 太后的不喜瞬间少了一大半,微微笑道,“你的眼光哀家是不会怀疑的。” 除了看上苏迎溪以外。 “那哀家就去看一看吧。”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鱼儿上钩(三) “兰妃,你来扶着哀家吧。” 兰妃本来还看着墨笙尘,听到这话立刻就转头,带着满脸笑意地走上前去扶着太后。 兰妃这下可是乐坏了,本来太后对自己的感觉一般般,今天这个事情下来,肯定对自己有好感了吧。 这一切,都得多谢这个墨笙尘啊。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国师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且墨笙尘昨天出去根本就是安排那方蓉娴和自己的儿子见面的事啊。 有翊还没进宫,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待会再问问墨笙尘吧。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芳草阁,这里虽然重修的地方不多,但是在外面看上去已经和原来有着很大的不同了。 “这芳草阁已经修得差不多了,今天微臣让那些工匠都离开了,装饰的事情,微臣想亲自来做。” 太后感到内心一暖,想来皇上也没这么大的孝心亲自为自己装饰吧。 自己进了这深宫很多年了,先皇死后,她就没有什么知心的人了。 皇上日理万机,没有什么时间来看自己。 而墨笙尘也很忙,却时常抽空来陪自己说说话。 皇上有那么多的皇子,可以说没有一个是关心她这个太后的。 太后是把墨笙尘当做比自己亲孙子还要亲的人。 “那哀家就来看看。” 兰妃就扶着太后向前走去,墨笙尘和阿漾就慢慢地跟在她们后面。 可当她们走近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些**的声音。 声音暧昧至极,太后自然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事。 兰妃听了心头一惊,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太后给拦住了。 太后是何人,在深宫中待了多年,听说过宫女和侍卫私通之事,现在居然让自己碰上了,不如就借此机会,好好整治一下这后宫的风气。 “阿漾,你来把这门给哀家踹开!” 语气里充满了威严。 “是!” 阿漾就走上前去,用力一脚踹开了门。 里面的一男一女被吓得半死,连忙将身旁散落的衣服裹到自己身上。 “太,太子殿下。”阿漾故作慌张的模样,急忙退到了屋外。 “你说什么?太子?” 太后本想在门外叫人把那狗男女拖出去打死的,可当阿漾说了那句话以后,她就立刻走了进去。 “赫儿!”太后真是气到了极点,洛有赫是太子,不出意外的话是要继承皇位的,怎么能在这做这种事呢?! 洛有赫赶紧穿上了衣服,头发凌乱的像个草窝,他见状赶紧跑到太后那跪了下来。 “皇祖母,您听孙儿给您解释。” 太后哪里听得下太子的解释呢,且不说他在这和宫女做此等苟且之事,而且墨笙尘买的装饰物被被他们给弄坏了。 “赫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已经有了太子妃了,若是想要女人,你纳妾不就好了,何苦要和一个宫女如此呢?” “皇祖母,都是这个宫女勾引孙儿的!” 兰妃这才明白了墨笙尘的计谋,心里也只能感叹他的料事如神。 兰妃见太子这般落魄模样,很是爽快,可当她定睛一看后发现,那宫女,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婉儿啊! “太后,那宫女,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婉儿。” 太后眼中的怒意更盛,“来人啊,去给我把皇后和皇上都叫来!”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鱼儿上钩(四) “皇祖母,皇祖母,不要啊。” 洛有赫抓着太后的腿不放手,他心里知道得很,这件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就不好了。 都怪自己一时没忍住。可是这也太凑巧了吧,芳草阁明明就没有弄好,而且太后为什么要来这? “啪”地一声,一件衣服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愤怒地扯下衣服,眼前却出现了面无表情的墨笙尘,他心下瞬间明了。 这一切,都是墨笙尘的计划! “太子还是把衣服穿好吧,这番衣衫褴褛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好吧。” 墨笙尘这般嘲讽的话语,让洛有赫是又气又恨。 洛有赫年纪轻轻却伶牙俐齿心机颇重,而且在待人处事上看上去似乎毫无破绽。 墨笙尘刚开始以为只能从皇后那打击,直到自己发现洛有赫非常爱玩弄女子。 而且这一点皇后也管不住。 就算洛有赫已经有了个美貌天仙的太子妃,也依然挡不住他四处偷腥的欲望。 从前洛有赫在皇子中独大,没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皇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三皇子洛有翊得到墨笙尘的帮助,让皇上对洛有翊产生了很大的改观,所以皇后现在就不让洛有赫碰那么多女人了。 可是洛有赫怎么能忍住呢? 芳草阁重修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他故意让宫女们在洛有赫附近讨论今天工匠都离开的事情,好让洛有赫上钩。 果不其然,洛有赫听了以后心里痒痒的得很,便找了理由把婉儿拉到了这芳草阁。 鱼儿终于上钩了。 “孽障!皇家的脸都被你被丢尽了!” 皇上听到消息后就立刻气冲冲地赶了过来,见到洛有赫和婉儿那衣衫褴褛的模样,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洛有赫心慌得要命,只能想办法解释,而皇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十分痛心地看着他,她完全没想到这次被发现的女子居然是自己的贴身宫女婉儿! “父皇,都是这个宫女勾引我,都是她勾引我,她说,带儿臣来,来看什么稀罕玩意,结果,结果,她一上来就脱了衣服!” 婉儿双眼含泪,一个劲地摇着头说道,“皇上,奴婢没有,奴婢不敢那么做。” 皇后自然知道这事情肯定不是洛有赫说的那样,婉儿定是被强迫的,可是现在的局势,她不能护着两个人啊。 太后心烦意乱地插了一句,“这是皇宫,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你们在这做这等污秽之事,真是太丢脸了!” 兰妃也是趁机添乱,她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这污秽之事,也是要两个人才能做呀,太子你为了皇家颜面也该忍忍呀。” 皇后立刻恶狠狠地看向了兰妃,她心想这下可不好了,这兰妃和墨笙尘联手打击自己的儿子,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僵局打破。 皇后便起了身,径直走向了婉儿,“啪”地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贱婢,本宫见你老是在太子面前装作狐媚样子,若不是本宫看在多年情份上,早就把你送去辛者库了!” 婉儿捂着脸,伤心欲绝地看着兰妃,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皇后娘娘。” 婉儿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说出。 而皇后虽然心痛但也无济于事,她上前又给了婉儿一巴掌,“不要再叫本宫了,来人啊,把她给本宫拖下去!” 皇上坐在那,见着这闹剧,心里是烦躁得不行,将桌上的茶杯丢在地上说道,“好了!闹成这样成何体统,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那个奴婢,就赐死吧,至于赫儿,你给朕好好的待在宫里!没有朕的吩咐,你不许出来!” 墨笙尘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神色中添了些许得意。 而皇后虽然不愿婉儿去死,但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不能去求情。 婉儿见自己在这宫里最亲近的皇后都对自己这么狠心,也是万念俱灰了,她索性挣脱了要来拉她的宫人,大喊了一声,“皇后娘娘!”之后就撞墙而死。 皇后见此,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天天的!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珠钗风波(一) 虽然皇后极力地想要掩盖洛有赫和婉儿的事情,但是在一夜之间宫里还是传遍了。 甚至是更加添油加醋了,朝中有些官员因此事都有点想要靠到三皇子那边了。 其幕后黑手不用说也知道。 皇后和太子这次,真是丢脸丢大了。 “王妃啊,昨日太子的事你可曾听说了?” 郎中令马夫人看着正在挑选首饰的万庆王王妃,小心翼翼地想要刺探一下情况。 要知道,郎中令和万庆王一直都是向着太子的,只是昨日的事情一出来,马夫人就有些不安。 万庆王王妃把面前的首饰一个又一个戴上又脱下,眼神中充满着烦躁。 “本王妃自然是听说了,想不到这太子也有如此失算的时候。” “失算?怕是太子自己克制不住吧。” 马夫人对太子那风流的本性很是不屑,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因为风流之事而挡了路呢? “马夫人啊。”王妃侧过身子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道,“那芳草阁可是国师大人领着太后去的,你觉得这件事是偶然的吗?” 昨晚她听了王爷说了以后,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墨笙尘的计谋,太子可真是大意了。 马夫人听完这才反映过来,想到自己这榆木脑子就无奈,昨天她还担心了很多,以为这太子是多没脑子的一人呢。 “这,这,都是我没有思考全面,还是王妃想的周全。” 马夫人赶紧趁机拍了拍马屁。 王妃倒是又烦躁又有些怕,她摸了摸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感叹道,“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郡王还是郡主呢。” 万庆王王妃只生了一个儿子,可是那孩子的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王妃就想着再生几个。 去年好不容易又怀上了,却意外地滑胎了,大夫告诉她她不能再生了。 可是今年又意外地怀上了,大夫告诉她这一胎怕是也保不住,可是她偏不信,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虽然她时常感觉到不适,但好歹没出什么事。 “王妃呀,您这一胎,肯定是个小郡王呀。” “那就借你吉言了。”王妃苦笑地点了点头。 马夫人见王妃挑了那么半天的首饰也没选好,不知缘由,就开口问道,“王妃,您这是不喜欢这首饰吗?” 王妃的注意力就从腹中的孩子转移到了那些首饰上,她冷笑了一声。 “都说这禄珍坊的首饰做得和那路司坊的衣服一样好,本王妃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这么普通的首饰也敢来拿给我?” 说完,她就起了身,马夫人赶紧跟着起了身,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王妃的后背说道: “王妃您可千万别生气,您有孕在身不能动怒啊,我带您去另一家首饰店吧,肯定比这好。” 王妃也在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马夫人拉着她刚要转弯的时候,苏迎溪突然捧着两个珠钗就出来了。 那王妃和马夫人的视线一下子就被那精致无比的珠钗给吸引了。 “停下。” 王妃上前去拦住了苏迎溪。 苏迎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停了下来。 “你这珠钗,本王妃买下了。” 这种珠钗,都快赶上宫中娘娘的了,原来禄珍坊也有好货,只是不给自己罢了。 苏迎溪心里不由得高兴了起来,但是面上还是装作很无奈的模样。 “王妃,这是我家夫人的珠钗,等了很久了,您这样拿走了,我家夫人会生气的。” “夫人?你家夫人是谁?” “丞相夫人。” 万庆王爷和苏丞相的关系一向都不好,现在王妃听到了这是刘氏的珠钗,就更要拿下这珠钗了。 正文 第八十章 珠钗风波(二) “喜鹊。” 万庆王妃朝后面喊了一声。 喜鹊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听到王妃叫了自己的名字,就赶紧跑上前来。 “王妃,奴婢在。” “拿三百两银子出来。” “是。” 马夫人在一旁瞪大了双眼,看到喜鹊从袋子里拿出三百两银子的时候,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她可从来没有买过三百两的首饰,现在她也能想到这万庆王对王妃是有多好了。 三百两沉甸甸的银子就这么放到了苏迎溪的托盘上,喜鹊也顺手拿走了那两只珠钗。 可苏迎溪还是面露难色,畏畏缩缩地问道,“王妃,我家夫人不是爱财之人。” 王妃端详着手上的珠钗,不屑地看着苏迎溪那一身丫鬟打扮的模样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夫人,这珠钗本王妃就是要了,如果她非要拿回去,就来万庆王府。” 说完,王妃就转过了身,马夫人见王妃这气场强的很,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跟在王妃身后出去了。 苏迎溪见她们浩浩荡荡地走出了禄珍坊,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托盘上的三百两银子,露出了一丝笑容。 刘氏,我看你还能活几日! 苏迎溪想到此,就随意进了一个房间,将二百两银子放入口袋,将一百两银子留在了托盘上,然后抬头挺胸地走向了柜台处。 她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给了店小二,并说道: “苏丞相夫人订制的珠钗被万庆王王妃给拿走了,王妃留了五十两,算是买下了。” 店小二露出一丝怀疑的表情,要知道,万庆王王妃向来出手阔绰,怎么可能只留了五十两呢? 苏迎溪知道店小二的心思,就把托盘中剩余的五十两交到了店小二的手上。 “过会丞相夫人会派人来取这珠钗,你可知道该怎么说?” 店小二见到钱就两眼放光,他立刻把那五十两放入腰包,然后笑嘻嘻地说道: “姑娘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的。” 苏迎溪也同样含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过身走了。 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自己总算能为娘报仇了。 苏迎溪想到这,心里有些舒坦,却也有些苦涩。 果然,过了不久,刘氏的丫鬟就去拿珠钗了。 店小二一本正经地对刘氏的丫鬟说道,“姑娘啊,我就是个店小二,人家可是万庆王王妃,我哪敢强留着那珠钗呀。人家王妃好歹留了五十两银子呢。” 丫鬟显然被店小二的话给震惊到了,回到丞相府的时候也迟迟不敢去回禀刘氏。 可是她知道事实已经摆在那了,也不好在拖下去了,只好进屋去见了刘氏。 刘氏正在和苏若水说着话,见丫鬟来了,她也是一喜,说道,“若水啊,我买了两件珠钗,一个给你,你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好啊。”苏若水连忙点了点头。 那丫鬟却呆在那不动,只微微地发着抖。 “拿出来呀!你这是干什么?”苏若水急着想看,见那丫鬟的模样就来气。 “夫人,安万庆王王妃拿走了珠钗,还留了五十两给您。” “你说什么!” 刘氏听完丫鬟的话以后气得把桌上的东西都推翻到了地上。 那珠钗自己可等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且价值两百两银子! 这万庆王妃是故意要和自己过不去吧! 就这么拿走了自己的珠钗,真是太不给丞相府面子了!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珠钗风波(三) “你确定是万庆王王妃拿的珠钗?!” 刘氏还是有点怀疑,上前去狠狠地抓住了那丫鬟的头发,丫鬟头一仰,很是吃痛,眼眶里满是泪花。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哽咽地说道,“的确是万庆王王妃说的,店小二还说了,王妃说,若是夫人不服气,就去王府找她。” 刘氏一把将丫鬟的头甩到一旁,眼中满是怒火。 好一个万庆王王妃啊,用五十两就敢放下这种话,真是够狠的。 万庆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就一般,是根本不能和赋阳王相比的。 而苏逸韬办事很负责,在皇上眼中丞相府可是比万庆王府还要重要的。 万庆王在朝堂上还和苏逸韬发生过争执,皇上也是向着苏逸韬的。 刘氏认为反正此事都是自己有理,既然王妃敢让自己去找她,那就去找她好了! “若水,你先回去,娘要去会会这个万庆王王妃!” 刘氏的气势让苏若水一惊,苏若水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听到对方是个王妃,就怕会出事。 苏若水就走上前拉着刘氏的手说道:“娘,您还是别去了,珠钗罢了,不要伤了和万庆王府之间的和气。” 刘氏夜反过来拍了拍苏若水的手说道,“别怕,不会出事的,这件事情横竖都是娘有理,再说了,万庆王府和丞相府本来就没有和气。” “我是丞相夫人,娘家又是将军府,这万庆王王妃也不敢对娘怎么样的。” 刘氏说了这么一番话来安慰苏若水,苏若水倒是放心了些,就点了点头,回自己的住所去了。 刘氏则赶紧把自己的面容化妆化得憔悴了一些,让丫鬟拿着桌上的五十两银子,就这么去了万庆王府。 刘氏知道这王府都爱面子,万庆王王妃更是如此。 刘氏在马车上就一直在酝酿着眼泪,那泪花在眼眶中打着转,好像下一秒就能流出来似的。 而丫鬟流苏拿着那五十两银子,心里也很是怕,要知道,主子们最喜欢在丫鬟身上置气了,若是今日事情不成功,怕是刘氏回去会打死自己吧。 刘氏撩开帘子,见外面人来人往,心下也是一喜。 好不容易来到了万庆王府,刘氏下了马车,就装作体力不支的模样倒了下来。 流苏也是一惊,连忙去扶住刘氏,“夫人,夫人,你怎么啦?” 由于来的马车很是豪华,又是停在王府门口的,人们虽然不认识刘氏,但也知道那是个大户人家的人。 见她突然晕倒在地,不少行人都当看热闹似的围了上去。 而刘氏见不少人都集中到这了,就朦胧地睁开了眼,两行热泪就这么直直地流了下来。 流苏一慌张,将怀中的钱袋给落在下来,那些行人看到钱袋就更关心发生了什么事了。 “流苏啊,你去让人告诉王妃,就说丞相夫人来了。” 刘氏的声音软弱无力,但也足够让周围人听清了。 “这是丞相夫人啊,怎么会这样啊?” “我听说万庆王府和丞相府向来不和,这次是不是那王妃刁难这丞相夫人了?” “丞相夫人娘家可是将军府啊,怎么会成这样啊?” 行人的一言一语全都落入了刘氏和流苏的耳朵。 刘氏使了个眼色,流苏也懂了。 流苏瞬间眼泪汪汪地转头对他们说:“这万庆王妃也太欺负人啦!”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珠钗风波(四) 行人们都一脸懵,他们听说万庆王府做事都很有分寸的,那王妃怎么会把这丞相夫人弄成这样呢? “小姑娘,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走上前去挽着流苏说道。 流苏这是赶紧演成很惨的样子,两眼水汪汪地看着老太太说道: “我家夫人订制了两个珠钗,等了一个月才好。” “可是这万庆王妃看到了,就夺了过去,还只拿了五十两来,要知道,那珠钗可值两百两银子啊!” “还说什么若是不服的话,就来王府找她。” 流苏是声泪俱下,弄得不少行人都可怜起刘氏来。 “什么王妃啊?就这种度量也能做王妃?” 虽然老百姓们觉得五十两银子已经很多了,但是听流苏说那珠钗是两百两的,心里就觉得王府的人仗势欺人。 而老百姓们最看不惯这种人了! “都说万庆王府的人出手阔绰。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就是,就是!” 而站在门外的守卫见此觉得有些丢脸,这样闹下去只怕会更严重。 守卫就进去告诉了王妃。 万庆王妃听说了这件事,气得站都站不起来。 她可是留了三百两银子在那的,怎么到了刘氏嘴里就成了五十两了呢? 马夫人也是正准备走,听到守卫来禀报了这件事,立刻拍着桌子要出去和刘氏对峙! “王妃!这丞相夫人还真能睁眼说瞎话啊,以为背后有丞相和将军撑腰就好了?王妃,您当时可是留了三百两银子在那的!” 守卫见此也赶紧说道,“是啊,王妃,您赶紧去看看吧,这事横竖都是您有理,赶紧把那丞相夫人赶走吧,王爷回来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王妃被他们二人一鼓动,气焰也就上来了,马夫人便赶紧扶着她出去了。 而在门外,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在那围观了,甚至有些人还在王府门口丢烂菜叶。 王妃出来后,脸都气得青了。若不是考虑到肚子的孩子,她真想上去打一架。 “丞相夫人胡编乱造的本事还真是够厉害的呀。” 马夫人一句充满了讽刺的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本王妃明明就留了三百两,丞相夫人居然说本王妃只留了五十两,真是荒谬!” 王妃面不改色,浑身气势十足,马夫人都不禁咽了咽口水。 刘氏觉得好笑得很,一个王妃,居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撒谎,便让流苏搀着自己起来了。 “王妃娘娘,人在做天在看,你有何必撒谎呢?这五十两还给您,您就把珠钗还给我吧。” 语气低下带着哭音,让人们都愈发心疼起刘氏来了。 “你才在撒谎!各位百姓,我是郎中令马夫人,王妃娘娘拿出三百两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们可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马夫人虽然知道丞相府不好惹,但是刘氏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居然敢吞了两百五十两的银子然后来冤枉王妃! 郎中令为人老实,待人们如亲人一般,所以马夫人的话让有些人怀疑起了刘氏来。 的确,刘氏一个人口说无凭的,不能说风就是雨啊。 王妃欣慰地拍了拍马夫人的手,然后理直气壮地对人们说道,“老百姓们,你们若是不信,就去禄珍坊问问!本王妃到底付了多少钱,你们一问便知!” 王妃底气十足的样子让人更加信服了。 不过也没有人会去查的。 可是老百姓们就爱看那些富贵人家出丑,于是他们就把矛头都指向了刘氏。 “这丞相夫人真是够贪心的!” “就是!苏丞相那么好,怎么夫人这么差!” “刘家人本身就是莽夫,你看看那刘将军,除了打仗,还会干什么!” 刘氏满肚子的气,都想上去和他们打起来,偏偏还有人丢了烂菜叶到她们头上。 刘氏只好仓皇逃脱。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堕胎药 “混账!” 刘氏一巴掌把流苏打倒在地,流苏的嘴角都渗出了血。 流苏爬着过去抱住刘氏的腿说道,“夫人,那禄珍坊的人真的只给了我五十两。” 刘氏越想就越气,直接把流苏给踢到了一旁,流苏忍不住,眼泪直流。 “只怕剩下的钱都让你给独吞了吧!” 刘氏本想借此去挫挫那个万庆王妃的锐气,没想到郎中令夫人也在那,现在好了,丢脸丢大了! 自己还丢了珠钗丢了银子,现在不少女眷肯定都在嘲笑自己! “夫人,夫人,我没有啊!” “您就是给流苏一百个胆子,流苏也不敢这么做啊!” 流苏一边哭喊着一边磕头,旁人看了都心痛。 刘氏一开始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她这才细细地琢磨起来,流苏胆子也不大,应该是不敢这么做的,难道是有人陷害自己吗? 现在和自己仇恨最大的,就是苏迎溪了。 会是苏迎溪吗? 苏迎溪有这个胆子吗? 对面可是万庆王妃啊。 “小姐,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把刘氏和万庆王妃闹起来的事情在各大名门高官汇聚的地方散播了。” 麟第一次穿着白袍出现在苏迎溪的面前,干净儒雅,稳重自持,倒像个白面书生了。 “如此甚好。” 她本来是想借此事让别人以为刘氏和万庆王妃有些矛盾,但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氏居然真的去找了万庆王妃。 还敢在王府面前上演了一出那么可怜的戏码。 刘氏真是胆子大到无人能比啊。 现在好了,郎中令马夫人见证了此事,名门世家也都知道了这件事,过了几天,刘氏还不得遭万人唾弃! “你今晚去撒最后一次涣魂粉,再过两日,那些花就会在一瞬间变成紫色了。” 麟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里面掺杂着一丝痛快,一丝欢喜,还有一丝无奈。 那天彻夜长谈以后他就找人调查了她的身世。 刘氏的心狠毒辣,也从中可见。 她是庶女,而且她的生母秦氏还是青楼出身,所以她从小就要想办法去讨得苏逸韬的欢心。 秦氏一直很疼爱她,把自己所有的技艺都教给了她,可是一年多前,秦氏突然患病,不久就死了。 没过多久,刘氏又买通绑匪绑走了她,是兰妃派人出手相救,她才免于一死。 又过了几天,她就被刘氏的人丢在离丞相府方圆几里之外,也就是在那天,自己碰到了她。 秦氏有八成是被刘氏给害死的,苏迎溪每天面对那么毒辣的一个人,肯定不好受吧。 “小姐,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吩咐吗?” 麟轻声问道。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却有些迟疑,不怎么想给他手中的粉包。 “小姐?” 既然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么自己还在可怜什么! 万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保不住,顶多四个月就会流掉。 她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才会想出这个计划的。 “麟,你能不能把这个药,分三次撒到万庆王妃的吃食中。” 这堕胎药的做法很奇特,除非是医术极其高超之人,不然是不会看出来王妃的孩子是因为堕胎药而流掉的。 麟心里也能猜测到那是什么了,他从她手中接过粉包,轻描淡写地问了句,“明天开始吗?” “嗯。”她点了点头。 “好。”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不同意 “小姐。” 琉璃在门外敲了敲门。 麟正要躲起来,苏迎溪却一把拉住了他,转头向门外的琉璃问道,“什么事?” 琉璃前日被她告知,以后进房间要得到允许才能进来,琉璃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父亲叫自己,有事吗?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门外,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琉璃突然有种自己离小姐越来越远的感觉。 麟突然凑近了她的耳朵用着奇奇怪怪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是洛凛夜的事情。” 洛凛夜的事? 不对啊,麟不是一直叫洛凛夜是世子吗?怎么现在直接说名字了? 她猛地一转身,蓦地对上了麟柔情似水的双目,不由得放开了他的胳膊说道,“也许吧。” 麟的眼睛,好熟悉。 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吧。 她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麟的眼睛。 一不小心她竟想得出了神。 “小姐,去找丞相吧。” 麟见她发了呆,也不知是何原因,便开口提醒了她。 “好。” 她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麟见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苏逸韬对于这婚事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呢? 她来到书房的时候,苏逸韬正在细细品味着茶,眼神集中于一处,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她轻声走进去的时候,苏逸韬都没有发现。 “爹。” 她开了口,温婉地说道。 苏逸韬这才意识到她自己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示意她坐下。 待她坐下后,他便慢悠悠地开了口: “迎溪啊,有些事情,爹必须告诉你。” 那事情,想必自己早就知道了吧。 “府里面传得很盛,但我一直没有去确认,连你娘问我,我都没有说。” 连刘氏也瞒着的吗? 难怪了,她还一直在怀疑这刘氏和苏若水怎么不动手呢,原来是因为她们以为这事是假的啊。 “爹,您是想让我......”她刚要开口,就被苏逸韬威严的声音给打断了。 “不许!爹不许你嫁给洛凛夜!” 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让她有些吃惊。 洛凛夜好歹是赋阳王世子啊,当初五皇子洛有慈来约自己的时候父亲也同意了,怎么这次会这么反感呢? 她很是不解。 “爹,可以告诉女儿原因吗?” 她天真无辜的模样,让他更是下定了决心,迎溪,绝对不可以嫁给洛凛夜!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迎溪有着想要嫁给洛凛夜的念想! “迎溪,自从爹发现府里有洛凛夜暗卫的那一刻,心里就不大安生。” “他们王室之间的斗争都是在暗地里的,赋阳王府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你根本就不了解。” 那天赋阳王为自己求情,不让他去贤西城的时候,他就知道,丞相府和赋阳王府,是肯定要关联到一起的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洛凛夜居然看上了迎溪! “迎溪,相信爹,爹会有办法让你嫁给别的名门世家的,洛凛夜,你绝对不能嫁!” “他是多么狠毒的一个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苏逸韬越说越激动,好像下一秒就能拔刀去杀了洛凛夜,而她却被父亲的这段话给怔住了。 洛凛夜,会是多狠毒的一个人呢? 麟是洛凛夜的暗卫,可是麟很好啊。 难道,自己的爹知道一些关于洛凛夜的事情吗? 而且是那种不可告人的事?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把洛凛夜放在心上的。” 她敢这么保证,是因为她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墨笙尘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书房偷听 苏迎溪和苏逸韬之后又谈了好久,她也是待黄昏的时候才回到房间。 她回到房里以后,就细细琢磨着父亲的话。 洛凛夜,真的藏得很深吗? 怎么感觉在父亲眼里,洛凛夜比墨笙尘还要讨厌呢? “小姐。” 琉璃在外敲了敲门,而苏迎溪猜到琉璃是来送晚膳的了,虽然心情有些烦闷,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进来吧。” 琉璃就端着餐盘进来了,她一如既往地将菜都摆好了,最后将筷子放到了苏迎溪面前。 她知道近来小姐总是不好好吃饭,她有些担心,便开口说道,“小姐,多少吃一些吧。” 苏迎溪听此,笑了笑,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确冷落了琉璃,就没再多说什么,拿起了筷子。 琉璃见她拿起了筷子,就笑着正要退下的时候,她却轻声问了句,“琉璃,你来。” 琉璃一愣,缓缓地转过身来,轻声问道,“小姐,有事吗?” 她点了点头,琉璃就把餐盘放了下来,走了过去。 她把琉璃拉着坐在了旁边,轻声说道,“琉璃,想必你也猜出来一直帮着我的那个世子,是谁了吧?” 琉璃听后,看着苏迎溪和善的双目,微微地点了点头。 其实那天她一听说洛凛夜向皇上求娶自家小姐的事情后,她就猜出来了,那个一直派暗卫在自家小姐的世子,就是洛凛夜。 能有那么大的势力可以一直帮着小姐的,一定是个有些地位的世子吧。 而洛凛夜,恰恰就是这种人。 “小姐,你想嫁吗?” 苏迎溪没想到琉璃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她将筷子轻轻放下,眼眸中带着些许无奈。 琉璃以为自己问错了话,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小姐,琉璃多嘴了。” 苏迎溪发了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琉璃何来多嘴呢,是自己心里过不去吧。 自己不喜欢洛凛夜,也肯定不会嫁给洛凛夜的,若是洛凛夜非要娶自己,而自己宁死不嫁的话,这段友谊,怕是废了吧。 “小姐,琉璃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琉璃扯着手中的帕子,好像是很纠结的样子。 她被琉璃的话给一下子弄昏了头,难道说琉璃还知道着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说吧。” 琉璃沉默了一会,思索着如果说了,小姐说不定就更加不想嫁给洛凛夜了。 那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琉璃抬头看着她渴望的眼神,心下一软,还是开了口。 “小姐,这件事我也是听说的,也可能听错了,还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她点了点头,琉璃这才缓缓地说了出来。 “小姐,有一日你不在,我被夫人叫去打扫庭院。” “后来,打扫书房的流苏突然要和我换,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进去了,可没想到,流苏竟然把老爷的书都弄乱到了地上。” “我只好收拾,意外地发现有本书破了,结果老爷和行羽突然进了屋,而我也正好在角落,两人都没有发现我。然后......” 琉璃吓得不敢出声,生怕苏逸韬发现了责骂她。 行羽检查了附近没有人以后,就赶紧把房门关上。 “老爷,八皇子病危,这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苏逸韬握紧了双拳,眉头紧蹙,也是很焦急的模样。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别的皇子去了。” “老爷,这件事情,肯定有蹊跷啊,八皇子怎么会在军队出征前一天病危呢?” 苏逸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还用你说吗?肯定是赋阳王府搞出的事情!” 行羽倒是有些不解,走上前问道,“怎么会和赋阳王有牵连呢?赋阳王这几天都在皇宫陪着皇上,哪有机会派人下手呢?” 苏逸韬却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赋阳王的确没有下手的机会,可是,洛凛夜有啊!” “洛凛夜这个人,年纪虽小,但是心机深重,只怕和太子是一类人啊。”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刘祖礼之死 原来,八皇子的死,和洛凛夜有关。 三年前,八皇子洛有牧奉旨带兵攻打漠泱国,可是在临行前却突然恶疾,没过几天就死了。 于是洛有赫代替他去了,结果大胜而归,夺得了皇帝的青睐。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洛凛夜,是太子那边的人吗? 而墨笙尘支持的是三皇子洛有翊,如此说来,墨笙尘和洛凛夜,本来就是对立的吗? 那么就算没有自己,他们,也做不成朋友吗?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让自己嫁给洛凛夜了。 三年前洛凛夜才十八岁,竟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了皇上,杀了八皇子,不念兄弟情义不说,单是那心机,就很深重啊。 这样的人,以后,想必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谋害身边的人吧。 想不到,洛凛夜,是这种人。 长夜漫漫,她望着手袖处的那一朵梅花,脑海中就不由得浮现出了墨笙尘的模样。 墨笙尘,我们之间,会有结果吗? 他可是国师啊,皇上和太后都很重视他,若是他要娶妻的话,起码要是个郡主吧。 再不济,也不会是个庶女。 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将被子裹着,强迫着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就睡着了。 弯如镰刀的月亮倒挂在天上,空中还有着一抹奇特的猩红,贤西城的四周弥漫着令人背脊一凉的杀气,茂密的丛林中若隐若现地站着几个人。 一群黑衣人围着中间被五花大绑的刘祖礼,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刘祖礼,你最好实话实说。” 一个身形较高的黑衣人拿着一把刀在刘祖礼的面前晃来晃去,刘祖礼见此毫无畏惧,甚至轻蔑地笑了笑。 “有种你就把我给放了,我们一个打一个,你把我绑着算什么英雄?!” 那黑衣人仿佛听到了一句很好笑的话,也回以冷笑。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你以为我是来和你打架的?” 说完,他就一刀刮了刘祖礼的肚子,鲜血立刻冒了出来。 “你把我放开,我们打一架!” 黑衣人哪里听得到他说的话,瞪大了双眼对着刘祖礼的身体又是一刀。 鲜血瞬间漫了开来,刘祖礼身前一片红。 刘祖礼这下是真的惊恐了,慌慌张张地说道,“别,别,别动手,我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那黑衣人勾起一丝冷笑,使劲地拍了拍刘祖礼的肩膀,说道,“这样才对嘛。” 黑衣人正要掏出玉蝴蝶的图纸来问他,没想到刘祖礼直接说道: “我说,我都说!贤西城的瘟疫我是主谋,我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我在附近的边疆驻扎,军队里有人生了病,因为我拿了军资,所以就没有给他们请大夫来看。” “然后,发现他们是瘟疫,就丢来了贤西城,因为怕被朝廷发现,就一直封锁着消息!” “其实根本就没有严重到封城,只是为了不让那些知道内情的人出去罢了!” 那几个黑衣人都被这消息给弄得一脸懵,想不到这瘟疫背后是个阴谋啊。 为首的黑衣人知道这个消息倒是很欣喜,他的眉眼散发出不一般的笑意,用刀轻轻刮了刘祖礼的脸,血珠也是要渗出来的样子。 “我,我都说了,你怎么还...”刘祖礼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因为,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呀。”黑衣人轻声在刘祖礼耳边说着,对着刘祖礼的胳膊,重重地划了一刀。 “那,你,你要,要问什么?” 刘祖礼忍着痛问道。 黑衣人就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图纸,里面的画着的玉蝴蝶让刘祖礼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个,这个和我没关系啊,这是我姐给我的!” “你姐?和你没关系?” 黑衣人像是不大相信的模样,拿着刀直指刘祖礼的眼睛。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我姐给我让我去媚塔调查洛凛夜的。我问她了,她什么都不肯说啊!” 黑衣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接着就把粗鲁地一块白布塞到了刘祖礼的嘴里。 然后在刘祖礼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就都拿出了一把刀,恶狠狠地刺向了他。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遇刺(一) “主子,刘祖礼已死。” 阿漾在收到消息以后,立刻进屋回禀了墨笙尘。 他正侧卧在软榻上闭目眼神,纤长的手指不时地扣着桌子。 过了半晌,他才朦胧地睁开了双眼,停止了扣桌子的动作,低沉地说道,“路宜枫来了吗?” “来了。” 阿漾就没有再多说话,转身离了屋子,过了一会,路宜枫就走了进来。 “主子。” 路宜枫立刻跪在地上,身上还略微带着些血腥味。 墨笙尘嗅了嗅鼻孔,露出一番嫌弃的模样。 “宜枫,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以后杀了人,先洗洗干净再来找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对不对?” 路宜枫跪在地上,心里感觉莫名其妙,明明就是主子自己说了,这次一杀完人就回来禀报的呀。 可他一想到自己这个主子脾气时而古怪,还很傲娇,也不敢说什么了。 “是,宜枫明白了。” 墨笙尘也没有做什么表示,就继续用手指扣了扣桌子,路宜枫心里也是明白了。 “主子,刘祖礼对于那玉蝴蝶一无所知,他说这是丞相夫人给他的。” 刘氏? 刘氏和这玉蝴蝶有关系? 看来这刘家人藏的事情还很多啊。 “主子,还有一件事。” “哦?” 墨笙尘有些疑惑,自己只让他去查那玉蝴蝶的事情,难道还有别的收获吗? “你说吧。” “主子,贤西城的瘟疫是刘祖礼一手造成的,是他贪污军款,不给士兵治病,把得了瘟疫的士兵丢到了贤西城,而且封城的也只是为了不让知道内情的人出去罢了。” 哦哟,好一个聪明的刘祖礼啊。 这下自己又能在皇上面前厉害一番了。 唉,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让自己碰上啊。 墨笙尘高挺鼻梁下的薄唇轻微咧了开来,问道,“刘祖礼死的消息明天就会传来朝廷,你可把尸体处理好了?” 路宜枫利落地回答说,“自然已经处理好,我找了具和刘祖礼身形极其相似的尸体,一定能够瞒过众人的。” 墨笙尘满意地点了点头,慢慢地将身子直了起来,见路宜枫那冷冽的目光充满了复仇的欲望,就走上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路宜枫有些受宠若惊,目光不自觉地对上了他的眼神。 “多谢主子。” 路宜枫的目光在那一刻变得柔和多了。 “你先回路司坊吧,洛凛夜最近盯谁都很紧,辛苦你了。” 他拍着路宜枫的肩膀,很是关心地说道。 路宜枫有些疑惑,要知道,主子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主子,丞相夫人刘氏那边?” 现在还是查出玉蝴蝶的事情比较重要吧,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和刘氏有关系,那应该尽早去问清楚。 “不不不,你得等等。” 他摇了摇手,又拍了拍路宜枫的胳膊,意味深长地说道,“刘祖礼的娘,可是个老狐狸,现在刘祖礼得了瘟疫死了,她估计都不大相信。” “若是现在刘氏也出了事情,保不齐那刘老夫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路宜枫点了点头,心想也是,刘老夫人背后有那么多势力,若是查到了什么眉目,肯定会害了主子的,就没再多说什么。 “主子,那宜枫先退下了。” 他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路宜枫便转身离去。 他将手掌翻转过来看了看手袖处的那朵梅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像刘老夫人那种人,若是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儿子和女儿,肯定会把罪责都怪在丞相府,若此事连累到了苏迎溪,那可就不好了。 处理完刘祖礼的事,自己就出宫去看看她吧。 上次被气得走得很是匆忙,都没有来得及好好逗逗她呢。 想到这,他把那梅花攥在手里攥的紧紧的。 仿佛那样,她就永远不会跑掉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遇刺(二) “母后,儿臣在皇宫真的待不下去了!” 洛有赫的双眼一圈黑,瞳孔倒是充斥着红血丝,嘴角还留着酒渍,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还一直在喝酒。 皇后刚去安抚了被洛有赫打了的太子妃以后,就怒气冲冲地过来找了洛有赫。 “啪!” 皇后根本就没在意他刚刚说了什么,直接一个巴掌就上去了! “你够了!一天到晚就想着女人,这次若不是你自己没有把控好,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皇后真是被洛有赫这行为气得脑子发昏,要知道,太子妃曾雪濡可是曾太保的嫡女,洛有赫居然敢打她! “你居然还敢打太子妃,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洛有赫捂着微微发红的脸颊,愤愤不平地吼了声: “母后!” “那曾雪濡除了有张脸和娘家的势力以外还有什么?从来就不懂得讨儿臣的欢心!” 曾雪濡向来心善,曾太保因此也很宠爱她,她虽然不怎么懂去讨洛有赫的欢心,但是她对洛有赫确实一片真心。 可是,真心这种东西,在皇室中,是最不值的了。 她躲在帘幕后听到了这番话,眼泪一下子就流泪下来。 “你还找借口?你是要做皇上的人!怎么能被美色迷昏了头!” 皇后对洛有赫这转不开的脑子很痛心,甚至转过了身,不愿去看他。 “母后!” 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把杯子都给震到了地上。 杯子破碎的声音,如同针扎一般地戳到了他的心里。 自己之前在父皇心目中的形象那么好,现在全都一败涂地了! 想到这,他才恍然大悟,转身上前拉住了皇后的胳膊说道: “母后,这次明显就是那个墨笙尘算计儿臣啊!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墨笙尘必须死!” 皇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这才略感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明白就好了,过几天母后就想办法把你给救出来。你放心好了,今晚,墨笙尘就得死。反正墨笙尘的仇家那么多,也不会算到我们头上的。” 洛有赫又是惊喜又是疑惑,他激动地问道,“母后,今晚墨笙尘就能死了?” “自然是,他早就该死了!让他多活了些日子,还真是便宜他了!” 皇后嘴角洋溢着阴谋即将得逞的坏笑。 而此刻,派去贤西城的部队也回来了。 士兵们发现“刘祖礼”的尸体的时候,很难接受这个现实,觉得不大可能。 但是因为刘祖礼平常老是欺压士兵,那些人现在也当是解脱了,也就没有再深究。 一大早那些人就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就昏了过去,他知道去贤西城会有些危险,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看重的刘将军真的会得了瘟疫,而且这么快就死了。 他真是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国师的话,让刘祖礼去? 是国师失算了吗? 刘祖礼一死,边疆可要怎么办? 皇上忧心得很,醒来后心绪也迟迟不能缓过来。 他只好让人好好筹备刘祖礼的后事,并让人去好好安慰刘老夫人。 而他的心越来越慌,一整天都没能吃下什么东西。 到了晚上,他也没有翻任何妃嫔的绿头牌,他这一整天都不让人来打扰,所以墨笙尘也没有来。 皇上也是受不了心里的压迫了,就让李公公带着自己去了合沐宫。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遇刺(三) 阿漾在外头来回踱步,总感觉今天的合沐宫有种阴森森的氛围。 至于阴森在何处,他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太安静了吧。 平常树上会有几只小虫飞来飞去,扑腾着小翅膀,样子很是可爱。 可是今天,那些小虫子都没有了。 阿漾正要飞到树上去看看,结果他一转身,就看到了皇上和李公公。 “参加皇上。” 阿漾立刻行礼。 皇上见到阿漾这打扮,一时没想起来他是谁,思索了一会才想起来他是墨笙尘的侍卫。 “起来吧。” “谢皇上。” 李公公知道皇上耐不住性子了,就笑吟吟地问道,“阿漾,国师大人睡下了吗?” “还没有,国师正在看书。” 皇上听此立刻推门而入。 墨笙尘右手拿着一本书,左手撑着头,见到皇上来了,立刻放下了书。 “国师大人好兴致啊!” 皇上的语气中带着怒意以及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威严。 墨笙尘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本来在眯着眼休息呢,听到阿漾说自己在看书,他就不得不从旁边抽出一本书来看着。 他就猜到了皇上回来找他,所以灯一直没熄。 “臣参加皇上。” “起来吧。” 李公公赶紧走上前将门关上。 皇上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墨笙尘端起茶壶正要倒茶水,却被皇上给阻止了。 “朕没有心思喝水。” 他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哦哟,这个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有点脾气的啊。 墨笙尘也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也不坐下来,就呆呆地站在那。 “皇上这是在怪我?” 语气中透露着莫名的委屈,皇上都不自觉地抬头看他。 “国师,此番的确是你失策了。” 皇上后悔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玉扳指扣着台面。 墨笙尘却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皇上看了,内心很不舒服。 “怎么,国师你都没有觉得你做错了吗?刘将军的名号周围的国家都知道,现在他得了瘟疫死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墨笙尘在心里嘲笑了一番,一个只会让别的将领送死,自己总在后面的将军,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他便走上前,义正言辞地说道: “皇上言重了,您的国家里骁勇善战的将领多的是,一个刘将军没了,就会有第二个刘将军!您不该为此而伤神啊。” 皇上听了也不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刘祖礼死的这么突然,他真的难以接受。 “国师,当初你可是保证刘将军不会出事的,现在弄成这样,朕...很是后悔啊。” 墨笙尘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必须要这个皇上认清现实啊。 “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刘将军死了,皇上应该高兴才是。” 皇上被墨笙尘这话给惊呆了,他认为是自己一直过于宠信国师才会导致这个局面,心里一下子就火大了起来。 “墨笙尘!你这是在说什么?” 皇上不由得拍案吼道。 站在门外的李公公和阿漾不由得对视了,出了一身汗。 原来,皇上,也会对国师发火的呀。 “皇上可知道媚塔?” 媚塔? 皇上听到这两个字,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毕竟,在墨笙尘进宫没多久,皇上就花了大价钱让媚塔的人去调查墨笙尘。 可是,一无所获。 难道被墨笙尘发现了? “皇上,臣觉得贤西城瘟疫事有蹊跷,就让媚塔的人去查了,结果查到了这个。” 正文 第九十章 遇刺(四) 皇上听到墨笙尘是去调查贤西城的事情的时候,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发现自己调查他。 他们二人对视着沉默了片刻,皇上这才仔细回味墨笙尘说的话。 贤西城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不就是个边陲小镇闹了瘟疫吗?能有什么蹊跷啊? 可皇上转念一想,墨笙尘向来是一个顾全大局镇定自若的人,怎么会一反常态地说那种话呢? 莫非这刘祖礼真的在背后弄什么花样吗? 墨笙尘见皇上思索的模样,也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了。 他就转身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了一封伪造的信。 媚塔查完人以后,会派人用信件的方式送来,那信上会有媚塔独一无二的印章和香味。 他伪造完这封信件后,就拿出了之前媚塔送来的调查苏迎溪的信件,印章和香味以及字迹简直是一模一样。 连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更何况皇上了呢。 皇上自然是知道媚塔传达信息的方式的,见到墨笙尘拿出了信件,又味道了那独一无二的香味的时候,皇上心里也是相信了那就是媚塔送来的。 他从墨笙尘手中接过信件,打了开来。 墨笙尘的嘴角洋溢起难以察觉的笑容。 皇上看了几行字以后,整个人脸都黑了。 白纸黑字,字字戳心。 “刘祖礼仗势欺人,欺压百姓,更是整天在军队里喝得人事不省,有敌军冒犯就会派副将领去,在外人眼中很是厉害,实则浪得虚名,不堪一击。”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自己一直以来那么重视的刘将军,怎么就浪得虚名、不堪一击了? 他再接着往下看,当他看到“刘祖礼把得了瘟疫的士兵丢到贤西城的时候”,一下子怒火中烧,狠狠地将桌上所有的茶杯都推翻在地。 “糊涂!朕怎么会看中这样一个人!” 站在门外的阿漾听到声响后,就很担心主子的安危,尽管李公公在一旁劝说不要进去,但他还是放心不下,直接推门而入。 就算被皇上劈天盖地一顿打也不怕! 可当他走进去的那一刻,一个眼尖,发现一根银针正要飞向墨笙尘。 阿漾立刻抽出自己的银针打落了它。 一声清脆的声响落入了墨笙尘的耳中。 “有刺客!” 阿漾大喊。 皇上疑惑地看着这莫名其妙地闯进来的阿漾,正要开口教训他,却看到三个黑衣人飞了下来。 皇上大惊失色,李公公直接向外跑去,大喊“抓刺客抓刺客!” 阿漾抽出刀直接上前和其中一个人打了起来,那人很是狡猾,直接将窗户捅破,将阿漾引到屋外。 另外两个刺客对视一笑,直接冲向了墨笙尘。 而皇上以为刺客是来杀自己的,吓得连忙躲到了墨笙尘后面。 墨笙尘从袖中掏出玉扇,一身的戾气,可那两个刺客却显出不怕死的模样,直接就冲了过来。 墨笙尘直接将羽扇飞了过去。 玉扇藏刀,那两个刺客的胳膊立刻出了血。 皇上见状心里也是有些踏实了。 屋外的二人武功不相上下,阿漾打着打着就有些担心主子的安危,恰好此时侍卫们敢来了,阿漾就抽身进了屋。 墨笙尘正和屋内的两个刺客打得不可开交呢,阿漾突然进来,拿着刀,就刺穿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体,那刺客立刻倒地,吐了口鲜血。 而另一个刺客仿佛是愈战愈勇,拿着刀快速地划过阿漾的手,阿漾的左手瞬间鲜血淋漓。 “阿漾!” 墨笙尘正要上去杀了那个刺客,却被那倒下的刺客放的暗器伤了脚。 他整个人扑倒在桌子上,刺客见状正要砍他,却被阿漾的刀给挡住了。 阿漾知道这帮人是冲着自己的主子来的,就要带墨笙尘走。 可是那皇上竟然还在那叫了声“国师救我”。 墨笙尘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皇上,正要去把皇上拽出来的时候。 那倒在地上的刺客突然翻身而起,一刀刺入了墨笙尘的心脏。 墨笙尘的鲜血立刻奔涌而出。 “主子!” 阿漾疯了一般地跑上去杀了那个那个刺客,另一个刺客见到墨笙尘被刺,正要跑,也被进来的侍卫给包围了。 “国,国师......”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命悬一线 “快,快去把最好的御医给朕叫来!” 皇上的龙袍已经被墨笙尘的鲜血染透,他抱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墨笙尘,声音很是颤抖。 他又是后悔又是心疼的,恨不得自己刚才没有叫墨笙尘。 而墨笙尘用内力想要撑下去,无奈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连动一动身子的力气也没有了,过了片刻,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剩下的那个刺客也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他们根本就没想到皇上会在这,更没想到墨笙尘会武功。 不过,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死而无憾。 那个刺客想到这,就立刻咬舌自尽。 阿漾也是顾不得那个刺客的做为了,一下子就推开了李公公和众多侍卫,将墨笙尘从皇上怀里一把夺过,抱到了床上。 “主子,主子。” 阿漾第一次发现心里这么没底,从前只要自家主子在,不论发生什么,他都觉得结果会是好的。 可是现在,主子出事了...... 江御医很快就被抓来了合沐宫,他畏畏缩缩的,见到外面死了的刺客,很是紧张。 “微臣参见......” 江御医刚说了四个字,就被皇上给抓了起来,他吓得连医药箱都掉了。 “别行礼了,快去看看国师如何了!” 皇上直接就把江御医给拖了进去。 床上的墨笙尘面色苍白无力,而身上却是一片鲜红。 整个房屋都是一片血腥味。 江御医年龄也大了,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见此还是比较淡定的。 “还望众人先退下吧,微臣要给国师大人处理伤口。” 李公公见阿漾一动不动,只好咳嗽了两声,阿漾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众人一起退了下去。 伤口很深,且正好切中要害,照理说是挨不到现在的。 江御医早就听说这国师是个奇人,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可是墨笙尘伤得真的很严重啊,能不能救活,他心里也没有个确数。 阿漾在外面等了半天,心里一直静不下来,他心里感觉很不安。 皇上被李公公劝着回去休息了,一大群侍卫们依然在合沐宫外守着。 今晚的月光很是黯淡,树上的小虫子依然没有飞回来,整个合沐宫都是死气沉沉的。 好像在为什么而默哀。 阿漾终是等不下去了,就冲了进去,刚好江御医也施针完毕了。 “如何?我家主子什么时候能醒?” 江御医却很是难过地摇了摇头,说道:“国师大人伤得很重,老夫已经尽力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国师的造化了。” “你说什么!”阿漾疯了一般地抓着江御医的双肩,吓得江御医连话都不敢说了。 “你在宫中做御医这么多年了,连一个人都救不活?” “这,这国师大人伤得太重了,老夫真的尽力了......” 阿漾狠狠地将江御医推到了一旁,江御医赶紧拿起药箱跑了出去。 阿漾双眼含泪地凝视着安详地躺在床上的墨笙尘,心里真是一番苦楚。 主子,你若是醒不过来了,这场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你,就没有阿漾。 他心里苦的很,但他也知道仅凭自己这样想下去是没有用的。 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现在出宫找人是不方便的,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主子的吗? 对了,药丸。 阿漾突然想到墨笙尘一直留着两颗还魂丹。 那是鼎佛寺的檀空长老给的。 说什么只要一颗,就能起死回生的。 于是他赶紧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红木盒子里发现了还魂丹。 只要主子吃下,就会好的。 一定会的。 墨笙尘受了重伤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皇城。 不少人在说墨笙尘怕是活不过三日。 不少贵女都说真是可惜了那张惊世容颜。 看来连老天都嫉妒墨笙尘的容貌,要把他给带走啊。 而沉浸在复仇计划中的苏迎溪,也从行羽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万庆王妃流产 “麟,你知道墨笙尘现在怎么样了吗?” 苏行溪支开了琉璃,就把麟被叫了出来。 麟见到她这么关心墨笙尘的模样,心里有一丝不舒服。 这个墨笙尘,怎么这么多人惦记啊? 他昨晚一回到媚塔,就听说了墨笙尘被刺的事情。 他还听探子说墨笙尘是为了救皇上才被刺伤的。 也是,一个年事已高的皇帝肯定是个累赘啊,这还真是苦了那墨笙尘了。 一代妖娆国师手握重权,难道会因此而与世长辞吗? 外界的传言一个比一个狠,甚至有人说墨笙尘已经死了。 反正他是不信的。 没了墨笙尘,谁来帮自己对付洛凛夜啊? 况且那江御医只是说墨笙尘暂时醒不过来罢了,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麟也有些奇怪了,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相信墨笙尘呢? 苏迎溪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事情还没有个确数,但还是让她安心一下比较好吧。 她现在不能分心啊。 于是他安慰她道:“小姐,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的,皇上已经派了最好的御医,还搜罗民间很好的御医去了,国师福大命大,一定不会出事的。” 麟认真的模样让她略微安心了些。 不会出事吗? 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若是墨笙尘死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没事就好了。” 她努力地挤出一丝苦笑,内心还是很担心。 麟见她眉头皱起的模样,也知道她的精力已经被墨笙尘受重伤的这件事给消耗了许多。 现在,可不是担心墨笙尘的时候。 “小姐,麟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 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万庆王妃的胎保不住?” 万庆王妃。 她听到这个名称就立刻抬起了头。 麟知道她内心善良,就算要害死刘氏也不会去连累一个无辜的生命的。 于是他就让人去调查了。 果然,万庆王妃的身子骨因为上一次的滑胎就已经不适合生育了。 万庆王妃这次是硬撑着要生下这个孩子的。 但这个孩子是绝对怀不过五个月的。 “是。” 她愣了愣,还是回答了。 自己虽然想复仇,但也不想去连累一个无辜的未出世的孩儿。 只是这孩儿真的不能出生,不然她也不会想出这种计谋来。 “小姐,万庆王妃,昨个晚上,流产了。” “流,流产了吗?”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惋惜。 罢了,计谋是要实施下去的,自己惋惜又有什么用呢? “小姐,刘氏和苏若水现在已经回了将军府了,还有,刘氏住所的花已经全部变成紫色。” 对了,刘祖礼已经死了。 她差点忘了这个事情。 现在好了,刘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硬气的地方了。 刘祖礼已经死了,现在万庆王妃应该更没有顾虑了吧。 “我之前让你安排的僧侣,你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了,现在应该已经在万庆王府门口了。” 他媚塔的人做事,自然是不用让人担心的了。 “那就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了。” “万庆王妃刚刚失去了孩子,现在肯定是痛不欲生的,意识也很容易被人给带偏。” 若要让僧侣进府,也是个问题,麟说让自己不要担心,但却不告诉自己他用了什么方法。 于是她想了想问道,“麟,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怎么让僧侣进府了吗?” 麟望着她动人的杏眼,温柔地说道:“平安符。”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巫蛊之术 “王爷,王爷,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王妃趴在万庆王的怀里,眼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内心的痛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她心心念念想要保住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明明下午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滑胎了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只有满肚子的怨气。 而且她也听到大夫对王爷说“王妃以后怕是生不了孩子了”。 她心如刀绞,恨不得和那孩子一起去死。 王爷也是很心疼了抚了抚王妃的额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轻声说了句,“没事,至少我们已经有了隋儿了。” 王妃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麻木,脸颊处一片惨白。 隋儿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这也是她一直以来为什么想再要孩子的原因。 “王爷,臣妾实在是心痛啊。”王妃拉着万庆王爷的衣襟,根本就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王爷也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让她舒缓舒缓。 突然,一个黄色的东西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不是很大的东西,倒像是个黄符。 王爷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便轻轻地将王妃扶着倒在床上后,就走上前去拾了起来。 王爷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半张平安符。 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王妃也觉察到了一丝诡异的氛围,连忙问道,“王爷,那是什么?” 王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王妃刚刚滑了胎,现在又出现了这半张平安符,可是很不吉利的,王妃看到了岂不是要难过得要命? “这不过是......” 王爷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小丫鬟就冲了进来。 “王爷,您快去看看吧,外面一个疯僧侣,非说王府内有人被施展了巫蛊之术,在外面闹得很凶呢。” “什么!” 王爷气得脸都青了,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而王妃也看清了王爷手上拿的半张平安符,内心“咯噔”了一下。 难道说,自己的孩子,是有人施展了巫蛊之术才死的? 会是侧妃吗? 万庆王妃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起来。 而丫鬟看到了那半张平安符的时候,就指着它震惊地说道:“王爷,那僧侣手中,也有半张平安符!” 王爷听到这,怒气全消。 那僧侣,居然也有这半张平安符? 他向来不信这巫蛊之术,可是此事关乎到自己的血脉,他也不得不信一回了。 毕竟,这半张平安符出现得莫名其妙的。 坐在外头台阶上的僧侣此刻正在对着百姓们侃侃而谈。 “我跟你们说啊,昨个晚上,我见这王府有一团紫气啊!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王爷有令,带他进去。” 得到指令的守卫便上去捉住了他。 “然后我掐指一......” 他被两个大汉直接就提了进去。 “你给本王实话实说,别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这平安符是怎么回事?” 说完,王爷就把平安符砸到了他头上。 他赶紧装作很害怕的模样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平安符说道,“王爷,这平安符可是贫僧特地给了救娘娘而做的,可惜对方巫蛊之术太强,没有震住。” 王爷哪里听得下这种话,正要训他一顿,却被坚持下床的王妃给拦住了。 王妃此刻已经失了理智,只想捉住所谓的“真凶”。 “还望高僧指点。” 他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就不在意王爷的想法了。 他闭上了眼,故弄玄虚。 “娘娘啊,您这屋子里,有怪东西啊。”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巫蛊之术(二) 王爷曾经带兵在外,也听过将领和自己说过巫蛊之术的事情,他一直没放在心上。 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怪东西,什么怪东西?” 万庆王妃直接上前去抓住了僧侣,神情激动得不得了,弄得王爷也是一惊一乍的。 那僧侣却摇了摇头,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嘴里在咕哝着什么,旁人也听不太清,只见他忽然眼色一变,脸上青筋暴起,双目泛红,突然就飞了起来。 王爷急忙将王妃拉到身后,生怕王妃被伤到。 “现形!” 僧侣拿出黄符,往那梳妆台上看准了一丢。 紧接着他就跳到了梳妆台上,将那首饰盒推到了地上。 盒子瞬间碎裂,里面的首饰都落在了外面。 他看准了从里面拿出两个珠钗,对万庆王妃说道:“王妃,此物有妖气,怕是有人借此施展了巫蛊之术啊!” 珠钗能有什么巫蛊之术啊?王爷自然是不大相信的,可是一旁的王妃却颤抖着倒在王爷的怀里。 “王爷,您要替妾身做主啊!” 王爷被王妃这话弄得一头雾水的,不过是一个珠钗,怎么就断定有人在上面用了巫蛊之术呢? 难不成,要去把做珠钗的人给抓起来? “王爷,您有所不知,这个珠钗就是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丞相夫人那买来的呀。” 王爷这才打了个激灵。 王妃做事算是谨慎的,很少惹到什么人。 不过,前几日,丞相夫人刘氏来王府闹的事情,在贵族内都传开了。 王妃出手阔绰,她说了出了三百两就肯定拿了三百两,那刘氏故意闹事,最后结果很是难堪。 难道因此,刘氏就怀恨在心,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啊,要知道,刘氏当时有苏逸韬和刘祖礼在后面撑腰啊。 现在好了,刘祖礼死了,刘将军府这门面也算是塌下来了,那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刘家给好好整顿一番吧。 可是,仅凭这个珠钗就说刘氏害人,这也是不行的呀。 僧侣见他们二人的表情,也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他又清了清嗓子说道: “此巫蛊之术很是邪门,专门针对孕妇腹中的孩子,若要此术成功,还要在自己施法的周围种满紫色的花才行。” “丞相夫人爱花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如果全都是紫色的花,那...是不是就有些奇怪了呢?” 好,既然僧侣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王爷哪有不去丞相府检查一番的道理呢? “王妃,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查明真相,还给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公道!” 说完,王爷就将王妃抱到了床上,而后立刻转身把那僧侣给揪到了外头。 待丫鬟轻轻关上门后,王爷低声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僧侣耳根后响起。 “你最好不要耍本王,你若是敢骗本王,本王就要你生不如死!” 僧侣后背一凉,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王爷,我就是骗谁也不敢骗您呀。” 可是僧侣心中却很是不屑,王妃相信巫蛊之术是因为心疼自己的孩子,一下子被迷昏了头。 可是王爷呢?根本就是因为刘祖礼死了,所以趁机要害死刘氏,好让万庆王府也出出风头,在贵族里也有些话题。 真是可怜了这万庆王妃啊。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毒妇刘氏(一) 刘氏在听到刘祖礼得了瘟疫死了的消息以后,内心是又震惊又难过。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他明明和自己说,贤西城的瘟疫是他一手控制的,不可能出事的啊。 那么现在的将军府岂不是一个空壳子了?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而且,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骠骑大将军死了,本应该得到皇上和大臣们的重视。 可是,墨笙尘受重伤的事情居然移走了皇上所有的注意力,连百姓们的关注点都和皇上一样,茶余饭后的谈话,居然句句不离墨笙尘。 似乎没了骠骑大将军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国师才是最重要的。 刘氏是越想越难过,她想不到自己会弄成这个样子,莫名地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柱。 苏逸韬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虽然刘祖礼的行为很令人反感,但也是一条人命啊。 所以没等刘氏开口,他就主动让她带着若水赶紧回去看看。 因为皇上急着召见,所以他也不能陪她们回去了,只好略表歉意,然后上了马车走了。 刘氏是心里难过得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带着同样泣不成声的苏若水回了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见到昔日的繁华已经不在了,替换的皆是一片白,刘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 “娘。” 苏若水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了她。 刘氏便极力地忍住自己的眼泪,拍了拍苏若水的手。 “走吧。” 于是她就拉着苏若水走了进去。 将军府众人,一个个地,皆是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来。 想必无关紧要的旁人看了,心里也会受不了的吧。 刘老夫人早就哭的瘫在了椅子上,刘祖礼的结发之妻莫琐儿一直跪在那,眼眶也是红的。 说来也是奇怪,这刘祖礼虽然对外粗鲁无比,但是对莫琐儿却是掏心窝子的好,莫琐儿是小县官的女儿,但是生得却格外清秀,性格是天真软弱的,让他深深着迷于此。 当初刘老夫人极力反对这门婚事,觉得莫琐儿出身太低,无奈刘祖礼不惜以兵符相逼,她只好同意。 莫琐儿年纪还很小,刘祖礼答应她,待她年长一些后再碰她。 谁知道,他竟然现在就死了。 一代骠骑大将军无后,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刘老夫人心里也是讨厌透了这莫琐儿,刘祖礼活着的时候处处维护着她,现在他死了,刘老夫人恨不得让她去陪葬。 自从棺材送到后,刘老夫人就让她跪在那,滴水未进,她也不敢提出什么要求。 “娘。” 刘氏见到刘老夫人以后,直接就冲了上去。 刘老夫人听到叫喊,很是无力地转过了头去,见到自己的女儿来了,也是晃荡地站了起来。 “素玉,你可是回来了呀。” 刘老夫人拼命地抱住了刘氏,二人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外祖母。” 苏若水跟在刘氏身后走了进来,刘老夫人也是惋惜地看着她。 “若水也回来啦。” “都回来了,都该回来了。” “祖礼啊,你怎么忍心抛下娘啊!” 刘老夫人心里是有着说不出的苦楚,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居然就死了,自己一直以来享受的荣华富贵也都没有了。 一下子,就落魄到这种地步,她真是受不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毒妇刘氏(二) “外祖母。您不要这么难过,若水心里不好受的。” 苏若水见到刘老夫人伤心成那样,心里也是有些不忍。 要知道,刘老夫人待她不薄,什么好的东西都给自己,也是尽了长辈的一份心了。 而刘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暖,紧接着,心下已是一冷。 若水纵然再听话,也是个女娃,还是自己的外孙女! 自己连个孙子都没有! 若是有个孙子,过些年月,接着骠骑大将军之子的名号,皇上说不定还能给他个官做做。 可是现在,手上一点筹码都没有,自己还怎么办呢? 本来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刘老夫人想到这,心中已然有了一团火急着要发泄出来。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莫琐儿,就是一个很好的发泄目标。 “啪”地一声,莫琐儿就倒在了一边。 刘老夫人一脚踢过去,周围的人似乎都没什么反应。 刘氏和刘老夫人的内心想法是差不多的,都说母女同心,真是一点不差。 莫琐儿身世不高,所以刘氏和苏若水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想当年莫琐儿亲自绣了很长时间的一幅百花齐放图给刘氏,刘氏看都没看直接丢给了自己的老嬷嬷。 而将军府的丫鬟们也都是看着刘老夫人的嘴脸过日子的,从前刘祖礼在家的时候,他们对莫琐儿好,刘祖礼不在,他们就对莫琐儿表现得很是厌恶。 因为他们知道莫琐儿心善,不会和刘祖礼说的,就算说了,也有老夫人在背后撑腰呢。 “娘。” 莫琐儿忍着疼痛,虚弱地直起身子叫了一声。 “谁是你娘,给我闭嘴!” 刘老夫人的嚣张气焰是灭不下去了,上去又给了莫琐儿一脚。 她又被踢倒在一旁。 她这下痛得都直不起身子了。 “来人啊,把这个贱女人,给我丢出去!” 刘老夫人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直接就让家丁们拖走她。 莫琐儿哪里愿意走,若是她如此狼狈地回家,家里的姨娘肯定会想办法折磨她的。 更重要的是,刘祖礼刚死,她也很难过,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于是她拼命挣脱了家丁,爬着上前抓住了刘老夫人的脚,大哭道: “娘,您让琐儿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把琐儿赶走,求您了。” 刘老夫人哪里会有怜悯之意呢,想要踹开她,无奈她抓的用力,刘老夫人踹不开。 刘氏见状,直接就上去对着莫琐儿的胸口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一脚可是不轻的,莫琐儿的面色都变成惨白的了。 可是刘氏哪里就肯这样放过她啊,看到她那如凝脂般的玉手,刘氏走上前用脚后跟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啊啊!” 莫琐儿此刻感受到了锥心的疼痛,赶紧用右手去推开刘氏,不料刘氏另一只脚也踩了上来,她的双手瞬间就变得血肉模糊的。 周围也没有人去阻止,只当这是莫琐儿非要巴结着嫁入将军府的下场,心里都在暗自得意呢。 而苏若水也不觉得残忍,只当这是母亲在教训下人一般。 因为在刘氏的口中,莫琐儿,就是下人! “不要,不要,求你了,放开吧。” 莫琐儿苦苦哀求,刘氏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就你这种身份,也配在将军府享了这么久的福?今天我就要好好让你吃点苦头!”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毒妇刘氏(三)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众大臣都在低着头沉思着。 沉闷的气氛从一开始持续到了现在,众人也不愿意多开口。 刘祖礼死的事情发生得那么紧急,一下子众大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皇上突然拿出的媚塔密件让他们很是吃惊。 苏逸韬站在最前方,心下觉得有些不习惯,因为墨笙尘今天不在这。 从前这种情况下,墨笙尘总是话最多的。 果然,自己一直以来对于墨笙尘的不满都是自己的偏见,朝堂少了他还真是不大好啊。 其实很多大臣的想法都和苏逸韬一样。 墨笙尘受了重伤的事情,的确打乱了朝堂往常的秩序。 “苏丞相,朕刚才提的意见,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媚塔的密件是不会出错的,刘祖礼的行为的确很是罪恶,刘家人的确该收敛收敛了。 而且,皇上的做法,也是妥当的,并没有什么落井下石的意思,这是规矩。 皇上这么着急地要去处理刘祖礼的事情,怕是为了墨笙尘吧。 自己真的没有反驳的理由。 “皇上圣明,臣没有异议。” 他看到各个大臣都低声议论着什么,他其实心知肚明。 就算被人到处议论又如何,他全不在乎。 “皇上圣明!” 众位大臣突然齐声说道。 苏逸韬不经意地侧了侧身子,有些疑惑。 后面的大臣突然凑上前说了句:“苏丞相,我们还怕您不同意呐,就怕您会阻止皇上。刘祖礼作恶多端,我们早就看不惯他了。” 原来,大臣们的心思和自己是一样的。 “那,李公公,你去刘将军府吧。” 李公公有些为难,轻声说道:“皇上,这将军府,正在办着......” “还不快去!朕的话不管用了吗?” 皇上面色一变,李公公立刻不敢反驳了。 “奴才这就去办。” 皇上心里也是急得不行了,墨笙尘一直没有醒过来,他特意找了民间的神医来,今天可是要见面的呀。 “都散了吧。” 众位大臣都在心里琢磨着,李公公的怜悯真是用错地方了,一个做了那么多错事的人,就算是骠骑大将军又如何? 待会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苏丞相也和他们一起出去了,可是他总感觉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此刻,在丞相府,一切都准备好了。 “王爷,您不能这么硬闯啊。” 万庆王爷带了一大堆人来,家丁拦也拦不住。 老爷和夫人都不在,丫鬟们刚去请老夫人,现在还没来呢。 家丁们真是急得要死啊。 “王爷,您这是干什么呢?” 苏迎溪听到了动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走了出来。 家丁们见到二小姐出来了,赶紧围了过去。 “小姐,王爷非要去搜查夫人的屋子,现在老爷夫人都不在,王爷可不能这么做呀。” “哦?有这种事?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她端庄地走上前,将目光都集中到王爷的表情上。 “丞相夫人施展巫蛊之术,害死了王妃腹中的孩子,本王只是来查验一番。” 家丁们一脸的怀疑,表示很不相信这一点,只觉得这王爷肯定是别有所图。 “我们丞相府可是要名声的,既然王爷这说,那王爷就去查验一番,好还丞相府一个清白。” “小姐,这万万不可啊!” 家丁们连忙阻止,要是刘氏知道了,按照刘氏的脾性,肯定会扒了他们的皮的! 万庆王爷哪里管得了那些家丁们的看法,既然二小姐都说话了,那自己去查验一番又如何!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毒妇刘氏(四) 莫琐儿被打的不省人事,眼睛都睁不开来,嘴角也有鲜血溢出。 “真是晦气,快把她拖到一旁去!” 苏若水捂着嘴将刘氏拉到一边,眼中的嫌恶之意很是明显。 刘老夫人见此,心里的怒意却丝毫没有减弱,只觉得这女人脏了将军府的地,就老气横秋地说道: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 语气中显示着无人撼动的威严,一看就是霸道惯了。 家丁们听到老夫人的命令,立刻就走上前去,一个个地,都和在看笑话一样的。 可当他们刚刚抓起莫琐儿的手臂的时候,外面就莫名地传来了一句“刘老夫人好大的口气”,声音不男不女,让人听着不大舒服。 刘老夫人一听就知道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那语气立刻就软下来了。 “李公公,你怎么来了?” 刘氏和苏若水听此也赶紧回了头。 苏若水是进过宫的,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李公公。 “娘,这个李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很多年了,还救过皇上的命呢。”她小声地对刘氏说道。 刘氏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公公瞥了一眼里面被打得生不如死的莫琐儿,故意假笑道: “刘老夫人,奴才是来宣旨的,刚才见您的气焰那么盛,奴才都不敢进来了呢。” 刘老夫人一听是来宣旨的,赶紧跪了下来,以为皇上拿了什么赏赐来呢。 刘氏和苏若水也不敢怠慢,连忙跪了下来。 李公公见状,心里嘲笑了一番,慢慢地打开了圣旨,嘴里咕哝了一句:“哎呀,刘老夫人,上次将军府拿到圣旨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呀?” 刘老夫人咽了口气,想着此人若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可真想让家丁把他揍一顿。 李公公见到她如此不爽快的神情,才开始念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骠骑大将军刘祖礼贪赃枉法,枉视军规,还私自将瘟疫士兵丢弃于贤西城,导致许多无辜平民丧命无此,朕深感痛心。念其生前军功,只夺走将军府匾额,将其贬为庶民。” 什么! 刘老夫人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皇上,皇上怎么会知道?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诬陷!”刘老夫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惊讶,直接走上前夺过圣旨丢到了地上。 “李公公,这一定是诬陷,我要面圣,我要见皇上。” 李公公嫌弃地看着她,身后的侍卫也赶紧上前将她拉到一边。 “我说刘老夫人啊,皇上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国师大人,太后都为这事急得昏过去了,您还要去面圣,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苏若水待在原地不敢动,心里也是茫然的。 刘氏见自己母亲被推倒在地,赶紧上前去扶住。 李公公见到刘氏那有些怒意的模样,就不由得想到了苏逸韬在大殿上的表现,觉得很是可笑。 将军府的每个人他都看不惯,那不如借此嘲笑一番好了。 “丞相夫人啊,刚才皇上在这大殿上提出这事的时候,苏丞相可是没有一点反驳的啊,是不是年老色衰,苏丞相一点都不心疼你了。” 李公公这话一出,刘老夫人和刘氏都是一惊。 苏逸韬进宫,是去商讨这件事的吗? 他,居然,没有反驳? 刘氏心痛到了极点,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却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自己。 “奴才啊,话就不多说了。” 说完,他就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侍卫,侍卫心领神会,直接就走向了门外。 将军府的匾额是那么的霸气,现在就要摘下来了,刘老夫人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不要啊!不要拿走。” “娘,你不要这样。” “不要拿走,不可以!” 可是就算她怎么喊,也阻止不了侍卫的动作。 “啪”地一声,匾额落地,碎成了两半。 昔日辉煌的刘将军府,就这么不在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毒妇刘氏(五) 李公公见到她们那般落魄的模样,也就得意地走了。 接下来到底谁做骠骑大将军,就只能等墨笙尘醒来以后再做决定了。 “娘。” 刘氏扶着刘老夫人,眼中早已是泪花泛滥。 刘老夫人却转过头来,凶神恶煞的模样,反手对着刘氏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刘氏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都是你,当初非要嫁给苏逸韬!现在好了,刘家落难了,他什么都不管,根本就没把刘家放在眼里!祖礼的死也和那苏逸韬有关!我是做了什么孽,生出你这种女儿!” 刘氏心里也是苦闷,这么多年,自己对苏逸韬是一心一意,可是他心里却只有秦氏,根本就没有自己。 连一点夫妻情意都不讲! “娘,是女儿的错,都是女儿的错。” 刘氏声泪俱下,可是刘老夫人却没有一丝不忍心。 老嬷嬷过来扶着她们站了起来,刘老夫人拍了拍身子,又打了她一巴掌。 “今天苏逸韬要是来了这,我就找人把他打回去!丞相又如何!他若是敢在这时候休了你,就是落井下石!” 刘老夫人今天这口气要是出不了,心里是放不下的! 苏逸韬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难道会在这个时候休了刘氏吗? 苏若水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一阵紧张。 她可从没见过自己的外祖母发这么大的火,居然打了自己的母亲,还说要打自己的父亲。 她只听别人说过外祖母做事是猖狂,以前她还不信,今天她可算是真正领教到了。 刘老夫人又看了看那里面躺着的莫琐儿,想到她爹好歹是个官,打算留下来,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找个大夫来吧,给那莫琐儿瞧瞧。” 刘氏瞥了眼莫琐儿,心下有了一丝不安。 “进去吧!” 刘老夫人又恢复了刚才的威严,只是眼中多了些哀怨。 将军府,怎么就落魄成这样了! 一个太监,都能欺负自己了! 刘氏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正要走进屋的时候,就听到后面有人说了句: “来人呐,把这毒妇给我抓起来!” 她们三人便一起回了头。 刘老夫人心里正烦着呢,听到有人喊着“毒妇”,正要发怒,定睛一看,却发现来人是万庆王爷。 万庆王爷和苏逸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经常对着干,这是官员们都知道的事情。 那么,万庆王爷到这来干什么。 刘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最近自己和万庆王妃可是有恩怨的呀。 “万庆王爷,您......” 刘老夫人刚开口,一堆侍卫就冲了进来,把刘氏给团团围住。 “王爷,您这是干什么?” 刘氏心里慌,没有什么底气,以为王爷是来为王妃出头的。 谁想到王爷冷笑了一声,将一个木偶砸到了地上,说道:“你个毒妇!竟然用了巫蛊之术害死了王妃腹中的孩子,本王今天就要为王妃讨回公道。” 刘老夫人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个木偶上刻着生辰八字。 刘氏和万庆王妃的恩怨,刘老夫人是知道的,但是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刘氏是绝对不会用巫蛊之术的! “王爷是听信了谁的谗言,要如此陷害将军府?” “将军府?”他冷笑了一声,要知道,匾额摔断的时候,他可就在门外。 这下能好好欺负这将军府了! “这木偶上写着王妃的生辰八字!是在你女儿房里找到的!你女儿房外还种满了紫色的花,这都是铁证!” 刘氏这下可是懵了,自己什么时候种过紫花,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苏迎溪! 肯定是苏迎溪! 除了苏迎溪,没有人会这么恨自己的! “来人,带走!” 万庆王爷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就拉走了刘氏。 “娘!肯定是苏迎溪在搞鬼!娘!您一定要帮女儿!” 刘氏无法阻止,只好拼命喊。 “娘!”苏若水想上前又不敢,只好流着泪轻声叫喊。 刘老夫人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章 带你去我家好不好? 刘将军府的霸道行径早就让百姓们愤怒很久了,现在看到将军府匾额被拿下,刘氏又被万庆王爷拖走,心里都别提多爽快了。 苏迎溪混在百姓中看着这场景,眼眸中也添了一丝难得的畅快。 娘,女儿终于可以替你报仇了! 她筹划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幕了。 这下子,刘氏的靠山都没有了,万庆王爷向来看不起刘家人,现在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好好折磨刘氏的! 一切,都快结束了。 突然,一串糖葫芦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糖葫芦? 她的第一反应是墨笙尘。 她欣喜地转过头去,却发现是带着笑容的麟。 内心燃起的火花一下子就被浇熄了。 是啊,墨笙尘现在还没醒过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呢。 自己是在痴人说梦吧。 麟见她的目光从期待变成失落,他的眉眼也略微垂了下来。 “你怎么来这了?” 她还是微笑着开了口,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他笑而不语,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她。 她愣了愣,还是接了过来。 红色的冰糖葫芦看上去是那么的诱人,可是她却咬不下去,就呆呆地看着不下口。 麟见行人越来越多了,怕别人碰到她,就拉着她到了一边。 而刘氏还在嚷嚷着“苏迎溪害我”,声音不曾减弱,活像一个泼妇。 麟突然伸手过去捂住了她的眼睛,苏迎溪习惯性地后退,却被他的右手给拦住了。 他白皙的面容中透着一丝高冷,朱唇轻咧,声音低沉入耳。 “我怕脏了你的眼。” 怕,脏了,自己的眼? 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所以她侧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她想开口,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我也怕脏了你的耳朵。” 他突然坏笑了一下,她一机灵,赶紧自己捂住了耳朵。 见她放松了下来,他就放下了自己的手,顺便把她的手也拉了下来。 “好了,我不逗你了。” 说完又拉着她走进了旁边的小酒楼里面。 他的手掌很大很有力,紧握着她的手腕。 这种感觉,是熟悉的。 麟端正地走在她前面,他的背影就落入她的眼中。 好像,一年前,那个受伤的人啊,可是,他们的脸完全不一样啊。 是自己想多了吧。 那个人,可能死了,也可能还活着,但是他肯定不会像麟这样对自己这么好的。 麟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眼神中闪烁着一些与往常不同的光芒。 “麟?” 她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他不想瞒着她,所以才会现在来找她。 “墨笙尘还是没有醒过来。” 语气是如此的轻描淡写,与她的反映正好形成对比。 苏迎溪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没问题的吗?怎么现在醒不过来了?他是不是以后醒不过来了?” 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地坐在那,因为他是要突出下面一件事啊。 他只好上前点了她的穴让她安静下来。 “你干什么?” 她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他却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问道:“你知不知道路宜霜?” 路宜霜? 是谁? 她从来没听过。 她被点了穴,只好回答说:“我不知道。” 果然,路宜枫把他的妹妹掩藏的很好啊。 连丞相府都没听说过,就更别说其他的名门世家了。 怕是连洛凛夜都不知道路宜枫还有个妹妹吧。 洛凛夜是巴不得墨笙尘死的,怎么可能派人去救她呢? 除非路宜霜和路宜枫都是墨笙尘的人。 一代神医,居然是个妙龄女子,说出去都没什么人信吧。 “路宜霜是路宜枫的妹妹。” “路宜霜进宫去救国师了,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他琢磨着,怀中的她脸色早已是一变。 照这么说的话,路宜霜肯定是洛凛夜的人,那她进宫肯定是去害墨笙尘的呀! 他解了她的穴,她却挣脱了要走。 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安慰她道:“别担心,皇上怕民间大夫不靠谱,让好几个御医陪在旁边呢,她不敢造次。” 她这才静下来好好思索了一下,路宜枫是洛凛夜的人,这件事皇上也是知道的,若是墨笙尘死在路宜霜手中,洛凛夜也没有好下场。 想到这,她才舒心了许多。 “忙完最近的事,我带你去我家好不好?” 麟突然这么一问,她有些不知所措。 暗卫的家,不是在洛凛夜的王府吗?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挨板子? “跪下!” 万庆王爷让侍卫把刘氏丢到了地上后,刘氏就倒了下来,因为过于伤心再加上一路颠簸导致她体力不支,所以她没有跪下。 王爷怒极了,以为刘氏还在摆架子,就让老嬷嬷们上前泼了一盆冷水。 刘氏便浑身发抖地直起了身子。 她从出生到现在,可没有受过这种侮辱,现在的刘氏只感觉到了满心的愤怒。 “万庆王爷,难道说,在你的眼里,就没有是非黑白的吗?你单凭什么紫花和木偶就说那是我做的,王爷也曾经是皇子,被人冤枉的事情还少吗?” 万庆王爷倒是被她这话说得一愣。 没错,那时候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因为皇位争夺,的确被人冤枉了很多次,差点就被发配到边疆。 王爷看刘氏的模样理直气壮,不像是在撒谎。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有人要害死刘氏,反正自己也讨厌刘家人,那就顺水推舟呗。 刘将军府已经不在了,若是此事闹到皇上那,皇上也顶多说自己一时被蒙蔽罢了,也不会多怪罪的。 “冤枉?有谁要冤枉你?皇城内何人不知你与王妃的恩怨?本王以为你只是个蛮不讲理的妇人,上次就没和你计较,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毒妇,和你弟弟刘祖礼一个样子!” 刘氏听到万庆王爷说自己的弟弟,一下子就怒火中烧。 “我是毒妇?那王爷是什么?诬赖好人,公报私仇,简直就是小人!” 小人?刘氏居然骂他是小人? 老嬷嬷见王爷气得面孔都红了,就二话不说,上去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刘氏整个人就倒在了一旁。 恰好这时,王妃也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堂,见到刘氏,她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她大步地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刘氏的头发,激动地说道:“刘素玉!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王爷考虑到王妃的身子还很虚弱,就赶紧让丫鬟把她给拉住了。 “王妃,你这是何苦啊?这种事,本王来处理。” 王妃听了就更是委屈了,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地去保胎,结果被刘氏用巫蛊之术给害死了,她真是心痛得很啊。 刘氏被这么一弄,身子就更加虚弱了,现在真的是直不起身子了。 她只好趴在地上,依旧恶狠狠地说道:“没做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王爷见她还是这般猖狂的模样,心里很不舒服,就示意那老嬷嬷又泼了一盆冷水。 刘氏被弄得生不如死。 “万庆王爷,就算将军府没了,我现在还是丞相夫人,在皇上眼中,你和我家老爷是根本就不能比的,识相点,你就把我给放了,要不然,等我家老爷闹到皇上那,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氏以为王爷听到后会惶恐,哪曾想到王爷竟然冷笑了起来。 “好啊!那就闹到皇上那!我倒要看看,皇上对于施展巫蛊之术的毒妇,除了处死,还有别的办法吗?” 语气是那般的笃定,让她终于感到一丝慌乱。 王妃掩饰不了内心的难过,就在一旁抹着眼泪。 王爷突然想到一件事,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刘素玉,你张牙舞爪惯了,想必没有挨过板子吧?那一大板子下去,哟哟哟,样子可挺惨的呢。” 挨,挨板子? 刘氏的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慌乱,甚至于拼命地想要爬起来。 而几个家丁突然就捋起袖管走了上来。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心已死 “不要!不要!” 刘氏吃力地转过头去,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那家丁们拿着板子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很久没打人了,他们都有些手痒痒。 现在自家王爷可是在气头上呢,他们都握紧了手中的棍棒,打算好好表现一番让王爷高兴高兴。 万庆王爷的神情中无处不透露着得意。 “哎呀!” 那两个身体强健的家丁突然倒地,发出了惨叫声。 门口突然就出现了两个魁梧挺拔的身影。 万庆王爷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本来的嚣张气焰也消了下去。 “万庆王爷,你把我的夫人捉来王府,是为了什么事啊?” 苏逸韬和行羽的目光都是冷冷的,像是来讨债一样的。 特别是当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刘氏以后。 刘氏纵然有罪,但好歹还是丞相夫人,万庆王爷这么做是不给自己面子。 他从朝廷回来后,见到门口的家丁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家里出事了,恰好苏老夫人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 “逸韬,你快把那刘素玉给我休了!” 他是一头雾水,难道说母亲知道了将军府被贬的事情了? 传的这么快吗? 可是,就算将军府出了事,自己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休了刘氏啊。 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自己真的做不出来。 “娘,您在说什么呢?” 他只当老夫人是因为前些天的气还没散去,所以现在想撒气,他就打算安抚一下娘就算了。 谁能想到老夫人一把拉住他说道: “逸韬,那个恶女人用巫蛊之术害死了万庆王妃的孩子啊,照规矩,是要被处死的。娘知道现在皇上因为墨笙尘的事情急着呢,万一皇上一个不小心高兴,连累到你了怎么办?” 他听到后如同晴天霹雳般,被怔得久久不能说话。 刘氏居然使用巫蛊之术? 这,怎么会...... 他猛地想到了前几天刘氏和万庆王妃争夺珠钗的事情,心下瞬间明了。 果然,还是改变不了...这恶毒的本性! “她在哪!” “怕是在万庆王府啊。” 毒妇,肯定是要夫君来好好处理的,万庆王爷和自己向来不和,王爷现在这番作为是来挑衅自己的吧! 刘氏既然嫁入了苏家门,那就是苏家媳妇,她做的一切都应该由自己来决定才是! “逸韬!回来以后你就要休了那毒妇呀!逸韬!” 苏老夫人在后面追着喊。 思绪拉回现实,苏逸韬和行羽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苏丞相,贵夫人杀了本王的孩儿,本王还不能做点什么了? 苏逸韬瞥了眼落魄的刘氏,她不愿意抬头看,无奈地低着头,眼眶中泪花在打转。 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不忍。 他知道刘氏经常装软弱,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真正软弱的样子。 一时间,竟有些接受不了。 刘氏以为他是来接自己的,心里也有了些感动,打算把他在朝廷上不帮刘家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王爷,素玉有错,我会回去好好管教的,王爷还是让一让吧。” “呵。”王爷冷笑了声。 “苏丞相啊,你也知道的,施展巫蛊之术的人,都是要处死的。” 刘氏心里“咯噔”了一下,旋即把目光转向了苏逸韬。 苏逸韬同样回以冷笑。 “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的。王爷放心,我苏逸韬知道规矩的!” 刘氏的心是彻底凉透了。 原来,他没有相信过自己。 刚才自己居然还抱着一丝期待,她真是高估自己了。 “丞相肯下手杀了夫人?” 王爷见此便不紧不慢地讽刺道。 苏逸韬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示意行羽上前。 行羽得到指示,正要来拉她,却被她用尽吃奶的力气给推了回去。 他没有正面回答王爷,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他会杀了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清白的。 他心里,只有秦氏,从来没有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真是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熬成了一个黄脸婆,将真心错付了人。 心已死,回去还有什么用呢? “丞相回去吧,素玉在这待着挺好的。”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血书(一) 苏逸韬被她这番话给弄懵了,她要是在这,肯定会被打死的,她居然,不愿意和自己回去? 她这是大小姐脾气犯了? 可是语气中又带着无限的绝望。 “苏丞相,既然夫人不愿意走,您又何必逼着她走呢?” 万庆王爷心想着这刘素玉莫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不愿意走? 不走白不走,留下来也可以好好折磨啊。 万庆王妃坐在正前方,像是看透了一切般。 同为女人,她此刻竟然觉得刘氏有些可怜,虽然刘氏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苏逸韬缓缓地低下了身子,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为什么不和我走,你知道留下来会有什么结果吗?” 刘氏心灰意冷地看着他,拼命地向后挪了两步,声音明显带着哽咽。 “留下来与和你走,结果,有区别吗?” 同样都是死,死在哪又有什么区别呢? 苏逸韬被她的话说得一下子堵住了胸口,想要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了,他的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内疚。 “所以,苏丞相,你还是回去吧。” 刘氏用一种决绝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她现在叫自己是苏丞相? 突如其来的生疏,让他难以接受。 苏逸韬愣了一会,想到若是刘氏回去的话,自己的娘只怕也会赶她出来。 既然她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 只要万庆王爷能给自己一点面子就行。 他略微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苏某不才,想问王爷是否想对夫人用私刑?” 刘氏纵然有罪,但是王爷也不能自己用私刑,事情还有待斟酌。 “私刑自然是不会用的,本王会将刘氏带去虎千堂,金大人向来公私分明,就由他来定夺好了。” 王爷早就算好了,金大人对于巫蛊之术,可是很厌恶的。 苏逸韬也就点了点头,缓缓地转过了身。 行羽见老爷这样就要走,觉得有些不大好,就低声说了句:“老爷,我们就这样走?” 刘氏听到了这句话,也不期待苏逸韬的回答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苏逸韬居然又走回来重新问了她一句: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内心的委屈早已泛滥成海,现在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她突然想到了当年秦氏跪在地上向老夫人求饶的时候,那种委屈,和自己现在是一样的吧。 也许这个世上真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 “我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会信吗?” 她像当年的秦氏一样,开口对他说了这句话。 他当年说的是:“我信你,我信你!” 而苏逸韬望着此刻的刘氏,心里百感交集,愣了半天说了句:“我会去查的。” 果然,自己是比不得秦氏的,那自己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她突然颤抖着站了起来,苏逸韬以为她要和自己回去,没想到她却转头对着万庆王爷说道:“王爷,您现在就把我送去虎千堂吧。” 苏逸韬原本伸出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甩了甩手,无奈地转身走了出去。 行羽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王爷见苏逸韬走了,就冷嘲热讽道:“苏夫人,您说去就去呀?您真的以为到了虎千堂就能活下来?怕是会死的更快吧。” “送我去虎千堂。” 她又重复了一遍。 王爷正要打她一巴掌,却被身后的王妃拦了下来,“王爷,送她去吧。”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血书(二) 昏暗无比的牢房,沉重的枷锁,遍地散落的枯草,冷得令人发昏的温度,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无处不在告诉着刘氏,她是个被抛弃的囚犯。 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竟然会被一个庶女给全毁了,她想来就觉得自己可笑。 早该想到的,苏迎溪这个丫头不简单,之前的珠钗事件,只怕是她早就算计好的吧。 万庆王妃怎么会刚好看到自己订制的珠钗呢?除非有丞相府的人去拿出来了。 万庆王妃怀着孕,肯定不会想要惹出什么事端的。五十两?想来王妃也不可能出那么少吧。 真是好计谋啊,苏迎溪为了她那个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啊。 肯定算计了很久了吧,居然会想到用巫蛊之术来陷害自己。 她是真的没想到苏迎溪会害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小孩子,真是可怜了一个未及笄的姑娘,要这么狠心。 苏迎溪是被自己给逼到这种境地的吧。 那么自己又何尝不是被逼成这样的呢? 若是苏逸韬肯对自己上一点心,她又何必害死秦氏呢? “哈哈哈。” 她突然癫狂地笑了出来。 她在笑自己的痴情,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作为,笑自己这么多年费劲心机,却换来这种结果。 偏偏将军府还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情,没有人可以来帮自己了,苏逸韬也不会帮自己的。 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这次,她像是想明白了一切,所以看淡了一切。 “哒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在她耳边想起。 会是谁? 她缓缓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了一个带着黑色面纱的男子。 像是一个刺客。 她预感到这个人是来杀自己的,但是她没有后退,反而笑道:“反正我就要死了,你主子还找你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黑衣人利落地将锁打开,一脚踹开了门,却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声音问道:“你这是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死就死吧,需要做什么准备呢? “你是苏迎溪派来的?” 她的语气中充满着疑虑。 虽然她知道苏迎溪派人来杀自己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苏迎溪此举,完全是没必要的。 “迎溪啊?不不不,她怎么会派我来呢?你本来就要死的。” 他说迎溪?看来他是认识那个庶女的。 庶女会认识什么人呢? 墨笙尘派来的? 不可能,墨笙尘现在昏迷不醒,不可能派人来。 那,这是谁呢? 只见那黑衣人突然大步向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问道: “你想不想,死得,有点意义?” 刘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只觉得不能呼吸,感觉就要断气,她一直想要拿开他的手,却因为没有力气,脚也在乱动,但都是徒劳。 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拖着她走。 一口血从她的嘴里流出。 她的心跳戛然而止。 刘老夫人醒来后听说了刘氏关来了虎千堂,想到自己和金夫人有些交情,就赶紧去了。 在门外和狱卒纠缠了一番,狱卒也不肯放自己进去。 她只好掏出了一大把银子,狱卒才肯通融一下,让她进去看一会。 她一个老妇人,跟在狱卒身旁,慌慌张张地穿梭在关着恶人的牢狱里,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关在这,心里就一阵心酸。 狱卒不耐烦地带着她去,刚要走到刘氏那的时候,他转头说了句“就是这了”,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那间牢房。 他的脸色忽然一变,赶紧跑上前去。 刘氏,竟然...上吊了! 他赶紧去打开牢门,刘老夫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刚刚才失去了儿子,难道现在就要失去女儿了吗? 狱卒将她从绳子上抱了下来,却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这可是明天金大人重点要审理的人啊,她怎么能,怎么能自杀呢? “我女儿,怎么了?” 刘老夫人的声音很颤也很小,狱卒只好无奈地回答道:“老夫人,节哀吧,她死了。” 刘老夫人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满脸的不敢相信。 老天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这是要逼自己去死啊! 狱卒也有自己的娘,看到刘老夫人这模样,心里也有些难受,正要出去安慰她一番的时候,突然就发现草堆里有个东西。 “老夫人,这有份血书啊。” 血书? 她写了血书? 刘老夫人赶紧走了进去,一把夺过。 血书未干,想来素玉是刚上吊的。 “娘,我是被苏迎溪冤枉的,您一定要替我报仇啊,苏家没一个好东西,您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都去死!女儿不孝,唯有来世再报养育之恩!” 苏家! 一定要灭! 刘老夫人握紧了双拳,将血书揉成一团。 躲在暗处的黑衣人嘴角不由得上扬。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尊卑有别 太后听说了皇上从民间找来了神医,而且这个神医还是个小姑娘,心里很不放心,就赶紧去了合沐宫。 到了宫外,太后却发现皇上的侍卫全都在门口守着。 合沐宫都被围成一个圈了。 她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正要进去的时候,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你长眼了吗?这可是太后娘娘!” 王公公扶着太后,很是生气的模样。 太后知道这是皇上的侍卫,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倒也不生气,让王公公退到了后头。 “太后娘娘息怒,皇上吩咐的,什么人都不能进去。” 太后听了不免得担心起来。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知道太后担心国师,直言说道:“神医说了,不希望有人打扰。皇上应允了。” 神医吩咐的?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自称是神医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单独和墨笙尘待在一起。 只怕是别有所图吧。 太后瞬间就对这个路宜霜萌生了一种厌恶。 侍卫看出来太后的神情不太对,就赶紧回答道: “回禀太后,侍卫阿漾也在里面。” 阿漾也在里面? 罢了,既然阿漾在,想必那个女人也不敢做什么手脚了。 太后就只好回去了。 合沐宫内,阿漾正在照着路宜霜的吩咐在碾碎丹药。 阿漾听见了外头的动静,观察到太后已经走了,他赶紧把窗户都关好。 他放下了手中的器皿,大步地往内殿走去。 “阿漾,做事认真点,好好待在外面。” 路宜霜细软的声音从帘幕后传来,阿漾却丝毫没有理会,直接走了进去,毫不留情地将帘幕撩开,用力地把她给拽到了一旁。 “阿漾,你干什么?” 阿漾板着张脸,声音略带冷酷地问道:“路宜枫是不是不知道你进宫了?” 路宜霜有些心虚地扭过了头,眼神飘忽不定地说道:“我这不是想赶紧来救主子吗?” 阿漾可真是对她无语了,现在这种情况,她这样进宫,就没有考虑到后果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进宫,洛凛夜肯定会调查你的身份的,要是让他知道你是宜枫的妹妹,后果会怎样,你该知道!你置宜枫的生死于何处?” 听完这话,路宜霜觉得内心一阵烦躁,她用力地推开了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主子重要还是路宜枫重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能为主子死,是他的荣幸。” 她这么一番话可是震惊到他了,她居然把自己哥哥的生命说的那么不值一提,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路宜霜喜欢墨笙尘的事情,他们几个人都知道,虽然他们都不提,但是心里都很清楚,主子根本就不会喜欢她的。 既然如此,那就挑明好了。 “路宜霜,我告诉你,尊卑有别,你还是收了你那些小心思,若是因此坏了大事,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你的。” 语气是那般坚定和冷酷,让她内心一寒。 是啊,尊卑有别,就因为自己是个下人的女儿,所以苏念向来看不起自己,自己的哥哥也多次劝诫自己不要觊觎墨笙尘。 可她偏偏不信命! 自己就是要和墨笙尘在一起! 想到这,她就假装出自己很难过的模样,眼睛红了一圈。 阿漾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得有些过头了,偏偏自己还不会安慰人,就挠了挠头说道: “治好了以后,你就回去,明白吗?洛凛夜那边主子醒来后会安排的。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路宜霜张大了那双无辜的双眼,抽泣着说道:“知道了。治好了我就会回去的。” 心里却在想着,只要能陪在主子身边就好了,主子什么时候醒,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吗?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内疚 刘氏自杀死在虎千堂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苏迎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很是意外。 其实,就在之前她听到行羽说刘氏不愿意和父亲回来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以为刘氏是在等刘老夫人想办法去救,但是没想到刘氏会自杀。 刘氏死了,还是带着罪名自杀的,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为什么自己心里却不是很开心呢。 是因为自己对刘氏有怜悯吗? 刘氏当年陷害自己母亲偷祖母的那柄玉如意,害得母亲被毒打又跪在雨中很久,染上恶疾,不久后就死了,刘氏对于此事,会不会内疚呢? 想来是不会的吧。 “迎溪?” 她听到声音后就抬起了头,发现苏逸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许是自己刚才想得太入迷了,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了。 她就起了身,缓步走上前,将面容有些憔悴的苏逸韬搀到了椅子上。 “爹,你还好吗?” 她轻声问道。 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现在突然就死了,她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 他故作没事般地摇了摇头,内心早已陷入无尽的自责当中。 若是自己当时能够再坚持一下,把她带回来,她也许就不会自杀死在虎千堂了。 她当时决绝的目光让自己很是难忘,原来她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对自己抱有一丝希望了吗?她那个时候,就已经打算离开人世间了吗? 终究是自己看轻她了。 “素玉当年嫁给我的时候,还是个欢脱的小姑娘,虽然有时候说话有些粗鲁,但还是挺讨喜的。” “可是后来,我娶了你娘,她就变了,变得让我陌生,让我厌恶。” 他的模样很认真,多年前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的内心终是不安了起来。 她心心念念的想要刘氏死,可是现在,刘氏真的死了,自己却这样,真是够矛盾的。 是自己,不够狠。 “迎溪,爹呢,就不娶妻了,从此以后,你要和若水好好相处。她失了娘亲,心里很难过。” 苏若水吗? 要和那种人好好相处肯定难啊。 苏若水现在认定了是自己害死的刘氏,肯定会和刘老夫人想办法对付自己的。 但她看到苏逸韬期待的眼神,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识大体的,为父知道。” 苏逸韬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只能假装好好相处了。 他就这样沉默了片刻,突然起了身。 “我要去虎千堂把素玉接回来办葬礼,府里的人已经开始准备了,你也去准备准备吧。” 是啊,接下来,就是葬礼的事情了,刘氏,还是要回到丞相府。 “迎溪明白了,父亲慢走。” 他欣慰地看着她,慢慢地转过身子走向了外头。 门一被关上,她就听到了有人飞进来的声音。 想都不用想。 “麟。” 麟很平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轻声笑道:“刘素玉死了,你开心吗?” 她却没有回答。 他见她许久没有出声,也不知是何缘故,就走上前去了。 她刚好转身,两个人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麟下意识地揽过了她的腰,她却别过头去,扯开了他的手。 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开心?” 她摇了摇头。 “那,你是很开心?” 她又摇了摇头。 麟不知所以,只好无奈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爹娘教给了他一身的本领,可是没有教会他如何去读懂一个女孩子的心,麟从前觉得没什么,可现在,他只要看到苏迎溪,就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去读懂她。 刘氏死了她不开心吗? 还是说,她觉得刘氏的死很蹊跷? 虽然刘氏自杀得很突然,他对此也有些奇怪,但是媚塔去调查的人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麟,等处理完刘氏的后事,你带我,去你家看看吧。” 也许,自己是被仇恨埋葬得不深不浅,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了。 “好啊。”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不知死活的路宜霜 “三皇子,我听说国师大人还没有醒过来,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岳雪画现在被兰妃娘娘的人盯着,不好偷潜入宫,只能去找洛有翊问问情况了。 洛有翊近来也是烦得很,墨笙尘突然出了这种事,让自己深陷泥沼之中,兰妃那边又在催促自己想办法找大夫,他真是要被烦死了。 岳雪画的突然来访,倒是让他感觉挺开心的。 这个女子似乎与别人不同,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高贵不容人侵犯的气质,仿佛是与世俱来的独特魅力。 “皇上找了个神医,也不知道行不行,国师现在还没醒呢。” 想到这,他本来略微转好的心情就又变差了。 岳雪画的心也是被揪成了一团,她紧握着手中的茶杯,好像下一秒茶杯就会被捏碎。 若是墨笙尘出了事,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她就不得而知了,只怕所有人都会方寸大乱了。 洛有翊见她那么紧张的样子,心里顿时就不爽了。 “你来找本皇子,就是来问国师大人的?” 她一愣,心想着这个洛有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呀,自己真想上去捅他两刀! 但她只能笑着编话圆场:“三皇子多想了,只是,只是...那个,昨天我身子不大舒服,就去找大夫看了,听见大夫们都在讨论这个,我,就是,随便问问的。” 他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昨天进宫的时候兰妃对他说的话。 “说到这个大夫啊,本皇子还真想好好和你说说,我父皇从民间请的神医,是个妙龄女子啊!” 她立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心想自家主子在皇上心目中也是个重要人物了,请一个女子去看,也太荒唐了吧。 自家主子的性命,怎么能掌握在一个女子手里呢? “这个女子,是哪的?”她开口问道。 他想了片刻,当机立断地摇了摇头,思索着回答道:“这个来历嘛,本皇子不大清楚,但是她的名字,本皇子知道,叫路宜霜,怎么样,听上去感觉像是路司坊主人路宜枫的亲戚吧。” 路宜霜? 路宜霜!!! 岳雪画手中的茶杯,还真的被她给捏碎了。 洛有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岳姑娘,你,你没事吧。” 她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三皇子,雪画突然想到还有件要事没有做,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就起了身,洛有翊想要伸手拉住她,没想到她跑得太快,他竟然没有抓住。 “岳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和本皇子说呀。” 他只好看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 她没有在意,更没有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回了一句:“我自己处理就好。” 她,真的,很与众不同啊,比起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子,她这种性格,真的很少见。 他竟然看着她的背影傻笑了起来。 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路司坊。 马车刚在路司坊门口停下,她就直接从里面飞了出来,弄得车夫都被惊到了。 “路宜枫人呢?” 她忍着一肚子气,还要故作淡定的模样。 路司坊的人也不知道她来找坊主做什么,就实话实说道:“坊主去了赋阳王府,小姐若是有什么事的话,还是明天再来吧。” 路宜枫,他...他,去了赋阳王府? 这下该怎么办? 他不会暴露了吧? 洛凛夜那只老狐狸,肯定知道了路宜霜进宫的事情了! 她这才冷静下来好好思索了一番。 路宜枫做事谨慎,是不会让路宜霜进宫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路宜霜是瞒着路宜枫进宫的! 想到这,她的怒意又添了好几分。 神医多的是,怎么会轮到路宜霜头上呢? 路宜霜分明就是计划好了,一个下人的女儿,也敢妄想做主子的人? 岳雪画握紧了拳头,打算半夜再来找路宜枫商量商量。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件事。 等等,不对。 路宜枫今天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 那个不知死活的路宜霜,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安分守己 洛凛夜与往常一样,只穿着一件素衣,倒在凉亭的竹椅上,手持酒壶,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路宜枫。 路宜枫也是刚刚才知道宜霜进了宫,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洛凛夜一句话也不说,让他内心很是慌张。 周围一个丫鬟都没有,安静地出奇,以至于他的耳中只有洛凛夜喝酒入喉的声音。 “宜枫啊。” 洛凛夜开了口,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知道本世子为何让你来吗?” 他叫来的目的自然是很明确的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不能承认,自己好不容易才取得洛凛夜的信任,怎么能因此而功亏一篑呢? “世子,宜枫不知,还望世子指点?” 不知道?路宜枫这是在和自己玩什么呢? 他还真是不知道墨笙尘为什么要派人跟在自己身边,自己整天喝酒碍着他什么了? 这个国师,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没想到啊,自己千方百计地想要在墨笙尘身边安插自己的人,这么久都没有成功,而这次若不是路宜霜暴露,自己也不会知道,跟在身边大半年的路宜枫居然是墨笙尘的人! 是自己太掉以轻心了! “指点?那好啊,那本世子就来指点指点你。” 酒壶碎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下一秒,洛凛夜就从木椅上飞到了他的面前。 洛凛夜衣衫单薄,微风吹得好像要飘起来。 “宜枫啊,你有个妹妹,本世子怎么不知道呢?” “宜枫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宜枫从小就被爹娘抛弃,若不是得到世子的赏识,也不会活得这么光彩。世子口中的妹妹,宜枫真的不知道。” 居然还在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这路宜枫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墨笙尘训练出来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他用手指轻轻地勾起了路宜枫的下巴,用极其不屑的语气问道:“路宜枫,你以为你能瞒的了本世子多久?墨笙尘去掉国师的身份后他还有什么?不就是个山中隐者吗?心境比常人看得开一些,想事情全面一些罢了。” 路宜枫可从来没有听人这么说过自己的主子,自己的主子,就算去掉了国师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比洛凛夜差! 洛凛夜,这是在用激将法? “世子,属下对世子忠心一片,怎么可能会对墨笙尘......” 他正在解释,却被洛凛夜毫不留情地一掌给拍了出去。 他整个人撞到了柱子上,感受到身体一僵,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本世子最讨厌有人背叛自己了!” 洛凛夜轻轻地吹了吹手掌,面上是一反常态的冷血无情,路宜枫知道,今天是要死在这了。 “世子既然这么不相信属下,那要杀要剐,就随便吧。” 路宜枫坦然地闭上了双眼,生死各有命,只要不暴露主子就行! 洛凛夜眼中容不得沙子,他也不是没有依据的,单凭一个名字就定罪,的确很轻率。 但是也有人见过路宜霜进出过路司坊的啊。 于是他让暗卫去调查了,可是还没回来。 他可是忍不住了。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他蓄势待发,正准备再一掌下去了结了路宜枫的时候,麟突然从他们身后飞出,将路宜枫拽到了一旁。 “世子!” 哟,这伶辞出现得还真是准时啊。 洛凛夜慢慢地拿回了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衣裳。 “你来做什么?” “世子!媚塔查出来了,路宜霜和路宜枫没有关系,路宜霜进入路司坊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转了一圈又出来了,只怕是有人故意在诬陷!” 路宜枫有些震惊,媚塔查人是很准的,怎么可能会查出这种结果呢? 是伶辞在帮自己? 还是说媚塔也有查不清的地方? 洛凛夜却眯起了双眼,自己明明就是让别的暗卫去的,伶辞可是媚塔塔主啊,他要是去拿信件,肯定被发现的。 不过伶辞中毒那么深,恢复记忆是不大可能的。 麟知道洛凛夜的想法,赶紧解释道: “世子,我在半路碰到了......” 麟的话还没有说完,洛凛夜就将手指放在嘴边,摆出了“不要说话”的样子。 他浅笑,却让路宜枫感到后背一凉,他缓步上前,又捏起了路宜枫的下巴。 “没有背叛本世子,那自然是最好,你们都要安分守己些。” 洛凛夜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杀戮,看着很瘆人。 “属下明白!”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祸害 待洛凛夜拿着酒壶又倒在凉亭竹椅上后,麟就带着受了伤的路宜枫回了路司坊。 “多谢。” 他们二人在马车上一直沉默不语,等到麟扶着他进了屋,他才开了口。 “不用。” 麟想到他之前还在五皇子府救过苏迎溪,那么今天救他就当做是补偿了。 路宜枫想到刚才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对那信件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伶辞,那个媚塔的信件,是......” 他不敢问真假,生怕麟把他给杀了。 “是假的。” 麟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路宜枫,面上不带任何一丝表情。 果然是假的。 但是按照伶辞这个语气,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那为什么还要帮助自己呢? “伶辞,那你为什么要......” “路宜枫,话不要太多,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麟也没有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放下一瓶药以后就走了。 路宜枫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在洛凛夜身边待了这大半年,也知道洛凛夜的人都是很忠心的。 那么伶辞...... 他琢磨着,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激动。 这个伶辞,不简单啊。 如果他也是被别人安排在洛凛夜身边的,那么自己不也可以多一个帮手吗? 路宜枫拿起桌上的药瓶,旋转着看了一番,想来这也是个好东西吧。 他就拿出里面的药吃了下去,慢慢地走进了内室,躺在床上恢复体力。 他没有吃晚膳,只是喝了些茶水就又匆匆躺在了床上。 不知不觉,夜就深了。 路宜枫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立刻睁开了双眼。 他正要起身,一把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难道说,洛凛夜还是信不过自己,所以在深夜派人来刺杀了吗? 但他现在倒是很坦然了,因为他知道伶辞在监视着洛凛夜,总有那么一天,洛凛夜的事情都会败露的。 “路宜枫,你好大的胆子。” 这女声是如此的熟悉。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岳雪画。 “苏念,你......” 她二话不说,收起了刀,将他从床上拉了下来。 路宜枫修长的身形遮住了她的视野,她只好背过身去,冷冷地说了句: “叫我雪画!” 路宜枫挠了挠头,觉得胸口处还是有一些痛,他就只好捂着胸口叫了声“雪画”。 岳雪画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她直接张口问道:“路宜枫,路宜霜进宫的事情你事先知道吗?” 他刚才也猜到了她的来意了,见她直接发问,也不好隐瞒。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果然不知道。 这个路宜霜,可真是个祸害!居然在这种时候不顾全大局,私自进宫,主子若是醒了,肯定也会生气的! 她的嗅觉很敏锐,闻出了路宜枫身上的药味,想来洛凛夜这种人,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也难怪他刚才那么淡定了。 “你,受伤了?” 他知道这次是宜霜的不对,所以也没打算隐瞒下去。 “是。” “洛凛夜打的?” “嗯。” 她摇了摇头,本想着数落他的话就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这是路宜霜的错,与他又有何干呢? “路宜霜的心思,你我都懂,如果她不是你妹妹,我真想杀了她!” 她说话向来直爽,路宜枫也习惯了。 可是宜霜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他可不能让她杀了宜霜。 “若是宜霜能让主子醒过来,我们就不要怪她了好吗?”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因为他知道她的为人,说到做到。 “路宜枫,你这次差点就被她给害死了!你居然还护着她!能救主子的人很多,她非要冲出去,这可不是什么深明大义!这完全是为了她的一己私利!” 雪画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了,心里也觉得痒痒,就推窗飞了出去。 他也只好愣在了原地,思索起她说的话来。 宜霜,只是思慕主子罢了。 她,应该不会成为祸害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总有一天你会是本世子的女人! 苏迎溪换上白衣,将头上的珠钗都换成了素白色的,整个人看上去清静不少。 刘氏的遗体从虎千堂运回来的,她有瞥到一眼。 刘素玉向来喜欢做表面功夫,但是死状却是这般惨,许多人见了都受不了。 没想到,刘氏竟然会上吊自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脖子上的勒痕是那么的明显,像是在告诉旁人,刘氏死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恨。 她走在旁边的时候,注意到刘氏的右手食指处有个小伤口。 刘氏,死之前,写过什么血书吗? 她倒也没在意这件事。 只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刘老夫人居然没有来。 自己唯一的女儿死了,居然都不来,那是要去干什么呢? 她差点都忘了,刘家还在办着刘祖礼的葬礼。 这么说来,刘老夫人以后就什么依靠都没有了。这个仗势欺人了大半辈子的老夫人,现在的心情肯定是生不如死吧。 苏若水也是被刘老夫人给赶回来了,想来这苏若水也是外孙女啊,怎么就能狠下心呢。 苏若水回到丞相府后,一直哭着跪在祖母面前,请求祖母做主杀了苏迎溪。 可是苏老夫人哪里相信苏迎溪这个未及笄的姑娘会懂得巫蛊之术呢,就一直让老嬷嬷赶她走。 苏逸韬也是一直在忙,没有功夫去理会那么多的琐事,一天下来,他早已身心俱疲。 苏迎溪本来想去看看父亲,却被行羽给拦住了,行羽说“老爷很是疲乏,已经歇息了,小姐明天再来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打扰呢。 走到屋外的时候,她也打算沐浴更衣后就休息了,可是,一推门,她就发现洛凛夜穿着很单薄的衣裳,手中拿着一个酒壶,躺在了她的床上。 她被吓得赶紧关上了门。 “世子,你怎么来了?” 洛凛夜却不说话,只是突然傻笑起来,痴迷地看着她。 “世子?” 她又开了口。 他飞身一跃,将酒壶放到桌上,将不知所措的她揽入怀中。 她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赶紧推开了他。 “世子,请自重!” 自重? 她居然说出这种话? 她之前穿着墨笙尘的斗篷,倒在墨笙尘怀里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自重呢? 现在自己碰了她,她居然用这副嘴角来对自己,她这是在玩火! “苏迎溪,本世子,在你眼里,算是什么?” 他的语气轻柔,但是眼神中却透露着绝对的占有欲,仿佛眼前的她是个猎物,而他自己,是个捕猎者。 “世子,迎溪一直把你当成盟友,还望世子不要多想。” 洛凛夜今天突然来访,让她感到很奇怪。 而且他现在又说出这种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盟友? 他突然很想借此嘲讽一下她。 能做他洛凛夜盟友的人,都是有钱有权有地位的大人物,她苏迎溪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盟友? 可是,他爱她,讽刺的话不想说出口,所以,他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你我从来都不是盟友,本世子也不会和你成为盟友,既然你有这种念头,那你就快点打消它。” 话语中还是带着些尖锐刻薄,让她感到很陌生。 他听到屋顶上的声响,知道伶辞来了,也就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 “苏迎溪,总有一天,你会是本世子的女人!” 说完这充满征服欲的话以后,他就转身离去。 她摸到了袖口处的那朵梅花,转身对他说道:“我喜欢墨笙尘。” 六个字,清清脆脆,都入了他的耳朵。 还有屋顶上的麟。 “所以,还请世子,收了这份心吧。” 要他放弃? 做梦! 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自己,也没什么好仁慈的了。 洛凛夜没有回话,而是飞出了她的房间。 屋顶的麟,倒是愣了好一会。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只是听到她亲口说出,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叛国抄家(一) “爹,你还好吗?” 苏迎溪见父亲的脸色不是很好,只能开口询问。 苏逸韬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些倦意,“无碍,为父只是昨夜没睡好罢了。”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现在枕榻旁突然少了个人,他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他的脑海中一直在重复着那天在万庆王府的场景,若是那时候自己回答的是“我信你”,那么刘氏会不会多一些活下去的希望,会不会就不自杀了呢? 苏若水在后面哭得要死要活的,丫鬟们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地,想要将她拉走。 苏老夫人都不想来,要知道,施展巫蛊之术的人,本来就是要死的,刘氏自杀了,只是堵住了一部分百姓的嘴,现在外面传着疯言疯语的人可多着呢。 苏老夫人脸皮薄,根本就听不得别人这么说苏家,所以啊,她匆匆出来一次后,就一直在屋里抄经诵佛,想要消一消这府里的不吉利。 苏迎溪其实昨天晚上也没睡好,主要是因为洛凛夜的突然到访以及他说的“从来不是盟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做他的盟友,要比做他的女人好多了。 盟友之间是有利益关系的,而做他的女人,就纯靠感情了。 感情不能玩弄,自己喜欢墨笙尘就是喜欢墨笙尘,哪怕洛凛夜是王爷,她也会这么说。 “爹,女儿知道您这几天比较操劳,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在这守着就好了。” 苏逸韬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欣慰地看着她。 他还能要求什么呢?有这么一个女儿,他已经知足了。 “没事的,不用担心爹。” 她也没办法了,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无意间瞥向了门口,突然见到很多官兵就这么闯了进来,家丁想要阻拦,就被他们一刀给砍死了。 丞相府门口很快就多了两具尸体。 行人们看到后都被吓得赶紧跑远了。 来者气势汹汹,很快就把他们都围了起来。 苏逸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行羽见了赶紧挡在了他的面前。 苏若水则是害怕得爬着躲在了老嬷嬷后面。 “你们可知道这是哪?” 苏逸韬走到行羽面前,样子很是生气,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 那些官兵却都不理他,很快,一个穿着华贵的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那人脸上带着很假的笑容,手中拿着圣旨,眼中满是嘲讽。 “苏丞相,别来无恙啊!” 语气尖酸刻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苏逸韬很明显对此人的到来很意外,他的目光不由得变得锐利起来。 “曾太保,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还杀了本相的两个家丁,是想做什么?” 曾太保? 这个人就是太子妃的生父? 苏迎溪是第一次见到,曾家世代为官,是个名门望族。 曾家,和丞相府,好像没有矛盾啊,今天,曾太保怎么? “做什么?难道苏丞相不清楚吗?” 只见曾太保举起了手中的圣旨,双目死死地盯着苏逸韬,眼中尽显嘲讽之意。 苏逸韬总觉得这圣旨中要宣布的不是什么好事。 是万庆王爷告到皇上那里去了? 皇上严令禁止巫蛊之术,自己身为朝廷命官,皇上知道后一定很生气吧。 他们是来,拿走刘氏的尸体的? 苏老夫人也被官员们从屋内揪了出来,苏逸韬本想发火,可是曾太保却拿着圣旨晃了晃。 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苏老夫人拍了拍身子,惊恐地看着他们,拉了拉苏逸韬的衣服。 苏迎溪面不改色,走到怒气冲冲的苏逸韬身旁轻声说了句:“爹,还是先接旨吧。” 曾太保打量着她,见到这种场面,也不还害怕? 难怪墨笙尘和洛凛夜都对她这么上心啊。 他叹了口气,只好跪了下来。 周围一行人也都跪了下来。 曾太保见此,才将圣旨展了开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坏事频发,朕深感痛心,众多大臣上书检举,丞相苏逸韬,勾结漠泱国奸臣,企图叛国。曾太保铁面无私,朕特派爱卿前去搜查丞相府,若是发现赃物,即刻抄家!钦此!”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叛国抄家(二) 勾结漠泱国奸臣?叛国? 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苏逸韬跪在地上摇了摇头,心里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忠心为主,怎么可能会勾结漠泱国的人呢?皇上也是知道自己的,怎么会不相信自己呢? 一定是有些大臣结合起来陷害自己的。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 曾太保将圣旨合上,假装做出很惋惜的表情说道:“哎呀,苏丞相,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你的地位已经那么高了,都和国师大人差不了多少了,怎么还想着勾结漠泱国的人来叛国呢?你这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你胡说!”苏逸韬气愤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天大声说道:“我苏逸韬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你也说我位极人臣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曾太保冷哼了一声,走上前,将圣旨丢到苏逸韬身上。 “苏逸韬,你还要狡辩吗?皇上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的夫人刘素玉施展巫蛊之术害死万庆王妃孩子的事情了,你以为刘素玉自杀了就没事了吗?” 苏老夫人可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拼命地拉住了曾太保的手,“刘素玉那个毒妇做的害人之事,与我儿有何关系?” 他最讨厌被这种老太太缠着了,直接甩手将她丢在一边,苏逸韬赶紧上前搀扶,但是曾太保却抢先一步走上前拦住他,“苏逸韬,你敢说墨笙尘遇刺和你没关系吗?” 苏逸韬听到这话,就愣在了一旁。 墨笙尘与自己不和,那是朝廷的人都知道的事情,看来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才让皇上起了疑心。 巫蛊之术再加上行刺墨笙尘,这个罪名,的确能够让皇上怀疑自己了。 但到底是哪些大臣在推波助澜,他还不得而知。 苏迎溪的神情终于变得不淡定了,她知道墨笙尘遇刺的事情肯定和自己的父亲没关系的,那么幕后黑手是故意这么做,然后嫁祸到父亲身上的吗? “国师遇刺和本相没有关系!” 苏逸韬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 曾太保可听不进这种话。 “你随口一说也没有人信!来人啊,给我搜!苏家人一个都不许走!” 官兵们都拔起了刀,将他们都逼到一起。 苏老夫人和苏若水不断后退,怕的不得了。 “逸韬。” 苏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母亲的背安慰道:“清者自清,没做过的事情,他们要如何冤枉我们呢?” 苏老夫人略微放心了些。 苏迎溪见此却安心不下来了,要知道,他们若是真的想要陷害丞相府的话,肯定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 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诬陷丞相府呢? 难道说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事挡着他们的路了吗? 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怎么办,麟也不在这,她要怎么去求助呢? 官兵们翻箱倒柜地开始搜查所谓的赃物,曾太保则若无其事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神色很是轻松。 “小女愚昧,敢问太保大人,是何人检举的我父亲?” 苏迎溪突然这么一问,苏逸韬有些吃惊,但是曾太保倒是来了兴趣。 “苏二小姐啊,是何人检举不重要,你父亲说的对,清者自清啊。” 这女子,可真是与众不同啊,不哭不闹不怕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和自己说话。 苏逸韬伸手将她拉到了背后,示意她不要与曾太保说话。 她只好点了点头。 总之,这件事,和曾太保脱不了干系。 只怕也和太子有关吧。 “大人,有发现!” 一个官兵突然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曾太保走上前,一下子打开了盒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以后,他的眼神变得犀利,对着苏逸韬厉声喝道:“苏逸韬!现在你要怎么解释?” 曾太保就将里面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明晃晃的东西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居然...... 是伪造的玉玺! 里面的信件也都被倒了出来。 “这不是本相的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曾太保直接大吼一声:“来人啊,苏逸韬勾结外人,谋害国师,企图叛国,立刻封府,将罪人带去虎千堂!”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叛国抄家(三) 官兵们直接提着刀冲了进来,有些想要逃的丫鬟们都被他们一刀砍下,丞相府很快就被血腥味笼罩。 若是被抓到了虎千堂,他们早就勾搭好了,那么肯定会被屈打成招的,那时候,他们就都要死了。 苏逸韬想到这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拉着身旁苏若水和苏老夫人的手,走到了苏迎溪的面前,轻声说道:“待会我说跑,你们就全都跑,明白了吗?” 让她们跑,那他自己呢? “爹,那你呢?”苏迎溪忍不住地开了口。 “不用担心爹。” 而行羽得到他的指令,直接拔剑和他们打了起来,行羽的武功很高,那些官兵不是他的对手。 见周围的官兵全都围到了行羽边上,苏逸韬赶紧推了她们一把说道:“跑!” 苏迎溪本来不想走,但是想到若是所有人进了虎千堂,那么救丞相府的希望就更小了,只好跟着她们跑了。 曾太保眼尖,发现了,就暗示着让一些官兵从小路去追她们。 她们三人慌慌张张地逃窜,官兵们很快就追了上了,偏偏苏老夫人年纪大了,在这个时候崴了脚,还将一旁的苏若水给绊倒了。 “我跑不动了,跑不动了。”苏老夫人坐在地上说道。 “好痛。”苏若水摔得不轻,也是捂着自己的膝盖不能起来。 苏迎溪虽然对她们多有怨言,但还是想上前去扶她们,不料老夫人突然推开了她。 “迎溪!快跑,只要有人没被捉到,苏家就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你一定要想办法面圣啊!” 苏若水这时候倒也没有反驳老夫人的话,同样真诚地说道:“快跑!” 是啊,只有活下去,才有一丝希望。 官兵们正步步紧逼,她只好跑了起来。 “啊!” 她的身后传来惨叫,她想回头看,但是又怕官兵追上来,只好在跑到拐角处的时候,瞥了一眼。 血淋淋的画面让她不由得想要泪奔。 官兵们的刀刺穿了她们的身体,她们瞬间就倒在了血泊中。 那些官兵们,居然,杀了她们! “苏老夫人和苏家大小姐意图逃窜,已经被就地正法,回去就这么说,听见了吗?” 她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白花花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恐惧不由得萌生出来。 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呢? 她正这么想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下子就拍晕了她,并将她抱着飞了出去。 “丞相大人,没想到啊,你也会有这么一天。”曾太保看着被官兵们带上枷锁跪在地上的苏逸韬,冷嘲热讽道。 “呵,皇上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我丞相府一个清白的。” 曾太保觉得他说的这话甚是好笑,竟然大笑了起来。 “苏逸韬,你觉得在国师大人醒之前,皇上会有心情听得下你所谓的辩解吗?” 墨笙尘。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让皇上这么重视呢? 难道说,自己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的人身上吗? “大人!” 官兵们拖着苏老夫人和苏若水的尸体走上前来,因为死相太难看,他们就把人给背对着放了下来。 “捉到了两个,逃了一个,因为她们反抗,所以就把她们给就地正法了!” 苏逸韬瞪大了眼睛,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整个人都要癫狂起来,官兵赶紧将他打倒在地。 行羽伤痕累累地倒在一旁,眼中也尽是泪水。 曾太保的神色突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赶紧起了身,急切地问道:“死的哪两个啊!” “苏老夫人和苏大小姐。” 曾太保听完后安心的模样落入了苏逸韬的眼中。 “那么,把捉到的先带走,逃掉的那个全城通缉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给本国师擦身子的时候,闭眼吗? 醒来的时候,她的头还是很疼。 身边弥漫着清淡的苏合香,金黄色的纱帐挡住了烛光,窗外时不时吹进阵阵微风,椅子上坐着的人似乎很是惬意的模样。 她悄悄地起身,隔着纱帐,她轻声问了句,“你是谁?” 麟听到了她的声音,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走向床。 她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麟正想撩开纱帐,但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好,就放下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是我。” 这熟悉的声音,是麟? 她略微放松了戒备,主动将纱帐撩开,发现的确是麟。 “这是,你家?” 麟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房屋的奢华程度都快赶得上那些名门望族了吧,一个暗卫,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为什么带我来这?” “我答应过你,要带你来我家看看的。” 是啊,自己说过要来他家看看的,可是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在自己家破人亡的时候。 “麟,我现在,是个逃犯,你不怕吗?” 她猜,现在皇城内肯定已经贴满了她的通缉令了吧,这样的场景,她可从来没有想到过。 “我从来没怕过。” 麟望着她略带疑惑的眼神,笑了笑,“你不会还以为我是洛凛夜的暗卫吧。” 他,不是洛凛夜的暗卫? 也是啊,一个暗卫,哪会懂得那么多呢? “我只是失忆后被洛凛夜利用罢了。” “那你是?” “媚塔,塔主。” 她听到后突然站了起来,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你是媚塔塔主?” 他有些受宠若惊,挠了挠头,看着她无比渴望的目光,无奈地点了点头。 “帮我查出是谁在陷害苏家好吗?我身上有我娘留给我的玉佩,价值不菲的,我......” 她还要说下去,却被他用手捂住了嘴。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很无奈地说道:“你让我查人,我是不会收下你的任何财物的。” “只是,这件事情,无从下手。” 无从下手,怎么会无从下手呢? 媚塔的人那么有本事,怎么可能查不到呢? “从曾太保查起啊,他肯定有嫌疑的!”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苏老夫人和苏若水被杀死的场景,心里就越是难受。 若是连媚塔的人都查不到,那么还有谁能够救父亲呢,还有谁能还苏家一个清白呢? 她的情绪很激动,眼眶都红了一圈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将她揽入怀里。 这次的她没有拒绝。 无数的伤痛被揭开,为什么,她要永远活在这种复仇的岁月里! 眼泪如滔滔江水般奔涌而出,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想要把自己的眼泪给流尽。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查吗?从曾太保踏入丞相府的那一刻起,我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就赶紧让人去查了。” “可是,曾太保是今早接到的命令才去丞相府宣旨的,他之前,没有进宫,也没有交任何信件上去。” “而那些所谓联名检举的大臣们,根本就没有露面。皇上最近忙着墨笙尘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接见什么大臣。” “最重要的是,我每天都在府中,根本就没有看见什么陌生人进来放过赃物。” 这么说来,是什么线索都断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喉咙给哭哑,他心疼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若是墨笙尘醒了,这事情,才会有一丝转机。” 这世间,总有什么会是互相感应的。 心有灵犀一点通,是有的。 合沐宫内,阿漾照常去给墨笙尘擦拭身子。 水刚打好,他试了试水温,将毛巾放了进去,然后背对着墨笙尘将袖管捋了起来。 “阿漾,你给本国师擦身子的时候,闭眼吗?” 虚弱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阿漾惊讶得都不敢转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本国师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了? 墨笙尘扭了扭发麻的身子,盯着阿漾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地说了句:“你能不能转身啊,本国师看得很难受啊!” 阿漾这才呆呆地转过了身,见到主子真的醒过来了,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主子,你,你真的醒了?” “那不然是假的醒了?” 阿漾被自己问的问题给蠢到了,只好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都是阿漾太激动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笑了笑,面对这个阿漾,有时候傻里傻气的,他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这可不是他现在该纠结的问题。 这次刺杀肯定和皇后还有太子脱不了干系,既然旁边放了那么多的药瓶,那么自己昏迷肯定有些日子了,他们肯定会在这个时间做点什么的。 “本国师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没有?” 阿漾被他这么一问,莫名地一紧张,要知道,苏家,可是被抄家了呀,主子知道,还不得疯了。 墨笙尘见到阿漾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就不怎么爽快,“说。” “这,这个,刘氏施展巫蛊之术,死了。” 刘氏死了? 还是因为巫蛊之术? 这有八成是苏迎溪在背后捣鬼的吧,为了给她娘报仇,但是这个时间选的不是很好啊,毕竟刘祖礼死了啊,依照刘老夫人那种性子,肯定会有所作为的。 倒霉的,就是苏家啊。 “苏家出事没有?” 一语中的,这让阿漾都在怪自家主子为什么总是料事如神了。 “出了一点点事。” 阿漾低下了头,有些说不出口。 墨笙尘觉得阿漾很是古怪,也就不开口了,就歪着头靠在床上看着他,桃花眼内带着明显的怨意。 “苏家,被......” “主子,你醒啦。”路宜霜突然闯入,见到墨笙尘醒了,明显有些吃惊。 她下的药量,至少要三天后才醒啊。 而墨笙尘则是比她还要吃惊,她,怎么会在宫里?她要是进宫了,洛凛夜不就会去找人查了吗? 那么路宜枫那里? 他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愤怒,问道:“你怎么会进宫?” “主子,您的身子最重要,宜霜很是担心,所以......” “所以你就在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的情况下进宫了?” 她听出了他的怒意,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阿漾,路宜枫出事了吗?” “没有任何异常消息传来,路宜枫没事。” 最好是没事,墨笙尘咬了咬牙,将被子掀开,下了床。 “苏家怎么了?” 阿漾本来以为逃过了一劫,没想到主子又问了。 那也瞒不住了呀。 算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就算不听自己说,别人也会说的。 “苏逸韬,他,勾结漠泱国奸臣,意图谋反,被,被抄家了。” 墨笙尘穿衣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了。 苏逸韬怎么可能会勾结漠泱国呢? 抄家? 怎么会严重到这个样子? 看来,不止刘老夫人想要对付苏家啊,幕后黑手应该是个大人物啊。 他摸到了袖管内的那朵梅花,心里莫名地难受。 “人在虎千堂?” “是。” “但是苏迎溪逃了。”阿漾赶紧补充说道。 果然是自己看上的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只是,若是她在虎千堂的话,自己还可以去把她带出来,但是现在她不知道在哪,那就很危险啊。 不过,现在的关键,是皇上啊。 “去找皇上!” 苏迎溪,主子喜欢的人叫苏迎溪,路宜霜带着些妒忌地瞥了眼紧张的墨笙尘,心里很不是滋味。 “主子,你的身体还没好,就不要出去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要跑上前,没想到被阿漾挡住了。 阿漾想着这路宜霜还真是不怕死啊,都敢挡在主子的路。 “本国师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 墨笙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尽是嘲讽。 他向来不喜路宜霜,她难道还没有自知之明吗? 路宜霜被阿漾推倒在一旁,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墨笙尘没死? 其实墨笙尘的身子的确没有恢复好,一路上都捂着胸口,很难受,阿漾很是心疼,但又明白主子的脾性,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紧跟在他身边。 一路上有些宫女看到墨笙尘出来了,都很吃惊,没想到这国师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没死,她们行完礼后赶紧跑回去告诉了自家娘娘。 “阿漾,今天有谁进宫了?” 进宫的人,想必就是和苏家的事情有关的人吧。 阿漾思索了一会,想了想,回复道:“是负责抄家的曾太保,但是他前几天,没有进宫过。” 负责抄家的怎么会是曾太保呢?难道是曾太保检举的?可是曾太保都没有进宫,曾家和苏家是没有仇的呀。 刘祖礼一死就有人检举,很明显这件事情有人在背后捣鬼啊,难道皇上察觉不出来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御书房外,李公公正在踱着步子,侍卫们也在门外守着,一看就知道里面正在商讨着什么大事。 “李公公。” 李憾元心里正烦着呢,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就不耐烦地回了头。 墨笙尘的脸色已经愈来愈苍白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病殃殃的,李公公见了,又惊又喜的。 “国师啊,您终于醒了。” 现在可不是唠嗑的时候,阿漾走上前说道:“劳烦公公通报一下,我家主子求见。” 李公公却露出了很是为难的神色。 “皇上,您看这些都是苏逸韬和漠泱国来往的信件。” 曾太保将盒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样一样地摆在皇上面前,他仔细观察着皇上的神情,特地把伪造的玉玺放在了最前面。 皇上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的了,他拿着那玉玺,眼中充满着难以置信。 苏逸韬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一直都尽职尽责,让人挑不出毛病,除了有时候在朝堂上老是和墨笙尘斗嘴以外,其他倒也没什么。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他心目中的忠臣,居然会谋害国师,用巫蛊之术,还敢勾结漠泱国奸臣,意图谋反! “是朕走了眼啊,没想到,苏逸韬真的会叛国。” 曾太保也是装作惋惜的模样摇了摇头,哀叹地说道:“终是为了一己私欲啊,苏逸韬都已经是丞相了,居然还在奢想着更高的地位,真是令人心寒啊。” 皇上最讨厌那种不自量力不满足,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了,只要这样说,一定能激怒皇上的怒气的。 果然,皇上将那玉玺砸到了地上,那玉玺瞬间就碎成了两半,曾太保故作害怕的样子,跪下来说:“皇上息怒!” “苏逸韬现在在哪?” “在虎千堂,他一直嚷嚷着要面圣,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苏逸韬其实很老实,没有嚷着要面圣,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冤枉?媚塔的人都查出来了,现在又搜到了赃物,哪来的冤枉?” 门一下子就被阿漾给踹开了,看到外面的侍卫都被打得倒在了地上,曾太保和皇上都被吓了一跳。 “大胆!你个奴才成何体统!” 曾太保大声呵斥,皇上也是怒气冲冲的模样,他知道阿漾是墨笙尘的心腹,不能杀,正要开口让人把阿漾拖出去打板子,墨笙尘就慢慢地从旁边走了出来。 “皇上,是臣,想要急着见皇上,还望皇上不要怪罪阿漾。” 曾太保咽了咽口水,对于面前的人的出现很是惊讶。 墨笙尘,没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各有牵绊 苏迎溪昨夜根本就难以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内心是一片空洞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措不及防,她以为刘氏死了以后,自己会不用在沉浸在复仇里面,日子会略微好过一些,没想到,一转眼,苏家就没了。 自己,也成了朝廷的通缉犯。 父亲现在生死未卜,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墨笙尘身上。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的他,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心病了。 麟知道她现在的情绪很低迷,偏偏自己又不是墨笙尘那种“情圣”,只好悄悄地点了迷魂香,待她被熏晕了以后,他再进屋将她的被子盖好。 她的睡颜很是温婉,比平常认真想各种事情的样子还要迷人。 一年前她的那句“既然你救了我一命,那我也救你一命吧”早已深入他的心。 他从未想过自己对一个女孩子上心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现在突然知道了,心里反而没有那么欣喜。 谁让她爱上了墨笙尘呢? 那个媚塔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除了知道墨笙尘偏爱白家月的字画以外,他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白嫩嫩的小脸,像个小孩一样天真地笑了。 只要她能过得好,墨笙尘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转身走出了屋子。 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被关在虎千堂的苏逸韬了。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让苏逸韬出事了。 月黑风高,他没有和护法们商量,又只身前往了虎千堂。 这次支撑他去做这件事的,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为了好玩,更不是为了刺激,而是为了他最爱的女人,苏迎溪。 这世间,唯有情,最能牵绊人。 合沐宫的灯火一直没有熄,阿漾早就睡下了,因为担心主子的安危,他就睡在了椅子上。 墨笙尘见他睡得正香,不想叫醒他,就想将他抱到床上去,结果碰到了伤口,疼的要死,阿漾也因此醒了过来。 阿漾揉了揉眼睛,见主子捂着胸口,以为主子出了什么事了,正要把路宜霜叫进来,却被墨笙尘被按住了。 “你要是敢把路宜霜叫进来,本国师就不要你了。” 主子吃错药了?干嘛不要自己?主子不喜欢路宜霜他是知道的,那为什么牵扯到自己身上啊?阿漾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委屈,但是又不敢多加言语,只好点了点头。 “你去床上睡吧。”墨笙尘轻声说道。 “啊?”阿漾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不会吧,主子这是在体贴自己?是因为自己在主子昏迷的时候帮他擦洗身子,所以主子很感动? “你要本国师说第二遍?” 阿漾赶紧摇了摇头,飞一般地跑向了床。 床铺是冷的,难道主子一直没睡吗? 墨笙尘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清水,慢慢地喝了下去。 下午皇上对他说的话,他久久不能释怀。 “皇上,苏丞相的忠心,您还不知道吗?臣不知皇上为什么就下了决心,非要不查案就这么抄了苏家?” “国师啊,你当真不知道吗?这苏逸韬有异变,不是你去调查的吗?你那天被行刺以后,朕就一直在查到底是谁在害你,终于,在严刑拷打下,那个刺客承认了,是苏逸韬。后来,朕又在你给朕的那个媚塔的信件里面,还发现了一张纸,里面就写着苏逸韬叛变的罪证啊!” 看来,此人利用自己利用的不是一点点啊。 那信件是自己伪造的,里面怎么可能会有苏逸韬叛变的罪证呢?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呢? 居然能够一箭双雕,害了自己,又害了苏家。 最可恨的是,居然害了他的苏迎溪。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幕后黑手 被封闭已久的永丰殿终于在皇后的劝说下被解除了禁令,各宫因为苏逸韬的事情都有些惴惴不安的,就怕还有什么大臣也想着要叛国,但是永丰殿却是热闹得很。 曾太保突然来访,皇后和太子却不吃惊,很平常地就支开了其他人,然后聊了起来。 “母后,墨笙尘没死,儿臣好不甘心。”洛有赫将手中握着的花用力地揉碎了,面上却是平静得很。花汁滴到了他的衣袍上,他也不动,就这么看着。 皇后见到他这样,才是安心了下来。 这种处事不惊的模样,才应该是太子洛有赫应该有的。 “太子大可以往好处想,至少苏逸韬那里是处理好了。”曾太保将目光集中在洛有赫的身上,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舒服。 皇后点了点头,“曾大人说的对,苏逸韬是最大的障碍,现在苏逸韬没了,的确做事起来要方便很多。” 洛有赫听完却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呵,现在墨笙尘醒过来了,苏逸韬要怎么死?父皇偏袒墨笙尘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们懂的应该更多吧,这点还要本太子来强调吗?” “赫儿!”皇后最见不得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常人也就算了,现在在他们面前的人可是曾太保啊,他真是太不懂事了! “皇后息怒,无碍无碍。” 曾太保摆了摆手,见洛有赫还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淡定模样,就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太子考虑周到,这没什么不好的。臣也考虑过这个事情,已经有了对策了。” “哦?”洛有赫眉眼微挑,将视线集中到曾太保身上,有些难以置信。 曾太保来了这么久,洛有赫还是难得的用正眼看他呢。 “那就说说吧。” 闻言,曾太保就轻轻地拍了拍手,一个宫女就拿了一件浅蓝色的衣服进来。 宫中穿这种颜色衣服的人不多,不过这衣服,让洛有赫感觉到一丝熟悉。 “这是?” 皇后抢先一步问道。 他倒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示意让宫女放下衣服后就出去。 待宫女将门关上后,他就提起了衣服。 衣服被他拿在手中,他将袖口处外翻,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就展现在他们面前。 袖管内处绣梅花,这是墨笙尘的衣服? 见他们疑惑不解的表情,曾太保便开口解释道:“这是苏迎溪的衣服。” 八个字,简简单单,让他们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完美无缺的国师大人,再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了,他也有了自己的弱点。人,一旦有了弱点,就没有那么难对付了。” 墨笙尘喜欢苏迎溪的事情,他们也是早有耳闻,现在见到了物证,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皇后又是同意地点了点头,可是一旁的洛有赫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曾大人,你好像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苏迎溪,你敢碰吗?宫外的那个,对苏迎溪的感情,似乎更明显吧,苏迎溪要是伤着了,你是知道后果的吧?那时候,我们会受到更大的打击,事情要如何进行下去呢?” 曾太保听完很有自信地摇了摇头,自己都已经算计好了,怎么可能会让苏迎溪受伤呢? “臣,只是暂时让苏迎溪充当诱饵,吸引一下墨笙尘的注意力罢了,只要苏逸韬一死,计划就能够顺利进行下去,那时候,再把苏迎溪送过去不就好了?” 皇后听完不由得赞许道:“曾大人考虑周全,本宫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 洛有赫见不得曾太保得意的模样,冷不丁地说了句:“墨笙尘的身世,媚塔是不是还没查到?”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能坐以待毙 苏迎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她可从来没有睡到那么晚过,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麟用了迷魂香了。 她没有来过媚塔,因为媚塔办事的价钱实在是太高了,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钱来这。 “姑娘,你醒了?” 门外的人早就恭候多时了,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就赶紧端了饭菜进来了。 苏迎溪见来人不是麟,倒也有些吃惊,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麟呢?” 端来饭菜的人长相很是清秀,调皮地朝着她炸了眨眼,“木幺在媚塔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塔主的名字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失礼了,是啊,麟不是暗卫,是塔主,自己刚才那样说话,是不好的吧,在旁人眼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歪呢。 “木幺只是和姑娘开个玩笑,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玩笑,不好玩。 “塔主也不知道去哪了,我是护法木幺,是塔主安排我来负责姑娘的衣食起居的。” 不知道去哪了? 应该是去查苏家的事情了吧。 木幺乐呵呵地说着,不过她倒是有些无语了,麟居然派了一个男的来负责自己的衣食起居?这也太荒唐了吧。 “姑娘,吃饭吧。” 木幺可没那么多心思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等到苏迎溪吃完了,他还要出去查人呢。 “好吧。” 她坐了下来,面对一桌的山珍海味,竟有些无从下手。 一方面是因为心情低落没有什么胃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些膳食都太昂贵了,她很不习惯。 “你先出去吧。” 她还是需要一个人静静的。 “可是我要出去办事的。待会可就没人来收拾了。”木幺直来直去的,率真的很,把后果先和她说了。 她点了点头。 木幺就傻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待门被关上后,她就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外面的春风拂过她的脸庞,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吃不下就是吃不下,就算用尽办法也没有用。 她只能拼命静下心来思考现在的形势。 昨天晚上麟告诉她,他没有见到可疑人物将赃物送进来,那么也就是说,这赃物很有可能是一开始就在苏家的。 那么事情就变得很扑朔迷离了。 谁会在苏家放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呢? 父亲在朝堂上和某些官员的确有些不和,但是他们也不会大胆到以叛国之罪去诬陷别人吧。 除非,父亲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或者是江湖上的狠角色。 又或者,与皇位争夺有关。 皇位的争夺这么激烈,自己的父亲真的置身事外吗?只怕多少也有点沾染的吧。 她冷静了片刻,正要关窗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人说道:“刚才探子来报,曾太保在劝皇上把苏逸韬给处斩呢!” “处斩?这么快?” “就是啊,苏逸韬勾结漠泱国的事情只怕是空穴来风啊,我们的探子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过。” “真是可怜了这苏家啊,只怕是被人盯上了。”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顿在了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一切都来的这么快,自己的爹,难道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去死了吗? 不行,自己不可以看着爹就这么死了,她必须做点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红颜祸水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个面纱,拿在手上推开门走了出去,她一抬头,发现走廊上都是男人。 见到她以后,他们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其实这也不奇怪,那天麟是把她包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运回来的,媚塔的人没见过她也是正常的。 一个年纪稍轻的探子挠了挠头说道:“媚塔里居然有女人。” 她有些不知所措,原来,媚塔里没有女人的?也难怪会是木幺来负责自己的饮食起居了。 一个长相粗野的男子拍了拍那探子的头说道:“从前是有一个的,不过背叛了塔主,就被塔主给亲手解决了。” 她现在也不会静下心来听这种故事了,转身要走,却被那长相粗野的男子给叫住了。 “苏姑娘,现在全城的官兵都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你在媚塔,是最安全不过的了,出去,可就是送死。” 没错,现在待在媚塔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父亲现在命悬一线,她不可能看着他就这么处斩的,她必须试着去做些什么,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我会注意的。”说完,她就戴上了面纱大步走向外头。 那年轻的探子轻轻碰了碰他问道:“护法,塔主要是知道我们没有拦着,会不会杀了我们?” 护法崔弘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你还是太年轻了,我刚才不是劝说了吗?是她自己要出去的呀。” 探子挠了挠头,不是很能理解,但又觉得护法长得有些吓人,也不想再多问了,就回答道:“哦,知道了。” “红颜祸水,这一点,塔主可比我们都要明白。希望塔主不要陷进去吧。” 太后一听说墨笙尘醒了,就赶紧带着一大堆补品去了合沐宫。 墨笙尘一夜没睡,早上阿漾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重新做一把玉扇。 之前的那把玉扇在打斗中弄坏了,他没有武器防身,心里总觉得不怎么踏实,所以就在天快亮的时候,重新做了一把玉扇。 他之前没怎么用过那把玉扇,上次一交手才知道那把扇子到底有什么漏洞。阿漾不懂得怎么做这玉扇,只好在旁边傻傻地看着。 “太后驾到。” 墨笙尘就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眨了眨眼,阿漾心领神会,立刻就将东西给收了进去。 侍卫开了门,太后见到墨笙尘好好地坐在那,心里别提多激动了,他正要行礼,太后忙说“不要行礼,不要行礼”。 阿漾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快让哀家好好看看,你这孩子,真是受罪了呀!” 这些日子来,太后天天是以泪洗面,就怕墨笙尘醒不过来了,她这个太后,看似活得风风光光的,其实心底里并不大自在。 只有墨笙尘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才能让她略微开心些。 “太后,微臣很好,没什么事。” 太后见他的面容显然添了些病态,心疼得很。“傻孩子,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居然还说没事,真是要让哀家心疼死呀。” 太后把他当做自己的孙子一般,他是明白的。 “太后,您就放宽心吧,微臣现在不是醒过来了吗?” 太后见他调皮的模样,心里也是一喜。 若是有个皇子能够像墨笙尘一样该有多好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只想护她周全 “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哀家会和皇上说的,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了,朝堂上的事情你就不管了。” 让自己休息?在这种时候? 太后话中有话,他是听出来了。 他只当太后是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不让自己去管。 可是现在苏家出了这种事情,还是和自己有关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去管呢?就算不是为了苏逸韬,那么为了苏迎溪,他一定要管下去的。 “太后体恤微臣,微臣心领了,但是现在的形势不容许臣休息,微臣还是要去管管的。” 他装作十分轻松的模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常人见了,心怕是都要化了。 太后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旋即就放开了他的手,背对着他坐了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上布满了愁容。 太后也会和自己置气啊,那怎么办,只能哄着了,万一太后真去说了,那他再去管的话,在太后的眼里,自己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了。 “太后,臣身为国师,在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放下一切全身而退呢?” 太后心软,听不得这种磨耳根子的话,但是她知道他对苏迎溪的感情,现在苏家已经被抄家了,一无所有,苏迎溪还是个逃犯,若是他一心想要救苏迎溪,那么必定会让皇上起疑的。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毁掉了一生,那该多么可惜啊。 “笙尘,你是为了皇上才伤成这样的,你过了这么久才醒,皇上是不会怪你的,他若是怪你,你就来告诉哀家,哀家去给你做主!” “太后,这件事...”他正要再解释一番,突然他的胸口又疼了起来,只好压低了声音说道:“苏丞相是朝廷高官,突然出了这种事,一定有蹊跷,为了不失去一个忠臣,这件事,臣,一定要去办。” 太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猛地拍了桌子说道:“笙尘!你还要瞒着哀家到什么时候?你老实告诉哀家,你做了这么多,是不是因为那个苏迎溪?” “苏迎溪”三个字落入他的耳朵,他不觉为之一怔。 原来太后知道。 这也难怪了,合沐宫周围就老是有太后的人转来转去的,那么在宫外的眼线到底有多少自己也不大清楚,只怕太后要监视起自己来,比那媚塔的人也查不了多少吧。 太后倒是一语中的,若是没有苏迎溪,只怕自己的兴致也不会这么强烈吧。 “既然太后都知道了,那就不妨成全了笙尘吧!” 太后对他这种行为很是痛心,颤抖着握住了他的肩膀说道:“笙尘啊,我以为你是个聪明孩子,你怎么也会陷入这种旋涡中呢?苏迎溪她本来就只是庶女,在身份上是根本就配不上你的,现在倒好了,苏家被抄家,她成了阶下囚,你们的身份就更不在一个层次上了,你还不明白吗,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啊!哀家不许你去!你不许出宫,就好好待在这!” 不是一类人? 自己当年和抄家有什么区别呢? 若不是逃得快,自己也是个阶下囚吧。 太后这一番话,更加坚定了他要救苏家的决心。 “太后觉得,感情是可以用身份地位来衡量的吗?” 他面不改色,平静地开了口。 太后被他这么一问,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不去看他,慢慢把心平复下来。 “太后,微臣只是想护心爱的女子一个周全,这点愿望,太后还不让臣实现吗?” 他见太后还是不理睬,偏偏伤口疼得厉害,就只好扭过头,垂头丧气的说道:“若是这国师的身份牵绊住着我不能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那么我,宁可不要!”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皮面具 苏迎溪走在路上,思考着要不要去找洛凛夜,洛凛夜是世子,要见皇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份,会不会连累到他呢?若是有人说他私藏逃犯,惹怒了皇上,该怎么办? 她纠结着,想找又不敢找,只好在王府周围走来走去的,迟迟不向前迈一步。 赋阳王妃刚好在这个时候回来,她只好躲在了一个小摊贩的身后,生怕被王妃发现。 赋阳王妃眼尖,觉得她的身影很是熟悉,就定睛看了看。 而那小摊贩却刚好走到了她的前面,刚好挡住了王妃看她的视线。 只是一个小摊贩吧,天天在这转悠,可能自己有些眼熟罢了。王妃只能收回了目光,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地走进了王府。 苏迎溪见王妃走了进去,正要走,却被那小摊贩给拦住了。 “苏姑娘,你要去哪?” 这清脆的声音,诶,怎么感觉不久前听到过啊,是,木幺? 她刚才急着躲起来,没有注意这摊贩的长相,她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去,发现来此人不是木幺,那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苏迎溪呢? “姑娘不用怀疑,我就是木幺,只是带了人皮面具罢了。”说完,他就指了指脸颊,笑了笑。 这种傻笑,想来除了木幺,也没有别人了。 原来,他说的执行任务,就是在赋阳王府门前监视啊,他带了人皮面具,自己还真是认不出来了。 “苏姑娘,你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就算出来,也要带着人皮面具啊,带着面纱还是会被熟人给认出来的。”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 人皮面具,这种东西,有很多吗? “媚塔的人有这么多人皮面具?”她拿着人皮面具,见那做工精致,想来做这个的人手艺一定很不错吧,但是媚塔有这么多人,做的来吗? “自然不是啦,只有护法和塔主有人皮面具,塔主只有一个,但是我们护法有好几个,不过,塔主的最好看了。”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就蹲下来将面具戴上,木幺怕旁人怀疑,将一个木柜挡在了她。 她从来没有戴过什么人皮面具,也不管自己戴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不被旁人认出就好了。 一个小伙子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拿出一个银子大声说道:“给我拿两个糖人。” 木幺立刻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同样大回答道:“好,等着啊!” 接着,两个人就低着头轻声说话。 “护法,墨笙尘醒了。”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恢复得不是很好,现在在大剂量的用药。” “他有什么明的动作没有?” 墨笙尘做事风格怪异,暗地里做事总是让人想不到,所以只能查他明的做事。 “暂时也没什么动作,毕竟身体比较差,只是昨天一醒来就去找了皇上。” 只怕是为了苏家的事情吧。 墨笙尘对苏迎溪的感情绝不亚于塔主啊。 木幺思索着点了点头,将糖人递给了那人,那人就装成喜滋滋的模样离开了。 那么墨笙尘都醒了,事情也就有转机了呀,那苏迎溪也不必那么担心了,可以回媚塔了呀。 可当他一转身才发现,苏迎溪不见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谁重要? 他们说墨笙尘醒了,他醒了,终于醒了。 她突然感到了满心的委屈,很想立刻冲到他的面前,抱住他,告诉他自己现在有多难受。 她突然就摸到了袖管口的那朵梅花,感到希望在慢慢增多,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信念在增强。 不过他的身体这么差,要怎么有精力来帮自己呢?自己还是得做些事情才行的呀。 她看着袖管处的那朵梅花,“‘路司坊”三个字就立刻在她脑海中显现出来。 对了,路宜枫是洛凛夜的人,自己只要去找路宜枫不就行了,这样就能间接地通知洛凛夜了,面圣也就容易了。 她想着这媚塔的人皮面具一定是很好的,二话不说就走进了路司坊。 “我是方国公家的丫鬟,我家大小姐过些天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要一件能够艳压全场的衣服,我要直接见路宜枫。” 店小二被她的语气唬得一愣一愣的,皇城中谁不知道方蓉娴那臭脾气啊,但是也没有人敢反抗,店小二只好将她带到了楼上。 不过,路宜枫正在接见洛凛夜呢,店小二可没有这么好心告诉她,他就想看着方家人进去出丑呢。 但又怕方家人事后算账,就添了句“坊主在接见贵客,姑娘悠着点呀”,这样子,就算方家人来算账,也有个理由了,反正自己也是告诉过她里面有贵客了。 她不知道贵客是谁,也不能鲁莽地闯进去,就只好在外面转悠转悠,但是那店小二的神色倒是有些古怪,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以为店小二认出来了,赶紧背过身去,却不知道店小二其实是在奇怪她怎么不冲进去,这方家丫鬟的脾气,和方蓉娴都是差不多的呀。 洛凛夜看上去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就在那盯着路宜枫做衣服,拿着酒壶一个人喝着闷酒。 路宜枫也是浑身不自在,一个大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做衣服,这场景,多怪呀。 “宜枫,本世子有个问题要问你。”洛凛夜见路宜枫绣了半天还没绣好一朵花,心里就更加烦闷了。 路宜枫一下子就顿住了,抬起头问道:“世子想要知道什么?” 洛凛夜扭了扭脖子,将酒壶放在了桌上,轻声问道:“若是有一天,你爱的女人,做了坏事,你会把她送去官府吗?” 他这么问,的确是因为他不能下定决心去做,怪就怪在曾太保和皇后居然没和他商量,就想要把苏迎溪做诱饵送去官府。 还以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命令他。 若不是墨笙尘醒得不是时候,他一时之间也有些慌张,他是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个事情的。 苏迎溪失踪了,麟也不见了,那看来,麟就是恢复记忆了,那么苏迎溪一定在媚塔。 官府是不会去搜查媚塔的,她在那他倒也放心些,等过些时候找具死尸混过去就行了。 到时候很多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可是偏偏墨笙尘就醒了,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真是该死! 路宜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只好思索了一会说道:“那就要看,在主子眼里,是她重要,还是自己重要了。” 是她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说得有道理啊。 他低头想了一会,上前抓住了路宜枫的肩膀,唇贴着路宜枫的耳根说道:“门外有个女子,我看身影,有八成是苏迎溪,虽然脸不同,但是媚塔有人皮面具,她估计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待会你把她打晕,撕下她的人皮面具,然后,送去虎千堂。”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太迟了 虎千堂向来以“残酷”二字存在于人们的脑海里,不仅是因为刑罚残酷,而且犯人所关押的地方,也是布满了各种令人生不如死的刑具,随时可以对犯人进行摧残。 苏逸韬躺在臭哄哄的草堆里,以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看着几只老鼠跑来跑去,静静地,一动也不动,旁边放着已经馊了的饭菜,看上去很倒人胃口。 麟在暗处观察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苏逸韬到底在想什么,只怕是在担心苏迎溪吧,他就只好打晕了一个狱卒,换好了衣服,打算偷偷和苏逸韬说一下。 麟悄悄走近牢房,正要开口叫他的时候,他却毫无征兆地扭过头去,似乎不想和这个“狱卒”说话。 麟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苏逸韬还挺有脾气,就只好敲了敲牢门,轻声唤道:“苏丞相,苏丞相。” 苏逸韬依旧不理睬,还顺着踢翻了一旁馊了的饭菜,麟倒是被这一幕给震惊了,手按在了牢门,有些无语,这苏逸韬,就这么讨厌虎千堂的狱卒? 但是麟不得不说,只好又敲了敲门,“苏丞相,苏丞相,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你的女儿...” 苏逸韬听此睁开了双眼。 “你在干什么?” 曾太保的声音从麟背后响起,麟的后脊梁不由得一凉。 曾太保怎么会来这?虎千堂这种地方,曾太保这种看惯了浮华的人也会想来?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看来这件事的背后不简单啊,自己只能静观其变了。 他镇定地转过身,低头回答道:“曾大人,小人见这犯人一动不动,以为死了,赶紧来看看。” “死了?”曾太保的语气中显露着惊喜,赶紧拨开了麟让一旁的狱卒开门。 “快开门瞧瞧!”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曾太保是多想让苏逸韬死。 苏逸韬却讽刺地冷哼了一声,慢悠悠地翻身坐了起来。 曾太保见此,眸中的失望之意很是明显,他正要开口训斥麟的鲁莽,苏逸韬却将枯草踢到一边,嘲讽般地先开了口。 “哟,让曾大人失望了。” 听到自己死了居然这么开心,那这曾太保原来藏得挺深的呀,自己之前都没有发现。 曾太保听了倒也没有感到羞愧,反而顺其自然地直接走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的他在曾太保眼里不过是一个迟早都要死的废人罢了。 “苏丞相啊,哦,不对不对,你现在不是丞相了,是个犯人。”他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弯腰看着苏逸韬有些动怒的模样,觉得很是解气。 他轻声说道:“苏逸韬,你肯定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 想来苏逸韬做了那么久的丞相,锦衣玉食的,突然失去了结发妻子,又失去了母亲和女儿,现在又被抄家,心里一定是发了疯地想死吧。 不料苏逸韬却莫名其妙地大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曾太保的脖子,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像是一头野兽,让一旁的狱卒感到一丝瘆得慌。 曾太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拼命挣扎,狱卒也想来帮忙,却被麟用银针给定住了。 曾太保没想到他突然凑到了自己的耳边说道:“我早该想到的,你也参与了是吧。” 一句话,充斥着他的愤怒和不甘。 自己查了这么久,怎么能忽略了曾太保这个人物呢?以曾太保的势力,他们做事会更方便吧。 “哟,被你发现了,可惜太迟了。” 曾太保没有感到任何的害怕,现在苏逸韬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想出去根本就不可能,还想检举自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签字画押 “迟?”苏逸韬反问他,“我可从来不觉得迟,你以为,只有我在查这个事情吗?” 麟站在那听得糊涂,原来苏逸韬在暗中查什么事情,才会得罪人,最终引火上身的,可是媚塔的人居然从来都没有查到。 这件事,还和曾太保有关。 曾太保倒也不慌,用力地将苏逸韬的手拽了出去,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苏逸韬,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就你还想吓唬我?你这种性子,怎么可能会去找帮手呢?你向来不喜欢与任何人为伍,甚至于喜欢和墨笙尘对立,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 说完,曾太保还故作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然后用力捏起苏逸韬的耳朵,紧贴着说:“不然皇上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是你派人去杀墨笙尘的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来自己一开始就被他们计划在内了,他还以为自己查的是多么小心,没想到这帮老狐狸居然早就想害死自己了! “对了,苏丞相,这里有这份罪状,你签字画押吧。”曾太保说完,就从口袋拿出了一张纸。 麟倒是觉得好笑了,这曾太保是疯了吧,他是觉得苏逸韬会在这种时候签字画押? 果然,苏逸韬看都不看直接扭过头去,根本就不想理会他。 他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模样,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半块玉佩。 他随手在苏逸韬面前晃了一下,苏逸韬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集中了,立刻抓住了那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苏逸韬的神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迎溪在哪?!” “哈哈哈哈哈!”曾太保仰天大笑,果然,苏迎溪这个女的不简单,居然能让这么多人都惦记着,看来皇后和太子的预估没错,这个女的留着,大有用处。 麟心想着不可能啊,苏迎溪明明就在媚塔,怎么可能会在曾太保的人手里呢?这一定是骗局,可是苏逸韬怎么就相信了呢! “苏逸韬,只要你签字画押,你女儿绝对不会出事,若是你不签字画押,那我就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明天了。” 苏逸韬紧握着那半块玉佩不肯放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为什么要进入这种漩涡,现在害了这么多人,连一个最简单的家人团聚都再也做不到了,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查下去。 “我要见迎溪!我要确定她的安全!” 曾太保被他弄得烦的要死,要知道,洛凛夜的人把人送来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把苏迎溪带去牢房,还派人在屋外把手,自己要怎么把人带来! “苏逸韬,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苏迎溪死!” 麟突然从曾太保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苏合香,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苏合香,是自己房里的味道,难道说,迎溪真的在他手里? “我要见迎溪!” 苏逸韬吼了一声,让曾太保怒火中烧。 他抬起脚,猛地朝苏逸韬的胸口踢了过去,一连着三脚,苏逸韬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苏逸韬,今天,你必须给我签字画押!” 态度坚硬,让人心生厌恶。 麟掏出银针都想扎他的死穴了,偏偏考虑到迎溪真的在他们手上,又不好下手。 想下手又不能下手,真是作孽! “你做梦!”苏逸韬不顾鲜血遍布了脸颊,瞪着猩红的双眼说道。 许是因为太心急了,曾太保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高高地举起,想要杀了他。 麟见此情况不妙,正要上前阻拦,突然就有一把刀飞了过来,直接扎在了曾太保的右腿。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及时出现 “啊!” 曾太保立刻疼得跪在了他们面前,麟警觉地回了头,心想着这里还有能什么江湖人士在,但是在回头见到来人后,他有些吃惊地呆在了原地。 “是谁!这么大胆!” 曾太保疼得都要哭出来了,也不能回头,只好倒在了苏逸韬的脚边,苏逸韬握着手中的玉佩,硬撑着身子,拼命地踹了一脚过去。 “你...!”曾太保吃痛,愤怒地瞪着苏逸韬。 下一秒,墨笙尘的声音,让曾太保说不出话来。 “曾太保,别来无恙啊。昨天我们没有好好叙叙旧,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 曾太保的身形挡住了苏逸韬的视线,但是他还是从声音里听出了那是墨笙尘。 他从来没有这么地希望墨笙尘出现,不管是在之前派去贤西城的事,还是现在自己被关在虎千堂,他从来没有想过墨笙尘可以出面为自己说情,可是现在墨笙尘出现了,他竟然有了一丝久违的感动。 墨笙尘醒了?那这醒得可真是及时啊。麟摩挲着下巴,都感觉有一丝不可思议了,难道说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苏家被抄家,苏老夫人和苏若水都死了,只留下了苏逸韬和苏迎溪。偏偏这两个人在墨笙尘的心里都有点分量,难道说苏家被抄家的这件事情,还和墨笙尘有关吗? “你...!国师大人,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在审讯犯人,你竟然出手伤了我,你居心叵测!我待会就要进宫向皇上禀明!”说完他还将刀拔了出来,鲜血就流得更多了。 可是他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在墨笙尘的眼里看起来很是好笑,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曾太保年纪都一大把了,居然还是拎不清现状。 “曾大人,您当真是在审讯犯人吗?莫不是在逼供吧?” 墨笙尘的语气轻柔,与曾太保强硬的语气正好成为对比,可是偏偏就是这种淡定沉稳的语气,让曾太保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 他明明打伤了自己,偏偏还能做出一番有恃无恐的模样,与其说是在宣威,倒不如说是一种威胁。 “逼供,又,又如何?苏逸韬是重犯,我只是审讯审讯罢了。” 他还想再嘴硬一会,要知道,苏迎溪被虎千堂抓了的消息已经遍布皇城了,墨笙尘没有理由不知道啊,自己必须抓紧时间让苏逸韬签字画押,以后可就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曾大人,您若是还不走,那待会可就走不出去了。” 墨笙尘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你!” 曾太保是有话说不出,要知道,墨笙尘的确可以让他死在这,而且是悄无声息的。 麟伸手拔了那狱卒的银针,狱卒觉得奇怪得很,但见到墨笙尘在这,也不敢说话,只好赶紧上前拉着曾太保离开了牢房。 牢门里就剩下了阿漾,墨笙尘,麟还有苏逸韬。 麟微微地移向了牢门里面,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寒气开始蔓延,果然自己那天的病是和这墨笙尘有关的,他们到底研制出了什么东西,能够让自己在靠近他们的时候,出现类似于寒疾的症状呢? “迎溪在媚塔吧?” 墨笙尘冷冷地开了口,望着逐步移动的麟,很是不屑。 麟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国师 “你还想瞒下去吗?媚塔塔主,麟。” 一年前,那个偷偷在调查自己的人,就是麟吧,麟一年前戴着人皮面具,那天在堰轩酒楼自己认不出来是正常的。自从麟中了粒毒以后,他就开始怀疑了,粒毒只会对媚塔的人起作用,而且那么深厚的内力,一般人岂能有?阿漾也说过,那天,还有别人也在追杀他。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洛凛夜,肯定使了什么法子,让麟对他言听计从。 而苏迎溪就这么消失在了丞相府,但是那帮官兵没有理由追不到她的。 那就是说,有人救走了她。 皇城中,只有媚塔,官兵不敢查。 而路宜枫之前送来的信件里面写着伶辞帮他解除了洛凛夜对自己的怀疑,那就是说,麟,想必是经过粒毒之后,就摆脱洛凛夜对他的控制了。 “猜得不错,本座就是媚塔塔主。” 麟想到墨笙尘的才智,一点也不吃惊,便停了下来,盯着墨笙尘,眼神似乎在说“我们得保持一些距离”。 “阿漾,把粒毒,丢出去。” “是,主子!” 阿漾立刻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香袋,用力地丢到了外头,麟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舒服了许多。 “来之前,本国师听说了苏迎溪被捉的消息,觉得不大可能,就来了地牢,刚好赶上这一幕。若是晚来一步...”他不自觉地看向了麟,气定神闲地说道:“若是晚来一步也没事,反正你在这。” 麟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哀怨,想到此人平常的作风,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你们,快去救迎溪!” 苏逸韬躺在草堆里,因为刚才被曾太保踢得很严重,后来自己又集中全力踢了曾太保,没有力气坐起来,只好微弱地开口叫唤。 墨笙尘看到麟在这,心里早就安心了不少了,要知道,若是迎溪不在媚塔,麟也不可能闲到来虎千堂监视苏逸韬啊。 他慢慢地踱着步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蹲下来塞到了苏逸韬的手里。 “苏丞相,您先养着伤,迎溪在媚塔呢,不会出什么事的。你看,媚塔塔主在这呢,您就好生歇着吧,剩下的事...”他还没说完,麟就无奈地开了口,“迎溪,可能真的在他们手上。” 媚塔莫名地出现了一个女子,自己在走之前也没有和他们交代,想来他们也不会拦着她出去的。 “你再说一遍。” 墨笙尘不似刚才那般平静,表情也是带些愠怒。他可是冒着风险先来救苏逸韬的,因为他相信媚塔还是能够看住一个女子的。苏迎溪怎么可以在他们手上呢? 苏逸韬将手中的半块玉佩展了开来,“这是迎溪的娘留给她的玉佩,她一直带在身上。” “而且,曾太保的身上有苏合香,那是本座房里的味道。” 这么说,苏迎溪真的在他们手里? 不过,既然已经见到苏逸韬了,那么在救苏迎溪之前,总有些事情要问一下的。 “苏丞相,现在我们可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本国师被刺杀,你被冤枉叛国,都是有人策划好的,你一定知道什么,你若是想好好活下去,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国师。” 麟对他的这番话表示赞同,只有苏逸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苏家才有可能平反啊。 苏逸韬却望着他们苦笑了一番。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心洛凛夜 知道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出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反而惹来了灭门之祸。 苏逸韬看透了一切,他摆了摆手,望着墨笙尘的双眼,感叹地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你如果牵扯进去了,就不能保证迎溪的安全了。” 墨笙尘还没有知道这件事情就已经被人刺杀了,若是以后陷了进去那该怎么办啊,自己已经身败名裂了,只有迎溪这么一个牵挂了,现在有能力可以照顾好迎溪的人,也只有墨笙尘了。 墨笙尘有些受宠若惊,苏逸韬这话的意思,是想把迎溪托付给自己吗? 他们在朝堂斗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要握手言和的。 只是,这次,自己恐怕不能置身事外了。 “苏丞相,这件事,本国师自有分寸,你只需要把知道的说出来就可以了。” 苏逸韬哪里听得进这种话呢,干脆闭了眼摇了摇头。 “我不愿意说。” “苏丞相,你若是坚持这样,结果说不定会更糟糕!” 若是往常遇上这种情况,阿漾早就上去把人打得半残不残了,可是这人是苏逸韬,他不好动手,只好忍着不开口。 麟在一旁也是急得要死,要知道,只要苏逸韬开口说出一点点东西,媚塔的人查出来就容易多了。 也不知道苏逸韬是真心的,还是故意想要分散注意力,他又拿出了半块玉佩,将手中的玉佩合二为一,颤抖着交到了墨笙尘手里。 “迎溪的娘死之前把玉佩为二,在迎溪出生的时候给了她半块,说要在她及笄的时候给她的这半块,只是没想到,迎溪还未及笄,秦氏就走了。” 墨笙尘深有感触,将玉佩爱护般地捧在掌心。 “在她及笄的时候,本国师会亲自交到她手上的。” 麟突然想到了迎溪在媚塔的时候说过,她娘留给她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照这个样子来看的话,半块玉佩,居然价值不菲,那苏迎溪的娘,来头不小啊。 “你们快去救迎溪吧。”他乞求般说道,不想让他们在自己这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墨笙尘和麟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你真的什么都不说?”麟开了口,实在是不知道苏逸韬在想什么,媚塔塔主都在这了,居然还是什么都不说。 “不说。你们快走吧。” 这般决绝的模样,像是用大刑也不会说了。 墨笙尘出来的时候因为太急了,所以没有吃药,现在被一堆烦心事堵着,心里难受,身体则更是难受。既然迎溪有危险,那也不能在这耗着了,他必须赶紧带她走,然后再吃药好好休息。 他就转过了身,阿漾见此只好也转身去打开了牢门,麟见他们走了,自己心里也一直惦记迎溪的安全,就只好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出去。 苏逸韬看着手中墨笙尘给的药瓶,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大局着想,自己是真的不能说。这种争斗,墨笙尘不该陷进去。 “墨笙尘。”苏逸韬突然叫住了他。 “小心洛凛夜。” “他求娶迎溪,是真心,但是他对苏家,怀有敌意。告诉迎溪,不要相信他,要小心洛凛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哦哟哟,疼死我了!”大夫在给曾太保上药,金大人是想笑不敢笑,只能硬憋着,他可从来没见过曾太保这么狼狈的样子呢,朝堂中,除了皇上,也只有墨笙尘有这个胆子敢伤曾太保了。 “曾大人,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的局势,他们看似主动,实则被动,要知道,墨笙尘的事情,他们若是处理不好,事情就很容易败露了。 “能怎么办?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除掉苏逸韬!”曾太保擦着汗,看着那一盆血,心想着自己真是要被这墨笙尘给折磨死了! “大人说的是。” 要弄死苏逸韬谁不知道啊,关键是要行动啊!金大人不怎么看得惯这个太保,若不是曾太保的官比自己大太多,他才不愿意附和呢。 “至少现在苏迎......” “嘭”地一声,门被家丁给撞开了。 金大人怒极,猛地拍了桌子问道:“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没有吩咐不准进来的吗?” “大,大人,国师,他,他闯进来了。” “什,什么!” 金大人不由得和曾太保做出了同样吃惊的表情,难道墨笙尘要在大白天把人带走吗,居然都不在乎皇上的看法? 墨笙尘走在最前面,阿漾和麟紧随其后。守卫和家丁不敢包围墨笙尘,只好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集合了起来。 在来到院子的时候,墨笙尘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麟,我们需要知道她在哪。” 若是去找金大人要人,他们肯定会拖延,用人来要挟自己,唯有抢人,出其不意,他们才不会有所防备。 麟的确在金府安插了眼线,只是现在这种时候,只能等探子自己来说,哪能自己去问啊。 他便咳嗽了一下,环顾四周,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人。 解读唇语,是媚塔人的基本功。 “你看好没啊?”阿漾等不及,绕到他身后问道。 “柴房。” 他猛地回头,差点就和阿漾亲上了,两人赶紧各后退一步。 墨笙尘见此扶额表示无奈,都这种时候了,这两个人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啊。 于是他们立刻起身来到了柴房,柴房外果然有重兵把手,各个手持兵器,凶神恶煞的。 阿漾已经准备好了要上前去和他们好好打一架了,却被麟一句话说的动都不动了。 “阿漾,你不要激动,墨笙尘在,哪个敢拦着?” 墨笙尘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就走了上去,气势汹汹,没有一点怯弱的样子,官兵们瞬间就将手中的兵器收了起来。 墨笙尘大病初愈,他们都是知道的,现在要是拦着出了什么事,他们的脑袋肯定就要落地了。 推开门,他就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苏迎溪,她昏迷着,眼睛闭得紧紧的。 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种场景。 都是自己受伤得太不是时候了。 他心疼,懊悔,恨不得抛下一切带她远走高飞,用余下的日子去好好呵护她受创的心。 他掏出玉扇将绳子割断,她就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将她紧紧地搂着,不愿意再放开。 麟和阿漾慢慢地走了进来。 麟见到这一幕,有些生气地扭过头去。 “迎溪,我墨笙尘,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我会陪你,永远。”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金府夺人 阿漾明白自家主子现在的心情,可若是主子就这么带走了苏迎溪,只怕在皇后和太后那里都无法交代。 昨天太后与主子还为苏迎溪闹得不愉快,若是被太后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主子,人,还是送去媚塔吧。”不管结果如何,自己总是要劝一劝的。 墨笙尘瞥了眼一身黑衣的麟,无情地嘲笑道:“若是媚塔安全,她现在怎么会在这?” “可是主子...” “没有可是!” 既然旁人都不能一心一意地去护她周全,那他就亲自去保护她,他墨笙尘从前想要保护谁也许不可能,但是现在,他要保护谁,就一定能保护好! 麟插不上话,也见不得墨笙尘和苏迎溪相拥的画面,就背过身去了。 墨笙尘是位高权重的国师,想要保护苏迎溪的确不难,但若是想要娶她,只怕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牵涉到国运的墨笙尘,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叛国之臣的女儿呢? 只怕以后,她受苦的日子会比较多吧。那时候,自己再去把她接过来,也不迟吧。 “麟,本国师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麟双手叉腰,背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墨笙尘紧握着她的手,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问道: “关于我和洛凛夜,你查到了什么?老实说,不然今天你走不了。” 阿漾抽出刀,飞快地驾到了他的脖子处。 哎呀,墨笙尘还关心这个?他都已经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了,媚塔查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查出来,说出去都丢人,他居然还会觉得媚塔查到了什么? 麟一仰脖子,迅速地聚集内力,“唰”地拍了阿漾的胳膊,阿漾吃痛,手一松,麟看准了,一把夺过了刀。 “国师大人,不瞒你说,本座查了这么久,除了知道你喜欢白家月的字画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查出来。” 墨笙尘皱起了眉头,无意间想到了那天洛凛夜故意散播消息说在西湾酒楼有白家月字画的事情,他那时候还在想洛凛夜是怎么知道的,原来是麟查出来的。 “不过,洛凛夜那,本座倒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除了知道洛凛夜喜欢迎溪以外,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麟在洛凛夜身边呆了那么久,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苏逸韬是怎么知道洛凛夜这个人不正常的呢? “国师啊,洛凛夜不一般,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吧,你费尽心机地想要把路宜枫安插在洛凛夜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墨笙尘没有言语,甚至看都不看他,表示对他的问题很不屑,一个江湖人士,也有资格来过问自己想要做什么吗? 就算是媚塔塔主又如何? “你只需要回答我家主子的问题就好了,我家主子的事,你不用过问。”阿漾看出了主子的不耐烦,便沉着脸对麟说了话。 麟心想着两个人到底是在皇宫里待惯了啊,怎么浑身上下就有一种压迫的气势,阿漾也就算了,墨笙尘在进宫以前不是说是个隐者吗?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到底是哪来的啊? “行,现在这种情况,本座也不好和你们说什么,还是解决当下之急吧,国师,既然你要把迎溪放在身边,那就是要带去皇宫了?先抛开皇上那边不说,外面那两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说完,他就用手指了指门外。 一大片黑影“唰”地笼罩在门上,很显然,有人把这里给包围了。 曾太保和金大人慢悠悠地走到这来,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拿了椅子过来,曾太保就扶着坐了下来,这一刀,伤得可不轻啊,要不怎么说这个国师可怕呢,真是什么都不顾的呀。 “阿漾,开门。” 墨笙尘一把抱起了苏迎溪,正要跟在阿漾身后出去,麟拦住了他,“墨笙尘,你当真考虑好了?” 若是意气用事,下场可就惨了。 “放手。”他冷眼相对,根本就不想听麟说话,他这样,让阿漾都有些受不了了。 “墨笙尘,本座今天把话撂在这,若迎溪受了委屈你没有及时出现,本座会带走她,从今以后,你都别想见到她!” 墨笙尘冷笑了一声,“你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着背影给了身后握紧了拳头的麟。 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了下来,脸色骤然变白,双目空洞地望着坐在那的曾太保和金大人。 曾太保倒也没有觉得不对劲,仗着人多,抓住扶椅,大声吼道:“国师大人,此人乃朝廷重犯,你这么做是为哪般啊!” 阿漾不经意地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发现他的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心下不由得慌张了起来。莫不是伤口裂开了,主子的面色怎么会突然这么苍白? 麟微微地咳嗽了一声,用脚点了点地,示意阿漾看地上的东西。 阿漾就顺势看了过去。 一根带血的银针就这么落在自家主子的脚边,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难道,主子,刺了经脉? 曾太保见墨笙尘不说话,就想着要继续说下去,不料墨笙尘猛地一抬头,一口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主子。” 阿漾心里是难受得不得了,他从来没见过主子为了谁折磨自己的身子的,这一针扎下去,只怕主子的伤又要过好一阵子才能好了。 麟也是有些吃惊的,他没想到墨笙尘居然可以对自己下毒手,只为了能够带她出去。 金大人和曾太保显然是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特别是金大人,心里更是忐忑,墨笙尘若是在金府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那可就完了! 墨笙尘硬撑着身子,不肯放开怀中的她,反而抱得越来越紧。 “金大人,曾大人,你们听好了,本国师在虎千堂突发疾病,危在旦夕,是苏迎溪救了本国师,本国师向来恩怨分明,她救本国师一命,本国师就要救她一命!若是你们还要留着她,那本国师就不走了,出了什么事,你们自己担着。” 麟挠了挠头,想着这墨笙尘和苏迎溪两个人,说话还真是有点相似啊。 金大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急忙点了点头说道:“不拦着不拦着,国师慢走国师慢走。” 曾太保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说道:“金大人,你,你这是!” “曾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本国师可不介意现在就陪曾大人回府坐坐。” 曾太保立马就怂了下来,摇了摇头,“不,不,不,国师大人还是赶紧回宫治伤吧。”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终归带她回家 金大人向后退了两步,和曾太保一起看着墨笙尘将人抱走,心里是越来越不安了。 他们本以为墨笙尘会和皇上请示,现在倒好了,人直接被带走了,计划又被打乱了,这该如何是好? 曾太保可比金大人要紧张多了,要知道,用苏迎溪吸引墨笙尘注意力的意见可是自己提的呀,现在苏迎溪就这么被带走了,洛凛夜那里要怎么交代呢? 真是让人伤透脑筋。 走到金府门口,见周围人悉数散去,麟推开阿漾,望着气息不稳的墨笙尘,淡淡地说了句,“你这伤,路宜霜可没有尽心尽力啊,照你昏睡了这么多天的情况来看,伤势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你在牢里的时候身子明显就吃不消了,一根银针扎入经脉就能让你吐血,这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墨笙尘眉眼一黑,并不开口,其中的道理,他自然是比麟要明白的多。 金色的衣袍被大风吹起,乌黑的长发在风中摇曳,他聚合内力,支撑着自己不晕过去,此番受伤,导致他的内力也流失了很多,所以他现在很是吃力。 这么压制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他现在只能赶紧把她抱上马车然后运功了。 阿漾先跳上了马车,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苏迎溪,他拂了拂衣袖正要上马车,却被麟一把抓住。 脉象已经微弱得不能再微弱了,墨笙尘若是再不输入真气,只怕会死在半路。 墨笙尘本能地想要推开麟,却感受到一股真气汇入自己体内,自己的气息瞬间就平稳了很多。 “带我进宫。” 麟的语气不瘟不火,很是平淡。 墨笙尘却陷入了沉思。 他进宫,要做什么?麟是媚塔塔主,进宫能做什么?难道麟在皇宫里安插了什么人,此番想要进去汇合? 想到这,墨笙尘其实想要拒绝的,无奈现在少了他的真气自己是支撑不下去的,只好点了点头。 一件事情解决了又如何,还有很多事情要去慢慢琢磨呢。 墨笙尘坐了下来,将苏迎溪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她,只有自己可以依靠了,偌大的丞相府,说抄家就抄家,鲜血遍布,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作一团,一片狼藉。 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还在门口乱丢菜叶,真是令人唏嘘。 苏逸韬的下场到底如何还不好说,稍有不慎,她恐怕就要背负叛国臣子这个罪名一世了。 丞相府是没了,自己现在是要待在皇宫的,那她也要待在皇宫,那么皇宫就会是她暂时的家了。 “我带你回家。”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等到复仇后,他就带她回到他真正的家,那个曾经繁荣到不能再繁荣的大宅院里。 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至少还在自己的掌控中。 苏逸韬今天这番话让他更加明白了一件事。 太子,皇后,曾太保,金大人,洛凛夜,这几个人,是站在一起的了。 那么自己遇刺的事情,很可能是洛凛夜安排的。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呢? 赋阳王府的凉亭内,洛凛夜盯着有些紧张的曾太保,缓缓地摇了摇头。 “曾大人啊,您的伤可还好啊?” 曾太保心里也是直哆嗦,这洛凛夜明明就知道自己受伤了,也不让自己坐下来,害得自己只能干站着,疼得要死又敢说。 真是谁遇上墨笙尘和洛凛夜谁倒霉!也难怪总有人拿他们两个人做比较了,做事风格上如出一辙,在他们身边做事,简直就是引火上身。 “臣无碍。多谢世子殿下关心。” “无碍?您都这么哆嗦了,还无碍呀?”洛凛夜戏谑地望着曾太保受伤的脚,将自己的头发捋了捋,起身慢悠悠地走向不远处的他。 “曾大人,我看这伤口,深的很呐。” 曾太保现在还不知道这洛凛夜想要做什么,只好故作客气地说道:“无碍,真的无碍。” “哦?”他轻挑了挑眉眼,拍了拍曾太保的肩膀,笑道:“本世子觉得有事就是有事,曾大人就不必推辞了。” 说完,他就一脚狠狠地踢到了曾太保的伤口上,鲜血顺着脚踝流了下来。 曾太保自是疼得撕心裂肺,握紧双拳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红着眼死死地瞪着他,怒吼道:“洛凛夜,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是盟友,不是主仆关系!” 洛凛夜的眼神明显带着杀气,他一把抓住了曾太保的衣襟,同样吼道:“你也知道我们是盟友?当初你答应本世子什么?你拿本世子最心爱的女子去做诱饵,现在好了,人被墨笙尘给带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本世子除了要花心思帮你那个在皇宫里整天醉生梦死的女婿登上皇位以外,还要用大把的精力去对付墨笙尘,把她给夺过来!” 曾太保推开洛凛夜,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捂着伤口直喊疼,汗都出了一身。 “世子!此番作为肯定已经引起了墨笙尘的怀疑了,只怕墨笙尘会想尽一切办法从苏逸韬的口中得到些消息。我们与墨笙尘本就是敌不是友,对付他是迟早的事啊!” 洛凛夜“哼”了一声,不屑地转过了身。 墨笙尘是敌,他自然知道,他只是不想把苏迎溪给牵扯进来罢了。 苏迎溪喜欢墨笙尘,若是他们朝夕相处,那么自己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本想趁着此番苏家落难,想办法救她出来,好让她感激自己,时间久了,她一定能够淡忘对墨笙尘的感情。 可是现在这般情况,他真的是很愤怒! 墨笙尘,没死也就算了,醒得还这么不是时候,看来他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 “那么,曾大人,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曾太保旋即停止了叫唤,掏出一块手帕勒住了伤口。 “虽然我们此番让墨笙尘带走了苏迎溪,但是苏迎溪这个诱饵的身份倒是起了作用,墨笙尘现在肯定会想办法让皇上接纳她,那我们大可以在这个时候,除掉苏逸韬,以绝后患。” 洛凛夜俊美的侧脸没有显现出任何表情,他将修长的左手伸了出来,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颗红宝石随着他手的摆动晃了晃。 “臣明白了。” “下手要快。对了,记得留个全尸。以后迎溪也有个念想。”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怨念横生 合沐宫内,阿漾在屋外反反复复地踱步,生怕里面会发生什么情况。 他们回来也有些时候了,麟在里面治疗主子的伤势,到现在还不出来,这不由得让阿漾有一丝担心。 麟再也怎么说也只是个江湖人士,内力深厚,主子现在的身体还这么差,出了事该怎么办,可是偏偏主子还不让自己进去。 说什么,要自己把风。这不是胡扯吗?显然就是想要支开自己。 屋内,麟见墨笙尘的脉象已经稳定了,就渐渐收回了手,将真气平复以后,面色略微有一些不适。 他的内力也是在不久前才恢复的,墨笙尘伤得这么重,他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啊,若不是为了苏迎溪,他才不愿意做这种冤大头呢。 一杯茶水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有气无力地抬起了头,发现墨笙尘那勾人的桃花眼正盯着自己。 “喝吧。”墨笙尘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其实没什么感受,不过他好歹救了自己一命,一杯茶水,总是要喝的。 他却心想着自己的小半条命都快要没了,墨笙尘居然只给自己一杯茶水,这般无情的模样,还真是百姓口中的“大灰狼”啊,想来也只有在苏迎溪的面前,他才是一番柔情似水的样子了。 他迟迟不肯接过茶水,墨笙尘便有些用力地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眉宇间添了些怨气,顺便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你这是不信任本国师,本国师可在里面加了些许能够让你快速恢复体力的药粉,你不喝也罢,倒省了本国师这一番好心。” 可以快速恢复自己体力的药粉?麟半信半疑地从桌上端起了茶水,用鼻子轻微地嗅了嗅,的确问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不过,墨笙尘这个人这么狡猾,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好呢? 麟便放下了茶水,扭了扭脖子,撑着头问道;“墨笙尘,你这人,本座怎么一点都看不透呢?” 突然冒出的隐者,一出现就治好了大旱,解决了百姓的危机。神仙降临这种事情他可是一直都不信的,像前几天苏迎溪设计的巫蛊之术就可以证明这一点,那么墨笙尘到底是怎么求雨的呢?求来了雨也就算了,他一下子就成了国师,几年之内狂揽政权,有很多事情都是墨笙尘在背后指导,皇上怎么就甘心呢? 墨笙尘将苏迎溪用被子盖好了以后,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道:“若是让你看透了,墨笙尘的存在可就没有意思了。” 麟也没打算能从墨笙尘口中得到什么正经的话,就起身拍了拍衣服,大步走向内殿,不料墨笙尘突然将帘幕放下,一把抵住了麟的前进。 “做什么?”他冷声问道。 麟无奈地挠了挠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没想到他会对苏迎溪这么敏感,居然都不准自己靠近?可是自己对她根本就没有敌意啊,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墨笙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本国师自有办法,你不需要担心。待在这,总比待在那个全是男人的媚塔里面要好。那么多大男人都看不好一个女子,你让本国师怎么相信你?” 麟真是百口莫辩,只好用手随便指了指,撇嘴转过了身去。 “阿漾。” 阿漾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以为是太后身边的丫鬟来了,连忙回了头,发现是路宜霜。 “你出现怎么神出鬼没的,我还以为是太后那的丫鬟呢。” 路宜霜端了碗燕窝,听到阿漾的话以后,有些尴尬地站在了那里。 “我,有神出鬼没吗?” “当然有啊。和太后那的丫鬟是一样一样的。” 她不想和阿漾这种呆子说话了,直接绕过他就要进去,却被阿漾一把拦住了。 “主子现在不见任何人。” 要是让路宜霜见到了里面的麟和苏迎溪,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肯定得拦着,不然主子不得骂死自己啊。 路宜霜刚才就听见有人在外面说国师还带了别人回来,想着肯定是苏迎溪,于是心下一怒,一定要来验证一下。见到阿漾这模样,心里也有了答案了。 “我是来给国师大人送燕窝的,这燕窝凉了可就不好了,我放下就走。” 里面僵持着的墨笙尘和麟都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麟回过头看着望着外头一脸嫌弃的墨笙尘,心想着还好墨笙尘对这路宜霜没有情,不然苏迎溪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墨笙尘,你的身子,在这种情况可不能吃燕窝。会加重你的病情的。” 他心里明镜似的,哪用得着麟的提醒啊。 他知道路宜霜拖延自己的病情也就是想在自己身边多待一会,可是这种想法简直就是不过脑子的,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让路宜霜喜欢上自己的呀! 门外的阿漾和路宜霜还在纠缠着,他直接一脚踹开了门,门外的二人被吓了一跳,路宜霜的燕窝直接就翻在了地上。 “主子。”阿漾放开了路宜霜的手,走到了他的身边。 “国师,我就是做了些燕窝,想要...”她酝酿好了极其委屈的样子,眼眶红了一圈,却被墨笙尘的话语给生生打断了。 “本国师,不吃你做的燕窝。”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恍惚地说了句,“什,什么?” 墨笙尘根本就不想看到她,见她装柔弱的样子,语气变得更加严厉起来,“本国师,不吃你做的燕窝!” 她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对自己,这么凶呢? “本国师的身子已经好了,你就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回去吧,不要再留在皇宫了,本国师见到你,心里就很烦!”说完,墨笙尘就一把拉过了呆在那的阿漾,走近屋里,把门狠狠地一关。 路宜霜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主子对自己一直都很冷淡没错,但是主子从来不会让自己滚的! 苏迎溪!都是苏迎溪!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苏迎溪! 那个不要脸的叛国臣的女儿,是她,如果不是她,主子不会对自己这样的!都是她! 苏迎溪,你等着!我路宜霜,总有一天,会取代你在主子心里的位子!苏迎溪,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呼吸变得很是急促,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望着这合沐宫,她心想着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皇上责问 “主子。” 阿漾见主子这般气愤的样子,虽然觉得路宜霜那样子很是可怜,也不好提出来了。 “阿漾,本国师今天告诉你,你不要在意这种事情,路宜枫那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路宜霜和路宜枫虽然是兄妹,但是性情相差甚远,路宜枫的忠心他是明白得很,路宜霜若还是这般不自觉,那就多一个不如少一个,除了她。 阿漾立刻点了点头。 “哟哟哟,看来本座上次的做法很对嘛,救了路宜枫,倒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麟把墨笙尘桌上一壶茶水都喝光了,砸吧着嘴看着他们两个人,止不住地调侃道。 看来路宜枫对他们来说的确是重要的,那也就是说墨笙尘本身就看出来洛凛夜不正常了? 怎么自己就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呢? 墨笙尘依旧没有理会,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就转身就走进了内阁,阿漾迅速窜到麟的身边,轻声说道:“你做什么,你不要老是用这种语气和我家主子说话,当心我家主子一个不高兴就杀了你。” 麟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塔主,用这种语气又如何,况且自己还救了墨笙尘一命啊。 这墨笙尘的小跟班怎么有点好玩的呀? “喂,小阿漾,本座就喜欢用这种语气,你想怎么样?” 说完,麟还敲了敲阿漾的脑袋。 阿漾觉得很无语,正要打回去,麟就一把抓住了阿漾的手,死死抓住不放开。 “你,放手!” 阿漾双手并用,麟就是不松开,两个人差点就打了起来。 “小阿漾,本座好歹是个塔主,你这么对本座,不大好吧。” “哪里不好了!” 阿漾的手都红了,无奈主子还在里头,自己又不能在这打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麟和阿漾一下子就僵住了。 “主子,有人来了。”阿漾轻轻地唤了一声,墨笙尘听到后就立刻走了出来。 “你看你对待人就有差别,本座心里听了很不舒服的。” 麟故作不开心的样子说道,让刚从内殿走出来的墨笙尘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有点恍惚。 阿漾感觉到了主子诧异的目光,赶紧拍了拍麟的手,迅速抽回了手。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冠,像是已经预料到了外面的来人。 “国师大人,皇上有请。” 李公公的声音响起,麟下意识地想要躲起来,却被阿漾给按住了。 “李公公不会进来的。” 麟半信半疑地看向了墨笙尘,见到墨笙尘点了点头,麟才安心地坐了下来。 “阿漾,你和麟在这,好好看着迎溪,本国师要去找皇上了。” 阿漾立刻起身,“主子,让阿漾陪着你去吧。” “不了。” 他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门口,推开门,见到李公公满脸愁容,心里已经明了了三分。 “曾太保什么时候进宫的?” 他关上了门,平淡地问道。 “哎哟,我的国师大人啊,您平常做事是最谨慎的了,怎么这次这么糊涂呀,皇上这次可是真的动怒了呀,奴才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对国师大人生气的。” 李公公担忧地看着他,他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李公公不必担心,此事,本国师会处理好的。” 御书房内,曾太保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怒气满满的皇上,心里正当爽快着呢,李公公就带着墨笙尘进来了。 曾太保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就收住了。 墨笙尘瞥了一眼,嘴角勾起的笑容里充满了讽刺。 “微臣参加皇上。” “起来吧。” 皇上的语气很重,怨气十足。 “多谢皇上。” 他恭敬地说道。 皇上见他的面色红润,行动自如,便也知道他的身体好了很多了,联想到刚才曾太保说的事情,皇上就有一肚子火。 “国师,朕问你,你的身体可是好了?” “回皇上的话,的确如此,这都是苏迎溪的功劳。” 皇上自然是不相信的,只当这是他为了救苏迎溪的疯话,便将桌上的奏折推翻在地,指着他喝道:“国师,苏迎溪是苏逸韬的女儿,也是朝廷重犯,你怎么能够把她带回来呢?!” 他不慌不乱地走上前,温柔地说道:“她救了臣的命,所以臣要保她。” 皇上显然对他说的话表示不满,猛地拍了拍桌子说道:“墨笙尘!你是国师,难道这些东西你都不明白吗?你这么做会影响国运的!” 叛国之罪,是皇上最不能忍受的,他心里也很明白,只是,他不可能看着苏迎溪去死。 就算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试一试。 “国运这个事情,臣自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现在苏逸韬的罪并不能定下来,一切就都有转机。苏迎溪不过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子,皇上忍心去杀害一个如此单纯的女子吗?” “一派胡言!墨笙尘!朕问你,你是不是,对那苏迎溪动情了?”皇上是气得火冒三丈,曾太保在心里暗暗叫好。 要知道,若是墨笙尘说动情了,那就是以公济私,墨笙尘逃不了责罚,若是说没有动情,那么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墨笙尘微微地闭上了眼,正要开口回答“是”的时候,太后突然推门而入。 “当然不是了,笙尘这个孩子,哀家是最懂他的了。” 他有些惊讶地回了头,发现太后正理直气壮地走了进来。 “额娘,你怎么来了?” 皇上压制着怒气,慢慢地起了身。 太后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曾太保冷哼了一声,让曾太保不由得后脊一凉。 “哀家自然要来,不然你就要冤枉笙尘这个好孩子了。” “额娘,你就不要偏袒他了。” 太后表情严肃,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说道:“哀家哪来的偏袒,苏逸韬的罪名还没有查清,国师不过是因为和苏逸韬共事已久,不愿让他的女儿就这么被冤枉罢了,苏迎溪是个未及笄的女子,在那虎千堂,怎能受得了?” 皇上叹了口气,“可是,他也不该把人就这么带回合沐宫啊!” 只见太后眉眼一挑,盯着曾太保说道:“国师何时把人带回合沐宫了,曾大人还真是能瞎说啊,苏迎溪分明就在哀家宫里!” 皇上一愣,眯起了眼,不解地问道:“苏迎溪,在您宫里?” “是啊,既然哀家说出来了,也能防止有人说闲话了吧!”说完,太后狠狠地瞪了眼曾太保。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轻月公主 曾太保哪里知道墨笙尘敢把人往太后那里送,见太后对自己的敌意那么明显,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他知道太后宠墨笙尘,也不能多加反驳,语气便软了好几分。 “太后,臣不敢!臣只是猜测,只是猜测。” 墨笙尘没想到太后会那么快就原谅自己,毕竟昨天他与太后闹得挺僵的,现在太后这么及时地在皇上面前为自己开脱,心下已然感激了一番。 “猜测?曾大人这言之凿凿的模样,可不像是猜测啊。” 他走到太后身旁,用着极度怀疑的神情瞥向曾太保,太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曾太保见他们这番模样,心里也只好暗自较劲。 本来今天是可以把墨笙尘给拖下这趟浑水,没想到太后来搞事情,现在只能再挣扎一下了。 “皇上。” 曾太保突然跪向了皇上,猛地把头磕了下去,连着磕头磕了三下。 墨笙尘眼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怨气,太后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冷声说道:“曾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墨笙尘同样轻轻地拍了拍太后的手臂,示意太后不要再替他出头了。 曾太保要做的事情,他心里自然明了了。 “皇上!臣该死!臣只是不愿意让叛国之人影响了国师大人的心智,没有多加验证就来向皇上禀明,是臣的错,还望皇上责罚!” 果然是这样,他的嘴角扬起一丝不经意的嘲讽,见到形势不妙就想要用所谓的忠心来挽救这个场面,真是令人作呕。 而他心里更明白,皇上是最吃这一套的了,不然自己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把握朝政啊。 “爱卿,你言重了,你这都是为了朕,为了朕的江山社稷,朕若是因此事怪你,岂不是太不讲人情了。” 皇上说完就上前搀扶起了曾太保,太后正想上前阻挠,却被墨笙尘一把拦住,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太后见此只好有些怒地扭过头去。 这种时候,太后若是上前责骂,只怕会引来皇上一时的反感,那么形势对自己就不利了。 “多谢皇上隆恩。” 曾太保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装作很是感动的样子。 皇上沉默了片刻,看了看曾太保,又转头望了望一旁的太后和墨笙尘,思索了一会,开了口。 “曾爱卿,国师,你们先回去,你们两个人的身子现在都不是很好,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朕有些话要和太后说,你们走吧。” 墨笙尘有些迷茫,皇上要和太后说什么?只怕多半是和自己有关吧,若是谈的不愉快,太后兴许还会卷入事情中,那时候处理起来就更麻烦了。 “皇上,微臣告退。”曾太保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面容上都有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曾太保知道,太后这人,不是很聪明,这种情况,若是没有墨笙尘在,只怕会将事情闹得更大。 “笙尘,你也退下吧。” 太后开了口,他哪有再留下来的道理呢? 罢了,留下来,也不能听到皇上心底真正想说的话,走就走吧。 “臣,告退。” 曾太保便和他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御书房。 刚出了御书房,他就缓步走上前,和曾太保并排走在了一起。 “曾大人,本国师有一点很是想不明白,你这一瘸一拐的模样,皇上都不过问的吗?若是过问了,皇上怎么不责罚本国师的呢?” 曾太保被墨笙尘这么一问,浑身都打了个激灵,双手不由得握成了拳。 要知道,他自然是想说的,墨笙尘害他变得这么狼狈,他当然想要在皇上面前好好说说。 只是,洛凛夜不让自己说! 他还记得洛凛夜和他说那番话的样子,他真是咬牙切齿,但又不能反抗。 “对了,曾大人啊,你可千万不要把你的伤说给皇上听,你若是说了,就给了墨笙尘翻盘的机会了。他不是别人,他是墨笙尘,比你聪明多了,他大可以将这伤口借题发挥,说这是因为看到你想杀苏逸韬才伤你的,那时候,你就百口莫辩了。” 他被墨笙尘折磨得要死,只因为洛凛夜的一句话,自己就不能说,真是令人心里发恨! 曾太保想到这,又看到了墨笙尘轻蔑的眼神,很想发火,但是想到皇上还在附近,就只好压下怒气。 “国师大人在说什么呢?这伤是被一个民间艺人耍杂技失误了才弄伤的,与国师大人有何关系啊?” “哦,这样啊。” 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一只手已经搭上了曾太保的肩膀。 他贴着曾太保的耳朵轻声说道,“曾大人,以后啊,你就多注意着些,就多待在府里不要出去就好了,万一哪天有个民间艺人他的手艺更不好,一不小心,就杀了你,那就很悲惨啦。” 与其说是一个贴心的提示,倒不如说是一个严重的警告。 他墨笙尘是何许人物?多少的大臣表面上说什么要反对他,背地里却都想要和他成为盟友。他不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既然曾太保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拉自己下水,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多谢国师提醒。不过曾某觉得,国师近来事务繁忙,还是多放些心思在该放的地方吧。比如,叛国臣子苏迎溪。” 御书房内,太后慢慢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皇上则板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额娘,您这是做什么?您明明就知道墨笙尘他,他心里肯定是鬼的,他就是喜欢那个苏迎溪啊!” 太后心里比皇上要清楚的多,昨天在合沐宫,她听了他的那一番话,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愁。 欢喜在这个孩子说了实话,愁在苏迎溪真的不是他的真命天女啊! “皇上,你以为哀家会想要看笙尘这个孩子一步一步错下去吗?” 她比谁都希望他好,她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孙子对待啊! “额娘,您知道的,笙尘在朕的心中,是有分量的,若是您也想要他好,就把那苏迎溪给丢去虎千堂。” 太后却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这样有用吗?男人,见到了更好的,自然就欢喜了。” 皇上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有些疑惑地问道:“额娘这是有办法了?” 太后点了点头,轻声笑了笑,说了四个字。 “轻月公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要挟 墨笙尘盯着曾太保一瘸一拐走出宫门的样子很久,心里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曾太保此番的行为很是不讨喜,要知道,曾太保这种人,肯定会在皇上面前因为这伤而好好哭诉一番的,但是他没有。 那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告诉他不要这么做了。 今天若是没有太后在,只怕自己就要被皇上给冷落一段时间了。 显然,有人在背后指导着他。这人,是懂皇上的心思的,也有点懂自己的心思。 是高官,是皇宫中人。 赋阳王世子,洛凛夜。 墨笙尘想到此,俊美无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就,走着瞧吧。 他拂了拂衣袖,就转过了身,不料迎面突然跑过来一个连衣服都没穿好的小太监,直接就撞到了他的怀里。 “国师大人,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他瞬间生出一种厌恶的情绪,一把推开了那太监,但是那太监却还是迎了上来。 “墨笙尘,本座是麟!” 那太监小声说道,他才低头看了看,发现来人的确是麟。 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麟这打扮,只怕是要去和在宫里安插的探子汇合吧。 正好借此机会,自己也可以好好地和麟谈谈。 “小麟子,本国师累了,你把本国师扶过去。” 麟正有要紧的事情要和他说呢,见他这一幅想要调戏自己的模样,心里很是愤怒,直接就抓住了他的肩膀,怒说道:“墨笙尘!苏迎溪被太后抓走了!” 麟这一句话的声音可不小,把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震惊了。 一个太监,居然敢直接叫国师的名字? 墨笙尘听了,赶紧捂住了麟的嘴,脸上明显带着一丝不耐烦,这里是皇宫,麟怎么这么不知分寸啊! 再说了,太后是自己这边的人,就算被带走了又如何? 不过,麟既然是担心苏迎溪,那就暂且不计较了。 他只好把着急的麟拉到了一旁,轻声说道:“你急什么啊,阿漾都不急,本国师都不急,这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于是就更加急了。 “谁说阿漾不急了?你一走,阿漾就被太后的人给叫走了,说是去接什么公主,后来又来了人,本座只能办成太监了,没想到太后直接就把人带走了,她不是被带去太后的寝宫,是冷宫啊!” 墨笙尘听完身子一僵。 太后把迎溪带去了冷宫,怎么可能,他不是很能理解,太后是知道自己喜欢苏迎溪的啊。 太后这是想要借此堵住悠悠众口? 但是支走阿漾又是如何?他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公主要回来啊? 难道太后根本就没有原谅自己,反而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死心吗? 冷宫不是人待的地方,那里常年寒冷,气味难闻,寸草不生,迎溪的身子不是很好,那里可不能待! “麟,和本国师一起去冷宫,把迎溪给带回来!” 麟旋即点了点头,也顾不得什么后患了,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正一前一后地走向冷宫,突然太后身边的王公公就带了宫女太监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王公公突然挡住了去路,他明白,这肯定是太后的意思。 这下一切都明了了。 太后,这次,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她不能接受自己喜欢苏迎溪,所以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拆散他们。 他突然感到一阵心寒。 王公公见墨笙尘的脸色不如往常,很是冷淡,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 太后和国师,这次怕是要因为这事,生分了。 太后吩咐的,不能不办,王公公只好说道:“国师大人,太后今天设宴,将轻月公主从边疆带了回来,现在公主殿下已经到了宫门外了,还望国师大人能够去将公主接到宫来。” 轻月公主,四岁的时候,生母仪贵人失足落水身亡,就和她的舅舅一起去了边疆,没有回来皇宫。 听说文武双全,心思缜密,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与很多女子都不同,不少将军挤破了脑袋都想要求娶她。 麟脑子里飞快地闪现出这些,墨笙尘也不例外。 太后,这是想要用美人计......? 麟不敢往下想。 女人的城府,还真是深啊。 不过像墨笙尘这种万年不动情,一动情就深情地不得了的人,肯定不会陷进去的呀。 太后真是小瞧了墨笙尘。 “若是本国师不去呢?” 他冷冷地开了口,对于太后这番作为,他很是愤怒。 王公公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知道这个国师,肯定会不听安排的。 “国师大人,您就不要为难了,太后说了,您要是去了冷宫,冷宫里面的侍卫会一刀杀了她。” 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墨笙尘,他是不得不去的。 麟在身后听了,也是一惊。 看来,太后,还是有点手段的呀。 墨笙尘推了推身后的麟,转头极其轻声地说了句:“麟,你去救人,不要杀人,把人带出来。” 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墨笙尘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杀人,把苏迎溪带出来,你以为本座是神仙啊。本座穿的是太监服啊!” 墨笙尘知道麟有些好胜心,就又添了一句:“麟,本国师的阿漾就可以做到,你居然做不到,你可是媚塔塔主,难道都比不上阿漾?” 麟听到这话,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面目表情立刻变得不自然了。 “墨笙尘,你等着,本座一定不杀一个人把她带出来!到时候,你就给本座走着瞧!本座怎么可能比不上那个阿漾!!!” 果然,对付麟麟这种人,激将法就是有用的。 王公公见墨笙尘和一个太监说了那么久,心里有些疑惑,以为他想要拖延时间,就又说道:“国师大人,您这是?” 墨笙尘慢慢地转过了头,淡淡地说了句:“走吧,本国师不过是交代了一下今晚合沐宫不用准备饭食罢了。” 麟在他身后露出了不屑的目光。 王公公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那,国师大人,我们,走吧?” 墨笙尘微微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王公公也转过了身。 救出苏迎溪这件事很是重要,麟不能办砸,想到这,墨笙尘回了回头。 麟还在原地没有走,看到他突然回头,就无奈地点了点头。 媚塔塔主做事还不信? 难道那个阿漾真的很厉害?比自己都厉害?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怕你侮辱了合沐宫! 冷宫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这里曾经是仪贵人住的宫殿,仪贵人死后,轻月公主也走了,所以皇上觉得这宫殿很不吉利,就把这宫殿用作冷宫了。 恰巧这么多年来,没有什么妃子进过冷宫,所以,这里的戾气很重。 在晕了这么久以后,苏迎溪终于醒了过来,她微微地睁开了双眼,轻轻地按了按有些晕乎乎的太阳穴,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她觉得周身都有些疼痛,像是被人给狠狠地摔过一样的。 自己的头发凌乱得很,上面还沾染着许多灰尘,她不经意地摸了摸头发,却无意间地将头上的蜘蛛网扯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一个好地方。 她立刻环顾四周,看到这陌生而又肮脏的住所,心里不免得“咯噔”了一下。 这,是哪? 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 她拼命地回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一切,过了一会,她好不容易想了起来,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自己去了路司坊,想要通过路宜枫去找到洛凛夜,谁曾想到她刚进屋没多久,头部就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四肢无力,后来一下子就晕倒在了路司坊。 难道路宜枫想要害死自己? 路宜枫是洛凛夜的人,不应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怎么会在这?” 她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 门上显现出外面侍卫的身影,她只当是有人把自己关了起来,但不知道被关在哪。 看到房间里没有别人,自己也没有被捆起来,就想着找些出处,总比在这什么都不做的好。 洛凛夜那里不能确定了,那么自己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有谁可以找呢? 墨笙尘。 对了,墨笙尘,墨笙尘醒了,自己可以去找他。 凭他的地位,一定可以帮自己见到皇上的。 她便下了床,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 可是她刚刚走了几步,就在地上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眉头一皱,将脚伸了回来,轻轻地俯下身子,用手帕将地上的东西给包了起来。 这是一只碧绿的玉耳环,看这成色,不像是民间俗物,像是只有禄珍坊的人能够做出来了。 既然遗留在这,就说明关押自己的人,是有一定身份的。 难道真的是洛凛夜? 她不愿往下去想,现在所有的事情自己都不能再去乱想了,若真的是洛凛夜把自己关押起来,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苏家被抄家的事情,和他有关吗? 她默默地暗示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便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屋子上来。 屋子看上去很大但是很旧,虽然这里面的陈设所剩无几,但是这布局和那陈旧的水晶珠帘都让这看上去像个女子的住所。 这,会是哪呢? 她怀着内心的疑惑慢慢地来到了一个半倒在地的木柜面前,用手帕抽出了压在下面的一张纸。 白纸早已泛黄,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大体的内容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她便边看边念了出来。 “臣妾自幼与皇上一同长大,一直都爱慕着皇上。但是臣妾知道皇上对自己没有爱意,皇上娶臣妾,不过是为了得到一方助力罢了,现在大局已定,国泰民安,皇上若还是看不惯臣妾,那臣妾去了便是了,只是臣妾恳请皇上可以看在臣弟为皇上效劳的份上,能够让轻月过得好一些。” 白纸从她的手中滑落,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轻月,洛轻月,是仪贵人的女儿,自从仪贵人死后,就去了边疆,是皇室中唯一一个在外长大的公主。 这封信,是仪贵人写的? 仪贵人,不是失足落水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而且,这封信,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里,不会是......? 她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相信。 皇宫?这里是皇宫? 她这是在仪贵人原来住的屋子里? 她的头想到这就晕得很,一下子没稳住就倒了下去,不小心推翻了一旁的小木桌,上面的香炉掉了下来,发出了有些大的声响。 声响把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她,她按了按太阳穴,拍了拍身子,又站了起来。 门外的人听到了声响,赶紧去叫来了在亭子内喝茶的李公公。 李公公正好因为茶水太烫口而难以喝下去,听到侍卫来报,也就跟着进去了。 李公公慢慢地推开了门,苏迎溪躲在暗处,不知道来人是谁,赶紧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以防不测。 “苏姑娘,你这是,躲着洒家呀?” 声音是不男不女的,能让苏迎溪想到的人,也只有太监了。 她微微探出头来,看到了李公公。 在初次和墨笙尘见面的那个宴会上,她见到过李公公,是站在皇上身边的。 原来这里真的是皇宫。 她激动地跑了出来,李公公都被她给吓一跳。 “李公公,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爹肯定是被冤枉的,他肯定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叛国的,不可能的。” 见到李公公就有希望了,一切就都有希望了。 李公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知道苏迎溪内心所想,他也不愿意打击她,可是天命难违,他不得不平缓了下情绪以后说道:“苏姑娘,您呐,就别为难洒家了,洒家今天来呢,就是和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情?” 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以为自己只要能够见到皇上就可以了,她会想办法劝皇上重新调查的。 “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是这样的,你呢,是国师大人找到的,但是因为国师大人急着要去接轻月公主,所以就把你送来了冷宫。” 墨笙尘,是墨笙尘带自己来的?她听到他的名字,都有些掩饰不住的心动,只是,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呢?非要打晕自己来这呢? 她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公公,您接着说吧。” “苏姑娘,你就先在这待着吧,等明天,会有人把你送去虎千堂的。你就别想着要去找国师大人了,国师忙着呢,要陪轻月公主。你也就别说这冤枉不冤枉的事情了,国师大人都和皇上说了这事是真的,还亲自向皇上请求要处斩你和苏逸韬呢。不然,国师也不会把你丢来冷宫呀,他怕你这叛国臣子侮辱他的合沐宫!”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迎接公主 怕自己,侮辱了合沐宫? 她听到这话,久久不能反映过来。 “墨笙尘,墨笙尘,他,他不可能说出......”,她边说边摇头,不能够接受李公公说的话。 “啪”地一声,李公公一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疼。 “混账!洒家和你客气的说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是?你不过就是一个叛国臣子的女儿,也有资格直呼国师大人的名讳?简直放肆!” 李公公气急败坏地打了她一巴掌,他在宫中这么久,除了皇上和太后,可没有人在他面前喊过国师的名字。 “你在这,好好待着吧!” 她双眼满含热泪,心里是说不尽的酸楚,李公公转身就走,直接就摔门而去。 侍卫见李公公出来了,立刻关上了门。 她赶紧跑上前去,抓着门大喊道: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见墨笙尘!我要见墨笙尘!你开门!我要见墨笙尘!” 她的叫声越来越小,声音也越来越哽咽。 怎么会,他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呢?他明明对自己很好,他什么都会为自己考虑的。 “不可能!不可能!” 她嘶吼着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么难受的时候听到这种话。 她心心念念的墨笙尘,就这么抛弃了她?就这么狠心地对她? 还是说,他一开始,就是在玩弄自己? 她突然想到了麟和她说过,路宜枫的妹妹路宜霜来宫中治病危的墨笙尘。 难道说,路宜枫是墨笙尘的人,那么自己被抓,是注定的了。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原来,自己和他的距离已经远到不能再远了。 丞相府被抄家,对于墨笙尘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所以他这番行为,也说得过去。 父亲被冤枉叛国,想来他也是不想再和自己扯上关系了吧。 一代国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叛国臣子的女儿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呢。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自己那番模样,一定很令他讨厌吧。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衣服袖口处的那朵梅花,想到了墨笙尘对自己温柔的模样,她便紧紧地握住了它。 他对自己说过“我带你回家”,对自己说过“我可以叫你迎溪吗”,他真的,这么无情吗? 真的如百姓口中那般冷血吗?真的像洛凛夜说的“墨笙尘的真正面目,你没有看清”吗? 为什么?自己就是陷进去了呢? 没有任何征兆地陷入了他的温柔漩涡中无法自拔,心,都被铰到了一起。 这么多的回忆,她真的不甘心。 她决定留有一丝希望,这些话,她要听他亲口说。 阿漾在宫门口站了半天,公主的马车才到,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迎接公主这种事情,关自家主子什么事啊?这根本就不是主子该做的呀。 现在倒好了,麟一个人在那,怎么守得住啊! 若是苏迎溪被人给带走了,那主子可是要发狂的! “阿漾。” 墨笙尘看到了有些焦急的阿漾,便拿起了手中的玉扇,轻轻地扶了扶额头。 “主子。” 阿漾瞬间就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要知道,主子最不要的,就是没用的人。 墨笙尘大步走来,将玉扇放到了阿漾的手中,阿漾不解地抬起了头。 “不用这样,这是太后故意安排的,你回到合沐宫去吧。接驾公主,这种有着杀伤性的武器,带回去。” 阿漾便握住了玉扇,呆呆地点了点头。 “主子,苏姑娘那,怎么办?” 怎么办? 虽然迎溪现在的情况比较危险,但是他自然有办法。 “不用担心,等麟把人带回来以后,你就好好守着就行了。” “把人带回来?苏姑娘不在合沐宫了?” 阿漾还不知道太后把人带走的事情,所以在听到墨笙尘说了以后,内心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墨笙尘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微笑道:“你先回去吧,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了。” 笑容美轮美奂,令人沉迷。 远处的马车越走越近,官兵也更加多了。 坐在马车内的轻月公主掀开了帘子,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她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负责服侍轻月公主的溏儿也凑过来看到了,溏儿看到后,止不住地拍着轻月的手激动地说:“公主,在边疆的时候就溏儿就听到有些人在说国师大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的,现在一看,还真是呀。” 的确如此,关于墨笙尘的样貌,在边疆就有很多种说法,每一种说法的共同点,就是说他长得妖娆,一张脸就足矣令人神魂颠倒。 “溏儿,你说这国师大人,会不会是个软柿子啊,听说前段时间他被刺伤了,伤得很重,这几天才醒过来啊,这种人,是不是很容易就被本公主给打死了?” 轻月说完,就抽出了一旁的鞭子。 溏儿刚听完还没反应过来公主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公主已经飞了出去了。 “公主,不要啊,国师大人的身子还很弱啊,你会把他打死的。” 轻月才不管这个国师身子如何呢,虽说在样貌上的确无可挑剔,但若是身子骨差,可是没有本事做自己的驸马的。 “国师看招!” 轻月迅速地飞到了他们面前,将手中的鞭子飞舞过去,阿漾赶紧上前抓住了鞭子,她猛地一抽,阿漾的手心就出了血。 墨笙尘见状,对这个未曾谋面的轻月公主产生了莫名的厌恶,他从阿漾手中拿来了玉扇,立刻展了开来,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甩了出去。 轻月以为只是一把扇子,就随意一挥,没想到手上竟然出了血。 玉扇伤人,便立刻飞回。 他跳起来接过扇子,然后慢慢地合上了。 “公主,你没事吧。”溏儿见轻月的手心出了血,连忙从马车上下来了。 既然她弄伤了阿漾的手,那自己弄伤她的手,正好扯平了。 “微臣该死,不小心弄上了公主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他不鞠躬更不下跪,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只单单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轻月对他更是好奇了。 而士兵们却想着,这公主真是走运了,居然能听到国师大人的道歉? 要知道,公主弄伤的,可是阿漾啊。 看来这个公主不一般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带我,去见墨笙尘。 “国师大人身手敏捷,本公主受教了。” 轻月没想到玉扇里面竟然藏了刀,而且墨笙尘居然敢把这个东西直接飞向自己,还真是不怕把自己弄伤啊。 这所谓的道歉没有诚意更不是真心,这国师,可真是厉害。 此番太后让自己回来,又让这国师来接,只怕,是有意撮合。 她勾起一丝浅笑,墨笙尘却不放在眼里。 溏儿见公主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点开心的模样,也知道公主心里所想了。 既然公主喜欢,那自己一定要帮着呀。 “国师大人,您看,公主都受伤了,还望国师大人可以带我家公主去包扎一下伤口。” 墨笙尘瞥了一眼这个轻月公主,只见她身着将士的衣服,右手拿着鞭子,眉眼间透着女子难有的英气,显然是因为常年待在边疆,所以才如此的。 可既然是这样,不就是受了一点伤么,这个婢女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那你就带公主去看御医好了,本国师还要给阿漾上药,就不带公主去了。” 轻月和溏儿一愣,两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这个国师,为什么这么抗拒自己啊?只因为自己打伤了他的侍卫? 溏儿知道这个国师的脾性令人难以捉摸,若是这次不能让公主和他好好相处的话,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国师大人为何不顺便将我家公主也包扎好呢?奴婢听说国师大人研制的药功效很好啊。” 这话很是明显了,意思是要墨笙尘带公主回去,可是他哪来这么好的耐性呢,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公主。 “公主的身子这么金贵,本国师怕把你的伤口给弄得更糟糕了,只怕会留疤。” 留疤? 溏儿想到这,就有些畏畏缩缩的了,这国师做事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若是真的留疤了,该怎么办? 墨笙尘见溏儿那般担忧的模样,冷笑了一下,转身就要走,轻月想着自己好歹是个公主,这个国师怎么能对自己这样呢? “国师大人,暂且留步。” “公主殿下还有什么事?” “既然是国师大人来接本公主回宫,那想必是要带轻月去见父皇和皇祖母的,国师若是就这样把轻月丢在了御医那,在父皇那里,国师大人也不好交代吧。” 皇上,太后。 若是几天前的他,在听到这话后,会毫不留情地带着阿漾就走。 可是,现在的他,有把柄在太后手里。 也不知道,麟有没有把人救出来。 冷宫外有重兵把手,麟在外面转来转去,也算摸清了他们的人数。 里面总共有二十个侍卫把手,在门外站着两个,若是墨笙尘一来,应该是那两个官兵冲进去杀了她。 那自己最先要解决的,就是那两个把手在门外的官兵了。 那要怎么进去呢? 自己可是穿的太监服啊。 他突然想到刚才在来的路上经过了御膳房,于是心生一计。 他来到御膳房,说是墨笙尘想要吃些好吃的,那御膳房的厨子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赶紧做了好多拿来给他。 他接过菜盘的时候,手都差点接不住了。 看来,在这皇宫里,只要打着墨笙尘的名号,做什么事都能顺当着些呀。 来到冷宫,侍卫一下子就拦住了他,厉声喝道:“太后有令,谁都不准进去!” 麟左手拿着食盒,右手指着他们的头愤怒地说道:“我也是得了太后的令来送饭菜的,怎么,连饭菜,都不能送?是要把里面的人给活活饿死吗?” 侍卫低头沉思了片刻,还是拔刀拦着他,“那你把食盒放下就走吧。” 不是吧,送个饭菜都不让自己进去,这也太防着了吧! 他拿着食盒不放,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大人,太后在这里面下了点东西,让奴才亲眼看着那苏迎溪吃下去。” 门口的几个侍卫听到了这话,便到一旁商量了起来。 他们知道太后对这里面的苏迎溪很不喜欢,让她死也是正常的。 商量了好一会,一个侍卫才走过来说道:“那你就进去吧。” 麟赶紧点了点头,跑了进去。 他推门而入,可是却看不到她。 难不成她是怕有人进来杀她?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这?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将门关得严实了以后,就轻声说道:“迎溪,你在哪?我是麟啊,你不要怕。” 不远处的柜子后发出了声响,他便警惕地走了过去。 他脚踩着一路的灰尘,都要被呛死了,他捂着鼻子,小心地走了过去。 “迎溪,是你吗?” 他走到柜子旁边,看到了躺在那的苏迎溪,他见她神色黯淡,只当是受了折磨,正要告诉她墨笙尘的事情,她却抓住了他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麟,带我,去见墨笙尘。” 合沐宫内,墨笙尘正在给阿漾敷药,溏儿在一旁看着心里很纠结。 这个国师,不应该先给公主敷药吗?先给一个侍卫敷药是为哪般? “国师大人,奴婢不会敷药,怕手抖添加多了这药,害公主不适。” 溏儿好不容易等到墨笙尘弄好阿漾的伤,连忙开口说道。 墨笙尘心心念念的都是迎溪,偏偏他们还没有回来,他心里不免得担心起来。 而这公主还在这,若是被她看到了,她还不知道会怎么和皇上说呢。 “阿漾,你出去,等着。” “是。” 阿漾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麟去救人了,那待会也该回来了,自己得去好好安顿一下啊。 “公主,那溏儿也退下了。” 还好这个碍事的阿漾出去,那自己也没必要留下了,留下公主与国师大人单独相处,岂不是正好。 墨笙尘却无心理她,迟迟不肯给她包扎伤口。 “男女授受不亲,公主自便。” 轻月被他的冷脸给弄得心里一阵不爽快,但不知道为何,总想就这样和他待下去。 麟带着虚弱无比的迎溪来到了合沐宫,阿漾见到后赶紧迎了上去。 溏儿自然是奇怪的,便指着苏迎溪问道:“你是谁啊?” “你是谁?” 苏迎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她同样很奇怪合沐宫里怎么会有女子。 “我?我是轻月公主的贴身婢女,溏儿。” 轻月公主。 对了,李公公说了,墨笙尘在陪着轻月公主呢,在合沐宫,他正在陪着公主呢。 她心下已然是冷了一番。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国师大人,你离我远一些! 原来他真的在陪轻月公主,没有管自己的死活。 “那你是谁啊?” 溏儿不死心地问道,要知道,苏迎溪全身都是灰扑扑的,看上去像是一个宫女,突然出现在这,还问自己是谁,想来这背后是有原因的。 但是阿漾却一下子挡到了苏迎溪的面前,对着溏儿有些生气地说道:“她是谁和你无关,你就不用问了。” 这般护短,肯定有猫腻。 “你到底是谁啊?” 溏儿跑到苏迎溪面前,把阿漾推到了一旁,阿漾见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好动手。 “我是苏迎溪,苏丞相的二女儿。” 苏迎溪的嘴唇泛白,语气也是柔柔弱弱的,旁人看来,像是个经不得风雨的小姑娘。 苏迎溪? 溏儿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麟却看不下去了,挽着苏迎溪的手臂就要绕过溏儿去。 苏丞相。 对了,苏逸韬,叛国的苏逸韬啊。 溏儿猛地想起,转身用力地抓住了苏迎溪的手,把她的手都抓得红了。 “你是苏逸韬的女儿,那个叛国臣子的女儿?” 她听了心里一下子就涌起万般愤怒,无奈力气不够,甩不开溏儿的手,但她依然狠狠地说道:“我爹没有叛国,是被人冤枉的,你不要胡说!” 溏儿却认定了阿漾是要把苏迎溪给抓起来,又见到她这般模样,只当是在垂死挣扎。 “我哪里有胡说,苏逸韬本来就是叛国臣子,你既然都被国师大人给抓来了,那肯定没有冤枉,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到了国师大人这,你还想活下去?” 阿漾和麟把苏迎溪拉到了后头,两个人都极其愤怒地瞪着溏儿。 “你在瞎说什么?你找死吗?”麟一把抓住了溏儿的衣领,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怒火,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溏儿给打死。 溏儿被这气势吓得动都不敢动,她可没有想到一个太监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阿漾知道溏儿说话很难听,但她是公主的贴身婢女,他也不好对她做什么,就想把愤怒的麟给拦住,却没有拦住身后的苏迎溪。 苏迎溪听着溏儿的话,心里的伤疤就再一次地被接开了。 原来,真的是他把自己抓来皇宫的吗?还和皇上提议要处死自己和父亲? 他现在,正在陪着公主,若是看到自己,他的心会痛吗? 想来也不会吧。 她忍着眼泪,有些踉跄地走向了屋子。 而里面的墨笙尘和轻月公主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要起身,偏偏轻月不小心打翻了药瓶,里面的药粉都散了开来。 “国师大人,这......” “没事,公主待在这就好了。这里自然会有人收拾的。” 他虽然心疼自己的药粉被打翻了,但也不能多加指责,毕竟轻月是个女子。 他就扶起了药瓶,想要盖上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就被轻月给抓住了。 “国师。” 她喃喃细语道,他一脸迷茫,正要甩开她的手。 “吱嘎。” 门突然被推开,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 苏迎溪双目呆滞地看向他们,见到轻月握着墨笙尘的手,她突然连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赶紧甩开了轻月的手,迎上前去。 “迎溪,你回来了。” 他激动地想要拥她入怀,却被她一把推开,他有些不知所措。 “迎溪,苏迎溪?你不会是苏逸韬的女儿吧,那个叛国的丞相的女儿?” 轻月公主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在听那些将士们讨论,现在又见到苏迎溪这灰头土脸的模样,自然就联想到一起了。 苏迎溪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脑袋完全放空,不停地后退,墨笙尘想要上前抓住她,她却退得更厉害了。 “你就别去打扰国师大人了,你知道他为什么把你丢来这冷宫吗?他是怕你这叛国臣子侮辱了合沐宫!” “你不过就是一个叛国臣子的女儿,也有资格直呼国师大人的名讳?简直放肆!” “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到了国师大人这,你还想活下去?” “啊!!!” 她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 她的爹不是叛国臣子,她也不是叛国臣子的女儿,父亲是被冤枉的,可是没有人相信自己。 墨笙尘也不相信自己,他甚至于落井下石,把自己抓来皇宫,被所有人辱骂,还请求皇上处斩。 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而自己,为什么又要爱上这么一个人。 现在的他,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国师,他什么都没有失去,他从来,都不在意自己。 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在陪着轻月公主。 自己于他,到底意味什么?若只是平淡的朋友,那为何对自己格外的温柔? 她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此生最爱的男子,会对她这般无情。 “迎溪。” 墨笙尘见到她这模样,很是心疼,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抗拒自己,但还是想要去抱她起来。 不料他刚上前走了一步,它就冷冷地说道:“国师大人,尊卑有别,我是知道的,您就不要再假惺惺的了,把您的真实面目拿出来吧。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了,您也不用装下去了。” 装?真实面目? 墨笙尘听得云里雾里的,没错,他在很多人面前都会装,但是对她,他一直都是以真性情来面对。 他爱她,怎么可能装呢? “迎溪啊。” 他边说话边往前走了一步,眼看着就要碰到她的肩膀了,她突然挪到了一边。 “国师大人,你离我,远一些,我怕,脏了你的手。” 墨笙尘的手就这样愣在了半空中,麟和阿漾听到了,都很是怀疑。 难道,出了什么事了? 她怎么会突然对墨笙尘这么反感啊?她不是,对墨笙尘最好了吗? “苏迎溪,本国师问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墨笙尘缓缓地收回了手,眼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对她这般好,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我心里,可比国师大人,要清楚多了。” 她大义凛然的样子让他感到了一丝心慌。 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陌生,一切都是那么地猝不及防。 她是在怪自己没有及时救她没有救出苏逸韬吗? “人在这呢!快抓回去!” 侍卫们见冷宫里进去的太监迟迟不出来,便赶紧冲了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想来也是在墨笙尘这,他们立刻就过来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苏逸韬自尽 “我看谁敢带她走!” 麟飞快地跑到苏迎溪的面前,将她掩在身后,气势汹汹,不许那些官兵靠近她。 他刚刚把她从冷宫救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眼睛都肿了,一定是哭了很久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现在她又被带走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国师大人,你这的太监好是无理,居然敢阻拦侍卫抓朝廷重犯,难不成,这太监对这苏迎溪有情?” 轻月公主见麟的长相清秀,身手似也不凡,不像是个太监,恐怕是来救这苏迎溪的,又见墨笙尘看着苏迎溪的眼神带着缠绵的爱意,心里不免得升起了妒意。 原来,太后有意撮合自己和墨笙尘只是为了让他断了对这苏迎溪的情意啊。 “谁敢带她走,本国师今天就杀了谁!” 墨笙尘的确被她的话给伤到了,但还是想要护着她。 他又走上前,麟知趣地往旁边走了一步,苏迎溪见他又过来了就想要转过身去,没想到他直接就把她给抱住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了她。 溏儿见到后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两步,轻月公主心里很是难受。 “放开我,放开我!” 苏迎溪一边在喊一边在拼命挣扎着,可是墨笙尘却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自己说过的,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迎溪,不要这么对我。”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显然是动了感情了,阿漾看着心里都有些难受,可偏偏苏迎溪的心已经碎了,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 “放开我,墨笙尘!你难道不怕我脏了你的合沐宫吗?你既然一心要我死,看着我厌烦,那我便离开你的视线,你就好好和你的公主在一起吧!” 到底是什么人对她说了什么话,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将她紧紧抱住,不能动弹,他凑到她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迎溪!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软禁在这合沐宫,一辈子都不让你出去!此生此世让你永远都属于我!” 她一愣,心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刚才说,要自己此生此世永远属于他? “荒唐!真是荒唐!” 轻月公主听到墨笙尘说的话后,心里就一团气,先不说苏迎溪是个逃犯,本来墨笙尘就是个国师,他就这么对一个身份低下的女子说出这种话,也是太不顾及后果了。 关键是,墨笙尘在那个面前居然没有自称国师,而是用“我”,可见他对苏迎溪的用心了。 “轻月公主若是看不惯,走便是了,本国师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轻月,目光凌厉,令人背脊一凉。 “你......”轻月被他这话说的一下子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 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吗?他的行为,不荒唐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已经陷进去了! 国师爱上了一个朝廷重犯,说出去都不怕别人笑话的吗? “好,既然国师大人都有这么说了,那本公主就走!” 轻月愤怒地甩开了自己的袖子,溏儿也赶紧走到了她的身边,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就顿住了。 “朕倒是要看看!国师大人到底要被这个苏迎溪迷多久!” 墨笙尘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不免得有些失神,头略微地转了过去。 “轻月参见父皇。”“奴婢参见皇上。” “快起来吧。” 皇上?这是皇上的声音?皇上来这了? 苏迎溪在墨笙尘的怀里愣了一秒,然后一下子就挣开了正在出神的他的怀抱。 她冲到前面,侍卫以为她要袭击皇上,立刻拔刀刺向了她,阿漾见到侍卫的动作,赶紧去踹开了侍卫,不料那刀还是划向她的手臂,她的左手一下子就多了一条血痕。 “迎溪!” 麟和墨笙尘同时跑上前,她的身子本就虚弱,忍不了这种刺伤,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可是她倒下来以后,依然没有停下挣扎,而是拖着受伤的手臂继续往前爬着。 “皇上,冤,冤枉。我爹,他,他一心只想着如何对皇上尽忠,他没有叛国,皇上,皇上,您要查清楚,不要,不要就这么杀了我爹。” 侍卫们很快把她围成了一个圈,用刀抵着她的身体,墨笙尘和麟同样被侍卫们围着。 “皇上,皇上,您,您要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的糊涂,而害死了一个,一个忠臣。” 她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她是真的希望皇上可以再去调查调查,不要这么轻易就杀了他们。 阿漾在旁边听着替她捏了一把汗,她的话不是在说皇上做事糊涂吗? 墨笙尘和麟对视了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若是皇上现在就让侍卫杀死她,他们就什么都不顾了,会立刻杀了周围的侍卫把她给带走。 可是,皇上听了这话以后却没有让侍卫去动她,只是挑着眉头,神情依然很是愤怒。 紧接着,皇上的神色突然有所缓解,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墨笙尘见到皇上这样,刚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过了一秒,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皇上怎么会突然来到合沐宫呢,这帮侍卫不会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告诉皇上的,自己刚才在迎接公主,皇上是知道,那么皇上来到合沐宫,肯定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现在这种时候,除了苏逸韬的事情,还有什么能够让皇上亲自来找自己呢? 没想到,他们下手会那么快,他本来还打算能够先处理好苏迎溪的事情再去的,他以为今天自己和曾太保这么一闹,他们会有所收敛,没想到...... 他预料到了结果,看着皇上有些伤神的目光,他痛心地摇了摇头,示意皇上不要和苏迎溪说,能瞒一时是一时。 可是皇上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苏逸韬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他自己已经承认了,他在虎千堂里认罪了,没有别人在场,他自己写了血书,然后,自尽了。朕就是想要查,该怎么查呢?” 墨笙尘懊恼地闭上了双眼,狠狠地握紧了双拳。 麟看着呆滞在地上的苏迎溪,他的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拔凉拔凉的了。 苏逸韬,怎么会认罪呢?苏迎溪明明就已经被墨笙尘带走了,难道他还不相信墨笙尘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带去辛者库 “我爹,他,他认罪,自,自尽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爹不会叛国的,又怎么可能会认罪自尽呢?这一切肯定都是别人算计好的,有人杀死了自己的爹,又借父亲的手写下了血书,想要让苏家永世不得翻身。 什么都没都没有了,苏家没有了,爹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只感觉到脑子一阵放空,身体仅存的那些微薄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就被抽走了,伤口的疼痛在愈加减弱,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都慢慢地脱离了她的眼中,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迎溪!” 墨笙尘跑上前去,侍卫们拿着刀怕伤着他,只好把刀都收了起来了,让出了一条道给他。 他将她的头抱在怀里,心都感觉在滴血。 “那,父皇的安排是什么?” 轻月看的不爽,索性扭过了头去,心里一阵发酸,要知道,墨笙尘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自己可是第一次见到,结果他居然心有所属了,在皇上面前还敢这么放肆! 皇上见到苏迎溪不省人事的模样,叹气着摇了摇头。 他招了招手,后面的李公公就拿过来了一张血书。 “叫御医来给她包扎一下伤口,然后就送去辛者库吧。” 皇上从李公公手里拿过血书,然后慢慢地走上前,放到了脸上带着倦意的墨笙尘手里。 墨笙尘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才把手从苏迎溪身上移开,缓缓地打开了那张血书。 字字句句,是一个曾经与自己在朝堂上朝夕相处的人所写,他不免有些心痛。 “罪臣苏逸韬,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无法忍受内心的谴责,想到皇上这么多年以来对罪臣的关怀,对自己叛国的行为很是后悔,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所以决定自尽来了结这肮脏的一生。但是罪臣跪求皇上看在苏某这么多年对皇上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份上,可以饶过罪臣的女儿迎溪,她还未及笄,是个孩子,求皇上让她活着。那罪臣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皇上的这份恩情的。” 原来,皇上会放过苏迎溪,完全是因为苏逸韬低声下气的求饶。 皇上转身就走,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 毕竟苏逸韬陪了自己这么久,突然就出了这种事情,皇上也没有做好准备,苏逸韬突然就死了。 刘祖礼死了,苏逸韬死了,自己曾经宠信的人,都没了。 轻月公主也没有理由留下来了,就只好跟着皇上走了,溏儿虽然为自己的公主感到不值,但也不好说出来,毕竟墨笙尘是国师,自己只是个奴婢,便也小心地跟在公主后头走了。 墨笙尘将血书捏在手掌心,眼眸中的恨意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他一把抱起了苏迎溪,望着周围有些胆怯的侍卫,低声说道:“你们不走,是想死吗?” 阿漾知道自家主子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怕主子一时不冷静把这些人都杀了惹出了事端,赶紧上前让他们都散开。 “国师大人会医术,你们都散了吧散了吧,人治好了就会被送去辛者库的。” 他怕这些侍卫一根筋,就又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你们不想死,就赶紧走,我家国师大人,要杀人了。” 侍卫们便一哄而散。 “麟,阿漾,进来。” 墨笙尘便面无表情地抱着她进了屋,麟和阿漾对视着看了一眼,阿漾耸了耸肩,麟走到他旁边问道:“小阿漾,本座问你啊,这墨笙尘,从前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吗?” 屋内,墨笙尘将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平静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大堆药瓶。 麟和阿漾进来了以后,他就把帘幕放下了。 “你们不许进来。” 他在帘幕后冷冷地说道。 阿漾听到后赶紧抓住了麟的手,不让麟随意动弹。 麟是一脸茫然,虽然说他对苏迎溪是有意思的,可自己也是个塔主啊,怎么可能做那种偷窥的时候,这个阿漾还真是护主心切啊,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啊。 麟就死死地瞪着阿漾。 “我这么好看吗?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阿漾说完话后抓得麟的手更紧,麟真是恨不得掏出银针和他同归于尽啊。 “你们不要闹。” 墨笙尘将她的外衣脱去,正在用湿了水的白布擦拭着她左手的伤口,听到外面的动静,便有些无奈地提醒了一句。 阿漾听到这句话,依然不放手。 麟忍着性子,拼命挤出一丝微笑对着板着脸的阿漾轻声说道: “没听见你家主子说,不要闹了吗?” 阿漾凑到了他的肩膀处,同样很轻声地回答道:“谁让你刚才抓我的手抓了那么久,我不管,我不放,反正你不是好人!” 麟有些崩溃地收起了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都想要用内功把阿漾给震开了。 他拼命安慰自己“阿漾比自己小,是个孩子,不要和他计较,不要和他计较”。 他只好找点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墨笙尘,你,今天,很不冷静,不像是个百官惧怕的国师大人,像是个有着把柄在别人手中的高官。” 里面的墨笙尘正在给苏迎溪上药,听到这句话以后,上药的手都不自觉地顿了一顿。 “本国师,不能有把柄吗?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有把柄的。从前的国师墨笙尘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百毒不侵,但是事实呢?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麟想了想他的话,有点参透不了其中的意思,难道之前的墨笙尘不是百毒不侵的? “好吧好吧。那,对于血书的事情,你是什么看法?” 麟想到了那血书,自己没有看过,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所以很是疑惑。 墨笙尘瞥了眼自己放在一旁的血书,冷笑了一声。 “这血书,是有人逼着苏逸韬写的,如果本国师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洛凛夜的人做的。” “洛凛夜?”“洛凛夜?” 麟和阿漾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啊,洛凛夜,这个很难猜吗?” 以苏逸韬的性格,绝对不会自杀的,那就肯定是有人逼的。 而且里面写到要保住苏迎溪的命,那么,想要让苏逸韬死,但是想要让苏迎溪活着的人,除了洛凛夜,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阴谋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源宫宫女 头脑昏沉,香炉中散发出来的温和气味让她不愿意醒过来,恍惚中,她好像做了个梦,一个很久以来都期望着的美梦。 微风阵阵,她坐在池塘的边沿上,看着满池飘飘荡荡的桃花,她心里一阵安详。 “迎溪。” 穿着浅蓝色衣袍的墨笙尘,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她一下子揽到自己的怀里。 她虽然有些害羞,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偏偏他的怀抱又是那么的温暖,也就窝在他的怀里不动了。 “笙尘。” 她同样温柔地叫了他一声。 他纤长而又白皙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身上,慢慢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落英缤纷,她看到朵朵桃花飘散在他们身上,场景美极了,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笑意。 “迎溪啊,我已经向你父亲提亲了。” 她愣了愣,慢慢地抬起了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他魅惑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心动,完美的容颜一下子就映入她的眼帘。 他,提亲了?这么快的吗?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那,我爹怎么说?”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很是暧昧。 “你爹说,本相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父亲,也同意啦。 那自己是要嫁给墨笙尘了吗? 这一切,可真是美好。 她正笑着贴着他的肩膀,突然,他就化作一团青烟消散了。 她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站起来,四处搜寻着,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墨笙尘,墨笙尘!” 她边喊边跑,不小心踩到石子崴了脚,摔了下来,她突然感觉到左手一阵疼痛。 紧接着,她的双眼就慢慢地睁开了。 原来,是个梦啊。 “她是谁呀?怎么喊着国师大人的名字,真是不要命啦。” “我听说了,她是苏逸韬的女儿苏迎溪,苏逸韬在自尽以前求皇上饶了她的。” “苏逸韬?那个叛国的丞相啊?他的女儿怎么会来到这太源宫啊?” 她一醒过来,就看到一堆宫女围着自己,嘴里一直在不停地讨论自己。 这是哪里啊,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宫殿很是陌生,不像是墨笙尘的合沐宫。 她略微地动了动身子,看到自己的左手已经被包扎过了,她从纱布处闻到了一丝墨笙尘身上特有的香味,不由得心里一颤。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方才在合沐宫,他的行为,不像是对自己弃之于不顾的样子,倒像是,一直在帮着自己的模样。 是自己被近来的变故冲昏了头,变得不理智,错信了旁人,误会了他? 还是说,他只是在自己面前装作那番样子,想在心里好好地嘲笑一下呢? 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人?一个身世都不清楚,和自己的地位相差这么大,而且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的人? 他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到底是福,还是祸? “芙月姑姑来啦。” 宫女们听到有人说着这话,便一哄而散,一个个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她的思绪也被打断了。 芙月姑姑? 那么,这里是,兰妃娘娘的,太源宫? 自己怎么会在这? 皇上没有给自己赐死吗? 对了,她刚才听到那些宫女们说,爹求皇上饶自己一条命。 所以,皇上这才没有杀了自己吗? 芙月姑姑待所有人都散开了,才缓缓地走向倒在地上的苏迎溪。 “苏迎溪。” 芙月走上前扶起了她。 她艰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子,看着和颜悦色的芙月,她开了口,“芙月姑姑。” 芙月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她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就问道:“屋子已经打扫出来了,你身子还不好,娘娘说了,你可以休息几天再来服侍。” 服侍?自己,现在,是宫女了吗? 皇上居然会让自己留在皇宫? 芙月见她没有说话,以为是她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就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和地说道:“迎溪,可有疑问?” 她抬起了头,真挚地望着芙月,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芙月姑姑有些疑惑。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顿了顿,总感觉这件事和墨笙尘有关。 “敢问芙月姑姑,我会在太源宫,是不是和墨......那个,那个国师大人有关?” 芙月姑姑自然知道墨笙尘对苏迎溪的意思,也知道苏迎溪对墨笙尘很是欢喜,本就没有瞒着她,既然她问了,那就直接说吧。 “自然了。难道你会觉得,一个叛国臣子的女儿,能够在一个娘娘的宫里舒舒服服地当差?皇上本来是要把你送去辛者库的,但是国师大人来找娘娘说了好长一段时间话后,我家娘娘就去找了皇上,恳请皇上让你进太源宫做宫女,皇上本来不让,可是娘娘一再要求,皇上终于答应了。” “这等冒险的事情,若不是国师大人强逼着,我家娘娘肯定是不会做的。” 芙月也是从这才看出来,这国师大人对苏迎溪的用情,是很深了。 原来,是墨笙尘帮自己的。 但是,他和那公主,是怎么回事呢? “芙月姑姑,您可知道,我是如何来到这宫里的?” 芙月被她这么一问,脑子里就更糊涂了,难道她不是自愿被墨笙尘带来宫里的? “自然是国师大人啊。” 果然是他,是他把自己带来了皇宫,那又把自己丢在冷宫是为什么呢? 芙月想着怕是她什么都不大清楚,就又接着说了下去。 “国师大人把你送到了合沐宫后就被李公公请去了御书房,然后太后的人就把你给送到了冷宫,国师大人又在半路被王公公叫去接轻月公主了,轻月公主伤了阿漾,国师大人就把公主给伤了,公主就非要去合沐宫包扎伤口。再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太监把你救了出去,在合沐宫里面,国师大人差点就和皇上闹翻了呢。” 她听完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他没有像李公公口中的那样无情,他甚至对自己花了大量的心思。 那刚才,自己在合沐宫说的那番赌气之话,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给自己包扎伤口,想办法把自己从辛者库弄来了太源宫。 兰妃娘娘与三皇子都和自己的关系不错,那么那自己在这,也能好过一些。 她现在后悔不已,很想去向他道个歉。 “芙月姑姑,我想见国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结盟 麟坐在阿漾的身边,看着表面上躺在那闭目养神实际上内心十分复杂的墨笙尘,就止不住地想要问很多问题。 “墨笙尘,你把她送到兰妃那,依兰妃那种性子,肯定心里是不想的吧。你这么逼着她,就不怕她趁机对迎溪做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麟对这件事可是深有感触的。 墨笙尘依然闭着眼,语态显出很疲惫的模样。 “本国师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事情,兰妃若是想让洛有翊死于非命,她就尽管折磨吧。” 他说的话,兰妃敢不做吗?兰妃就是再怕引火烧身,也不会不听自己说的话的。 只是,他这次也有些意外。因为兰妃在听说这件事以后,立刻就同意了,一点都没有犹豫,反而是很高兴的样子,这一点,他怎么也想不通。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麟左手撑着下巴,无意间瞥到桌上有一根头发,就顺手拿了起来。 苏迎溪这边也算是安稳妥当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好好调查苏逸韬的事情了。 苏逸韬的死和墨笙尘遇刺的时间隔得很近,显然是这幕后黑手想除掉的,不止苏逸韬。 而他们又想要保住苏迎溪,所以这件事情必定和洛凛夜有关。 想不到洛凛夜这么心狠手辣,前段时间才刚和皇上提出要求娶苏迎溪,没过几天就要把苏逸韬给害死了,洛凛夜这样做,若是事情败露了,他难道不怕迎溪恨他吗? 墨笙尘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阿漾竖起耳朵正听得认真呢,麟虽然是不大正经的模样,但也在仔细思索着。 “你这是,要与本国师结盟?” 麟既然问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那肯定是想要和自己联合了。 麟将那跟头发在指尖绕了绕,仔细揣摩着墨笙尘这话的含义。 好像与墨笙尘联盟还挺好的,这人除了有点不知道哪里来的王者气焰以外,手上有权有兵,惧怕他的人一大堆。 若是结了盟,说不定媚塔以后做事就方便得很了。 “本座仔细考虑了下,觉得可以和你结盟。” 好歹是个塔主,自己也要深沉一点才行。 阿漾听了心里就不开心了,结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别人求自家主子的,哪有他这种考虑的呀。 “主子,这种人,不和他结盟也罢。” 麟的下巴一下子就从手上滑了下去,这个阿漾,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和自己对着干啊。 “哎呀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本座做什么你都要反驳,我们前世是不是一对鸳鸯,然后老天爷羡慕的要死今生就让我们有一段孽缘啊。” “谁要和你做鸳鸯,谁和你有孽缘呀!” 阿漾听了就要上前和他打起来,还好墨笙尘及时地说了句“阿漾,别闹”,阿漾这才怒气冲冲地收回了拳头。 “既然都结盟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坦白呢?” 墨笙尘缓缓地直起了身子,浅薄的朱唇勾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坦白?坦白什么?” 他们之间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说墨笙尘要向自己坦白身世? 麟一下子就来了劲儿,正准备好好听他说的时候,他却冷不丁地说了句:“比如,关于本国师喜欢白家月字画的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本国师的屋里,可没有一张白家月的字画啊。” 麟没想到他会开口说这个,激动的心一下子就被浇熄了,这个自己怎么能说呢,说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头发,立刻转头看向了阿漾。 “阿漾,你的头发,真好,本座拉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拉断呢,你看。” 接着,他就用左手拿起了头发的另一边,轻轻一扯,头发,就断了。 阿漾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想和他说话。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无比。 “阿漾,你的其他头发一定很好。” 阿漾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直接扑了过去,弄得阿漾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这下子,这两个人,是真的打起来了。 椅子被他们踢来踢去的,桌子也被撞来撞去的,墨笙尘的额头上明显多了几条黑线。 “要打,出去打。” 阿漾赶紧挣脱麟退到了一旁,他刚刚真是太冲动了,都忘了主子这个人喜静不喜闹,一下子就觉得很失职。 “麟,你去调查一下苏逸韬这几年来暗中联系过的人以及他处理过得事件,越多越好。” 罢了,既然麟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不强求了,那就直接吩咐任务就好了。 “三天之内会给你答复的。” 麟拍了拍身子,依然是一幅不怎么正经的模样,墨笙尘倒也不放在心上了。 “那好,三天后,阿漾去取过来。” 阿漾心里虽然有百般个不愿意,但也不好违背主子的意思,只好点了点头,回答道:“知道了,主子。” 墨笙尘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苏逸韬对自己说的话。 苏逸韬不愿意告诉自己,是因为怕自己卷进去丢了性命就没有照顾迎溪了,但是,自己有这么大的势力,苏逸韬不该这么担心的。 除非背后的势力,大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国师大人。” 门外的侍卫突然敲了敲门,麟有些警觉地直起了身子。 “何事?” “太源宫的芙月姑姑求见。” 芙月?她来这做什么? 难不成迎溪出了什么事? “让她进来。” 墨笙尘挥了挥手,阿漾就一把抓起麟的胳膊退到了一旁。 麟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也有些担心迎溪出了什么事。 芙月急匆匆地走了进去,关上门后立刻跪了下来,“奴婢参见国师大人。” 墨笙尘见她这样,真的以为苏迎溪出了什么事情,心里不免得担心起来。 “迎溪出事了?” 芙月抬起了头,又摇了摇头,“国师大人放心,苏姑娘好好的,没出什么事,我家娘娘也说了,等到她的伤好了,再让她出来服侍。” 原来是虚惊一场。那芙月那么慌张是为何? “那你来有什么事?” “国师大人,苏姑娘不知为何停不住地流泪,还一直求着要见国师大人,已经哭晕过去了,可是皇上下了令的呀,国师大人这段时间哪都不能去,谁安慰都没有用,所以我家娘娘只好让奴婢来找国师大人了。” “什么!” 他不由得拍了拍桌子,心瞬间揪到了一起。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媚塔的女子,麟的往事。 皇上被兰妃求了好多次,终是同意了让苏迎溪在太源宫做宫女。 皇上之所以同意,不是因为对兰妃有多宠爱,而是出于对苏逸韬的一丝惋惜。 苏逸韬的才能,皇上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叛国。 但是皇上多半也猜到了兰妃此举是和墨笙尘有关,所以就下旨这段时间不许墨笙尘外出,说是让墨笙尘好生养病,其实也就是不许他去找苏迎溪罢了。 皇上琢磨着只要在这段时间能让墨笙尘对轻月公主上心就好了,后续的,也就没有考虑太多了。 墨笙尘明白皇上心中所想,只轻声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 皇上不会真的以为,只要下了个旨,侍卫就会拦着自己,自己就出不了宫了? 那皇上也真是太看轻他墨笙尘的势力了。 刚在在合沐宫内,迎溪对自己说了那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他自然要去问清楚了。 现在她又想要见自己,那么自己是肯定要去的了。 “你回去吧,本国师自会想办法的。” 现在天还亮着,自然是不方便这么光明正大地出宫的,至少要等到晚上。 芙月听着国师大人这么说,心里也有底了。 “是,那芙月就退下了。” 待芙月姑姑走后,麟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对着墨笙尘叹息道:“你说,怎么就没有人想要见本座呢?” 在感受到阿漾有些嫌弃的眼神后,他只好努了努嘴,摇了摇头。 墨笙尘闭眼思索了一会,想着皇上兴许会派人来查看,那么得留个人在这啊。 “麟,你今晚就在这,本国师要去找迎溪。” 阿漾和麟虽然一见面就打闹起来,但是在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拜托了。 “本座留下来,干什么?” 麟有点猜不透他的想法,阿漾同样也猜不透自家主子的想法。 “今晚,你睡在本国师的床上。” “啊?” 麟张大了嘴巴,显出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阿漾,你今天也睡在本国师的房间。” 宫中近几日事情很多很繁杂,轻月公主陪着皇上和太后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把她在边疆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统统都和他们说了,皇上和太后也是满心的欢喜。 太后是越来越想撮合轻月和墨笙尘了。 他们聊得正欢的时候,李公公突然在门外说了声:“皇上。” 皇上知道李公公是来回复的,就暂且喝了口茶让轻月停下了言语。 “进来吧。” 李公公得到指示,便带着侍卫进去了。 “属下参加皇上。” “起来吧。” “启禀皇上,国师大人今天似乎碰到了伤口,身体有些吃不消,已经睡下了,侍卫阿漾也陪在屋子里。” 皇上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太后,轻笑道,“额娘,朕只是有些不放心国师大人罢了,只是看看他老不老实,没有别的意思。” 太后其实也担心墨笙尘会在晚上偷偷去找那苏迎溪,只是,她知道好言相劝又劝不动那执拗的孩子,所以对于皇上给他禁了足还派人监视着的行为很是理解。 “皇上多虑了,哀家的心是向着皇上的,皇上做的决定,哀家是没有异议的。” 轻月却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异议?只怕是因为太后觉得这样做没有害到墨笙尘,她才不反驳的吧。 若是皇上的决定损害到了墨笙尘,太后不闹翻才怪呢。 今天的月色很暗,屋外都是黑乎乎的,屋内熄了灯后就更是了。 “喂!醒过来醒过来!” 阿漾估摸着屋顶上的人也该走了,想到自己主子的床正被一个死皮赖脸的媚塔塔主睡着,心里就难受得很。 墨笙尘的床又大又软,被子盖着也很是暖和,麟今天忙活了一天,本来就累的很了到这床上以后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哪曾想到这个阿漾会这么嫌弃自己,居然连自己睡着了都不顾,大半夜地把自己叫起来。 “阿漾!你干什么!” 麟揉了揉眼睛,有些怨气地对阿漾说道。 阿漾哪里管的到麟的想法,心想着要把被子抽过来,麟却一个机灵,将被子用力一拉,阿漾往前一仰,他就抓住了阿漾的肩膀,一下子就把阿漾也给弄到了床上。 他和阿漾瞬间就枕在一个枕头上,两个人面对面,场面,有些尴尬。 “你,干什么?” 阿漾赶紧坐了起来,紧紧地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胸膛。 现在的阿漾,就像是个担惊受怕的小孩子,很是有趣。 透着点微弱月光,麟看着阿漾,脸上莫名地勾起了一丝微笑。 “你,你,你!” 阿漾用手指着他,他笑着摇了摇头,坦然地说道:“放心,本座不是断袖,只是不想被你抽掉被子罢了。” 阿漾听完还是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胸口,总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媚塔一个女人都没有,难保你不是个断袖。” 媚塔一个女人都没有? 麟的笑容突然就僵在了脸上。 阿漾以为自己说中了,想着现在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又不能发出大的动静,自己又打不过这个内力身后的塔主,突然就觉得有些害怕。 “谁说,媚塔没有女人的?” 阿漾一下子就愣住了。 媚塔,有女人? “媚塔,曾经有过一个女子的。” “真的啊?那她现在怎么没啦?是不是你们媚塔的木呆子把她给气走啦。” 媚塔的人,向来以忠心为第一位,若是做不到,自然是不能就在媚塔的。 背叛,是媚塔的人不能容忍的。 一旦背叛了媚塔,下场,就只有死。 不管,她是谁。 “素宁,你胆敢背叛我?!” 麟又是愤怒又是痛心地看着伤痕累累跪倒在地的素宁,心里是痛心得不像话。 素宁生无可恋地看着他,心里一阵发寒。果然,到最后,他还是不会维护自己。 “麟少主。素宁多谢你当初的救命之恩,没有你,就没有素宁。只是,抱歉了,最终还是辜负了你的期望。” 她也知道,没有自己,就没有她吗?那她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 他极力地忍住了自己的眼泪,转身跪向了身后的塔主。 “父亲,素宁年纪还小,还望父亲可以放过她。麟生性孤僻,把素宁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还望......” 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把自己当做妹妹? “我不要!我不要你把我当妹妹!” 素宁红着眼吼完了这句话,就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素宁!”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同床共枕 “国师大人,您来啦。” 芙月在宫门外等了好一会,才看到穿着一身玄色衣衫的墨笙尘。 “带本国师去找她。” 他站在了芙月的面前,望了望太源宫周围。 “好,芙月这就带国师大人去找苏姑娘。” 说着,芙月就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身,他跟在她身后进了太源宫。 太源宫的宫女们都是住在一起的,兰妃考虑到墨笙尘对苏迎溪的重视,就单独收拾起了一个小屋子给苏迎溪住。 屋子虽然小了点旧了点,但好在也是舒适的。 墨笙尘进了屋子以后,芙月就知趣地退下了,将门关得紧紧的。 墨笙尘看着这个一览无遗的屋子,又在空气中略微闻到了一丝潮湿的味道,对她的心疼又添了几分。 他轻声地走到了床边,一下子就看到了眼睛红肿的她。 她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了一团,用被子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 显然,她是哭久了哭得累了,所以才会睡下的。 他轻轻地坐在了床沿边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心里一阵失落和难受。 自己在皇宫里叱咤风云了这么久,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呢? 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将自己所有的优越感全部抛到脑后,把一切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他恨自己,恨自己在不该昏睡的时候昏睡了,恨自己没有救下她的父亲,更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白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望着她消瘦的脸颊,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恨不得所有这一切都是发生自己身上的。 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她被惊醒了,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揉了揉眼睛,过了一会,眼前的人的面容渐渐清晰了起来。 眼前穿着玄衣的男子,见到她醒了过来,立刻关心地询问道:“醒了?身体可还有不适?若是不舒服,我现在就重新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这般关怀的语气,这般温柔的语调,这般熟悉的香味,除了墨笙尘,还有谁? 墨笙尘本来打算将她扶起来的,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他有些不放心,想着她的左手还伤着,心里很是心疼,他正要把她扶着,没想到下一秒她就拥入了他的怀里。 “墨笙尘,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她有点不敢相信,她好怕这只是个梦,她好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自己又要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他是真的扎心了。 怀中的女子眼泪直流,根本就控制不住她自己的情绪,他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和她一样呢?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温柔地说道:“是我,我是墨笙尘。” 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她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就抱得更紧了。 她的手冰冷,他同样握得紧紧的。 “墨笙尘,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家,没有亲人了。”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苏家被抄家的现实。 刘氏死了,本来一切都应该好起来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墨笙尘知道她现在很崩溃,只好安慰着她。 “迎溪,你还有我,从此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吗? 她微微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见她眼眶中泪花在打转,心里一时承受不了,就一下子俯下身了去,一个吻,就这么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 她像个小宠物一样地贴在他的胸膛前,这么久来,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暖了。 她就想到了自己今天在合沐宫对他说的那番话,心里一阵内疚。 “对不起,今天,我对你,说了那些话。” 他一愣,捏了捏她的脸,温和地说道:“我怎么会和你计较呢?不过,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我可是很受伤啊。” 她见到他没有怪自己,也是略微好受了些,就开口和他讲述在冷宫发生的事情了。 “在冷宫的时候,李公公说,是你把我丢在那的,而且,你还向皇上请求要杀了我和我爹。李公公还说,你在和轻月公主相会呢,现在没有心思管我。” 墨笙尘的眼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原来,是李公公啊,想来也是受了皇上和太后的委托才这么说的。但是这样,对自己,可真是不够意思了。 也难怪,她推开门看到自己和轻月在一块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大了。 她当时是把自己当做负心汉了啊。 “其实,也是怪我不够信任你。” 他笑了笑,抓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难受的表情,就捏了捏她的左脸颊想要逗逗她,只是没想到,她突然缩了回去。 “痛。” 痛?自己只是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啊,哪里痛了? 他这才仔细观察到她的左脸颊红肿了起来,一看就是被人打过了。 “谁打的?” 他突然严肃地问道。 她不知道他接下来又做什么,就实话实说了。 “李公公。在冷宫的时候,我不小心叫了你的名字,他就打了。” 李憾元?他敢打自己的女人? 是不想活了? 看来是自己最近做事情太低调了,所以李憾元现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还是觉得有皇上在背后撑腰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这一巴掌的代价,怕是李憾元要用命来偿还了。 苏迎溪见墨笙尘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突然想到在赋阳王府门口的时候,媚塔的人说他恢复的很不好,每天都要吃很多药丸,就有些担心。 “笙尘,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的身子也不好。” 墨笙尘听了这话,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他轻轻将她的头放在枕头上,然后望着她不说话。 她以为他是想看到自己睡下了再走,就只好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她刚闭上了眼睛,就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多躺了一个人。 她立刻睁开眼睛,看到墨笙尘睡在了自己的旁边。 “你,这是干什么?” 墨笙尘打了个哈欠儿,装作很困的样子说道:“我累了,现在回去路上也黑,我就在这睡下了。你不要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过你要是想,那我也可以......” 她赶紧钻进了被窝里,不听他说的话。 这个墨笙尘,怎么在这种时候也能开玩笑的呀。 他笑了笑,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腰。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洛有翊心动 “现在这番形势,对于本国师来说很是不利,既然太子那边得了势,那么三皇子那就会相对地有了弱势。” 墨笙尘眉眼低垂,面色微红,手持玉扇微微地扇动了两下,显然这一夜是睡得很好。 兰妃也怕这会出什么事,一大早就起来了,刚到了前殿,就发现墨笙尘已经理好了衣冠坐在那了。 “国师大人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道,国师大人有何安排呢?” 兰妃这些日子倒也没有管到这种事情,现在听到墨笙尘提起,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墨笙尘见到兰妃这种反应,心中略微有些鄙夷。一宫之主,皇子的生母,怎么连这点东西都不懂,什么都要自己来操心,弄得三皇子是自己的孩子似的。 “先不说那些,本国师就是先来问问,三皇子,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就算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么总该怎么他最近在做什么吧。 兰妃一时语塞。 丞相府出了事情以后,她就让洛有翊不要出面掺和这件事情,所以说,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她只好绕了绕手中的帕子,思忱了一会儿,随便猜着说了句:“应该,应该是,和岳姑娘在一块吧。” 墨笙尘“啪”地将玉扇收了起来,心里竟有一丝感动。 “岳姑娘?可是少府寺主监岳文远的独女岳雪画?” “是啊。” 没想到啊,苏念这个冷酷杀手,居然这么快就勾住了洛有翊。这倒是让自己省下来不少心呢。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么些日子以来,洛有翊,的确在陪着岳雪画。 皇城内的三皇子府外,许多画师正在陆续进门。 “雪画,你喜欢这幅画吗?这画中的你,很美。” 洛有翊把一个画师刚刚画好的画拿了过来,兴致高昂地让岳雪画看。 她挠了挠头,见他笑得开心,也不好败了他的兴致,就只好装作很喜欢的样子,接过了那副画。 “真好看,画得比我本人都要好看。” 洛有翊听了,就绕到她身后仔细地又看了起来。 洛有翊却仔细地对比了一下画和她,然后用极其认真的表情对她说道:“雪画,这幅画,画得没有你好看。没有什么画师可以真正地画出你的美。”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这种话,明显是背这话给惊到了,有些茫然地盯着洛有翊看一眼后,轻声问道:“三皇子,你为何待雪画这般好?” 这些天,自己天天都被他给接到三皇子府里,他每天给自己弹琴看戏画画,很是悠闲。 他和苏迎溪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现在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闻不问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这么悠闲地和自己相处呢? 洛有翊很喜欢她这略显呆萌的样子,就将画拿了过来,重新放到了那个画师手上,然后让所有的闲杂人等都退下了。 待旁人都走了以后,他才缓缓地转过了身,望着她清澈的双眸,他温柔地说道: “雪画,本皇子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当你那天出手教训方蓉娴的一刻,本皇子,就已经心动了。” 啊?她有些惊讶。 不会吧,他这么容易就动情啦? 还好这个三皇子先是遇到了自己,若是太子的人给勾引了,还不知道他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呢? 唉,这种人,真的不合自己的胃口啊,虽然在很多方面他还是挺好的,但又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自己真的是不能对他上心啊。 不过,话说回来,和方蓉娴对着干的这主意还是主子想起来的呢。 岳文远昨天和自己说,主子昨天去金府把苏迎溪给带走了,皇上和太后极力制止,但是主子却不听,他,他们把主子给禁了足,阿漾现在也不许出门了,那皇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特别是,岳文远说主子的伤,还没有好。 路宜霜这个女的是个废人吗?在皇宫里待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把主子的伤给治好! 真是个废物。 她现在,得想办法入宫才行啊。 算了算了,为了主子,自己牺牲一点又有什么的呢。 若是让阿漾看到自己待会的样子,恐怕会笑上一年吧。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颊红红的,故作娇羞的模样说道:“三皇子,其实,雪画,也是对皇子一见钟情的。” 洛有翊本以为岳雪画对待自己只是个普通朋友,就想着用时间来感化她,没想到她居然对自己也有意思。 他有些难以置信,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道:“真的吗?雪画你说的是真的?” 这么多年来,碰到自己的手的人,可都是死了,坟头草都有几尺高了。 她忍着气,差一点就想发内功杀了他了,可是为了大局着想,她只能忍着。 “雪画说的自然是真的了。” 要是说是假的,自己还要怎么进宫见主子啊? 毕竟,现在除了洛有翊,可是没有人能够带自己进皇宫了。 路宜枫那里洛凛夜最近看得很紧,自己也不方便去找他。 洛有翊听了她的话很是激动,连话都不知道该这么说下去了。 “那,那,雪画,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做的事情啊,本皇子可以带你去啊。” 他现在一心想要让她开心,对她说的话毫无防备。 她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咬了咬嘴唇,显出一丝渴望的眼神来,轻声说道: “三皇子,雪画,想见见兰妃娘娘,之前听皇子说柳树事情的时候,雪画就很想见了,只是,不怎么好意思提出来。” 她想要见自己的母妃吗?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呀? 少府寺最近很受皇上的重视,而雪画的爹又是少府寺主监,母妃早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带她进宫来看看呢。 “好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母妃也想着要见你呢。” 她看着他异常兴奋的模样,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丝难受。 若是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主子的复仇计划才和他在一起的,那时候的他,会不会比自己杀人的时候还要绝情? “那就多谢三皇子成全啦。”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母妃也快要吃晚膳然后休息了,那本皇子就明天去接你去见母妃吧。雪画,这样可好?” “好。”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送药 “皇后娘娘驾到,太子驾到。” 兰妃心下一惊,自己早上好不容易送走了墨笙尘,怎么在这黄昏时候,皇后和太子又来了,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不过,墨笙尘来是为了苏迎溪,那这皇后和太子来,是为了什么啊? 反正肯定没什么好事。 “芙月,你去沏茶。” “是。” 虽然她很讨厌那两个人,但是自己还不能和他们当面撕破脸,明面上的假功夫还是要做做的,若是冲动了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只怕墨笙尘就会真的嫌弃自己太笨了吧。 身在后宫却没有什么心机,真是一大罪孽。 皇后和太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太源宫,兰妃见此,便淡定地请安说道:“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不知为何没有没有理会她的请安,反而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兰妃都有些疑惑,眼神不自觉地往上瞟。 洛有赫只好推了推自己的母后,示意母后让兰妃起来。 皇后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兰妃便起了身,一抬头,发现皇后还是在四处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知皇后娘娘今天怎么会有兴致带着太子殿下来到太源宫?” 要知道,每次皇后来到自己宫里,不是来找茬就是来给自己添麻烦的,反正是没什么好事,而且今天还带了太子过来,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兰妃娘娘说笑了,本太子可不是到哪都有兴致的,只是在宫中无聊,就想到个什么偏僻幽静的地方走走罢了,刚好母后说这太源宫是个好去处,所以本太子就来了。” 洛有赫不喜欢和兰妃装客套,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就没个分寸了,能怎么损,就怎么损。 兰妃听了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今天皇后是联手太子来找自己的麻烦了,那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好办了,偏偏墨笙尘还不能及时赶到,真是要急死人了。 “这样啊。这太源宫的确地处偏僻,幽静了些,太子若是喜欢,就常来吧。” 洛有赫的确是第一次来到太源宫,对这里的一切都挺陌生的。不过这里的环境,他倒是挺喜欢的。 “赫儿,坐下来吧。” 皇后见洛有赫一直站着,就开口让他坐下。 他便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也像皇后一样环顾起四周来,不知不觉地,皇后和太子两个人就对视了。 两个人的眼神中都掺杂着一丝复杂。 洛凛夜在知道了苏迎溪被兰妃要去了太源宫以后就勃然大怒,他本来是打算等到苏迎溪去了辛者库以后,想个办法让她假死,然后把她带出来的。 没想到,兰妃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插一脚,想来也是墨笙尘的诡计,不过墨笙尘现在被禁足了,但也不至于担心那么多。 洛凛夜在辛者库里安排了眼线,但是太源宫里却一个眼线都没有安插,他听说了她被刺伤的事情,心里很急,偏偏无人告知他情况。 他只好找人告诉皇后和太子,若是不能确定苏迎溪的现状,他们,也别想好好过日子。 可是他们刚才在门口就看了好多遍了,根本就没有看到苏迎溪,难道兰妃把人给藏起来了?还是说苏迎溪有了生命危险? 正当他们有些苦恼的时候,芙月刚好端着茶水上来了。 皇后是没有什么心思喝茶的,毕竟洛凛夜要是怪罪下来,他们都不好过。 洛有赫到底是个聪明人,在见到那杯茶水以后,就突然想到了办法。 只见他二话不说的就拿起了那杯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就装作很难受的样子重重地放下了茶杯。 “兰妃娘娘,你这丫鬟会不会沏茶啊?怎么这么难喝?茶味苦涩,一点甘甜都没有,真是塞牙!” 芙月以为自己惹怒了洛有赫,吓得要死,连忙跪了下来求饶。 “求太子饶命,芙月再去沏一杯来。” “不必了。” 洛有赫摆了摆手,突然将头转向了一旁的兰妃。 “兰妃娘娘,懂茶的人,才会沏茶。而懂茶之人,想必都是名门望族的人吧,一个小宫女自然是不懂得,当然了,像兰妃娘娘这种低出身的人,想来也是不懂的哦。” 兰妃娘娘面露难色。 皇后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她立刻向洛有赫投去赞许的目光,,紧接着说道:“赫儿说的对。本宫听说妹妹要来了那苏丞相的女儿苏迎溪做宫女,想来她应该是懂这些的,就叫她来吧。” 兰妃在心里做了很多种的猜想,但是实在想到他们是为了苏迎溪来的。 “这,苏迎溪因为受了伤,妾身怕她失手打翻东西,就让她休息了两天了。” 这种理由,也是适当的了。 “哦?是这样啊。”太子点了点头。 还好,苏迎溪没事。 不过,眼见为实,自己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本太子想去看看,还请兰妃娘娘带路。” 皇后和太子与自己有仇,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若是苏迎溪出了事情,自己岂不是要倒大霉? 她正要回绝,皇后就厉声说道:“兰妃妹妹,莫不是这苏迎溪早就被你放跑了,所以你不肯带我们去看?” 皇后这是要给自己安插一个罪名? “自然没有这回事了,只是。。。” “那就快带我们去!若是兰妃娘娘章被皇上找去问话的话,就尽管阻拦好了?” 太子一拍桌子,兰妃一滴汗就落了下来。 他们被芙月带到太源宫里一个角落房间里,推开门,看到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心里也就舒坦了些了。 芙月正要带他们进去,却被他们推到了一旁,他们将门一关,就走了进去。 苏迎溪醒了一会了,还沉浸在被抄家的痛苦之中,突然有人进来了,她就回过神来。 她揉了揉眼睛,没想到来人是皇后和太子。 她正要下床,却被皇后给拦住了。 她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皇后笑吟吟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说道:“你不用行礼,把这当做自己家就好了。” 然后又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她。 “这个给你,这是赋阳王世子洛凛夜让本宫给你的。你要好好养伤,世子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洛凛夜? 他怎么会,让皇后和太子给自己送药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引火烧身(一) “迎溪想问皇后娘娘一件事情,世子他,最近在做什么?” 若是墨笙尘对自己是一心一意的,那肯定是不会让人把自己送去虎千堂的,那么路宜枫就应该是洛凛夜的人了,但是,为什么? 洛凛夜最近能做什么呢?无非是在想着赶紧除掉苏逸韬然后把苏迎溪就出去罢了。 苏迎溪突然这么一问,他们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皇后和太子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也不能多留在这,毕竟洛凛夜只让他们来看看苏迎溪现在的情况,顺便给她送点药而已。 “苏姑娘,凛夜最近在做什么,本宫也不大清楚,既然你安好无事,那本宫就走了。” 洛有赫端详着她的容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见过苏若水,样貌也算是上乘了,没想到啊,现在的苏迎溪就算是病态多显,看上去还是比那苏若水要水灵的多。 都说苏迎溪的生母秦氏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看来的确如此啊,有了这样貌,也难怪洛凛夜和墨笙尘都会对她有所青睐了。 皇后知道自己的儿子见着漂亮女子心里又开始琢磨了,就拍了拍洛有赫,然后淡定地拉着他走了出去。 芙月听到脚步声赶紧退到了门外很远的地方。 她躲在角落里看着皇后和太子慢慢地走了出来,心都揪到了一起生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刚刚在偷听。 等到皇后和太子离开了太源宫后,芙月赶紧跑到了兰妃娘娘那里。 “怎么样,听到了什么没有?” 芙月抬起了头,有些难以置信地开了口,“他们之间说话好像很客气,而且奴婢还听到他们在说洛凛夜。” 兰妃整理鬓发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 “洛凛夜?赋阳王世子洛凛夜?” “是的。” 洛凛夜和苏迎溪有什么关系啊?苏迎溪又和皇后还有太子有什么关系啊? 这些事情,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看来,墨笙尘瞒了自己很多事情啊。 芙月揣摩着娘娘的心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娘娘,那,这件事情,芙月要不要去告诉国师大人?” 这件事情,若是告诉了墨笙尘,墨笙尘是肯定会来到太源宫找苏迎溪的,那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当然要告诉国师了,你现在就去,让他今晚就来。” “是,娘娘。” 既然墨笙尘都已经决定了要帮着让自己的儿子洛有翊登上皇位了,那他为什么还要什么事情都对自己有所隐瞒呢。 世事险恶,人人都各怀鬼胎,很多事情,若是细想,那就很容易,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 此刻的合沐宫内,墨笙尘刚吃好了晚膳,他感觉到伤口处的疼痛似乎愈加明显了,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 刚好阿漾拿着一堆药进来,见到自家主子这难受的样子,心里很过意不去。 他将门关好了以后,就过来帮着墨笙尘换药,换下来的纱布上还是带着血,他心痛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主子,都是阿漾的错,若是那天阿漾的反映可以快一点,主子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了。” 墨笙尘哪里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呢?他摇了摇头,将药瓶中的粉末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疼痛感遍布全身,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都出了汗。 “与你有何干?是本国师,不小心罢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阿漾不言语,手悄悄地缩了回来,眼中闪烁着一丝委屈。 墨笙尘瞥了他一眼,用脚踢了踢他的凳子,冷冷地说道:“怎么?你这是不相信主子?” 阿漾哪是这个意思啊,他连忙摇了摇头。 “那就不要一副丧气的样子。” 阿漾赶紧点了点头,他心想,其实自己也没有丧气的样子,只是心里看不惯主子受伤有些难受罢了。 他便愣了一会,看着主子一脸平淡,也不好说什么了,就把桌上的药瓶都收拾了一下。 门外传来脚步声,阿漾警觉地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到这合沐宫呢? 因为之前墨笙尘遇刺的事情,让现在的阿漾对于这种夜晚,无比的敏感。 “国师大人,太源宫的芙月姑姑求见。” 是门口守卫的声音。 芙月? 她怎么又来了?自己昨晚刚去过,现在又来喊自己,难道迎溪出事了? “让她进来。” 阿漾和他,抱着同样怀疑的态度。 芙月怕皇上的人看到自己,只好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一推开门,她就看到了干瞪着眼的阿漾,心里感觉有点毛毛的。 “奴婢参加国师大人。” 墨笙尘将自己的衣服理了理,然后将阿漾推到了旁边一点,说道:“起来吧,什么事情?” “国师大人,今天皇后和太子去找了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事。” 墨笙尘的眼眸一冷,心下已经勃然大怒。 皇后和太子去找苏迎溪,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不过如果洛凛夜真的和他们是一起的,那他们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还好吗?” 芙月没想到墨笙尘会这么淡定,心下有些不安。 “苏姑娘,还好,只是,国师大人还是去看看吧。” 芙月想到了兰妃对她说的话,虽然有点怕墨笙尘发怒,但还是得说。 “国师大人,我家娘娘说了,在您去见苏姑娘之前,我家娘娘想要见你。” 既然兰妃让自己去看看迎溪,那也就是说迎溪可能出了什么事,那她还要自己去见,不是找骂吗?何况兰妃有什么要和自己说的啊,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求助的女人,又想要求自己做什么吗? 夜深人静,墨笙尘在床上辗转难眠,待屋顶的侍卫走后,他才有了一丝倦意。 这倦意,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但他要去见她,不能睡着,他就只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穿好衣服出了门。 没有一个守卫敢拦着他,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宫门。 来到太源宫,兰妃像是已经等候多时的样子了,有了明显的倦意,但看到墨笙尘来了以后,她就赶紧起了身。 “国师大人来啦。” 她缓步走上前,但是墨笙尘没有回答,而是随意找了处椅子坐了下来。 “什么事,快说。” 语气冷淡,是他一贯的口气。 她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坐在了他的对面,倒了杯茶水移到了他的面前。 “国师大人,喝茶。”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引火烧身(二) 墨笙尘本来是看着自己衣袖手腕处绣的那朵梅花的,在听到兰妃说的话后,他抬起了头。 兰妃居然不直接和自己说事,反而让自己喝茶?这种情况,他可是第一次遇到。 兰妃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心思,但是也明白自己的脾性,拐弯抹角地说事,是自己最不喜的了。 “兰妃娘娘,有事说事,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本国师的性子?” 兰妃讪讪地缩回了手,这么长时间来,墨笙尘做事,她从来不过问,可是,时间一长,她就发现,这样不好,自己知道的本就很少了,她不想继续做一个蒙在鼓里的人。 “国师大人,本宫想知道一些,关于洛凛夜和苏迎溪的事情。” 洛凛夜?她怎么会知道洛凛夜和迎溪的事情? 看来,兰妃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啊,只怕是偷听了皇后和迎溪的说话了吧。 不过,洛凛夜和皇后还有太子,是联盟的。而兰妃,对皇后是又恨又怕,若是让兰妃知道迎溪对洛凛夜的重要性,那兰妃这猪脑子会不会用迎溪的命去要挟皇后呢? 若是这样,他是真的不能透露一点给兰妃了。 “兰妃娘娘,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自己这么说,她应该就不会问了吧,兰妃就算再蠢顿,这点也是该意识到的吧。 可是兰妃在听到他说的话以后,心里瞬间就明了了。看来,墨笙尘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了。 赋阳王有势力,在皇上面前又得势,若是赋阳王世子洛凛夜也参与到这个事情里面了,而且还帮着皇后和太子的话,那么有翊当皇上的可能就大大减小了。 可是墨笙尘还不告诉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国师大人,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帮着本宫和三皇子了,很多事情不应该坦白吗?为什么还要瞒着本宫呢?” 墨笙尘没想到她会接着问下去,被她的话一下子就问的有一点无语。 这兰妃,是被人下了药了吗?怎么今天胆子这么大啊,居然敢来质问自己?是不想活了吗? “兰妃娘娘,很多事情,你就不要问了,本国师自会处理。” “可是有翊是本宫唯一的孩子,本宫只想见着他好,国师大人一再隐瞒,本宫实在是心里慌得很啊!” 兰妃提到了洛有翊,哪里还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话都敢说出来了。 “兰妃娘娘!你这是,不相信本国师?!”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难以消下去的怒气,他猛地拍了拍桌子,此刻的兰妃,心里就更不平静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都在听着他的号令,难道自己连一点点事情都不能知道吗? 苏迎溪还在自己的宫里,若她是皇后的人,那自己岂不是养虎为患? “墨笙尘!你以为本宫真的怕你吗?你的身世,本宫可是知道一些眉目的,若是让皇上知道你是宗世侯府中逃出来的余孽,你以为皇上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百般维护你吗?” 墨笙尘一个箭步冲向前,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则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的眼神里,杀气十足,兰妃的身子一僵,连忙要去掰开他的手,无奈力气没有她大,很快,她就感觉到呼吸很艰难,就要昏过去。 宗世侯。 十年来,他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提到这个称号。 这也是十年来,他最想杀人的一次。 兰妃居然用自己的身世来威胁他。 是过得太开心太满足太惬意?所以想死了? “本国师告诉你,你最好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咽到肚子里去,往后再也不要说出来,不然,本国师就拉着你和洛有翊陪葬,要死一起死。你一把年纪了,死就死吧,真是可惜了洛有翊这么年轻,就要陪着本国师下地狱了。” 他的语气比往常要冷酷十倍,兰妃整个人身体都紧绷了,感觉随时就要死去。 她只好拼命地点了点头。 墨笙尘见到兰妃生不如死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还好,这个女人,只知道他是宗世侯逃出来的人,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兰妃立刻推开了他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她大口地喘着气,心跳得还是比平常快多了。 自己今天,真是太冲动了,怎么会想着因为想知道一件事情而去威胁墨笙尘呢? 墨笙尘的弱点是苏迎溪没错,可是自己也有弱点,而且这个弱点,真的是被他紧紧地抓在手心。 只要墨笙尘想,自己和洛有翊就会带着万劫不复的罪名去,真是不值啊。 “国师大人,我,错了,还请国师大人息怒,我以后,咳咳,再也,再也不会说这件事了。” 墨笙尘不屑地笑道,“兰妃娘娘,本国师今天劝你一句话。一场争斗中,有了对方的把柄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而有着自己这方盟友的把握更是重要,因为可以保证盟友不会背叛。但是,若是你还想结盟,就不能拿出来要挟。” 兰妃听着,心里很是不安。 墨笙尘的话,是警告吗?还是说,他已经不愿意和自己结盟了呢? “国师大人,今天是我一时糊涂,求国师大人不要放弃有翊,他是个好孩子,他可以做个好皇帝的,你一定要帮他啊。” 墨笙尘背过身去,不想看到她那个委曲求全,可怜巴巴的样子。 “兰妃娘娘,聪明人有聪明做事的法子,笨人也有笨人做事的法子,这段时间,本国师可都是领教到了。” 兰妃咽了咽口水,总觉得墨笙尘要放弃自己了,一下子眼泪就都出来了。 她连忙跪了下来了,哭着说道:“国师大人,我给你跪下了,刚才真的是我一时糊涂啊,求你不要生气了。” 不要自己生气?那又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呢? “兰妃娘娘,本国师既然已经答应过你,要扶持三皇子登上皇位就一定会做到。” “不过有件事,本国师要好好提醒你一下。” 他转身,蹲了下来,凑到了兰妃的耳边,冷声说道:“兰妃娘娘,这种事情,本国师希望这种蠢事,你以后再也不要做。” “不然,会引火烧身的。兰妃娘娘若是不怕死,那就多做一些吧。” “不过本国师想,三皇子,应该有点怕死。”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互为牵挂 苏迎溪并不知道今晚墨笙尘会来,但她在收到皇后给她的药以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以至于到了大半夜,她还是睡不着。 在她的眼里,洛凛夜是个帮着自己的人,虽然说父亲让自己不要和他有来往,而且琉璃也偷听了父亲和行羽的对话,让自己明白了洛凛夜这个人,是真的有点恐怖。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 洛凛夜为什么会和皇后还有太子联合在一起。 她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洛凛夜和他们为伍,是在说明,他真的是坏人吗?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这么糟糕?她很想去理清楚一切事情,但却又无能为力。 墨笙尘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本要向床上走去,去发现她正撑着头坐在椅子上。 这么晚了,还没睡?是在等自己吗? “在想什么呢?” 他见她没有发现自己过来,一下子就用手环过她的腰,紧贴着她的耳后根问道。 她不知道他会过来,刚才又在想事情,自然是不会注意到他的到来的,而刚刚,她显然是被他的行为给惊到了。 但他熟悉的声音和香味太明显了,很快,她的紧张和不安就消失殆尽了。 “你,怎么来啦?”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疑惑,毕竟,她知道他的身体不好,清晨他起来的时候,穿好了衣服还捂了一会胸口,显然是伤口又裂开来了。 他不应该好好休息吗?怎么今天也来了。 墨笙尘听了这话,就知道今天完全是兰妃让芙月来叫自己的了,迎溪完全就不知情啊。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吗?” 他的语气是第一次那么调皮,迎溪略微转头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可以啊。但是你要把你的身体养好了才行。” 他点了点头,抽开了抱着她的手,在她的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桌上摆放在一个精致的小药瓶,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清晨他走的时候,桌子上只有一个旧旧的茶壶和两个茶杯,什么时候多了这个药瓶啊?是兰妃让人送来的。 他习惯性地拿起了药瓶,打了开来,嗅了嗅里面的味道,脸色不免得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里面的药粉,都是上品,对于伤口的愈合和疤痕的消除是最有效的了。 自己都没有这种东西,兰妃怎么可能有呢? 原来皇后和太子来,还给自己的迎溪带了点礼物啊。 “哪来的啊?” 她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本来不想说的事情,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今天皇后和太子来了,说这是洛凛夜让他们给我的。” 果然是洛凛夜。像这种上等药材,赋阳王府,肯定有很多啊。 “这药,很一般,不过对你的伤没有坏处,要用就用吧。” 语气中略微带着醋意。 这药很一般?可是自己看过,这药粉应该是用很名贵的药材做的呀,难道自己看错了? 她挠了挠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算了算了,墨笙尘懂得比自己多,那就信他一回吧。 墨笙尘看着手中的小药瓶,眸中的嘲讽之意愈加明显。 现在开始装好人了? 冤枉苏逸韬叛国,害得丞相府被抄家,把迎溪送到虎千堂,最后又害死了苏逸韬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一点良心不安呢? “你爹告诉我,不要相信洛凛夜。” 不要相信洛凛夜。 这句话,爹也告诉过自己。 只是,他现在这么说,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吗?他是国师,参与国政,肯定知道官场里的很多事情,包括之前琉璃偷听的洛凛夜害死八皇子洛有牧的事情,他肯定全都知道。 那,爹的死,他也知道吧。 “笙尘,我想问你一件事。” 他听了放下了药瓶,握住了她冰冷的手,问道:“告诉我,关于我爹的死,你知道些什么?” 苏逸韬的死,他自然是知道些事情的。 只是,她现在的情绪还不稳定,若是说出来,只怕会让她更加接受不了。 “笙尘,你没必要担心我,我现在很冷静,我只是想分析一下这个事情罢了。” 她,冷静下来了? 他自然是不信的,他知道她的脾性,表面上看上去是很坚不可摧的,可是褪去那一身盔甲后,她的心,却柔软得让人心疼。 “你爹,肯定是没有叛国的。他在暗中查什么事情,因此得罪了一些背后有着很大的势力的人,所以才会被冤枉叛国,最后他自尽在虎千堂,显然是......” “告诉我,是不是和洛凛夜有关。” 她打断了他的话,很平静地开口问他。 父亲让自己小心洛凛夜,让自己不要嫁给洛凛夜,那就很明显了,父亲在查的事情,和洛凛夜有关。 洛凛夜,不正是有着势力的人吗? 周围的小国,可以不知道太子洛有赫,但是没有人不知道墨笙尘和洛凛夜。 他没想到她的话那么直白,难道她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没错,这件事情,的确和洛凛夜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你会被他送去虎千堂的原因了,他利用你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他有机会杀了你爹。” “而你在他心里也有分量,所以他才会在伪造的血书上面写了要留你一命。” 洛凛夜,还真是很恐怖的人啊。 他帮了自己的这么久,心里却在算计着要如何杀了自己的爹。表面上装的那么温柔,其实内心里装了一头野兽。 洛凛夜,简直就不是人! 苏迎溪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在听到墨笙尘说完后,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他将她的头轻轻地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一定会查清楚所有的事情,然后为你爹洗清冤屈的。” 爹是被冤枉的,他没有叛国,他是被冤枉的,这个冤屈,她一定要亲手把它洗刷! 那些所有的幕后黑手,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笙尘,我们一起来查,好吗?我虽然只是个宫女,但我从前听我父亲说过朝堂的很多事情,我是可以帮你的。” 他听了心里很暖,这么久来,身边都只有盟友和敌人,他从来没想过,在这冰冷的皇宫里,会有一个能让自己时时刻刻牵挂的,女人。 “好,那我们一起去查。” 不过,她的身份是个宫女,她要怎么帮着自己查呢?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笙尘,你让麟去查一查八皇子洛有牧的事情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进宫 “八皇子洛有牧?” 迎溪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既然父亲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怀疑到洛凛夜头上了,那也就是说,他在那个时候就会去偷偷查什么了。 墨笙尘却低头陷入了沉思。三年前,他刚刚被封为国师,一些事情还没能插手管理,其中就包括了八皇子洛有牧在出征漠泱国前身染重疾不久就死去的事情。 代替洛有牧出征的,是太子洛有赫。当时的他以为这只是皇室之间的争斗,倒也没有去查这件事情。 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吗? “为什么要查他?” 毕竟现在要查的事情很多,如果再抽出时间去查三年前的事情后,还查不出什么东西的话,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吗? “因为,我爹说过,三年前,洛有牧的死,和洛凛夜有关。” 如果媚塔查出了三年前洛有牧染上重病的真正原因,那么就能顺藤摸瓜的查出苏逸韬到底在暗中做什么了。 这样,洛凛夜为什么要和太子还有皇后结盟的原因就会水落石出了。 “好。我去查。” 与昨晚一样,他们又是相拥而眠。 她的心,似乎变得没有那么柔软了,好像在一点一点坚硬起来。 为爹报仇,成了她活下去最大的希望。 而墨笙尘,则是燃起她希望的火种。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起了身离开了,他以为她还没醒,就轻轻地吻了下她的嘴唇,然后满意地离开了太源宫。 可是她醒得比他早多了,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待他走后,她也穿衣起了身,将桌子上的药瓶拿了起来,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粉末和碎渣散落一地,她又用脚重重地踩了上去。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论是什么原因,既然洛凛夜要这么对自己,那么之前他所有的对自己的好,都不作数了,从这一刻起,自己和他,就是敌人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左手的伤,其实已经有些好了,一些简单的活是可以做了,兰妃娘娘这是第二次救自己了,若是自己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养伤,让皇上看到了恐怕会怪罪兰妃娘娘吧。 那么自己今天就出去做些活吧,免得皇后和太子又来看自己。 而且,自己也得想办法和皇宫里面的一些宫女处好关系,这样子,也能方便以后做事。 想到这的时候,她正好走到了梳妆台处,望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她竟有一丝不习惯。 这一切,总有一天,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雪画,你说是不是啊?” 洛有翊一大早就起来去岳府接岳雪画了,而她因为昨晚一直在研究要怎么去找主子,睡得很不踏实,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心情很是郁闷。 而他居然还能精神抖擞地问她天气好不好? 她的暴脾气,真是要被面前的这个皇子给弄得没办法了。 要知道,从前在山里的时候,就是连主子也不敢叫自己起床,她若是被打扰了好梦,发起火来,谁都拦不住的,就更别提路宜枫和阿漾了。 但是这个洛有翊,她现在还真的不能对他发火,不然自己就进不了宫,就不能知道主子现在的情况了。 “好,天气挺好的。” 天气好个头啊!不就是多了几朵云吗?这么早,空气自然是好一点了,人少啊!这个洛有翊是故意想要气死自己的吧! 他见她的样子有些不开心,以为她是紧张了,就赶紧安慰地说道: “雪画,待会你不必害怕,我母妃是个很和善的人,她不会苛待你的,你不必紧张。” 她不由得停下了步子,转头看着一脸真挚的洛有翊,拼劲全力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自己会紧张?会害怕? 开玩笑,一个幽居在深宫里的老女人,没什么武功的,自己会怕? 她从当杀手到现在,还没有怕过什么人呢! “雪画自然是不怕的了,有三皇子在,雪画什么都不怕。” 这句话,还是主子告诉自己的呢,主子说了,女子,要温柔,要会说一些小鸟依人的话,于是就列了个单子,在上面写了好多肉麻的话,她看了半天,觉得只有这句正常一点。 看来主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洛有翊显然对她刚才说的话很满意,嘴角都勾起了一丝微笑。 他心想着,母妃一定会很喜欢雪画的。 而在太源宫内,御医正在给兰妃开药方呢。 昨晚因为墨笙尘掐着她的脖子导致她整个人都很难受,再加上墨笙尘说的那番话让她彻夜难眠,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差。 御医看出来兰妃娘娘的伤痕是故意被人掐出来的,但见兰妃娘娘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数了,就配了点安宁心神的药给她。 “兰妃娘娘。三皇子来了。” 有翊,他怎么进宫啦? 偏偏赶上这个日子,自己还没有想办法处理好伤口呢,她只好将衣领往上面拉了拉,遮住伤口。 “母妃。” 因为侍卫是不会拦着洛有翊的,所以洛有翊直接拉着岳雪画就走了进来。 但是他在见到御医在这后,不免得有些疑惑。 “母妃,御医怎么在这?您不舒服吗?看您的脸色不是很好啊。” 兰妃只好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娘只是最近因为想你,所以有些难以入眠罢了,今天看到你,娘就好多了。” 岳雪画站在后头,从她这个角度,一下子就看到了兰妃脖子上的痕迹,心下不免得疑惑起来。 这兰妃,被遇刺了? 芙月见兰妃娘娘没有发现三皇子后面还站着一个女子,就凑到兰妃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娘,您看,三皇子身后还有一个人呢。” 兰妃本来心里有些不安,所以没有注意,在听到芙月的话以后,她才发现了。 “这是?” 洛有翊见到母妃开了口,就赶紧拉过了身后的雪画,“这是雪画,岳大人的嫡女。” 这是岳文远的女儿啊? “来坐来坐。” 兰妃站起来一把拉过了她就坐下了,热情得让她有些惶恐。 “上茶。” 芙月没想到娘娘会这么热情,愣了一会才走出去沏茶。 可是当芙月一出门,就看到了端着茶水的苏迎溪。 “芙月姑姑,我去端茶吧。” 芙月见她的气色还好,也就不阻挠了。 “去吧。” 迎溪便端着茶水走了进去。 她刚走到门口,雪画就瞥了她一眼。 岳雪画整个人都紧绷了,手掌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服。 这个人,长得好像被自己杀死的秦氏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留下来 雪画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望着一旁笑着的兰妃娘娘,她深吸了一口气,从迎溪手里接过了茶水就扭过头去了。 天下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呢?而且这个人还刚好在兰妃的宫里,这是老天爷看她杀的人太多了所以打算报复她一下吗? 秦氏是自己亲手杀死的,主子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不知道后来主子会喜欢上苏迎溪,要是让主子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自己? 苏迎溪? 对了,苏迎溪被兰妃娘娘要来了太源宫,那这个人,就是秦氏的女儿,苏迎溪。 洛有翊和兰妃娘娘刚才一直在看着岳雪画,所以没有注意到端茶的人是苏迎溪。 待茶杯被迎溪端到桌上的时候,兰妃看到端茶的人左手衣袖处有点露出白色的纱布的时候,才发现端茶的人,是苏迎溪。 兰妃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苏迎溪这才休息了两天,伤肯定还没有好呢,要是让墨笙尘知道了,肯定又会来警告自己的。 兰妃一把扶起了弯着腰的迎溪,有些担心地说道:“你怎么出来了,身子不是还没完全好透吗?” 在迎溪的印象中,兰妃娘娘就是一个慈祥温柔的人,所以面对兰妃的关怀,她没有觉得很震惊。 “兰妃娘娘,奴婢没事了,奴婢现在是娘娘太源宫的宫女,娘娘救了奴婢一命,奴婢不能连累娘娘,该做的活还是要做的。” 岳雪画心里就更是疑惑了,她知道这件事情是主子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不过苏迎溪是一个叛国臣子的女儿,换了常人,躲还来不及呢,怎么这个兰妃待苏迎溪那么好呢? 而且她看苏迎溪的反应,好像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难道说苏迎溪有着兰妃的什么把柄? 还是说主子又发什么号施令了? 她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洛有翊和苏迎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两个人青梅竹马的,感情自然深厚些。 因为母妃不让他插手苏家的事情,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苏家到底是什么情况,而如今她突然变成了太源宫的宫女,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迎,迎溪,你,你怎么到这来了?” 她见洛有翊有些吃惊,也知道了兰妃没有把事情告诉他了。 没错,自己现在的确是个宫女,但是当她查清事情的真相后,丞相府的冤情就会被洗刷,自己,还是丞相的女儿。 “三皇子不必吃惊,是娘娘救了奴婢,不然奴婢此刻只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辛者库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她的伤势那么严重,又背着千古罪名,那的人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的,就算墨笙尘下令也没有用,毕竟那里的人,都是皇上的人。 “这...好吧,本皇子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和母妃说,母妃会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 洛有翊心里看着过意不去,无奈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是苏丞相的女儿啊。” 岳雪画见他们谈话语气和蔼,也想说两句,免得自己心里堵着过意不去。 “是的。” 兰妃轻轻地拍了拍雪画的手说道,少府寺和苏逸韬的关系一般,想来雪画没有见过迎溪也是正常的。 其实迎溪一进来就看到了岳雪画,只是因为自己现在是宫女的身份,不好直接问雪画的身份,没想到她倒是先开口说了。 洛有翊料想着迎溪也没有见过雪画,就走上前像迎溪解释道:“这是雪画,岳雪画,是少府寺主监的嫡女。” 岳雪画?这个人是岳雪画? 她仔细看着雪画的容貌,心下起了一丝疑惑。 雪画的容貌,长大以后变了这么多吗?而且,雪画怎么好像一点都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呢? 她想了一会,抬头就看到岳雪画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便也不再思考了。 “原来是岳小姐,奴婢失礼了。” 雪画心想着自己哪里受得了这么一句话啊,万一以后苏迎溪嫁给了自家主子,自己见到她还得恭恭敬敬的行礼呢。 “没有没有,没有失礼没有失礼。” 她还摇了摇头,晃了晃手,就跟见到了什么厉害人物一样客套。 洛有翊没有见到过雪画这副样子,心里就觉得有点好笑,打算逗逗她。 “雪画啊,你刚刚说了好多个没有,真可爱。” 可?爱? 洛有翊居然用可爱来形容自己? 这个洛有翊,还真是要打破自己所有的底线啊,她现在还记得阿漾说了一句让她终身难忘的话。 “苏念啊,你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哈哈哈。”她只好跟着他笑了笑。 苏迎溪却望着岳雪画出了神。 在自己的印象中,雪画是一个极度害羞的人。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只怕岳雪画是和三皇子在一起了,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婚约,雪画,是不会这么主动和洛有翊进宫的啊。 岳雪画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心里有点毛毛的。阿漾说过,苏迎溪是一个聪明的女子,那么自己还是早点下手为好。 自己想要留在宫里,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主子! 就算不能和主子说什么话,自己至少也要远远地看主子一眼,主子的身体状况,自己总要清楚一下吧。 “兰妃娘娘,雪画想要四处走走,可以吗?” 洛有翊听了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反正雪画迟早有一天要嫁给自己的,既然这样,在皇宫走走,没什么的。 这里是皇宫,她想要四处走走?最近皇后得势,她若是惹出了事情该怎么办啊?兰妃娘娘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 “你们这才刚来,何不多坐一会?难不成这太源宫偏僻,让你们心里不舒服了?” 洛有翊以为兰妃在开玩笑呢,也就没有管母妃说什么了,拉着雪画的手就往外跑。 “有翊,你这是和母妃作对吗?” 洛有翊回头对兰妃笑了笑,岳雪画便趁机按了自己的穴位。 穴位暂时封住了所有的内力,眩晕感瞬间蔓延了她的身体。 她一个没稳住,直接就倒了下去。 “母妃...儿臣只是想...” 洛有翊刚回头,就看到身边的雪画倒了下去。 “雪画!” 兰妃心里也是一惊,赶紧走上前去看看情况。 苏迎溪却待在那不动。 穴位。 自己看到了,她按了穴位。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雪画命薄 入夜,苏迎溪靠在墨笙尘的肩膀上向他讲述着今天她所见到的一切,而墨笙尘满脸笑意,仿佛在听着一个很好笑的事情。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墨笙尘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声音落入她的耳朵,她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看着他带着笑意的桃花眼,轻声问道:“为什么,要笑?”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把她揽到了怀里。 “所以说,因为洛有翊很担心岳雪画的身体,所以就把她带出了宫,回了三皇子府?”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他的关注点是这个,自己想要突出的是岳雪画会晕倒是因为按了穴位啊,是故意的,目的肯定不单纯啊。 墨笙尘现在都能想象到岳雪画在三皇子府那一副被洛有翊气的要死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了。 岳雪画自己动了穴位晕倒肯定是想借此留在宫中啊,自己出了事以后都没有再见过她,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见自己一面罢了。 真是可惜了这洛有翊的深情用错了地方啊。 “笙尘,那个岳雪画,不会是你的人吧?” 苏迎溪见到他那样子,心里有点明了了,虽然不确定,但也觉得自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墨笙尘摸了摸她的头,轻笑到:“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啊,岳雪画的确是我的人。” 果然是这样,她早就觉得岳雪画这个人和小时候很不一样,虽说女大十八变,但是岳雪画的容貌变得也太大了,不合常理。 这样想来,事情好像就合理一点了。 今天来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岳雪画,而是墨笙尘的人,那也就是说,今天那个人,只是想要和墨笙尘见面吧。 “所以说,今天的这个岳雪画这么做是故意的是吗?她只是想要见你一面是吗?”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迎溪既然能够第一眼就看出来岳雪画的古怪,就不愧是他墨笙尘心之所属。 罢了,这次没见到,就下次见吧,反正机会多的很,等到雪画嫁给了洛有翊,只要她撒个娇,洛有翊肯定会带她进宫的,那时候见面不就是常事了吗? “笙尘,那,真正的岳雪画呢?” 虽然自己和雪画只在小时候见过几面,但她知道雪画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她很喜欢和雪画在一起玩耍。 既然那人是假扮岳雪画来的,那真正的雪画在哪呢? “死了啊。” 墨笙尘不知道她之前认识岳雪画,所以就毫无保留地没有带着任何感情地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死,死了?怎么会...怎,怎么可能呢?” 她一下子就脱离了他的怀抱,退到一旁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墨笙尘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映,见到她这难以置信的恐慌样子,又联想到她对雪画的了解程度,心想着她们之前不会认识吧。 苏逸韬和岳文远的关系,不是很一般的吗?两家人在私底下居然有交往? “她,是怎么死的?是你杀了她吗?” 没错,岳雪画的确是他下令让人杀死的,这是他复仇计划的一部分,要成功,就必然要牺牲一些无辜的人。 可是当他看到她那种几乎绝望的眼神的时候,他突然想对她撒个谎。 她刚刚失去了亲人,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可以为了目的牺牲别人的人,那她会不会厌恶自己,从此不再搭理自己? 他有些慌乱。 “不是,我,我怎么会,杀一个无辜的女子呢,这是,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雪画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死呢?” 苏迎溪知道墨笙尘有手段,若是他想要一个人死,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别说是一个小女子了。 只是,这人,真的不是他杀的吗? “她叫什么?” “苏念。” 墨笙尘心下略微叹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把那个伪造得好,像极了意外。 “几年前,岳雪画外出游玩,休息的客栈突然在夜间着了火。岳雪画因此丧命,连脸都毁了。” “但是那时候的岳文远身子不好,不能受到大的打击,朝中也不能缺少了这个大臣,我只好想办法挽留这一切。苏念的身形,和岳雪画很相似,所以那时候,我就把雪画放在了岳文远的身边。” 所以说,从那以后,那个叫苏念的人就代替了岳雪画的位置,成为了少府寺主监的嫡女。 没有人给雪画送行,没有人为雪画默哀,雪画就这么孤零零地走了。 既然雪画的死和墨笙尘没有关系,那么自己也不好怪他什么了,他是国师,这么做是为了朝政,没有什么不对的。 “迎溪,你怪我吗?” 他试探地问道,将有些难受的她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雪画命薄,我只是有些心疼罢了。” 她的眉眼低垂,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连着苏逸韬的死,她现在的心是痛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自己近来总是知道亲人朋友死去的消息,她不想再听到这些了,她现在听得都快要疯了! 墨笙尘知道她的心酸,毕竟感同身受这种东西,他是真的体会过了。 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她喜欢的人其实内心是一个和洛凛夜一样邪恶的人,那她,会不会,离开自己? 几年前,他正在想着自己要帮哪个皇子,那时候的皇子年纪都不大,有些都没有娶妻,所以他就想着要在他们的枕边安插自己的人。 苏念肯定是要去替代的人,但是对于人选,他迟迟不能决定。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少府寺主监岳文远,待观察后,他发现此人和自己志同道合,是个可以结盟的人。 所以,他就选择了岳文远的女儿岳雪画。 那把火,是苏念放的。 岳雪画,也是苏念亲手杀死的。 而下令的人,是自己。 “笙尘,答应我,千万不要杀那些无辜的人好吗?人命关天,不要为了所谓的目的就去杀了他们。” 万庆王妃腹中的孩子,是她一辈子的心病。 她不想杀无辜的人,再也不想了。 “好,我答应你。” 表面上是肯定要答应的,但是背地里,就说不准了。 毕竟,自己的复仇大业,是要牺牲很多人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也不想这样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太源宫撒泼 自从岳雪画那天来了以后,苏迎溪就开始工作了。 兰妃不让苏迎溪做重活,所以她平常也就端端茶水,给兰妃娘娘扇扇风罢了,芙月在一旁看着心里都有些不大舒服。 这可不是一个新进宫的小宫女能做的事情,新进来的宫女,做的都是扫地这种活,那种轻便的活哪是苏迎溪做的呀! 苏迎溪自然是明白了周围人对她的疏远,有时候她想搭把手,却被宫女们推到了一旁,偶尔,她还能听到她们在低声嘟哝着“你们知不知道啊,这个苏迎溪,居然对国师大人不客气,真是不想活了,我们娘娘善良,所以对她好点,我们都是小宫女,别和她待在一块,不然会遭殃的。” 她听到了这话后,轻轻一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也罢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宫女了,和他们计较什么呢? 墨笙尘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连着两天没有来了,她想着或许是他需要养伤,也或者是因为他在查事情,所以才没有来吧。 她以前在宫外,单知道惧怕墨笙尘的人有很多,进了宫以后,她才真正理解到墨笙尘的势力和威望。 这天,她一如往常地来给兰妃娘娘端茶,推开门,却发现轻月公主在里面。 而兰妃娘娘此刻正在开口说着:“所以说,国师大人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墨笙尘?他们在说墨笙尘? “既然娘娘开口问了,那么轻月就来好好和兰妃娘娘说说。” 轻月在见到她进来以后,就一直看着她。轻月的脸上带着的笑意一会没有消下去过,兰妃扭过头去,看到了苏迎溪,心里就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公主说了那么多不打紧的话,真正重要的墨笙尘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直都不说,原来是故意想要让苏迎溪听到啊。 “迎溪,你放下茶水就出去吧。” “是。” 这种时候让自己出去? 墨笙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兰妃要让自己出去呢?难道说这轻月公主有什么问题,兰妃娘娘是为了不让自己瞎想? 轻月看着苏迎溪有些走神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欢喜,她心想着现在墨笙尘不在宫里,自己就是要苏迎溪死也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 轻月看着她慢慢把茶杯端给兰妃,就开口说到:“兰妃娘娘,您还不知道呢?就在昨天,我父皇已经解了国师大人的禁足令了呢。” 原来,他已经被解除禁足令了,难怪晚上不来找自己了,他可以正大光明地来看自己了。 想到这,她有些欣慰,转身正要将另一杯茶水递给轻月公主的时候,轻月公主突然又开口说道:“皇上对国师大人真的是很器重呢,特地解了国师大人的禁足令,只为了让国师大人去把那苏逸韬的尸首给砍下来呢。” 兰妃心下一沉,她就知道这个轻月公主来,肯定没有好事。 皇上让墨笙尘去接轻月公主,而轻月公主这种生在边疆的野蛮公主,怎么可能见过像墨笙尘这种容貌的男子呢?想来也是动心了的。 “你说什么!” 她一下子就慌了,手中的茶杯没有端好,一下子就全部泼到了轻月公主的身上。 水是有些烫的,轻月被这么一泼,自然是坐不住的了,既然自己今天来就是要挑事的,那么不如就趁现在闹起来好了。 轻月便二话不说,上去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她身子虚,倒在了一边,兰妃娘娘赶紧去把她搀扶了起来。 “大胆奴婢,居然敢把这么烫的茶泼在本公主身上,本公主看你是在找死!” 兰妃知道轻月是来找麻烦的了,正要让苏迎溪起来向公主请罪,自己也打算替迎溪求个情的时候,迎溪却一把推开了她,上前抓住了轻月的衣领,颤抖着双手,眼中闪烁着泪光。 “你说什么?我爹,他,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尸首砍下来呢,皇上不念及旧情的吗?而且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是墨笙尘去做?” 其实她知道这是皇上故意安排的,可是,自己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自己的父亲全心全意地都为了这个国家,没有叛国,但是却被冤枉抄家,而且现在还要被斩首,连死都不能保留一个全尸,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真是太不公平了。 轻月等的,就是她的这个反应。 “念及旧情?苏逸韬一个叛国的逆贼,我父皇怎么可能和他有旧情呢?你这个宫女说话可真是不经过脑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父皇饶了你一命,就会再饶你一次吗?你可别白日做梦了!” 逆臣贼子,白日做梦。 苏迎溪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天曾太保带着官兵来抄家的画面以及苏若水和老祖母被杀死的血腥场景,她的头瞬间就涨得厉害,不自觉地松开了掐住轻月公主衣领的双手,按住了自己的头的两侧,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两步。 原来,自己还是不能坚强地去面对这一切,在听到别人说的时候,自己还是不能坦然地去忽略。 “溏儿,进来!” 溏儿听到公主喊自己的名字,二话不说,直接就撞开了门,显然是早就知道了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 兰妃娘娘知道情况不妙,也赶紧喊了声“芙月,进来!”,然后上前抓住了轻玥的手臂说道:“轻月公主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不怕国师大人怪罪下来吗?那个后果可是你不能够承担的!” 轻月哪里听得进兰妃的话,自己来宫里的时候,可是墨笙尘亲自来接的,皇上和太后都有意撮合自己和墨笙尘,难道这个兰妃看不出来嘛?就算自己杀了苏迎溪,墨笙尘又能对自己做什么呢?边关需要人把手,刘祖礼已经死了,难道他堂堂国师,还不会顾全大局吗? “轻月不知道兰妃娘娘在说什么话,难道这皇宫是他墨笙尘的皇宫?这天下是他墨笙尘的天下?” 兰妃哑口无言,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冲动了。 轻月公主的心思自己不了解,刚才那番话,或许在这个从小在边疆长大的公主的眼里,简直就是个笑话。 可是自己也不能白白地让轻月把人带走啊。 “公主,手下留情吧,她刚刚失去了亲人,情绪很不稳定,求公主放过她吧。” 轻月知道兰妃不得宠,哪里顾得上啊,直接一把推开了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再多嘴,本公主把你也带走!”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靠山 “公主,你不能这样啊。” 芙月见到溏儿强行把苏迎溪给抓了起来,心里也急,就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拦住她们。 轻月可是有一身的功夫的,一个小宫女怎么可能拦得住她呢,她现在就想着好好折磨苏迎溪,挡路的都是在找死! 轻月便走上前,一脚就要踢向芙月,兰妃娘娘想要过去把芙月拉过来,没想到晚了一步,轻月这一脚,便踢到了兰妃身上了。 芙月慌张地叫道:“娘娘,娘娘!” 兰妃疼得晕在了地上,轻月和溏儿却冷笑道:“你们这些养在宫里的女子,可真是软弱啊,兰妃娘娘,本公主听说,你没有娘家的支持,看来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啊,这一脚下去,就不行啦?” 芙月没想到这个轻月会这么无理取闹落井下石,虽说实在边疆长大的,但好歹是个公主啊,怎么能够这么嚣张跋扈呢? 芙月回瞪的眼神在她们眼里是没有用的,溏儿又叫了几个宫女进来,轻月一掌就拍晕了苏迎溪,那些宫女们就这么拖走了她。 待她们走后,兰妃微微地张开眼,艰难地开口说道:“快,快去找人通知国师大人。” 芙月见到兰妃的脸色很不好,心里是想去赶紧找御医来的,“娘娘,你现在这么虚弱,芙月想要去找御医。” 兰妃却撇过头去,加重了语气说道: “难道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你若是想要本宫死无葬身之地,你就去找御医!” 这种事情,若是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墨笙尘的话,等到苏迎溪出了事情,自己就真的是倒霉了。 她现在只要想到那天墨笙尘警告自己的话,她就满身的心寒,现在,只有把苏迎溪照看的好了,有翊才有希望活着,才有希望登上皇位一统天下! “知道了,芙月这就去。” 等到墨笙尘回来,这个嚣张跋扈的轻月公主,可就要倒大霉了。 轻月公主回来得匆忙,皇上便将之前装饰好的芳草阁空出来给了轻月,正好离太后的寝宫也近,也方便找太后说说话。 虽然在芳草阁曾经发生过太子洛有赫和皇后贴身侍女做的丑事,但是没有人说,轻月自然就是不知道的了。 她们把苏迎溪放到了轿子里,轻月也走了进去,轻月见迎溪生得貌美,心里就不由得产生了嫉妒之意,直接就扇了她两个巴掌。 在轿子外能够听到“啪”地打脸声,溏儿心里也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爽快。 许是因为长相貌美的人,都受到很多女人的嫉妒吧。 “这轿子里,谁呀?停下。” 溏儿本来是头偏向轿子一侧,所以没有注意到前面突然站了个人,现在那人又说了话,她才缓缓地抬头看向了正前方。 轻月在轿子里面听到声响,心想着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拦着自己的轿子,就撩开了帘子,看到了眼前的男子。 溏儿本来是想教训的,可是她发现来人衣着奢华,只怕是个高官或者皇子,也就只好走到了公主身边了。 “哟,这是刚进宫的轻月妹妹吧。” 男子举止优雅,笑起来更是有种勾人的本事,轻月都不由得感叹道这皇宫里的男子可真好看。 “奴婢见过赋阳王世子。” 身边的宫女们突然下跪,溏儿倒是一惊。 轻月却眯着眼观察起这个洛凛夜。在边疆的时候,她也听过洛凛夜这个名字,是赋阳王的嫡子,相貌俊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奴婢见过赋阳王世子。” 溏儿回忆起了那些将士们口中的洛凛夜是个什么人物,也赶紧下跪。 “都起来吧。” 洛凛夜气定神闲地望了一眼轻月,温和地笑着说道:“妹妹,这是刚从哪里回来呀?” 轻月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相比墨笙尘而言,现在在皇上那是要安全的多的,自己还不能拿他怎么样,就只好同样笑着说道:“原来是凛夜哥哥,轻月刚来皇宫没有多久,对这里都不熟悉,今天只是随便来转一转而已。” “哦,这样啊。”他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公主,觉得这个公主不是个善茬,“今天本世子有事,就不久留了,改天再见吧。” 轻月便点了点头。 他听说轻月是太后用来打压墨笙尘的,可现在这个局势,只怕打压的,是迎溪吧。他笑着走到她的身边,对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轻月公主初来乍到的,有些事情可能要多打听打听才能下手,某些人背后的靠山是谁,还望公主多思量思量。” 这句提醒,其中的含义,是很明显的了:“如果你想做国师夫人,那就安稳些,不要什么都都去碰。苏迎溪这个女子,你不可以去动。苏迎溪明面上的靠山是墨笙尘,若是你有心去调查一下,会发现苏迎溪暗地里的靠山,是他洛凛夜。这两个人,你能得罪哪个呢?” 他心想着这个轻月公主好歹是在边疆长大的,懂点军事,总该比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要聪明的多,这些话,她肯定是能够理解的吧。 只是他不知道,迎溪,就在轿子里。 轻月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气冲冲地走进了轿子。 靠山? 他不会和兰妃娘娘那个蠢货一样也是在让自己不要去折磨苏迎溪吧。 她就不懂了,不就是一个墨笙尘吗? 他迟早要成为自己的夫君的!到时候他们成亲了,时间一长,她还就不信这个墨笙尘心里会一直惦记着那个苏迎溪了! 一个叛国臣子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比得上自己呢? 这皇宫,难不成真的是他墨笙尘的皇宫吗? 芳草阁里面有个阴暗的小屋子,里面本来是闲置了一些杂物的,可是轻月不喜欢,就叫宫女们把那些杂物都搬走了。 正是这个阴暗的小屋子,让轻月萌生出了要把苏迎溪在这折磨致死的想法。 “溏儿,把那些宫女都赶出去,然后拿一条又细又长的绳子进来,把她给本公主捆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能动弹!” “是的,公主。” 苏迎溪,碰上我洛轻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溏儿很快就拿来了绳子,把苏迎溪给捆得严严实实的。 轻月走上前,狠狠地踢了苏迎溪一脚,然后又从溏儿手里接过木盆,将水泼在她头上。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整治轻月公主(一) 洛凛夜今天进宫,只是想来看看苏迎溪的安危的,曾太保和他说,太子和皇后已经去看过了,药也给了,人好得很,不过,他还是想亲眼来看一看。 但是既然进宫了,那还是要去看看皇上和太后的。 看完后,自然是要去太源宫找兰妃娘娘了。 只是,他刚走到太源宫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完全就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他转头看向太源宫内,只见里面的宫女们也是乱作了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就赶紧走了进去,还没走到大殿里面的时候,就看到了太监和宫女们在抬着昏迷的兰妃娘娘到屋子里去,而且芙月竟然不在这。 他环顾了四周,也没有看到迎溪,心里有了一丝疑惑和慌乱。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拉过一个小宫女,板着脸开了口。 小宫女见到来人是洛凛夜,赶紧下跪说道:“奴,奴婢,参见赋阳王世子。” 他哪里还等得及啊,直接就按住了那个小宫女的肩膀大声问道:“本世子在问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宫女刚进宫不久,年纪也小,刚刚见到兰妃娘娘突然人事不省的样子,已是被吓了一跳,现在被洛凛夜这么一弄,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回,回世子殿下,的,的话,刚才,刚才轻月公主不知怎么地就和兰妃娘娘起了争执,奴婢,奴婢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起了争执? 轻月这才刚刚回宫,怎么会没事找事,和兰妃起了争执呢? 这中间必有原因啊。 他知道自己从这个宫女这是问不出什么了,就又拉过了一个太监问道:“芙月人呢?她怎么不在这?” 太监见到是洛凛夜,也正要行礼,他赶紧拉住了问道:“直接说!” 那太监回忆了一下芙月走之前对他们说的话,然后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道:“芙月姑姑,芙月姑姑让我们去找御医来,然后她说,她去找国师大人了。” 兰妃受了重伤,应该去找皇上或者太后啊,去找墨笙尘做什么?墨笙尘不是去给苏逸韬斩首了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在行刑了,芙月这时候去,是想做什么? 墨笙尘。轻月公主。 不对。 这种事情,不需要找墨笙尘。除非,这中间,有着苏迎溪。 洛凛夜再次看向了内殿,然后抓住了那个太监的衣领。 “苏迎溪呢?” “苏,苏,迎溪?她,她被轻月公主带走了。” 被轻月公主带走了?可是自己刚才明明就见过轻月啊,轻月哪里带了人? 轿子,对了,轿子。 看来迎溪刚才是在轿子里啊。 一个在边疆长大的公主,带走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想做什么?喝茶闲谈? 兰妃既然被打伤了,那就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了。 难怪芙月要去找墨笙尘了,这种事情,若是找皇上和太后,简直就是飞蛾扑火,不仅救不了迎溪的命,还极有可能地让兰妃遭殃。 只是现在墨笙尘赶回来,也要好一阵子,只怕迎溪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不过,若是自己这次救了迎溪,只怕皇上,也会怀疑自己了。 这个轻月公主,简直在找死! 洛凛夜握紧了双拳,眼神中带着杀气。 芳草阁内,轻月公主像是来了兴致,一下子泼了迎溪好多盆水。 “咳咳咳咳。” 木盆里的水冰冷,一下子就把苏迎溪给弄醒了。 被水泼醒后,她感觉嗓子口有股血腥味,就甩了甩头,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待她恢复了意识后,她微微地抬头,看到了拿着鞭子的满眼鄙夷的轻月和一脸坏笑的溏儿。 她的脸很痛很胀,想来也是面前这个公主打的。 刚才这太源宫的话,很明显是轻月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目的就是要激怒自己,好让轻月有个理由能够好好折磨自己。 也就是说,墨笙尘很有可能只是被皇上派出去做什么事情了,并没有去给自己的父亲斩首。 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看来,这个轻月公主对自己的敌意很明显啊。 除了墨笙尘,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让轻月这么嫉妒自己,费尽心思地来折磨自己啊? 墨笙尘,还真是让自己,又爱又恨啊。 不过眼下,自己是要想办法离开这,轻月这个公主从小在边疆长大,性子也是比较野的,拿着这个鞭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整死自己呢。 “公主,她醒了。”溏儿见到她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赶紧和轻月说着。 轻月拿着鞭子,大摇大摆地便走到了前面,用脚踢了踢她,见到迎溪缩了缩脚,她便嘲讽的说道: “终于醒啦,看来这宫里的人身子骨都是差到一定境界了,一掌拍下去,居然能够昏迷这么久!” 说完,轻月就拿起手中的鞭子,重重地打在了迎溪的身上。 她浑身都是水,这一鞭子打下去,她着实痛得厉害,这也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若是自己还不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的话,只怕一会儿就会被这个公主给打死了。 “公主可知道,你今天说了很多话,都犯了大忌了。” 犯了大忌? 这个苏迎溪一开口竟然说这个? 轻月本来以为她开口会求饶,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溏儿心里是对这苏迎溪反感的很,恨不得她早就死了,就赶紧催着轻月,煽风点火地说道:“公主殿下,这个奴婢不知死活,刚才居然顶撞您,您快打死她。” 可是刚才苏迎溪的那番话,激起了轻月的好奇心。 “急什么?本公主要杀个人,你这么多话做什么?” 轻月回瞪了一眼溏儿,溏儿只好灰头丧气地退到了后头。 “说吧,本公主,犯了什么大忌啊?” 既然让自己说,那就说好了。 “轻月公主方才说宫里的人身子骨都差,是犯了大忌,那可是对皇上和太后的大不敬,要知道,皇上和太后也是宫里的人啊。” “而且,方才在太源宫的时候,且不说公主殿下直接就说了国师大人的名字。还有,兰妃娘娘明明就没有说这个皇宫是国师大人的皇宫,这天下是国师大人的天下,公主这么说,是在冒犯国师大人。” 轻月只当这是苏迎溪的垂死挣扎,就笑吟吟地听着,没有说话。 “所以说,公主把奴婢带到这来,是想杀人灭口吗?”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整治轻月公主(二) “杀人灭口?你这个奴婢血口喷人,竟敢对我家公主说这种话?” 轻月公主的确是想要找个理由折磨死苏迎溪的,但这个罪名是苏迎溪不知礼节冲撞公主,可不是她口中的什么“杀人灭口”啊! 溏儿是情绪激动的,因为她实在是看不惯这苏迎溪嘴上得势,相反的,轻月公主倒是很冷静的样子。 轻月冷冷地笑了一下,走到了苏迎溪的面前,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用一种极其尖锐的声音说道:“本公主听说,苏逸韬对他的二女儿要比对他的大女儿要好很多,看来是有原因的,你伶牙俐齿,虽说长得挺水灵的,倒是挺能挑刺的。” 挑刺。没错,自己就是要挑刺。 若是这公主有一点皇家风范的话,就不会杀自己了。 只见轻月慢慢地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后像是在想到了什么以后,就又蹲了下来。 她抓住了迎溪被捆着不敢动弹的手,猛地抽出了一处衣角,迎溪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衣袖被轻月狠狠地翻开,因为绳子绑的很紧,所以迎溪有了明显的痛感。 这痛感,让迎溪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轻月想要做什么。 衣袖内处的那朵梅花! 轻月在看到以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本公主听说国师大人喜欢在衣袖内处绣一朵梅花,每一件衣服都有,都是在路司坊做的,本公主听说你有两件衣服是国师大人送的,衣袖内处都绣着梅花。你现在穿的这宫女的衣服,呵呵,也是路司坊做的?” 这衣服,的确是墨笙尘让路司坊的人做的,衣服的质地很是舒服,是墨笙尘怕自己穿着宫女的衣服不习惯才亲自去定做的,没想到,今天,这个轻月公主竟然会想到这个事情。 嫉妒使人发疯。特别是,女人。 “看来,国师大人是被你这个妖女给迷住了,不然怎么会单单地就对你好呢?你和你那个叛国的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想吧,现在墨笙尘正在看着你父亲人头落地呢!” 看来,这个公主,是知道父亲是自己的痛,所以就打算一直揪着这个不放了。 轻月和墨笙尘不过就见了一面,她就能对自己赶尽杀绝了,若是她日后与墨笙尘相处了,那岂不是在墨笙尘身边的每一个女子,都要死吗? “苏迎溪,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打从心眼里瞧不起你,杀人灭口又如何?本公主杀的人比你见过的人还多,你不过就是一个叛国臣子的女儿罢了,杀了你,可是在为国除害啊!” 轻月这番话,是在告诉自己,今天是一定要死的了。 这个公主一点人性都没有的吗?难道说是因为在边疆待久了,就和人情世故隔绝了吗? 屋外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吵闹声,轻月和溏儿没有注意到,她却听到了。 这声音,不会是,他吧? 她心下一冷,决定贸然一试。 “公主,我看你是想多了,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在墨笙尘心里有一定地位了吗?你错了,他只会更加厌恶你,恨不得你立刻就死,他心里有我,自然只会对我好。你以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了吗?你从小就不在皇宫长大,皇上和太后对你,是没有什么情意的。论情意,你在太后面前一点都比不上墨笙尘!” “皇上和太后的确讨厌我,但是墨笙尘讨厌你,只要他坚持,你以为太后还会让你嫁给他吗?那时候的你,就只会是个不受关注不受宠的野蛮公主罢了。” 轻月显然被她的话给激怒了,脾气没有忍住,一下子就拿出了鞭子,在她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溏儿听了,心里的怒气可一点也不比轻月少,她拿起木盆,将盆中的水再一次泼到了苏迎溪的身上。 痛,实在是痛。 这种疼痛感,让她想到了墨笙尘第一次救自己时候的场景,那时候的她,什么都有,什么都在。 轻月很快就抽出了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溏儿心里在暗暗叫好。 她被捆得紧紧的,被打得滚来滚去的。她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鲜血都渗了出来,衣袖内处的那朵梅花,已经变成了鲜红色。 她虽然痛得很,但是意识却在慢慢消沉下去。 她只好拼命地暗示自己:不能死,不能死。 就算不为了复仇,为了自己这么些日子以来受到的辱骂,自己也不能死。 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一丝希望。 “苏迎溪,本公主要你死,你就得死!” 轻月大喊了一声,又重重地抽了一鞭子下去。 她喉咙口处的血腥味愈来愈浓重了,终于,她没有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轻月冷哼了一声说道:“真是脏了本公主的芳草阁!” “这真正脏了芳草阁的人,是你吧!” 门突然就被人给撞开了,轻月和溏儿立刻转过了头。 “是谁!敢说出如此放肆之话,就不怕本公主...” 轻月本来想教训一下来人,可在看到板着张脸的洛凛夜以后,突然就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 “轻月公主,看来本世子刚才和你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有听懂啊,果然是在边疆长大的公主,一点脑子都没有!” 溏儿是想要还嘴的,可是洛凛夜却突然瞪着眼看着她手中装满了水的木盆,语气是怒到了极点,“你的宫女可真是不知礼数,见到了本世子还敢不下跪!” 溏儿有些害怕,只好跪了下来。 “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轻月本来是被他的气势给惊到了,但是想到这个洛凛夜是为了救苏迎溪才这么说的,就感觉自己又拿回了理,拿着手中的鞭子,直接就向前走了一步。 “洛凛夜,你不过就是一个世子,你居然敢这么和本公主讲话,是在找死!” 洛凛夜的眉头紧皱,语气愈加冷了下来,他将手中擦手的帕子砸到了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轻月说道:“轻月公主是觉得自己的势力远远地超过了本世子吗?那不妨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看看皇上会怎么说?” 轻月这么不知死活的人,早晚得死在自己或者墨笙尘的手上。 轻月听了这话,有些动摇。 他转头看向了在地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苏迎溪,心里是一阵痛。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整治轻月公主(三), 墨笙尘再次求雨 洛凛夜居然用权势来压制自己? 难不成,这个洛凛夜,也对苏迎溪上心了? 就算苏逸韬没有叛国,苏迎溪不过就是个庶女,凭什么有这么多人去保护她关心她?! 轻月想到自己从小在边疆长大,真正关心自己的不过就只有舅舅和溏儿罢了,哪里会有像洛凛夜和墨笙尘这样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呢?她越想越气,折磨的心思愈发强烈,一点都不想让洛凛夜带走苏迎溪。 苏迎溪在外面就听到了洛凛夜的声音,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苏家灭门的事情和他有关,但是她已经不能相信他了,只是眼下这种情况,能救自己的,只有他了。只有自己受了严重的伤,洛凛夜才能有理由带自己走。 轻月打得的确很重,过了一会儿,迎溪没忍住,又吐出了一口血。 他握紧了双拳,正要往前迈一步,轻月却走过去拦着了他。 反正是苏迎溪先冒犯自己的,自己虽然比不得洛凛夜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但怎么说也是自己有理啊,这个洛凛夜,若是非要救苏迎溪,在父皇和皇祖母眼里,只怕也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世子,怎么说本公主也是你的妹妹,你这么做,不大好吧。” 他没想到轻月还敢拦着他,而且还说出这么搞笑的话来。 就算是妹妹又如何?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吗?论情义,这个轻月公主,就连赋阳王府上的侧王妃生的郡主都比不上啊。她怎么能有脸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呢? “公主这话说的可真是有趣,本世子听了都有点想笑呢。” 不自量力的人他见的多了,可是这么厚脸皮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说完,他就笑着把轻月的手给重重地甩到了一旁。 轻月抓着自己的手腕,用着极其怨恨的眼神看着洛凛夜。她是真的急了,要知道,她在边疆的时候,可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啊。 墨笙尘弄伤自己,这个洛凛夜又对自己这凶,还甩自己的手,难道说,只要和苏迎溪搭上边的,自己就碰都不能碰了吗? 想到这,轻月再一次挡住了洛凛夜的去路,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 “这个奴婢,不知礼数,在太源宫的时候,把水泼在本公主的身上,还敢抓住本公主的衣领。一个叛国臣子的女儿,本公主教训教训她还不行了?” “呵。” 洛凛夜在听完轻月的话后,很厌恶地冷笑了一下。 迎溪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吗?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做出这种事情呢? 现在这种时候,除非是轻月告诉了她,墨笙尘被皇上派去给苏逸韬斩首了。 要挟人这种事情,其实是自己最喜欢做的,但是被人用在了自己在意的人身上,他还真是不爽快。 他的神色冰冷,左手按住了轻月的手腕,用力地一拽,将她整个手臂都翻了过来。 “咔擦!” 手肘处的骨头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啊!” 轻月是习武之人,自然明白洛凛夜这一下,自己的手是折了,且不说这有多气人,光说这刺骨的疼痛,就让她想拿刀杀了他。 “公主!” 溏儿赶紧去扶住了轻月。 “轻月公主啊,你知道,阻拦本世子两次,会有什么后果吗?” 说完,洛凛夜便踢过了轻月挡在一旁的脚,直接走过去抱起了已经昏过去的苏迎溪。 “洛凛夜!本公主待会就要去禀告父皇,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除了会拿皇上压自己,这个轻月还有点其他本事吗? “轰隆隆!轰隆隆!” 他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被外面的雷声给生生打断了。 他抱着迎溪,看到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天,还有闪电,心里很是疑惑。 刚才还好好的天,这会儿怎么会突然打雷闪电啊? 这个场景,自己怎么好像在几年前见过啊。 这是要,下雨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倒在地上的轻月惋惜地摇了摇头,“轻月公主啊,快去禀告皇上啊,本世子求之不得呢,到时候,你看看,是谁倒霉?” “只怕,要整死你的,不止是本世子啊,公主从小在边疆长大,是不是不大清楚,墨笙尘是怎么当上国师的啊?” 外面的雨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所有在屋外的人都狼狈地逃窜起来。 芙月姑姑好不容易跑到了刑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挡住了脚步。 雨太大,她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路,而在门外拦着的士兵也被这雨给遮挡了视线,一个又一个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芙月摸索着往前走,隐隐约约地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就赶紧走了上去。 “两位大哥,行行好,能不能让我进去啊,我要找国师大人。” 侍卫也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是看衣服像是宫里的人,就只好客客气气地说道:“姑娘找国师大人?真是不巧了,国师大人在里面施法呢,不许别人进去打扰呢。” “施法?”芙月望着这大雨,这才想起来,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怎么现在会大雨滂沱呢?原来是国师大人在求雨啊。只是,为什么要求雨啊。 “国师大人为什么要施法求雨啊?” 侍卫摇了摇头,显出一言难尽的样子,“这也不是国师要求雨的,国师大人说了,昨个儿他夜观星象,发现今个儿日子不好,所以在给那苏逸韬行刑之前非要算一卦,说什么不能冤枉了忠良,就和老天爷说,若是苏逸韬是被冤枉的,就下场大雨吧。曾太保还为此嘲笑了一番呢,可是,没想到啊,国师大人手里拿的香刚一落地,这天瞬间就变了,雨是说下就下啊。” 旁边一个小侍卫顶着大雨,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么大的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就说啊,苏丞相肯定是被冤枉的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叛国呢?” 芙月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国师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感到与众不同。 这雨,肯定是国师大人求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全苏逸韬的全尸。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墨笙尘去救苏迎溪啊。 “你们就让我进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国师大人说啊。” “这个真不行,国师大人还在施法呢,你冲撞了老天爷可怎么办啊!” “求求你们啦!”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整治轻月公主(四) “何人在此处喧闹?” 阿漾本来就站在门外,听到声音后就走了过来。 芙月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阿漾的声音,二话不说上前就抓住了阿漾的手臂。 他一愣,正要推开她顺便说声“男女授受不亲”,就听见她开口说道:“阿漾,快去找国师大人,苏,苏迎溪,被轻月公主打晕后,带走了!” “你说什么!” 这轻月公主还真是能没事找事啊,阿漾心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公主的时候,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人,这才几天啊,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还真是仗着太后和皇上现在对她好,就为所欲为了! “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主子!” 阿漾赶紧跑了进去,因为雨大,里面早已是一片狼藉了,所有人都躲到了屋檐下面。 曾太保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将脸上的雨水擦干净了以后,就以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墨笙尘。 这雨,显然是墨笙尘求来的,怎么可能会是老天爷觉得苏逸韬有冤屈呢?三年前墨笙尘求雨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刚才墨笙尘的动作,和那年求雨的时候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墨笙尘感受到了曾太保仇恨的目光,就邪魅一笑,转身走向了曾太保。 “怎么,曾大人是觉得,这雨下的不舒服吗?” 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来调侃自己?曾太保甩了甩衣袖,愤怒地说道:“国师大人莫不是忘了,皇上今天让你来是做什么的?!国师大人怎么还有心思来求雨?本来早就该把苏逸韬的尸首给斩下来的,拖到现在还没有弄好,我看你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墨笙尘白了曾太保一眼,走向了屋檐边,用手指着大雨,冷冷地说道:“曾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世人皆知,我墨笙尘是国师,所做的一切都关系到国运。今天,本国师为了不冤枉一个忠臣,向老天爷求问,老天爷给的回答还不明显吗?苏逸韬是被冤枉的,一个被冤枉的忠臣,还要被斩首,这是在大大地影响国运!本国师今天做的有错吗?” 他又转身,对着站在屋檐里所有的官员说道:“你们说!本国师今天做错了吗?!” 官员们自然是怕他的,一个一个地只好点着头轻声说道:“没做错,没做错。” 曾太保是火冒三丈,要知道,墨笙尘借着这个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向皇上提出来去彻查苏逸韬叛国的事情了,真的是什么好事都能让墨笙尘给碰上啊! 阿漾见情况不妙,只好绕过了柱子,慢慢地走到了他面前,然后轻声地说道:“主子,太源宫出事了,轻月公主去闹事,带走了苏迎溪。” “你说什么!” 他才出宫没多久,轻月就敢带走苏迎溪,真是找死啊! 墨笙尘收回了指着大雨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脸上的表情中无处不透露着慢慢的怒意。 曾太保有些奇怪,看着墨笙尘盛怒的脸庞,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赶紧幸灾乐祸地说道:“哟,国师大人这么怎么了,看上去不大开心啊。” “曾大人,既然你觉得本国师做错了,那不妨,就和本国师进宫面圣吧!” 很多事情,必须有个了结了! 皇上在屋内,望着外面滂沱的大雨,心里总有种不安。 “憾元啊,这么大的雨,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上一次见到,你还记得是在什么时候吗?” 李公公知道皇上的心思,就走上前,给皇上倒了杯茶水,用一种安慰的语态说道:“皇上啊,奴才记得,这么大的雨啊,还是在三年前见到的了呢,那是国师大人刚进皇城的时候了呢。” 皇上很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心里一阵伤感。 “是啊,那个时候,笙尘才刚进宫,苏逸韬还是朕的丞相。” “皇上重情义,我们底下的人都知道,苏逸韬叛国,照理说,自尽而死真的是便宜他了,让国师大人去斩首也不为过,还能让那不知好歹的苏迎溪断了对国师大人的念想,不是挺好的吗?” 皇上没有说话,沉思了片刻,微微地点了点头。 笙尘和那苏迎溪,必须有个了断,一个国师,怎么可以和一个叛国臣子的女儿有瓜葛呢? 皇上正当拿着茶杯要喝茶的时候,门外的侍卫突然敲了敲门,他便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皇上,赋阳王世子还有轻月公主求见。” 洛凛夜和洛轻月? “凛夜这个孩子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皇上琢磨着,看了看旁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现在也不敢往坏处想,就说道:“皇上,这世子和轻月公主之前没有见过面,许是想来一起拜见皇上罢了,外面的雨这么大,不如让他们进来吧。” 皇上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点了点头。 李公公就说了句:“皇上应允了,让他们进来吧。” “是。” 侍卫便走了过去。 一会儿,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了,皇上抬起了头,见到了眼前的场景,手里拿着的的茶杯直接就一失手,砸到了地上。 洛凛夜抱着伤痕累累的苏迎溪跪了下来,面不改色地开口说道:“臣参见皇上。” 轻月扶着自己的手臂,眼泪汪汪地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李公公赶紧过去把门关上了,眼前场景,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啊。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皇上慢慢地站了起来,显然对这一幕感到很吃惊。 轻月知道,这种时候,自然是谁先开口谁的胜算就大一些。 “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方才在太源宫的时候,这个苏迎溪,她泼了儿臣一身的水,还敢抓住儿臣的衣领,对儿臣极度无礼,儿臣只是气不过,就把这个苏迎溪带回了芳草阁,可是世子殿下他就看不下去了,他把儿臣的手给打折了,还说让皇上给他做主!” 洛轻月声泪俱下,倒真是让人心疼呢。 洛凛夜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把轻月刚才说的话放在眼里。 “洛凛夜,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现在最烦的就是听到关于苏迎溪的事情了,现在洛凛夜竟然为此打伤了自己的女儿,皇上自然是火冒三丈了。 洛凛夜将苏迎溪轻轻地放下,然后抬头冷冷地说道:“皇上觉得,公主说的,都是实情?一个在边疆长大的公主,皇上您从未了解过她,怎么就知道,她是个好人呢?”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整治轻月公主(五) “苏逸韬是叛国贼,那这苏迎溪就一定是个不好的人吗?相反的,难道说那些边疆的官员说轻月公主好,她就一定好了吗?在凛夜看来,轻月公主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洛凛夜从容而又淡定,理所当然地对着皇上说出了这番话。 什,什么? 轻月转头用着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洛凛夜,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这是在皇上面前,自己纵然不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但好歹也是皇上的亲生女儿,现在洛凛夜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说自己心术不正,还真是仗着自己有势力什么都不怕啊。 皇上猛地拍了桌子,桌上的毛笔都被他给震下来了,李公公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洛凛夜,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朕一直以为你和墨笙尘一样,是识大体的人,现在你们两个,为了这个女人,来和朕对着干,简直是昏了头了!朕就想不明白了,苏迎溪不过就是一个庶女,她的娘还是个青楼女子,就算苏逸韬没有叛国,就以她的这个身份,你之前为什么要向朕请旨娶她呢?” 洛凛夜是赋阳王世子,更是未来的王爷,担着许多责任,做事怎么可以这么莽撞呢? 皇上很是痛心,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轻月和他说的边疆妖女的事情,都说妖女会祸乱人心,想来墨笙尘这个国师都被蒙骗了,那么这个苏迎溪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洛凛夜也这样,那就让皇上想要杀了苏迎溪的心愈加强烈了。 而洛凛夜却丝毫没有一丝悔意,他看着嘴角鲜血淋漓的苏迎溪,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皇上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事情了,那凛夜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当初臣向皇上请旨的时候,皇上可是答应的。那这苏迎溪,好歹也是个未来的赋阳王世子妃,那么臣现在想要为发妻讨回一点公道,都不行了吗?” 他这一番话出来,李公公可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啊。 这种话,洛凛夜怎么能说出口的呢? 就算是赋阳王在这,也是不敢说出这种话的啊,皇上就是公正的代表,这世子,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要公道呢? 李公公看着倒在地上的苏迎溪,微微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情啊,真是这世上最容易让人陷进去的东西了。 而跪在一旁的轻月除了为他的话感到震惊外,则在思考一件事情。 原来,洛凛夜曾经向皇上求娶过苏迎溪啊,可是,从前几天的情况来看,这个苏迎溪是和墨笙尘互相有情义的呀,这么来看,洛凛夜和墨笙尘岂不是情敌?洛凛夜做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岂不是找死? “公道!既然说到公道,那朕就来和你说说公道!” 皇上一下子踢过龙椅,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轻月见此,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但是皇上下来后,看着伤痕累累的苏迎溪,心里竟然有了一丝震惊和不忍。这满身的血痕,竟然是被自己的女儿给打出来的,他有些难以置信。 皇家的女儿,向来以温和大气为贵,这么暴力的公主,他也没遇见过。 洛凛夜看出了皇上的神色有些动容,也知道皇上心里所想是什么,便义正言辞地开口说了句,“臣相信,皇上可以给凛夜一个公道的。” 轻月却在想着,这洛凛夜是不是傻啊,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想垂死挣扎什么?皇上怎么可能给他公道呢? “皇上,您不妨问问公主,这苏迎溪为什么要泼水在她身上啊?虽然苏迎溪现在是个宫女,但是从小在丞相府长大,也是个大家闺秀,这么莽撞的事情,想来是不会做的。” 轻月深吸了一口气,以为父皇是不会问的,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皇上愣了一会,突然转头看向了她。 “轻月,那就由你来说说,这苏迎溪为什么要泼水在你身上啊?” “啊?” 她有些出乎意外地抬起了头,没想到皇上会问自己。 皇上不是要和洛凛夜谈公道吗?为什么要听他的话问自己啊? 若是说,是因为自己在苏迎溪面前说了苏逸韬要被斩首的事情,那么父皇就会觉得她是情有可原的了,父女情深,父皇是会理解的。所以说,自己不能说实情。 今天,自己一定要把苏迎溪折磨死,或者,一定要把事情拖到苏迎溪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而死。 “这,这自然是,因为,这个苏迎溪,看不惯前几天儿臣和国师大人一起相处,所,所以,在见到儿臣的时候,就故意把水泼在儿臣身上,后来她恼羞成怒,就直接抓住儿臣的衣领了。” 皇上微微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是有可能的。皇上看多了后官里的争宠,知道了女人是可以为了男人做出疯狂的事情来的。墨笙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美男子,苏迎溪若为他疯,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皇上正要对洛凛夜开口,不料洛凛夜却冷笑了一声,旋即转头看着轻月。 “公主可真是能够睁眼说瞎话的,你的嘴里又没有血,是怎么血口喷人的?” 皇上的脸色是愈发沉了下来了,轻月和洛凛夜一样,都是皇室中人,现在他非要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的堂妹对着干,这是什么意思? “反了,一个又一个的,都反了!” 先是墨笙尘,后是洛凛夜,以后还要有谁?洛有赫,洛有翊,还是洛有慈?!!! “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门外的大雨骤停,人声的吵闹越来越大。 李公公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正要出去看看,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砰”地一声,御书房的门就这么被人给踢开了。 李公公直接就被撞倒在地上,墨笙尘淋着大雨,一路快马加鞭回了宫,去了芳草阁知道他们在御书房后,立刻就跑来了,一身的水,这下全都到了李公公身上了。 敢闯御书房两次的,只怕这世上,只有墨笙尘有这个胆子了吧。 “臣参加皇上!” “奴婢参加皇上!” “臣参加皇上!” 芙月和曾太保跟在墨笙尘身后走了进来,这三个人皆是被雨淋透了,全身都是湿漉漉的,看上去很不舒服。 “墨笙尘,行刑结束了?你不回宫歇着,又闯御书房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整治轻月公主(六)本国师让你跪下! 曾太保抢先一步走到了墨笙尘的前面,立刻下跪说道:“求皇上明鉴,由于国师大人一再阻拦,所以苏逸韬到现在都没有被斩首。” 洛凛夜微微地转过了身,用一种赞扬的目光注视的墨笙尘,心想着不愧是自己的对手啊,连抗旨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有点胆识啊,不错。 墨笙尘一进来,注意到的,就是洛凛夜。 他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苏迎溪满身是伤,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事情。还好这个洛凛夜及时赶到,不然,只怕自己连迎溪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现在的他对上了洛凛夜的眼神,只觉得有点讨厌。虽然墨笙尘表现的没有那样不屑,但还是转眼看向了皇上。 “求皇上听臣解释。” 抗旨不遵,居然还要解释? 皇上看着墨笙尘浑身湿透,又想到了他为了救自己而受的伤还没有好,有些心疼,就只好忍着心里的怒火,低沉地问道:“说。” 不料轻月的醋意大发,立刻起身指着苏迎溪然后看向墨笙尘说道:“能有什么理由,国师大人不就是心疼这个宫女吗?她可是余孽,照理说是要被刺死的,父皇心软留下了她。可是苏逸韬就是罪臣,国师大人你怎么能假公济私呢?” 在皇上眼里,自然是墨笙尘要重要些,轻月不过是个公主,皇子见到了墨笙尘都要礼让些的,要是让轻月这么闹下去,以后还怎么让她嫁给墨笙尘啊! “轻月,怎么和国师说话呢?” “父皇,儿臣说的有错吗?儿臣只是......” 轻月正在说着话呢,墨笙尘突然向前一步对着她吼了句:“跪下!” 语气是异常的严肃,和平常冷静的墨笙尘完全是两个人。 “你,你说什么?” 皇上还在这呢,他居然当着皇上的面让自己跪下? “本国师让你跪下!你不会跪吗?” 说完,他就从袖子里拿出了玉扇,直接展开来飞向了轻月的膝盖。 玉扇藏刀,她是领教过的,无奈距离太近,她一时无法躲避,一下子就被玉扇给划到了,大腿处的衣衫即可被血染成了红色,轻月吃痛,立刻就跪了下来。 因为伤到了人,所以玉扇又飞到了墨笙尘的手中。 “轻月,轻月。” 皇上见到轻月就这么倒下了,还没缓过来,见到自己的脚边也有了血,便立刻弯腰心疼地扶住了她。 “皇上莫心疼,臣是在帮皇上。” 帮自己?皇上“呵”地冷笑了一下,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你哪里还像个国师的样子?你这般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上呢?!朕让你去斩首,你呢,你做了什么?现在当着朕的面,还敢弄伤公主,那以后呢,是不是要弄死朕啊!真是养虎为患,养虎......” “皇上以为今天的雨,是怎么来的?” 皇上本要接着说“养虎为患”的,在听到他的话后,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这么问,那这雨,不会是他求来的吧? “臣昨天夜观星象,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结果今天皇上就让臣去给苏逸韬斩首,臣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于是就在刑场做了场法事,问了问老天爷。臣说,若苏逸韬是被冤枉的,那您就下一场雨,若不是,那就不要。方才的雷鸣闪电,倾盆大雨,就是最好的证明。” “臣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黎民百姓,所以刚才公主说臣假公济私,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臣心系皇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臣是国师,若是刚才公主的那番话让某些心术不正的人听去了,该多不好啊。” 心术不正的人?墨笙尘眼中心术不正的人,不就是自己和曾太保,还有跪在地上的洛轻月吗?想到这,洛凛夜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子,转身看向了他。 两人的眼神就这么对上了,一个冰冷如霜,一个淡漠似月,仿佛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们之间的交流。 皇上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望着窗外被大雨打落的一切,心里在捉摸着什么。 “那,也就是说,苏逸韬,是冤枉的?” “自然是如此。” 不好,墨笙尘这是要借此查案了!洛凛夜收回了眼神,立刻瞪向了曾太保。曾太保见此,也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他赶紧爬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您不能相信国师的话啊,臣看到了,那法事做得和三年前求雨的时候一模一样啊,国师大人根本就没有问上天苏逸韬是不是无辜的,只是在求雨拖延时间罢了。” 墨笙尘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曾太保会这么说,不禁冷笑道:“曾大人可真是能说会道啊,既然这样,那不如你来求雨?像上天求做一切都是要心诚的,三年前,臣问上天,若是皇上心系百姓,为人公正,那就下雨,若不是,那就不要下。老天爷这才下了雨,曾大人以为,臣是想让天下雨就能下雨的吗?”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踱了踱步子。 轻月现在是急需要一个御医的,她哭着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若是再不医治,只怕就要废了。” 墨笙尘抬了抬眉眼,向外面招了招手。 “公主要御医吗?属下已经给您带来了。” 阿漾的声音响起,洛凛夜和公主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臣参加皇上。” 御医紧随其后,皇上也转过了身。 御医怎么会来这里呢?还和阿漾一起来,那肯定是没什么好事了。洛凛夜对着轻月微微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告诉她,她要倒霉了。 轻月看着一愣,也不管那么多了,正要让御医过来的时候,御医突然下跪低头说道:“臣该死,没有保住兰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兰妃娘娘伤得太重,臣实在是学术不精啊。” “你说什么?兰妃有了身孕,现在流掉了?!” 皇上很是震惊,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兰妃有了身孕的事情。 阿漾推了推一旁的芙月,芙月赶紧走上前下跪说道:“皇上,娘娘只是想要等到胎稳定了以后再和皇上说的,不想让皇上空欢喜一场,可是,可是,今天,轻月公主来到太源宫,故意提及苏逸韬斩首的事情,苏迎溪冲动了冒犯了公主,公主就要带走她,我家娘娘不让,公主就打伤了我家娘娘!”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太后,您以后还是叫臣为国师大人吧。 芙月说的可是情真意切的,把兰妃说的是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把轻月说得像是一个野蛮无比的泼妇一般,就连知道实情的御医听到后都有些动容,更别说是不知道真实的情况的皇上了。 兰妃自然是没有怀孕的,更没有流产这一说了。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芙月说轻月踢伤了兰妃娘娘,墨笙尘便急中生智,让阿漾去找御医,就说兰妃流产了。 这样的话,轻月就难辞其咎了。 公主又如何,对宫里的娘娘无礼,害死了皇嗣,就算太后出面,也帮不了她了。 “不可能!你在撒谎!你个贱婢,兰妃只是被踢昏过去了,本公主走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流血,哪来的流产,你根本就是买通了御医,想要诬陷本公主,你个......!” “啪!”皇上看着一脸泼妇模样还在喋喋不休的轻月,直接一巴掌就上去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一个公主?蛮横无理,做事极端,毫无礼数,简直就是个野孩子!一点都没有皇室的样子!和你那个死去的娘有什么分别?” 轻月知道现在的局势已经对自己没有任何优势了,只好委屈地低下了头,默默地说道:“娘,娘。” 墨笙尘将玉扇放回了袖子里的时候,蓦地看到了袖口处的那朵梅花,抬头看了看伤势严重的苏迎溪,有些痛心地摇了摇头,她现在需要赶紧被医治,不能再拖下去了。 “皇上,您该下个决断了,今天的事情,到底该是怎么个说法?轻月公主该如何处理,苏迎溪该怎么办?苏逸韬的事情,又该如何?” 曾太保的心都被揪到了一起,要知道,如果只是墨笙尘一个人单独在背后查这件事情,是查不出什么的,可若是皇上决定彻查下去的话,那么事情就复杂的很了,到时候,官员们联合起来,若是查到了已故的八皇子洛有牧头上,那么很快就会查到他们在漠泱国的事情的。 曾太保咳嗽了几声,像是很慌张的样子。 洛凛夜知道现在急也没有用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看看皇上的态度,所以相对于曾太保急的要死的样子,他倒显得异常的淡定了。 李公公看到了这一切,心里有些不安。 今天在这御书房发生这么多事情,这边兰妃流产了,那边公主又上了,再那边老天爷说苏逸韬是冤枉的下大雨不让行刑了,换了谁都会承受不了的,皇上心里肯定是难受的很呢,国师还要皇上做决断,不是有些为难吗? “传朕旨意,轻月公主残害皇嗣,犯下大错,念在其年幼且不懂宫里的规矩,罚其待在芳草阁三月不许出来。” 轻月只能瘫在地上流着泪,想着自己本来只是想折磨苏迎溪的,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吃了这么多的苦,只怕和墨笙尘在一起的愿望,也成了泡影了。 “苏迎溪的话,御医就治一治然后送去太源宫吧,朕待会也要去看一看兰妃。失了孩子,她现在一定很难受。” 皇上斟酌了片刻,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墨笙尘以为皇上接下来会说,让自己去彻查苏逸韬叛国的事情,就认真地听着,准备接旨。 只是他没想到,皇上竟然开口说道:“都退下吧。” “皇上!” 退下?这就算解决完了?苏逸韬那还没处理呢。 “皇上,苏逸韬那里呢?不应该彻查吗?” 皇上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去,显出很疲惫的样子。 “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这么一拖再拖,肯定是遥遥无期的了。 曾太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而洛凛夜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别的反应。 李公公悄悄地走到了墨笙尘的旁边,轻声说道:“国师大人,您擅闯御书房,皇上没有怪罪您就已经很好了,现在皇上被这么多事情烦着,您就别问了。苏逸韬左右都是个罪臣,不值得您操这个心啊。” 墨笙尘大步地向左挪了一步,不理睬李公公的话,眼中反而闪烁着一丝杀意。 李憾元在冷宫里对迎溪说出那般伤人的话,还打了她一巴掌,这笔账,还没找他算账呢,现在还敢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简直就是找死! 李公公在感受到墨笙尘的眼神后,只好咽了咽口水,退到了一旁。 该报的仇,总是要报的。 “臣,告退。” 墨笙尘咬牙切齿地说完后,就走上前弯腰抱起了苏迎溪。 怀里的她还有些微弱的呼吸,紧紧地靠在他的臂膀上,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他抱着她出了御书房,阿漾和芙月还有御医都紧随其后。 突然,他转过了身,将怀里的她放到了阿漾的手上。 “阿漾,你抱着她回到太源宫,本国师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很多事情,若是不提前准备好了,以后就很麻烦了。 阿漾不知道主子要去做什么事情,并不过问,只回答说道:“知道了主子。” 这一场大雨,可以冲刷掉很多东西。比如屋外的血迹,城外的大火,被泥土掩盖的尸体,也或者是人脸上的泪水,脸颊旁汗水,身上脏兮兮的污水。 却冲刷不掉,那些曾经做过的坏事。 轻月公主,李憾元,曾太保,洛凛夜。所有伤过苏迎溪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而那些害的自己失去了大部分亲人的罪魁祸首,皇后和太子,都要死! 凤仪宫内,太后本来在休息,被闪电和雷声惊醒后,就起身坐在那刺绣了。 太后的刺绣功底很好,先皇在的时候,她就经常做些衣服给先皇,先皇微服私访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是她做的。 她现在整天无所事事,牵挂着的也就只有皇上和墨笙尘了。 皇上不爱微服私访,这件衣服,她是做给墨笙尘的。 衣服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她知道墨笙尘的习惯,所以正在用针线袖管内处绣着梅花。 一针一线,都是太后对墨笙尘的关爱。 “太后娘娘,国师大人来了。” 宫女突然来报,太后都一惊,针就一不小心戳到了手上,一滴血就流了出来。 她赶紧将衣服拿到了一旁,生怕弄脏了这衣服。 墨笙尘进屋的那一刻,太后激动地看着他,说了句“笙尘,你行刑回来啦。” 他却回以极其冷淡的表情,冷冷地开了口,“太后,您以后还是叫臣为国师大人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太后,臣与您,已经生分了。 不叫他笙尘,叫他国,国师? 太后手指上的那滴血还在,仿佛在告诉墨笙尘,她现在内心是有多崩溃。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生分了? 墨笙尘见到了太后有些吃惊甚至于心碎的样子,但是他依然没有想要停下他的话语。 “臣有些话想要单独对太后说,还望太后能够让其他人都退下。” 这么冷的语气,他从来没有这么对太后过,因为他知道太后真心疼他,真心在乎他,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不得不这样。 太后愣了一会,心里一阵发寒,但她还是对着周围的人说道:“都退下吧,哀家有些话要和国师大人说。” 她本以为他是来看看自己的,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倒像是来责问自己的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 太后有些伤神,不自觉地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力地问道:“什么事,说吧。” 他随意一瞥,就看了太后手指上的血珠,他情不自禁地要问的时候,就看到了放在旁边的衣服。 衣袖口的那朵快要绣好的梅花,让他情难自控,有些难以开口。 她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坐吧。” 他回过了神,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多谢太后娘娘。” 不过是让他坐下罢了,从前太后让他坐下来的时候,他是什么话都不说,笑嘻嘻地就坐下来了。 今天的他,很是反常。 很是陌生。 他挥了挥衣袖,撩起衣袍,轻轻地坐在了椅子上。 太后见到了他习惯性的动作,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喊了句: “笙尘。” “臣是国师,与太后非亲非故的,太后这么叫臣,真是折煞了臣啊。” 太后捂着心口,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折煞,自己明明一直这么叫他,他现在却说是折煞了他? “告诉哀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墨笙尘从袖中拿出了玉扇,“唰”地一下子展开在她面前。 玉扇的正面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背面刀上的血迹。 他微微地煽动玉扇,对上了太后无辜的双目,有些戏谑地开口说道: “臣对那蛇蝎心肠的轻月公主,一点意思都没有,面对她,臣反而很想吐,还望太后能把她从什么地方来的,再送回什么地方去。” 太后是让人调查过轻月的,都说轻月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怎么会是蛇蝎心肠的人呢? “太后,您还不知道吧,就因为您把那轻月公主带回了皇宫,今天,皇宫里差点死了三个人啊。”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用手帕遮着自己张大的嘴巴,眼睛也睁大了,显然是对他的话表示震惊。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轻月虽然在边疆长大,性子野了些,但人一定是好的,她怎么会害人呢?” 在听到太后说轻月是个好人之后,墨笙尘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他将玉扇合在了桌子上,那双看着太后的桃花眼中掺杂了一丝不忍和幽怨。 “轻月公主是好人?本国师没猜错的话,给苏逸韬的尸体斩首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吧!” 皇上顾念旧情,在饶了苏迎溪死罪的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依照皇上的性子,是不会再想要苏逸韬被斩首的,除非是有人唆使。 洛凛夜是个聪明人,会考虑到自己借此翻案,所以是不会这么做的,太后也对这些事情没兴趣,这么看来,那么只剩下轻月了。 太后既然没有反驳,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太后是知情的。 “她今天去太源宫,故意在迎溪面前说这件事情,迎溪心里难受,不小心泼了她一身茶水,她就把迎溪打晕了带回芳草阁,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她还把阻拦的兰妃娘娘给打到流产。您的皇孙就这么没了,您觉得,这是一个好人?” 太后仿佛被雷击中了一番,一下子就瘫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好像听到了一个噩耗一般。 兰妃怀孕了?孩子,还被轻月给打没了? 怎么会这样呢? 轻月这孩子,只是直来直去了一些,怎么会因为想要折磨苏迎溪而做出这种错事呢? 这和探子口中所谓大气的公主完全不一样啊。 昨天轻月说要斩首的时候,她还以为,轻月是在为皇上考虑,为黎民百姓考虑,怎么今天看来,轻月倒是一个小家子气,嫉妒心极强的一个人了? “不瞒太后娘娘,今天这场大雨,是老天爷阻止本国师给苏逸韬斩首而下的。老天爷知道苏家是被冤枉的,用这雨,让世人警醒!苏迎溪不是叛国臣子的女儿,还望太后,不要再想着法子来让她受伤了。” 屋檐上的雨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滑落着,有些溅到了窗沿上,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跳了起来,然后快速地坠落于地。 太后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有些哽咽地说道:“难不成,你是为了这苏迎溪,要和哀家,这么生分?” “太后,您这话说的,倒像是迎溪的不是了。古话说的好啊,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太后,您明明就知道,迎溪对于本国师来说,意味着什么,您还一次又一次地,去伤害她。您伤害她,就是在伤害臣。太后啊,在您打算伤害她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臣与您之间,已经生分了。” 太后有些头晕,抓住了一旁的扶手,忍着眼泪,微微地摇了摇头,“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他心里又何尝好受,但是为了之后的事情,他只能装作很所谓的样子。 “自然是真心话。” 对不起了,太后。他只能在心里默念着。 所有的苦楚,都只为了最后的复仇。 “太后娘娘,还望您能把监视着臣的人,都撤掉,臣每天都看着那些人,很是不舒服。” 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愤怒地将一旁的衣服掷于地。 自己在他身边放了那么多人,还不是为了他的安危吗?他当真要这么狠心? “好啊,国师大人,都是哀家多心了!那些人,哀家立马让他们走!” “哀家的凤仪宫,怕是容不下国师大人这尊大佛了,那么还请国师大人,立刻离开这凤仪宫,没有哀家的允许,再也不要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难以有孕 墨笙尘的嘴角轻抿出一丝微笑,瞥了太后一眼后伸手将桌上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苦涩感充满了他的味蕾。 “臣,告退。太后,您多保重。” 然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凤仪宫。 太后很想开口挽留,但始终还是没有开这个口。 她本以为笙尘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和自己闹翻,她是又悔恨,又懊恼。 他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一个爱他的人,这次,他真的是,迫不得已。 他感到双脚好像被人绑上了枷锁,每一步都很沉重,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 民间里凛冽的寒气早就散去了,可是,在这皇宫里,才刚刚开始呢。 “太医,可还要注意些什么?” “这位姑娘的身子本就虚弱,前些日子受的伤虽说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今天被打成这样,旧伤也就复发了,老身先开些药方,让她先服用,然后再来看看情况。性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 墨笙尘走到太源宫的时候,阿漾也正好送太医出来。 他看到太医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直接走上前问道:“不过什么?” 太医问声望去,见到是墨笙尘,就恭敬地请安道:“微臣参加国师大人。” 阿漾看到是主子来了,心想着这太医正在说苏迎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主子知道了,不得担心吗,只好就挠了挠头,有些傻气地说了声:“主子。” “起来吧。” 他大步走来,顺手将玉扇拿出,放在了阿漾的手心。 “太医,您接着说。” 太医知道他对里面那个受伤的宫女的感情不一般,虽然这件事说出来,可能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但为了国师大人的未来着想,太医就没打算隐瞒。 “里面这姑娘,外伤是可以恢复的。不过,老身刚才把脉的时候,发现她的身子极其虚寒,只怕,是很难有孕啊。” 很难有孕?那主子岂不是无后? 阿漾拿着墨笙尘的玉扇,心里在琢磨着什么,神色不由得有些动摇。 主子,会怎么做呢?还会坚持着苏迎溪这个累赘吗? 没有清白的身世,没有有力的支持,还,不能,生育.....阿漾本以为自己会一直站在主子这边,可是考虑了这么多以后,自己居然和太后一样,想要拆散他们...... 但是墨笙尘的反映却是,“是被那轻月打得不能怀孕?” 太医一愣,以为他会问治疗之策,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太医斟酌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说实话,这应该不是被公主打成这样的。从脉象来看,倒像是从小被人下了类似于麝香,藏红花这类的东西,只是,这姑娘年纪这么小,怎么会被人盯上呢......?” 迎溪才貌双全,口齿伶俐,比那苏若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想来也是刘氏所为,日后迎溪嫁入他家,发现不能生育,肯定会被人嘲笑,严重的会被休妻。 刘氏真是死了还要让人再恨上几遍!真是活该背着施展巫蛊之术的一世骂名去死! “可有医治之法?” 阿漾心里急,便替他开了口。 他倒也没有放在心上,等着太医的回答。 “这,老身不才,这药,下了有些日子了,怕是已经没办法了,估计是没有什么可能怀上孩子的了。” 不能怀孩子吗? 不能就不能,有什么的,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要孩子啊。 他点了点头,不把这当做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正要转身走进太源宫的时候,阿漾却拦着他说道:“主子,皇上在里面。” 皇上在里面。 罢了,自己刚和太后闹僵,也需要歇息歇息了。 “回合沐宫吧,主子。” 阿漾难得在自己的面前提出要求,他以为阿漾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也就同意了。 还未走到合沐宫,就看见本来在合沐宫当差的一些侍卫和宫女被一个公公领着走了出来。 阿漾看出来这些人是太后安插在主子身边的人,现在见到他们都走了出来,不免得有些怀疑,转身看了看主子,却看见墨笙尘是面无表情的,好像对眼前看到的一切要就预料到了一样,没有什么疑惑的表情。 那行人经过墨笙尘身边的时候,都有些不舍地看向了他,但是他却连看都不看他们。 阿漾只好扭过头去,不问缘由。 到了合沐宫内,一个面善的太监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指着几个新来的宫女和侍卫还有太监说,“国师大人,您,看看,这些新来的人,您看着可还不嫌弃?” 公公说完,就笑盈盈地一个一个地指给他看,“这是小瞬,是个刺绣很好的宫女,这个是......” “随意。” 他冷冷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以后,就带着阿漾进了内殿。 门被阿漾“啪”地关上,阿漾自己都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关门的声音会这么大,就赶紧回头看看墨笙尘的反应。 墨笙尘依然平静得很,仿佛没觉得阿漾有什么对自己不满的地方。 “有什么事情,说吧。” 果然是主子,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有心事。 可是在开口问之前,他有一件事情,要问清楚,阿漾总感觉,这宫女侍卫被换了的事情,和苏迎溪有关。 “主子,为什么,宫女和侍卫,会被换掉?而且,恰巧是在这个时候被换掉?” 阿漾有些问责的语气,让墨笙尘不由得抬起了头,眼角露出一丝狐疑。 阿漾,今天,有点多嘴啊。 “本国师不喜欢他们,看他们很不爽,所以把他们给换了,怎么,碍着你的眼了?” 碍,碍眼? 阿漾听了,就更是忍不住心里的疑问了,直接就问道。 “主子,您实话实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和苏迎溪,有关?您换走的,都是太后的人啊。难道说,您要在这个时候,和太后闹翻吗?为了一个,不能让您传后的女人?这......” “出去!” “主子!难道您还没有清醒过来吗?您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子,毁了一切吗?您忘了您进宫的目的了吗?忘了您身上流淌着的是唯一的......” “砰!” 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被墨笙尘一下子推翻在地,阿漾一下子就停止了他慷慨激昂地诉说。 “本国师爱一个人,就这么让你们心烦吗?难道本国师的一生,只能充斥着复仇二字吗?!”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躲不掉的命运 阿漾心里有些委屈,他知道主子的苦楚,也知道主子需要有人在身旁陪着,只是这个人,真的不应该是苏迎溪啊, “阿漾不是这个意思,阿漾只是觉得,苏迎溪,只会拖累主子,若是她对您有一丝的爱意,就应该离开您,让您逃离那些是是非非。” 墨笙尘也微微冷静下来,看着阿漾一脸真诚的样子,也不好再训斥了。 阿漾是为了自己好,和太后是一样的,只是,迎溪是自己认定的人,既然认定了,就再也不会放手了,不管她的身世如何,不管她能不能给自己传宗接代,都一样,自己都不会放手。 “阿漾,你待在本国师身边这么多年,连本国师的脾性都摸不清了吗?你若还是本国师的人,就应该支持着,而不是和旁人一样,阻拦本国师。迎溪的身世清白不清白,难道你不清楚吗?她能不能生育又有何关系,我们隐居在深山的时候,不就没打算要留后吗?” 多年前,他们隐居深山,打算远离这一切纷争,若不是正好遇上大旱,他也不会出来,也不会有想要复仇的意愿。 走到这一切,都是命运。 他会遇上苏迎溪,爱上苏迎溪,是命运。 要为她承受一切,也是命运。 命运,是躲不掉的。 “主子,您生来就不平凡,有着求雨的能力,阿漾只是,不愿意看到您,因为一个女子,而毁了一生。” 一个超凡绝伦的天之骄子,有着与众不同的求雨能力,被一个女子弄得心力交瘁,阿漾实在是心疼自己的主子。 “阿漾,你只需告诉我,你是继续支持,还是想要和太后一样,反对下去?” 这......阿漾有些难以开口。 像太后那样吗?现在那些宫女和侍卫已经被撤走了,主子想必,已经和太后闹翻了吧。 主子,会赶自己走吗? 没有主子的阿漾,还是阿漾吗? 空有一身的武功,要去保护谁呢? 抛开身世来说,苏迎溪,有些聪明,而且,洛凛夜对她有情,那么她,或许,能够帮上主子的忙。 他思考了片刻,望着主子有些猩红的双眸,坚定地说了句:“支持!阿漾不想离开主子,方才的话,还望主子不要放在心上了,阿漾再也不会说了!” 墨笙尘欣慰地点了点头。 只要身边的人,还支持着自己,那一切,就都有坚持下去的动力了。 “主子,那您今晚,要去看看苏迎溪吗?” 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将衣领理了理。 “不了,今晚,有消息要进来了。” 算时间,今晚,麟也该来了。 本来是要安排阿漾出去拿消息的,可是上次麟走之前却说最近媚塔周围有官兵在巡逻,阿漾是宫里的人,来媚塔总归不安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墨笙尘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麟若是再来,就不能坐着马车了,那就会被侍卫和宫女们发现,所以,太后安插在这的人,必须得撤掉。 但是他的心里终归是放不下苏迎溪的,所以在吃过晚膳后,他就让阿漾去太源宫看看她有没有醒过来。 若是没醒,就让兰妃找些人看着,虽说兰妃今天为了救迎溪,也受了伤,但是自己好歹和太医编了个理由,让皇上去看看她了。 若是迎溪醒了,就让她先好生养着病,告诉她,明天就去看她。 阿漾会支持自家主子,还有一个原因。 他发现,自从主子和苏迎溪认识了以后,主子的笑脸明显就多过了冷脸的时候。 主子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在深山时候的开心模样。 心里有了牵挂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虽然牵挂会成为枷锁,但是爱,远远地大于痛了。 墨笙尘在屋内等着阿漾回来,心里是有些激动的,他盼望着她醒来,又盼望着她今天不要醒来。 他不想让她一醒来看到的人,不是自己。 “国师大人,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啊,是在等本座吗?” 麟的声音从屋顶响起,他听到后翻了个白眼,拿起茶杯,“唰”地向窗户边丢去。 “啊!” 麟一下子就被茶杯给砸中了,捂着脑袋,有些生气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将茶杯丢在了桌子上。 “不是本座说你啊墨笙尘,这都能被你给发现啊,发现就发现呗,你还拿茶杯打本座!” 他摇了摇头,有些不屑地瞥了麟一眼,冷笑道:“媚塔塔主啊,但凡有点内力的人都知道这声音到底是从哪发出来的,你当本国师是什么人了?居然还想用这个来玩弄本国师?” 麟叹了口气,心想着怎么每次来都要被这个墨笙尘给羞辱一番啊,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是他还真的没有反驳的理由啊。 “谁说本座要来玩弄你了,本座只是想来试试阿漾罢了。” 墨笙尘真是对这种嘴硬的人没什么话说了,“那哦刚才,还喊着国师大人?不应该喊阿漾吗?” “本座!”麟真是百口难辩,只好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拍到了桌子上。 墨笙尘看着信,有些无奈地撑着头问道:“你都亲自来了,还拿信做什么?” 麟咬紧了嘴唇,面色有些愠怒,仿佛要吃人一般地瞪着他说道:“国师大人,您真当本座傻啊,本座自然知道是亲自来不用写信,这信,又不是本座写的。” 不是麟写的? 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从麟的手下抽过信封,慢慢地打了开来。 信上面很简单,就两句话。 “洛有牧已经中毒,无法带兵出征,漠泱国也已经安排妥当。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 果然,洛有牧的病和漠泱国之间有什么联系,漠泱国那里,到底会安排什么呢? 麟见到墨笙尘疑惑的表情,就抽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见桌上的茶杯茶壶换了新的,也没多问,开口便解释道:“这信,是媚塔的一个探子在三年前的时候,在曾太保的屋子里发现的信。” 他听到后,默默地放下了信,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望着麟正在喝茶的样子。 麟被他看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别看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嘛。” “这信里面的内容不简单,难道说,媚塔在三年前没有深入调查过这件事吗?你作为塔主,竟然现在才知道这信的存在吗?”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难查 “不是吧,你怀疑本座?本座这么真心地帮你,在你眼里本座就是这种人?” 阿漾用手指着自己,有些委屈地望着墨笙尘。 “本座也是这次回去问了他们才知道这件事情的,要知道,洛有牧这个人正直的不得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污点和马脚露出来的,媚塔也不会在他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啊。你怎么能怀疑本座呢?” 麟这番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洛有牧为人老实,没什么心眼,做事也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是不做什么事情的,这种人,就是调查,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本国师建议你回去再去问问那个探子,这种事情,没有及时上报是为什么?” 虽说媚塔的人对洛有牧不是很关心,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是个重要信息啊,不上报,不是很奇怪的吗? 哪想麟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问过了,他说他忘了。” 忘了? 媚塔的人主要任务就是查人,这也能忘? 墨笙尘显然是不相信麟口中的那个探子说的话的,正要再开口询问的时候,阿漾就回来了。 “主子,她还没醒呢。但是兰妃已经派人去照顾她了,脉象也比之前要平稳很多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醒了。主子,您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阿漾不知道麟已经来了,所以一开门就说了,说完后才发现麟已经来了,而且一直在盯着他看。 “你,怎么,怎么进来的?” 阿漾还以为主子会在自己去太源宫回来后安排自己去宫门口接应,没想到麟早就在这了。 “阿漾,不用这么惊讶,想来这个塔主,也是经常进宫的了,来合沐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媚塔的人既然可以知道皇宫里的事情,那宫里肯定有人,底下的探子都能进出宫门,媚塔塔主这么爱玩,怎么可能闲着呢? 墨笙尘对着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仿佛在说“麟,本国师说的没错吧”。 麟的注意力却被阿漾刚才说的话给吸引过去了,连墨笙尘的话都没听得进去,他直接就站起来,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墨笙尘说道:“本座最近忙着查苏逸韬的事情,所以没有时间来管宫内的事,现在这是怎么了,迎溪还没醒?” 许是心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墨笙尘望着他,久久没有回答。 “墨笙尘,本座最看不惯你这个反应了?不是,你不是会调制药的吗?这点刀伤,你还没有办法的吗?这和你之前受的伤也相差太.....呜呜...” 阿漾见主子的表情不大对,赶紧上前捂住了麟的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和我家主子没关系,你不要再乱说了,晚些时候我再说给你听。” 这件事情,真的和自己没关系吗? 轻月若不是因为自己,也不会去找迎溪的麻烦了。 想到这,墨笙尘摇了摇头,感到了一丝愧疚。 阿漾见状,狠狠地拍了拍麟的手臂,要不是这个麟多嘴,主子也不会难受了。 麟真是被打得一脸茫然的,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阿漾,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你又打我!”。 阿漾哪里管的到麟的感受啊,他见不得主子难受的样子,只好傻傻地想要转移话题,就又狠狠地拍了下麟的肩膀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麟的左肩瞬间就陷了下去,整个人瘫在桌子上,真是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桌子猛地一晃,茶杯都差点被摇下去。墨笙尘的情绪瞬间就被眼前的两人给感染了,伤感的心思被一扫而光,他轻笑道:“你们怎么,一见面就闹啊。本国师在这合沐宫倒像是个多余的了。” 麟真是对这个阿漾没话说了,拼武功啊,自己可能真的比不过他,但是拼内力,阿漾肯定比不过自己啊。 可是自己现在已经和墨笙尘结盟了,总不能用内力打伤阿漾吧。 麟只好咽了咽口水,想要站起来,却又被阿漾给按住了不能动。 墨笙尘突然产生一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感觉,想到这,他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起来。 麟瞥到了墨笙尘的表情,也知道他现在就和在看戏一样,心里蓦地不爽,就立刻用内力把阿漾给挣脱了。 阿漾拼不过麟的内力,整个人往后一仰,还好他身手敏捷,不然就倒在了地上了。 “墨笙尘!这是本座的原因吗?你看看这个阿漾,处处和本座对着干,本座都吃了多少亏了。” 自己也没有想要和阿漾对着干啊,不就是偶尔调戏调戏他吗?可是这阿漾还真是忠心为主啊,老是和自己对着干,还多次拳脚相加,让自己都感到有些委屈了。 “你......!” 阿漾起身又要上前,墨笙尘怕这大半夜地把什么侍卫给招来,就挥了挥手,让阿漾不要闹了。 “好了,麟,把你查到的别的事情说说吧。” 阿漾无奈,只好收了手,默默地走到了墨笙尘的身后。 麟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目光却全都集中到有些孩子气的阿漾身上,手指也在桌子上不停地敲着。 “苏逸韬做的事情,的确很隐秘,他没有带着任何官员和他一起做,简单来说,就是他没有同盟,那么这就很难查了。苏逸韬这个人,很少外出,他出入的场所不过就是皇宫和丞相府,偶尔去酒楼里吃个饭什么的,身边也不带人的。” “虽然苏逸韬表面上看上去很正常,没什么毛病,但是只要再深入调查一下,就可以发现他是有猫腻的。” “近几年来,他多次偷偷地向皇上,举荐行羽,在兵部当差。” 行羽?兵部? 这件事情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而且,行羽去兵部,做什么? 墨笙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阿漾也知道行羽这个人,他们之间交过手。行羽的武功虽然比不过自己,但也算上乘,去兵部,倒也可以。 “你就说,查出了什么没有啊?不要卖关子啊。” 麟讲了这么久了,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来,反而引起了一个疑问,这不是添乱吗? 阿漾是忍不住的,就开口问了。 哪曾想麟突然摇了摇头,又耸了耸肩,停止了敲桌子的动作,然后轻声细语地说道: “这个,嗯,时间太仓促了,目前还什么都,没有查到呢。”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本世子就是要她!人带不来,你就得死! 奢华的赋阳王府内,响起了往常没有的歌声和曲声,令人生疑。 斜着躺在软榻上的玄衣男子正饶有兴致地在听着歌姬弹奏的曲子,还有几个舞姬站在他的眼前,袅娜地扭着身子跳着舞。 赋阳王妃听到了凉亭处的动静,就赶紧过来瞧瞧了,见到眼前的场景,她竟然有一丝欣慰。 洛凛夜的年纪,其实也该娶妻了,可是现在呢,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宫女迷的团团转,她是真的有些心烦,虽然说苏迎溪的性子她是挺喜欢的,可是苏迎溪的身份实在是不能嫁入赋阳王府啊。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从来不听曲的,他总说那是在浪费光阴,与其看一群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扭来扭去的,还不如杀个人来得实际。 但是她知道,那只是因为儿子喜欢苏迎溪,所以才会这么说的,现在他竟然让歌姬给他弹曲,说明这孩子心里是放下了,自然是有些高兴的。 而刚到这的曾太保见到这一幕,心里是有些糟的,要知道,今天差一点就让墨笙尘借雨翻案了,洛凛夜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听曲呢? 他在旁边看到了王妃来了,以为王妃是来劝阻的,却没想到王妃看了一会就走了,心下不免得失望了一番。 这是要,自己去打扰洛凛夜听曲? 他斟酌了一番,想着待会还要处理公务,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找了洛凛夜。 他走到了凉亭,舞姬们却一个又一个地,和商量好了一样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不让他进去。 洛凛夜看着不由得发笑。 曾太保心里一急,直接就把那些女子往旁边一推,冲上前去,指着那个歌姬对着有些醉意的洛凛夜说道:“世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洛凛夜倒没有责怪曾太保的无礼,反而拿起酒壶大笑道:“本世子在做什么?本世子会不清楚?女人,本世子需要女人,你瞧瞧这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多么可人呀,曾大人肯定也很喜欢吧。喜欢哪个,你就带回府上吧。” 这看似颓废的一番话,让曾太保哑口无言,他“唉”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肯定是今天因为洛凛夜在宫里见到了苏迎溪,心里不舒服了,也就不再忧心,挥手让那些舞姬和歌姬们都退下了。 洛凛夜却一愣,一跃而起,撞了他一下,曾太保没稳住,慢慢地后退,然后就撞到了柱子上。 “曾大人这么花心啊?这么多人,都要啊?” 洛凛夜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让曾太保顿时勃然大怒。 他慢慢地直起身子,扶着腰往前走,一字一字,无比愤怒地说道:“世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一点比得上墨笙尘!” 墨笙尘? 洛凛夜听到这三个字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墨笙尘,哈哈哈,墨笙尘!” 舞姬和歌姬们有些疑惑,不知道该怎么做,曾太保便拼命地使眼色,她们却以为曾太保是要自己和他走,一个个地露出了鄙夷的眼光。 “滚!都给我滚!” 洛凛夜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叫道,又将桌上的酒壶向那些舞姬们砸去,她们便都一下子就慌张地逃走了。 像是发泄完了以后,他就瘫倒在了椅子上,将仅存的一壶酒一饮而尽。 “世子,你不能这么颓废啊!” 曾太保很是担心,若是洛凛夜真的就这样一蹶不振的话,那么以后的计划该怎么实施呢? 他将喝完的酒壶再一次地砸到地上,碎渣溅到了鞋底,他直接就踩了下去。 心烦意乱,是他现在的状态。 “本世子,今天在宫里,看到她浑身是伤,却又不能及时给她医治,还要在那陪着该死的轻月见狗皇帝,你知道本世子的心痛吗?知道吗?!” 曾太保有些无力开口,毕竟当初提出让苏迎溪做诱饵是自己的主意,若没有这么做,苏迎溪就不会进宫,也不会被这么折磨了。 曾太保正这么想着,突然就看到了他投过来的如狼似虎一般的凶恶眼神,心里不由得发慌。 “都是你!若不是你,迎溪现在应该好好地被关在本世子的房里,而不是伤痕累累地倒在那太源宫!” 曾太保赶紧后退了一步,有些心虚地说道:“这,我,我把她带回来,会赎罪的。” 他猛地起身,一把用手扼住了曾太保的脖子,冷冷地说道:“曾大人,本世子现在告诉你一句话。本世子就是要她!人带不回来,你就得死!” “好,好,好。” 洛凛夜年轻,身上自然有着力气,曾太保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挣脱了他的手,慢慢地退到了一边。 看来,苏迎溪不仅仅是一个软肋,还是一把利剑啊! 洛凛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狼狈的曾太保,这才有些冷静下来。 想到了在出宫门的时候自己让曾太保调查的事情,他就轻轻地闭上了眼,有些疲倦地开口问道:“查到了吗?是谁让墨笙尘去给苏逸韬的尸体斩首的?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 曾太保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略微咳嗽了一声。 “查到了,是轻月公主。只怕是因为太后想要撮合墨笙尘和轻月的目的太明显,所以轻月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墨笙尘是她的了。而她见到墨笙尘对苏迎溪的用情至深,心里过不去,就想要折磨苏迎溪。” 曾太保心想着,这轻月公主这回可是要倒霉了,刚从边疆回来,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呢,就要死了,真是可怜啊。 “墨笙尘,阴魂不散的墨笙尘,怎么什么都和他有关啊!” 洛凛夜自是感到满心的烦琐,自从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国师出现后,他做什么事情都要更加仔细。 现在好不容易弄死了苏逸韬,却又被墨笙尘给发现了蛛丝马迹,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查出来了。 “世子,接下来,该怎么做啊?皇上说了要考虑考虑重新审查苏逸韬这个案子的。” 曾太保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赋阳王可以帮上忙了。 果然,洛凛夜听后摆了摆手,有些轻松地说道:“这个不急,不用担心。” “那,世子,轻月公主,是要用什么方式给杀死呢?” “不了,她还有用,先留着,她这种脑子,早晚有一天,会害到墨笙尘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娶雪画 孤烛摇曳,寒夜冷清。 负责照顾苏迎溪的两个宫女早已困倦,终于,在坚持了一段时间以后,她们还是忍不住了,便迷迷糊糊地回到房里睡觉了。 待宫女离开后,躺在床上的苏迎溪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其实早就醒了,方才阿漾来的时候,她就醒了。 只是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笙尘,所以就一直装着没醒罢了。 阿漾让宫女好好照顾自己的话,她都听到了。 “你们一定要好好照看苏姑娘,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知道什么后果的!我家国师大人,对女子,也是不留任何情面的!” 话语中隐约透露着阿漾在宫中的地位,虽然只是个侍卫,但因为是墨笙尘的侍卫,所以一般人不敢小瞧他。 墨笙尘对自己,是真心真意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只是,在御书房的时候,曾太保和皇上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 那时候的她,脑袋虽然有些昏沉,但还是把他们的话给听进去了。 墨笙尘,真的有求雨能力吗?她向来不信这个的,可是,一次求雨是巧合,那么两次呢?这个天,不应该下雨的。而且,下雨的时候,刚好是在给父亲行刑的时候。 老天爷,会这么帮着苏家吗?不可能的啊。 也就是说,墨笙尘,真的会求雨。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告诉自己。 洛凛夜生来就是世子,条件优越,赋阳王在朝廷中又有着不一般的地位,所以他能有那么大的势力,倒也不足为奇。那么墨笙尘呢,既然只是个隐者,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有那么大的势力呢? 就算皇上宠信,也不会这么快啊。 他好像很习惯这种官场生活,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倒像是一个经常在官场上周旋的人。 这一切,只怕是和他的身世有关吧。 他,极有可能,是在一个高官人家出生的孩子。 他下棋爱用白子,精通各种毒药和解药,曾经,他让自己叫他,小寒。 小寒。 这个名字,是他的真名吗? 他不说,是因为不想说,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么多的事情,她都是很想当面问清楚的。 可是,自己要怎么开口呢?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他主动和自己说的吗? 她很茫然,只能木木地看着头顶处的帘子发着呆。 “墨笙尘,这三个字,一定不是你的真名吧。你,到底是谁呢?” 轻月抽的鞭子很重,所以她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咬舌自尽,很想摆脱现在的生活。 复仇的意念,却在那时泛滥了起来。 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她动人且伤感的杏眼中溢出,穿过她雪白的脸颊,就这么悄悄地滑落。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各宫的宫人们才刚刚开始走动,但是这冷清的太源宫里就突然变得热闹的不得了。 “三皇子,你今天,怎么,不是很难过的样子啊?兰妃娘娘流产了啊。” 岳雪画忍着一肚子的怒气,全程对着洛有翊似笑非笑的痴样,很想打人。 “没什么的。之前太医就说过,母妃的身子是不能再生育了,就算再怀上,只怕不到三个月就会流掉。与其让母妃抱着一丝希望而等来绝望,还不如早就断了她这个念想。” 洛有翊说的的确是真话,自从上次兰妃流产了以后,身子就一直亏着了,怀孕这种事情,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怀上了,也很快就会流掉。 但是,他真正开心的原因,是她终于理自己了。 自从上次从宫里回去以后,岳雪画就再也没来过三皇子府了,他以为是她的身子不好了,还带了很多的补品过去,却被拒之门外。 现在,她终于肯理自己了,他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这样啊,那雪画就不多问了。” 她此番进宫,其实是没必要的。昨天,她知道了皇上安排主子去行刑的时候,心里也就明白主子的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昨天那场大雨,肯定是主子求的,那么也就是说,主子现在的身体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她今天进宫,只是想趁机和墨笙尘炫耀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罢了。 洛有翊现在可是被自己好好地抓在手心呢,她一定要借此说阿漾一顿! 芙月慢悠悠地从内殿走了出来,见到他们在谈话,就微笑着走上前说道:“三皇子,岳姑娘,兰妃娘娘已经醒了,刚刚梳洗了一番,你们可以进去了。” “好啊。” 说完,他就一把抓起了岳雪画的手臂,不顾她惊讶的眼神,直接就带她进了内殿。 兰妃刚醒,不是很舒服,但是见到他来了,还是硬挤出了一丝笑脸。 “有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 他像个孩子一样跑到了床榻处,紧紧地抱着兰妃说道:“娘,你没事就好了。” 兰妃心里一暖,虽然感到腹部有点痛,但还是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回应道:“母妃怎么会有事呢?” “有翊不要什么弟弟妹妹了,只要母妃好就行了。” “自然是这样了,母妃也只要你好就行了。” 母子情深,很常见的一幕。 可是,冷血易怒的岳雪画,却是最受不了这一幕的。 她侧过头,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些难受。 兰妃微微地抬起了头,这才注意到了岳雪画也来了,正要说话的时候,有翊突然就拉了她一下。 她一愣,也就没有开口。 “母妃,儿臣想单独和你说些话,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啊。” 接着,他就起身,笑着对雪画说道:“雪画,你出去一会可以吗?我要和母妃说会话。” 说悄悄话? 雪画现在倒是没有什么怀疑的了,母子之间,说些体己的话,不想让他人听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刚好自己也可以出去找找主子,和阿漾炫耀炫耀什么的。 “可以啊,那雪画就先出去了。” 说完,芙月就带着雪画走了出去。 兰妃有些不解地望着有翊,摸着自己的小腹,轻声问道:“有翊,什么事情,你要把岳姑娘支走,单独和本宫说呢?” 知子莫若母,兰妃知道有翊是真心喜欢岳雪画的。 “母妃,儿臣想要娶雪画,您可以不可以,去和父皇说说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就是睡在一起了吗? “芙月姑姑,我想在这附近走走,可以吗?” 岳雪画见到芙月有些想让自己坐下来的心思,就赶紧开了口。 芙月是要去给兰妃准备早膳的,也没什么时间来带她四处走走。 想到这个岳雪画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而且现在还早,那些个娘娘啊都没有起来呢,也就同意让她去了。 “可以的呀,那么岳姑娘就四处走走吧,芙月要去给娘娘准备早膳了。” “好的,芙月姑姑,您快去吧。” 芙月便转身出门,走去了小厨房。 岳雪画见到芙月进了小厨房,就飞一般地冲出了太源宫,弄得门口的两个太监一脸茫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宫她是来过的,所以她是知道合沐宫在什么地方的。 好在洛有翊带她进宫早,那些个宫里的“重要人物”都没有起来呢,一路上除了看到一些宫女太监的,也就没别的什么人了。 合沐宫离太源宫是有些距离的,她便绕过了大半个皇宫,走得脚都酸了,才在最后来到了合沐宫。 但是门口有侍卫把手,她也不好进去,所以就只能用轻功飞到了屋顶,再趁外面的侍卫不注意,“咻”地一声,飞下去。 其实她也有点紧张的,毕竟阿漾这个木呆子,听到了这种动静,肯定是会跑出来抓住自己的,要是那木呆子一个不小心,喊了句“抓刺客”!那事情就变得很好玩了呀! 可是她飞下来之后,却没看到阿漾的身影,心下有点疑惑。 难道这木呆子,还没睡醒? 不应该啊,那木呆子阿漾不是听到什么动静就醒的吗? 她也不知道这合沐宫是什么情况,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趁没有宫女太监在附近,她就贴到了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 可是,她刚一靠近,门就立刻被里面的人给打开了,她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就被里面的人给拽了进去。 她的嘴被人用帕子狠狠地捂住了,不能说话,她正要出手伤人的时候,突然就闻到了那人身上的香味。 这个味道,不是,主子的吗? 她便停止了挣扎,双手平摊在面前,示意自己不会反抗了,墨笙尘见此,也慢慢地将手中的帕子拿了下来。 “主......” “子”还没说出来呢,墨笙尘就将食指放在了他的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一脸茫然,他却不管她的反应,绕过她,把门给轻轻地关上了。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就转过身瞧了瞧四周,突然就看到了在墨笙尘的床前,有两双很凌乱的鞋子。 主子是不可能把鞋子乱放的,所以这个肯定不是主子的啊。 可是帘幕挡着,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于是乎,她定睛一看,发现那鞋子的样式像是阿漾的。可是阿漾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会睡在主子的床上呢,她正要走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她就被墨笙尘一把给抓住了肩膀。 “别过去,别打扰他们。” 威严中透露着一丝调侃的语气。 他,他们? 里面果然有两个人? 除了阿漾,还有谁? 想到这,她突然自己就捂住了嘴,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墨笙尘。 天啊,阿漾这个木头开窍了?居然有女人会想和他......? 而且还是在主子的床上?! 既然这样,那自己就更要去看一看了,到底是哪个眼睛不好的,居然会看上阿漾这个书呆子。 虽然说主子的命令不能违背,但是她是真的想看啊,她就趁墨笙尘一个不注意,一下子就跑了过去。 墨笙尘本来是想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茶的,没想到岳雪画会突然跑过去,待他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啊!” 她大叫了一声,里面躺着的两个人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墨笙尘一把拉过惊魂未定的她,冷冷地瞪了一眼,雪画知错,立刻就跪了下来。 阿漾睁开眼睛,看到雪画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心下一慌,正要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有个大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阿漾咽了咽口水,望着那雪白的肌肤,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慢慢地扭过头去,发现麟也正迷迷糊糊地在看着他。 “啊啊啊!!!” 阿漾赶紧跑下了床,用手指着衣衫不整的麟,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墨笙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脸无奈,然后就低头,虎视眈眈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岳雪画。 原来主子不让自己看,是因为这个啊!她现在只好暗自伤怀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靠主子来圆了。 那躺在床上的另一个美男子,她不认识,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但是,她知道,阿漾是个断袖啊。 不过阿漾死不承认,害得她还真的以为阿漾不是呢。 “那,那个,阿,阿漾,对不起啊。我,主子,我,我知错了。” 现在这种情况,道歉还来得及吗? 墨笙尘知道阿漾现在很尴尬,只好从旁边拿了一件披风给他,然后轻声说道:“穿上吧。” 阿漾只好收了手,从主子的手里拿过了披风,围在自己的身上。 阿漾知道自己是个断袖,但是,他从来没想要对男子做那种事情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他有些沮丧,感觉自己被人欺负了一般的。 相反的,躺在床上的麟,倒显得淡定得很了。 “怕什么,不就是睡了个觉吗?本座又不是女人,你至于吗?” 两个大男人,睡在了一起,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啊? 他们两个人能做什么吗? 不过,自己怎么会和阿漾睡在一起啊。 麟便仔细回想了一下昨个晚上的场景,把所有的细节都回想了一遍,然后猛地拍了下床板,指着墨笙尘说道:“小阿漾,都是你主子昨晚灌酒,你要生气,就打他吧。” 合着这么半天,都是主子计划好的啊,岳雪画有些惊讶地转过了头看向了主子,不自觉地说了句“真是厉害啊,主子”。 墨笙尘抽出玉扇,敲了敲她的头,不耐烦地说道:“关本国师什么事情啊,都是你们一直再吵,本国师不是为了让你们安静下来,才给你们喝酒的吗?哪知道你们酒量会那么差,才喝了几杯就倒了,本国师这就一张床,当然只能让你们睡在一起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冰山心融化 这么说来,还是他们的错了? 墨笙尘就是墨笙尘啊,自己恶作剧还能说得像是做的很对的样子。 麟扭了扭头,无所谓地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瞥了眼阿漾,发现阿漾正在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他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 不是吧,明明就是墨笙尘做的呀,这个阿漾不能这么“狼心狗肺”的啊! “好了,你们快起来吧。”墨笙尘望着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抗拒的,就转过了身去,岳雪画跪在地上,显示出很无奈的样子,他就带些笑意地说道:“好了,你也起来吧。”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也就不说话了,默默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子,然后迅速地躲到了他的身后。 麟见到阿漾依然不屈不饶地盯着自己,就凑近了过去,阿漾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麟就对他坏笑了一下,然后“唰”地把帘幕一拉,摸索着开始穿衣服。 岳雪画第一次见到麟,觉得麟长相不俗,而且昨晚还能和主子一起喝酒,那肯定不简单啊。 她就凑到了墨笙尘的身边,轻声问道: “主子,那个男的是谁啊?长得还挺好看的。” 墨笙尘知道,她这么问,肯定是有了什么小心思。 他本想好好和她说一番的,但又想到现在时候还很早,只怕她是和洛有翊一起进的宫,那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偷偷溜出来的。 那洛有翊还不得把整个皇宫翻过来找她啊?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回去找洛有翊?太源宫到合沐宫是有些路程的,想必你也是走过来的,肯定浪费了不少时间。” 她不开心地扭过头去撅起了嘴,主子这是不愿意告诉自己?洛有翊这种人也能成为挡箭牌的啊?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实在不行,就去媚塔让人查呗。 “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现在阿漾这样,自己也不好再炫耀什么了,她又不能在主子面前炫耀,自己坏了事,主子没有怪自己已经很好了。 而且主子的身体看上去恢复得不错,一身的气场都没变。 还是那么的令人害怕。 她转身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墨笙尘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等一下,本国师安排一件事情给你做。” 她就有些疑惑地回过了头。 洛有翊兴高采烈地向着兰妃娘娘讲述了他有多想娶岳雪画,兰妃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真的想要娶,也就同意了。 洛有翊便又和兰妃说了一些体己话,过了一会儿,芙月便端了早膳过来。 “翊儿,你还没吃早膳呢吧?一起吃吧。” 这么大早的,若是吃了早膳再来的,得起的多早啊! 他傻傻地挠了挠头,想到岳雪画也没有吃早膳呢,就抬头,对芙月说道:“芙月姑姑,你去把雪画叫进来吧。” 芙月这才想到岳雪画从自己开始准备早膳的时候就出去了,到现在已经很久了,方才在前殿的时候也没有看见。 难不成,出事了? 芙月细细地想了会后面露难色,“三皇子,岳姑娘方才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什么?还没回来?” 兰妃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了,雪画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在太源宫看看不行吗?还要出去转转?这里是皇宫啊,不是民间。 若是她这么冒失,那还真是不大适合做自己的儿媳妇呀。 若是出事了,只怕会连累自己的儿子啊。 哪知道洛有翊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出去,不顾面前的芙月一个劲地使眼色,任凭兰妃在后面怎么喊都没有用。 若是雪画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他发现除了母妃以外,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一个人,此刻他的心就像是被悬在崖上一样,忐忑不安,很害怕雪画出了什么事。 虽然他拼命安慰自己雪画是个懂分寸的人,不会出什么事的,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担忧。 雪画。 他,只有这么一个雪画。 这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雪画。 他冲出了太源宫,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转身,一把抓住了门口太监的领口问道:“和本皇子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去哪了,看见没有?!” 太监回想了一下,便慌慌张张地指着左边说道:“回,回三皇子的话,那,那个姑娘,往那边走了。” 他便立刻撒了手,急匆匆地向左边跑去。 皇后和太子的宫殿,就在左边啊! 就在他跑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从他右边响起。 “三皇子,你是在,找我吗?” 她温婉地朝着他笑道,眼神中充斥地一丝疑惑。 找自己,要这么急吗? 她正在想着,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来一把抱住了她。 他的双手紧紧地环住了她,她都没有办法动了,挣扎了好几下都是徒劳的。 挣扎没用,就只好和他说了。 “三皇子,这,这里是,皇宫啊,你做什么呢?” “雪画。” 他无比温柔地开了口。 “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刚才可把我给急坏了,这条路可是通向皇后寝宫的,若是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啊?” 她的身子一僵,脑子一片空白。 他居然,用“我”自称? 而且,这里着急的吗? 他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抱的太紧,弄疼她了,就赶紧松开了她,揉了揉她的肩膀,微笑道:“我是不是弄疼你啦?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没有谁生来就是一颗冰山心的,也没有人,会永远是一颗冰山心的。 墨笙尘是如此,她,亦是如此。 “不疼,雪画不疼。” 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样呢。 她在小时候曾想过,墨笙尘会对自己这样,可是,长大了,她才知道,这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现在,洛有翊对自己这般柔情,自己竟然没有抗拒。 是自己对主子派出的任务重视,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情愫了呢?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也有些不知所措。 洛有翊以为她是害羞了,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他想到方才母妃让他吃早膳的事情,就拉起了她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找母妃,你还没吃早膳,一定饿了吧。” “好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存芥蒂(一) 兰妃见雪画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也就没有说什么了,看着有翊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她觉得又高兴,又失落。 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终于有了知心的人了。 可是,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也许就不如以前了。 “多吃点吧。” 她望着雪画像是真的饿了的样子,又拿了块糕点到雪画面前。 雪画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吃过了早膳后不久,太医就来了,在太医说了兰妃真的没事了以后,洛有翊是真的轻松了很多。 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后来,芙月说了待会墨笙尘要来,他们才走。 “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兰妃自顾自地说着话,芙月在泡茶的时候听到了些,便端了杯清茶走了过来。 “娘娘应该为三皇子感到高兴啊,像这种没有带着任何利益的感情,已经很难得了,奴婢看刚才三皇子高兴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过呢。” 不带任何利益的感情吗? 他能这么开心,其实是很可贵的啊。 “是啊,有翊,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呢,是本宫的心思太重了。” 芙月知道自家娘娘这是有些担心,便摇了摇头,走到兰妃身边,给她捏了捏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娘娘所有的心思都是为了三皇子好,三皇子心里是知道的,他知道娘娘的好呢,不会因为一个岳姑娘就把娘娘忘在脑后的呢。” 有翊是个孝顺的孩子,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心里一时有些想不开罢了。 “是本宫多想了。” 芙月捏着兰妃的肩膀,心里也是五味陈杂的。 兰妃有洛有翊做依靠,那自己呢?在这宫里不能嫁人,出了宫,没有什么亲人的,能和什么样的人成亲呢? 男子都是花心的,到老了,只怕也是孤身一人吧。 那如同夜明珠般耀眼的墨笙尘,是她心里一直渴望的人啊。 兰妃不知道芙月在想什么,也就静静地享受着她的按摩了。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侍卫和宫女们也都在齐声说着什么,芙月正要出去看看,兰妃却拦住了她。 “是国师大人。他不会来看本宫的,只是去找苏迎溪,你不用去看,去了只会被骂。” 这种时候,除了墨笙尘,还有谁会来呢? 兰妃早就明白墨笙尘的心思了,自己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用来保住苏迎溪的人罢了,利用价值,很小。 芙月心里却有些不高兴了。 墨笙尘这种男子,应该配上好姑娘啊。像苏迎溪那种人都能成为墨笙尘的心上人,那么自己又未尝不可呢? 现在的自己,身世可比那苏迎溪要清白多了,一个有着叛国罪名的爹的人,有什么资格和墨笙尘在一起。 嫉妒之意在她的心里慢慢地蔓延了起来。 墨笙尘推门而入的时候,太医正好给她扎完了针,正要再试探试探她的脉象。 宫女见到墨笙尘来了,正要请安的时候,却被阿漾一把给推了出去。 墨笙尘不希望太医在给她把脉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发出难听的声音,影响太医。 待太医把完了脉以后,他才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太医,怎么样了?” 太医将白帕子收好,屈身恭恭敬敬地说道:“国师大人不必担心,这位姑娘的身体恢复得比老身想象中的要快,过些天应该就能下床了,臣改个药方,可以让这位姑娘好得更快一些。” 墨笙尘点了点头,将太医扶了起来,温和地说道:“有劳太医了。” 他便转眼看向了躺在那的迎溪,心里着实是心疼了一番。 她一个女孩子,还没有及笄,因为自己的关系,受了这么多的苦,她身上这些伤疤,都是因为自己才有的。 他心里不免得有些难受。 阿漾看主子的神色,知道他想要静静地看着苏迎溪一会,就扭头送太医出去,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麟穿着太监的衣服,双手环绕抱在胸前,懒懒地倚靠在柱子上,双眼死死地盯着阿漾,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怎么样,被赶出来了吧,小阿漾。本座就说了不要进去嘛,你家主子不会让你在里面的。” 阿漾现在只要一看到麟,满脑子就都是早上在主子床上的场景,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慌乱,红着脸背着着他。 麟见他这样,真的是哑口无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自己不是墨笙尘的手下,所以阿漾就要一直这么不听自己的话? 只好摇了摇头,闭着眼继续倚靠在柱子上。 在里屋,墨笙尘正拿着宫女之前端来的热水白布,为迎溪轻轻地擦拭着身子。 他将她的脸颊和手都擦了一遍以后,就在想着要不要把她的衣服给脱了。 他迟疑了一会,想着迎溪早晚要嫁给自己,成为自己的女人,就还是动手去解她的衣服扣子。 当他解到她的第二颗扣子的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吃力地抓住了他的手。 “迎溪,你醒啦。” 他有些喜出望外,本来放在她脖子处的手,一下子就放到了她的肩膀处,他想要把她扶起来,然后给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她突然说道。 他一愣,只好收回了手,神色中依然带着些欢喜,然后起身将白布放了回去。 看来太医说得没错,她的身子真的恢复得很快,比一般女子要强多了。 她躺在床上,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来不打算睁开眼的,但是她没想到他会解开自己的衣服,想要为自己擦拭身子。 如此这般,她哪有不醒的道理啊。 虽然自己喜欢他,可是自己还未及笄,更没有嫁给他,怎么能给他看呢? “笙尘,你怎么来了,现在,是早上啊。” 她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然很多话,她开不了口。 “皇上已经解了我的禁令了,现在我已经可以来到太源宫了,只要我想,什么时候都能来看你啊。” 他有些宠溺的语气,让她一时难以开口再问。 他见她的眼神闪闪躲躲的,以为是她哪里疼了,有些疑惑,就开口问道: “迎溪,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若是不舒服,自己略微懂些医术,现在也可以帮她瞧瞧啊。 她微微地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不是身子不舒服吗? 那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 “迎溪,你放心,你父亲的尸体没有被斩首。”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存芥蒂(二) 父亲的遗体没有被斩首,她是知道的。 若是父亲被斩首了,只怕自己都没有办法去面对墨笙尘了吧。 墨笙尘见她眼睛微眨了眨,以为她心情舒缓了,正要扶她起来的时候,她却转过了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为什么?” 她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丝沙哑,很是不柔。 “嗯?你方才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赶紧再问了一遍。 她的父亲没有被斩首,她不应该不那么难过吗? 但是,她为什么,更伤感了呢? 苏迎溪知道自己这么问会很突兀,这也是她为什么要装作不醒的原因了。 她真的,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他。 她对他的身世,越来越好奇。 可是她又怕,自己一不小心,触碰到他内心深处的伤痛,那么以后得他们,要怎么相处呢? 还是说,最基本的坦诚相待,在他们之间,是注定无法存在的呢? “皇上下的旨意,是圣旨,就算你是国师大人,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地位和手段,但是违抗圣旨,可是死罪,你凭什么,会抗旨呢?而且你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皇上没有怪罪你,是为什么呢?国师大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些哽咽,而最后的“国师大人”四个字,更是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和茫然,显然是对她的话感到了出乎意外。 又有人和她说了什么吗?她为什么,又要这么和自己说话呢? “谁又和你说了什么?告诉我,我现在找人就去把他带来。” 他愤怒至极,双手不知不觉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如果还是李憾元的话,那么自己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的,本来还打算再利用一下他再杀的,但若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挑拨自己和迎溪之间的关系,那么李憾元,就立刻要死。 “没有谁,没有任何人。墨笙尘,你告诉我一句话,我们之间,可不可以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 她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做的还不够多吗?做的还不够好吗? 她的命是自己救下来的,她在太源宫里被打点好了一切,苏逸韬的遗体也被自己给保下来了,为了她,他甚至和太后闹翻了,连自己的复仇计划都差点被她打乱,她现在,居然问自己能不能坦诚相待? “迎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种话,对谁说都可以,你怎么能对我说?” 一句“怎么对我说”,让她更加难受。 她知道,自己现在最信任的人,是他,唯一的依靠,也是他。 但是,他真的,对自己坦诚相待了吗? “笙尘,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诉我,好吗?” 他一愣,差点就直接捏紧了她的肩膀。 原来她说的“坦诚相待”,是这个意思。 她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自己的身世,她早晚会知道的,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啊。 他所有的冤屈都没有被洗刷,现在若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会远离自己的吧。 他身上带着一包迷魂香粉,本是用来防身的,可是现在,他不能面对她,他就只好转身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包香粉,然后微微地放了些在自己的手上。 “迎溪,你累了,还是再睡会吧。” 他说完,就走上前,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摸到了她的脸上。 “墨笙尘,你不要这么说,你就不能告诉......” 粉末被她慢慢地吸入鼻腔,她感到一阵疲乏,意识逐渐消退,眼前的他,越来越模糊。 “墨,墨,墨笙尘。” 她的声音慢慢地消失,他也有些无奈地收回了手。 迎溪,现在还不是能够告诉你真相的时候,我是真的怕你离开啊。 麟站在外面,耍着从屋外随便捡的一个树枝,很是无聊。 他本来还想着来到这里,可以和阿漾拌拌嘴什么的,可是没想到,阿漾居然一直背对着自己,看都不看自己的。 他愣是一时没想到什么好的理由,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想法:“这个阿漾,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断袖吧。虽然说自己上次和他说了素宁的事情,但是他显然没什么反应啊。现在好了,出了昨晚的那种事情,还不得嫌弃死自己啊。” 不如,解释解释? 他就丢掉了自己手上的枝条,笑嘻嘻地走进了阿漾身边。 “阿漾啊。” 阿漾心里还是忐忑的不安的,现在麟像个鬼一样的突然出现,他就又跑到了一旁。 麟挠了挠头,心里暗暗地想到,这个阿漾,好歹是跟在墨笙尘身边的,怎么现在,,,好像是有点害羞了? “阿漾啊,本座怎么会是断袖呢,你不要想歪嘛。” 他就走过去拼命地把阿漾的身子转到自己的面前来,然后十分郑重地对阿漾说道:“阿漾,你要相信本座,本座是绝对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情的!本座,绝对不可能是断袖!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加不是。你要相信本座啊!” 阿漾的心情,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本座可以发誓的,你别不信啊。” 麟见到阿漾还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以为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就拿起了自己的右手,正要发誓的时候,阿漾突然一把拿下了他的手,神色黯淡地说道:“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不是断袖就不是断袖呗,说了这么多,难道要我给你一个糖吗?真是奇怪。” 说完,阿漾就推开了他,傲娇地走到了柱子那里,对着麟刚才捡的树枝一顿狂踩。 麟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发现自己竟然会觉得,阿漾这个人,怎么还有点可爱的啊。 忠心护主,心里有谁,眼里就只容得下谁。 虽然阿漾对自己有些冷酷,总爱和自己对着干,但是,自己好像也挺喜欢的。 既然墨笙尘查不到,那不妨回去以后查一查阿漾好了。 说不定还能借此查出一些关于墨笙尘的东西呢。 门突然被打开,里面的墨笙尘有些伤身地走了出来。 阿漾见此,也就不踩树枝了,立刻跑上前,跟在了他的后面。 “怎么样,迎溪还好吗?”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能进去看她很无奈啊。 墨笙尘满脑子里都是那句“坦诚相待”,很头疼。 “她很好,方才醒了,已经睡下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芙月施计 晚膳时分,苏迎溪因为被撒了香粉,没有什么意识,也就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一抬眼,她发现芙月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 “国师大人说你醒了,让我晚上记得给你准备一些清淡的膳食,能让你有些力气。” 她一愣,恍惚间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心塞地苦笑道:“多谢芙月姑姑准备的膳食了,可是我没有胃口,吃不下。姑姑还是端走吧。” 墨笙尘把自己迷晕了,显然是不想面对自己了。 是自己刚才脑子昏了,居然会想要问他的身世,他既然不愿意说,自己也就没必要逼着他了。 该说的时候,他是会说的。 她心里一阵难受,觉得自己又伤害了墨笙尘,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而她又突然想到自己还说了那句“坦诚相待”,就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觉得是羞愧到无地自容了。 “你不吃怎么行呢,你已经昏迷了那么久了,一点东西都没吃,就算是个身体好的人,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话音未落,芙月已经端了一碗清粥到了她的面前。 清粥散发着温和的热气,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 “那,好吧。” 她便艰难地起身,正要从芙月的手里接过了清粥的时候,芙月却假装手一抖,将清粥全部翻在了她的身上。 “啊!” 清粥翻在了她的伤口上,她忍不住地叫了出来。 “啊,这,这,迎溪啊,我不是故意的啊,这,我是手一滑才。。。” 芙月立刻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赶紧让旁边的宫女拿了块白布过来。 芙月重重地将它抹去,弄得迎溪疼得快要晕过去了,待所有的清粥都被拭去的时候,迎溪的脸显然是白了一大半。 芙月见她生不如死的样子,心里也是得意了一把,但还是要装作很内疚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说道:“迎溪,我不是故意的,这,国师大人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旁边的小宫女见状赶紧附和着说道:“是呀是呀,奴婢看见了,芙月姑姑不是故意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国师大人肯定会弄死姑姑的。姑姑人这么好,还这么年轻。。。” 苏迎溪并不知道芙月的坏心思,只好忍着痛,说道:“没,没事的,我不会和国师大人说的。” 芙月的嘴角勾起让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这大晚上的,御医也不会来看一个小宫女的。迎溪,我这有些药,可以帮你来敷一敷的。” 说完,芙月就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 迎溪想到自己身上满是伤疤,恐怕会吓着芙月,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晚了,就不劳烦姑姑了,迎溪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便伸出右手,从芙月那里拿过了小药瓶。 “也行,你记得赶紧擦呀。对了,这里还有一碗清粥,你待会把它喝了吧,我就先去照顾兰妃娘娘了。” 她的嘴唇已经泛白,但还是毫无防备地点了点头,不想让芙月担心自己。 可是她哪里知道,因为墨笙尘,她已经在宫里树立了很多无形的敌人了。这其中,就包括太源宫的人,包括了芙月。 待门被她们关上了以后,她就叹了口气,硬撑着先把手里的药瓶给放下了,正要起身的时候,只听见“嘭”地一声,药瓶就被打碎了。 她有些惊慌,猛地一抬头,发现眼前多了一个身影。 这,不是......? “苏念。” 她不知道岳雪画为什么要来,而且还打碎了药瓶,但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岳雪画,而是一个杀手。 她下意识地叫出了“苏念”两个字,倒是让雪画着实有些意外。 不会吧,主子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苏迎溪?一点悬念都不给人家留的。 “苏姑娘,我们都姓苏,可能有种什么关系哦。” 她身上带着的那种天生的杀手气场让迎溪不由得有些反感。 “你来做什么?为什么要打翻我的药瓶?” 既然眼前的这个人,是墨笙尘的人,那不应该对自己稍微客气些吗?为什么在这么三更半夜地进宫,又突然出现,打翻自己的药瓶呢? 岳雪画听了她的话以后,“切”了一声,然后很随性地走到桌前,端起了桌上的那碗粥,不屑地说道:“我还以为主子喜欢的,是多聪明的女人呢?原来,在关键时候,还是会犯浑的啊。” 犯浑?在关键时候? “你什么意思啊?” 好端端地自己怎么就犯浑了? 只见岳雪画先是不回答她的话,紧接着有拿起了碗里的勺子,不停滴搅动着粥说道:“你晚上,喝两碗粥?还随身带着药瓶?” 她这么一番话,让迎溪瞬间明了。 芙月,是本来就要将粥翻在自己身上的,那么这药瓶,肯定也有问题。 她便伸手沾了一些药粉要自己手上,微微地嗅了嗅味道。 果然如此。 芙月恐怕是不知道自己懂些医术的吧,所以才在这药粉里混入了能够让伤口溃烂的药物。 可是,没道理啊,芙月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呢?她难道不怕自己和墨笙尘说吗? “苏姑娘啊,这芙月啊,和那轻月公主,没什么本质区别的,就是一个因为地位高,在明面上对付你,另一个呢,因为地位低,只好在暗地里对你做些坏事。你要习惯啊,毕竟,把你放在心上的人,是我家主子啊。” 岳雪画是个杀手,很多时候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都是不留任何情的。 要不是一年前自己杀了苏迎溪的娘,害得她见到迎溪,良心都有些不安,她才不会这么好心地来提醒呢。 一个老是拖着主子后腿的人,她巴不得这人快点消失呢。 “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芙月居然也喜欢墨笙尘。 一个宫女,眼光倒是挺高的。 表面上装得那么柔和,原来是一肚子坏水啊。 苏迎溪将粉末狠狠地揉在手心,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计谋。 “对了,以后叫我雪画。苏念这个名字,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叫的。” 岳雪画边说边将清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出银针试了试里面有没有毒。 明明是来救自己的,但是为什么说话要这么无情呢? “那里面是不会有毒的。她不敢对我下毒,出了事,她第一个倒霉。” 银针抽出,上面的确没有变黑。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觉悟 “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习惯了罢了。”岳雪画随手将银针放到了桌子上,在听到苏迎溪微微地有些喊疼的时候,不自觉地抬头望着迎溪。 迎溪的面孔惨白惨白的,嘴唇也都泛白了,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也是,她被轻月公主打得那么伤,肯定还没恢复好,现在又被这粥给烫到了伤口上,一定很难受啊。 那也是她活该啊,不对旁人留个心眼,像芙月这种自视清高的宫女,怎么能相信呢?主子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子呢? 岳雪画想了片刻,在想到主子的威严之后,还是走上前从自己身上拿了个药瓶给她。 “这是主子给我的,反正我武功高强,也一直用不上,那么这个就给你吧。” 其实这药,是自己向主子求来的。主子制的药,是很好的,就算用不着,放在身边也会安心些。 这么好的药,苏迎溪就算不开口,主子也会给她的吧。 想到这,岳雪画心里就有些痒痒的,但是只能装作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将药瓶放到了她的面前。 这番话,还真是熟悉啊。 前段时间,在丞相府的时候,麟也这么对自己说过的。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有关于苏家的事情,心里就难受得很,只好咬了咬嘴唇,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岳雪画的手中接过了药瓶。 岳雪画见到她又这么轻易的拿过药,心里顿时不悦,将药瓶从她手中抽回,冷冷地说道:“你就不怕我在这里面下毒吗?我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主子也有情意吗?我是个杀手,我可不是个好人。” 若是她一直这样无条件地相信别人,早晚有一天会害到主子的。 “岳姑娘,你真当我傻吗?我自然知道你是个杀手,不是一个好人。不过若是你真想害我的话,你刚才就不会阻止我敷药了,你若再这么做,不就是多此一举了吗?” “而且,你是墨笙尘的人。他的人都很忠心,既然你知道,我是他的心上人,那么你肯定不会害我。” 话说的倒是头头是道,不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岳雪画便冷笑着,伸手将药瓶又递给了她。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三皇子是个痴情的人,想必你对他,也不是没有情意的吧。女人就是女人,总是需要柔情的,你不必否认,墨笙尘对旁人都那么冷淡,想来对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时间一久,难道你心里,还会一直放着他吗?” 苏迎溪年纪虽小,但是却看透了很多事情。 她知道刘氏为什么会这么记恨自己的母亲,也知道父亲对刘氏的作为,也足以让刘氏对父亲逐渐失望,逐渐死心。 一把精致短小的匕首突然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抬眼,看到岳雪画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我警告你,我是不会对那个木呆子动情的,杀手动情?简直就是个笑话。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惹火我,就算你是主子的心上人,我也照杀不误。” 杀手的本质就是冷酷,岳雪画还真是实在啊。 洛有翊的脾性,苏迎溪是明白的,若是他真的喜欢上了岳雪画,肯定是一心对她好的,绝对不会亚于墨笙尘对自己的这种感情。 岳雪画是,恼羞成怒了吗? “既然你不喜欢三皇子,那为什么还要和他进宫,见兰妃娘娘呢?” 如此多此一举,不像是一个杀手的本质啊。 “他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苏迎溪,我劝你还是闭上你的嘴吧,你现在不过就是个宫女罢了,等到我嫁给了三皇子,成了他的妃子,那时候,你见了我,可是要行礼的。” 嫁给洛有翊?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嫁? 而且,岳雪画方才说,洛有翊,是棋子? 墨笙尘不是为了朝政太平才让苏念去顶替岳雪画的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照她的话来说的话,墨笙尘是早就有预谋的? 迎溪本以为这是洛有翊的一厢情愿,岳雪画是因为不敢反对才这样下去的。 看来,自己是真的不了解墨笙尘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你们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吗?你们不仅仅是为了帮助洛有翊登上皇位,更是为了墨笙尘的最终目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岳雪画突然感觉事情不大对,照苏迎溪这么问下去,岂不是要暴露很多东西了。 她就赶紧收了匕首说道:“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做好主子的女人就行了。” 岳雪画莫名的紧张,刚好就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墨笙尘拥有大权,在官场树立着前所未有的威严,帮助洛有翊,想要让其登上皇位。 这一切,都是障眼法罢了。 他们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明面上的侍卫阿漾,暗地里的杀手苏念,都是墨笙尘的人。 墨笙尘到底该隐藏了多少的势力,她真的不知道。 但是雪画说“你只要做好主子的女人就行了”,让她一时语塞。 墨笙尘,也许是不想让自己参与到太多复杂的事情里面去,才会不告诉自己的吧。 “好了,我今天来,也不是特地来救你的,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她的思绪被岳雪画一句话给打断,她抬起头,有些疑惑地望着岳雪画,轻声问道:“你居然会有事问我吗?墨笙尘知道的可比我多太多了,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雪画有些难为情地转过身去,像是有些被人揭了伤疤一般。 这种事情,要是能问主子,自己就不会来找苏迎溪了。 问主子,岂不是要被笑话啊? 特别是阿漾,不得把自己笑死啊。 “哎呀!你话怎么那么多。我问你,你好好回答。就是,洛有翊,平常喜欢做什么啊?怎么才能让他对我死心塌地的啊?”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迎溪真是被她这番话给怔住了,她方才还说不喜欢洛有翊呢,怎么现在又问这种问题啊? “你快说,不然我可走了。” 要不是主子想办法让自己尽快嫁给洛有翊,自己才不会在这大半夜的进宫来找苏迎溪呢。 苏迎溪便低头思考了一会。 想来这也是墨笙尘的计划之一吧,让洛有翊对岳雪画死心塌地的,才能够帮他实行最后的目的吧。 “洛有翊,最喜欢看舞姬跳折柳舞。”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中毒 岳雪画走了以后,苏迎溪坐在床边坐了很久,等到手略微有些发麻的时候,她才打开药瓶开始敷药。 她在想着,自己要怎么去和墨笙尘道歉。 这么长时间来,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用言语伤害他,自己真是太差劲了。 作为他的女人,怎么能够这么窝囊呢? 药粉的味道,慢慢地被她吸入鼻腔,她闻着,但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这药粉的制作材料很是名贵,对伤口的处理会起到关键作用,最难得的是,这个药粉的味道能够舒缓人的心情。 墨笙尘,还真是对自己的人很好呢。 她不知为何,现在就很想见到他。 很想告诉他,她知道错了,她再也不会对他说出“不能坦诚相待”这几个字了。 一生会遇见那么多的人,可是这知己,怕是只有墨笙尘一个人了。 她蓦地一瞥,就看到了被打碎在一旁的药瓶。 对了,还有芙月的事情要处理呢。 一个待在宫里那么久的宫女,想来也是没见过什么外面的世面是什么样子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宫里的心机吧。 既然芙月不怕自己告诉墨笙尘,胆子这么大,想要弄死自己,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什么情面了。 毕竟,当年帮助自己的人,是兰妃娘娘,不是芙月。 陪自己玩耍长大的人,是洛有翊,不是芙月。 轻月公主那笔账,自己会慢慢地去算的。 芙月,就立刻解决吧。 她紧紧地抓住了手中的药瓶,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芙月一大早就洗漱好了,偷偷地跑到了迎溪的屋子,想要看看迎溪现在是不是生不如死了。 当她轻轻地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苏迎溪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以为迎溪还没有醒,就赶紧走了进去,想要把那个药瓶给换一下。 可是,她刚走到床前的时候,就发现躺在床上的迎溪有一些不大对劲。 苏迎溪的嘴唇,怎么,紫了......?好像是中毒了? 她试探性地用手摸了摸迎溪的脸和手,能感觉到温度很是低的。 她有些紧张地将手伸向迎溪的鼻子处,生怕迎溪已经断气了。 她在迎溪的人中处停留了一会,在感受到一些温热的气息后,悬着的心倒是略微放下了一些。 还好,没死。 不过,这症状,倒真的像是中毒了。 不会的呀,这药只会让伤口溃烂,是不会让人中毒的呀。 芙月一下子就慌了神,以为是药出了什么问题,就赶紧跑到桌子处,先把药瓶给换了,然后再跑出去告诉兰妃娘娘。 兰妃还是迷迷糊糊的刚醒过来,听说了迎溪好像是中毒了,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赶紧让芙月去喊太医。 这下可怎么办啊?苏迎溪在这里出了事情,墨笙尘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芙月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御医那,找到了一直在照顾苏迎溪的王太医。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王太医,您快点和我去太源宫吧。” 王太医刚进宫一会,听芙月的语气很急的样子,以为是兰妃的身子出现了什么状况,就赶紧说道:“兰妃娘娘可是出现了什么不好的症状,你快说,老身好带些药去给娘娘舒缓舒缓。” 芙月赶紧摇了摇头,紧张地说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家娘娘啊,是苏迎溪,那个宫女,你快去看看吧,她好像中毒了!” “你说什么?苏迎溪中毒了?!” 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熟悉声音,她一下子就慌乱不知所措了,转身往后看去,还真的是阿漾。 主子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但昨日不经意地感染了风寒,有些咳嗽,咳嗽的时候,伤口处就有些疼痛。 阿漾知道主子可以忍着,但是他不愿意看到主子难受的样子。他一大早起来,就听到了主子咳嗽的声音,于是他满脑子都是主子咳嗽的样子,就没有经过墨笙尘的同意,打算来御医这拿点药。 可是他刚来,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芙月的声音。 “怎么回事,芙月姑姑?” 阿漾径直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耐烦。 这个苏迎溪,怎么一天到晚出事啊,主子的身体还没好全呢,难道每天都要想办法去救她吗? 芙月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就不敢说实话,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有啊,不是的,她,应该没有中毒,可能,是,是她着了凉,所以脸色不大好吧。” 王太医就有些疑惑了,“芙月姑姑,你方才不是说,那苏迎溪是中毒了吗?” “可能,我只是说可能啊。” 芙月的神色飘忽不定,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阿漾扭头就跑了出去。 “阿漾,阿漾!” 芙月在后面喊着,心里是着急的,要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墨笙尘知道了,那自己肯定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阿漾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去告诉墨笙尘的呀。 那么自己,就只能在苏迎溪身上想办法了。 “王太医,您赶紧和我去吧。” 现在,只有先把苏迎溪给救活了,然后装无辜扮可怜,自己才有一点希望不被墨笙尘给弄死。 她就赶紧拉着王太医去了太源宫。 而在合沐宫内,墨笙尘因为咳嗽早就醒了,躺在床上也没什么意思,就起了身,打算出去走走。 他习惯性地叫了声“阿漾”,可是却没有人回应。 阿漾没听到? “阿漾。” 他便又叫了一声。 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 他有些疑惑,正要开门出去看看的时候,阿漾就一下子冲了进来。 他见到阿漾这样子,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主子,苏迎溪在太源宫好像中毒了,此事,似乎和太源宫里的人脱不了干系,芙月刚刚支支吾吾的,背后肯定有古怪。” 墨笙尘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不自然。 迎溪中毒了,还是在太源宫。 兰妃是没有这个胆子做这种事情的,那也就是说,轻月或者别人,在背后偷偷做了什么事情? 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出去,阿漾赶紧跟在了他后面。 迎溪在皇宫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这是表明皇宫里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意义非凡 王太医知道苏迎溪对于墨笙尘的重要性,自然很明白,在这太源宫里,应该是没有人敢动苏迎溪的。 苏迎溪伤的真的很重,在这个时候中毒,不就是在火上添油吗? 这苏迎溪,怕是难逃一死了。 芙月跑着,心里是越来越着急了,阿漾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墨笙尘待会肯定要来了,自己得赶紧在墨笙尘到来之前,想办法把她的毒给解了,然后用钱买通太医,让太医说不是中毒。 他们刚进入太源宫,远远地在门口就看到了满脸倦态的兰妃娘娘。 兰妃心里也是很急,就只好随便找个宫女帮自己穿衣洗漱,想要去看看苏迎溪到底是怎么了。 芙月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拉着太医先去看苏迎溪。 兰妃见到芙月来了,本想要让她扶着自己去看苏迎溪的,但是见她那么急的走了,只好让身边的小宫女继续扶着自己。 当然了,兰妃对芙月的这种行为,倒是产生了一丝怀疑。 “太医,您快进来。” 芙月一把推开了门,正要拉着太医进来的时候,一转头,却看到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苏迎溪正好好地坐在床边,嘴唇也不发紫了,脸色相比昨天恢复了很多,现在她还端着茶杯在气定神闲地喝水呢! 可是,可是,刚才的苏迎溪,明明,明明还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啊! 芙月还没反应过来,太医就先她一步走进了屋。 太医还没有上前把脉,但是他看着迎溪那面色红润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中毒,心里就疑惑得很:难道说这芙月是一大早上看花了眼,所以才会说苏姑娘中毒了?还是说,这芙月,是想做些什么事情呢? “苏姑娘,不知道你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啊?” 太医就打算先不把脉,先问问她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了。 岂止她突然伸了个懒腰,好像是刚醒来,睡得很舒服的样子,声音懒懒地说道: “没有啊,太医您这么早就过来了,不知是兰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吗?可是您这么一开口,问奴婢身体如何,奴婢还真是有些意外。” 话语不瘟不火,极其无辜。 王太医这就有些不解地看向了依旧呆滞在门口的芙月,放下了医药箱,有些不悦地对芙月说道:“芙月姑姑,老身还要去给太后娘娘把脉的,你这么做,是为何呀?这苏姑娘,哪里像是中毒的样子啊?” 芙月只好往前走了一步,虽然她不知道苏迎溪葫芦里卖的什么早,但是至少待会墨笙尘来了,也有个交代,毕竟苏迎溪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个,是我疏忽了,方才我想进来看看苏姑娘,却看见苏迎溪嘴唇是紫色的,出于关心,我,我就去喊了太医来。” 既然苏迎溪没有事情,那自己待会继续装无辜不就行了吗,苏迎溪要是不多嘴,就算墨笙尘来了,也拿自己没什么办法的啊。 苏迎溪等的就是芙月的这段话,想来自己中了毒,芙月要去请太医的话,就算不去找墨笙尘,肯定也会去找兰妃的。 兰妃在这深宫里待了这么久,这种计谋,她不会看不出来的。 芙月对自己做出这么事情,兰妃娘娘怎么可能不处置芙月呢?说不定兰妃娘娘还会以为芙月是故意要害她,想让墨笙尘弄死她,才会来害自己的。 不管怎样,芙月这次,总归是要吃点苦头的了。 之前芙月来看了以后立刻就冲了出去,苏迎溪料想到了这一幕,就把芙月偷换的药给藏了起来。 昨晚岳雪画是打碎了药瓶,但是里面的药粉,是翻在了床上的,她就把那些粉末都用帕子给包了起来,找了个小瓶子,又灌了进去。 “对了太医,您看看这.....” 她正要把那个小药瓶给拿出来,太医也转头看向她的时候,一阵威严而带着磁性的男声突然从芙月背后响起。 “芙月,你一大早就起来,不去照顾兰妃娘娘,反而来看一个宫女,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都不会觉得有些难堪的吗?” 芙月的后背一凉,瞬间就感觉到了窒息般的恐惧。 墨笙尘,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 苏迎溪闻声望去,只见墨笙尘高大的声影逐渐清晰于她的视线。 他,怎么会来? 她本想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没有想过要让他参与进来。 但是,她不知为何,看到了他的出现,心里就安稳了很多。 “芙月,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国师的人,你也敢碰!” 他不由分说地走上前,对着芙月的后背就是狠狠地一脚。 芙月没有防备,整个人都直接倒在了地上,疼得两行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看样子,苏迎溪是设了个套,让自己钻进去的了。墨笙尘来了,自己的命,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她难受地转过了身,只能想办法让墨笙尘看在兰妃的面子上不要杀了她了。 “国师大人,不是的,我没有要害她,我没有的。我只是好心来看看她的伤势如何,没有想要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的,没有的。” 兰妃娘娘见到墨笙尘来了,知道事情不对头了,就赶紧走了过来,见到眼前这一幕,心里很是震惊。 她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是知道宫里的一些心计的,而芙月这般行为,不就是证实了这一点吗? “没有?那你好好地和本国师说说,你为什么那么早来看迎溪,看到了她中毒,你怎么比本国师还紧张呢?” 芙月跪在地上,眼神恍惚,一不小心地对上了墨笙尘锐利的目光,她赶紧低下了头。 “因,因为,奴婢知道,苏姑娘对国师大人意义非凡,所以,才会,那么紧张地去喊太医来......” “啪”地一声,兰妃冲上前去,直接一巴掌拍向了芙月的脸。 “混账!不要再说话了!” 兰妃娘娘听出了芙月的话很假,也知道芙月是一时糊涂,心痛地打了她一个巴掌,让她不要再说话了。 “你也知道,迎溪对于本国师,意义非凡啊?” 墨笙尘的眼神闪烁着难以言说的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能上前杀了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自量力 芙月低着头,心里很是难受。 凭什么,自己生来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有地位,没有财富,什么都没有。 最后只能到宫里做宫女。 自己的长相,别说是在众宫女中,就是在秀女、妃子还有公主里面,也是出类拔萃的了。 墨笙尘,为什么,从来不看自己一眼呢? 上天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公平,自己难得害人,却被发现了,还没人给设了个计谋,套住了自己,让自己一下子就陷入了慌乱。 想来,自己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兰妃娘娘肯定是不会帮着自己了,而苏迎溪巧舌如簧,肯定会把事情都揽自己身上的,而墨笙尘,只会帮着她。 要怪就怪自己百密一疏,忽略了苏迎溪的心思。 老天爷可真是帮着苏迎溪呀,这么一大早的,阿漾,居然会去找太医。 墨笙尘还这么快就来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她一下子就变得什么都不怕了。 她立刻抬头,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道: “奴婢不敢说谎,奴婢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就算你是国师,也不能这么冤枉一个人!” 兰妃被这话给一怔,芙月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墨笙尘说出这种话呢?她眉头紧皱,觉得事情要发展得很坏了。 “国师......”她正想去稍微劝说一下,却被阿漾给挡住了。 这世上,一个宫女,也能这么和主子说话? 阿漾知道兰妃要为芙月辩解,所以他才拦住了她,也是在告诉兰妃,不要引火上身。, 果然,墨笙尘的眼眸一冷,从怀里抽出了玉扇,用着要杀人的冷酷眼神盯着芙月。 他走上前,用玉扇狠狠地顶起了她的下巴,冷冷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本国师蛮横无理,只会护内了?” 芙月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毫无犹豫地开口回道:“是啊。” 玉扇被他轻轻地挪开了,他冷眼地瞥了一眼花容失色的兰妃,慢慢地往迎溪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望着迎溪充满的血丝的双眼,有些心疼地说道: “是啊,本国师,就是护内,你能怎样?” 话里的满满的宠溺,谁都能听出来。 苏迎溪心里顿时升起阵阵暖流,果然,他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国师大人,今天王太医,兰妃娘娘都在这,你还如此不讲理,若是皇上在这,你是不是要闹上天了呢?” “芙月!你给本宫住嘴!” 兰妃实在是听不得芙月继续说这种找死的话了,她直接就大吼了一声,想让芙月清醒些。 苏迎溪见到芙月这般破罐子破摔,心里也是恨得很,芙月本来就是要害自己的,居然还能想办法在这里调转话题,说墨笙尘的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若是自己不说两句,只怕芙月待会都要把太后娘娘给扯出来了。 她当机立断,伸出左手,喊了声“王太医”。 王太医也是一大把年纪了,看多了这宫里的事情。知道一些宫女会拿皇上来压着一些娘娘,保住自己一时的命。可是,他从来没见过,有宫女,敢拿皇上,来压着墨笙尘的。 墨笙尘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一句话,就可以让人全家都遭殃的人,这芙月怎么这么笨,敢这么对墨笙尘说呢? 王太医听到了迎溪叫自己,就微微地转过了头,墨笙尘和兰妃也不自觉地转头看着她。 “苏姑娘,你有何事?” “王太医,这里有一个药瓶,你来看看里面的药粉吧。” 药瓶? 芙月听了以后,身子先是一僵,紧接着才慢慢放松下来。 还好,自己一大早过来的时候,药瓶已经被自己给换过了,药瓶里面的药粉是用来治疗身上的伤口愈合的,没有什么问题的。 王太医眉头一皱,觉得这药粉不是很简单。 “苏姑娘,你可否告诉老身,这里面的药粉,是治疗什么的?” “伤口愈合。” 他便接过了药瓶,打开后轻轻地嗅了嗅味道,觉得味道有些不大对。 他就把里面的药粉给倒了一点在自己的掌心,捻了捻,感觉到手心有一些发麻。 “苏姑娘,这药,不是用来治疗伤口愈合的,这里面的药,是会让伤口溃烂的啊!” 墨笙尘赶紧走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迎溪的肩膀,有些紧张的问道:“迎溪,你用了这药吗?谁给你的?” 苏迎溪便温和地笑着摇了摇头,带些安慰的语气说道:“我没有用这药,这是芙月姑姑给我的。” 从迎溪拿出药瓶的那一刻开始,兰妃娘娘就感觉到了这件事情肯定和芙月有关。 只是她不知道,这药是怎么回事,迎溪假中毒又是怎么回事,芙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可能的!王太医,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这药怎么可能会让伤口溃烂呢?” 王太医将药瓶放在了桌子上,有些生气地说道:“老身怎么会说谎呢?还是说你不相信老身,怀疑老身的医术?!” 王太医向来是个学术很深的人,在医术方面是没有人敢质疑的,现在一个死到临头的宫女敢这么对自己说话,真是太不懂事理了。 苏迎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芙月垂死挣扎下去了。 “芙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怎么狡辩?昨晚你故意将粥翻在我的身上,然后把这药给了我。你以为我会用,却不知道我懂些药理,没有用这药。” 墨笙尘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果然是自己的女人,做起事来,挺聪明的啊。 “芙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宫待你不好吗?本宫让你好好照顾迎溪,不是让你这么对她的!你非要这么违背本宫的要求吗?” 兰妃很是痛心,她是真的不知道芙月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芙月却冷笑了一声,对着兰妃,生无可恋的地说道:“兰妃娘娘,您当真对奴婢好吗?这么多年来,奴婢的心思,您真的懂吗?奴婢喜欢国师大人,难道您真的看不出来吗?” 芙月这一句“奴婢喜欢国师大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惶惑。 墨笙尘也眯起了眼,对着芙月,冷笑道:“就你,也配喜欢本国师?真是不自量力!”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苏迎溪之前是丞相府庶女的时候,太后和皇上就不怎么喜欢。而芙月一个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宫女,怎么会有勇气,去肖想墨笙尘呢? “不自量力”这四个字,还真是能够用来形容芙月的! 坐在床上的苏迎溪望着墨笙尘一脸嫌弃的表情,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其实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和芙月有什么区别呢?自己不过是在恰好的时候遇见了他,并成为了他的心上人罢了。 不过,如果自己是以宫女的身份认识的墨笙尘,只怕自己就再也不会和他有接触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墨笙尘,你不过就是命好!若是你不会求雨,说不定现在的你,过得还不一定有我好呢!” 疯人,疯言疯语。 墨笙尘突然就觉得芙月真是可悲,就算自己不会求雨,一直待在深山里,有阿漾,苏念,路宜枫陪着自己,过得,更是安逸。比这芙月待在这深宫里服侍兰妃要好的不知道多少倍了。 芙月整个人都随着她的笑声抖了起来,样子是那么的狼狈不堪,兰妃娘娘扭过头去,只觉得是看到了一个疯子。兰妃娘娘完全没有想到芙月居然会喜欢墨笙尘,更没想到她会因为嫉妒,而去害苏迎溪。 最近的事情,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兰妃真的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兰妃娘娘,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不妨说出来,让本国师衡量衡量。” 墨笙尘本来想直接让阿漾上去杀了芙月的,可是他不想让迎溪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思忱了一会,便叫了兰妃。 兰妃捂着胸口,显然是很难受,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让她一愣。 他,不会是,想让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吧?按常理来说,遇到这种事情,芙月是绝对没有活路的,墨笙尘一定会在太源宫里让阿漾直接杀了芙月的。可是现在他这样,是想说事情是有转机的吗? 墨笙尘,不打算杀了芙月? 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吗? 阿漾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主子怎么还没让自己杀人啊?他从一大早看出了芙月有些端倪以后,就把匕首放在了身上。可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他藏在衣服里的匕首正要拿出来,只好又放了回去。 “国师大人。“兰妃娘娘有些喜出望外地开了口。 墨笙尘见她这般惊喜的样子,心里着实冷笑了一番。 自己在宫里都这么多年了,那些想要伤害自己的或者想要伤害自己身边人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兰妃还不懂吗? ”国师大人,本宫方才想了很多,觉得芙月很有可能只是一时糊涂,许是因为太喜欢国师大人了。一个小女子而已,国师大人还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本宫觉得,不如先把芙月送去辛者库吧,让她吃点苦头,再送回来,你看着,可好?“ 饶了自己?芙月没想过墨笙尘会对自己特殊对待,也就对兰妃的提议没有放在心上,心里只能想着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偏心,自己还这么年轻,就要死了。 “这提议不错,那就依照兰妃的指示吧,阿漾,把芙月带去辛者库吧。” 话音一落,芙月就立刻抬头看向了他。 他要饶了自己?不可能啊,这根本就不是墨笙尘的作风啊。 兰妃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往常,自己若是为某个人求情,墨笙尘是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讲,直接就杀了那人的。 阿漾往后看了看里面一脸平静的苏迎溪,也就明白了主子的作为,二话不说上前拖起了一脸呆滞的芙月,直接就走了出去。 “兰妃娘娘,你身子不好,还是回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本国师就好了。” 既然芙月已经被拖走了,那兰妃还留在这做什么呢?难道自己这么“仁慈”,兰妃还不领情吗? “这,本宫知道了。” 兰妃知道墨笙尘肯定是要和苏迎溪说会知心话了,便没有再说什么,让一旁的小宫女扶着自己就走了。 王太医拿起医药箱就要走的时候,墨笙尘却走上前,挡住了王太医的去路。 他本来是想让王太医再来瞧瞧苏迎溪的伤的,毕竟她虽然没有中毒,但昨天还是被芙月给泼了热粥。 他正要开口的时候,王太医却有些急得说道:“国师大人啊,你就让老身走吧,老身能等,太后娘娘可不能等啊。” 太,太后吗?太后,出事了? 自从上次和太后闹僵了以后,他就没有去找过太后了,太后宫里的人,也再也没有到合沐宫来过,而且这段时间,他忙着处理迎溪的事情,也就没有再关注到太后那边了,以至于,他不知道太后现在的近况。一点点,都不知道。 “太后娘娘,怎么了?” 王太医知道墨笙尘和太后的关系是很好的,所以对于他的表现感到一丝疑惑。 “太后娘娘近来头疼得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夜夜失眠,午睡也不安神,老身开了几服药,想让太后娘娘舒缓舒缓的,可是效果似乎不好,这不,昨晚,太后又疼得厉害了,老身只好一大早就进了宫,没有想到一过来,就被芙月给拉了过来,看了这么一出闹剧啊!” 苏迎溪心里倒没什么感觉,毕竟从进宫开始,太后就一直想方设法地想要让自己对墨笙尘死心,也就没多大在意了,但是她知道太后很偏爱墨笙尘的,虽然自己的身子的确需要太医来看一下,但她还是说了句:“王太医,您快去找太后娘娘吧,我没事的。” 墨笙尘有些走神地放开了抓住王太医的双手,王太医便赶紧跑了出去。 “啪”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他的思绪才渐渐地收了回来。 太后的头疼,多半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吧。 可是自己现在要做太多明面上的事情了,太后看到了,只会以为自己是要帮着苏迎溪,肯定还是千方百计地想要阻挠自己的。 难道,自己就要这样,看着太后的病更加严重下去吗? 他做不到啊。 那,该怎么办呢? 苏迎溪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他和太医说的话,又见到他走神了,心里就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笙尘,我见你的反应,这,太后生病的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从今往后,你有我。 太后和墨笙尘的关系那么好,那么太后生病了,他不应该不知道的啊。他的那句“太后娘娘,怎么了?”,不就在表明他不知道太后的近况了吗? “没有,你多想了,我只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忙着处理事情,所以没有办法停下来去看看太后怎么了,你不要多想,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太后的事情,自己要怎么处理呢? 去认错和好吗?这会打扰到他的计划,是肯定不行的。 苏迎溪见到他还在沉思,也知道他和太后之间肯定出事了。 不过,太后和他之间的事情,自己还真是插不上手。 她突然发现墨笙尘和自己的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松,也就明白了他没有把昨天自己说的那番话放在心上了,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感动。 他忍受了自己这么久,从来不把自己的无理取闹放在心上,还一次又一次地在听到自己出事了以后立刻赶过来。 她还有什么理由,再认为他对自己没有坦诚相待呢? 不就是一个身世吗?岳雪画说的对,自己只要做好他的女人就行了。 ”笙尘。“ 是时候,放下一切,把所有的真心话都和他说了。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去桌子上端起了一杯水,从指甲缝里散出了一些粉末,待粉末完全溶于水后,他就慢慢地走向了她。 “你既然受了伤,昨晚还被泼了热粥,现在一定很难受吧,把这杯茶水喝了,能止痛的。我来给你看看伤口。” 止痛?放在指甲里的,肯定是迷魂药啊。这是不想面对自己吗?他是不是,怕自己再问他有没有真心对自己啊? 她赶紧推开了他的手,有些着急地说道:“不要躲着我,不要害怕面对我,我再也不会任性了。笙尘,不要这样。” “嗯?” 他有些疑惑,对她这突然的作为和话语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然是知道昨天她说的那番话是因为在乎自己,所以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罢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自己并没有想要躲着她啊,他只是想要帮她敷药而已,这药自己是亲自试过的,只要喝下去,是真的可以减缓痛苦的啊。 “笙尘,我,不会再问你那些问题了,再也不会问了,我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我很在乎你,所以我不想对你了解的那么少。昨天的我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想通了,你不告诉我,也是为了我好。你处处为我考虑,忍受我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撒泼,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不要再用迷魂药把我迷晕,然后再走掉好吗?” 她这一番真情表白,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啊。 墨笙尘愣了一会儿,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对自己说,过了片刻,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浅笑。 他活了这么对年,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而她也刚好,对自己这么真心。 既然她都这么主动了,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掩藏着自己的情绪呢。 他左手端着那杯茶水,空出右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迎溪,在这皇宫里,能给我最大的安慰的人,就是你了。复仇的道路很漫长,也很艰难,从今往后,你有我。” 一生一世,不就求一个知己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吗? 既然她出现了,那么自己哪还有推开她的道理呢? 这拥抱,不早不晚,倒是来得刚刚好啊。 “好。” 她慢慢地伸出了手,用臂膀环着他的腰,觉得心里一暖。 冷面国师,动起了情,还真的是让人无法自拔啊。她从前没有接触到他的时候,可是认为他是一个多么不近人情的冷血动物呢,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一个暖到不能再暖的邪魅国师啊。 “噗嗤。” 墨笙尘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让她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笑容。 抱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笑呢?是太开心了? 她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你笑什么呀?” 他抱着她的动作更紧了,一阵暧昧的气息在他们之间冉冉升起。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这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那他们之间,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迎溪,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可是很凶的哦。那气势,我要不是看在你是苏逸韬的女儿的份上,我早就上前拎着你的耳朵,让你说你错了。” 迎溪也慢慢地回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场景。 在晚宴上,他们的斗嘴,差点都让皇上亲自出面了。 “拎耳朵?冷面国师会只拎耳朵吗?你肯定想上前杀了我,只是因为我是苏逸韬的女儿,你不敢动我,所以才没有杀我吧。” 想来这个脾气古怪的墨笙尘,在还没有深入了解自己的时候,肯定是很讨厌自己的啊。 可是墨笙尘却像拍孩子一样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有些宠溺地说道:“你说对了一半。我当时的确不止想要拎你的耳朵,我还想拿两壶酒,然后我们一起对着月亮,斗嘴。” 一个庶女,敢在众多官员面前这么反驳自己关于青楼女子的事情,除了一身的胆气,还有一份对自己母亲放不下的爱意。 这样的女子,他是真的对她有种别样的情愫,所以他才没有杀她,一点一点地,去接近她,慢慢地,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而她,也终于对他动了心。 “骗人。你怎么可能一开始就对我这么好?” “怎么不可能?之前你是那么的讨厌我,现在呢,不还是把心都给我了?“ 被他说中了心事,她害羞了侧过了身子。 他看着自己左手的茶杯,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道:“我没有骗你,这个真的是止痛的,你喝下吧,我来给你敷药。顺便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啊?这个药真的是止痛的啊。 她松开了他的怀抱,看着他有些傻笑。 原来他是真的要给自己敷药啊,她还以为他是又要躲着自己呢,那么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不是说得有点莫名其妙了吗? 她就赶紧从他的手里拿过了茶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她一喝完,就看见眼前的他突然坏笑了起来。 “那,接下来,是你来脱,还是,我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太源宫掌事宫女 墨笙尘给她敷了药以后就走了,他其实很想再陪她一会的,只是他染了风寒,一方面是不想让迎溪知道后担心,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把风寒感染给她。 她倒也没有发现他在忍着咳嗽,只以为他是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才走了,就没有多想了。 药效渐渐褪去,她也能感受到伤口的疼痛愈来愈明显,但是她静静的躺在了床上,想着他方才对自己说的话,也就不觉得那么痛了。 在这个世上,对自己真心的,似乎也没有几个人了。洛凛夜算吗?自然是不算的。一个心肠歹毒,一心只想着达到最后目的的人,对自己,会是真心吗? 说白了,自己在洛凛夜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猎物吧。 在这世上,也许就只有墨笙尘是拿真心对自己的了。这就够了,不是吗? 苏迎溪便又想到了墨笙尘刚才处理芙月的事情,觉得他似乎和之前听闻的,完全不一样啊。一点都没有不讲道理,反而在处事上很是稳妥,她知道芙月在他的眼里是算不上什么的,但是他没有要了芙月的命,这就说明在他的眼里,人命还是挺重要的。 还好,自己没有一直和他作对下去,不然,这么好的人,自己若是不了解而一味地埋怨的话,可就是错过了很多了。 现在的她,每一件衣服的内袖处,都绣着一朵和墨笙尘衣服上一模一样的梅花。 她很想一直这么沉浸在欢乐里,但是为苏家报仇的事情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不能这么一直下去了。 她现在,要做的是,在芙月没有从辛者库回来之前,想办法让兰妃器重自己,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有办法和一些人接触,帮着墨笙尘去查事情,最后,还苏家一个清白。 她正要翻一个身的时候,突然发现床沿边被塞了一张纸。 是自己在冷宫里看到了那张纸吗?不对吧,自己有把它拿出来吗? 她有些疑惑地伸手将塞在床沿边的纸条给抽了出来,她先放在鼻子处嗅了嗅,在闻到了那上面淡淡的特殊香气后,她就明白,这是墨笙尘的。有可能是他写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写给他的,他掉在了这里。 这香味,只有墨笙尘和阿漾的身上有。 只是阿漾身上的味道,浅一些罢了。 纸条被慢慢地打开,墨笙尘秀丽欣长的字迹,就展现在她的眼前。 “迎溪,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开口,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你,希望你能慢慢地接受。百官不同意让你父亲好好安葬,但是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我只好找了具身形很像你父亲的尸体换了你父亲的,你父亲的尸体,现在已经安葬了。只是,为了不让旁人发觉,那墓碑上,刻的,并不是你父亲的名字。” 纸条被她反复地看过去,她生怕自己看错了什么,看丢了什么。 百官不同意让自己的父亲好好安葬,父亲入土为安,但墓碑上,刻的还不是他的名字。 父亲是被冤枉的,父亲不该死,父亲,是被人害死的。父亲,怎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纸条被她揉成了一团,两行热泪从她的眼角逐渐滑落。 “人还没被带出来,就又出事了,曾大人啊,你要本世子说你什么好呢?” 洛凛夜看着探子送来的信纸,眼角透露着难以言说的怒意。 曾太保以为苏迎溪在太源宫,只要皇上和太后不出什么难题,那她是很安全的,毕竟兰妃不敢对苏迎溪做什么,而且轻月公主也已经被关起来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宫女,居然敢害苏迎溪。 曾太保其实很不想对一个敌人的女儿关心那么多,若不是洛凛夜喜欢,他早就把苏迎溪给大卸八块了。 一个把他们的计划弄得那么乱,还把墨笙尘给牵扯进来的女子,他早就把她给恨之入骨了! “世子,你放心,那个宫女一定得死。我待会就去办。只是,我有个疑问。” 照道理来说,依照墨笙尘那个性子,苏迎溪在他的眼里是那么地重要,他怎么可能不当场杀了芙月呢,这一点,都不符合墨笙尘的风格啊。 “你是在想为什么墨笙尘没有杀死芙月而是把她弄到了辛者库吧。” 两人刚好想到了一块,洛凛夜便先他一步说了出来。 “世子也觉得墨笙尘这样很奇怪吗?”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本世子的确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后来想想,倒也觉得也没什么了。照探子的描述来说,当时迎溪也是在场的,墨笙尘为了装出他很温柔的一面,自然是不会当场就杀了芙月的。你不用动手,免得让人起疑。芙月,活不过今晚的。” 洛凛夜明白,自己是不能忍受任何一个人伤害自己在乎的人的。自己都尚且如此,何况是那高高在上的墨笙尘了呢? 他抬头,突然看到曾太保很是轻松点的神色,心里就很是不悦。 难道说,杀死了芙月,就能让自己的心情变好吗?是自己这段时间太过颓废让曾太保有些不屑,还是说在曾太保的眼里,自己很好糊弄? “曾大人。” “世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曾太保本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心里正有些得意呢,本想就这么离开,此刻洛凛夜又叫了他,他只好无奈地回应道。 “曾大人啊,本世子要的人,在宫里受尽折磨,你要是没本事把人给救出来,你就和本世子说一声,那本世子就亲自去把她给接出来。免得,你在这,浪费时间!” “世子放心,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若是自己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的话,别说是救苏迎溪不让自己参与了,只怕以后得很多事情,洛凛夜都不会让自己参与了。 真是作孽了,摊上这么一个世子! “咳咳咳。” 苏迎溪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只觉得嗓子干的很,就咳嗽了几声,不得不醒过来,想要去倒些水喝。 但是她刚一起身,就看到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宫女在盯着她。 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小宫女是昨天和芙月一起过来送给粥的人。 “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宫女突然就跪了下来。 “求姑姑饶命,奴婢昨天不是故意的,都是芙月那个贱人让奴婢这么做的。” 姑,姑姑?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生存 “你在说什么呀?你叫我,姑姑?” 小宫女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在看到苏迎溪有些疑惑的反应后,她这才想起来,苏迎溪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她就擦干了眼泪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道:“迎溪姑姑,你方才睡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奴婢现在就来告诉你。你现在可是太源宫的掌事宫女啊,芙月因为心亏,已经在辛者库里自尽了。兰妃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啊,就立刻把你提拔成了掌事宫女啊。” 芙月,死了? 怎么会呢,像芙月那种想过好日子的人,不应该好好在辛者库里待着,然后等过几天,兰妃娘娘去把她带出来吗?她怎么可能自尽呢? 芙月只怕不是自尽的,是被人给害死的。 在宫里,想要杀芙月的人也许会有很多人,但是真的能够杀死,而且还能这么不动声色的,恐怕只有墨笙尘了吧。 难道他只是表面上要饶了芙月,背地里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芙月陪在兰妃娘娘的身边已经很多年了,两个人的情谊想必是很深的了,可是现在芙月刚死,兰妃就让自己当了掌事宫女,这也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吧。 “兰妃娘娘呢,我要去见兰妃娘娘。” 她一定要去和兰妃娘娘说清楚,若这件事真的是墨笙尘做的,那么就错在自己身上了,她一定要去和兰妃娘娘解释。 她是没有想要芙月死的,发生这种事情,她真的很内疚啊。 “迎溪姑姑,你别下来,兰妃娘娘说了,她先冷静会,待会她会来找你的,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然,国师大人会怪罪的。” 兰妃许是料到了自己会去找她,所以才让小宫女这么对自己说的吧。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自己,只是想让芙月得到一点教训罢了,她没有想要让芙月死的啊。 小宫女见苏迎溪一点都没有在意昨晚的事情,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觉得眼前的这个掌事宫女倒是比芙月好说话多了,也就不打算再解释了,便微笑着说道:“迎溪姑姑,你先歇息着,奴婢还有些活没有做呢,就先出去了。” “出去吧。” 兰妃需要冷静,自己又何尝不需要冷静一下呢?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有了,谁看着,不遗憾呢? 待小宫女将门关上后,她才慢慢地静下心来。 她知道墨笙尘这番行为,都是为了替自己出头。自己早该想到的,芙月弄伤了自己,他哪有理由就这么放过她呢?只是,要了她的命的这个方式,太极端了。 百姓口中的他,原来还是有些真实的。 她不能去说他什么,毕竟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而且他还那么真心的对待自己,若是自己再去质问他,不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了吗? 想开口,却不能开口。 这和墨笙尘之前想告诉自己关于父亲的事情的时候,是差不多的心情吧。 “咚咚咚。” 有人敲了敲门,她不知道来人是谁,只好问了声,”是谁?“ “我是阿漾。” 阿漾。现在这个时候来,他是来转告墨笙尘的话的吗? “进来吧。” 墨笙尘那里开不了口,阿漾这里,倒是可以开口的。 阿漾便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他轻轻地推开了门,又轻轻地将门合上,生怕她听了烦心。 药带着浓浓的苦涩的香味,很快她就闻到了味道。 “阿漾,这是什么?” 她忍不住地用手挡着鼻子,有些难以忍受。 阿漾将药端到了她的面前,轻声说道:“这是主子让我端来的,主子说,你现在的身子很弱,需要调理调理,他怕太源宫的人还敢怠慢你,所以就亲自煎了这药,让我端来。” 调理身子的药?味道这么浓吗? 这不是药粉,自己也闻不出什么来。不过既然是阿漾端来的东西,那也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 她本想待会再喝的,毕竟这药的味道实在是太冲了,她有点难以下咽。但当她抬头突然就看到阿漾有些闪烁的目光的时候,她只好点了点头,接过药碗,将里面的药一饮而尽。 阿漾是个忠心的人,墨笙尘又很少这么尽心尽力地对一个人好,若是自己不立刻喝下这药,只怕阿漾心里会不大好受。 阿漾见到她喝下了药,就安心了些。 这药,是自己向太医求来的,有可能会治好她的不孕。这件事情,自己没有经过主子的同意,因为这药对身体也有副作用,他知道主子担心苏迎溪的身体,若是让主子知道了,自己肯定就不能送药了。 现在,苏迎溪既然已经毫无防备地喝下了,那自己每天都端一碗来,让她赶紧喝下就是了,在主子发现以前,让她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药的味道很是苦涩,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药,她喝完后差点呕出来。 “咳咳咳。” 她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阿漾就接过了药碗,因为心里有点虚,他二话不说地就要走出去。 迎溪见他走得很急,赶紧问道:“阿漾,他人呢?” 阿漾挠了挠头,以为她要和主子抱怨药太苦,心想着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败露了吧,就有些不大乐意地转回了身。 “主子啊,他去找皇上了,他们在讨论事情。你是现在就想见主子吗?” 是啊,他为自己操劳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到他人生的正轨上去了。他是国师,是有他自己要处理的事情的。 “阿漾,你能和我说说,芙月的事情吗?“ “啊?” 原来只是想问这个事情啊,阿漾有些庆幸,便有了耐心,开口说道。 “你若是理解,就应该知道,主子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不要再去问他了。他又不忍心说你什么,只能自己忍着。这和我印象中的主子很不一样,希望你能明白。”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握着袖管处的梅花,有些难受。 “你以为,芙月出来了,会放过你吗?你只会被她整死,这就是宫里的生存之道,你必须要去适应。在这皇宫里,你一次弄不死她,她就会继续来设圈套,到时候,死的就是你了。想想你父亲的死吧,他们杀人的时候,可有对你父亲仁慈过?抛下那些顾虑吧。不要再让我家主子闷闷不乐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施计保命 深宫高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计谋围绕。 勾心斗角是常事,也是很多人都在计划的。在皇宫里,很少有人会真的交心。你帮了某个人,很多时候,只是在害你自己罢了。阿漾说得对,芙月不一定会领情,反而会更加记恨自己。在这深宫中,除了墨笙尘,没有人会记着自己的好的。 父亲的死,想来是有很多大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对自己的父亲这么不留情面。 墨笙尘都是为了自己好,他是在为自己的以后考虑。 既然任何人都不对她仁慈,那么她又何必对那些人仁慈呢? 父亲的死,是她最大的心病了。 阿漾怕主子回来后发现自己不在会问,就赶紧端着药碗走了。她也没有多想,正在回味着喉咙口的那丝苦涩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腹部有些莫名地发热。 “阿漾说这药是用来调理身子的,那我的小腹怎么会发热?” 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这药不大对劲啊,正常的调理身子的药喝下去不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吗? 是因为药量太大了吗? 她伸出左手,把了把自己的脉,发现一切正常的很,只是自己的身子有点虚而已。 除了小腹有些发热外,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的,那也就是说,这药,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罢了,谁都可以怀疑,但是墨笙尘,自己怎么能去怀疑呢? “皇上驾到!” 太监不男不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听到后不免得皱起了眉头。 苏迎溪住的屋子虽然在角落里,但是只要前殿有人大声喊话的话,她还是可以听见的。 皇上,居然在这个时候来。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心里就更是疑惑了。 现在是黄昏时分,皇上是来用膳的?可是皇上不是向来都是在皇后那里用膳的吗? 芙月是太源宫的掌事宫女,李公公肯定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皇上也会知道的。芙月一死,自己就是掌事宫女了,那么皇上此番前来,似乎不是什么好意啊。 如果自己没有想错的话,皇上只怕是想借着这件事,让兰妃对自己产生恨意,从而借兰妃的手把自己除掉,这样,墨笙尘就不会怨恨皇上和太后了。 可若是自己想要复仇的话,就不能让兰妃对自己起疑心啊。 而此刻,兰妃正在为芙月的死伤心着呢,根本就没有预料到皇上会来,眼眶还是红彤彤的,妆也都花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芙月。” 她一急,习惯性地叫出了芙月的名字。然而没有人过来,她这才反应到,芙月已经没了。 心里不由得又添了几分伤感。 她只好拿出帕子,将自己脸上的泪水都擦净了,然后理了理衣衫,走了出去。 “臣妾参见皇上。” 她的声音还略微带着些哽咽,让皇上有了一丝心疼。 “起来吧。” 皇上亲自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兰妃有些受宠若惊地看向了他。 他环顾四周,发现芙月真的不在这了,又望着兰妃红红的眼眶,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道:“爱妃,你受苦了。“ 兰妃自是感觉委屈得很,又不好失了礼仪,只能微微地点了点头。 皇上知道她的身子不好,精神又有些恍惚的,就搀扶着让她坐了下来。 兰妃此刻心里是有些安慰的,以为皇上是真的来关心自己的,不料下一秒皇上就突然开口说道: “爱妃啊,你和朕说说,这芙月,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国师手下的阿漾给拖去了辛者库,而且,她还在辛者库自杀了?” 芙月,皇上是因为芙月死了才来的?皇上还提到了阿漾和墨笙尘。 兰妃感到了一丝压抑。只怕皇上这次来,是和墨笙尘有关的。 皇上见她的眼神闪闪躲躲的,以为她是怕得罪了墨笙尘,不悦地说道: “你怕什么?朕知道你委屈,你不用怕,把事情都和朕说说,如果是国师霸道所为,朕不会放过他的。” “没,没有,这件事情,和国师大人没有关系的。” 要是自己说这件事情和墨笙尘有关的话,皇上肯定会借题发挥的,到时候,倒霉的,是自己的儿子有翊啊! 皇上蹙起了眉头,显然是觉得兰妃在撒谎,就有些动怒,“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兰妃给吓了一跳。 “有什么就说什么!你怕他做什么?难道这天下是他墨笙尘的不成?他就是太心高气傲了,需要人管管,你把事情都告诉朕,朕就可以给他安排一个亲事了,这样他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了,那个苏迎溪,朕自会处理的。” 只要兰妃说出了芙月是被墨笙尘给逼着自杀的,那么就能想着办法让墨笙尘娶轻月了,苏迎溪那,也就好办了。 “皇上......” 兰妃心里有点慌乱,不知道该不该说。 正在兰妃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突然冒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娘娘,您就把真相给说出来吧。” 柔弱而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从皇上的背后的传来,他不由得地转过了身去。 苏迎溪拖着疲惫的身躯,有气无力地跑进来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出来了?” 兰妃心下疑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皇上却眨着眼睛,掂量着苏迎溪刚才说的那句话,将兰妃一把拉了下来。 这个苏迎溪,是要说出真相吗?难道是太后的离间计成功了,让她放弃了墨笙尘? “你方才想说什么?什么真相?通通说出来!” 这怎么能说呢?要是苏迎溪说了,有翊就会被墨笙尘给该死的,兰妃不住地给她使眼色,但是她依旧抬起了头,双眼泪汪汪地开了口。 “皇上,您还不知道吧,兰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之所以会流掉,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芙月!” “她早就想飞向枝头当凤凰了,所以在娘娘每天的吃食里下药,那天轻月公主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罢了。这件事被国师大人发现了,娘娘心软,不想惩罚,那芙月还有点良知,觉得对不起娘娘,便自尽了。” “可是娘娘,奴婢真的忍不下去了,您一直不吭声,把这些事都埋在心里。外人都说您心狠,把自己的贴身宫女送去了辛者库,连皇上这都来问您了。娘娘,奴婢真的是不愿意再看到娘娘这么委屈下去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去往边疆 皇上今天来这,是想要借着芙月的死让再一次拆散墨笙尘和苏迎溪的,可他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的。想来兰妃没有什么娘家人的支持,手头也没有什么钱的,难免会受到某些人的为难,但是一个奴婢都敢来欺负她,这是真的让皇上没有想到。 若真是这样,那自己这番岂不是伤了兰妃的心。 “你说,是那个芙月,害死了兰妃的孩子?” 皇上还有一丝不大相信,就又问了问迎溪。 在他看到迎溪很确定地点了点头以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兰妃,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朕呢?” 兰妃没想到苏迎溪会这么说,这样一来,不仅能打消皇上对墨笙尘的心思,也能让自己讨得皇上的关心,可真是一举两得啊。从前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庶女了,墨笙尘看中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若是苏迎溪一直帮着自己,说不定皇上会越来越喜欢自己,这样,自己不也是在帮着有翊吗? 兰妃便故作委屈的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轻轻地说了声,“迎溪说的是真的。臣妾不想让皇上担心,所以就没有说出来了。” 真的是这样? 看来,是自己太冲动了,没有关心兰妃的感受,只顾着想办法给墨笙尘安排亲事了。 想到这,皇上心里就突然内疚了起来,他紧紧地握住了兰妃的手,嘴角不自觉地下垂,惋惜地说道:“都是朕,没有想到你,还辜负了国师的一番好意,是朕的不是。” 这样看来,墨笙尘做的是好事啊,那自己也不能把这当做把柄去和他说了。 不过,芙月死了,怎么这刚来的苏迎溪就成了掌事姑姑了,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皇上就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苏迎溪,拍了拍兰妃的手问道:“爱妃,那这苏迎溪呢,她是罪臣之女,怎么就成了太源宫的掌事宫女了?这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墨笙尘吗?” 这皇上,还真是什么都想扯到墨笙尘啊!苏迎溪知道兰妃肯定是因为墨笙尘才让自己当掌事宫女的,那兰妃也不会知道怎么回答的。 “皇上,这件事情,还是由奴婢来说吧。奴婢从小在丞相府长大,虽然是庶女,但也是有丫鬟照顾的。而且,奴婢自幼喜欢医术,也多少懂些,兰妃娘娘现在的身子这么差,奴婢觉着自己可以照顾好娘娘,所以就毛遂自荐了。而兰妃娘娘觉得也妥当,也就同意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苏迎溪啊。兰妃真是打从心底里对她改变了看法。 皇上觉得苏迎溪说的也对,也就没有再问了。 这件事,就此作罢吧。 “朕今天,就陪爱妃一起用膳吧。” 兰妃刚“流产”没有多久,自己也没有好好地陪陪她,那今天就一起用膳好了。 兰妃显然有些喜出望外,她没想到皇上还会和自己一起用膳,毕竟自己不能侍寝。她就有些激动地抓住了皇上的手。 “去准备吧,苏迎溪。膳食尽量清淡些,兰妃现在还是有些忌口的。” 皇上将兰妃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对着跪在地上苏迎溪发了话。 “知道了,皇上,那奴婢就退下了。” 她本来就不想待着了,身上的伤口很疼,经不起这么跪。 她就拍了拍自己的身子,晃着晃着走出了屋子。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当上了掌事宫女,能接触到那些大人物的机会就多了些,她必须想办法,让皇上和太后对自己有所改观,不然,自己未来的路,还是很艰难的。 小厨房很快就做好了膳食,因为本来就到了兰妃吃晚膳的时间了,所以只要多加两个皇上喜欢吃的菜就好了。 兰妃虽然失去了芙月,但是心情似乎比前些天都要好,想来也是因为皇上对她的关心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全感吧。 能被这国家的主人宠着,兰妃心里一定很开心啊。 因为兰妃不能侍寝,所以皇上在吃完了晚膳以后就走了,兰妃没有挽留,皇上能陪自己吃晚膳,她已经很开心了。 待皇上走后,她先是回味了一下方才皇上对自己的亲昵,紧接着,她就让宫女去把苏迎溪给喊过来了。 皇上今天对自己这么好,有一半,是苏迎溪的功劳啊。 想不到一个罪臣的女儿,居然能帮自己这么大的忙,留着以后肯定能帮自己很多啊。 苏迎溪正在敷药,听到兰妃喊自己过去以后,她只好放下了手中的药瓶,去了里屋。 她走到了里屋,见到兰妃后正要行礼,兰妃却大步走上前拦住了她,“迎溪,快别行礼了,今天要不是你,本宫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的确,今天事发突然,依照兰妃这个心思,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娘娘,芙月的死,和我有关,这些话,您还是不要说了吧。” 兰妃听到芙月这两个字,神色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午她一听到芙月死的消息的时候,她就明白,这是墨笙尘的作为,墨笙尘没有当场杀了芙月,只是不想脏了苏迎溪的眼罢了,都是自己想得太美好了,墨笙尘,怎么可能会突然仁慈下来呢? “没事了,都过去了,是芙月有错在先,她把你想得太简单了,所以才会落得这个下场的,就算你不把这件事告诉国师大人,她也活不了多久的。“ “我,我没有告诉墨笙尘。他为什么会来,我不清楚。” 自己明明就没有和墨笙尘提前说好啊,难道是岳雪画说的?可是自己也没有和岳雪画说计划啊,那墨笙尘是怎么能在那么大早上赶来的呢? “心有灵犀一点通,迎溪,你得信。” 墨笙尘温柔而带些宠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有些诧异地回过了身。 “你,怎么来啦?” 现在这个时辰,来得似乎有点早。 兰妃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笙尘,只好低下了头,不看他。 “迎溪,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说完后,就要走了。” “什么事情啊?” “轻月受伤被软禁的事情,不知怎么地,传到了边疆。皇上想要安抚一下轻月的舅舅,所以,明天一早我就要启程,去往边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温存 去往边疆,怎么会这么突然? 苏迎溪其实也知道,轻月在宫里出了这种事情,边疆那里肯定会有所反应的,但是墨笙尘是国师,怎么会去呢?关键是,轻月的舅舅,肯定知道皇上和太后把轻月带回皇宫的目的,而墨笙尘,这样去,不就是在狼入虎口吗? 墨笙尘看出了她的忧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安慰地说道:“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此番前去,是我向皇上请求的,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至于阿漾,我就把他留在皇宫里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处理,就去找他。” 既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那他居然连阿漾都不带去? “阿漾你带去便是,我在宫里不会出事的。” “以防万一,你要听话。” 此番去边疆,他也是为了查一下漠泱国的事情。轻月的舅舅马成儒长年在边疆驻扎,肯定知道一些关于漠泱国的事情。太子和洛凛夜他们在暗,而自己在明,事情不能拖下去了,自己必须要好好地去查了。 只怕过不了几天,轻月就会被放出来了,他知道迎溪是个聪明人,但还是怕她出事,阿漾在宫里还是有些威望的,一般的太监和宫女不敢违背阿漾的意思,而且阿漾武功很高,留下来,可以保护迎溪。 况且,麟最近也在查,若是麟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进了宫,发现没有人在,那可就不好了。阿漾留下来,也能方便了解一下情况。 兰妃听到墨笙尘说他要去边疆,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阿漾留下来的确可以避免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但肯定是比不上墨笙尘的威望的啊。 她欲言又止,觉得提出了不大好,墨笙尘只怕会在心里说自己没用,她正打算安静地听完他们的对话后,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对了,这件事情,若是不事先和墨笙尘商量的话,只怕会惹出祸事。 “国师大人,本宫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兰妃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有些暧昧的谈话。 墨笙尘便冷着脸将迎溪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对着兰妃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国师大人,有翊他,喜欢上了少府寺主监岳文远的女儿岳雪画,他求本宫,想让皇上赐婚,不知此事......” “尽快去办吧,此事不错。” 这么快就答应了?难道国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看兰妃没有说话,也知道兰妃心里在想什么,就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岳文远的官位不高不低,你去求皇上赐婚的话,是不会惹皇上的怀疑的。岳文远官位虽然不高,但是很受皇上的器重,他做事认真,朝中很多官员都不及他,过段时间,他可能会升职。岳雪画在民间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想来也是个大家闺秀,三皇子娶了她,挺好的。” 靠在他身后的苏迎溪在听到“大家闺秀”这四个字的时候,都想笑了。一个带着匕首在身上,随时会把那匕首架在别人脖子上的女子,是个大家闺秀? 兰妃听见墨笙尘这么说,就是安心多了。自己也算没有让有翊失望,那她明天就去和皇上说不就好了。 墨笙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好无奈地转身对迎溪说了句:“迎溪,我现在要回去了,一切,都等我回来了再说。” 在下午的时候,皇上把他叫去商量怎么办的时候,他就提议要亲自去边疆“赔罪”。他回到合沐宫后不久,就想去太源宫找迎溪的,可是皇上在,他也就没有来了。 好不容易皇上走了,他才过来。 可是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自己还要回去收拾一些东西,把自己的玉扇做得再精致一些。除此以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阿漾,实在是不能再陪着她了。 分别来得突然,她是没有准备好的。 “你,多久才能回来?我,可以去找你吗?” 迎溪生怕他去了以后出什么事情,便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句话。 墨笙尘听到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着又拍了拍她的头。 “你要来找我?以什么身份来找我?是以未来的国师夫人的身份来找我吗?” 他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对啊,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宫女,不是从前那个丞相府里的二小姐了,出入是没有那么自由的。 她曾经想过和墨笙尘一起生活的日子,她以为能和墨笙尘在一起生活在皇宫里,会是很开心的事情。可是现在,自己在皇宫了,能天天和墨笙尘见面,情况却是这样的糟糕。 “但是,阿漾的话,你真的不带去吗?他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啊,边疆那里都是将军的兵,你这么去......” “你这么怎么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懂吗?阿漾会武功,我也会武功啊。再说了,我是国师,边疆的哪个兵敢动我?此番去边疆,是我要求的,但是圣旨上可不会这么写,你想啊,皇上派去的人,马成儒会动吗?” 也是,是自己多想了。 再者说,马成儒在这世上就只剩下轻月这一个亲人了,墨笙尘要是出事了,皇上肯定也不会舍得一个和他不亲的女儿的。毕竟一个可以帮他巩固天下,还有一个,什么用处都没有。 “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便是了。阿漾留下就留下吧。” 她有些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袖子,不想让他走,从皇城到边疆路途遥远,他们之间,下次见面,会是多久以后,这个真的让人难以捉摸。 兰妃看着有些尴尬,只好微微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咳。” 墨笙尘也明白迎溪的心思,就拉着她出了门,将她带向她的小屋子。 “笙尘。” 她进屋后,轻声地叫了他的名字。 他立刻转身,双手环住了她的腰。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等我就好。只有你是我的弱点,你能好,我就满足了。“ 话语并不暧昧,却充满了甜蜜。 “好,我等你回来。“ “在御花园的所有荷花枯萎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也紧紧地抱住了他,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不舍的情绪萦绕在她的心中,她忍住了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也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释放轻月 “主子,阿漾真的想去。你的伤才刚好,万一那边疆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你是国师啊,有些小国若是知道了你在边疆,肯定会想办法挑起祸事的,到时候打仗了,该怎么办?主子,你想啊,我会武功,可以保护你,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阿漾真的......” “阿漾,你能不能盼点我好的呀,非得往坏处想?你这话,要是让雪画听到了,不得和你打一架?” 墨笙尘因为要出发,一大早就起来了,阿漾端来了早点,墨笙尘看了一眼,也就没说什么就开始吃了,然后阿漾就忍不住了,一直在说着不带他去的坏处,弄得墨笙尘都不想吃了。 阿漾听到主子开口了,也就不敢说话了,只好低头默默地看着主子。 许是因为这些天苏迎溪对他的态度很好,说了很多知心话,墨笙尘现在格外地开心,胃口也不错,很快就吃完了。 阿漾便拿着衣物走在了墨笙尘的后面。 皇上也是早早地起来了,带着墨笙尘走到了宫门口。 “国师啊,此番前去,也是委屈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地把事情处理好,等事情处理好了,朕就会派人去接你回来的。” 皇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他听后笑着点了点头,“皇上,臣做事,您就不用担心了。” 皇上知道他做事仔细,也就不好说再说什么了,想着自己待会也要上朝了,便轻描淡写地说道:“太后本来也想来的,但是她的身子实在是撑不住,朕就让人在她昨晚的吃食里下了药,今早她也就起不来了,这是为了太后的身子着想,你就不要多想了。” 墨笙尘听到“太后”这两个字,心里也是一“咯噔”。 太后,居然还是想来送自己的吗? 太后,也是真的对自己好啊。 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一切,都得等到自己从边疆回来了才能说了。 官兵驾着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口,皇上见此,也就转过了身。 “走好。一帆风顺。” “承蒙皇上吉言。” 旁边突然窜出来了几个官兵,他们从阿漾的手里接过了衣物,然后就护着墨笙尘走上了马车,阿漾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不免得难受了起来。 皇上这才发现阿漾没有和墨笙尘一起去,有些疑惑地问道:“阿漾,你怎么不去呢?” 阿漾一愣,生怕漏了陷,脑子飞快运转,赶紧咳嗽了两声说道:“启禀皇上,阿漾近来感染了风寒,主子生怕属下把风寒感染给了那些官兵们,就不让属下去了。” 皇上望着已经疾驰的马车,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你不去,谁来保证国师的安危啊?” 苏迎溪很想去送行,无奈兰妃阻拦,她也不好反抗。 “国师去往边疆,皇上肯定是会去送一程的,说不定太后也会去,你若是去了,和国师大人惺惺相惜的,皇上心里看的肯定不舒服啊。” 话也算是有理,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待皇上下了早朝,兰妃便让迎溪跟着自己去找了皇上。 一路上,兰妃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的,毕竟墨笙尘不在,自己做什么都有些没有底气。 苏迎溪虽说伶牙俐齿的,可是皇上不喜欢她呀。 兰妃心里有点打退堂鼓了,但是想到自己儿子对岳雪画的喜欢,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了皇上。 她们二人刚来到门外的时候,就看见李公公在四处踱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李公公。” 李憾元被这么一叫,立刻抬起了头。 “哟,这不是兰妃娘娘吗?后面这......” 李公公看着她们,欲言又止,心里不免得冷笑了起来。 迎溪一眼就看出了李公公眼里的鄙夷,她知道李公公这是针对自己,不是针对兰妃的,所以心里自然就有些不爽快了。这个李憾元,不过就是个奴才,还是个没有全身的奴才,不就是因为在皇上面前当差吗?这个李憾元这么得意的劲儿,弄得自己都想好好地整一整他了。 “李公公,皇上可有要事处理?如果没有的话,本宫可以进去吗?” 李憾元便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盯着苏迎溪,右手随意地一摆,男不男女不女地说道:“皇上没什么要事处理,兰妃娘娘,您就进去吧。“ 苏迎溪却感觉屋子里肯定有什么人在,李憾元的眼神,可不简单啊。 兰妃以为没什么的,直接就大步地走了过去,迎溪只好跟上,走上前替兰妃娘娘轻轻地推开了门。 里面有些轻微的笑声,兰妃一听,像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以为是皇上新纳的妃嫔在里面,而苏迎溪却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因为门被莫名地打开了,里面的笑声也就一下子沉寂了。 兰妃知道现在也不好收场了,也就走了进去,可当她抬头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她差点就站不住倒了下去,还好迎溪在一旁扶住了她。 轻月见来人是兰妃和苏迎溪,心里的不爽一下子就全部翻涌出来了,她立刻哭丧个脸,转头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现在头疼得很呢,只怕是因为兰妃娘娘还在怪儿臣不小心推掉了她的孩子呢?” 不小心推的?这个轻月公主,脸皮还真是够厚的。语气这么扭扭捏捏,造作得很,真的是在边疆长大的公主吗?不是说轻月的性格直爽得像个男子吗?怎么现在看来,倒很像是一个在深院大宅里经常勾心斗角的妇人了? 不过,这皇上,还真是够了。 昨天还说着心疼兰妃娘娘呢,现在呢,墨笙尘一走,他就把这个不知礼数的轻月给放出来了,还真是亲生的啊,不管好的坏的,都心疼。 兰妃一时语塞,毕竟她没有流产,心里就愈发紧张了起来。 苏迎溪想到方才兰妃差点摔倒的样子,心生一计。 她扶着兰妃走上前,行了礼后说道: “公主多想了,兰妃娘娘怎么会怪你呢?您瞧瞧,刚才兰妃娘娘都差点摔了,我家娘娘因为流产身子很差,哪里会有心思来怪您呢?公主头疼,只怕是没有休息好吧,关于这休息不好啊,倒是有个原因呢,奴婢听说啊,心思多的人,才会休息得不好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赐婚岳雪画 话中带着明显的刺,不就是在说她轻月鬼心思多,只想着害人吗? “你不过就是个宫女,敢这么和本公主说话?!” 轻月公主没想到苏迎溪敢和自己顶嘴,她猛地拍了拍桌子,直接就站了起来。她真是要被气炸了,要是鞭子在她手里的话,她就直接就挥到苏迎溪身上了。 “轻月,你这是什么样子?坐下!” 皇上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还在场呢,她怎么能拍桌子呢?真的是不讲礼数啊! 皇上其实也没想到兰妃回来,他想到昨天苏迎溪说兰妃忍气吞声的事情,心里也不大舒服,轻月是个公主,犯了错事,不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吗?居然还敢做事这么放肆? 轻月看见皇上有些嫌弃的眼神,只好不甘心地坐了下来,轻声说了句,“知道了,父皇。” 皇上见到兰妃还是僵持在那里不动,就起身上前扶住了她,温和地问了句:”爱妃,你可还好?先坐下来吧。“ 兰妃本来还沉浸在苏迎溪替自己教训了轻月的小得意之中呢,现在皇上又亲自起身,她着实有些吃惊。 “妾身无碍,只是略微有些乏力罢了。” “坐下来喝下茶水吧。” “好。臣妾就多谢皇上了。” 迎溪便扶着兰妃坐在了椅子上,皇上看着轻月很是嫉妒的眼神,叹了口气,也坐回了最中间。 皇上心想着兰妃心里估计不大舒服,也就开口解释了一番,“既然昨天爱妃说了,孩子之所以会流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芙月身上,那么轻月因为长年在外,不懂宫里的规矩,朕思考了一些时辰,就打算把她给放出来了,爱妃,你可有意见?” 人既然都已经放出来,那为什么还要问兰妃有没有什么意见呢?苏迎溪在心里冷笑了一番,觉得这个皇上也真的够了,他明明一切都照着自己的私心来,却还要装出一番深明大义的样子来。就像自己父亲被冤枉叛变的事情,皇上就算表现得再怎么难受,却还是不派人去好好地查一查! 兰妃哪里敢反对呢,只好挤出一丝笑容,有些尴尬地说道:“自然不会了。” 轻月想着这个兰妃也不敢反对,就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淡定地喝了起来,迎溪站在一旁看着,突然就对轻月戴的头饰来了兴趣。 轻月满头佩戴了很多的玉饰,翠绿的有,素白的也有。 轻月,很喜欢玉饰? 那天,自己在仪贵人的冷宫里,不也捡到了一个翠绿色的耳坠子吗?那个颜色,质地,看上去都和轻月头上的玉簪子很像啊。 那个,会是轻月的吗? 皇上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爱妃身子还没好全,就来找朕,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朕说吧。“ 兰妃平常没事的时候,最多会去御花园逛逛,是不会来找自己的。他料想兰妃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怕兰妃不好意思开口,就自己先问了。 兰妃见轻月在这,本来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现在皇上都问了,她也不好不说了。 “皇上,是这样的,臣妾,想和您说说有翊的亲事。” “哦?有翊的亲事?” 皇上愣了愣,他知道兰妃宠子如命,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来要给有翊安排亲事,所以很是意外。 “有翊是谁?” 轻月冷不丁地开了口,显出不知道的模样,这让迎溪很是怀疑:一个心想着要嫁给墨笙尘的人,怎么可能不提前了解一下皇宫的事情呢?更何况,洛有翊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个皇子啊。 皇上只好耐下心子解释道:“你不在皇宫长大,有些兄长你还不认识,朕不怪你。有翊是你的三皇兄,是兰妃的孩子,你说话要注意些。” 轻月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爱妃,朕待会就来看看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你放心,朕不会让有翊吃亏的,朕肯定会找一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的。” “这......不是的,皇上。” 兰妃有些急,她才不是想要皇上给有翊安排亲事呢,她是要自己提的呀。 “皇上,我家娘娘,心里已有人选。” 苏迎溪生怕兰妃一不小心说了什么犯上的话,只好插了话。 “哦?爱妃心里已有人选,那,那不妨和朕说说,是哪个高官家的好姑娘?” 皇上知道兰妃这人是很少有主意的,既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就说出来听听。只怕是个高官家的姑娘,可以让有翊有个强大的依靠吧。 “皇上,臣妾心里所想的,并不是什么高官家的姑娘。” “哦?那是?” “是少府寺主监岳文远的嫡女岳雪画。” 皇上听了心里不免得有些疑惑。少府寺主监的确不是什么高官,兰妃若是为了有翊着想,不应该让有翊娶像方国公的嫡女方蓉娴这样的女子啊。 兰妃见皇上不说话,以为皇上心里不大赞同这门亲事,心里也就急了起来,转头看向了苏迎溪。 苏迎溪轻轻地拍了拍兰妃的手,让她稍安勿躁,然后自己走上前去,对着皇上跪了下来。 “皇上想必是在疑惑,为什么娘娘会选中岳主监的女儿岳雪画吧。” 皇上点了点头,觉得这苏迎溪像是能说出个所以然的样子来,就没有反对,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我家娘娘并不想三皇子有多飞黄腾达,只求三皇子能够有个安安稳稳的人生,可以在未来,好好过日子罢了。我家娘娘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不高,背后没有什么势力,但是我家娘娘并不打算让三皇子娶高官人家的女儿。” “兰妃娘娘只希望三皇子可以娶到一个好心肠的姑娘就行了,娘娘已经关注了她很久了,觉得那是个好姑娘,想来三皇子也会开心的。” 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迎溪,琢磨了一会儿,就用赞许的目光投向了兰妃。 “爱妃心思纯净,只为了让有翊开心,朕很是欣慰啊。” “这桩婚事,朕应允了,待会朕就来拟一道圣旨。” 兰妃自是喜形于色,想着有翊这下会高兴了,赶紧起身说道:“多谢皇上成全。” 轻月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迎溪,感觉到一丝压力。 看来,墨笙尘喜欢的女子,不大好对付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药 男子向来喜欢通情达理、识大体的女子,兰妃本就不爱争夺、安分守己,皇上自然是对她存有好感的。今天在为三皇子请旨赐婚的事情上,苏迎溪又把兰妃说的那么地明事理,相对于当场的轻月那么不懂礼数,皇上是对兰妃产生了由衷的欣赏之意,待她们回到太源宫没有多久,就有太监拿了很多东西来,说是皇上赐的。 苏迎溪看那些珠钗和布料都是上等的,也知道皇上是真的对兰妃好了,真是可怜了兰妃喜欢的男子是当今皇上,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每一年,都有新的宫妃进来,兰妃就算生下了皇子,在宫里有了一席之地,但是在皇上心中,只怕也没什么位置吧。 赏赐的再多,都比不上皇上的陪伴啊。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多少女子的希望啊,古往今来,真的如此的,又有几对呢? 她便想到了此刻正在前往边疆的墨笙尘,心里倒是一阵失落了。 墨笙尘是国师啊,他能娶自己这么一个宫女吗? 自己必须快一些找到证据,证明父亲是被冤枉的! “迎溪啊,你看这布料可还欢心?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吧。” 兰妃看到一块浅色的布料,觉得很配迎溪的肤色,就开口问了,顺便将那衣料推到了她的面前。 迎溪的思绪被打断了,她便微笑着看向了那块衣料,轻轻地摸了摸,发现质地很好。 布料的确好看又舒服,只是...... “娘娘,迎溪现在只是个宫女,哪里还能穿这种衣服呢?” 自己又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了,怎么能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呢? 说完,她就将布料推回到了兰妃面前。 “迎溪,你多想了,本宫相信,以你的智慧,过不了多久,你就不是宫女了。” 兰妃从前也只是听说苏迎溪有些小聪明,短短的两天时间,她居然就能够让皇上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改观,这是芙月做不到的,说明她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难怪墨笙尘单单只对她另眼相看了。 兰妃觉得,用不了多久,苏迎溪就会让皇上和太后对她换了看法的。墨笙尘本来就得皇上的宠信,若是他到时候再提一提,那苏迎溪,肯定就是女官,甚至于直接就嫁给了墨笙尘了。 那这衣服,苏迎溪自然是能收下的。 可是迎溪却迟迟不肯伸出手接过衣服。 “迎溪,你不要觉得本宫在开玩笑,本宫很认真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国师大人总不可能一直拖下去吧,他也二十又三了,比有翊还要大两岁呢,有翊都成亲了,他也是要成亲的,就算皇上忍心,太后也不忍心看着他孤独终老啊。” “娘娘。” 迎溪抬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过些日子,才及笄呢。 嫁给墨笙尘的话,肯定还要过好久呢。 “收下吧,总会穿到的。” 兰妃再三地想让自己收下,那她也没有办法,只好接过了衣服。 她在心里想着,希望自己能早一些穿上这件衣服吧,不管是不是以国师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人们面前,她都会很开心。 “苏姑娘。” 阿漾突然端着药碗出现在门口,一下子就把兰妃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而苏迎溪一愣,转过了身。 “阿漾,你怎么.....” 她一转身看到了药碗,紧接着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她就明白了阿漾的来意了。 “主子虽然走了,但是还是吩咐我每天给你送药来,这不是主子亲自熬的了,是我熬的,还希望你不要嫌弃了。” 毕竟兰妃在场,阿漾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虚,他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苏迎溪便转头对兰妃说道:“娘娘,那我先回去喝下药了,待会就来。” “好。” 兰妃表面上淡定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不自觉地犯了模糊。 阿漾手里端的药的味道,兰妃很是熟悉,当初她被皇后害得流产以后,身子就很亏了,太医就给她开得这个药,说是可以帮她恢复,但是能不能再生育,就要看自己的命了。 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喝,因为药的味道很苦却又很浓,所以这味道,她很难忘记。 这药,是阿漾送来的,而且,阿漾说之前是墨笙尘熬的,那也就是说,苏迎溪,可能在生育方面,有问题吗? 阿漾跟在苏迎溪来到了房里,她从阿漾的手里接过了药碗,将里面苦涩至极的药一饮而尽。 药实在是苦,就算此刻拿了蜜饯来,依旧无法将她口中的苦涩除去。 “这药,我还要喝多久?” 她用帕子拭去了嘴角残留的余渍,有些糟心地开口问了阿漾。 这么苦的药,她每一次喝完,都想要吐,若是还要喝很久,她真是不想再喝下去了。 “主子,主子说了,要喝一,一个月。主子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这药是我家主子想了很久才配好的,你若是因为苦就不喝了,我家主子听到了得多伤心啊。” 墨笙尘对她的好,她知道。 可是这药,真的太苦了,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药啊。 她想了一会儿,只好点了点头。 既然是墨笙尘用了心的,她还怎么能拒绝呢? “好了,既然你喝完了药了,我也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就来合沐宫找我好了。对了,主子料到了他一走,皇上就会把轻月给放出来,所以,主子让我没事就多来太源宫走动走动,你不用担心,轻月,我还是打得过的。” 墨笙尘都走了,还这么为自己着想,不过就是个药嘛,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喝下去呢。 “好,我知道了。” 阿漾便转身走出了屋。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小宫女迎面跑了上来,他一下子没注意,两人就撞上了。 药碗也就从他手里滑落,碎了一地。 “你!”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侍卫息怒啊!” 小宫女急得要死,直接就跪了下来了,阿漾心想既然药已经喝完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就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你把这打扫一下吧。” “是。” 阿漾看了一下碎渣,就无所谓地走了过去,宫女也赶紧跑进太源宫拿扫帚。 站在角落处的曾太保探出了头,他走上前去,拿起地上一块比较大的碎块,放到鼻子处,闻了闻。 苦涩的药味瞬间充满了他的鼻腔。 这药,是补身子的? 看来,苏迎溪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啊,这倒是可以去调查调查。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颁布圣旨赐婚 “雪画,你在哪呀?快出来,我今天买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啊。” 洛有翊刚出去一会,回来之后就听到家丁说岳雪画来了,他自然是激动得不行赶紧跑了进去,可是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她的影子,他只好对着周围喊了起来。 他都怀疑家丁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了。 “三皇子。” 他正打算走向门外好好训斥一下那个家丁的时候,突然就有人在他身后叫了他的名字。 这声音,是雪画。 他便赶紧转过了身,一转身,却看见了身穿绿色衣衫的她。 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穿过绿色的衣服的。雪画肤白貌美,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服,更是衬托出她的气质出尘,洛有翊一下子就看呆了,站在那久久地不知道该不该向前。 自从那天,她进宫后,苏迎溪告诉她,洛有翊喜欢折柳舞以后,她一回来就去学了。她本想着自己有轻功的基础,学什么都能容易些,只是没想到这折柳舞这么难,她学了很久都只会跳一段。没办法了,主子都已经去边疆了,她知道她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先跳一段试试了。 反正,她觉得自己跳得,是,还能看看的。当然啦,和那些舞姬是不能比的。既然洛有翊喜欢自己,但也不会太嫌弃自己吧。 她便上前走了一步,将缠着绿丝条的手缓缓地举到了上空。 洛有翊看到这个动作,就知道她是想跳折柳舞了,又看了看她的装扮,心里一阵暗喜,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岳雪画却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心里没有怒气,倒是觉得委屈了,她想到自己这几天一直在练舞,还没跳呢,就被他给笑了,心里着实有些难受。 她又不是个寻常女子,是个杀手啊!一个杀手,居然练那么淑女的折柳舞,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关键是自己学了,居然还没跳就被嫌弃了? 因为她的注意全被洛有翊的那个笑容给吸引过去了,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她一脚踩在了绿丝条上,她用力一抽,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给一推,就没注意,整个人向后仰去。 他见此,赶紧收了笑容,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岳雪画。 她的腰一扭,整个人都感觉不怎么好了。 “雪画,你没事吧。” 洛有翊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以为她哪里伤了,就紧张地问道。 她嘟着嘴,像是有点怨气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跳舞,很难看吗?” “啊?” 他明明就是在问她有没有伤着,她怎么问她跳舞怎么样了? “这,雪画,你跳的舞,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跳得最好看的。” “骗人!” “我没有。” “那你刚刚笑什么?” 原来,她是因为自己刚才笑了,才会觉得自己在撒谎啊。她这种有点较真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 他便摸了摸她的头,又轻轻地笑了笑。 “你看,你又笑了,我再也不跳舞了!” “别呀,你个小笨蛋,我还没解释呢。我刚才笑,是因为你跳得是我最喜欢看的舞,我只是很高兴你这么懂我罢了,这舞很难学的,你能有心去学这个来跳给我看,我真的很开心啊。” 说完,他就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露出了一种充满着幸福感的笑容。 他,不是在嘲笑自己啊。 岳雪画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觉得自己刚才有点无理取闹,像是个小女子才会有的样子,心里顿时就感觉颜面扫地。 自己好歹是个杀手啊,怎么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呢?而且,还又让眼前的洛有翊觉得自己,可,可爱? 她也不知道该对这个洛有翊怎么办了。 “三皇子,岳姑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声音,怎么,有点娘啊? 岳雪画没有听出这声音是谁,但是洛有翊却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赶紧把雪画给拉了起来。雪画的腰有些疼,她就有些吃力地站着,往旁边走了一步,这才发现眼前的来人是皇上身边的公公李憾元。 李憾元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没事到三皇子府做什么啊?而且,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岳雪画? “三皇子,岳姑娘,接旨吧。” 李憾元见她面目清秀,倒也算是配得上三皇子了,脸色也就略微舒缓了一些,态度好了些。 接旨?接什么旨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洛有翊就直接把她拉着跪了下来。 “出什么事情了吗?”她轻声地问了问他。 “待会你就知道啦。” 洛有翊知道,李憾元肯定是来说皇上已经同意赐婚的事情了,这旨,是给自己和雪画的。 李公公见两人都跪下了,清了清嗓子,也就开始宣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洛有翊风华正茂,做事深得朕心。三皇子已经二十又一了,照理说,早就该娶妻了。今有少府寺主监嫡女岳雪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朕思量许久,决定赐婚于三皇子和岳家大小姐,选良辰吉日完婚即可,钦此。” 什,什么?皇上赐婚了?这么快吗? 不会是主子和皇上说的吧。 “臣接旨。” 洛有翊便上前激动地接过了圣旨,而岳雪画依旧沉浸在她的思考中,她总觉得老天在整她啊。 “三皇子啊,恭喜你了,终于要成亲了。还是个这么水灵的姑娘,看来兰妃娘娘的眼光没有错,你以后啊,日子过得不会差的。” “多谢李公公吉言啦。” 太好了,父皇终于赐婚了,他这些天一直在家里等着圣旨的到来,他心想,若是父皇一直拖着不赐婚的话,他就要亲自去向皇上请求赐婚了。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皇上这么快就赐婚了啊?是我父亲向皇上说了什么吗?” “雪画,不是的。那次进宫,你出去散步的时候,我就让母妃去和皇上提这件事情了,现在圣旨终于来了。雪画,我终于,可以给你一个名分了。从今往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可以陪在你身边了。” 给自己一个名分。 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个名分啊。 她从逃出来以后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个名分。而且,还是在皇室。 这个木呆子,说起情话来,还真是挺动人的呀。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是本世子做的 “曾大人,本世子听说,皇上给三皇子和岳雪画赐婚了啊。” 李公公前脚刚出了宫门,洛凛夜的人就来赋阳王府禀报了。 曾太保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对于洛凛夜的疑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件事情,臣还不知道。不过洛有翊本来就不小了,太子十九岁的时候,就娶了臣的嫡女,洛有翊现在都二十又三了,娶个女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再者说,那岳雪画的父亲岳文远只是个少府寺主监,又不是什么高官,没什么好担心的。“ 洛凛夜不屑地瞥了眼曾太保,表示对这种人的思维不能理解。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坐上太保这个高位的呢? “怎么,那次太子的寿宴,你作为岳父,没有去吗?太子当时想让洛有翊出丑,那么,是谁为洛有翊开脱的呢?” 那天洛有赫想要让洛有翊当着众位高官的面上画画出丑,是岳文远及时出面,拿出了一幅画,才让洛有翊没那么尴尬。 岳文远显然,是墨笙尘的人啊。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岳文远在其中到底起着什么作用,但只要是墨笙尘安排的,肯定就是对自己的计划不利的。 曾太保想了一会,才明白洛凛夜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臣现在就去想办法让皇上收回圣旨吗?” “晚了,正如你刚才说的,洛有翊本来就到了娶妻的年纪了,你再去拦着,不是找死吗?这段时间我们都忙着处理墨笙尘和漠泱国那边事情了,倒是让洛有翊钻了个空子啊。多找点人盯着那个岳雪画就好了,成亲的话,就让他们去吧。” 既然岳雪画是墨笙尘的人,那就是说,她很可能是不愿意嫁给洛有翊的,待时机成熟,说不定她还能帮到自己的忙呢。 “对了,你既然不是为了皇上赐婚的事情来找本世子的,那你来做什么?” 曾太保今天来,的确不是为了皇上赐婚的事情,他是查到了苏迎溪喝的药是什么,去问了太医后,发现竟然是......他就赶紧来了赋阳王府,心里琢磨着说不定洛凛夜知道了以后,就会对苏迎溪产生厌恶,自己也就不用想办法把那个女人给弄出宫来了。 “世子,昨天臣进宫,发现苏迎溪最近在喝一种药,这药,不是太医在熬的,是合沐宫的阿漾在熬的。” “墨笙尘心疼迎溪,给她做点补药,没什么的。“ 洛凛夜知道迎溪近来身子差的很,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快点把她从宫里接出来的原因。 “那不是什么补药啊,臣让两个宫女偷偷地从合沐宫里拿出了药渣,拿去给了太医看,太医说,那是,给难以生育的女子喝的东西啊。” 一个难以生育的女子,有几个男的会珍惜啊,也难怪墨笙尘会给她吃药了,墨笙尘说不定是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嫌弃得很呢。洛凛夜这种人,就更不用说了。 曾太保本以为,洛凛夜在听到这话以后,会露出鄙夷的表情,但是没想到他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很是兴奋。 “也就是说,墨笙尘知道苏迎溪不能生育了?真是太好了。” “世子,你这是?她不能生育啊,你,怎么还这么高兴呢?” 曾太保以为洛凛夜没有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 洛凛夜却“呵“了一声,紧接着摇着头冷笑道:“不能生育又如何?苏迎溪不能生育的这件事,是本世子做的啊。是本世子在一年前就让暗卫每天在她的吃食里下药了,自从换了麟以后才没有继续下,毕竟药量也够了。” 曾太保望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世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苏迎溪不是他的心上人吗?他还是个世子,竟然能忍心让她不能生育吗? 到今天,曾太保终于明白,洛凛夜和墨笙尘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两个人虽然都狠心,但是墨笙尘会对他在乎的人有所保留,但是洛凛夜,心里只有目的。 为达目的,洛凛夜可以什么都不顾。 “曾大人,这件事情,很难理解吗?” 他见到曾太保不说话,只有些呆滞的表情,便打算解释一番。 “本世子知道,苏逸韬那个老狐狸,是肯定不会让苏迎溪嫁到赋阳王府的,就算本世子那天去和皇上说了又如何,他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的。本世子在一年前就已经料到了这个事情,所以就让暗卫开始给迎溪下药了。就算苏家没有被灭门,苏迎溪及笄以后,嫁给了别人,那时候的她,不能生育,肯定会被赶出门的,到时候,本世子再去要过来,不就能永远地拥有她了吗?” “现在,出现个墨笙尘,不过也不怕,墨笙尘肯定也是介意的,等到迎溪无法被医治的时候,墨笙尘肯定也会放弃她的,那时候,迎溪也完完全全的,就是本世子的了。” 曾太保听完后,深吸了一口气。 自己早该想到的,洛凛夜年纪这么轻,就能够做出这么多很多高官都做不出的事情,除了有胆识外,心肠,也是要足够歹毒的。 “那,苏迎溪......” 既然墨笙尘已经知道了苏迎溪不能生育了,也就没必要这么急着把她给接出来了,不如就让墨笙尘彻底对她死心好了,说不定这样下去的话,墨笙尘都不想查苏逸韬的事情了。 “不用这么急了。” “那,世子,臣这段时间,就不去盯着苏迎溪了。“ 苏迎溪不用被接出来的话,自己最近也就没那么忙了。落得个清净,倒也是不错的。 洛凛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几个丫鬟端着酒上来了,曾太保接过一壶酒,放在了一旁,正打算倒在酒杯里的时候,洛凛夜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怎么能确定迎溪,她知道了她不能生育的事情呢?” 那药的味道那么难闻,苏迎溪怎么可能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下去呢? “你亲自问了迎溪吗?” “这,自然是没有的。” 自己怎么可能当面和苏迎溪说话啊,苏家是自己去抄的,苏迎溪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呢。 “墨笙尘死心了没什么用,迎溪也得死心,你去安排一下,让路宜霜进宫吧。记得告诉她,不许弄伤迎溪。”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太后态度转变(一) 兰妃刚用了午膳没有多久后,苏迎溪就先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她正要起身回房的时候,兰妃就突然出现在了小厨房门口,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迎溪啊,本宫休息了会,身子也觉得好多了。太后那,本宫是该去去了,不知,你......” 太后对迎溪很是不喜,三番两次地找迎溪的麻烦,让迎溪难受了几次,这些,兰妃都心知肚明,但是芙月已经死了,兰妃也不能随便找个宫女去啊,毕竟,太后那,也不能说错了什么话。 皇上也讨厌苏迎溪不是吗?可到头来,苏迎溪不还是帮了自己很多吗? 苏迎溪知道,既然轻月被放出来了,那轻月公主就肯定会想法设法的去折磨她的。 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根源上解决问题。 皇上是个男子,一时半会想来是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特别的看法,若是产生了,可能也不大好。那,就只能从太后处下手了。太后疼墨笙尘,所以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墨笙尘,千方百计地要拆散他们。 轻月想来也是太后想要叫回来的。 看来,自己得在太后身上动点心思了,不然,若是以后太后还是刁难,墨笙尘不得左右为难了吗? 太后近日身子不是不大舒服吗?自己也略微懂些医术,不如...... “好的,兰妃娘娘,奴婢刚才在收拾的时候,衣服上不小心沾染了些污渍,奴婢想换身衣服,再陪着娘娘去,可好?” 身上若是有一股饭菜味,太后闻了,肯定会不舒服的。 “好,好,那你先去换衣服吧,本宫就在前殿等着了。“ 兰妃心里自是高兴的,兰妃本以为迎溪不会去呢,但她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的确很难得。 迎溪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虽然表面上和其他宫女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制作的布料,可以说是有很大的差距了。只怕,宫里面有些妃子穿的衣服,布料都不上自己身上的吧。 墨笙尘,真是有心了。 既然他都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了,自己也要做点什么才行啊。 她就回了房,重新换了件衣服,然后就跟着兰妃去找了太后。 太后喜欢孝顺的孩子,现在太后生病了,兰妃就是看中了这点,才想着要去看看的,可就要走到太后的凤仪宫的时候,迎溪突然说了句“兰妃娘娘,等一下”,然后她就停了下来,兰妃倒是有些疑惑。 “迎溪,怎么了?” 她却没有先回答兰妃的话,而是先从自己的袖管里拿出了一个面纱,然后围上了脸。 “迎溪,你这是,何意?” 太后现在生病着呢,迎溪这么做只会让太后以为她是不想被感染,很容易就会惹怒了太后的。 “兰妃娘娘,就算你不说,奴婢也知道,太后对我,有很大的成见,虽说芙月死了,奴婢是你的掌事宫女,跟着你来,是很顺其自然的,但是太后会觉得兰妃娘娘是在给她心里添堵的,所以奴婢围着面纱,也能让太后舒心些。” “娘娘,待会,就让奴婢来解释吧。” 兰妃思忱了片刻,觉得迎溪是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的,也觉得她说的有理,倒也没有再阻挠了,就径直走向了凤仪宫。 “太后娘娘,兰妃娘娘来了。”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生怕太后已经睡着了,见到太后没睡着,他才轻声地开了口。 太后刚服了药,正为墨笙尘走了的事情有些伤心呢,难得有人来看她,她心里倒也是有了些安慰了。 “兰妃前些日子流了产,身子肯定也不好,还有心来看看哀家,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让她进来吧。” “是。” 得到了太后的请示,王公公就出去把兰妃和那个蒙着面不知道是谁的宫女也叫了进来。 “臣妾参加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你身子骨弱,还是快起来吧。” 兰妃见太后和颜悦色的,心里也就没那么着急了,便缓缓地起了身。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太后正要让人给兰妃倒茶的时候,突然就瞥见了一旁带着面纱的苏迎溪。 一个小宫女,来见太后,居然敢带着面纱?是怕自己的风寒感染给了她吗?! “芙月,给哀家跪下!” 若是每个宫女都这么想,每个宫女都学着她戴着面纱,那这皇宫,还有没有法了?! 芙月,太后叫自己芙月? 看来太后这段时间真的都在忙着治病,也不管外面的事情了,芙月死的事情,皇上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太后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太后把自己当成芙月也好,这样,也能方便自己待会给太后按摩穴位啊。 兰妃心想不妙,正打算开口求情的时候,苏迎溪却走上前,跪了下来。 她按了按自己的嗓子,尽量模仿着芙月说话的样子开口道: “太后息怒,奴婢怎敢那么想呢?您是太后,母仪天下,奴婢能见到太后,实在是三生有幸。” 太后心里烦躁,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但觉得眼前的这个“芙月”说话还算中听,也就没有打断了。 “太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兰妃娘娘身子其实也没好,但是在听说了您感染了风寒以后,就想来看看您,但是芙月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脸给摔破了。兰妃娘娘怕您看到了,心里不爽快,所以就让奴婢戴了面纱来。” “娘娘知道太后会误会,就让奴婢一来就解释。只是奴婢愚笨,方才忘了,还让太后心烦,都是奴婢的错。” 她这一番恰到好处的回答,让太后觉得兰妃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太后就笑着朝着兰妃点了点头。 兰妃就又这么莫名其妙地,在太后的心里留下了好印象。 “那你先起来,咳咳,起来吧。” 太后觉得嗓子处难受的很,就又咳嗽了两下。 “太后娘娘,奴婢自幼学了些穴位按摩法,可以帮着让您舒缓咳嗽,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芙月”会按摩?兰妃倒是从来没有提起过。 兰妃看了看眼神笃定的迎溪,知道她做事是有分寸的,也就没有阻拦了,还顺带着推波助澜了一把。 “是啊,太后娘娘,‘芙月’的确会按摩穴位来缓解咳嗽,太后娘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让她来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太后态度转变(二) 按摩穴位治疗咳嗽? 太后听后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芙月”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 这个治疗的方式,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太医不敢随意下手,太医也怕出了什么差池担待不起。 在太后的印象中,芙月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而且,也不像今天这么的伶牙俐齿。 还是说,兰妃有什么事情想要和自己说呢?所以让芙月对自己这么殷勤? “咳咳,哀家近来被这咳嗽弄得整夜睡不好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来试试吧。” 兰妃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试试才能知道。 “多谢太后娘娘赏脸。” 迎溪便起了身,慢悠悠地向太后走去。 太后眼尖,从走路姿势上就发现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芙月,芙月走起来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责怪她。而眼前的这个女子,走起路来,颇有种贵族小姐的样子。虽然步子依旧很小,但不是那种小心翼翼,而是,小家碧玉的。 眼前的这人,是谁呢? 迎溪站到了太后的身旁,伸出手,正要按摩的时候,太后又咳嗽了两下,她下意识地替太后把了脉,然后关切地问道:“太后只怕不是因为风寒才咳嗽的吧,这,是不是,多年积累下来的毛病了?” 王公公也察觉出了这个“芙月”不大正常,就没有离开,当他听到迎溪那么问话以后,他立刻走上前呵斥道:“芙月,你不过就是个宫女,怎么能这么对太后说话呢?太后的身子好坏,是你能随意揣度的吗?” 太后的咳嗽的确很久了,是旧疾,只因不想让墨笙尘担心,她才一直没有说罢了。墨笙尘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宫女居然随意把了一下脉就能知道,看来这“芙月”的来头不小啊。 迎溪听此,正要下跪的时候,却被太后给拦住了。太后用着有些沙哑的嗓子温和地说道:“无碍,你按穴位便是了,这的确是旧病了,哀家只是不想让国师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罢了。” 不想让墨笙尘担心吗? 看来,太后对他,是真的很在乎啊。 她便开始给太后按摩穴位。 多年前,她的母亲秦氏有段时间老是咳嗽,她就去学了这个按摩穴位,的确起了作用,秦氏的咳嗽很快就好了。同样的方法,她也在琉璃的身上用过,琉璃那次的咳嗽好的也很快。 按摩哪个地方的穴位,以什么力度,她都清楚的很,所以在她按了一会儿后,显然对她的按摩穴位很是满意,便微笑着闭目养神,兰妃见太后这般享受,心里也是有些得意的。 看来,自己当初让苏迎溪做太源宫的掌事宫女,是对的决定啊。 “太后,您对国师真好,国师大人能够遇上太后,真是福分啊。” 太后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是有些欣慰的,至少在旁人的眼里,自己对墨笙尘的关心都是能够看到的。可是,欣慰过后,太后的心里又涌起了无限的悲伤。 自己对他的关心,他都当做是束缚,太后想到这,心里就难受得很。 “若他也能这么想就好了,但是可能吗?他能为了一个苏迎溪和哀家决断,就说明在他的眼里,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自私的。而他的眼里,也只有那苏迎溪,哀家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太后突然把所有的苦水都说了出来,兰妃听到了很是吃惊,更别说苏迎溪了。 墨笙尘,为了自己,和太后决断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墨笙尘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 对了。 前几天,太医说太后生病的事情的时候,他显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说是因为他最近忙的事情很多,所以没有注意到太后那里的情况,自己当时还信了。 原来,他在撒谎。 他竟然为了自己,和太后闹翻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双目不由得呆滞了起来。 太后感觉不到迎溪在按摩,自然是有些疑惑的。太后又联想起了方才她的行为,下意识地想到了她可能是苏迎溪,就趁她不注意,转身将她的面纱取了下来。 待苏迎溪回过神来的时候,太后已经将她的面纱给摘下来了。 “是你。” 太后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惊讶,但更多的,是嘲讽。 她一愣,赶紧摇了摇头,然后跪了下来。 “太后饶命,奴婢只是想尽一份力罢了,没有别的意思的。” “没有别的意思?” 太后显然是对她的话不是很相信,面纱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 “你住嘴!” 兰妃本想插话的,但是却被太后给吼了回去。 “笙尘都已经和哀家闹翻了,你还来做什么?你还要哀家的命吗?” “太后,奴婢没有这个意思。求太后,看在国师的面子,听奴婢说些话。” 若是在之前,太后肯定是会毫不留情地回绝的,但是现在不同了,太后突然对苏迎溪有了一丝丝的改观,也就没有那么无情,只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吧!” 太后讲究情的多一些,比起很多人的讲究理,太后这,应该更好说服一些才是。 “太后娘娘,奴婢并不知道您和国师大人闹翻了,更不知道,国师大人是因为奴婢才和您闹翻的。今天前来,奴婢是想好好伺候太后娘娘的。太后您也知道,奴婢现在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依靠,心中能牵挂的,也只有国师大人一个人了。“ “国师曾经对奴婢说过,这世上,太后是待他最好的人了。奴婢知道,太后不喜欢奴婢,所以奴婢就想着,一定要想办法,讨得您的欢心,奴婢不想他夹在我们之间难受。” “而且,国师很有可能是一时冲动,说不定等到他从边疆回来以后,他就会来找您求和的,他不可能和您真的断绝的,您就像他的亲人一样啊。” 一番话语,真情流露,这是她内心的话,也是她最想说的话。她知道,太后,会听得进这些话的。 果不其然,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有了反应,她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迎溪给扶了起来。 “太后......” “罢了,或许之前真的是哀家对你的偏见太深了,所以才会这么不喜你,从今天开始,哀家会重新地去看你这个人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太后态度转变(三) 自从那天墨笙尘对太后说出了那种话以后,太后就在反复思量为什么他就是不能自己呢? 太后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越难受,就越害怕。 她终于明白,和墨笙尘决裂,就像是自己的身上掉了一块肉一样难受。 现在,苏迎溪主动帮忙让他们两个人求和,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呢。 太后想到自己曾经把苏迎溪丢到过冷宫,还把轻月给带进了宫,摆明了是要拆散苏迎溪和墨笙尘,但是苏迎溪居然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这么大度,实属难得。看来,那苏逸韬虽然心术不正,但是在管教女儿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从前是自己没有了解而妄下定论,现在既然有个可以接触的机会,那就好好利用吧。 “迎溪啊,过来,给哀家继续按摩按摩穴位吧。” 一个庶出的孩子,还未及笄,居然就懂得这么多关于医术方面的东西,实属不易,想必她和笙尘一样,也是个不一般的孩子吧。 “好的,太后娘娘。” 既然太后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那么她哪有不珍惜的道理呢? 她便走上前,接着给太后按摩,兰妃坐在椅子上看着,心里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迎溪啊,哀家问你,这些日子以来,笙尘的身子可还好啊?前几天晚上都很冷,他若是没盖好被子的话,是很容易就感染了风寒的。” 太后其实早就想去看看他的,无奈脸面上过不去,也就没有差人去问了。 “墨,国师大人,近来确实感染了风寒,但因为及时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墨笙尘生病了?兰妃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毕竟墨笙尘这两天的气色都很好,也没有什么咳嗽的样子,兰妃有些疑惑地望着苏迎溪,甚至于觉得她是在瞎说八道。 “真的,病了?” “是的。太后您不要急,国师大人,身子已经好多了。” 那天一大早,墨笙尘能够及时赶到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岳雪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好意思去和墨笙尘说的,因为这样就会暴露了她进宫求教自己的目的,她不希望阿漾嘲笑她。 所以很有可能的就是,芙月去找太医的时候,阿漾也在那里。 昨晚,她抓住了墨笙尘的手腕,一方面是不舍得他走,另一方面,是想把他的脉。 虽然他很快就抽回了手,但她还是知道了他感染了风寒,虽然已经好多了,但她还是有些难受。 他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不顾身子好不好,一直在为自己考虑。 所以她现在总是在想,她上辈子是做了多好的事情,老天爷这辈子会赐给她一个墨笙尘啊。 “边疆那边的环境差,哀家真的是不放心啊。” 太后很是担心,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苏迎溪见了,心里突然一暖。 很多人都惧怕墨笙尘,很多人都讨厌墨笙尘,也有很多人都依附墨笙尘。 可若是墨笙尘若是真心对待一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人也会同样对他死心塌地的。 正如太后。 也如自己。 “皇祖母,你这是说什么呢?谁说边疆的环境就差了,我在那待了那么长时间呢,您看,我不是生活得好好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轻月再次挑事 那装得柔柔弱弱实则带些沙哑的嗓音的人,除了轻月,还会有谁呢? 这刚被放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到处转转啦? 先是去找皇上,紧接着又来找太后,看来,轻月是真的很想留在皇宫,是真的很想和墨笙尘成亲啊。 “轻月,你怎么出来啦?” 太后显然不知道轻月被放出来的事情,因为那次兰妃流产的事件,轻月被禁足了三个月,怎么今天墨笙尘一走,她就被放出来了?皇上这是,不把笙尘放在眼里了? 太后本来对这个轻月的感觉不错,但是经过了上次的那件事情以后,就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了。一个不懂礼数,打宫妃,还敢让皇孙没有的人,怎么有资格嫁给墨笙尘呢? 轻月的背后,不过是有个大将军撑腰罢了。 若是刘祖礼没死,那么轻月的这个靠山,也算不上什么。 “太后,孙儿在被禁足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深深地领悟到了错误了,孙儿保证以后不会再犯错了。” 轻月缓步走向前,在看到兰妃以后,目光突然就变得柔和了很多。 “轻月在这给兰妃娘娘赔个不是了,轻月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还望娘娘可以消消气,不要再生气了。毕竟,让你流产的罪魁祸首,又不是轻月。” 苏迎溪看着轻月那做作的表情,直接就扭过了头去。 这轻月,还真是能说会道啊,假意道歉,借此说出兰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芙月害的,和自己没关系,太后肯定会细问,轻月就能想办法解释,紧接着,她再甜言蜜语几句,太后,就能稍微消除了对她的不满了。 果不其然,太后在听到了这话后,立刻问道:“轻月,你说,害死兰妃肚子里的孩子的罪魁祸首,不是你?” 轻月故作惊讶的样子,直接跑到了太后面前,说道:“皇祖母,您还不知道呢吧?那芙月,心机深重,早就想害死兰妃娘娘了,多亏了国师大人能够及时发现,将芙月送去了辛者库,那芙月也不知怎么,就自尽啦,不然,这苏迎溪,怎么会当上太源宫的掌事宫女呢?” 芙月死了?太后愣了一会儿,随后碰了碰正在按摩的苏迎溪的手,示意她去一边。 苏迎溪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说明芙月的死因了,现在这一切从轻月的口中说出来,倒显得轻月是无辜的了。 “芙月在宫里这么多年,也算是在哀家的眼下长大的了,哀家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好孩子,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哀家有点难以置信。” 太后明白宫里的权术争斗,显然是对这种事情半信半疑的。轻月莽撞,太后是知道的,那么芙月这么谨小慎微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想让自己的主子流产呢? 而且,轻月方才说了,现在太源宫的掌事宫女,是苏迎溪? “是啊,孙儿也觉得奇怪呢,底下的宫女们,都说芙月是被人指使的,这幕后黑手,是另有其人啊。” 轻月说完,还刻意地往苏迎溪所在的方向瞟了几眼。 苏迎溪看到后,却极其淡定地和轻月对视了。 一个宫女,被人指使去害主子,那么最后得意的是谁,谁就最后嫌疑了。 自己现在成了掌事宫女了,轻月,是又想挑事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轻月被骂 “迎溪,你可有什么话来解释?” 太后不喜欢在这种时候拐弯抹角,就直接开口问了。 她应对这种事情的本事,可不比谁差啊,轻月既然一心想要整死自己,那么自己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了。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由兰妃来解释啊,芙月是兰妃的人,若是自己解释得很多,反而会让太后觉得不对劲。 “太后娘娘,这件事情,奴婢并不知情,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奴婢自从到了太源宫以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这些身子才好一些了,所以芙月的事情,还是由兰妃娘娘来说好了。” 兰妃听到苏迎溪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慌,紧接着又平淡下来。 不过是解释“芙月的死因”罢了,没什么的。兰妃没什么本事,只是在和墨笙尘这么久的接触下,学会了一件事情,就是只要和墨笙尘有牵扯的事情,她总能帮着圆些谎。 “太后娘娘,这件事情的确是这样的。是妾身没有看懂芙月的心思,才养虎为患,害死了肚子里的孩子。芙月的眼界低,只想着图一时的利益。和别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妾身大意了。” 兰妃一番恰到好处的解释,让太后没有再疑心了,太后便咳嗽了两声,捶了捶胸口,对迎溪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兰妃正为太后放过了迎溪感到高兴呢,但是迎溪却看不下去了。 好一个轻月公主啊,自己还没去找她算账呢,她倒一次又一次地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自己若是不反击,只怕她会变本加厉啊。 只见迎溪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了兰妃的身边,故作惋惜地说道:“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芙月跟在兰妃娘娘身边这么久,感情都比得上亲人了,但是芙月都能有异心,更别说,那些离得很久的人了。” 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了:芙月待在兰妃身边这么久都能害人,更别说那一直待在边疆的轻月公主了。轻月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太后您心里没个数吗? 而迎溪更是明白,轻月肯定也会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而太后可以忍着不说,但是轻月,肯定会忍不住的啊。 “苏迎溪!你居然敢这么说本公主!本公主是待在边疆,和皇上太后都不亲,这没错,但是你一个身份低下的宫女,更没有资格对本公主说这些!” “奴婢只是说一些心里话罢了,若是因此惹到了公主殿下,奴婢罪该万死。” “苏迎溪!你早就该死了,若不是墨笙尘一直偏袒着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这个时候吗?你不过......” “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啊!“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她们二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太后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场面了,轻月身为公主,居然口出狂言,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皇家留! “轻月!你若是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给哀家再去面壁思过,你若是不能,那你就回到边疆去,再也不要回来了!皇家丢不起这个人!” 轻月自然觉得委屈得很,说了句“皇祖母偏心”,又瞪了眼苏迎溪,然后就跑了出去。 这种样子,真的和传闻中的那个奇女子,相差很远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夜探芳草阁(一) 太后被轻月的行为气得不行,但也无可奈何,轻月若是又受罚了,只怕在边疆的墨笙尘,就凶多吉少了。 迎溪习惯性地走上前,就像走向自己的母亲秦氏一般,给太后揉了揉肩,太后便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了。 今天的计划被轻月打得全乱的,但是也算有成效。 至少,太后没有那么抗拒自己了。 兰妃因为今天一直在走动,很累,便早早地就睡下了。 迎溪也累,正打算休息的时候,阿漾就端着药进了屋。 她本能地想要把药倒掉,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这药是墨笙尘配的,就不忍心那么做了。 阿漾见她全部都喝完了,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就被她给叫住了。 “阿漾,你,带我去个地方好吗?” “去哪啊?反正主子不在,我晚上也睡不着,你想出宫吗?” 阿漾以为她是待在宫里比较闷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随意地就说出口了,毕竟出宫这种事情,他还是有把握的。再加上他觉得每天让她喝那么苦的药,还骗她说那是主子配的药,心里有些过不去,就直接说出来了。 迎溪没想到阿漾能够带自己出宫,心里就略微有些想要回丞相府看看了。但她又怕自己现在控制不住情绪,就只好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下次吧,你能不能带我去,芳草阁。” “芳,芳草阁?那不是轻月公主住的地方吗?你去那做什么?那个公主那么大的脾气,你若是去了,她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冤枉你呢。” “所以我让你带我去啊。” “你要我和公主打架?” 迎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表示很无语。 “我要你带我跑。” 芳草阁是墨笙尘亲自装饰的,果然和一般的宫殿不一样,看上去新奇多了,上次她被打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思好好观察这里,现在来看看,她真是觉得轻月脏了这个屋子。 “你若是觉得喜欢,和主子说一声,主子自然会给你造一个的,肯定比这个还要大,还要好看。” 阿漾见迎溪看着芳草阁出了神,以为她很喜欢。 迎溪却笑着摇了摇头,“哪都很好,有他的地方,就都很好。” 阿漾没有谈过恋爱,不懂她口中说的那种感受,只好挠了挠头,抬头看起了天上的月亮,可是过了一会,他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麟的模样。 他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自己,为什么要想到麟啊。麟不是说了吗,他从前不是断袖,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 “我们进去吧。” 迎溪没有管阿漾有些反常的行为,以为他只是困了。 芳草阁的守卫很少,毕竟,轻月会武功啊,轻月的那个丫鬟,也会武功。 阿漾很快就带着她飞到了芳草阁的里屋,外面的守卫也没有察觉到。 他们悄悄地走到里屋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烛火还没有熄灭,就只好蹲在了门外偷偷地听一听里面的动静。 苏迎溪发现旁边的窗户是开着的,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阿漾紧随其后,两个人就一人各站在窗户的一边。 轻月头倚在手上,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看什么画像。 阿漾眼尖,看到了那画像的侧脸,便用嘴型告诉迎溪,那画上的人,是主子。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夜探芳草阁(二) 轻月手里,居然会有墨笙尘的画像。 是轻月自己画的? 轻月会画画吗? “公主殿下,你就不要看了。在溏儿看来,那个国师心里是放不下那个苏迎溪,你就不要一再地纠结了。” 溏儿端着一碗汤药缓缓地走了过来,在看到公主还在看着画像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本公主就比不上那个苏迎溪吗?” 轻月的脸色明显黑了下来,溏儿只好放下了药碗,耐心地解释道,“公主,溏儿不是这个意思。国师是那么专情的一个人,你早就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看上他的。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就算你杀了她,她还是会在国师的心里的。” 什么叫早就知道墨笙尘是个专情的人?墨笙尘不是一向以无情让百姓知道吗?而且,轻月不是刚进宫没多久吗?她不是因为墨笙尘的相貌才喜欢他的吗? 苏迎溪琢磨着她们之间的对话,心里有一件事情,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就算她不在墨笙尘的心里了,本公主还是要杀了她!本公主和她之间的恩怨,你是不会懂的。” “公主,溏儿从小就跟着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她,她是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的。” “当初是她自己误打误撞地闯进我们的计划的,本公主不管那么多,苏迎溪就算不死,本公主也要让她生不如死!” 苏迎溪知道,轻月想要杀死自己,多半是和那次自己被人丢进轻月母妃的冷宫有关。 阿漾听得迷糊,什么叫苏迎溪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她们的计划啊?不应该是轻月闯进了主子和苏迎溪的二人世界吗? “公主,你若执意如此,只怕会让皇上对你产生偏见,到时候,计划就真的会被打乱了!” 溏儿不想看到公主一错再错下去了,便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又开了口。 不料却引来了轻月的反感。 “溏儿!你今天的话很多!” 轻月将画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药碗也被她给打翻了,画像都被弄脏了。 溏儿知道公主心疼,就只好不说话,连忙将那画像给拿了起来。 苏迎溪便凑过去,瞥见了那幅画像。 在她看到了那幅画像以后,她心里的一块石头真的就悬起来了。 画像里的墨笙尘,穿的衣服,是那件和自己一样的浅蓝色衣袍。 可是,那件衣服,在轻月回宫以后,墨笙尘就没有穿过,那么也就是说,轻月在此之前,就见过墨笙尘穿这件衣服。但是墨笙尘没有去过边疆,轻月之前也没有回来过。 冷宫的那封信,是轻月的母妃写的没有错。 而那个玉坠子,就是轻月的! 轻月早就回宫过了,而且是经常回来,宫里的那些关于她的传言,都是她自己放出去的,目的,就是想让太后接她回宫,她早就喜欢墨笙尘了。 关键是,轻月回来的主要目的,并不全是墨笙尘。 她们方才说自己无缘无故地闯入了她们的计划,想必说的就是自己那天被丢入冷宫吧。 只怕,轻月是想要为自己的母妃报仇。 轻月,想要杀皇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探芳草阁(三) 阿漾同样看到了那幅画上的主子,心下也是一番疑惑。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正想再往前走一点去好好看一番的时候,里面的轻月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下子就抽出了鞭子,鞭子瞬间把那幅画给一分为二,直接就朝着阿漾的脸上打来。 阿漾身手敏捷,赶紧拉着迎溪蹲了下来,然后正要带着迎溪跑的时候,她却用力地拉住了他。 “阿漾,我们没必要走。该走的,是她们。” 阿漾显然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找自己来不就是怕被发现吗,怎么现在被发现了还不走了呢? 溏儿和轻月一下子就冲出了屋子,阿漾还想拉着迎溪走,苏迎溪却直接就撒开了他的手,他一愣,就呆住了。 很快,他们就被她们两个人给围住了。 待轻月看清了来人是苏迎溪和阿漾以后,她立刻嘲讽般笑道: “这么晚了,迎溪姑姑和国师大人的侍卫,在这里做什么呢?本公主这里,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啊。” 墨笙尘走之前交代了阿漾,让他务必要保护好迎溪,不能让轻月找她的什么麻烦,现在倒好,轻月发现了他们在偷窥,肯定会出什么事情了。 “公主殿下,我们只是路过。” 苏迎溪不禁咽了咽口水,想着这阿漾是因为在墨笙尘身边待惯了,这种话,也能说出口吗?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宫里那些无名小辈,是个公主啊。 溏儿自然是觉得阿漾这幅面孔在瞧不起她们,直接就要出去叫侍卫来,迎溪见事情发展得不太对,就走到了溏儿的面前,伸手拦住了她,然后对轻月说道:“公主殿下,奴婢今天无意冒犯公主,还望公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溏儿直接就推开了她,还故作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苏迎溪,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我家公主就要听你的?” 轻月知道苏迎溪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做什么事都是有把握的,既然她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但是,总得探一下虚实啊。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苏迎溪啊,别人可能会这么做,但是本公主是什么人,你还不懂吗?这件事若是让皇上和太后知道了,只怕你这两天做的功夫,都白费了吧?” 溏儿觉得横竖都是公主有理,就要出去叫人来。 “公主啊,奴婢这有一封信和一个耳坠子,想让公主看看。” 溏儿一下子就停下了步子。 轻月眯起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果然,在你那。” 阿漾现在才明白,苏迎溪是有备而来的,她叫自己来,不一定是为了让自己带她走,而是,想让自己做个见证吧。 不过,是什么信,什么耳坠子啊? “进来吧。溏儿,去沏茶。” 轻月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很平静了,既然双方都有各自的目的,而且都已经挑明了,那就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吧。 “我们谈正事,不喝茶,溏儿想必也知道的吧,不如我们一起谈谈啊。” 溏儿也会武功,但是苏迎溪却不会,若是溏儿离开后在暗中突袭,那么阿漾一个人怕是抵挡不住吧。 轻月知道迎溪的心思多,也就没有再说了,给了溏儿一个眼神,溏儿就乖乖地走在了轻月的身后。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夜探芳草阁(四) 进屋以后,溏儿赶紧把门窗都给关好了。 毕竟,苏迎溪要和自家公主说的,是关系到性命的大事啊,若是被有些不怀好意的人给听去了,那就完蛋了。 阿漾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在看到溏儿一系列的动作以后也知道事情不会简单的。 “信呢?拿出来。” 轻月开门见山,直接就伸出手对着迎溪,让她拿出信来。 迎溪把她们想要做的事情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拿出信的,这是一个筹码,是一个把柄。 “这封信,是公主从皇上那偷来的吧。“ “这是本公主的母妃写的信,本公主看看,怎么叫从皇上那偷来的信了?” 轻月被苏迎溪给说中了,自然有些心虚,眼神都有些闪躲了。 “皇上?公主,你不应该说是父皇吗?看来,你对皇上,很是疏远啊。” 迎溪知道阿漾还不了解整个过程,所以她必须在此刻解释一番,若是阿漾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的话,轻月就会立刻杀了自己,这样,就没有知道轻月做的事情了,溏儿还可以趁机去喊人。 那一切就都完了。 “本公主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你管得着吗?本公主问你,你到底把不把那封信给交出来!” 轻月不知道迎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轻举妄动,当务之急,是自己要拿到那封信啊,若是让苏迎溪交给了皇上,那皇上不会觉得自己回宫的目的不纯了吗? “公主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要得到这封信呢?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惋惜你的母妃吧?不如,公主来听奴婢给你分析分析。” 溏儿生怕有人偷听,赶紧上前阻拦道: “我家公主不想听你分析,你赶紧把......” “公主,你想要杀皇上,是吗?” 迎溪冷眼地望着轻月,心里是满满的愤怒。 一个不顾天下百姓安危只想着如何去杀害自己父亲的人,迎想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的。 而轻月和溏儿目光呆滞的样子,就更是证明了,她说的没有错。 “我从拿到信的那一刻起,就很惊讶。都说你的生母是落水身亡的,那有几个人会知道她自尽的呢?目的,只是为了让皇上能够好好地待你。但是她死后,皇上却把你送去了边疆,这样对你,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从小没有母爱和父爱,在打打杀杀中成长,若是有一天回宫后,发现了真相,你会怎么想呢。” “而事实证明,你的确回过宫,你还偷了这封信。” “在你发现了这件事情以后,你就经常回宫,再后来,你就见到了墨笙尘。你被他所吸引,所以在民间传播你是个奇女子,好让太后注意到你,能让你有机会接近墨笙尘。” “但是墨笙尘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小目的罢了,你想着要得到他,还想要杀了皇上。所以方才你才会说我卷入了你的计划中,因为那天我被关入了冷宫。而溏儿又说,若是让皇上察觉到你的不对劲就不好了,那就是说,你对皇上,有不轨的企图。” 人,就是太贪心了。 轻月想要得到墨笙尘,又想要杀了皇上。 她,不可能一举两得的。 没了皇上,国师还是可以有,但是,哪来的公主和太后呢。 轻月,着实莽撞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轻月诉往事 阿漾听了苏迎溪的分析,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原来这轻月,回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娶自己的主子,是想杀皇上! 这可不行啊,若是皇上没有了,主子要怎么实行计划啊,太子洛有赫不就会直接即位了吗?那主子做了这么多,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苏迎溪让自己听到这些话,是不是想提醒自己让主子保护皇上的安全啊。 溏儿没想到迎溪会说出这么多,还都是事实,狗急跳墙,她赶紧说道: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家公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杀皇上呢,你这个宫女,你老是乱......” “溏儿,闭嘴!” 轻月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了迎溪,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总感觉不大舒服。 “苏迎溪,本公主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很多聪明的人。我本以为,墨笙尘,会是我轻月这辈子遇到的最聪明的人,但是,我错了,你才是本公主这辈子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轻月,居然没有辩解反抗吗? “公主过奖了,这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 “你猜的没错,一点儿都没错,本公主很是佩服。” 轻月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是她没想到,一个宫女,会聪明成这样。反抗辩解又如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但是自己了解苏迎溪什么呢?苏迎溪,还比自己聪明,靠山也比自己大。 既然如此,那就坦诚好了。 “墨笙尘喜欢的,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啊。” “自然是这样了,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如得了我家主子的眼?“阿漾听了这么多,也觉得苏迎溪很是厉害,他就在想自己从前怎么没发现呢,刚好轻月这么说了,他也就迫不及待地附和了。 轻月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极其淡定苏迎溪,她还是决定开口说。 “听本公主说个故事吧。” 这天下的可怜人,自然有她可怜的地方。 多年前的轻月,还是个天真的公主。 她被边疆的很多将领当做宝一样的宠着,她本以为,她可以一直这么开心下去的。 直到那一天,她被一个将士给强行...... 她的舅舅,气愤地杀掉了那个将士,但是她,却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了。 她说出去散心,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皇宫。 轻月凭着她多年的功力,偷偷地潜进了宫,她本来只是想看看她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的,可是,她却在皇上的寝宫里意外的发现了她母妃的遗书。 这时候的她,才发现自己长期以来都被蒙在鼓里。 那天的她,心痛地走向了她母妃之前住的冷宫,可就在她化成宫女的样子要走进去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那人,就是墨笙尘。 轻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好看到让女子都嫉妒。 墨笙尘那时候正从太后处请安回宫,暮色温和,他身着浅蓝色衣袍,披着一件纯白色的披风,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一样,让人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她在众多宫女中微微地看了他一眼,可是就那一眼,让她彻底心动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一个愿望。 若是老天爷能可怜可怜她的话,就让她,得到眼前的这个男子吧。 “可是老天爷,终究还是没有可怜我。” 正文 第二百章 阿漾的身世(一) 苏迎溪之前也想过,到底是怎样的仇恨,会让一个妙龄女子想要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她以为那是轻月的糊涂和狠心,现在看来,都是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墨笙尘于轻月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好归宿,更是一个心里的慰藉。墨笙尘就像是寒冬里的一束暖光一样,深深地温暖了轻月的冰冷内心。 苏迎溪在回太源宫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曾以为自己的身世很凄惨,从小就活在复仇之中,可是现在的她才发现,比她不幸的人,多的是。 她在万千悲苦人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轻月比她年长不了几岁,但是轻月背负的,或许比自己还要沉重。 阿漾没有那么多的感受,他本想在路上和迎溪好好讨论的,但是当他看到她黯然失色的眼神的时候,就忍着没有开口。 或许,女子之间,更能懂得这种感觉吧。 在她回到太源宫的门口的时候,阿漾还是轻声地叫住了她。 “苏迎溪,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你怎么能保证轻月不会杀皇上?若是皇上死了,主子的一切计划就都没有了。” 她缓缓地停住了步子,将思绪集中,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阿漾,轻月再狠,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罢了,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杀到皇上的。而且,她也不会真的下手的。” 轻月,就算和皇上没有亲情,但她也不会忍心下手的,就算不为了她的未来考虑,她也会想到墨笙尘的未来的。 墨笙尘,在轻月眼里,是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 不过,墨笙尘于迎溪而言,不也是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吗? 他,不也是自己生命中的那束暖光吗? “若真的是这样,最好。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好。” 阿漾挠了挠脑袋就转过了身去,现在他在想着,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告诉主子这件事情呢? 这可是件大事,虽然苏迎溪说什么没事,但是他还是不大放心,这种事情,必须得告诉主子啊。主子肯定有更好的办法来制止这个隐患的。 迎溪见到阿漾走了,也就垂下了眼,走向了屋子。 房屋里面,还留着刚才阿漾端来的药碗。 她突发奇想,很想知道,里面的药材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每次她喝完以后,就觉得小腹处暖暖的,其他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也给自己把过脉,并不觉得她这段时间,身子好的哪里去了。 阿漾边思考着刚才的事情边走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到了合沐宫。 侍卫不知道阿漾为什么会出去那么久,但也不敢问。 但是,有一个侍卫,突然就跟着阿漾走了进去。 阿漾本以为这侍卫不想活了,但是当他有些生气地回头的时候,对上的,却是麟有些调皮的眼神。 麟,怎么进宫了?难道这么快就查出了什么东西了吗? “咳咳,那个,我饿了,你去拿点东西到我房里来。” 麟挑了挑眉眼,有些淘气地说道:“遵命,属下这就去做些吃的来。” “快去吧,随点拿点就行了。” 阿漾说完就快速地转过身去,他突然觉得有些害羞,怪不好意思的。 原来,麟有些淘气的时候,这么可爱啊。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阿漾的身世(二) 阿漾有些小激动地回到了屋子里,看了看自己有些脏的衣服,他赶紧去换了一身。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麟是不会喜欢自己的,但他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抱着一丝幻想。 也许他和主子一样,心里认定了一番事情以后,就很难放下了吧。 他就趴在桌子上等着麟的到来,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没看见麟的身影。 “麟去干什么了呀?我只是让他随便去厨房拿点什么来就好了,他不会,迷路了吧。” 合沐宫虽然不小,但也不会迷路吧,阿漾打断了自己的念想,总感觉麟出了什么事,正要出去找麟的时候,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麟端着一大碗汤,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真是烫死本座了!快快快,让开让开。” 阿漾赶紧往旁边挪了些,让他好放下手里的碗。 麟将碗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赶紧将手指捏在耳朵上,整个人都感觉不怎么好了。 “你是不是傻啊?为什么真的要去做汤啊?” 阿漾心想自己不过是找个理由让麟进屋罢了,但是这麟,怎么还当真了呀。他可是媚塔塔主,不应该啊,这种话都听不懂的吗? 麟听到后,故作很委屈的模样,瞪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阿漾说道:“阿漾,本座不是怕你饿着了吗?这不特地给你做了碗豆腐花汤嘛,你快尝尝,味道好不好啊。” 豆腐花汤吗? 阿漾听到这几个字,目光显然有些呆滞。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个汤了。 在皇宫里,都有宫女们做饭,他很久没有为主子下厨了。 “吃吧。” 麟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阿漾,阿漾不由得心头一暖,点了点头,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了勺子,喝了起来。 如此熟悉的味道,让阿漾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感动。 麟见阿漾吃得眼眶有点微红,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坏笑。 他悄悄地坐在了阿漾的旁边,轻声问道:“阿漾,好喝吗?” “好喝啊。” 阿漾实诚地点了点头,他看着,有些不忍心开口。 可是,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啊。 若是探子查到的没错的话,今天,他就能知道墨笙尘真正的身份了。 “是不是三年没有吃过了?” 他的话音未落,“啪嗒”一声,勺子就被阿漾放到了碗里。 三,三年。的确,是三年,但是,他怎么知道?阿漾不禁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漾的眼神闪闪躲躲的,让麟愈发确认了他的猜想。 他起身,绕到了阿漾的后头,轻轻地拍了拍阿漾的背说道: “本座一直很想查到墨笙尘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是无奈三年查下来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本座知道在皇宫里查,是查不出什么的,就找人,去查你们之前所住的深山。” “但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那里根本一座房屋都没有,附近的百姓也都说没有见过墨笙尘。本座一开始还真的以为墨笙尘是神仙下凡呢,那样的容貌,哪里像个凡人啊。” “就在本座想要放弃的时候,本座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你说,你们会不会是在别的深山里居住的啊。” “本座就一直查一直查啊,终于,在昨天,被本座查到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阿漾的身世(三) 麟的确一度想要放弃,因为查一座深山,真的是很耗费时间的。 查不到的话,就更是白费心力了。 他也是前两天想查阿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曾经派人去查过了。 探子,也在昨天及时地赶回了。 “你和墨笙尘根本就不住在蹯云山,你们之前住的,明明就是断灵山!蹯云山和断灵山相隔十万八千里,墨笙尘为了不让人查到他,还真是费劲了心思啊!” “断灵山”三个字如同雷电一般击中了阿漾的心。 主子想了那么久,才没有让人查到他,可是到头来,却还是被麟给查出来了。 麟突然走上前,拿起勺子舀了舀碗里面的汤,然后轻声问道:“本座说的可对?” 阿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既然麟已经查到这个份上了,那么自己反抗,还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现在的遭遇,和方才轻月的遭遇,还真是有点像啊。 自己能感叹什么吗?感叹苏迎溪和麟的智商都很高吗? “不错,你说的都对。我家主子说,断灵山和蹯云山隔得很远,没有人会察觉到的,所以就算媚塔的人想要查他,他也可以避免,媚塔,不会有这个心思去查人的。可是,主子这次失算了,到头来,还是被你给查出来了。” 还好,麟只查出了主子和自己曾经住的地方,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麟还不知道。 麟将勺子放回了碗中,盯着阿漾清澈的双目,有些同情地开了口。 “在那里,虽然大火烧光了很多东西,但还是有些被留了下来。” “从这一系列的事情来看,住在那里的人,一共有五个。分别是墨笙尘,你,岳雪画,路宜枫还有路宜霜,对不对。” 阿漾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主子和他现在也是同盟,知道这些并不算什么稀奇的。 “是。” 麟见阿漾干脆的样子,也就没有打算再卖关子了。 “你们身上没有那么多的盘缠,所以你们需要钱,来维持生计的。每个人都有营生的手段,而你,去卖豆腐花,对不对?” 阿漾显然对此很感兴趣,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麟突然用手指按住了阿漾的嘴唇,闭了下眼睛然后快速睁开,轻声说道:”探子拿着你的画像在附近一家一家问过去的,你不用说话,本座来替你说。“ 媚塔的探子,还真是尽职尽责啊,山上有那么多户人家,他们居然会一个一个问过去。 “阿漾,你还真是忠心啊,为了能够多减轻你家主子的负担,你每天都会跑到每一户人家去卖豆腐花,以至于,探子随便问哪一家,哪一家都说认识你。本座刚开始还疑惑呢,既然前几户人家说认识你,那他为什么还要一家一家问过去呢?” 阿漾不禁咽了咽口水。 是名字吧。 “原来,第一户人家和第二户人家,叫你的名字不一样呢。除了第一户人家,其他人都叫你阿漾。” ”阿漾,哦,不对,你叫,漓漾。“ 是吧。那次,自己在第一户人家的时候,路宜霜突然叫自己回去,自己没有听清,她就大声喊了句“漓漾”。 从此以后,那第一户人家,就一直叫自己“漓漾”。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名字给发现端倪啊。 “漓漾,不是早就死了吗?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没有烧死你吗?”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宗世侯世子墨笙尘 阿漾缓缓地抬起了头,将麟的手拨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了他。 阿漾显然没有作好听到这一切的准备,他拼命地摇了摇头,有些哽咽地说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果然如此,阿漾,真的就是漓漾。 十年前宗世侯还活着的时候,他是宗世侯身边第一侍卫影刀的唯一的儿子,漓漾。 麟真的有些难以置信,他其实也接受不了,阿漾就是漓漾。他,更接受不了墨笙尘的真实身份。 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突然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真的有点惶恐。 “既然你是漓漾的话,那你的使命,就是保护好你的主子。而你一直以来的主子,只有一个人。他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清吟公主唯一留下的血脉并且还是宗世侯世子的宗玄寒!漓漾,本座说的,都对吗?” 宗世侯。 阿漾很久没有听到有人提这个称号了。 就连主子,都不愿意再提了,今天的他,突然听到这三个字,有一种陌生感。 “你,你们,为什么,没有死?” 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把昔日辉煌的宗世侯府烧得一干二净,里面所有的人,包括清吟公主,无一幸免,在牢里的宗世侯听到了这件事情以后,撞墙身亡。 皇上和太后听到此事,都几乎昏厥。 那时候的麟,年纪也很小,他从小就敬佩大英雄宗世侯,他那个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拜宗世侯为师。只可惜,他还没长大,宗世侯府,就没有了。 那时候,麟的父亲告诉他,宗世侯,肯定是被人冤枉的,那把火,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 曾经的麟,还为宗世侯的死难过了好一阵子,还有那个从来没有被世人见过的神童世子宗玄寒,他真的都很惋惜。 但是时过境迁,有一天,他们突然好好地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自己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这一切都是命。是老天爷让我们逃了出来,也是老天爷让我们,燃起了复仇的决心。” “漓漾,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漾已经忍不住了,两行热泪就这么从他的脸上慢慢地流了下来,他只能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个噩梦。 “若不是那天,刚好有个小戏班子进来,太子和皇后,也不会以为宗世侯府的人都死了。” “那时候,我正准备休息......” 火光突然从对面冒了出来,阿漾心想不好,就跑了出去,发现此刻的宗世侯府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大火给包围了。他下意识地跑向了主子的房间,而此刻的宗玄寒正要求雨。 “主子,快跑吧!” 火势这么大,只怕主子是撑不到雨落下来的。 “笨蛋漓漾,你以为本世子没有看过吗?外面的火势太猛了,门也都被反锁了,根本就出不去啊。” 宗玄寒早就出去望了一圈了,但是发现根本就没有出路。 当今之计,唯有求雨,才能免掉这份祸事。 祭坛已经被摆好了,现在只要他用血求雨就可以了。 “小寒!不要求雨,快走!” 清吟公主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直接就推翻了桌上所有的东西,这一幕,让玄寒尤为震惊。 “娘,你在做什么?现在只有求雨能够救我们了!”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小寒,逃吧! 祭坛是宗玄寒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现在清吟公主直接就把这些东西给推翻了,让他很是无奈和痛心。 “小寒,听娘的话,不要求雨,你只会害了你自己的。” 清吟公主上前一把就搂住了玄寒,她的面容很是憔悴,像是预知到了待会会发生的事情。 玄寒一脸盲人,外面的火势这么大,他们,怎么能逃的出去呢? “王妃,世子已经出去看过了,没有出路的,现在只有世子求雨才能救大家的性命了。” 漓漾赶紧替宗玄寒解释,他知道小主子说的话是不会错的,外面火势的确很大,若是现在求雨,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些东西,若只是逃出去的话,只怕逃不了几个人啊。 “是啊,娘,你就让我求雨吧。宗世侯府,不能就这么没有了。” 说着,他就要挣开清吟的怀抱,清吟公主很是痛心地打了他一巴掌,声泪俱下地说道:“玄寒,你自幼聪明,难道连这点事情你都不清楚的吗?若是你求了雨,大火被扑灭了,埋伏在外面的刺客们就会进来,到时候,你就真的逃不出了。” 宗玄寒捂着自己泛红的脸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她,显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他本是高高在上的宗世侯世子,是清吟公主的嫡子,是皇城里人尽皆知的神童,宗玄寒。 可现在,父亲入了狱,家中被放了火,还有一帮人来追杀自己,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会让他们陷入这种境地。 “娘,都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情,你还能瞒着我呢?告诉我,父亲为什么会被冤枉欺辱了太子妃?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纵容太子妃容貌清丽,但父亲是不会那么做的。那么,到底是谁,在冤枉父亲呢?” 清吟公主并不想让他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毕竟,他一旦参与进来,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小寒,原谅娘还是不能告诉你什么。这件事情背后的阴谋,根本就不是你能够掌握的!” “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瞒着我?!” 自己逃出去了以后,只有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能够为宗世侯府每一个冤死的人报仇啊! 外面的吵闹声和哀嚎声不休不止,清吟知道若是再拖下去,玄寒就走不了了。 玄寒,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唯一一直好好保护的人。 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活下去还有什么希望呢? 她心灰意冷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蝴蝶,颤抖着双手将那玉蝴蝶放在了他的手里。 她见他拿好了玉蝴蝶,便深深地一口气,将他猛地推到了漓漾的怀里。 “漓漾!本王妃要你想尽一切带世子离开这,若是世子受到分毫的损伤,本王妃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漓漾虽然年纪小,但和他的父亲比起来,在忠心方面,是差不了多少的。 “王妃放心!我爹死之前说过,漓漾这辈子的主子,就只有世子一人!” 玄寒哪里肯舍得丢王妃一人在这,二话不说就要推开漓漾冲向她。 哪知道王妃突然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指着自己的心脏,对玄寒吼道:“小寒,逃吧,不要再回来这里,好好活下去,娘不奢求你报仇,你只要活着便好。”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宗玄寒,只有墨笙尘了。 “娘是走不掉了,他们一定会要看到我的尸体才肯罢休的!” 话音刚落,簪子被她刺入喉管,鲜血喷涌而出,王妃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娘!不要!” 玄寒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的那一句话,但是,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生离死别,他通通都经历过。侍卫来到宗世侯府抓走父亲的时候,他躲在一众家丁面前看到了一切。而现在,他的母亲,又死在了他的面前。 悲痛,夹杂在门外无数恐惧死亡的人之中,他握紧了手中的玉蝴蝶想要最后再抱一抱他的母亲,但是门外突然就传来了刀剑砍人的声音,漓漾随意一瞥,就看见很多黑衣人进来了。 漓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就上前带着他从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苏念也正要爬窗进去,突然他们二人飞了出来,就赶紧跑上前去。 路宜枫和路宜霜因为半夜偷吃东西,被管家发现了,所以被罚站在外。火灾发生后,他们四处逃窜,但是看到黑衣人来了以后,他们就躲在了墙角。 也许是老天爷眷顾吧,命运让他们五人逃了出来,躲在了深山。 在逃窜途中,他不小心丢掉了那玉蝴蝶,为此难过了很多天。 他们四人在地位上都是不及他的,所以他们就躲着官兵出去找,但找了很多天,还是没有找到。 “主子,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就好了。”漓漾以为主子心如死灰了,只好想办法拖延时间。主子若是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那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特别是自己,王妃在临死之前让自己好好保护世子,若是世子出了什么事情,那他真的活不下去了。 苏念,路宜枫,路宜霜三个,也同样的,都是这个心理。 他们虽然都和眼前的这个世子一起长大,但是都不怎么了解他,也就只能以一种很平常的目光来看待这个事情了。 但是,宗玄寒却不是普通人,他们用平常的目光来看待他,是不对的。 他的确对王妃的死感到很难受,但是他脑中思考最多的,却是自己的父亲和皇后的联系。 “罢了,找不回来,就不要去找了,冒着危险出去,不好。” 他们四个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世子,方才说,不要去找了?那可是王妃留下来的唯一的遗物啊。 “你们四个,给本世子听好了。宗世侯没有了,也就没有什么宗世侯世子了。” 风光,都只是暂时的。人最终的归宿,不过化成一缕尘土飞扬罢了。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宗玄寒,只有墨笙尘了。” 母亲临死前,让自己不要报仇,也许是知道自己没有实力去报仇,他便也不打算执着于此,但他复仇的决心,却一天比一天强烈。 他们五人从此隐匿于山间,直到那次大旱,玄寒才计划了这一切。 麟也猜到了他们的经历是很艰难的,十年前的他们,不过是些十来岁的孩子罢了,背井离乡在深山生活,心里,还要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复仇信念。 “那你们进宫,最终的目的,是杀了皇后?” 阿漾听后微微地摇了摇头。 “主子的意思,我懂几分。杀了皇后,终究是便宜她了。主子的目的,是要让皇上,还宗世侯府,一个清白。”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去找主子吧 墨笙尘自从那次求雨以后,就住进了宫里。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就总揽了很多朝政,其背后的实力和手段,让人不容小觑。 麟一直以来都觉得墨笙尘是个很特别的人物,既然他说他是个隐者,那为什么身上总会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王者气息呢?是因为当了国师,有了朝政,所以才这样的吗?可是那股王者气息,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从前的麟不明白这一点,但是现在的他,懂了。 一个从小就会求雨的神童,若是没有点特殊的气质的话,才叫奇怪呢。 “所以说,十年前的事情,你家主子,一点内幕都不知道吗?” 既然清吟公主死之前没有说,那么光凭宗世侯被皇后冤枉这件事情之外,也就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杀了宗世侯全家的人,就是皇后和太子啊。 “没错,王妃当时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主子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般主子推测出来的事情,都是八九不离十的。” 这件事情,肯定和皇后脱不了干系的。 麟不敢确定,但是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当时有调查过这个事情,还把调查的内容写了下来,也许自己去查查,就能查出些什么东西的。 阿漾的眼眶还是有些红的,麟看着,忽然有些心疼。 自己,是在揭人伤疤啊。 而且,阿漾还心甘情愿地和自己说了所有的事情。 他想到探子打听回来说阿漾是个断袖的事情,心里就愈发难受了。自己,这是在利用阿漾的感情啊。 他知道漓漾的父亲也是死在十年前的,自己这么问,只怕是勾起了阿漾这么多年埋藏在心里的伤心事了吧。 他只好走上前,轻轻地抚了抚阿漾的头,想要说些话来转移阿漾的注意力。 “墨笙尘是世子,你是侍卫,那,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什么身份啊?” 他说完后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真是该死啊!怎么又说到这件事上面了! 但是阿漾倒是没有多想,他拂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张口就回答了:“苏念,也就是现在的岳雪画,是侯爷表姐的嫡女,自小在侯府长大,她很喜欢主子。” 这么说来,现在的这个岳雪画,曾经也是个大家闺秀啊,麟之前还在想着,怎么会有一个杀手文静起来的时候,还真的像个好姑娘啊。 “路宜枫和路宜霜是被管家捡回来的两个没名没姓的孤儿,他们随了厨娘路氏的姓,在厨房里打杂。”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岳雪画都这么讨厌路宜霜了。 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居然还敢妄想着得到世子,这种人,雪画是最恨的了。 “一个世子,一个表小姐,一个侍卫,两个下人。” 这五个人,现在都活得很不错,特别是墨笙尘。 看来,有个好的领头人真的很重要啊。 麟琢磨着自己这次是做对了决定了,和墨笙尘结盟,还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事情啊。 阿漾望着眼前的那碗已经凉透了的豆腐花,尽力地忍住了自己的泪水。 “麟,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出于什么目的来问我的,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我现在,求你一件事情,你可不可以去边疆告诉主子,轻月要杀皇上。”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你的眉眼很像清吟 此刻的皇宫里,正发生着一系列的大事情,但是远在边疆的墨笙尘,却一点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苏迎溪被阿漾打着自己的旗号,骗着喝下了很多药;他不知道轻月和皇上有什么恩怨,不知道迎溪已经发现了这一切;他更不知道,他的身世,已经被麟给知晓了。 墨笙尘从未见过轻月的舅舅马成儒,关于对马成儒的评价,他都是听多位官员口中得知的,所以他在身上带了一包迷魂散,以防万一。 他到了这才发现,边疆的生活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苦,比起三年前他刚在深山处生活的场景,这里,都像是世外桃源了。 因为马成儒长年在边疆没有回去,马成儒就得到了皇上的允许,在这附近建造了一座房屋,住得也是挺舒服的。 墨笙尘到达边疆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他匆匆地下了马车,发现外面有些飘雨,走到里屋时,他的衣服就有些湿了。随行前来的太监知道墨笙尘的风寒还没有好全,就赶紧让人去备水让他沐浴一番。 他感觉到嗓子处有些难受,也就没有拒绝了,在没见到马成儒以前,他就先去沐浴了一番。 待他沐浴结束穿衣出来后,他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国师大人,你的身子不好,先把这药喝了吧。”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浅紫色衣服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行为端庄,语气温和,正在端着药碗盯着自己。 这是马成儒给自己安排的屋子,进来的人,不是太监就是侍卫。眼前的这个男子,衣着不像太监,更不像侍卫,倒像是一个富家子弟走错了屋子了。 大臣都说这马成儒是个有分寸的人,现在看来,怎么有些荒唐呢?难不成,眼前的这个人,是...... 他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回避,只能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马成儒将军?“ 马成儒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低头揖手,恭恭敬敬地说道:“臣马成儒,拜见国师大人。” 马成儒,这么年轻吗?怎么看上去,像个二十岁左右的人啊?他不是已经三十多了吗?而且长年在边疆打仗,怎么会这么年轻啊。 而且,墨笙尘对于马成儒这个人,还真是摸不透啊。轻月在宫里被自己的玉扇打伤了,还被皇上禁了足。马成儒就这么一个亲人了,难道他,不恨自己吗?他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还是说,这是马成儒故意做给自己看的。这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马将军为国镇守边疆,十几年没有回过皇城,实属不易,起来吧。”自己还要问他关于漠泱国的事情呢,不能闹僵,现在这样,也好。 他便微笑着抬起了头。 墨笙尘向前走了一步,突然发现马成儒也往前走了一步,而且马成儒还有些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他不免得有些疑惑。 难不成,这个马成儒,是个断袖? “马将军,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商议吧,你回房吧,本国师明天自会找你的。” 如果马成儒真的是个断袖的话,那么阿漾不在这,自己说不定还打不过他,只能先想办法让他回去了。 “国师大人,前几天,臣看到了你的画像,今天一见,发现你比画上的人,还要好看。” 这话说的,有点明显啊。 他,真的是断袖? 墨笙尘下意识地要拿出迷魂药的时候,马成儒突然又开口说道:“你的眉眼,很像清吟。”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马成儒 这么多年了,他在皇宫里待了那么久,都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 他知道皇上和太后对于自己母亲的死都很难受,所以也就没有人提起清吟公主这个名字了。他有好几次想开口,但是都忍住了。 清吟公主。 这个曾经惊艳了皇城中无数官宦子弟的公主,在那么一场大火中身亡,无数人惋惜,却不敢说出来。毕竟,她是背负着罪名去死的,就像苏逸韬一样,明明是个忠臣,却背负着叛国的罪名去死,百姓惋惜,却不敢说。 马成儒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而自己现在是个国师,他却说自己的眉眼像清吟,此刻的墨笙尘,心里不是震惊,而是感动了。 这是不是在说明,马成儒相信宗世侯府,是被人冤枉的。 “国师莫怪臣莽撞,清吟公主在世时,也是一代美人,国师的眉眼,也如公主那般好看。” 马成儒依旧是带着笑容,似乎一点都不忌讳清吟是个“罪人”的身份。 “你和清吟公主,认识吗?” 墨笙尘见他的态度那么温和,不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倒像是在诉说一个老友的样子,不免得疑惑了起来。马成儒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到了边疆驻守了,算起来,那时候的母亲,应该是刚嫁到宗世侯府的样子。 他听后,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苦笑了一番。 “不过是年轻时候不懂事罢了。臣当年年轻气盛,妄想着能娶到清吟公主,还去找了她,臣被公主委婉地拒绝了,当时的臣,受不了,这才来了边疆。” 原来,那个小将领,说的就是马成儒啊。 墨笙尘经常听到母亲和父亲开玩笑,母亲说曾经有个小将领想要带她远走高飞,若不是母亲对父亲一心一意,说不定,母亲就真的被那个小将领的一番肺腑之言给感动,然后走了。 没想到啊,自己来趟边疆,还能认识一个深爱着自己母亲的人啊。 “这就是你一直没有娶妻的原因吗?” 墨笙尘在没有见到马成儒以前,听大臣们说过,马成儒虽然已经三十多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娶妻,就连一个小妾都没有,他还以为这马成儒,是个长相丑陋的人,没有人愿意嫁,可是今天一见,他才算弄清楚了真正的原因啊。 “是啊。” 看来,这世上,比自己专情的人多着呢。 墨笙尘倒是真想把这个才认识的将军当做好朋友了。 “抱歉啦,国师大人,臣一时激动,说了这么多不打紧的话,若是让你烦心了,只管说出来便是了。” 马成儒突然意识到自己端来的药快凉了,就赶紧打个圆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时间本也不早了,他觉得墨笙尘舟车劳顿,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正要告退的时候,墨笙尘突然走上前有些谦逊地问道:“马将军,你为什么,不恨本国师?” 轻月被自己弄成那样,他可不信马成儒心里一点都不难受的。 “国师大人,你多想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轻月的错。感情这种事情,怎么能勉强呢?臣若是责怪国师大人的话,那么臣也就太糊涂了。不瞒你说,轻月,很早以前就进宫了,她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赏花赏美人 兰妃近来开心的事情多,心情也比之前要好了很多,这不,刚吃完了午膳,她就想去御花园赏赏花。 迎溪刚喝完了阿漾送来的药,有点难受,也有点反胃。但是兰妃想出去,她也不好说什么,就擦了擦嘴,起身带兰妃去了御花园。 皇上很喜欢看花花草草生长的样子,所以御花园都比之前几届君王弄得要好。 兰妃望着御花园里成千上万多五彩斑斓的鲜花,心里就爽朗了不少,而苏迎溪见这旺盛的景象,心里也有些动容。 花都是会枯萎的,可它们依然没有放弃一时的盛开,花都尚且这般,那么自己呢? 苏丞相府是没了,但是总有一天,它还会出现的!只要自己活着,就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丝为父亲报仇的希望。 “迎溪,你看,御花园的荷花开得真好。” 兰妃许久没有来到御花园了,所以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荷花了,现在正是荷花开得好的时节,她望着满池子娇滴滴的荷花,不禁联想到了有翊要娶雪画的事情,心里又添了些许安慰。 迎溪听到了兰妃的话,也就走了过来,而她看到了满池的荷花的时候,她想到的,却是墨笙尘在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 “迎溪,在御花园的所有荷花枯萎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笙尘在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她一直记着。 她盼着时间快快过去,荷花快点枯萎,却又怕荷花枯萎。 她只是怕荷花枯萎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是好看,荷花一直受水滋润,像是万物的宠儿。” 她没什么心思看荷花,也就只能随意附和着说了。 兰妃以为她的兴致也很高,就拉着她的手要走前一点看荷花。 不久前有个小太监来到这御花园,看到这满池的荷花,很是喜欢,恰好他近来看上一个小宫女,所以就想摘朵荷花给小宫女看,所以他就想办法摘了荷花,上来的时候,将池塘里的几朵叶子给带了上来,他就随便往旁边一丢了。 兰妃拉着迎溪往前走的时候,迎溪的思绪都不在此,所以也就没有看清地上的树叶,她不小心踩到了上面,整个人都往前倒去,撒开了兰妃的手,眼看着就要摔入了池塘里。 “迎溪!” 兰妃也是一惊,反应过来后,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她已经跌了下去,来不及了。 迎溪并不会水,这里也没有别人,兰妃也不会水,若是没有人过来的话,自己不就死定了吗?难道说,在墨笙尘没有回来之前,自己就要死了吗? “唰”地一声,一个人影就这么飞了过来。 他紧紧地托住了她的身子,用力把她往怀里一揽,迎溪隐隐约约地只见着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人飞了过来,至于是谁,她没有看清,但是这种感觉,很熟悉。 那人将她带到了岸上以后,用手指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温柔地开口问道: “迎溪,你没事吧。” 这么熟悉的声音,除了洛凛夜,还会有谁呢? 她方才有些害怕,所以闭上了眼睛。在她听到了洛凛夜的声音,她轻轻地抬起了眼皮,扭过了头去。 “怎么,不想见本世子?本世子就这么不讨你喜欢吗?”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赏花赏美人(二) 洛凛夜在赋阳王府闲了好些日子,心里愈发闷得慌。 他是想让迎溪对墨笙尘彻底死心的,所以就没有再让曾太保去把她给带出来了。但是他真的是很想念迎溪,自从那天他把她从轻月那救回来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他来到太源宫的时候,被告知她们去了御花园,他便起身来到了这。恰好他刚到这的时候,就看到了迎溪要掉下池塘的这一幕,就赶紧飞了过来。 “世子说笑了,世子这是第二次救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迎溪说完,就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地抓住了手,无法挣脱。 兰妃也不知道洛凛夜怎么会来,但是在她看到洛凛夜对迎溪深情款款的眼神以及洛凛夜紧抓着迎溪的手这个动作来看,她能感觉到,这个世子,是个麻烦啊。 洛凛夜曾经向皇上求娶过迎溪,现在墨笙尘在边疆,洛凛夜这么进宫,不会是想夺走迎溪吧。 “世子怎么进宫了?” 兰妃赶紧走上前,俯下身子,试图将迎溪扶起来,但是他却抱起了迎溪并且转过身去。 迎溪一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明白,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本世子进宫,是去找皇上要个说法的,既然皇上答应过本世子,在迎溪及笄以后就娶她为妻的,眼看着迎溪就要及笄了,本世子要去找皇上好好谈谈了。” 他要去找皇上说这个?他,居然还想娶自己?他每天看着自己,都不会心虚的吗? 自己,这辈子,只会嫁给墨笙尘! 迎溪用力地抵着他的胸膛,拼命的想要挣脱。 洛凛夜看着她这般不愿意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痛。 “奴婢只是个宫女,不想要高攀,还望世子能够赶紧放下奴婢。“ “还说不讨厌本世子,你现在不过是个宫女,本世子娶了你,你就说世子妃了,你还这么不乐意?” 她的心,是彻底被墨笙尘给收了吧。 迎溪一直在拼命挣扎,洛凛夜怕她摔下去,只好轻轻地放下了她。 她的脚一着地,就赶紧绕开了他,跑到了兰妃的身后。 她有些闪躲并且带着明显敌意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地想要上去把她抱回赋阳王府,然后狠狠地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彻底地得到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自己。 可是自己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像墨笙尘那么放肆,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和众人作对。 洛凛夜其实还没有认清这一点,墨笙尘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放肆,而是因为苏迎溪在墨笙尘的眼里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可以为她不顾一切,甚至于搭上自己的前程。 而在洛凛夜的心中,权利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兰妃娘娘,本世子只是在宫外没有什么事情做,就进宫来了。现在这个时节,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是真好,本世子过来,”,他说着说着,眼神就不自觉地瞥向了兰妃身后的迎溪,“赏花,赏美人。” 御花园里自然都是花,而美人,不言而喻,苏迎溪。 洛凛夜现在还不知道苏迎溪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害死自己父亲的人,所以他只能认为迎溪对自己所有的冷淡,都是因为墨笙尘。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回丞相府(一) “世子,本宫就是午膳吃得有些多,想要出来走走舒缓舒缓的,现在本宫已经好多了,就想着回去午睡一下了,世子,那本宫就先走了。迎溪,我们走吧。” 兰妃知道迎溪不喜欢和洛凛夜待在一起,所以就只能想办法走了,她怕再多待下去,这洛凛夜还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呢,要是难收场,就不好了。 洛凛夜今天虽然抱到了迎溪,但也只看到了迎溪一会儿,现在她就要走,他自然是不甘心的。 “兰妃娘娘,这御花园的花开得这么好,您才看了一会就走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他还想好好地看了一看她呢,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呢? 迎溪没有想到洛凛夜会开口让她们留下,她只要一想到他是那么心狠灭了她全家的一个人,现在又这么假惺惺地装好人,她就勃然大怒。 “世子,我家娘娘前段时间才流了产,身子骨差的很,出来散散步完全是兴致所为,我家娘娘现在需要午睡,世子若是挡着不让我家娘娘回去的话,我家娘娘的身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世子恐怕承担不起吧。” 他之前让自己的暗卫去好好保护她,帮她做那么多事情,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迎溪会用那种口气对自己说话。 迎溪对自己说话,居然会冲成这样。就算她的心里住了墨笙尘,也不该对自己这么做啊。 罢了,既然她这样不想面对自己,那自己也没必要强求了,日子还长,他还是先把她为什么这么对自己的原因弄清楚了再说吧。 “迎溪啊,你说得对,兰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子,她的身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本世子还真是招架不住啊。” 招架不住?兰妃一个没权没势的宫妃,洛凛夜怎么可能招架不住呢?这话,只是说出来吓吓兰妃的罢了。迎溪自然是看透的,但是兰妃却没有。 “世子这话说的,真是让本宫承受不起了,本宫身子的确不好,迎溪只是担心本宫,还望世子不要往心里去啊。”兰妃赶紧解释道。 洛凛夜见兰妃有些急眼的模样,真是忍不住地想要笑啊。 墨笙尘也是个聪明人了,怎么会和这种人成为盟友呢? “迎溪说的话,本世子,都放在心里呢。” “这......” 迎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把自己的火气给压下去,她轻轻地挽起了兰妃的手就往前走去,也没有对洛凛夜说什么话,甚至看都不看他。 兰妃见此,只好默不作声了。 迎溪回到太源宫以后,就说身子不舒服,没有去找兰妃了。 她实在是看不惯兰妃对于洛凛夜的做法,她知道兰妃没有势力,但好歹也是个妃子啊,洛凛夜那么坏的人,难道兰妃不知道吗?换了她,她是一个字都不会和他解释的。 阿漾中午来送药的时候,告诉她麟已经去了边疆了,让她安心下来不要担心。 她知道麟的身后在阿漾之上,也比之前要放心得多了。 到了晚膳时分,阿漾又端着药碗来了,这一次,她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爽快地喝下药,而是先把药碗放在了一边,有些严肃地看着他。 他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有些紧张,正在想着要怎么救场的时候,她却开口说道: “阿漾,你上次不是说你可以带我出宫吗?我想,回丞相府看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回丞相府(二) 现在很多线索都不明显,说不定回到丞相府后,她能找到一些有利于查出真相的东西呢。 上一次是因为她想去查轻月所以才没有回去,但是她今天看到了洛凛夜以后,就忍不住地想要回家去看看了。 一方面,她是想查出事情,另一方面,她是觉得这段时间的自己,真的太累了,她很想回去看看。 “那,好吧。” 阿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既然之前是自己开口说可以带她出宫的,那么现在不同意岂不是不讲道理。 不过,他已经好久没有在晚上出过宫门了。 到了晚上,大部分宫人都休息了以后,阿漾就穿着夜行衣来到了太源宫。 迎溪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等到阿漾来到了屋外的时候,她听到了动静就出去了。 夏夜是有些闷热的,蝉不断鸣叫,让阿漾的心境发生了些变化。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带着主子的女人出宫。 主子让自己好好照顾她,若此番出了宫以后,她出了事,该怎么办?毕竟,轻月那里,他总是不放心啊。 若是没有昨天发生的事情的话,他是肯定不会考虑那么多,直接就把她带出宫去的。可是现在轻月那里是挑明了的,若是轻月一时想不开,想要杀迎溪灭口的话,说不定会时时刻刻监视着她的,那她出宫了,轻月不就有机会害她了吗? 自己,的确和主子说的一样,变得优柔寡断了。 但他很清楚,曾经的他,没什么要担心的事情,因为主子无论如何都能让他安下心来,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只是考虑的事情和人太多了罢了。 所以阿漾带着她飞到宫门口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回头问了她一句话。 “苏迎溪,若是今天出去后,会遇上大麻烦,你还是要出去吗?你如果要查什么事情的话,我让媚塔的人帮你查就好了,你没必要......” “阿漾。”她打断了他说的话。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被灭了门,什么亲人都不在身边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让你回家看一看,查一查有什么赃物还在那,你会放弃这个机会,只为了一时安逸吗?” 她并不知道阿漾的身世,更不知道,这番话,在十年前就已经能够戳到他的内心了。 很多时候,身边的人同情的,都只是嘴上说说的罢了,他们是不会体会到那种感受的,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感同身受这个词,很难遇到的。 阿漾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直接就带她飞出了宫门。 她虽然有些怕,但却没有说出来。 从宫内飞到宫外是一瞬间的事情,阿漾的轻功很好,而且他早就发现了从哪里飞出去不会让人注意到,所以他出宫门这么多次,每次都没有侍卫发现。 “你早上起来还要给兰妃梳妆,所以我们得早一些回去,你也可以休息一会。” “好。” 原来,阿漾关心人的时候,也是很体贴的嘛,有点墨笙尘的样子。 路上没有行人,远远地可以听到打更人的声音。 阿漾怕她困,就只好又带着她飞了起来。 这不,出了宫门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丞相府。 曾经辉煌无比的丞相府,现在都被尘土所充斥着了,冷清得让人难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回丞相府(三) 苏迎溪在门外徘徊了好久,她望着那被沾满了封条的大门,就忍不住地想要哭出来。阿漾在她的旁边,她不想出丑,就只好忍着,但眼眶却早已红了一圈。 阿漾很能理解她的这种感受,若是现在他回到了宗世侯府的门口,他的反应,只会比迎溪更激动。 那是自己,十年都没有回过的家啊! “那个,苏迎溪,你确定要回去吗?” 她在门外就已经这么难受了,进屋了以后看到里面的场景,只怕会更加崩溃吧。里面,可是有无数被杀的无辜下人的血啊,丞相府早已是一片狼藉了,就算是旁人看到了也会受不了的吧。 时间能风干那些血渍,却无法洗净那些罪孽。 迎溪深吸了一口气,将眼角的泪珠拭去以后轻声回答道:“回去,当然要回去。” 好不容易出了宫,又来到了丞相府,只在门口看看,怎么成呢? “那你告诉你,你想去哪,我直接带你飞过去,好不好?” 自己回来,主要就是来找证据,若是有证据的话,应该就在父亲的书房啊。 “去我父亲的书房。” 阿漾点了点头,从袖管里拿出了一块白布,递给了她,她有些茫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里面的场面很是血腥,把这白布带着吧,眼不见为净。” 眼不见为净吗?她的心里早就掀起了腥风血雨了,看见又或是不看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将他的手给挡了回去,微笑道:“不用了,曾太保来抄家的那天,我正好也在,我都看到了。” 阿漾拗不过她,只好把白布收了起来,带着她飞进了丞相府。 丞相府内,是那么地凄凉。 鲜血遍布了原本干净敞亮的前殿,东西都被砸毁,桌椅板凳上面,也都是家丁们的血,这丞相府,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生命的气息。 “迎溪,我们去你父亲的书房吧,这里怪味太重了,我有点受不了。” 阿漾说完就捂住了鼻子。 他其实对于这种血腥味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他知道她难受,所以只能想办法让她赶紧离开这。 “好。” 阿漾闻不惯这种味道,自己也不能勉强,她留恋般地看了眼四周死气腾腾的一切,握紧了双拳。 来到书房后,阿漾就抢先一步走在了她的面前,一脚踹开了门。 一阵尘土迎面扑来,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里面的书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阿漾没看到脚下的书,险些崴了脚。 “这里,怎么会被翻成这样?”迎溪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直接就说了出来。 阿漾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不在意地说道:“曾太保曾经带人来搜查过,这里翻成这样,不是应该的吗?” 搜查抄家,怎么可能不翻东西呢? 迎溪回忆了那天的所有场景,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那天我逃的时候,去过后院,看到这里没有任何官兵,但是那时候曾太保已经搜查出所谓的赃物了,也就是说,在搜查结束后,还有人来这翻过东西。” 阿漾一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是。既然你爹是被人冤枉的,那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了他们,所以说,在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后,他们就会回来找!” 迎溪没有回答,慢慢地走了进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回丞相府(四) 书房已经被翻成这样了,那证据,是不是早就被拿走了呢? 她的心不由得凉了一截。 都怪自己来得太晚了,没有让麟先来这里瞧瞧,现在证据什么的都被拿走了,她要怎么查下去啊。自己现在在宫里的地位也就那么点,要查皇后和太子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天爷,真的要这么狠心吗?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的吗? 她有些伤神地走到了里头,没有顾到能不能看清前方的路,她脚踩着一本又一本的书,漫步目的地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架。 阿漾好不容易摸黑找到了蜡烛,将它点燃后四处张望了起来。 既然书房已经被翻过了,那么找到有用的东西的可能性就很小了,阿漾点燃蜡烛,只是为了让苏迎溪看清了路,不要摔跤罢了。 但是迎溪显然没有这么想,她并不回头,依然自顾自地走到暗处去。 她看不清脚下的东西,自然就很容易踩到竹简或者毛笔或者书上崴了脚,阿漾紧跟上来的时候,她已经“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了,还顺带着把一个书架给推翻了。 阿漾赶紧把她给扶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要是让主子知道了她的身子还没好就又摔伤了,主子肯定会心疼死的。 她起身后还是没有说话,直接就从他的手中夺过了烛台,往前走去。 “你...怎么了啊.....” “我曾多次来到父亲的书房,父亲有很多时候都会站在这个书架这,每次我来到以后,父亲就会惊慌地回头,仿佛是怕我看到什么东西。但是,若我来的时候,父亲坐在椅子上或者正在写字的话,他就不会那么惊慌。” 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她总觉得,这个书架,不简单。 “你指的是,暗格吗?” 她听到他说的话以后回过了头,有些疑惑地说道:“书架里,会设置暗格?” 阿漾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常人都会认为暗格只能出现在小盒子里面,却不知道,其实在很多东西上面都可以设置暗格。” 比如主子,就在衣柜和泡澡的木桶里面设置了暗格。 苏逸韬这个多心眼的人,不和任何人说他的计划,在一个书架里设置暗格倒也是安全的,有点像他的风格啊。 “我来试试。” 他伸手,迎溪便将手中的烛台递给了他。 暗格有没有被发现,只能听天由命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点一点去搜查暗格在哪里了。 只见他大步地走上前去,用力地踩向了那倒地的书架,很快,那书架就被他给踩得四分五裂了。 “你......”迎溪持续惊呆中... “我们没有时间耗下去的,这种方式不是很直接吗?” “那你要是把暗格里的东西踩坏了怎么办啊?” 那帮人来翻得都是书本之类的东西,就说明暗格里藏地说不定也是什么书本纸张之类的,自己这么踩,也不会踩成什么样子吧。 “阿漾,你听我说,你不要踩了,万一放的是什么信物呢,比如什么令牌的,你踩坏了可怎么办?” 阿漾没有说话,俯身从书架的一块缝隙中拿了东西出来。 “阿漾,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应该是这个吧。”阿漾突然将一封信拿到了她的面前。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半封信 这封信的信封是完整的,上面没有写任何字,但是打开来以后,里面却只有被撕毁的半封信。 “这也许是你爹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也许正是因为这封信才让丞相府有了这场祸事。” 阿漾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半封信肯定来历不小。 然而来历不小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不属于这个人的,多半都是抢来的,而这种事情,最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你从哪里拿的啊?是这个吗?” 迎溪有点难以相信这么多人会因为半封信而灭了丞相府,所以迟迟没有读信,而是再问了一遍阿漾。 “书架被我踩了以后,就露出了一条缝隙,我就从里面拿出了信。” 她听到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只好凑近了他手里的烛台,开始看信的内容。 “从漠泱国立刻调兵,到时候,什么都会结束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的,那时候,江山美人,就都是你的了,皇帝这个位置,没有人会和你抢的。” 迎溪读完后,眉头紧皱。 这封信的主人,居然想要篡位,那么这信的主人,才是真的和漠泱国勾结想要叛国夺取皇位的人吧! 父亲,是被他们给冤枉的。而起因就是,父亲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阿漾反反复复地又看了一遍那封信,总觉得事情不大对。 既然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为什么那天在牢里的时候,苏逸韬还打死不说呢?要知道,如果他说了的话,主子就可以翻出这封信,让皇上再次审理了,丞相府,也就没必要背负这样的罪孽了。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苦衷呢? “迎溪,把信拿好,我们先回宫吧,明天我给你送药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吧,若是你再不回宫休息的话,兰妃那里,就不好说了。现在主子不在宫里,不能那么随意。” 她看着摇曳的烛火像是要熄灭的样子,又见外面的天色有些微亮了,只好点了点头。 既然都已经拿到信了,那就先回去吧,在这里,自己也没什么心思研究的。 阿漾送她到太源宫宫门口的时候,给她递了一个小瓶子。 “我听说了你前几天和兰妃去看太后的事情了,能和太后的关系转好是个不错的事情,你明天可以再去看看,记得把这里面的药汁放一点到你的手上,这是主子配制的,可以让太后闻到味道后舒缓咳嗽。” 她接过了瓶子,看着阿漾逐渐远去的背影,勾起了一丝微笑。 墨笙尘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好呢。 回宫后,她先喝了一杯茶水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境,接着她又拿起了那半封信,又细细地读了起来。 漠泱国,太子,曾太保,洛凛夜,皇后。 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给谁的呢? 而且他们,真的只有这几个人吗? 她正想着,脑子里却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丞相府里的景象。 她感到脑子里一阵眩晕,很难受,很想哭出来。 她将指甲掐进了肉里,疼,却不出声。 这么难熬的时刻,她必须自己忍过去啊。 她正想着,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念想。 今天,在前殿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到刘氏的棺材呢? 抄家的话,不是直接把人从棺材里拿出来拖走吗?丞相府那么多具惨死的尸体,不都被他们拖走了吗?那刘氏,是在棺材里被抬走的? 难道说,刘老夫人,也参与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哀家觉得他很是亲切 可是,刘祖礼已经死了,那么刘老夫人还有什么筹码能够和他们一起合作呢? 这中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事情都那么迷糊呢? 联系起来,到底是怎样一个事情呢? 而且,墨笙尘,恰好都与这些人,没什么关系。 难道说,墨笙尘的身世,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不如明天,再问问阿漾吧。 她扶了扶额头,也觉得有些累了,就没再想下去,倒在床上就睡了。 阿漾却是一夜未眠,他总深深地感觉到,丞相府的灭门和十年前宗世侯府的灭亡的真正原因,是一样的。 那自己,能把主子的身世告诉苏迎溪吗?她会相信主子和自己是清白的吗? 同样遭受灭门的人,能不能相互体谅呢?如果她不能,那主子岂不是浪费了真心。 那,不行,自己还是不能说。主子这么重感情的一个人,若是就这么被抛弃了,肯定会难受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一念之差,也许就会导致未来的某个遗憾。 迎溪睡了没几个时辰后就起来了,兰妃近来醒的比较早,她必须早点起来打点好一切。还好她之前在丞相府的时候,会经常早起做些事情,若她像苏若水那样当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的话,只怕在这里待一天都不行了。 不过,她讨厌了苏若水十几年,到头来,苏若水却为了救自己而死,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啊。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出神,没有顾到兰妃在说什么。 “迎溪啊,昨天赋阳王世子对你,似乎有些情意,你能不能和本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兰妃想到那天问墨笙尘的时候,墨笙尘差点杀了她,她就心有余悸。若不是昨天她亲眼所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是真实的。既然洛凛夜真的对迎溪有情的话,那迎溪,不就有些利用价值了吗? 迎溪刚回过神来,有些懵地问了句:”娘娘,你在说什么?“ 兰妃拿簪子的动作顿了一顿,难道,迎溪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她在故意装傻呢? 罢了,她既然不想承认,那自己也就不好深究了,自己又斗不过她。 “没什么,我们去找太后吧。” “好。” 迎溪便走上前将兰妃给扶了起来,兰妃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就问她,“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啊?” 她微微一笑,“娘娘待会就能知道了。” 兰妃便点了点头和她出了门。 太后年纪大了,觉也少了,再加上咳嗽,便很早就起来了。 迎溪他们刚到的时候,太后也不过刚刚吃完了早膳。 “这么一大早,你们就来啦。” 太后言语中透露着些许疲惫,但不难听出,太后是有些高兴的。 “太后娘娘,嫔妾近来烦心事多,也不知道怎么地,到了这凤仪宫,心情就会好的多了。” 太后听完轻轻地笑了笑,兰妃什么时候也会说这般讨喜的话了? 太后看了看指甲,突然闻到了迎溪身上的味道,就赶紧叫她过来。 这味道,是墨笙尘配制的,没错,每次自己咳嗽的时候,他的身上就会带着这种味道的。 他把这药水给了迎溪啊。 太后抓着迎溪的手,感叹地说道: “哀家自从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很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漠泱国(一) 马成儒一大早就被人喊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墨笙尘就只好在自己的屋内坐着。 外面尘土飞扬的,他有些不想出去。 他突然有些想阿漾在这了,自己至少不会这么无聊。 外面的士兵来回排成方列大步行进着,他看到后,总有一种自己被人关押在这的感觉。 马成儒是出去看看士兵们的情况的,只因有两个士兵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他才过去把他们给训了一顿,告诉他们这是违反军纪的,然后再询问他们为什么吵起来。 墨笙尘用银针验过了马成儒送来的药,确保里面没有毒后,他才喝了下去,出门在外,万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国师大人。” 马成儒处理好事情以后,就赶紧回来了,再怎么说墨笙尘也算是个客人,自己不能这么失礼啊。 墨笙尘恰巧刚喝完药,他见马成儒端庄地走了进来,也就微笑着回答道:“马将军。” 马成儒发现眼前的这个国师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冰冷那么凶狠,反而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便忍不住地感叹道:”国师大人,下官在边疆待了这么多年,对于你的传闻是听了不少的。下官还一直以为,你真的是那蛇蝎心肠的人呢。现在看来,都是那些大臣嫉妒你,所以到处造谣的。“ 这么风度翩翩的一个国师,一点都不可怕啊。 他听后笑着摇了摇头,他对马成儒很有好感,所以才没有用高冷的一面罢了,但这,只是他的一面而已啊。 “马将军说笑了,本国师只是对待每个人的态度不同罢了,马将军如此真诚,本国师岂有冷脸对待的道理。” 马成儒听后不免得对眼前的国师有了个更好的印象。 这才见了一面,国师是把自己当做朋友了吗?他又看到了墨笙尘喝完了他送来的药,心里不免得有些感动。 都说国师的防人之心很重,那国师,对自己是真的信任啊。 墨笙尘突然想到方才马成儒急匆匆地离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他一时来了兴趣,就开口问道:“马将军,方才本国师看你急匆匆的出去了,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马成儒听完后没有说话,只是捋起袖子,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左手拿起了两个茶杯,面带笑意地倒了两杯茶,然后将一杯茶推到了墨笙尘的眼前,另一杯,却放在了茶壶处不拿。 “国师大人看懂了吗?” 居然不直接告诉自己吗?这是要考考自己?墨笙尘只好低下了头,看起了桌上的茶杯。 一杯在自己这,另一杯却放在茶壶处,马成儒也不拿走。 在边疆,要处理的事情,除了打仗,还有什么呢? 他抬头看着马成儒有些期待的眼神,轻松的回答道:“两个士兵吵起来了,是因为其中有个士兵想家了,想要回家,这样会扰乱军心,另一个士兵看不下去了,就和他吵起来了是不是?不对,士兵,应该是打起来了。” 马成儒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用一种敬佩的眼神望着他。 “国师就是国师,下官随意用两个杯子摆一摆,国师大人就能猜出来了。” 墨笙尘微笑着回答道:“马将军过誉了,在边疆除了打仗,也就那几件事情了。不过,士兵打架,为什么要出动你呢?” 马成儒想了想那两个士兵,有些惋惜地说道:“那两个士兵,都是漠泱国的人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漠泱国(二) 漠泱国的人,怎么会在边疆驻守? “是俘虏吗?“墨笙尘疑惑地问道。 漠泱国离这里不远,让漠泱国的人在这里当士兵,不是很危险的吗? 马成儒点了点头,将茶杯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觉得喉咙口有点干,就喝了点茶水再回答了墨笙尘的问题。 “三年前,太子奉旨攻打漠泱国胜利回来后,还带了好些俘虏回来,有自杀的,也有留下来的。边疆这,还有五个像这样的俘虏呢。他们其实很想家,但也不敢回去,他们毕竟是俘虏,回去后只会被人打骂。本来呢,他们是打打杂的,但我看他们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而且他们又回不了漠泱国了,不如就对他们仁慈一些好了。” 马成儒很是感叹的样子,因为他也很多年没有回过皇城了,知道那种感觉不好受,也就不想为难那些俘虏了。 “所以,你就让他们当了士兵?” 墨笙尘倒是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将军了,都说将军喜欢各种打骂俘虏,但是马成儒却能理解他们的苦楚,不仅不折磨他们,还让他们做了士兵,这样的好将军,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这三年内,他们一直安分守己地当着士兵,只是今天,他们听说,听说你来了,就,有些想家了。” 什么叫听说自己来了,就想家了?难不成自己是催命鬼啊,他们这么不待见自己。 墨笙尘轻咧起一丝邪魅的笑容,然后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有些自嘲地说道:“看来,本国师才是最应该待在边疆的人啊,什么都没有做就能让他国的人感觉到生不如死啊。” 马成儒却摆了摆手,有些调皮地说道:“国师大人真是说笑了,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要知道,自从国师大人出现后,漠泱国的人就不敢来犯了。那些俘虏最怕的就是和自家人打仗了,所以他们看见你来了,就很激动,也不免得会想家了。” 这么说,自己起的作用还真的是很大了,不过,那些俘虏既然是在三年前被洛有赫带回来的,那就很有可能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也许自己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本国师想看看那些俘虏可好?” “当然可以。” 不过是几个俘虏,国师大人要看,他一个将军哪里敢拦着呢。 马成儒二话不说,转身就出去对着站在门外的小兵耳语了几句。 小兵得到指示后点了点头,直接就跑了出去。 看来,边疆真的是一个好的突破口啊。 在宫里,查来查去,也只能查到那么点事情,和皇后还有太子各种斗心机,他也烦了。 现在的他,只想赶紧把这一切都给查出来,好让自己能够为宗世侯府报仇,也能让迎溪不要背负那么沉重的罪孽活着。 他希望自己看到的迎溪还是从前的那个她。 “马将军,待会你可否退下,本国师想和他们谈谈。对了,马将军不要多想,本国师只是随便和他们谈谈漠泱国的,想来你也是知道前段时间被指控和漠泱国勾结然后被灭门的苏丞相府的,本国师很是惋惜。” 一个叛国臣子,国师既然觉得惋惜,那他肯定是觉得有什么冤屈的,他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又有什么反驳的理由呢。 “国师大人放心,臣不会多问的。苏丞相,下官很是敬重,他的死,下官也很惋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漠泱国(三) 同道中人,相遇是乐。打仗的人向来都有豪爽的性子,这马成儒,墨笙尘很是乐意和他成为朋友。 当然了,墨笙尘在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马成儒对自己母亲的用心吧。 过了一会儿,小兵就带着几个长相有些瘦弱的士兵走了进来。 “将军,国师大人,人已带到。” 马成儒看了眼那几个士兵,确认是那几个人以后,就挥手先让那个小兵退下了。 “国师大人,便是他们这几个人,臣就在外面候着,若是他们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你就叫我,我会立刻进来的。” 墨笙尘看着那个士兵畏畏缩缩抖着身子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马将军,本国师觉得你的确要站在外面,不然这几个士兵要是被本国师吓死了可怎么办啊。” 马成儒这才意识到这些士兵都是怕墨笙尘的,他一时担心墨笙尘的安危,竟说出了这种话。 “是下官多虑了。那下官就先退下了。” 自己还是出去守着吧,不然再待下去,国师大人还会以为自己依然不放心呢,那样士兵们就要看自己的笑话了。 门被马成儒关上后,前一秒还在微笑着的墨笙尘一下子就黑了脸,有个士兵微微地抬头看到了这一幕差一点就倒下去了,还好旁边的一个人扶住了。 墨笙尘在很多士兵的心目中都是一个神一样的人物,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墨笙尘能够求雨,控制了天时,让漠泱国的人都不敢来犯。所以这几个士兵,刚来这没几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勇气和墨笙尘对视着。 他见到这一幕,依旧板着脸,冷冷地开了口,“你们,都是漠泱国的人吗?” 他知道马成儒不会骗自己,他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罢了。 那几个士兵推搡着想让对方去说,他们都不敢上前和墨笙尘说话。就在僵持了一会后,一个士兵被他们给推着出了,那士兵猛地一抬头,看见墨笙尘正在盯着他,就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低着头紧张地说道: “回,回国师大人的话,是,我们曾经都,都是漠泱国的人,但我们现在都是马将军的人,我们的心不在漠泱国的了。” 话说的这么抖,一点底气都没有。 ”是吗?“ 那跪在地上的人愣了一秒,然后把站着的那四个士兵也一起拉了下来。 “是是是。” 五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他知道很多人都怕自己,但是这么怕自己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啊,难道漠泱国的人,都把自己当做“怪物”啊。 哎,罢了罢了,现在就不考虑那么多了,趁机问些问题吧。 “本国师接下来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好好回答,听到了吗?” “是是是!”五个人又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自己有那么多关于漠泱国的问题,先问哪一个好呢? 他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个问题最能问道底子里去,就缓缓地开了口,“三年前,太子攻打漠泱国的时候,你们,有什么有很大的胜算?你们是打算成功,还是早就已经作好了吃败仗的准备?毕竟,那场仗,你们伤亡惨重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皇位(一) 入夜,边疆处能听到有些狼嚎的声音,这个靠近漠泱国那个荒凉之地,有着很多让人猜不透的神秘的地方。 墨笙尘在问完那几个士兵的话后就让他们走了,马成儒本想再进来和他说说话的,却被他说身体不适想要好好休息给回绝了,马成儒也是无奈,只好拿起了桌上的药碗走了出去。 他一直思索着事情到很晚,纸写了一张又一张,图也画了很多张。此间,出了送饭的人以外,就没有人再进来了。 马成儒也许是在犒赏官兵,所以大院里很是热闹,墨笙尘曾经听说过马成儒没事就喜欢和士兵们一起饮酒作乐,他一直没信,直到他今天亲眼所见。 这倒是让他疑惑了一会儿,马成儒这么豪爽的一个人,怎么会教育出那么野蛮的轻月呢? 因为没有人来打扰他,他就又起了身,拿起了桌上的图纸看了起来。 他画了一幅又一幅的关系图,还是没怎么理清其中的关系。 那些士兵,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真的没有撒谎吗?那都是实话实说吗? “不瞒国师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那场仗会输的原因,我们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三年前太子带兵打仗的时候,我们是很有胜算的,因为有人透露了你们有多少人,用什么战术给我们。当时的我们,觉得这场仗很好打,觉得肯定很快就能大获全胜的。” “可是谁能想到呢,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是我,不是,就是漠泱国在吃亏,到最后打了败仗,伤亡惨重,这些根本就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三年前的那场仗,他听说很多将领都参与了计划,是确保能万无一失地拿下漠泱国的,可是现在看来,怎么那么不对劲呢?居然有人把人数和战术都透露给了漠泱国,但是到后来,漠泱国却输的这么惨? 他本以为洛有赫害死洛有牧只是为了能够邀功得到皇上的赞誉,毕竟,这场仗,在预计中是很好打的。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马成儒一点都不知道呢?还是说,马成儒其实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边疆,到底藏了多少事情呢? 他看着自己在纸上写的字,不自觉地念了出来:“洛有赫,漠泱国,曾太保,皇后,洛凛夜,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些人联合到一起呢?” 窗外“嗖”地出现了一个人影,像是一抹月光偷跑掉了。 窗外的人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墨笙尘虽然在很入神地想着事情,但有人进来的声音他还是能够听到的。 “出来吧。”他冷冷地说道。 他心想着这洛凛夜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居然都派人到边疆来杀他了,看这身手,像是个内功很深厚的人啊。 麟轻轻地推开了窗,后退两步然后飞了进来,墨笙尘转头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不免得感到有些奇怪。 麟是查到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他怎么会千里迢迢地来到边疆找自己。 “世子殿下果真厉害,本座不过刚到窗外就被你给发现了。” 世子,他叫自己是,世子?麟查出来了?怎么可能,这一切都做的那么隐秘,就是他查到了什么眉目,十年前的宗世侯世子已经被确认“死”了,他怎么可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皇位(二) 墨笙尘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回过了头,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图纸。 “这有什么世子?洛凛夜也在这吗?麟,你莫不是想查本国师想疯了,所以都情不自禁地开始胡言乱语了吧。” 胡言乱语?自己这么认真,像是在胡言乱语吗?墨笙尘何必再装下去呢? 麟慢慢地走到了墨笙尘的身边,看着他桌子上摆放的一堆堆的图纸后,麟问道:“本座已经查到了蹯云山和断灵山的事情了,你没必要再装了。本座相信你是无辜的,相信宗世侯也是无辜的,更相信清吟公主是无辜的。所以说,你就不要再隐瞒了。” 麟居然查到了断灵山,他们五个人翻山越岭地从蹯云山到断灵山,只为了躲避追查,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麟给查到了。 可是,麟为什么那么确定,自己就是世子呢? 对了,阿漾还在皇宫里面。 墨笙尘微微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图纸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起了身。 “你相信本世子是无辜的有什么用?皇上会相信吗?太后会相信吗?世人会相信吗?迎溪,会相信吗?宗世侯府不过就是你们眼中的一个笑话,你真的在心底里相信吗?阿漾信你是因为他在乎你,但是本世子,并不在乎你。” 墨笙尘早就不信旁人对于宗世侯府的关心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表面上说着相信,暗地里却还是倒打一耙,宗世侯府出事的时候,哪个不是离得远远的? 麟知道墨笙尘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自己,他便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放到了墨笙尘的手里。 “你父亲让我父亲查过曾太保,但是我父亲没有来得及把这信交到你父亲手里,你自己看看吧。” 父亲找媚塔查过人吗?十年前的媚塔也很有名气了,那父亲要查的,肯定是大事啊。 墨笙尘便拿过了信,拆开来对着烛火看起了信的内容。 “宗世侯,我查到的,只有这些的。曾大人和太子妃的关系很是密切,两人之间,似有不正常的往来。此外,曾大人前几天还偷偷地去了漠泱国。大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但是我感觉这件事的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啊,最好还是不要查下去了吧,就算不为了别人,也要为清吟公主考虑啊。” 十年前的皇后,还只是一个太子妃。那时候的她,居然就和曾太保联合到一起去了。 父亲的死和苏逸韬的死,是有关联的。他们很可能,是因为同一件事情被同一个人死的。 信被他狠狠地抓在了手里,他真想直接飞回皇城,杀了那帮人。 “我和我爹一样,都是帮着宗世侯府的。世子殿下,媚塔所有人愿意听你的号令!”麟突然下跪,将手中的令牌拿到了墨笙尘的面前。 墨笙尘瞟了一眼后,神色不自觉地松懈了下来。 媚塔的可以号召所有探子的令牌,麟居然把它拿给了自己。 也许,麟是真心的吧。 自己既然已经和他结盟了,那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没什么的了。而且这是他查出来的,这只能说明自己想的办法还不够缜密了。 “收起来吧。媚塔的令牌,怎么能交到外人的手里呢?你也不怕你爹在天之灵得不到安心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皇位(三) 麟慢慢地抬起了头,却不收起手中的令牌,墨笙尘看到了,直接从他手里拿了过来,然后又放到了他的口袋里。 “这,世子殿下。”既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帮着墨笙尘了,那令牌给他也是个正确的选择啊,毕竟,墨笙尘要比自己聪明得多啊。 “叫我国师大人。隔墙有耳啊。”他抽出了手中的玉扇,轻轻地敲了敲麟的头。 麟看了看四周,用内力感应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人,但考虑到会突然有人出现,他还是点了点头。 “本国师又不懂这些调查人的东西,你来忙着就好了,令牌你收着,要用着你的时候本国师会通知你的。” 他也只是客套客套的,调查人的事情,他做的也不少了,但是自己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弄,还要管理朝政,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查了。 再者说,这令牌是麟的,阿漾要是知道了,肯定以为自己欺负了麟。 麟整个人还是懵的,没有站起来,跪在地上,墨笙尘看见了,只好叹了口气,把玉扇先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把他给扶了起来。 “好了,别跪了,本国师这有点东西,你过来分析分析。”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图纸还放在那呢,说不定麟查到了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的头绪更加清晰一点呢。 麟点了点头,心想着自己若是能为墨笙尘做些有用的事情也好,便拍了拍身子,随后站了起来。 他从墨笙尘的手里接过了图纸,看着上面写的内容,挠了挠头说道:“他们这几个人在一块结盟,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个,有什么看不懂的?” 话语中除了带些疑惑外,还带了些许嘲笑。 麟好歹是个塔主,当他的手下做了重复无用的事情以后,他都是以这个语气说话的。但是墨笙尘听出了话语背后的意思后,冷冷地瞪了回去,他立刻低下了头。 “你真当本国师和阿漾一样傻吗?” “今天本国师知道一个事情。三年前,有人透露给了漠泱国将领关于我们作战的人数和战术,他们本来信心十足,但是到了打仗的时候,他们却打了败仗而且伤亡惨重。” 照道理来说,洛有赫是不会杀了洛有牧然后打这种没把握的仗的,除非,他们同样的也知道了漠泱国的人数和战术。 麟眉头紧皱,仿佛听到一个重大事件,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墨笙尘拿起玉扇,“唰”地展开来,轻轻地扇着风,好像对麟的这个反应很是满意。 “怎么样,你怎么想?这件事情肯定和洛有赫是有关的啊,那次讨论战术的人有很多,洛有赫、洛有牧、曾太保、赋阳王、洛凛夜,全都知道,那么,会是谁透露的呢?” 这些人统统都有嫌疑,关键是,他们为什么要透露呢?而且透露后,居然还让洛有赫亲自上阵,这一点,他真的很难理解。 “国师啊,本座觉得,我们在考虑他们做过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在想他们当前的目的,我们为什么不想想他们的最终目的,然后慢慢地推出他们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呢?” 最终目的?一个太子,他的最终目的,会是什么呢? 他们各自沉默地一会后,突然抬起了头,异口同声地说道:“皇位!”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皇位(四) 是啊,皇位,洛有赫的最终目的,肯定要那个皇位,当上皇上啊。 只是...... “国师大人,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他是太子啊,不出意外的话,皇位肯定是他的。且不说皇后的娘家实力雄厚,单说曾太保在朝中的地位,就足以让人敬畏了,那他为什么还要...” 麟显然对他们共同达成的意识产生了质疑。 三年前,墨笙尘才刚到皇宫,若是说那时候的洛有赫就怕墨笙尘对自己产生威胁的话,那是肯定不可能的,那时候的墨笙尘,还没有扶持三皇子洛有翊呢,哪里来的威胁呢?其他的皇子,也都没有什么竞争之力的。 墨笙尘却反复思索着麟说的话,洛有赫是皇子,不出意外的话,皇位肯定是他的?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呢? 他又反复琢磨了好几遍这句话,然后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谁说洛有赫一定能登上皇位的?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能登上皇位,那么他做这一切,就都有理由了。” 苏逸韬要查的,肯定就是洛有赫想要争夺皇位的事情,而洛凛夜刚好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所以,他们才会盯上苏逸韬,并且,毁了整个苏家。 而迎溪,是洛凛夜的心上人,所以他们才没有敢动她。 这一点,恰好也能说明,洛凛夜在他们这一帮人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地位,所以他们才会怕他,替他去看迎溪的安危,还给她送药。 洛有赫,真是一个好“太子”啊。 “哦!你这么一说,本座倒是想起来了。我爹查过他们啊,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曾经和那时的七皇子有过关联,那时候的太子,其实也是不愿意娶太子妃的啊。” 皇上不愿意娶皇后,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此话当真?” “本座哪里敢骗你啊,这都是我爹亲自去查的,好像是说和宗世侯府有关,他才去查的,可是还没等到我爹查完呢,宗世侯府,就被一场大火,给烧没了。” 墨笙尘身子一个不稳,差点倒了下去,好在麟眼尖,赶紧扶住了他。 “国,国师大人,怎么了?”麟以为是墨笙尘的身体出现了什么毛病,就有些紧张。 这件事情,和宗世侯府有关。 那么自己父亲的死,也就和这件事有关联了。 他猛地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眼桌子上的图纸,感觉到脑子里清晰了很多。 清楚了,一切都清楚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 “那时候的七皇子,深受先皇的器重,皇后肯定是想着,若是皇上那时候没有即位,她就会害死皇上,嫁给七皇子,她心里本来喜欢的,就是七皇子。” “但是这一切,都被我父亲给知道了,皇后为了堵住他的嘴,肯定用了什么东西来要挟,以至于父亲最终被冤枉入狱。” 而后,皇后又用一把大火,烧了整个宗世侯府,还派了杀手过来,深怕有一个人逃出去,但她没有料到的是,还真有五个人,逃了出来。 皇后这么大的动作,皇上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也就是说,皇上在即位后,就已经打算好了,不管皇后给他生多少个孩子,他都不会让皇后的孩子即位。 所以皇后才联合了曾太保和洛凛夜。 而漠泱国,别的不行,有一点,是可行的。 他们在那里,养兵了。 若是他们想要夺取皇位的话,兵是肯定要的啊。那次苏逸韬要被派去贤西城的时候,赋阳王也和自己一起去求情了,但是当自己提出来要刘祖礼去的时候,赋阳王不仅没有反对,还很支持的样子,那就说明,刘祖礼手里的兵权,他们并不想要。 那么大的兵权不要,只能说明一点啊。 他们手里有。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好事成拙(一) 苏迎溪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肚子疼得很,浑身似乎都是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连站都站不起来。就这样好过了一会儿,兰妃也在外面叫唤了,她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她的意识逐渐消散,整个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砰”地一声,椅子也被她给踢倒了。 兰妃一直在房间里等着迎溪端着洗漱的东西过来,但是迎溪一直不来,她心想着自己今天还要去见太后的呀,若是晚到了可怎么办,她心里急,只好起身去了迎溪住的小屋子。 “迎溪,迎溪。”她现在门外喊了两声,见里面没有回答,她这才推开了门。 当她一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迎溪,心里大呼不好,赶紧上前去看了看。 “迎溪,迎溪,你怎么了?醒醒啊。”无论兰妃怎么摇晃,迎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该怎么办,好端端的,怎么迎溪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太医,找太医! 兰妃意识还算有点清醒,便赶紧跑了出去。没想到阿漾此刻正端着药进来,双方都没有注意到彼此,便就这样撞上了。 “啊!” 阿漾的药都翻到了兰妃的身上,药有些烫,兰妃感觉到有些疼痛。 阿漾看到药都翻了,很是烦躁,但眼前的人是兰妃,他也不好说什么,“兰妃娘娘,你没事吧?” 兰妃抬头,见到来人是阿漾,别提有多开心了,瞬间就忘了药翻在身子的痛,她赶紧抓住了阿漾的手,然后指着里面的苏迎溪说道:“阿漾,快,快去喊太医来,迎溪她不知道为什么昏倒了。” 什么!苏迎溪昏倒了! 阿漾赶紧推开了兰妃,跑了进来,他看到脸色苍白的苏迎溪后,心里一阵发毛。 迎溪,不会是因为喝药,才变成这样的吧? 他有些怕,但也只好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 还好,现在主子不在皇宫,自己必须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不然让主子或者旁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阿漾先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就把迎溪抱到了床上。 然后他转身跑了出去,对兰妃说了句,“我去请太医来,兰妃娘娘您在这看好了。” “好。”兰妃连忙回答说道。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昏倒呢? 兰妃又想到自己今天是要去见太后娘娘的,可是迎溪这样,自己还怎么能安心地去见太后呢?而且,太后想要见到的,想要一起说话的人,是迎溪,不是自己啊。 她只好找了个小宫女,去和太后说,自己今天身子不爽,就不去了。 迎溪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若是让太后知道了,细查的话,万一真的查出了什么病可怎么办啊?那她和国师不就会离得更远了吗? 阿漾跑到太医院的时候,刚好王太医也到了没有多久。 “王太医,王太医。” “阿漾,这么一大早,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照道理说,墨笙尘现在已经不在皇宫了,阿漾怎么会怎么着急呢?王太医不禁有些疑惑。 “王太医,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若真的是那个药的问题的话,自己肯定要在这里就问清楚啊,不然让兰妃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副作用?自然是有的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事成拙(二) “有什么副作用呢?” “若是那人体质不符合药性的话,会导致那人的气脉混乱,严重的,可能会致死啊。” 致,致死? 只是几味能够让女子可以生育的药,若是体质不和的话,竟然会致死。 这些,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问清楚? 阿漾很是懊悔,他有些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只好狠狠地将拳头捶向了桌子上。 王太医见他这个反应,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漾,你拿的药,是给苏迎溪的吗?她吃了以后,出事了?” 他点了点头。 王太医连忙拿起了药箱,“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救人啊,我一个太医,私自给宫女药,那是不对的,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就不好了。” 阿漾见王太医正要跑出去的时候,突然就伸出了手拦住了王太医,他用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道:“王太医,帮我一个忙吧,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药的事情好吗,就算是在苏迎溪的面前,也不要说,她还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 兰妃在门外等了好久,但迟迟没有见到有太医来,心里不免得有些急。 前去和太后说的小宫女都回来了,她见兰妃在门外徘徊,还以为是在等自己汇报情况呢,就赶紧跑上前说道:“娘娘,太后说了,您先把身子养好了要紧,请安这事情,以后再来也没什么的。” “好,本宫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是,兰妃娘娘。”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突然就有两个人影往太源宫跑来,兰妃定睛一看,看清了来人后赶紧走上前去。 “王太医,您来了,快去看看吧。” “好。”王太医便拿着药箱赶紧跑进了迎溪的屋子,阿漾生怕兰妃看出什么端倪,只好急匆匆的跟了进去并关上了门,没有让兰妃进来。 兰妃被关在门外后,顿时傻了眼。 里屋的王太医拿出手帕,放在了迎溪的手腕处,先给她把了把脉。 待王太医把完了脉以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阿漾苦笑道:“的确是因为药的问题。这药和她的体质相冲了,现在是真的伤到了根本了呀,从前的她可能还有一丝能够生育的希望,但是现在的她,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啊。” “什么!”阿漾握紧了双拳,内心涌起了无数的愧疚和酸楚,自己的本意,只是想让她能够痊愈罢了,可是好事弄成拙,自己,犯了大错了。 “她的身子现在很虚弱,我要为她施针,阿漾,你去外面看着便可。什么时候醒过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迎溪自从进宫后,就一直受着伤,体质自然就下降了很多了。 这药的药性又那么强,迎溪这身子,怎么可能撑得住呢? 阿漾走到门外的时候,兰妃正打算回自己的屋子去,她见阿漾出来了,便急着转身去问一下情况。 “阿漾,迎溪她怎么了呀?” 阿漾心虚,只好低着头,轻声回答说道:“迎溪,她,她只是因为最近太累了,身子很虚弱,所以才会昏倒的,太医给她施几针就没事了,兰妃不用太担心了。” 太累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最近老是让迎溪陪着出去吗? “本宫知道了。“ 兰妃以为是她自己的问题,心里也不怎么舒服了,只好扭头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皇城(一) 墨笙尘和麟将这些事情都想得差不多了以后,也认识到了严重性。 漠泱国虽然是个蛮荒的国家,但是地方也不小,洛有赫到底会在哪里养兵呢?他们若是就这样急匆匆地去漠泱国查的话,只怕是在浪费时间。 现在他们必须回到皇城里去,再细细地查曾太保曾经去过漠泱国的什么地方,这样他们才会有头绪。 反正墨笙尘来到边疆的表面上的目的不就是抚慰马成儒的吗?既然马成儒并没有生气也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件事情,那自己回皇城也有个交代了。 墨笙尘坐在椅子上看着麟在替他收拾包裹,便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本国师只要往外面喊一声,就会有太监或者侍卫进来帮忙收拾的,你不用这样。” 麟收拾衣服的动作顿了一顿后,转头笑着对他说道:“国师大人啊,本座听你讲那个马将军对你的态度,总觉得你要走的话,他肯定想办法让你再多住几天的,但是我们现在急着回去,本座先帮你收拾好了,马将军也不好阻拦了。” 他同意地点了点头,边将手中的图纸折叠着边说道:“也是,只是本座没有想过媚塔塔主会为自己收拾包裹罢了,你说,这件事情要是被阿漾知道,他会怎么想?” 麟在听到了阿漾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子不免得僵住了。阿漾是断袖的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墨笙尘作为阿漾的主子,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 那天墨笙尘把阿漾和自己放到同一张床上,估计就是想捉弄捉弄自己吧,只是墨笙尘也许都没有想到,阿漾会真的喜欢自己。 但是,自己对阿漾,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 “国师大人,阿漾的事情,本座已经知道了。” “本国师自然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不然本国师也不会这么问了,你既然已经查到了断灵山了,那肯定会从那里的人口中得知,阿漾是个断袖了。你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关系。但是本国师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定,若是不愿意,就拒绝,若愿意,就这么过下去。阿漾很重情,不要伤害他。” 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和阿漾纠缠在一起吗? 也对,辜负一个人的感情,是不好的。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该不该接受阿漾的这份感情。 老实说,自己并不是一个断袖,若是让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还真有点不适应啊。 “好。” 反正墨笙尘说的也是对的,那自己答应了也没有错的。 墨笙尘带来的衣物没有多少,麟很快就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国师。” “那我们走吧。” 他们正站了起来,要走上前去开门的时候,门突然就被人给打开了。 马成儒照旧在早上端着药碗来了墨笙尘这,但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拎着包裹的麟和已经起身准备走出来的墨笙尘。 墨笙尘心想着还好自己昨晚就让麟换上了太监的衣服,不然马成儒看到后,自己还有解释一通。 “这,这是怎么了?国师大人这是要走吗?”他赶紧走了进来,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 麟和墨笙尘并排地站在一起,他觉得不妥,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马将军,是这样的,本国师来这边疆,是为了抚慰将军你的,皇城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本国师去处理。本国师在边疆待了也有些日子了,也该回到皇城去看看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皇城(二) 一番恰到好处的说辞,让马成儒想要挽留都觉得不行了。 “既然国师大人是为了国事要回去,那下官拦着也不好了。只是……” 麟在后面看着,心想墨笙尘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居然还会有后话? 墨笙尘略微转过了头,用眼神示意麟稍安勿躁。 “马将军但说无妨。” “国师大人,下官不知为何,觉得和你很是有缘,实在是舍不得你这么早就离开了。下官说这话,没有想要国师为下官留下来的意思,我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罢了。” 马成儒在边疆待了几十年了,身边都是士兵,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和自己好好说说话了,但是却要走了,他心里自然是有些舍不得的,所以就没有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也不管还有旁人在了。 墨笙尘很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思,但是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要回宫去,等到以后,再聚也不迟的。 “本国师知道了,等有空的时候,本国师还会来边疆的,马将军有空的话,也可以回到皇城看看啊。” 皇城吗,清吟死在那,那里有自己的痛,自己,还怎么回去呢? “皇城的话,臣怕是不能回去了,国师大人,有缘再见。希望国师大人在边疆的这两个天过得还不错。” “那是自然的了。”马成儒真心对待自己,自己是可以感觉到的,这几天,他在这待得很像是在家里。 听到了墨笙尘回答的马成儒却有些丧气地转过身去,对着门外的士兵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没有回来了。 马车什么的,很快就准备好了,墨笙尘本来是想着再和马成儒说几句话的,但是士兵却说马将军去了附近的村落,他就只好带着麟上了马车。 麟见他有些失落的样子,便想着趁机调侃一下他。 “国师大人,看来,你和这马将军关系很好啊,那这是不是意味着......” 后面的话不用说,墨笙尘也知道。 只见他面不改色,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拿出了玉扇,然后象征性地在麟的面前晃了晃,麟眼尖,看到了里面有些发亮的刀片,只好稍微离他远了点说道:“国师大人,本座就是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啊。” 他不会连这都当真了吧。 “这种玩笑,你最好少开。那轻月公主的性子,你又不是没有见到过,你觉得本国师会喜欢那种野蛮的女子吗?再说了,你说这话,若是被迎溪听到了,她只怕会误会。” 原来,他是在担心迎溪误会啊。 “那你现在开心了吧,可以回皇城看迎溪了,不像本座,还要思考自己是不是个断袖,哎呀,人生苦短,老天爷何苦为难本座啊。” 墨笙尘看着麟唉声叹气有点浮夸的样子,忍不住地勾起了一丝微笑。 是啊,自己可以回皇城了,那样就能看到迎溪了。 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几天,迎溪在皇宫里待得好不好呢?不过,有阿漾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兰妃应该与会想办法维护迎溪的。 自己回去的话,迎溪肯定也很开心的吧。 墨笙尘想到这,就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了,麟见到了,又忍不住地说道:“哎,长得好看就是好,从来都不担心自己爱的人会离开自己啊。” 墨笙尘突然一愣。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添兵 赋阳王府。 “此话当真?迎溪出事了?是因为那药?”洛凛夜本来是躺在软塌上的,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直起了腰。 眼前的密探一脸诚恳,“是的,世子殿下。今天在王太医离开了太源宫以后,我就一直在跟踪他,发现他在自言自语,就偷听来了。而且,苏迎溪的身子是彻底亏下来了,有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密探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了。苏迎溪不能生育了,那对世子来说也没有好处啊,世子知道了以后不会大发雷霆的吗? 可是他看洛凛夜跟没事人一样的,反而很开心很轻松的模样,心里就不自觉地有些疑惑了。 “世子,你为什么这么轻松呢?你不是喜欢苏迎溪的吗?她不能生育,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洛凛夜在听到密探的话后,觉得很是好笑。 一个密探,也配开口问自己这种问题吗?自己想轻松就轻松,关别人什么事吗? 只见洛凛夜冷笑道,“难不成,本世子,要大哭一场吗?一个女子,值得本世子哭吗?”他边说边起身。 密探也知道自己多嘴了,正要解释一番再退下的时候,洛凛夜却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就刺进了那密探的心脏。 “世,世子,你,为,为何......”密探直接就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倒在了洛凛夜的肩膀处。 洛凛夜嫌弃地推开了密探,将匕首拔出,然后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本世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多嘴了,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瞎问,不然,会死的很惨的啊。” 密探根本就没有力气起身来了,他想要用内力撑住,却发现那匕首上面抹了毒,自己已经用不了任何内力了,他便又吐出了一口黑血,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洛凛夜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用力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鲜血,表情很是愤怒,他慢慢地转过了身,低沉地说道:“父亲,你偷听了这么久,可以出来了。” 赋阳王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无情地揭穿自己偷听的现实,但也无奈,只好走了出来。 “凛夜啊,父王只是路过罢了。” “路过就路过,那您为什么不走啊?分明就是有事要说啊。” 这种霸道的语气,除了皇上,恐怕也只有凛夜敢这么对自己说了吧。他原来以为自己能有个这么厉害的儿子是很不错的,可是现在看来,倒是一种罪过了。 养虎为患啊。 “既然你都说了,那本王就随便和你谈谈吧。漠泱国那的兵,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多添一些了?” 这么多年了,士兵中也有些病死的了,体弱的也有些了,是时候该多添一下兵了。 洛凛夜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但父亲既然提出来了,那自己就考虑考虑好了。 “兵的确该添置一些了。反正苏逸韬已经死了,墨笙尘也没有查到过漠泱国的端倪,那就趁机添些兵好了。反正,再过些日子,等着刘祖礼死之前留下的兵到了以后,我们就能想谋划着夺取皇位了。” 洛凛夜只要想到刘祖礼的兵权,心里就有些难以掩饰的喜悦。 若不是自己那天潜入了牢里,杀了刘氏,还留下了那封伪造的遗书,刘老夫人哪会那么容易地就同意交出兵权的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败露(一) 在皇宫里的皇上和太后并没有得知墨笙尘要回来的事情,更别说其他人了。 阿漾一直以为主子要在那里待得很久,所以就想着这些日子里赶紧让苏迎溪好起来就行了,每天也就带着王太医来把把脉了。 迎溪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王太医说过,迎溪身体是亏下去了,所以说还要过几天才能醒过来。阿漾也就没有一直待在合沐宫了,他这两天都在太源宫和御医阁来回徘徊着,他本也没有想到墨笙尘会回来,所以也就没有好好吩咐合沐宫的侍卫不要乱说。 墨笙尘的马车回到皇城后,先在半路停下来让麟下了车,麟得先回去让探子查一下事情,就不和他一起去皇宫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墨笙尘就回到了皇宫,当他回到了合沐宫的时候,他本来是打算先去和皇上表明一下情况的,但是当他发现阿漾不在宫里的时候,他就有些奇怪了。 他将衣物放下了以后,就走出了屋。 “阿漾,阿漾。” 他走出来后又喊了两声,方才他还以为阿漾在周围晃荡,但是现在他才能确认阿漾根本就不在附近。 侍卫见他在找阿漾,就赶紧走上前说道:“国师大人,您找阿漾啊。阿漾这两天都在太源宫照顾迎溪姑姑。” 照顾迎溪?怎么会这么明显?自己不是只让阿漾在暗地里保护她吗? 难不成,迎溪又出了什么吗? 他的眉头紧皱,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意,“你老实说,是不是轻月被放出来了?” 除了轻月,他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够对迎溪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了。 侍卫便点了点头。 墨笙尘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出去找轻月公主的时候,侍卫赶紧跑上前跪下来说道:“国师大人,这件事情应该和轻月公主没有关系的,迎溪姑姑据说是早上一起来就自己昏倒的,还好阿漾在,赶紧去叫了王太医来,但她已经两天没有醒了。” 宫女们知道墨笙尘喜欢苏迎溪,所以就特别关心。阿漾这几天老是去太源宫,所以宫女们自然就会想办法去打听了,然后回来之后一个个地在讨论,侍卫们也凑近了听到了。 墨笙尘的脸色逐渐变黑,额前的一缕秀发被风吹到了耳后,他犀利的眼神锁定在了侍卫的身上,侍卫被吓得跪着往后爬去。 既然没有人对迎溪做过什么,迎溪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呢?而且还两天都没有醒了。 一大早昏倒的,阿漾居然在那,这么及时的吗?叫的,还是王太医。 他细想了一番,觉得事情和阿漾有关。 “本国师问你,这些天,阿漾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说,煎药什么的?” 太源宫。 王太医正把好了脉,在整理药箱。 阿漾凑上前,发现迎溪还是没有醒,就有些急地问道:“王太医啊,怎么她还没醒啊?这针也扎了,熏香也用了两天了,为什么她还是不醒呢?” 王太医摇了摇头,将针放好。 “她的脉象相比前两天已经稳定了很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或者明天就能够醒过来了。这苏姑娘也是个懂些医的人,她也许是能知道自己的脉象有些不稳的,但是只因为你说这是国师亲自配的药,所以她才忍着喝下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败露(二) 王太医说的没有错,先不说这药对她身体的影响,单说这药这么苦,他每次都看到她忍着一口气喝下,他其实也有些于心不忍的。 阿漾想到这,便扭过了头去,觉得没有脸面再面对迎溪了。 当他刚转过身的时候,眼前的光就被一个身影给遮住了。 阿漾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的脸,“啪”地一声,他的左脸就多了一个红色的五指巴掌印。 王太医后知后觉地扭过头去,发现墨笙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这,这,国,国师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本国师现在不回来,那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呢,要等到你们把迎溪给弄死了再回来吗?”墨笙尘的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怒意,他看着愣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阿漾,心里是又气又痛。 自己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阿漾了,他和自己出生入死,已然成为自己的亲人一样。但是他居然在表面上答应自己,在背后伤害自己最爱的女子,还期盼着,掩盖这一切罪孽。 墨笙尘虽然一向敬重王太医,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真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留给他了。 “主子,我,我只是想......”阿漾很想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想要害她的,自己的初衷,只是希望能够治好苏迎溪的。 但是墨笙尘却一点都听不进阿漾说的话,他看都不看地就走了进去,丝毫没有在意阿漾说的话。 王太医也知道气氛不大对,只好赶紧走了出去。 墨笙尘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迎溪,内心就涌出一种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但是阿漾在这,自己突然就什么都不想做了。 “阿漾,本国师这段时间不想看见你,你自己出宫待些日子吧。” 他们之间,需要冷静,而不是解释。 “主子,我......” “出去!” 自己没有把阿漾赶走已经很好了,难道他还没点自知之明吗? 阿漾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的错,但他也不想有这个结果的。 既然已经被误会了,那也只能等主子气消了,再去解释了。阿漾拖着疲惫的身躯,左手捂着自己泛红的左脸,心里一阵苦涩。 出宫,自己能去哪呢?去找岳雪画吗? 还是,去媚塔,找麟呢? 阿漾将门轻轻关上后,墨笙尘才慢慢地走上前去。 他悄悄地走近了她,却又不知道该不该碰她。 阿漾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他是知道的,所以迎溪变成这样,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自己不也算是个罪魁祸首吗?这样的自己,要怎么去面对她呢? “笙尘。” 一直闭着眼睛的她突然就睁开了眼,气息奄奄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也是一愣,方才阿漾和王太医的话,他都是听到的,难不成,迎溪,早就醒了吗?她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罢了? 他慢悠悠地走上前,坐在了床边,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眼,有些难受。 “迎溪,我在呢,我一直在。” 她忍着不哭,尽量挤出一丝笑容,坚强地望着他说道:“笙尘,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阿漾端来的药,我前几天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我不希望你没有子嗣,所以才喝了下去。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生育了。笙尘,我好怕,我好怕,你就这么没有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那些都不重要 原来,那天以后,她就已经知道了阿漾这么久以来端给自己的是什么药了。她以为这是墨笙尘端给自己的,便没有往坏处想,毕竟墨笙尘对自己的真心,她是很能理解的。她也只当他是很想要个孩子罢了。 其实昨天晚上她就已经醒了,她听到了王太医的自言自语,心里已是明了了好几分。原来,墨笙尘从来就不在意自己能不能生育,他只要自己好好的就行了。 但她还是没有办法面对阿漾,所以就一直装作没有醒的样子。 她没有想到墨笙尘会这么早就回来,一回来,就打了阿漾,她心里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触,只是突然就害怕了起来。 自己是真的不能生育了,他现在不嫌弃自己,那以后呢,以后的他,会不会离开自己呢?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了。 “迎溪,你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就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十年前我去了深山以后,就没有打算再出来,那时候,也没有打算要娶妻生子。” “迎溪,你又何尝不是我的一切呢?” 他忍不住地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心下是一番感动:还好,她没有像之前一样要离开自己,他真的不能忍受没有她的生活啊。 没有孩子,他真的不会嫌弃自己的吗? 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分开。 迎溪不由得在他的怀里思考了起来,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老天爷会赐给她这么一个墨笙尘。 “怎么样,你现在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就和我说一声,我也可以帮你施针的,我的医术,比起王太医并不差了多少。”他现在还是担心她的身体,既然她伤到了根本,那应该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她用手撑着,慢慢地离开了他的怀抱,然后微笑着回答道:”没什么的,我感觉已经好很多了。这王太医点的熏香,有一种能够让人安神并且舒缓疼痛的功效啊。“ 墨笙尘这才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也许是因为我本身就有香味,所以对这房里的味道不是很敏感吧,现在闻一闻,的确,这清香,倒是不错,你若是喜欢,就天天都点着,我去和王太医说就行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却是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了,此生,能有这么一个男子,处处为自己考虑,那她,还有什么不能满意的呢? 她趴在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她的心,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早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了,还好,有墨笙尘,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头,关切地问道:“迎溪,怎么了?还不开心吗?我今天不走了,就陪着你,好吗?” 她身子这么差,心情也不好,自己根本就不忍心走了,只想在这陪着他。 在这陪着自己吗?她很想这样,但她窝在他怀里的时候才意识到一点,他是不是一回来就来了太源宫啊? “笙尘,你是不是还没去见皇上啊?你先去和皇上汇报汇报情况吧,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她将泪用手拭去,装作什么都没事的样子。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刘老夫人 “你不用着急,皇上那里,我自有打算。这一次,在边疆,我查到了很多事情。” 墨笙尘再一次地把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她的头让她不要担心。 皇上那里的确是不急的,本来皇上就不知道自己今天回来了,晚一点去也没有什么的,他甚至可以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直接就不去的,他现在只想陪在迎溪的身边,只想好好地保护她。 查事情吗?墨笙尘说到这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也查出了很多事情没有和她说呢。 “笙尘,有一样东西我要给你看。”她觉得嗓子处泛起一阵苦涩,有些难受,就小声地说着话,顺便从他的怀里抽出了右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了那半封信。 他并不知道她和阿漾出宫回丞相府的事情,所以就更不明白迎溪拿出的信是哪来的,里面写的是什么? 他从她的手里接过了信,慢慢地开口读了出来,当他看完了信的内容后,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愉悦表情。 这信,显然是在说漠泱国有猫腻啊,肯定是洛凛夜他们那一帮人中间的某一个人写的啊。 他将她的头轻轻地扶了起来,尽量不表现出问话的模样,温柔地问道:“迎溪,告诉我,这封信,是哪里来的?” 这么重要的信,虽然只有半封,但是也足以表明了自己和麟所有的猜想。 迎溪见到他那么激动的样子,也知道这封信是很重要的东西了,就耐心地解释道:“这信,是那天我和阿漾出宫回丞相府找到的,在我父亲的书房的书架的夹层里面找到的,那里已经被翻得很乱的,但是因为这信藏得隐秘,所以没有被人给发现。” 出,出宫了?阿漾的胆子还真大啊,自己现在都不在宫里了,不能及时为他开脱,他居然能有这个胆子带不会武功的迎溪回被封的丞相府? 嗯,阿漾有了喜欢的人以后,就是不一样了啊。 “这封信,很重要,就先放到我这吧,我会帮你好好保存的。” 她也怕自己弄丢了这信呢,既然他回来了,那自然是要交到他的手里的。她便露出了很放心的神色,对着他点了点头。 不过,这封信,并不是她想要说的重点啊。她看着他把信放入了怀中后,又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笙尘,我要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已经很少见到她这么严肃的表情了,心里不免得感到有些奇怪,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松下来。 “怎么了?” “笙尘,你可有关注过,刘老夫人最近在做什么?” 刘老夫人?迎溪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老女人?刘祖礼已经死了,刘氏也死了,将军府也没有了,现在的刘老夫人什么都不是了,自己自然没有再注意过了,难不成,迎溪还查出了什么事情和刘老夫人有关吗? “没有,她不足为患,我自然没有再关注过她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出事吗?她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不大对劲罢了。 “笙尘,我怀疑,刘老夫人也和洛凛夜他们结为同盟了。” “不可能,刘老夫人没有利用价值,洛凛夜不可能这么做的。” “真的吗?万一,她就有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日常拌嘴 阿漾就跟三天没有吃饭一样的,把麟端来的饭菜都吃完了,又让人拿了好几个菜来,害得麟拿着筷子,还没动几下,就不知道该吃什么了,到后来,他干脆放下了筷子,撑着头看着阿漾吃饭。 “不是,那个,阿漾啊,看来你在皇宫里过得很苦啊,这墨笙尘不在,里面的宫女太监是不是都欺负你,不给你饭吃啊?” 阿漾到媚塔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分了,他本来中午就忙着迎溪的事情没有好好吃午膳,这下子直接被墨笙尘给“赶”了出来,现在在他的眼里,还有什么比吃的更重要的东西吗? 他也没有来得及和麟说自己为什么会出宫,麟也只当是墨笙尘让他出来和自己说事情的,也就没有问了,阿漾说饿,麟只好让人做了好多饭菜来。 “你开什么玩笑,宫里,除了那个不知死活的轻月,还有谁敢欺负我,我只是没有吃午膳罢了。” “哦,这样啊,那你为什么没有吃午膳啊?”麟撑着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 “这,这,说来话长,这不是,午膳没有胃口吗?” 这种情况下,他哪有心情解释那么多啊,而且,麟要是听了以后也怪自己,该怎么办啊? “没有胃口啊?那你吐吗?害喜多久啦?” 害,害喜?阿漾吃的饭差点就噎在了喉咙里,他赶紧拿了杯酒喝了下去。 酒很烈,他喝完后立刻就咳嗽起来,脸瞬间就红了。 麟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地笑,害得阿漾很想上去和他打一顿。 “你说什么啊,你是不是疯啦?我害喜?我会害喜?我就是害喜那也是因为你!”阿漾直言快语,直接就上前想要掐麟的脖子,而阿漾的那句“我就是害喜那也是因为你”,让麟愣在了那里。 待麟反应过来的时候,阿漾已经掐上来了,麟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还手了,若是用武力,打不过阿漾,若是用内力,又会伤着他。 不过阿漾倒是有些明事理的,他见麟什么都不做,只好拿回了手,慢慢地笑道,“你为什么不躲啊,我要是真的把你给掐死了......” 麟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略微有点暖意,他心里突然有点期待阿漾说的话。 “我要是真的把你给掐死了,今天我去哪住啊?我都不好意思在你这住了。” 阿漾?要?在?媚?塔?住? 他莫不是在开玩笑吧?现在的时辰也不算晚啊,他为什么不皇宫呢?以他的身手,回皇宫不是什么难事的吧。 “不是,阿漾啊,你听本座说啊。本座就是觉得吧,这个,媚塔啊这里都是男人,你也说过这里啊......” 麟还没有讲完的时候,阿漾就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这里都是男人,安全,绝对的安全。” “不是啊,那个,本座不是这个意思啊......” “嗯,这个房间不错,我今天就睡在这里啦,你把这些饭菜都撤下吧。我也吃饱了,要睡觉啦,这些天我都累死了,你不知道吧。” 说完,阿漾还露出了招牌式的高冷笑容。 “漓漾!这是本座的房间啊。” “挺好的,我不嫌弃。” “......” 门外带着人皮面具的黑衣人,轻声地重复了一遍麟方才说的两个字,“漓漾。”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及笄(一) 自从那天迎溪揭露了轻月的阴谋后,轻月似乎安生了很多,也不吵了也不闹了也不找事了,在芳草阁里安静地待了三天都没有出来。 溏儿也觉得这件事情是半好半坏的,虽然有外人知道了自家公主的阴谋,但是至少公主现在不会满心只想着复仇的事情了啊,这样,也是好的。 “溏儿,本公主今天,想去看看太后。” 溏儿正端了晚膳上来,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心想着太后娘娘也应该在吃晚膳了,现在去,是不是不大好啊。 “公主,这么晚了......不如,明天我们早点...” 溏儿的话还没有说完,轻月就面无表情地起身直接走向了门外。 “公主,公主!” 轻月大步地走向门外,她心想着舅舅在边疆一定会好好地劝说墨笙尘的,现在,只要自己再去讨好太后,那自己还是有可能嫁给墨笙尘的,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地想要去找太后。 关键是,在白天去的话,她会看见苏迎溪。 到时候,就很尴尬了。 溏儿一直在后面追着,因为轻月的步子实在是太大了,溏儿走路的话根本就跟不上的。 “公主,等等我,等等我啊。” 轻月不耐烦地转过了头去,对溏儿有些生气地说道:“这是在晚上,你能不能安静一点,要是吵到了,别人只会说本公主不会管教,你不要这么莽撞不行吗?” 溏儿虽然心里感到有些委屈,但也不好说出来,只能悄悄地走到了轻月的身后,小声地说了句,“公主,奴婢知道了。” 轻月便要转过身继续走的时候,却在恍惚间看到了墨笙尘的身影。 她不会看错的,自从第一次她见过墨笙尘的身影后,她就再也忘不了他的一举一动饿了,刚才自己看到的人,一定是墨笙尘。 “墨笙尘回来了?”轻月二话不说,也不顾溏儿正要开口说话,直接就跑了过去。 溏儿也知道继续在后面追赶着。 御花园内,无数盏花灯被精心摆好在一旁,中间的那块地面也不知道被撒了什么亮晶晶的粉末,使整个御花园在各种鲜花的映衬下,看上去很是梦幻。 墨笙尘走上前,细心地摆弄着那些花灯,他的脸庞,在这一切的烘托下,显得更加有仙气了,而且,他认真起来的模样,真是让人感到心醉啊。 溏儿看到这一切后,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苏迎溪,但是轻月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以为墨笙尘想通了,想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了,就掩饰不住内心的冲动了,躲在草丛里的她正要冲出去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女声响起。 “笙尘,你为何把这里弄成这样?” 轻月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声音是苏迎溪的。 这一切,都是墨笙尘为苏迎溪,准备的吗? 他见到她来了,就赶紧跑上前把她给公主抱了起来,“怎么样,喜欢吗?” 她显然被吓到了,差点就从他怀里掉了下来,她紧紧地抱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 阿漾被他给赶出宫去了,这么多东西,都是他自己弄的吗? 墨笙尘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好把她抱到了御花园中的凉亭处,然后轻轻地把她给放了下来。 “迎溪,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及笄之日啊,过了今天,你就可以嫁人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及笄(二) 及笄。 她挠了挠头,这才想起来,今天,的确是她及笄的日子啊。 “我这么急着赶回来,也是不想错过你的及笄之日啊,我心心念念的姑娘,她终于长大了,我当然不能错过。” 他在很久前就计划好了今天了,那次他去边疆之前说的会在荷花枯萎之前回来也是因为她的及笄的日子就在这些天了,在荷花盛开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 原来,他记得自己的及笄之日啊。 迎溪的眼眶不免得红了一圈,她忍不住地上前抱住了他,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地说道:“笙尘,你知道吗?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过及笄了。曾经的我,对人生只剩下仇恨,是你,带给了我一丝生机,并且一直在点燃着这份希望。没有你,就没有活在今天的苏迎溪。” 迎溪的一番话情真意切,墨笙尘同样紧紧地搂住了她。 轻月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很是讽刺。 墨笙尘,你知不知道,本公主,和苏迎溪一样,曾经对人生,也只剩下了仇恨。同样的,也是你,燃起了本公主生存下去的决心,没有你,也没有轻月。但是你并没有一直点燃,你反而,一直在浇熄本公主活下去的意志。 苏迎溪,洛轻月,这两个人,都深深地爱着你。 但是你的眼里,从来就就没有过后者。 也许,这真的是一场梦吧,梦里,自己喜欢了一个神仙,本以为能够和神仙长相厮守,但是这个神仙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自己与他之间,差的不仅仅是一个结界。 那个身着浅蓝色衣袍,披着纯白色披风的男子,终究不会属于自己的。 轻月冷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芳草阁,溏儿叹了口气,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感情这种东西,强求真的没有意思的。 墨笙尘轻轻地推开了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手帕,然后轻轻地放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啊?”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打开看看吧。”墨笙尘并不正面回答她。 这种时候,还要卖关子吗? 她只好怀着一颗等待惊喜的心,慢慢地将手帕打开。 一块玉佩,完好地展现在她的眼前,但是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玉佩,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母亲留给自己的,但,但这个,不是两半的吗?而且,怎么会在他手里。 他看出了她的疑惑,摸了摸她的手,轻轻地说道:“迎溪,这是你父亲,在临死之前交给我的,他说,在你及笄的时候,把另一半给你,我去找了皇城里最有名的工匠,帮你把这个玉佩合二为一了。你,喜欢吗?” 他并不确定她是喜悦多还是伤感多,但是既然苏逸韬死之前让自己这么做了,那也不好违背了。 “喜,喜,欢,喜欢。” 她的情绪显然都已经被悲伤给掩盖,她紧握着那玉佩,忍不住地流泪。 她都没有见到父亲死之前的最后一面,这是她很大的一个遗憾。而父亲不能被好好安葬,她真的很难受。 她需要想办法证明父亲的清白,证明丞相府的清白! 今天过后,自己就及笄了,这玉佩,给她带来的,是一种支撑她走下去的力量。 墨笙尘见她的眼神坚定,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便坏笑了一下,走上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阴谋暗生 随后,墨笙尘带着迎溪回到了合沐宫,她并不知道墨笙尘要做什么,但也只想着和他在一起。 他知道这么些日子以来,兰妃就是再怎么照顾她,她还是和那些宫女一样没有什么区别的,至少在吃的上面,和别的宫女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他便打算亲自下厨,给她做些好吃的。 当他带着她来到小厨房的时候,她才明白他的用意。 她之前以为他只会做糕点,但是现在看来,他会做的菜真的很多。 阿漾不在合沐宫,那些侍卫们也只敢在门外把守着,这下子,仿佛着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们两人似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答应过我要做糕点给我的吧,可是春去秋来,这糕点的影子,我可是一点都没有见到啊。” 墨笙尘一边洗菜一边望着她笑道。 是啊,这么算下来的话,自己的确答应了他很久了,从那次贤西城的事情后,她就答应了要给他做糕点,但是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做过。 自己倒是已经吃了好几次他做的糕点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怎么会知道期间发生这么多事情呢?这,这也不怪我啊。” 被抄家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自己的计算之内呢? 墨笙尘听到这,倒是低下了头,苦笑了起来,“都怪我,没有及时醒过来,如果我没有被刺伤,也许,丞相府还有一丝转机。” 丞相府被抄家的时候,刚好是自己遇刺的时候,那帮人做事情,还真是计划得很周到啊。 换做之前的迎溪,在听到了这话以后,也许会闷声不语吧,可是现在的她,不一样了。 “笙尘,从今往后,你都不要再这么想了。因果有报,那些人,迟早都会付出代价的。” 这一切,和墨笙尘有什么关系呢,说不定,他的刺伤,也和自己的父亲有关呢。 他轻勾起一丝笑容,将她挽入了自己的怀里。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的他们正是难得这么开心的时候,但是那边的轻月,却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了。 回到芳草阁的轻月翻出了所有的她画的墨笙尘的画,一边哭着一边将那些画给烧了。她又把溏儿给赶回了房里,她自己一个人待着。 她是真的难受了,她把墨笙尘当做她的一切,但是墨笙尘心里却只有苏迎溪。 明明苏迎溪和他认识也没有多久,为什么他就把迎溪看得这么重要呢?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照今天的样子来看,舅舅并没有劝住墨笙尘,那苏迎溪嫁给他是迟早的事情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自己这一生已然是废了,若是再嫁给一个平平庸庸的男子,她怎么会甘心呢? 现在太后和皇上对苏迎溪都已经有所改观了,若是自己真的没有可能和墨笙尘在一起的话,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带回边疆呢? 那里,简直就是自己的噩梦,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让墨笙尘娶自己。 既然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让他喜欢上自己了,那就只好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只有这样,皇上和太后才没有脸面把自己送回边疆了。 时间一长,她就不信,苏迎溪和墨笙尘之间的感情不会出现问题! 墨笙尘,我轻月,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媚药(一) 轻月把自己的想法和溏儿说了以后,溏儿内心是抗拒的。 现在轻月是陷进去了,所以没有看清这个局势。墨笙尘从来没有在皇上的面前失过任何宠信,在朝中,还是没有什么大臣敢暗算他的,那次的刺伤,可以说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可是公主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想要算计国师,这也太冒险了,要是被墨笙尘发现了,肯定是死罪一条啊。 轻月却什么都不管,她下达了死命令,若是溏儿在天黑之前没有把媚药带回来的话,溏儿,就得死! 溏儿知道公主是被逼急了才会说这种话的,只好忍着委屈,出去买药了。 媚药是不好买到的,溏儿只好出宫去猎药阁买了,她听说那里什么药都有,而且功能还都很好,而且,在那买,还不容易被人给发现。 溏儿小心翼翼地去买药,她本以为一切都不会被发现的,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会被出来散步的阿漾给看到。 麟昨天和阿漾说了很多,但很多事情还有待验证,麟就去查东西了,阿漾本就无聊,他又猜想主子的气还要过两天才能消,就没有打算回宫去,只好随便出来走走了,却正好碰见了溏儿鬼鬼祟祟地从猎药阁里面走出来。 他知道这中间肯定没什么好事。 待溏儿走后,他就走了进去,猎药阁里面的人是有些怕墨笙尘的,就一五一十地把方才溏儿买的药都告诉了他。 他心里暗叫不好,赶紧回了宫。 墨笙尘正在内殿里思考着昨天自己在马车里和麟讨论出来的一些结论和猜想,再加上迎溪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刘老夫人有关,他就有点茫然了。 他突然就有点弄不清楚他们那帮人到底想做什么了?刘老夫人能有什么呢?他能想到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刘老夫人的手里还有兵权,但是他们既然已经在漠泱国养兵了,那为什么还要兵权呢? 多多益善?这有点说不过去吧,用皇上的兵,那可是很冒险的事情啊。 他正想得纠结的时候呢,门突然就被人给推开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人闯进来刺杀自己了呢,毕竟在这皇宫里,敢撞自己门的,怕是没什么人敢这么做吧。 他下意识地拿出了玉扇,正要飞出去的时候,却看见阿漾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自己虽然已经不生气了,但是阿漾不知道啊,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还真是喜欢上麟以后胆子大了不少啊。 阿漾顾不得那么多,他生怕主子已经被下药了,赶紧问道:“主子,轻月公主来过了吗?” 这,阿漾回来,第一句话居然问的是轻月?墨笙尘心想着自己还没有说话呢,他怎么能开口呢,而且,问的,这是什么话啊? “本国师问你,你回来,就是为了问关于轻月的事情的吗,那你去找麟啊,麟那里什么都知道的啊。” 阿漾只当主子还是在气头上,只好跪在地上,很诚恳地问道:“主子,现在没有时间和你闹啦,轻月公主到底有什么来过呢,或者说,溏儿有没有来过?” 哎呀,这个阿漾,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这么对自己说话,什么叫闹啊? 墨笙尘翻了个白眼,想要逗逗阿漾,便不走心地说了句,“来过了,怎么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媚药(二) 他倒要看看,阿漾是发现了什么厉害的东西,这么急匆匆地从宫外回来,还大惊小怪地“盘问”自己。 只见阿漾在听到了这个事情后,立刻做出了很痛心的样子,他轻轻地拍了拍墨笙尘的肩膀,然后在墨笙尘一脸无辜的注视下站了起来,迅速地跑到门外,端起了放在那的一盆冷水,然后又跑到了墨笙尘的面前。 墨笙尘在看到阿漾生无可恋的表情的时候,心里已经明了了半分了,他正要躲开的时候,阿漾一盆冷水就已经倒了下来。 一向高冷的他,在被这水淋了以后,就变得,更加高冷了。 “阿漾!” 他抬起头,用一种要吃人的眼光盯着阿漾,把阿漾看得浑身一抖。 “主子,你不知道,我今天在宫外的时候,看见轻月公主的侍女溏儿去猎药阁买药了,买的,是媚药啊,您方才说轻月来过了,那肯定被下药了啊,阿漾听说了,这冷水啊......” 轻月居然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还真是不怕死啊。 阿漾这么做倒是情有可原,就是有些冲动了,他大可以和自己解释一番再动手啊,这突然泼一盆水,倒是把自己给弄得狼狈的要命了。 “好了好了,本国师和你说着玩呢,轻月没来过这,但我估计待会也快来了,你就找件宽松的衣服来。” 轻月想和自己玩,那就好好地陪她玩玩好了。 阿漾却傻了眼,呆在了那里。 主子没有被下药啊,那自己这盆冷水,岂不是泼错了...那不是,好心办成坏事了...而且,主子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拿宽松的衣服过来呢。 墨笙尘见他没有反应,就咳嗽了一声。 阿漾只好走过去拿了块干毛巾和衣服来。 “你去太源宫,把迎溪叫来。” 既然轻月要给自己下媚药,那肯定不能白白浪费了这药啊,总得发挥点用处的啊,那肯定要用在迎溪身上的啊。 而阿漾却在内疚着,不敢去找迎溪,要知道,是自己,灭掉了她生孩子的希望啊,自己怎么有脸去找她呢? 墨笙尘看出了阿漾的犹豫,只好接过干毛巾,轻声说道:“没事的,迎溪没有怪你,她看得很开,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她不生气,你也不要在意了,去叫她吧,不然本国师真的出事了,你要怎么担待啊。” 阿漾只好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屋子。 墨笙尘擦着自己的头发,表面上很是淡定的样子,心里却想着待会要怎么对迎溪,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微笑。 阿漾来到太源宫的时候,迎溪正带着兰妃从御花园回来,兰妃看到了阿漾以后,就赶紧拍了拍迎溪的手说道:“只怕是国师找你有事了,快去吧。” 迎溪情不自禁地扭过头去。 阿漾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兰妃娘娘,国师大人找迎溪姑姑有事情。” “好,那本宫就先进去了,迎溪,你和阿漾走一趟吧。” “是,娘娘。” 迎溪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 待兰妃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以后,他走上前,有些尴尬地开了口,“那个,迎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你相信我啊,我是想你好的。” 阿漾的本意的确是好的,她是明白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纳妾(一) 罢了,笙尘都不在意自己能不能生育了,那为什么自己还有纠结下去呢? “没,没事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自然是有的,你和我去趟合沐宫。” 合沐宫?这大白天的,总得避避嫌吧,自己就这么去了,不是很容易烙下话柄的吗?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迎溪半信半疑地问道。 “是啊,你要是不去,真的就出事了!” 这世上,还有墨笙尘摆平不了的事情吗?她见阿漾的确有些着急的模样,也就相信了,跟着他来到了合沐宫。 过了好一会儿,迎溪就被阿漾带到了合沐宫,墨笙尘此刻已经换好了衣衫,斜卧在床榻上用玉扇扇着风,一脸享受的模样。 “笙尘,怎么了?” 他这样子,像是要出什么事情吗? 他见阿漾把人带来了,就起身挥了下手,阿漾便知趣地退下了。 她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心里是一团雾水啊。 方才在路上,阿漾也不说是个什么事情,害得她心里还有点急,可是看这墨笙尘一身慵懒气十足的装扮,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迎溪,你想不想,嫁给我?” 嫁,嫁给他,自己当然想了,但是,他突然把自己叫过来和自己说这个事情,不是很奇怪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难道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皇上答应自己嫁给他吗? 他俯下身子用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雪白的脸颊,坏笑道:“你待会就明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诱饵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鱼儿上钩了。 自己现在还不能把事情告诉她,万一她不同意可怎么办啊,自己刚才想到这个点子的时候,可是很激动的呢,她要是不愿意,自己不就是空欢喜一场了吗? 阿漾突然又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轻声说道:“主子,轻月公主来了。” 轻月,她怎么会来这里啊?迎溪望着他,看着他的穿着,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安了。 御书房。 皇上正在御书房里批阅着奏折,因为墨笙尘突然回来了,皇上便觉得心安了很多,而且也没有什么事情,他就更放心了。 李公公却突然敲门,害得皇上一惊。 “皇上,轻月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溏儿突然来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说啊。” 轻月身边的溏儿?这大白天的,又出了什么事情啊,这个在边疆长大的女儿事情可真多,烦得要死,都不能让自己有个安生的一天了,还是赶紧送回边疆好了! “让她进来吧。”皇上不耐烦地说道。 “是。” 溏儿便装作紧张地样子跑了进来。 “溏儿,你来做什么啊?轻月那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皇上将手中的奏折合上,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嫌恶。 溏儿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刚才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皇上,求您去看看我家公主吧,方才国师大人把我家公主带走了以后,就没有回来了,这都过去很久了,奴婢实在是着急啊,想去看,却被人拦在了合沐宫外,不让奴婢进去。奴婢这下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只好过来找您了。” 皇上听完后吃惊地站了起来,他砸下了手中的毛笔,怒意根本就掩饰不住。 皇上知道墨笙尘对轻月有偏见,但是轻月好歹是个公主,他这么做,不是在挑战皇权吗?!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纳妾(二) “走!去合沐宫!” 皇上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墨笙尘,要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溏儿和李公公也不敢说话,只能紧随其后。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太后的咳嗽有些缓和了以后,就想着要出来走走,脚步却不由得走向了合沐宫的路,她想着自己和墨笙尘之间也许还需要些时间冷静,就只好转头回去,但她刚一回头,就看到了皇上板着脸走了过来。 “皇上,你怎么来了?” 太后见皇上的脸色不好,还以为是朝堂的事情让他烦心了,就赶紧上前问道。 没想到皇上却叹了口气,对太后无奈地说道:“这次笙尘做事,怕是过分了,母后,我们都去看看吧。” 笙尘做事,过分了?这,这怎么会呢? 皇上却不回头地往前面走去,不管太后有些吃惊的表情和即将说出口的话语是什么。 太后和皇上来到合沐宫的时候,阿漾还站在门口眺望着呢,他见到皇上和太后一起来了以后,就赶紧跑了进去。 皇上见阿漾这样的表现,自然也是觉得不对劲,想到溏儿刚才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他就来气,而太后在一路上也听溏儿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想着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笙尘的为人,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这种事情,笙尘是肯定不会做的。 皇上很生气地闯了进去,还把侍卫给推向了一旁,李公公知道,这下皇上是真的很生气了。 护犊子心切嘛,墨笙尘喜欢护内,皇上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他们到了屋外,却听见里面有着很入骨的叫声。 这大喘息的声音,皇上和太后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们二人瞬间就对视上了,心里有点毛毛的。 这墨笙尘,不是说不喜欢轻月的吗,怎么现在,背着他们,做出这种事情啊? 那就凑成一对不就好了吗?就在皇上和太后正想着要回头的时候,阿漾突然就从小厨房里带出了被五花大绑的轻月,然后丢到了他们面前。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赶紧后退了几步。 在皇上反应过来了,他便心疼地走上前,扶起了轻月,对着阿漾大喝道:“阿漾!是谁给你的胆子,你居然敢这么对一个公主?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侍卫!” 阿漾却做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对着皇上和太后,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您息怒啊,这轻月公主带着媚药来找我家主子,被我家主子发现了,这才让属下把公主给绑起来的。” 下药?轻月下药? 太后用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了双眼红的要命的轻月,很痛心地说道:“你说什么?轻月,下药?这是在宫里禁止啊!一个好姑娘,一个皇室公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轻月是自己从边疆接回来的,这罪孽,说白了,还是自己造出来的呢,太后真的很是难受啊。 可是这都不算什么,待轻月口中的白布被取下后,轻月整个人直接就哭了起来,她像个被欺负的小朋友一样地指了指内屋。 对啊,既然轻月不在里面,那里面的那个女子是谁啊? 太后心里暗叫不好,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纳妾(三) 皇上心下也是明了了三分,只好硬着头皮在门口踱步,对着里面喊了句,“母后,快让他们把衣服穿好啊!罢了罢了,就算是个宫女,也不能为难了她,就勉强地纳个妾吧。” 合沐宫的宫女,大多都是太后挑选的,所以就算纳个妾,貌似也不亏啊。 溏儿看着两眼泪汪汪的公主,心里就是一半吃惊一半难受。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里屋的人,不应该是公主吗?为什么,公主会在外面呢? 而且,这样看来的话,那么在里面的那个人,是谁呢? 不管是谁,公主一定很难过的啊。 她只好难受地上前想要扶起公主,但是轻月却直接推开了她,心如死灰般地倒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能说出来。 纳妾?皇上要给墨笙尘纳妾? 这本是自己的计划,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嫁给墨笙尘的,可是,却被他给识破了,他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给自己,还当着自己的面,将媚药闻尽,随后让阿漾把自己绑去了小厨房,留着他和苏迎溪在房里...... 这下,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以墨笙尘的实力和计谋来说,苏迎溪既然已经成为妾了,那过不了多久,她只怕就会成为国师夫人了吧,强强联手,呵呵,这对金童玉女,还真是羡煞旁人啊。 太后很快就走了出来,这时候的太后,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她没有想到,一个公主,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用在旁人身上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算计当今国师,就不怕影响国运的吗?她同样也明白,笙尘是早已看透了这个棋局的,他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想要趁机娶了迎溪罢了。 罢了,迎溪也是个好姑娘,这次,就随了笙尘的性子吧,不过就是个妾,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自己还能趁这个机会,和笙尘和好呢。 “皇上刚才说的,可算数?里面那个女子,就成为国师大人的妾?” 太后怕皇上反悔,就又问了一遍。 皇上没想到太后还会再问一遍,他放下了双手,很认真地望着太后说道:“母后,难不成,你还要朕写份圣旨吗?” “既然这样,那哀家就不再做任何的评论了。” 在场有这么多的侍卫和宫女,也是见到了这样的丑事了,自己必须得先封住这些人的口才行啊,要是传出去了,百姓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皇家呢! “那哀家,就替皇上说一件事情了。太源宫掌事宫女苏迎溪,品行端正,面容姣好,现已及笄,皇上将其赐给国师大人墨笙尘作妾,你们可听好了!” 在场的侍卫和宫女们一个个地赶紧下跪说道:“恭喜国师大人。” 皇上则是一脸懵,里面的人,怎么会是苏迎溪呢? 太后又扫了一眼面上无光的轻月,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说道:“至于轻月公主,哀家看你很是不适应这皇宫的生活,那你过两天,就回边疆去吧!” “不要啊,不要啊,皇祖母!” 躺在床榻上的墨笙尘将被子盖盖好,他听着外面无休止的吵闹声,只觉得有些疲倦。 他看着旁边因为疼痛而昏过去的苏迎溪,嘴角勾起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这下好了,她能天天陪着自己了,每天都能在自己的身旁醒来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纳妾(三) 苏迎溪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独自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只感觉到身体上一阵酸痛,有点难以起身。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某处的疼痛和自己手腕的青淤倒是提醒了她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是真的没有想到,墨笙尘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他怎么可以不事先和自己说呢?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这么被他给...... 他既然知道那是什么药,为什么要用啊?这般地捉弄自己,难不成,他很有成就感吗? 她有些懊恼跟着阿漾来到合沐宫了,现在的自己,这么狼狈,肯定被轻月先前准备喊来的皇上和太后看见了,她觉得羞愧得很,就想要离开这,无奈她现在疼得根本就起不了身,只能继续躺着。 就在她要接着睡下来的时候,墨笙尘带着浅浅的笑容,然后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 他见她已经睁开了眼,就有些兴奋地走上前去,想要把她给扶起来,却不料她直接就扭过头去,作出一副很生气根本就不想看见他的样子来。 他知道她有些生气,但这样也换来一个很好的结果不是吗? “怎么了?做了主子,就对夫君这个脸色了?” 她本来没那么生气的,但是以为他没有一丝悔意还调侃自己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墨笙尘!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的吗?” 说完这话,她就冷冷地瞪着他,而他那柔情似水的桃花眼的神色也一下子就变得认真起来。 这么严肃的画面,他却“噗嗤”一声地笑了起来。 “你叫我什么?墨笙尘?怎么,现在就摆起架子来了?皇上不过刚刚才同意我纳你为妾,你就对夫君这么凶啊,娘子,你这样,可不好啊。” 什,什么?纳妾? 苏迎溪以为自己听错了,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了?难道不希望是这个结果吗?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糊涂了啊?” 轻月,媚药,皇上,纳妾。 她这才反应过来,墨笙尘是故意利用轻月让自己成为他的妾的,轻月本就是要皇上来见证“这个时刻”的,只是没想到被墨笙尘给利用了罢了。 主谋是轻月,轻月是皇室公主,皇上肯定是不会让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而自己,就是封锁消息的一个关键。 墨笙尘年纪也不小了,洛有翊都娶妻了,他也该有个妾了。这么说出去,百姓也不会多加议论了。 “那,轻月公主呢?” 既然墨笙尘是轻月的精神寄托,现在这个寄托给人给夺走了,轻月肯定生不如死了吧。 墨笙尘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回答道:“她要回边疆了,反正她是要杀皇上的,这种人留在皇宫就是个祸害啊,这次的事件正好一举两得,恶有恶报啊。娘子啊,国师的妾,在皇宫里,地位不低于皇上的正妃的。” 墨笙尘在皇上的眼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国师夫人的话,肯定和皇后的地位查不了多少了,但是一个妾,居然能有这么高的地位,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啊。 怎么说呢,这一切,都要托眼前这个美男子的福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轻月之死 轻月求了太后很久,但是太后却没有一丝心软的样子。这一切,能怪谁呢?要怪就怪轻月打得不是别人的主意,而是太后最在意的国师的主意啊。 轻月在芳草阁内哭了很久,溏儿也边哭边安慰着自家公主,场面一时间不免得有些凄凉。 王公公来到这说马车已经准备好的时候,溏儿是有些气愤的,主子好歹是个公主,一个奴才,也能来赶他们走了吗? 轻月这次却忍住了性子,什么都没有说,什么衣物都没有整理,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就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走了出去,溏儿只好跟在了她身后。 上了马车后,车夫立刻就启程了,太后和皇上一个都没有来送行,她就想看一眼墨笙尘都没有机会了。 自己就这样回去了,舅舅那边,该怎么解释啊? 这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如果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偷偷进宫,就不会见到墨笙尘了。不过,若是自己没有见到墨笙尘的话,那自己肯定早就自尽了吧。 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的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溏儿也给不了自己什么安慰的,回了边疆,自己就和舅舅说一声,出家当尼姑吧。 马车出了皇城,正在驶向边疆,过了一会儿,马车来到一片树林的时候,突然就飞出了一大堆黑衣人,一把刀飞出来,直接就把车夫给砍死了。 马车一时颠簸,眼看就要倒下来的时候,还好溏儿和轻月都会武功,她们二人反应都很快,直接就飞了出来。 黑衣人很快就把她们两个人给围了起来,她们见到来人气势汹汹的,心里是一团迷糊。 墨笙尘的确是个心疼苏迎溪的人,但是这种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做的,自己已经回边疆了,苏迎溪也成了他的妾,他根本就没有道理再来杀自己的,那么来人,到底是谁呢? “你们都是什么人?居然敢杀公主,不想活了吗?”轻月拿着鞭子,恶狠狠地对眼前一帮人说道。 黑衣人却不言语,只慢慢地向后退去,让出了一条道路,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飘逸少年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走了过来。 轻月只见过这个少年一次,但是印象太深刻了,她用力地握着鞭子,更是疑惑地问道:“赋阳王世子,怎么,你是想和本公主一起回边疆吗?” 洛凛夜这样子出现,不会是想给苏迎溪报仇的吧,可是这口怨气,洛凛夜不是早就出了吗? 洛凛夜利索地下了马车,冷眼地看着那不知死活的轻月,恨不得一刀就砍死她。 路宜霜还没有进宫,很多事情都还没准备好,这个轻月居然这么笨,被墨笙尘给深深地给利用了,让自己失去了迎溪!他自从知道了这个事情以后,就很是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杀了这个碍事的蠢公主! “轻月妹妹啊,本世子看你是活腻了,边疆那种破地方,还是用来葬你自己吧。” 溏儿拿出暗器,对洛凛夜那轻狂的样子很是恼火,“世子,我家主子好歹是个公主,你这么说话,真是太放肆了!” 放肆?一个奴才,居然敢对自己说放肆? 溏儿很快就冲上前去,黑衣人便一个个地挡在了洛凛夜的身前。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很高,溏儿很快就伤痕累累倒了下来。 黑衣人还要杀轻月的时候,洛凛夜却阻止了他们。 “轻月妹妹,今天,就让本世子亲自解决你吧。”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成亲(一) 苏迎溪虽然还没有嫁给墨笙尘,但是墨笙尘却已经向太后求旨让迎溪住到合沐宫来了。 照理说,苏迎溪只是一个妾,是不能住在他的内殿的,应该在合沐宫里重新收拾一个小屋子让她去住的。但是墨笙尘哪里舍得让她自己一个人住在小屋子里面呢,就没有让人收拾,直接就让她和自己住了。 轻月死的消息并没有传到皇宫里,因为轻月本身就爱玩,马成儒以为轻月又去哪里玩了,也就没有向皇上要人,而洛凛夜也将那尸体处理的很好,所以说没有人知道轻月死的消息。 洛有翊和岳雪画的婚事也是筹备了很久了,岳文远对于这个婚事很是满意,洛有翊对于岳父的认同也感到很开心。 时间是已经定下来的,就在这个月的初五,是个好日子。 墨笙尘也不想再拖下去了,就和皇上说他要纳妾的日子也定在了初五,刚好喜上加喜,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墨笙尘娶的虽然是个妾,但由于他的身份特殊,是个国师,所以也就不能马虎着,老百姓们心里可都看好了呢。 皇上和太后考虑了一段时间,也是同意了。 皇后和太子知道这件事情对洛凛夜的影响很大,表面上虽然是同意的,但心底里还是很排斥这件事情的。苏迎溪嫁给了墨笙尘,那她就算是以后出了宫被关在洛凛夜身边,洛凛夜只怕也没有那么喜欢了吧。 墨笙尘很快就让路丝坊做好了红嫁衣,迎溪知道自己是个妾,是不能穿大红色的,但是当墨笙尘把嫁衣拿来的时候,她还是很感动的。 “迎溪,我墨笙尘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这大红色的嫁衣,自然是你穿上才好,也只有你,会是我的夫人。” 那些苦她都一点一点吃过来了,现在苦尽甘来,她真的很欣慰。 而且,她嫁给了墨笙尘以后,就不是宫女了,而是主子,在皇宫里面做事,会容易得多,这样,她就可以想办法去查关于父亲被冤枉的证据了。 “笙尘,这辈子,我也只有你一个夫君。” 很快就到了这个月的初五,苏迎溪一大早就起来了,许多宫女都过来帮她梳妆打扮,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就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一点不真实。 其实也就是她觉得这一切有点像在做梦一般,她没想到,自己真的嫁给了墨笙尘,还是光明正大的,得到皇上的允许的。 待宫女们给她盖好了红纱以后,她就被他们给扶到了外面的轿子上。 墨笙尘纳妾,不会和皇上一样都是大排场吧?迎溪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但是她有些抖的小手已经出卖了她,她就只好握紧了自己的手。 轿子停下的时候,她可以听出外面是一片寂静的,她有些疑惑,但还是下了马车。 当她一下轿子的时候,她的红纱就被人给揭开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是却被眼前的一把揽入怀里。 她转头,发现眼前的人是墨笙尘,她就没有推开,慢慢地放下了头。 “这里,喜欢吗?” 墨笙尘知道,大婚那天,洛凛夜肯定回来的,他不希望看到洛凛夜对迎溪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所以他就和皇上批准,自己去找了个地方来成亲。反正皇上也不想看到迎溪穿大红色,就答应自己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成亲(二) 苏迎溪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很是安静,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其他人在这了。 美是美的,不过,这里,真是不像一个成亲的地方啊。 他还没有经过任何仪式就揭掉了自己的红纱,是不是有点莽撞了? “美,这里很美。但是,为什么要来这呢?” 国师成亲,会在这种地方的吗?那些大臣不会有意见的吗? 墨笙尘看出了她的疑惑,先是没有回答,紧接着就把她扶到了凉亭处坐了下来。 “我,不喜欢某些人看你的眼神。” 两个人之间,可以撒谎,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洛凛夜对迎溪那种如痴如狂的眼神,让墨笙尘很是不爽。 某些人? 她立刻心领神会。 墨笙尘,也会吃醋的啊?一个会求雨的神人,居然也会吃醋啊。 这种感觉,很是美妙的呢。 她想到这,就忍不住地“噗嗤”笑了出声,在意识到他有些鄙视的神色后,她只好扭过头去。 “你笑?怎么,你很开心的吗?你是想见到他,还是不想见到他啊?” 她的内心所想墨笙尘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他就是想要亲口听她说出来。 不料迎溪一开口却说道:“我自然想见他,很想很想见他。” 嗯?她居然这么说? 迎溪,想见洛凛夜? “为什么呀?”他听到后显然有些不爽快,笑容都僵在脸上了。 今天是自己和她成亲的日子,她居然会想着见洛凛夜。 迎溪知道墨笙尘想多了,就拉了拉他的袖子笑道:“你是不是想多了?我现在对洛凛夜只有恨,我想见他,不过是想杀了他。” 她及笄的那天,墨笙尘把玉佩交到她的手里的时候,她就恨不得去杀了洛凛夜。 若是洛凛夜站在她面前的话,她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的。 墨笙尘端起了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给她,让她消消气。 “现在的情况我们已经分析得差不多了,洛凛夜是他们那帮人中的核心人物,没了洛凛夜,他们很多事情都做不成。” 他顿了顿,看到她喝下了茶水后,才又缓缓地开口说道: “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就不能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了。” 是啊,若是就这么杀了洛凛夜,很多事情都没有被公布,那真是太便宜他了。 今天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不该为这种事情伤神费心思的。 墨笙尘看着她穿着红嫁衣的样子很是迷人,就忍不住地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她的脸颊处。 袖子往下滑了一点,迎溪无意间一瞥,就看到了那标志性的内绣梅花。 她一直很奇怪这一点,平常的衣物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成亲的衣服上也要绣上梅花呢? “笙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梅花,对你,到底有什么涵义吗?” 他不和自己说身世,那这梅花,也不能和自己说吗? 墨笙尘愣了愣,心想着这个说出来也是没什么的,便点了点头,自己也喝了杯茶水。 “这梅花,对我来说,的确有些不一样的涵义。” “我的母亲,很喜欢这梅花。她总是喜欢画梅花,到后来,她给我做的衣服上,都会在内袖口处绣上一朵梅花。久而久之,这便成了我的一个习惯了。” 母亲? 墨笙尘的母亲,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身世败露 “这三皇子和岳姑娘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是啊,郎才女貌的。” 此刻,在宫殿内,洛有翊和岳雪画正在众位大臣的见证下拜堂成亲。 虽说他们没有看见雪画的样子,但是见她袅娜的身姿,也知道是个美人胚子了。 因为今天不仅仅是洛有翊和岳雪画成亲的日子,也是墨笙尘和苏迎溪成婚的日子,所以很多大臣都来了。 他们来到这,没有见到墨笙尘,心里自然是有些失落的。 要知道,墨笙尘纳妾,在皇城中,也算件大事了。更何况,墨笙尘纳的这个妾,不是一般人啊。那轰动一时的丞相叛变事件,至今还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国师,娶了这么一个女子,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也不知道国师大人和那苏迎溪在哪呢?照理说,不是应该国师大人先拜堂成亲的吗?” “是啊,你这么说,倒是让我也有些奇怪了。” “......” 大臣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像是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不过,在这宫宴上,有一块地方,倒是很冷清,确切的说,是很严肃。 洛凛夜向来喜欢在这宫宴上喝酒,皇上知道这一点,在他的桌上,放了许多美酒,但是,今天的洛凛夜,却是滴酒未沾。 他看着这喜气腾腾的宫殿,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恨不得拿刀架在皇上的脖子问苏迎溪到底在哪里! 杀了轻月,他一点都不解气。 他之前留着轻月,只是想着以后能离间墨笙尘和迎溪之间的关系,没想到...这轻月个榆木脑袋,居然帮着墨笙尘娶了迎溪! 现在看来,好像都是自己考虑太多,优柔寡断的,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过了今天,迎溪就是人尽皆知的墨笙尘的妾了。 洛凛夜越想越气,真的是没有办法再冷静下来了。 “世子殿下,怎么,你心情不好啊,这桌上这么多的美酒,你一点都没喝啊。” 他的身旁突然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这声音,他不是很熟悉,想来也不是什么高官吧。 他只好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去。 在看清了来人是五皇子洛有慈以后,他冷笑了一声,又转回了头。 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自己为什么要搭理? 洛有慈在看到洛凛夜这反应以后,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也没有感到生气,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洛凛夜之间的差距,他今天来找洛凛夜,是来巴结的,可不是来吵架的。 “五皇子,本世子今天胃口不佳,不想喝酒,怎么,你想喝?那你拿去便是了。” 说完,洛凛夜就示意着要让身边的侍卫把酒端走。 洛有慈却说道:“世子说笑了,这酒,是世子爱喝的就,本皇子哪里敢拿呢,世子喜欢的,想要的,本皇子是一点也不敢碰的呀。” 一语双关,洛凛夜知道洛有慈是有事情和自己谈的了。 不过,像洛有慈这种废物,能有什么事情和自己说呢? “五皇子真是说笑了,你是皇子,本世子只是一个世子,怎么能不敢呢?”他的话中依然带刺,语气也是一样的冷酷,很显然,他并不想和洛有慈说话。 但凡有点脑子的,听到了自己的这番话以后,应该知趣地退下,但是洛有慈,却没有,反而变本加厉地说道: “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还要借一步说话? 洛凛夜看着满桌的饭菜和美酒,心情是愈加烦躁了。他带着怒气起了身,贴着洛有慈的耳根轻声说道: “若是没什么有用的事情,洛有慈,你就死定了。” 洛有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今夜的月光很是柔和,映照在宫内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不由得感到心静了许多。 “什么事情?” 洛凛夜开门见山,不想和洛有慈浪费时间。 “世子殿下,你恨国师大人吗?” 洛有慈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开始了自己的话题。 他狠狠地瞪了洛有慈一眼,像是要把洛有慈给看穿。 “洛有慈,本世子警告你,你若是再浪费时间......” “世子殿下,你是不是曾经这么想过,那墨笙尘,不过是赶上了个好时机,当上了国师大人,若是按出身来说,他永远都比不上你?所以,世子殿下,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洛有慈打断了洛凛夜的话语,很是悠闲地说道。 地位,出身,不甘心吗? 没错,自己的确这么想过,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世子出身,那墨笙尘,除去了国师的职位后,算的了什么? “说实话,世子殿下啊,不是本皇子打击你。墨笙尘除去了国师的职位后,出身,的确和你差不多,甚至于,还要比你高一些啊。” 洛有慈一脸很可惜的样子,让洛凛夜不由得转过身去,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什么意思?你给本世子说清楚。你知道什么?” 洛有慈很少和自己说话的,而且,看他那认真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骗自己,那也就是说,他真的调查到了什么吗? “世子殿下,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宗世侯府的那个惨案啊?” 宗世侯? 好端端的,这洛有慈提这个人做什么啊? 那次的案件,自己当然知道了,毕竟自己的父亲赋阳王也参与那次案件,他当然知道。 “你要卖关子到什么时候?” “世子不要把本皇子想得这么肤浅,既然本皇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联系着墨笙尘的一切,世子还是想不出来吗?”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以洛凛夜的智商,肯定能知道墨笙尘的真实身份了。 听到这,洛凛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头沉思了一会。 墨笙尘的真实出身不比自己差,还一直反对着皇后,样貌还这么出尘,从年纪上来看,他又和当年的...... “他,不会是,当年的宗世侯世子,清吟公主唯一的子嗣,宗玄寒吧?” 他的语气显然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要知道,那年,不仅是大火,他们还派了杀手进去的啊,宗玄寒,怎么可能逃出来呢? 洛有慈却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世子啊,没错,墨笙尘的真名,就叫宗玄寒,他是当年的宗世侯世子。”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还是我来烧吧 “麟啊,你在干什么?” 今天是自家主子成亲的日子,阿漾知道自己待在宫里也是无趣,说不定还会被主子给赶出来,他就只好自己出了宫,来到了媚塔,他觉得,和麟待在一起,比待在那冷酷的皇宫,要好得多。 他来到了媚塔以后,却发现麟撑着头,双目无神,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直在敲着桌子。 可是麟却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敲着桌子,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阿漾有些懊恼,直接就上去,想要夺过麟手里的东西,麟虽然出神,但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抓住了阿漾那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不陪着你的主子啊?你主子今天成亲啊,你不去陪着,来媚塔做什么?” 语气倒也是听不出喜怒的,但显然没有什么耐心,阿漾听了心里不免得有些失落。 自己,不能来找他的吗? “我知道你喜欢苏迎溪,但是苏迎溪心里只有我家主子,你就不要再纠缠了。”阿漾说完,就有些气恼地撒开了麟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 麟听完了这话,有一恍惚的失神,而后转头看着有些孩子气的阿漾。 没错,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苏迎溪,可是,当他知道苏迎溪要和墨笙尘成亲的时候,他没有很难受,竟然有些开心,那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终于还是在一起了,那时候的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对苏迎溪,一直是一种兄妹之情,他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就行了。 而自己心里装着的那个人,貌似...... 想到这,他就看着阿漾笑了。 “没有。本座没有想过纠缠。最近事情比较多比较烦,所以心情不是很好,本座,并没有想要针对你。” “我不信,你肯定是因为迎溪的事情才不开心的,你不要骗人了!” 阿漾依旧不转过身来,麟只好微微地摇了摇头,一只手上前去直接把阿漾给抓了过来。 阿漾一惊,差点倒了过去。 麟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玉佩,把它拿到了阿漾的面前说道,“你闻闻这上面的味道。” 阿漾定睛一看,发现麟刚才砸的东西,就是这块玉佩,心里不免得有些疑惑。 好好的一块玉佩,为什么要砸啊?而且,还让自己闻味道? 阿漾带着疑问接过了麟手里的玉佩,轻轻地嗅了嗅上面的味道。 女人身上特有的胭脂气味,一下子就入了他的鼻子里面。 阿漾仔细端详着那玉佩,发现那是麟的玉佩,他曾经看见过的,就有些不开心地望着麟。 麟知道阿漾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事情,就一把夺过了玉佩,很硬气地说道: “这玉佩,我一直放在房里的,没有拿出来过,你也知道,媚塔里没有女人的,那次迎溪来这,她并没有动过,这玉佩上的胭脂气味,也不像迎溪的。也就是说,有女人,来过本座的房里。” 他也很少碰这些东西的,但是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柜子被人打开过,就打开来看了看,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唯独这个玉佩上,有着它曾经没有的香气。 “你的意思是,这玉佩,被某个女子偷偷溜进来,拿过?” 阿漾显然有些不相信,要知道,媚塔里面有那么多的高手,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子进来呢?而且,还进了麟的房间。 “不要不相信,本座说的是实话,你还记得,本座在合沐宫里和你说过的那个女子吗?” 香味,是平常女子身上的胭脂气味没错,但是,素宁,也喜欢用这个,那年的她,最爱用的,就是这个胭脂水粉,她说,要一切都像个平常女子一样,才不会被一般人察觉。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个叫素宁的!” 麟只能把阿漾这种行为认为是吃醋了。 “好。本座不说了。” 麟默默地收下了玉佩,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依旧是一片沉寂,似乎有点尴尬。 阿漾有些生气,所以不说话,而麟,只是单纯地不想说话,因为这个时间,他该休息了。 “咕咕咕......” 阿漾饿得肚子都叫了起来,这声音,倒是打破了这一番的沉寂。 “你,没吃饭啊?” 麟试探性地问道,阿漾只觉得很尴尬,有些脸红地转过头去。 想来也是,从皇宫到媚塔要些时辰呢,阿漾肯定是在皇宫里帮了不少忙才来的,累肯定是累的,饿也是饿的吧。 罢了罢了,来者皆是课,自己就下厨做些东西给阿漾吃吧。 “在这等着,本座去做些吃的来。” 麟说完就起了身,也不管阿漾什么反应,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阿漾想了一会,就跟着出去了。 早知道,就不看着麟发那么长时间的呆了。 麟看着厨房里也没有什么食材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买点什么东西的时候,阿漾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还是我来烧吧,让你尝尝我做的豆腐花怎么样?” 多年前,自己还是靠这门手艺,养活了主子呢。 麟环顾四周,发现的确还有些豆腐,就走过去,端了过来,“好啊,你来做。” “我做的,肯定比你做的好吃。”阿漾一脸得意的模样,让麟觉得很是可爱。 阿漾做了那么久的豆腐花,肯定做得比自己好吃啊。 不过,自己那次为了给阿漾做豆腐花,也是学了很久啊。 麟看着阿漾忙活的样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微微笑了笑,然后走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阿漾就做好了,他端着两碗豆腐花走进了屋,麟本来已经有些睡意了,但是在闻到了味道后,又清醒了。 “吃吧。”阿漾端了一碗到麟的面前。 麟其实吃不下,但是他看到阿漾那一脸真诚的样子,就笑着拿起了勺子,吃了起来。 味道,的确是不错的。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本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真的呀?你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没有,本座没有骗你。说的,是真的。“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眉目 昨天折腾了一夜,迎溪很累,墨笙尘醒来后,就要上朝了,他让宫女们不要打扰她休息,让她自然醒就好了。宫女们小心翼翼地答应着,就赶紧去准备迎溪起来后要用的东西了。 待墨笙尘早朝都上了一半的时候,迎溪才朦朦胧胧地从睡梦中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墨笙尘并不在身边,内心不安,一下子有些慌乱,赶紧起了身,下了床。 门外的宫女们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在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后,就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夫人醒啦。” 三四个看上去年纪很轻的宫女就笑着端着木盆和早膳走了进来,她们像是很和善的样子,对苏迎溪就像是对一个大人物一样的。 迎溪一愣,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这一大早上的,怎么墨笙尘不在,来了这么多的小宫女啊,而且,还叫自己是“夫人”? 自己只是个妾啊,怎么,能叫夫人呢?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镇定,掩在帘幕后轻声问道: “笙,哦,不是,那个,国师大人呢?这一大早的,他去哪了?” 宫女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后,恭恭敬敬地对着迎溪行着礼说道:“回夫人的话,国师大人已经去上早朝了,国师大人在离开之前,让奴婢们好好服侍您。” 上早朝。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呢,墨笙尘是国师,是要上早朝的,自己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太尴尬了。 她看屋外透进来的阳光,也知道时辰不早了,就撩开了帘幕,对众宫女说道:“好了,那就洗漱吧。” “是,夫人。” 虽然说自己曾经想过做墨笙尘的妻子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但是,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妾,这宫女们一口一个夫人的,要是让太后和皇上听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自己现在是要想办法去笼络人心的,可不能落下了一个逼迫宫女的名声啊。 她便清了清嗓子,有些严肃地说道:“你们用不着巴结我的,我只是一个小妾,说出来,也是半个奴才,你们不用这么对我的......” 哪知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宫女们就很害怕地跪了下来。 “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啊,要是让国师大人听到了,他会杀了我们的。” ...... 墨笙尘,和她们,说什么了呀? “事到如今,奴婢们就不瞒着夫人您了,在您还没有嫁入合沐宫的前一天,国师大人特地把我们找来,对我们说了这么一番话。” 那天,墨笙尘正在想着以后要带迎溪去哪玩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外面不认识他们的人,会称呼他们为老爷和夫人。 夫人。迎溪是个妾,但却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他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就算是在称呼上,他也绝对不允许让她低人一等,所以他就去找了那些宫女,很认真地和她们说道: “明天,迎溪就要嫁入合沐宫了,她虽然是个妾,但却是这合沐宫唯一的女主人,你们不能对她有任何的刁难,不然,本国师让你们人头落地。” “还有,你们,都要称呼她为,夫人。” 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便会为她考虑到每一个细节,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让她舒坦,让她开心。 她之前,不信这世上有如此专情的男子,她认为,凡是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滥情的。 世间只有这么一个墨笙尘,居然,让她遇上了。 墨笙尘下了早朝后,就回到了合沐宫,今天朝堂上的发现,让他有着一些意外的收获。 “娘子,在做什么呢?” “...” 迎溪正在看着医书,在听到墨笙尘说了那句“娘子”以后,她就有些不自然了。 也许是自己还没有习惯这个身份吧,她只好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看些医,医书,罢了。夫,夫君,你回来啦。” 夫君那两个字,说得显然有些害羞。 他将门关上,轻轻地搂她入怀,微笑道:“怎么,还没有习惯这个新身份吗?要不,你多叫两声夫君,习惯习惯?” 这才刚成亲啊,他就这么调戏自己了啊。 迎溪微红着脸扭过头去,“我不!你再这样,我就叫你墨笙尘了。” 他轻抚着她的头,满脸宠溺地贴着她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来,坐下,我和你说个事情。“ 说完,他就挽着她坐了下来。 “什么事情?”迎溪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刚上了早朝回来,是要说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吗? “不会是和洛凛夜有关的事情吧?”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就把自己的猜想给说了出来。 他一愣,紧紧地抱住了她,她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却不放手,有些吃醋地说道:“是啊,娘子还真是关心那个赋阳王世子啊,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啊。” “哪有,我只是,随口一说啊。”迎溪手心里不由得出了汗,她没想到,这个墨笙尘,居然这么会吃醋,自己只是说了个猜想,他就这样啊。 “最好是这样。” “快说吧,是什么事情啊?” 迎溪知道,要是再不扯开这个话题,墨笙尘或许真的会和她纠结很久的。 “今天的早朝啊。有两个人,没有来啊。” “洛凛夜?” “嗯。“ “那还有一个呢?” “曾太保。” 洛凛夜和曾太保? 这两人同时消失,没有来早朝。 不应该啊,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在怀疑他们之间有关联的,现在这个时候一起消失,不就是验证了这一点了吗? “有诈吧?他们不像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啊。”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墨笙尘知道她聪明,但还是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迎溪啊,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是一伙人了,就算有诈,这个,也不算什么的。” “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会突然消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而在他们的眼中,大事,不过就是漠泱国那边的兵罢了。“ “漠泱国,肯定出事了。” 在曾太保和洛凛夜的眼里,真正的大事,不过就是太子的皇位罢了,而决定这一切的,就是漠泱国的那些兵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翻案 “漠泱国那边出事了?既然惊动了他们两个大人物,那肯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了,让麟去调查调查吧,肯定能查出真相的。” 迎溪思考了片刻,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没错,漠泱国那边肯定是出了大事的,这个时候,让麟去调查的话,肯定是能查出什么事情来的。 不过,这阿漾,不在宫里...... 墨笙尘琢磨了片刻,心想着阿漾想必也是去了媚塔了,麟在漠泱国肯定安插了不少的眼线的,只要有探子回来禀报,麟肯定就知道,到时候,阿漾就能第一时间来到合沐宫和自己汇报了。 迎溪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说道:“怎么了?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不用担心,阿漾现在在媚塔,若是查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会第一时间来到这和我们汇报的。” 阿漾,在媚塔? 迎溪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上午,都没有见到阿漾的影子,她本来还以为阿漾跟着墨笙尘去了朝堂呢,原来,是在媚塔啊。 “昨天,我好像就没有见到阿漾了。” “是啊,昨天他就去媚塔了。” “你安排了什么任务给他吗?” 墨笙尘轻轻一笑,并不言语,只是倒了杯茶水,递给了迎溪,温柔地说道:“旁人的感情债,我们就不要过问了。” 感,感情债? 阿漾,和麟? 迎溪咽了咽口水,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会是...... “你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事情吗?” 迎溪正在想着阿漾和麟之间微妙的关系呢,墨笙尘冷不丁的一句话,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做什么啊?” “做一个娘子应该做的事情啊。” “???” 在媚塔的麟,一起来,就听说了探子来报的事情,他二话不说,直接把阿漾给揪了出来,很严肃地说道:“阿漾,迎溪有救了。” 说完,他就把一封信塞到了阿漾的怀里,阿漾半梦半醒地听懂了麟说的话,用水洗了把脸以后,就飞快了跑回了皇宫。 到了门外,阿漾也顾不得主子的房里不止一个人了,直接冲了进去。 却被里面的一幕给惊呆了。 墨笙尘此刻正悠闲地躺在软塌上,而苏迎溪,却在很耐心地给他揉肩捶腿...... 哇,阿漾本来还以为主子会很心疼苏迎溪,不让她做这做那的呢,看来主子很会享受的啊,现在就让她给自己按摩了,这才刚过门一天啊... “阿漾,查出什么来了?” 墨笙尘睁开了眼睛,倒也没有责怪阿漾的意思,反而很淡定地开了口。 阿漾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突然地闯了进来,主子肯定会不开心的,难道是因为苏迎溪在这,所以才没有动怒吗? 不过,主子这个语气,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事情了呀? “主子,阿漾的确有要事禀报。” “那,我要退下吗?”迎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正要下去的时候,阿漾却说道,“夫人,你不用退下,这件事情,是和你有关的。” 和自己有关的?迎溪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墨笙尘起身,将发呆的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微笑道:“不用退下,以后凡是我听得事情,你都可以听。” 阿漾突然觉得有点小扎心。麟呢,麟在哪?自己也想有些安慰了。 “说吧。” 阿漾从幻想中醒来,点了点头,走上前,拿出了手中的信,递给了墨笙尘。 墨笙尘接过了信,慢慢地将信展了开来。 “主子,这是今天一早,媚塔的探子送来的信。里面很清楚地写着,曾太保去了漠泱国,在那里买兵的事情。” “曾太保还真是狡猾,他杀了漠泱国的一个大商人,以那人的名义去买兵,却不想被旁人给发现了,烂摊子一大堆,还要洛凛夜去亲自处理。” “要不是这样,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最近到底要做什么呢?” 买新兵?他们终于有所动作了。 看来,过不了多久,皇上就要退位了,至于是什么以方式,倒还是让人难以捉摸的。 迎溪看着那封信,眼眶里忽然就闪烁着一些泪花,墨笙尘看到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思忱了片刻说道:“迎溪,苏家的清白,可以证明了,只要我们赶在洛凛夜处理好事情之前,把事情捅大就好了。” 这件事情一出来,就可以证明,叛国的人,是曾太保了,而亲自处理苏家事情的人,就是曾太保,那曾太保的嫌疑,就更难洗清了,那时候,就没有人能够说迎溪的不是了,自己也有办法让迎溪转正,成为真正的国师夫人了。 “迎溪,你相信我吗?” 此刻的苏迎溪有些难受,神情也是有些恍惚的,当她听到了墨笙尘说了这话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原来,不管过了多久,只要自己想到苏家被灭门的事情,自己还是忍不住地难受,明明就是莫须有的罪名,皇上却不查明,就这么灭了门。 她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 顶着的这个罪名,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接受。 “阿漾,你先退下吧,待会有事,本国师自然会叫你进来的。” “好。”阿漾本来看见苏迎溪那么难过,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久留的,正好主子开了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走了出去。 待阿漾把门关好了以后,他就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道:“曾太保这次是说身体不适,所以没有来早朝的,现在他肯定在漠泱国,只要一招,我就能让他身败名裂了,那时候,苏逸韬,就是冤死的,皇上,肯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皇上到底会怎么做,他其实也不清楚,但是曾太保这次,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洛凛夜早就看曾太保不顺眼了,想必这次,没有人能帮着曾太保了,到时候,太子那边,肯定会元气大伤的,那自己,就更有胜算了。 先不管别的,能够让迎溪恢复身份,是个重要的事情啊。 “笙尘。” “嗯?怎么了?” “谢谢你。” “不要叫我笙尘。叫我夫君。”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可怜的太子妃(一) “笙尘,我们现在就不管这件事了吗?”迎溪见墨笙尘写的奏折上并没有写到关于曾太保的事情,心下不免得疑惑了起来。 墨笙尘听完后并没有停笔,只是气定神闲地笑道:“怎么可能不管呢?当然要管,只是现在,我们可以放松一下。” 曾太保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了,不过他现在还需要麟去找到曾太保杀了富商的证明才有用。 放松一下?什么意思? “那,要做什么?”迎溪不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总觉得是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邪魅一笑,把奏折仔细地看了一遍以后,就起了身。 有趣的事情,当然不能提前透露了。 永丰殿。 皇后在知道了曾太保那里出事了以后,是一夜未眠。趁着皇上还没有怀疑之前,她赶紧来找洛有赫商量着如何脱身。 洛凛夜是把消息传到皇后那的,所以洛有赫并不知道漠泱国发生了什么大事,在朝堂上的时候,他还真的以为曾太保只是身体不适。 至于洛凛夜,本来就不是经常上朝堂的人,他就没有把他们联系到一块去了。 他刚刚得到了一只新的纯白色的小兔子,心情也是有些好的,就在永丰殿里逗着玩,看上去,倒是很平和的一幕了。 “赫儿,赫儿。” 皇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也不让太监们传唤了,直接就跑进了内殿。 她一跑进来,却发现洛有赫正在休闲地喂着兔子吃东西,心里就更急了。 “赫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 皇后气得想要把那兔子给丢了,他却一个眼尖,飞快地把兔子抱到了自己怀里。 “母后,儿臣真是不知道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这么狠心地,要把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兔子弄死吗?” 他满脸宠溺地摸着它,看上去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的。 “怎么了?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曾太保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吗?” 洛有赫手上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他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墨笙尘和苏迎溪刚刚成亲,洛凛夜的心情还没有收拾好,而且保不齐墨笙尘会让皇上翻案,现在这个时候,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 而曾太保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 “曾太保负责漠泱国买兵的事情,他杀了个富商,以富商的名义买兵,被人给发现了,现在出事了啊!” 什么! 洛有赫直接站了起来,怀中的兔子也就落了下来。 兔子吃痛,而洛有赫杀气腾腾的样子,让兔子不想再靠近,它只好忍着痛,赶紧跑开了。 它跑着跑着,突然就撞到了一个人的鞋子上,那人的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它就抬起头,看了一眼。 “太子殿下真是好兴致啊,都在永丰殿养起兔子了啊。” 墨笙尘温柔地抱起了那只眼神迷茫的小兔子,放在怀里怜爱地看着。 苏迎溪紧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他笑了笑,把怀里的兔子放到了她面前。 “好可爱的兔子啊。”她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并伸出手来摸了摸。 墨笙尘见她很喜欢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愉悦。 “你若是喜欢,本国师找人去寻一只来便是了。” 这世上,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都会为她寻来,不管是什么。 迎溪听完脸微红了一会儿。 就这样沉默了几秒,许是他们都意识到了这是在永丰殿,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哟,国师大人怎么来了呀?这新人刚过门,怎么会有闲心思来看本太子呢?”洛有赫心里不是很爽快,他知道,墨笙尘在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 说不定就是来羞辱一番的。 皇后也察觉到了墨笙尘的来意不好,也就警惕了起来了。 “太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呀?难道说,本国师还不能来看太子殿下了?” 皇后知道墨笙尘肯定会说什么话来针对洛有赫,就赶紧抢先一步说道:“国师大人,您说这话就严重了,赫儿只是想你在合沐宫好好陪着迎溪,并没有说国师大人不能来啊。” 洛有赫的脾性,在看到墨笙尘以后,是按耐不住的,皇后只能劝着。 “哦,说到迎溪啊,来,快给皇后和太子请安。” 迎溪便从墨笙尘的身后走了过来,她本来也想着先请安的,但是墨笙尘这突然说的话题,她有些接不上,只能在他身后站着了,现在他说出来了,她就只好走了出来。 “嫔妾给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请安。” 说请安就请安,这场面真是尴尬到不能再尴尬了。 “国师大人,不知道你来,有什么事情啊?” 洛有赫才不想看他们这么闹下去,现在他正烦着呢,如果不及时出宫和洛凛夜商量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墨笙尘走上前去,不待皇后开口,就拉着迎溪坐了下来。 怀里的兔子也是一惊,差点从他的怀里跑出来,他紧紧地抱住,生怕兔子摔下去。 “也不是说有什么事情才能来找太子殿下吧。这不是,本国师这些天在思考一件事情,就是没有想通,本国师觉得太子殿下才高八斗的,说不定能给本国师一个答案呢。” 墨笙尘有问题来请教自己?这一听就是个幌子啊。 “国师大人谬赞了,在这皇宫中,若是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洛有赫显然不想听下去,只想着赶紧把墨笙尘给赶走了。 苏迎溪虽然不知道墨笙尘带自己来到这永丰殿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不是来一来就走了的,太子显然是不欢迎他的,皇后表明和气,心里也不想他留着,那自己,何不祝他一臂之力呢? “太子殿下这话可不对啊,要知道,在这皇宫中,皇上知道的,肯定要比国师大人多呀。”她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怎么忘了,苏迎溪,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啊,现在墨笙尘和苏迎溪成亲了,就更加不好对付了。 要怪,就只能怪洛凛夜喜欢苏迎溪,不然,苏迎溪早就被处死了。 偏偏他们没有洛凛夜,就什么都办不成!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可怜的太子妃(二) “你!”洛有赫显然对苏迎溪话很是不满,他正想着上前指着她说话的时候,皇后发现了墨笙尘的脸色不对,赶紧走到了他面前,挡着他,然后笑道,“迎溪姑娘真是会开玩笑啊,太子不过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玩笑话?是气话吧。 墨笙尘摸着怀中的小兔子,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了。 “太子殿下啊,本国师待会还要去看太后呢,就不耽误时间了,直接就说了啊。” 然后,墨笙尘也不顾太子是什么反应,反正皇后挡着了,他也看不大清楚。 “太子殿下啊,你说,这世上,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一切东西的呢?”问题这么俗套的吗?迎溪都不禁地看向了他,以为他问错了问题啊,墨笙尘,是这么随意的人吗? 可是没有过几秒,迎溪就意识到了他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了。 用钱,买到一切东西吗? 洛有赫没有想到墨笙尘会问这么一个看上去很是“愚蠢”的问题,就转过身,很无所谓地回答了一句,“自然是不行的了。” 墨笙尘知道他的回答会是这个,早就做好了准备,冷静地问道,“那,本国师倒是想要问一下太子殿下了,怎么就不行了,买不到什么呢?” “太子殿下,你看啊,出了事,用钱能买通狱卒,保命。有了钱,什么名医,什么名贵的材料都能用,命还是能保。更别说美人和美酒佳肴了,有钱肯定能买到的啊。” 皇后并不知道墨笙尘这么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说了一半后站了起来,捧着兔子走了过来,皇后只能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道给他。 他慢慢地走到了洛有赫的身边,将兔子轻轻地放到了洛有赫的手中,然后,以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微笑着轻声说道: “而且,兵啊粮草啊这些的,就更能买到了。有了兵,就能进攻皇城了,就能夺取皇位了。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这一番话下去,洛有赫的脸已经白了一半了,皇后也只能呆在原地,总觉得出了什么事情。 说完,墨笙尘就转身带着迎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永丰殿。 待他们走了以后,皇后才靠近惊魂未定的太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赫儿,他说什么了?怎么了呀?” 洛有赫先是什么反应的都没有,紧接着,在他看到了怀中的兔子后,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更是不自然了,皇后看着都有些害怕,洛有赫愣了几秒后,突然就对着太监大声喊道:“去!给本太子把曾雪濡喊过来!” 雪濡?把雪濡喊过来做什么啊?皇后觉得事情不对劲,正要询问一番的时候,却见到洛有赫将兔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怒气冲冲地将她推出去。 “赫儿,你这是做什么啊?”太子推皇后出宫殿,这传出去,肯定要被人笑话的啊! “母后,儿臣接下来要处理一件事情,您就走吧,不要打扰了!来人啊,送皇后回宫!” 太监和宫女们本来是不敢管的,但是他们知道太子比皇后难说话多了,就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把皇后给赶了出去。 曾雪濡一直是待在房里的,因为洛有赫平常也不理她,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做别的事情了。 好几个太监突然就闯了进来,她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觉得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来了,可是当宫女上前拦着却被推倒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你们,你们做什么?!” 曾雪濡有些恐惧地往后退去,太监们直接上前把她给拖了出去。 太监们本来就知道这个太子妃一点都不受宠,自然也是不会对她客气的了,他们就这样硬生生地把她给拖到了洛有赫在的地方。 洛有赫此刻正拿着一个沾满了水的鞭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那,像极了一个复仇的人。 曾雪濡哭得是梨花带雨的,她知道,洛有赫这种阵势,肯定是要打自己的了。 她知道洛有赫不喜欢自己,所以也就没有在他面前晃荡了,做事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他要打自己? “把她绑到木桩上!”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杀气,像是要把她吃掉的样子。 宫人们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她给绑到了木桩上,也不管她拼命挣扎,手腕处多了一条血痕。 “太子,太子殿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曾雪濡哽咽地说道。 洛有赫正气不打一处来呢,他直接就走上前,对着她那如花似玉的脸上,狠狠地就是一巴掌。 “贱女人!你有什么用?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本太子早就打死你了!真当自己是个宝贝啊!” “现在好了,你那该死的爹,也出事了!真是个废物!现在都连累到本太子身上了!本太子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啊?!” “废物!都是废物!” 洛有赫说完,就握紧了拳头,把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她身上。 “啊!“蘸水的鞭子抽打的很疼,曾雪濡没有做好准备,疼得两行热泪直下。 他见她痛苦万分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很痛快,就忍不住地一直抽打下去了。 没过多久,曾雪濡,就满身伤痕了。 “赫儿!别打了!”皇后带着几个宫女闯了进来,见到这一幕,赶紧呵斥道。 她奄奄一息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夫君”,不禁冷笑了一下。 这一刻,她对他,是真的,死心了。还以为,时间能感化,原来,都是假的,不爱你的人,不管过了多久,还是不会爱你的。 迎溪在路上轻声问墨笙尘,“你这么做,最终的用意,是什么?” “洛有赫不喜欢曾雪濡,这件事,整个皇宫都知道。曾太保出事了,洛有赫被我一刺激,会找谁算账呢?”墨笙尘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邪魅一笑。 “不过,真是可怜了这个太子妃了啊。年纪轻轻的,就没有人疼爱了。而且,今天过后,这世上,可能就没有曾雪濡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外祖母 都说红颜祸水,女人总是祸害男子,普天之下,真正懂得女子心酸的人,有几个呢?年老色衰,男子三妻四妾的,不能将宠爱都给自己,年老了,就更没有疼爱了。 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频出,不也是因为男子不能专情于一人吗?若是不在乎,哪里还会勾心斗角呢? 墨笙尘紧紧地抓着迎溪的手,迎溪望着他很舒坦的样子,心里也就安心了些。 世间的男子,若是都专情的话,就好了。 这也真是苦了曾雪濡了,嫁给了一个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人,还要被发泄怒气,说到底,哪里是红颜祸水呢,是红颜薄命吧。 说是去见太后呢,应该加快脚步的,但是墨笙尘的步子却逐渐慢了下来,终于,在来到拐角处的时候,他停下了步子。 “迎溪,你先回合沐宫吧,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和太后说。” 他其实纠结了很久,他本觉得她也应该知道这个事情的,但是,不知怎么地,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顾虑。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刚才在去找太子的时候,他是打算带着她一块去的,但是现在,他还是有些不能在她面前开口。 迎溪知道笙尘和太后的关系不一般,他们之间,要说什么,自己也不一定要听的。 她见墨笙尘有些内疚的样子,就轻声笑道:“好,我本就有些累,那你去吧,我在合沐宫等你回来。”说完,她就转过身去,和他走着相反的方向。 墨笙尘微微地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脚步有些沉重,想要把她给喊回来,但是有些难以开口。 罢了,以后再和她说吧。 来日方长,等感情再坚固一点了说,也不迟啊。 笙尘就没有再看她的背影了,转身走向了太后的宫殿里。 屋外的公公看见墨笙尘一个人来了,也是觉得欢喜得很,赶紧迎上前去傻呵呵地笑道:“国师大人是一个人来的呀?您刚纳的妾,怎么没有来啊?” 墨笙尘今天很是平静,倒也没有把公公的话想歪,只是扶了扶袖子,拿出了玉扇,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了?难不成,本国师硬要把她带来不是?难道不带来,本国师就不能见到太后了吗?” 公公知道墨笙尘这话是玩笑话,就继续笑着说道:“国师大人说笑了,奴才这就去通报。”说完,公公就赶紧跑进去通报了太后。 太后听到墨笙尘来的消息,自然很是开心的,就放下了手中的刺绣,让他进来。 他成亲得很是匆忙,太后很想给他再做一件衣裳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完,晚一点送,应该也是没有差什么的。 “太后,国师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墨笙尘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太后的面前。 “笙尘来了啊,快,去沏茶。”这也算是他们和好后的第一次见面了吧,这久违的亲切感,让他想要落泪。 “太后娘娘,微臣方才喝了很多茶水,现在不想喝了。有些话,臣想单独和太后说说,不知道太后能不能......” 能不能把周围的人都屏退? 话不用说完,太后自然就明白了,笙尘要和自己单独说的话,肯定就是交心话了,那自己哪有不依着的道理啊?就像是祖母宠孙子一般,太后很和蔼地让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退下了。 他看到了太后放在一旁的衣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太后做给自己的了,他不禁想到那次自己和太后大闹一场的场景,不免得有些难受,眼眶都有些微红了。 太后见到他这样,一半疑惑,一半心疼,赶紧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孩子,这是怎么了啊?” 太后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推波助澜地帮着他娶了迎溪,他是感动才这样的。 没想到的是,墨笙尘就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哽咽地问道:“太后,您可知,微臣的袖子内处,为何要绣一朵梅花?” 这,这自己,怎会知道呢? 太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墨笙尘,他很是反常啊。 “笙尘,你这是,怎么了?” 要知道,笙尘根本就不是这么伤情的人啊? 他却完全忽略了太后的问题,然后接着问道:“太后,您可曾觉得,微臣的眉眼,像极了您的某个孩子?” “太后,您可曾想过,您的孩子里,有哪个,特别喜欢梅花?” “您可曾记得过,您的皇孙,到底有几个?”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墨笙尘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积攒在心里的,这么多年的话,他终于全部都问出来了。 从他第一次见到太后时,太后那有些诧异和难受的眼神,就让他产生了这些疑问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开口问罢了。 而太后,更是步步后退,直到撞到了椅子上,才不知所措地坐了下来。 墨笙尘的眉眼,梅花,皇孙,自己的孩子。 这些话,不都是在折射一个人吗? 自己已经死去的孩子,清吟。 而清吟的孩子,不就是,宗世侯世子,宗玄寒吗?若是还活着的话,照年纪来说,不就应该是墨笙尘这个岁数的吗? “你,你到底是谁?” 太后也是老泪纵横的,用手颤抖地指着墨笙尘,声音很是哽咽地说道。 “为什么,要用墨笙尘的身份,来到皇宫?” 宗玄寒应该是死了没错的,但是墨笙尘的眉眼,的确很像清吟,而且清吟,很爱梅花,仔细想来,墨笙尘和清吟之间,倒是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外祖母,我是玄寒啊,您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玄寒啊。” 真相一旦说出了口,他就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了,无论如何,他得说。 “玄寒,他,他不是死了吗?”太后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依旧怀疑着。 “外祖母,我真的是玄寒,那时候,皇后要灭门,我是拼死才逃出来的啊,外祖母。” 他说完这段话后就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这是皇后做的?!”太后瞪大了双眼,显然是一点都不知情的样子。 “这,这,怎么会?”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赃物 迎溪回到合沐宫的时候,阿漾正在院子里练功,他见到迎溪一个人回来了,倒也没有疑惑,而是走上前,有些不淡定地说道:“主子是不是一个人去见太后了啊?” 她心想着阿漾和墨笙尘呆久了也算是有心灵感应了啊,就点了点头轻声微笑道:“是啊。他与太后之间有些话要说,我也不是要什么事情都参与的。” 这一番善解人意的话,在阿漾听来,却没有什么感受,他只是点了点头,“那个,你不要多想,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主子早晚会和你说的。” 现在知道了,可能会是祸事吧。 人,还是不要太多心的好。 “这...好吧。” 迎溪突然就觉得墨笙尘此次去找太后,目的不一般了。 阿漾依旧盯着她看,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便转身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就被一个稚嫩的声音给喊住了。 “迎溪姐姐。” 姐姐? 在皇宫中,还有人喊自己姐姐的吗? 自己不过刚及笄,在皇宫里也算是个小姑娘了吧。 她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去,就看见了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孩朝自己笑着走了过来。 这个男孩,她有些印象,好像是在一个宫宴上见过,但是印象不是很深刻。既然能出现在皇宫中,还喊自己姐姐,那想必,是个皇子了。 而这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不就是九皇子洛有盛了吗? 洛有盛最喜欢和墨笙尘下棋了,她装作不经意地看向了他的手,发现他手中的确拿着棋盒。 阿漾本想着迎溪可能不认识九皇子,正要向她说明一下的时候,却看见她走上前去,对着洛有盛行礼道:“嫔妾给九皇子请安。” 洛有盛一愣,没想到苏迎溪会认识自己,于是他不免得感叹道,这国师大人不一般,娶的妾也是不一般的,这样看来,还真是如虎添翼了啊。 “姐姐,快起来。” 他上去把她给扶了起来,然后很客气地笑道,“本皇子叫你姐姐,你不会生气的吧,母妃说你长我几岁,照理说,我是应该叫你一声姐姐的。” 迎溪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了些许距离后,恭恭敬敬地笑道,“九皇子可真会说笑啊,嫔妾不过是一个妾,而你是皇子,你唤我一声姐姐,嫔妾有些受不起,哪里来生气之说呢?” 洛有盛年轻,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的了,他挥手让侍卫退下,然后推着苏迎溪慢慢地进了屋,爽朗地笑着,“姐姐,你是国师大人的妾,再怎么说,身份也是尊贵,就算国师大人在这,他肯定要是要本皇子叫你姐姐的。” 阿漾知道洛有盛心思单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也就没有阻拦着,继续练功了。 迎溪则是一脸茫然,有些不知道该和这个皇子说什么了。 “那个,九皇子啊,有什么事情在屋外说就好了呀。” “姐姐,本皇子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啊。” 惊喜?自己和他这是第一次见面啊,他要给自己什么惊喜啊。 到了里屋,洛有盛就把门给关上了,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以后,才安心地坐在了椅子上,这弄得神神秘秘的,让人难以捉摸。 迎溪见他的脸庞上稚气未脱,也知道这个孩子,许是想和自己玩游戏?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把手中的棋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很天真地对她说道: “姐姐,你会下棋的吧。” ...... 搞了半天,就是下棋啊... 下个棋,至于这么神秘吗? “会一些。”自从那次和墨笙尘下过棋以后,有空的时候,她除了看医书,就会下下棋,有时候也会看看别人是怎么下棋的,所以说,在下棋这方面,自己的确是懂一些的了。 洛有盛甩了甩袖子,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向了她,她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个下棋有些不寻常。 “姐姐,我们玩个游戏吧,若是你赢了,本皇子就给你看一样东西。若是本皇子赢了,你就让国师大人解了上次他设的那个棋局,本皇子真的解不开啊!” 说了半天,就是想偷偷地解开一个棋局啊。 这皇子看着倒也是可爱,那就好好下一局好了,给墨笙尘长点面子啊。 “好啊。” 反正横竖自己都不亏,那就好好比比吧。 ”说好了,你不能让这本皇子啊。“ “好。“ 迎溪心想着,洛有盛已经和墨笙尘下了好几年的棋了,棋艺肯定是要比自己好的,那么自己必须认真点啊。 两个人便坐下来,开始了棋局。 刚开始下的时候,迎溪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洛有盛,在故意放水。 他,好像,希望自己赢?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儿,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洛有盛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了。 洛有盛见到这种棋局,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难道说,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看东西吗? 他们之前没有交集,这第一次见面,他是要给自己看什么啊? “姐姐,本皇子输了。所以,本皇子兑现承诺,给你看个东西。” 好啊,自己倒是要看看,这九皇子,故意输给自己,是要给自己看什么好东西啊。 她故作无所谓地样子,看着桌上的棋局,并不去看洛有盛拿出的东西。 洛有盛拿出来后,直接就放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你要是想家了,就看看这个吧。” 他拿着那块刻了“苏”“刘”的金块放在了她的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一把夺过那金块,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这金块,哪来的?” 洛有盛见她反应这么大,便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了,就笑着说道,“本皇子昨天无聊,就随便在皇宫里逛了逛,一不小心,就逛到了一个屋子里,翻来翻去,看到了这个金块,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苏家的东西,就拿来了。以后姐姐想家的话,看看这个就好啦。” 然而事实却是,他知道自己要讨好苏迎溪,所以就偷偷溜进了那个放着赃物的房间里,在一个大箱子找到了一个所谓的“思家之物”,想要让苏迎溪开心开心。 “九皇子,这个金块,你是不是在一个大箱子里找到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事即将来临(一) “这个,是啊。姐姐,你这么聪明的啊。”洛有盛装作很腼腆的样子,等着苏迎溪好好夸奖自己一番呢。 不过,苏迎溪的心思,却不在洛有盛身上啊。 这刻着“苏”“刘”两个字的金块,是父亲和刘氏在成婚当天,祖母给刘老夫人的。 寓意着这两个人,情比金坚。 在明眼人眼中,这是很讽刺的。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这金块,一直是放在刘府的。 它既然出现在了放在赃物的箱子里,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一定和刘家脱不了干系。 之前官兵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一点,想来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金块,是放在刘府的吧。 刘老夫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紧接着失去了自己的女儿,连将军府的匾额都被拆下来了,在这种时候,她肯定是被逼入绝境的。 那也就是说,陷害丞相府的人,很有可能是刘老夫人。 但是现在很多事实都在证明,陷害父亲的人,是洛凛夜和曾太保他们啊。 难不成,刘老夫人和他们合谋了? 不过,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太太,洛凛夜为什么要把她也给拉进来呢? 一个老太太,手中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着一个世子呢? 这一点,她是想不通的。 而且,这金块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在这箱子里,若说是不小心放的,像是说不通啊。 这个事情,自己还不能妄下断论,只能等墨笙尘回来后商量一下才能下决定了。 不过。,这是一个突破口,也是一个难做的转折点。 若是墨笙尘借这个金块发挥的话,就很难将事情扯到曾太保身上了,毕竟,曾太保和刘将军府向来没有交集,两家甚至有点讨厌对方,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叛国呢? 关键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要怎么想办法把箱子弄到丞相府呢? 这样翻案,或许能很牵强地让皇上认为父亲是清白的,但是对于除掉洛凛夜和曾太保,却是没有什么帮助的啊。 “姐姐,你在想什么呀?”洛有盛盯着她看了半天,她一句话也不说,他不免得有些着急。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偷出来的呀,这苏迎溪,为什么不夸自己几句呢? 她被洛有盛这话一说,瞬间就回了神。 这金块,不能放在这,它应该好好地被放在那个箱子里才是。 她知道洛有盛拿出来肯定废了不少力气和心思,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她只好带着些歉意地说道:“这个金块,九皇子啊,你还是放回去吧,既然已经被收着了,就不要再给嫔妾了,要是让皇上发现了,可就不好了。皇上好不容易对嫔妾有些改观,嫔妾不想冒险。” 一番话,说得还真的像自己怕了一样的。 其实,在这皇宫里,有墨笙尘在,自己还怕什么呢? 洛有盛听了这话,很是震惊。要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弄来讨好她的东西,她居然让自己还回去? 这要是让母妃知道了,肯定要说自己不懂事乱操心了。 苏迎溪现在是墨笙尘身边唯一的枕边人,在皇宫中,也是没有人敢惹的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沮丧地收拾着桌子上的棋子,边收拾边说道: “知道了,既然姐姐不喜欢,那本皇子就拿回去了。” 言语中透着失落之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凉意。 许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一些事情,所以对洛有盛这种行为觉得有些可怜吧。 一个皇子,并没有什么地位,年纪轻轻的,就要各种去讨好别人,偏偏墨笙尘已经决定了要帮的是三皇子洛有翊的,其实他这么坚持,真的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他会一直这么做下去,也是因为他的母妃吧。 “那个,九皇子,以后没事就多来这合沐宫坐坐吧。” 她缓缓地开了口,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洛有盛一愣,眉目中透着欣喜。 他接过苏迎溪手中的金块,笑着说道:“好。” 孩子就是孩子,一句话,就能开心成这样。 若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该多好。 他把东西收拾好了以后就离开了,阿漾在外面练功,见到他出来后,就停了下来。 待洛有盛走了一会儿后,墨笙尘就回来了。 “阿漾,迎溪在哪?”墨笙尘在太后处是哭了很久的,但是他怕苏迎溪发现端倪,就在那冷静了好一会才回来的。 “主子,她在内殿休息,方才,有个人来了。” “谁?” “是九皇子来找她了,然后......” “慢着,你称呼迎溪是什么?”墨笙尘的眸子沉了下来,整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了。 阿漾刚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但是在看到自家主子那要吃人的眼神后,他才慌忙改口说道:“主子恕罪,阿漾只是一时口误。夫人,是夫人。” “下次别再说错了。本国师自己进去看看,你好好练功吧。”墨笙尘料想着洛有盛来估计也是巴结苏迎溪的,就没放在心上,让阿漾好好练功,自己去问问。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写着字的她。 “笙尘,你回来啦。”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展开来了,他看着心里也是一暖。 “叫夫君。娘子,你怎么总是忘了?” 他装作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将门给关上了。 “这...额...夫君。” 她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笔,有些无辜地看着他。 “娘子,方才九皇子来了?”他关上门后就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是的。” “来下棋的吗?”他轻声问道。 就在她想要起身的时候,他看到了纸上写的字,一把把她按下,然后从后面还着她的腰,柔情地问道:“金块。怎么了?娘子想要金块做什么?” 她不爱这些俗物的,但是为什么要写下来呢? “这个,是和九皇子有关的。”她本就要和他商量的,也就没有藏着掖着了。 “洛有盛?怎么,他是想要用金块贿赂你?”九皇子来,肯定是太讨好的。 用金块讨好,不会太随意了吗?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洛有盛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会用金块来讨好我呢?” “叫我,夫君。”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事即将来临(二) 这个墨笙尘,还真是执着啊,自己不过就是一次没有见他夫君,他就这么耿耿于怀啊。 “夫君...” “嗯。” ... “那娘子,你就好好和夫君说说,这金块是怎么回事啊?” 墨笙尘并不在意这金块的涵义,毕竟,洛有盛这个人,从来不在他的计划中。 “笙尘,不是,那个,夫君。”唉,突然要改掉称呼,自己还真的不习惯啊。 “夫君,今天,九皇子和我下了一盘棋,很显然,他是故意输的。” 他听到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知道,洛有盛用这种方式来讨好迎溪是最轻松的了。 “然后,他就输了个金块给你?不会吧,你们这是赌钱呀?这合沐宫了没有这么热闹过。”他依旧开着玩笑,因为他觉得洛有盛的事情真的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而且,她还这么认真,他真的觉得有些好玩。 苏迎溪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用双手托着他的脸说道:“夫君,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正经?在别人面前可以,但是在她面前,自己喜欢假正经啊。 “行行行,娘子,你好好说,我不开玩笑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又紧紧地握住了她托着自己脸蛋的手。 “夫君,他的确输了个金块给我。” “噗嗤!”墨笙尘没忍住,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她都有些不想说下去了,就呆呆地看着他。 “好了好了,我不多事了。娘子,你说你说。” 这个墨笙尘,怎么调皮起来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他了啊,这倒像是一个很好玩的孩子了。 ...说实话,其实是有些可爱的。 她想到自己应该赶紧和他想出办法来,也就没有再管他的淘气了,清了清嗓子后,她很严肃地说道:“夫君,那金块,是洛有盛从曾太保那天搜查丞相府时找到的和赃物放在同一个箱子里的。那金块,是我父亲和刘氏成婚的时候,祖母给刘老夫人的。那是一直在刘将军府的!” 墨笙尘听后,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他将她的手轻轻地放下,然后走到了另一边慢慢地坐了下来。 这真的和自己的猜想一样了。 刘老夫人,真的参与了这一切的事情。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过的,要知道,刘老夫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一无所有,这时候的她,肯定是要复仇的,那火,自然是要发到丞相府身上的。” 他没想到,这个洛有盛居然还能做些帮着自己的事情,他还真的挺意外的,既然这件事情是和刘老夫人有关的,那么原因,也很清楚了。 迎溪自然是没有想通这一点的,她知道墨笙尘懂得比自己多的多,就问道:“那,已经失去了一切的刘老夫人,有什么资本让洛凛夜他们帮她呢?” 她的脑子一时转不开来,像是被那金块给迷住了。 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娘子,你脑子糊涂了。” “嗯?”她不禁抬起头来,不小心和他对视了。 “我哪里糊涂了?” 自己考虑得不对吗?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啊? “叫夫君。” ... 哇呀,他还听上瘾了? 苏迎溪挠了挠头,望着他柔情似水的眼睛,轻声喊了句。 “夫君。” 听到这声叫唤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娘子啊,什么叫刘老夫人有什么资本让洛凛夜帮她去陷害丞相府啊?你父亲本来就挡着洛凛夜的路了,刘老夫人,不过就是一个棋子罢了。” “洛凛夜想要陷害,做事肯定是手段干净的,怎么可能在箱子里留着那金块呢?” 是啊,她这才反映过来。难怪他说自己糊涂了。 “不过,这件事情,为什么要带上刘老夫人啊?她,还有什么?” 刘老夫人,还有什么能够让洛凛夜这种势力的人合作的必要呢? “娘子,你要明白,他们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棋子,那她身上肯定有利用价值的。” “一个急于复仇的母亲,在有人给她帮助的时候,她是不会考虑太多的,能有什么,都是会拿出来的。” 能有什么,都是会拿出来的? 迎溪听了就更疑惑了,她真是想不明白,刘老夫人身上还有什么好东西。 “兵权。”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了出来,在看到她有些诧异的目光后,耐心地解释道。 “其实,我早就怀疑,刘祖礼手中有其他的兵了,要知道,刘祖礼那时候叱咤皇城,没有人不怕他,他趁机建立军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说到这,迎溪算是全部想明白了。 “所以说,洛凛夜他们故意让刘老夫人认为他们是真心帮她的,然后引诱着让刘老夫人交出兵权?”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金块,肯定就是洛凛夜他们故意放进去的了,刘老夫人许是不知情的。 “那,我们到底是从哪方面入手呢?若是从曾太保那入手,说不定能牵扯到洛凛夜,但是牵扯不到刘老夫人,可若是从刘老夫人那入手的话,他们就能逃脱了。” 现在从事情各方面分析,貌似是没错的,他们很难一举两得。 墨笙尘却有些得意地摇了摇头。 “逃脱?谁说他们能逃脱的?娘子,你要明白,有你夫君在,他们一个都逃不了。既然他们都参与了这件事情,那,就一个都逃不了。他们想着某一方能帮着吸引注意,却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同时引起轩然大波的。” 到了他墨笙尘手上,什么都逃不掉。 他将她挽入怀中,很是宠溺地说道:“别怕,很快,你就有个清白的名誉了。” 既然当初没有保全你,那现在,自己一定会拼尽全力,还你一个清白。 “好。” 这种安心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啊。 他们正当浓情蜜意之时,突然就有人敲了门。 墨笙尘蹙了蹙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是谁来了?” 阿漾听出了主子语气里的不爽快,他看了看旁边有些急的麟后,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主子,麟来了。” 麟,又查到了什么事情了吗?大白天的进宫,看来是查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啊。 迎溪正要起来,他却按住了她。 “进来吧。”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大事即将来临(三) 阿漾本想在外面等着的,但是麟却一把把他给拉进了屋,很是莫名其妙呢。 苏迎溪和主子都在里面呢,而且主子刚才的语气显然是不开心的,麟把自己拉进去做什么啊? 麟自然知道阿漾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更明白里面的墨笙尘在想些什么。 阿漾在自己身边的话,他说不定还能感觉好一些。 进屋后,他果然看见墨笙尘和苏迎溪依偎在一起,很是甜蜜的模样。 墨笙尘肯定还以为自己喜欢苏迎溪呢,这样子,就能让自己更死心了。不过,麟转头看了看身旁有些惶惑的阿漾,心里瞬间就平静了很多了。 “这大白天的,是查到了很重要的事情了吗?” 墨笙尘的声音慵懒至极,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苏迎溪觉得他的戏真是太过了,都忍不住地拍了拍他的胸膛,让他略微收敛一些,但他却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满脸坏笑。 麟知道墨笙尘是想刺激自己,但是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阿漾都忍不住地扭过了头去。 “洛轻月,死了。” 短短五字,却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实麟一开始也不知道洛轻月死的消息,他派去漠泱国探查消息的探子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好几具尸体,探子因为急着回媚塔汇报情况,就没有管那尸体是谁。 待探子再去漠泱国的时候,又经过了那片竹林,探子忽然就发现,那几具尸体是护送轻月公主回边疆的人的,探子一惊,就四处搜索着,在附近找到了一处被烧过的痕迹,里面有一块玉佩,是皇家用的。 “死了?怎么会?是,自尽吗?” 迎溪立马就起了身,她和阿漾都知道洛轻月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也能深深地体会到轻月的痛楚,一个失去了很多的女子,是真的可以狠下心来杀了自己的。 墨笙尘对她的反应有些无奈。一个情敌,死了,不应该感到难过吗?这么意外和可惜是为哪般啊?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人,是洛凛夜杀的。” 那里什么也没有留下,媚塔的人也不知道这要怎么去查,毕竟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那麟也只好猜了,照理说,最想杀了轻月的人,就是洛凛夜了啊。 洛凛夜。 墨笙尘最烦这三个字了,这个世子,还真是变着法子地想要让迎溪注意到啊。不能以好的方式出现在迎溪的面前,那就以坏的方式出现,真的让人头疼啊。 像洛凛夜这种谨慎的人,在杀完了人以后,怎么可能只烧了一个轻月呢,肯定会全部都烧掉啊。 要么人不是洛凛夜杀的,要么就是,那是洛凛夜故意那么做的。 “洛,洛凛夜吗?”迎溪有些内疚地转过了头去,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搭上了一条人命。 轻月设计,但是笙尘聪明,将计就计,不仅让轻月输得五体投地,还让笙尘纳了自己做妾。这在洛凛夜的眼里,肯定是个天大的笑话吧。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纠结的,就算洛凛夜不杀,本国师也会动手解决那个多事的轻月的。” 墨笙尘很是不屑,他真是弄不明白了,麟就算很年轻,但也是个塔主啊,怎么还不知道轻重呢?就这种事情,麟需要在大白天的进宫找自己吗? 现在他们的事情本来就多,轻月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物,瞎凑合什么热闹。 “墨笙尘,你能不能...你知不知道,轻月死了,会出什么事情?” “不知道。”墨笙尘的确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毕竟,轻月一点利用价值都是没有的。 “你真是昏了头了,给你点时间,你自己想想吧。”麟说完就有些懊恼地走了出去,他刚转身,就看见了正在发着呆的阿漾,想也没想地就把他给带了出去。 出去后,麟重重地把门给砸上了。 “麟,你干嘛呀,主子的门,你也敢砸?” 阿漾从记事开始就知道,没有人敢砸主子的门,就算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但是主子这个人,是很记仇的啊,万一以后他们不合作了,主子要报复怎么办啊? “你家主子现在的脑子糊涂得很,他还真是有了爱人什么都不顾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却比谁都要糊涂!阿漾,你肯定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的吧!” “嗯,那个,主子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啊。” ...... “当本座没问。” 合沐宫内殿,墨笙尘仔细地想了想麟说的话,不由得放开了一旁的迎溪,慢慢地走下了软塌。 他之前没有考虑过轻月死后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想来,倒还真是有些麻烦了啊。 轻月是因为给自己下媚药,然后被赶出宫的,而且轻月还做过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和自己成亲,成为国师夫人。 现在,轻月在回到边疆的路上被人给杀了,尸体也被烧了,很显然,矛头,肯定会指向自己和迎溪的。 而那些护送轻月回去的人没有被烧死,也是为了能够让那些人发现轻月已经死了的事情。 旁人必定会认为是自己杀了轻月,那皇上就会对自己产生隔离之心,边疆的马成儒将军,想必也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到时候,自己就成了这天下被耻笑的人,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师了。 那么,洛凛夜,又可以和太子,为所欲为了。 “娘子,和我出来一下。” “好。”迎溪坐在软塌上,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们二人携手来到了屋外,麟正满脸喜悦地站在树旁,看着阿漾练功。 麟见他们出来了,就不自觉地从树后面走了出来,阿漾也停下了练功的动作,向他们走近。 “怎么样啊,国师大人,有没有想通啊?” “麟,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墨笙尘紧紧地握着迎溪的手,很严肃地向麟说道。 “嗯?” 什么叫,一切都准备好了吗?难不成,墨笙尘,要做什么了吗? “今晚,我们就要开始复仇大计了。太子和洛凛夜,得意不了多久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偷赃物的贼 洛有盛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以后,也不敢去找母妃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主意,要是让母妃知道自己做了件这么愚蠢的事情,肯定会狠狠地骂自己一顿的。 他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金块,很是懊恼地挠了挠头。 这东西是自己趁着那天晚上雨大,然后士兵们换班的时候偷偷溜进去拿出来的,现在要还回去,多不容易啊。而且,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士兵们发现了,那父皇肯定会好好责怪自己一番的。 只是,这金块,也不能一直放在自己这啊,毕竟这个,也算是个赃物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 洛有盛是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去找母妃说这件事情吗? 就在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太监就拿着一本书走了进来。 “九皇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方才教书先生拿了一本书来,可是您不在,只好先放在奴才这了。”小太监说话虽然软声软气的,但是体型看上去,但是不柔弱。 洛有盛此刻灵光一闪,把那小太监一把给拉了过来。 太监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跪了下来。 “九皇子饶命啊,奴才不是故意放在自己那的,是教书先生说,现在有些宫女们手脚不干净,喜欢偷着东西出去卖,一本书,在外面也能卖到些价钱的,他说为了安全起见,就放在奴才那了。” 太监很是害怕,整个人都缩到了一起。 “你,在哪当差的啊?” 洛有盛很和蔼地问道。 “啊?”太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九皇子的话,奴才,是您殿外打杂的。” “哦,这样啊。”洛有盛有些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太监给扶了起来。 太监知道,在这皇宫里,跟了哪个主子都是差不多的,主子开心了你就有好日子,主子不开心,就完了。 他不知道这九皇子是什么脾性,因为他一直在殿外打杂,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九皇子。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本皇子,要你去做一件事情,你,愿不愿意啊?” 既然自己不方便去,那就让这个小太监去好了,就算是被人给发现了,也可以说是这个小太监想偷东西出去卖啊,那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反正母妃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觉得自己是清白的的。 太监望着洛有盛手中晃着的金块,不禁咽了咽口水。 “别看,这不是给你的,若是事情办成功了,本皇子自然会给你赏赐的。” 太监赶紧应和着点了点头。 “奴才斗胆,请问九皇子,您要奴才为您做什么事情呀?” “送个东西,很简单的。” 送,送个东西啊。 听上去,好像是挺简单的。 夜幕降临,九皇子来到了那个小太监住的地方,将金块递给了他,并反复说着金块要放在哪里,小太监已经听了一下午了,现在自然是懂得不能再懂了。 当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放赃物的地方的时候,他就变得很害怕了,要知道,若是被发现勒,那肯定就是死路一条了,但是洛有盛却拍着胸脯说会保他,他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再怎么说,洛有盛也是个皇子,说起话来,也是有点威力的吧。 到了很晚的时候,小太监身边的人都睡着了,他这才下了床,赶紧穿好了衣服,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宫殿里处处都有侍卫巡逻,还好洛有盛告诉了他巡逻的时间点和位置,他这才安全地来到了放赃物的地方。 可是外面有卫兵把守,洛有盛是让他丢点石头吸引那些个侍卫的注意,然后再趁机跑进去的。 不过这样,很冒险的。 他就只好用第二种策略,等到那些侍卫换班的时候,自己再跑进去了。 小太监就只好偷偷摸摸地躲在了柱子后面,生怕有人发现他。 他摸着自己跳动的小心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火光就慢慢地簇拥了上来。 “啊!” 他吓得魂差点都没有了。 墨笙尘就真的像个鬼一样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墨笙尘早就预料到了,洛有盛肯定不会自己来还金块的,要是洛有盛来换的话,自己举报了,还真是有点不近人情。但是洛有盛肯定不会亲自来的,这么冒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两次呢? “来人啊,把这个偷赃物的贼,带到皇上面前去!” “国,国师大人,不要啊,不要啊,不是,奴才没有偷,是九皇子,九皇子让奴才来还的啊!” 就算把洛有盛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宫里的人偷东西出去卖的事情这么多,还差这一件吗?墨笙尘要皇上关注的,不是这个偷东西的贼,而是这个金块。 一旦金块的事情被发现了,刘老夫人就能被翻出来了,以刘老夫人那种死都要拖人下水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说出洛凛夜还有曾太保呢? 洛凛夜百密一疏,他杀了轻月,却也让墨笙尘,提前一步行动了。 “皇上,那奴才被打了五十大板后,最终还是招了,他承认了那是他自己偷得,和九皇子没有关系了。”李公公扶着皇上,很是温和地说着。 大晚上地闹出这种事情,皇上也很是烦心。 “皇上,微臣只是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的,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贼,居然敢偷赃物出去卖,还真是让人胆寒啊。”墨笙尘说完还有些感叹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皇上也没说什么,但是内心里,肯定是相信墨笙尘的这套说辞的。 墨笙尘知道皇上接下来肯定是说杀了那个太监就好了,所以他抢先一步感叹地说道。 “没想到啊,这苏家的赃物箱子里,居然还有个金块啊。” 放着叛国证据的箱子,还放着金块,说出去,也是会让人笑话的吧。都叛国了,还要金块,连命都不要了,还要钱。 皇上被这一句话给点醒了。 他又好好地看了看这金块,神色突然不安了起来。 “这个金块,不是......?”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都是你做的!(一) 苏逸韬和刘氏的婚事,是皇上亲自指定的,所以对于其中的细节,他知道的,比一些官员要多得多。 这金块的事情,皇上是知道的,当时皇上听说了情比金坚的涵义后,觉得很是好,但是在听说这金块被刘老夫人给拿去了以后,皇上心里就有些不舒坦了。 再怎么说,苏逸韬那个时候也是丞相了,这金块,照道理说,应该放在苏家的啊。为了此事,他还和太后说了好一阵子呢。 皇上看着这沉甸甸的金块上清晰地刻着“苏”“刘”二字,心里一阵不安。 刘老夫人是个爱财之人,怎么可能会将这个金块还给苏逸韬呢?而且,刘祖礼那时候的功绩越来越大,刘老夫人那种仗势欺人的性子,也是不会把东西还回来的。 照这样说来的话,这叛国的案子,是和刘府有关的吗? 可是,刘家和苏逸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那么他们,怎么会一起联合着叛国的呢? “皇上,您想过吗?苏逸韬这种忠国的人,真的会把那些赃物都正大光明地放在苏府吗?微臣听说,这曾大人,进了苏府没有多久以后,就大开杀戒了......” 墨笙尘是知道皇上明白这个金块的存在意义的,他见皇上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就趁机添了这么一番话。 关键在于,自己这么一说的话,皇上就有八成的可能会怀疑到曾太保的身上了。 果不其然,皇上在听完这话后,就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自己精挑细选,一个一个提拔的官员们,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呢? “国师大人啊,你说,朕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为什么朕身边的大臣,都要背叛自己呢?”皇上说出这话的时候,神色已经黯淡了很多了,他挥了挥手,让李公公退下,他是想好好地和墨笙尘谈谈了。 墨笙尘待李公公出去了以后,端起了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然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上怎么还是这么糊涂呢?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大臣冒着生命危险去叛国呢,自己都说了这么多了,难不成,皇上是打从心底里认为苏逸韬是叛国的吗? “皇上啊,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您把国治理得这么好,大臣们怎么可能都想着要叛国呢?是您想多了。”他只能这么说,不能指责皇上什么。 “可是,笙尘啊,你看这曾太保,苏逸韬,刘祖礼,都有着要背叛朕的嫌疑啊。”皇上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他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也是很正常的。 “皇上,您也说了,这只是有嫌疑,并不是事实。” “不过,笙尘,你想啊,要是他们真的忠于朕的话,怎么会有嫌疑呢?” 皇上还是走不出这个想法,墨笙尘实在是忍不住了。 “皇上,难道您就没有想过,苏逸韬是被冤枉的吗?而冤枉他的人,就是刘老夫人和曾太保吗?” ...... 殿内一时寂静。 良久,皇上默默地抬起了头,将手中的金块,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 一个皇上,把一个忠臣给害死了,还把真正叛国的人留着。 知道这种真相,一定很不好受吧。 墨笙尘回到了合沐宫以后,发现迎溪已经睡了,就悄悄地熄了灯,躺在她身旁睡下了。 方才走之前,皇上说,“笙尘啊,明天,你和朕出趟宫,看看刘老夫人吧,哦,对了,我们顺便,再去看看曾大人在哪吧。”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墨笙尘就起来了,迎溪依然没有醒,所以他只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就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待他出去后,迎溪就微微地睁开了双眼。 “笙尘,这件事情,就由你去处理吧,我想,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就让笙尘去处理吧。 轻月是因她而死的,她不想再参与进去,害死别的无辜的人了。 阿漾本来是想跟着去的,但是墨笙尘让他留下来保护迎溪,那他也没有办法了。墨笙尘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对这合沐宫就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了。 有阿漾在这,墨笙尘对迎溪就能少一点担心了。 宫外,皇上正在墨笙尘的搀扶下走在大街上,由于墨笙尘这样貌实在是太显眼了,他只好戴着面纱走在皇上的后面。 许是因为很多年没有出来走动了,皇上对这宫外热闹的场景有些陌生,这不,一个小摊贩推着小车走过来的时候,皇上一个转头看见了,一下子就有些失神,脚后跟一崴,差点就倒了下去,还好墨笙尘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皇上,您慢着点,不急的。” 墨笙尘将皇上扶起来后,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卫把那个小摊贩给抓起来。 侍卫得令,眼神冷漠地走向了那个摊贩。 “笙尘啊,这个没必要的,朕只是自己......”皇上知道墨笙尘要做什么事情,连忙劝阻道,却被墨笙尘给打断了。 他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屋子轻声说道,“皇上,您看,这就是刘府了。” 皇上只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看到了一个很大但是有些破旧的屋子。 匾额是已经被摘下来的,皇上只想着刘府会衰落下去,但是没想到会破败成这个样子。 世事难料啊。 “皇上,这里的人,估计也就只剩下刘老夫人和她那儿媳妇了。我们直接进去就好了。” 说完,墨笙尘直接就拉着思绪在外的皇上走了进去。 今天的国师大人,有些急躁,有些反常。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和墨笙尘最爱的苏迎溪有关吗? 既然是在宫外,而且今天的主要事情也是处理刘老夫人,皇上只好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推开门后的场景,让皇上一下子就惊呆了。 这屋外是破破烂烂的,但是屋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奢华,这个样子,像是一个被摘取匾额的普通百姓家吗? 这岂不是,做表面功夫吗? 皇上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对墨笙尘说的“曾太保和刘老夫人”联合起来陷害苏逸韬的事情,就更相信了几分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都是你做的(二) “老夫人,您今天,要吃些什么呀?”莫锁儿穿着下人的衣服,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问道。 刘老夫人正在打扮着自己,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翠绿色的镯子,穿过手帕戴在了手上,对着镜子看个半天,觉得还不错,这才扭过头来,对着莫锁儿冷冷地说道,“曾太保送银子来没有啊?照理说,昨天应该送银子来的。” 刘老夫人被曾太保给供着,每个月给很多的银子,再怎么说也是从刘老夫人那拿了兵权的,拿点银子是算不了什么的。不过,昨天,曾太保的人,却没有送银子过来,这让刘老夫人有些不爽快了。 如果今天还是没有送银子来的话,她可就要去曾府闹一番了。 “老夫人,并没有,我今天在门外一直候着,但是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人来。”莫锁儿知道刘老夫人会生气,但是她自己的身上并没有钱,她只能硬着头皮来问了,她知道,刘老夫人这肯定有钱可以去买些吃食回来的。 不料,刘老夫人听到这话以后,就怒上心头,她猛地朝莫锁儿的胸口狠狠地踢了一脚,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然后对着莫锁儿吼道,“没有银子来,你还敢问我想吃什么?你个废物,有个做官的父亲,却还是什么钱都拿不出来!都要靠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莫锁儿的身体自从那天被打了以后就很差了,刘老夫人这一脚下去,莫锁儿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撞倒了一旁的椅子。 本来还在屋外搜寻着的皇上和墨笙尘听到了动静,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了。 刘老夫人想着曾太保没有送银子来,心里就更火了,上去又要踹一脚的时候,墨笙尘及时地推开了门,刘老夫人那停在半空中的脚就停住了。 “刘老夫人,别来无恙啊,看来您最近,过得还挺滋润的,这屋内屋外,差别还真大啊。” 他看着这揪心的一幕,将身后的皇上给扶了上来,皇上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皇上和刘老夫人是见过的,在给刘祖礼授予官职的时候,刘老夫人也进宫了,没想到啊,这表面上慈祥的老太太,在背地里是这种人啊。 这表面功夫,做得还真是好啊。 “皇,皇上,参见皇上!”刘老夫人对于那蒙着面纱的人没什么印象,但是对于皇上,她可是一点都不会忘的。她真是没想到,在活着的时候,还能再见到皇上。 刘老夫人“扑通”一声地就跪了下来,墨笙尘见到后很嘲讽地笑了起来,仿佛是看见了一个笑话。 “皇上,这场面,您觉得好笑吗?” 皇上被他问道莫名其妙的,刘老夫人也有些奇怪地抬起了头,不知道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人是谁。 “国师大人,这......“ 原来这个人,就是国师啊。莫锁儿不由得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个戴着面纱但是双眼勾人的男子。 “这前一秒还是戴着翠绿镯子踹人,这下一秒就装可怜跪下来了,您说,这场面,不可笑吗?” 刘老夫人本想说一下这个不知道是哪来的小子的,但是在听到皇上说了来人就是墨笙尘以后,也就怂了下去了。 “这,皇上,您听老身解释......” “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飞出来一个东西,直接就砸向了刘老夫人的人,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她摸了摸自己有些肿的额头,拿起了地上的东西,她本想装可怜的,但是定睛一看后,发现是那个金块,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这金块,前些时间突然不见了,她找哪也找不到,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莫锁儿偷了,还把莫锁儿给打了一顿呢! 墨笙尘哪里等得了刘老夫人这一拖再拖的样子,直接就把金块拿了出来,砸了下去。 “皇上,您来问吧。”他知道自己今天做事都有些急了,照理说在皇上旁边,是要收敛一些的,但是这件事情和迎溪有关,他真的不想再拖下去了。 他后退了一步,站在了皇上的后面。 皇上咽了咽口水,看着刘老夫人这一身珠光宝气的打扮,心里也是明了了很多了。 很显然,这刘老夫人,在背地里做着什么事情。 “刘老夫人啊,朕今天,突发奇想地来看看你,没想到,来得不是时候啊,朕看你这打扮,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吧。” 话语中的讽刺之意明显,一个落魄的人家,哪里还有这么多首饰打扮呢,不应该都当了去维持生计吗? “皇上,这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啊,老身之前还有很多的首饰,已经卖了很多了。” “哦?那看来刘老夫人首饰挺多啊,都快赶上皇上后宫的妃子了。”一个老夫人首饰都卖了,还有那么多好的首饰?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刘老夫人知道这个墨笙尘对自己有敌意,心里也是一阵苦恼。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不反抗的话,后果可是不好的。 “国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老身活了这么多年,积攒些首饰怎么了?你不能因为苏迎溪现在是你的小妾,你就这么不理智啊,你可是国师大人啊。” 这一句话,是在指责墨笙尘过于偏私,指责老人家,这在皇上听来,也是不好的印象吧。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狡辩吗?这个金块,你心里没数吗?你勾结曾太保陷害苏逸韬叛国,此罪当诛九族!”墨笙尘真是对这种人忍不可忍了,这种时候,也还有心思骗下去,他们要是没有证据的话,会来找吗? “这金块,老身很久以前就找不到了,肯定是被人给偷了,栽赃陷害老身的!“这金块自己本来就找不到了,现在陌生拿着这个来翻案,摆明了是要让自己死啊! 找不到了?这个理由,还真是好啊。 墨笙尘的眼眸瞬间就黑了下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刘老夫人,还能折腾多久。 皇上对于墨笙尘今天的表现很是诧异,也有些不满意,正打算先歇一会的时候,倒在地上的莫锁儿突然就虚弱地开口说道,“都是你做的!你还要耍什么赖?”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在劫难逃 墨笙尘知道这刘老夫人对莫琐儿很差,他也明白莫琐儿对刘老夫人的怨恨,现在有个机会能让刘老夫人陷入永无翻身之地,莫琐儿怎么可能不抓住呢? 女人啊,能坏事,也能成事。 墨笙尘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浅笑。 “你方才说什么?!”皇上没想到莫琐儿这么快就说出了刘老夫人做的事情,他心里都有些觉得震惊。 莫琐儿双眼红肿,她哽咽着爬上前去,紧紧地抓住了皇上的双脚,后面的侍卫正要上前把她赶走的时候,皇上却阻止了他们。 “皇上,这刘老夫人,和曾太保联合起来陷害了苏丞相,他们,才是真正的叛国贼啊!” 莫琐儿声泪俱下,脸色十分苍白,让人想不心疼都难。 “你个小贱人!在皇上面前,你还敢撒谎!”刘老夫人真的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她直接就站了起来,把那跪在地上的莫琐儿的头给揪了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皇上,你要相信我啊!”莫琐儿直摇着头,面上那痛苦万分的表情更是衬托出了刘老夫人的蛮横无理,皇上瞬间,怒上心头,不顾面子直接就上去踹了刘老夫人一脚。 “刘老夫人,朕看你年纪大了,就没有和你翻脸,但是你现在在朕的面前动手,是什么意思?现在所有的事实都指向了你,你却没有半点悔改之意!可笑!真是可笑!” 侍卫看皇上动了怒,也就毫无犹豫地跑上前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刘老夫人给拉到了一边。 “皇上,皇上,您相信老身啊!” “不过是个庶民,竟然还敢在皇上的面前自称老身?刘老夫人,你还活在梦中呢?你还以为你是一个将军的母亲吗?”墨笙尘本就讨厌这刘老夫人,再说了,他还要出去去曾太保那呢,免得有人在这监视着,然后通风报信,那样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你...”刘老夫人被侍卫给按住了,她没法动弹,在听到墨笙尘那话以后,她真的很想冲上去和他拼命。 “国师大人,民女知道所有的事情,民女都可以说出来。”莫琐儿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她也知道刘老夫人这次是躲不过去了,现在全都说出来以后,皇上说不定就会饶过自己了。 “你个毒妇!” “究竟谁是毒妇,刘老夫人,你心里清楚得很!” 皇上自然是要听莫琐儿说的,就让后面的几个侍卫把她给扶了起来。 莫琐儿摇摇晃晃地在侍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差点就又倒了下去。 她用尽力气不让自己倒下去,嘴唇泛白,很是虚弱地开了口。 声音柔弱至极,让人不由得有些心疼。 墨笙尘就瞥了眼过去。 “皇上,那天,刘老夫人的二女儿刘素玉在牢里自尽了,自尽的时候,留下了一张血书,那血书上写着一定要把苏家给拖下水!” “刘老夫人很伤心,她是真的开始考虑起这件事情了,那天,草民的夫君刘祖礼死了以后,刘老夫人,就更想害死苏逸韬了!” “恰巧就在那个时候,曾太保突然找上门来,他给刘老夫人很多钱,让她帮着伪造一个东西。就是那个放着赃物的箱子!” “而刘家那时候还剩下了几个下人,那些都是经常走动在苏家的人,苏家的门卫也就没有拦着他们进去了,刘老夫人就趁机让那些人把箱子给搬了进去。事情办完了以后,那些下人,就被她给遣散了!” “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草民说的话啊,草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啊!” 莫琐儿说完后很是激动,她一个没站稳,又倒了下去。墨笙尘其实看到了,而且他的身手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快,但是他不想去扶。 皇上的神情很是严肃,他双眉紧皱,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 刘老夫人知道今天她是必死无疑了,她看着那地上的金块,心里除了害怕,更多的,则是生气和无奈。 冤枉苏逸韬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而这金块,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难道说,自己是被利用了? 被曾太保拿去了兵权,还被他给反将一军,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连一条落水狗都不如了? “刘老夫人,朕最后问你一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冷笑了下,冷酷得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刘老夫人知道冤枉苏逸韬叛国的罪名有多严重,也就没有再想狡辩什么了。 要知道,莫琐儿把事情说得这么详细,自己连一点能撒谎的地方都找不到,这样,还要说什么呢? 曾太保没有送钱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他说不定早就让墨笙尘给抓去了。也许,自己就是曾太保给供出来的,想到这,刘老夫人不由得低下了头。 没想到啊,自己风风光光地活了这么久,到老了,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她真的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比自己可怜的人了。 “到老了,本该收敛一些,知足一些,但是现在你却为老不尊,做出这种事情来,朕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皇上见刘老夫人眼神黯淡,没有想要辩解的样子了,就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刘老夫人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自己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害死了苏逸韬这个忠臣,还让曾太保这个叛国臣子去抄家,这样的自己,这个年纪的自己,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啊。 “皇上,你说得多,我就是为老不尊!可是,这一切,都是老天爷逼我的!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失去了儿子,紧接着又失去了女儿!他们都是被同一个人给害死的,我为他们报仇,有何不对!一命抵一命啊!” 刘老夫人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咬牙切齿地开了口。 是啊,若是没有这一系列的事件,刘老夫人或许不会动杀心。 可是,苏逸韬,无论如何,都是要死的。 接着,刘老夫人就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哭得是撕心裂肺的,但是却没有人心疼。 皇上只后退了几步,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把刘老夫人带去虎千堂,莫琐儿,就送回她娘家吧。”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曾太保之死(一) 洛凛夜和曾太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有一天,会栽在莫琐儿身上吧。 刘老夫人这个结局,是在墨笙尘的意料之中的。关去虎千堂后,洛凛夜的人肯定就会为了自己的安全,想办法杀了刘老夫人了。 这个事情,刘老夫人不是主谋,她不过是个棋子罢了,死在虎千堂,也不是太过遗憾了,迎溪那边,也能有个交代了。 接下来,要处理的曾太保,就是个大事了。 皇上现在肯定相信这件事情曾太保是主谋了,就算不能牵扯到洛凛夜身上,但是只要曾太保出了事,太子那就会元气大伤,那洛凛夜,也不会好到哪去的。 能让洛凛夜过些提心吊胆的日子,墨笙尘刘感觉到无比的舒心。 “皇上,接下来,我们该去找曾太保了。” 现在的线索,处处都指向曾太保,不趁机去查的话,就太可惜了。 皇上的心情不是很好,其实他想回皇宫冷静冷静的,因为今天的事情,毫无疑问地证明他这个皇上,当的不好。 他突然就对苏迎溪有些愧疚了,要知道,苏逸韬死得很冤枉,那封自尽的信,肯定也是别人写的。苏迎溪,不该做宫女做了那么久的。 而苏迎溪现在嫁给了墨笙尘,皇上对于墨笙尘,也不知怎么地,有些不想见了。 墨笙尘多次提出要翻案,皇上没有同意,并不是因为皇上不重视苏逸韬,而是皇上不愿意面对苏逸韬是被冤死的这个事情,他真怕有一天,他也会恨自己。 皇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望着墨笙尘明媚的双眸,有些无奈地问道: “笙尘啊,要是有一天,朕又犯了错,冤枉了你,你会怎么办?你会恨朕吗?还是原谅朕,给朕一个机会呢?” 皇上的话问得很突然,但是却只击墨笙尘的内心。 冤枉了自己,是会恨,还是原来吗? 十年前,自己的父亲也是被冤枉入狱的,那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原谅。 他看向了皇上,有些难以开口。 从前的他,不会原谅。 现在的他,依旧不会原谅。 未来,也不会。 灭门之仇,皆因皇位引起,而这皇位,和皇上,是脱不了干系的。 “皇上,臣,难以回答,臣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会恨,也许,会原谅吧。” 这件事情,他说不了谎。他不可能很自信地说他会原谅,因为他做不到。 “好。朕知道了。与其听你说会原谅,朕倒是更喜欢你这种回答。”不确定的事情,就应该是不确定的回答。 但是皇上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皇上,我们还去曾太保那吗?”墨笙尘打断了皇上的思绪,轻声地问道。 皇上沉默了一会后平静地说道:“那就去吧。” 这事情,就都在今天解决吧。 来到了曾府,皇上和墨笙尘正要下马车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了另一辆马车从里面牵了出来。 看这架势,曾太保是要去找洛凛夜啊。 墨笙尘心下便想出了一计。 曾太保从漠泱国赶回来了以后,先回了曾府看看有没有什么信件来,在确认没有信件以后,就只好准备去找洛凛夜。 现在这个时候,只有洛凛夜能救自己了,若是洛凛夜不帮自己的话,那自己,就死定了! 他便赶紧让家丁准备马车,然后自己去换了一套衣服后,就准备着要去找洛凛夜了。 他一出门,就看见了马车,也不管这马车是不是曾府的了,直接就走了上去,他一撩开帘幕,看见里面的人以后,吓得连魂都快还没了! 还好有车夫在后面撑着,不然曾太保就从马车上摔下去了。 墨笙尘起身,一把把半倒在马车上的曾太保给拉进了马车里,然后让车夫启动了马车。 曾太保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皇上此刻是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曾太保,直接就扭过了头去。 曾太保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行礼,他畏畏缩缩地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臣参见皇上,参见国师大人!” 这种慌张的模样,就和见了鬼一样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哟,曾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呢?前些天听说你身子不好了,让本国师好是担心呢,皇上也有些担心你的身体,所以今天特地微服私访来看你,这一看,发现你的身子还真是不大好呢,这大白天的,说几句话,就虚汗频出的,就这身子骨,还出去呢?” 墨笙尘知道皇上不想说话,只能先开口了。 这话语,字字句句都带着刺,曾太保本来就紧张,他是要去见洛凛夜的,也提前让人去说了,要是洛凛夜没有见到自己,肯定就会知道自己出事了,到时候,洛凛夜肯定不会救自己了! “皇上,臣,臣只是去看大夫的。” 这话,说得是漏洞百出。 一个大官,怎么会亲自去找大夫呢,肯定大夫自己上门来啊。 出去看大夫,这样的话,曾太保真是急了眼了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看大夫啊?是这样的,本国师呢,也略微懂些医术,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让本国师来看看吧。”看病这种事情,自己是擅长的啊,曾太保,是撞在枪口上了。 说着,墨笙尘就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想要来把脉,曾太保看见后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皇上冷哼了一声,一句话都没有说。 墨笙尘微笑了一下,然后就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地方,凑到了皇上的耳边,轻声说道:“皇上,到了。” 皇上微微地点了点头,墨笙尘就立刻收了脸上的表情,抬起脚来将曾太保给踢下了马车。 车夫也和曾太保一块,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一群侍卫飞了出来,拔下了剑,一刀杀了车夫,然后又把剑放在了曾太保的脖子处。 曾太保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死了。 此时,皇上和墨笙尘从马车里慢慢地走了出来,他们二人气定神闲地下了马车,盯着曾太保那样子,觉得很是好笑。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曾太保之死(二)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像是要掉下来的样子,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阴森森的环境,让曾太保心里更慌了。 一个侍卫不知从哪搬了一块大石头来,将一个白色的垫子放在了上面,墨笙尘就皇上给扶着坐了下去。 待皇上坐下后,侍卫就退到了皇上身后,而墨笙尘则起身走向了前面。 曾太保依旧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的额前全是汗,眼神中透露着说不出的恐慌。 “曾大人,现在你这身子,好些了没啊?”墨笙尘从怀里拿出玉扇,有些不正经地绕着曾太保走着,若是曾太保身子还不好,他是不介意再踢一脚的。 他曾经用过这玉扇伤了曾太保的腿,以至于曾太保现在看到还有些后怕。 “没,没有,国师大人,臣,臣现在很好,很好。” 这个恶魔一样的国师,做起事来,和洛凛夜真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凉风微起,些许落叶从树上飘落下来,皇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侍卫见天气有些凉,正想拿一件披风给皇上的时候,皇上却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墨笙尘的面前。 “笙尘,朕有些不适,去马车里待着了,朕在里面听着,你来好好审问这个逆贼。” 皇上不想再见到这可笑可悲的一幕了,自己信任的大臣,居然是个叛国贼,到底是自己当的这个皇帝哪里做的不好了呢? “皇上,今个儿风有些大,这林子里的温度着实也低了些,皇上去马车里休息着也好,臣来审问也行。”本来这件事情,皇上也只能听着,证据什么的,都在自己手里啊。 墨笙尘对于皇上今天的表现,有点难以评价,虽然不干涉自己的行动,但是在刘府门口,皇上说的那句“你是会恨朕还是原谅朕”的问题,还是让他有些心碎。 曾太保叛国了,皇上会给他一次机会,还是杀了他,永远恨着他呢? 将心比心,这种事情,是真的难以原谅的。 侍卫便将皇上扶上马车,在皇上的指示下,将帘幕给撩了起来。 这冤孽,到底何时是个头啊! “曾大人,本国师接下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先回答是或者不是,你要是想要解释的话,也可以,但是前提你是,你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墨笙尘用玉扇轻轻地拍了拍曾太保的头,吓得曾太保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好好好,国师你尽管问,尽管问!” 曾太保看着周围那些个拿着剑放在自己脖子上的侍卫,觉得很是紧张,就只好小心翼翼地说道:“国师大人,你能不能,让那些侍卫把剑给收起来啊?这,这看得我实在是慌啊。” 墨笙尘不屑地瞥了眼那瞳孔泛红的曾太保,头微微地晃了晃,侍卫们得令,就收起了剑,继续围在了他的旁边。 好了,侍卫收剑了,现在自己,可以好好问问题了。 皇上,想必也很想知道自己想要问的,到底是什么吧。 墨笙尘不喜欢拖泥带水地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反正现在都撕破脸了,就问最直接的问题好了。 “曾大人,这几天,你没在皇城,而是去了漠泱国,对吗?” 墨笙尘瞬间就将扇子展开,放于高挺的鼻尖处,他犀利的眼光,就直接锁在了曾太保的瞳孔上。 漠泱国。 墨笙尘真的查到了漠泱国的事情了,洛凛夜不是说会把消息给按下去,皇城里暂时不会有探子知道的吗? 为什么,墨笙尘知道了? 难不成,墨笙尘早就怀疑自己,在漠泱国安插了眼线了? “嗯?”墨笙尘将玉扇在鼻尖点了点,曾太保连忙回答说道:“是。” 皇上听着扶了扶额头,不由得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墨笙尘对他这种诚实的回答很是欣赏,便点了点头,再问道:“你去漠泱国,杀了个富商,然后借着那死去的富商的名义,买了很多兵,是不是?” 曾太保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他没想到墨笙尘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他方才还想着等墨笙尘说完他再辩解一下的,可是墨笙尘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要怎么解释呢? 坐在马车里的皇上听到了这句话以后,是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买兵这种事情,曾太保居然也能做出来! 要知道,曾太保的女儿曾雪濡还是太子妃呢!他这么做,不也是把曾雪濡往死路上逼吗? 墨笙尘许是考虑到皇上会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也就先收起了扇子,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转身走向了马车。 “皇上,这信,您看看吧。”说着,他就把信捧着放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咽了咽口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然后伸出手,从他的手里缓缓地接过了信件。 信件被皇上慢慢地展开,里面的字也被映入眼帘。 这信件里的内容,说的就是曾太保在漠泱国杀富商买兵的事情,被人检举后,曾太保就被人告到了衙门,在衙门里,曾太保给这罪证签字画押了,而后,他出了很多钱财,才从漠泱国的牢里给放了出来。 皇上看得胸口很闷,这飒爽的天气,却让他透不过气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瘫倒在不远处的曾太保,突然就虚弱地开了口。 “是。” 这个“是”,相当于承认了他叛国的事实,这下子,墨笙尘就不用开口问关于刘老夫人的事情了。 现在,若是自己再更进一步的话,说不定就能套出关于洛凛夜的事情了。 “那你要不要解释解释呢?你为什么要叛国呢?”墨笙尘转过身去,微笑着问话。 这个问到点子上的问题,他倒想看看曾太保会怎么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曾太保突然双眼泛红,脸色苍白,血色全无,浑身开始颤抖,紧接着,吐出了一口鲜血。 墨笙尘心想着不好,正要上前去救他的时候,曾太保突然就倒了下去,双目瞪得很大,样子很是吓人。 侍卫赶紧遮住了皇上的眼睛。 墨笙尘上前用手放在了他的鼻子处,然后很是愤怒地说道:“该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路宜霜出现 皇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侍卫只好在看了一段时间以后,低声说道:“皇上,曾大人,吐血身亡了。” 这是,死了? 好好的一个人,也没有侍卫动手,怎么就死了呢? 墨笙尘见曾太保的嘴唇并没有泛紫,也能确认曾太保不是中毒了,就用手帕轻轻地放在了曾太保的手腕处,然后把了把脉。 在把完脉后,墨笙尘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就赶紧把曾太保的尸体给翻了个身,他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了在曾太保的脖子后跟处,有一根银针。 银针是没有毒的,但是恰好刺在了这个穴位上,就让曾太保死了。 这死,是一瞬间的事情,曾太保只会有一瞬间的痛苦,很快,就会死。 而这个方法,墨笙尘活到现在,只看到一个人用过。 路宜枫。 赋阳王府。 “不错啊,宜枫,这次做得很不错啊。”洛凛夜在听到探子来报曾太保死得很及时的消息后,就不自觉地夸奖道。 要知道,墨笙尘本来是想借着这将死之人曾太保的口说出关于洛凛夜的罪行的事情的,但是曾太保却在这个时候死了,断了墨笙尘的一丝线索,让洛凛夜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世子过奖了,属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罢了。”路宜枫跪在地上迟迟不抬起头,因为他很是愧疚,对于洛凛夜的怨恨,是越来越多了。 路宜枫知道洛凛夜怀疑自己,所以他才不得不遵从命令去杀了曾太保,他的确有些想要保住自己的想法,当他现在看到洛凛夜这么开心的样子后,心里就更是难受了。 主子,真的很对不起。 “宜枫啊,本世子找到了一个人,觉得和你长得有点像,本世子想让你见见她,你愿意吗?”洛凛夜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路宜枫有些不知所措。 和自己有些像的人? 洛凛夜是要做什么?他不会是想要让那个人顶替自己吧? 可是现在,自己不管愿不愿意,都是要见那个人了吧。 自己已经动手帮着洛凛夜杀了曾太保了,他还想做什么?他还要让自己消失吗? 路宜枫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属下很想见见。” 洛凛夜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他轻轻地敲了敲椅子,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一个人,从后门慢慢地走了进来。 屋内瞬间就弥漫着一股女子身上的香气,很是迷人,很是好闻。 这,是个女子?还和自己长得很像,不会,是......?! 路宜霜?! 路宜枫赶紧睁开了眼睛,他猛地抬头,路宜霜的脸就映入他的眼帘,他没有作好心理准备,一下子就倒向了后方。 路宜霜觉得有些好笑,就拿起了手帕遮住了脸笑了起来,而洛凛夜,则是将一口酒给吐了出来。 “宜枫,你不用这么惊讶吧,哈哈哈。”洛凛夜瞬间就大笑道,弄得路宜枫是手足无措的。 妹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应该在乡下生活吗?那次她偷偷进宫给墨笙尘治病后,他就找她好好地谈了一番,然后让她回乡下待着,这种时候,她不能再添乱了。 她走之前还好好答应着自己,可是现在,她怎么会出现在洛凛夜这,而且,好像和洛凛夜相处得很好的样子。 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他不由得开始慌乱起来。 “宜枫啊,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有个神医进宫给国师大人治病的事情啊,就是这个名医啊,她叫路宜霜,就是因为这个女子,那次本世子差点失手杀了你呢,你不会忘了吧。”洛凛夜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边说边笑,还顺势喝下了一口酒。 路宜霜装作从来没有见过路宜枫的样子,指着他对洛凛夜说道,“世子,你还别说,这个路公子,和我长得还真有点像呢,我们还都姓路,要是在旁人看来,说不定就会认为我们是兄妹了呢。” 本来,就是兄妹啊。宜霜这话说得,像是没有什么破绽的。 只是,这路宜霜到底要做什么?她是被逼迫的,还是自愿的?是洛凛夜去找她的,还是她,自己来找洛凛夜的? 过了好一会儿,路宜枫才缓过神来,他陪着她一起笑道,“哈哈哈,是啊,世子殿下,属下和这路姑娘长得还真有点像,倒是真的有些像兄妹了。” 现在的他,只想赶紧结束这谈话,然后把路宜霜叫过去好好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知道,这样子下去,只怕他们两个人都会没命的啊。 “宜枫啊,这个,是本世子给你的惊喜,你喜欢吗?” “惊喜?” 把路宜霜给自己是惊喜,这明明就是个惊吓好不好啊,还问自己喜不喜欢,洛凛夜不会把路宜霜许配给自己吧! 宜枫有些懵地看向了他们两个笑嘻嘻的人,真的是一头雾水。 “宜枫啊,本世子知道,你一个人操劳着路丝坊很是辛苦,既要处理那些达官贵人的事情,还要亲自动手做衣服,很多的大事,你都没有办法打探啊,所以啊,本世子打算赐给你一个帮手,你就说这路宜霜是你的妹妹好了,没有什么人会怀疑的,你说是不是啊?”洛凛夜看似客客气气的样子,但是路宜枫知道,这件事情,是没有考虑的余地的。 “是,属下全听世子殿下的安排。”反正只是在路丝坊做帮手,倒也不会多碍着主子办事,这样子也还好,自己让宜霜当心些就行了。 “那好,那本世子,就要你......把路宜霜,放进皇宫的尚宫局,做绣娘。” 什么! 路宜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他们二人。 洛凛夜居然要把宜霜放进宫里?自己在洛凛夜身边那么久,洛凛夜都没有让自己进宫,但是宜霜一出现,就进宫,这是为什么?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路公子,你,不愿意吗?”路宜霜明知故问,还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他都有些犯恶心了。 “宜枫,你不愿意?” “这......属下不敢不愿意。”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没有会再说你了 皇上精神恍惚地坐在马车里,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 曾太保这罪,肯定是存在的,照道理来说,皇上不应该有遗憾才是,曾太保,本就该死。 只是这曾太保死在了审问过程中,还没有签字画押,就这么死了,皇上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而且,既然是被人给害死的,那就说明,还有别人也参与了这事情。 叛国的人,难道还不止曾太保和刘老夫人吗? 墨笙尘扇动着玉扇,也在反复琢磨着曾太保的死。 洛凛夜已经采取行动了,还是让路宜枫出的手,局势,变得有些迷茫了。 他转头看向了皇上那昏昏欲睡的样子,想开口说的话,就暂时咽下了肚子。 马车行驶到皇宫后,马车外的侍卫就跳了下来,并轻声地对他们说道:“皇上,国师大人,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啊? 外面的天都有些昏暗了,墨笙尘想着好不容易到了皇宫, 皇上睁开了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正要下去的时候,墨笙尘却拉住了他说道:“皇上,曾太保叛国的这件事情,您打算什么时候昭告天下呢?” 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到迎溪的身份和清白,墨笙尘不得不心急一下。 这事情,若是皇上想缓解的话,时间会被一拖再拖的,到时候,迎溪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清白身份了。 她就不能及时地当上国师夫人了。 皇上有些乏了,但是在转头看到了他有些激动的神情的时候,皇上只好叹了口气,“明天,你带着迎溪,来找朕吧。曾太保的事情,朕还要和其他大臣商量一下,毕竟,曾雪濡还是太子妃呢。” “事关重大,笙尘,你应该比朕要明白。不要因为一个女子,而害得你失了理智。” “这...笙尘明白。” 皇上说完就下了马车。 失了理智。自己,有吗? 他沉默了片刻,待皇上的步撵走远后,他才下了马车,坐上了轿子。 回到合沐宫后,墨笙尘刚下了轿子,来到门口,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这个时辰,倒也是吃晚膳的时候了。 “主子,你回来了。”阿漾正在外面练功,迎溪是叫了他一起去吃晚膳的时候,但是因为墨笙尘迟迟没有回来,阿漾没有心思吃下去,就在外面练功了。 墨笙尘拍了拍阿漾的肩膀,“怎么不去吃晚膳?本国师的夫人做菜不好吃吗?”这话语中带着喜悦的调侃,阿漾挠了挠头,赶紧辩解道:“主子,不是这样的,阿漾只是担心......” “好了,本国师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进去吧,迎溪第一次在合沐宫做菜,一起去尝尝吧。”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揽着阿漾走进了里屋。 主子今天,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啊。 看来,今天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啊。也是,主子亲自出手,怎么可能不成功呢。 阿漾挠了挠头,心里也是开心的。 苏迎溪的这个事情既然处理得差不多了,那主子就能安心复仇了,而且,也能顺便打压了太子的势力,局势大好啊。 墨笙尘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正在摆菜盘的迎溪,迎溪也没注意外面的声音,但她却隐隐约约感觉到笙尘回来了,果不其然,还真的回来了。 “夫君,你回来了。”她兴奋地走上前去,他也撒开了放在阿漾肩膀上的手,迎了上去。 “是啊,本国师的娘子做了饭,我当然要赶回来吃啊。” 空气中处处都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新婚的小夫妻,真是让人受不啊,阿漾终于明白那天麟为什么要拉着自己进来了,要是现在麟在皇宫的话,阿漾也会拉着麟过来的。 “好了,饿了吧,来吃饭吧。”迎溪知道笙尘忙了一天了,肯定又累又饿了,既然已经是吃晚膳的点了,就不要那么多话了,赶紧吃吧。 墨笙尘一把搂过了迎溪坐了下来,两个人甜蜜地依偎在一起,真是让人看着心里都痒痒的。 阿漾摇了摇头,都想后退几步了,要知道,这种场景,如果麟不在自己身边的话,他真的有点承受不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喜欢女子并且这么珍惜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来。 墨笙尘注意到了阿漾后退的动作,心下有些疑惑,就转过头说道: “阿漾,过来坐吧。” 主子都开口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走上前,坐在了边上。 墨笙尘随即就把宫人都叫了出去,然后待门都关好后,他抓住了迎溪的手,轻声说道:“迎溪,很快,你就能恢复丞相女儿的身份了。” 迎溪正在拿起筷子,但是在听到这话后,手上的动作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顿在了半空中。 今天的事情,很成功吗? 迎溪看笙尘今天的心情很好,也能猜到了几分了。 “真,真的吗?” 她相信他的办事能力,所以她心里就有些激动的。 但是这么快就处理好了,她还是很惊讶。 墨笙尘端起碗为迎溪舀了一碗汤,然后放在了她的面前,微笑道:“你听我来说。” “好。”迎溪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提到阿漾,但阿漾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今天,我们去找了刘老夫人,一开始刘老夫人还不承认,是莫琐儿帮着让她认罪了。” 莫琐儿? 迎溪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个人是刘祖礼的妻子。 刘祖礼死了,刘素玉也死了,那莫琐儿在刘府的日子肯定是很难受的,那么到现在来看的话,被欺压了这么久,她肯定想要爆发的。 “然后,我和皇上又去找了曾太保,曾太保已经被吓得直接就承认了,可是当我还想问一些关于洛凛夜的事情的时候,曾太保,就被人给杀了,有些问题,也没问出来。” 洛凛夜,下手还真是及时啊。 “但是,迎溪啊,皇上明天,让我带你去见他,过一段时间,曾太保叛国的事情也会昭告天下了。迎溪,以后,没有人会再说你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新进宫的宫女 自己的身份真的要恢复了,清白也要恢复了,这一切,似真似假,她好像有一种活在梦中一般的感觉。 “笙尘,我...谢谢你,一直没有离开我,还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沉默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话。 墨笙尘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 虽然说忙活了一整天,但是只要看到迎溪在自己身边,说一句让自己欣慰的话,他这一身的疲惫,就全部都消散不见了。 迎溪望着身旁这个面如桃花的男子,不由得安心了下来,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那天,在宫宴上,她第一次见到墨笙尘的那次。 若是他没有说到青楼女子,若是自己没有鼓起勇气和他辩驳,那么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老天爷,许是在乎自己的,虽然夺走了自己的很多东西,但是好在还是把墨笙尘留给了自己。 这个要陪着自己走过一生的男子,怕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吧。 “吃饭吧。” “好。” 阿漾虽然没有吃,但是看着他们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样子,忽然就不怎么饿了。 “主子,我可以出去吗?” “不可以,吃完才能走。” ...... 主子啊!你就放过阿漾吧!阿漾活到现在,还没有女子愿意追随着自己呢! 阿漾内心被他们两个人捅了无数刀。 一顿“和谐”的饭,就在他们(其实也就墨笙尘和苏迎溪两个人)说说笑笑中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墨笙尘就带着迎溪要去找皇上。 到了御书房外,皇上正在批阅着奏折,昨天出去了一趟,有很多奏折都没有来得及看呢,他虽然累,但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墨笙尘和苏迎溪来到这的时候,皇上已经批阅了好一会的奏折了,正有些困意,刚好他们来了,皇上就让他们进来了。 “国师大人,皇上让你们进去呢。”李公公在得到了皇上的指示后,就出来让他们进去了。 苏迎溪现在的身份和以前是不能比的,就算是丞相的女儿,李公公也不会给什么好脸的,毕竟只是个庶女。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苏迎溪是墨笙尘的小妾了,就是是个小妾,地位也比丞相女儿的身份高贵多了。 “有劳公公了。”迎溪温和地回答道,但是墨笙尘却面无表情地拉着她走进了御书房,一点都不想理会李公公。 李憾元,活不了几天了。 进了屋后,皇上就停下了笔,把奏折给合了起来,然后把身边的宫女都叫了出去。 一时间,御书房里面只有“悉悉索索”的走路声。 待里面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皇上才看着他们平静的样子,缓缓地开了口。 “苏迎溪,来,你上前一步。” 上前一步吗? 迎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墨笙尘,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用眼神鼓励她上前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上前去,然后跪了下来。 “皇上。” “嗯。迎溪啊,这几天,在合沐宫住的还好吗?可还习惯?国师大人的屋子和朕的屋子差不了多少的,应该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吧。” 合沐宫的建造是很奢华的,丞相府的是万万比不上的,皇上这话说得她都有些受不起了。 “皇上,妾身说不上习惯,也说不上不习惯。合沐宫很是奢华,丞相府的是比不上的,在那住的很舒服。”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这么说。 习惯或者不习惯,又如何呢? “哦。这样啊。”皇上听到后点了点头,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下来。 他想了片刻,就亲自上前去把她给扶了起来。 迎溪一开始有些惊讶,但是身后的笙尘微微地咳嗽了一声,她这才平静下来,慢慢地站了起来。 “迎溪啊,朕听说你刚及笄不久啊。”皇上边扶边问着,仔细地观察着迎溪的表情。 迎溪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问,只好实话实说。 “承蒙皇上关心,妾身的确是刚及笄不久的。” 问自己及笄做什么?难不成,皇上还要给自己办个及笄礼吗? “迎溪啊,朕送你个礼物可好?” 礼物? 迎溪不由得抬起了头,紧紧地盯着皇上的眼睛,很期待皇上接下来要说什么。 皇上,是要还苏家清白了吧。 “皇上送的礼物,自然是最好的。妾身多谢皇上。” 迎溪先屈身道谢了一声。 皇上却摇了摇头笑道:“朕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感谢朕?是不是太草率了?” “嗯?”她发出了疑惑的一声,像是觉得这是个套路。 墨笙尘在身后却早已看透了一切,皇上这是在逗她,像是在逗一个孩子一般的。 御书房在沉寂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被皇上一声爽朗的笑声给打断了。 “迎溪啊,朕把苏家那被封了很久的丞相府给你,好吗?” 丞相府是因为叛国之罪被封的,而现在皇上把丞相府给自己,也就是说,丞相府不是有罪的地方了。 皇上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自己,苏家是清白的。 “迎溪就知道,皇上是个明君。”她调皮地笑着,像个得到了心爱之物的孩子。 明君。 自己是明君吗? 皇上听后愣了几秒,然后才微笑了起来。 宫门处。 公公带了一堆人排着队走了进来,侍卫们仔细观察了这一帮人,在确认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后,才让她们进去。 “在这宫里,你们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好几次才能说才能做,不然,出了任何事情,你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管事姑姑望着这一个个年轻的女子,很是不屑地说道。 “是,姑姑。” 女子们都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在走到了拐角口的时候,那些年轻女子中突然有一个人就走了出来,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很是难受地说道:“姑姑,我肚子疼,可有地方让我方便一下啊?” 姑姑本想发火,但是在看清了来人是谁后,先是表面装作严肃地说了句,“就在那后面,赶紧去!” 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塞了一个东西到那年轻女子手里,轻声说道:“宜霜姑娘,拿着这个,赶紧去找陈公公。那都安排好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尚宫局 皇上又和他们说了好些话后才让他们离开,迎溪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墨笙尘也就没有强迫和她说话,只是一路牵着她的手回到了合沐宫。 阿漾早上闲着没事干,就想着出宫去找麟玩玩,但是他没想到墨笙尘和苏迎溪会那么快回来,心瞬间就像被泼了盆冷水一般,只好退回了屋。 “阿漾,怎么没在练功?”墨笙尘回到了里屋,发现阿漾正坐在石凳上发着呆,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阿漾只好直起了身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子,阿漾有点不舒服,所以想歇会。” 可是他刚一说完,就后悔了。 自己怎么能说身子不舒服呢?主子这么护内的人,肯定要给自己把脉的啊,那不就暴露了吗? 果不其然,墨笙尘听完后,就轻轻地放下了迎溪的手,然后径直向阿漾走了过去。 阿漾赶紧站了起来,退后一步说道:“主子,阿漾没什么事,只怕是昨晚被子没盖好,着凉了,阿漾这就去太医院拿些药来,主子就不要担心了。” 说完,阿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了墨笙尘跑出了合沐宫。 而墨笙尘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 “阿漾这是怎么了?平常我要是给他把脉的话,他是很开心的啊,今天为什么躲着我啊?难不成是喜脉啊?”他对此很是奇怪,这样的阿漾,他真的没有见过,所以自然什么搞笑的话都说出来了。 迎溪看着他有些呆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慢慢地走上前,将手挽过了他的臂膀笑道:“阿漾,想去找麟,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还看不出来啊?” 找麟? 墨笙尘想了一番,瞬间就恍然大悟了。 原来是想去找麟啊,难怪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拿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地说道:“娘子真是厉害。” 她都能知道阿漾的心思了,但是他这个主子却还没明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入秋后,天气是愈来愈冷了,外面渐渐地又起了风,墨笙尘搂她入怀,摸了摸她的头。 “我们,进屋去吧。” 既然阿漾是想见麟,那自己也不好拦着了,毕竟自己都在这秀恩爱了,那就让他去好了。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阿漾,还真的因为昨晚着凉肚子有点疼,去太医院找了太医想要抓点药。 他心里是有些心惊胆战的,他生怕主子因为这个生气,然后怪罪在自己身上,这得多惨啊。 他刚走到太医院门口,正要进去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的身影给吸引了。 皇宫里的人很多,身影也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这个身影,阿漾是那么地熟悉,之前在皇宫里,他没见过这个身影。 “这个,不会是...路宜霜吧。” 之前在深山里待了那么久,他每天都见到路宜霜的身影,可以说是熟记于心了。 现在,这种身影出现在了皇宫里,他怎么有些莫名的心慌呢。 只要有路宜霜在的地方,肯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那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太医院,拿了一包东西给了太医,然后就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他躲在门后,在看清了那个人的侧脸,确定那人就是路宜霜的时候,目光不由得尖锐了起来,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这还真的是路宜霜啊,她怎么进宫了啊,眼下主子和苏迎溪刚成亲不久,她不会是过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的吧。 阿漾二话不说,看清了路宜霜给药的太医后,就跑着追了出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路宜霜,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她的步子很小,阿漾为了不让她发现,也只好用小碎步走着,沿路有些宫女太监们看见了他,想要行礼的时候,却都被他给拦住了,赶紧躲了起来,生怕让她看见。 当然了,路宜霜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都是墨笙尘的手下,谁也不比谁差多少。 岳雪画是杀手,路宜枫也算是个杀手,阿漾是侍卫,其实也是个杀手,而她,路宜霜,虽是个神医,但是敏锐度,还是有的。 过了一段时间,路宜霜就来到了尚宫局,她假装无意间回了一回头,阿漾赶紧躲了起来。 尚宫局,路宜霜在尚宫局? 她不是擅长医术吗?为什么要到尚宫局来啊?她来这做什么?做珠钗?做衣服啊? 过了一会儿,阿漾探出了头,发现路宜霜已经进去了以后,他才走了出来。 不是吧,这是主子的命令吗?怎么自己从来没有听主子说过? 这路宜霜,真的又私自行动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阿漾才缓过神来,慢慢地走了回去。 这事情,一定要和主子说啊! 他便赶紧回到了合沐宫,跑到内屋处,敲了敲门。 “咚咚咚...主子,阿漾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阿漾生怕主子不让自己进去,只好开口说了话。 迎溪本就有些倦意,既然阿漾有事要说,那自己就去找内殿休息休息好了。 “进来吧。”她替正在倒茶的墨笙尘回了话,然后就笑着碰了碰他的手,走向了内殿。 阿漾便推门而入。 “主子,路宜霜进宫了。”阿漾立刻半跪着汇报道。 墨笙尘倒了一杯茶水,正要喝,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就停了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瞥了眼阿漾。 而苏迎溪撩开帘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路宜霜,不是那个在笙尘出事了以后来救的神医吗? 麟说过,那个人是路宜枫的妹妹,是墨笙尘的人。 那么,她进宫,阿漾为什么显得这么急躁不安呢? 而且,笙尘,为什么也显得有些不开心呢? 路宜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阿漾,你能确定吗?”墨笙尘愣了半晌,说了这么一句话。 阿漾赶紧回答道:“是的,主子,阿漾亲眼所见,路宜霜先去了太医院,给了一个太医一包药以后,就进了尚宫局。” 太医院,尚宫局,这路宜霜,到底想做什么? “主子,这,不是您的指示吗?”阿漾小心翼翼地问道。 迎溪也看向了他。 “没有,本国师,从来没有,让她进宫。”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崔尚宫 墨笙尘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阿漾心里不由得发怵了。 路宜霜又一次在没有得到指示的情况下进了宫,上一次好歹是救了主子的命的,可是,主子这次,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了。 “路宜霜,恐怕已经是洛凛夜的人了。” 他将清茶放入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然后就又不说话了。 阿漾惊讶地抬起了头,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地回答说道:“主子,这,不可能吧。” 路宜霜纵然再怎么无理取闹,但是心里肯定是喜欢主子的,就凭这一点,她就没道理背叛主子,和主子作对啊。 迎溪分析了一下阿漾和墨笙尘说的话,也是略微懂了墨笙尘说这话的原因了,就从帘幕后走了出来。 “路宜霜,在没有接到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就进了宫,还在尚宫局里面待着,很显然,是有人为她打通了门路的,而路宜枫显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洛凛夜,倒是有这个可能。”迎溪知道墨笙尘不想解释,就替他说了这话。 他转过头来,微笑着伸手把她给拉了过来。 “是,的确是这样。” 一个没有什么势力的女子,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就进了尚宫局呢?还和太医院的人有交集? 阿漾也是茅塞顿开,仔细联想着前后发生的事情,觉得这是极有可能的。 “是啊,这路宜霜最喜欢的人就是主子了,现在主子成婚了,那路宜霜肯定会恼羞成怒的,这次进宫,肯定是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阿漾想着想着,就把他脑子里想的东西给说了出来,而墨笙尘的双目,早就狠狠地瞪向了他! 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自己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这阿漾怎么偏偏就提呢?还是在迎溪面前说出来,这不是在刁难自己吗? “阿漾!你还不快去调查一下那太医和路宜霜是什么关系,还有路宜霜在尚宫局哪里当差,是谁安排她进来的!这么多事情没有做,你怎么有闲心说这种话?!”他对阿漾吼道,显出很不耐烦的样子。 阿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在看到主子那铁青的脸色后,他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属,属下告退。”然后拍了拍身子,跑了出去。 好了,阿漾现在是没什么事情了,但是自己,有点麻烦了。 果不其然,迎溪慢慢地松开了他紧抓的手,不由得把双手放在了他的双肩笑道:“笙尘啊,原来这路宜霜,喜欢你啊。” 她之前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他也没有和自己说过,若不是阿漾说了出来,她只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吧。 “这,娘子,你也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他和路宜霜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最艰难的日子也是路宜霜陪着自己的,要是自己对她动情的话,哪里还会轮得到苏迎溪呢? “心里只有我啊?那她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呢?你要是没有拒绝过她,她怎么会这么坚持呢?” 迎溪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醋意,好像比轻月在的时候,醋意还要大。 只怕是因为,墨笙尘和路宜霜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长吧。 而墨笙尘也愣了愣,对她的话,竟然没有反驳的地方。 的确,自己做得并不算很绝,那也只是考虑到路宜霜是路宜枫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没有下狠手。 这次要是被自己查出来这路宜霜背叛了自己的话,那她,就肯定要死了。 诶,迎溪,是不是在吃醋啊? 想到这,他就勾起了一丝坏笑,又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轻声笑道:“好,我会当面拒绝的。那你,叫我夫君,不要叫我笙尘。” ...... 诶,怎么感觉这墨笙尘有一点厚脸皮呢? 自己在和他说正事啊,他怎么又扯到称呼上面了? 她正要反驳的时候,他却按住了她的脖子,望着她浅薄的朱唇,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唇舌相碰,让她不禁红了脸。 而他,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样子,反而托着她的头,直接将她按在了桌子上...... 宫门处。 阿漾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总觉得自己最近做事越来越莽撞了,那些话,怎么能在主子和苏迎溪的面前说呢?! “哦哟,拍得还有点疼。” 他拍完后揉了揉自己的头,然后才走去了太医院。 到了太医院后,他仔细回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个太医的样子,然后环顾四周,不停地摸索着,终于在他看了第三遍的时候,找到了路宜霜给药的那个太医。 他挺直了腰板,很是硬气地走到了那个太医的身边,拍了拍那太医的肩膀,很严肃地说道:“你,和我出来一下。” 那个太医很是年轻,长得也是很干净的,只怕是个刚进宫的太医,他在听到了阿漾的话后,有些不知所以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阿漾走了出去。 出去后,阿漾就在大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小太医不敢坐,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他。 阿漾这才发现,这个小太医,长得有点像麟啊......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小会儿时间内,阿漾就活生生地盯着小太医的脸看。 看得小太医心里是一阵慌乱。 “咳咳咳。” 许是阿漾察觉到这周围还有太医来来往往的,不大方便,而且盯着脸看也不大行得通,他就只好赶紧问话。 “那个,今天,有个尚宫局的宫女来找过你,是不是?” “嗯。” 回答得很干脆嘛,阿漾点了点头,表示很欣赏他的诚实。 “那宫女给了你一包药,是不是?” “是啊。” 这问话,好像没有什么障碍啊。 “你说说吧,那是什么药,那个人为什么又要给你呢?” “那是尚宫局的崔尚宫的药,她近来身子不好,是我负责的,来的宫女叫路宜霜,是崔尚宫说这药吃的没什么用,找我来换一下药的。这换药,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大人,这个,有问题吗?” “没有。” “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好嘞,回去吧。” ...... 嗯,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啊。 这小太医,貌似没什么问题啊。 崔尚宫,路宜霜。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麟被抓(一) 阿漾想了半天,琢磨着自己要用什么方法进入尚宫局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身影从他后面窜了出来,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差点被吓死。 待他冷静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岳雪画。 不是吧,这一天天的,都怎么了? 路宜霜没经过主子同意就擅自进宫了,这岳雪画怎么也进来了啊,待会路宜枫不会还要来吧!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很是苦恼,这样下去,怕是要被他们给折腾死了。 岳雪画扭了扭脖子,望着阿漾那惊魂未定的脸,有点说不出话来。 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呢?不说的话,觉得对不起阿漾,可是说了的话,她又觉得对不起主子。 哎呀,这种矛盾的情绪,真是太烦了! 阿漾本就奇怪这岳雪画为什么要进宫,现在她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他就更奇怪了,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态度有些强硬地问道:“你怎么也进宫了?” ...... 嗯?阿漾不希望自己进宫吗?而且,什么叫又啊? 她可不是那么软软的性子,阿漾是她的老友了,她自然什么脾气都不忍着的,“啪”地一声,阿漾的肩膀就被她给狠狠地拍了一下。 “阿漾啊,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妃子好吧,说出来,在这皇宫里,我的身份比你高呀,你这是什么语气啊?还有,我怎么就不能进宫了?我和洛有翊回宫看看兰妃怎么了?!”她边说还边用手指指着阿漾的胳膊,阿漾差点就摔了下去。 要知道,岳雪画下手,可是从来没有轻重的。阿漾虽然也是个习武之人,但是在武功方面,和她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的。 阿漾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才想着岳雪画现在已经是五皇子的正妻了,进宫也是常事。 是自己没有考虑清楚。 他只好羞愧地退后了几步,挠了挠头,笑道:“那个,五皇子妃,是阿漾失礼了,阿漾在这给你陪个不是,好了吧。” 他的态度前两句还是很诚恳的,但是最后那个“好了吧”,倒是显得有些调侃的意味了。 好吧,这就是自己认识的阿漾啊。 那么,问题来了,已经到底要不要和阿漾说呢?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阿漾又缓缓地开了口,语气很是平和。 “我之所以说又,是因为我还以为你在没有得到主子的命令就进宫了,和路宜霜一样......” 他话还没说完,岳雪画就打断了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怒火。 “你说什么!路宜霜又进宫了?!她这个疯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路宜霜这三个字可以说是岳雪画的敏感字眼了,岳雪画可从来没有把路宜霜放在眼里过! “我也在调查呢,现在主子让我来查查,我只怕这路宜霜进宫,是想拆散主子和夫人的。而且,主子怀疑,路宜霜已经和洛凛夜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了。” 这样看来,的确有这个可能啊。 岳雪画摇了摇头,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自己去查比较好,一旦她真的发现了路宜霜的端倪,她就会立刻杀了路宜霜。 像阿漾这样的,说不定还会念在往日情分上心慈手软,不肯下手,哪有自己做的干脆利落啊。 那,自己就把那件事情告诉阿漾吧,阿漾肯定更想去做那件事情的。 过了一会儿,阿漾正要转身去找尚宫局找崔尚宫的时候,她赶紧拉住了他问道:“你去哪啊?找主子吗?” “不是,我刚刚从太医那得知,路宜霜现在在尚宫局的崔尚宫那里做事,我只是去问问罢了。” 找崔尚宫啊。刚才兰妃也说要去找尚宫的,自己就趁机去调查一下好了,肯定比阿漾要调查的多。 “那个,阿漾啊,我去吧。” “你去?你不要陪兰妃娘娘和五皇子吗?” “这个......阿漾,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 秋风如刀般吹得人脸颊子又冷又疼,有些爱美的宫女们都捂着脸在皇宫里面走着,她们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脸后,赶紧把自己的脸给捂得更紧了。 她们还没有嫁人呢,要是被这风吹坏了脸,把脸弄得整天红彤彤的,多难看啊。 她们正迈着小碎步在皇宫里慢慢地走着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一个人影从她们身边飞一般地窜了过去。 “那,那是谁啊?这么跑,也不怕撞着什么人吗?” 一个眼尖的宫女摇了摇头,拍了拍身边的宫女的肩膀说:“诶,那个人,不是合沐宫国师大人身边的那个侍卫阿漾吗?” “阿漾?不是吧,他这么急啊,是国师大人要他办什么急事吗?” ...... 这世上,能让阿漾这么急的人,除了主子,只怕也只有媚塔的麟了吧。 阿漾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宫门口,侍卫刚开始没看清楚,正想拦着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来人是阿漾后,就换了一幅好的面孔,正要讨好一下的时候,突然就被阿漾给一把推开,倒在了地上。 “啊呀呀,快,把统领扶起来。” “这阿漾是要去做什么啊?这么急,国师大人是有多急的事情让他去办啊?”统领摸着自己的后背,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这世上,最能急人的,自然就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了。 “阿漾,那个,我今天进宫的时候,看见,洛凛夜的人,带,带走了麟。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不想救他,但是我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啊......阿漾,你,慢点啊!你冷静一点啊!” 但是阿漾却一去不回头。 麟出了事情,自己要怎么冷静下来呢? 正如苏迎溪对于主子来说那么重要一样,麟对于自己,又何尝不是最重要的呢? 洛凛夜,又是洛凛夜,他把麟带走想要做什么?麟已经被他给捉弄了一年了,他还想做什么? 洛凛夜有本事的话,有什么事情都冲着自己来啊,麟只是帮自己查事情的,麟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啊! 阿漾想到这,眼眶就红了一圈。 要是麟出事了,已经该怎么办,自己只怕会内疚和难过一辈子的吧! 阿漾加快了脚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梭着,很快,他就来到了赋阳王府。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麟被抓(二) “赋阳王府”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就出现在阿漾的面前。 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恨不得把这匾额给拆下来,然后踏平这个王府,把洛凛夜给杀了,把麟给救出来! 他的怒火,真的收不住了。 他看着天,知道离天黑还有很久,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了,既然洛凛夜当着岳雪画的面上带走的麟,那肯定是想向着主子宣战了,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翼翼呢? 阿漾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在身边后,才绕到了王府后头。 后院的门是开着的,有几个侍卫守在那,还有几个厨娘在那。 不过,就这几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阿漾的对手呢? 阿漾二话不说,擦了擦自己的拳头,直接就冲了上去。 不到一会儿功夫,那些侍卫就都倒在了地上。 他把一个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侍卫拖进了柴房里面,然后把衣服给换好了以后,将后门给关上,慢慢地向前殿走去。 凉亭内,洛凛夜依旧身着白衣,拿着酒壶,旁若无人地大口喝着酒,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挥了挥。 侍卫得令,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侍卫就把伤痕累累的麟给带了上来。 麟显然是被打昏了,一点要醒过来的样子都没有。 洛凛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酒壶,将里面的酒,都泼在了麟的伤口上。 伤口被酒浇上,疼痛感加倍,麟疼得睁开了双眼,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无力的哀怨。 他的意识显然还没有恢复,他一大早就被洛凛夜的人给打昏带到了这里,然后又有一大帮人把他绑在了木桩上,用鞭子不停地抽打他。 他虽然内力深厚,但还是经不住这么打,一炷香过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下,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倒在地上的麟在看到了躺在了椅子上的洛凛夜后,一下子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洛凛夜,你,你这个小人!” 麟没有什么力气,说起话来很是虚弱,他想动,但是也动不了。 洛凛夜先是没有理他,让侍卫又拿来了一壶酒,然后在喝了大半壶以后,才看向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洛凛夜才缓缓地开了口。 “伶辞啊,你这么快,就把自己的主子给忘了啊,你不是本世子的暗卫吗?怎么现在在媚塔待着不知道回来了呢?还一直帮着墨笙尘做事,你这样,对得起本世子吗?” 洛凛夜因为喝了酒,脸上有些红扑扑的,他勾起浅笑看着麟,媚态十足。 “真恶心!洛凛夜!你利用了本座这么久,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你做的那些事情,本座都查到了,墨笙尘也都知道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吗?洛凛夜!” 麟对于自己被洛凛夜利用了一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洛凛夜居然这么提出来,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但是洛凛夜,却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样子。 他仰天长笑,还将自己酒壶里面的酒全部喝了下去,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伶辞啊,你知道了那么多走有什么用呢?墨笙尘知道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曾太保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把事情推到本世子身上呢?” “而且,你说本世子恶心?难道你自己不恶心吗?那个,阿漾是断袖,你自己,整天和他腻歪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自己其实也是个断袖,你不觉得恶心吗?” 字字戳心。 洛凛夜,居然敢提到阿漾身上?! 麟想办法让内力出来撑起他的身体,无奈他的伤实在是又多又严重,恢复起来,真的很是问题。 就在麟想要再尝试着恢复的时候,洛凛夜突然放下了酒壶,弯下腰来,对着麟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道:“嘘!你心心念念的阿漾,来啦。” 什么!阿漾!他怎么会来这?! 麟一心急,好不容易聚集的内力,在一瞬间全部消散,体力也被耗得差不多了,他没忍住,直接就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麟!” 躲在暗处的阿漾看见了这一幕,哪里还忍得下去呢?他直接就冲了出去,奇怪的是,洛凛夜周围的侍卫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也不动,反而后退了几步,让阿漾跑了进去。 阿漾跑到麟的面前,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他拖起麟的下巴,望着麟虚弱的眼神后,就根本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的了。 一滴泪,两滴泪,三滴泪,就这样慢慢地滴在了麟的脸上。 “麟,你,你,你还撑得住吗?” 麟知道阿漾是担心自己才回来的,但是麟对于他这种行为,真的是很生气啊! 阿漾都几岁了,怎么改不会考虑清楚事情呢?这显然是个圈套啊!阿漾肯定没有和墨笙尘商量过就自己来了,这么冲动,这么鲁莽!麟真是打从心底里难受和心疼。 “你,不应该来的,你个傻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个圈套啊?洛,洛凛夜这个小人,他是故意让别人看见的啊!他要是真的要抓,抓本座的话,怎么可能让人发现呢?这事情,你要是问问你,你家主子,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麟硬撑着身子,紧紧地抓着阿漾的衣服不放手,神情又是狰狞,又是难受。 阿漾哪里看的下去这一幕,哪里听得下去麟说的这话,他摇了摇头,很是难受的吼道:“麟!你给我听着!我阿漾,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打打架!我打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且为了保护我在乎的人!你出了事,你要我怎么不来?就算我问过了主子,主子不让我来,我肯定会违背主子的命令来救你,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自己来!” 阿漾的眼睛通红,他把自己的真心话都给说了出来,因为他真的怕麟的伤来不及得到治疗......他怕,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麟了。 两个人的眼泪都已决堤。 在一旁看着的洛凛夜不由得鼓起了掌,望着他们那惺惺相惜的眼神说道:“唉,真是可惜了这一对啊,一个媚塔塔主,一个是宗世侯世子的侍卫,就这么死在这了,真是可惜啊。”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麟被抓(三) “洛凛夜!” 听到声音,阿漾这样想起了“罪魁祸首”还站在自己的身边,脑子里“嗡”地一下就炸开了,他立刻抬起了头,狠狠地瞪向了洛凛夜。 麟在洛凛夜的身边待过一年,也知道在场的这些个侍卫中有几个的武功和内力都是不低的,若自己没有受伤的话,打赢他们才有那么一丝胜算,但是现在,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根本就不能帮到阿漾,反而还会拖累他。 而且,就算解决了这些侍卫,还有一个洛凛夜呢! 的确,今天要是没有人来救他们的话,他们,就真的会死在这了。 麟轻轻地拉着阿漾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冲动,现在这种情况,不能硬碰硬。 “等等,你刚才说我是谁?宗世侯世子的侍卫?”阿漾被麟这一拉,才稍微有些冷静下来。 可是冷静下来后,他才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 洛凛夜方才叫自己是,宗世侯世子的侍卫? 洛凛夜怎么可能知道主子的身世呢?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没有几个,麟是肯定不可能和洛凛夜说的,那洛凛夜,怎么会知道呢? “怎么,漓漾,十年了,难不成这区区十年就让你忘了你的真正的身份了吗?” 洛凛夜轻描淡写地说着,眉目里竟充满了说不尽的可惜,这样的神情,真是讽刺。 洛凛夜身上的白衣突然被风吹起,他感觉到有一丝寒冷,就拍了拍手,一个女子就从帘幕后走了出来,拿了一件披风过来。 “世子,已经入秋了,天冷,还是多穿一些吧。” 声音轻柔入耳,阿漾不由得抬起头看着那女子,却不想这样,就刚好挡住了麟的视线。 可是这声音,这气味,麟是再熟悉不过了。 素宁,会是素宁吗? 不,不可能,素宁已经死了,她是自己亲手埋葬的,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哟,还是你贴心,是啊,本世子还是太粗心了。” 说着,洛凛夜就从那女子的手中接过了披风,盖在了自己身上。 女子身上的香味愈发浓郁了,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让那奄奄一息的麟情不自禁地开了口: “素,素宁?” 这声音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阿漾抬起头,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女子,心里不由得怔了一下。 他听麟说过的,多年前那个背叛媚塔的唯一的女子,就叫素宁。 麟轻轻地推了推阿漾,示意着阿漾不要挡着他的视线,阿漾心里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那女子在听到那句“素宁”以后,面容很显然有些不自然了,她扭头望着慵懒十足的洛凛夜,很小声地问了句,“世子,我可以过去吗?” 事情本来就是要挑破的,洛凛夜便点了点头。 要不是洛有慈告诉自己这媚塔还有个女子,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个麟还有过那么一段风流史呢。 如果麟在死之前知道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有个人在背后跟踪着他,还把他调查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了洛有慈和洛凛夜,而且,这个人还是麟曾经最在乎的女子,那么麟,会不会宁可死,也不想活着了? “塔主,好久不见啊。” 素宁迈开了步子,走上前去,对着奄奄一息的麟,她本想冷酷地说话,但是话一出口,还是变得那么温柔。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在暗处看着他的一切,她爱他,爱的无法自拔,她其实也很想对他冷酷,但是她真的说不出来。 “你,你真的,还活着?” 麟说着说着,就又吐了一口血出来,阿漾看得很急,很想把麟带去太医院找大夫看看,他是真的怕麟出事。 素宁心里也急,她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一颗还魂丹,不如先给麟吃着,这样,说不定麟还能撑一会,就算洛凛夜在后面看着,她也忍不住了,直接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说了句,“这是还魂丹。”然后正从里面倒出了药要给他吞下的时候,麟突然就用尽了力气,把她的手给推到了一旁,还魂丹也随之落地。 阿漾是一脸震惊,他都没有拦着,麟为什么要拒绝呢?这种时候,麟还在犟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座,两次呢?” 语气中透露着难受,愤怒,还有一丝惋惜。 素宁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纤细的手指,无处安放。 “素宁,告诉本座,为,为什么,本座,对你不好吗?你就,这么,恨本座吗?”麟的眼角情不自禁地留下了两行热泪,他把阿漾的手紧紧抓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素宁看到麟这个样子真的很难受,但她并不是要他这么伤痕累累的。 她,只想要让他,注意到自己啊。 她真的不想做他的妹妹,她想做他的女人,永远陪在他身旁,和他在一起。 恨?她也许恨过,但是现在,她面对他的时候,只有爱。 “我,没有恨你......”素宁很快地摇了摇头,然后从手中的药瓶里又倒出了一个药丸。 麟这次又想把她的手给推开,阿漾知道他要做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素宁的手中拿过了药丸,很是严肃地说道:“吃下去。” 阿漾并不能体会到麟对素宁这么兄妹之情的珍惜,所以也不能明白麟这种行为的涵义。 “阿漾,丢了它。” 这药,自己怎么能吃呢? 可是阿漾哪里听得下去呢,他一下子就拉开了麟的手,然后把麟的嘴给张开,将药丸给塞了进去。 麟的眼神中充满着一丝哀怨。 待阿漾看到麟把药丸从喉咙口吞下后,他才把麟的手给放开了。 “好了,乖乖吃药不是很好的吗?” ...... 麟真是对阿漾无语了。 “没想到啊,塔主,你真的...”素宁望着这一幕,心里愈发的难受了。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喜欢了这个多年的男子,居然真的是个断袖。 要是从前有人逼迫了塔主吃药,塔主无论如何都会发火的,可是,现在塔主的眼中,只有一丝不乐意罢了。 “塔主,没错,墨笙尘的身世,就是我告诉五皇子和世子的,纵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后悔!”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洛凛夜,你找死! “素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媚塔的人虽说是帮人办事的,理应不分善恶,但是媚塔的人其实都是有是非曲直的观念的。 麟之前认识的素宁,是一个有着正义感的女子,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违背良心去害人的人。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一个人呢? 是,自己吗? 是爱而不得吗? “如果这世上没有麟,也就没有今天的素宁了。” 她流着泪摇了摇头,对麟说的话也表示很难受。 是啊,如果没有麟的话,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啪啪!” 洛凛夜看着他们这一出一出大戏,差点都被他们给感染到了,他眯着眼,拍着手,情不自禁地点着头说道:“哎呀,这场景,任谁看到了都会被感动到的吧。这叫什么,前尘的因,今生的果吧?哎呀,这么纠缠的一幕,你们也是可以的啊。” 说完,洛凛夜就又笑着拿起了一壶酒。 阿漾知道,今天他们,是难逃一死了。 他们都知道了洛凛夜的秘密,要是让他们逃跑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像洛凛夜这么精明而又的人,肯定是不会放他们走的。 麟受了重伤,想来这个素宁也不怎么会武功,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啊。 难道,自己还能指望着主子来救自己吗? 主子说不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出宫来找洛凛夜的事情。 “哎呀,你说,本世子,是先杀你们哪一个好呢?”洛凛夜挑着眉,“咕噜”一大口,将酒壶中的酒又喝了下去,大红色的披风显得他格外的耀眼,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妖媚之态。 素宁听完这话,猛地回过头来,她瞪大了眼睛问道:“世子,你竟然要杀我?” 自己把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洛凛夜,但是他反过来却要杀了自己? 阿漾看着素宁那一脸天真的模样,心里就一股子气。 “你是不是傻?叛国买兵这种事情,要多少人知道啊?你在洛凛夜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棋子,一个跑腿的,你还巴望着能得到他的青睐和庇护能活下来?到底是你太天真,还是太笨啊?!” 阿漾心直口快,直接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素宁望着一脸得意模样的洛凛夜,这才明白了人们说的“墨笙尘与洛凛夜皆不可信”是什么意思了。 墨笙尘的心思太过冷,太过难猜,而这洛凛夜的心思,太过狠毒,太过复杂! 自己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多,到头来,居然是这种结果,她真的,不甘心啊。 他们三个人,现在就是笼中之鸟,跑也跑不掉了。 “阿漾,你怕死吗?” 麟也知道他们今天是难逃一死了,索性不想挣扎了,因为现在的他,真的很累了,他都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伤口处流的血越来越多,就算逃出去了,他只怕也是救不活了。 “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麟要是死了,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就随他去了好了。虽然有一点对不起主子,但也没办法。 谁让主子不在这呢。 素宁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塔主死之前都只惦念着阿漾,看来,自己在他的眼里,真的什么都算不了啊。 正当他们三个人都意志消沉的时候,他们的背后,突然就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 “洛凛夜,你找死!” 他们闻声望去,洛凛夜差点失手摔掉了酒壶。 墨笙尘左边牵着苏迎溪的手,右边拿着一把带血的玉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看着一脸羞愧的阿漾,心里顿时就一阵火。 要不是迎溪突然想到兰妃说过今天岳雪画要进宫,他们才不会想着要去太源宫看看呢。 墨笙尘他们来到了太源宫,被里面的宫人告知岳雪画和兰妃去了尚宫局。 墨笙尘想着阿漾也在那调查路宜霜的事情,那不妨也去看看。 可是到了那里,却见不到阿漾的身影,但是他们却偷偷听见了岳雪画在问路宜霜的事情,墨笙尘心想着不对,就把她给叫了过来,问她是不是见过了阿漾。 她就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墨笙尘知道肯定出事了,先是把岳雪画给骂了一顿以后,再急匆匆地拉着迎溪出了宫。 “笙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迎溪被他莫名其妙地就拉出了宫,他也不解释,她自然是糊涂得很。 “洛凛夜把麟给抓走了,这一幕恰好被雪画给看到了,而且雪画今天还进宫,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吗?雪画还不和我说,先去找了阿漾说这件事情,阿漾直接就出宫去找了洛凛夜。这就是个圈套啊,他们怎么都看不透呢?” 迎溪还真是不知道这短短一会儿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只不过,这件事情,又和洛凛夜有关,她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还有。” 墨笙尘在马车里突然转头对她补充着说道。 她点了点头,目光有点呆滞。 “还有什么啊?” “叫我夫君。” ...... 好不容易到了赋阳王府,门口的侍卫却因为不认识墨笙尘不让他们进去,墨笙尘一火,再加上担心阿漾和麟的安危,他就直接拿出玉扇杀了他们,也是顾不得身旁迎溪那诧异的表情了。 他杀了几个侍卫后,其他的人因为怕他,也就一路躲着他了,到了后院,他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他心下一怒,直接就吼道:“洛凛夜,你找死!” 连自己的侍卫也敢动,洛凛夜,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阿漾和麟两个人不由得相视一笑,没想到,主子还真来了,这下,他们有救了。 不过,这洛凛夜的注意力,却不在墨笙尘身上,而在墨笙尘身旁的迎溪身上。 迎溪这些天修养的好,所以气色是红润了不少的,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愈发超凡脱俗了。 洛凛夜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这个如月色一般美好的女子,现在她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真的,有些按耐不住了。 “哟,这不是国师大人吗?本世子是怎么了,能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啊?”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死棋 做了什么事情? 呵呵,这话,洛凛夜在别人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在自己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呢? 他们本就有仇,不可能好好相处,既然洛凛夜已经先动手伤了自己的麟和阿漾了,那自己为什么要给他好脸色呢? “洛凛夜,难不成你失忆了吗?这方才你做的事情都忘了?你眼前可还躺着受伤的麟呢。” 墨笙尘冷冷地将玉扇换了个面,血迹就更明显了,洛凛夜身旁的侍卫们赶紧抽出了刀围在了墨笙尘的身边,生怕他伤着世子。 “退下退下。” 洛凛夜看着侍卫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就想笑,许是因为他酒喝得多了,也或者是因为他料定了墨笙尘不敢动他。 侍卫们则是一脸懵,这国师大人都把这杀人的玉扇给拿出来了,世子却还叫他们退下? 侍卫们迟迟不肯退下,依然拿着剑指着墨笙尘和苏迎溪,终于是惹火了他。 “哐!”地一声,洛凛夜手中的酒壶就被他给砸到了地上。 “都给本世子退下,聋了吗?要是聋了,就给本世子走。本世子不需要废物!” 真是一帮碍事的废物,一个墨笙尘而已,自己不能对付的吗? 侍卫们各自对视了一眼,只好收起剑退了下去。 迎溪看着那伤痕累累的麟和哭成了个泪人的阿漾,心里一阵酸楚。 他们要不是为了帮自己的父亲洗刷冤屈,也不会顺藤摸瓜查到那么多事情了,现在他们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因为自己。 想到这,迎溪就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墨笙尘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这个时候,阿漾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突然就扭过头来,对着墨笙尘用唇语说道:“主子,洛凛夜知道了你的身世啊。” 什么?!洛凛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看看了一旁的迎溪,心里有些慌乱。 待会洛凛夜肯定会提到自己是宗世侯世子的事情的,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迎溪,绝对不行。 他看迎溪本身就有点伤怀,就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点了她的穴位。 迎溪顿了一下,便闭上了眼倒在了墨笙尘的怀里。 “迎溪,她怎么了?” 麟本来看到墨笙尘带了迎溪来,心里就不怎么放心,现在迎溪又昏过去了,他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她没事,许是昨晚没睡好罢了。” 墨笙尘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的。 他又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要是自己待会真的和洛凛夜打起来的话,只怕会伤着迎溪,就算他们两个人都不想伤害她,那也抵不过误伤啊。 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这里除迎溪外唯一的一个女子身上。 这女子看上去倒像是个普通的女子,但是能不能信,还不清楚。 素宁见墨笙尘一直看着自己,但是却不说话,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跑上前去。 “我来照顾她。都是女子,我不会为难她的。” 说着,她也没经过墨笙尘的同意,就把迎溪给抱到了怀里,然后扶到了一边。 洛凛夜看着却勾起了一丝坏笑。 “这种人,你也信?素宁可是本世子的人啊,没有她,本世子也不会抓到麟啊,你怎么不杀了她呢?你应该杀了她的啊。” 这个女的,是洛凛夜的人?那怎么会红着眼眶和麟还有阿漾站在一起呢? 他的眼中多了一丝怀疑,不放心把迎溪放在素宁身边,可就在这个时候,素宁说话了。 她转过头来,对着洛凛夜所在的方向,大声喊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洛凛夜,从始至终,就是你在捣鬼,安心一点,不可以吗?” 素宁顺着视线,又看到了麟,她看麟伤得那么重,心里是很难受,她知道麟会变成这样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心里就更是愧疚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素宁,这话谁都能对本世子说,但是你说的话,会不会太假了啊?你和这麟之间的恩怨,不也是你自己挑起来的吗?你好意思指责本世子吗?” 洛凛夜话说了一半后,突然就将披风拿了起来,然后他自己站了起来,将那血红色的披风穿好后,转头看向了墨笙尘,“宗世侯世子宗玄寒,本世子说得对不对啊?” 宗世侯世子。 宗玄寒。 洛凛夜,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 这个多年来,从来没有外人叫出的名号,今天却被这洛凛夜给说了出来? 十年前,自己的父亲宗世侯的死,十有八九是和洛凛夜的父亲赋阳王有关的,父债子还,他们之间的仇,还真是有点多呢。 既然前尘往事被翻起,那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想必在场的人,除了迎溪,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了。 那个素宁,只怕是和麟有感情纠葛的人吧。 “洛凛夜,看来我们今天,是要决一死活了?” 墨笙尘停住了迈向素宁的步伐,转身走向了洛凛夜,而洛凛夜也很是无所谓地走向了他。 这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那火气冲天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样子。 猛虎相斗,谁死谁伤,终有个结果。 他们二人只是瞪着对方,却是不说话,但周身的杀气已经能盖过一切了。 许是这洛凛夜的酒喝得多了,很多事情很多话也就按耐不住了,他一只手就突然搭上了墨笙尘的肩膀,然后很用力地抓紧了笑道: “宗玄寒,你这阴谋不小啊。宗世侯府没了,世子也就没了,但是你现在成了国师,过得比世子还要好,手中的权力比你父亲当年还要大,这野心,这手段,本世子真是佩服佩服啊。” 这洛凛夜,还真是句句都离不开宗世侯三个字啊。 “洛凛夜,你就算知道了本国师的真实身份又如何呢?你难道不知道本国师已经有了很多证据能证明你和曾太保有关联了吗?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呢?” “证据?有证据的话,你早就给皇上了,还会等到现在吗?要是皇上知道了你是宗玄寒,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那,你有证据吗?有证据证明本国师是宗玄寒吗?” 两人的目光,变得愈发犀利了。 这是一局,死棋啊。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调包计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把柄,但是都没有证据,这和没有是没什么区别的。 “洛凛夜,世人都知道宗玄寒已经死了,你现在跑去和皇上说本国师就是宗玄寒,你说,皇上会相信吗?皇上是有多信任你啊,才能听信这种胡话呢?” “不过,本国师要是说你和曾太保有关联的话,皇上也许还能信,毕竟,你和曾太保,走的近啊。” 墨笙尘的身世皇上一向是不纠结的,毕竟皇上查了很久都没查出来,也就不想查了,再说了墨笙尘是会求雨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孩子,皇上倒是真觉得这墨笙尘是天上的仙人。 洛凛夜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赋阳王府门口的侍卫被墨笙尘给杀了,肯定有百姓看见,皇上知道了,也不好。 牵扯出的一大堆事情,就更是难缠了,眼下曾太保刚死,是自己太冲动了,不该在这个时候抓来麟的! 那今天,是解决不了什么事情的了。 只不过,墨笙尘今天这么闯进赋阳王府,怎么着自己的颜面也有些丢,他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的。 洛凛夜索性将披风解下,纯白色的单衣,显得他格外得有气势。 “墨笙尘,不去我们,打一架吧,你要是赢了,我就让你把人带走,你杀本世子人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要是输了......” “没这个可能,本世子不会输!”墨笙尘根本就没心思听洛凛夜继续讲下去,因为那倒在地上的麟已经昏睡过去了,这时间,不能再拖了。 墨笙尘将玉扇狠狠地向洛凛夜飞去,洛凛夜直接就跳到了玉扇上,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然后将玉扇往相反方向踢去。 阿漾见状,先放下了怀里的麟,同样飞起来将玉扇踢回了主子的手中。 洛凛夜将腰间藏的银针给拿了出来,三根三根地朝着墨笙尘飞去,墨笙尘一直躲让,待玉扇到手后,他把所有的银针都挡了回去。 一时间,这两个人在半空中打得如火如荼,难分胜负。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飞到了屋顶上打了起来,上面的瓦片都掉了些下来,阿漾在下面看的心慌,只好紧紧地抓住了麟的手。 洛凛夜心想着墨笙尘在屋顶上不好打架,便找准了时机把手里的银针对着墨笙尘曾经受过重伤的心口刺去。 银针入心,墨笙尘疼得差点叫出声来,洛凛夜见他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得意了一番。 墨笙尘没有分心,他忍着痛,立刻拔出了银针,从背后悄悄地拿出了玉扇,向洛凛夜飞去。 “哗啦”一声,洛凛夜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洛凛夜,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 这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怪只怪这洛凛夜穿得如此单薄,玉扇里面的刀刺得深了不少。 疼痛感袭来,洛凛夜捂着伤口,一个不小心,就从屋檐上摔了下来,好在他轻功还不错,没有摔下来,而是在半空中转了个身用脚落地。 墨笙尘也随着他飞了下来,洛凛夜心中怒火难平,他看着旁边有一块大石头,就毫不犹豫地用脚踢了起来,墨笙尘注意到了,连忙后退,躲了过去,但是那石头却砸向了一旁的素宁,素宁被砸到后,直接就昏了过去,倒在了迎溪的身旁。 墨笙尘立刻转头怒视着洛凛夜,要知道这石头差一点就砸到迎溪了! 洛凛夜见自己的白衣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半了,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就转身拍了拍手,一大堆侍卫就冲了进来。 “怎么,世子,你这是要耍赖啊?” 墨笙尘握着那正在滴血的玉扇,眼神中充满着杀气。 一个侍卫上前扶住了洛凛夜,他也就随着瘫了下去。 “墨笙尘,今天算你赢,你带人走,本世子择日再和你打一架!” 鲜血顺着他的手流了出来,他的整个人看上去已是颓然不振了。 “主子,麟现在急需要大夫啊!” 阿漾听到洛凛夜说不打了以后,赶紧抱着麟冲了出来,麟已经昏过去一会儿了,脸色很是苍白不说,体温也在下降。 墨笙尘同样考虑到了迎溪,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走上前,将迎溪抱在了怀里后,就带着阿漾要离开这。 在走出这之前,墨笙尘还是回过了头,对着洛凛夜毫不客气地说了句:“洛凛夜,我们的账,过些日子,就慢慢算吧!” 他们之前的恩怨,可不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待他们出了赋阳王府,来到马车里的时候,墨笙尘先从阿漾怀中接过了麟,给他把了把脉。 麟的脉象很是虚弱,想来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墨笙尘先帮着把麟的血给止住了,然后又从阿漾那里拿了些银针出来,在麟的几个重要的穴位上扎了几针。 “咳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麟不知怎么地竟然咳嗽着醒了过来,阿漾赶紧抓住了麟的手,又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麟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也就没有开口说什么话,但他看着眼泪汪汪的阿漾,还是动手,轻轻地拍了拍阿漾。 而阿漾,并没有因此止住眼泪,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这世上,最能让人难过的事情,莫过于你没有意识了,却还是惦念着我吧。 墨笙尘望着他们,不由得握紧了怀中迎溪的手。 赋阳王府。 大夫给洛凛夜上完了药后,又给他把了一脉,在确认了洛凛夜真的没有内伤后,大夫才离开。 待人都走了以后,洛凛夜慢慢地走向了他的床。 “素宁”此刻正被绑着手脚地躺在他的床上,他勾起一丝坏笑,慢慢地靠近她。 他用手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然后慢慢地将那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苏迎溪的面容就这样展现在他的眼前。 好啊,这个调包计,真是好啊! 洛凛夜真是想为他能想到的这个计谋给拍手叫好了。 没想到啊,迎溪,就这样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就算和墨笙尘成亲了又如何,这以后的日子,迎溪不是还得和自己过?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给本世子半点柔情可好? 迎溪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她闭着眼想要摸摸自己的头,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 朦胧的月光透过纱窗微微地进入她的杏眼中,她有些难受,想要起身喊“夫君”,但是这时候的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给捆绑起来了。 她这才环顾四周,闻着屋子里陌生的气味,看着这没有见过的屋子陈设,心里不由得犯了嘀咕。 “这,这是哪?”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而且手脚都被捆绑起来了?笙尘呢?阿漾呢? 刚才不是在洛凛夜的后院吗?怎么一下子自己就昏了,而且现在的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有人吗?有人吗?”迎溪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左右摆动着挣扎着想要逃出去,很快,她的手腕和脚腕处都变得通红了,就在她想要停止挣扎的时候,有人突然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一愣,便安稳地躺了下来,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过了一会儿,只听外面的桌子上学有些茶杯碰撞的声音,却没有人走过来。 月光清幽,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外面有个人,但是具体是什么人,她真的不知道。 外面的人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而迎溪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处有些流血,绳子上已经沾染了些血迹了,她便只好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对着外面的人喊了句: “你是谁?你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虽然说迎溪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但是那人一直不进来,还把自己给五花大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与其纠缠下去,不如早点问出来。 关键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墨笙尘去了哪里,外面的人,到底把墨笙尘怎么了? 外面的人听到了她说的话后,依然没有进去,而是又拿起桌上的酒给喝了起来。 今天的酒很烈,他本来喝了一壶以后就不打算喝了,但是迎溪的喊叫声,突然就让他想接着喝下去了。 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到了自己身边了,虽然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么完整,而且心依然不在自己这,但是她,好歹在自己身边。 “你听不见我说话吗?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你非要不见我吗?” “难不成你害怕见我?你也知道我是墨笙尘的妾是吗?” “你出来啊!” 迎溪本想用激将法让那人出来,但是那人依然不动,她真的是要疯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啊? 是自己的仇人,还是父亲的仇人呢? 迎溪忽然就听见了外面的人喝酒的声音,她心里一咯噔,心里就有了一种预感。 刚才他们一起去找的人,是洛凛夜,而洛凛夜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喝酒。 如果外面的那个人真的是洛凛夜的话,那么笙尘,岂不就...... 不可能,不可能!笙尘的武功和内功都那么高,怎么会呢? 她越想心越乱,到后来,她干脆摇了摇头,对着外面吼道:“洛凛夜!笙尘呢?笙尘去哪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哦?迎溪终于猜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洛凛夜将最后一口酒喝完后,把酒杯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墨笙尘?她这一醒过来,居然脑子想的都是墨笙尘?她自己都难保了,居然还想着那个宗世侯世子? 不过是个逃脱的罪犯罢了,有什么能力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直惦记着呢? 洛凛夜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脑子里突然就产生了一个很致命的想法。 他突然就很想让她体验一下,绝望是什么滋味。 “迎溪啊,你醒啦。” 温柔却带刺的声音传来,迎溪不由得颤了一下身子。 果然,是洛凛夜! 她这时又想着要挣扎了,无奈手上的伤口又在流血,而且手脚被束缚得太紧,一时间,她真的没有办法逃脱。 “迎溪,你怎么样了?” 洛凛夜如同幽灵一般地撩开了纱帐,出现在了迎溪面前,她连忙往里面缩了一点,却被他给一把抓住了。 “你躲本世子?方才你还问本世子为什么躲着你呢?现在本世子来了,你却又躲着,真是好玩啊,你说是不是啊?”洛凛夜笑眯眯地望着眼前这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子,心里泛起了一阵怜爱之意。 只是可惜,这怜爱之意,只能深埋在心底了。 “洛凛夜,放开我!”迎溪在看到他抓住了自己的手以后,整个人就顿生了一种嫌恶之意,受伤的手依旧忍不住地晃动着。 但是洛凛夜却没有注意到。 他依旧紧抓着她的手,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方才说墨笙尘去哪了?” 墨笙尘。 他说墨笙尘。 “笙尘呢?笙尘呢?他在哪里?” “死了啊,本世子亲手用他的玉扇杀了他的。” “你在骗人!” “骗人?本世子为什么要骗你啊?迎溪,你想啊,你都在这了,那墨笙尘,还能活着吗?” 怎,怎么可能? 不应该的,就算打起来,笙尘也是有胜算的。 洛凛夜看出了她眼中闪烁的怀疑,便俯下身,按住了她的双肩,凑在了她的耳边说道:“迎溪啊,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清这个道理吗?麟已经受了重伤了,怎么可能有空顾及到墨笙尘呢?而且墨笙尘本身就要照顾你的,本世子这里的侍卫这么多,他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迎溪摇了摇头,显然还是对他的话充满了疑惑,她对着洛凛夜的耳边,狠狠地说了句,“洛凛夜,你不过就是个世子,你父亲还没死呢,不管是在官爵还是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你都没有笙尘高,你怎么可能杀了他,除非你胆子大到,不怕死。” 洛凛夜怎么可能杀了笙尘呢?最多把他伤着关起来,她现在很想知道笙尘在哪,洛凛夜是不可能杀了笙尘的。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愤怒,他不由得又摸着她的脸颊,很是伤怀地说道,“迎溪,给本世子半点柔情可好?”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你就待在本世子身边吧 给他半点柔情? 他和曾太保还有刘老夫人一起害死了自己全家,害得自己背负上了叛国臣子的罪名这么久,他居然还有脸让自己给他点柔情?他到底是把自己想得有多贪生怕死? 她冷冷扭过头去,也不顾手还在流血,继续挣扎着。 洛凛夜对她这种反应真的是很难受,明明是自己先喜欢上她的,而且自己还帮了她那么久,但是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这么伤害自己? “苏迎溪,你当真以为你在那墨笙尘眼里是个宝贝吗?他早就想抛弃你了,一个不能为他生育的人,他怎么会要呢?你被骗了这么久,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什,什么? 洛凛夜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呢? “你以为你随口一说,我就会相信了吗?笙尘对我什么感情,难道你比我还懂吗?是,我是不能生育,但是笙尘他不在乎,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的吗?笙尘他才和你不一样!”迎溪相信墨笙尘对自己是真心的,所以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这话。 洛凛夜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怒火。 看来,迎溪对这墨笙尘的感情,很是深厚啊,他们不过刚刚成亲,怎么就..... 他抓着迎溪的手,不由得又用力了起来。 “迎溪啊,难道你都不疑惑,为什么本世子知道你不能生育的吗?” “我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就算不想知道,那自己也要说。 “你当真以为墨笙尘不嫌弃你吗?要不是你,他也就不会被刺客刺中了心脏了,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这么久才好,你觉得墨笙尘还会把你当成掌上明珠吗?” “你在宫里处处为他惹事,他差点和皇上生了嫌隙,你真当你有多大的魅力吗?他生得好,地位也高,想嫁给他的女子多的是,你以为你是有多好吗?” “你还不会生育,都不能为他传宗接代,像他那种清高的人,怎么可能想着和你永远在一起呢?” 话中揭露的,仿佛都是真的一样。 是自己,给他带去了那么多的麻烦和痛苦,而且自己还不会生育,这样的女子,在大多数男子的眼中,都是个累赘吧,但是墨笙尘,绝对不是这么一个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忽然就有了一阵失落,许是因为这些事情墨笙尘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过,但是外人却说出来,所以她心里有点受不住吧。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个累赘吧。 那么自己在笙尘的眼里,也会是这么一个累赘吗? 她刚想了一会儿,就觉得事情不大对,这种话,从洛凛夜的嘴里说出,怎么听着都是不对的,毕竟这个男人嘴里说出的,不一定都是实话。 不对,是肯定不是实话! 她冷眼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温润的男子,真是有点想不明白了,洛凛夜,到底为什么看上自己?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身份也不过就是个庶女,现在的自己,也不会生育,为什么他就缠着自己不放呢?关键是自己对他半点柔情都没有,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自己身边呢? 洛凛夜的条件也不差,他长相上和墨笙尘差不了多少,身份地位也那么高,在外人眼里,他简直就是除了太子外各个高官女子最想嫁的人了,但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看看那些人呢? 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的地方! “迎溪啊,你还不知道呢吧,今天这个,不过就是个局罢了,墨笙尘他不过就是想甩开你!你知道路宜霜吗?她和墨笙尘可是很多年的交情了,路宜霜对他有意,他对路宜霜也是一样,此番她进宫,你自然就是要出宫的!” “迎溪,你这么聪明,肯定会理解的吧。路宜霜一个草民进宫,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待在尚宫局的崔尚宫身边呢?那都是表面功夫,墨笙尘早就想让她进宫了,现在你出来了,他只要从麟那里拿一个人皮面具就能让她永远地取代你了。” “他和本世子都做好了交易了,今天他带你出宫,本世子把你永远地留在这,他在皇宫里好好做他的国师大人,本世子也好好做世子,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逍遥快活。皇上也打算给你恢复身份了不是吗?到时候,路宜霜就能成为国师夫人了,而你呢,只能成为本世子的一个藏在暗地里的女人。” “你说得对,本世子的确不敢杀他,所以,我们才会这么达成共识的。迎溪,你会想明白的吧。” 洛凛夜一口气说完了一长段的话,而迎溪从开始听后就一直愣在那里。 他说的话,真是字字锥心啊。 她听得,都忍不住地想要相信了。 路宜霜,在墨笙尘生病的时候,就是她进的宫,现在,路宜霜又莫名其妙地进了宫,笙尘虽然很抗拒,但是心里所想也是有些让人难以察觉的,毕竟岳雪画也经常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时候就进宫,但是笙尘的反应却从来没有这么大过。 迎溪的心,忽然就有些碎了。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自己在笙尘的眼里,就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吗?他利用自己,只是想让路宜霜顶替着自己的身份进宫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笙尘的演技可真好,他居然能忍受着骗了自己这么久! 洛凛夜说完后,才发现迎溪手腕处的血已经流了很多了,他这才急匆匆地松开了她的手,赶紧跑出去找了个药箱来,他也略微懂些医术,包扎伤口什么的,他还是会的。 他看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容,不免得心里有些愧疚。 他给她上药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也没有闪躲。 洛凛夜不禁勾起了一丝坏笑,看来,自己的嘴皮子功夫还是不错的嘛,迎溪终于还是上当了。 也是啊,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她怎么可能不想歪呢?更何况自己说得和真的一样的,她要是不信,那也真的有些古怪了。 洛凛夜给她松开了左手的绳子,把伤口包扎好了以后,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他将她扭过去的脸颊转了过来,用自己的眼神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迎溪,你和他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你就待在本世子身边吧,除了名分,其他的,本世子都能给你!”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别想逃走(一) 自己不是答应过笙尘不会再怀疑他的吗?为什么,自己在听到了洛凛夜说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去相信,心里还是忍不住地难受呢? 是自己不够信任笙尘,还是说这一切真的太逼真了,她不得不信? 迎溪就这样哭了一个晚上,哭着哭着就累了,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洛凛夜则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头,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看了她一整夜。 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变得好一些了。 迎溪终于还是有些相信自己说的话了,虽然说的都是假的,但是也算是有进步。 而且,这说明墨笙尘在她的眼里,没那么有信任。 他望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 她这么难受,不也正是说明了墨笙尘在她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了吗? 待她睡着后,他将她往里面挪了一些,悄悄地躺了下来。 他很想抱着她睡,但是又怕惊醒她,便只好侧着身子,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只希望宫里的事情能安稳些,素宁能伪装好,墨笙尘能够晚一些再发现,路宜霜那里也能尽快解决好。 若是时日能感化的话,他真希望迎溪能真心地陪在自己身边,永远都不要走,把墨笙尘给忘了。 可是啊,这世间,唯有情最难定夺。 洛凛夜希望迎溪能忘了墨笙尘,可是他自己呢,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不是照样没忘吗? 洛凛夜安慰自己说道:“睡一觉,也许会好一点吧。” 漫漫长夜,还是快点度过吧。 一大早,洛凛夜就被赋阳王给叫了出去,他走之前看了眼依然熟睡的迎溪,满意地笑了笑。 他出了屋子后,就换了副面孔,好像是谁惹得他不高兴的样子。 他来到大堂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一个丫鬟和下人在,坐在他面前的,是赋阳王和赋阳王妃。 “父亲,母亲,不知这大清早的喊儿臣过来做什么呢?” 他还以为是父亲找自己商量漠泱国的事情呢,可是这母亲也在这,他就纳闷了。 母亲不知道很多事情,可以说是个旁观者了,但是母亲在这,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父亲还有别的事情要对自己说吗? 他行完礼后,就坐了下来,赋阳王妃看了眼赋阳王,夫妻二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后,王妃就转过头来,对洛凛夜说道:“凛夜啊,娘听说你昨个儿带了个姑娘回来,听说长得也还不错......” “母亲,可否说重点?”他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去,要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卖关子了,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拖延时间呢? “这...凛夜啊,你也不小了,是该娶妻了,实在不行,纳个妾也可以,那苏迎溪已经嫁给了国师大人了,你们再怎么样也不会走到一起了。” “再说了,你昨天把那个姑娘带回来后,就放在了自己的房里,而且你还一直待在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那姑娘的名声也不好,你不如就顺水推舟,把那个姑娘给纳个妾吧。” 王妃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要知道,她为洛凛夜的婚事可是愁死了。 自己的儿子,非得喜欢那个已经嫁给了国师大人的叛国臣子,要是让百姓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现在啊,避免夜长梦多,不如就让凛夜娶个妾,让他知道这世间还有很多好女子,不需要和那个苏迎溪纠缠不清。 而赋阳王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他们做的事情,肯定是要把墨笙尘给牵扯进去的,要是凛夜还对那个苏迎溪念念不忘的话,只怕做事又有很多顾虑了。 洛凛夜听完这话,差点就笑出了声。 要是让他们知道,昨天带回来的女子就是苏迎溪的话,他们,还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呢? 他想了一会儿,很是客气地笑了笑,对他们说道:“好啊,那就过段时间准备着纳妾吧,这姑娘受了点伤,近来还不能起来,过段时间再安排你们见见,可好?” 他的态度很少这么温顺,而且以前每次提到苏迎溪这个事情上的时候,他都是不想谈的,但是今天的他不仅没有发火,还欣然同意了,难不成,他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姑娘,忘了苏迎溪了? “母亲,父亲,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儿臣就先回去了,还有些琐事要处理。” 赋阳王和王妃相视一笑,他们觉得凛夜回去肯定是陪那个姑娘的,就点了点头,回答说:“好,那你去忙吧。” “儿臣告退。” 他心里牵挂着的,的确是迎溪,她还没醒,要是醒了,他就要给她换药了。 可是,他刚走出大门的时候,一个侍卫就急匆匆地跑了上来。 “世子,路丝坊的路宜枫求见。” 路宜枫,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洛凛夜不由得眯起了眼,挥了挥手,转过身子说道:“让他来凉亭。” “是!” “对了,备酒。” 路宜枫,多半是为了路宜霜的事情来的吧。 那就喝着酒,好好和他说说这路宜霜的事情吧。 洛凛夜倒想看看,要是他知道了路宜霜进宫的真正目的,会做出什么样的反映呢? 这一切,似乎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路宜枫来到凉亭的时候,洛凛夜已经倒在凉亭内喝酒了。 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吗?路宜枫心生疑惑,昨天墨笙尘来到这里杀侍卫的消息,自己已经得知了,洛凛夜难道一点都不急的吗?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清了清嗓子,再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上前去。 “世子。” 洛凛夜先是不说话,紧接着睁开了眼,扭了扭头笑道: “宜枫,近来路丝坊不忙吗?你怎么来了?” 笑容阳光灿烂,真是不像一个腹黑的世子。 “多谢世子关心,路丝坊最近是不怎么忙,宜枫今天来,只是想问世子一些问题。” “哦?你也有问题问本世子的吗?有什么,就问吧。” 宜枫想了想,觉得直接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很妥当,便只好问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问题。 “世子,路宜霜进宫了,您,到底想让她做什么?”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你别想逃走(二) “咳咳咳。” 迎溪在一阵咳嗽中醒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嗓子处干得很,许是昨晚着凉了吧。 她醒来后,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洛凛夜不在这,心里就略微安心了些。 还好,他不在这。 要是他在这的话,自己恐怕会更难过吧。 杀父仇人就在自己眼前,但是自己却不能杀,还要听他说那么伤人的话,她真的承受不住。 她发现自己的伤口被包扎好了,这才想起了昨晚洛凛夜在自己哭的时候,将伤口处理了。 伤人后的温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她真是越来越弄不懂洛凛夜这个人了。 “有人吗?有人吗?” 她有点想喝水,但是发现没有人回应她。 嗯?这周围,没有人看守的吗? 洛凛夜的屋子附近,的确没有人看守,一方面是他喜欢清净地喝酒,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他出去以及暗卫来汇报。 迎溪又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吗?” 见还是没有人回应,她便心生一计。 她的左手是没有被绳子绑住的,那只要自己解开了另一边,是不是就能逃出去了? 她二话不说,翻身将用左手开始解绑在右手上的绳子。 由于她的左手伤根本就没有好,所以没有什么力气,她现在很想回到皇宫去找墨笙尘,所以也就不管左手有多痛,拼尽全力,终于把绳子给解开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躺了一会儿后,赶紧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她的脚已经麻了,但是为了逃走,她也只好往前走,走到桌子附近的时候,她觉得嗓子还是很干,就只好走过去从茶壶里倒了杯茶水。 她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很快,她就捂着胸口开始咳嗽起来。 这茶壶里,放的,居然是酒?! 这洛凛夜到底是多爱喝酒啊?每次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拿着酒壶在喝酒,现在,这茶壶里放的居然也是酒? 难怪是个疯子,只怕是喝酒喝多了! 她用右手撑着桌子,脸都变得通红。 这酒很烈,她还一口气喝了下去,真的是闹心,她现在,都有点想吐出来了。 左手手腕处还在痛着,但是她真的不能因此倒下去。 现在自己的首要任务是逃出赋阳王府,去皇宫,找墨笙尘!若是连这都离不开的话,那一切都免谈了! 想到这,她就捶了捶胸口,咽了咽口水,然后站起来,走向了门口。 凉亭内。 “宜霜进宫,本世子有大事要让她做的。” “世子,恕属下多言,路宜霜不过是您刚认识的人,为什么您就放心让她去皇宫呢?” 路宜枫自然不相信洛凛夜会这么重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的,按照洛凛夜的脾性,怎么可能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和自己的妹妹有关? 宜霜安分一些不好吗?她进宫,主子肯定会知道的,要是主子发怒了,宜霜的命,肯定就没有了。 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啊!这是自己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了! “宜枫啊,你是不是怪本世子没有给你重任啊?” 洛凛夜故作深沉的样子,将酒壶拍在了桌子上。 路宜枫从自己的想法中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说道:“世子,属下不敢这么想,世子能给属下管理路丝坊就已经很好了,属下绝对没有这么想啊。” 但是,路宜枫的心里,何尝没有这么想过呢? “行,本世子不过是说个玩笑话,不必当真。” “你若是想听理由,本世子告诉你也无妨。本世子无意中发现那路宜霜喜欢墨笙尘,这样也好,本世子刚好可以利用她去取代迎溪。” 取代苏迎溪?这怎么可能,宜枫自己清楚得很,主子是不可能喜欢上宜霜的,怎么可能取代迎溪呢? 洛凛夜这计谋,根本就行不通啊。 “世子,属下听说这国师很专情,只怕不会喜欢上路宜霜啊。” 洛凛夜轻蔑地笑了笑:“是啊,本世子自然知道墨笙尘不会喜欢上路宜霜,所以,本世子是要路宜霜取代苏迎溪啊。” 宜枫不由得抬起了头。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世子既然知道主子不会喜欢路宜霜,那为什么还要让路宜霜去取代迎溪呢? 这不是很矛盾的吗? “好了,宜枫,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就走吧,本世子还有点事情要做。” 洛凛夜想到迎溪也应该醒了,需要吃些早膳,还要给左手换药,便也没有打算再和他耗下去了。 路宜枫本想再问一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他看到洛凛夜的神情有些紧锁,就只好把话给咽了下去。 “好。” 自己还是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洛凛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属下告退。” 待路宜枫走后,洛凛夜将酒壶里仅剩的一点酒喝完了后,就起身走去了自己的屋子。 迎溪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她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这洛凛夜私下里性格孤僻吧。 这样也好啊,方便自己逃跑。 她环顾四周,发现真的没有人以后,心下也是有些激动的。 她好不容易绕过了一大片花园,终于看到了前方有个门后,就激动地跑了过去,却没发现脚底下有石头,直接就踩了上去。 “啊!” 她毫无征兆地要倒下来,却被一个人给稳稳地抱住了。 怀抱温暖至极,她差一点就以后是墨笙尘来了。 “迎溪,你还好吗?” 声音从她的耳畔响起,她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她慢慢地抬起头,发现眼前的人,是洛凛夜。 “你想逃?” 他用修长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很是魅惑地说道:“迎溪啊,你为什么要逃走呢?墨笙尘那里,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 他说完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我......唔唔唔!”迎溪本想要反抗,却没想到洛凛夜直接对着她的嘴就是重重地一吻。 洛凛夜,他居然,吻自己?! 迎溪慌乱地推开了他,正要说话的时候,他却又开口,望着她有些红肿的双眼,冷冷地说道:“你别想逃走!” 说完,就抱着她回了屋子。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心头之血 墨笙尘本来是想把麟送回媚塔治疗的,毕竟麟现在伤势这么重,到了皇宫里救治的话,难免会被别人发现的,但是阿漾很显然不想离开麟,他有些执拗,墨笙尘只好带着麟回了皇宫。 墨笙尘知道迎溪没有什么事情,也就没有为她把脉什么的了,将她抱到了床上以后,他就走了。 待他走后,躺在床上的素宁就睁开了眼睛。 这一路上,墨笙尘就紧抱着她没有松开,要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温柔了,虽然她是以苏迎溪的身份才得到这份体贴的。 若是麟对自己这样,该有多好啊。 想到这,她就不由得担心起麟的伤势来。 麟在马车上的时候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想必也是因为伤得太重了,也不知道墨笙尘能不能够治好他。 “苏迎溪,世子会对你好的,你就不要再留恋这里了吧。” 素宁望着这周围豪华的摆设,心里不由得升起了感叹。 若是墨笙尘一直都发现不了,就好了。虽然不能和自己心爱的麟在一起,但是过得日子也比以前好吧。 自己还能奢求麟的青睐吗?那也太不合实际了。 在她知道麟是个断袖以后,她就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了。 弄了个半天,麟喜欢的,居然是男子,但是自己,却是个女子。 他们终究还是走不到一起,不管她有多坚持。 她摸了摸自己脸颊边的人皮面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阿漾很急地把麟抱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怕惊扰到皇上,墨笙尘便没有去太医院找太医,而是自己拿了些东西来给麟治疗。 他走进去,拍了拍阿漾的肩膀,安慰地说道:“阿漾,你先出去吧,这里本国师来处理就好了,你且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麟受了这么重的伤,治疗的过程肯定让人承受不住,要是让阿漾看到了,说不定会难受到无法呼吸。 阿漾今天已经难受的够多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让阿漾不要看。 照平常来说,墨笙尘说的话,阿漾是一定会听的,但是今天,阿漾却摇了摇头,拒绝了自家主子的要求。 “主子,阿漾想要陪着麟,你不要让阿漾出去,好吗?” 这倒不像是在抗拒他的命令,而且一种诚恳的请求。 “可是...唉...算了,你就在这吧,打打下手什么的。” 墨笙尘本想再劝说几句,但是当他看见阿漾那憔悴无助的样子后,他只好接受了。 那次自己被刺客刺伤的时候,阿漾,也是这副神情。他隐隐约约地,也有些不忍。 若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苏迎溪,只怕自己也不肯出去吧。 “好。” 阿漾在得到主子的回答后,在脸上挤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而后,他有些不舍地放开了麟的手,慢慢地退到了墨笙尘的背后,将自家主子拿的药箱放到了床边。 墨笙尘看了眼阿漾,虽然不敢肯定能救活麟,但是为了让阿漾开心些,他还是说道:“相信本国师吗?” 阿漾便抬起头来,将涣散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坚定的目光,毫无犹豫地说道:“世人中有恶人,有善人,善恶之人,阿漾并不能都分清。阿漾只知道,别人都可不信,唯有主子,不能不信。” 自己追随了主子二十几年可以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若是主子都不信,还有谁能信? 这话,倒是给了墨笙尘不少的鼓舞。 他望向了躺在床上的麟,心里不由得有些压抑。他第一次,在救人的时候,开始紧张起来。 “你来旁边帮忙吧。” “好。” 说完,阿漾就跟在墨笙尘身后走了过去。 墨笙尘先给麟把了脉,阿漾便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把完脉后,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阿漾虽然想问原因,但又怕打扰了主子,也就没开口。 脉象已经虚弱到快没有了,虽然之前在马车上的时候自己已经帮忙止血了,但是由于救治的时间太晚,已经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了。 那,只能放手一搏了。 他便走到了书桌旁,阿漾便也跟着过去了。 他拿起毛笔和一张白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些字,然后很淡定地交到了阿漾的手上,“阿漾,去太医院把这上面写的药都拿过来,然后你来熬制。” 阿漾便急忙地接过了那张纸,二话不说地就冲了出去。 只要能救麟的,阿漾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呢? 望着阿漾冲出屋子的动作,墨笙尘叹气地摇了摇头。 这麟的伤,按照普通方法来的话,肯定是没救了。 那就只能,用偏方了。 十几年前,母亲在的时候,她曾带着墨笙尘去一个寺庙找大师算过命,大师说他的血非常人之血,是神仙之血,若是取心脏之血,滴入药中,可以使药效增强千倍万倍,能救人命。 那么,现在的自己,也只能这样做了。 好不容易把阿漾给支开了,他这才舒心地拿出一把刀来。 之前刺客刺伤自己的时候,他就在担心要是有一天迎溪生了大病,需要心头之血做药引,而自己的身体又受不住了,该怎么办? 想不到,这日子提前了,而且用的人,也不是迎溪。 既然是阿漾在乎的人,那自己也该把麟当做家人。 想到这,他就将自己的衣服给解了开来,将那锋利无比的刀,慢慢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阿漾急匆匆地跑到了太医院,从太医那里抓来了药后,就赶紧跑回了合沐宫。 药还在熬制的时候,阿漾因为心里牵挂着麟,就想先跑进去看看,可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幕。 里面正在用碗接着自己心头血的墨笙尘,显然是被突然闯进来的阿漾给吓到了。 他料想着阿漾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药给熬好的,怎么会...... 阿漾突然就感觉无地自容,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麟的方法,是要搭上主子的命的,若是这样,他宁可主子不要救! 主子心脏的伤那么严重,那么久才好,现在却要用刀取心头血?! 他看着主子那苍白的面容,有些寸步难行。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墨笙尘不会来救你了 “主子,你,你不要这样...阿漾真的,受不起啊...” 阿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就跪了下来,双眼充满了泪水。 主子再怎么说也是世子,怎么可以因为自己而伤了身子呢? 墨笙尘明白阿漾为什么难过,也理解阿漾心里的难受,他本来是想在阿漾不在的时候将血装在瓶子里面,然后说那是鹿血的。 现在这个局面,有些尴尬。 “阿漾,你先起来吧,本国师无碍,不过是一点血罢了,你不用那么惊慌。”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有气无力的了。 “可是主子,你是那么尊贵的身躯,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你的心头血来做药引呢,而且,你的伤...”阿漾说到这,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眼泪已经漫出来了,哽咽到自己难以出声了。 墨笙尘将手中的碗放下,然后将自己的伤口稍微包扎了一下,将衣服给穿了起来。 “好了。现在血也放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吗?你想让本国师把血给装回去吗?” 已经流出来的血,要怎么装回去啊?墨笙尘这显然就是让阿漾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就不要再纠结了,还是救人命重要。 结果阿漾居然抬起了头,用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墨笙尘说道:“那个,主子,你可以喝下去啊。” ...... 哎呀,这个脑回路,也真是没谁了!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一个侍卫啊! “那你是想让麟死?” 墨笙尘毫不避讳地问道。 “阿漾,要是没有本国师的血,麟就要死,你是想要本国师的一点血,还是要麟死呢?” 没有主子的血,就救不了麟吗? 不就是血吗?自己也有啊。 “主子,我也有血,用阿漾的血吧,阿漾的血也是可以的啊。” 这个阿漾,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要是自己不把话说绝了,还不知道阿漾待会还要想出什么莫名奇妙的主意来呢? “可以个头啊,必须要本国师的血啊。外面的药熬好了没有啊,你就不怕药给熬坏了?火候控制好了没啊,还不快去,这血要新鲜的用,要是药不好,本国师的血就真的是浪费了。” 阿漾先是愣了一秒,紧接着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墨笙尘这才擦了擦自己的汗,慢慢地转过身去。 他刚把碗放到床边的时候,后面就突然传来了一声。 “来了来了,药来了。主子,快!” ...... 这个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啊,看来以后还是要经常这么吓吓阿漾。 待阿漾把门关上后,他便起身,转过来将血倒在了药碗里面。 “那主子,麟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喂药啊?” 阿漾怕主子累着,就从墨笙尘的手里接过了药碗。 药里面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要不是主子在旁边,阿漾真的有点想吐了。 “怎么喂,这还要问本国师的吗?阿漾,你可别在恋爱中昏了头,你可不是女子!” 墨笙尘真是要疯了,喂药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自己教吗?那当初自己昏倒的时候,阿漾都是怎么给自己喂药的啊。 “好。主子,我来,我来。”说着,阿漾就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把药碗放下,然后将麟的头微微抬起,将下巴打开,用勺子舀了一些药到了麟的嘴里。 墨笙尘见此,也就宽心了些,没再说什么话,转身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也不知道迎溪现在醒了没有,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呢? 想到这,他就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了屋子,虽然他的身体有些难受,但是想到迎溪,他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也许就是爱的力量吧。 过了好一会,他走到了屋外,轻轻地推开了门。 赋阳王府。 迎溪虽然一直在拼命挣扎着,但是洛凛夜的力气比她大那么多,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所以她还是被他给捆了起来。 洛凛夜望着躺在床上的那生无可恋的迎溪,心里还是疼了一下。 为什么,她还是这么执着呢?昨天她哭了那么久,难道她还不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吗? 明明自己才是最爱她的人,她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呢? 若是墨笙尘真的在意她的话,肯定早就发现了那躺在合沐宫的人不是迎溪,而是素宁了,但是墨笙尘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还没有找上门来,那只能说明,墨笙尘没有那么爱她。 要是迎溪回到皇宫里面,发现墨笙尘一直宠着一个被媚塔抛弃的叛徒,想必迎溪也会被弄疯的吧。 “迎溪,本世子就是弄不懂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明白本世子的心意呢?本世子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那个墨笙尘呢?就因为他对你好吗?那都是假象!他都是在骗你,他喜欢的人,是路宜霜!” “你骗人!我要听他亲口说!他怎么可能不爱我!若是不爱我,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向皇上求情?他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为什么要娶我?他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感动我的事情,他爱我,比任何人都要爱我!” 迎溪现在已经进入一种癫狂的状态了,墨笙尘她见不到,这王府她也出不去,被围困在这,还要听那么多伤人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而她这番话,恰恰惹怒了洛凛夜。他真是受够了她在自己的面前说墨笙尘了! 左一个墨笙尘,右一个墨笙尘的,她现在被自己囚禁在这,怎么还这么不识好歹?! “你醒醒吧!他根本就是在骗你,墨笙尘不会来救你了!” 说完,他就狠狠地按住了她的双手,俯下身子,目光如狼一般,狠狠地对着她的薄唇吻了下去。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双脚不停地蹬着,但是洛凛夜却一个翻身,直接就压在了她身上。 “不要,不要。” 她拼命挣扎着,努力地说着“不要不要”,但是洛凛夜哪里肯听呢,现在的她,已经被捆绑着了。 她,不就是自己的猎物吗? 洛凛夜的手,便不由得滑了下来。 “不要,不要!” 此刻,迎溪的耳中,不时地回荡着那句“墨笙尘不会来救你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你不过就是一个棋子! “迎溪,你醒啦。” 推开门后的墨笙尘,发现“迎溪”正站在桌旁,不知道在看什么。 素宁听到后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墨笙尘。 她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墨笙尘,之前的她,监视着麟的时候,只能躲在暗处,所以从未见过墨笙尘的正脸。 她只见过他的背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也令人浮想联翩。 现在,他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素宁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 “笙尘,麟好些了吗?阿漾在那看着呢吧。” 该死,怎么一开口,还是麟呢? 墨笙尘的心口处有些疼痛,他不得不忍着痛,装作很好的样子笑着回答道:“应该会好起来的,先看看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麟死的。” 若是麟死了,阿漾肯定就会生不如死了,那自己怎么可能不尽力去救麟呢? 她听完后,有些安心地点了点头。 还好,没事啊。 “笙尘啊,今天的事情,真是辛苦你啦,我...” 不过,不争气的自己还是想去看看麟到底怎么样了。 “笙尘,我看你很累的样子,要不你先休息会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来。” 说着,她就走上前去拉住了墨笙尘的手。 十指相扣,充满柔情。 一切看似都很平常。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一些奇怪。 今天的事情,真是辛苦你啦...... 按照迎溪的性子,说的应该是:“笙尘,你今天,还好吗?” 素宁对他温婉一笑,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暖,令他着迷。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顺势将她挽入怀中。 罢了罢了,迎溪哪里会奇怪呢?肯定是自己太累了吧。 他抚了抚她的黑色的秀发,有些疲倦地笑道:“好啊,那你就去做些东西来吧,随便做些汤羹来就好了,我本身也吃不下什么。” “好。” 素宁答应好后就拍了拍他的手,然后绕过他走了出去。 他也就没有在意了,慢悠悠地走到床边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事情。 他终于知道她不正常在哪里了。 为什么迎溪醒来后没有问她昏倒的原因呢?这不像是她的性子啊。 这...... 是迎溪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吗? 他望着那被轻轻关上的门,不禁陷入了沉思。 素宁走到了外面后,就想着要去看看麟怎么样了,但是她也不知道阿漾的屋子在哪,只好四处摸索着。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在这种情况,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抓手动作,却愣是把这个做了多年的探子的人给吓了一跳。 素宁胆战心惊地回头,却发现眼前的人是路宜霜。 怎么会路宜霜啊,她来做什么?她来的话,要是被这合沐宫的人告状和墨笙尘说了,那自己不就会被怀疑了吗? “嘘!不要一惊一乍的,和我出来。” 路宜霜很快就捂住了素宁的嘴巴,然后很是严肃地说道:“出事了,你和我来一趟。” 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情啊?自己这才刚进宫呢! 素宁见路宜霜那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和路宜霜一起偷偷地走出了合沐宫。 素宁顶着苏迎溪那张脸走在皇宫的路上,路宜霜只能忍着怒气走在她后面,谁让她是“主子”呢! 路上的宫女和太监见到了也行礼,素宁都笑着面对,像是很享受这一切。 在她身后的路宜霜则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去哪呀?” 素宁想到了这重要的一点,赶紧问道。 这皇宫可不是民间,再说苏迎溪的身份又那么特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 路宜霜慢慢地抬起了头,将素宁的头转向了另一边,指着那破旧的宫殿说道:“我们谈事情,自然要在隐秘的地方,那就是这里了。” 这里? 素宁朝着路宜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是,冷宫吧?” 她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是啊,不然你想去哪谈?去合沐宫谈吗?” 路宜霜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冷淡的不得了。 素宁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在她又看了眼那宫殿后,只能走了进去。 算了,路宜霜知道的比自己多,现在这时候,还是委屈一点吧。 待她走进去以后,路宜霜也跟着走了进去,将门给死死地关上了。 素宁被这屋子里的气味给熏得有些难受,就想着要快点结束这谈话,正要回头的时候,她想要说句“快点说吧,是什么事情?”,可是话才说到“快点说吧”的时候,一把匕首就快速地刺入了她的心口。 素宁没忍住,一口血直接就喷了出来,路宜霜便抓住机会,将那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啊!路宜霜,你这是做什么?” 素宁整个人都跪倒在地上,用双手握住了匕首不放开,神情一下子就变得黯淡无光。 路宜霜却恰恰相反。 她将手中的人皮面具当做至宝一般捧在手心,左看看右看看,宝贝极了。 她看了眼那凄惨无比的素宁,不由自主地嘲讽道:“怎么了?你不是挺聪明的嘛?连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都能下手,就活该沦落到这个地方。” “你以为洛凛夜是傻子吗?你一个根本就不了解墨笙尘,不了解苏迎溪的人,他怎么可能把你放在墨笙尘身边呢?” “你不过就是一个棋子,用完了,那你就该去死了,别以为你有什么价值,你死了,根本就没有人会心疼你的!” 说完,路宜霜就又拿出了两根银针,朝着素宁的头部扎去。 素宁本想挣扎躲避,却没有什么力气再动了。 银针刺入她头部的那一刻,素宁立刻双眼泛白,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就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路宜霜走进冷宫的镜子处,用帕子擦了擦,然后就把人皮面具给贴到了自己脸上。 不大不小,正好合适,完全就是为自己而贴身打造的。 “主子,如果我不能以路宜霜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为你传宗接代,那就以苏迎溪的身份好了。” 她望着镜子中那不属于自己的脸,发自内心地笑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路宜霜望着那倒在地上的素宁,差点就笑出了声。 不就是一个棋子吗?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素宁都背叛了媚塔了,照忠心程度来说,洛凛夜是不会用她的,她竟然还妄想着要陪在主子的身边,和主子一辈子长相厮守,真是心里一点自觉都没有。 可悲啊,可悲。 路宜霜笑了一会儿后,就从冷宫的柜子里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和苏迎溪今天穿出去的一模一样的衣服。 这一天,自己终于等到了。 她很快地就把衣服给换上了,然后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就出去了。至于这素宁的尸体,待会儿会有洛凛夜的人来处理的。 自己就不需要担心了。 她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冷宫,朝着合沐宫走去。 她了解墨笙尘,比苏迎溪了解的要多的多,要不是苏迎溪这个女子突然闯进来,主子,一定是自己呢! 路宜霜想要得到墨笙尘已经想的入魔,想到疯狂的地步了。 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来到合沐宫外,没有任何一个侍卫拦着她,反而还向她行礼,她的感觉,真是好的不得了。 待会儿就要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主子了,路宜霜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激动。 可是偏偏苏迎溪这个人不是那么主动,要不是这样的话,她真的想在一见到主子的时候就抱住他。 想到这,她就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就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主子,是主子身上的味道! 这么远,都能闻到主子身上的味道的吗?这合沐宫,还真是好啊。 她正想着要去主殿找主子的时候,她的腰突然一下子就被人给搂住了。 “你去哪了?让我好找。” 温柔的话语在耳畔响起,她不由得扭过头去。 要不是在合沐宫,她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可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她才发现,搂住自己的人,是墨笙尘。 墨笙尘在床上休息了片刻以后,阿漾就来敲了门,说麟的脸色有些恢复了,像是有好转了。 他便起了身,想要去小厨房看看迎溪在做什么。 可是当他到厨房去的时候,却发现除了平常的几个厨娘外,就没有别人在那了。 “夫人呢?她在哪?” “国师大人,夫人并没有来这啊?也许是出去了吧。” 他心下一急,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只好有些无奈地走出了厨房,正想着要出去找她的时候,就发现她回来了。 “娘子,你出合沐宫去了哪?”他上前去抱住了她,心里是满满的温暖。 她没事,就好。 路宜霜则是一脸震惊。 这么多年来,墨笙尘从来没有抱过自己,就连这么温柔的语气也从来没有过。 而且,墨笙尘刚才叫自己是,娘子。 娘子。 这两个字,自己期盼了那么多年,今天,她终于听到了墨笙尘对自己说这两个字了。 自己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既然主子叫自己是娘子,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叫主子是夫君啊。 “夫君,我,我只是想,想要......” 该死了,早知道刚才就问一下那素宁出来是做什么的了,现在自己要怎么回答啊! 她无意间就碰到了墨笙尘的手腕处,出于医者的习惯,她下意识地把了脉。 他本想听她怎么回答,可是当她突然把手放在自己手腕处给自己把脉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忘了要问她的事情,只想着把手抽回来。 迎溪,是懂医术的。 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受了伤。 路宜霜的医术要比墨笙尘和苏迎溪的都高,就算墨笙尘一下子就抽回了手,她还是发现了他脉象的不对劲。 “把手给我。” “嗯?娘子,你先进屋休息吧,我去阿漾的房间里面看看麟,你......” 主子一般这种表情,肯定就是有事。 反正自己现在是苏迎溪,那就什么都不管了,直接上去就抓住了他的手。 墨笙尘知道瞒不住了,也就没再拒绝了。 这脉象,是这么熟悉。 她一下子就知道了他哪里受了伤。 “进屋。” 她说完,就直接拉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墨笙尘却拦住了她,“没事的,我只是旧伤复发了,待会吃些药就好了。” 旧伤复发,这脉象,是旧伤复发吗?! 她没有回头,而且有些生气地走进了屋子,墨笙尘没有办法,只好走了进去。 待房门关上后,她就把他给按在了椅子上,熟练地从药箱里面拿出了药,纱布还有银针。 银针?迎溪会用银针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着用银针的?” 银针救人,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需要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迎溪这些日子一直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来学这个呢? 路宜霜愣了一会,淡定地说道:“我之前就会,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之前就会吗? 可是自己之前去她房间里面的时候,并没有在她桌子上发现有关于银针救人的书啊。 墨笙尘这伤,一开始就是路宜霜治的,所以步骤什么的,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她解开他的衣服,看到了血迹后,很是心疼地说:“你这怎么是旧伤复发,显然是被人给刺伤了,是不是被洛凛夜给伤的?” “不是,我救了个人。” “救人?”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望着她心疼的样子,微笑着回答道:“娘子,我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血,与常人不同,可以用作药引,救人。” “麟的伤势真的太重了,我只能这样做,才能救他。” 主子的血,可以救人,与常人不同?她怎么从来没有听主子说过? 不过,也是啊,主子能够求雨,肯定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 “你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好吗?” “好。” 她便低下了头,熟练地给他包扎伤口,缠上纱布,再施针。 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像是经常做的一样。 今天的迎溪,像是真的有些怪。 往常的他,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笑着抱住她,吻她。 但是今天的墨笙尘,却不想这么做。 “娘子,你去看看阿漾吧,我想休息会。” 路宜霜有些失落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侍女之言 洛凛夜有些疲倦地醒来后,觉得身子处有些酸痛,便揉了揉腰,扭了扭脖子,想要起身。 身旁的迎溪眼睛依然是红肿的,她挣扎了那么久,终于还是没有挣脱,只好含泪服从。 这期间,她无数次求饶,他却不为所动,反而把这个作为一种刺激的感受。 既然暂时得不到她的心,那就只能先占有她的身体了。 虽然说她的身子早就已经被墨笙尘给“玷污”过了,但是他,不在意。 要是让墨笙尘知道迎溪已经和自己发生过关系了,那墨笙尘,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洛凛夜想到这,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许是迎溪本身情况就不怎么好,再加上一直反抗,体力被消耗尽了,还没结束的时候,她就已经昏了过去。 他慢慢地起了身,坐了起来,将被子给迎溪盖盖好,然后就下了床。 他将衣服都穿好后,还是不想走开,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次得到她。 自从一年前,他从她房里带走麟的时候对她那无意间的一瞥,就让他对迎溪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那天,他带走麟的时候,本来是想着把她给杀了的,也许当时的自己正是一个容易动情的时候,所以对她那天真可爱的睡颜,毫无招架之力。 他也是第一次,在看了一个女子一眼后,就喜欢上了。 他从未想过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现在却真的发生了。 他,不得不信。 过了好一会儿,迎溪依然没有醒来,他想着自己应该去找找父亲商量一下漠泱国那边的事情了,便只好不舍地再看了眼她,摇了摇头,走了。 他出去后,想到迎溪今天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去找来了几个侍女,让她们在迎溪醒来后,送些吃食去。 侍女们见洛凛夜第一次带女子回来,还放在屋子里,心里猜想着世子这是带喜欢的人来了,就想着要讨好这个新来的主子。 她们做了很多好吃的山珍海味,想把这些都端到房间里。 可她们又怕吵醒了里面“未来的主子”,只好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然后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是她们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小姐!” 苏迎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白绫,正准备上吊! 她们吓得差点丢掉了手上的饭菜。 好几个侍女跑进去,把苏迎溪给抱了下来。 “不要救我,不要救我!” 她想死,她不想活着!洛凛夜和自己发生了关系了,那笙尘还会要自己吗? 现在的自己,这么肮脏,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无奈她现在体力不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被这几个侍女一拽,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好在这几个侍女还比较聪明,赶紧把门给关上了,还把迎溪给扶到了床上。 “不要拦着我!我的清白都没有,我还要怎么活着?!” 迎溪有些抓狂,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难道,连死都不能死了吗?! “小姐。” “不要叫我小姐!” 她真是要疯了,从昨天开始,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她昨天会突然昏倒,为什么醒来后墨笙尘就不在自己身边了,为什么自己会在洛凛夜的屋子了。 洛凛夜和自己说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墨笙尘到底爱不爱自己,他为自己做的那么多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而今天,洛凛夜,居然...居然对自己,做出了那种事情。 洛凛夜的侍女还在自己想死的时候来捣乱,一口一个“小姐”,真是让人无语。 侍女们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既然世子已经把她给那个了,那她过门的日子肯定就不远了呀,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寻死呢? 赋阳王府里面的侍女都是比较聪明的,她们明白洛凛夜的心思,自然会想着法子让他得到苏迎溪。 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年长的侍女对着身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后,就慢慢地走上前去。 她轻轻地握住了迎溪的手,有些感叹地说道:“姑娘,既然你不让我们叫你小姐,那就叫你姑娘吧。” 侍女的眼神诚恳,迎溪也不好发怒,只是抽走了手,扭过头去。 “姑娘,奴婢们只是侍女,是下人,照规矩来说,是不该和姑娘多说太多的,但是今天你上吊了,作为世子的侍女,奴婢不得不和姑娘说些话。” 哦?侍女来为洛凛夜说情吗?看来这洛凛夜,还真是有办法啊。 “姑娘。奴婢们都是明眼人,也就不说暗话了。看得出来,世子对你,做了什么。” “世子从未带女子回来过,之前王爷和王妃想要让世子纳妾的时候,世子迟迟不肯答应,那是因为世子心里一直喜欢的是那丞相府的庶女苏迎溪。” “就算苏迎溪被贬入宫中,世子依然没有放弃。前些日子,那苏迎溪和国师大人成婚了,奴婢们都在担心世子会去闹呢,可是却没有。” “奴婢们做了很多猜测,今天才算是知道了真正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姑娘出现了,所以世子才放弃了那苏迎溪。这说明,在世子心中,你比苏迎溪重要呀!” 那年长的侍女说完了这话,满心地以为迎溪会开心起来,却没有想到听到这话的迎溪,却像个孩子一样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在自己身边为墨笙尘辩解一下? 她这两天,感受到的,全是洛凛夜对自己的狂热的爱以及占有欲。 要是有人,能说几句墨笙尘的话,该有多好啊。 “姑娘,这,要不,你先吃些东西吧,世子殿下见你身子不大好,特地让我们准备了好多吃的,吃些吧。” 侍女只能猜测苏迎溪这是感动的落泪了。 “奴婢们不该掺和到你和世子殿下的感情中的,都是奴婢们的错,奴婢们再也不会多嘴了,求姑娘......” 侍女们正打算全体下跪认错的时候,苏迎溪却转过头,有些狼狈地说了句:“把饭菜端过来吧。”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洛凛夜,带我出去走走吧。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洛凛夜本以为得不到的迎溪,终于还是到了自己手里,而墨笙尘,下半辈子,看来是要和一个假迎溪过日子了。 他和赋阳王讨论了很久,最终打算再以一个富商的名义买兵,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心想着,皇上驾崩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 他们必须做足了准备,才能保证夺取皇位成功。 “凛夜,留在你娘这一起吃晚膳吧,美酒的话,这里也有的。” 他们谈到黄昏,外面的天色都不由得暗了下来。此刻侍女们已经端来了晚膳,赋阳王便想着让凛夜一起留下来吃了晚膳再走。 王妃也是很久很久没有和洛凛夜一起吃饭了,所以心里也是有些期待的。 “不了,儿臣今天有些乏了,想要回去休息休息。” 也不知道迎溪醒了没有,应该是醒了吧,洛凛夜便一心只想着要回去,就婉言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赋阳王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说道:“行吧,早些休息。” “好。儿臣告退。”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王妃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 赋阳王则拿起了筷子,示意着王妃坐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王妃,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抱孙子了。” 男人之间,有些事情,不用说,看都是能看出来的。 洛凛夜走到屋子外面的时候,那些侍女们刚服侍完苏迎溪洗完澡。 侍女们有说有笑的,洛凛夜的表情却是很严肃。 “怎么了?” 侍女们一开始没注意到洛凛夜在这,在听到了洛凛夜开口说话的声音后,她们赶紧下跪说道:“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洛凛夜不怎么和她们说话,态度自然也不会好。 “发生什么了?笑什么?里面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那个年纪略长的姑娘便抬起了头,对着洛凛夜,恭恭敬敬地说道:“世子殿下,那位姑娘刚才沐浴过了,因为不久前刚吃过,那姑娘说不要吃晚膳,现在她正在试着方才奴婢们拿过去的新衣服。” 哦?迎溪居然好好地吃了饭菜,还沐浴了。 现在,还在试着新衣服。 这一切,变化得让他有些难以捉摸了。 迎溪,怎么会变得这么温顺啊,看上去有些不大对劲啊。 他走上前,对着那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瞬间就明白了,她立刻站了起来,凑到了他耳边,轻声说道:“世子殿下,方才那姑娘想要上吊自尽,被奴婢们及时发现,现在已经劝下来了。” 上吊自尽? 他听到这几个字,神经立刻就敏感起来了,他推开了那个侍女,直接就跑进了屋子。 里面的迎溪正挑了一件浅色的衣服在穿着,刚穿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就赶紧躲到了帘幕后。 毕竟不是在合沐宫,能这么进来的人,不是墨笙尘,而是,洛凛夜。 他一冲进来,就看到了迎溪躲到了帘幕后,想都没想跑过去抱住了她。 迎溪的衣服只穿了一半,所以她只好缩着身子,但是洛凛夜却非要抬起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按在了墙上。 “你上吊自尽?你想过我没有?你心里就一点点都容不下本世子吗?”他的样子很是急躁,眼神中满是责怪之意。 他是想得到她,但是不想她伤害自己的身体! 虽说她不能生育是自己害的,但那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她能不能为自己传宗接代啊! 迎溪的表情很是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粗鲁,而且还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只有墨笙尘吗? 哪怕墨笙尘伤害自己,自己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洛凛夜见到她的眼神后,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愤怒。 但是她脖子上的红色勒痕实在是明显,洛凛夜一下子没忍住,用拳头猛地锤了墙一下,然后就将她拥入怀中。 他和墨笙尘,真的不一样。墨笙尘比他,可是温柔多了。 “你如果非要因为本世子杀了你父亲,你就要这么恨我,那本世子就告诉你,那不是本世子的主意!这一切,本世子都是迫不得已的,生在哪个环境,就注定要接受哪种思维,就算自己不喜欢,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以为本世子想杀那么多人吗?要是不杀,你以为,本世子还能活下去吗?” “我,洛凛夜!也常常拿着酒问老天爷,为什么我要是赋阳王世子?为什么我要是洛凛夜!为什么上辈人欠的债要我来背负!” 他把他多年以来的委屈都说了出来,所以情绪很是激动。 迎溪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突然也就不反抗了。 是啊,谁没有委屈呢?洛凛夜有着这般胆识和谋略,要不是生在了权谋的皇家,他本应该是个如墨笙尘一样的男子吧。 “你...嗯,谁都有委屈的吧,但是你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如果你不是洛凛夜,不是赋阳王世子,也许那样的我们,才有可能。” 手上沾染了那么多人命的他,自己是真的接受不了的。就算他没有杀害陷害自己的全家,他也没有可能。 洛凛夜却突然冷笑了一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柔地说道:“迎溪啊,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得那样的。如果我不是洛凛夜,你会和我在一起。那如果,墨笙尘,他不是墨笙尘呢?” 墨笙尘,不是墨笙尘? 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笑道:“迎溪,你知不知道墨笙尘的真实身份啊?他的真名,可不叫墨笙尘啊。” “要是你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可能你会改变主意,接受本世子的。” 洛凛夜这话的意思是,他知道墨笙尘的身份? 墨笙尘的真实身份? 改变主意? 接受洛凛夜? 墨笙尘!为什么这两天脑子里全是关于墨笙尘不好的事情! 那是自己的夫君,她不能这样想下去的啊! 她想着想着,差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洛凛夜则依然紧紧地抱着她,不松开。 “洛凛夜,带我出去走走吧。”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她,不是迎溪! 既然自己现在被困在这个牢笼中出不去,那不如先冷静会儿,再想些别的办法吧。 不过,她这一句话来得突然,洛凛夜倒是有些懵了。 她想和自己出去走走? 她这是,想通了? 洛凛夜其实也不敢细想,他只怕她这样是想偷偷溜出去罢了。 迎溪的衣服还没有穿好,肩膀露在那看上去也不像话,洛凛夜便慢慢地放开了她,将她衣服拉了上来。 她想要自己穿衣服,但是洛凛夜却拦住了她的手。 “怎么?现在还害羞吗?” 他们既然已经发生了关系了,那穿衣服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不是。我只是,想自己穿。”就算已经发生了关系,但她对他又没有什么感情,帮自己穿衣服,真是很尴尬啊。 她趁他分神的时候退到了后面,转身迅速地将衣服拉上。 她这看上去有些调皮的样子,是真的又勾起了他的欲望。 洛凛夜上前一把从她的后面抱住了她,很是满意地说了句:“迎溪,本世子带你去后花园走走。” 迎溪感觉很别扭,但觉得反抗也没有什么用,就只好将他的手给掰开,有些无奈地说了句:“好。” 洛凛夜方才在屋外的时候,觉得有点冷,现在他摸着迎溪的衣服,觉得有些单薄,就先松开了她,转身从衣柜里面拿出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给她披上。 迎溪不怎么喜欢大红色,但是洛凛夜给她披上了,她不想再换别的了。 毕竟,这里的一切,她都不喜欢,就算再好看再名贵的料子做成的衣服,她还是不喜欢。 洛凛夜想到侍女说她不久前刚吃过了饭菜,吃不下晚膳,也就不打算让人准备美酒和饭菜了。 他左手牵着迎溪的手,右手扶着她的肩膀对着她笑道:“走吧。” “嗯。” 她点了点头。 她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她会对洛凛夜有好脸色。 也许是寄人篱下才会这样,也许,是因为自己突然就同情了他的遭遇吧。 也许,是因为“墨笙尘”这三个字给自己的压力真的太大,自己一时间,什么都接受不了了吧。 合沐宫。 路宜霜虽然不想离开屋子,但是因为墨笙尘让自己去了,她不得不去看看。 还好洛凛夜告诉了自己关于苏迎溪的一切细节,不然她还真怕自己露馅。 阿漾那里,她倒是很熟悉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注意的了。 她进去的时候,阿漾正在给麟擦洗身子,麟的身上全都是血,弄得阿漾的床上也都是了。 “夫人,你怎么来了?主子的身体好些了吗?你还是回去照顾主子吧。” 阿漾见“迎溪”进来了,就拿出被子将麟的身子遮了起来。 路宜霜心里一阵得意,要知道,在之前,阿漾和岳雪画联合起来说过自己不要想着高攀主子,自己配不上主子的。 可是现在呢,阿漾却要称自己是夫人,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不过,她最想听的,还是那岳雪画叫自己夫人。 “我给他上了药了,他现在在休息,我担心着麟,就过来看看了。” 自己哪是担心麟啊,要不是墨笙尘让自己来,她还真的一点都不想过来。 “这样啊,这里也没什么事情的,我要给麟擦洗身子,夫人,你还是先出去吧,麟的身体已经有些好转了。” 阿漾将帘幕也放了下来,怎么说“迎溪”也是个女子,自然是不能让她看见麟的身子的。 让自己走?自己还求之不得呢?路宜霜现在只想着回去和墨笙尘躺在一张床上,反正阿漾开口,那自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呗。 “这样啊,既然麟已经没什么事情了,那我也放心多了。”说完,她就装出一种欣慰的模样,转身走了出去。 嗯?这么快就走了? 阿漾手中还拿着白布,呆滞在原地,眼中充满了疑惑。 这苏迎溪,太配合了吧。 她不应该,让自己给麟穿好了衣服,然后再给麟把个脉吗? 怎么今天......? 是因为担心主子吗? 阿漾挠了挠头,也就没再多想了,背过身去,撩开了帘幕,继续给麟擦洗身子。 路宜霜想着已经到了晚膳时分了,就打算端些饭菜进去,她到了厨房后,就端了些墨笙尘喜欢吃的,还有她自己喜欢吃的,指使着两个宫女把那些都端进屋子里去。 她推开门的时候,墨笙尘正在喝着茶水,没有躺在床上休息。 她倒也没有问这问那的,只是努了努嘴,有些不开心地让宫女们把东西放下了以后就走。 “你怎么没有休息呢?” 他刚才明明和自己说要休息才让自己出去的,但是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这喝茶算是怎么回事啊? 路宜霜心想着自己现在可是“苏迎溪”啊,发点小脾气,让他哄哄自己,也是可以的吧。 墨笙尘看着宫女们把饭菜端进来后,眼眸顿时就黑了下来,他望了眼“苏迎溪”,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怎么问。 也许是自己对迎溪用情太深了,她出了一点点变化,他就能感觉到。 她,到底怎么了? 他思考了片刻,在她坐下来后,便放下了茶杯,问了句:“迎溪,你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她突然昏迷在赋阳王府,现在又醒在这合沐宫,她难道一点都不疑惑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一点儿都不像她。 真的不像她。 而且,她的神色,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路宜霜想着之前洛凛夜说的计划中,只说了会安排素宁代替苏迎溪的身份进来,并没有说怎么进来。 该死! 自己在杀死素宁之前应该好好问问的,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要怎么办啊? 她知道墨笙尘的判断力很准确,自己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暴露了吧,她才刚刚见到他啊! 她只好摇了摇头,有点逃避地说道:“问题?我自然是有问题要问的,可是你现在身体这么差,我还是不问了吧,等你的伤势好些了,我再问,好吗?” 她那闪躲的眼神,墨笙尘从来没有见到过。 就这一个眼神,让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迎溪!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你不能杀我! “没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趁本国师现在还有耐心,你就问好了。” 说完,墨笙尘就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拿了起来,然后把茶杯倒满了茶,放在了路宜霜面前。 他的目光很冷,和之前一样冷,路宜霜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墨笙尘对自己的态度会一下子变冷? 他刚才还很温柔地叫自己是娘子呢,为什么,他现在会变得这么冷淡,而且,还说没有耐心。 这... “夫君。” “不要叫我夫君!在这世界上,能叫本国师为夫君的,只有迎溪一个人!” 路宜霜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怎么就被墨笙尘给识破了! 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自己就不能放弃。 “笙尘,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她双眼通红,像是很委屈的样子,墨笙尘见着心烦,干脆直接背过身去,然后站了起来。 “本国师听说,这媚塔的人,擅长用人皮面具,那么制造一个和迎溪的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想来难度不会太高吧。” “本国师把迎溪和你放在了一起,你也被弄昏倒了,那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你,你只要把身上的衣服换到迎溪身上,然后把人皮面具互相带上,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宫了不是吗?” 他这才想起来,这素宁和迎溪的身形很像,可以说,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洛凛夜这招,玩的还真是妙啊! 路宜霜这才明白,原来这素宁是这么进宫的,这样也太冒险了,要是自己被发现了,肯定就是死路一条啊!她还以为洛凛夜对自己多好呢,原来也只是表面现象罢了! “笙尘,你,你在说什么呢?”她边说边要后退,墨笙尘瞥眼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就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在发现面前的人事可以生育的以后,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愤怒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他咬牙切齿地摇了摇头,然后“啪”地一声狠狠地打了路宜霜一巴掌。 路宜霜没有做好准备,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而墨笙尘却没有放过她,俯下身子将她的人皮面具毫不留情地撕去。 “啊!” 疼痛感迎面扑来,路宜霜没有忍住,直接就叫了出来。 此时,墨笙尘就完全呆住了。 怎么,怎么不是素宁,怎么会是路,路宜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宜霜不是在尚宫局吗?难道刚才在赋阳王府的人就是路宜霜,那在宫里的人是素宁? “路宜霜!” 他将人皮面具狠狠地丢在了她的脸上,愤怒到快要杀人! 不管怎样,既然路宜霜出现在这里,那就直接说明了路宜霜已经投靠了洛凛夜,背叛自己了! 一个下人,一直妄想着嫁给自己的主子,没有自知之明,更没有廉耻,现在还背叛了自己,这种人,若是不死,那还有谁该死呢?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带着洛凛夜的血的玉扇,眼神凶恶地望向了嘴角有血的路宜霜。 她知道主子拿着这玉扇要做什么,心下便很是害怕,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主子,而这玉扇,是可以将人一招毙命的! 她被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但是墨笙尘眼疾手快的,直接就把玉扇给飞了出去,对准了她的脚。 “啊!” 她立刻就被玉扇给刺中了,流了很多血,都没有力气动了。 墨笙尘却步步紧逼,想要把那玉扇拿出来,再刺下去。 路宜霜便赶紧翻过了身子,尽力地往后面挪了几步,然后眼泪汪汪地说道: “主子,主子,你,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苏迎溪就得死!” 墨笙尘却并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他一如既往地冷漠,用手紧紧地按住了她的下巴,然后毫无留情地把那玉扇给拔了出来。 痛。很痛。 路宜霜觉得疼到无法自拔,但是她知道墨笙尘最烦别人这样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便也不等他开口就解释道: “主子,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苏迎溪现在在洛凛夜的手里,要是你杀了我,苏迎溪的生命就会有危险。” 她的心跳得很快,这是她情急之下乱说的,她只希望这样能让主子不杀自己,留自己一命。 墨笙尘将玉扇玩弄在手里,他看着上面的血迹,倒也觉得很是新鲜,便将那全部都撒在了路宜霜的身上。 路宜霜身上穿的那件浅色的衣服立刻就被红点所染上了。 “你当本国师是傻子吗?洛凛夜这么爱苏迎溪,爱的痴迷,怎么可能因为你死了,就杀了她呢?他这样的调包计,不就是为了得到苏迎溪吗?你以为你在洛凛夜的眼里多有价值啊?不过就是一个任务失败的没用的棋子罢了!” 不过就是一个棋子罢了,这句话,她刚刚才和素宁说过。 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身上了呢?! 不能死,不能死,自己不能死!自己还这么年轻呢,怎么能死呢? 不甘心,她不甘心! 今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想到这,她就突然抬起了头,眼神迷茫地看向了他。 她的瞳孔中似乎有泪有血,像是看破了很多事情一般。 “墨笙尘,你还真是自作聪明啊,看来洛凛夜说的对,你能想到的,不过是表面的罢了!” “你以为洛凛夜要我来到皇宫,只是为了换走苏迎溪吗?自然不是,他让我进宫,是要我杀了你,而苏迎溪,就是他最大的筹码!只要苏迎溪死了,你肯定会受到大挫折的!” “也许在你的眼里,苏迎溪比什么都有重要,但是在洛凛夜的眼里,没有什么比成功更重要的了。为了利益,他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他最爱的女子。更何况,这苏迎溪已经不干净了,她自己不是处子了!” “啪”地一声,墨笙尘一巴掌就打到了她的脸上。 他愤怒,无比的愤怒,愤怒到无人能阻拦。 一个叛徒在自己面前,但是自己却杀不了她?! 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在情敌手里,但是他却无可奈何?!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那就让她当些日子好了。 路宜霜并不想挑起主子的怒火,但是她只有说出这样的话,墨笙尘才不会杀了自己。 她就望着墨笙尘的眼神一点一点被愤怒和仇恨吞没,他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握成了拳头,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宛如当年公主死的时候的样子。 当年清吟公主死的时候,墨笙尘也是这般模样,就算没有参与其中,也会被他这样的表情给吓到。 路宜霜的腿还在不停地流血,那玉扇上的血也在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虽然伤口很疼,但她也不敢喊疼。就算墨笙尘不杀了自己,万一他实在是忍不住,废了自己的双腿,也是很有可能的!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的神情依然没有变,只是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本国师问你,我们所有人的身世,是不是你和洛凛夜说的?” 洛凛夜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肯定是有知情人说的,他方才还以为是那个素宁,但是既然路宜霜已经是洛凛夜的人了,那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她说的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不管怎样,路宜霜,都要死! 路宜霜听了连忙摇了摇头,她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很是委屈地说道:“主子,没有,我没有说,我只是说我和你还要路宜枫是一起的,我连岳雪画的事情都没有说的。洛凛夜也答应我,不会再去追问你的身世的。” “那,那都是素宁说的,她以前是媚塔的探子,因为背叛了麟,所以才逃出来的,是她,是她说的啊,主子!” 她使劲地摇头,眼泪也突然夺眶而出,看上去像是没有撒谎的样子。 没有和洛凛夜说身世吗? 呵呵,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摇头说着“没有”的时候,还真的是挺可笑的啊。 既然这么怕自己,那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呢? 他摇了摇头,眯起了眼睛,“唰”地一声将玉扇给合了起来。 这种人,不配自己用玉扇来杀。 玉扇收到手上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凉了半截。 自己,又要杀人了吗?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安稳地过些日子呢? 就在他为自己的境况感到难受胸闷的时候,突然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主子,麟的脉象已经有些平稳了,但是还没醒,阿漾想去抓些药来,但是,但是不知道抓什么药,所以......”阿漾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外,毕竟主子刚才为了救麟的命,用了心头血,现在肯定很虚弱,理应是好好休息的,但是自己又来打扰,不怎么好... 可是,麟的身体也很重要...... 墨笙尘看了眼那躺在地上眼神闪躲的路宜霜,慢慢地起了身,对着门外喊了句:“进来吧。” 就让阿漾进来看看,这个叛徒路宜霜,现在是个什么狼狈模样吧。 阿漾听主子的声音并不虚弱,也就略微放下了心,轻轻地推开了门。 “主子啊......啊啊啊!” 阿漾推开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路宜霜,只看到了墨笙尘身上有很多血,以为是主子伤口裂开了,便被吓得叫了起来。 “主子,你,你没事吧,你......啊啊啊!” 阿漾赶紧跑了进来将门紧紧地关上,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周身都是血的路宜霜。 “这大惊小怪的模样到底像谁呢?漓伯伯和漓伯母哪里这样过呀?”墨笙尘的心情本来没有什么波动的,但是却被阿漾这一惊一乍的样子给弄得一团糟。 阿漾却依然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路宜霜会在这,还满身是血,而且主子为什么也满身是血啊?苏迎溪呢,苏迎溪又去哪里了呢? “主,主子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实在是看不透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这才一会会功夫,怎么就遍地都是血了呀? 墨笙尘料想着阿漾这个呆子也看不懂,解释起来也有些繁琐,便很是不屑地看着路宜霜开口说道,“阿漾,看到了吗?这是我们的背叛者,伤了她一条腿,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很是明显。 背叛者,伤了一条腿,是不是便宜她了。 墨笙尘是满脸的鄙夷和不屑,还带着些许愤怒,而阿漾听到这话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会吧,路宜霜,真的背叛主子了? 她不是喜欢主子的吗? 难道,路宜霜和素宁一样,爱而不得,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可是路宜霜和主子共同背负着灭门的血海深仇,她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害主子呢? “路宜霜,你对得起主子吗?对得起你哥哥吗?对得起王爷和王妃对你的养育之恩吗?洛凛夜他们对王府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那场大火,你怎么能忘?!” “忘?我自然没有忘,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所有人对我是什么态度,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吗?待在这,还不如待在洛凛夜那里!”路宜霜最烦他们提起身世,是,她出身低,只是个王府的丫鬟,但是丫鬟又不是永远都是丫鬟,阿漾总是这么提起,她真的受不了! 阿漾没有想到她已经冥顽不灵到这种程度了,瞬间就忘了来的真正目的,想都没有想地就要冲上前去,墨笙尘见状,觉得此事要没完没了了,他想到麟还在那躺着,便开口阻拦着说道: “好了,你待会再来吧,本国师先给你开点药,你去找御医那,麟的脉象既然已经稳定了,那就说明内伤得到治愈了,在喝点药能让他早点醒来。他醒了,好得才能更快。” 麟要早点醒来,麟醒来后,他们才能让麟用媚塔塔主的身份去调查更多的事情。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麟能起到关键作用了,救出迎溪,还得看麟了。 “主子,那她......” 阿漾用手指着路宜霜,很是激动,他实在是气,咽不下这口气。 墨笙尘将玉扇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又看了眼衣袖内处的那朵梅花,点了点头笑道:“这个叛徒不是很想当一下国师大人的妾吗?那就让她当些日子好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去见吗? 夜晚,微风吹拂,苏迎溪坐在洛凛夜最喜欢的凉亭内,喝着清淡的茶水,赏着周围不知名的花,闻着淡淡的清香,心里很是平静。 这种环境是她最喜欢的,很平淡,好像与世无争一样,也难怪墨笙尘最喜欢在这里喝酒了,在这喝酒,倒是能够忘记很多烦心的事情,只想着观赏风景,喝酒,也还真是惬意啊。 不过,这种平静的心境也就持续了一小会儿,因为她只要静下来望着一个东西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墨笙尘”三个字。 墨笙尘是真的抛弃了自己吗? 还是说他被洛凛夜给利用了,给蒙骗了,把一个假的自己带回皇宫去了?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来找自己呢? 是他还没有发现那个人是假的吗? 他,会认不出自己吗? 他,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吗?那些感动她的点点滴滴,真的都是假的吗? 她想着想着,就没有注意手旁边的茶杯,一不小心将茶杯给推翻了,里面的茶都翻了出来,她一下子就被烫到了,赶紧将手伸了回来,将袖子提到最上面吹了吹。 “没事吧?” 洛凛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很快地将一件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将她被烫到的手给拿到了自己面前,开始轻轻地吹了起来。 不到一会儿,她就感觉不疼了。 洛凛夜这般温柔的样子,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但是这,却是第一次她没有那么抗拒。 “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本世子去屋子里面拿些药来?”洛凛夜看她的手有些红,便想起身去拿些药,却被她被拦住了。 “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这水只是有些热罢了,没事的。” 说完,她就将手给伸了回来。 衣袖内处并没有梅花图案,她一下子还不能适应。 洛凛夜看出了她眼神中的失望,想也没想地就把她一把给抱到了怀里。 迎溪一愣,差一点就想打上去了。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根本就不管她什么反应,他的下巴架在了她的脖子处,很是温柔地开口笑道:“怎么,你还在想着墨笙尘啊,他对你做了那么多绝情的事情,你还想着要和他在一起吗?你看,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假的,你说说,他是有多爱你啊?” 墨笙尘,又是墨笙尘啊。这洛凛夜开口闭口,怎么都是墨笙尘啊,她还没说呢,他就提。 “我和墨笙尘之间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的,你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好吗?你如果真的想要我忘了墨笙尘,就不应该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总是这么提,她的心,真的是承受不了。 洛凛夜听完便努了努嘴,抱着她的双手又抱得更紧了一些,害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无奈她的双手都被他给压在手下,所以也不好推开他,就只能这样任由他肆无忌惮地抱着。 “怎么,生气了?提到墨笙尘你还烦心啊,看来,本世子成功的几率又高了几成啊。” 她听完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低下了头。 提到墨笙尘,自己是烦心吗?是伤心吧。 他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不就是想让自己对墨笙尘越来越失望吗? “好了好了,本世子今天就再提最后一次,提完了这次,就再也不提了好吗?” 提最后一次?洛凛夜,还想要说什么啊? 迎溪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是洛凛夜却没有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 “本世子听说啊,这墨笙尘啊,明天要带着他不能生育的小妾到宫外祈福呢,迎溪啊,你要不要和本世子一起去看看啊?”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让她久久不能静下心来。 墨笙尘要带着那个素宁出宫祈福? 不,是路宜霜。 路宜霜也不能生育的吗? 而且,这样的话,就说明墨笙尘真的没有发现那个人是假的自己。 还是说,他其实真的是在利用自己?他利用皇上恢复苏家的清白,但是却要路宜霜用着自己的身份活下去,去享受一切,却让自己,做洛凛夜的一个没名没分的“囚犯”? “墨笙尘!” 她终是忍不住地大声喊了出来,眼泪,也随着喊叫声慢慢地流了下来。 洛凛夜见到这一幕,很是得意。 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帮着自己啊,他本来还在想着要是墨笙尘找上门来,他要怎么巧妙地应对呢。 结果刚才宫里突然就传来了消息,说这墨笙尘明天要带着小妾“苏迎溪”去寺庙祈福呢。他虽然不清楚墨笙尘此番行为是为了什么,但是很明显的一点是,这行为,会让迎溪对墨笙尘,彻底死心。 既然老天爷都这么帮着自己,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呢? 明天,不管迎溪想不想去,他都会带她去,他要让她死心,让她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身边。 “迎溪啊,怎么样,和本世子一起看看吧,看看这个国师大人要怎么给他心爱的小妾祈福,要怎么给那个小妾温柔的关怀,好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迎溪看着,只觉得是一阵嘲讽。 “墨笙尘,原来我在你的心里,真的什么都不如吗?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这么久呢?你把那么多的柔情都给了我,把那么多的温柔也都给了我,对我是倾尽所有,却没有对我负责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世上,最讨厌的,莫过于对你好到一定程度,让你依赖上他以后,他就突然离开你,远离了你的世界。 洛凛夜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地说道:“这种人,你以后就不要和他再接触了好吗?明天和本世子一起去看看,你要是彻底死心了呢,本世子就想办法找个高官家的女子,让你替代她的身份嫁进来。本世子,不会亏待你的。” 嫁给洛凛夜吗?还是以别人的身份? 她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是眼下来看,好像是不得不了。 去见墨笙尘吗? 那么残忍的一幕,自己真的要看吗?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句:“好。”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心碎(一) 若墨笙尘真的要对自己那么残忍,那她,何不顺应他这一次呢? 这样的话,两个人都能轻松些吧。 不过,待她冷静下来后,她才想到,嫁给洛凛夜,是不可能的。 就算洛凛夜对自己很好,会给自己名分,甚至于他也是不得已才杀了自己的父亲。 但人命就是人命,她宁愿重新开始她的复仇之路,也不会和洛凛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想到这,她的心又是一阵难受。 难道自己的一生,就是要在复仇中度过了吗?为了给母亲复仇,她解决了刘氏,现在为了给父亲复仇,她又要和洛凛夜为敌,难道,自己的下半生,要和墨笙尘为敌吗? 人心叵测,怎么什么不好的,都被自己给遇上了呢? “回房间睡觉去吧,你今天身子不好,本世子安稳一些,不碰你,就在这凉亭睡了。” 本来天就很晚了,迎溪要是再不回去休息的话,只怕明天会没有那么多精力看完墨笙尘祈福的全过程啊。 说完,他就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地抖动了一下,对他的表现和反应,觉得有些恶心。 他难道还想碰自己吗?他已经碰过自己了,还不知足吗? 要是自己一直在这赋阳王府住着的话,他会不会一直对自己......? 她摇了摇头,收回了心思,有些不自在。 看来,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赋阳王府啊,既然他明天要带自己出去,那自己就想办法逃走好了。 “好。” 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这种暧昧的情景,自己还是习惯墨笙尘这一个人吧。 过了好一会儿,洛凛夜才放开了她。他身上其实还有伤,但是他却不管,一把就把她给抱了起来,眼中满是宠溺,那眼神,像极了墨笙尘望着她的样子。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这种眼神,太致命了。 她最怕自己陷入这种温柔漩涡,再也出不来了。 “害羞了?” “没有。”她摇了摇头。 “那你看我呀。” “不看。”她依然摇了摇头。 “你要是不看,我可就亲上去了。” ...... 合沐宫。 第二天一大早,墨笙尘就醒来了,阿漾在安顿好了麟以后,也赶紧走了出来,带着墨笙尘来到了柴房。 柴房里面捆着脸色发白的路宜霜,他们进去见到了以后,很是不屑地看着她。 “怎么,醒了呀?本国师今天要带你出宫了,你开不开心?可以看到你那个世子洛凛夜了,你心里肯定很激动的吧?” 墨笙尘现在只要一想到洛凛夜,满脑子的,都是迎溪。 迎溪现在在洛凛夜的手里,洛凛夜那个禽兽,还不知道会对迎溪做什么呢?! 路宜霜蓬头垢面的,很是苦涩地笑了笑,嘴角也流了点血下来,阿漾见了,虽然知道她是叛徒,但还是有点于心不忍,毕竟,这是路宜枫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阿漾不由自主地看了主子一眼,在见到主子那无所谓的眼神后,便拿了刀上前去将绳子给割了下来。 路宜霜也随之瘫在了地上。 她的神色黯淡,像是什么期待都没有的样子。 她的腿已经疼到没有知觉了,昨晚哭得都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没有想到墨笙尘会那么绝情。没错,自己是背叛了他,但是自己好歹也是宗世侯府的人啊,他怎么能这么绝情呢? 自己的腿都伤成这样了,他却不让阿漾给自己上药,只是随便用纱布裹着止血,然后把她丢到了柴房里面。 还让自己今天带着人皮面具陪着他出去祈福,他到底,想做什么? 路宜霜想着想着就哭了出来,她的眼泪划过那憔悴的面容,看上去很是可怜。 墨笙尘却没有管她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留给洛凛夜看吧! 今天,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迎溪给夺回来。 洛凛夜今天肯定会带着迎溪去的,洛凛夜那么想要让迎溪对自己死心,那肯定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的。 墨笙尘也是在昨晚心烦的时候出来散步,才想到了这个点子。 若是自己带着路宜霜出宫祈福,洛凛夜肯定会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带着迎溪来看的,那时候,自己只要让阿漾注意着些就好了。 他便深夜去找了皇上,和皇上说了这个事情,皇上很是重视,便连夜让人通知出去。 他是一夜未眠。 没有迎溪的夜晚,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辗转反侧,越来越睡不着。衣服袖口处的那朵梅花更是在提醒着他,他最爱的女子,还在一个禽兽手中! 在墨笙尘发了命令以后,几个宫女就走了进来,她们随意处理了一下路宜霜的伤口,给她换了一件看上去很精美实际上料子很差的新衣服,又给她在人皮面具上略施粉黛。 过了好一会儿,宫女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柴房,阿漾便也随之得到了墨笙尘的指示,将路宜霜给拽出了,放到了马车里。 “唰”地一声,坐在她旁边的墨笙尘又打开了玉扇。 这玉扇,足以让路宜霜听到声音都瑟瑟发抖了。 “玉扇杀人不眨眼啊,路宜霜,这也是它为什么会成为本国师杀人的工具的原因啊。” 杀人不眨眼。 杀人的时候,什么情谊都不讲的吗? 路宜霜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将衣冠理了理,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望向了马车外的风景。 自己今天,看来是活不下去了吧。墨笙尘杀人不眨眼,今天出来祈福,肯定是有别的目的的,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就算不被他杀死,也会被这腿给疼死的吧。 墨笙尘便也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她,而是用玉扇轻轻地扇着。 他的心绪,是紊乱的。 马车到宫外的时候,很多百姓都围着在那看。 他们都很想看看,这个国师,到底长什么样子。 许是墨笙尘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便没有遮着掩着,直接撩开了帘幕,让百姓们看。 路宜霜同样也被人给看到了。 她的样子,像是很开心。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心碎(二) 路宜霜唇红齿白,面色红润,笑起来很甜,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带了人皮面具的人啊。 倒真的,像是苏迎溪了。 真的很像,太像了不是吗? 苏迎溪此刻躲在角落里,穿着便装,带着一个面纱,她能很清楚地看到马车里面是什么样子。 一定是太像了,所以墨笙尘才认不出来的,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她努力忍住自己的眼泪,想要让自己不再去想不再去看,她努力地想要骗自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墨笙尘才没有认出来的。 洛凛夜站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的样子。 “迎溪啊,本世子不会骗你的,你看吧,墨笙尘多开心啊,一点不像是丢了心爱的女人的样子。” 这看似“安慰”的话,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她终于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很是无助地倒在了洛凛夜的怀里。 洛凛夜的嘴角终是勾起了一丝坏笑。自己的阴谋终于得逞了,那从现在开始,墨笙尘,在感情上,是彻彻底底地输了。 墨笙尘微笑着看着外面的人群,眼神并不温和反而很是犀利。 他在找,他在找她的迎溪,他最爱的女子。 可是他看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他的心里也是越来越承受不住了。 “迎溪,你到底在哪里?”他想着想着便默默地说了这话,身旁的路宜霜也只能生无可恋地听着了。 阿漾本应跟在马车旁边的,但是因为主子让他找苏迎溪,他也只好跟在人群中,四处摸索着。 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正在他有些沮丧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麟对他说的话。 清晨,阿漾起来的时候,麟也醒了。 在麟知道了他们今天的计划后,麟想了想说道:“阿漾,本座有件事情可以告诉你。如果洛凛夜带着迎溪去默默地看你们的话,他们只会在两个地方。” “因为洛凛夜是世子,心高气傲的,所以他很有可能乔装打扮成平民,带着迎溪坐在酒楼上看你们。”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洛凛夜会顺从苏迎溪的想法,在偏僻的角落里面看着,因为迎溪看到这场景肯定会落泪,她不想难堪。你主要找这两种地方就好了。” 是啊,主要找这两种地方就好了。 阿漾看了看四周,发现附近没有什么酒楼,就只好往偏僻处看去。 他走来走去,看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面,看到了一个女子依偎在一个男子的怀里哭着。 看身形,很像是洛凛夜和苏迎溪! 他想都没想就往前冲去,洛凛夜眼尖,远远地就看出了来人是阿漾,他便冷下脸来,带着迎溪,跑到了巷弄里面。 毕竟苏迎溪是墨笙尘的小妾,要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发现了,那赋阳王府的名声可就没了。 迎溪则是一脸懵,她不知道洛凛夜为什么突然带自己跑到巷弄里面,这情况,怎么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样的啊? “怎,怎么了?” 她的手腕处还有伤,但是洛凛夜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她有点难受。 “没什么事,只是现在我们需要回到王府罢了。” 急着回王府?还说没出什么事情? 就在他们快跑到拐角处的时候,阿漾突然就一个纵身,飞到了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赋阳王世子啊,不知道你带着我家主子的夫人要去哪儿呢?” 阿漾瞬间就拔出了一把剑,立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两个人,差点就撞了上去。 该死!怎么还是被阿漾给追上来了?!外面的人群那么拥堵,阿漾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洛凛夜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要是打起来的话,只怕是两败俱伤啊。 可是,迎溪又在这,阿漾要是说了真实的情况,迎溪听到后全部反悔了,改变了想法该怎么办啊? 洛凛夜想了想,只好放开了迎溪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待会儿本世子和阿漾打起来,你趁机跑走,回到赋阳王府,听见了吗?” 让自己逃吗? 自己正是求之不得呢! 不过,阿漾突然出现,又说了那么一番话,倒是让她真的怀疑起洛凛夜之前说的话了。 但是... 刚才在马车里面的情况...... 想到这,她的心就疼。 她看着洛凛夜那含情脉脉的双眼,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你们在......” 阿漾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洛凛夜就从怀里拿出了鞭子,直接就向阿漾抽了过去。 这鞭子,是轻月公主的! 迎溪见到后,心里一阵心酸,但又不能久留,只好跑了出去。 “夫人!夫人!” 阿漾虽然用剑挡住了洛凛夜的攻击,但是在看到了苏迎溪突然逃跑的时候,他还是分心了,差一点就被洛凛夜给伤到了。 “夫人?你家主子的夫人不是路宜霜吗?苏迎溪,是本世子的女人!” 洛凛夜说完就毫不犹豫地将鞭子抽回,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人见了就害怕。 “你的女人?”阿漾很是挑衅地望着洛凛夜那受伤的胸口,很是不屑地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呵,你个侍卫,口气还不小!” 洛凛夜将手中的鞭子挥动起来,阿漾也举起了手中的剑,两人一起跑向了对方,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迎溪的手腕处又开始流血了,再加上她没有吃早膳,所以她现在有些体力不支。 偏偏这个巷弄还很绕,她跑了半天,愣是没跑出去! 就在她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她的脑子忽然就一片空白,紧接着两眼一黑,什么意识都没有地摔了下去。 她的头快要着地的时候,一袭白衣的墨笙尘不知道从哪里飞了下来,将她一把拉住,挽入了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手腕处还在流血,墨笙尘的心,都要疼得不能运作了。 “迎溪,迎溪。我是笙尘啊,我是笙尘。” 他的眼泪终是没有忍住,夺眶而出。 若是自己当心一点的话,迎溪就不会被换走了。 她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 正文 第三百章 误会难解 墨笙尘刚才坐在马车上面的时候,突然就将头转向后方看了看。 他想着自己会不会因为粗心没有看到躲在角落里面的迎溪,就想着再仔细看一看。 但是他一回头,就看到了突然拨开人群,往偏僻处跑去的阿漾。 阿漾既然那么急,那么肯定是看到了迎溪了。 墨笙尘瞥了眼还在看着窗外的路宜霜,一下子就把两边帘幕给放了下来。 “主子。” 路宜霜立刻回过头来,一脸惊恐地看向了墨笙尘。 她能够预感到没有什么好事情,毕竟,现在外面这么多人,墨笙尘要是趁着人群混乱杀了自己,是很有可能的啊。 果不其然,在她刚说出那句“主子”以后,墨笙尘就很冷淡地将玉扇拿了出来,对着她那张人皮面具冷哼了一声。 她本能地想要求饶,但是墨笙尘却没有给她一点机会,将那玉扇的刀面直接就对着她的心口,刺了进去。 路宜霜那惊恐的表情还没有消散的时候,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墨笙尘用玉扇挡住了那血,很是嫌恶地对着外面喊了句:“来啊!国师夫人出事了,快停下来。” “夫人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啊?” 人们像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一样,蜂拥而至。 侍卫们听到这话,赶紧停下了马车,人群吵闹无比,越来越多的人凑了过来,一个之前就被安排好了的侍卫走了进去,墨笙尘就趁机从马车中拿出挡板,一个洞露出来以后,他就跳了下去,直接冲向了人群中。 他刚来到巷弄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料想着不会是什么好人,就飞上去一看,发现是苏迎溪! 他便赶紧又飞了下来。 迎溪显然已经没有意识了,听不到他的呼喊,更感受不到他此刻的心酸。 墨笙尘将迎溪抱在了怀里,他发现她的手腕处在流血,就从衣服上扯下了一块布下来将她的伤口给好好地包扎了一下,再抱起她飞到了屋檐上。 “洛凛夜,想不到啊,你的能耐还挺大的嘛。” 阿漾拿的剑头上有些洛凛夜的鲜血,再转眼看去,洛凛夜上一次被墨笙尘伤的地方又被刺伤了。 洛凛夜忍着痛,紧紧地拿着鞭子,很是讽刺地笑道:“阿漾,本世子真是想不通啊,你说,你在墨笙尘的身边到底图什么呀?你一个断袖,待在墨笙尘身边,不会是因为喜欢他吧?而后墨笙尘不喜欢你,所以你才退而求其次,喜欢麟的吧?” 洛凛夜的心里很是厌恶断袖,因为他觉得那很是恶心,而阿漾又是墨笙尘的人,所以他就更是忍受不了了。 反正他本来就要刺激阿漾,不如就用这个好了。 阿漾哪里听得了他那么说自己,接下来,阿漾的双目变得通红,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直接向他跑去。 而洛凛夜倒是一点也不慌,在阿漾的剑要刺过来的时候,他后退了几步,然后弯下腰来,用藏在左手袖子下的匕首刺向了阿漾的手臂。 阿漾忍痛,还想去刺洛凛夜的时候,他突然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怎么,怎么会? 不就是被匕首刺了一下吗?怎么自己的手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洛凛夜看着阿漾的手中的剑渐渐滑落,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漾了开来。 他本想趁着现在杀了阿漾,无奈他受伤太重,如果阿漾反抗的话,说不定他也会死在这。 那就趁这个机会,逃走吧。 “阿漾,本世子好心提醒你,你快回去找你家主子治疗吧,晚一点,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麟了。哈哈哈。” 说完,洛凛夜就飞上了屋檐。 阿漾还有些力气可以飞上去追洛凛夜,但是他听到了麟这个名字,就迟疑了一秒。 可是就这一秒,就让洛凛夜给逃了。 洛凛夜,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毒?而且,自己要去哪里,找主子呢? 主子并没有和自己说,若是找到了迎溪后,是立刻回宫还是去找寺庙找他啊? 合沐宫。 “迎溪,迎溪。” 墨笙尘回到合沐宫后又给她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扎了一下针,在他看到她的头微微转动的时候,他就拔出了银针,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她却躺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的手指刚才明明也动了,为什么还是不醒过来呢? 他正想要给她再扎针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了她眼角似乎有泪,要扎针的动作,就停住了。 迎溪,应该醒了。 她只是,不想和自己说话吧? 也是,若是自己当心点的话,她怎么会被调包呢? 他便缓缓地将银针给收了起来,用白布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很是伤身地说道: “迎溪,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你,若是你真的不想理我,我便不多嘴就是了。等你什么时候静下心来了,我再来找你。我一直在啊。” 这话说得着实无奈。 他是真的责怪自己。 若不是因为他怕洛凛夜在迎溪提到他的身世,他才不会把迎溪给打昏。 若是自己能够有勇气一点,早一点告诉迎溪他的身世的话,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想到这,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撩开了帘幕,走了出去,有些不舍地望了里面一眼,然后轻轻地关上了屋门。 在听到了关门声以后,躺在床上的迎溪便睁开了双眼。 她方才极力忍住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墨笙尘,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把我带回来?你为什么不对我狠一点,为什么不让我对你死心呢?” 刚才墨笙尘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就醒了,她摸着衣袖处那朵梅花,心下全都明了。 墨笙尘把自己给带回来了。 她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心情,有些难受,有些欣喜,更多的,也是迷茫。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好像他们每个人说的都是对的,但又好像每个人说的都是错的。 墨笙尘于自己,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她不想这么快就面对墨笙尘,因为她真的不想又误会他。 不过,她更怕。 她怕,洛凛夜说的,都是真的。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迎溪,你不要这样好吗? 墨笙尘走到门外的时候,想着迎溪的身子还很差,应该拿些东西来补补的。 但是又怕这厨房的人毛手毛脚的,心里不是很放心,就自己亲手去下厨了。 而此刻,阿漾也负伤回到了合沐宫。 “国师大人在哪?” 阿漾见房间里安静的很,就猜着主子应该不在里面,就问了问侍卫。 “国师大人去了厨房。” 厨房? 主子去那里做什么?给迎溪做些补品吗? 看来迎溪真的被主子给带回来了。 方才他离开巷弄后,就发现人群慌乱,一个个地都在说着国师夫人被刺客刺伤了。 阿漾心想着主子现在肯定不在马车里面,但是具体在哪,他也不知道。 他便去寺庙看了看,但是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他就只好先找个普通的大夫,把表面的毒清理了一下后再骑马回了皇宫。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也慢慢地开始相信洛凛夜说的那句“快去找你的主子吧,晚一点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麟了。” 他能感觉到内力在一点一点的耗尽,他想着,若是他再也找主子拿药的话,就算不死,下半生,也是废了。 厨房里面的墨笙尘正在切菜,在他看到了阿漾一步一步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阿漾受伤很重。 他很平淡地说了句:“回来啦,去看看麟吧,他应该要吃药了。” 可是阿漾却迟迟没有回答,而是在过了一会儿后,拼尽全力说了句:“主子。” 然后话音未落,阿漾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呯”地一声,让墨笙尘拿着菜刀的手都顿了顿。 “阿漾!” 他一惊,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上前去将阿漾给扶了起来。 阿漾的脸是朝下的,他便走上前将阿漾的脸转了过来。 他这才注意到阿漾的嘴唇泛紫,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墨笙尘只好摇了摇头,把了把阿漾的脉,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 怎么,怎么会? 阿漾怎么会中了这种毒? 墨笙尘紧紧地握住了ide的手,一把把他给抱了起来,然后对着门外咬牙切齿地说了句:“胭脂泪!” 胭脂泪。 天下奇毒。 很多炼毒世家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来研制这种毒,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的。 这毒极其难治,而且毒药到今天来没有被研制出来。 胭脂泪从伤口处进入到人的体内,就算是内力大师,耗尽所有内力也无法阻挡这剧毒侵入体内。 人会慢慢地变得无力,紧接着失去意识昏倒过去,若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抑制的话,人就会再也醒不过来,变成活死人。 要是情况还要不好的话,在三天内就会死去。 洛凛夜,居然会有这种毒? 看来,这漠泱国,他是真的要去看看了。 “奇珍异宝”,还真是够多啊! 到了阿漾的屋子后,正在喝药的麟就起了身。 麟在见到阿漾昏了以后,就有些担心地走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 一个受了伤的洛凛夜,阿漾怎么可能打不过呢?麟对阿漾的武功是很有信心的,只要阿漾和洛凛夜没有用内功打,阿漾肯定能赢。难道,他们用了内力? “是胭脂泪。” 四个字,表露了墨笙尘所有的心酸和无奈。 “胭脂泪?!” 麟听到这个毒药的名字后,很是震惊地向后退了两步。 许是因为这个毒药真的很稀有吧,麟以为自己只会听到这个毒药的名字,不会遇到,但是现在突然就看到了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阿漾中了这毒,他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现在,该怎么办,阿漾,还有救吗?” 中了这种毒,还能活下来吗? 墨笙尘将阿漾放在了床上,有些无力地转过身来。 这毒,他从来没有去研制过解药,因为他也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真的能遇到这种毒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没有办法能治好他。本国师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能拖一天是一天。这毒,就算是猎药阁的人来了,也不一定能解的开。” 说完,他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理解麟的心情,他又何尝不痛苦呢? 阿漾和自己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年,兄弟情义怎么可能没有呢? 麟的身体本来也没恢复多少,他硬撑着身体,有些乞求地说道: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墨笙尘,你再想想啊!要是你都救不了他的话,还有谁能救呢?” “麟,你冷静点,这件事情,本国师会好好处理的。” “好好处理?你要怎么处理?你学医这么多年,你肯定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救阿漾的对吧!你看,你都把本座给救了,你一定有办法救阿漾的!” 要再用自己的心头血吗?胭脂泪怎么可能用自己的血去解毒呢? 自己的血只能帮着治疗内伤啊。 现在,该怎么办呢? “墨笙尘,你一定有办法的吧,你说,本座一定会做到的。” 麟紧紧地抓住了阿漾的手,双目含泪。 办法吗? 墨笙尘看了那么多的医书,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治疗胭脂泪的办法,但是,倒是有一种通用的办法,可以救阿漾的命,只是...... “麟,阿漾的命,比你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 麟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道:“是啊。没有阿漾,本座就不要活了,没有阿漾,本座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墨笙尘犹豫了片刻,在想了很多事情后,眼神渐渐地望向了麟。 “那,有一个办法。”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黄昏,墨笙尘一脸疲惫地从阿漾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很是无奈的样子。 为什么,自己总是留不住身边的人呢? 他们为什么要一个一个地离开自己呢? 难道自己,真的不能拥有长远的幸福吗? 他的步子都有些不稳了,可是偏偏这时候他的房间里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跑了进去。 里面的迎溪,把自己之前做的东西,都给砸在了地上。 墨笙尘望着地上那一片狼藉,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她是不是,也要离开自己了? “迎溪,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出宫看看吧 墨笙尘的声音中充满着无奈和疲倦,他的眼中也露出了迎溪从来没有见过的失落表情。 她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退后了好几步。 她并没有想要把这些饭菜给砸到地上,她只是有些口渴想要出来倒一些茶水喝,但是因为她没有什么力气,所以一不小心就倒在了桌子上。 她起来的时候,那些饭菜就已经被推翻倒在地上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找人来打扫的时候,墨笙尘就突然冲了进来。 说实话,那一瞬间,她真的很心慌。 就像是做错了事被心爱的人发现了的那种惊慌。 可是,墨笙尘的表现显然有些奇怪,特别是他的眼神,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那种近乎于乞求的语气说出的“迎溪,你不要这样好吗?”,竟然让她不由得内疚起来。 可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对自己的,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呢? 带着种种的疑惑和不安,她只好慢慢地后退。 “迎溪。” 墨笙尘将门给抵在身后,紧接着后退了两步,关上了门。 门被重重地关上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揪了起来。 他这么严肃的样子,她是真的第一次看到。就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为了青楼女子的事情争论那天,墨笙尘也是面带笑意的。 他这么严肃,她心里就莫名地感到有点不安。 她后退,他却前进着。 “迎溪。迎溪。” 他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是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柔,今天听上去,却有种霸道的语气。 终于在她退到墙角,不能再退的时候,她对着他大声地喊了句:“你,你不许动!” 你? 她都不叫夫君,更不叫笙尘了?还让自己不要动? 迎溪啊,迎溪,那洛凛夜到底对你说了什么鬼话,而你,为什么偏偏又信了呢?! 母亲和父亲早早地就离开了自己,现在阿漾和麟也要离开,若是苏迎溪还要离开以后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在这世上他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了。 墨笙尘的脸慢慢地从面无表情变成了苦笑,他既温柔又哀怨的眼神也逐渐被那狂傲的占有欲所吞噬。 她让他停下,不要再走动,但是他的脚步,却在逐渐加快。 满满的压迫感迎面扑来,她的面容也变得有些惊恐,她正想着要推开他躲到一边的时候,墨笙尘却直接就抓住了她的腰带,将它扯了下来。 在迎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转身搂过了她的腰。 暗青色的腰带从空中慢慢地飘落,宛若柳条般婀娜多姿。 而迎溪就像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滑落的少女,沉沉地跌入了他的怀中。 他望着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所有的征服欲,全都被激起了。 “墨笙尘,你要做什么?” 她这才发现她的腰带不见了,又因为她刚才转了一个圈,所以衣服都敞开来了,现在的她,只要被轻轻撩拨一下,就会在他的面前,展露无遗。 “放开我!”她边说边要拉上自己的衣服,但是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推开,紧紧地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地说道:“怎么,你怕?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做了,现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墨笙尘说的显然是气话。 他不明白自己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自己一下? 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她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自己呢? 苏迎溪却呆在了那里。 他的话着实有些伤人,虽然是气话,但...不知为何,让她想到了洛凛夜。 洛凛夜那天对自己也是这么... 她回忆着回忆着,眼眶就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但是墨笙尘却以为她是真的想要离开自己了,所以对自己很是嫌恶。 他脑子一热,想都没想,直接就对着她的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想要挣扎逃脱,但是哪里弄得过墨笙尘呢? 很快,她就被他给丢在了床上。 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 但是墨笙尘却毫不理会,他没有按住她受伤的手,因为他怕弄疼她。 她就一直用那手敲打着他的后背,但是他却什么都不管。 他的脑子里面,和当时的洛凛夜一样,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得到她,永远地得到她。 而这种行为,在细想后,其实是很幼稚的。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下来,因为她真的很累了,累到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了。 嘶吼声,求饶声,痛苦的呻吟,在这过程中反复出现。 他听得又心疼,又心酸。 他心疼自己让她那么难受那么痛苦,同时又对她对自己这种态度而感到心酸。 他在想着,要是那天他没有带她出宫去赋阳王府就好了,那她也不会出这么多事,也就能一直安心地待在自己身边了。 深夜,迎溪因为下身有些疼痛,还是醒了过来。 她醒来的时候,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墨笙尘,并不在这里。 她猜到了些许原因,但是又不敢去确认。 墨笙尘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他怎么也变得,和洛凛夜一样霸道野蛮不讲理了? 这样的他,她真的好不习惯,也好不喜欢。 强迫着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情,这不是她的墨笙尘。 她可不是他的玩物,不是说随时随地只要他想就能“做”的玩物! 想到这,她的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洛凛夜和墨笙尘,这两个人,会不会都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呢? “吱嘎”一声,房屋门被轻轻推开,她转过头去,看着纱帘外的身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墨笙尘。 他进来,是又要对自己做那种事情了吗? 她不由得将身上的被子给裹紧了,若是他再对自己这么做,她就死给他看! 可是墨笙尘却迟迟没有走进来,他只是在关上门后,喝了一杯茶水,然后用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问道:“迎溪,我想出宫去看看,你和我一起去吧,我想,散散心了。” 他半夜突然进来,是想带自己出去散散心? 这样的理由,她并不能接受。但是他似乎没有给她考虑的余地。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人家关系好着呢! 苏迎溪还想着装作没有醒过来的样子呢,但是墨笙尘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断了这个念想。 “你没必要装睡,我的内功能够感应到你的呼吸,你没有练过内功,不会掩盖,所以我能知道你已经醒了。” 一句话,便拆穿了她。 她一愣,依然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不想动弹。 他像个野兽一样的把自己给要了以后,还能装作一个没事人一样的带自己出宫去? 他到底是有多“冷酷无情”啊! 墨笙尘见迎溪还没有什么动静,二话不说地就走上前去,撩开帘幕,静静地望着她蜷缩在被子里的样子。 “你要我把你从被窝里面拖出来吗?” 嗯? 下一秒,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弯下腰来,将她的被子给掀开,把娇小的她给拽了出来。 她一下子就冷得想要发抖,还好墨笙尘及时将他身上的衣袍给脱了下来裹在了她身上。 紧接着,他又不看她一眼,从柜子里面拿出了她的衣服,要给她换上。 她本能性地向后移了两步,墨笙尘见了,不说话,直接爬上了床,将披风拿下,开始给她穿衣服。 迎溪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是受伤了没错,但是她自己事可以穿衣服的啊。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给自己穿衣服,这么霸道的样子,他是怎么了? 自己,欠他钱了吗? 而且,这深更半夜的,他就是想要散散心,也没必要出宫吧,现在可不是夏天,是深秋了呀,她真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知道她的手疼,所以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动作很轻。她感觉到了,便望向了他。 但是他,却不看她。 “笙尘。” “不要说话。” ......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把她的衣服给穿好了。 他依然不开口说话,面无表情地将半躺在床上的迎溪抱了下来。 她知道弄不过他,便也不挣扎了,生无可恋地抱着他的脖子。因为外面风大,有点冷,所以迎溪就稍微地把脸凑近了他的怀里。 就像个小猫在取暖一样的。 一路上都很要去的墨笙尘,在这个时候突然就笑了一下,虽然他笑得很轻,但是因为迎溪离他很近,所以就很清楚地看见了。 “你笑什么?”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想打他。怎么在这时候还能笑出来呢?她都快冷死了。 都怪他,非得在这个时候出来! “怎么,我这暖和吗?暖和的话,你就再靠近一点好了,我不会介意的。” 他突然就说了话,而且,还很温柔。 他这是,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了? 她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她突然就觉得心里的结莫名地就被打开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她不想再想下去,但是头却靠得他更近了。 他抱着她飞过城墙的时候,她有些怕,他就抱得她更紧了。 这两个人,好像突然就和好了。 苏迎溪在赋阳王府的时候,明明还想着要离开他,而且在合沐宫的时候,她还想着再也不要见他了。 而且,墨笙尘明明也说这段时间不打扰她的,但是现在... 唉,爱情中的人啊,真是难懂。 而墨笙尘今天晚上带她出来,也是有预谋的。他本来,就是想要和好的。 而且,他想,今天带她出去,肯定能让她原谅自己的。 墨笙尘的身子也没好,他胸口也有伤,所以在飞上城墙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差错,被一个侍卫给发现了。 但是侍卫认出了那人是墨笙尘自然也就不敢说什么了,就默默地又退回了原来站着的地方。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去哪里啊?这大晚上的,你不会要带我去苏府散心吧?” 墨笙尘将她放了下来,对于她刚刚说的话,不知道怎么回复。 既然是出来散散心的,怎么可能带她去苏府呢?去了那里她怎么可能放松呢? 他没有回答,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向了夜市的摊贩处。 小馄饨。 这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回忆。 在苏家还没有被灭门的时候,他曾经带着跪在祠堂的她来过这。 那时候的他,还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感觉,现在一转眼,他却已经成为自己的夫君了。 “迎溪,还记得这里吗?”他指着那馄饨摊贩,轻轻地问道。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自然记得。因为她之前还未及笄,不能在大晚上不回府的,所以这夜市,她之前没见过的。 “饿了吗?我们一起吃一点吧。” “好。”她没有犹豫,直接就说了出来。 墨笙尘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两碗热乎的馄饨上来后,那摊贩的夫妻两个,突然就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 “你们之前,来过的吧?” 那夫妻两很是激动的样子,让他们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墨笙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让她不要多心,他转头对着他们笑着说道:“是啊。怎么了?” 那夫妻两便更激动了。 “我就说呢,我们夫妻两之前肯定见过你们。你们长得这么好看,真是想让人忘记都难啊。” “是吗?”他笑着用勺子舀起了一个小馄饨,慢慢地放入口中,身旁的迎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甜甜的。 “自然是了。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国师大人带着他夫人出来了,听说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长得都很好看呢!可惜我们无缘,见不到他们,我觉得啊,你们长得肯定比他们还要好看,还要般配呢!” 今天的祈福大会吗?迎溪听到这,便呆滞了一秒。 那马车里的人虽然和自己长得一个样子,但又不是自己,说出来,多没意思啊。 这时候,墨笙尘却突然拉起了她的左手,对着那夫妻两笑道:“管什么国师大人国师夫人呢?他们说不定还没有我们普通百姓过得好呢!你们说说,是不是啊?” “是啊!”那摊贩好像很同意的样子,激动的都拍了桌子了! “你说,那国师大人事情那么多,肯定没有时间好好照顾那夫人的啊!” “是啊!你说说看......” ...... 苏迎溪就这么听墨笙尘和他们说了半天,眼神都呆滞了。 正在他们说得开心的时候,她突然就推了推墨笙尘说道:“人家国师大人和夫人关系好着呢,你就不要多说了。”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你的身份是不是很高贵? 真是的,哪有在别人面前说他们的关系不好的。 墨笙尘听到她说话后,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起来了。 好了,终于起作用了,也不枉自己大半夜想了那么久,不顾身上的伤带她出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关系好呢?万一他们的感情真的不好呢?也许国师大人很喜欢国师夫人,但是国师夫人却对国师大人没有那么喜欢么?”他突然歪过头来,用一种很好奇的目光望着她。 自己没有那么喜欢墨笙尘?他真是什么都能说出来啊! “怎么会呢?国师夫人肯定喜欢国师大人啊,但是国师大人就不一定了,国师大人身边那么多女人呢!”她有些气恼,她爱他,怎么可能听得下他那么说呢? 而墨笙尘则转过头去,将碗中的小馄饨吃了一个,而后对着那两夫妻说:“你看,我娘子说国师夫人和国师大人的关系好着呢,那他们的关系就是好着呢,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听到了吗?” 他那一脸偏内的样子,让那夫妻两看着心里都有些暖。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那当朝国师大人我们也不敢说呀,若不是今天再次遇见你们,我们也不会说的啊。” 迎溪既然刚才反驳自己,那就说明她还在乎自己,既然在乎自己,那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反正国师夫人和国师大人的事情和我们也没有关系,娘子啊,我们就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吧,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远离这纷争的世道,带你去世外桃源,过我们的逍遥生活。” 他并没有看着她说出这番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兑现这个承诺。反正,她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迎溪顿了顿,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的心境,在经过好几天的辗转反侧,仿佛就在这一刻突然静了下来。 她好像又做错了,她又怀疑了墨笙尘对自己是不是真心的。这样的自己,怎么又出来了? 不过,自己也不是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但是他今天也没有听自己的解释,直接就把自己给...... 今天的他的确反常,是因为自己任性太多次了吧。今天的他就像是一个脱缰的饥饿野兽,不顾她的求饶,一心只想着霸占她。 那一刻的他,真的有点让人害怕。 现在想想,也是他太在乎自己了吧。他怕自己离开,所以他想要用这种方法来挽留自己,洛凛夜那么做是因为洛凛夜得不到自己的心,但是墨笙尘这么做,看上去就很幼稚了。 他,一定是被逼到了某种境界才会这样的吧。 自己在赋阳王府的那几天,墨笙尘在皇宫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没有问。 也许他承受的东西并不比自己少,他只是不说出来,不想让自己难过罢了。 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他每天到底要顶着多少压力活着,但是自己还来让他烦心,真的很无理取闹,很不应该了。 想到这,她就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到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安稳地吃着小馄饨,但是手却也伸了过来,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双手将碰,十指相扣,掌心余温,感应无遗。 “吃吧。” 他知道她已经对自己解开心结了,那就好办了。 反正天冷,就早点带她回去吧,还能给她多暖暖被窝呢。 “好。” 她轻声地回答说道。 感情嘛,相爱的两个人懂就好了。 虽然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他们互相深爱着对方,也许会被一时的迷雾给遮住双眼,但是很快,这迷雾就会被轻风吹走。 他们,还是会走到以前那样。 吃完了小馄饨后,迎溪突发奇想地想要去河边走走。 墨笙尘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是还是带着她去看了。 夜晚的河边,很冷。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像极了个孩子。 微风轻轻吹拂,她突然钻出他的怀里,对着他的耳边轻声问道:“笙尘,我知道我不该多嘴,所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身世,我并不想知道多少,我...我想知道,你之前的身份,是不是很高贵的?” 他的言谈举止,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教出来的。 就凭这求雨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这一刻也像是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一般,他将她的手紧紧地牵着,轻声地说了句。 “是啊。” 宗世侯世子,清吟公主的嫡子,这个身份,怎么可能不高贵呢? 他就像个被众人捧在手心中的至宝,清吟公主为了保护他这能求雨的本事,不让外人见他。 他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得到的尊重,都是很高的。 这种身份,想必很多人都羡慕的吧。 迎溪早就猜到了他会说是的,心里也就莫名地安下心来。 她及时地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了。 “笙尘,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冷啊。” “好啊。我也冷,那就回去吧。” 他便带着她又回了皇宫。 合沐宫内,又是一番美妙的景象。 待苏迎溪睡着了以后,墨笙尘就起了身。 他轻吻着她的额头,将被子又给她盖盖好,眼神中尽是安稳之意。 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他一定要早点处理完这些事情,然后带着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好好生活。 她的掌心依旧是暖暖的,他不禁对着她傻笑了起来。 她熟睡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啊。他真是不想离开,想要一直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想出去。 可是,现在,他又不得不出去。 他要去看看阿漾和麟那边怎么样了,若是他们的伤势都有好转的话,那他也能稍微安心一些了。 不过,可能吗? 阿漾和麟,都能被自己给救活吗? 如果不能的话,那自己,该怎么办? 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想失去。 既然都来到自己生命中了,为什么那么早就要离开了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正打算出去的时候,门外突然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听着有两个人,正要拿出玉扇开门的时候,门外的人也就说了话。 “主子,是我们。”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主子,我们想出去散散心 是阿漾和麟。 他们怎么来找自己了? 明明身子骨都很差的啊,怎么不等着自己去找他们呢? 墨笙尘便收起了玉扇,一步一步地走向前方,慢慢地开了门。 开门后,他就看到了阿漾正扶着脸色不是很好的麟到了自己面前。 “墨笙尘,出来吧,天冷,你开着门,迎溪会吹风然后生病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麟还有心情说这些的吗? 墨笙尘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将门关好了以后,上前就去抓住了麟和阿漾的肩膀。 他要看看,他之前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用。 他的心情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这么做,万一麟的身体承受不住,那,该怎么办? 肩膀处那让人难以接受的寒冷,让墨笙尘不由得收回了手。 他的面色,像是比麟的脸色还要难看了。 怎么会,怎么会? 他真的,失败了? 竟然一点希望都没有留给自己的吗?麟真的,不能活下去了吗? 麟在见到了墨笙尘的反应后,便使了个眼神给他,让他不要告诉阿漾关于自己身体的事情。 麟,并不想让阿漾知道实情。不想让阿漾带着遗憾和内疚过一辈子。 墨笙尘向后退了两步,心里突然一酸,很想哭出来。 他要和十年前一样,看着自己珍重的人离开了吗? 而这次,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阿漾望着主子那很难受的样子,心里很是疑惑。 “主子,你怎么啦?阿漾的伤已经好了,你看,现在哪都不疼了,那个洛凛夜也没有厉害的,主子出马,再厉害的毒,也没什么了。只是这麟内伤太多了,也没什么的,修养些日子就好啦。” 阿漾天真无邪地笑着,麟在一旁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墨笙尘也有些不忍心地转过了身子去:“好了好了,不就是要向本国师说明你们有多恩爱,顺便感谢一下本国师的救命之恩吗?有必要在这大半夜的来吗?” 麟拍了拍阿漾的肩膀,让阿漾把他给放下来,阿漾便照做了。麟走上前,拉着墨笙尘的袖子,很是虚弱地说道:“墨笙尘,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啊?我们今天来,是来和你道别的啊。这皇宫有点闷,本座不想待在这了,这又冷又不自由,本座,不喜欢。” 要离宫? 麟不能离宫!他要是离开了合沐宫,那自己要怎么给他延长生命呢?麟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啊! 墨笙尘立刻就转过头来,很坚定地说道:“不行,你不能离宫,你现在的身体很差,不可以离宫!” 自己又不能说出真相,也就只能找了个这么无力的理由了。 阿漾本来有些激动的表情也就僵在了脸上了。 他是想着能抓住一个机会能和麟多呆些时候的,可是主子不同意,那自己也没有办法了。他不想因为个人原因,而去违背主子的意愿。 麟却没有把墨笙尘的话放在心上,他凑到了墨笙尘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墨笙尘,本座求你了,本座真的不想死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面,让本座,死在媚塔吧。” 死在媚塔?麟还真是把很多事情都想好了啊。 看来,麟是想把最后的日子都和阿漾在一起过了,去了媚塔他们就不用这么拘束了。 但是,若是没有自己的药来支撑的话,麟真的活不了多久啊。 阿漾不知道麟说了什么话,但是他见自家主子的样子,也觉得能出去,就又开口说道:“主子,我们就是想出去散散心,让我们去吧,主子。阿漾保证很快就会回来的!” 麟傻笑着拍了拍墨笙尘的肩膀,“怎么样,把阿漾借给本座几天,你不会不让吧?” 自己也就几天的日子了,让阿漾陪着,不过分吧? 麟本来也没想要再多活多久了,就算明天就死去,但只要今晚有阿漾陪在自己身边,他就死而无憾了。 墨笙尘那张妖娆精致的面容,露出了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愁容。 此事已成定局,麟是肯定要死的了,那阿漾呢? 阿漾要是见到麟死在自己面前,他会怎样? 阿漾经历过被灭门的场面,见过亲生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若是这次,麟又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会怎么样呢? 但,若是自己阻止,阿漾见不到麟的最后一面,他又该怎么办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难以抉择。 他抬头便看到了麟眼中闪烁的泪光,那仿佛再说:“求你,不要让本座遗憾地死去。” 墨笙尘犹豫了片刻,只好说了句:“好吧。” 那,就成全他们吧。 阿漾立刻就喜笑颜开地把麟给拉了过来,对着墨笙尘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主子,阿漾很快就会回来的,真的!” 麟也深深地鞠了一躬,有气无力地说了句:“那就多谢国师大人成全了。” 只是,这成全,到底是好是坏啊? 墨笙尘摇了摇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爱着一个人,就要瞒着她很多事情,很多不得已的事情,可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怪自己呢? 他摇了摇头,便转过了身,将门给打开了,打开后,他却发现迎溪就站在门后面。 迎溪看着有些呆滞的墨笙尘,将他给拉了进来。 “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的眼神单纯而清澈,让他感到一丝压迫。 “好,我告诉你。” 这世间,有些毒很难治,但是却可以转移。 就是将一个人的毒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若是转移成功的话,其中一个人就可以幸免。 墨笙尘知道麟的内功深厚,他本以为以麟的内功再加上自己的心头血是可以让这胭脂泪缓解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麟的肩膀已经变得那么寒冷,那就说明胭脂泪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不用过多久,麟就会死了。 “是我没用。迎溪,又有一个人要离开我了。” 她抱着他的腰,眼中满是心疼。 原来,他真的背负着很多事情,只是不告诉自己罢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安慰地说道:“你尽力了。夫君。”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不祥之人 墨笙尘需要的不是无理取闹的苏迎溪,而是一个体贴他永远陪着他的苏迎溪。 她知道这一点,但却总是做不到。她明白是自己的原因,她也很想改正这一点。 墨笙尘在她的怀抱中沉沉地睡去,他那精致妖娆的脸颊窝在她的脖子处,她望着他很久,也想了很久。 自己在他的身边,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为什么她觉得,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呢? 若自己真的是他的负累,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他呢? 麟现在看来是必死无疑了,那阿漾的心情肯定会受到影响。笙尘自然是不用说的,在这个时候,自己离开的话,他会不会很难度过呢? “笙尘,我爱你,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是为了你的未来和前途,我必须离开你。等到某个安定的时候,我就会走。” 笙尘,就当我再自私最后一回吧。 若从前的自己说要离开,那都是无理取闹的话,那么这次,自己就是认真的了。 迎溪想了想,一滴泪就不自觉地落了下来,落到了墨笙尘的脸上。 此刻的他,是醒的。 但是他不想睁眼,他不想看见她哭,更不想让她知道他知道了她在难受。 她,应该是在难受自己吧。 他没有做别的动作,只是将头埋到了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第二天一早,墨笙尘刚一睁眼,打算吻一下迎溪就起来的时候,突然迎溪就从被窝里面伸出了手抓住了他。 他一愣,正要抚摸她额头的动作就情不自禁地顿住了。 她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昨天明明那么晚才睡啊。 “笙尘。” 还没等到他开口,她就先说了话。 “怎么了?”他怕她冷着,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回了被窝里面。 而她却摇了摇头,又把手给伸了出来。 “笙尘,你是不是要去找皇上吗?我们一起去吧,你不要一个人承担那么多,好吗?既然说好了要同甘共苦,那么我们怎么可能只同甘,不共苦呢?” 昨天他带着“迎溪”出宫去祈福,却在大街上说被刺客攻击了,老百姓们都知道了这个事情,皇上不可能不知道的。 而笙尘本来就要去上朝,那么他还起得这么早,肯定是要去和皇上说这个事情的。 不然在朝堂上被人给提出来的话,纵然墨笙尘能言善辩,但也总归会让他为难的。 墨笙尘望着她有些渴望而又幽怨的眼神,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不想她去承担这一切,因为他想把所有的都给安排好了,把最好的都给她。 她吃的苦已经够多了,和他在一起之前她就吃过很多苦,和他在一起后,她还是吃了很多苦。 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怎么,还是不明白自己的用意呢? “那,好吧。” 如果她坚持,那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 就算自己不带她去见皇上,她自己说不定也会去的啊。 她见他点了点头,便也笑着起了身,将被子掀了开来,从他的手里拿过了衣服,穿了起来。 阿漾和麟昨天晚上出宫了,墨笙尘也没有办法,只是,这没有了阿漾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呢?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整装待发了。 墨笙尘的心口伤还好不是很深,今天看起来脸色已经好多了,而迎溪因为被重新包扎了伤口,所以看上去也好的多了。 两个人携手一起去找了皇上,刚好皇上刚起来,而且前一天因为墨笙尘的事情,皇上的心情不好,所以就没有去宠幸任何妃子而是在自己的宫殿里面睡了一晚。 刚好墨笙尘来了,李公公知道皇上正因为国师的事情担心着呢,就进去禀报了皇上。 皇上正在吃着早膳,在听到了李公公说墨笙尘和苏迎溪来了以后,他就有些哀怨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让李公公把他们叫进来。 他们进来了以后,皇上就让他们不要有动作,先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 待旁人都退下去了以后,皇上才将眉头给舒展开来。 “好了,不要行礼了,笙尘,你先说说这该怎么办吧?” “你那天晚上急匆匆地来找朕,你说迎溪不能生育,你想要找个良辰吉日去祈福,刚好隔天就是个好日子。” “朕考虑到你需要子嗣,就让你去了,但是这,这出了这种事情,在良辰吉日让刺客给......你让百官怎么说啊?” 墨笙尘是国师啊,怎么可以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呢?这不是象征着国运会逐渐衰退吗?他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墨笙尘料到了皇上会这么说,他就是怕迎溪听了不舒服,所以才不想让她来的,这种事情,他可以摆平的。 而迎溪也料到了皇上会这么说了。 只见她碰了碰正要说话的墨笙尘的手臂,让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她突然就抢先开了口: “皇上,这件事情,就由嫔妾来说吧。” 墨笙尘不由得扭过头去,很是奇怪地望着她。 她来说?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自己要说的话是什么,她现在突然来解释,不会显得很突兀吗? 而且,她为什么像是准备了很久的样子呢? “皇上,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嫔妾说起。也许皇上您知道的,国师大人对嫔妾的确是一往情深,但是因为嫔妾的身子骨一直不好,所以很难有孕。嫔妾也知道以大局为重,所以就想了一个办法。” “只要让国师大人向百姓们说嫔妾不能有孕,然后出去还被刺客刺伤了,那就说明嫔妾不祥,所以就会让那些失望的名门闺秀再次燃起希望。这样......” 什么叫不祥?什么叫让那些名门闺秀燃起希望?难道她,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够了!你在说什么?” 墨笙尘一把就把她的手腕给抓了起来,许是他太激动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她受伤的地方,直接就把给弄疼了。 待他发现过来的时候,她的手腕处已经有点血色了。 “国师大人,这是在皇上面前,若是你想和嫔妾吵架的话,还是回到合沐宫再说吧。” 她的眼神冷酷而又陌生,让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相信我吧,好吗? 皇上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中只有愤怒和冷酷,也就对苏迎溪方才说的话相信了大半。 看来,他们的关系早就不好了呀,这火药味,很浓啊。 也是,一个是不能生育而且地位很低的女子,另一个则是地位很高的国师大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好了好了,你们先不要吵了,这个理由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听上去都挺好的,能够镇压住百官,待会在朝堂上就这么说吧。” 在朝堂上就这么说?这一定会被洛凛夜的人给利用的啊! “不可以!皇上,这不可以!” 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意思啊!迎溪为什么要这么说?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已经对自己很失望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国师大人,这样说很好啊,这本来也是我们的意思不是吗?” 她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拉着他的手问道。 “苏迎溪,你疯了?!” 他甩开了她的手,一巴掌就扬了起来,但是却迟迟不落下。 他真是要被最近发生的一切给弄疯了,为什么,为什么迎溪一定要这么对自己?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天晚上她不是在夜市上和自己和好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呢? “好了!你们把这当什么?这是朕的皇宫,就算在合沐宫你们也不能这么闹!” 皇上自然受不了他们在自己的寝宫里面闹,再说了,这时间也快到上朝的时候了,这个理由也挺好的,若是再拖下去,还不知道又要变成什么理由呢。 “皇上!”他赶紧叫了声皇上,他想要让皇上放弃用这个理由,但是显然没有奏效。 “好了!墨笙尘!你收拾收拾准备上朝吧,你是国师大人,就不要老为这种事情操心了!” 皇上这是,下定决心了?! 迎溪拍了拍他的手,微笑着凑到他耳边说道:“相信我吧?我是为我们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回去再解释给你听,好吗?” 她,是有别的预谋的吗? 但是她的眼神,真的出卖她了。 他要怎么好好地面对她呢?她为什么不能理解自己呢? 难道自己和爱的人,不合适吗? 他待在原地迟迟没有回应,只是望着她有些含泪的双眸,内心如同乱麻一般。 “回去吧!朕也要走了!”皇上见他们不说话,看了看天色,觉得是时候上朝了,就摆了摆袖子走了出去。 墨笙尘则是第一次没有等她说话,撇下她,很是失望地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化作了一把把刺刀,刺向了苏迎溪的心口,她忍住不哭,慢慢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墨笙尘没有回合沐宫,而是跟着皇上去上了早朝,她就看着他的背影在拐角处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自己的眼中,很是难受地转过了身。 他一定很失望,很难受。 他的难受肯定不比自己少,但是她必须这么说。 因为她要离开他,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离开,而且正大光明的离开,但是她不能让他担心,她要让他知道以后的日子,她过得不会差。 过了好一会儿,她就神情黯淡地回到了合沐宫,在合沐宫里面,她呆呆地坐了很久。 她在等他回来。 她要和他解释,让他相信自己现在不会离开他。 不然,这一切,都会变成泡影的。 阿漾也不在这合沐宫了,而且,还不一定回来了。 麟,也快要走了。 刘氏,刘老夫人,刘祖礼,苏若水,苏逸韬,这些人,都走了,都在这一年,走了。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墨笙尘的时候,还是在寒冬,这短短的一年就要结束了,他们,又要迎来新的寒冬了。 只是这以后的日子里面,还有没有墨笙尘、洛凛夜、麟、阿漾、岳雪画,就再也说不准了。 想来,是没有了吧。 “哒哒哒。”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因为心事多,进来的时候没有把门关好,所以也就能听清外面的脚步声了。 这个点来的人,也只有墨笙尘了吧。他也应该下早朝回来了。 果不其然,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她就闻到了他身上那独一无二的味道。 “你回来啦。” 她走向前去,很是开心地抓住了他的手。 但是墨笙尘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将她的手,给拨开放到了一边。 他那冷漠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笙尘,你听我解释啊。”她心里不免得焦急了起来,把他给拉进了屋,把门给关了起来。 “你说吧。我听着。” 他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听着?这样的他,要怎么听着? 迎溪一把抱住了他,对他说道:“笙尘,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那对皇上说的,肯定都是假的啊!我自然知道你那样做只是为了把我给救回来,我那样说,也只是为了不让皇上怀疑啊。” “再说了,我那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啊。” 听到这话的墨笙尘不由得将她的手给抓了起来,冷冷地望着她的眼睛说道:“迎溪啊,为了我们?你是想要这合沐宫新添一个女主人是吗?难道你不知道你那样说,皇上会借着让我娶正妻吗?那样,是为了我们吗?” 他的眼神中显然有着责怪和疲倦。 她其实料到了这个结果了。 但是她只能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能对他们都好。 他抓她的手臂很是用力,她能感觉有些疼痛,但是也不好说出来,她只能继续看着他解释道:“笙尘啊,我希望你知道,只有这样,皇上才会放心地把丞相府给我,把丞相府的清白给还回来。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吧。” 丞相府? 她这么说,是为了丞相府? 她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未来,只为了丞相府的清白? 呵呵,听上去,还真是讽刺呢。 他处处为她考虑,但是她却只想着丞相府的清白? 她就这么对自己的吗? “迎溪,你只为了你自己着想吗?我呢?迎溪,我墨笙尘呢?你要皇上给我娶妻吗?看着别的女人在我身边,你很开心吗?啊?!”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唐渊 看着别的女人在他身边吗? 她当然不愿意。 他是她最爱的人啊,她怎么可能会忍心让别的女人在他身边呢? 她只是想单纯地离开他,让他不要那么累,关于别的女人对他的事情,她并没有考虑到。 当然了,她也是不敢考虑的。 “笙尘,我也是在为我们的未来考虑啊。” “皇上虽然说着会还苏家一个清白,但是这几天过去了,皇上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是因为皇上还是有顾虑的,他虽然愧对于我的父亲,但你是国师,如果我恢复了身份,你就有机会把我抬做正妻了,而这,是皇上和太后都不愿意看到的。” 她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就突然出了这么一段话,但实际上。这番话,是她在心底里一直想说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罢了。 皇上和太后都很看重墨笙尘,他们对自己再好,也只是为了让笙尘不那么失望罢了,做国师夫人的话,他们肯定会极力阻止的。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能不能让墨笙尘消气,就要看他有多信任她了。 墨笙尘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 他只是望着她有些含泪的双目,默默地低下了头。 真的是这样吗?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在皇上那的时候,她对自己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冷漠,语气也是那么坚定,让他都在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他深爱的迎溪了。 如果她只是为了做自己的正妻,那...这么做会不会太极端了? 她就不怕皇上真的给自己娶妻,她再也做不成国师夫人了吗? “迎溪,你不怕吗?”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他想知道,她到底爱不爱自己。 “怕什么?” “怕我被人抢走啊。” 这个问题,还需要想吗? 怕,她当然怕。就算他爱自己,她还是怕。不是因为她不信任他,而是她本能地怕失去他。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并不能这么回答。她要冷静,要沉稳,要忘记他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 “不怕。因为你爱我,我知道,我也很清楚。我不怕你离开,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们之间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了,这么点小事,难道你该承受不住吗?轻月公主那一关你都过得了,我怎么还会怕呢?” 睁眼说瞎话啊。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墨笙尘看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开心。 开心的是她知道自己爱她爱到骨子里,值得她来信任自己,而他害怕,她因为待久了这种安逸,会选择离开自己。 现在的情况已成定局了。 皇上在早朝上说了这件事情,让很多高官都有些心动,他们想着要是能让他们的女儿做国师夫人,那人生就是十全十美了。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蔼地说道:“迎溪啊,是我想多了。你放心,皇上给我安排的人我是一定不会娶的,我也会尽快地让皇上把苏府给你,若是你想要回苏府住着的话,我就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她有些心酸地点了点头。 只怕,等到苏府回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他身边了吧。 “笙尘,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给自己的手换药了,昨天你说你用你的心头血来治疗的麟,那你的伤口一定还没好吧,我现在就来给你包扎伤口好不好?”她突然想起来他有伤,就想着要帮他包扎一下。 毕竟,自己能陪在他身边的日子,不多了。 他愣了愣,见她眉眼中充满柔情,顿时心情就好了很多了,他点了点头,把她给拉进了内殿。 他的衣服被她一层一层地掀开,他的伤口也暴露在她的眼中。 昨天他就是在负了伤的情况下还带着自己出宫去夜市的吗? 她不禁有些伤怀,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强忍着眼泪,静静地给他换药。 他沉默不语,但他看出了她的心疼,他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拉她入怀。 赋阳王府。 “该死!本世子竟然会输给一个不知名的侍卫!要不是本世子带着胭脂泪,只怕本世子就要死在那个弄堂里面了!” 一个暗卫正在给洛凛夜包扎伤口,这伤口有些深,洛凛夜只觉得疼的很。 “世子殿下,这次是你鲁莽了。你看看,哪一次失手不是因为那个苏迎溪啊?红颜祸水,世子殿下,你该断了。”暗卫低着头从药箱里面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粉给倒了出来,一点一点,耐心地敷在他的伤口上。 “唐渊,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洛凛夜显然不想听到一个暗卫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就算唐渊是自己训练出来的最厉害的暗卫。 唐渊先是没有回答洛凛夜的话,安心地敷着药。 待药敷好了以后,唐渊才慢慢地抬起了头,将脸上的半块面具给拿了下来。 “世子殿下,你要知道,唐渊是一心为了你着想的啊,唐渊说的话难道不对吗?难不成,那苏迎溪能够成事吗?” 唐渊虽为男子,但是心思细腻,又风度翩翩,总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女子气息。 而洛凛夜有些不喜他的原因是,他长得,有点像墨笙尘。 特别是那对桃花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所以对于他的忠告,洛凛夜一向是不听的,纵然他再怎么优秀,洛凛夜也不想重用他。 要不是现在形势急迫,洛凛夜才不会让唐渊来到这。 唐渊见洛凛夜不说话,便笑了笑,然后就走到一旁收拾了药箱。 “世子殿下啊,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我,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你如果还是把我藏着掖着的,那结果会怎么样,你也是知道的哦。” 洛凛夜握紧了拳头,很是不屑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本世子只有你一个帮手吗?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本世子可以成就你,自然也可以废了你!” 唐渊这种性子,完全就是在惹火! 唐渊听后,依然笑了笑,将药箱合上后说了句:“我知道世子殿下帮手多,但是真正能帮上你的,也只有我唐渊了,不是吗?”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让我进宫。 “世子殿下,想必你也听说了墨笙尘要娶妻的事情了吧。”唐渊敲了敲桌子,让洛凛夜的思绪回来,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墨笙尘怎么可能娶妻呢?他一心想要娶的人,只有苏迎溪啊。 洛凛夜之前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事情,这肯定又是墨笙尘的什么计谋吧。现在唐渊又提出了这个事情,洛凛夜只是浅浅一笑。 “唐渊,本世子还真是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事情了。难道你不知道墨笙尘不可能娶别的人为妻的吗?这肯定是一个计谋啊,你看不出来的吗?” 借此嘲讽一下唐渊,感觉还挺好的。 但是唐渊却没有不开心的样子,好像还很窃喜的样子。他捂着嘴扭过头去偷笑,让洛凛夜不由得眯起了眼。 怎么,这个唐渊,还想反驳自己的吗?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还不懂? “世子殿下啊,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唐渊将他额前的鬓发放到了耳边,又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世子殿下啊,你想,这墨笙尘既然那么喜欢苏迎溪,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你要想啊,他那么宝贝苏迎溪,他要是想娶妻,苏迎溪那么敏感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好好地待在身边呢?” “更何况,世子殿下,你可是刚用了调包计,伤了苏迎溪的心啊,要是墨笙尘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事情,后果,可想而知啊。” 这番话像是把这个所谓的“计谋”的核心都说出来了,洛凛夜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眼中充满了疑惑。 “那,墨笙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唐渊摇了摇头,做出一种惋惜的表情来。 “世子殿下啊,这里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了。你听了以后可能会很开心,但是......这其中的利弊你自己权衡。若是你还要用这个机会去找苏迎溪,那我也不能说什么了。” 自己会开心?那是什么事情啊? “说。” “世子殿下,恭喜你啊,这是苏迎溪的主意,她,要离开墨笙尘了。” 也许是失望积攒了太久,又或许是因为苏迎溪不想拖累墨笙尘吧。 反正,结果对于洛凛夜和唐渊来说,是好的。 “你是说真的?苏迎溪想要离开墨笙尘?”洛凛夜的神色一下子就放了光,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喜事一般,唐渊看着他的反应,只好摇了摇头。 一个男子若是被一个女子给牵绊着,是永远都做不成大事的,不管是出身极好的洛凛夜,还是高高在上的墨笙尘,都被一个普普通通的苏迎溪所禁锢着,真是该死,这前程都被毁了! 唐渊握了握拳头,他倒是想知道,这个丞相的庶女苏迎溪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让人神魂颠倒,他要亲自去会会。 “世子殿下,我自然不会对你说谎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不然又要出很多幺蛾子,你要是相信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吧。唐渊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世子殿下。” 这个机会,要是再不抓紧,那以后就更难下手了。 “你?你来?”不让自己参与,唐渊他要全权负责?! “是啊。我来。”唐渊把他的手在桌子上敲了又敲,示意洛凛夜不要再反驳了。 肃穆的目光配合着唐渊那像极了墨笙尘的脸,透过窗子的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那种庄严而带着戾气的模样,让洛凛夜都不愿意再去接触。 “那行,你来吧。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首先,世子殿下,你得安排我进宫。” 进宫?一个暗卫,要抛头露面。还是在皇上面前?洛凛夜不由得怀疑起唐渊的目的来,要知道,这唐渊可是和墨笙尘有些极为相似的脸的啊。 皇宫。 “朕今天把你们叫来,是要向你们说一件事情的。” 曾太保死去的消息还一直被压着,不被人所知道,所以说曾雪濡还有皇后太子也都不清楚。 “不知父皇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啊?”洛有赫恭恭敬敬地向前走了一步,拱手弯下了腰。 曾雪濡宛如死尸一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好像对这周围的一切都想不开了似的。 皇后以为曾雪濡是对自己的儿子太失望了,所以才会这么难受,以至于面无表情。她只好咳嗽了一声,想要让曾雪濡回过神来,毕竟皇上在这,曾雪濡一直是这种哭丧脸可一点都不好啊。 “雪濡啊,你来,来到父皇身边。” 皇上对曾雪濡向来是疼爱有加,因为她乖巧懂事而且没有什么心机。曾太保一直为朝廷尽心尽力,但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还死了,对于曾雪濡来说,肯定是个不小的打击啊。 “是,父皇,儿臣遵命。”曾雪濡便走上前去,有意地离着洛有赫远了一些。 她现在是彻底看透了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洛有赫了,她这么多年的青春,全都耗费在了一个不知道珍惜她的人身上,她是个人,才不是一个玩具! 皇上见曾雪濡脸色不好,还以为是她身体不好呢,便考虑了要不要说这件事情,过了一会儿,皇上想到墨笙尘和苏迎溪那的事情得赶紧解决,便也只好忍心开了口: “雪濡啊,朕要和你说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啊。” “好。”她冷冷地开了口,毕竟,她对现在的一切都没有兴趣,好像死亡才能让她摆脱现在的痛苦。 “那,朕就说了。” “雪濡啊,苏逸韬的事情,朕又去查了查,发现,他是被冤枉的,真正叛国的人,是你的父亲。而他,也因为羞愧,而自尽了。” 什么?曾太保暴露了?洛凛夜怎么不早和他们说的! 皇后和洛有赫的眼神立刻就对视了,他们互相望着对方,眼神中有着说不尽的愤怒和恐惧。 “是吗?死就死了吧,既然他叛国,那他就不是个好东西,希望父皇您能秉公处理,把那背后的人一个一个地都抓起来。” 自己的父亲叛国?叛国的人,是那皇上和太子吧! 呵呵,这个皇上做的还真是可怜啊,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再挽留,也没用! “雪濡!你在说什么呢?”皇后忍不住心里的恐惧,只能猛地拍了拍桌子,狠狠地对曾雪濡吼道。 再怎么说,曾雪濡现在也是太子妃,她对于洛有赫和她父亲之间的交易是略有些清楚的,现在她知道了她父亲死了,还叛国,居然一点都不难过,还不反驳,让皇上接着查下去,这不是存心在害他们吗? 洛有赫本来也以为这曾雪濡只会没骨气地哭一场然后求自己不要休了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缓过来。 皇上自然是这么多人中最吃惊的一个了,他本以为曾雪濡柔弱,还在想着要怎么才能让她接受,但是她现在这种表情,她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你坐下。不要这么吼她。”皇上不喜欢皇后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再怎么说,曾雪濡现在的处境也是可怜的,如果说曾雪濡是因为忠于自己,所以才对曾太保的死这么无动于衷的话,那也算是个“大义灭亲”的人了。 曾雪濡看着他们争论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反正她也对周遭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了,接下来皇上要是把她赶出宫去的话,她也无所谓。 “皇上,皇后娘娘,那现在苏迎溪是清白的了,您该还给她一个清白了,而我现在才是真正的叛国臣子的女儿,是没有资格做太子妃的,所以不管是把我打入冷宫,还是把我赶出宫,我都没有怨言。” 洛有赫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曾雪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想要离开皇宫,离开自己的束缚了。 这些天,自己对她非打即骂,她的伤也没有好全,而且疤痕也消不掉了。 只要曾雪濡念在他之前对她的某些好上,不要把有些事情说出来就好了。 “那么现在呢?皇上您是想做什么呢?是要把我怎么样呢?” 洛有赫不由得直起了身子,转头看向了曾雪濡。 她还真是急啊。 皇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曾雪濡若还是太子妃的话,还能过上一些好日子,但是她为什么就那么急着要自己做出裁决呢? 若不是因为要处理苏迎溪那边的事情,皇上还不想现在就把这件事给说出来呢。但是怎么自己预想的和现实情况很不一样呢? “雪濡啊,那你想怎么样呢?” 皇上一时间也没辙了,只好让她自己来说想怎么样。皇上目前想到的,是让她再做一段时间的太子妃然后再让她出宫的,不过现在看来,曾雪濡好像不喜欢这样。 “那就请皇上把雪濡贬为庶民,此生此世不再入宫吧。这样子也能显得皇上深明大义,不偏私。苏迎溪不就是这样的吗?”她毫不犹豫地就把脑子的话给说了出来。 苏逸韬那时候判乱,皇上也没有把苏迎溪给杀死,只是把她给贬为庶民,现在自己也是这种情况,皇上这么做看上去最能让老百姓不乱嚼舌根的一个理由了。 反正,能离了皇宫,离了洛有赫就好了。 “好一个深明大义,不偏私啊。”洛有赫没有等到皇上开口回复,他就先开口对着曾雪濡发问了。 “之前苏迎溪是被贬为宫女,在这宫里服侍主子们一辈子的,你却想着出宫过平淡日子,这也叫不偏私吗?”他慢慢地靠近了她,目光由无奈变成愤怒。那种逼迫人的气势,让曾雪濡情不自禁地往后退着。 她越往后退,他就越往前走,待她后退了四步之后,他伸出了手,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说啊,你倒是说啊!” 她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吗?这么多年都没走,自己不过就打了她几天,她就下定决心要永远离开自己了?! “赫儿,你退下。”皇后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可不是在太子宫里,而是在皇上面前。 但是洛有赫就和没有听见一样的,丝毫没有要放开曾雪濡的样子。 “本太子问你话呢,你听不见吗?” 他就像一头饥饿到无法自拔的野兽,用极其贪婪的目光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给吞进肚子里面一样的。 “听得见啊。那太子殿下是想雪濡待在宫里做宫女了?那是不是过不了多久,雪濡就能成为国师大人的妾了呢?”她同样以一种凶恶的眼神回应他,一点都没有怯懦的模样。现在的洛有赫在她眼里再也不是神一样的存在,而是一个恶魔,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罢了! “啪!” 洛有赫终是忍不住,在皇上面前失控了,一巴掌直接就打了下去。 皇后知道这事态一时半会儿是控制不住了,只好摇了摇头,看向了皇上。 “赫儿!” 皇上将桌上昂贵的砚台给丢了下去,举手投足间尽显怒意。 “你这是做什么?朕还在这,你当朕不存在的吗?”哪里用得着皇后提醒,皇上本就想说,他还以为洛有赫是个识大体的,不会瞎闹,没想到在感情面前也是个意气用事的孩子! 曾雪濡的神情依然是那么执着,没有半点改变,就算她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也丝毫没有畏惧的模样。 反观洛有赫,他则更加生气了。 但是皇上说话了,他又不能继续和她纠缠下去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 他缓缓地松开了曾雪濡的手,瞬间将脸上的表情给平复,转身面向了皇上。 “行了,赫儿,皇后,你们两个先退下吧,朕有些话想要单独和雪濡说。” 反正皇后在也控制不住场面了,而且洛有赫在只会让场面更加混乱,不如就让他们退下好了。 “皇上。” “父皇。” 他们异口同声地抬头对皇上说道,因为曾雪濡现在是至生死于不顾得了,万一说出了什么该怎么办? 皇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拍了拍对着他们厉声喝道:“怎么!是朕的威严不够了吗?都不能让你们退下了?!” 皇后立刻起身说道:“皇上,您言重了,臣妾和赫儿只是不想雪濡离开罢了。” “她若是不想离开,朕不会强迫,她若是想离开,你们就是再挽留也没有什么用!”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五皇子也参与到了里面! 是啊,想要留住的人,自然会留住,一心想要走的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留不住的。 洛有赫其实也对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感到奇怪,他一直对曾雪濡没用动真感情,因为他知道她只是一个利益交换的东西罢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当她真的下定决心要走的时候,他竟然会难受,会失落。 可能是因为他得到她太容易而且时间太长,他以为她会永远待在自己身边,不管自己对她怎么样,现在她一下子就要离开自己,他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那还不快退下!”皇上见他们依然没有要走的样子,就又吼了声。 洛有赫的思绪被拉回,皇后此时也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皇后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先依着皇上回去,回去后再想办法。 “儿臣告退。” “臣妾告退。” 洛有赫便要转身退下,在他离开之前,他忍不住地扭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她却冷眼,全当没有看见。 此一时彼一时,看来,是自己小瞧了曾雪濡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了。朝夕相处,总会有些感情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原来他,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就背对着皇上舒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吧。 “雪濡啊,朕不是偏私,只是对于你,朕很是怜爱,朕其实,不想你离开皇宫啊。” 皇上叹了口气,望着她那决绝的样子,心里是一阵寒。 他之所以在苏逸韬出事的时候对苏迎溪那般冷漠,还不是因为苏迎溪和他没什么感情,而且还是个庶女啊。 可是曾雪濡不一样啊,她安安分分地在皇宫里做了好几年的太子妃,虽说不是那么伶牙俐齿,但也看出来不是个有心机的好孩子,所以对于曾太保叛国的事情,皇上对于曾雪濡的处境是很同情的。 “雪濡多谢皇上怜爱,但是雪濡也明白百姓那里需要安抚。苏丞相是个忠臣,若是雪濡再留在皇宫里,百姓们会对您有怨言的,所以,雪濡还是出宫吧。” “这...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不了。”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刚才皇上自己还说不要强迫呢,怎么现在又开始问了呢? “罢了,既然你一心要走,那就走吧。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你多带些御寒的衣物走吧,放心,在皇城内朕会立刻让人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的。” 皇上摇了摇头,显出了很惋惜的模样。 “多谢皇上关怀了。” “皇上,雪濡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求皇上答应。” 还有一件事情?皇上点了点头,很淡定地开口说道:“说吧。” 只见她慢慢地走到了皇上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让皇上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 “皇上。雪濡想要去合沐宫,向苏迎溪道个歉。毕竟,若不是雪濡的父亲,她也不会失去那么多,现在还背负着叛国臣子的骂名。” “这...”皇上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她去道歉的话,只怕会被墨笙尘数落,要知道,墨笙尘可是个“护妻狂魔”啊。 “皇上,您就放心吧。我去去就走,只是道个歉而已。苏迎溪看上去是个识大体的人,国师大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 “那,行吧。” 皇上便点头应允了。 曾雪濡见皇上还是这般仁慈,便闭上了眼睛,对着皇上磕了三个响头,皇上想要阻挠,但最终还是停下了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 罢了,罢了。走了,就不要留着遗憾了。 三个响头磕完了以后,曾雪濡前面的头发显然有些凌乱,但她并不去整理,只是直起了身子,缓缓地转过了过去。 她要去找墨笙尘和苏迎溪了,这罪恶的根源,她也应该去告诉他们了。 母亲,对不起,女儿终是没有达成你的愿望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但是女儿真的不想被那个恶魔禁锢一辈子了,您就当女儿,任性一回了吧。 她边走边想,眼泪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一生,怕是废了吧。 谁让自己当初瞎了眼,看上了洛有赫还对他那么钟情呢。罢了罢了,反正现在,她也不是他的玩物了,若是他出宫来找自己来折磨自己,她就自尽! 不知不觉,她就来到了合沐宫,大门敞开着,一个侍卫见是太子妃,进去回禀了以后,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太子妃娘娘,国师夫人有请。” 国师夫人?看来,这墨笙尘还真是好男人啊,明明就是个妾,却非要叫她夫人。 “好。” 她便大步地走了进去。 推开门后,墨笙尘正躺在软塌上闭目眼神,而苏迎溪,则坐在椅子上,像是恭候她多时的样子。 “太子妃娘娘来啦。”迎溪起身正要上前去迎接曾雪濡坐下来的时候,曾雪濡却用手挡住了迎溪,直接就跪了下来。 “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父亲,你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这道歉来的突然,让迎溪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而这时候,躺在软塌上的墨笙尘突然就睁开了眼,他挥动着玉扇,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迎溪身上。 “这...你快起来,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下跪。”迎溪连忙要拉她起来,毕竟这曾雪濡是个无辜的存在,她跪下来给自己道歉,这算是什么事啊。 “不!我也有错!我和我父亲都有错!若不是我喜欢洛有赫,我父亲也不会能这么顺利地和洛有赫进行交易,都是我的错!” ...... 苏迎溪有点没辙了,只好挠了挠头,回头望向了墨笙尘。 而他此刻已经起了身,冷冷地望着曾雪濡说道:“他们之间有交易的事情,本国师和夫人都知道,太子妃娘娘不用这么激动。” 买兵嘛,这事情他们早就查出来了,曾雪濡今天这样“投诚”,很是令人怀疑啊。 “不!你不知道!”曾雪濡跪着移到了旁边,她对着苏迎溪和墨笙尘说道:“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们很多年前就做过很多坏事,而且,五皇子也参与其中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再也不会回来 洛有慈居然还和他们有关系? 苏迎溪向后退了几步,思索着走到了墨笙尘面前。她抓住了他手中的玉扇,让他不要再挥动了。 现在的情况,貌似有点不乐观了。 他们查了这么久,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查到关于洛有慈的事情,洛有慈也没有什么势力,只是空空地有点钱罢了,如果仅仅是因为有钱就能让人查不到的话,那也是太扯了。 她抓住玉扇的那一刻,墨笙尘便赶紧收了扇子,玉扇里面有刀,他怕弄伤她。 “笙尘,这...你怎么看呢?” 现在麟的身体是不行了,要查起事情来也比较繁琐了,如果还要拿出人力去查洛有慈的话,只怕事情会比较复杂。 墨笙尘将衣服撩过,脸上慢慢地展现出了严肃的表情。曾雪濡说的话,可信吗? “太子妃,你是怎么知道洛有慈也参与到他们的事情中的?” 曾雪濡就算是曾太保的嫡女、太子妃,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们的事情知道的那么仔细的,而且,洛有慈的事情,他们都没有查到,曾雪濡怎么会知道呢? 曾雪濡知道墨笙尘的心思多,会不相信自己,便把那天她所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国师大人,你和夫人成亲那天,赋阳王世子洛凛夜就进了宫,那天我身子不适,喝了点酒后就愈发难受了,便匆匆地离了席,但是我在回宫的时候,就看见了五皇子洛有慈和洛凛夜在黑暗处,说着什么。我本以为是我看错了,所以就让身边的宫女看了看,宫女也说那就是五皇子和赋阳王世子。” “我说句难听的话吧,洛凛夜那样有权有势的人,肯定是不屑和五皇子那样的人交流的,但是那天他们说了很长时间,洛凛夜的脸色也从不耐烦渐渐地变成了惊讶还有,喜悦。” 那天她的确看到了那番场景,但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不允许她参与到这里面,她也就没有去问太子。 现在想起来,好像还真是有些...... “成亲那天吗?” 墨笙尘望着迎溪,默默地说出了这句话。成亲那天,他们并没有见到洛凛夜和洛有慈,但是照道理来说的话,洛凛夜的确是不屑与洛有慈有什么交流的。 这样看来,他们之间看上去就像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或许能把洛有慈当做突破口,冒险去查一查,不过...... 这曾雪濡说的话,能信吗?墨笙尘虽然知道这些天洛有赫对曾雪濡非打即骂,弄得她遍体鳞伤的。但是曾雪濡性格温婉,就算对洛有赫失望至极,也不会背叛他们说出这些内容的吧。 “太子妃娘娘......” 他便想再试探一下,不料曾雪濡却抢先一步说道: “国师大人,你抬举了,雪濡现在就是个庶民,不是太子妃了,雪濡待会儿,就要出宫了。” 庶民?皇上的决断下得这么快的吗? 墨笙尘一开始就知道皇上犹豫不决的思想中肯定有一点是因为曾雪濡,皇上心疼曾雪濡,他是知道的,怎么这么快,她就被贬了呢? 皇上是不会这么做的。 那看来,是曾雪濡自己做的了。 这样的话,她倒还显得可信些。 “迎溪,把她扶起来吧。”墨笙尘知道曾雪濡身上有伤,便想着还是让她起来比较好。 “好。”迎溪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迎溪便走上前想要将她给扶起来,但是她却没有起身,而且低头流泪道:“不用了,像我这种罪人,还是不起来比较好吧。” 她知道苏迎溪遭受了多少心酸,有很多次因为这个身份的原因差点被轻月公主给弄死。 曾雪濡就是个普通平淡的女子,善良之心从未因身边人的凶恶而改变。所以在苏迎溪的面前,她真的不能抬起头说话。 “好了,今天我要说的话也都说了,具体要怎么做,我也就不能参与了,从今往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身份有别,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还是不要为雪濡的事情操心吧。” 今天她说的这些话,句句来自肺腑。她希望墨笙尘和苏迎溪能早一点把事情都查出来,也好还这天下一份安宁。 “雪濡,告退了。”她说着便起了身,扭过头去。 “诶......” 迎溪想要上前挽住曾雪濡,但是墨笙尘却伸手拉住了她,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追。 过了一会儿,待曾雪濡离开后,他才把迎溪拉到了怀里,轻声问道:“迎溪,我该怎么办?” “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都在同一个时候蜂拥而至?” “麟要走了,阿漾会安心地留在我身边吗?而且,洛有慈还参与到这里面来了。这或许是个突破口,也或许,是个艰难的关卡。” 是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确太多了,墨笙尘就算再强,也不能承受那么多吧。 他的怀抱依旧是那么炙热,但是紧紧抱着她的时候,显然有些无力。 “总会有办法的。笙尘,你想啊,洛有慈没什么势力,应该很好攻破的。我们之所以没有注意到他,不就是因为他太渺小了吗?” 一个根本就不值得注意的人被他们完完全全地忽略,这才是他们最根本的错误。 “迎溪,让我躺一会儿好吗?就在你身上躺着,好吗?” “好。” 累,他是真的累了。 也许现在,只有迎溪能给自己一些安慰了吧。只是,也不知道这安慰,是不是真的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呢? 他不知道,但他希望是这样。 曾雪濡没有回到宫里去收拾衣物,她身边的丫鬟先去宫里收拾了,待她从合沐宫出来的时候,丫鬟也正好赶过来。 “都收好了吗?” “娘娘,都在这了,收拾好了。” 她便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宫门处。 自己终于,要离开皇宫了,这宫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东西了,她能安心地离开,也是不错的。 “娘娘,奴婢有句话想和您说,方才太子问奴婢,您还会不会回到宫里?” 洛有赫,他居然会关心自己吗? 可真是讽刺啊,自己百般对他好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现在却关心起来了。 “不会。再也不会。”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可不可以收回圣旨? 因为太子妃出宫,皇上安排了很多人在门口接着,去把她给安全送到在皇城内的住宅。 曾雪濡觉得这仗势有点大,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被废的太子妃出宫,倒像是一个妃子出宫了。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于有点讨厌。她就走到了那些侍卫的面前,对着他们说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现在也不是太子妃了,不需要这么多人。都回去。” 这些侍卫们都是皇上亲自指定来送她出宫的,现在就被她一句话给赶回去,岂不是有点违背圣意的感觉吗?侍卫们都面露难色。 “都走吧。出了什么事情我来担着,你们不用担心了。”不就是不让他们护送吗,能有这么糟吗?一个个地,都跟要死了一样的。 “这......”侍卫们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毕竟,她也说了她不是太子妃了,那就不是个主子了,那为什么还要听她的呢? “下去!你们还要我说多少遍!” 她好歹也做过太子妃,主子的架势还是有的,那些侍卫听到了这几句话以后,也只好互相看了看,向后退了几步。 “这就对了,都走吧。”她见侍卫们都退回了宫门里,就慢慢地走上了马车。 伪装成侍卫的唐渊也慢慢地和那些侍卫一起走了进去,他带着之前他从媚塔那里拿的人皮面具,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好啊,接下来的事情,就看我的了。” 唐渊点了点头,勾起了和墨笙尘一模一样的邪魅笑容。 皇上在御书房里草拟着圣旨,他摸了摸额头,显得很是烦心。 现在他要把苏逸韬被冤枉的事实给公布天下了,那不就是在说明他之前的决策是错的了吗?那这样子,天下人会不会耻笑自己呢? 而且现在曾太保也死了,又要说曾太保是叛国臣子了,那天下人还会信吗? 天下人,只怕会说自己是个昏君了。 他手中拿着的笔迟迟不能落下,摇了摇头,还是只能落笔写字。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写了一半以后,突然门就被人给打开了,皇上立刻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 还有谁会不先等人问话就进来了?会是墨笙尘吗? 这个时候,墨笙尘会来到这里吗? 待门被关上后,皇上才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儿子洛有赫。 “赫儿,你怎么来了?” 这曾雪濡才刚出宫没多久,有赫不去送她,怎么来到自己这了?而且,还不让人通报了吗? “父皇,可不可以,不要把雪濡给赶出宫去啊,儿臣,不忍心。”皇上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洛有赫的双眼红肿,脸上有很明显的泪痕。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洛有赫的手里拿着一封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但是洛有赫就是把它攥的紧紧的,都快要出汗了。 在洛有赫回到了宫里以后,他就心情烦躁,开始乱丢东西,皇后看了又阻挠不了,只能干跺脚地看着。 等到丫鬟过来收拾东西了以后,他就火冒三丈,跑去了曾雪濡的房间开始胡乱砸东西。 皇后生怕皇上派人过来看见了这一幕,连忙上前阻拦,但是洛有赫完全不放在心上,继续砸着。 直到,他看到了一封信。 曾雪濡许是早就料到了她有一天会离开皇宫,离开洛有赫,所以就提前写了一封信,放在了衣柜里面,丫鬟来收拾的时候,正好就翻了出来。 他是生气的,但不知为何,还是想要看看,他便从丫鬟的手里拿过了信,开始读了起来。 “有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但是请原谅我这一次的任性,好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于有些讨厌我,你之所以娶我,也只是为了你以后的江山罢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利益品罢了,没什么好的地方。” “但是有赫啊,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你可以把我当做空气,忽略到,我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你不要把我休掉就好。” “每天能安安稳稳地待在你身边,偶尔听见你的声音,感受到你的呼吸,我就很满足了。我和你临幸的那些美女们不一样,就算你是个平民,什么都没有,我也会追随你,永远。” 原来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突然就消失了以后,那种感觉,是这么地致命。 她为什么,还要把最后一份柔情留给自己呢?如果她对自己也是这么冷淡就好了,自己也不会对她又留恋了。 皇上见他这般伤心至极的模样,心里很是纳闷。他一直以为洛有赫不喜欢曾雪濡的,但是现在看来,怎么感觉很是深情呢? 赫儿可是从来没有闯过御书房啊,他也是识大体的了,不会做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的,他又不是像墨笙尘那种拥有着很多权力的人啊。 但是,曾雪濡已经出宫了,而且她走之前还去合沐宫找了墨笙尘和苏迎溪,自己再把圣旨给改了的话,只怕墨笙尘那里不好交代吧。而且正如曾雪濡说的那样,在百姓那里,也不好交代呢。 皇上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赫儿啊,你回去吧,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挽回了。雪濡已经出宫了,而且苏迎溪和国师大人那里,朕必须有个交代。晚了啊。要怪就怪曾太保一时想不开,叛国了吧。” 要怪就怪曾太保吗? 这一切,到底还怪谁呢? 源头,都是自己吧。 洛有赫叹了口气,微微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子,慢慢地把门给打开了。 “雪濡,雪濡啊....”他在心里默念着,两行热泪怕是又要掉下来了。 他如同一个丢了魂一样的人走了出来,沿途巡逻的侍卫们慢慢地经过了他身边。 他也全当没有看见,一个个地撞了过去,侍卫们只好躲着,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觉得脚一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一个侍卫赶紧跑上前去扶住他说道:“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洛有赫正想发火,却看见了来人脖子上有一个“火”形标志,让他一下子就盯着那侍卫看了起来。 唐渊!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只有一个人能用! 唐渊见洛有赫的眼神,也知道他明白了自己是谁了,就使了个眼色给他,洛有赫立刻心领神会。 “你个蠢东西,居然敢撞本太子?!”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还不快把本太子给扶回去!” “是是是。” 唐渊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扶起来洛有赫,一步一步地向着他的宫里走去。 待走到四下无人的去处后,唐渊便一把放开了洛有赫的手,神采飞扬地走到了洛有赫的身后,似嘲讽地说道: “哟,太子殿下这是失去了美人,所以心里不痛快啊?” 洛有赫本来心里就烦躁,虽然他知道这唐渊是洛凛夜身边的人,进宫只怕是有要事,但是他真是不喜欢眼前这个人啊。 就算唐渊带着人皮面具,洛有赫还是很难忘记唐渊真实的面容。 “唐渊,就算你再厉害,你也不过是一个暗卫,论身份论地位,你哪里有一点能比得上本太子?本太子劝你说话还是客气点,洛凛夜对你是什么看法,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张妖娆迷倒众生的脸生的那样仙,但是却和他们共同的敌人长得那么像,说出去,还真是搞笑呢。 “太子殿下,也许你还是不了解我,只要我想,世子和你,我都可以取代。不就是个人皮面具吗?我也会的啊。” 唐渊摇了摇头,顺势将手放在了洛有赫的肩膀上,冷笑道:“没有我唐渊,哪里来的洛凛夜?没有洛凛夜,哪里来的太子洛有赫呢?很多事情,你还是想清楚再去做,很多话,你还是想清楚再说出来吧,太子殿下。” 唐渊的手冰冷的很,正如他浑身散发出的高冷气息一般,也许是出于对墨笙尘的恐惧,在洛有赫联想到唐渊那人皮面具下的脸后,他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迈开步子开始走。 唐渊的嘴脸勾起一丝狐媚笑容,高大的身影也慢慢地跟了上去。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唐渊突然就走到了他的旁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笑道:“太子殿下,属下来扶你进去。” 洛有赫很想大声地对他吼出来,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到了屋内,洛有赫很是嫌恶地把唐渊的手甩开了,气势汹汹地坐到了椅子上,将手狠狠地拍向了桌子。 “说吧,你来找本太子要说什么?曾太保死的消息为什么没有传到宫里来?洛凛夜现在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呢?”洛有赫现在觉得自己就是洛凛夜的一颗棋子,任由他去摆布,偏偏没有他的摆布,洛有赫还走不下去! 唐渊却当做没有听见的样子,喜笑颜开地开始打量起了这太子宫里的装饰,看到一个制作精美的,他就不自觉地发出了赞美的感叹声。 “哦哟哟,你看这花瓶,色泽这么好,世子那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啊。” “这屏风也不错啊,果然是宫里的东西。” “太子殿下,你这香炉里的香可真是好闻啊,肯定很名贵的吧。” “砰!”洛有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唐渊,到底在拖延时间干什么?唐渊自幼在洛凛夜身边长大,吃的用的穿的肯定都不普通,世面也是见过不少的,怎么现在就和什么都没有见过一样的! “你在装疯卖傻什么?本太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要是再这么拖延时间,本太子绝不奉陪!” 一个暗卫,若是脾性越过了主子,那还真就是罪孽了! 唐渊这才停下了闻香的动作,笑嘻嘻地向着洛有赫走过来,他一把就揽过了洛有赫的脖子,显出很亲昵的模样,洛有赫想挣脱,却被他死死地禁锢住了。 “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方才我和你说的话了?你若是想死,你就继续这么说。世子殿下栽培我这么多年,我对他也是有一份感恩之情的,但如果你还是继续这么对我无理的话,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不是我的主子,你只是我主子的一个合伙人罢了。你若是想做皇上,就乖一点。” 他边说还边拍着洛有赫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从未消散,还一直不停地把洛有赫给搂紧。 而洛有赫则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嘴角上扬,想要趁机从袖子里面拿出银针偷袭他。 但是唐渊是何人?从洛有赫的手指略微放进袖口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洛有赫要做什么了。 大胆啊,真是大胆,他真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啊。 “太子殿下,我想,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下,因为,你不乖哦。”说着,他就把洛有赫藏在手心里面的银针翻身拿了出来,一下子就刺在了他的脖子处穴位上。 洛有赫一愣,感觉头皮发麻,意识慢慢消退,手脚也开始没有力气,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就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唐渊顺势抱住了他,将他放到了内殿的床上后,就安安心心地坐在了椅子上,倒了杯茶水喝。 “嗯,味道不错,这皇宫里面的东西还真是不错啊,难怪这一个个地都要做皇上,那就可以享受天下的美物了。” 唐渊品着茶水,还是忍不住地赞叹着。 “世子喝的茶其实也都不错,但是和皇宫里面比还是差了些呢。” 想到这,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犀利起来,忍不住地将杯子重重地砸到了桌子上。 “但是,宫里真的什么都那么好吗?” 唐渊生来就有一张极好看的脸,他本以为这是老天爷眷顾他,但是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个人和他一模一样。 而且这个人之前是世子,现在是国师,无论何时,过得都比自己好。 凭什么!明明自己没有什么差的地方!老天爷,为什么待自己这么不公平?! “墨笙尘,我唐渊倒是要看看,同样的一张脸,到底是你用的好,还是我用的好!” 既然进了宫,那么自己就要好好利用这么机会!墨笙尘有的,他都要夺走! 身份,地位,名誉,还有女人,都会是他的! “墨笙尘,这同一张脸,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用!”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放下那个荷包 合沐宫内,迎溪正坐在椅子上给墨笙尘秀一个荷包,她知道墨笙尘不怎么喜欢荷包,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绣一个,毕竟,总要做一些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墨笙尘去皇上那里商量要如何把曾太保的事情公之于众了,所以她才有了这空闲时间来做。 既然要走了,那就在走之前给他一点留念吧。这荷包,他是用着也好,丢了也罢,至少,她曾经有这份心意在。 她也不知道墨笙尘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他回来后,自己到底是该开心,还是难受呢? 他回来的话,会和自己说什么时候她就要变回身份了,但是,那也意味着,自己什么时候就要离开他了。 她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荷包,只能继续绣下去。 还是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吧。 她便又低下了头。 “太子殿下到。” 门外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让屋内的迎溪一不小心走了神,把手指被针给扎了一下,一滴血就流了出来。 看来,没什么好事要发生啊。 这曾雪濡刚才来了合沐宫的事情,只怕是让洛有赫知道了,那洛有赫现在来,是想做什么呢? 关键是,笙尘现在不在这,洛有赫不会是挑着时间来的吧。 不过自己是个小妾,没有权力让太子不进来,要是墨笙尘在的话,只怕才有可能不见吧。 果然,都没有进来问话,门就被“太子”给推开了。 苏迎溪想着要行礼的时候,突然“洛有赫”就开了口:“不必行礼,不必行礼。” 唐渊会做人皮面具,所以刚才在洛有赫宫里的时候,他就做了一个和洛有赫的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戴了上去,大小刚刚好。 但是苏迎溪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洛有赫莫名其妙地来就算了,还让自己不要行礼?这是什么招数?他们之间熟悉吗? 而且,这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啊。洛有赫的声音是比较低沉的,她听过,所以记得一点,但是今天的这个人,说话声音很是明朗啊。 是自己,记错了吗? “那,那多谢太子殿下了。”她便起了身,直直地站在了那里。 唐渊仔细观察着她的样貌,她的一言一行,在心里不住地感叹道:“她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以前洛凛夜派人偷偷跟着她的时候,他有一次因为好奇,跟着那暗卫去了,在冷的要死的晚上,趴在屋顶上看了一宿。 也许是很少接触女人的缘故吧,他那时候觉得她有一点儿好玩。 温顺如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躺在床上,脸蛋还红扑扑的,天真善良之态显露无遗。他那时候还特地地和之前的暗卫偷偷调换,看了她好几天,要不是洛凛夜突然找他回去办事,他才不愿意回去呢。 他便关上了门,兴高采烈地转过身来又看着她。 那时候的她还未及笄,浑身透着稚气,现在她及笄了,果然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他正笑着看着她,迎溪觉得浑身不自在,便伸出手来,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这也让唐渊看到了她手上的血珠,他心里纳闷,一转眼又看到了桌子上的针,一下子就明白了。 做针线活啊,一看,就是做给墨笙尘的啊。 “国师夫人一看就和国师大人的关系很好啊,现在这个时间不休息,居然在绣荷包。” 他的语气中除了有些不屑外,还带着些醋意,当然了,他是感觉不到了,迎溪也没有想到这方面上。 他慢慢地走近了她,并用温和的眼神告诉她不要害怕,他用手撑在桌子的一角,轻声细语地说道:“不过,国师夫人可是太不细心了,把自己的手都给扎破了呢。” 他的身子就要贴到苏迎溪身上了,而他却完全不避嫌的样子,还想继续贴上去,她有些嫌恶地想要推开他,把手伸上来的那一刻,他却一把抓了过去,温柔地看着她的伤口,轻轻地吹了一下。 迎溪望着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久久不能反应过来,要不是伤口疼,她还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怎么会? 洛有赫会对自己这样吗?这样看上去也太奇怪了吧。洛凛夜喜欢自己,洛有赫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动别的心思呢? 更何况,照身份来说的话,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国师的小妾,怎么可能呢?他们,还是敌人呢! 她立马抽开了他的手,赶紧转身往后退了好几步。 “太子殿下还请自重,妾身现在是国师大人的人,你这样做,只怕是越界了。” 墨笙尘。 哦,对了,她现在是墨笙尘的妾了。 她这么提醒自己,让他感觉很不爽快。 他有些扫兴地摇了摇头,把她放在桌子上的荷包拿了起来,笑着说道: “国师夫人,你千万别多想啊,本太子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啊。你不用当真,你也知道,本太子身边的女子多着呢,国师大人的人,本太子自然是不会惦记的了。” 唐渊见那荷包绣的精致,心里没由头的有点想不开,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脑子一热,对她说了句,“这荷包很是好看,不如你绣一个给本太子吧。” 什么?洛有赫要自己绣荷包给他,他是在做什么呀?! “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再说笑了。” 苏迎溪摇了摇头,正要上去把荷包抢过来的时候,唐渊却一个转身,让她落了空。 “怎么,国师夫人这是不愿意啊?不就是一个荷包吗?一会会儿的功夫,夫人如何这么小气?” “太子殿下,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怎么说呢?要不,你就把这个荷包给本太子吧。” “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唐渊拿着荷包走来走去的,很是得意的样子,让迎溪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洛有赫是因为曾雪濡走了,受了刺激?不会吧,他不是不喜欢曾雪濡吗? “给我。” “不给。” ...... 这种调皮的样子,怎么让她想到了那个痴呆的金羽柳了呢? 洛凛夜不是应该把自己当敌人吗?! 这样纠缠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放下那个荷包!”墨笙尘低沉而雄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那本太子就更想得到了 墨笙尘和皇上其实早就商量好了如何宣布曾太保叛国的事情以及恢复迎溪身份的事情,他只是在和皇上说着要如何安抚民心。 虽然说在安抚民心这件事情上,墨笙尘本身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嗯...因为他在百姓中的形象,有的好,有的差。 不过,他想出来的办法,还是好的。 “皇上,不如,您就说,当时向你检举苏逸韬的人就是曾太保,他做了很多蒙蔽您双眼的事情,所以您才被骗的,而苏逸韬所谓的自杀,也不过是被曾太保给害死的,这一切,都是曾太保叛国的计划罢了。皇上您,也是个受害者,失去了忠臣,您也不好过。” 皇上听后自然是不住地叫好,这样说的话,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话就能少了不少了。 在得到皇上的征询同意后,墨笙尘就离开了御书房。 他便立刻回了合沐宫,想要告诉迎溪后天她就能恢复身份了。他想着她听到后一定会很开心的,便加紧了脚步。 可是他刚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洛有赫宫里的宫人站在那,他心生疑惑,便问了问。 当他得知“洛有赫”在他离开后来到了合沐宫的时候,他脑子里一下子就炸开了,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没想到,这个洛有赫是破罐子破摔了,居然都把心思放到了自己女人的身上,简直是不要命了。 唐渊兴致正好,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身子莫名地就颤了一下。许是因为他终于要正面见到这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国师大人,心里有些激动。也或许是因为他和迎溪之间的打闹被打断了,心里有些不舒坦吧。 唐渊不禁冷笑了一下,将荷包紧紧地攥在了手里。自己就是不放,墨笙尘能拿自己怎么样? 苏迎溪见他的手抓得更紧了,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个太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呀!他非要正面和笙尘对着干吗?看上去,一点都不正常啊。 “砰”地一声,门被墨笙尘重重地给推开了。 墨笙尘一身戾气,魅人的桃花眼瞳孔中透露令人难以正视的杀气,外面天冷,他穿着纯白色的披风,将他的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但是那玉扇,却被他拿了出去,从缝隙中穿出,狠狠地指向了唐渊。 唐渊则愣在那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那张脸,真的,和自己很像,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若不是墨笙尘的皮肤比自己略白略细腻一些,眉眼比他更魅惑一些,他还真的会以为这世上有第二个自己呢。 “太子殿下,你与本国师不过泛泛之交,和本国师的夫人更是没有什么交情,居然还让她给你绣荷包?难不成太子殿下是没有收过女子的荷包,所以不知道这荷包的涵义吗?” 墨笙尘把“太子殿下”这四个字说得很重,神情也是愈发冷淡,因为他看见“洛有赫”不仅没有放下荷包,反而还抓得越紧,心里就恼火。 荷包吗? 洛有赫有没有收到过,唐渊并不知道,但是他,的确没有收到过。如果不是因为墨笙尘和自己长得像,洛凛夜不让自己出来,就凭这如仙人一般样貌,随便走到大街上都能收到好几个荷包的吧。 唐渊看着墨笙尘那生气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没那么堵的慌了,他又看了眼手上的荷包,顿时心生一计。 “国师大人不要动怒啊。本太子只是觉得这荷包绣的很是好看,所以想要一个罢了,国师大人若是气,那本太子放下就是了。” 说着,唐渊就一脸坏笑地将荷包放在了桌子上,转头的时候,还不忘又看了迎溪一眼,迎溪见了,立刻扭过头去。 唐渊边回头,还边说着:“本太子今天只是因为兴致高,所以才会想来合沐宫看看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的,不过既然国师大人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那本太子还是回去吧,等到以后......” 唐渊的话还没有说完,墨笙尘就闭上了眼睛,将手中的玉扇给飞了出去。 唐渊受过无数很残酷的训练,所以对于这种伤痛,他比谁都淡定,是不会喊疼的。纵然他的裤腿已经有鲜血沾染上了,他却面不改色,很是淡定,就像没有被玉扇伤了一样的。 带血的玉扇飞回了墨笙尘的手中,他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对于洛有赫的表现感到很是奇怪。 洛有赫居然没有喊疼,这可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太子殿下的作为呀。 迎溪没有想到墨笙尘会伤人,一时间也有些缓不过神来,而且她同样也对洛有赫这么淡定的样子很是奇怪。 房间内顿时一片寂静,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彼此都够听见。 “国师大人,这玉扇,您若是握不住的话,以后,就给本太子好了。” 唐渊沉默了许久,笑着转身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既然墨笙尘故意伤自己,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退让的了,反正洛有赫也和墨笙尘是敌人,就当撕破脸,明面上做敌人好了。 这玉扇,握不住的话,就给他? 洛有赫到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要自己的位置? 墨笙尘手中的玉扇还在滴着血,与他纯白色的衣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子殿下,这玉扇啊,并不是本国师没有握住,是它自己一定要飞出去的。这玉扇呢,和本国师在一起久了,也就有了灵性。它刚刚看见了令它讨厌的东西,所以才会忍不住,冲出去的。” 既然洛有赫存心和自己作对,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装表面样子了。 一把玉扇都“知道”这洛有赫讨人厌,那洛有赫是得有多狠毒啊。 “是吗?那看来,这玉扇很是厉害啊。”唐渊边说边往前走,眼神直直地望着不远处的墨笙尘。 “那,本太子就更想要得到这玉扇了。” 说着,他就走到了墨笙尘的面前,没有等到墨笙尘开口,唐渊就用手指碰了一下玉扇上的血,然后放入了嘴里。 笑容鬼魅,让墨笙尘不由得起了疑心。 眼前的这个人,只怕不是洛有赫啊!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既然不是洛有赫,那么来人,会是谁呢? 媚塔的人会做人皮面具,而之前路宜霜是待在了洛凛夜的身边,才有了那人皮面具。 洛凛夜和洛有赫狼狈为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派人进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媚塔里面还有什么“间谍”呢? 是麟的管理,不起作用了吗?这媚塔,怎么... 不对,不止是媚塔的人会做人皮面具啊,只要有人去学,就保不定会外露,难不成,洛凛夜又找了别的帮手? 墨笙尘想到这,眼神就立刻望向了唐渊的脸颊处。不过这唐渊做人皮面具的技术很好,从外面看,倒是看不出有什么起皮的地方。 唐渊知道自己的伤口不浅,现在应该回去敷药,免得留疤,他以前虽然受过很多伤,但也是及时敷药,所以身上是没有什么疤痕的。 “国师大人,看来您和国师夫人有话要说,本太子还是先回去了,过些时日再来吧。” 过些时日再来?这“洛有赫”还真是想得美啊。 “太子殿下可是要回去敷药,若是太子殿下不嫌弃的话,本国师可以给你敷药。” 在药上撒些毒,让“洛有赫”几天走不了路,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唐渊自然知道墨笙尘不会好好给自己上药,自然不想留下来,他有些心高气傲,和洛有赫的性格相差很大,他并没有回答墨笙尘的话,而且直接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墨笙尘一愣,苏迎溪的身子也僵在了那里。 这,一看就不是洛凛夜啊。 这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会装啊? 待唐渊离开后,墨笙尘一脚就把门给踢了上去。“砰”地一声,让苏迎溪身子一颤,思绪全部被拉回。 “迎溪,你没事吧。”他二话不说,放下了玉扇直接就跑上去抱住了她。 迎溪感受到了一阵温暖,浮躁的心也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没事,没事。”她也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一切真的很难预料,他们都没有想到还会有人用人皮面具来顶替太子,这么大胆,这么冒险,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没事就好。”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默默地低下了头,有些愧疚,有些难受。 他怎么又让她一个人呆着,被人欺负了呢?他在苏逸韬走之前答应过会好好照顾迎溪的,但还是让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他真的有点难以抒怀。 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了,那自己一定在她还是丞相府庶女的时候就好好和她在一起,让她做自己的夫人,那么一切,就不会这么难以度过了。 媚塔。 “麟啊,药来了。”阿漾从厨房里面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闻着味道有点呛,一看就是药性很重的药。 没办法,是麟说了,这药能让他好的快,所以阿漾才会去熬的,不然阿漾才不会舍得让他吃这药呢。 麟本来在用内功把毒给试着逼出体外,他试着试着发现有点用,只是逼出来的毒少的可怜。 阿漾端着药来的时候,麟刚吐出了一口黑血,还好他擦得及时,不然让阿漾看出来的话,就不好了。 这药,并不是能让麟好的快的,而是用来延长他的生命的。媚塔的前一任塔主,也就是麟的父亲,研究过医术,在让暗卫打探到很多独家秘方后,麟的父亲就做出了一种药,熬制了喝下去的话,可以帮助人延长生命至少十天。 麟回到媚塔后一直喝着这药,就只是希望着能多陪阿漾去游山玩水几天。他不怕死,本就是江湖中人,在江湖上打拼,哪有怕死的道理呢。何况,他还是个塔主。 他闻着那药的味道其实很是反胃,但又不能不喝,所以只好强忍着身体的难受,一口气将所有的药都喝了进去。 阿漾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了蜜饯,放在了麟的面前。这蜜饯是阿漾偷偷去外面买来的,他早就听说过皇城里面有个地方的蜜饯特别好吃,他就去买了来。发现的确很好吃,所以就买了很多,想着让麟喝完药后吃下去,去去嘴里苦涩的味道。 麟喝完药,放下了药碗后,看见了蜜饯,就对着阿漾笑了笑,拿了一个,放在了嘴里。 甜,真是甜啊。 如果能这么一直吃下去就好了。 可惜..... “阿漾,怎么样?想好了吗,明天想要去哪里呢?”麟想着想着,就抬头问了阿漾这个问题。 阿漾一愣,觉得麟的身子还是很差,应该好好养病才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任性,害了麟的身子。 “不急在这一时呢。我还没想好,过些日子再说吧。” 阿漾笑着拍了拍麟的肩膀,显出很坦然的模样。 不急在这一时吗?麟欲哭无泪,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陪阿漾多久,十天,十五天,还是二十天?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陪阿漾,所以趁自己还活着,他要好好利用这时间。 “本座没事了,这药的药效很好的,更何况,你也说了你家主子用了他的心头血来给本座疗伤,本座自然好得快呢。” “既然你没有想好,那本座就随便带你去哪啦,这皇城的美景很多,皇城外的美景也很多,本座,都会带你去看看。” 阿漾见麟说话的样子很是虚弱,便以为他是在逗着自己玩呢,就摇了摇头,笑道:“真的不要,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这个要求不高吧,你安安心心地养病,好不好?以后的机会多着呢,其实我想去的地方有很多,我想回到宗世侯府看看,还想去之前的深山看看,这些地方都很远,以后去吧。” 阿漾的表情很是轻松,但麟的心情却是异样的沉重。 只要陪在他身边? 看似简单,却又很为难。 阿漾不懂,麟也不愿意让他懂,还希望他永远都不懂。 “回宗世侯府还有之前的深山是吗?那本座待会儿就让人去安排,很快的,快马加鞭,两天后是可以到的啊。” “你开什么玩笑?你这身子,两天?!”阿漾瞪大了眼睛,觉得麟这玩笑说大了。 麟却一脸宠溺地看着他说道:“这不是有你在呢吗?”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都是在帮你 洛有赫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放在了衣柜里面,内心一下子就恐慌了起来,他左右晃动,想要引起外面的注意,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洛凛夜手中的权力可比这个暗卫多多了,但洛凛夜至少对自己还是客气的。毕竟洛凛夜是要帮自己成为未来的君主的,等自己当上了皇上,洛凛夜就能得到很多好处。 洛有赫知道唐渊有本事,有魄力,有心机,但也没有想到他会把自己给五花大绑起来,难道他就不怕洛凛夜责怪吗? 衣柜里面很闷,洛有赫的嘴巴又被封起来了,他现在呼吸困难,但又如同被困在牢笼里面的猎物,寸步难行。 过了一会儿,他就停止了挣扎,因为他也知道没什么用了,就干脆保留一些体力,待会好好和唐渊对质吧。 他就倒了下来,头靠在衣柜的门上,开始思索着。就在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想要换个姿势的时候,突然他就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唐渊把自己绑在这里面,那么他人呢?他肯定不会回侍卫那里的呀,那他,会去哪里呢?他是从自己宫里出去的,如果被人看见了做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呢? 洛有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又不能做什么,心里懊恼至极,恨不得刚才就把唐渊给杀了才好!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洛有赫生无可恋地躺在衣柜里面都快要昏过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太子殿下回宫”这一句话,让他的寒毛都不由得立起来了。 唐渊竟然,假扮自己的身份出去做事?他哪里来的人皮面具?而且,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洛有赫立刻就开始撞柜子门,显示出他内心无限的愤怒。 而唐渊则慢悠悠地把门给关上,撕下了人皮面具,面无表情地走向了衣柜,从怀里掏出钥匙,将衣柜上的锁给解开来了,刚好这时候洛有赫在撞门,便一下子就从衣柜里面摔了出来。 而唐渊眼疾手快,看准了洛有赫的嘴巴,一下子就把塞在他嘴里的那块白布给拿了出来。 “啊!”洛有赫整个人倒在地上,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他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哦哟哟,疼啊?难怪那墨笙尘和苏迎溪见到我刚才那么淡定的样子会很吃惊了,太子殿下怎么经不得风雨,和一个女人一样的,倒真是让人觉得好笑。”唐渊受的训练多,自然是吃得很多苦的,而且也看不惯那些什么苦都吃不得的人。 洛有赫没想到这唐渊还会这样嘲笑他,心里的火就更难消下去了,他扭动着身子,想要爬起来,无奈身子被绑得太紧了,动都动不了,而且后背还疼痛无比。 唐渊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猛地一拽,就把洛有赫给拽起来了,唐渊冷哼了一声,就将他给狠狠地甩到了床上。 “药箱放哪了?” 药箱?唐渊要药箱做什么?他要给自己敷药吗?这么恶心? 洛有赫同样回以冷笑,“本太子,不知道。” 不知道?嗯?唐渊的眼神立刻从不屑变得冷漠,他凑近了洛有赫的耳边,把手上的人皮面具在洛有赫眼前晃了晃,用很是妩媚的语气说道:“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让你永远都不知道?看来啊,这以后的江山,是要姓唐了啊。” “你!你想杀本太子?你就不怕洛凛夜吗?” “我可以把你学得很像,然后告诉世子殿下,就说唐渊不小心,死了。” 呵,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现在看来,这男人狠起来,女人哪里比得过! 后背的疼痛以及手脚被捆绑住的无奈时时刻刻提醒着洛有赫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好咬咬牙,对着唐渊说道:“在你身后的第三个柜子里,那里有药箱。” 唐渊眉头一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这就对了。” 早说不就好了,非得浪费时间。 唐渊从柜子里面拿出了药箱后,就坐在了椅子上,抬起了左脚放在另一个椅子上,开始慢慢地脱掉鞋子。 而这时候,洛有赫才发现唐渊受了伤,他除了惊讶,心里更多的,是恐惧,他拼尽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唐渊吼道:“你去哪里了?谁伤的你?你是不是给本太子惹了什么事情了?” 这伤,他还拖着走了一路,人呢,有没有让别人看到?! 唐渊只想着赶紧把伤口处理好,免得留疤,哪里管的到洛有赫说什么呢。 药箱里面的药有很多,他左右一个一个地闻了闻,找到了能够让他伤口愈合的药,一点点地敷在了伤口上。 “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我做事没有分寸的吗?你以为我是你吗?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在皇上面前装得很懂事的样子,一出事就只知道找世子,你就算做了君主,又有什么用呢?” 药粉撒到伤口上的时候很疼,唐渊听不得有人在这个时候还在吵吵闹闹的,弄得他心里更是难以平静,就转头看向了洛有赫。 洛有赫被唐渊这一番话说得无地自容,他低下了头,不禁咽了咽口水。 唐渊这话说得倒也没错,自己的确在遇到重要的事情时没有什么解决的对策,只能向洛凛夜寻求帮助。 唐渊见他低下了头,心里不免得暗爽了起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不说话了?” 理亏就是理亏,地位再高,也回绝不出什么话来。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望着唐渊脚边那一堆带血的白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洛凛夜让你进来又是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谨慎的!” “我当然知道做事都要谨慎啦。”唐渊嬉皮笑脸地将药箱盖上,转身面对着洛有赫笑道:“世子殿下让我进来,自然是帮你的,而我今天所做,也是在帮你,你不用管那么多,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还要出去。” “你还要出去?!” 洛有赫几乎要抓狂。 “是啊。我还要出去呢。”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风筝 既然墨笙尘先出手把自己给伤了,那他要是不回击的话,怎么对得起唐渊这个名字呢? 而且,今天他见到了苏迎溪,那个所谓的“红颜祸水”,内心有些难以平静。 不管怎样,今天的账,今天要算完。 “唐渊!你疯了吧,你用本太子的身份招摇过市,会惹来多少麻烦你知道吗?这其中的权衡利弊,难道你不懂吗?” “还是说,你是因为有着和墨笙尘一样的脸所以被洛凛夜安排的任务都见不得光,这次你好不容易能够做点台面上的任务了,就想着要成为一个有身份的人。” “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如同蛇鼠虫一般肮脏地下的人物,本太子真是佩服你啊,地位不高,心眼却不小!” “唐渊!说话啊你!本太子就不信了,你真的敢杀了本太子!你连本太子的声音都学的不像,有什么办法能逃得过洛凛夜的眼睛,一个庶民,还妄想着做未来的君主!” 洛有赫到这种时候还嘴硬? 唐渊将脖子给扭了一圈,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腿后,冷冷地望了一眼那药箱,不耐烦地说了句:“真吵啊。” 眼神中杀气尽显。 合沐宫。 入夜,迎溪和墨笙尘吃完了晚膳后,就在那里绣着荷包,墨笙尘在一旁写着奏折,时不时地望着她,眼中透露的情感又是甜蜜又是不忍心。过了一会儿,迎溪有些累,就去沐浴了,墨笙尘便走到了门外,想去透透气。 他现在的内心很复杂,因为他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变数,迎溪还会不会待在自己身边。他很少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感觉他留不住一个人。 这种无助而又说不出口的感觉,真的让他很难受。若是她执意要走,自己挽留得住吗?要把她给五花大绑地留在合沐宫吗? 这样勉强下来,对谁都没有好处的吧。自己只会对她越来越依赖,她也只会对自己,越来越厌恶吧。 真是烦躁啊。 他便在外面四处踱步,想要借此来舒缓一下心情。 屋外冷风四处飘动,树梢处已经变得干燥枯黄,数不尽的星星挂在空中,月光黯淡而又凄凉。 “墨笙尘。” 他旁边的树上突然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又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他一愣,立刻飞了上去。 “来者何人?!” 就在他快要飞上去抓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人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飞走了。 这么快?!墨笙尘眉头一皱,觉得对手不可忽视,便立刻追了上去。 一道黑影就这样飞出了合沐宫。 待墨笙尘飞远后,躲在树后的唐渊就慢慢地走了出来,冷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和墨笙尘一模一样的玉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里面。 “唉,都被耍了这么多次了,这墨笙尘怎么还是这么笨,不知道调虎离山之计的吗?害得我还想了好几种对策,都用不上了,真是不好玩。” 唐渊边走边叹气,其实心里是满满的得意。 计划这么顺利,倒也是好的呢。 他推门进去的那一刻,迎溪刚刚沐浴更衣结束走出来,她冲他甜甜一笑,样子很是温柔,他的心也不由得颤了一下。 “笙尘,外面冷呢。你快去沐浴更衣吧。你明天还要上早朝,早些休息,我去把被子铺好。” 她说完就转过了身去,撩开帘幕走进了内殿。 唐渊迟疑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 原来,女人对自己心爱的男子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啊。难怪洛凛夜一心想要得到苏迎溪,这笑容,还真是可爱呢。 感觉,还真好呢。 不过,她是把自己当成了墨笙尘了。终究是个影子罢了,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想到这,他就只能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若自己是墨笙尘就好了,这天下纵然不是自己的,那也有一大半的实权在手里,这样看来,可比当皇上要好多了。 他正要走进去看看她,突然就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荷包。荷包已经绣好了,上面精致的图案,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唐渊心眼一转,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走过去,将那荷包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反正自己现在是“墨笙尘”,拿着又没什么的。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这张脸,那么自己总要用用它。 迎溪此刻已经铺好床了,她转头望着刚刚进来的唐渊,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 “笙尘,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去沐浴啊?” 她,她居然,抱了自己?! 除了惊讶和不安,他心里更多的,则是意外。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抱过自己,而且,抱自己的人,居然会是苏迎溪。 他的耳根子瞬间就红了,忍不住地推开了她,转过身子去。 不行不行。他在心里默念着。 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就会露出破绽了。反正墨笙尘待会也要回来了,荷包已经到手了,那就先走了吧。 “迎溪啊,你先睡吧,我刚刚听到外面有动静,我出去看看,你在屋子里面好好呆着啊。” 他说完,就赶紧走了出去。 迎溪的手停在半空中,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外面,又出事了吗? 墨笙尘顺着黑影追了一会儿,突然就发现那个影子不像是一个人,倒像是一个风筝,就拿出了玉扇,飞了出去。 果不其然,玉扇切断了一根线后飞了出来,风筝也就随之落下。 他飞过去接住了风筝,暂时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大晚上的,是谁故意用风筝来引诱自己呢?这是有高人要见自己?还是......! 迎溪! “不好!调虎离山之计。迎溪!” 他将风筝狠狠地丢在了地上,二话没说原路返回,生怕迎溪出了什么事情。 而此刻唐渊已经离开了合沐宫内殿,换了一套侍卫的衣服,又换了一个人皮面具,站在了合沐宫外了。 他就是要亲眼看看,这墨笙尘被自己戏耍后失落愤怒的样子!堂堂国师大人,大晚上追着一个风筝跑,那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 唐渊扭了扭头,就面带微笑地站在了门口。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不见的荷包 “迎溪!”墨笙尘立刻喊着跑向了合沐宫,也没有心思顾及到门口的侍卫多了一个。 唐渊冷眼旁观墨笙尘紧张的模样,嘴角漾起了一丝微笑。呵,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他就是喜欢看敌人因自己的恶作剧而紧张的样子。 “砰”地一声,门被墨笙尘给推开,他手握玉扇,眼神犀利,像是要把这屋子给掀开。 “迎溪!迎溪!” 声音中的焦急让人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迎溪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他才出去一会儿,突然就大叫着她的名字进来了,而且样子还很紧张。 “怎么了?笙尘?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见他拿着玉扇,以为洛凛夜又派什么人进来了,便也紧张地跑上前去。 墨笙尘见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他抓住了她的双臂,舒坦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一把把她挽入了怀里。 “你没事,就好了。”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也许吧,但是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只要自己没事就好了? 她听了内心略微有些不忍,只好点了点头,同样地也抱紧了他。 果然,自己继续和他在一起,只会让自己更加沉迷于他的温柔乡中,不想离开。时间越长,她就越无法自拔。长久积累的感情,要怎么才能一下子去割掉吗? 而墨笙尘,满心只有害怕她自己离开的恐惧。 漫漫长夜,他们相拥而眠,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心思。谁也不说,因为,谁也不敢说。 迎溪闭着眼睛告诉自己,一定要珍惜,这最后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但不可留恋,很多事情,就让它成为回忆吧。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才刚刚爬上树梢,墨笙尘就把迎溪给喊起来了。 “迎溪,起来了。”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放到了两边,亲吻着她的脸颊说道:“今天,皇上会派人来宣旨,你就要恢复身份了。” 她的脸颊微红,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后,望着墨笙尘那张与世无争的完美面容,浅浅地笑了笑。 “好。那,你要先去上早朝吧。” “嗯。皇上会在早朝上宣布这一件事情,宣布过后,李公公就会来宣旨,那时候我还在朝堂之上,并不在你身边,礼数什么的,你不用太注意,这合沐宫的人,都会帮着你的。” 这李憾元对迎溪很是不尊敬,他也吩咐过合沐宫的人了,若是李憾元为难迎溪,就让他们不要怕,把李憾元给拦下来,等他回来好好收拾。 “好。”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头发也随着动了动。 他很想开口问她,他回来的时候她还在不在?毕竟,今天来宣旨的时候,李憾元也会告诉她丞相府被解除封令,她可以回去丞相府的事情了。 “娘子,见我一声夫君吧。”他想了一会儿,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他之前重复过很多次,那时候的他们,还是很甜蜜,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 “夫君。”她没有犹豫,直接就开口说了出来。 是啊,这个称呼,还不知道能叫几天呢,不如就趁这最后的机会,多叫几次吧。 他一愣,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只是回了句“娘子”后,便匆匆起身了。 她这时也从被窝里面探出身子来,下了床,开始穿衣服。当她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墨笙尘已经不在屋子里面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让墨笙尘感到了反感,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偶尔有些冷淡。 人啊,有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能够让心爱的人明白其心之所想。这不算露出破绽,只能说是被对方读懂了心吧。 她想到他说李憾元待会就会来,她就想着要好好打扮一番,宫女们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她便喊她们进来给自己梳洗。 一个手脚有些不灵活的宫女,端着一盆水就进来了,她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就将手中一盆水给泼到了桌子上。 “啊!求国师夫人恕罪,求国师夫人恕罪啊。”还没等迎溪说话,那宫女就立刻跪了下来。 迎溪本想说没什么,但是她突然就想到了她给墨笙尘绣的荷包还放在桌子上,她便没有管那宫女,立刻走上前去看了看。 荷包已经不在桌子上了。 “这,是笙尘已经拿走了吗?” 他不是要上早朝的吗?为什么还要带着荷包去呢? 可是,如果不是墨笙尘拿走的,那还有谁会拿走呢?迎溪挠了挠头,又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还是没有发现荷包。 难道真的是笙尘拿的?她眉头紧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国师夫人?”一个年级略长的宫女以为苏迎溪不开心,便想劝着说一下,毕竟那做错事的宫女年级小,还是不要太责备比较好。 迎溪听后缓缓转过身来,温和地说道:“下次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去把这里打扫干净,再端一盆水来吧。” 宫女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觉得这主子还真是不错,不会像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又打又骂的,但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子,只是通情达理些罢了。 “还不快多谢国师夫人饶命!” 那个年纪略长的宫女见那小宫女还愣在那,就赶紧踢了踢她,让她赶紧起来。 小宫女一愣,慌慌张张地起身,急忙说道:“多谢国师夫人恕罪,多谢国师夫人恕罪。”然后赶紧把盆给捡了起来,跑了出去。 其他的几个宫女便拿着桌上的茶壶出去清洗,跟着帮忙拿抹布来把桌子给擦干净。 迎溪就坐到了软塌上,望着她们收拾着,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在想着,那荷包到底去哪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那不是墨笙尘拿的,他不会拿了不和自己说就走的。 难不成,是自己没有放在桌子上吗? 可是昨天晚上她明明就没有把荷包拿到内殿啊,为什么就是不见了呢? “国师夫人,东西都弄好了,您可以过来梳洗了。”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嗯”了一声。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朝堂 迎溪便静静地洗脸梳妆,等待圣旨到来。 李憾元曾经用着皇上的旨意,在冷宫里面用狠话伤过自己,还打过自己一巴掌。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曾经自己虽然是丞相的女儿,但也是个庶女,没有什么地位,而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从宫女变成的国师小妾。 李憾元,只怕还是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吧。 墨笙尘在临走之前说的那句“李公公就会来宣旨,那时候我还在朝堂之上,并不在你身边,礼数什么的,你不用太注意,这合沐宫的人,都会帮着你的。”,想必也是因为他吩咐过合沐宫的人了,不想让自己受委屈了吧。 想到这,她就望着镜子中画了淡妆的自己,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她到底,还有承受多少仇恨和怨念呢? 母亲被狠心的毒妇给害死,父亲也被冤枉死了,失去了身份,她流落到皇宫里面做宫女,被轻月折磨得差点死掉,好不容易嫁给了墨笙尘,却是个妾,还被洛凛夜给被迫做了那种事情! 难不成,老天爷把这如同仙一般的墨笙尘赐给了自己,就让自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吗? 现在,自己又要为了大局着想,而离开自己最爱的墨笙尘。明明舍不得,却还是要离开。 他身边,应该有个更好的女子陪伴他,能帮他完成心愿,不对他有疑心,而且,还能为他传宗接代。 自己已经及笄了,从一个孩子变成了女子,很多事情,她都要自己去面对了。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梳妆台上放着的自己父亲死之前留给她的玉佩,她伸手摸了摸,摸不出那裂痕的存在,眼中却已经饱含热泪。 最怕他给的柔情太多,让自己永远都忘不掉了。 宫女帮她梳好了头,正打算退下的时候,却发现她哭了,心下一紧张,便开口问道:“夫人为何难受?圣旨一来,夫人的身份就能恢复了,那皇城中的丞相府,您就可以回去了。” 是啊。那皇城中的丞相府,自己就可以回去了。而且,可以再也不回来了。 “本宫是开心,是太激动了,并不是难过,你不用多心。” 宫女有点不相信,但也不能多问,她猜想夫人是压抑的委屈情感太多,现在终于沉冤得雪了所以一下子承受不来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夫人,那奴婢先退下了,待会李公公就要来了,奴婢去拿些银子来。” 拿银子。 自己差点忘了这件事情了,迎溪便点了点头,应允了,宫女便退了下去。 朝堂。 皇上一脸严肃地望着众位大臣,又看了看曾太保的空位,心里还是一阵失落。 “众位爱卿,朕已经决定好了,这苏逸韬既然是被冤枉的,那朕就要给他恢复所有的身份。丞相府要解封,但是苏逸韬已经不在了,房屋,就留给国师大人的小妾吧,各位大臣可有异议?” 众位大臣先是一片沉默,毕竟这苏逸韬的府邸那么大,就留给一个庶女,是不是不太好呢? 而墨笙尘则高昂着头,冷冷地哼了一声。他迈出一步,走到了前面,弯腰低头说道:“皇上圣明,臣认为这样处理再好不过了,臣相信其他的大臣是没有异议的。若是有异议,不妨出来,我们一起谈谈。” 洛凛夜在后头勾起一丝微笑,都快忍不住地想要拍手叫好了。 他心想着:墨笙尘用这种方法,还有谁会不同意呢,不过,这苏迎溪能回到丞相府了,还会继续待在墨笙尘身边吗? 大臣们瞥眼看着墨笙尘,哪里敢站出来说不同意啊,他们互相看了对方几眼,紧接着就齐声说道:“皇上圣明,臣等没有异议。” 都没有异议?皇上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他本来还怕会有人反对呢,现在看来,倒还是不错的啊。 “那,朕就宣布另一件事情了。” “至于曾太保,朕打算将他五马分尸,然后用火烧尽,收掉他生前所有的房屋和钱财。废除...”皇上说到这,就略微顿了顿,看了看那满面春风的太子“洛有赫”,转眼带些怨意地说道:“废除曾雪濡的太子妃身份,贬为庶民,流落人间,此生再也不能进宫!” 唐渊感觉到了皇上有些责怪的眼神,很是无奈地转过了头去。看自己干嘛呀,不就是一个女人,洛有赫想要多少都有,皇上这个老头子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呢。 昨天晚上,他把洛有赫的腿给割伤了,然后敷好了药,又丢到了柜子里面。 洛有赫在柜子里面折腾了半天,愣是让唐渊没有睡好觉,他便一恼,打算今天替洛有赫上朝,就算不懂礼数闹出了什么笑话,那也是洛有赫的事情,怪不到他唐渊身上。 “皇上此番决议甚好。” 洛凛夜抢先一步迈出了步子,站在了墨笙尘的旁边开了口。 墨笙尘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说道:“是啊,皇上此番决议不错呢。” 洛凛夜来凑什么热闹,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吗?曾太保死了,这曾雪濡本来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洛凛夜还真是什么都想和自己争一争啊。 “众爱卿,都没有异议的吗?” 大臣们低垂着头,都不说话,他们哪里敢提去异议呢?洛凛夜和墨笙尘这两大势力的代表人物都出来表示同意了,他们哪里敢说呢? 就算有,也只能咽回肚子里面啊。 “太子,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皇上见“洛有赫”一直环顾四周,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便皱了皱眉头,点了他的名字。 唐渊正在走神呢,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叫“自己”的名字,他愣了愣,还以为洛有赫真的来了呢,想了半天才发现是在叫自己,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洛凛夜察觉到了洛有赫的不对劲,心下一想,总觉得那人就是唐渊。 “回禀父皇,儿臣并没有异议。儿臣觉得皇上的决策很不错,很是公正。” 唐渊本就不知道说什么,便脑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皇上微微地叹了口气,只好说:“那行,这圣旨,朕就让李公公去宣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这样才能显得皇恩浩荡 唐渊耸了耸肩,表示理解不了这皇上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反正洛有赫对曾雪濡一直以来都很差,那曾雪濡走了不也是一种解脱吗?他之前在赋阳王府的时候就听说过洛有赫对曾雪濡怎么怎么不好,他当然还惋惜着呢,一个女子的青春年华,就这么被浪费了,真是可惜啊。 这皇帝老头要是真为那曾雪濡着想,就应该为她能走而感到开心啊,总做出这么一副无奈的样子,给谁看呢?! “李憾元!” 皇上对着旁边的李公公大喊了一声,李憾元立刻就走出来跪在地上。 “回禀皇上,奴才在。” “拿着圣旨去宣吧。”皇上的表情凝重,神色显出了一丝惆怅。 墨笙尘眉头一展,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这下子,迎溪终于可以恢复身份了,不管怎样,说她闲话的人,可以少了很多了。 洛凛夜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圣旨上,便凑到了墨笙尘身边,轻声呢喃道:“国师大人最近可好?现在迎溪的身份恢复了,你一定很开心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宗世侯世子,清吟公主唯一的儿子,一个丞相庶女做你的小妾,倒也是不错的。于情于理,身份上,都是合适的。” 于情于理,身份上都是合适?自己何时介意过迎溪的身份?就算她从头到尾都是平民,他也会娶她做妻的,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选中的人,这一辈子,都只要她一个。 墨笙尘冷冷地转过了头,轻哼了一声。 “洛凛夜,本国师劝你还是管住你的嘴吧,到最后你总会输的,本国师,还没有输过呢。” 两人的神色都看似柔和,其实暗地里早已是杀气难掩。 “哦?从来没有输过吗?十年前,你没有能力救出你的父亲和母亲,你就已经输了,能求雨又有何用,那么大的一场火,你为什么不求雨呢?” 既然能求雨,为什么不求雨? 如果不是因为有刺客在外面等候着,他怎么可能不求雨?他怎么可能不救自己的母亲呢? 墨笙尘的心情是一落千丈,他低垂着头,仿佛又看见了母亲死之前的样子。 他的血海深仇,怎是一个只会杀人的洛凛夜能理解的?! “洛凛夜,那不叫输。等本国师将那些人全部都处理掉,这一切才能有个定论。就如同迎溪和本国师一样,你先认识的迎溪,还对她百般的好,但是最后得到她的人,不还是本国师吗?” 苏迎溪。墨笙尘除了会说这个,还会说什么?! 洛凛夜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往后面退了一步。能做的他都做了,但是她心里却只要墨笙尘,这样对自己,一点都不公平! 就好像是一个自己发现奇珍异宝被他人狠狠夺去,而且还做出一副永远都不可能属于自己的模样! 唐渊恰好在此时回过了头,在见到洛凛夜一脸丧气地退后一步的时候,他心里不由得感叹道:“哎呀呀,这墨笙尘果然是能说会道啊,在他们处于劣势的时候,还能把世子殿下给气着,世子也算是个有口才的人了,怎么这样还说不过呢?!” 唐渊摇了摇头,觉得今晚应该再整一下墨笙尘,替世子把这个委屈给补回来。 而李憾元此刻已经接过了圣旨,开始往殿外走了,唐渊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想在这个时候折腾一下墨笙尘。 他就迈开步子走了出来,对着皇上恭恭敬敬地说道: “皇上,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洛有赫”在这个时候有事要做?所有的人都转头望向了他,李公公也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墨笙尘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不是真的洛有赫。 而洛凛夜此时想的却是:唐渊,你最好不要给本世子惹出什么事情来。 皇上皱起了眉头,心想:“这赫儿是不是存心找事情啊,方才不说,现在说,圣旨都已经写好了,他还要做什么呢?” 但是皇上又不能回绝,不然会显得他不知顾全大局。便只好开口说道:“说。” 唐渊便抬起头来,一脸得意地说道:“皇上,儿臣认为,这么做对国师大人的小妾很是不公平啊。方才儿臣没有说,是因为儿臣想知道您对曾雪濡是如何处理的,现在看来,不妥啊。” 不妥,对苏迎溪不公平? 若是前面有一张桌子的话,皇上此刻一定会把它给拍断!这洛有赫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在朝堂之上说这种话呢?这样一定会让某些大臣也不满的! “那你想怎么样呢?你觉得怎样才算公平呢?太子,你今天,很有想法。”皇上忍着怒气说道。 唐渊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过奖了,那儿臣就随意说了啊。” 过奖了?他还真当皇上是在夸他吗?洛凛夜都不忍心看这个唐渊了,拜托他想要装洛有赫也装得像一点好吗?别的人不说,墨笙尘肯定会看出端倪的啊! “皇上,儿臣认为您应该给她一些东西作为补偿呀,比如说金银珠宝啊,皇城中的某一件铺子啊什么的,让她也能感觉到皇上不是偏心的啊,毕竟,这国师大人的小妾受过什么委屈,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就比如,差点被皇上的轻月公主给打死。 墨笙尘知道迎溪根本就不喜欢这些,而且他想到了昨天抢荷包的事情,内心便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恨意。 “回禀皇上,这些东西还是算了,她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给呀,这样才能显得皇恩浩荡。” 皇恩浩荡?那也是皇上来说才算,这个假冒的太子说出口,那算什么? 迎溪又不喜欢那么庸俗的东西,这样强加于她,她哪里会觉得开心呢? “皇上,臣觉得您没有必要添上。”墨笙尘继续说着,但是唐渊却打断了他要说的话,“皇上,儿臣觉得这很有必要呀,苏迎溪得到了一个宅子,但是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难道不应该给多一点补偿吗?” “她不需要这些!” “国师大人,她会需要的!” “太子殿下!” “国师大人!”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让她安心离开 两人争锋相对,气势汹汹。 唐渊仿佛照镜子一般盯着那一脸严肃的墨笙尘,心里压抑着的情感也是很想迸发出来了。 他越看就越想把墨笙尘这张脸给毁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的脸在这世上就不该存在! 洛凛夜知道唐渊心里在想什么,觉得这个场合不能和墨笙尘大闹一场,便走上前去,对他们说道:“国师大人,太子殿下,你们还是不要吵了,不如听听皇上是怎么想的,不管你们怎么说,这最后的决定权,不还是在皇上手里吗?” 唐渊见洛凛夜出来说话了,也不好再和墨笙尘闹下去,便挤出了一丝微笑,转头面向了皇上,说道:“皇上,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儿臣想说的已经说了,至于皇上想要怎么做,儿臣都没有其他意见了。” 皇上早就被他们给气得脸都黑了,这是在朝堂,又不是在闹市,自己还在这呢,他们这样吵闹,算是什么回事!还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他用力地拍了拍龙椅,看了看这底下的大臣,心里一阵唏嘘。 在他眼里,这曾太保和苏逸韬都是忠臣,他们做事谨慎,倒也是个好帮手。洛有赫和墨笙尘,也都是有分寸的人,特别是墨笙尘,做事从来不会过火。 可是现在,曾太保和苏逸韬都死了,墨笙尘因为一个庶民多次冲撞自己,真是让人想到就恼火。 皇上突然又想到这洛凛夜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便点了他的名说道:“赋阳王世子,朕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如何?” 洛凛夜虽然不知道唐渊突然这么提出来是什么意思,因为他觉得唐渊有些反感迎溪,但是唐渊既然提出来了,那肯定就是有用处的,那自己,也就这样说好了。 “回禀皇上,臣觉得,太子殿下说的有理,您要是给苏迎溪多一些好处的话,一方面能让迎溪知道皇恩浩荡,也许能更感激您。另一方面,也能让百姓们知道您是重视忠臣的,苏丞相是被冤死的,但是您绝对会厚待苏丞相的后人。” 这样一番说辞,倒是比唐渊说得要合理多了。 皇上听着,心里也略微有些舒坦。 “那行吧,就依太子和赋阳王世子所言,赐国师大人的妾室苏迎溪黄金千两,再赐皇城内酒楼一所。” “多谢皇上!皇上英明!”唐渊第一个开口,也是第一个下跪,其他的大臣们见状也只好下跪叩谢。 “多谢皇上!皇上英明!” 墨笙尘无奈,也只好跪了下来。 李憾元便也匆匆地走了回来,将圣旨放到了皇上面前。两个小太监也赶紧跟了上来,把圣旨的两边抓住,又有一个小太急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皇上接过笔,蘸了点墨,便开始写了。 墨笙尘和众位大臣缓缓地起身,他转头看了眼洛凛夜,又转回来看了眼唐渊,眼中的疑惑更是明显了。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勾当呢?若是因为洛凛夜喜欢迎溪,所以这个假冒的太子才想让迎溪多拿点好处的话,这倒也说得通,反正看他们的表现,也能知道他们是一伙人了。 皇上很快就写完了那些字,将笔放下后,两个小太监便将圣旨给卷了起来,递给了李憾元。 “好戏,要开始了。”唐渊喃喃自语道。 待李憾元走出了殿后,各位大臣便转过身来,皇上清了清嗓子说道:“继续开始早朝吧。” 其实这个早朝的重点,就是处理曾雪濡和苏迎溪的事情,这两件事处理好了,其他的倒也没剩下事情了。 这个早朝,便没有过多久就结束了,墨笙尘想要回去看看迎溪那里如何了,很快就走了。 洛凛夜和唐渊慢悠悠地走在了最后面,这两个人气定神闲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唐渊环顾四周,慢慢地开了口:“世子殿下,我今天表现如何?” 洛凛夜一愣,脸上并没有产生任何表情。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一般般。本世子并不能理解你今天的行为。” 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不会吧? “世子殿下,你不能理解吗?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苏迎溪更加顺利地离开墨笙尘吗?” 洛凛夜听完后忍不住地转过身来,摆着一副臭脸说道:“唐渊,你把迎溪当成什么人了?你给她点金银财宝她就能离开墨笙尘了?是你太天真,还是你把苏迎溪想得太天真了?!” 刚才在朝堂上的时候,洛凛夜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世子殿下,你想的太表面了。我唐渊是不是天真的人,你还不懂吗?那苏迎溪从小心思就多,我自然也不敢把她往简单处想。” “若是皇上赏给了苏迎溪很多金银财宝,让她有能力可以自己一个人生存的话,世子殿下,那她会不会更加有决心想要离开墨笙尘呢?” 有能力一个人生存? 洛凛夜沉思了一会儿,渐渐地松开了手,转身走下了石阶。 若是真如唐渊所说的那样,苏迎溪已经打算离开墨笙尘的话,那她得到了财物以及皇城内的一间酒楼,那一个人生存的话,倒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皇上把苏宅留给了她,只能给她一个安居的地方,没有钱财,她过得不会好,而墨笙尘若是伸以援手的话,只怕他们的关系还是会藕断丝连,纠缠不清,这不是迎溪想要的。 所以说,给了钱财,的确能让苏迎溪更加坚定离开墨笙尘的决心,说不定还会让她提前离开。 秒,还真是秒啊。 洛凛夜不禁抬头望着蓝天感叹道:“不错,这样看来,你今天做的是不错。” 唐渊跟在他身后,努了努嘴回答道:“多谢世子殿下夸奖,这都是唐渊的分内之事。”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用这洛有赫的身份打算多久?洛有赫那里安排好了没有?” “世子放心,洛有赫那里不用担心,我接下来打算整整墨笙尘,让他也体验到锥心刺骨的难受!”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五皇子洛有慈 苏迎溪在合沐宫等了很久,但是还没有等到有人来,她的内心一点一点的变得焦急,生怕在朝堂上出了什么意外。 照理说,有墨笙尘在,她是不应该担心的,可是偏偏今天,就是因为墨笙尘在,她突然就有些不安心了。 “夫人,你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宫女们端着东西经过门口的时候,见到了苏迎溪满脸愁容地站在门口,心下疑惑,便走上前去询问道。 苏迎溪便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她要怎么说出口呢? “没什么,本宫只是起得有些早,身子不大爽快罢了。你们忙去吧,不用担心的。” “好。”宫女们便一起退了下去。 迎溪站在门口,吹着风,觉得有些冷,反正死等着也不是办法,就打算先回去坐着等。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的身后突然就响起了一声“圣旨到”! 终于等来了。 她有些激动地转过身去,就看见李憾元带着一行人慢慢地向她走来,她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见他们一个个都严肃的很,立刻跪了下来。 李憾元见苏迎溪是细细打扮了一番,周身的气质宛如大家闺秀一般,给人一种惊艳之感,也就没有打算为难她了。 李憾元便把圣旨展开来,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念: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对于曾太保叛国然后栽赃给苏逸韬一事,朕深感痛心,现下令将曾太保五马分尸,夺去其全部家产,将其女曾雪濡的太子妃身份去除,贬为庶民,此生不可再进宫。同时将国师大人的妾室苏迎溪恢复其丞相庶女的身份,将苏宅赐予她,并赐黄金千两,皇城内酒楼一间,钦此。” 苏迎溪却被圣旨中的内容给惊到了,不是说只把苏宅给自己吗?为什么还要赐给自己那么多东西? “接旨吧。” 李憾元适时地提醒,她便起了身,上前去接过了圣旨。宫女便连忙走了上来,将一包银子放到了李憾元的手上,李憾元掂了掂重量后便笑了笑。 “李公公,可否告诉嫔妾,这黄金千两和酒楼是怎么回事呢?” 皇上会对自己这么好吗?而且笙尘也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件事情啊,这么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李憾元想到今天在朝堂上太子殿下那和国师大人说话时底气十足的样子,又想了想洛凛夜最后同意时的神情,便没有打算对她冷言冷语的。 “娘娘,这是谁的意思,说出来你还可能不信呢。这可不是国师大人的意思,这是太子殿下提出来的。” 太子,洛有赫?! 他无缘无故地干嘛要让皇上给自己金银珠宝和酒楼啊,自己和他没有什么交集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她真是想不通啊。 “而且啊,国师大人刚开始还不同意呢。他说娘娘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太子殿下执意要求,两个人差点就在朝堂之上吵起来了呢。” “到最后,皇上让赋阳王世子来决定,世子说还是给的好,可以让你知道皇恩浩荡,也可以让百姓知道皇上重视忠臣。” 洛凛夜也参与进来了? 这样看来,怎么又有一丝阴谋的味道了呢? “那,多谢李公公了。”她要好好去想想里面的猫腻,便只能辞谢李憾元了。 李憾元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去了。 迎溪拿着圣旨,想了想昨天洛有赫对她做的事情,内心还是噗通噗通地跳,她在冷风中站了一小会儿,才打算回屋。 而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兰妃娘娘到”。 兰妃娘娘,她来做什么? 迎溪转身,对着一个宫女挥了挥手,然后那宫女就走了过来,她将圣旨轻轻地放到了那宫女手上,温和地说道:“你拿进去,放在屋子里,然后就出来。”宫女点了点头,说了句“是”。 迎溪便走向了门口,看着兰妃娘娘缓缓走来,她往前走了几遍,行礼说道:“妾身见过兰妃娘娘。” 兰妃今天是有要事来商量了,自然管不到那些礼数,何况苏迎溪和她很亲,她便赶紧上前去扶住了迎溪。 “本宫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国师大人可在?” 迎溪摇了摇头,同样抓住了兰妃的衣袖,神色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笙尘去上早朝了,还没有回来呢。” 兰妃先是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低下了头,抬起头的时候,她的双眼已是热泪盈眶了。 “进屋去说吧。” 迎溪二话没说,立刻扶着兰妃走进了内殿。 谁知道刚进了屋子里面,这门才刚刚关上呢,兰妃就一下子跪了下来:“迎溪,本宫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有翊啊!” 救洛有翊?这中间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迎溪赶紧把兰妃娘娘给扶起来,无论身份地位自己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的,兰妃娘娘怎么能跪自己呢? “兰妃娘娘,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跪啊!” 兰妃此刻的心情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她紧紧地抓着迎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窝处,双眼通红。 “昨天晚上,有翊被刺客刺伤了。雪画连夜进宫告诉本宫,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倒下了,太医来看,发现她已经怀孕了,不过此刻已经流产了。” “待她醒来后,本宫是打算是告诉皇上的,但是她不让本宫去,她说,这事得从长计议,这件事情,和五皇子洛有慈有关!” 洛有慈! 听到这三个字后,迎溪脑子里“哄”地一下就炸开了。 又是洛有慈,上一次把他给漏掉了,怎么这一次还是把他给漏掉了?! “现在呢?现在三皇子还好吗?”墨笙尘不在她身边,迎溪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兰妃的情绪很是不稳定,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神色迷茫。 “雪画说,有翊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因为她不知道这洛有慈为什么这么做,所以还不敢告诉皇上。” 不确定洛有慈的目的吗?倒也是,就算墨笙尘在,也不一定会知道吧。 “她是怎么确定那是洛有慈的阴谋的?”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经过(一) 兰妃娘娘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示出很无辜的样子,“雪画滑胎后,无论是在情绪还是在思绪上,都很不稳定,她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本宫也不好多问什么话,就让她好好休息了,这不是想着赶紧过来和你们商量一下事情吗,迎溪啊,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确定,她只能去找了岳雪画以后才能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迎溪见兰妃娘娘急得不像样,也只好先安抚着兰妃了。 “兰妃娘娘,你先不要急,待会笙尘就回来了,我会和他一起想办法的。既然三皇子的身体已经脱离危险了,那您也先不要这么担心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好吗?” 要是兰妃在这个时候也出事了,那事情就真的麻烦多了。 可是兰妃的心哪里能安定下来呢?虽然迎溪把她扶到了椅子上,但是她依然还是不能忍住心中的恐惧和恍然若失,眼泪一直在往下流。迎溪没有办法,只好拿出了帕子给兰妃擦拭眼泪。 兰妃接过了帕子,眨眼间也发现了放在了桌子上的圣旨。 兰妃在前几天也听说了皇上要给迎溪恢复身份的事情了,所以今天见到了倒也没有很吃惊。现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思再去问一遍了。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了,再问一遍又有什么意义呢? 迎溪现在脑子里也是一片模糊的,洛有慈这个被他们忽略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们的周围,真的很令人无奈而又恼火。 上一次洛有慈是被曾雪濡给发现和洛凛夜在一起商量什么,那时候他们还以为这洛有慈只是个棋子在被洛凛夜利用着呢,可是洛有慈就是再蠢,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伤洛有翊啊。 也就是说,这很有很可能是洛有慈自己的计划,但是他这个计划,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一直被他们的洛有慈,在这么久的时间内,到底计划了什么?他是要和洛有赫争当皇上吗?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和洛凛夜合作呢? 横竖,都不怎么能解释得通啊。 “迎溪。” 门被墨笙尘给轻轻推开,屋内的两个人都不由得转过了头看向了门外。 墨笙尘显得有些疲倦,不是很好的样子,而他推开门见到了哭得满脸通红的兰妃娘娘后,直接就顿住了。 他内心不由得就厌烦了起来。 兰妃一般没有事情的话,是不会来到合沐宫的,只有出了事情了,没有解决的办法后才会来到合沐宫。虽然说兰妃很可能会来和迎溪叙叙旧,但是这都哭成这样了,那就肯定不是来叙旧了。 果不其然,迎溪同样也是一脸倦意地望着墨笙尘,她眉眼微微地下垂,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向了他。 “笙尘,洛有慈昨晚派人行刺了三皇子府,洛有翊被刺伤了,雪画她,滑胎了。” 洛有慈。 这个没有背景只是有些钱财的人,居然还行刺自己扶持的三皇子? 反正,这件事情,和洛凛夜是脱不了干系的。墨笙尘现在只要想到刚才在朝堂上洛有赫和洛凛夜那副嘴脸,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雪画在哪里?” “在兰妃娘娘那里。” “那,我们一起去吧。” “好。” 迎溪便转过了身子,将兰妃给扶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太源宫,兰妃带他们来到了屋子里面后,就把里面所有的宫女给叫出来了。不管怎样,总不能让宫女知道些猫腻。 “兰妃娘娘,可否麻烦你也退下去呢?”墨笙尘见雪画已经醒过来了,便觉得可以有很多的话要问,不过,兰妃是听不得这些话的。 兰妃一愣,她本来还想着和他们一起讨论呢,但是墨笙尘让自己退下,她就有点理解不了了,这岳雪画是自己的儿媳妇,而且自己的儿子也被害了,她怎么就听不得了? “国师大人,这,本宫不能听吗?” “不能。” ...... 兰妃无奈,只好摇了摇头,退了出去,没有再说什么话。 待兰妃出去后,岳雪画便没有忍住,直接就坐了起来,迎溪见她的脸色苍白,好像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便赶紧过去扶住了她。 “雪画,你好好躺着说,不要乱动。” 岳雪画捂着肚子,无力地倒在了苏迎溪的怀里,很是无助地流下了一滴眼泪。 “主子,雪画没有脸面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我现在连几个暗卫都打不过了,有翊还差一点就死了,而且,我连他的骨肉都没有保住,我现在,是不是很窝囊啊?” 她显然是因为洛有翊受伤和孩子没有了,所以情绪很不稳定,有些颓废。消极情绪有些多,一时半会儿像是不会好的样子了。 迎溪本想安慰一下,但是墨笙尘却制止住了她,告诉她这样是没有用的。 他望着岳雪画颓然不振的样子,心里也很是难受。怎么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为情所困了呢? 阿漾心里装着麟,岳雪画心里也慢慢地有了洛有翊,而自己的心,也被迎溪给填满了。只是,有了心爱的人,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那既是激励自己走下去的动力,同样,也是牵绊自己走下去的绊脚石。 “雪画,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点一点,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全部都告诉本国师。” 他说完这话,迎溪就立刻对他投去了责怪的眼神。雪画现在的情绪这么不好,他怎么还能让雪画一点一点把昨晚的事情回忆起来呢? “没事,只有让她回忆起来,才能激起她的仇恨,她才能振作起来。而且,把细节都回忆起来,也能让我们更好地去分析这到底和洛有慈有没有关系,不是吗?” 墨笙尘明白她们女人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所以对迎溪那眼神也是理解的,便解释了一番。 “不用分析,这件事情肯定和洛有慈有关系,主子,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情和洛有慈有关!” 岳雪画一听到“洛有慈”这三个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立刻起身,从迎溪的怀里挣脱出来,神情都显得很凝重了。 “那你,说说昨天的经过吧。”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经过(二) 此刻岳雪画的眼神已经变得很犀利了,她仿佛又看到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场景。 昨晚。 “雪画,你过来看看你夫君画的这幅画怎么样啊?好不好看,有没有比得上国师大人的一半啊?” 洛有翊望着自己用了三个时辰画完的画,觉得很是满意,便赶紧把在一边兴高采烈地吃着果子的雪画给拉了过来。 雪画被他一把拽了过来,手一抖,就将果子给丢下去了,她望着那被丢到一旁的果子,眼里满是痛苦之意。 多么好吃的果子啊,就这么被浪费了。 雪画正想着要好好说他一番,突然就被他给拽了过去,一幅画直接就展现在她的眼前。 “好不好看呀?雪画?” 岳雪画被他这般热情鼓舞着,便也只好低着头仔细地看了看,说实话,她并不是真的喜欢这些画,她只好自家主子画的画也很好,但是她就是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地方,也许是这么多年她一直习武练内功,慢慢地就对这些文艺的事情失去了兴趣了吧。 “好看,比国师大人画的还要好看。” 她看着看着画,不自觉地就望向了神采飞扬的洛有翊,小小的脸上露出了月牙般的微笑,连手上的动作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真的好看啊?雪画,你该不是安慰你夫君的吧?” “夫君,真的好看,雪画没有骗你。” 洛有翊一开心,一把就把她给搂到了怀里,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让雪画闻得很是舒服和放松。 不过,雪画虽然不怎么喜欢看画,而且有时候也看不出墨笙尘的画好在哪里,但是,她也知道洛有翊的画工是怎么样的,上一次,他非要问一个著名画师他的画是不是比墨笙尘好,那画师比较实诚,直接就说都比不上国师大人的一半。 这一次他倒是学乖了,问有没有一半。不过,貌似连一半也比不上啊。 洛有翊喜欢画画,也是因为他想去画岳雪画罢了,若不是因为她的名字里面有“画”这个字,他才不会想到要学着给她画画呢。 现在倒是好了,雪画说自己的画工都能比得上墨笙尘的一半了,那自己就可以试着去画雪画了。雪画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呢。 洛有翊想到这,就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忍不住地都笑出声来了。 岳雪画知道他在暗自窃喜,便也不想打击他,就只好继续窝在他怀里享受着片刻的温暖。 突然,她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她凭借在江湖行走多年的经验,很快就知道了那是迷魂香,因为她长期服用那种抗迷魂香的药丸,所以在闻到这种气味后,就会觉得很难闻。 可是洛有翊却不知道,他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正想问她是不是用了新的香料熏衣,她却突然抬起头来,用帕子遮住了他的鼻子,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要说话,有人在。” 他一脸懵,完全不理解她的这番行为,但是又不好说出来,只能照做,用帕子遮住了鼻子,也不说话,跟着雪画一起蹲在了地上。 这好好的,哪里就有人来了呀? 哎呀,这女人啊,总是喜欢大惊小怪的。 他蹲了一会儿,就觉得腿有点酸,正打算起身的时候,雪画突然就把他给按倒在了地上,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就刺向了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的脖子里面。 黑衣人瞬间倒地,鲜血溅满了洛有翊的全身,他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望着一脸杀气的岳雪画,心里顿时就升起了恐惧之意。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雪画,她,会武功?而且,还杀人不眨眼的吗? 她,怎么会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吧。 他便揉了揉眼睛,但是睁开眼后,发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岳雪画。 他很想问她到底怎么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的时候,她就又把他给按倒在地上,“嗖”地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他慢慢地爬起来,探出头娶,却发现还有三个黑衣人拿着刀恶狠狠地望着她。 “岳雪画,你最好老实一点,乖乖地和我们走,你若是反抗,我们就把洛有翊给杀了。” 她的武功和内功都在上乘,她想了想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身手,也觉得他们的武功不会好到什么样子,自然是不把他们给放在眼里的。 “他可是三皇子,你们敢杀吗?既然你们是要把我给带回去,那你们的目的肯定是要我了,那就把我带走好了,只要你们有能力,就来试试啊。” “好啊,那我们就要看看,国师大人训练出来的女杀手,到底有多厉害!” 刺客们对于一个女子这么轻狂的态度很是生气,他们自然被惹怒了,二话不说直接就上来拿着剑打了上来。 她杀过很多人,见识过很多奇怪的剑法和武功,但是今天她见到的这种武功,很是奇怪,就像是旁门左道的功夫一样。 偏偏这些刺客都带着面具,她不能看到他们面具下面的真实模样。 几轮下来,就一个刺客被她给杀了,另外两个刺客还是只有一点皮肉伤,而她的手臂也被划伤了,她渐渐地,也就出于劣势了。 怪只怪那功夫她真的没见过,不好打,不然这几个刺客,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她便愣了愣,回想起他们之前的招数,想从里面找些突破口,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想到,偏偏其中一个刺客趁着她分心,拿着剑就冲向了她。 而洛有翊本来也打算上来打的,他见到那刺客要刺向雪画了,想都没想直接就跑了上去,替她挡住了那一剑。 鲜血也立刻汹涌流出,岳雪画大喊一声“有翊”,心头一怒,一下子就拿着剑刺向了那个刺客。 来的刺客见到了洛有翊受伤了,便也知道做错了事情,只好摇了摇头,飞了出去! 被她刺的那个刺客的面具也就掉了下来,她看着面具下的刺客的脸,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是谁的人! 她抱着洛有翊虚弱的身子,对着夜空大喊了一声:“洛有慈!”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箭双雕(一) “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在洛有慈那里见过那个刺客,所以才确定那是洛有慈派来的人,是吗?” 墨笙尘慢慢地思索着雪画说的话,也能大略地想起那个画面了,细想来,倒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 “嗯”,雪画点了点头,眼神很是坚定。 “我曾经去调查过五皇子府,在洛有慈那里,我见过那个刺客,我不会忘的,而且他没有人皮面具,我很肯定,那就是洛有慈的人!” 洛有慈当真大胆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管这是不是洛凛夜的意思,那洛有慈既然做了,那就是大胆了。 这样看来,洛有慈还真是不好对付啊,这个被他们一直忽略的人,要怎么才能去击破呢? 迎溪见她衣服单薄,就把被子给她盖上了,雪画便又倒在了迎溪的怀里了。 “洛有慈?雪画,你什么时候去调查洛有慈的,本国师好像没有下达过这个命令啊。”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啊,他从来就没有把洛有慈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让人去调查。这雪画,怎么老是私自做任务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再这样,就不要待在这了!” 迎溪知道雪画正难受呢,而墨笙尘却还在纠结着他有没有下达过某个命令,真是让她忍不住地想要说他了。 “这...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他适时地转过身去,不想让她不开心。 万般柔情都给了你,哪里还会考虑到别的女子的想法呢?迎溪,怎么你还是不懂这一点? 雪画少见自家主子对别人服软,便也知道了苏迎溪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她就不禁想到了现在还昏迷的洛有翊,心里就有着难言的痛苦。 雪画拍了拍迎溪的手,她手上戴着的铃铛也随之“叮铃叮铃”地响了起来,铃铛冰冷地靠在了迎溪的手上,迎溪的眼神便望向了她。 “迎溪,你不要怪主子,他只是不想让我们私自出去做任务罢了。每次任务,主子都会提前安排好,防止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主子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危罢了。” 担心他们的安危吗? 迎溪听完后有些尴尬地抬头望向了墨笙尘,只见他背对着她站在了门口,展开玉扇,在轻轻摇晃着,像是在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自己误会了呀。 雪画知道迎溪想去解释一番,也就撒开了手,摇头示意着迎溪去说吧。 迎溪想着他们之间的隔阂是有些大了,也许,还是要解释一番比较好吧。 可是当她刚站起来的时候,墨笙尘就径直地走向了门口,将门给轻轻地推开了,他的黑发立刻就被风给吹了起来,凌乱却还是透着一丝诱惑,他微微地侧过头来,轻声地说道:“迎溪,你和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她本来是要起身的,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就不知道该坐下来还是站起来了。 他突然开口让她出去,也许是想和她商量一些事情,并且,不是很想听她解释吧。 她便起了身,将雪画的头放在了枕头上后,就跟在了他身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外面风大,周围的树木都被吹得晃来晃去了,墨笙尘心想着迎溪身子弱,若是再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他便紧贴着她,替她挡着点风。 迎溪能理解他的动作涵义,不由得内心一暖,便也紧紧地贴着他了。 当他们走到迎溪之前在太源宫住的屋子的时候,墨笙尘才转过身来,用炙热的双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挽入了屋子里面。 屋子很小,但是倒还算暖和,她进来后便觉得有一丝暖意,觉得有些神奇,一个破屋子,居然还冬暖夏凉? 直到她慢慢地走到了里面,她才发现里面有个火炉正在烧着。红旺旺的,倒是暖了一片。 “怎么了?快坐下来吧,这是我让兰妃事先准备好的火炉,暖吧。” 他体贴地走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揽过了她的腰,很是温柔地开了口,而后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把她给抱了起来,害得她差点叫出来。 她正想要说话呢,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自己给抱起来,一下子就把所有想说的话都给忘了。 他将她给抱到了桌子处,用脚将椅子给勾了出来,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在了椅子上。 这样的场景,若是多来几次该有多好呢?多给彼此一点美好的回忆,不是挺好的吗? 不过,他总在这时候给自己这么多柔情,她真的有点接受不了了,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留恋他,更加不想离开他,更难以接受没有他的日子。 待他坐下来后,她才发现桌上已经沏好了一壶热水了,就倒了一杯茶水给他。 “笙尘,你叫我出来,是想和我说关于洛有慈的事情的吗?” “这里没有外人,你叫我夫君吧,娘子。” 他,今天真是温柔呢。 “好,夫君。” 他望着桌上那热气腾腾的茶水,不禁勾起了一丝微笑。 “娘子,我问你啊,你说,这茶水是不是容易被忽略的东西啊?” 他说着,就将她方才倒的那杯茶水移到了她的面前。 茶水吗?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样的东西,倒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吧。 不过...... “一般人来说,都是会忽略的,这茶水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的话,倒也是不重要的。” “此话怎讲啊,娘子?”他撑着头,显出少有的乖巧模样,微笑着听她说话。 她便挑了挑眉,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夫君,你想啊,这世上自然有喜欢喝茶的人,那他们每天肯定都离不开茶水,就算大部分的人都不在意,那总也有人会喜欢的。所以说,这茶水,也是不可忽略之物。” “娘子,那就按照你这么说的话,茶水是那不可忽略之物,就当我们是一般人,一直把洛有慈当做了茶水,当成了可忽略之物,那之前的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呢?” 他细长的桃花眼中闪烁着一丝丝的光亮,声音也是低沉富有磁性的。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一箭双雕(二) 假设他们是一般人,不是特别喜欢喝茶的那一类人吗?若是洛有慈是那茶水的话,他们一直以来都把他给忽略在外,所以才没有阻止某些悲剧的发生,这样看来,他们似乎真的是错的。 那么“懂茶”的一类人就是洛凛夜和曾太保那些人吗?不过,像洛凛夜和曾太保那种人,照道理来说是根本就不会看得上洛有慈那种人的,他们有权有势有钱,根本就不会看上洛有慈那点钱的。 这一点,她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洛凛夜会把洛有慈当做盟友呢?这么多有钱人在,他们没必要让一个皇子加进来的啊。 迎溪摇了摇头,神情黯淡,表示想不通墨笙尘说的那一番话。倒也不是因为太深奥了,是她想不通其中的一些细节罢了。 墨笙尘看着她犯了难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地伸出纤长的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娘子,你知不知道,有千里马,就会有伯乐,那有茶,就会有品茶人,有钱,那就会有喜欢钱的人。” “洛凛夜和曾太保不缺钱呀,他们难道还不算有钱人吗?” “算。当然算。我说的,可不是洛凛夜和曾太保。”他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抓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手中,满脸宠溺。 不是洛凛夜和曾太保? 那他说的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墨笙尘知道她还是想不通,也就不想在为难她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后,就开始了他的分析。 “我们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洛有慈,所以才会让他有时间有空档去做很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而如果我们之前就盯上他的话,他就不会做这些事情了。那我们也算是浪费了人力,去调查一个无关痛痒的废皇子。”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出手了,那就说明洛有慈是有野心的,虽然说具体是什么野心,我们并不清楚,但是你和我也都明白,能有野心就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能想办法打击他了。” “洛凛夜和曾太保是不喜欢钱,而且你也知道的,洛凛夜那里我们现在是没什么办法去攻破的,所以那里就不用去想了。” “那就想别的方面。洛有慈有什么,有钱,他也只有钱了,娘子,那你说,在这皇宫里面,谁最喜欢钱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迎溪应该能明白了吧。 他心想自己的女人再怎么说也是个聪明的女子,这么点事情,是能想通的吧。 迎溪见他不说话了,一直盯着自己看,便也知道他是要自己猜想接下来去做什么了。 她倒是不禁又犯了迷糊。有钱,这皇宫里面要钱的人多着呢,侍卫,宫女,太监,娘娘,哪一个不想要钱呢? 洛有慈要收买整个皇宫的宫人吗?这也太不实际了吧,而且,这能做出什么突破口啊? “不知道。”她实话实说。 墨笙尘本来端着茶杯正要喝水,突然就听到了她说不知道,差点一口茶水全部都喷了出来了。 “不知道吗?娘子,你糊涂啊。” “我......夫君,我一定要懂吗?” “行行行,我错了。那我来继续和你解释一番吧。这皇宫中,最喜欢钱的,自然是皇上身边的李憾元李公公了。” 李憾元。 洛有慈和洛凛夜巴结,还派人去刺杀洛有翊,很显然是为了当皇上啊,能解决掉一个是一个。他知道他斗不过躲在皇宫里面的洛有赫,所以就只好让先刺伤了在宫外的洛有翊。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黑衣人表面上说是要雪画,但在刺伤了洛有翊之后就逃走的原因了。 而洛有慈既然想当皇上,那肯定就了李公公很多好处,那也就是说,李憾元那里,是个突破口,而墨笙尘,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那我们现在,要派人盯着李憾元吗?” “不用。自从那次,李憾元打了你一巴掌以后,我就没打算让他多活了,刚好这次杠上可洛有慈,那就一箭双雕,让他们一起死吧!” 宫外,五皇子府。 洛有慈看着这新买来的桂花糕,闻了闻味道,觉得很是不错,就放了一块在嘴里,谁知刚咬下去一口就被他给吐了出来。 洛有慈很是生气地将那桂花糕全部都推翻在地上,神色严肃地说道:“这么难吃,本皇子说过了,要特别要独一无二,本皇子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就买来这种货色?!” 下人们立刻全部都跪了下来,他们恐惧地望着发怒的洛有慈,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废物!都是废物!一群废物!” 洛有慈气得直接走上前去将前几个下人踢了出去,大吼道:“出去,一个都不要进来了!真是气死本皇子了!一个糕点做也做不好,买也买不好,还能做什么?!滚出去,全部都滚出去!” 洛有慈想要吃一个与众不同的糕点,可惜小厨房里面做了很多也做不出来他喜欢的,下人们无奈,只好就去买了。 他们见那买桂花糕的人很多,就买了来,觉得洛有慈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吃这种糕点肯定会喜欢的。 他们哪里知道洛有慈很讨厌呢,就只好赶紧一溜烟地跑掉了。 洛有慈一下子就瘫在了椅子上,手扶着额头感叹道:“这有钱也不是很好啊,吃惯了好东西,到现在就什么吃不下了。” “五皇子,你还是知足吧。老奴就是想吃这桂花糕还不一定能吃得到呢。” 李憾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声音一出,倒是让洛有慈一惊。 “哟,李公公来了,皇上那里不忙吗?您怎么有空出宫来了呀?怎么不早说,本皇子好让人提前备些好酒好菜啊。” 洛有慈很是讨厌李憾元这人,除了要钱,他还有什么时候会出现?今天来没有别的事情,肯定又是来要钱的了。 “五皇子,老奴也没有什么事情,这才出宫来看看的,这不是刚好走到了五皇子府门口吗?老奴就想着进来看看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箭双雕(三,四) 没事出宫走走?谁信呢?肯定是在赌坊里面又把钱给玩得差不多了,所以又想来要钱了呗。 洛有慈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带着笑意挥了挥手,让李憾元坐下。 李憾元倒也不客气,二话没说地走过去就坐了下来,神采奕奕的,仿佛有什么好的事情。 “五皇子最近忙什么呢?怎么这些日子没见你进宫呢?”言外之意自然是怎么没进宫给他送钱了呢?李憾元的心思,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不过话说回来,洛有慈最近自然是忙了,忙得没有时间进宫。他操心的事情,其实有时间闲下来的? “李公公,您这话说的,本皇子哪里有要忙的事情啊,无非就是因为没有找到什么珍贵的东西送给父皇,所以没有颜面进宫罢了,本皇子还怕李公公嘲笑呢。”洛有慈向旁边的仆人使了个眼色,仆人立刻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转身就跑进了库房。 “五皇子真是说笑了啊,你送来的东西哪样不是好的呢?就算不是奇珍异宝,皇上也会喜欢的,若是皇上不喜欢的话,那,老奴也是喜欢的。” 李憾元“哈哈哈”大笑了三声,阴险毒辣,贪得无厌的样子暴露无遗。 洛有慈内心“呵呵”地冷笑了一声,不由得感叹道这个老太监还真是厚脸皮啊,这种话都敢在自己的面前说出来,野心不小啊。 “李公公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怎么能说父皇不要的你也喜欢呢?本皇子自然有东西给李公公给备着呢,就算李公公不说,本皇子也会记得的。李公公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肯定品性都和父皇相似了。” 洛有慈说到这的时候,仆人正好拿着一个盒子进来了,他挑了挑眉,眼神故意直直地望向了那里,李公公便也顺势望了过去,眼角的笑意不要太明显啊! 仆人慢慢地走了过来,手也没停下,在走到了李憾元面前时就停下了脚步,将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放着的一块精致的玉石也就展现在了李憾元眼前。 李憾元望着那块玉石,眼睛立刻就直了。说实话,李憾元虽然在皇上身边做太监,能拿到的奇珍异宝都很多,但是他最喜欢的玉石却没有多少。珍贵的玉石是很难得的,他找了很久,也就只找到了一块,一直珍藏着的,当做宝贝一样,每天睡觉前都要拿出来看看。 洛有慈也是深入了解到了这一点以后,才托人去找了一块玉石来。这玉石价值不菲,都快赶上一户大宅子的价钱了,很多人想得到都得不到呢。 洛有慈要不是最近要做大事,需要李公公帮忙里应外合,他才不会让人去买来这个玉石呢。现在这李憾元自己找上门来了,那就顺便送了呗。 反正洛有赫那里因为曾太保的事情而元气大伤,而洛有翊也受了伤了,趁机去做,刚刚好。 “这玉石,不知道李公公还喜欢不喜欢?若是李公公不嫌弃的话,那就收下吧......若是嫌弃的话,那本皇子也只好......” 谁知这洛有慈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憾元就立刻打断了他,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别呀,别呀,老奴怎么会嫌弃呢?这么好看的玉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老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玉石,五皇子,老奴真是感激不尽啊。” 以前洛有慈送李憾元贵重的东西的时候,李憾元还会装作客气的样子,推脱几次最后感激万分才肯收下,当然了,那虚情假意的样子,谁看不出来呢?只是不说出来罢了。这次倒好了,一点都没有推辞,直接就收下了,真是猴急啊。 “那好,那李公公就收下吧。小马,将这盒子收好了,待会儿让李公公带回去。不要弄坏了啊,小心你的脑袋!”洛有慈说着,眼睛就瞪向了那个小仆人,仆人知道洛有慈讨厌这李憾元,便也很是敷衍的点了点头,没有很认真的样子。 “不用不用,先放在老奴这里好了,老奴拿着就好了,这小伙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只怕会把这么好的玉石给弄坏了,就放在老奴着吧。”李憾元的眼神一直就没有离开玉石过,洛有慈心里便暗喜:事成了。 当然了,这李憾元在宫里做了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这“礼尚往来”是什么意思,他开开心心地收下了玉石后,便转头直接开了口:“不知道五皇子想要让老奴做什么事情呀?老奴近来也闲的慌,有什么忙都是能帮上的,五皇子尽管说,不要客气。” 得到了最喜欢的玉石,李憾元的舌根子自然就软了,也不管事情是什么,直接就说了出来了。 “李公公不要急,本皇子的确有事情要李公公去做,但是不是现在,所以本皇子也没有必要现在说,说出来了可能还会不安全呢,过些日子再说吧,现在不合时宜呢。” 洛有慈在李憾元刚才观赏着玉石的时候,反复地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现在说,他想了想,觉得墨笙尘那里还有些问题,所以现在不适合说,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不合时宜?那这样看来,这个洛有慈是有大事要做啊,只怕到时候会难倒自己啊,不过,李憾元想到这,又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那玉石,心里头直痒痒,想也没想地就说了句:“那行。都好说,都好说!” 洛有慈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李憾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就对洛有慈说道:“五皇子,你可准备好了什么东西给皇上了?这,你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给皇上送东西了,这...” 是啊,倒还真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给父皇送东西了。洛有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对着外面的仆人喊了句:“最近可有什么奇珍异宝?” 仆人一听,正要进来,李憾元却一把拦住了那仆人,笑眯眯地对洛有慈说道:“什么奇珍异宝啊,不需要,都不需要!” “嗯?李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不需要奇珍异宝?“父皇是个喜欢新鲜的人,若是送平常之物的话,可是不行的,父皇一定会反感的。” 李憾元摇了摇头,微笑道:“五皇子,皇上最近很爱吃那民间的果子饼,上一次皇上微服私访,吃了一次以后,就很喜欢了,天天都叫着嚷着要吃,偏偏那御膳房又做不出来,皇上便要人去把那做果子饼的人给请进宫来,但是,那人硬是不肯进宫,皇上无奈,只好作罢,每天都让人去那里买了进宫。” 果子饼?父皇最近很爱吃这个吗?李憾元怎么不早说呢?! “李公公为何不早说?” “五皇子最近一直不进宫,那老奴也没有办法说呀,前段时间也不得空,所以就没有时间出宫,你这让老奴很是为难啊。” ...... 很是为难?只怕是因为没有东西送来吧!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那老奴就先走了,五皇子,有空多进宫看看啊。” “行呢。李公公慢走。” 终于送走了一个瘟神啊,那接下来,他是时候去拜会一下那个卖果子饼的人了。 虽然说他要篡位的话,皇上肯定是留不住要死的,那不如就在皇上死之前给皇上留个好印象吧,至少这样,他内心也没有那么愧疚。 “小马!” “奴才在!” “备轿子!我们出去走一趟!” “皇子稍等,奴才这就去吩咐。” 一个卖果子饼的人,是有多难劝呀?父皇就是太心软了,不懂得用一点策略,所以才会导致一个庶民都敢违抗他的命令。 这国家,要不是有墨笙尘在,哪里还会昌盛这么长时间呢?父皇顶多也就算是半个明君吧,做事总是犹豫不决没有头脑的,真是让人看着都头疼。 要让一个人服软,那就要用他最喜欢最珍贵的东西来威胁啊! “求你了,放过我们吧,五皇子!” “五皇子,家母年老体衰,真的禁不住打,求你不要再这样了,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答应啊!” 洛有慈并没有去集市上找卖果子饼的人,而且来到了他的家里,把他的母亲和妻子都捆绑了起来,还拿着两根鞭子在旁边。 “你们答应没有什么用啊,这自然是要你的儿子答应才有用啊,你们会做那果子饼吗?做出来的果子饼和他做的一样吗?!”洛有慈坐在椅子上,仿佛在看一场好笑的戏一样的笑嘻嘻地看着她们。 她们两个心里害怕极了,她们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不知道五皇子为什么要打她们,自然随口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夫君,你是在说我的夫君吗?五皇子可是为了我夫君没有进宫的事情才来的?劝过他了,我们都劝过,他就是不去,我们也没有办法!”那卖果子饼的男子的女人哭着喊着说道。 洛有慈无所谓地笑了笑,显然是对她的回答表示不屑。“没有办法那就想啊,总归有办法的!你看,本皇子待会儿就让他跟着本皇子进宫,你信不信啊?” 那女子迅速地点了点头:“信呢,信呢!” 她们信有什么用?关键是要那个卖果子饼的人赶紧回来呀!这戏码,还没上映呢! 洛有慈等了好一会儿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对着仆人大喊一声:“通知了那个呆子没有啊?!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来?!本皇子没有别的事情做的啊?!” 仆人立刻跑上前,跪下来说道:“五皇子,不是这样的,那里是一早就去通知的,但是无奈那里人也太多了.......” 人多是理由吗?洛有慈听都不想听,直接就转过了身去,有些生气地望着那两个跪在地上可怜的女子,对着旁边的暗卫说道:“去!打她们,把她们打得皮开肉绽的,本皇子倒要看看了,那个卖果子饼的人回来的时候,这两个女人是不是还活着!” 洛有慈语音未落,旁边的两个暗卫就立刻动起手来,他们上前去拿起了鞭子,对着她们正要抽打的时候,他们的背后突然就想起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母亲!”声音悲伤至极。 不用回头,肯定是那卖果子饼的人回来了。 暗卫便没有再打下去,然而转身走到了那人面前,将他拉了起来,拖到了洛有慈的面前。 洛有慈一愣,见那人面如死灰,便也知道他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像这种百姓,肯定是亲人最重要啊,这样的场景发生,是很正常的。 “哟,回来了?你让本皇子等的好辛苦啊!” 洛有慈的态度很显然是不好的,挑衅的意味极强,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不敢做什么的。毕竟,那人的母亲和妻子都在自己手里。 “等的好辛苦?五皇子,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罢了,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你居然为了逼我进宫,把我的母亲和妻子都捆绑起来,还要打她们!这都是人命啊!人命关天,为什么你们这些皇族的人就是不懂呢?!” 哟,这嘴,还挺能说呀。 “那你是想怎么做呢?本皇子的确是个心肠歹毒之人,但是有时候也会给你一些选择的,你看啊,进宫在御膳房当差和失去所有的亲人,你选择哪一个呢?本皇子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这个选择不难呀,你应该能选的!” 洛有慈说完就指了指她们两个,他妻子也忍不住地说道:“夫君,快答应进宫!我不想死!!!” “是啊,儿子,快答应吧,进宫了日子不会差的,皇上那么喜欢你做的饼,肯定会很器重你的!快答应啊!”他母亲见儿媳妇那么卖力,自己虽然一把老骨头了,但还是喊了出来。 洛有慈只当是在看个笑话一般。 哎呀,真是可悲啊,又不是生在什么家室显赫的人家,偏偏还看不起皇族的,这又是何苦呢? “我,同意进宫!” 那人沉默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好!”洛有慈立刻就站了起来。 “立刻进宫!”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以后 三皇子府。 “有翊,有翊。”兰妃见洛有翊的手指微微地动了起来,便立刻走上前激动地喊着他的名字。 墨笙尘和苏迎溪不让兰妃和皇上说洛有翊被行刺了的事情,兰妃也只好把这件事情咽下了肚子,但是她实在是担心有翊的伤势,便只好偷偷出宫了。 她来到三皇子府,见到自己的儿子现在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心里是一阵难受,无奈她也不能让最好的御医过来,只能红着眼揪心地看着。 “母妃,母妃。” 洛有翊终于醒过来了。 他在被太医医治了以后昏睡了一天一夜,到现在才略微有点意识,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兰妃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抽泣着,趴下来抱住了他,心疼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府,房间,这,这是在自己的屋子。 待洛有翊慢慢地恢复了视力以后,他才看清这周围的一切。 他感觉心口一阵疼痛,兰妃虽然极力躲避,但还是碰到了伤口。伤口处的刺痛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雪画,岳雪画。 她会武功,像是比自己的武功还要高,反应力也很强,还会用暗器,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昨天的刺客,表面上像是冲雪画来的,但是实际上,应该是冲自己来的。 自己被刺伤晕过去了,那她呢?雪画呢? “母妃,你怎么在这,是父皇知道这件事情吗?还有,雪画呢?” 他见雪画迟迟没有过来,便虚弱地开了口。 兰妃娘娘那轻声的哭泣萦绕在他的耳畔,他动了动胳膊,兰妃便抬起了头。 “这,有翊啊,你父皇并不知道你被刺伤的事情,雪画和国师大人都让本宫不要说,本宫为了大局着想,也只好不说了,这次本宫也是偷偷出来的。还有,雪画她,她,她.....” 兰妃知道有翊很喜欢雪画,只是他现在才刚醒,若是让他知道雪画流产了,只怕会承受不了,晕过去。 一个做母亲的,哪里会希望自己的孩子难受呢? 不过,兰妃娘娘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一下子就让洛有翊起了疑心,他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问道:“母妃,怎么了?雪画,她,出事了吗?” 自己受伤了以后还有两个刺客没有被杀,雪画如果因为自己受伤所以不专心的话,会不会,被他们给......? “母妃,说啊,雪画呢?她现在在哪里?安全不安全?她怎么了,您快说呀!”洛有翊差点就冲动地站了起来,兰妃见他这样激动,赶紧把他给按住了。 她知道这事情也瞒不了多久的,就只好点了点头,慌乱地说道:“本宫说,翊儿你不要激动,本宫什么都说。” “母妃......” 兰妃有些难以启齿,只好低下了头轻声说道:“翊儿,雪画她,她流产了,昨天晚上你出事了以后,她就不顾自己的伤势进了宫,把你受伤的事情说了以后就昏过去了,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流产?! 雪画她,怀孕了? 洛有翊显然有些吃惊,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雪画怀孕的消息,他又不禁联想到了昨天雪画和那些刺客打斗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样子,猜想着也许她也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吧。 她还连夜进宫,不顾自己的伤势,显然是担心自己的。 “翊儿,你不要难过,孩子呢以后还会有的,你现在赶紧养伤,等到雪画的身子好了一点儿以后,本宫就让人把她给送回来,她现在很虚弱,真的不能出宫。” 兰妃生怕她儿子一个激动,现在就想要进宫去找雪画,他身子弱,雪画身子也弱,两个人,一个不能进宫,一个不能出宫的,还是先劝说着比较好。 “母妃,你先出去吧,儿臣想要休息一下,想一些事情,雪画说的有道理,这事情还望母妃不要和父皇说,儿臣自会处理的。” 他说着又透过了窗户见到外面已经是黄昏了,就忍着痛微笑着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母妃还是快回宫吧,万一父皇发现了,您就不好解释了,而且,儿臣已经醒了,您也不用这么担心了,替儿臣好好照顾雪画吧。” 兰妃听了这话,心里就不免得有些失落了,她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的孩子,却还不能好好地照顾他,心里不免得有些失落。 “本宫想要多和你待一会儿呢。” “母妃,听儿臣的话,过两天儿臣就回去,好不好?儿臣身强体壮的,过两天就好了。” 兰妃自然知道他的伤过两天不会好的,她又怕他冲动,只好摇了摇头说道:“好了,本宫走了,你不要这么说了,好好养伤吧。雪画那里也需要照顾,你自己多注意些吧。” “好。” 说完,兰妃就送开了洛有翊的手,依依不舍地转过了身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待门被关上后,洛有翊就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我倒要看看,这国师大人训练出来的人到底怎么样!” 国师大人,训练出来的人。 雪画,是墨笙尘的人。 那她待在自己身边,是不是也是因为墨笙尘的任务,而不是真心喜欢自己呢? 想到这,他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难受。如果自己深爱了那么久的女子只是因为完成任务才和自己在一起,那么他,还真是可怜啊。 真心,都错付了人了。 自己和雪画的第一个孩子也没有了,这是不是上天注定呢? 雪画啊。雪画。 [山路上] 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上,阿漾这还没缓过劲儿来呢,他就拿着一壶水钻进了马车里面。 麟此刻正在闭目养神,虽然面色有些红润,但是显然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麟啊,你不渴的吗?”阿漾本来是想着让麟多喝一点水,所以自己喝的很少,想进来都拿给麟喝的,但是他一拿起麟的茶壶的时候,却发现茶壶都是满的,那就说明这么长的时间,麟一直都没有喝水啊。 麟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很无力地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傻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是你在外面驾着马车,本座只是在这马车里面休息呢,你说说,本座怎么还会渴呢?” 声音显然底气不足,像是忍着剧痛或者很累很困很饿的样子。 “麟,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样子怎么这么虚弱啊?!伤口?是伤口又裂开来了吗?” 阿漾连忙将快要倒过去的麟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麟知道阿漾心里急,无奈他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就只好摇了摇头,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说道:“阿漾,没事的,本座只是有些累了,舟车劳顿的,哪里会不累呢?本座已经看了一路的风景了,很累了,现在才想着要休息一会儿,你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进来...” ......阿漾听了,恨不得把怀里的麟给狠狠地打一拳!他是担心麟才这么问的,可是麟怎么好像在怪自己呢? “麟,你在说什么呢?我也是担心你才这么说的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麟见阿漾没有再起疑心,心里也是略微地松了一口气:“行行行,本座错了,本座错了,本座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好不好?” “那是自然啦!” 阿漾还是一如既往地调皮,让麟不由得笑了起来。 外面传来了大雁高飞的声音,麟情不自禁转头望向了窗外,望着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还有低矮的房屋,他轻声问道:“怎么样了?我们现在到哪了?是不是快要到了?” 阿漾便也转过了头去,他们二人便一起看向了窗外,两个人抱着,互相都感觉很是甜蜜。 “是啊,就要到了。我已经三年没有走过这条路了,现在又来走了一遍,还真是又熟悉又陌生啊。” 阿漾说着说着就不由得低下了头,眼底的愁思尽展。是啊,他为了复仇离开了这个“世外桃源”,现在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就回来了,还真是感慨良多啊。 要是主子在这就好了。 “阿漾,我们在这住两天以后就去之前的宗世侯府好吗?如果你以后还想来这住,本座再带你来。” 以后还要带自己来这吗? 以后,麟说了以后。 说实话,阿漾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他会怎么样,因为他一心只想着复仇,只想着帮着主子,只想要要让身边的人开心,并没有好好考虑过他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他知道他会一直待在主子身后,但是没有想过待在墨笙尘身边的同时他还会做什么。 也许会和喜欢人在一起吧,当然了,他之前也没有想过会真的有人和他一起断袖的。 “麟啊,你要管理媚塔的,哪里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啊,你还是不要说大话了,在皇城里面待着挺好的,那个深山我还怕你住不惯呢。” 麟却不甘示弱。 “你的意思是本座没有时间陪你,而且还会嫌弃那里?开玩笑吧,你家主子都不嫌弃的,本座如果还嫌弃的话,那不就是太娇气了吗?” 墨笙尘是什么身份啊,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的,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哪里会过苦日子啊,这墨笙尘都好好地过来了,为什么自己还不能啊,难不成墨笙尘一个宗世侯世子过得还没有自己好吗? 阿漾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麟,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呢?你误会了。” “行了,行了,不说了。”麟摆了摆手,终于觉得有一些力气了,就慢慢地起了身,靠在了一边。 “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啊?现在这个点,出去吃东西?阿漾觉得麟是在开玩笑。 “麟,这荒郊野岭的,可没有客栈啊,连个茶馆都没有的地方,你居然还想着吃饭?” 荒郊野岭? “那我们今天在哪里住啊?露宿在这荒郊野岭的啊?” 麟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突然就感觉有一丝诡异。 不会吧,这个呆子,想要和自己一起睡啊?这马车这么小,自己要是半夜里犯病吐血了可怎么办?那不就全部都被他给发现了吗?! “这不是有马车吗?我们怎么会露宿呢!” ......果然如此。 麟无奈,只能用手抚了抚额头,并不在言语。 看来,今晚自己要用内功撑着了,若是不撑着,只怕会被阿漾发现一切了。 就这样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咕噜噜,咕噜噜。”最后在阿漾肚子声音响后被打断了。 麟像是看笑话一般取笑道:“哈哈哈,你自己明明也饿了!” ......是啊,当然饿了,驾了一天的马车了,就只吃了一块饼,喝了一点水,怎么可能不饿呢。 阿漾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他有些害羞地用双手遮住了脸颊,有些紧张地说道:“是啊,我就是饿了,怎么了?!我还不能饿了吗?” “能能能,你当然能饿了,本座不能,本座不能,行了吧。” “你能!” “行行行,我能,我能。” 他们同时抬起了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麟,那,我们吃什么啊?” 荒郊野外的,那也只能抓一些小动物来吃了。不过,阿漾感觉这破地方也没有什么小动物在。 荒凉,真的荒凉啊。 也难怪主子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来隐居了,唉,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这地方,都不如山里呢! 麟从旁边抽出了水放在了阿漾的手里,然后很快地撩下了窗子处的帘幕,闭上了眼睛。 “你去抓吧,累了就喝水,本座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一会儿了,快去吧,等你哟。” 什么呀,他让自己去抓,然后他待在这马车里面啊。 阿漾正想拉着他一起下去,但是又想到了他伤还没有好,便也只能咽下了这口气,慢慢地走出了马车。 待阿漾走出去了以后,麟就立刻睁开了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口袋里面抽出了一块手帕,放在了嘴前。 很快,一口黑血就被他给吐了出来。 麟望着那带着黑血的手帕,心里瞬间就难受了一大半。 这是不是在说明,自己,离死,已经很快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该还了(一) 岳雪画感觉自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又是一大早了,她记得她昨天黄昏的时候就睡过去了,没想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了。 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还是疼痛不止,想来也是因为和刺客之间的厮杀太过于激烈,再加上流产了,所以一时之间不能好好地恢复,这里疼那里疼的,倒也着实难受了。 过了好一会儿,雪画在这床上干躺着,很是无聊,便想起来动动身子,她这个人就是不能闲着,还是好好动动,说不定能好得更快呢。 可是她正要下床的时候,门就被人给推开了,她正要伸下床的腿也就立刻又伸了回去,她的警觉性很高,这也是她作为杀手的必要一点。 “雪画,你醒啦?”苏迎溪拿着一个食盒轻轻地走了进来,她眼含笑意,很是温柔。雪画的眼神也就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么一大早的,想来主子也去上早朝了吧,那苏迎溪在合沐宫想来也很是无聊的,过来找找自己也没什么的,她还给自己做了吃的,想想还是比较体贴的。雪画想到这,那总是冷若冰霜的脸,就慢慢地柔和了下来。 “夫人,你来啦,我的确刚醒,觉得身子骨有些疼,想要下来走动走动。” 岳雪画的脸上慢慢地展开了一丝微笑,虽然有些勉强,但也至少是友好的。 迎溪其实今天没有打算来到太源宫的,因为她觉得现在能够让雪画的心情好一些的,就是洛有翊的身子能够好起来吧,自己来说再多安慰的话可能还是只能让雪画表面上觉得是开心一点。 很敷衍的,没有什么值得一直去做的。 但是墨笙尘却叫她去太源宫,他要她去见证一件大事,这件事情,他是为她而做的。 “现在笙尘不在这,你就叫我迎溪吧,不用叫我夫人了。”迎溪不喜欢这么有形式的东西,虽然她知道这是墨笙尘为了让自己听起来舒心一些,但是她在阿漾和雪画这样的人面前,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可能是因为她把他们当做自己的朋友了吧。 “这,行吧,我也觉得叫迎溪好一些,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若是让我称呼一个比我年纪要小的姑娘是夫人的话,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雪画说的倒是实话,她在第一眼看到迎溪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有些震惊的,毕竟,这迎溪才刚及笄,年纪是真的小,她那时候就想过,若是有一天这苏迎溪真的嫁给了自家主子,那自己叫迎溪夫人,总感觉怪怪的。 这下子,雪画倒是对迎溪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了,她将站在那的迎溪一把就拉了过来,迎溪端着食盒就有些无奈地被她给拉了过去。 “迎溪,你做了什么呀?” 迎溪没有想到雪画会对自己带来的吃食感兴趣,但是想到雪画已经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觉得也是情有可原,就将食盒打了开来,放到了雪画的面前,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糕点,看上去都很光鲜亮丽,很好吃的样子。 雪画舔了舔舌头,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她点了点头,像是真的很饿了。 “是糕点。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点糕点,想着你应该不会讨厌吃的。笙尘今天醒得早,我也起得比较早,就多了些时间,把糕点做得好了一些。” 迎溪说这话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她曾经答应过墨笙尘,要给他做糕点,可是这段时间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就是想做,也没有时间,一拖再拖,也许墨笙尘都忘了吧。 雪画显然很喜欢吃糕点,她二话不说地就拿起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糕点的甜味和糯香进入她的舌尖,她忍不住地开口说道:“真好吃,若是主子在这,肯定也会夸赞的,我家主子也会做糕点,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吃过,迎溪,你一定吃过吧。” 雪画左手拿着一块还在吃着,右手就又忍不住地去拿了一块。迎溪见她是真的喜欢,而且也是真的饿了,就将食盒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让她方便拿。 “是啊,是吃过。” 第一次吃的时候,是她和他在宴会上大吵,然后被他关了起来,自己赌气不吃饭,洛有翊把她从太源宫给带了回去,墨笙尘又怕自己出事,亲自把自己给送了回去,在马车上给自己吃了他做的糕点。 第二次吃的时候,是因为苏若水和刘氏冤枉自己,所以自己被关到了祠堂里面,墨笙尘便把自己带上了屋顶,给自己吃了糕点。 说实话,照这样来看的话,墨笙尘这糕点每次送的还真的是时候呢,每次送都是在自己有难的时候,弄得自己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好,他,不会是预谋好的吧! “迎溪,你可真幸福。”雪画不由得感叹道。 主子长得那么好看,还只对迎溪一个人好,只对她一个人那么温柔,所有的事情都为她考虑,最好的东西也都给她,这样看来,迎溪真的是很幸福呢。 迎溪想了想,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没有回答雪画说的话。 是啊,她是很幸福,但是她已经决定了要走了,不管他再好,他也终究不会是属于自己的了,她现在不走,是因为她想最后再陪着他处理一次事情,等到事情都被查完了,洛有慈死了,她就可以回去了,回到苏府,远离他。 不为别的,只为了让他过得更好。 “雪画,你身子好些了吗?这...迎溪也在啊。”兰妃娘娘也不知道什么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在看到迎溪这么一大早就在这的时候,显然有些震惊,但也不好问,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迎溪便起了身,走上前去,想要扶着兰妃进来。但是她觉得这样又有点突兀,便只好开口说了一句: “兰妃娘娘,三皇子的身子可好?” 昨天墨笙尘说了兰妃偷偷出宫去找了洛有翊的事情,迎溪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是墨笙尘没有制止,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兰妃的脸色显然有些僵硬,她没有想到这墨笙尘和苏迎溪是知道自己出宫的,她还东躲西藏的,现在看来都显得有些搞笑了。 “母妃,您昨天出宫看了有翊?他怎么样了?身子可好些了吗?”后面的雪画听到了显然很是激动,她现在在宫里,没办法照顾到洛有翊,也不知道他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兰妃便趁机绕过了迎溪,慢慢地走向了雪画。 “没事的,没事的,本宫昨天出宫去看了,到了黄昏的时候,他醒过来了,看上去恢复了一些了,太医那边还在悉心照顾着你,你不用太担心了,有翊还让本宫好好照顾你呢,你就不要担心他了,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回去看看他吧。” 已经醒了吗?那就好,那就好。 雪画点了点头,慢慢地叹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啊,只要有翊没有事情,她也就没什么好挂念的事情了。 迎溪在后头看着雪画那么欣慰的样子,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真的很好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成亲的日子和自己成亲的日子是一样的,他们在这段时间里面安安稳稳的,没有出什么事情,想来一定是很快活很恩爱的日子啊。 不像自己和墨笙尘了,安稳的日子过不了几天,感觉身边永远都有很多很复杂的事情,在让他们之间渐行渐远。 “迎溪,坐下来吧,不要站在那里了。”雪画突然发现迎溪站在那,心里也就有点不大乐意了,兰妃也注意到了,就喊了一声。 迎溪一愣,脸上漾起了一丝微笑,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刚好我懂些医术,现在太医也不在这,不如我来给你把把脉吧。”迎溪觉得干坐在那里看她们说话也是比较无聊的,就想着给雪画把把脉了。 雪画知道洛有翊的身体没有事情以后也是比较开心的,她想都没想就说了句:“好啊,那你快来吧。”雪画边说边把手上的糕点给吃了,兰妃心里也是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欣慰,拿出手帕给雪画擦了擦手。 迎溪正要走上前的时候,外面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她们三个同时愣在了那里。 “兰妃娘娘,兰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呀!!!”外面突然就传来了太监大喊大叫的声音。 这光天化日的,在宫殿里面大吵大闹成何体统,兰妃便对外面吼道:“这三皇子妃和国师夫人都在里面呢,说什么不好啊!” 外面的太监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啊,直接就跪在了门外,对着里面大喊道:“兰妃娘娘,奴才可不敢和您开玩笑啊,出事了,真的出了大事情了啊,皇上,皇上他,他在大殿上突然就昏倒了,还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啊!” 什么! 兰妃听完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差一点就昏过去了。 皇上,皇上怎么会?皇上不是身强体壮的吗?怎么会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呢? 迎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事情那么快就来了,皇上现在已经昏倒了,那就说明笙尘的计谋生效了,接下来,就是等所有的关键人物都到齐了,等到人都到齐了以后,好戏就要开始上映了。 她故作紧张地走上前,将兰妃娘娘给扶住了,“兰妃娘娘,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些心思不轨的人,肯定会盯上的。” 心思不轨的人,会盯上的吗? 兰妃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皇上出了事情,那太子和皇后!不好!现在有翊还受了伤不能进宫呢,她该怎么办? 迎溪,对了,迎溪和墨笙尘还在呢,只要他们在,就会有办法的! 兰妃想到这,就毫不犹豫地拉住了迎溪的手,转头对着雪画说道:“雪画,你好好养伤,本宫带着迎溪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 迎溪转身对着雪画使了个眼色,雪画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主子和苏迎溪的计谋,便很懂事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母妃,你们快去吧,我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啊。迎溪说得对,心思不轨的人,会盯上的。” 兰妃便皱起了眉头,带着迎溪走出了门。 “皇上现在在哪呢?”兰妃对着那小太监着急地问道。 太监连忙抬起头来,“是国师大人让奴才来通知的,国师大人说,皇上还没有来得及送到宫殿里面,就先留在了芳草阁了。” 芳草阁。 太后听说了消息以后,就立刻起驾来到了芳草阁,墨笙尘此刻也已经在外面等候了一会儿了。他见太后来了,便赶紧上前扶住了颤颤巍巍的太后,生怕她一个激动出了什么事情。 “太后娘娘,您先不要激动,太医现在正在里面给皇上医治呢,还在等着结果出来,事情还没有下定论,我们就不要乱想了好吗?” 他边说边将太后给扶着坐了下来,眼神中充满着无奈和心疼。 可是太后哪里听得进去呢?自己的儿子在朝堂上出了那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她的心都快碎掉了。 “笙尘啊,你让哀家怎么不担心啊,你说,皇上他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哀家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太后说着说着,心里就更急了,眼泪都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墨笙尘无奈,只好摇了摇头,示意旁边的宫女拿块帕子过来。 “太后娘娘,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您先不要担心了。” 太后知道笙尘不想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但是她哪里能忍得住心里的难受呢? “笙尘啊,你说,这皇上好好的,昨天晚上他还来找哀家说话了呢,那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会口吐白沫了呢?这一定不是真的啊,哀家心里真的接受不了啊。” 太后接过了帕子,还是忍不住地难受。 墨笙尘沉默不语,只能转过了身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该还了(二) “国师大人,太后娘娘。” 在里面协助着太医的一个太监突然就撩开帘幕走了出来,那小太监年纪不大,看上去很是慌张。 太后和墨笙尘同时抬起头来,望着那小太监,立刻严肃地说道:“快说,里面是什么情况?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这,国师大人,皇上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但是......”太监的表情显得很是窘迫,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太后觉得很是可疑,她便不顾形象,上前抓住了那太监的手很是激动地说道:“怎么了?皇上怎么样了?快说!但是,但是什么呀!” 这天下,最操心的莫过于父母了,自己的孩子出了事情,母亲自然是急得不像话。 “这,国师大人!”太监也是急了,一下子就跪在了墨笙尘的面前。 “国师大人,太医说皇上这是被人给下毒了!皇上的吃食照道理来说是没有问题了,那肯定就是身边亲近的人下毒的了。国师大人,还望您能帮着查一查。” 墨笙尘内心暗喜,但又不好表露出来,他只好忍着,皱着眉头,装作很是疑惑和震惊的样子,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 太后则没有这么淡定了,她深知这深宫的招数,也明白这下毒的人肯定是皇子或是妃子,无非就是为了那皇帝之位,想到这,她的内心开始逐渐惶恐起来。 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来的,但还是无法想象这一天会这么早就来。这些个皇子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妃子也不过娶了一两个,就想着要继承皇位了,真是野心不小啊! 自己这些个皇孙和儿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刚好在这个时候,苏迎溪和兰妃娘娘也恰好赶到了这里。 兰妃显出很紧张的样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就摔倒了,要不是迎溪扶着,只怕她也要找太医来看看了。 迎溪没想到太后也在这,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便赶紧请安道:“嫔妾见过太后娘娘。” 兰妃也要请安的时候,太后连忙制止了,“好了,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要管行礼不行礼的了,迎溪啊,你快起来吧,兰妃啊,你也到哀家这来。” 也是,现在皇上出了这种事情,太后哪里还有心思管她们请安的事情呢?既然她们这么早就赶来了,想必也是墨笙尘去喊她们的了,能这么快赶来,也算是有心的了。 兰妃便转身将迎溪给扶了起来,两人携手走向了太后处。 “太后娘娘,请恕臣妾冒昧地问一句,皇上现在怎么样了?可还好啊?” 迎溪知道她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开口,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兰妃也懂了,便先开口问了。 太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显然是说到了太后的心坎儿上了,只见她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说道:“皇上现在是脱离危险了,只是啊,这皇宫里面,有人要害皇上啊,就算躲过了这一次,那么下次呢?还能躲过吗?” 太后的担心看上去很是正常,但是墨笙尘和苏迎溪心里却明白,这次并没有人要害皇上,皇上暂时还没有被盯上,可以说太后的担心是多虑的了。 “这,有人要害皇上?”兰妃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深深地担心着洛有翊的未来。要知道,这洛有翊受伤和皇上出事是连在一起的啊!若是那有心之人故意栽赃嫁祸,那可怎么办呀?! “是啊,哀家现在真的很担心啊。” “太后娘娘,臣妾也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一定要好好查查,把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那是自然了,只是,哀家怕,查出来的人...” ...... 墨笙尘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也不想让太后和兰妃再进行那么多无聊的谈话,就对着那小太监严厉地问道:“皇上最近吃过什么东西?全都列举出来!” “是啊,既然是中了毒,而且现在才被发现的话,那肯定就是有人给皇上下了慢性毒药了,每天一点一点地放在吃食中,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迎溪紧跟着墨笙尘的话说了下去,夫妻两这一唱一和的,说得像是很有理的样子。 太后听了也觉得有理,便立刻停止了和兰妃的对话,转头望向了那个小太监。 “皇上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照道理来说,皇上每天吃得也都是那些,做的人也都是指定好的,怎么就会出事了呢?” 都吃了好几年了,这突然出事,倒真是可疑,难不成是这些个厨子被人给收买了? “这...”小太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眼珠也转来转去,像是在拼命想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小太监突然就抬起了头,好像是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回禀太后娘娘,国师大人,皇上最近很喜欢吃一个民间的人做的果子饼,自从皇上微服私访吃过一回以后,就整天想吃,可是那人不进宫,皇上也不能强求,就每天让人去买,不过,这说来也奇怪,这人说过不会进宫的,可是昨天还是进宫了,皇上一开心,吃了好几个果子饼呢!” 果子饼?这么普通的民间食物,皇上居然会这么喜欢吃吗? 太后一脸疑惑,显然是对这番说辞不大相信,皇宫中佳肴这么多,难道还比不过一块饼吗?还每天都吃? “那这饼做完了以后,会有人验毒吗?” 太后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不要管皇上是不是真心喜欢了,还是先问些关键的问题吧。 “回禀太后娘娘,这是肯定的,皇上不管吃什么,都是要被验毒的。” 那么这样一来,这个做果子饼的人岂不是冒了很大的险?难不成,那人收买了验毒的人? 墨笙尘知道太后想不大通,便在太后的耳边轻声地提醒道:“太后娘娘,这世上有很多毒是慢性毒药,放一点是不会被发现的,这一天一天地积累,才会慢慢地起作用。” 一天一天积累,才会起作用?那照这么说,那个人岂不是有很大的嫌疑?! “来人啊!把那个人给哀家带来!”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该还了(三) 皇上中了毒,第一反应肯定是在吃食中找出问题,毕竟一般的毒都是在吃食中下的。 而皇上在吃东西的时候很是特别,他一般只吃自己喜欢吃的饭菜,所以御膳房做给皇上的也就那几样,还都是皇上亲自点的人去做的,若是他们下毒的话,可能性真的不大。 那么所有的线索,都只会指向那个在民间的卖果子饼的人了。 之前不进宫,现在却进宫了,而且一进宫,第二天皇上就出事了,怎么不可能不让人怀疑呢? 墨笙尘那次知道皇上微服私访,特地找了一个卖煎饼果子的人,在那里侯着。 那人其实活不了多久了,他也没有妻子和母亲,他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所以活得很绝望,墨笙尘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打算寻思了。 这样的人,好用。 墨笙尘就毫不犹豫地把他给用了过来,借此把洛有慈那个人给除了。 墨笙尘知道洛有慈最喜欢的就是拍皇上的马屁,既然皇上喜欢吃果子饼,而且那卖果子饼的人还不肯进宫。 那洛有慈怎么可能不费劲心机去找那个卖果子饼的人呢? 不过,这卖果子饼的人没有下毒,真正下毒的人,是他墨笙尘。 不是在吃食中,而且在每天呈上去的奏折中,里面,有毒。 当然了,这毒是一点一点进入皇上体内的,刚好就和那果子饼中的东西能够成反应,所以就会让毒素被激发出来呢。 现在的时机,刚刚好啊。 “那个卖果子饼的人还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之前不进来,现在就进来了呢?难不成是有人威胁他进来的?”迎溪见太后现在一心只想着那个做果子饼的人过来,便假装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威胁这两个字,迎溪说得很重。 太后听了,心里便也开始琢磨着了。 万一这个卖果子饼的人从来就没有坏心思,不想贪图荣华富贵,所以之前不进宫,但是被人威胁了以后,他才进宫下毒的呢? 还是说,一开始,那个人就被人给威胁了呢? “好像,是五皇子带那个人进来的。” 墨笙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太后汗毛瞬间就立起来了。 怎么会,这,怎么会? 洛有慈?那个一无所有的皇子?没有权没有势的,洛有慈还想夺取皇位的吗? 这,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洛有慈,肯定不能留啊! 这留着,就是个祸害啊。 太后心想着,这若是把那个卖煎饼果子的带过来也没有什么用啊。 这个事情,还是要当事人都在才行啊! “来人啊,去宫外,把五皇子给叫进来!若是他不来,那就把人抓过来!现在,立刻,马上去!” 太后越想越气,“砰”地一声把桌子上的茶杯都给摔到了地上。 太监们得令,立刻出去了。 墨笙尘见兰妃那还是不知所措的样子,只觉得她蠢钝如猪,若不是皇后和太子是自己的仇人,他真的想去帮他们了! 墨笙尘便悄悄地走到了迎溪的身边,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把事情和兰妃说一下,让她待会不要一激动就把洛有翊受伤的事情说出来,这会牵扯到雪画的。” 迎溪这才意识到,若是兰妃一个激动说出来的话,那事情可就复杂多了,那他们辛苦布置的一切,可就毁了。 迎溪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弊,转身就去扶起了兰妃娘娘。 “兰妃娘娘,待会你千万千万不要说出三皇子受伤的事情啊!你要是说了,这一切就都完了。” 迎溪压低了声音,很是轻声地说道。 兰妃的神情有一点茫然,她其实也感觉这件事情是和墨笙尘有关的,但是没有想到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就只好静观其变。 现在迎溪过来告诉自己不要说和有翊有关的事情,那也就是说这事他们安排的了。 那他们,是为了除掉洛有慈吧。 这也算是给有翊报仇了吧,兰妃想到这,心里也就安心一点了。她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被迎溪给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太后娘娘,喝杯茶水吧。”苏迎溪见太后这般难受的样子,也知道太后是真的心疼着呢,她也不知道做什么,只好端了被茶水过去。 太后接过茶水,双眼微微垂下,像是有着说不尽的委屈和难受,她轻轻地拍了拍迎溪的手,像是在说着谢谢。 “太后娘娘,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墨笙尘没有等到太后喝下那茶水,便开口问道。 这审理都没有审理呢,怎么就问自己要怎么处理了呢? 太后有些疑惑,她心想着墨笙尘不该是这么心急的人,他不是应该比谁都定心一点的吗? “国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给哀家解释解释。”尽管太后现在不悦,但是和墨笙尘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柔和的。 “太后娘娘莫要误会。本国师只是在说关于处理朝堂那边的事情,皇上在早朝的时候突然口吐白沫地倒了下来,这对于朝政肯定是有影响的啊,太后娘娘,不知道,您要怎么处理呢?” 原来是处理朝政的问题啊。 但是,太后这一介女流,虽然有点文采,但是对于这朝政的问题还是不大懂的,既然墨笙尘这么问了,那他肯定是有办法的吧。 “国师大人,你说说吧,朝政那边该怎么处理。你是一国之师,你给的建议,应该是不会差的。” 墨笙尘等的就是这句话! 苏迎溪猜想着他这么问肯定是有理由的,果然啊,不愧是她的夫君,做起事来真的不含糊啊。 “太后娘娘,那本国师就说了。” “好。”太后点了点头。 他便娓娓道来:“太后娘娘,这件事情呢肯定是要查清楚的,以前呢我们总想着要让朝政安稳,说皇上没有事情,可是现在,我们不能这么做了。为了皇上的安危,我们得说出皇上中毒的事情,并把那罪魁祸首给公诸于世,只有这样,皇上才能得到真的安全。” 只有这样,才能真的打击到洛凛夜和洛有赫啊!让他们一直猖狂下去,怎么可能!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该还了(四) 把皇上中毒的事情公之于众吗?这不是在告诉百官群臣有人已经开始采取行动要篡夺皇位了吗? 太后虽然已经不大懂现在的局势了,但是对于这些基本的还是知道的,她本以为墨笙尘会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但没有想到会这么极端。 “笙尘,你可是认真的?” “本国师自然是认真的。”他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让太后不要怀疑他的决断。 “太后娘娘,皇上现在也不是年轻的人了,皇子们大部分也都成家了,公主们大多也都出嫁了。太子也是立好了的,照理说,局势是很紧张的。皇上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太后您只说皇上是身体不适的话,谁信呢?” “到时候他们就会以讹传讹,把皇上出事的消息添油加醋肆意妄为地散播出去,那时候,局面就很难挽回了。” 太后听到这,本来想说出口的话,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反复地思索着他说的话,将内心的疑惑一点一点地压了下去。 “那......”太后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外面就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们抓我来干什么?我知道皇上今天出事了,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 “你们这般豺狼虎豹白眼狼,凭什么抓我呀,我要回去,我要出宫!”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卖果子饼的人了。 太后便没有再和墨笙尘说话,而是转过头去,有些不耐烦地对身边的嬷嬷说道:“把那个人给哀家带进来!” 皇宫里面,这一介草民,怎么能大喊大叫呢?还当这里是集市呢?!更何况这当今圣上还在里面医治呢,这般无理,简直就是在胡闹! 老嬷嬷边立刻走了出去,可是,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那个人给带进来。 老嬷嬷的额角不知道怎么地都出汗了,双手忍不住地去擦汗,还把衣袖给捋了上来,显然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个人给带进来的。 “这,这是怎么了?” 太后有些想不通,拿着手帕的手都情不自禁地指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卖果子饼的人。 “太后娘娘,不是奴婢说,这卖果子饼的人力气也太大了,奴婢刚才想去拉他,他直接就跑了,说是不要见太后娘娘,而且跑得还挺快,要不是那几个太监去追回来,只怕这会子人就不见了。” 什么?他敢逃?那肯定有问题啊! 太后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还躺在那,她心里就燃起了一股怒气。这天下做父母的,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呢? 偏偏她还是个受尽苦难的太后,好不容易保着自己的孩子去做了皇上,现在却又被人给害了,真是折煞了她啊。 太后正想着让人把他给绑起来的时候,墨笙尘就赶紧走到了她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说道: “太后息怒,不妨先问些简单的问题好了,一个做果子饼的人,不可能对皇上有那么重的敌意的,太后娘娘不如好好问问,不要吓着这个人。” 墨笙尘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太后本来急躁不安的心瞬间就冷静下来了,她暗自想了想觉得是这样,就没有再发火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太后庄严地坐在了椅子上,依然不是很想和这个那个果子饼的庶民说话,就扭过头去,对着老嬷嬷挥了挥手。 老嬷嬷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卖果子饼的人就缓缓地抬起了头来,对些太后说道:“白唐,草民叫白唐。” 白唐,白糖? 苏迎溪对墨笙尘找的这个人的名字还真是来了兴趣,没想到,这人名字这么有趣。就是可惜,活不久了。 太后显然也对这名字有些好奇,本来冷冰冰的脸上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展了开来,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又不好细问,便继续板着脸问道:“行,白唐,哀家问你,你为什么不愿意见哀家?哀家是会吃了你还是怎么的?!” 太后给人的形象一直都是和蔼慈祥的,那些后辈都很喜欢很敬重太后,除非是太后特别讨厌的人,哪里有出现过没见过面就逃跑的呀。 白唐听完,就默默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他的喉咙口很艰难地咽下了一口水,整个人突然就慢慢地抖动了起来。 他的双眼愈发通红,哽咽声也是愈发强烈,太后无奈,不由得轻眯起了眼。 这,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了吗?这人,怎么就哭了呀?都是个大男人了,连几句话都听不进的吗? “怎么,哀家连几句话都说不得了?” ...... 满屋子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哽咽声,白唐还是不回答。 太后的脸色又慢慢地沉了下去,这个白唐的行为也太怪异了,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太后正想让身边的老嬷嬷去把白唐的头抬起来的时候,墨笙尘又轻声说道: “太后莫急,待本国师来问问。这男人家的事情,还是让男人来问吧。” 男人来问吗? 太后沉思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自从太后知道了墨笙尘是她的外孙以后,她对于墨笙尘就更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了,也许那就是失而复得的感觉吧。 “那你去问吧。” “好。” 墨笙尘便转身走向了白唐,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了白唐的肩膀上,然后很是冷静地问道:“太后很慈祥的,你只需要说实话就好了。你为什么要躲着太后啊?” 白唐收下了墨笙尘很多银子,想着在死之前好好过两天,现在墨笙尘过来和他说话了,他哪还有装下去的必要了呢?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神情悲伤,声音也满是惆怅。 “国师大人,我只是个庶民,没有什么奢求的,只想着和亲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刚才,那老嬷嬷说,是来见太后的,草民,草民一时激动,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这才不敢见太后娘娘的啊!” 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才怕太后娘娘? 太后将茶杯推翻在地,很是生气地说道:“你不要再狡辩了!这简直是满口谎话!”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该还了(五) 哪有人会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所以不愿意见到太后的,这样的话听上去也太扯了吧! 迎溪虽然知道这都是墨笙尘安排好的,但是对于里面所有的细节都不是很清楚。 这,接下来会是什么戏码呢? 迎溪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给捏了一把汗。 “说吧,有什么都说出来,不然太后娘娘可不能为你做主了,怎么想到你母亲了,你就不敢见太后娘娘了,这话说出去,谁能信呢?” 墨笙尘看上去比谁都淡定,不过这也是他的本性,太后倒也没有怀疑。 “我,我,我,我不能说!”白唐猛地摇了摇头,看不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内心所想让人看不透。 “不能说?那就是有什么事情了?” 墨笙尘特地抬高了嗓音问,也是不想让太后怀疑说什么。 “你说,皇上那里,是不是你下毒的?你是不是因此愧疚,所以不敢见到皇上和太后啊!” “我没有!” 白唐的反应似乎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激动,他高喊着这三个字,眼中闪烁的泪花愈加明显明亮。 太后在宫中待了这么久,也能看得出有些人是在编谎话,还是在说真话,她见着白唐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但又不能轻易地去相信。 “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凭什么说你没有呢?昨天你进宫,今天皇上就出事情了!” “而且你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都不肯进宫,怎么昨天偏偏就肯进宫了呢?!” 墨笙尘接二连三的题目让白唐看上去很是措手不及,他惶惑不安的眼神以及因为紧张而不断抖动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 不管白唐有没有真心要害死皇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白唐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 “说啊!你把太后娘娘当成什么了?你以为太后娘娘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够欺骗的人吗?你现在嫌疑最大,若是你一定要这样的话,本国师就只好把你所有的家人都给抓来这了,本国师倒要看看,你见到你母亲,会不会躲!” “没有没有!” “没有?!那你倒是说呀!畏畏缩缩的,非要把自己的亲人也给逼上绝路吗?!” 墨笙尘这适当的一吼,像是“激发”了白唐心底所有的愤怒。 “不会!我怎么会躲着我的母亲呢?!”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行了吧!” “是!毒药都是我下的!但是那都不是我自愿的!是五皇子,是他,他抓了我的妻子和母亲,他威胁我的,如果不是他逼我,我也不会这么做!现在皇上出事了,我知道一个母亲的难受,所以才没有脸面来见太后娘娘啊!” 白唐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发泄,让在场的人都着实一惊。 没想到啊,是这样的一个计谋。 苏迎溪不由得联想到了这白唐一开始的作为,内心不由得感叹道墨笙尘这个弯子绕得还真是远啊。 这样一联系,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通了。 太后此刻也默默地低下了头,用手扶住了额头,露出了一丝难受而痛心的表情。 五皇子洛有慈,想不到还真是这个孩子啊。 洛有慈没权没势的,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他这是没有当皇上的命,还非要做着当皇上的梦啊! 她还以为是其他的皇子做的呢,真的不敢往洛有慈的身上去想啊。人心叵测,这世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啊? “五皇子可不是你能污蔑的!你可能保证你说的是真话吗?” 苏迎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出来说两句话来让气氛达到极点了,就故作很严肃地样子指着白唐说道。 “污蔑?!我怎么可能污蔑那个五皇子呢?世人皆知他无权无势,根本就没有希望登上皇位,他这么做,就是想要害死皇上,谋权篡位啊!” 白唐激动地转过身来,像是被说到了心坎儿里面一样的,双手握成拳,狠狠地在地上砸了好几下。 “住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能说出口的吗?”墨笙尘意识到这白唐的情绪过头了,便只好冷冷地提醒道。 白唐便收起了手,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太后娘娘,现在您想怎么做呢?”墨笙尘转身走到了太后面前,弯腰很是和蔼地说出了这番话。 既然审问已经结束了,那处理的话,就留给这里地位最高的人了。 “哀家很是疲累了,迎溪啊,你从头看到尾,你说吧,怎么做才好?” 太后闭着眼扶着额头,很是心累。 “我?”迎溪有些震惊,用手指了指自己。 “是。” 这,怎么会问到自己身上啊,太后不是应该问墨笙尘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神立刻就望向了不远处的墨笙尘,墨笙尘点了点头,让她不要害怕,随便说。 “迎溪,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种事情你自己来说说,不要问笙尘。” 太后闭着眼睛也能看见的吗? 迎溪只好咽了咽口水,迈了一步走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娘娘,嫔妾听了这么多,心里的确也有个数了。这件事情,归根究底不是这个白唐的错,他也是被人威胁的,他也不想害皇上,刚才他愧对于见到太后您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对白唐的罪罚的话,嫔妾建议可以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白唐吗? 太后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 “从全方面来看,这件事情,都是五皇子的阴谋,那肯定是要惩罚五皇子的,不然皇上这也太冤枉了。而且,罪罚不能轻,要让其他皇子都明白,谋害皇上的下场是很惨的!” 太后听到这,难以掩饰心中的悲伤,眼角处流了一滴泪出来。 都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啊,现在这皇孙要害自己的儿子,太后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罪罚是肯定要的,但是至于是什么惩罚,太后心里也没有个底,想来还是等着皇上醒来后再说吧。 “太后娘娘,这五皇子过会儿也快要进宫了,那您是立刻见他吗?” 见洛有慈? 太后立刻睁开眼睛摇了摇头,“不见!把他安排在冷宫吧!”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该还了(六) 洛有慈此刻正坐在来到皇宫的马车中,他的内心不免得有些慌张。 说实话,洛有慈知道宫里的人一向看不起他,但是最基本的主仆观念,宫里的人还是会遵守的,可是方才来传唤他的那个太监,态度很是恶劣,要不是他眼尖认出了那是太后身边的人,他直接就让人把那太监给打一顿了。 怎么说,他也是个皇子啊。 话说回来,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太后的人会让自己进宫了,他并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也不会联想到那个卖果子饼的人。 不过,洛有慈可以知道,他这次进宫是凶多吉少。如果他有权有势就好了,那样,他心里也能有个底。 马车慢慢地行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突然就有个太监跑过来和门口的侍卫说了句话,那侍卫便点了点头,对着车夫说了几句话,那车夫就把马车开向了另一边,并不是通往太后寝宫的路。 “这是要去哪儿啊?” 在马车刚才停下来的时候,洛有慈就想着不对劲,将马车的帘幕撩起来看了一眼,他见那侍卫的神情不对,便觉得可疑,便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将帘幕放下来。 马车夫转过了头,手上紧握着绳子,笑眯眯地说道:“五皇子啊,太后娘娘安排了一个地方让你们见面,就不去太后那里了。” 太后安排了一个地方让他们见面。 可是,太后一向是不关心自己这个孙儿的,自己又不讨喜,此番进宫就已经用意不明了,还换了个地方让他们见面,这就更是怪异了。 “你可知道什么内情?” “五皇子啊,我只是个奴才,人家侍卫大人能和我这个奴才说什么呀?五皇子可千万不要说笑啊。” 马车夫说完就又转过了头去,洛有慈躺在马车里面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脑袋一片空白。 自己才刚刚实施计划呢,怎么就被太后娘娘给盯上了?若是太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他所有的幻想是不是都要破灭了呢? 而且车夫是知道要去哪里的,若是去的是个好地方,车夫肯定会老老实实地说去哪的,但是刚才车夫的语言,很明显地是在嘲讽自己啊。 那就是说,车夫也知道他要去的不是个好地方了,只怕他今天,都不能走出这皇宫了。 罢了,接受现实吧,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洛凛夜也不可能来宫里救自己的,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吧。 他想着想着,就把马车的帘幕给放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来到了冷宫,车夫停下了马车,对着里面的洛有慈喊了句:“五皇子,冷宫到了!” 洛有慈知道马车停了,正打算下车呢,突然就听到那车夫说“冷宫到了”,他身上的寒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手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来。 冷,冷宫? 太后竟然让自己在冷宫等她?这,这是什么意思? 洛有慈迟迟没有下马车,车夫和站在门口的侍卫便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侍卫便走上前去,将帘子撩开,对着洛有慈说道:“五皇子,快下马车吧,太后待会就会来的,你先在这待一会。” “在冷宫待着?你确定没有走错吗?”洛有慈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便问了一遍。 “是啊,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侍卫很笃定地回答道。 不可能啊!太后无缘无故地怎么会让自己去冷宫呢?而且还不和自己说明理由的吗?这样看上去,不是很莫名其妙的吗? “不可能!皇祖母怎么可能让本皇子来冷宫呢?这哪里是皇子该待的地方?” 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后就突然传出了一声冷笑:“这冷宫啊,的确不是皇子应该待的地方,但是,是不是你待的地方呢,就不清楚了。” 女声凌厉而不失优雅,洛有慈只好走出了马车,向后看去。 苏迎溪正拿着墨笙尘的玉扇,冷冷地走向了洛有慈。 洛有慈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不自然了。 苏迎溪和墨笙尘是一起的,既然苏迎溪来这,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是墨笙尘在背后捣鬼的,那自己,还真是凶多吉少了啊。 “哟,这不是国师大人的小妾吗?看来,本皇子是摊上事情了啊。” 洛有慈装作很是轻松的样子下了马车,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冷宫门口,然后转过身子,对着苏迎溪爽朗地笑道:“不知道苏姑娘来这有什么事情呢?” 苏迎溪勾起了浅浅的一笑,将玉扇展开晃了晃笑道:“五皇子啊,我苏迎溪来到这,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的呀。” 自然是来用他们的方法让洛有慈死不瞑目! 方才出了太后宫殿,墨笙尘没有带她回到合沐宫,而是带着迎溪来到了御花园。 在确定了御花园没有其他闲杂人等在的时候,苏迎溪才缓缓地开了口: “笙尘,待会洛有慈就要进宫了,他待会会被关到冷宫里面,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打压到洛凛夜他们呢?” 毕竟洛有慈并不在洛凛夜他们本身的计划中,所以说若是想要打压到他们的话,还得想些办法才是。 但是墨笙尘却好像一点都不急,他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眼带笑意地说道:“我们先不管这个,我们要做些别的事情,可以让我们先出一口气的那种。” 嗯? 墨笙尘现在想的不是打压洛凛夜,而是想办法出气? 可是,只要能折磨到洛有慈,那不就是可以让他们出气了吗? “笙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她瞪着无辜的双眼,很是不解地问道。 “迎溪,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垂下了眼,有点不敢去看他。 记得,她当然记得,她的父亲,被洛凛夜给他们杀了,还被他们给伪造了一封认罪书,让自己的父亲带着罪名去死,到现在才洗刷冤屈! “迎溪啊,我们就以这种方式,杀了洛有慈吧。”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你知不知道墨笙尘的身世啊? “五皇子,请进去吧。” 迎溪用手势做出了“请”的动作,洛有慈见旁边的侍卫眼神都带着杀气,便也没有迟疑地转过身,也许是经受了很多这种的讽刺,洛有慈看上去很是轻松,但是内心到底是如何,就不能猜出来了。 冷宫的氛围很是寂静,里面的花草树木都是已经枯萎的,没有一点生机,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难闻的气味。 迎溪跟在洛有慈的身后走了进去,她手上拿着的玉扇是墨笙尘在临走之前给她的,他说这玉扇的使用方法虽然很复杂,但是如果仅仅是用来防身的话,使用方法还是比较简单的。 洛有慈也不会什么武功的,不学无术,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罢了,若是没有皇子的身份,谁会认为他是一个皇子呢? “你们都退下吧,我和五皇子说些话就走。” 她紧握着玉扇,打算在这洛有慈死之前和他坦白一切事情,毕竟,让一个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算是自己没有那么残忍吧。 侍卫们对视了几眼,他们想着自己就在门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就点了点头说道:“国师夫人,出了事情就立刻叫属下,属下就在门外。” “好。”她点头应允了。 侍卫们这才一起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洛有慈左看看右看看,把这冷宫给看了一遍以后才走到了苏迎溪的面前,在她眼前重重地拍了拍手说道:“夫人?恭喜你啊?国师夫人?一个庶女,也能做国师的夫人?苏迎溪,你还真是痴心妄想啊,这墨笙尘到底被你给下了什么迷药,你怎么就这么让他痴迷呢?” 他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情况给震惊到了,所以心里有些不平衡,对着苏迎溪都能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 苏迎溪自然是不理睬的,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五皇子啊,你要我痴心妄想?这四个字我还真是受不起啊,不如送给你吧,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竟然妄想着做皇上,说出去,也不怕被别人笑话的吗?!” 呵,做皇上? 看来,这苏迎溪是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呀,那他们是把这件事情给告诉太后了,那太后也就相信了? “哟,国师夫人啊,看你口气不小啊,你以为你说本皇子妄想做皇上?证据呢?证据呢?” 洛有慈一副无赖的样子,眼中满是不屑和愤怒。 迎溪冷哼了一声,心想着这个皇子还真是厚脸皮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不承认的吗? “五皇子啊,在我面前,你就不要演戏了。就算没有证据,我们也能捏造出一个证据来,难道你不懂吗?” 捏造证据?平白无故的,他们要怎么捏造证据出来呢?洛有慈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所以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镇定的。 除非他们拿出证据来,不然他还是安全的啊。 “皇上中毒了。”迎溪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五个字,玉扇也被她给晃了晃。 “你说什么?!”洛有慈显然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很是惊讶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紧张地问道:“父皇现在怎么样了,他救活了没有呀?” 自己还没有当上太子呢,要是这时候皇上死了,那自己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迎溪甩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用玉扇轻轻地拍了拍身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五皇子啊,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带了一个卖果子饼的人进宫啊?你说说,这卖果子饼的人以前一直不进宫,怎么你一喊,他就进来了呢?而且,他一进宫,皇上就中毒了呢?” 迎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很无辜的样子。 洛有慈感觉心都纠到了一起,眼中闪烁着一丝血光,脑子里慢慢地浮现出了那个卖果子饼的人的样子来。 这一切,是他们安排好的? “五皇子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一个细节,你从来都不去注意,你只知道盲目地去让黄色开心,却不知道有人会利用你这个弱点来对付你啊!” 迎溪慢慢地打开了玉扇,上面精美无比的雕刻画让人看上去眼前一亮,她将玉扇靠在肩膀上,很是无聊地盯着一点一点正在奔溃的五皇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皇子,竟然想着当皇帝,现在出了事情也没有人来帮忙,真是可怜啊。 “五皇子啊,你待会就要死了,我就不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吧。” “那个卖果子饼的人是墨笙尘早就安排好的,就等着你和李憾元上当呢。” “现在皇上是没有事情了,但是太后那里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不过呢,我和笙尘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见到太后娘娘呢?待会这屋子就会起火,原因是你想逃,结果不小心踢翻了火炉子,所以这冷宫就烧了起来,而你,就死在了这里,在外面还会发现一张你死之前写的认罪书。” 迎溪很难露出这种狠毒的表情,她的样子有些狰狞,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冷的,看上去,她倒像是一个坏人了。 洛有慈往后退了两步,一个步子没稳,整个人都倒了下去,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很显然,他接受不了她刚才说的话。 怎么会?自己就这样死了? 还是死在一个弱女子手里? 洛有慈迟迟不能缓过神来,眼中的血光也是愈发明显了,他摇了摇头,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五皇子啊,怎么样,你都要死了,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啊?我苏迎溪可以帮你做个见证啊。” 做个见证? 一个小妾,给自己做见证?! 洛有慈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抬起头狂笑了起来,他的面目变得愈发恐怖,让人不由得心里一颤。 苏迎溪眯起眼睛,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死之前,你就只想着要笑了笑?那五皇子还真是独特呢。” 迎溪的话说出口后,洛有慈也停止了他的笑,抬头对着她冷冷地问道:“苏迎溪,你知不知道墨笙尘的身世啊?!”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你也没比本皇子好到哪里去啊! 墨,墨笙尘的身世,洛有慈居然,知道吗? 这,怎么可能呢? 苏迎溪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她没有刚才那样的淡定了,双唇有些抖动,内心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仿佛被刺痛了。怎么自己不知道墨笙尘的身世,一个外人,却知道了呢? 洛有慈对她这种反应很是满意,他也只是猜想这墨笙尘没有把身世告诉苏迎溪,没想到这墨笙尘还真的没有告诉,那么自己在死之前还能好好地挑拨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那自己就算是死了,感觉也没有那么惨了。 “哟,看这国师夫人的表情,是之前不知道这件事的了?不会吧,你和国师大人成亲都有些时日了,国师大人还没有信任你吧,这之前不说倒没什么,现在不说的话,是不是就...?”洛有慈故意抬高他的嗓音,望着迎溪有些松开的手,心里那股怨气突然就慢慢地消散了。 信任?怎么可能,笙尘怎么可能不信任自己呢?他为了自己做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不信任自己呢? 屋内的氛围瞬间就冷到了极点。 此刻,屋顶上的某个人正趴在上面,用手撑着头在内心感叹道:“哎呀呀,这个场景还真是不错呢,要是墨笙尘能在远处看着就好了,一定很惊心动魄的吧。” 唐渊本想着来看看这洛有慈在冷宫里面会做什么,但是没有想到苏迎溪也会来,而且他更没有想到苏迎溪来这是来亲手解决这洛有慈的。 不过,现在的局势,怎么像是有反转了呀? 唐渊还真是想看看这苏迎溪接下会怎么做呢。 “洛有慈啊洛有慈,你都要死了,怎么还想着挑拨离间呢?”苏迎溪忍着心口深处的疼痛,装作很是不屑的样子。 可是洛有慈自然知道这苏迎溪的心已经被自己方才的话给伤到了,若是自己再添油加醋的话,只怕这苏迎溪是永远都不会和墨笙尘好了。 “挑拨离间,本皇子只是在说实话罢了,那你来说,这墨笙尘是什么身份呀?” 什么身份,自己哪里会知道呢?墨笙尘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 迎溪此刻的思绪已经完全被洛有慈给带着跑偏了,她的脑子里面现在不是要洛有慈死,而都是墨笙尘了。 “说不出来吧。”洛有慈面带笑意地望着她,满眼的鄙夷和嘲讽。一个女子,连自己夫君的身份都不知道,还真是可悲啊。 “那本皇子就来告诉你吧。” “不需要!” “那你可以选择不听啊。”洛有慈摆了摆手,显出意犹未尽的样子。 屋顶上的唐渊看得心里都痒痒了,他想着要是墨笙尘真的在这里就好了,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哦。 当然了,唐渊心里很明白一点,虽然这苏迎溪表面上不想听很抗拒,但是她的心里肯定还是很想知道的。 毕竟,这种事情,就摆在自己眼前,怎么可能不去知道呢? “墨笙尘,他的本名可不叫墨笙尘啊。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你肯定还是会感叹,你们的地位还是不合适,就算苏逸韬没死,你还是庶女,你最多也就嫁给他做个妾罢了。” 就算自己是丞相府的庶女,还是只能嫁给他做妾吗?那他的身份,是真的很高贵了。 她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她有问过他,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很高贵,他的回答是是。 看来,他没有说谎。 “你有没有猜到这个身份会是什么呀?往高贵的地方想啊。” 洛有慈用左手故意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嫌恶地扭过头去,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猜!” 不猜? “行啊,那就不猜吧,本皇子来告诉你!” “想来你也是猜不到的,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怎么会猜的到呢?” 洛有慈边说边冷笑了起来,他一把夺过了思维不集中的迎溪手中的玉扇,很是贪婪地摸了起来。 迎溪却只是抬了抬眉眼,没有去夺回来。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吗?那墨笙尘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身份还很高贵,这... “墨笙尘,不姓墨!他,姓宗。” 宗?! 苏迎溪脑子里面立刻就浮现出了那三个字,她摇了摇头,满脸的惊讶,有些不敢相信。 宗,怎么会姓宗? 这皇城内,身份高贵,姓宗,还是已经“死”了的人,除了那户人家,还有谁呢? 而且他的身份,自己还真的不能比。 她立刻跑到了他的面前,用着极其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疯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宗玄寒!” 不可能,不可能。 洛有慈要的就是这个反应,他勾起一丝坏笑,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屋顶上的唐渊见到这一幕,恨不得下去打他一顿。 “怎么不可能啊?没错,你猜对了,他是宗玄寒,他就是宗玄寒!他是宗世侯世子,清吟公主唯一的孩子,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会嫁给的那个人!” 宗玄寒。 墨笙尘,真的是宗玄寒吗? 迎溪脑子一片空白,她隐隐约约地好像回忆起了原来在夜市的时候,他让自己叫他,小寒。 寒,宗玄寒。 他,真的是... 宗世侯府,十年前被一场大火烧尽,里面的人无一生还,有人说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有愧,所以才会这样的。 唐渊仔细观察着迎溪的表情,慢慢地猜想着迎溪内心的感情变化,一阵惬喜。 他无意间转头,这才发现有几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向这里走来,他想到刚才苏迎溪说的会有人过来把这里给烧了,心下便起了疑虑。 这些人,莫不是来纵火的吧? 他想了想只好摇了摇头飞到了屋子旁边的小树林里面,眼中的怒火很是明显。 真是的,这么关键的时候,这帮人居然来纵火了? “怎么样啊,苏迎溪,其实你不妨想一想,你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啊,你的身份就算恢复了,也还是个庶女,一个庶女,怎么可能做国师大人的正妻呢?” “更何况,你这个夫君,连他的身世都不告诉你,你的可怜之处也很明显呢,你也不比本皇子好到哪里去啊。”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宗玄寒。 “闭嘴!不要说了!”迎溪捂着耳朵,两眼发昏,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将眼前人的嘴给撕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要走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为什么有人要来破坏她对他的美好回忆?! 宗玄寒,宗玄寒! 为什么他不和自己说他的身世,他是怕自己误会她什么呢?他是不是真的不相信自己呢? 被墨笙尘指派着来纵火的人已经来到了屋子外面,他们对门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便点头跑上前来帮忙。 这都是墨笙尘安排好了的,侍卫也都从太后的人换成了他的人,他的目的,就是要洛有慈死。 今天洛有慈要是逃了的话,那事情可就办不好了。 屋内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正在大声争执着。 “不说?本皇子都说完了,还能说什么呢?苏迎溪啊,你现在心情如何啊?你是不是很想死啊?你是不是也很想让本皇子死啊?” “是啊!”苏迎溪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她一把就推开了一直挡在她面前的洛有慈,对着他大声吼道:“洛有慈,你就是个疯子!我巴不得你去死,真的!你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说墨笙尘的不是?!” “本皇子是个疯子?是啊,本皇子就是个疯子,反正墨笙尘要来对付本皇子的话,本皇子根本就招架不住,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本皇子还怕什么呢?!” 两个人争执不下,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的时候,门口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难闻的烟味。 洛有慈心下一冷,知道了这是墨笙尘已经让人去放火了,没有人能救得了自己。 可是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他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苏迎溪,眼中满是欣喜。 “苏迎溪啊,你说,这墨笙尘让你来亲手结果我,但是你还在这冷宫里面呢,你说,这墨笙尘是不是故意让你死的呢?” 迎溪这才意识到墨笙尘已经派人来纵火了,她下意识地跑到门口,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住了。 外面纵火的几个人笑了笑说道:“好了,洛有慈这下肯定会死的了,放心好了,他逃不出来的,那锁结实着呢,我们赶紧去找国师大人汇报情况吧。” “好!” 没有一个人想到苏迎溪还在里面,他们只是服从命令,将洛有慈锁在里面,然后放火烧死他。 迎溪使劲地推着门,对外面发生喊道:“有人吗?!来人啊!我还在里面的啊!” 可是火势越来越大,迎溪不得已只能往后退了几步,门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洛有慈此刻倒是一点都不怕死了,他在死之前能让墨笙尘的女人一起陪葬,看上去倒也是不差的了。 “好了,苏迎溪啊,本皇子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你看吧,你都喊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如果在的话肯定听到了,但是你看看,有人理你吗?没有吧,那只有两个情况嘛,要么就是他们已经走了,弃你于不顾,要么就是他们在外面,但是,不理你。” 怎么,怎么会?! 他们明明就知道自己在这里面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走呢?这两种情况,她每一种都不想遇到! 火势是真的越来越大了,苏迎溪此刻已经将口鼻都捂好了,眼睛也觉得刺痛无比。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还是在心碎的情况下,和洛有慈一起死在这里吗?! 洛有慈也是难以呼吸了,他咳嗽了好几声,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了,他明白他是活不下去的了,那么,不如就早死早超生吧! “苏迎溪,你和本皇子,一起去死吧!” 他的眼神犀利地望向了站在一边的迎溪,她听到这话后,觉得浑身不自在,正在往后走几步的时候,洛有慈突然就窜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抱住,眼神恶狠狠地说道:“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想留下来?!” 说完,他就抱起了她,往红色的火焰处走去。 迎溪此刻已经无力反驳了,她真的难以呼吸,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去反抗了。 她离火堆越来越近的时候,终是忍心不下,闭上了眼睛,流下了一滴泪。 再见了,墨笙尘。 没想到,你居然会让我死,刚才那一面,竟然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我那么爱你,没有想过你死,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哗”地一声,一道黑影略过,洛有慈只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一把剑就刺入了他的心脏,他直直地就倒了下去。 唐渊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他方才也是走了的,但是他突然就想到了迎溪好像在里面还没有出来,他就赶紧跑了回来,发现门被锁住了,而且还有人在推着门,那很显然就是迎溪啊! 唐渊没有多想,立刻就拿出剑八把门被劈开了。一进门,他就发现了洛有慈正在抱着迎溪去死,他二话不说就把洛有慈给踢到了,拿着剑刺向了他。 而洛有慈本身拿着的从迎溪手里夺过的玉扇也就掉到了火堆里面。 迎溪这时候的意识已经不怎么清楚了,但是她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墨笙尘”。 她现在的心情其实很复杂,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把自己锁在这,然后良心不安才回来找自己的。 她便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要和他说会话。 唐渊也知道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点了点头,拿着剑冲了出去。 到了屋外,唐渊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抚摸着她的额头问道:“怎么样,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还能不能看的清我?” 迎溪睁开双眼,点了点头。 “笙尘,你爱不爱我?” 她望着他真诚的双眼,眼眶有些湿润。她现在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因为他们之间,真的有很多的隔阂了。 唐渊哪里会想到她问这个问题啊,便挠了挠头,有些害羞地说道:“爱!” “宗玄寒,你是不是在骗我?”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我不想解释了(一) 宗玄寒。 这三个字,自己为什么会说出来呢?她从未想过会嫁给世子,更未想过会嫁给那个神秘的宗玄寒,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爱上的人,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世子。 一切,都那么地让人猝不及防。 唐渊听到宗玄寒这三个字,也是一愣,望着她虚弱地快要闭上的双眼,迟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迎溪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要看不清眼前这个貌美至极的男子了。 她将自己的手慢慢地向上滑动,而后碰了碰他的手问道:“你,爱不爱我?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唐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魔怔了,他居然真的把她说的对象当成了自己,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在骗你,但我,一直很爱你。” 他的话音刚落,她的眼睛就慢慢地闭上了,双手也没有力气地滑了下来,头从他的怀里倒了下去。 “迎溪,苏迎溪!” 唐渊拍了拍她的脸蛋,发现她真的昏过去了,二话不说,正要抱着她去找太医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他的脸和墨笙尘的脸是一样的,若是被人看到了,不好。 他便只好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之前就做好的人皮面具,赶紧戴上了脸,抱着迎溪飞一般地冲出了冷宫。 大火熊熊燃烧,很快就燃起了一大片火光,在不远处的宫人们看到以后就赶紧去救火,边跑边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墨笙尘在合沐宫也能看到那火光,他料想着洛有慈是肯定活不了了,便定心地坐在屋内喝着茶水,等着迎溪回来。 没有玉扇在身上,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毕竟带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了,一下子不在身边,自然习惯不了。 他想着想着,没有注意到茶水翻了出来,因为茶水是刚刚才沏好的,很烫,他又在想着心事,便松开了手,茶杯就这样碎在了地上。 他旋即起身,紧皱眉头,望着湿掉了一半的袖子,有些不安,他翻开了袖口,看到那朵梅花已经湿了,便觉得要出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了有人来,却不是迎溪,而是去办事的侍卫。 墨笙尘先没有听那些侍卫们汇报,而且左顾右盼地在找迎溪有没有在他们身后。 “国师大人...”侍卫们正在行礼的时候,墨笙尘一把按住了其中一个侍卫的肩膀,狠狠地问道: “国师夫人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墨笙尘的内心终于开始慌乱了,迎溪不可以出事,一定不可以! 侍卫们这才想起来刚才苏迎溪也进去了,关键是他们把门给锁住了,苏迎溪根本就出不来啊! 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跪在地上,对着墨笙尘大声喊道:“求国师大人饶命!属下们忘了把国师夫人给带出来了!” 什么!迎溪还在里面?! 火势已经那么大了,迎溪如果还在里面的话,那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墨笙尘不顾他国师的形象,狠狠地踢了那几个侍卫一脚,然后就跑了出去。 也许,也许迎溪还活着,她还活着呢! 墨笙尘如同离弦的箭的一般飞向了冷宫,冷宫周围的宫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他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推开,正在冲进去的时候,宫人们连忙拦住了他。 “国师大人!你万万不能进去啊!火势这么大,进去肯定就死了!” “您是一国之师,不能出事啊!” 因为来的宫人大部分都是附近皇上宫里的人,所以说他们都知道皇上如何器重墨笙尘这个人,他们自然是拦着的。 墨笙尘此刻很想用内功伤人,但那样他就没有力气去救迎溪了!可是火势这么大,难不成要他求雨吗?这里又没有祭祀的东西,他要怎么求雨呢?! 但是迎溪就在里面啊,她若是死了,他要怎么活下去呢?! 他便使劲地想要推开那些宫人,对着他们毫不留情地说道:“谁要是再拦着本国师,就别怪本国师把你都杀了给国师夫人陪葬!” 宫人们听到了,也就停下了拉着他的动作,毕竟他们知道这墨笙尘是真的会这么做的,不过,这倒让他们怀疑了一件事情了,这苏迎溪,怎么会在里面啊? 墨笙尘摆脱了那些人的束缚,便赶紧推开他们冲了进去,他端起了旁边人的一盆水,正泼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人群后面突然就传出了喊声: “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 一个太监不知道从那么冒了出来,在人群中大声喊着墨笙尘,墨笙尘却听不大清,在他身上淋满了水正要进去的时候,那太监也发现了他在哪,赶紧冲上前拉住了他。 墨笙尘被他给一拉,立刻就回过了头,正要甩开那太监的时候,那太监突然就很慌张地说道:“国师大人,国师夫人现在在太医院啊,刚才奴才看到有一个人抱着国师夫人去了。” 太医院?那也就是说,迎溪没有在里面了? “你确定吗?”墨笙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门是被锁住的,如果迎溪出来的话,那肯定有人开了锁! 那有钥匙的人,会是谁呢? “回国师大人的话,奴才哪里敢说谎呢?千真万确啊,真的是国师夫人,奴才的眼睛看得真真的,国师夫人今天穿了件浅紫色的衣袍是不是?” 浅紫色衣袍? 的确是那件衣服。 “那快带本国师去!” 他立刻调转了头跑向了冷宫外面,那个小太监也赶紧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宫人很多,他们见墨笙尘的衣衫湿尽,在这大冷天的跑着不知道去哪里,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心疼。 他不管一路上有多少人向他行礼,他全都没有看,只想着要快些跑去太医院看看迎溪现在怎么样了。 她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什么伤,有没有被烧伤?他全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这次,怕是又让她伤心了。 过了一会儿,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太医院,太医院的人也正在想办法让迎溪醒过来呢,他问过了人,便赶紧跑向了内殿,看到了躺在床的迎溪。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不想解释了(二) 迎溪,是迎溪,是她。 墨笙尘慢慢地走了进去,里面的太医也就赶紧退出来行礼,唐渊在那两个太医身后,虽然心里头痒痒的,但也没有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国师大人。”一个太医主动上前汇报迎溪现在的身体状况,样子很是淡定,“国师夫人现在的情况看似不是很乐观,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现象,国师夫人的心脉不是很稳,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导致心脉郁结,这才是国师夫人真正昏倒的原因啊。” 受了什么刺激吗?可是,这次,他是真的没有,他真的不知道那帮侍卫会忘记迎溪还在里面。 这样的自己,该如何解释呢? “劳烦太医了,那她用药了吗?” “回禀国师大人,夫人已经用药了,应该过会就能醒,但是夫人的情绪可能会不大稳定,还望国师大人多担待些,不然这夫人只怕会又要晕过去。” 墨笙尘自然是知道的,他也只会安慰她了,自从他们在一起以后,他哪里有想过要激怒她呢,他们之间所有的争吵,不都是被外人给挑起来的吗? “好。那你们都退下吧。” “属下遵命。”他们立刻行礼退下了,唐渊本想看着接下来发生什么好戏呢,但是又想到了待会迎溪会难过,心里也就有些不舒服了,觉得自己还是走了比较好吧。 唐渊在走出太医院的时候,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双手握成了拳,呆滞在了门口。 他不想去说,也不敢去相信,他曾经一度让洛凛夜离开苏迎溪,他说过苏迎溪是红颜祸水,那是现在,他自己也陷进去了,而且陷的比洛凛夜还深。 “苏迎溪,你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这世间的男人遇到了你,只怕都要被你给迷倒了吧。”唐渊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番话。 屋内,墨笙尘从袖口中拿出一小瓶药,慢慢地倒了一点出来,抹在了迎溪的太阳穴处,眼中充满了疼爱。 抹完了药后,墨笙尘就把手给缩了回来,迎溪的手指也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墨笙尘虽然有些难以开口,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但看见她醒过来,还是有些欣喜地说了话。 迎溪醒过来,见到了眼前的人是墨笙尘,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想要给她把把脉,看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就把被子给掀开了一个角,想要把她的手给拿出来的时候,突然就被她给缩了回去。 他有些难受地望着她,不知所措地说了一句:“迎溪啊,我,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能听我解释吗?” 他有些语无伦次,因为这种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她真希望她能明白。 “你不用解释。” 她见他有些窘迫的样子,内心已然是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了,她将自己的被子盖好,见他有些意外的样子,冷冷地说道:“宗玄寒,你不需要解释,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 墨笙尘立刻就愣在了那里。 宗,宗玄寒? 怎么会,迎溪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洛有慈,不会是洛有慈说的吧?他这才想起来,洛凛夜很有可能把他的身世和洛有慈说了,那么自己今天此番把她送到冷宫,不就是给自己设了个套吗? “迎溪,你......” “呵,我,我怎么了?世子殿下,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的身世告诉我啊?还是说,你本来就不打算告诉我?”她的语气是冷到了极点,正如她的心一般,也如同他的心一般。 自己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自己的身世吗?墨笙尘有些难以接受地转过了头去,她,她怎么可以问自己这种问题呢? 他当然会告诉她,只不过不是这个时候罢了,现在的事情这么多,他真的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还要浪费他们那么多的时间。 “世子殿下,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信任我吗?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但是对于你的身世,你却从来不向我提及,可是你的仇人却知道的很清楚,世子殿下,你不觉得这很可悲吗?” “还是说,你是想保留着内心的一点点得意,我是戴罪之身,你也是戴罪之身,但是只要你不说,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在身份上,就比我高出一大截了。” 迎溪忍着泪,冷冰冰地说出来这番话。 她是真的难受,今天发生的一切,更是让她坚定了要离开他的信念,现在这个时候,不是离开刚刚好吗? 而墨笙尘在听到了她说的话后,更是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她,怎么可以这么和自己说话?难道自己只是为了在她面前可以高人一等所以才没有和她说明真相的吗? 自己那么爱她,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但是她却这样对自己的吗? “苏迎溪,在你心里,我宗玄寒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吗?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就这么想我?有那么多的事情我都没有错,但我还是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和你解释,那你呢,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几乎快要疯掉,忍不住地对着她咆哮道,眼泪忍不住地都要流下来了。 “宗玄寒,你......”苏迎溪并没有被他的情绪给感染道,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正要再数落他一番的时候,他就突然按住了她的双手,对着她的身子,整个人重重地就压了下来。 她的薄唇一下子就被他给吻住了,她想要挣脱,却还是没有力气。 他如同一个野兽一般恶狠狠地吻着她,直到她的嘴角流出了血,他们两个人嘴里面都有了血腥味,他才放开了她的双手,慢慢地起了身。 他的双眼异常通红,望着她有些惊慌的眼神,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苏迎溪,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这一次,我不想再解释了。” 说完,他就走出了内殿,没有再说话了。 她躺在床上,眼角处滑下了一滴泪。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哪里来的玉蝴蝶?! 墨笙尘此刻心力交瘁,他闭上了双眼,有些颓废地走出了太医院。 没想到啊,迎溪会对自己说出那种话。他现在的心,有些不想对任何人打开了。 她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他的为难之处呢?他不过就是想在事情结束以后,放宽了心和她说,若是说不信任她的话,怎么可能?他只是太爱她,所以很怕失去她罢了。 自己所有的柔情,都被她给一一否认,早知如此,自己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呢? 老天爷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公平呢?难道自己深爱的人,都要一个个地离开自己吗? 墨笙尘真的是有一点想要放弃了。 “国师大人慢走。”唐渊在门外守候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墨笙尘出来,他也不知道这里面具体情况是怎么样,但是他见墨笙尘的样子有些憔悴,心里也有个数了。 墨笙尘在这种时候哪里还会去理会一个侍卫的话,转身就走出了太医院。 唐渊见周围也没有什么太医在,心下便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慢慢地走进了屋子,在确保没有人注意到他后,他就轻轻地关上了门。 “国师夫人。”他的眉眼中略带笑意,语气异常温柔,手中拿着一把剑提着就走了过来。 迎溪本来是在掩面哭泣的,突然就有人喊住了她的名字,她一愣,赶紧将眼泪给擦了擦,压低了声音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她慢慢地转过头来,发现来人是一个侍卫,便觉得有些奇怪。 唐渊笑了笑,将手中的剑放到了身后,跪下来说道:“国师夫人,能见到你没有事情就好了,方才属下看到冷宫着火了,就赶紧冲了进去,不过,只能救出了夫人,没有把五皇子给救出来,说来也是惭愧的。” 什,什么?救自己出来的人,不是墨笙尘吗? 是一个不相干的侍卫? “你说,是你去的冷宫,把本宫救出来的?” “是啊,方才属下经过冷宫附近的时候,看见有几个侍卫刚从冷宫那边走过来,还在说着什么这两个人都不用救,属下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赶紧跑过去了,这就发现了冷宫着火了。” 唐渊还特意将“这两个人都不用救”几个字说得很重,让迎溪的内心不由得一怔。 原来,他是真的不想救自己的吗?他说的不解释,是因为没有办法解释吧。 此刻,迎溪满脑子都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的画面,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拌嘴,第一次为自己出头,第一次给自己吃糕点,第一次为自己解围,第一次抱着自己笑的样子。 无数多的第一次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紧紧地用手按住了头,忍不住地转过头去,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果然吧,自己口口声声说离开他也没有什么的,但是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自己还是难过得像个傻子一样的。 墨笙尘,我苏迎溪是你人生中的一大阻碍,可你呢?你又何尝不是我苏迎溪心里难以填满的一片空白呢? “国师大人呢,他去哪里了?” 迎溪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觉得有外人在这里的话,自己这样很是不妥。 唐渊这一愣,他怎么会知道墨笙尘去哪里了呢?他又不是墨笙尘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墨笙尘想去哪呢? 唐渊便沉思了一会儿,他想着现在洛有慈死了,墨笙尘也不可能回到合沐宫了,那墨笙尘应该是去找太后了吧。 “回国师夫人的话,国师大人应该是去找太后娘娘了。” “那,回合沐宫吧。” 从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结束吧,该走了,自己真的该走了,趁他现在还没有在合沐宫,自己还是先回去把东西给收拾好了吧。 “属下遵命。” 唐渊勾起了一丝坏笑,心里是很得意的。墨笙尘,这下子,你该如何保持一颗镇定的心和我斗呢?能支撑着你走下去的人都离开你了。 唐渊想到苏迎溪现在的身子比较虚弱,就走出去,让人安排了一顶轿子来,而后他走进屋,将她给抱了出来。 “夫人,回宫吧。” 他的声音细腻而有柔情,过了好一会儿,迎溪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很像那天的洛有赫。 她便留了个心眼,抓着他的手故作冷漠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唐渊却冷静得很,他只是在感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啊,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苏迎溪还会有心思去和墨笙尘说自己是个坏人吗? 唐渊便没有说话,将她放到了轿子里面后,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我,我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人啊。” 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人吗?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哪里有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人啊? “你到底是谁?” 她又问了一遍。 但是唐渊却甜甜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走出了轿子,将帘幕放下,然后就站在了轿子的一边,没有再言语。 不回答?那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啊?只怕就是那天假扮洛有赫的人吧! 不过自己现在还想做什么呢?去告诉墨笙尘吗?他们现在还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呢? 那这么说来,这个人一直留在她身边的吗?那,她和墨笙尘之间的事情,这个人知道多少呢? 迎溪握紧了拳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躺在了轿子里。 唐渊知道迎溪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了,他便觉得现在不能久留,就在拐角处的时候趁着别人不注意,走到了另一边,然后远离了轿子。 唐渊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轿子,嘴角处勾起了一丝微笑。 看来,自己是时候出宫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轻松多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轿子在合沐宫的门口停了下来,合沐宫里面的丫鬟出来撩开帘幕的时候,苏迎溪便赶紧走了出去。 她一出来,发现唐渊已经不在这了,心下倒也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就在宫女们的搀扶下走进了合沐宫。 好在,墨笙尘真的不在这,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你哪里来的玉蝴蝶?!(二) 迎溪的腿脚有些软,所以只好被扶着先躺到了床上休息一会儿,但是她又很渴,想要喝水,待宫女们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她便对她们说道:“倒杯水来。” 宫女便倒了一杯茶水走了过去,她接过茶水,发现茶水很烫,她就先让宫女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待会再喝。 宫女们便把茶水放下了以后就走了出去,门被轻轻关上后,她就闭上了眼睛躺了下来。 屋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墨笙尘身上独特而好闻的气味,她闻着闻着,眼眶便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她只好将被子盖过了头顶,整个人瘫在了床上。 自己要怎么和他开口呢?自己是该正大光明地让他给自己一封休书,还是向皇上或者太后请示,逼着他休了自己呢?这样的自己,怎么有些进退两难了呢? 自己已经在很久前就已经计划着要离开了,但是为什么现在真正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顾虑这么多,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呢?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觉得口渴,就想到了茶水还放在了桌子上,就将被子给掀了开来,下床去喝水。 她走到桌子旁边的时候,腿脚突然就一软,整个人都跌了下来,茶杯也被她给推倒了,翻在了桌子上,迎溪的手被水烫了一下,瞬间就变得通红,她有些难受地爬了起来,捂住了手,表情有些僵硬。 还真是事事不顺心啊,连个水都不能好好喝了。 迎溪有些难受地想要喊人进来收拾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柜子下面放的都是墨笙尘精心制作了很久的药丸还有药粉,她心下一急,就没有管那么多了,赶紧打开了柜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湿了。 柜子一打开,她就看到了里面就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药瓶,倒也是像墨笙尘的风格。 在确保了药瓶没有被弄湿后,她就打算关上柜门,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柜子里面有个小匣子。 奇怪,墨笙尘还有什么研制的特殊药吗?自己这么没有听他说过呢?迎溪有些疑惑,便把匣子给拿了出来,然后放到了桌子上。 匣子不轻不重,像是放了一瓶刚刚好的药在里面。她便慢慢地打了开来,里面的东西也就慢慢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脸上的表情也就从疑惑和平静慢慢地变成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怎,怎么可能!”苏迎溪颤抖着双手,差一点就将那个匣子失手摔了下去,她倒在了床上,脸色上没有一点血色。 墨笙尘其实没有去找太后,他只是内心很慌乱,不想面对任何人,所以就去了御花园里面散散心。 现在已经快入冬了,御花园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了,墨笙尘看着那些枯黄的花,心里便更是难受了。 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迎溪会对他的身世这么敏感,难道迎溪是从心底里面认为自己的父亲是有罪的,所以就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吗? 可是他明明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如果因为身世的问题就让她恨上了自己,那么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这么长时间来,他能做的都做了,所有的温柔,所有的体贴,所有的关爱,自己都给她了,如果她还是这么对自己的话,那他就当这么长时间以来爱的人,已经死了吧。 他散了一会儿步,觉得自己还是回宫去休息休息比较好,反正迎溪现在在太医院,他们之间,需要好好地冷静冷静了。 回到了合沐宫后,他习惯性地就走进了内殿,没有注意到迎溪就坐在里面。 他转身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中显然有些吃惊。 “迎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己不过才去御花园里面走了一会儿,迎溪就已经回来了,那就是说明,迎溪在自己离开以后,就回来了? 迎溪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匣子里面拿出了那块玉蝴蝶,红着双眼,冷冷地说了句:“这玉蝴蝶,你哪里来的?” 墨笙尘看见她拿着玉蝴蝶的时候,眼神立刻就变得犀利了起来。她,她从哪里翻出了这玉蝴蝶? 而迎溪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就立刻变得难受起来,这可是自己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啊,她怎么能这么问自己呢? “把那玉蝴蝶放下。”他沉住了气,握紧了双拳对她说道。 迎溪拿着那块玉蝴蝶,内心底所有的悲伤都被翻了起来,她冷笑着说道:“让我放下?凭什么?我在问你,这玉蝴蝶你是哪里来的?” 墨笙尘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望着那玉蝴蝶,眼前就慢慢地浮现出了自己母亲的样子,他见苏迎溪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由得就想到了皇后那恶心的嘴脸,便没有忍住气跑上前去想要夺下那玉蝴蝶。 迎溪眼尖,转过身去,墨笙尘一怒,“啪”地一声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苏迎溪,你不要碰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这是自己的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了,苏迎溪平常任性也就算了,但是自己的母亲的东西,可不是能让她随随便便拿出来开玩笑的。 迎溪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被他打了一巴掌后,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脸,已经哭不出来。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站了起来,望着墨笙尘异常认真的双眼,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什么叫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这明明就是自己母亲生前一直佩戴着的玉佩! “你在说什么?这是你母亲,情吟公主留给你的东西?这明明就是我母亲生前一直带在身上的玉蝴蝶啊!” 她的左脸红着,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泪光,神情似乎比墨笙尘还要坚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母亲的玉蝴蝶?你疯了吧,这是太后在我母亲出嫁的时候给她的,怎么可能是你母亲的?你母亲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玉佩?!”墨笙尘显然是激动,什么话都说了出来,把呆滞在一旁的迎溪的心给伤透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休了你? 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不可能拥有这种玉蝴蝶?墨笙尘的话,正好戳中了迎溪内心最深处的伤痛。 “母亲”这两个字是墨笙尘的禁忌,但又何尝不是苏迎溪的禁忌呢?这两个同样失去了母亲的人,都知道彼此的伤痛,但又忍不住地都提及了。 苏迎溪捂着胸口,晃晃悠悠地站在桌子一边,表面上毫不在意,内心却满是波澜。 她拼命告诉自己,她要装,她要装的很无所谓,在母亲的事情上,她绝对不会认输。 “宗世侯世子,我不管你身份有多高贵,有多瞧不起我,多瞧不起我的母亲,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这个玉蝴蝶,就是我母亲的!” 这块玉佩,她从她记事的时候就见她母亲戴着,不是她母亲的,那还会是谁的?墨笙尘的母亲是个公主,拥有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一个玉蝴蝶而已,他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呢? 墨笙尘自然是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她不就是想着法子要离开自己吗?那也没有必要把他母亲的遗物拿出来作怪,母亲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伤痛,他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了,如果苏迎溪非得这样,那么这次,他不想再包容下去了。 “苏迎溪,本国师看你是疯了,为了离开本国师,你什么谎话都说的出口,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玉蝴蝶,被你碰过,本国师真的是觉得脏了!” 他的那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此刻已经变得凶恶无比了,他紧紧地将那玉蝴蝶抓在掌心,眼中闪烁着一丝戾气,让人见了不由得浑身一震。 “墨笙尘,你以为,我会拿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的吗?!”自己是那么认真地在为她的母亲辩驳,他居然还能说自己在编谎话,只是喂了离开他? 是啊,自己的确是想离开他,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自己母亲的玉蝴蝶来威胁他! “不会吗?苏迎溪,你现在在本国师的心里,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还不明白吗?这么长时间以来,本国师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呢?你除了一心只想着离开着本国师,你还想过什么?你不累吗?你还要怎么样才肯罢休啊?今天呢,今天你又拿着本国师母亲的遗物在这闹,不就是想要离开本国师吗?” 他坚定无比的样子让她的心在滴血,没想到,自己在她的心里,早就是这种女人了。那他这段时间还能装作那么疼爱自己的样子,还真是难为他了呀。 “既然如此,那就请国师大人把我给...” 她心灰意冷,对他的爱也被暂时封了起来,她冷冷地望着无情的他,心下便决定现在就要离开他了,但是无奈正要说“休了”的时候,她的声音还是变得哽咽了。 而墨笙尘却抓住了她的这个停顿,冷笑道:“把你给什么?把你给休了?本国师自然会这么做,这样也好,我们都图个清净,本国师也可以娶一个身世显赫的姑娘做夫人,你呢,也可以回到那个落魄的大宅子里面当你的庶女!”他的话语无时无刻不带着刺,这也同样提醒了迎溪,真正的墨笙尘,就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不过是因为他喜欢自己,所以对自己百般容忍罢了,现在自己已经准备好玩离开他了,他也对自己失望至极了,那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对自己好了。 “那就,多谢国师大人成全了!” 说完,她就跪了下来,对着眼睛愈发红的墨笙尘磕了三个响头。 墨笙尘现在的心如同乱麻一般被揪了起来,他握着玉蝴蝶,很想冲到她面前,将她抱起来按到墙上问她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她到底爱不爱自己,自己到底在她的心里重不重要? 所有的难受和怨念都在此刻交织到了一起,他忍着眼泪闭上了双眼,没有管她还在磕头,直接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嘭”地一声,门被他给狠狠地砸上,跪在地上的苏迎溪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她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现在心情又这么糟糕,便更是无力了。 “墨笙尘,你最好,再也不要对我柔情,让我永远地忘了你,忘了你的好,不再活在有你的回忆里。”她轻声地说着这句话,有些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满眼都是红血丝。 她只感觉她的意识开始在慢慢地消退,眼前的事物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 墨笙尘走出了屋子后,脸色也变得苍白,他现在的心情,和十年前很像,他知道他心爱的人正在离他而去,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 “苏迎溪,你到底能不能懂我的心?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就是只看到不好的地方呢?”他用手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向着大门口走去,合沐宫的宫女正端着一碗鸡汤走向内殿,墨笙尘看到了,并没有去制止,只是当做没有看到的样子,扭过头去走出了合沐宫。 既然自己在这只有心烦的事情,还不如去看看太后,也总比待在这里要好吧。 宫女们端着鸡汤走进去的时候,门是关上的,可是当她们打开门的时候,就被里面的场景给吓住了。 苏迎溪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而且身下有着血,她的衣袍都被血给染红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宫女们赶紧放下了鸡汤上前去看,有个宫女出去想喊墨笙尘进来,但是她出去的时候,却已经看不到墨笙尘的身影了,便只能跑去太医院喊太医过来了。 而墨笙尘,已经去找太后了,他并不知道他错过了一个多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个事情,在很久以后才让他知道,但是知道的时候,有点晚了。 苏迎溪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昏倒,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下身会突然流血,只是在宫女们抬着她上床的时候,她略微清醒了一下,有一瞬间,她以为,她要死了。 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刚才就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他,会不会后悔?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不要告诉他。 太医赶到这里的时候,苏迎溪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倒在床上了,她浑身都很烫,像是发烧了一样,但是脸上还是苍白无比的。 “国师大人呢?他在哪里?”太医见到苏迎溪已经这种样子,就赶紧询问墨笙尘现在在哪,墨笙尘在的话,太医心里也有个底。 宫女们赶紧过来回答着说道:“国师大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奴婢们进来送鸡汤的时候,国师夫人就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请太医您赶紧吧,要是再拖下去,只怕国师夫人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权衡利弊,现在可不是找墨笙尘在哪里的时候,苏迎溪这样莫名其妙地昏倒还流了血,如果她就这样出事的话,墨笙尘还不得杀了她们啊。 太医也就不敢怠慢了,让宫女们在帘幕外侯着,然后他就打开了药箱,开始给苏迎溪先止血。 太医觉得苏迎溪这血流的有点突然,便先给她把了个脉,这没把脉倒是不要紧,一把脉,太医立刻就愣在了那里。 这,这,这脉象,一看就是怀孕了啊。 太医有些震惊,正想要出去和那些宫女说的时候,床的后面突然就走出了一个蒙着面的白衣男子,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着一把匕首放在了太医的脖子上。 唐渊将手指放在了惊慌未定的太医的嘴上,轻声地说道:“她,怀孕了?是吧。” 唐渊在墨笙尘气愤地走出合沐宫的时候就走了进来,他见苏迎溪的样子,没敢往怀孕那方面想,但是他上前给她把了把脉,发现她真的怀孕了,要不是宫女们突然闯进来,他就把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给彻底弄没了。 太医被吓得不敢说话,只是眼珠子转了转,“嗯”了一声。 唐渊将匕首移到了一旁,贴在太医的耳边说道:“把这个孩子,做掉。” 苏迎溪和墨笙尘生的孩子,怎么可能留在世上呢?这让唐渊看得心烦,让他看得想杀人。 可是太医却面露难色,有种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怎么?你不听?你是想死吗?”唐渊警告地说道,匕首又慢慢地移到了太医的脖子上。 太医慌忙地解释道:“这位好汉,不是我不愿意啊,只是这国师夫人的身子骨很差,如果把孩子给强行流掉的话,国师夫人的命,只怕也会保不住啊。” 太医虽然只给苏迎溪把了个脉,但也可以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是真的虚弱,如果强行把她的孩子给弄没的话,只怕苏迎溪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唐渊的面部有些动容,他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种情况。如果孩子没了,苏迎溪也会没的话,那这番作为,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犹豫了一会儿,只能把匕首给拿了下来,轻声说道:“罢了,你赶紧给她医治吧,她要是没有活下来,我一定让你死的很惨。” 反正,苏迎溪和墨笙尘之间也闹僵了,就算他们之间有了孩子又如何呢?不说别的,苏迎溪肯定不会让墨笙尘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 可真叫人气恼啊。一个很难生育的人,居然就这么怀了孩子?这是要他说苏迎溪的运气好,还是说墨笙尘厉害呢? 唐渊有些不甘心地走到了旁边,紧紧地盯着太医的动作,眼神中满是怒意。 太医擦了擦汗,好不容易才定下心来去医治的。唐渊拿着匕首在那看着,想出去又不舍得离开,他看着她的苍白的面容,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过了一会儿,血是止住了,但是苏迎溪的脉象还是很虚弱,太医就只好开始施针了,无奈唐渊那眼神实在是太犀利了,太医就只好有些恐惧地说道:“这位好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凶神恶煞地看着我呀,我真的有点不敢下手了。” 这和拿着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有什么区别啊? 唐渊轻轻地哼了一声,说了句“还不是你技艺不精,不然怎么会怕我呢?”后,还是转过了身去。 太医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继续施针。 终于在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太医结束了他的医治,而苏迎溪,也慢慢地睁开眼来。 唐渊便赶紧退到了床的后面,仔细观察着迎溪的一言一行,整个神经都蹦了起来。 “恭喜国师夫人,您已有身孕了。”太医立刻说道。 迎溪刚刚醒过来,意识也才慢慢地恢复了一点点,突然就听到了太医说她怀孕了,心下便敏感了起来。 自己怀孕了?什么? 迎溪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问道:“太医,你一定在开玩笑吧?我的身体,我是知道的。” 太医却摇了摇头,解释道:“国师夫人,下官怎么敢骗你呢?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啊,你真的怀孕了,刚才你惊动了胎气,所以见了红,下官刚把你的胎给保住了。” 迎溪见这太医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就自己给自己把了个脉,发现她真的怀孕了。 居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吗?老天爷还真是折磨他们啊。这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在自己要离开的时候怀孕了。 要知道,她最开始想要离开他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她不能生育,怕连累了墨笙尘啊。 没想到,世事弄人啊。 迎溪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又放回了被子里面。 “国师大人呢?他在这吗?他是不是知道了?” 如果墨笙尘知道了的话,他还会给自己休书吗?他们之间这样的局面,还能够挽回吗? 太医便起身说道:“国师大人不在这里,他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他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吗?墨笙尘还不知道吗?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了吧,让他知道了,也只会是个累赘罢了。 “那就劳烦太医,不要告诉国师大人了。算是本宫求你了,太医。” 太医有点惊讶地望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怀孕了,不告诉墨笙尘的吗?这可是国师大人的孩子啊! 唐渊躲在床后面,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嘴唇处,轻轻地抹了一下。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啊。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那玉蝴蝶,我见过 苏迎溪既然打定了决心要走,就算她没有这个勇气去狠心地把孩子给打掉,那她也不会告诉墨笙尘。这个孩子,的确是他们感情的转机,但是,苏迎溪可不打算这么做啊。 “太医还是不要多问了,这皇宫,本宫也待不了多久了,国师大人也快休了本宫了,就不要再让这个孩子给牵绊住了。” 迎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里面是她和墨笙尘的第一个孩子,她就觉得有些心疼,但是真可惜啊,墨笙尘不能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那,国师夫人多保重身体,这两天还是不要下床的好,免得惊动了胎气。”太医虽然不懂他们这对恩爱的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太医觉得那个无辜的小生命还是很可怜的,刚才有人要自己把那孩子做掉,现在苏迎溪又不肯让墨笙尘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说可怜还真是可怜啊。 “下官待会就开一些安胎药来给夫人吧。” “不用了。”躺在床上的迎溪摇了摇头,苦苦地笑道:“我也懂些药理,安胎药什么的,就不用了吧,我自己会注意的。”要是让墨笙尘发现了,就不好了。 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转身去收拾医药箱,他突然想到那床后面还有一个想要谋害苏迎溪肚子里的孩子的人,就只好小声地提醒道:“夫人,床后面有人。”然后拿着药箱匆匆地跑了。 唐渊听到了,只是笑了笑,将匕首收起来,慢慢地走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迎溪看都没有看就知道是刚才那个侍卫,她还真是想不通了,怎么这个人就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了吧。 唐渊是蒙着面的,一双桃花眼显露在外,苏迎溪差一点就把他当成是墨笙尘了,因为墨笙尘蒙着面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 “哦哟哟,国师夫人啊,你说说,你都怀孕了,就不要想那么多的事情了,我这人啊,没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喜欢到处玩,管点闲事罢了。” 说完,唐渊就把眼神瞥向了迎溪的肚子,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苏迎溪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拖着疲惫的身躯,用着虚弱的声音问道:“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和墨笙尘说的话,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此人非善人,迎溪可以很明确地知道这一点,要是他和自己对着干的话,只怕会有很多事情被耽误。 “噗嗤”一声,唐渊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来。他可是洛凛夜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找墨笙尘说呢,再不济,这苏迎溪要是离开了墨笙尘,他是打心眼里开心,怎么会去说呢? 迎溪见他不怎么正经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她到底是得罪了谁啊,怎么老有那么多人来捣乱啊? “国师夫人,不要误会啊,我只是觉得有点可笑,你说呀,这孩子是国师大人的,但是你却不让他知道,你和国师大人是有多大的仇啊?” 仇吗?自然没有,他们之间,只是有太多阻碍,太多误会了,所以才不能一直走下去。 唐渊见她没有言语,心里也就以为她又在想着墨笙尘了,便不大爽快。再加上她护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很宝贝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有些恼火。 凭什么?明明两个人有着同样的面容,差不多的才能,一个却让心爱的女人惦记着,而另外一个,却只能带着人皮面具或者面纱才能出来见人? 这样的自己,窝囊至极。 “苏迎溪,我给你一个机会,让墨笙尘立刻就休了你,你想不想听?”他快速地走到她面前,用手撑在床板上,眼中闪烁着一丝激动。 如果她答应的话,他现在就把那玉扇交到太后手里,然后让苏迎溪去认罪,说冷宫着火有她的责任,那墨笙尘就气恼了,就会立刻休了她了。 苏迎溪有些厌恶地望着他,眼中满是不屑。 “怎么,你以为我是个废人了吗?就算我现在有牵挂,我照样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去面对他,让他恨我至极再休了我,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可不是盟友。” “而且,你还蒙着面,都不让我看你,很显然你的胆子并不大,一个胆子小的人,要怎么帮我?你还是回去歇着吧,不要整天管着别人的闲事了。” 她望着他和墨笙尘很像的眼睛,浅浅一笑。 苏迎溪突然说自己蒙面是因为胆小?!要是没有墨笙尘的存在的话,他哪里需要带着人皮面具或者面纱,这张俊美无比的脸,谁不想要?! 唐渊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苏迎溪,那玉蝴蝶,我见过。” 玉蝴蝶?! “你想说什么?”迎溪立刻推开了他,抓住了他的衣领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偷听了多少话?你个疯子!” 唐渊垂下了眼,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轻声笑道:“我没有偷听呀,那块玉蝴蝶,我真的见过。” “什么时候?” 如果那玉蝴蝶本身就是墨笙尘的,而自己刚才那样的举动,还真的又是无理取闹了。 唐渊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不放开,用右手将她的脖子揽到了自己怀里说道: “就在,岳雪画杀了你母亲的那一天啊。” 要不是因为他那天闲得无聊,发现有个女暗卫在行动,他也不会跟过去,发现岳雪画杀了苏迎溪母亲的事情。 “你,你说什么?你再一遍!”迎溪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雪画,雪画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母亲呢?他们之间无冤无仇的,不可能的。 “我说,我在岳雪画杀了你母亲的那一天,见过这玉蝴蝶。” “其实墨笙尘没有骗你,这玉蝴蝶本身就是清吟公主的,但是至于为什么会到你母亲手里,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天岳雪画之所以会杀了你的母亲,就是因为这玉蝴蝶啊。她可能是受到了墨笙尘的指示吧。”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休了我吧(一) 墨,墨笙尘,他,他为了一个玉蝴蝶,就派雪画杀了自己的母亲? “苏迎溪,你想啊,这墨笙尘也算是个逃犯吧。身世肯定是要被隐藏好的,现在你母亲手里有这个玉蝴蝶,那他们肯定会怀疑的啊,偏偏你母亲又是丞相府的人,不大好查,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 因为害怕身世泄露,所以杀了自己的母亲?墨笙尘,当真这么无情吗?可是他刚才那种眼神,显然是不相信那是自己母亲的玉蝴蝶啊。 “我不信你。笙尘刚才,显然不相信这是我母亲的。” “笙尘?你还叫他笙尘?!”唐渊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了,都已经这个时候的了,她怎么还对他有这种亲昵的称呼呢? 迎溪还没有反应过来,唐渊就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狠狠地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不相信?墨笙尘那么能演的一个人,你能看出他的演技后面是什么吗?他在皇上面前周旋了这么多年,你见到他什么时候被皇上发现过吗?这玉佩在墨笙尘逃亡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了,后来怎么到你母亲手里的,都不得而知,但是有很明确的一点就是,现在这玉佩在墨笙尘手里,那就说明,你母亲的死肯定和墨笙尘逃不了关系。” 迎溪被他拽得双手通红,内袖处的那朵梅花也被翻了出来,唐渊趁机将她的手放到可她的眼前,指着那朵梅花冷笑道:“你看,他到现在还在他的衣服上绣着梅花,给你的也绣着。你就知道在他的眼里,他的母亲是有多么难忘的了,那你也应该能明白,他要是为此杀了你母亲,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迎溪呆滞着,脑子里好像什么东西“轰”地一下子就炸开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墨笙尘竟然,杀了自己的母亲?那刘氏,是被自己给冤枉的? 凤仪宫。 太后坐在了椅子上,让墨笙尘也坐了下来。 “所以说,这有慈,算是认罪了?”太后的心还没有从皇上中毒那里缓过来,现在又出了冷宫着火,洛有慈死的事情,太后也觉得心里有点累了。 墨笙尘现在心如乱麻,他本以为到了太后这里他就会安心一点,没有想到他到了这凤仪宫,还是难受。要怪只怪他自己对苏迎溪用情太深,什么事情都不能让自己分心了。 “嗯?国师大人,你在想什么?” 方才墨笙尘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太后已经问了话,所以便没有回答。太后见他没有说话,也知道他在想别的事情,就又问了一遍。 他这才略微回过神来,转头“嗯”了一声,有些懵地问了句“太后娘娘,方才臣在想皇上的事情,所以没有仔细听您的话,还望太后娘娘能恕罪。” 太后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管那么多,只是点了点头,有些倦态地说道:“罢了,今天谁不累呢?哀家只是问你,这五皇子,就是认罪了吗?” 他听后点了点头,开始耐心地给太后解释说道:“五皇子是被关在冷宫的,他那时候肯定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是在皇上的栽培下长大的,现在皇上出了事,他心里肯定也不舒服,人性本善,五皇子也许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才自杀的吧。” 他原本想的是让洛有慈畏罪潜逃,踢翻了火炉所以才死的,因为这样说的话,太后也不会太惋惜。可是现在,好像只能这样了。毕竟迎溪那边,...... “是这样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有慈应该明白,这皇帝之位终究不是他的,若是他能认清到这一点,哪里还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呢?”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很是烦心。 身边一个一个地都在出事,若是还这样下去,太后真怕她的心脏承受不了,一下子就没了。 “是啊。这世上,痴心妄想的人太多了。” 他看惯了世事,看多了太多的争斗,很多的起因,不都是痴心妄想吗? 他摇了摇头,不禁又想到了迎溪身上。 自己真的,要休了她吗?自己,舍得吗? 他的怀里还放着那玉蝴蝶,那是他不能碰触的伤痛,但是她却一定要挑起,自己,能怎么办呢? 他又想到刚才他打了她一巴掌,她那有些诧异和难受的样子,久久地萦绕在他的心头,不能散去。 “太后娘娘,凤仪宫外有个侍卫求见。” 王公公本来站在凤仪宫外的,突然就有人过来了,还拿着墨笙尘的玉扇,王公公觉得有什么大事,就赶紧进来通报了。 “侍卫?哪里的侍卫?” “回禀太后娘娘,看着像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皇上身边的侍卫?现在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太后便立刻说道:“让他进来。” 墨笙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生怕来人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唐渊得到了太后的同意,拿着被火烧点一部分的玉扇慢慢地走了进来。 墨笙尘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玉扇,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唐渊冷冷地望了一眼墨笙尘,心里想着自己总算是要打败墨笙尘了,只要苏迎溪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墨笙尘,那墨笙尘一定会分心的! “属下参见太后娘娘,国师大人。” 心里虽然是很不情愿,但还是得下跪对着墨笙尘行礼。 “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太后觉得没怎么见过眼前这个人,心里就犯了嘀咕:怎么一个面生的人,王公公还说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呢? “回禀太后娘娘,属下的确是皇上身边的人,太后娘娘可能觉得属下面生,那是因为属下是刚到皇上身边的。” 太后点了点头,转眼就望向了唐渊手中的玉扇,觉得很是眼熟,就指着那对墨笙尘问道:“国师大人啊,这个玉扇,怎么和你用的有点像啊?” 何止是有点像啊?这本来就是同一把玉扇啊!若不是迎溪把它带入了冷宫,这玉扇应该在自己手里才对。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休了我吧(二) “这么看来的话,倒是真的像呢。”墨笙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着唐渊抛去了一个犀利的眼神。 他这是在警告这个小侍卫:玉扇没了可以再做一把,但若是这个小侍卫乱说话丢了命的话,可是没有人能救得了他的。 唐渊便表面上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早已得意得不行了。这待会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这墨笙尘能不能承受的了呢?就算承受的了,这么犀利的眼神,只怕再也不会有了吧。 “回禀太后娘娘,这就是国师大人的玉扇啊。”唐渊说着,就捧着玉扇向前走了一步。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便上前用帕子接过了玉扇,放到了太后面前。太后伸头上前看了那玉扇,发现上面的刻画和墨笙尘的那一把是一模一样的,便只好摇了摇头,看向了他,老嬷嬷也转身走向了他。 “国师大人啊,你的玉扇在哪儿呢?”墨笙尘的玉扇怎么会在一个侍卫手里,而且还被烧了一点呢? 墨笙尘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那老嬷嬷拿过来的玉扇,故作淡定地看了看,摸了摸自己的袖口,然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是臣忘了。这玉扇不在臣身上,可能是不小心掉了吧,让别人捡了去,至于这为什么会被烧了一点,臣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太后想着这玉扇也算是墨笙尘的贴身之物了,他这么说,让她有点不大相信。 “一把玉扇而已,臣从未放在心上过,这玉扇本就只是臣花了一会儿功夫就做好的,太后不用操心。”还好他看出了太后的心思,连忙补充说道。 如果这件事情牵连进了迎溪,那就不好办了,解释起来就麻烦得很了,太后现在本来就比较烦躁,若是又牵扯了迎溪,那后果就很难预测了。 “这样啊。”太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没有太在意了,她转头望向了那个神色有点像墨笙尘的侍卫,轻声说道:“好了,你今天也算是有心了,你来,就是为了说这玉扇的事情的吧?” 唐渊便抬头,装作不安地又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这把玉扇,是属下在被烧了的冷宫处发现的。属下是想拿过来,觉得这玉扇里面大有文章,和冷宫起火有关。属下,并不知道这是国师大人的玉扇啊。” 什么?这玉扇,是在冷宫那里捡到的? 太后立刻拍案起身,从老嬷嬷手里拿过了玉扇,满脸的难以置信。 墨笙尘本想着太后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大的,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好像不妙啊。 “太后娘娘,臣说过了,这玉扇不知道丢哪去了,是谁拿了,臣真的不知道。” 墨笙尘本来不想多加解释的,但是又怕太后起疑,只能再说一遍了。迎溪那里,可是万万不能被提出来的,他安排的侍卫那里是说好了的,但是眼前跪在太后面前的这个侍卫,还真的是让人难以控制啊。 太后眉头紧皱,神色迷离,她显然是眼前的太多事情给迷昏了头,有些不想再去听了。 “真的是这样吗?国师大人?”这件事情关乎到皇上和五皇子两条人命,太后不能因为她偏爱墨笙尘,就草草了事,该查的,还是要查清楚。 “太后,您不相信臣吗?” 墨笙尘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太后还会让他说第三遍,这在以前可是没有过的事情啊。更何况,他可是告诉了太后,他的真实身份的啊。 “求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正想着要回答墨笙尘的话的时候,门外突然就传来了声音,让屋内的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唐渊趁机对着墨笙尘鬼魅一笑,墨笙尘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门外的声音,显然,是迎溪的。 这个侍卫,不会就是她故意安排的吧。 只见苏迎溪带着一个丫鬟,慢慢地走了进来,她虽然略施粉黛,想要尽力掩盖她的虚弱的病态,但好像还是没什么用,会被旁人一看就看出来。 她和墨笙尘的眼光有一瞬间的交流,他心里是很难受的,她自然也是这样,但两个人的眼神都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心疼。 “求太后娘娘恕罪。” 她进来后立刻在太后面前跪下,眉头紧蹙,双眼含泪,嘴唇微抿,像是很懊悔的样子。 太后被现在的局势给彻底弄昏了头了,她扶着太阳穴,差点就倒了下来,墨笙尘便赶紧起身去搀扶着。 “迎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在凤仪宫,不是合沐宫,太后现在正心烦意乱呢,你不要来给太后添堵,出去!”他知道她此番前来,不是什么好事,便一点耐心和好脾性都没有给她留,直接就让她滚出去。 太后在他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但是心里却纳了闷。他们两夫妻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笙尘还对迎溪给吼起来了呢? “国师大人,你不要这么凶她,你先坐下来,让哀家好好听听她错在哪里了。” “太后。”太后要听?这怎么可以? “坐回去。”还没等墨笙尘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太后又说了一遍,语气有些强硬。 他没有法子,只好点了点头,说了句“是”,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迎溪不要把话说得太过,不然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好处,都只会引起太后娘娘的怀疑。 唐渊退到了一边,打算好好地看着这出精彩的戏的诞生,他还时不时地瞥眼看着墨笙尘,敌意明显。 迎溪便抬起了头,用手指着那放在太后手里玉扇,泪流满面地说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嫔妾有罪!五皇子的死,和嫔妾有关,玉扇是嫔妾拿的,这一切,都和嫔妾脱不了干系,求太后娘娘罪罚!” 说完,她就低下了头,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墨笙尘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脑子一片空白。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这么说,不就是死罪一条吗? 为了离开自己,她到底还要做出多少出格的事情呢?!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休了我吧(三) “你说什么?” 太后转眼看向了墨笙尘,眼中充满了怀疑。 墨笙尘方才不是说那玉扇是被他不小心给丢了吗?若真是被苏迎溪给拿了的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墨笙尘感受到了太后的眼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第一次在太后面前这么紧张。 若是让苏迎溪再这么说下去,只怕这凤仪宫,她都出不去了。谋害皇子是多大的罪,难道她不懂吗? “苏迎溪!你给本国师闭嘴!”墨笙尘立刻起身,上前去抓住了她的衣领。 “你拿的玉扇?本国师怎么不知道?这玉扇丢了的时候,你明明就不在本国师身边。” “那是嫔妾骗你的,国师大人,嫔妾只是想拿着那玉扇防身而已,没有想到,会,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迎溪的领口被他给抓了起来,脖子处很不舒服,她本身就有些难受,但是她还是只有紧张的胆小的模样,让墨笙尘看得心里直冒火。 “国师大人,你做什么呢?哀家还在这呢。”太后内心也是无奈,她身边也算是只有墨笙尘这一个知心人了,做什么事情都有个度,可是只要遇上这苏迎溪啊,脑子里面就跟少了点什么一样的,都不知道要怎样说才好。 他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怒意,红彤彤的让人看着心里发怵,他眼角处有着因为激动而流出的一丝泪水,嘴角上也泛起了一丝血光,那张妖娆邪魅的脸上,充满了说不尽的心酸和愤怒。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在太后走喊了一句“笙尘,你给哀家坐回去”后,他才缓缓地放开了她的衣领,将她重重地推倒在地。 恨,他真是恨啊。为什么她就是这样死性不改,如果她能考虑到他,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都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了。 迎溪被他推倒在地,身子骨是一阵发痛。太医方才才给她保住肚子里面的孩子,身子虚的很,现在却又被墨笙尘给推倒,她很想去捂住肚子,但她又不能让墨笙尘发觉她怀孕了的事情,只好硬撑着,慢慢地又跪了起来。 唐渊在一旁看得也是揪心,他知道她的身子差呢,他本想着让她再喝一碗药再来的,但是她偏偏不要,他没办法,只能带着她就来了。 墨笙尘显然是被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有些失去了理智了,唐渊本还以为墨笙尘不会对迎溪动手动脚的,只是没有想到...... 唐渊只能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用双眼死死地盯着墨笙尘了。 “太后娘娘,嫔妾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太后娘娘不信,可以去问一下送五皇子到冷宫的那几个侍卫,他们,是见到嫔妾进去的。” 她就当墨笙尘没有警告过她一样,把她本来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迎溪啊,先不说别的了,你先告诉哀家,你为什么要去找五皇子?这冷宫又为什么会着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比在场的其他人都要淡定的样子。 迎溪便也没有管到墨笙尘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把刚才在合沐宫里面想到的话,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虽然嫔妾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嫔妾心里却没有完全地放下这件事情,五皇子很少进宫,嫔妾总觉得五皇子和嫔妾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所以就去问了他。” “在冷宫里面,嫔妾一直在逼问,当时五皇子也许是感觉到了他自己已经难逃一死了,所以就写下了认罪书,但是五皇子在写完后,和嫔妾起了争执,五皇子想要打嫔妾,嫔妾为了保命就逃了,五皇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踢翻了火炉,引发了这场火灾的。” 她把这话说得好像是真的发生一样的,墨笙尘听得心口一阵发疼。 就算她这么说,她也难逃其咎,她真的是疯了啊!国师的女人,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猜测而进入冷宫去质问皇子还把皇子给害了呢? 太后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的,她挥了挥手,让身旁的老嬷嬷把自己给扶了起来,她阴沉着脸走到了苏迎溪的面前,拿着玉扇指着迎溪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迎溪默默地低下了头,哽咽着声音说道:“是的。太后娘娘。” 太后听了,良久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而后突然就握紧了玉扇。 “苏迎溪,哀家还以为,你是个懂事得体的孩子,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啊!”太后的话刚说完,迎溪正想着抬头的时候,太后突然就把玉扇打到了她的身上。 玉扇里面的刀还在,这重重地一下,让迎溪的手臂立刻流出了血,唐渊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拦住了太后。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苏迎溪的身子这么弱,要是还出血的话,只怕会让她更难痊愈了,太医也说了,苏迎溪的孩子要没了的话,只怕苏迎溪也会活不成的。 太后没有想到这玉扇里面藏着刀片,她见迎溪的手臂出了血,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墨笙尘被挡着,一时没看清,待他反应过来走上前的时候,迎溪已经红着眼睛倒在了唐渊的怀里。 她的眼神幽怨,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墨笙尘望着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但是迎溪却转眼看向了太后,她捂着流血的手臂,微笑道: “求太后娘娘恕罪,嫔妾愿意离开国师大人,离宫做个庶民。” 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居然只是想离宫?还想逼迫着让太后来做这件事情吗? 迎溪对着后面的宫女点了点头,宫女便端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了。 盘子上面放着一只毛笔,一份墨,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还有一个印章。 宫女慢慢地走到了墨笙尘的面前,悄无声息地跪了下来。 墨笙尘只看了几秒,就知道这是一份写好了的休书了。 她居然,已经帮自己准备好了休书了吗? “国师大人,休了我吧。” 他们的眼神交汇,没有爱意。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本国师就当从来没见过你 苏迎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会难受成这样。她已经给自己无数次的暗示,告诉自己她和墨笙尘不能长久下去,但是当自己真的开口让他休了自己的时候,她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了无数次一般难受。 他也同样心痛到无法呼吸,一双手放在两侧,不知道是该拿起笔,还是推开那个宫女。 她当着太后的面,让自己休了她?她,原来比自己还要铁石心肠。 从前的那般柔情,她是否都是装给自己看的?她是不是只是想要活命,想要让自己给她去调查她父亲的事?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太后看得心里又发慌有又纳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这两个孩子,成亲也不过两个多月左右,照理说也应该是在恩爱的时候啊,怎么现在? 难不成是发生了矛盾?可是这也说不过去啊。 “迎溪,这件事情,哀家觉得不妥。毕竟你和国师大人......” 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墨笙尘就冷眼地望向了迎溪,也许是觉得自己付出的太多却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很难受,他直接就拿起笔来,打断了太后的话。 “太后娘娘,不用说了。她既然已经犯下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臣是国师,她这种行为犯下的罪孽,怎么能做臣的枕边人呢?那么正好让她有个教训,臣现在就休了她!” 这...... 太后心里急,还想着要阻扰,可是墨笙尘已经写下了他的名字,拿起印章盖了上去。 “笙尘啊!你可知道下堂妇的结果啊?” 终究是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啊!迎溪现在没有亲人在世,她一个人回到那空荡荡的大宅子里面,没有人陪着不说,只怕以后的日子过得都不好了。 偏偏迎溪还是被墨笙尘给休了的,那还有哪户人家愿意再娶啊! 下堂妇?他墨笙尘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变成下堂妇?若不是苏迎溪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他们之间,一定是个好的结局。 “民女,不怕。” 她忍着内心的伤痛,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云淡风轻地在唐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不怕,你当然不怕了,你还怕什么?本国师你都不怕,这世间上所有的猛虎野兽,只怕都吓不到你!”他看她越无所谓的样子,他的心里就越生气,他干脆推开了那宫女,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面前。 “苏迎溪,你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这世间的女子那么多,那么多都比你好,本国师再找就是了!而你,而你......” 他冷冷地笑了笑,眉眼处的冷漠神情让她的心又凉了三分。 “而我,怎么样?” 她终是没有忍住内心的难受,一滴泪,还是从自己的眼角流了出来。 她故作无碍,松开了捂着伤口的那只手,低头将那泪水抹去,可是她越抹,眼泪就越多,她手上的血也沾到了她的脸上。 现在的她,狼狈不堪,令人看着心疼。 可是墨笙尘却并不这么想了,他只觉得可笑,只觉得很讽刺。 “而你,本国师就当从来见过你。” 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吗?她擦眼泪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右手不自觉地滑落到身体一侧。 眼泪已经流了很多了,她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 墨笙尘却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用纤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他望着她张花了的脸,只觉得好笑。 他怕太后听了生疑,便凑到了她的耳边温柔地说道: “哭,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终于能离开本国师了,你不开心吗?你也可以回到你那个大宅子里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此以后,也没有本国师的打扰。” “对了,你也可以去缅怀你的父亲,还有,你死去的母亲。你大可以拿着洛凛夜和洛有赫为你求来的钱财,去买一个玉蝴蝶,不要再死死地缠着本国师的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了。” 玉蝴蝶,他还有脸说那玉蝴蝶?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但是话语却是那样地带刺,让她不愿意再凑到他的耳边,不愿意再和他亲近。 “国师大人,我希望你明白,这血海深仇,谁也不比谁浅,你自己做的事情,心里也应该有个底,你让岳雪画杀了我的母亲,你以为你就能逃掉责任了吗?这杀人的凶手,不还是你吗?装清高,才是你最大的本事吧!” 比狠心,他们谁都不输谁,一个从小狠心到大,一个被时局逼迫到狠。 这两个人,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墨笙尘却权当她是在为自己的无理取闹找理由,他根本就没有让岳雪画去杀过她的母亲,她母亲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资格让他去杀?苏迎溪还真是太看重她母亲的身份了。 他越想越气,没有管她受着伤,又是一巴掌下去。 “笙尘!你给哀家住手!”太后本来就对她自己无意间伤到了迎溪感到后悔,偏偏这墨笙尘还不体恤,又打了迎溪,太后就有些又气又恨了。 他的手上不小心沾染了她脸上的血,他有些嫌恶地把手伸了回来,退后两步走到了太后身边,轻声答应道:“是,太后娘娘。”然后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帕子,将手上的血擦了干净后,把帕子丢到了迎溪的脸上。 唐渊的心情很复杂,他看到墨笙尘那么难受那么气愤,心里是开心的,但是他又见到了迎溪伤痕累累的模样,忍不住地心疼。 帕子砸到了迎溪的脸上,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按住了那帕子,将脸擦了擦,然后微笑着对墨笙尘说道:“国师大人,不知民女现在可否离宫了?” 墨笙尘顿了顿,将那休书拿起,再一次地砸到了她的脸上,对着她冷笑道:“当然可以。这皇宫可不是你这种人能进来的,这次走了,就别想着再回来。往后出去,可千万别说过,你做过本国师的妾,本国师觉得,丢人!”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阿漾回宫 唐渊听着都不由得心里略微颤了颤,更何况是一旁的迎溪了呢?唐渊没有想到这墨笙尘说气话的时候,能这么狠。这样的狠话,和洛凛夜生气时候说的没有分别。唐渊有时候比洛凛夜说得还要狠,他还以为墨笙尘说话的时候,会略微考虑到迎溪的心情,把狠话都留在心底,但是没有想到...... 迎溪像是已经猜到了墨笙尘会说什么话一样的,只是冷冷地将休书攥在了手里,然后放开了一旁唐渊的手,走到了太后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又要下跪磕头吗?方才在合沐宫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现在,又要博取同情了吗? 他很想上前再一次质问她,但是他的手却被太后狠狠地给抓住了。 “太后。”他有些不甘心地喊了一声。 太后却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再做任何事情了。 很显然,这两个孩子之间,是有着什么说不清的误会了,他们本身那么相爱,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这样的。太后一开始是有些相信迎溪说的话的,但是照现在的局势来看,她怎么觉得这只是迎溪为了离开墨笙尘而导演的一出闹剧呢? 太后是想着能够让墨笙尘幸福一辈子的,就算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墨笙尘是他的外孙,她还是这么想,但是现在看来,墨笙尘并不快乐,也许是因为迎溪的身份,让他得到了太多的压力了吧。 不管怎样,迎溪现在已经这么狼狈不堪了,笙尘也不该再动手了。 “好了,迎溪,你不必磕头了,既然国师大人已经签了这休书了,你父亲的冤屈也已经被洗刷了,你也算是个自由身了,回到皇城去吧,离开了皇宫,你也许能远离很多是非。” 太后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迎溪听了心里也是很有感触,她虽然无法忘记墨笙尘让岳雪画杀了自己父亲的事情,但她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墨笙尘远离了自己,可以远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可以少了个拖油瓶。 毕竟,有很多的伤痛,都是自己带给他的。 “慢着,太后娘娘,既然这苏迎溪想要在离宫之前再展现了一下孝道的话,那您也没有必要再拦着了。来,苏迎溪,磕三个响头吧。” 墨笙尘充满了戏谑的声音响起,她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炸开来了,她虽然本来就是准备好了要磕头的,但是墨笙尘这么一说,她就有些难以弯下身子了。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的吗? 她握紧了拳头,拼命地忍住了不让眼泪留下来。,耳后根已经红了一大片了。 她隐隐约约觉得肚子有些疼,忍不住地想去抚摸,腹中的孩子,还真是折磨她啊。 “怎么?不会是早就料到了太后娘娘不想让你跪,所以方才只是做做表面样子的吧。” 墨笙尘这个男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放过羞辱她啊。唐渊看着心里难受,他见她弯下了腰真的要磕头,便一狠心,用一根银针扎进了她的后背的穴位上,她立刻就昏了过去。 “迎溪。”太后连忙放开了墨笙尘的手,走上前去,老嬷嬷也忙来搀扶着。 墨笙尘却眯起了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站在了那里。 “太后娘娘,想来这苏姑娘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刚才才逃出火海,现在流了这么多的血,身子肯定是受不住了,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吧。” 唐渊上前扶住了迎溪,一脸真诚地望向了太后,同时,他也想到了墨笙尘这个人会医术,若是太后让墨笙尘来医治的话,就会发现迎溪就不好了,他便利用激将法,转头对着墨笙尘说道:“国师大人,属下听说,您会医术,不如,您......” 哪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墨笙尘就转过身去,冷冷地说了句,“不可能。” 太后知道这墨笙尘强硬起来的时候,没有人能劝得了,便赶紧对那侍卫说道:“赶紧带她去找太医吧。” 唐渊二话不说就点了点头,抱着迎溪走出了凤仪宫。休书落于地,宫女捡起来没有来得及追上前去,只好对着墨笙尘说了句:“国师大人,这休书。”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满眼都只有那满地的血迹。拳头被他紧紧地握了起来,他的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太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笙尘啊,你不小了,迎溪的年纪还小,如果你还要这么冲动下去的话,哀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年纪还小,所以冲动吗? 他望着门外已经消失的背影,心里有太多的哀怨,脑子说出口来。 唐渊并没有带着苏迎溪去太医院,而且直接带她到了宫门口,放到了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中,换上了车夫的衣服,就走了。 马车里面,有一个大夫。 太后留着墨笙尘在凤仪宫里说了很多,但是墨笙尘却迟迟不肯说出他和苏迎溪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太后无奈,只能让他稍微坐了会,静静心以后再回合沐宫了。 等到墨笙尘觉得时辰差不多,苏迎溪应该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就起身向太后告辞,缓缓地走回了合沐宫。 待走到合沐宫宫门口的时候,有个侍卫走上来想要说什么事情,墨笙尘理所当然地把侍卫要说的事情当成了是迎溪走了的事情,便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听。 侍卫就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下了肚子,退到了一边。 他走进了合沐宫,却迟迟不想走到内殿里面去,毕竟,那里有他们一起欢愉的气息,他不想去面对。 一个人的时候,他真的没有那么坚强,他也不是什么特别要强的,他只怕他真的会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觉得有些冷,不得不进屋了,才慢慢地走向了内殿。 可是他还没有把门给推开的时候,门就被里面的人推开了。 他心下一惊,难不成迎溪还没走吗? “主子,你回来啦。” 里面传来了沙哑而虚弱的男声,他一愣,立刻推开了门。 “阿漾。”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主子,麟他...... 阿漾,竟然回来了? 那麟,他不会...? “主子,阿漾回来了。”阿漾满脸憔悴,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往日的那般轻松和神气。 “阿漾,你现在,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再和本国师来说话?”墨笙尘看得出来,阿漾心中很是疲乏,想来也是刚给麟办完了后事,很累吧。 他又不是那种个不近人情的人,让阿漾休息一会儿,何尝又不是让他自己的心休息一会儿呢? 他瞥见了屋子里面除了阿漾也没有其他的人了,就知道迎溪是真的走了,内心,不由得失落了起来。 自己还真是有些可笑呢,他在凤仪宫的时候想着让迎溪走了再回来的,可是回来的时候,发现迎溪真的不在这的时候,他竟然失落了起来。 “主子啊,你知道这一切的,对不对?你知道,麟的身子?”阿漾没有回答墨笙尘的话,只是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墨笙尘第一次看着阿漾的眼睛,心里有了一丝愧疚,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啊,身边的人,一个都保不住了。 “主子,苏迎溪是不是走了?” 他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宫女们在收拾东西,从宫女们的口中,他知道苏迎溪今天写了一封休书,拿去了凤仪宫让墨笙尘去签字盖章了。 墨笙尘没有言语,但是表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样子,他只是点了点头,看着阿漾。 阿漾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令牌,在迟疑了几秒后,摊开双手将令牌展现在了墨笙尘的面前,墨笙尘看了心里一愣,双目直直地望向了阿漾的脸。 “主子,我们一起喝杯酒吧。” 阿漾的声音沙哑,他的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令牌也被他给慢慢地收了回去。 墨笙尘突然就想到,自己和阿漾距离上一次喝酒的时间已经隔了很久了。这两个人大男人,每次喝酒的时候都是遇到了很难受的事情,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能这样喝酒。 “好。”墨笙尘点了点头,伸出手拍了拍阿漾的肩膀。 他们之间,或许交谈更有用吧。两颗同样破碎的心,要怎么互相掩盖呢?阿漾待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也许只有阿漾才能明白自己对迎溪到底有多深情了吧。 就这样,在黄昏时分,墨笙尘就和阿漾开始拿着酒在院子里面,让所有的宫女和侍卫都退下后,喝了起来。 “主子啊,苏迎溪,她为什么要走?她难道不知道,你对她有多好吗?离开了主子,她回到那空荡荡的大院里面,过得怎么可能好呢?” 他们两个人先是喝了很久没有说话,待阿漾喝了一壶酒以后,他才打开了话匣子,说出了心里的困惑。 墨笙尘只是摇了摇头,干脆放下了手中的小杯子,拿着酒壶直接喝了起来。借酒消愁,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这要本国师怎么说呢?” 墨笙尘想了这么久也没有想出来,也许只有太后的那句“迎溪还小,不懂事”能够解释了吧。 阿漾浅浅地笑了一下,将手中的令牌放在了桌子上。墨笙尘转过头来,看着那令牌,不自觉地开了口:“现在的你,是媚塔的塔主了是吗?麟,他在走之前把塔主之位传给了你吗?” 阿漾的表情僵在了那里,身子不由得一紧,他感觉到他的眼眶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他只能咽了咽口水,把心里的那份悲伤狠狠地给压了下去。 不管怎样,在主子面前,自己肯定不能哭。 “一半对,一半不对。” “一半对,一半不对?”这是什么意思?墨笙尘有点难以理解,只好把手中的酒壶放下,满脸认真地望向了阿漾。 “主子啊,我现在的确是媚塔的塔主,这位置,也是麟传给我的,但是,并不是在他临终之前给我的。主子,麟他...” “他之前就交代了让你做媚塔的塔主?”墨笙尘有点猜到了里面的意思,心想着也是有可能的,正要拿起酒壶来喝的时候,阿漾突然就按住了他的手。 “主子,麟他没有死,他只是昏迷了,不能醒过来。” 麟没有死?这怎么可能?那种毒药,麟的身子怎么可能承受的了呢?就算媚塔里面的药可以延迟麟的寿命,也不能让麟不死啊。 难不成,阿漾现在,因为失去了麟太过于难受,所以心里产生了一些问题了吗? 可是阿漾却很真诚地望向了墨笙尘,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主子,这一切,都要谢谢,你的心头血。” 自己的心头血?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的心头血还有能让人不死的能力? 原来,那天在阿漾和麟刚到了宗世侯府的时候,麟的身子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麟刚刚下了轿子,就没有忍住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阿漾连忙上前抱住了麟,但是麟却没有征兆地就倒了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但是麟的呼吸和心跳却没有停止,他找了很多大夫来,却没有办法,直到昨天回了媚塔,一个大夫才和他说:“塔主啊,这麟主子中的毒是没有活路的,只能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可是现在麟主子的毒已经入了骨髓了,没有救了,本应死的,但是现在却还有气息.....” “麟主子的体内,好像有一种血液在支撑着他活下去,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求塔主不要放弃希望,也许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后,麟主子就能醒过来了。” 阿漾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墨笙尘那天用了心头血给麟治伤的画面,他心里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难受了。 主子,还真是自己的福音啊。 他回宫来,是想着要帮着主子去复仇,做回他的本职工作的,可是他一回来,就发现了苏迎溪已经离开了主子的事情,他猜想主子的心肯定是难以承受的,便想着要好好地开解主子一番。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啊,只要提到麟,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地想哭,尽管麟还没有死,还没有离开他。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阿漾,本国师想忘了她。 “挺好的,挺好的。至少你的生活还有个盼头,指不定哪一天,麟就真的醒过来了,本国师那时候不会阻挠你的,你可以和他去媚塔,一起做塔主。” 麟没有死,居然是因为自己的心头血。墨笙尘心里这才有了一丝安慰,总算,还是留住了一个人啊。 阿漾看出了墨笙尘说这话的时候很疲惫,便就没有想要继续这个话题。 他就想着自己的心情略微好一些了,他也想要让墨笙尘的心情稍微好一点,就又开了一壶酒,放在了墨笙尘的面前,轻声问道: “主子,你呢,可以和阿漾说说,这段时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很多话,主子都是对自己说的,说出来以后,主子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墨笙尘顿了顿,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拿起了酒壶,很无奈地感叹道:“阿漾,你现在也长大了,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了,那么本国师现在和你说的话,你应该也能听懂几分了。” 如果阿漾真的想听的话,自己就不妨说出来吧,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心结是不是就像十年前一样,再也解不开来了呢。 “阿漾,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她知道了本国师的真实身份,知道了本国师的很多事情。她的态度,很恶劣,她说的话,很狠。” 苏迎溪知道了主子的身份了吗?这看上去也是很普通的事情了呀,他们已经成亲了,知道了身份也没有什么的呀。 不过,这苏迎溪为什么要态度恶劣,说话狠呢? 主子待她这般好,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这世间哪里还能找到一个像主子一样对她那么好的人呢? “主子,怎么了?她为什么这样?不就是一个身份吗,你们里嫂子真心相爱的,这身世什么的,又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所以,”墨笙尘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酒壶,然后微笑着说道:“本国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绝情无赖,让本国师硬生生地被她给骗了那么久,现在她觉得本国师的真实身份很恶心,所以想离开了,就离开了吧。” “也或许是她年纪还小,不怎么懂事,任性妄为,觉得本国师会义不容辞地把她给追了回来吧。” 墨笙尘觉得自己在说第二种情况的时候,就是在说笑,迎溪从小就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任性呢? 自欺欺人吧。 墨笙尘想到这,就又猛地喝下了一壶酒,就从他的喉咙处慢慢地滑下,他的眼中,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辛辣味给刺激到了,忍不住地红了双眼。 “主子,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有什么难以说出来的苦衷呢?主子,你当初不和她说你的身世,不也是有些苦衷吗?” 苦衷吗?她能有什么苦衷,难不成自己给她的爱,还不够多吗? 墨笙尘有些醉了,失手打碎了一个酒壶,“嘭”地一声,站在门外的侍卫们立刻就变得警觉了起来。 “国师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要属下们进来?”侍卫们小心翼翼地问道,手放在门上,就想着要进去。 毕竟这合沐宫出过事情,他们这也是为了墨笙尘的安全着想,倒也是没有什么错的。 可是合沐宫内却传来了一声低沉的“滚”,让侍卫们不得不又重新站好了不敢动了。 “好累啊。阿漾,本国师想忘了她了。” 忘了苏迎溪,忘了所有的伤痛,自己就可以好好地去复仇,少了很多的麻烦,多了很多的思考的时间了。 “主子.......” 阿漾及时地住了嘴,因为他很明白,主子这么说的话,是肯定忘不掉的。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主子爱上一个女子,主子是那么专情的一个人,是肯定不会轻易忘记的。 就算暂时地不在脑海里面出现,待夜晚时分,他们在一起的画面还是会慢慢地出现主子的面前。 忘不掉的。 “主子,继续喝酒吧。” “好。” 宫外。丞相府。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丞相府。上面的封条在前几天就已经全部被撕掉了,皇上还派人把这里给打扫了一下,所以现在看上去,也就是个普通大宅子的模样,至少没有那么肮脏不堪。 唐渊撩开了帘幕,见里面的大夫已经把迎溪的伤口给处理好了,便拿出了一大包银子,让那大夫走。 他则走进去,将迎溪给抱了出来,慢慢地走向了门口,一脚就踹开了门。 里面果然,是空空荡荡的,什么好的东西都没有了,就像是被洗劫过了一样的,很凄凉。 唐渊转身将门给踢着关上了,一阵灰尘就蒙面扑来,她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差点就将怀中的迎溪给摔倒了地上。 “皇宫里面这帮人都是吃软饭的吧,连一个大宅子都打扫不好了,里面的好东西倒是都没了,这开门间隙还是有灰!” 他忍不住地抱怨道,抱着迎溪慢慢地走向了她之前住的屋子里面。 很奇怪的时候,这个屋子倒是干净得很,像是整天都有人来打扫一样的。 “只怕,是那个墨笙尘安排的吧。”想来也只有墨笙尘那个人会考虑这么多了,皇上哪有这个心思会让人好好地打扫苏迎溪的屋子呢? 过了好一会儿,待他把苏迎溪给放到床上安顿好了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烧了热水,给她擦洗了一下脸蛋后,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小会儿。 他想到自己还带着那人皮面具很是多余,就把人皮面具给脱了下来,用剩下的热水洗了个脸。 热乎的水温暖着唐渊有些冷冻的双手和动红的脸蛋,他不由得笑了笑,感叹道:“真是舒服啊。” 也是,操劳了这么久,自己也是可以休息那么一两天了。自己还是在这大宅子里面待两天再走吧,皇宫那里既然洛凛夜没有催的话,自己没有必要那么急的。 只是,唐渊不知道的是,此刻,躺在床上的迎溪,已经醒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好好养胎 唐渊放开双手,对着门外由心地感叹道:“舒服,真的舒服啊。” 舒服?有什么舒服的? 迎溪见那人皮面具已经被他给脱了下来,心里也想着要好好地看看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她轻轻地掀开了自己的被子,毫不犹豫地跑上前去,一把就按住了唐渊的肩膀。 “你,到底是谁?” 她拼尽全力想要看他的模样,但是无奈她的身子极差,没有办法把他身子给正过来,就只好走到了他的面前。 但是唐渊是何等的精明,只见他一个转身,顺手就拿起了放在了桌子上的人皮面具,以极快的手速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迎溪则被他给一把按住,坐到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苏迎溪,你这么急干什么呀?就算你知道了我的模样又能如何?你还要去找墨笙尘告状吗?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这么做,是还想和他有联络吗?” 和墨笙尘有联络?怎么可能? 经过了今天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还会想着和墨笙尘有联络呢?他今天这么伤她的心,一点都没有顾及到她的想法,还差一点害得自己失去了孩子,这些,都已经成了她心上无法抹去的伤痛了。 “我这么做,只是想看看这么久以来一直在我身边监视着我的人是谁罢了,和墨笙尘无关,请你不要再说他的名字了。” 她的小腹还有些隐隐作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方才在凤仪宫发生的一切。 可是奇怪的是,她想恨,但还是恨不起来。 事情最开始错的人,就是自己啊。恨谁呢?只能恨自己吧。 她蹙了蹙眉,眼角像是又有泪花在闪烁了。 唐渊发觉她的脸色很不好,又见她的手臂上的伤被包扎得不是很好,便只好摇了摇头,俯下身子,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 “行,不提了,以后都不提了。苏迎溪,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就先躺着吧,我去抓些药来给你。”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比起墨笙尘来,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若是迎溪看见了这人皮面具后面的真实模样,她会怎么想呢? 唐渊知道迎溪对墨笙尘的感情也很深,若是要让她慢慢地忘了他的话,他就不能让墨笙尘那张脸整天晃荡在她的面前。 这样只能让她更加忘不了墨笙尘罢了。 唉,真是心塞啊。有着这么好的一张脸,却不能展现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要遮着掩着,只因想让心仪的女子忘了另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给我一个很熟悉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我不想说出来。”迎溪望着他的眼睛,不由得低下了头,眼神有些闪躲。 “熟悉的感觉?还是你不想提的,那应该,是墨笙尘吧。”唐渊毫不犹豫地开了口,苏迎溪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但是你刚刚不是说不提的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现在只要听到有人提到“墨笙尘”这三个字,心里就难受得很。 “我错了,我错了,你好生休息着啊,好生休息着啊。”唐渊连忙把她给放了下来,生怕她又动了气。 他虽然很不想让苏迎溪肚子的孩子活下来,但是太医说了,若是孩子活不下来的话,她也可能活不下来。眼下来看,还是得从长计议才是啊。 “对了,你可以帮我弄一些安胎药来吗?我现在身子虚弱,应该吃些安胎药才是的。” 她刚才把了把自己的脉,心下也有些不安,若是真的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这孩子,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流掉的,而且她自己的生命,也同样会受到威胁。 “安胎药啊,可以,我待会也去弄些来。” 罢了罢了,她的身子最重要,弄些安胎药来也可以。 他说完,就转身走向了大门,将门给轻轻地关上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默默地叹一口气。这个孩子,自己生下来后,要怎么抚养他长大呢?自己这样,肯定是没有人愿意娶的了,就算有,墨笙尘也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挠的,他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了。 她现在,只想着好好养胎,慢慢地消耗掉对墨笙尘的爱。可是墨笙尘那里,她倒不是很清楚了。 他会不会,还来找自己呢? 那时候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要怎么和他解释?说这是他的孩子,还是说,不是他的呢? 苏迎溪不由得摇了摇头,有些疲倦地垂下了双眼,慢慢地躺了下来。 唐渊走出了苏府,拿着一大包银子去抓药。他漫不经心地走在了大街上,没有顾得到自己身边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还跟了他很久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那个男子给一把推到了小巷子里面了。 “唐渊,你这是要去哪呀?本世子最近闲来无事,很是想你呢。” 唐渊正想着反抗,突然就听见了洛凛夜那极其熟悉的声音,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洛凛夜,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出宫了呀?这,洛凛夜派人监视着自己? 唐渊极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转过身子来很淡定地对着洛凛夜笑道: “世子殿下,你在说什么呀?我这不就是想要去找你吗?世子殿下,我待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不过就消失了几天,你要是想我了,就来皇宫嘛,是不是啊。” 唐渊这有点不正经的样子,洛凛夜早就习惯了,只不过这一次,洛凛夜没有那么想原谅他了。 “唐渊啊,你这是要来找本世子啊,可是本世子怎么听说你是要去给苏迎溪抓药呢?你现在什么情况啊,你让本世子不要再缠着苏迎溪不放,但是你呢,你自己在做什么?不要以为你有些手段就可以任意妄为了,本世子,可是你的主子。” 洛凛夜说着就走上前,一下子将唐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冷冷地望着他。 “世子殿下,你这是不信任我,所以派人监视着我啊。我这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你了啊。”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暗下杀心 “照你这意思,本世子要监视你,还不行了?”洛凛夜轻蔑地将那人皮面具丢到了唐渊的身上,眼神中满是不屑。 就算长得比自己好看比自己妖娆又怎么样,唐渊不还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得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登天,但是唐渊却只能待在最底处看着。 “唐渊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了,世子殿下应该明白......” “不要废话了,把人皮面具捡起来,跟本世子回府说清楚,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其中又策划了多少?”洛凛夜白眼一翻,将双手放于身后,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唐渊却握紧了双拳,有点想上前和洛凛夜打一架,论身手,洛凛夜是绝对比不过自己的。既然洛凛夜一开始就打算了要回到赋阳王府谈,那他还把自己的人皮面具丢到地上做什么,这只会让面具粘上灰尘,让自己带在脸上很不舒服。 唐渊和洛凛夜之前培养的暗卫很不一样,他虽然对洛凛夜保有一定的尊重和服从,但是在本质上,他还是自由之心多一些。 其主要原因呢,就是因为他的能力超群还有这张与世无争的完美脸庞。 特别是在墨笙尘出现以后,他的这种“叛逆”的心里就愈加强盛了,可是洛凛夜偏偏就一直在压制着他,不让他出去,让他做那些暗地里的事情,他真的是受够了。 若不是因为墨笙尘和麟联手把洛凛夜给弄得伤痕累累的,依照洛凛夜那个性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出来呢? “是,世子殿下。” 唐渊俯下身子拾起了那被丢在地上的人皮面具,掸了掸上面的灰,然后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赋阳王府。 洛凛夜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头,他的衣袍在他一进屋的时候就被脱掉放到了一边,现在的他,只剩下了一身纯白色的单薄衣衫,看上去像是个纯洁无暇的少年。 屋内的地龙很暖,暖得洛凛夜和唐渊的脸都红彤彤的。 “说吧,和本世子说说,这抓得是什么药?迎溪得了什么病了呀?还有,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墨笙尘和苏迎溪分开的啊?本世子想了这么久,结果你进宫才几天,就把这个搞定了,看来本世子还一直都小瞧你了。” 这话,听不出来是喜还是怒,但是里面的讽刺意味,还是很明显的。 唐渊难得跪在洛凛夜的面前,他虽然是暗卫,但是很多时候,他都是站在洛凛夜的面前汇报情况的。这次,是洛凛夜硬要他跪下来的,他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 “世子殿下,你这话说得着实严重了,唐渊不过就是为世子殿下效忠的,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世子殿下。还望世子殿下不要起了疑心才是啊。” 唐渊没有先解释苏迎溪的事情,而且先说了他对洛凛夜的忠心,毕竟,洛凛夜要是让他一直这么跪下去的话,他都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冲动地和洛凛夜打起来呢。 “最好是这样啊,你在本世子身边也待了很久了,知道本世子的脾性的,本世子眼里容不得沙子。”洛凛夜的眼神中带着杀气,他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唐渊,语气强硬地说了句:“好了,起来吧。” “多谢世子殿下。” 唐渊假装不在意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子。但是他的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他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若是洛凛夜还要继续羞辱他的话,他就把洛凛夜给打昏,用洛凛夜的身份出去玩几天。 洛凛夜,是玩不过自己的,若是洛凛夜没有那么多钱财和那么高的地位的话,他在自己眼中,还真是什么都不是啊。 洛凛夜并不知道唐渊内心的真实想法,毕竟他高傲惯了,觉得没有什么手下会有异心,便很淡定地说了句: “接下来,和本世子说说苏迎溪的事情吧。” 洛凛夜等了这个问题的回答很久了,他很想知道为什么墨笙尘会放手,会休了苏迎溪。 唐渊照着习惯,直接就拿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也没有管到洛凛夜那有些嫌弃的表情。 “世子殿下,有件事情,你一直都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告诉过你。而我原来觉得这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没想法现在,这个事情居然能起到大作用。” 有什么事情还是自己不知道的?洛凛夜挠了挠头,有些想不通会是什么看似无聊的事情起到了关键作用呢? “岳雪画,杀了苏迎溪的生母,那一次,我亲眼看到了。” 岳雪画,杀了苏迎溪的母亲,这怎么可能是无聊的事情呢? 洛凛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当做是无聊的事情?你是不是疯了?” 洛凛夜知道这唐渊玩性很大,但是这样的事情,他若是早一点说的话,然后自己去告诉苏迎溪,这墨笙尘怎么可能当成苏迎溪的心上人呢?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世子殿下,我那时候哪里认得岳雪画啊,我还只当那是刘氏做的事情呢,谁会想到墨笙尘身上啊。” 唐渊这就有点不开心了,现在说了怎么了,也不晚呀,要不是自己,这墨笙尘和苏迎溪,现在肯定还在一起的啊! “你还有理了?!” “唐渊不敢!” “然后他们就分开了是吗?” “是。” “那你去抓什么药,马车上面的大夫又是怎么回事?” 马车上的事情洛凛夜也知道啊,那洛凛夜直接去找那个大夫不就好了? 唐渊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安胎药,她怀孕了。是墨笙尘他.......” “怀孕?!她怀孕了?!”洛凛夜直接就站了起来,眼神中闪烁一丝惊喜。 唐渊抬头望着洛凛夜的表情,心下便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苏迎溪怀孕,洛凛夜这么激动做什么呀? “这,可能是本世子的孩子啊。”那天,他可是把她给....... 唐渊一脸震惊地站了起来,有点难以接受洛凛夜说的话。 什么,洛凛夜和苏迎溪,曾经那样过吗?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暗下杀心(二) 这种事情,唐渊不能咽在肚子里面,不问清楚,他决不罢休。 “世子殿下,你方才说什么?你和苏迎溪,那个,那,行过夫妻之事?” “是啊。”洛凛夜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眼神中似乎也多了一丝坚定。 迎溪又不喜欢洛凛夜,怎么可能和他行夫妻之事呢?那肯定就是他强迫迎溪的啊! 唐渊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到了此刻躺在床上休息的苏迎溪,心里莫名地多了一丝心疼和罪恶。 他本来还想着,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生了下来,好歹自己和墨笙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那孩子应该和自己也有几分相像的地方,说不定憋着也能没那么生气。 可是,现在这孩子,还很有可能是洛凛夜的,他就受不了了,就在他在掂量着要不要现在就去和洛凛夜打一架的时候,洛凛夜又坐了下来,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 “去抓药吧,好好照顾她,本世子知道她的手臂上还有伤,你一定要小心,若是不怎么方便的话,本世子可以偷偷地派几个人去那里,只要......” “不用了,世子殿下。”唐渊哪里还要洛凛夜派人去呢,那样只会让他心烦,让他把那些人全部都杀掉。“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说了,世子殿下,你现在要操劳的,应该是太子和墨笙尘的事情,若是你不趁着这个好时机把墨笙尘一网打尽的话,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一个女人,能牵绊墨笙尘多久呢?墨笙尘的母亲清吟公主才死了多久,他就能想到对策隐居深山计划着进宫了,一个相识了将近一年的苏迎溪,就算他再难过,也不会影响他太久的。 这话说得是有道理,但是洛凛夜现在的心思可是全在迎溪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身上啊,自然不会把别的事情看得太重要了。 “这个本世子会安排的,那你呢?你就一直待在苏府吗?若是墨笙尘出宫来苏府发现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立刻杀了你呢?” 话语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醋意,让唐渊眼神立刻就变得犀利了起来。“世子殿下,你应该相信我的实力吧,我在皇宫里面待了几天,出入了很多次合沐宫,也没有见到墨笙尘发现我呀,还希望世子殿下不要太小瞧你的手下......” “手下?你也知道你只是本世子的手下啊?”洛凛夜白眼一翻,在见到唐渊很是不爽的表情后,就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冷笑道:“你知道就好了,既然知道了,那就拿出你一个属下应该对本世子的态度来。” 洛凛夜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很高傲,他摇了摇自己的头,眼神中充满着得意劲,让唐渊不由得暗下杀心。 属下,态度?洛凛夜不过就是投胎投得好,其他还有什么?今天的洛凛夜以这种态度对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和迎溪之间过于亲密了吗? 呵,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等过些日子,自己和苏迎溪还要亲密的时候,不知道洛凛夜还有没有这个心思来指责他了。 “回去好好照顾迎溪吧,本世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唐渊知道了。” 唐渊说完转身就走,不管后面洛凛夜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现在在他的眼里,洛凛夜,就是个瘟神。他所有的反叛心理,全部都被激发出来了。 洛凛夜则撑着头,内心开始慢慢地打起了小算盘:“若是自己给苏迎溪下了那么多的药,苏迎溪还是能怀孕的话,那自己还真的就是很厉害的了。不过这孩子若是墨笙尘的话,那墨笙尘,还真是厉害了。” 他在心里掂量了半天,终于还是低下了头,喝了一杯茶水。他很少喝茶水,但是现在喝来,好像很口渴的样子。 那孩子,应该是自己的吧。 苏府。 迎溪在床上躺了半天,也觉得四肢疲乏,还不如走动走动比较好。过了一会儿,她见没有人来,就起身下床站了起来。 她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她有些疼,就咬紧了牙关,坐在椅子上看了看伤口。 这伤口,是墨笙尘的玉扇划伤的,虽然不是他亲手划伤的,但是迎溪心里还是有些一层芥蒂。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忍不住地要去想到他,明明他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而且自己的心也已经千疮百孔了。 可是她还是无法忘记他,无法忘记他的容颜,他的一举一动,他对自己的好还是他对自己绝情的模样。 她越克制,心里就越难受,就越是忍不住地想要去想他。 她想着想着就更加头疼了,起身正要开门走向门外的时候,唐渊正好买完药然后熬好了药端进来要给她喝。 “怎么了?你伤势还没好,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的吗,你为什么不听话呢?” 为什么不听话?拜托,他是谁啊,凭什么这么对自己啊? 苏迎溪想也没有想就要推开他,还好唐渊身手敏捷,一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一下子就按在了椅子上,点住了她的穴位,让她有些不能动弹。 “你干什么?我要出去走走,你凭什么拦着我?!” 迎溪虽然身子不能动,但是眼神中很明显的还是流露出了愤怒和桀骜不驯,唐渊见了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把她的“小傲娇”当回事。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是不是宫里的那个人把你给宠坏了呀,你自己说说你多奇怪,真是的。刚才还小心翼翼地让我去买安胎药来,但是现在呢,又极力地阻止着我,你说你是不是奇怪?” 迎溪听了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就继续瞪着他,也不说话了。 就这样过了一会,当唐渊把药碗放好,有些凉了以后,他才把迎溪的穴位给解了开来。 “好了,喝药吧。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喂?” “我自己来......”迎溪正要伸出手去,唐渊却一把夺过了药碗。 “算了,我看你也不行,就让我来吧!”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你是真心的吗? 苏迎溪一脸懵地望向了端着药碗的唐渊,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不是吧,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不大好,耳朵也不大好啊?自己刚才明明说的就是自己来啊,他哪个耳朵听到自己说不行的? 唐渊却没有管她的表情,端着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水放到了她的嘴边,晃了晃勺子,示意着让她张开嘴。 她正要推开他,但是手臂上又没得由得地来了一阵疼痛,她想了想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就只好张开了嘴,把那药喝了下去。 药的确有些凉了,而且她的嘴里本来就没什么味道,这一勺子的药喝下去,她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苦吗?”唐渊见她的表情有些难受,便赶紧问道。 可是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就放下了药碗,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帕子来,她还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就已经猜到那是蜜饯了。 “吃吧。” 唐渊很耐心地将帕子递给了她,眼神真诚,像极了个孩子。 迎溪突然就有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人,仿佛不是一个跟在自己身边很久的奸细,倒像是一个没有涉世的单纯男孩一样。 这样的他,有点让人忍不住地就去忽略他之前做过的事情一样。 “我,额,这个药,不苦。”迎溪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去把药碗给拿了起来。 “不苦?那你刚才是什么表情呀?”唐渊有些搞不懂了,她方才那样,很明显是药苦呀。 他以为她是有些害羞,他就没有管那么多,直接拿了一个蜜饯塞到了她的嘴里。 “不苦,真的不苦。”她又想着要解释一遍,但是他却一把推开了她的手,将蜜饯硬是塞到了她的嘴里。 蜜饯很甜,她本想吐出来的,但还是忍住了。 “好吃吗?” 唐渊耐心地问道,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期待,迎溪见了,莫名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唐渊心里一喜,便干脆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给她喂药喝了。 迎溪倒也没有抗拒了,喝几口安胎药,再吃一个蜜饯,过了好一会儿,一碗药就被她给喝了下去。 “迎溪啊,好好养胎吧。” 他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她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想不通。 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来照顾自己?他,又叫什么呢? “你叫什么?” “嗯?” “叫什么?” “你,就叫我小渊吧。”唐渊这个全名听起来有些疏远,没有小渊听起来那么亲切。 迎溪却在恍惚间失了神,因为墨笙尘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 “你就叫我,小寒吧。” 小寒。宗玄寒。 可惜啊,一切都过去了,那些美好的瞬间,都化作了泡影,一点一点地全都消散了。 “你觉得不妥?小渊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嘴唇轻抿道:“好听。” 迎溪便和唐渊在苏府一起住了一些时日,这些日子以来,墨笙尘也没有派人来看过迎溪,所以一切看上去都很平淡。 唐渊也知道他现在不能一直待在皇宫外,所以就只好白天陪着迎溪,晚上再去皇宫。 久而久之,迎溪也就知道了,她其实很想问他到底进宫做什么,但她又不想听到宫里那个人的名字,就只好摸着自己一天一天大起来的肚子,不去过问。 而墨笙尘呢,这些天就一直在四处防范着洛凛夜,他知道迎溪离开了自己,是洛凛夜最想看到的,便一刻也不敢松懈。 而阿漾,因为做了媚塔的塔主,所以很多事情就知道的更快了,只是有一点不好的是,阿漾现在每天都要出宫,只为了看看麟的状况。 不过,总体来看,这朝政,还是有些太平的,毕竟皇上,也醒了。 皇宫。太源宫。 兰妃因为得到了洛有翊的嘱托,所以把岳雪画照顾得很好。雪画其实很想抽空去找找墨笙尘,问一下现在的局势如何,无奈兰妃看得很紧,而且墨笙尘和苏迎溪也不来看自己,她就只好整天待在屋子里面,无聊至极。 不过有一天,太后突然让兰妃陪她去御花园走走,兰妃觉得不错,就去了,剩下了雪画一个人待在了屋子里面。 她听说了迎溪和自家主子分开的事情,一直不怎么相信,便想着还是赶紧去找主子问问清楚才是。 只是她正在想着要如何开口的时候,门外突然就传来了一声“五皇子到”! 这让她身子一僵,有些迷茫。 有翊进宫了。他的身子,好了? 她有些喜出望外,生怕自己听错了。可是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迈着步子走进来的人,的确是洛有翊! 真的,真的是他。 她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震惊和喜悦,她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置信。 “有翊,夫君。”她忍不住地喊了出来。 这么多天没有见,他还是如同分开那天那样的精神,让她一下子就忘掉了身体上的不适。 “把门关上。”洛有翊没有理睬她的话,只是对着身后的宫女说了话。 待宫女们关上门后,他才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她。 他面无表情,一点儿都没有之前的那般热情,给雪画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一种油然而生的压迫感慢慢地袭来,雪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正想询问的时候,洛有翊突然就抢先一步开口说道:“雪画啊,你是真心的吗?”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让她一头雾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雪画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我怎么听不懂啊?” “不要装糊涂,我只是在问你,你是真心的吗?” ??? 他真的是在问自己是不是真心? 雪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点了点头,“是呀,我当然是真心的,不然我怎么会嫁给你呢?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这是不可能的。” 她以为他是害怕自己离开,便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可是洛有翊却煞风景地问道:“那如果,是墨笙尘让你嫁的呢?”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岳雪画,生来如此! 这些日子以来,洛有翊一直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面,与其说是没有人来打扰,还不如说是他不让人来打扰。 他满脑子都是那天刺客们说的话,他已经努力地想要往好的方面想了,但是他发现,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做不到。 他无法理解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被人给安排着嫁给自己的。 她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雪画虽是个有些刚烈的女子,但是,如果利益的分量真的很大,让她迷失了自己,又或者墨笙尘的话,她无法违抗,所以才嫁给自己的呢? 他想了很久,想到崩溃。 终于在昨天晚上,太医同意让他出去走动走动了,他第二天就立刻进了宫。 他要当着面好好问清楚,他想知道,岳雪画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这么长时间来,自己付出的这么多,是不是都白费了? “你,你在说,说什么?”雪画瘫倒在床上,语气中略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 洛有翊他怎么会知道这是主子的计谋的? 是啊,这是主子一开始的计划,刚开始她是很不情愿有些抗拒的,可是现在,她是真的喜欢他的啊。 她的眼神有些闪躲,她挠了挠头,终于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对了,那天,洛有慈的那帮刺客,有对自己说过关于主子的话! 那,那有翊一定误会了! 她的表情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淡定了,她连忙抬起了头,想要上前抓住他的手,好好解释一番。 但是洛有翊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她不由得感到一点委屈。 “你就这么说,不用抓着我的手。”他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看也不看她。 虽然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样也是心如刀绞。 “我,我...”他突如其来冷淡,让雪画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她直摇头,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床单。 明明分开的那天,他们还一起赏画,一起说笑,一起打闹,可是就过了一段日子罢了,他们身上的伤都养得差不多了,但是他们的心,却都被伤得碎了。 “说吧,国师大人本来就和我是一路人,你是国师大人的手下,那和我也不是仇敌,把这其中的事情说清楚,好让我心里有个底,行吗?” 洛有翊没有顾得到雪画极其难受的表情,他只想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好让他决定要不要再和她好好在一起。 因为他看到她刚才的表现,也知道她肯定是墨笙尘的人了。 “说吧。” 他只能听见她的抽泣声,就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他也不忍心转过头去看她难过流泪的模样,他生怕他一个心软,就毫不犹豫地原谅了她。 这关于自己的感情,他不能草率。墨笙尘可以干预自己平常的吃食,做的事情,去哪里拜见什么人,但是墨笙尘绝对不可以对自己的感情做干预。 自己,不可能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的,他必须阻止自己的冲动,若是有一天,雪画就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该怎么办?难道那时候,墨笙尘才会告诉自己,那不过就是一个帮着自己的计谋,雪画就是一个棋子吗? “你不说,那好,我来问你,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雪画依然没有言语,只是一味地哭泣,让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床前,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问道:“墨笙尘是不是把你派在我身边,辅佐我登上皇位的?你是不是会离开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你,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做猴子一样耍?!”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捏着她下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雪画只感觉到了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其他的,她都不想去感受。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还是流着泪回答道:“没有。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 她的表情很是痛苦,像是个被玩弄了许久的可怜人一般,洛有翊也是于心不忍,只能慢慢地放下了她的下巴,转过身冷声问道:“没有?没有什么?你没有用真心?你没有打算陪在我身边?” 这两个字包涵了太多的东西,不是她随意一说,自己就能理解的。 雪画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会变成这个局面,她是不是真心的,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就因为自己是主子那里的人,他就觉得自己只是在做任务吗? 雪画心寒,她本以为自己这个千年冰山心终于被有心人给融化了,可是现在看来,融化后,这有心人就不要了啊。 “我说,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心的。是,主子一开始的确是要我嫁给你,那时候我是不怎么愿意的,可是后来,我慢慢地接近你,了解你,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不是一个任务,这是我真心的。” “我不会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就算墨笙尘是我的主子,我也会想办法违抗的。他,做不到让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我岳雪画,生来就是如此。就算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会同意的。” 她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趴在床上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为情所困,她从前也是个小姐,现在的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可是现在,她却哭得像个废柴,她真的有些想不通。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洛有翊听完内心一颤,整个人都眼前一亮了。 她真的,会这样吗?这么长时间来,她对自己也是真心的吗?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她让自己躲在后面,然后她去和刺客厮杀的画面。 她,还怀了自己的孩子啊,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她怎么会流产,把身体弄垮呢? 她连夜进宫,也是为了自己啊。这一切,都是自己糊涂了啊。 他的身后,她只是无力地在哭泣,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像是默认了一般。 像是遮挡在他心上的阴霾突然就被一扫而光一般,他转过头来,看到了哭得很难受的她,立刻上前就抱住了她。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阿漾,你学坏了啊 “若是真的这样,那雪画,是我错了。是我的心结太大了,雪画,抱歉了。”洛有翊垂下头来,满是怜惜地抱住了她的头,想要将她给扶起来,但是她却摇了摇头,不让他动自己。 “雪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连忙再解释道,但是她却不说话也不动弹。 他触碰到她的手指,才发现她身子其实很冷,让他都忍不住地想要把手给伸回来。 他这才意识到一点,天有些冷,雪画若是再这样在被子外面待上一会儿的话,她肯定就会落下病根的。 不管怎样,既然雪画是认真的,那他就信了,这次的事情是自己错了,他不能否认。 他想了想,二话不说地就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盖到了雪画的身上。 “雪画,不哭了好不好?雪画,雪画。”他瞬间就感觉到了浑身不舒服,冷得牙齿都打了寒颤,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一心只想安慰着雪画。 雪画其实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惯了很多人对自己的那种无法自拔的恐惧,她也很少见到什么人情冷暖。 也只有主子和阿漾能偶尔给自己一些鼓励和安慰。 现在,洛有翊这般对自己,她是又难过又感叹。 毕竟,洛有翊之所以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他在乎自己吗?若是他不在乎自己的话,他怎么会这么激动呢? 只是,她还有一丝难过。毕竟,这洛有翊,为什么一开始不相信她,非要自己解释一番才能相信呢? 他是不是,害怕失去自己? 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一样是这样。 她就这样在他的怀抱里面哭了很久,哭到双眼红肿,没有力气,慢慢地睡去。 洛有翊也只能抖着身子,窝着搓搓手,心想道:都是自己活该活该的。 待雪画睡去了以后,他才将她放入了被窝,想要把衣服穿上的时候,雪画却睁开了眼睛,把他一把给拉进了被窝里面。 “诶?” “你不要啊,不要那你就出去好了,去吹风,去冻死吧!” “我不走,我当然不走!” 果然还是新婚的夫妻,甜蜜的时刻多一些啊,太源宫的宫人本来是来看热闹的,但是突然听不见动静了,就只好扫兴地走了。 合沐宫。 阿漾出宫又查了一些事情回来,当他到了合沐宫的时候,却发现自家主子正在看着玉扇发着呆,有些颓唐的模样。 内殿的门并没有被关上,还好里面有着地龙,不然只怕这寒症都要被这天给逼出来了。 阿漾进了内殿后就把门给关上了,他转过身,却发现主子还是没有动静。 “怎么了?主子?” 阿漾的手里拿着媚塔的信件,他本想一进来就和墨笙尘说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得先安抚一下主子的心情啊。 主子这样,只怕是因为苏迎溪啊。为情所困的主子,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墨笙尘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言语。过了一小会儿,也许是墨笙尘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一丝尴尬,那张妖娆绝世的脸上慢慢地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桃花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欣慰。 “回来了?查出什么了?和本国师好好说说,这些天来本国师专注着和那洛凛夜斗法了,都觉得有些疲乏了,说点新鲜事情来吧。” 新鲜事情吗? 阿漾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其实查到的还是关于洛凛夜的事情,若说新鲜,倒还真是不新鲜。” 又是洛凛夜啊。 墨笙尘本来以为阿漾这么兴致勃勃地回来是因为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呢,原来也就是这样啊。 “主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阿漾在这么些天和墨笙尘相处下来,感觉到了一个很不一样的主子,他终是忍不住了,想着要好好地说一番。 “什么叫不是这样?那你来说说,本国师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哪里就不一样了?” 墨笙尘觉得这个话题比洛凛夜的事情要好玩多了,就略微来了点兴致。 “那阿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主子,你以前谈的都是正事,然而我们现在最大的正事,不就是关于洛凛夜的吗?可是主子你呢,你现在就想着要一些好玩的事情,不要关于洛凛夜那种。主子,我知道你是因为苏迎溪的原因,所以......” “住嘴。”墨笙尘听到了苏迎溪三个字以后,整个人都变得不怎么好了,那勉强勾起来的一丝微笑也被他给收了回去,他摇了摇头,瞪向了阿漾。 “本国师不允许你再说那三个字。”其他的都可以说,但是苏迎溪这三个字很显然是他现在的禁忌了,看来阿漾是因为当了塔主,整个人胆子都变大了,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了呀。 阿漾见墨笙尘有些生气,也知道不该说下去了,可是,今天自己要说的这件事情,不仅仅和洛凛夜有关,也和苏迎溪有关啊。 “主子,阿漾也想住嘴,但是这次,这件事情,关乎到宗世侯府的清白,请原谅阿漾的鲁莽,阿漾接下来还是要提苏迎溪这三个字。” 苏迎溪?她和宗世侯府的清白有什么关系? 墨笙尘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住了,他低下了头,望着那把新的玉扇,冷冷地笑道: “说吧,本国师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门道来。” 他还就不信了,一个苏迎溪,怎么就和宗世侯府有关了。 “主子,我发现洛凛夜新派了一个人到苏府,此人每天都去苏府,也每天都进宫。然而,奇怪的是,他不管是在苏迎溪面前还是皇宫里面,都带着人皮面具,让人不由得起疑。” “而且,此人在之前,一直都被洛凛夜藏于暗处,这次突然出现,只怕是有重要的密谋啊。” 阿漾说完就将手中的信件呈上,可是墨笙尘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伸出手去接过来。 阿漾以为他在思考,只好再喊了一句:“主子。” “那么这件事情和宗世侯府有什么关系啊?最多就和赋阳王府有关啊。阿漾,你学坏了啊。”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她是你的命门 阿漾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家主子谈话了。 他现在在很认真地和主子汇报事情诶,主子怎么在纠结那是不是和宗世侯府有关啊。 主子还真是嘴硬,看来苏迎溪的事情对主子的影响真的很大啊。 “主子,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啊?”这样的话,之前都是主子说给自己听的,可是现在,他想说给主子听听了。 墨笙尘这才注意到了他自己的失态,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握着玉扇的手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洛凛夜他又去想着法子关心苏迎溪了吗?墨笙尘咬了咬牙,心里直痒痒。 他又何尝不想去管呢?可是现在他和苏迎溪已经闹僵了,两个人已经没有可能了,自己还要以什么身份去找她呢? 他慢慢地陷入了沉思,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身体两侧。而阿漾也就一直半跪于地,眼睛盯着他看着。 这件事情,既然和洛凛夜有关,而洛凛夜又和宗世侯府有关,那阿漾说的,也不错。 “查到什么了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人出入皇宫,抓住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去好好调查一番就行了,届时再向本国师汇报吧。” 阿漾想着主子终于抓住了一点重点了,就将信件再放到了他面前。 “主子,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了。这个人,每天带的人皮面具,都不同。而媚塔的人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到那人真正的样貌。” 什么?每天带的人皮面具都不一样?那人到底是有多厉害啊?居然有那么多的人皮面具? “不可能,这看上去太扯了,那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呢?除非,他自己会做啊。可是这世上能做人皮面具的人,没有几个。难不成,都集中在皇城了?” 墨笙尘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毕竟他自己学了很久,都没有做出一个很好的人皮面具来,做出的大多都是次品,他可不信一个人每天都能做出完美的人皮面具的。 “那也说不准。”阿漾立刻反驳了墨笙尘的想法。 媚塔里面有人是会做人皮面具的,而他当上了塔主以后,也得到了好几个人皮面具,都是崭新的,为他量身定制的。 做人皮面具的人告诉自己,做这个并不难,有的技术一般的人,做起来要好几天,但若是技术高超的人,做起来,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够了。 洛凛夜身边的人那么多,他们并不是每一个都知道的,所以说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而且,那人,每天都去抓药给苏迎溪,不知道是不是这苏迎溪得了什么病了。” 阿漾喃喃自语,却一不小心暴露了她的现状。 “你说她每天都吃药?”墨笙尘心里犯了嘀咕,虽然说他知道迎溪那天走的时候手臂受伤了,但是这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呀,怎么还吃药呢? 难不成,出了别的问题了吗? “那个,她吃的是什么药,去调查了吗?那个每天给她抓药的,是洛凛夜的人,你要好生让人去盯着。” 阿漾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信件放到了桌子上后就站了起来。 “怎么了?” “主子,媚塔的人去调查了很久了,但是都没有查到苏迎溪喝的是什么药,不过听媚塔的人说迎溪最近胖了一些了,那想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病症吧,主子还是不要太在意了。” 既然都长胖了,那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吧,阿漾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家主子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这...” 阿漾越说,墨笙尘就越想要出宫去看看她。 可是休书已写,他要以什么身份去关心她呢? 自己也打了她巴掌,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她呢? 想到这,他只好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你让人盯着吧,有了什么消息再说吧。” 自己现在还是定下心来处理好洛凛夜那边的事情吧,毕竟洛凛夜是想着要打败自己然后还要得到迎溪的。 痴人说梦。 他要慢慢地打击洛凛夜,把洛凛夜打得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那你退下吧。” “主子......” “怎么了?”墨笙尘很少见到阿漾违抗自己的命令,今天的阿漾,倒是有些多话了。 怎么?是麟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吗? “主子,关于朝政,你打算怎么办啊?阿漾觉得,皇上的身体,怕是好不了了。” 阿漾今天听媚塔的人们在讨论着哪个皇子要做皇上的事情,便也默默地担心了起来。 现在洛有翊被遇刺了,太子还是洛有赫,皇上的身体还没有好,偏偏洛凛夜那里也是穷追不舍的,他们不能再拖了。 “是啊,皇上的身体,的确是好不了了。” 那次的中毒事件,让皇上的身体一落千丈。墨笙尘虽然有些愧疚,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大局着想,自己不得不那么做。 现在的局势,看似太平,其实都是假象罢了。 “等今天晚上吧。本国师去找雪画谈谈,她的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反正洛有赫那里,我们总要下手了,到时候扶着洛有翊上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因为自身心情不好,一直没有去找岳雪画商量对策,现在时机刚刚好,自己还是赶快去说一番比较好吧。 “好,主子,媚塔那边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事情一旦查到了就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的,现在主要是洛凛夜的事了。” “好。” “还有别的事情了吗?” “没有了,主子。” “那你就退下吧。” “好。” 阿漾便转身,正要打开门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过几天就是清吟公主的祭日了,想着要不要出宫的时候,他一转头,就看见墨笙尘在盯着手袖口处的梅花发着呆。 这样的主子,阿漾有些于心不忍。 “主子啊,你不要怪阿漾多嘴。苏迎溪,她是你的命门啊。” 这命门若是不远离的话,只怕以后,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还是离远一些,好啊。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没有我的存在 皇城,苏府。 敞亮的大院里面,迎溪正在扶着腰望着渐渐下起的小雪,她裹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双手都缩在里头。这样看来,是看不出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的。 过了好一会儿,迎溪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想吐,就只好往屋里面走了。这些天来,她孕吐有些严重,身体时而舒服时而难受,有些让她受不了了。 这孩子,怕是个闹腾的啊。 走到屋檐下的时候,她突然就停住了,望向了旁边的那一间屋子。 唐渊现在宫里宫外两边跑,很是操劳,迎溪虽然对他还是有所防范,但至少也没有那么抗拒了。原来唐渊是住在一个很多仆人住的房间的,虽然那房间也不小,但还是不怎么好,迎溪想了想,便动手另外收拾一间屋子给他。 今天迎溪起来的时候,发现唐渊已经不在了,自己的桌上放着早膳,心里也是一暖。 她便想着要给唐渊做一件衣服,毕竟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可是唐渊却依旧只穿着那几件衣服,看着让人心疼。 她便没有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想要随便拿一件衣服,看看他的尺寸是多少。 可是当她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很轻微很轻微的香味,让她浑身一震。 这个气味,除了合沐宫的那个人外,还会有谁用呢?他,他竟然来苏府了吗? 她有些失神,她想到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很敢面对他,就只好摇了摇头,把衣服裹紧,想要关门走的时候,门缝里面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将她一把给拽了进去。 那香味越来越近,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开始祈祷墨笙尘不要发现她怀孕的事情。 她双目紧闭,手也止不住地在颤抖,他有些疑惑地将门关上,有些尴尬地开了口:“苏迎溪,你就这么怕我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就算是主子不在。” 嗯?这声音,不是墨笙尘。 这是,阿漾!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阿漾那种莫名其妙梦住的眼神后,轻松地叹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是阿漾啊。 阿漾成天待在合沐宫,身上有着墨笙尘的味道也是在常理之中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阿漾啊,你,你怎么来这了?” 她赶紧推开他,向后踉跄了几步,背对着不去看他。 阿漾却挠了挠头,没有回答她问的话,只是单纯地又走到了她的面前,围绕着她看了一圈,最后双手环腰,有些神经兮兮地问道:“不是我说你啊,迎溪,你真的胖了啊。这怎么离开了我家主子,你还胖了呢?这,这苏府的日子过得比在合沐宫的还要好?” 媚塔的人说迎溪胖了,阿漾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这迎溪在皇宫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的确有些瘦了,胖一点也好。 可是现在阿漾这么一看,迎溪的确胖了些啊,虽然是刚刚好的身材,但是那腰,明显就粗了一圈啊! 这...这也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 迎溪听完脸一红,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无奈地笑道:“我,我胖了吗?也,也许吧,我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喜欢吃东西,所以,所以,就胖了一些吧。胖一点好,胖一点好吧。” 她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个阿漾,怎么一过来就说自己胖了呀,这样一点都不礼貌! 她低下了头,耳根都红了起来,好吧其实是她有些心虚。 “就,胖了一点?”阿漾仔细端详着她因为紧张而有些敞开来披风,露出了她隆起的肚子,语气中充满了嫌弃。 迎溪转过身来,一巴掌狠狠地就拍在了阿漾的肩膀上,她装作生气地说道:“我不就是胖了一点,胖了一点吗?你一直说一直说,是几个意思啊?” 阿漾被她突然一打,忍不住地后退了几步,笑容整个都僵在了脸上。 “哎呀,这个力气,看来没有生病啊。是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 阿漾挠了挠头,生怕她再动手,赶紧绕过了桌子,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迎溪把手收回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她的肚子可能被他给看到了,连忙把披风给弄好。 “好了好了,那肚子我都看到了,你就不用遮着了。” “那是因为我冷!” “行行行,你冷你冷。要不是因为我了解你,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那么大个肚子,倒像是有两三个月的孩子了。”阿漾自顾自地说着,并不知道他的话已经说到了迎溪的心坎里面去了。 了解自己吗?阿漾这话说得,倒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其实迎溪也很意外她自己会怀孕,明明自己的身子已经被折腾的不行了,为什么还会怀孕呢? 就算自己告诉了阿漾,阿漾也不一定会相信的吧。 阿漾见她愣在了那里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戳到了她的伤心处了,他不由得想到了是因为自己她才不能怀孕的,心下便有些愧疚,本来想逼问她的语气也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呢,是有事情要问你的,如果你知道呢,那你就说,如果真的不清楚呢,那,那我也不会逼你。” 有事情要来问自己吗?这,会不会是墨笙尘让阿漾来的呢? 迎溪虽然不想听任何人提起那三个字,可是现在阿漾来了,他突然就希望这和那个人有一点关系。 “是你家主子让你来的吗?” 阿泱迟疑了一会儿,觉得主子既然已经打算忘记她了,那自己应该帮着主子去忘才对,他就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问的。” “你想问?”她不信,阿漾是墨笙尘的人,而墨笙尘不喜欢他的人另外去多做什么事情,别人不懂,阿漾肯定懂啊。 “是啊,我想问。这件事情关乎到我家主子的未来,我不能不问,就算主子怪罪,我也要问。” 迎溪发自内心地冷嘲了自己一番:“关乎到你家主子的未来?那你来真是来错地方了,你家主子的未来,可没有我的存在。”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有猫腻 自己和墨笙尘的关系已经成这样了,阿漾还来找自己说关于墨笙尘未来的事情,听上去不免得有些好笑。她也很想他的未来有自己,但是,可能吗? 迎溪想着唐渊过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回来了,若是让他见到阿漾在这,不妥,而且若是阿漾发现了他,也不好。她就伸手对着门外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着让他离开。 阿漾这才刚刚调侃完她,很多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呢,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了呢?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和主子有关,他一点儿都不能松懈。 “那个男人,是谁啊?”阿漾也就不打算和她耗下去了,直接切入了正题。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男人?阿漾说的,不会是唐渊吧? “你在说什么?” “那个男人呀,就是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他不是洛凛夜的人吗?他都在这住了那么久了,你肯定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啊,媚塔的人生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敢深入调查,现在我都来了,你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说吧,他是谁,叫什么?进宫是为了做什么?” 阿漾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他做了媚塔塔主以后,和别人说话的语气都不同了。也许是因为麟的昏迷,也许又是因为别的原因吧。 “那,那个人啊,他只是我买来的一个手下罢了,不是什么洛凛夜的人,你想多了。” “买来的手下?迎溪啊,你没有必要骗我的。洛凛夜本身就是你的仇人啊,你虽然和我家主子闹翻了,但是是敌是友,你应该还是梦到分辨的吧。” “我自然能分辨,他不过就是一个手下罢了,阿漾,我没有必要骗你。”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她装作很冷静的样子将那汗珠擦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倦意。 在阿漾面前撒谎,还真是,有点累啊。 不过,她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她只知道那个叫小渊的是洛凛夜的人,每天都服侍自己,对自己很好。至于他到底在皇宫里面做着什么职位,用着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 “他出入皇宫,你还说他只是你买的一个手下?那他人呢?他现在人在哪里啊?”阿漾真是对她的回答失望至极,就算她和主子已经分开了,但是基本的理智还是能有的吧,那个人很有可能会对主子的计划造成威胁的啊! “难道你忘了你为什么能拿回这个大宅子,能洗刷冤屈了吗?若是没有主子,你真的什么都不是啊。” 满心的委屈翻涌而出,她握紧双拳,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阿漾给践踏了,内心瞬间一凉,小腹有点微微地刺痛。 不行,自己不能认真,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她想着想着,觉得这时间刚刚好,倒也是快吃药的时候了,可是她一想到那个药,就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一个不小心,她没有忍住,用帕子捂住嘴干呕了起来。她的脸色随着干呕的动作立刻就红了起来,阿漾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立刻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 她想到阿漾还在身后,便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微笑道:“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近来感染了些许风寒,偶尔有些难受罢了。我想休息会,你刚才问的问题恕我无可奉告,你走吧。” 她说着就转身要把阿漾给推出去,阿漾却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而且像是什么大事一般,就按住了她的手,冷冷地问道:“你是不是和洛凛夜联合了?” 她一直这么抗拒自己问的问题,难不成是因为她和洛凛夜狼狈为奸了? 迎溪立刻撒开了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退后了两步。 阿漾怎么能怀疑自己和洛凛夜有关系呢?难不成,墨笙尘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有些心寒,捂着心口,有些难受地转过了身去。 阿漾虽然知道他一句话又把人家给弄得不开心了,但是无奈这个呆子又不懂去安慰,只好愣在那呆滞地望着她的被子不说话。 一时间,有些安静。 迎溪只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她真的不能再让阿漾待在这里了! 就在她想要转身再次让阿漾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这本来是不会引人注意的,可是门外的人突然就开了口,这让阿漾没有办法不注意。 “迎溪,今天的药你为什么还没有喝,再不喝,你的身子恐怕受不了的啊。” 有人!阿漾想也没想,拔出腰间的刀二话不说地就冲了出去,迎溪想要阻挠,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唐渊今天买了一些燕窝回来想要给迎溪好好补补身子,可是当他来到迎溪的房间时,却发现她不在里面,而且桌子上还放着药材,显然是还没有喝药啊。 这大冷天的,她去哪都不行啊。 他便赶紧出来找她,边说边找,没有注意到有个高手就在他的附近。 阿漾拿着剑冲出来的时候,唐渊正好走到了房间门口。 两个人一对视,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气。 阿漾,这是墨笙尘身边的人。唐渊对其的敌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在他的眼里,阿漾和墨笙尘毫无区别,都是他的敌人! 阿漾来这,是想着把迎溪给劝说回去的吧。 唐渊自顾自地思考着,没有注意到阿漾身后的迎溪正在用唇语说着让他逃走。 “你就是,洛凛夜的走狗吧?看来洛凛夜把你藏的很深啊,你这易容的本事不错,到现在我才发现,还真是可惜了呢。” 唐渊的人皮面具,又换了!这人皮面具一天一个样,让阿漾找昏了头都找不到啊。 “呵,走狗?”唐渊冷笑着回应,手中的暗器已经准备就绪了。他想着若是自己现在拿下了人皮面具,阿漾会不会立刻跪在自己面前喊一声“主子”呢? “这不是媚塔塔主,阿漾吗?怎么样,这离开了墨笙尘做主子的滋味好不好啊?那个半死不死的麟,现在还有呼吸吗?” 唐渊说着,就将手中的暗器给丢了出去。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我把休书给烧了 阿漾一个转身,用剑挡住了那暗器。暗器掉落于地,阿漾回头有些埋怨地看着迎溪。 “这下你还说他只是一个手下吗?” 如此会伤人的一个手下,怎么可能用些钱就能买来呢?她和洛凛夜之间,必然有什么不可说的阴谋。 唐渊见阿漾对迎溪的态度很差,心下也是没由头地来了火。一个侍卫而已,现在不过做了一个江湖派别的塔主,脾性就这么旺了? “我,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听我解释。”她摇了摇头,总觉得事情又变得复杂了。 “迎溪,不用和他这种人解释,跟我走!”和阿漾解释就是和墨笙尘解释,唐渊心里哪能咽的下这口气呢?他扭了扭脖子,从怀间掏出了一把匕首,紧紧地握着。 “呵,那就看看你这个暗卫有没有本事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这张人皮面具下面到底有着多么丑陋的一张脸,能让你无时无刻地不去遮盖它!” 一直带着人皮面具,要么是因为任务不得已才这样,要么就是因为长相实在是丑陋,没法见人了! 唐渊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阿漾居然说自己长得丑?他还真是找不到有比他容颜要好的人了,难不成这阿漾一直以来都觉得墨笙尘很丑吗? “那好!有本事的话,你就来拿吧!”说着,唐渊就飞到了屋檐上,阿漾紧随其后,蓄势待发。 迎溪无奈,只能在下面无力地喊着:“阿漾!小渊!”这下,事情可真是糟了呀。 阿漾回宫以后,要怎么和墨笙尘说呢?墨笙尘会不会误会,然后彻底讨厌自己呢? 她想着头就有些痛,不由得后退两步扶住了门框,内心只能祈祷着这两个人都不要出事得才好。 纯白的雪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了,她缩了缩手,有些冷,可是她突然就觉得身后莫名地袭来一阵暖意,她转过身去,不小心就跌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熟悉的香味,宽大的臂膀,极其华贵的披风,让她有些恍然若失,像是在做梦一般。 “苏姑娘,别来无恙啊。” 她蓦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他那标志性的桃花眼,内心不由得开始慌乱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墨笙尘他怎么会来这? 他温柔的声线让她感到一丝压迫,她只能转过身去,对着屋外的大雪,装作毫不在意地冷笑道:“国师大人为何有空来到这个空荡荡的大宅子啊?” 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抖动着,墨笙尘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披风给解了开来,她正感觉到有些冷,就又被墨笙尘给拉到了披风里面。 暖意袭来,她有些懵地看着他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腰,眼神中很是疑惑。 怎么回事?这墨笙尘,怎么了?吃错药了? 她正要撒开手出去的时候,墨笙尘却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了起来。 她没有做好准备,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感到有些心慌,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墨笙尘将披风解开,全都包裹到了她的身上,然后捧着把她放到了床上,眼神中满是怜爱,他轻轻地摸着她的肚子,温柔地说道: “我的孩子还好吗?” 孩子? 苏迎溪被他说得身子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反驳他,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他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腕处在给她把脉了。 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呢?是那个太医吗? 不可能啊,唐渊说过他把那个太医给处理了呀,墨笙尘怎么可能从太医那里知道这个事情呢? “你怎么会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她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眼神刻意地在回避着他。 墨笙尘不知道是不是热还是因为习惯了,就抽出了玉扇,象征性地扇了两下,唇齿间略微扬起一丝笑容。 “药理这个东西,很难理解吗?我不过就是去了你的房间看了看桌上的药材,这就知道了我儿子的存在啊。” 他说着说着,眼神就不自觉地望向了她的肚子上,也许是出于一种对于新生命的疼爱和期待,他伸手想要摸一摸她那隆起的小腹,感受他孩子的存在,却被她给拦了起来。 墨笙尘知道她还在介意着,心里对他的芥蒂没有消掉,也就没有再为难她,将手给伸了回来。 “这孩子,我会一个人抚养他长大的,不会给国师大人造成什么麻烦的,就算国师大人要去新的妻子,放心好了,这个孩子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 迎溪总是心有余悸,她害怕墨笙尘不会要这个孩子,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墨笙尘不能把这个孩子给弄掉。 “你在说什么?我的负担?这个孩子怎么可能成为我的负担呢?”他有些弄不懂她的脑回路,有时候他不知道她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难不成,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负担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休书已经立在那里了,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迎溪依然抗拒着他的温柔,她知道她的心里面是有些侥幸的,可是她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管怎样,他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她的母亲,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了。 “休书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墨笙尘一脸窃喜,他摇了摇头,没皮没脸地从怀里面拿出了一块手帕,展开了放在她的面前。 手帕里面是黑黑的一坨类似于灰烬一般的东西,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休书啊。” 休书?!墨笙尘把它给烧了?他怎么这么草率?休书是他用印章印过得,他怎么能一把火就把这给烧了,然后还拿过来给自己看呢? “墨笙尘,你疯了吧?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可是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在休书上刻上印章的,你不能这样的!” 什么叫不能这样的?他墨笙尘做事情本来就是随性的,哪里需要得到别人的同意啊? “你不用担心。”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是我的错 “我方才出宫的时候和太后娘娘说了我是来看你的,太后娘娘没有反对,还让我好好安慰你一番,你说,这休书,我烧了是不是也没什么问题啊?” 他整个人就趴到了她的身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笑了起来。 事实的确事如此,他本来打算着今天和阿漾一起出宫来找迎溪的,可是太后娘娘却来了合沐宫,像是要与他久谈的模样,他无奈,只好说了出宫要去看迎溪。 没想到,太后娘娘非但没有生气,还很欣慰地劝说着让他好好安慰一番迎溪。 也许是太后知道迎溪内心的苦楚吧,既然墨笙尘愿意先让出一步看看她,那太后自然不会阻挠了。 迎溪被他盯得脸颊一红,她有些尴尬地转过了头去,却又被他一下子给拽了过来。 墨笙尘今天,是要自己给他一个交代了? 休书被他给烧了,他还知道了自己怀孕了的事情,那她,该怎么回绝他呢? 她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却又对上了他含情脉脉的双目,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能接的话,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了。 “其实你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调查小渊的吧?” 迎溪在心里暗想着:小渊,抱歉啦,现在只能拿你做挡箭牌了。不然今天墨笙尘这一关,自己真的是过不了的啊。 “不是。”墨笙尘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对她的话产生一点兴趣。 “那是阿漾的目的,并不是我的目的。你不要想着用这件事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你应该明白,我今天之所以来这,只是为了你。至于这个孩子,我很意外,也很惊喜。” 他浅浅一笑,终是没有忍住地靠近了她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久违的暖意袭上心头,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想要推开他的欲望,只想着好好地和他享受这一刻的安慰。 墨笙尘也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移了下来,将鼻子对着她的鼻子,有些暧昧地蹭了一蹭。 “迎溪,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错吗? 他哪来的错呢?一直以来,他为自己付出了很多,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要离开他的时候,他那么愤怒的原因吧。 墨笙尘将环于她腰间的手慢慢地给收了回来,从口袋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到了她的手里。 迎溪感觉到一个带着些体温的东西被放到了自己的手上,她连忙低头看去,就看到了那块熟悉的玉蝴蝶。 她猛地抬头,却对上了他略带歉意的眼神。 “迎溪,你母亲的死,的确和我有关系。” 他的话语诚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迎溪,你听我慢慢和你解释,好不好?” 她紧握着那玉蝴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什么。 墨笙尘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有些难受地开始说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晚。合沐宫。 雪画其实身体已经好了,再加上洛有翊这些天一直在这陪着她,她的心情可以说是飞到天上去了,好的自然更快了。 这天,洛有翊因为有些事情,所以出了宫回了皇子府,兰妃娘娘又因为身体不适早早地就睡下了,雪画便觉得无聊,就偷偷地溜出宫去想找墨笙尘说说话。 她一到合沐宫,阿漾就发现了,阿漾现在的警惕性很高,提着把剑就冲了出来,若不是雪画的反应能力强,只怕都要被阿漾给伤到了。 “怎么是你啊?!”阿漾在和雪画一个转身的刀剑相碰后,才发现来人是雪画。 他立刻停下了手,将剑给收了起来。 雪画很欣慰地走上前来,拍了拍阿漾的肩膀,很认真地说道:“这一段时间不见,阿漾,你的武功见长啊!” 阿漾哪里得到过这个冰山美人岳雪画的称赞啊,他傻笑些挠了挠头,“有嘛?我只是比平时练功多了一点点啊,看来是有成效的啊。” 这副憨傻的样子,到底是怎么让麟看上的啊? 雪画有些伤神地收回了手,撑着下巴问道:“主子呢?休息了没啊?他现在和那苏迎溪还有没有联系啊?” 阿漾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他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很慎重地说道:“你不要多嘴,不要在休息面前提到那三个字,主子现在正打算忘了那个女人呢,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你千万别说啊,不然主子不开心了,倒霉的就是你了!” 这么严重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主子和迎溪不是很相爱的吗? 雪画现在还记得洛有慈没有死的时候,迎溪和兰妃一起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呢,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种结局了?这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雪画又想着阿漾这个呆子肯定不懂男女之间的这种感情,也就没打算再问下去了,转身就往内殿去了。 墨笙尘的确没有休息,他本想好好写奏折,然后就睡的,可是他写着写着就想到了苏迎溪。没办法,他只好拿起了玉蝴蝶来看看,让他想到那天她那蛮横无理的样子,他希望自己这样可以不那么想她。 雪画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玉蝴蝶。 “主子,你还没睡......睡呐...”她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却在看见了他手中拿的东西后,有些震惊地住了嘴。 “雪画,你怎么来了?这洛有翊没有在太源宫好好陪你吗?” 雪画是自家人,所以墨笙尘也就没有把玉蝴蝶给收起来,而是正大光明地拿在手里。 但是雪画的眼神显然就是被那玉蝴蝶给深深地吸引住了,她忍不住地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问道:“主子,这个玉蝴蝶,是,是夫人留给你的那块吗?” “是啊。” “不对啊,这玉蝴蝶不是在苏府吗?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的啊,主子你这么厉害,去了没几趟就找到了啊?” ...... 苏,府? 雪画在说什么?这玉蝴蝶怎么可能在苏府呢?这不是在刘祖礼那里的吗? “雪画,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啊。”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和我回去吧 雪画心想着主子现在和苏迎溪也分开了,她本来就想把实话给说出去,不然一直憋在心里也难受,她就没有打算再瞒着主子了。 “主子啊,我和你说实话吧。这玉蝴蝶,我之前是见到过的,就在苏府,在苏迎溪的生母那里。那时候她的生母已经病重了,也快死了,我,我没想到她生母会那么拼命护住那玉蝴蝶,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没有想清楚,就,就杀了她的母亲。” 什,什么? 真的是雪画杀了迎溪的生母? “不可能,这玉蝴蝶怎么可能到迎溪母亲手里呢?她母亲之前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有玉蝴蝶呢?”墨笙尘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一失神,想到了那天迎溪对自己说的话,而自己对她的表现,心里莫名地有了一丝愧疚。 原来,她没有骗自己。真的是雪画杀了她的生母,而她的生母也有过这玉蝴蝶,唯一不对就是,这不是他指使雪画去做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存在。 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是真的,他那天怎么可能会打她,对她那么狠心呢? “为什么不告诉本国师?!”他将玉蝴蝶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愤怒。 雪画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又有些难为情地退后了两步。 她不是不想汇报啊,只是,只是...... “主子,雪画不是不想说,只是出了一点事情啊。那天苏府的仆人不知道为什么都集中在秦氏那里,秦氏死的时候推翻了桌子上的茶杯,吸引了一堆人来那,我慌忙逃出,不小心把那玉蝴蝶给弄丢了,我,我没有脸说。” 一个杀手,杀了人居然还慌忙逃窜,还把东西给弄丢了,这让她哪里有脸面去说啊。 墨笙尘拿起了桌子上面的玉蝴蝶,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那天,自己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还将她推翻于地,不顾她手上受了伤。 若是自己真的多考虑一番,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 母亲是自己难以触碰的伤痛,但是这又何尝不是迎溪的伤痛呢? 那天她看到了这玉蝴蝶的时候,她内心的震惊和伤痛,肯定不比自己看到的少。 “主子,我,我是不是犯下了什么大错?”雪画难得见到墨笙尘这般痛苦和不耐烦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他都不想抬起头去看她了,只是紧紧地抓住了手中的玉蝴蝶,眼中的悔意一点一点地消除。 罢了,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的确是个大错误,如果她早一点说的话,自己和迎溪之间也不会成这样了。 现在她说了出来,只是徒增他的难受罢了。 不过雪画很少在他的面前表示出这种小心翼翼,他想着她不久前失了孩子,看着也是不忍心,就只能开口说道: “你回去吧,本国师乏了,想要休息了。” 内心的憔悴感越发强烈,他忍不住地按住了自己的头,将眼睛给闭了起来。 “这...好吧,那雪画,就退下了。” 雪画知道自己酿成了大错,心想着主子和迎溪分开,可能和自己有关,她也是有些难为情,只好退了下去。 推开门的那一刻,雪画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也许是因为屋内的地龙把屋子弄得太暖了,所以一出来便能感觉到差别吧。 “又下雪了?” 他也感受到了一起寒冷,便略微抬头瞥了一眼外面的天。 “是啊,主子。” 下雪了,又下雪了。 可在这寒冷的日子里,迎溪不在自己的身边,他不能给她一点温暖,不能陪着她度过这难受的日子。 门被雪画轻轻地给关了上去,“嚓咔”一声,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墨笙尘,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他终是装不下去了。 他其实,很想她,既然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那他还不如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去和她谈一谈。 如果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那自己也不为难她,可是这歉意,自己是一定要表达的。 回忆被慢慢地陈述出来,他怀里的她早就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委屈,她真的委屈,自己母亲的死,是真的和墨笙尘有关的。可是她同样也懊悔,因为她又在没有得知真相的情况下,误会他了。 这玉蝴蝶,也许真的就是清吟公主的,可是这玉蝴蝶为什么会到自己母亲的手里,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她的母亲秦氏一直佩戴在身上。 墨笙尘那天的作为,也是情有可原。 而自己那天,也是因为太激动了,没有考虑全面,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放到了他的身上。 自己,又是任性了。 墨笙尘身上淡淡的清香涌入了她的鼻腔,她有些沉迷于此,略微挪动身子,更加凑近了他一点。 他依然轻轻拍着她的背,将自己的体温更加感染着她,他知道她哭着哭着有些累,屋内这暖和的感觉也让她倦意十足。 出于对她的怜爱和渴望,他缓缓地凑近了她的耳朵,对着她的耳根呼出了一口气。她微微地动了一下身子,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 他立刻停下了拍背的动作,翻身将她压于身下,迎溪一愣,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说自己怀孕了不能这样的时候,他却已经将头低了下来,对着她的红唇轻轻地吻了下来。 熟悉而又温柔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她有些难以抗拒。 墨笙尘生怕弄疼她,所以用手撑在床板上。待一番热血被宣泄完后,他才慢慢地抬起了头,回味着她嘴里的甘甜,有些贪婪地对她坏笑了一下。 她莫名地少女心泛滥,有些害羞地转过了头去。 “迎溪,你可还喜欢?” 可还喜欢? 他,问自己这种问题? 迎溪自然不知道回答什么,只是脸上的红晕愈发大了起来。 他便又俯下身来,在她的额头上又吻了一下,而后凑到了她的耳边,用着极其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开了口说道: “迎溪,和我回去吧。我,不能没有你。”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皇上,快不行了 墨笙尘摸着她的小肚子,眼中满是柔情。 迎溪不禁睁开眼望着他的眼睛,内心的那种执着开始有些动摇。 自己一开始想要离开他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育,而且总是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不过后者只是迎溪用来安慰自己的,其实她真正离开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自己不能怀孕吗? 若不是那天那个玉蝴蝶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怀孕后,怎么可能还会离开他呢? 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在捉弄他们啊。 墨笙尘生来完美,不论外貌身世地位,都是高人一等的,而她虽然身世不怎么好,但是在遇到危难的时候,总是能逢凶化吉。 这样的他们,老天爷肯定很是嫉妒,所以就注定让他们之间不好过。 “迎溪,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墨笙尘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耳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前尘往事,一点一点地被唤醒,她也同样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份温暖,眼眶在不经意间湿润了。 “好不好?” “好。”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真实冲动,答应了他。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这是墨笙尘和她之间来之不易的孩子,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委屈地生下来。 他在听到了她的回答后,心里面那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被放了下来了。 终于,她还是答应了,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了。 这种被压抑已久的幸福感,让他不由得想要抱着她大哭一场。 还好,真心没有被错付,自己爱的人,还是爱自己,不忍心离开自己的。 他们就这样抱着,过了一会儿,墨笙尘在看到了桌子上的人皮面具后,突然就想到了唐渊的存在。 洛凛夜的一个暗卫,一直留在迎溪的身边,每天照顾着她的吃穿用住,看着她的小肚子一天天变大,墨笙尘想着想着,心里的醋坛子就一下子就被打翻了。 “迎溪,那你现在还是我合沐宫的女主人,是吧?” “是,的吧。”她扬起了头,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嗯?你是合沐宫的女主人,所以说话要硬气一点。”他有些不开心,毕竟那休书已经被他给烧了,他不知道她这么支支吾吾的回答是为了什么。 “是。”她忍不住地低下了头,对他这种反应有一点想笑。 墨笙尘见状,才不管她的想法,故作严肃地开了口:“迎溪,你要不要给你夫君解释解释这个一直陪你住在大院子里的人是谁呀?”他虽然只想着认为这是洛凛夜的人,迎溪反抗也没有用,但是在真的说出来以后,他发现他还是很介怀这件事情。 “你是说小渊吗?”她并没有回避,因为她和唐渊之间的确没有什么。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觉得唐渊的本性并不坏,倒像是一个玩性有些大的小孩子罢了。 他们相处,也算融洽。 就像是很久之前,麟还是洛凛夜的暗卫一样,关系也算是不错的。 既然如此,说出来也无妨。 “小渊?你叫他如此亲密?”墨笙尘之前在屋内听见了唐渊喊迎溪的名字,醋意已是不少,现在迎溪又叫那人小渊,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小渊?这一听就知道不是那人的真名啊。 “这,不是的。他只是让我叫他小渊罢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我只知道他有很多时候都在宫里,有空的时候才会在苏府,他对我还好,也许是得到了洛凛夜的指示吧,我见他也没有什么恶毒的地方,你就不要追问了。” 没有什么恶毒的地方就不追问了吗? 墨笙尘知道迎溪有谋略,可是这种事情,可不是她说不恶毒就不查的,方才阿漾问她,她不说,想来也是因为她觉得那个叫小渊的是好人吧。 “这种事情不能马虎,他既然能在宫里面做事,那就说明他在洛凛夜心目中的地位不轻,同样的,我们也得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迎溪傻愣愣地望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对小渊,还是抱着一种仁慈的心态,不为了别的,只因患难之际,是他一直在保护着自己。 “好。” 雪是越下越大了,阿漾和唐渊也不知道去哪里打了起来了。 虽然是在屋内,但是由于墨笙尘把自己的披风给脱了,所以他的身子倒不是那么暖和。 “迎溪啊,虽然我们已经和好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 “嗯,你说吧。” 他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以开口的模样,迎溪直愣愣地望着他,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没见过有些难为的样子,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理直气壮的那种呀。 “怎么了?没事的,你说吧。你要说的肯定是重要的事情,我会好好听的。” 她安慰道,想着用甜美的笑容来让他不要那么多想。 可就在她的眼神刚对上他的眼神的时候,他却猛地闭上了眼睛。 “迎溪,对不起。我得委屈你在这苏府委屈一些日子了,我不能把你接回合沐宫去,这不仅仅是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也是我的复仇,你明白吗?我知道你会不理解我,但是这件事情,由不得你来拒绝。” 不让自己回宫? 迎溪想了想,觉得也好。皇宫里面变幻莫测的事情太多了,她在那里养胎的话,可能还会出什么事情呢。 于是迎溪便浅笑着捏着他的脸蛋,“好呀,不就是不进宫嘛,没什么的,你不用想这么多的。” 他本身就是国师,要管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还抽空出来找自己,迎溪已经觉得很好了。 若是他能宫里面把那些事情都处理好,那她也开心。 毕竟,她也觉得自己会拖累他做事。 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仅仅是一个希望,也可能是敌人们的一个把柄。 墨笙尘现在要做的,是复仇。 她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养好,然后生下来。 “迎溪,皇上他,快不行了。皇子们的战争,就要被挑起来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怕我? 城外。 阿漾一直追着唐渊出了皇城,一点都不敢懈怠。 唐渊不论是在轻功还是在内力方面,都是要比阿漾高的,他本想着跑到城边边上就差不多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阿漾的耐力这么好。竟然能跟着他出了城。 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只好飞到了一片树林里面,依靠在一棵大树上躺了起来,想要休息一会儿。 哪知道阿漾一把剑直接就刺了过来,还好唐渊反应快,连忙躲了过去,不然那人皮面具花了不说,只怕面具下面的那张脸也要被划伤了。 唐渊嬉皮笑脸地绕着那树转了个圈,和阿漾保持了一定距离后,他拿起地上的一根长树枝,顶着阿漾的肩膀无奈地开了口:“好了好了,塔主啊,我说,我们之间能不能稍微停止一下啊,真的很累的,我这武功比你强的人都气喘吁吁的,你肯定就不用说了,我们都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好不好?” 阿漾哪里听得进唐渊这狡猾劲道十足的话,他很用力地从唐渊的手里抽过了树枝,二话不说板着张脸就把那树枝给折断丢到了地上。 “你少给我油腔滑调的,既然你武功比我高,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和我打一架?用暗器,逃跑,这就是你武功高强的证明吗?” 阿漾不屑的眼光落入了唐渊的眼里,他只收回了原本的笑容,望着那地上的树枝冷笑了笑。 打?阿漾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自己身负重伤,但自己有暗器,阿漾注定是打不过自己的。 若不是洛凛夜说现在是个关键时候,不要惹起任何事端,特别是不能杀人,唐渊早就对阿漾动手了,怎么可能只是放暗器这么简单的动作? “塔主啊,其实,我还有力气和你玩下去,不就是一个跑一个追嘛,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塔主你啊,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这么多心思继续追下去的。” 唐渊说着又从地上抽出了一根树枝,再一次指向了阿漾的肩膀,不过这一次,显然就比刚才要用力多了。 阿漾觉得这个洛凛夜的暗卫还真是好玩,自己都已经追他到这里,他还说自己没有时间没有心思追他下去,这个暗卫是瞧不起自己,还是瞧不起自己的主子啊? “你还真是好笑呢,我真是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勇气说出这段话的,怎么,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阿漾边说边夺过树枝,不过这一次他的手却被莫名其妙地划伤了,流出了很多血,整个手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唐渊在心里想着,那墨笙尘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侍卫罢了,自己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呢?就算是塔主又如何,那还不是因为麟半死不死的了。 “阿漾,我知道在这个世上,墨笙尘并不是你最重要的人,我也知道,你心目中最珍贵的那个人,是麟,可是啊,你这个小心思没有藏好,让我给发现了,所以啊,我就偷偷地做了一点事情,我之所以逃,就是为了让人把麟给偷出来啊。” 什,什么? 阿漾本来还在看着手上的伤,但是听到了唐渊的话后,他就忍不住地抬起了头望向了他。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他把麟给藏得那么好,不是媚塔的人根本就进不去的,而且,媚塔是对外宣称麟已经死了的,但是唐渊怎么会知道麟还活着? “我说,哎呀,你听不懂的吗?都这么大个人了。我说,我找人把麟给抱走了,现在不在媚塔了,你是不是个傻子啊?” 唐渊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现在是在捉弄阿漾,每次他捉弄人的时候,他都是很开心的。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比捉弄人还要好玩的了。 阿漾本来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是在听到了唐渊后来的一番话后,他不由得把神经都给绷紧了,恍惚间,有些失神。 怎么会? 麟,麟! 阿漾想也没想地就转过了身,往着那城门的方向跑去。 唐渊便又倚靠在了大树上,撅起了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傻子啊,真是傻子,有了心上人,就是不好,既然我已经说了把麟给抓走了,那阿漾为什么不先审问自己一番呢?” 唐渊本来想好好地和阿漾玩一玩的,但是他没有想到阿漾这个呆子还真是呆子,什么都不问,转身就走,真是让他一点想要捉弄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真苦啊,这有情人。” 他不仅仅是在感叹阿漾和麟,还是在感叹自己和苏迎溪。 可是他又突然想到苏迎溪喜欢的是墨笙尘,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想到这,他就有些欲哭无泪了。 苏府。 墨笙尘交代了迎溪一些事情以后就走了,宫里面的局势有些严峻,他不能一直留在宫外。 苏迎溪自然也不能挽留,她就只好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待墨笙尘离开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把桌子上的安胎药去熬了一下。 安胎药刚刚煎好,她觉得有些烫,正想放着凉一会的时候,唐渊突然就回来了。 “迎溪。” 门外传来他的呼唤,迎溪便立刻起身去开了门。 她见到他毫发无损,便安心下来了。 “阿漾呢?他怎么样?” “他没事,被我骗走了。一个侍卫而已,不必担心啊。” 唐渊扭了扭脖子,觉得外头真是冷,便担心着迎溪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被吹坏了,扶着她进了屋子。 “怎么现在才喝药啊,你应该早些喝的。” 唐渊见那药还冒着热气,就知道她是刚刚才熬好的药了,心下没由头地来了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迎溪只好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说道:“那个,笙尘来了,所以...” 墨笙尘?他也来了? 那这,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我现在就喝,现在就喝药。” 迎溪便转过了身去想要喝药,却被唐渊给拉了过来。 他右手拉着她,左手把人皮面具给扯了下来。 迎溪在看到那张脸后,忍不住地后退了两步。 “你怕我?”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这张脸? 怕?迎溪哪里是怕?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罢了。 她想象过那张人皮面具下会是怎么一番样貌,她见他的轮廓和他的眼睛,也知道他的长相不俗,若是换身好一些的衣裳的话,肯定是个能让万千女子沉迷的一个人。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张脸,竟然和自己深爱的墨笙尘一模一样。 不会的,那种万里无一的面容,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人呢? 这一定还是人皮面具,一定的。 迎溪想到这,就鼓足了勇气走上前,伸手凑到了他的脸颊旁,想要把人皮面具给撕下来,可是她碰了半天,却没有发现有人皮面具的踪影。 这,这不会,真的是他的面容吧。 伴随着她的手渐渐滑落,唐渊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真的怕我?” 他边说还边向她靠近,迎溪只好慢慢地往后退。 迎溪的脑子里瞬间就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小渊是洛凛夜的人,那洛凛夜是要用唐渊做什么?是要让他进宫,杀了墨笙尘,然后取代了墨笙尘的位置吗? 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待退到桌子处的时候,迎溪用手抵在了他两边的肩膀处,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愤怒地说道:“怕?我为什么要怕?这张脸我见了很久,我怎么会怕?我只是在想,你有着和墨笙尘一模一样的脸,都能魅倒众生,但是你们之间的差距,好像有点大啊。” 这话无异于用针扎在了他的心窝处,他最痛恨别人说这种话了,他便一气,伸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迎溪哪里比得过他的力气,她用双手去抓,却还是无济于事。 “苏迎溪,我告诉你,墨笙尘,哦,不对,宗玄寒。” 唐渊刻意停顿了一会儿,目的就是要让迎溪想起墨笙尘看似不信任她的事情。 “宗玄寒,他的那张脸,的确和我一模一样。但是他呢,他还有什么身份吗?他不过就是一个落魄的世子罢了,如果他不换用国师的身份,他还有什么?顶着那张脸,他还不如就在那深山过一辈子!” 唐渊越说越激动,双手也不由得越来越用力,迎溪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她努力地想要挣脱,但是没有用。 他注意到了她的难受,这才慢慢地放开了手,将没了力气差点摔倒的她抱在了怀里。 迎溪想都不想就推开他,但是差一点摔在地上,唐渊还是过去扶住了她。 “苏迎溪,你就这么不待见我的这张脸?这世上,谁都不是谁的替身,谁也不甘愿做谁的替身,若不是他墨笙尘出了山,世人便只知道我唐渊,哪里还会想到那个墨笙尘呢?” 唐渊。他,叫唐渊。 迎溪捂着胸口忍不住地咳嗽起来,唐渊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内心开始自责起来。 都怪自己冲动了,忘了她还怀着孩子。 “对不起。我...我还是先走吧。你把药喝了,在旁边的柜子里面有蜜饯,你吃完了药再吃吧。” 惆怅之意蓦地涌上心头,他摇了摇头,只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他轻轻地放开了她的手,脑子里面全是迎溪方才说的话。 他拿着那人皮面具正要戴上去的时候,迎溪却对着他说了句: “唐渊,我们谈谈吧。逃避不是办法,你这张脸,总是要见人的,若是你一辈子活在笙尘的阴影之下,对你来说,是不公平。只要你不要心存邪念,我可以帮你。” 若是他想要取代笙尘的地位,那她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么多天的相处,她知道唐渊的本性不坏,也许自己稍微劝导一下,就能够让他变好呢? 他顿在那里好一会,也不转身,心里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迎溪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迎溪忍不住地又咳嗽了一声后,他才抬起了头,将人皮面具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上去。 “帮我?你怎么帮我?我自己都帮不了我自己,你一个怀着孕的弱女子,要怎么帮我?” 以唐渊这种谋略,都只能想着借皇帝驾崩,太子即位的时候去打击墨笙尘,苏迎溪怎么可能有办法让他们和平相处呢? 墨笙尘那种性子,也不可能留下自己的,迎溪这话,只是听上去好听,其实不过是天方夜谭罢了。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有办法的,只是你不愿意去尝试罢了,唐渊,听我一句劝吧,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吧。” 她执意要和自己谈谈? 那好。 唐渊便转过身来,坐到了她旁边的那张椅子上,用手碰了碰那药碗说道:“要冷了,快喝吧。” 迎溪也就坐了下来,拿起了那药碗,把安胎药都喝了下去。 唐渊正想起身去拿蜜饯的时候,迎溪却放下药碗拦住了他。 “不用了,这药还好,不是很苦。” “哦。”他抽回了手,有些哀怨地坐了下来。 两人都已经好好地坐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谈话时间了。 只是,迎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毕竟这张脸,总是能让她不由得就想到了墨笙尘。 “你,你的名字,是洛凛夜给你起的吗?” 这个开头,她自己也不想多做解释了,没办法,能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不是,洛凛夜可不是什么文人,不喜欢给暗卫起名字的,除了麟,洛凛夜给他起了一个叫伶辞的名字外,其他人,都是自己本身的名字。” 唐渊斩钉截铁地回答,语气种有些一丝不屑,这让迎溪有些疑惑。 洛凛夜,唐渊刚才直接称呼那人是洛凛夜?他们暗卫不是主仆观念很强的吗?不说主子的话,至少也应该叫世子吧。 难不成,这个唐渊,其实和洛凛夜的关系不好? 是因为洛凛夜一直让他戴着人皮面具吗? “那,你本来就叫唐渊。你是为什么会到洛凛夜那里做暗卫的呢?你的样貌,小时候应该也不差吧,你的家族,不重视你吗?”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唐家长子 样貌出众又如何,如果没有地位,谈什么未来和前途。 他知道苏迎溪是庶女,而且很受苏逸韬的宠爱。可是她是个好人,她并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就算她的母亲不被岳雪画杀死,也是注定要被刘氏给害死的,所以她想办法害死了刘氏,唐渊心里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反观自己和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苏迎溪,我问你,这庶子和嫡子,哪一个受的宠爱多一些?” 他此刻说起这个,都有一点想要喝酒了。 嫡子和庶子? 是嫡子这个想法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嫡子的出身好,肯定会得到宠爱的,不过,若是庶子出类拔萃的话,那倒也不一定了啊。 “这,说不准吧。可是一般来说,应该是嫡子吧。” 嫡子吗? 唐渊苦笑了一下。 “迎溪,你可曾听说过江南那边的富商唐家。” 江南那边富商,迎溪懂得并不多,但是唐家,她好像听人说起过。 “这是一场梦呢,迎溪。” 多年前的唐渊,虽然富商唐乐嫡子,却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为别的,只因自己的母亲柔弱不懂心机,父亲又宠幸各房姨太太,从不顾及母亲的感受,才会让那些姨太太愈发猖狂。 那一天,唐渊正从书房赶回来,一推开门,却发现母亲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很着急,便赶紧去把母亲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床上。 大夫来的时候,说母亲已经中毒很久,病入膏肓,没有救了。 他不信,又去找了大夫,却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在这唐府,他每天都被那些庶子庶女们嘲讽,他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他打过他们,骂过他们,甚至差一点杀了他们,但是到后来,父亲只会责骂自己,有时候怒极了,还会打母亲。 他自己受苦没有事情,但若是要让他的母亲受苦,他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他忍耐,他忍着他们,可是没有想到那帮不知死活的姨太太们,还是这样对自己的母亲。 后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母亲就死了,他悲痛欲绝,可是他的父亲唐乐,却只是在表面上给了一个风光的葬礼,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母亲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她出身于书香世家,只是家族的官比较小,不然外祖父也不会同意让母亲嫁给一个商人。 父亲刚开始也算是宠母亲,所以过了没多久,唐渊的母亲就怀孕了。可是在他母亲怀孕后,唐乐就纳了好几房姨太太。可以说,自从他母亲怀孕开始,就失宠了。 唐渊在这种整天被欺压的环境下长大,可以说是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现在他的母亲已经没了,那他也没有什么可以顾及的了。 罪孽早已深埋于他的心,他早就没有办法控制了。既然他们这么对自己的母亲,那他也没有什么好去收敛的了。 他装作很懂事的样子,主动提出帮着唐乐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唐乐觉得唐渊刚刚失了母亲于心不忍,也就没有拒绝,让他去管理一些琐事了。 可是唐渊的计划,却恰巧从这里开始。 商铺里面的人都知道他是嫡子,而且唐乐将他母亲的葬礼办得很体面,所以商铺里面的人都对唐渊挺客气的。 唐渊一开始将商铺打理得很好,唐乐也没有想到,很是意外。而唐渊也就在这个时候说了要退出,唐乐虽然不悦,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从前唐乐的书房,是不许其他人进去的,但是现在,唐渊却可以经常出入。 他总是给唐乐提出一些看上去很好的建议,实则略微思考一下就会知道有很大的疏漏。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唐乐的饭菜里面下药了,以至于唐乐有时候会有些呆呆的,别人说什么他都说对。 就这样,唐家的生意越来越差。加上唐渊说服了唐家的死对头,让他们拼命地包揽了唐家的货物,到最后,唐家输了个精光。 一个繁荣的唐家,就这样没了。 像极了古人说的“此一时彼一时”,议论的人多得不能再多了。 就在唐家没落当天,唐渊进了唐乐的屋子,把唐乐给勒死了,最后伪造成上吊自杀的样子。 而那些个姨太太只是空有美貌,大多出身低微,唐渊借着长子的名义,把她们全部都赶出了唐府。可是在当晚,那些个姨太太还有他们的孩子,都被唐渊给亲手杀了丢在了荒山野岭。 他站在死人堆中,望着一具一具他亲手杀的人,眼中皆是快感和伤痛。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开心不起来了,明明他就为母亲报了仇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啊!” 皓月当空,高树摇曳,他终于忍不住地站在悬崖边,用那猩红的双眼望着脚底下的深渊,肆无忌惮地吼了出来。 他唐渊,凭什么过这种日子,凭什么? 他学什么都很快,功课是书院最好的,身手也是最好的,面容也很出众,可是为什么,这世间的一切,都不顺着自己呢? 他用双手狠狠地锤向了地面,一拳接着一拳,就在他的双手已经完全被鲜血遮盖后,他的身后,突然就传来一声“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啊,不如随了本世子,替本世子办事,这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都是你的”。 唐渊没想到有人一直在背后看他的“笑话”,他有些生气地回头,看到的,正是拿着酒壶的洛凛夜。 “你是谁啊?看着我的笑话很好玩吗?年纪轻轻地就喝酒,将来定是个酒鬼,你还是快回去找你父母亲吧!” 洛凛夜小时候身体虽然有些瘦,但还是挺高的,他对着唐渊狂笑道:“你连本世子都不知道的吗?” “我们来打个赌吧,若是本世子不能给你荣华富贵,那你就杀了本世子,若是本世子可以,你就跟着本世子,如何?” 这话听上去倒是诱人,可是现在的唐渊,一点兴趣都没有。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不信。我管你是什么世子!” “赋阳王世子。”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他骗了我 洛凛夜见唐渊的表情渐渐凝固在脸上,心里也知道事情成了一大半了,便索性将酒壶丢给了唐渊。 唐渊的手背都是血,但是手心却没什么事,他一把接住了酒壶,有些动摇。 赋阳王世子吗?就是那个有权有钱有势的洛凛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跟了洛凛夜,那日子的确好过。而且面前的这个自称世子的少年,年纪的确也和洛凛夜差不多啊。 酒壶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上了,刚好自己吼得嗓子也不怎么舒服了,不如就喝吧。 烈酒入喉,唐渊不由得咳嗽了好几声。 酒,果真是好酒,不是富贵人家的话,根本就喝不起这种酒的。 难不成,这人真的是...... 只是,洛凛夜为什么要让自己跟着呢,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啊。 想到这,他就撩起了如瀑般的黑发,露出猩红的双眼,将酒壶提在手中冷笑道:“赋阳王世子,你身边的高手那么多,你何必找我这个只有十三岁的人呢?你若是想找什么乐子的话,你找错人了。” 他唐渊虽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心里的那股傲气是不可以少的。 若是没有了傲气,他就不是唐渊了。 说完,酒壶就被唐渊给丢到了地方。酒壶破碎的那一刻,洛凛夜的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好酒,就这么,这么碎了? 罢了罢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 “唐渊,本世子是在给你一条好路走啊,本世子身边的确不缺高手,但是本世子就是看中你了,你说,你才十三岁,比本世子小两岁,但却能把那么大的一个唐家给整没了,还把那么多的姨太太都给杀了,你说,你这种狠劲,本世子见了自然是欢喜的。” 不过十几秒的话,却将他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唐渊被人戳中了伤心事,自然是不好受的,关键是,他做的事情,怎么会被一个世子知道? “洛凛夜,你监视我?!” “不不不,”洛凛夜立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本世子自然没有监视你,本世子只是觉得被你给深深地吸引了,所以让人去调查了你一下罢了。” 自己的心思怎么能让唐渊知道呢? 其实洛凛夜只是无聊来江南游玩的,但是却在大街上无意间瞥见了这唐渊的长相,觉得很是与众不同,就让人去跟着看看了。 这才发现唐渊的计划,洛凛夜知道后,便觉得此人留着可以大有用处,也就助了他一臂之力,让唐渊更容易地杀了那帮姨太太们。 “吸引?唐渊不才,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吸引到了世子殿下,还望世子殿下可以稍加指点。” “气质。” “气质?” 这听着可笑。 唐渊还以为是自己的外貌吸引到了洛凛夜呢,毕竟“吸引”这个词,听着总有些暧昧。 可是这气质,如何谈? “是啊,气质,你杀人时候的独特气质,本世子很是欣赏。” 唐渊回忆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里面添了好几许憎恨,迎溪并不明白唐渊为什么那么恨洛凛夜,毕竟洛凛夜于唐渊而言,也算是个给了他新生的人啊。 “所以,你就跟着洛凛夜了吗?” 就因为这么一番话吗?迎溪觉得有些草率,但是她也体恤他,毕竟那个时候的唐渊,内心柔弱的像棵,如果没有洛凛夜的话,唐渊可能活不到这个地步吧。 “是啊,我就这么和他走了。贪图了一时的欢愉,想着可以继续有荣华富贵的日子真好。可是,他骗了我。” “骗?” “迎溪啊,有太多的事情你是不会懂的,我也不希望你去懂。” 那时候的唐渊是想着离开江南,来到皇城重新做点小生意的。 可是洛凛夜却硬生生地把他培养成了一个杀手,让他杀了很多很多人,以至于到现在,他喜欢上了杀人,贪恋痴迷于别人在他刀剑下的恐惧表情和求饶,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杀手。 而又因为洛凛夜的计划,自己这张脸已经很多年没有被外人看过了,见过的,只有洛凛夜和自己。 他很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可是老天爷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空有这副好皮囊,却只能在深夜的时候给自己看。 他时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眼里是满满的失落感。 “迎溪,你可喜欢这副皮囊?若是墨笙尘没有了这副皮囊,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唐渊这突然地一开口,让迎溪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的脸的确很像,虽然在细节上还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唐渊说这话的时候,迎溪又不由得想到了墨笙尘。 “不会,这皮囊谁爱要谁要去,我不在意,他若是没了这皮囊,我还开心些,那就没有那么多人惦记着他了。” 若是自己只看中外貌的话,那给一个很丑的人一副人皮面具天天戴着不就好了? 这个回答显然不是唐渊要的答案,但是他也无力反驳,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平淡了。 都怪自己,出现得太晚了吧。 “唐渊,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洛凛夜呢?你的身手应该比洛凛夜好吧,你不如拿着银子回到江南去,在那里好好过日子。这里离江南远,没有人见过墨笙尘的,你不是阴影,你就是唐渊。” 迎溪觉得既然唐渊不喜欢待在洛凛夜身边,那为什么不离开呢?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难道心里不难受吗? 杀人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这世间的一切因果都是有报应的,唐渊不能再错下去了。 “你以为我不想走的吗?可是墨笙尘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如果不是他,我的胜负欲也不会被挑起来。凭什么,他就高高在上,用着那张脸,招摇过市,而我,唐渊,就只有躲在阴暗处,做着杀人的事情,昧着良心活着,永远都见不得光明?!洛凛夜说赏识我,不过就是在利用我!我唐渊,真的受够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回头是岸,唐渊 谁愿意让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面貌的人永远把自己踩在脚底下呢? 迎溪理解唐渊的这种心情,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的好,毕竟和他有着相同容貌的人,是自己的爱人。 “唐渊,回头是岸。” “既然你知道洛凛夜让你做的都是错事,你为什么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呢?你是个人,你不是他的奴隶,是他要你跟着他的,不是你求着让他接受你的,唐渊,你可以离开,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做你想做的事情。” 人皮面具是可以脱下来的,戴不戴上去,完全取决于唐渊自己的想法了。 他的双手颤动着,眉眼处不自觉地低垂下去。 皇宫。合沐宫。 墨笙尘因为和苏迎溪和好了,所以自然是比较开心的,阿漾那边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他算准了唐渊是不会杀了阿漾的。 果然,他还没有坐下来多久,阿漾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 “怎么,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真实模样?声音,动作可有领悟到精髓?” 他可是白白地让阿漾去追的,这是他给阿漾的任务,他要让阿漾去近距离接触那个暗卫,好让他们能在宫中找到那个人。 只是,阿漾的神情就不如往常那样淡定了。 自己,要怎么开口呢? 因为麟是自己的心病,所以那个暗卫就抓住了自己的这个弱点,利用自己,害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 这也怪自己,没有动脑筋去思考,什么都不考虑全面。 当时阿漾急匆匆地跑回媚塔,一路上横冲直撞的,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可是当他回到媚塔,发现麟好好地躺在那的时候,他这才失魂落魄地倒了下来,用拳头狠狠地拍着桌子。 阿漾很自责,他怪自己又没有好好完成主子的任务,而且这任务,也关乎到自己的复仇。 “主子,我,我没有完成任务。我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也没有记住他的声音和动作精髓,阿漾知错了,求主子责罚!” 没有完成任务吗? 难不成这个任务,很难?洛凛夜的那个暗卫,是有多厉害啊。 “你没有追到他?” “不是的。我追到了。”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心思放在哪了?” 既然追上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墨笙尘缓缓起身,心里不免得又多了一丝惆怅:迎溪那里是处理好了没错,但是那个暗卫却一点都查不到,这就不行了。 他凑近了阿漾,正想着让阿漾起来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了阿漾的手被包扎好了,上面的纱布还被沾染了一些血渍,眉头一蹙,眼中流露出一丝怀疑。 “你们打起来了?你打不过他,是不是?” “是。”阿漾如实回答。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交过手,但是那根树枝传达的唐渊的内力都能让自己流血了,那就说明唐渊的内力比自己高很多,自己的确打不过唐渊。 “他的内功,有多高?” 若是内功深厚,那自己也许能通过感应来找到这个人,自己也可以当场解决了他。 “主子,看上去似乎比你和麟还要高一些,还望主子不要以身犯险。” 阿漾直起身子,将那手给举高放在了墨笙尘的面前,很是无奈地晃了晃。 “主子,那人只用了一根树枝就把我给伤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来者不善,他们的隐患,还是多添了一分了。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迎溪身边,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千万种猜想略过他的脑海,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阿漾,你让媚塔的人不分昼夜看着苏府,若是那唐渊有一点点异动,你就先让他们把迎溪夺走,那人的性命,本国师来取。” 哪知道,这阿漾听到了“唐渊”这两个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主子,那个人,叫唐渊?” 这语气,就像是之前认识过一样的,疑惑而又带着一些不安。 墨笙尘不由得俯下身来,淡淡的清香直袭入阿漾的鼻腔,他眯着眼睛笑道:“怎么,你认识?本国师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你怎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阿漾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名字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主子,阿漾并不认识这个唐渊,只是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 “哦?什么印象?” “主子,我在媚塔里面看过江南那一片的调查卷宗,在里面详细记录了一些重要事件的参与人员的身世还有,还有他们的长相...” 麟在走之前让阿漾多看看卷宗,有利于他在江湖上行走。他也没有辜负麟的期望,的确看过很多卷宗。 江南那边的事情,他知道的不是很多,所以就用心地看了看,却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消息。 唐家,一个没落的富商家庭,官府并没有对他们消失的姨太太和少爷小姐们展开调查,只觉得他们都跑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阿漾,本来只是抱着一丝玩笑的心态地看的,却在翻页的时候,看到了失踪的大少爷唐渊的长相。 阿漾瞬间呆滞,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他翻来翻去,发现那人的名字,就是唐渊。 他本来觉得这人和主子没有什么联系的,也不会掺和到他们的事情中来,只是当他从主子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后,他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身世或者长相,你想突出哪一个重点?” 墨笙尘直起了身子,觉得这倒是没有什么的,不管这个唐渊身世多好,自己听都没有听过,那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主子,那卷宗里面画的,是很多前的唐渊,阿漾并不知道那个唐渊是不是主子方才说的唐渊,阿漾想说的是,江南的那个唐渊消失时候的样子,和主子,十几岁那年,是一模一样的长相,而且,你们的年龄,貌似也相仿...” 什么! 样貌和自己一模一样? 墨笙尘的脑子里面飞快地闪过了洛凛夜和唐渊那永远都不脱下的人皮面具,内心瞬间了然。 原来,这洛凛夜不让唐渊摘下人皮面具的原因,是这个啊。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江山该易主了(一) “难怪洛凛夜把唐渊作为杀手锏,在这最后关头才拿出来用呢。没想到啊,这世间竟然会有一个和本国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你说说,这样貌,那唐渊还要天天遮着掩着的,他心里一定恨死本国师了呀。” 墨笙尘一下子便说出了唐渊内心的伤痛,这样看来,事情是比较棘手了。 “主子,此人不可小觑,媚塔的人当时没有细查,但是阿漾看了看那卷宗,觉得唐家当时失踪的姨太太和庶子们都是被唐渊给杀了。毕竟,唐渊也没有什么亲人在世了,他的外祖父家也早就落没了。” “那年他几岁?” “大概是十三四岁的模样。” 十三四岁,家中落没,什么都没有了,还能杀了那么多人?这种狠心的程度,只怕就是洛凛夜最喜欢的吧。 那肯定就是此人无异了。 早些年的洛凛夜不是喜欢到处转悠吗?江南富饶,只怕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唐渊吧。 唐渊,洛凛夜,洛有赫,皇后,赋阳王。 这么多的人,统统都要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来! 皇上快要撑不下去了,这天下,是要到洛有翊的手里了。 “洛有翊今天进宫了吗?”墨笙尘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到了兰妃嘴里,再传到洛有翊的耳朵里面,只怕就会变了味了。雪画的身子倒也是好的差不多了,若是再赖着不做事的话,墨笙尘真的就看不下去了。 阿漾细想了想,觉得这洛有翊是天天进宫,哪一天都没有落下的,今天肯定也不例外。 “应该是了,他没有哪一天不进宫的。兰妃和雪画应该也和他在一处。” 这话说的让阿漾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是真的不明白,这洛有翊是不是瞎了眼了呀,岳雪画那么一个凶的要死杀人不眨眼的婆娘,怎么就能让一个皇子这么死心塌地的了呢? “那好。我们去太源宫。”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谁也都不用避嫌了,该来的,就让他们都来吧。 太源宫。 雪花一片又一片地落下来,皇宫里面的人都穿上了大袄子,冷得恨不得不要出屋子。洛有翊则相反,他很喜欢下雪的时候,从前喜欢,现在就更喜欢了。谁让雪画的谐音,是雪花呢? 他本想拉着雪画一起出来看雪,但是他又想到了雪画的身子骨不行,流产后不怎么能受凉,就只好一个人在屋外看雪了,兰妃怕他冻着,几经劝阻,但是他还是不听,乐呵呵地在屋外赏雪。 阿漾像个小宫女一样的,撑了一把小伞,遮住了墨笙尘头顶上的雪。其实墨笙尘对于这种雪并不在意,但是阿漾还是怕主子着了凉又咳嗽,就硬是要撑着伞出来。 当然了,墨笙尘自然是忍不住地调侃道:“阿漾,你说,麟要是看到你这踮着脚尖给本国师撑伞的样子,他是会笑呢,还是会吃醋呢?” 阿漾脸颊微红,并不和墨笙尘计较这些事情。主子难得打趣自己,自己怎么能扫了主子的性子呢? “主子,都怪你长得太高了。” 这阿漾比墨笙尘矮了大半头呢,要不是墨笙尘是主子,阿漾是属下,宫里的规矩不能坏,墨笙尘还真想从阿漾手里接过雨伞呢。 “哟,这不是三皇子吗?这下雪天的,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面待着,倒是跑到外面来了呀,也不怕冻着?” 他们刚到合沐宫外,就看到了双手放在半空中接着雪花玩得不亦乐乎的洛有翊。 洛有翊其实有些日子没有看到墨笙尘了,前段时间他受伤,后来好了进宫后,也就只来看了雪画,皇上还有太后。说实话,墨笙尘那边,他倒也不是不敢去,只是不知道去了能说什么。 国师休妾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去了,能做什么呢? “国师大人。” “三皇子,许久不见,你的身子可还好些了?”墨笙尘让阿漾到一旁把伞给收了,哪知道他的头刚刚才离开了那伞,下一秒就有雪花飘到了他的黑发上。 微微的凉意从头部传来,他笑了笑,浑身散发着常人没有的仙气,慢慢地走向了洛有翊。 洛有翊收起了微红的双手,对着墨笙尘做出了请的姿势。 “本皇子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国师大人,这天冷,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墨笙尘旋即转身看着笨手笨脚现在还没有把伞收好的阿漾,对他投去了嫌恶的目光。阿漾轻叹了一口气,只好将伞丢到了一边,然后自己扭了扭脖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跟在墨笙尘身后走进了屋内。 屋里面的雪画和兰妃本在说笑,听到了脚步声,便觉得是洛有翊进来了。雪画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可是推开门先进来的人,却是墨笙尘,雪画的笑容立刻就僵在了脸上。 主子怎么会来? 雪画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和主子见面,毕竟,昨天晚上,她和主子说了那玉蝴蝶的事情后,主子显然很难受,她知道这是她的原因,心里很是愧疚。 现在主子突然到合沐宫来了,她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看到本国师来了,这么不开心的吗?” 墨笙尘抛却了以往的高冷,用温和地笑容面对着雪画,但是她的眼神很明显的在闪躲,想必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吧。 “自然没有,国师大人说笑了。臣妾见过国师大人。” 她连忙解释,想着兰妃还在这,就又行了个礼。 “起来吧,不用这么客气。” “多谢国师大人。” 洛有翊最后走了进来,门被轻轻关上后,他就坐在了雪画的身边。 兰妃见他们和睦融融的样子,心里也是开心的,儿女可以有个好的归宿,这是父母最想看到的一幕了。 不过,这墨笙尘突然到来,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苏迎溪突然被休,她很是震惊,这么些天,别说是洛有翊了,就是她也没敢去问墨笙尘原因。 墨笙尘到这来,一般都是有大事情的。 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这皇位,怕是该有个着落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江山该易主了(二) 待墨笙尘的脸被这屋内的暖气给熏得脸有些红红的时候,兰妃才有些无奈地压低了声音开了口,“国师大人,现在皇上的身子这么不好了,这,有些事情,是不是该谋划起来了?” 难得兰妃还会提出这种话,墨笙尘不由得称赞道:“不错,兰妃娘娘很有见地。” “可是......”可是这太子还是洛有赫,皇后的势力也没有变动,洛凛夜照样是洛有赫的支持者,这样下去,他们能有胜算吗?就算有,只怕也是很小的吧。 兰妃心里还是有些把雪画当做外人的,所以有些话她还是不怎么敢说出来。 别说墨笙尘了,就是阿漾都看出来了这兰妃瞟着雪画的眼神了,阿漾便解释着说道:“兰妃担心的可是太子那边?一个不足挂齿的太子而已,兰妃娘娘不用放在心上。” 不足挂齿的太子?这话说得这么轻巧? 洛有翊和兰妃不是很能理解,两人相视尴尬一笑,觉得墨笙尘想得有点轻巧,但是雪画却懂得差不多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雪画,你来解释吧。” 墨笙尘端着一杯热茶,望着冒出来的阵阵白气,双眼不经意间望见了雪画的神情,心里也是一喜,想着雪画这个女子终归还是有细心的地方,总算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雪画被点到了名字,也是猛地一抬头,有些难以相信。 主子的语气这么柔和,那主子是没有怪罪自己吗?雪画难得有这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差一点就激动地站起来说话了。 “雪画,既然国师大人都开口了,你就不要傻愣着了,说吧。”洛有翊推了推雪画的手,示意着她不要傻愣着。洛有翊这些天是想通了,反正墨笙尘做什么都说为了自己的皇位,那他也没有必要再防着墨笙尘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能和雪画在一起,墨笙尘也有着很大的功劳,他也不该再逃避了。 雪画笑着点了点头,便开始分析了,她知道兰妃还不清楚她和墨笙尘的关系,所以今天,也就没有打算再隐瞒下去了。 “国师大人,那臣妾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是有利,洛有赫那边的确还有皇后娘家的势力以及洛凛夜的势力,但是支持国师大人的高官们觉得可以和这些人衡量,毕竟因为那曾太保和曾雪濡的事情,让朝中的一部分人又倒向了我们这边。再者,洛有赫是打算用漠泱国的兵来防备的,可是曾太保的事情暴露后,漠泱国那边就被彻查了,可以说在那里,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势力了。” 如此一分析,在屋内的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阿漾则双手环腰站在那里,觉得这雪画倒是成长了不少,也会分析问题了呀,真是不可思议。 “只是,我们这么想,洛凛夜肯定也是这么想,臣妾总觉得他们会采取什么办法来阻止这个局面继续,毕竟洛凛夜那种人,是不会服输的。” 茶的清香慢慢地被墨笙尘嗅入,配合着屋内的暖气,他舒心地抬眼勾起一抹微笑,皓齿微露,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沉醉。 雪画的分析的确很好,全面,最后还说出了他这些天都很想知道的事情:就是那个唐渊进宫到底在做什么? 偏偏他们还要从长计议,不能打草惊蛇。 雪画有些日子没有和墨笙尘讨论计划了,所以也不知道主子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路宜枫还在洛凛夜身边待着,觉得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国师大人,路丝坊那边,应该有用了。” 路丝坊。 这三个字一提,阿漾连忙挤了挤眼睛让她不要说话了。看来这雪画还是没有变好到哪里去啊,这路宜枫就算在宫外,主子和自己都是时刻关心着的,也只有雪画这个呆子还是对路宜枫的身份存有芥蒂了。 雪画感应到了阿漾有些不悦的目光,立刻就糊涂了起来。 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吗?这路宜枫休息的时间可比自己要多很久了吧,主子怎么就这么偏心呢,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个小姐呀,主子不喜欢路宜霜就对她很是冷淡,但是那路宜枫不也是个下人吗? 难道主子要把路宜枫一直留在洛凛夜身边,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以后,才把他给叫回来吗?这也太公平了吧,自己和阿漾在这拼死拼活的,主子就这么忍心吗? 洛有翊和兰妃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路丝坊,路丝坊不是洛凛夜背后的产业吗?这怎么就和他们扯上关系了呢? 洛有翊知道兰妃不知道怎么插话,就转头看向了雪画,柔声地开口问道:“雪画,你们在说什么呀?这路丝坊怎么了呀?你们在里面安插了什么人吗?” 雪画对他问的问题自然是积极地回答了,她本来就有兴致,而且又是洛有翊问的,她就连忙解释说道:“这事情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你不知道也是自然。我们的确在里面安插了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是路丝坊表面上的大老板,路宜枫,他呀,是......” “哗”地一声,墨笙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怀里面拿出了玉扇,迅速地展开,放于鼻尖,有些不耐烦地闭上了双眼。 关于路宜枫的事情,他只听了阿漾说了一遍,可以说他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不是多少人能够体会到的。他本来不想再提的,但是现在,好像不得不提了。 “好了,雪画,不要说了,宜枫,已经死了。” 自从那次路宜霜进宫被赶出来杀了后,洛凛夜就没有打算再留着路宜枫了,宜枫的亲人本来就只有他们几个,就算被杀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发现了。 “路宜枫吗?他不是好好活着的吗?” 路宜枫怎么可能死呢?洛有翊心想着他前几天还去让他做了衣服呢。 不过就是找了个人,用了人皮面具罢了。 路宜枫,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路宜枫了。 墨笙尘摇了摇头,眉眼处散发着一丝忧郁。 “这江山,是该易主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皇上驾崩(一) “李公公。” 这声音一传来,李憾元立刻就转过了身去。他最近过得日子很不定心,毕竟皇上的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几天了,洛有慈死的事情对他的影响也很大,这变数太多,他过得早就不如以前那么安逸了。 李憾元提心吊胆着眯着眼望着正向他走过来的人,待那一抹身影愈渐清晰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墨笙尘的人。 他生怕来人看出他的窘迫,立刻换了一张脸笑道:“哟,这不是唐乐吗?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呀?” 唐渊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李憾元走来,他展露着笑容,身子也慢慢地弯了下来,对着李憾元笑道:“李公公,今天我来呀,是有一样好东西要给你的。” “你唐乐的好东西最多了,来,我们到暗处来看看。”李憾元这下子就把生死抛到了脑后了,眼中只有那利益了。 唐渊之所以在宫中用着唐乐这个名字,也是因为他憎恨他的父亲,他觉得他的父亲真应该做一个太监才对!他这么多天在皇宫里面,听着别人说唐乐是个听话的狗,他别提有多解气了。 “李公公,你先别急呀。这东西万万不能被别人给看到,不然就麻烦了。”唐渊拦住了李憾元,嘴角扬起了一丝坏笑,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仿佛里面真的装了什么好东西一样的。 李憾元两眼放光,双手都不自觉地搓了搓,目光一刻都离不开唐渊了。 “当真是个宝贝?” “是啊,自然是个宝贝了,而且不能给别人看到。其实吧,奴才也知道李公公想要离开皇宫,告老还乡了,可是啊,这还乡,总要有些钱财的吧。李公公的下半辈子,怎么也得过得好一点呀。” 唐渊这话才刚说完,他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袋碎银,放到了李憾元的手上。 李憾元接过了银子,放在了怀里,心里暗暗地想到:这个奴才还真是傻,真是好骗,这皇上都这样了,只怕是早就不行了,可是唐乐还是百般地来讨好自己,看上去真是傻里傻气的。不过,傻里傻气地也好,这也能让自己捞到不少好处呢。 “那去屋子里面说?” 李憾元边说边拉着唐渊的袖子要往旁边的巷子里面走,但是唐渊又拦住了他,用手指了指皇上住的寝宫。 在皇上这里?疯了吧? 李憾元立刻就甩开了唐渊的手,有些怨气地说道:“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这哪里都行,怎么可以在皇上的寝宫呢?皇上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出了什么事情你我担待的起吗?” 不想付出点代价就想得到好东西了?这李憾元是过得太轻松了吧。 唐渊本来没有想要杀了他的,但是现在,他很想动手了。 若是进不去皇上的寝宫,那洛凛夜安排的事情自己就完成不了了,他的逃跑计划,又要怎么提前呢? “诶,李公公啊。”他故作遗憾地劝道:“这宝贝啊,奴才就实话和你说了吧,是夜明珠啊!奴才怕它的光太闪耀,一刻都不敢把盒子给拿出来,现在公公在这了,哪有不验一下货的道理呢?这夜明珠闪耀,若是在皇上的寝宫里面亮出来,旁人只会说金光闪耀,但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在公公的房屋里亮着,这,这可怎么解释呀?” 夜明珠啊! 李憾元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还只是见过了一次罢了。那夜明珠通透圆润,如普通玉石差不多大小,但是摸上去的质地很是舒服,滑得让人差点握不住。 他当时是在库房里面见到的,库房昏暗,夜明珠是被一个特殊的盒子给装起来的,他打开来看的时候,整个库房都亮了起来,宛如白昼一般。 李憾元见到这般稀罕玩意后,心里面一直痒痒的,他对这夜明珠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了! 他其实也很想要一个夜明珠,可惜了这种宝物,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就算出现了第二颗,只怕自己也买不起的。 现在,有这么一颗“夜明珠”就在自己的身边,他怎么可能不去看呢? “好!我们就进去!” 说完,李憾元就直起了身子,走到了寝宫门处,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的侍卫威严地说道:“皇上这屋子有些日子没有打扫了,说来也是罪过,现在有个小太监做事挺麻利的,就不用多叫人进去了,免得打扰了皇上的休息,你们让开吧。” 打扫皇上的寝宫,这理由,有点荒唐吧,毕竟他手里什么打扫的东西都没有啊。 门口的侍卫用着有些不放心的眼神开始打量起了一旁的唐渊。 “这太监是哪里来的呀?怎么之前没有见过?这能放心吗?李公公,皇上的寝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呀。” 李憾元急着看夜明珠呢,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啊,他料想着外面有这么多侍卫在呢,唐乐就是再有什么坏心思也没有用。 “我进去看着呢,你不要管那么多了,快让开,不然本公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们哪里能受得了这李憾元的威胁啊,只能让了条道让他进去了。 反正皇上死了,李憾元肯定是第一个倒霉的,他若是傻了才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来吧。 唐渊轻蔑一笑,低着头跟在了李憾元的身后就走了进去。 这门才刚刚关上呢,李憾元就忍不住地抓住了唐渊的手,在他胸脯处摸来摸去的,想要亲自把那夜明珠给拿出来。 可是李憾元拿了半天,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心下不免得来了气。 “唐乐,你这是在玩我呢?夜明珠呢?” “夜明珠啊,”唐渊假装回想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脑子,从身后拿出了什么东西来,“在这呢。” 李憾元连忙凑到了唐渊的身后,可出现在他面前的,却只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你这是?” 李憾元都没有来得及转身,唐渊拿着匕首,一下子就刺进了他的心脏。 血溅在了唐渊的衣衫上,血腥味立刻扑进了他的鼻腔。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皇上驾崩(二) 杀人的想法通常都只是在一念之间的,旁人无法明白杀手在杀人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觉得杀人残忍,脑子里面想的肯定都是很血腥的事情。 但现实往往相反,雪画在杀人的时候,只想着能够完成任务,好好地为墨笙尘效力,最后还宗世侯府一个清白。 而唐渊在杀了李憾元的时候,内心所想的,只是他的自由罢了。 迎溪说的,自己可以过自己想要日子,自己可以离开洛凛夜。既然洛凛夜也曾把落魄的自己从深渊之中拉了回来,那他也没有选择,这份恩情,总是要报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么多年了,洛凛夜,今天,我杀了皇上,这就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去完成了。” 李憾元死得悄无声息,一声都没有来得及叫唤,就已经死过去了。 满身的鲜血让唐渊找回往日的那种快感,他贪婪着呼吸着空气中那令他陶醉的血腥味,差一点就忘了他要办的正事是什么了。 他从袖口里面拿出了一块帕子,将匕首给擦擦干净,又将自己的手指象征性地擦了擦,上面依然沾满了鲜血,而且都有些僵在手上了,看上去有些恶心。 皇上此刻正昏睡在床上,这个点皇上刚好喝了药,正在昏睡中,安详地不得了。 这一国之君,现在就要死在自己的手上了,唐渊想着竟然有点激动。洛凛夜让他杀过无数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洛凛夜会让自己来杀了皇上。 这皇位之争,还真是恐怖啊,如果自己也生在这皇家,那自己一定是一个胜者,毕竟论这狠心,怕是没有人能和自己比的。 他拿着那把冰冷的匕首,慢慢地走向了呼吸很是轻微的皇上。 皇上的面色很是不好,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可怜啊可怜,这皇上年纪也不是很大,就因为这皇位,要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个谋划着害死,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伤感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唐渊方才杀了人,他看着皇上的眼神略微有些恍惚。 这熟睡的样子,一呼一吸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一个故人。 他的父亲。 他一直以来都很憎恨的,唐乐。 方才在苏府的时候,他表达了他对唐乐无休止的恨意,可是迎溪却劝导他说道:“唐渊,你明白吗?我是庶女,如果我不想办法去讨父亲的欢心的话,我肯定也会有个很惨的下场的,说不定我现在会嫁给一个小官做了姨太太呢?唐渊,你不应该这么怪你的父亲,你只能说这是因为那些姨太太过于狠毒了,不放过的你的娘。你父亲给了你母亲一个隆重的葬礼,你认为那是敷衍,只是他用来遮盖他的邪恶内心,可是他,也许是真的内疚了呢?” 内疚?呵呵,怎么可能?那个男人,若是表现得有一点点在乎自己的话,母亲就不会死了! 他有些恼怒地望着皇上,情不自禁地嗤笑着说道:“你和唐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话音刚落,那匕首就被他狠狠地插入了皇上的喉管处,皇上立刻睁眼,却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皇上只是蹬了一下脚,很快就倒过头去,唐渊趴在床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脑海里慢慢地呈现出了多年前的一幕画面。 他在书房等着唐乐回来,他本来也无聊,刚好看到了桌子上有几本书,就闲着没事拿了基本过来看看了,可是当他看了没多久,他就睡过去了,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样子看上去还有一点可爱。 而后唐乐就回来了,唐乐刚刚处理了一个大生意,心情也是不错的,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唐渊躺在那里,心里就不免得有些心疼。 这天也毕竟冷,唐乐想着唐渊年纪轻轻的就要帮着自己打理商铺的事情,还要上课习武,很是操劳,就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一件衣服来,给唐渊盖在了身上。 其实唐渊从他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接下来会做什么,他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想试试父亲会不会在这书房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没有想到父亲会给自己披上衣服,除了震惊之外,他竟然有些难以面对。 唐乐走到了书桌前,发现唐渊在看孔子的书,不由得点了点发自内心地说道:“挺好的,以后当个文官,不要去打打杀杀的,这唐家会是你的财力来源,到时候光宗耀祖,不错,不错。” 这发自内心的一份感叹,让唐渊有些难以捉摸。 他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唐乐是个从头到尾的骗子,他永远都不可能对自己好的!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皇上的龙袍已经被血给浸透了,唐渊闻着这血腥味快要发狂。 外面的侍卫们听到了这声音,连忙问道:“李公公,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该死,还有那外面的侍卫要处理。这外面的侍卫并不多,他要是杀出去倒也不是什么有问题的事情,只是这墨笙尘还在皇宫,他不可能在杀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还有那么多气力和墨笙尘耗下去的。 唐渊就只好捏着自己的鼻子,尽量地去模仿着李憾元说话。 “没什么事情的,你们不用这么着急,这小太监啊不懂事,觉得要做的事务太多了,我就教训了他两句。” 这样啊,侍卫们挠了挠头,就又恢复到原位了。 唐渊缓缓地起身,将刺入皇上脖子处的匕首用力地拔了出来,鲜血流的就更快了。 他转身望了望那不远处的另一具尸体,终究是笑也笑不出来了。 “洛凛夜,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只能做一半了,剩下的,原谅我做不了。”因为迎溪让他,改邪归正。 一身血衣被脱下,唐渊站在窗户口,大喊了一声“皇上驾崩”了以后,就跳了下去。 侍卫们匆忙赶进去,却只看到了那极其血腥的一幕。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记着,我是墨笙尘,你的墨笙尘(一) 由于皇上的死状极其惨烈,侍卫不敢叫太后来,只能悄悄地去合沐宫把墨笙尘给找来了。墨笙尘也是刚才太源宫回去没多久,突然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下不由得有些惊讶。 洛凛夜这么快就采取行动了吗?难不成他们有什么杀手锏? 阿漾收到了墨笙尘的指示后就立刻出宫去调查了,这件事情,必然是和那个唐渊有关的,但是说实话,这个时候就把皇上杀了,真的是太急了啊。 到了皇上住的寝宫,侍卫们先是拦着他劝道:“国师大人,里面着实有些血腥,若是您能承受得住的话,就进去看看吧。” 什么?唐渊竟然不是让皇上死得悄无声息的?这样还是大胆过头了吧。 墨笙尘便不顾阻挠,直接就走了进去。 里面那浓重的血腥味以及皇上的死状,的确让他有些反胃。 过火了,真的过火了,这洛凛夜玩得也太大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锦衣卫会彻查的吗?到时候就会查到唐渊的头上,依照唐渊那种性子,肯定不会放过洛凛夜的。 疯了,这一个个的,都是疯了! 为了一个皇位,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洛凛夜没有情感的吗?躺在床上的这个一国之君,可是他的叔叔啊! 他忍着内心的那一丝怜悯,转身走出了屋子。 “皇上刚才可有传唤什么人进去?”墨笙尘见到那李憾元也死了,就猜想着皇上是叫了什么人进来了。 侍卫们连忙摇了摇头,“回国师大人的话,皇上吃了药以后就睡了,没有叫任何人进去,但是方才李公公却带着一个小太监进去了,那小太监倒是面生得很,不像是皇上这边的人。” “那你们还防任他们进去?!”他厉声呵斥道,这么基本的小事情,他们都做不好的吗? “国师大人,我们错了,都是我们疏忽了,李公公说带着那个小太监进去打扫的。” 打扫?这么荒谬的理由他们也信?不过就是迫于李憾元的势力罢了! “查出来那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了吗?” “回国师大人的话,那人叫唐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宫的人。” 唐乐?小太监? 看来唐渊是真的很讨厌他的父亲啊,就连太监的名字都要取了叫做唐乐,可悲啊可悲。 侍卫们见墨笙尘迟迟没有开口说太后那里怎么处理,就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国师大人啊,太后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太后娘娘近来身子也不行了,若是知道了皇上被人给杀害了,还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呢。” 这话说得不错,可是并不在墨笙尘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太后应该比自己都清楚皇上留不久了,这深宫的规律,无论男女,无论年长年幼,都应该明白的。 想来太后,也是在多年前就已经做好了皇上会突然死去的准备了吧。 “事情差不多了,那就不要再瞒着了,对外就宣称皇上是病死的吧,但是各个皇子啊世子啊就不要瞒着了。这家内事,瞒着也不好。” 侍卫们忍着泪点了点头,慢慢地站了起来,哽咽了好几声后才对着那正门处大声喊道:“皇上驾崩!” 皇上驾崩。 这消息如同龙卷风一般大肆地传播开来,不仅仅是在皇城,江南一代也在当天都知道了,还有周围的国家,比如漠泱国,无论是市井小民,还是小官小富人家,通通都知道了。 人们哀悼,内心更是遗憾。这皇上很是体恤民心,治国也不错,算是一代明君了,可就是这样一代明君,毫无征兆地死了,人们不得不开始担忧起了他们的未来。 迎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一点就没有站稳摔了下去,还好旁边的一个大妈扶住了她。 “这苏姑娘啊,你说说,你也是在皇宫里面呆过的人了,这皇上的身子是不是很硬朗的?” 那卖菜的人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迎溪有一点招架不住。 她走的时候,正是皇上中毒的时候,墨笙尘也说了,皇上就是从那时候身子开始垮下来的。 虽然墨笙尘说过皇上的日子快了,但是也不会快成这样吧,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和唐渊有关。 她将铜板递给了那卖菜的,不禁宽慰着说道:“我走的时候,皇上身子就已经不大好了,大娘你就不要这么难过了,这国,定是会有明君来管,也有忠臣来辅佐的。” 她接过菜,这就往着家里面走去。 唐渊,你说你要去做最后一件事情可以还了洛凛夜对你所有的恩情,但是你说你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杀皇上,难道不是吗? 她便匆匆赶回家去,可是当她推开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就把她给惊艳到了。 雪是在不久前停下来的,所以满地一片纯白,那雪厚厚的一层,上面还能看见几个脚印。 可是这并不是让她感到惊喜的地方。 苏府荒凉已久,不少树木都有已经受损,没有办法再好好生长下去了。 这满天飞舞的红色花瓣,像是被天上的仙女指点了一般,满满的,萦绕着飘荡在整个大院,她伸手到半空中,一朵花瓣轻轻落下,她收回了手,浅浅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纯白的雪地,仿佛变身成了一个鲜艳烂漫的春季世界,她关上了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这梅花并不落下,全都在空中飞舞着,她缓步经过的时候,那些梅花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倒是调皮可爱得很。 她没有见过这般唯美的场面,她忍不住地敞开了双手,站在中央处开始转起圈来。 这样的美景,若是一直有的话,就好了。 恍惚间,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抹红正向自己靠近,她还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就被那人给拦腰抱起。 她一回眸,就看见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可是此人身上没有那种味道,她就知道了他不是那个人。 “唐渊。” 她轻唤道。 “是我。” 唐渊也承认了,将她带到了屋檐下后,就轻轻地将她从怀里放了下来。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记着,我是墨笙尘,你的墨笙尘(二) 今天的唐渊穿得很是魅惑。 他本就有着和墨笙尘一模一样的容貌,那标志性的桃花眼生得更是一绝。 偏偏在这冷天,他还只在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衫,外面披了一件血红色的袍子,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那清晰可见的锁骨,风中的他身形被吹的一览无遗,他勾起一抹浅笑,向后飞到了那雪地中,那魅惑众生的样子,和墨笙尘是无二的了。 “唐渊,你这是做什么?” “唐渊,唐渊!” 迎溪并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何意,她只能感觉到他的古怪,像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却并不回答,依旧笑着,从身后默默地拿出了一把长剑,不顾这天气有多冷,自顾自地开始在这冰天雪地中舞着。 那红纱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剑也如此,两者相呼相应,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梅花飘扬,美男飞舞,这样的场景,百年难得一见。 迎溪不由得看呆了。 远远地,她仿佛真的看到了墨笙尘在那里飞舞着,仙人下凡也不过就是如此惊艳吧。 没想到,唐渊这个杀手,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啊。 她曾用“回眸一笑百媚生”来说形容第一次救自己时候的墨笙尘。现在的她,觉得这句话来形容唐渊,才是最合适的了。 就在他将剑舞到了最高端的时候,他却没有再继续下去,而且暂停在半空,对着底下看的痴痴的迎溪,不由得苦笑道: “迎溪啊,我要走了,江南是我最初离开的地方,可能也是我最后存在的地方。我完成了洛凛夜的任务,现在的我,不欠他什么了。迎溪,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皇上已经被自己杀了,这接下来的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天下大乱,江湖也不会太平,他不能留在这,他的这张脸,会让墨笙尘处于危险之境,而墨笙尘一定要安全,不然就没有人好好照顾迎溪了。 虽然不舍,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只能在走之前,穿着红衣为心上人舞一场剑,希望她不要那么轻易地就忘了自己。 话音刚落,那一抹红就瞬间消失在了迎溪的眼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迎溪本来还沉浸在那舞中无法自拔,可是一转眼,他就这么没了? 唐渊他,就这么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了吗? 大院里瞬间就寂静了下来,她的耳边此刻只有那梅花旋转飞舞的声音,其他的,就都没有了。 她不免得叹了一口气,一团白气也就慢慢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却突然哽咽了起来,蜷缩着身子慢慢地就蹲了下去。 “洛凛夜交代你的事情,就是杀了皇上吗?你把皇上杀了,任务完成了,然后你就走了?我说的话,你还是一句都没有听吗?是正是邪,难道你心里没有数的吗?” 她内心空荡荡的,总觉得自己又是看错了人了。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还真的把他当做朋友了? 自己的朋友,怎么会去杀皇上呢?就算那不是皇上,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她环着膝盖,眼眶内有些湿润,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委屈,有些失落,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可能是那张脸在捣乱吧,她有那么一瞬间把唐渊当做了墨笙尘了,方才的一幕,就像是墨笙尘又离开了她一样的。 世间遗憾的事情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离别,而最遗憾的事情,则是那一次又一次的离别,是不得不那样做的。 一份离别,是两个人的悲伤和惆怅啊。 她正伤怀着,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梅花轻轻扬起,突然就形成了一簇,慢慢地飞到了她的身上。 她恍然抬起了头,却又看到了那张惊世面容。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衣服已经换了,而且那无法复制的味道......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嘛。 “笙尘?” “这里冷,我带你去屋内。” 这温和的嗓音,便是他无疑了。 她缓缓地起身,被他公主抱起,然后走向了屋子里面。她的手是冰冷的,墨笙尘感受到那温度的时候,脸色显然就阴沉了下来,表示对这唐渊做的事情感觉到一丝无力。 这迎溪还怀着孕呢,唐渊为了一个意境美的告别,就不顾迎溪的身子了? “唐渊不会回来了吧。” “你为什么这么说?”迎溪坐下来后,正想着倒两杯茶水来给他们暖暖身子,突然就听到了这话,心下便起了疑心。难不成,私下这两个人见过面吗? 墨笙尘撑着头笑了笑,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兴致,很用力地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头发都给弄乱了。 “还有,皇上刚驾崩,你就出宫,宫里面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呢,你是不是疯了?”她连忙把他的手给拨开,然后很正经地问了他。 他自讨没趣,至好收回了手,在半空中回荡了半天,最后还是淘气地抓住了她的手。 “迎溪,我们要赢了,洛有翊要当皇上了,洛有赫不可能翻盘了,洛凛夜那也要死的很惨了,这一次,唐渊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唐渊杀了皇上,还是帮了他们很大的忙?这听着不大对啊。 墨笙尘邪魅一笑,开始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原来,洛有赫和皇后之所以会联合着洛凛夜来夺取皇位,是因为他们本来就知道洛有赫不会登上皇位,皇上在很久之前就立下了遗诏,要让三皇子洛有翊登上皇位,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虽然墨笙尘现在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而洛有赫他们也早就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才会在漠泱国买兵。 而唐渊的任务,是慢慢地潜入皇宫,到皇上身边,等到他们的兵力再次充足的时候,唐渊就会进宫去把皇上给杀了,然后把遗诏找出来烧掉。 但是,唐渊提前了,而且提前的不是一点点,所以现在的洛凛夜他们,肯定是方寸大乱的。 遗诏会被宣读,洛有赫会变成一个废了的太子。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阿漾查出来的吗?” 迎溪虽然也是欣喜的,但是疑惑,也是存在的。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凛夜王 墨笙尘努了努嘴,显然是对那个人有些介怀,但是迎溪既然问了,那他也只好说出来了。就是个名字而已,就算样貌一样又如何呢,身份终究是不一样的啊。 “这些,都是唐渊告诉我的。” 当墨笙尘去皇上的寝宫看完了以后,就想着去太源宫商量下一步该做什么了,既然洛凛夜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那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可是当他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唐渊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本能地起了戒备心,哪有杀了皇上还敢来找自己的?这是洛凛夜的什么计谋呀。 “墨笙尘,我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接下来洛有翊能不能登上皇位,就看你能不能保护好他了,洛凛夜是不能夺取皇位的了,那洛凛夜的下一步,就是要杀了洛有翊。” “本国师凭什么相信你?”一个憎恨自己的人说出来的话,自己要怎么去相信呢?更何况,这个憎恨自己的人可能站在和自己的对立面的啊。 “凭这个。”唐渊边说边从衣袖里面拿出了遗诏。 墨笙尘不由得眼前一亮。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到了这最后关头,竟然是眼前的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帮着他们,而且,出现得还很及时呢。 迎溪蓦地就回想起了方才在屋外飞舞的那个妖媚少年,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浅笑。 皇上驾崩。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各个皇子和世子都收到了密函,知道了皇上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死的,而是被人给害死的,便都很震惊。唯有洛凛夜,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差一点就把整个世子府给掀了顶。 “唐渊!” 洛凛夜已经在屋子里面叫喊着这两个字一上午了,下人们想进来又不敢进来,赋阳王妃只能在门外急匆匆地等待着,要知道,这赋阳王待会就回来了,等到赋阳王回来,这父子两个人肯定是要吵起来的啊。 这种干等着的心态很是不好,但王妃又知道自己儿子的暴脾气,终究是犹豫再三,不敢进去。 这种里屋在叫唤,外面的人干着急的局面僵持了好一会儿后,赋阳王终于赶了回来,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洛凛夜住的屋子这,不由分说地让侍卫去把洛凛夜给拖出来。 王妃见了,连忙拦着,“你够了,这凛夜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他为了你已经操劳了很多年了,稍微有点失误怎么了,你就这么不待见他吗?不要这么对他,他也有犯错误的机会的。” 这语气,是乞求,很卑微。赋阳王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哪里还会管到这个王妃身上呢,他一把推开了她,她倒地,却立刻爬起来拉住了他的衣角。 “王爷,饶过凛夜吧。” “你这个疯女人!他已经做错了多少事情了,这种脾气,都是被你给惯出来的,你看看他,之前为了那个苏迎溪,做过多少莫名其妙的事情?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你以为这事情会到这种地步吗?现在好了,皇上驾崩了,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准备好,遗诏已经被墨笙尘给收下了,过不了多久,洛有翊就要登基了,到时候,我们都要完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你那宝贝儿子选了一个叫唐渊的人进宫!” 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吗?赋阳王妃无力地笑了笑,任由着王爷又踢了她一脚,她倒在雪地中,默默地流下了一行泪。 赋阳王到底为什么一直这么支持着洛凛夜,这其中的原因,她很是清楚,若不是为了凛夜,她早就说出来了。 王爷的侍卫突然闯进去把洛凛夜拖出来的时候,洛凛夜正打算一醉方休,解一解愁,可是这些人突然进来,害得他的好酒都被打翻了,他本来就恼火,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洛凛夜在屋子里面穿得一向单薄,现在被拖出来,自然是冷得不行了,他忍着寒冷,咬牙切齿地笑道:“父亲大人,不知道你怎么回来了呀,你不是进宫了吗?对了,这么多年你一直期盼着的皇上驾崩,今天终于实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呀?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更是让赋阳王的火焰大增。 赋阳王很恼火地走上前,想要一拳把自己的儿子给打醒,却偏偏又被王妃给拽住了脚,没有办法前进。 “都这样了,你还要打你的亲生儿子吗?王爷,这么多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难道你不懂吗?为什么,你一心只有那个狐狸精和她的儿子?” 疯子,都是疯子! 赋阳王收起了手,立刻转身把王妃的衣领给抓住,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狐狸精,你说谁是狐狸精?你小心你这张嘴,你以为你是谁呀,现在你儿子做出了这种事情了,有赫都登不上皇位了,你还有心思说这种风凉话的吗?” 话音刚落,一巴掌就又上去了,洛凛夜呆滞在那里,立刻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狐狸精?有赫?皇位?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父亲的计划吗? 难道说,洛有赫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孩子,而是,而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怎么会,怎么会? 洛凛夜立刻就倒了下去,显然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怎么会这样呢? 这么多年,父亲和母亲的恩爱都是装出来的吗?父亲,做了这等错事吗?他也并不是想要让自己做大事,而只是为了让他的另一个儿子登上皇位吗?这么多年,自己就是一个棋子吗? 而自己的母亲,夹在了中间,一直是个什么心态呢? “你个贱人!” 赋阳王依旧在打骂着王妃,王妃的嘴角都流下了血。 洛凛夜深吸了一口气,真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这么优秀的自己,只是一个棋子? 棋子?! 他颓废地站了起来,走到赋阳王面前,冷冷地喊了声,“父亲。”然后就双眼满含愤怒地将赋阳王的头给扭断了。 时间静止了好一会。 侍卫们忙着要抓起洛凛夜的时候,他却慢慢地将王妃给扶了起来,淡定极了。 “从今往后,本王,就是凛夜王了,谁敢碰!”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进贡的都退掉! 墨笙尘看完迎溪赶回宫里的时候,岳雪画突然就带着岳文远登门了,这倒是让墨笙尘很吃惊,他很少见到岳文远这个人,这下子见到,脑子里没由得地觉得奇怪,但是想想现在是个特殊时期,来找自己可能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为的就是洛有翊的皇位吧。 “国师大人,微臣突然造访,还望国师大人不要怪罪。” 岳文远很是客气,态度也很温和,他毕竟是个小官,面对墨笙尘这个国师,自然是感觉低人一等的。 墨笙尘点了点头,让他起了身。 “起身吧,岳大人今天来的目的,本国师也能猜到几分了,你就不要再客套了。雪画,你要不要退下?这男人们谈事情,你就不要多加入了。” 岳文远并不知道他的亲生女儿已经死了的事情,若是让雪画继续待在这,只怕会让岳文远起了疑心,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让她退下呢。 雪画抬眼看了看墨笙尘,有些疑惑,但是岳文远却咳嗽了一声,表示同意了主子说的话,她便也懂了,就退下去了。 “好,那雪画就先退下了。” 不管怎样,自己的身份是借来的,在这岳文远面前,自己还是得做一个乖乖女啊。 待雪画退下了以后,岳文远才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国师大人,既然已经没有闲杂人等了,那微臣就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了,还请国师大人不要怪罪微臣嘴拙。” 嘴拙吗?墨笙尘可就是看准了这岳文远口齿伶俐,脑子转得快,才想着让他也加入自己的啊。 “岳大人谦虚了,你安心说便是了。” 岳文远便点了点头,心里面的紧张感略微消除了一些,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皇上驾崩了,不知道国师大人有了什么对策没有?太子之位还在洛有赫那,并不是因为微臣的女儿嫁给了三皇子所以微臣不希望太子即位,而是这太子好吃懒做的,贪图美色,为人又心狠手辣,要是让他即位的话,只怕会让这天下大乱啊。” 天下大乱吗?这倒不至于,也许没有现在这么繁荣昌盛吧。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让太子即位的,皇后那个恶心人生的孩子,怎么可以做一国之主呢? “岳大人此话说得极是,本国师的确有个计划,但是不知道岳大人会不会配合了。” “哦?”岳文远立刻就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丝利益的味道,他回想了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人的确都没有什么交集,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墨笙尘想出来的计划中,竟然有自己吗?这听上去,倒是有些奇葩了。 若是今天自己不来找墨笙尘,那他会来找自己吗? “国师大人请讲,若是微臣能帮上忙的话,微臣一定义不容辞。” “好。岳大人,本国师听说,你不久前升官了,可以管到这贡品了。这漠泱国最近进贡了不少东西的吧。” 漠泱国? 哪知道岳文远听到了这三个字,眉头立刻就蹙起来了,他显然很不愿意听到这几个字,听得很是心烦。 “漠泱国,还说呢,一说就来气。国师大人,这漠泱国的人进贡的东西一次不如一次了,前几次进贡的东西放进国库里面已经够寒酸的了,这一次呢,这一次就更加不用说了,微臣都不敢拿给皇上看的。” 果然如此,漠泱国的国库已经空虚了,所以那漠泱国的统治者很需要一大笔钱财来充盈国库,媚塔的消息很准确,这漠泱国,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说,岳大人可否帮着本国师做一件事情呢,若是这一件事情做成功了,那这皇位,就肯定是三皇子的了。” “什么事情?” “把漠泱国这次进贡来的东西,全部都退回去,并且要让他们国的每一个百姓都知道,他们进贡的东西,全部都被丢了回去。” 什么?这样不是破坏两国邦交吗?这要是引起了战争可怎么办啊? “国师大人,现在皇上驾崩了,群龙无首的,我们若是这么做的话,不会方寸大乱的吗?” 墨笙尘却摇了摇头,努了努嘴让他淡定一些。 “其实啊,岳大人,这漠泱国本来就是小国,不足为惧的,而且,他们的国库已经亏虚了,兵力也根本就不充足,那些壮丁啊,都被人给抓去了。只要漠泱国和我们闹翻了,他们也不敢发动战争,不过,那些被抓的壮丁们,心里可就多了一丝怨恨了。” 岳文远越听越糊涂,他怎么不知道什么壮丁被抓的事情啊。 “国师大人,这壮丁......” “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你就告诉本国师,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做吧。把那些进贡的东西全部都退回去,能不能?” “能!” 墨笙尘的嘴角勾起一丝必胜的笑容,他气定神闲地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水,知道已经不烫了的时候,便一饮而尽。 皇后,你终于要完了。 “赫儿,赫儿。”皇后知道了皇上驾崩的消息以后,就跟疯了一样地跑到了洛有赫的寝宫,她都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她现在满心只有着他们的皇位了。 洛有赫也是疯狂地在打骂宫女太监们来泄出他心中的那份仇恨,他真是受不了了,为什么事情永远都不能顺着他的心意。 父皇死是死了,但是遗诏呢?那份最重要的遗诏呢?要知道,若不是因为那遗诏的事情,他才不会想着要和赋阳王勾结起来,每天都看着那洛凛夜的脸色过日子呢。 现在好了,父皇死了,他的皇位呢?传太子吗?搞笑?那封最重要的遗诏呢?偏偏那李憾元也死了,这什么都问不出来,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皇位,注定就是那洛有翊得了。 好几个宫女已经是伤痕累累的快要死掉的样子了,但是洛有赫却一点都没有要收手的样子,很是让人愤怒。 “赫儿,够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父皇都驾崩了,你还要多弄出几条人命来吗?还不赶紧和本宫一起想办法去解决?你这样能做什么事情?”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杀了洛有翊 想办法?还能想什么办法呀? 这样的局面,还有什么方法去挽回吗? “母后,你这话说的可真是轻巧啊,难道你还没有心知肚明吗?现在的太子,不过就是一张没有都没有用的纸罢了,你看看那洛凛夜和赋阳王,到现在了,有进宫来找过我们吗?没有,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他们已经放弃我们了!” 放弃,谁都能放弃,但是赋阳王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皇后真是看不起这洛有赫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明明就是一个太子,却硬生生地活得像个普通的皇子一样! “赫儿,你不要乱说了!来人啊,把这些宫女还有太监们全部都抬出去,这样的像什么话!” 看来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和赫儿说了。 洛有赫却冷笑了笑,将手上的玉扳指脱下,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母后,您还真是要折磨死儿臣啊,你知不知道,等过了些时日,父皇的葬礼过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儿臣好不容易还能打打人,你却就这样剥夺了儿臣最后的权力,这样,对儿臣真是不公平啊!” 丧气,全都是丧气的话!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给了他一个巴掌,愤怒地说道:“现在一切都没有成定局,本宫真是不知道你哪来这种心境!来人啊,还不快把这些人都带下去,真是脏了本宫的双眼。” 她一脸嫌弃地将洛有赫拉到了内殿,洛有赫本来就精神恍惚的,被她这么一拽,就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在皇后松手的那一刻,他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迷茫。 皇后是又气又心痛,她就这么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不为他好呢? “赫儿啊,你知不知道本宫的心啊,本宫是真的为你好啊。” “母后若是真的为儿臣好的话,就让儿臣好好地发泄一下,把那些宫女都打死吧!” 他依然是那副样子,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好像下一秒灵魂就要离开身子一样的。 皇后想着,事到如今,她也不能隐瞒了,就只能拍了拍胸口,有些无奈转过身来对他开了口,“赫儿啊,有件事情,本宫怕你难过,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也大了,局面也很紧张了,这件事情,本宫就决定告诉你了,希望你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可以打起精神来,不要再这么颓废了。” 洛有赫微微地抬起了头,但是眼神里面还是有着一丝难受,秘密,原来自己的母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没有说的吗? “母后,你也瞒着我?” “这叫做迫不得已啊,你以为本宫想要瞒着的吗?若是本宫告诉了你,你要怎么安心做太子,又怎么会听那洛凛夜的话呢?” 还和洛凛夜有关了? 洛有赫这才起了些兴致,他抓着旁边的椅子缓缓地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一下子就倒在了旁边的软塌上,毫无形象可言。 “说吧,儿臣现在很想知道了。” 语气是慵慵懒懒的,倒也是听不出喜怒。 “赫儿,其实,其实......”皇后的眼神有一丝慌乱,她都不敢转过身子去他,说实话,她真的怕洛有赫会承受不了。 “说呀。” 他有些不耐烦地开了口。 “赫儿啊,其实,你不是皇上的孩子,你是,你是本宫和赋阳王生的孩子啊。赋阳王才是你的亲生父亲,而洛凛夜,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 什么! 洛有赫立刻就从软塌上跳了下来,他紧紧地抓住了皇后的手,反复确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我不是皇上的孩子,我,是赋阳王的孩子?” 皇后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有些愧疚地转过身去,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原来,这赋阳王府一直无条件地支持着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是赋阳王的孩子?那么自己是野种,自己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正统血脉?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他见自己的母后掩面哭泣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心里也只好默默地相信了。罢了,反正自己对皇上也没有什么感情的,就算自己是赋阳王的孩子又怎么了,现在皇上已经死了,只要自己当上了皇上,这天下就是自己的,哪里还会有人管着呢? 那么说,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赋阳王那边的势力是很强的,这样看来,自己的确有机会能够战胜那洛有翊啊。 “母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皇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太好了,现在局势已经反转了,赋阳王肯定会一直帮着本太子的,洛凛夜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去对付墨笙尘的,那么本太子还是有机会的,遗诏什么的,先不管,反正这皇位,早晚都是本太子的!” 他握紧了双拳,很有信心的样子,皇后不禁擦去了眼角边的泪水,慢慢地凑了上来。 “赫儿,你当真这么想的吗?若是你真的振作起来了,那本宫也就放心了。” “母后,儿臣只是觉得,这皇位,若是传给了一个非正统血脉的人,会不会很好玩呀?” 嗯?皇后不禁起了疑心,又问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你是本宫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你都是太子,赋阳王怎么了,赋阳王也是皇家血统,你哪里就是个非正统血脉的了,这不是好不好玩的事情,赫儿,你不应该说这种玩笑话的。” 玩笑话吗?洛有赫可没有把这个当做玩笑话啊。 他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副假不正经的样子。 “母后,我们先不说这个了,说的越多,儿臣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赋阳王,怎么面对洛凛夜了。现在我们应该考虑考虑在宫外变动之前,我们应该做什么?” “等着赋阳王进宫啊。” “不不不,”洛有赫的脑子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他又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笑道:“母后,遗诏既然找不到了,那我们就找人,洛有翊不是就在那吗?要是他死了,不就好了吗?”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杀不了洛凛夜 宫外流言蜚语甚多,迎溪这些天在外面转悠,来来往往听到的都是谈论着哪个皇子即位的事情,有很多说应该是太子立刻即位,但是又有人说三皇子比太子好得太多了,只要三皇子当了皇上,这天下的日子还是一样的好过。 不过,最让她感到惊喜的就是,有很多的人都在说着墨笙尘的好了,以前她在集市上听到的,都是说着墨笙尘心狠手辣的,唯一夸他的,也就是说他长得好看了,现在的人们却在说着墨笙尘是个忠臣,若是没有墨笙尘的话,只怕这天下也不会好了。 “孩儿啊,你爹真是个好玩的,以后啊,娘要把这些话统统都说一遍给你听,把娘和爹的故事也都说给你听,你半夜睡觉也会笑出声来的吧。” 她摸了摸肚子,没有一刻不期盼着和墨笙尘在一起的日子,她现在的胎也算稳固了,她每天给自己把脉,也察觉不出什么问题了。 墨笙尘在宫里面操劳着皇上的葬礼,也没有时间回来看她,她倒也不急,望着肚子里面的孩子,觉得还不错,而且阿漾经常会从宫里面出来,他安排了些探子在这保护着自己,他有时候也会出来和迎溪说说话,看看迎溪肚子里面的小主子怎么样了。 就这样过了好些日子,皇上的葬礼终于办完之后,墨笙尘才有了时间来看她。 太后那里,墨笙尘是安慰不了的了,太后终日以泪洗面,他也去看过,但是每次他去,太后只会更难过。将皇上葬于皇陵这天,太后忍着泪,他也是看不下去,正想着和太后说几句话的时候,太后就突然晕倒了,他连忙将太后送回宫去,把脉后知道太后的身子没有什么问题后,他就抽空出了宫来看迎溪了。 迎溪怀着孕,最近越发地容易困倦了,她基本上就是一大早起来后,做了点东西吃吃,然后出去走走,和周围的人聊聊天,去集市上买点东西,然后又回来,吃了午膳接着睡,然后一直到晚膳时分醒来,阿漾在的话,她就和他说说话,阿漾不在的话,她就吃些晚膳,然后,然后,又睡了...... 墨笙尘听说了她的近况,觉得倒也是不错的,就没有多说什么了,休息休息也好。 他推门进屋,发现迎溪正酣睡着,样子很是可爱,倒也没有打算喊她起来了,就从衣柜里面又拿出了一床被子来,放在了床上,然后他自己也睡了上去。 “笙尘,你来啦。”她刚好翻了个身,嗅了嗅鼻子,闻到了那清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倒也是一惊,没有多说什么,浅笑着将她搂入了怀中。 她像个小宠物一样地窝在他的怀里,舒服倒是舒服,只是她有些不大明白,这皇上的葬礼办完了,他就出宫了,她知道他随意,但这样似乎有些不妥。 “太后那里不会怪罪的吗?” “太后晕倒了,是我把太后送回的宫,不然我也不会出来了,算着时间,皇上应该刚到皇陵吧。” 他这是,偷偷溜出来的? 她有些无奈,但还是摸了摸他的胸口,心里面暖暖的。 “怎么样了,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吗?皇上的葬礼已经结束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怎么让有翊登上皇位了。” “嗯。”他同意地点了点头。 “反正洛凛夜那里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了,漠泱国的兵,已经全部溃散了。岳文远推掉了漠泱国送来的所有的贡品,无疑不是展现出对他们的不屑,漠泱国的兵自尊心受到摧残,就算是洛凛夜出了很多钱又如何,没有了,都没有了。洛有赫,是做不成皇上的了。” 岳文远终于派上用场了吗?迎溪在很久之前就想过,这墨笙尘做事情向来是考虑很多的,既然这苏念去做了岳文远的女儿,那就说明岳文远肯定是有什么作用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那么,你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操劳了,我感觉你最近很忙,休息一定不好吧,你的脉象看上去都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脉象? 墨笙尘一愣,这才发现迎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把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腕处,在给自己把脉了。 “是啊,我的确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到时候,这些人就都完蛋了,有翊即位,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一个都跑不了吗?墨笙尘有些无奈地回想起了今天发生的时候,他不禁闭上了双眼,像是很懊悔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知道怀中的她很是兴奋,但他还是得无情地打断她的这种心情,毕竟形势,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迎溪哪里会知道呢?她今天听得最多的,也就是关于即位的事情了,皇宫里面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呀。 “笙尘,太子皇后那边处理不了?” “不是。” “那是,有翊那里出事了?” “也不是。” 这两个关键人物都不是,那还会有谁啊? “不会,是洛凛夜那里出了什么幺蛾子吧。”她有些不敢想,洛凛夜的歹毒她不是不知道,若真的是洛凛夜的事情,那就难处理一些了吧。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你终于猜对了。” 这么糟糕的吗?还真的是洛凛夜那里的问题? “迎溪啊,我们杀不了洛凛夜了,赋阳王死了,他现在要继承王位,他,不是世子,而是凛夜王了。他和以后的皇上同一辈份,洛有翊即位后也动不了他了。” 赋阳王死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在这种时候,赋阳王怎么会死呢?因为兄弟死了,所以很是难受?这样听不下去的。” 迎溪感觉怪怪的,说不出的怪异。 洛凛夜就算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也没有狠毒到会去杀了自己的父亲吧,赋阳王怎么说也是个称职的父亲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吧。 “死的原因是什么呀?” 迎溪打算刨根问底,问个清楚。 墨笙尘想到这也觉得可笑,“说出来,怕是会吓你一跳啊。”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孩子踢我 嗯?这是什么话? “你说呀。”她对这就更是疑惑了。 “因为,因为赋阳王近来身子虚弱,所以半夜要起来喝药,昨天晚上睡得昏昏沉沉的,不小心,不小心就摔倒了,然后,脖子断了。” 这... 这一听就是骗人的啊,洛凛夜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的吗? “百官们没有质疑吗?” “质疑,如何质疑呢?洛凛夜现在又不是个世子,而是王爷了,他手上的权力也不小,虽然没有办法和我抗衡,但是在很多高官里面,都及不上他了。他既然这么说了,谁还会去反驳呢,皇上的葬礼,又没有人敢去验尸。” 这样听上去还真是可笑呢,不过就是从世子变成了王爷,就谁都不敢查了? “那我们就真的不能杀死洛凛夜了吗?要知道,这么多年,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如果他还是做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在朝堂的话,我不甘心,我看不下去,而且这有翊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墨笙尘慢慢地松开了她,翻过了身,背对着她,心里面又开始犯了难。 该如何呢?洛有翊登上皇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自己若是想要处置皇后和太子的话,还是要先压一压那洛凛夜的气焰,不然不好下手。 迎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环腰抱住了他,温柔地说道:“好了,你难得来看看我,就不要想着这么复杂的事情了,以后再说吧,你不如先看看你的孩子啊。” 自己的孩子吗?墨笙尘听到这,眉眼的乌云也就一下子散开来了,他又转过了身,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这两天有没有去看看大夫呀,胎象如何,安不安稳?” “我哪里需要去看大夫啊,我自己就可以看的呀,把脉这种东西,我已经很熟练了。放心吧,这胎已经安稳下来了,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近来食欲不怎么好,而且,有些嗜睡,吃完了就想睡,在外面走动走动也想睡。” 他“噗嗤”一笑,眼角满是甜蜜的爱意。 “食欲不振我倒是能理解,嗜睡也能理解,但是这两个连在一起啊,我就有些担心了,你说啊,你这么懒,还吃的少,等到我的孩子被你生出来后啊,会不会是个又瘦小又喜欢睡觉的呀,哎呀,这可不行。” 他这般调侃,迎溪自然是有些生气的,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抱怨地说道:“你居然这么说我,那我不生了,这个孩子不要了,哼。” 她也淘气了一番,想要看看墨笙尘是什么反应,可是当她还没有放松下神情的时候,他的吻,就深深地落了下来。 她有些欣喜,笑着吻了上去。 肚子里面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了他父亲的存在,微微地踢了迎溪一脚,她摸着肚子抱怨道:“你儿子踢我。” 墨笙尘还没有吻够呢,就被她给推开了,她捂着肚子,有些委屈。 “乖儿子,不要折磨你的娘亲啦,不然爹爹不喜欢你,会打你的哦。” 这,还没出生就开始恐吓啦...... “你再这么说,这孩子要是和你一个脾性的话,万一他耍起了性子来,不出来,那可怎么办?” 虽然是挑逗的一句话,但是墨笙尘的心里还是略微有些触动。 不出来? 他盯了她好一会儿,觉得还是有些难受的,“迎溪,这种话以后不可以说了。这孩子来之不易,不要这么说。” 她没有想到他对这话会这么介怀,便只好又窝在了他的怀里,有些撒娇地说道:“抱歉啦,我以后不说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笙尘,不要当真啊。”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摸了摸她的肚子,闭上了双眼。 他想睡一会儿,他真的有点累了。 “笙尘,睡一会吧。”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沉重了一些,像是有些累的样子。 “嗯。” 他点了点头,便沉沉地睡去了。 她的心里,感觉到了很久没有的踏实,难得他们有这样的相处时间,等到自己回宫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她本来也有些困倦,便在他的呼吸声,也睡过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开始也慢慢地下山了,黄昏时分,她的睡意一点一点地消散,很快就醒了过来。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墨笙尘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离开了。 她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很理解的,便没有再多想下去,掀开被子,穿起了衣服,就打算去稍微吃点东西了。 虽然她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她想了想在小厨房里面的东西,觉得真的没有什么想吃的,她思考着推开了门,低头发现有个人站在屋外。 她猛地抬起了头,却发现来人是阿漾,心里面的紧张感也就烟消云散了。 “阿漾,你怎么到这来了呀?” 墨笙尘已经回宫了,阿漾还不回去? 阿漾伸出被冻红的双手,有些傲娇地晃了晃,“你看看,你睡了多久了,主子回宫后就让我来了,你在休息,我又不敢进去,你看看,你看看。” 他边说还边把手晃得更加使劲了,这一幕有些好玩,迎溪不由得低下头用手遮着笑了笑。 “你怎么还笑呢?” “没有没有。”她立刻抬起头来,“外面冷,你快进来吧。” 她伸手就要拉着阿漾进来,但是阿漾却没有进去,像个石头人一样呆在了那里。 “不了,我要回宫了,宫里最近挺忙的,我也没有什么空,主子最近让我查的东西有些多,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呢。” 他说完就从把背后的包袱拿了下来,放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呀?” 这东西还有些沉呢,她有点懵。方才笙尘来的时候可没有说要给自己什么东西,这突然给的,是什么呀? “糕点。是主子亲手做的。主子知道你最近吃什么都想吐,昨天就做了,今天忘了带,所以就让我带来了。” 他,还真是细心呀。 迎溪心里又暖了暖,抱着那包袱就要进屋。 “那我回去了呀。” “好。”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皇后,你还是皇后吗?(一) 出殡礼结束后,皇后拉着太子像疯了一样地找到了洛凛夜,将他带到了一个隐秘处,开始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洛凛夜,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赋阳王,赋阳王怎么可能?” 皇后话说了一半,还是因为太过难受而不能说下去了。 洛有赫连忙扶着她,态度是难得的硬气了,“洛凛夜,我母后在问你话呢,你还不快回答?!” 回答? 回答什么? 洛凛夜穿着白色的丧服,觉得很是不舒服,就将腰带给解了下来,将丧服脱掉,很是嫌弃地丢到了地上,里面就露出了那王爷穿的华丽服饰,整个人光彩熠熠的,一点都不像是死了父亲的人。 皇后内心不禁又添了堵,差一点就要气得昏过去了。 “洛凛夜,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父亲才刚死,你就穿上了王爷的衣服,你这是大不敬!” 洛凛夜听罢冷冷地笑了笑,将那几个字重复了几遍“大不敬,大不敬?” 这种话,哪里轮得到这种人来和自己说呢?身为皇后,和王爷私通生下了一个“太子”,还妄想着让这个野种去当皇上? 这样的人,才是最大不敬的吧! “皇后娘娘,哦,不对,你还是皇后吗?新皇即将登基,你就不是皇后了,那让本王来想想,要称呼你为什么呢?嗯?太后?”他瞥眼看了看那洛有赫发着光的双眼,不禁嘲讽道:“不可能。你只会是个废后,洛有翊登基,第一个要除的,就是你们两个!” 要不是洛有赫扶着,皇后差一点又要昏了过去。 洛凛夜,不打算帮着自己吗?难道说赋阳王死了,洛凛夜就“无法无天”了吗? “洛凛夜,洛凛夜,你在说笑吧。”洛有赫有点激动,他缓缓地松开了扶着皇后的手,走到了洛凛夜的面前,用手抓住了他的双臂。 “洛凛夜,你不是一直帮着我们的吗?你不能因为赋阳王死了,你就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啊,你现在不也是王爷吗?你也有权力,所有的你都有,你可以和墨笙尘抗衡的,你可以的。” 洛凛夜看着自己的新衣袍都要被抓皱起来了,就立刻翻脸推开了他。洛有赫倒地,摸索着地面一脸生无可恋地爬到了皇后那里。 “抗衡?本王和墨笙尘抗衡?说什么玩笑话?漠泱国的兵都没没有了,靠着刘祖礼那一点点的兵,我们连皇城都攻不下。抗衡?你自己去抗衡啊,你一天到晚都想着要依赖本王,你什么时候能想想自己去做什么啊?若是按照名分来的话,本王应该唤你一声长兄吧!” 长兄? 洛凛夜竟然都知道了?! 皇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的一个疑惑突然就被解开来了。赋阳王是在死之前告诉了洛凛夜真相的,还是,在之前无意间被洛凛夜发现了,然后,洛凛夜,杀了,杀了赋阳王? “你,你?” “本王?本王怎么了?皇后你自己做的破事你心里没个数的吗?你让本王的母亲委屈了那么久,你还心安理得了?若是你的儿子都能当上皇上,那本王,又何尝不行呢?!”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皇后,你还是皇后吗(二) 既然皇后只是一个虚名,太子也只是一个幌子,皇上肯定也早就知道了这洛有赫不是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才会早早地就立下了遗诏,至于皇上为什么没有揭穿,洛凛夜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他也对这个没有兴趣。 但是现在,他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既然这洛有赫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那凭什么洛有赫能做皇上,自己比洛有赫不知道好多少倍,自己就只能做个王爷呢? 现在好了,赋阳王死了,自己成了凛夜王了,虽然他没有输得太惨,但还是没有成功,在别人眼里,自己也是个失败者吧。 怪谁呢,怪天时地利与人和都偏向着墨笙尘了吗? 皇后依然虎视眈眈地望着他,这让他心里没由得地冒起了火。 看来,他们是猖狂地太久了,就忘了他们本来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的吧。要是没有自己的话,他们早就被墨笙尘给整死了吧,哪里还会轮得到今天呢。 他们,可是墨笙尘的仇人啊。 “洛有赫,你说,这洛有翊即位后,第一个处理的人,是你,还是你那可怜的母亲呢?” 洛凛夜现在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就算洛有翊没有心整死他们,墨笙尘是肯定会动手的。 “洛凛夜,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你现在成了王爷又怎样,你别忘了,为了得到苏迎溪,你做了多少伤害他们的事情,墨笙尘怎么可能不除了你呢?” 洛有赫现在还不清楚墨笙尘的身份,他只知道洛凛夜和墨笙尘之间的恩怨很大,他心想着,只要自己这么说了,洛凛夜还会想办法帮着自己的,不管怎样,他都要试一试。 赋阳王死了,皇后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了,她并不打算还能依靠着洛凛夜这个人,洛凛夜既然能狠下心去杀了他的父亲,那他说不定还会帮着墨笙尘来害自己呢,这种人,她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除了我?你以为一个女人,会比一个家族都要重要吗?你们这两个糊涂虫,不会还不知道墨笙尘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吧?” 他真是要被这对母子两给逗笑了,都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了,他们到底还在奢求着什么呀?他们的依靠,自己的父亲,赋阳王,已经死了。这皇上也驾崩了,遗诏在墨笙尘手里,漠泱国的兵也完蛋了,刘祖礼的兵他自己还要留着防身呢,曾太保留下来的一切东西都被收走了,唯有一个曾雪濡还活着了,他们想着能躲过墨笙尘的追杀就好了,居然还想着威胁自己帮着他们登上皇位。 痴人说梦,真是痴人说梦啊。 “身份,墨笙尘是什么身份啊?他不就是个隐者吗?难道,你早就查到了什么?但是你一直不告诉我们?” 洛有赫现在也是心如死灰了,但是挺到这,他还是有些愤怒。 “告诉你们?本王只是怕吓着你们,所以一直没说罢了。” 若是他们一早就知道了,只怕都没有心思考虑着登上皇位了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不快说?!”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复仇的墨笙尘 皇后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既然是盟友了,那为什么洛凛夜还要瞒着他们,洛凛夜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他们真的有些忍受不了了。 “皇后娘娘啊,这自己种下的孽缘,你自己也应该明白,总有一天要还的,对不对?不要一味地逃避,更不要一味地去埋怨本王已经过世的父亲,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的脸色比以往生气的时候都要阴沉得很,她甩了甩袖子,将地上的洛有赫扶起来以后,就慢慢地走向了洛凛夜,不禁冷笑道:“洛凛夜,本宫现在还是皇后,新的皇上还没有登基,你也就算是半个王爷罢了,在外人面前,你照样得对本宫恭恭敬敬的。” 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吹过,洛凛夜的几个随从在外面冷得直跺脚,他们看着那雪越下越大,就有些不安分地开始说起话来了,里面的他们刚好能听到一些。 洛凛夜看着皇后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画着极为清淡的妆,带的珠钗也是很朴素的,但是皇后的神色却是充满的怨恨和杀气,真是不符啊。 “是吗?若是十年前,宗世侯没有被你们冤枉成功,那现在还有皇后,还有太子吗?你们可以没有,但是本王还是有的。冤枉宗世侯轻薄你,还防火烧了整个宗世侯府,若是让太后知道了她最矮的清吟公主是因你们才死的,不知道你们还能活多久呀?” 十年前,宗世侯,清吟公主,火灾! 皇后的身子仿佛触电了一般,有些难以置信地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差一点就要碰到桌子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这件事情,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提起了,皇上和太后因为太难受了,所以一直都没再提,皇后也觉得清净。可是现在,这件事情,怎么会被挑起来了呢? “洛凛夜,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事情?你说墨笙尘和本宫有着深仇大恨,不会是和宗世侯的事情有关吧?他是十年前的见证者吗?他是宗世侯府的人?他,他怎么可能没有死呢?” 那场火明明就很大,而且她还派了杀手去的,墨笙尘在十年前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子罢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逃脱的掉呢? “皇后娘娘,你没有发觉这墨笙尘的眉眼,长得很像一个人吗?你仔细想想呀,本王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懂了吗?” 眉眼...... 皇后想到了墨笙尘的样子,立刻就捂住了胸口,开始大口喘气道,内心慌乱得不行。 “你是说,这墨笙尘的真实身份,是宗世侯世子,清吟公主唯一的孩子,宗玄寒?” 宗玄寒一直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到了十岁,宫里的人都没有见到过,她也不知道这清吟公主到底在藏什么,但是现在看来的话,倒是情有可原了呀。 墨笙尘会求雨,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直拦着的原因了吧。这么小的孩子,他们肯定会宝贝起来的啊。 那墨笙尘回宫,就是来复仇的吧。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回忆 “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墨笙尘不死了吧?你看看他的谋略,他的智商,是你们这种人能够匹及的吗?他会求雨,当年他为什么不求雨呢?因为他知道就算求了雨,他也活不下来,他干脆就不求了,活了下来,慢慢地过了些年头,他又回来了,他要复仇,这也是为什么自从他回来后,你们的地位就一点一点地坍塌了。” 洛凛夜看似一番总结的话,让皇后差一点就呼吸不上来了,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脑子里不由得回想着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十年前。 那时候的皇后,还是个有很姿色的女子,她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被家里面逼着嫁给了当时的太子,她不能反抗,就算她喜欢的人,是赋阳王。而那时候的赋阳王,也不过是个皇子罢了。 他们是一对被活活拆散的苦命鸳鸯,但是那时候太子很喜欢自己,她身为太子妃,总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也就没有再多想着洛赋阳了。 可是那时候的洛赋阳,正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他不容许他心爱的女子心里没有她,她可以不在自己身边,但是心里,一定要有他。 就这样过了很久,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找到了太子妃。 两个人一碰面,就是热泪盈眶了。太子妃虽然平常可以很淡定,但是在见到了他以后,还是控制不住她自己的情感了。 “赋阳。” 她忍不住地跌落在了他的怀抱中,声音细软温柔,让人内心都忍不住地痒痒。 洛赋阳见四周无人,就立刻把她给抱进了屋子里面。 “赋阳,这不行。”她极力阻挠着,但是还是拗不过他。 “不要这么拒绝本皇子了好不好,本皇子看着你嫁给了太子,心里就很难受了,难道你还要这么伤害本皇子吗?现在我们见一面都难,你的身子已经给过了太子了,而且你还为本皇子生下了个孩子,是不是因为你和太子已经日久生情了,所以你现在就不想和本皇子多待一会了吗?” 太子妃自然想着多待一会的啊,但是这种事情,他们之间怎么可以再发生呢?她虽然喜欢他,但是洛有赫的出生已经是个意外了,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赋阳,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说我对你的情谊,你还不懂的吗?” “那你就不要拒绝了。” 洛赋阳说着,就把她给抱着进了屋子。 半推半就的,她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和他发生了关系。 待翻云覆雨后,他们匆匆地走出了屋子,心想着过不了多久太子就会来了,他们只好告别。 那惺惺相惜的场景,看着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皇后回想着那个画面,心里面就更是难受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呀。 这一切,都是回忆了。 也就是那一次他们的私会,被宗世侯给发现了,他们才起了杀心,要把宗世侯一家给置于死地。这一切,怪谁呢?都是感情作祟,他们当时,也只是为了保命罢了。 他们,也不好受啊。 墨笙尘的手段,他们都见识过,皇后叹了口气,也放弃了挣扎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摸不着头脑的信 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墨笙尘就倒在了床上休息了一会儿,他真的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会了。 这么多天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洛凛夜给他增添的麻烦,真的是太多了。他基本上就没有睡过什么安稳觉,迎溪那边就要花了他很多的心思,皇上身上他也要用心思去注意着,他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坚持下去的。 他方才在迎溪那里睡了一会儿,便觉得愈发困倦了,可是没有办法,他得回宫,宫里面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不得不回来。 他平常困的时候也就是在软塌上闭眼躺一会儿,可是今天他却走进了内殿去休息。晚上他还要和阿漾商量很多事情,现在的他,还是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阿漾送了糕点给迎溪以后,就立刻回宫了,他真的查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忍不住地想要说出来了。 匆匆忙忙来到合沐宫的时候,他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得到了主子的回应,他便立刻等不及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墨笙尘此刻刚从床上下来,披了一件纯白色的貂绒大衣就出来了,阿漾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主子休息了,双手放在门上,也不知道该不该退出去了。 “还不快进来把门给关上,这么冷的天,你想做什么?” 墨笙尘有些责备的语气让阿漾愣了愣,下一秒,他立刻转身去把门给关上了。 “主子,阿漾错了。” 屋子里面很暖和,阿漾身上的寒意立刻被驱散了,墨笙尘倒了两杯茶在桌子上,一杯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杯放在了对面,阿漾心领神会,慢慢地走上前去,坐了下来。 “你去的时间有点久了,怎么,她留着让你吃了晚膳了吗?” 墨笙尘醒来后就有点饿了,毕竟忙活了那么久了,而且都是这个点了,怎么可能不饿呢? “她没有留我吃晚膳,主子你多想了。夫人现在可能睡了呢,阿漾在外面等了好久,她才醒过来,阿漾见她那样子,怕是还没睡够呢!”阿漾的语气有一点委屈,毕竟自己在外面冻了那么久呢,一点都不舒服! 不是吧...... 墨笙尘听到这,不由得笑出了声。 自己之前去看她的时候,她在睡觉,自己走得时候,她还是在睡觉,现在都黄昏时分了,她才醒啊,看来她还不是一般的嗜睡啊,这肚子里面的孩子,生下来说不定也是懒懒的呢。 “主子,阿漾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和主子说呢。” “嗯?”墨笙尘本来还在想着他那个傻傻的迎溪睡着的样子,在听到了阿漾说的话后,一下子就回过了神来,认真了起来,“你说吧。” 阿漾便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有些无奈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推到了墨笙尘的面前。 “主子啊,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无聊。这每一个细节,我们都不能放过的,虽然,这事情,看上去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摸不着头脑,会是什么事情?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白纸 墨笙尘不慌不乱地将信件放到了自己的手上,他淡定地将信件打开,将上面的每一字都细细地看了过去,然后在看到某一行字的时候,眉头不由得就皱了起来。 这看上去,的确有些荒诞啊。 信件上写的东西很多,先是写着漠泱国那边的兵力已经全部溃散了,洛凛夜没有希望再帮着洛有赫翻身了。第二张信纸上又写着赋阳王是被洛凛夜给亲手杀死的,而且是在几天前就被杀死了。 洛凛夜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怎么会呢? 是失手的吗? 墨笙尘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但是信件上面也没有写到别的重要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该问阿漾什么,只怕阿漾知道的,也就是信件上的东西罢了吧。 而最让他感到震惊的,则是第三张信纸上面写的东西了。 上面写着洛凛夜不知道怎么了,让下人们去拿了很多的白纸回来,不知道要做什么,这听着就怪怪的。 “阿漾,关于这洛凛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啊?这白纸,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刚刚上任的王爷,需要白纸吗?洛凛夜,要写东西? “主子,”阿漾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查不出来,查到的只有白纸,至于那些白纸的用途是什么,我们全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个洛凛夜是抽什么风了,为什么又要拿着白纸来做什么事情了。” 这看上去越简单的事情,背地里面就越复杂,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得到的经验,先不说这白纸的用途,只要是洛凛夜经手的,就肯定没有什么好的事情要发生。 难不成,这洛凛夜又要对迎溪做什么事情吗? 唐渊现在不在苏府了,那洛凛夜应该会派别的人来看着的,可是这周围都是媚塔的人,那想着洛凛夜的人也是进不去的,不会就因为这样,所以这洛凛夜又想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招数来了吧,这听着,可不怎么讨喜啊。 墨笙尘琢磨了一会儿,觉得阿漾放在苏府的人肯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了,现在这种时候,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若是自己再让阿漾叫些人去的话,也不大好,为了大局着想,他不能这么自私。 “洛凛夜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情,他的心眼比女人还多呢,你找人看着,好好盯着,一点点疏漏都不能出,明天就是上朝堂的日子了,这遗诏要出,太子和皇后都要被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是很难预料到后果的。” 他将后果都说了出来,目的就是要让阿漾不能分心。 阿漾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利弊的,自然不会马虎。 “主子放心好了,阿漾都会注意着的,那白纸的事情我看着也很是可疑,便让人好生盯着了,一有情况,他们就会派人偷偷进宫的。” 媚塔的办事效率一向是很快的,墨笙尘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点了点头后就将信件给收了下去。阿漾心里还记挂着那第二条内容,觉得也是很可疑,就问道: “主子,这洛凛夜杀了赋阳王的事情,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细查呀?”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胜负 墨笙尘笑而不语,转身就将信件丢到了火炉中,神色忽明忽暗。 第二天,朝堂。 所有的皇子都到齐了,位高权重的大臣也是早早地就来到了朝堂,他们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哪个皇子登基,到底是墨笙尘赢了,还是洛凛夜赢了。 他们猜想着这洛凛夜现在已经不是世子,而是王爷了,在位分上都已经和墨笙尘平起平坐了,而且洛有赫还是太子,想来也是洛有赫当皇上了。 这样一来,支持着洛凛夜的人就得意一些了。不过,这支持墨笙尘的人,好像也是淡定得很,他们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自信,就是觉得墨笙尘不会输的,这种由内而外的信任,若是让墨笙尘知道了,肯定也是很高兴的吧。 这次朝会,最重要的人物,理所当然的不是洛有赫和洛有翊,而是墨笙尘和洛凛夜,偏偏这两个人,倒是最晚到的。 “这国师大人和赋阳王世子怎么还没有来啊?” “是啊,这可真是急死我们了。”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讨论着,洛有赫和洛有翊则沉默不语,他们两个人都已经知道了结局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讨论,好激动的了。 这朝堂一下子就变得很乱了。 混乱的场面持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在洛凛夜进了大殿以后,他们才安静了下来。 洛凛夜微笑着走进了大殿,洛有赫无意间和他对视了一眼后,他就立刻转过了头去。 经历过昨天的一幕后,他现在对于洛凛夜这个人有着无穷的恐惧心理,虽然是他们的身上流着赋阳王相同的血脉,可就是因为这血脉,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这么僵硬。他现在只求着到最后,这洛凛夜能够保自己一命了。 “哟,大家都到齐了呀?”洛凛夜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墨笙尘出来和自己对仗的时候,他才领悟般地说道:“哦,原来这最重要的国师大人还没有来呀,没有国师大人来,这场好戏要怎么开演呢?” 众人一听,便以为这皇位注定是要传给洛有赫的了,一些人心下掩藏不住兴奋,脸上的笑意很浓。 洛凛夜看着这群人几家欢喜几家愁的表情觉得很是好玩,反了,都反了呢。他们的表情,都反过来了呀。 洛有翊听了这话,觉得很是疑惑,昨日墨笙尘来找他的时候和他说,这皇位肯定是自己的了,可是这洛凛夜为什么这么放松,好像皇位是要传给洛有赫一样的啊。 难不成,伤心过头,傻了? “圣旨到。” 伴随阿漾那雄浑的一嗓子,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终于到了呀,洛凛夜也跪了下来,望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墨笙尘,笑得更加猖狂了。 墨笙尘看到了,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今天在这朝堂上,反正洛凛夜是要丢个大脸的,他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今天他穿的衣服袖口处没有绣梅花,所以他有些不习惯,谁让他要上朝的时候,太监突然说要穿规定的衣服呢? 要不是为了换衣服,他也不会来迟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三皇子即位 “各个大臣都到了吗?” 墨笙尘从阿漾的手里面拿过了圣旨,对着旁边的一个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立刻回答说:“回国师大人的话,人都齐了。” 看来自己来的真的是迟了,他可从来没有在所有的大臣到了以后才到朝堂过。 他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布料倒是不错,只是有点旧了,不怎么欢喜。阿漾想着主子其实介意的太多了,主子的那张脸就已经能够撑起所有的衣服所有的场面了,不用在意那么多的。 “好了,既然各个大臣都到齐了,那本国师就宣读圣旨了。” 底下的大臣们早就按捺不住那激动的心情了,他们从皇上驾崩的那一天就在想着哪个皇子会即位了,想到今天,自然是已经到了极致了。 墨笙尘难得没有卖那么多关子,平常他看到大臣们那渴望的眼神,都是会想要逗一下他们的,但是今天,他没有打算这么做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洛凛夜在心里面默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站在最上头的墨笙尘,也同样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知道朕的时日已不多,所以先立下了这遗诏,以免突发意外,惹得众皇子争夺皇位。朕年事已高,望着各个皇子长大,也知道各个皇上各有好处,并非都是完美的,但都是有优点的。朕观察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望众爱卿们可以好好辅佐朕的这个皇子。” 话说的这,大臣们就在心里面料定那个人是洛有赫了,毕竟洛有赫一直生活在皇宫里面,而洛有翊已经在宫外住了很多年了,皇上说观察了很久了,那想必就是洛有赫了吧,再说了,哪有人立幼不立长的呀。 墨笙尘说的这,顿了一会儿,看了看下面大臣们的表情后,心里也是在暗笑的,那洛凛夜的笑容也是直勾勾地就挂在了脸面上,墨笙尘便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现有三皇子,洛有翊,懂事识大体,勇敢有谋略,在做事情上很多分寸,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且他谦虚为人,懂得向他人请教,遇事不慌乱,朕相信他会是一个明君的。所以今朕传位于三皇子洛有翊,望众位爱卿好好辅佐,不要让朕失望。钦此。” 洛有翊听完圣旨,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发现一旁的洛有赫什么反应都没有,像个呆子一样的。 这倒是有些奇怪的。 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洛有赫和洛凛夜看上去都不大正常啊? “是三皇子,不是太子啊,是三皇子,三皇子。” 支持着墨笙尘的大臣们立刻就喜笑颜开的了,他们很是硬气地笑着,让支持着洛凛夜的大臣们看得很是心烦。 怎么会这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皇上居然,立幼不立长? 荒唐,实在是荒唐啊! “三皇子,来接旨吧。” 墨笙尘微笑着将圣旨转向了洛有翊的方向,洛有翊深吸了一口气,便上去接过了圣旨。 这,又改朝换代了呀。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改朝换代 荣靖王朝十一年,皇帝洛华驾崩,三皇子洛有翊登基,改年号为重德。 洛有翊回到了太源宫后,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兰妃,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兰妃和雪画却早就在那里等着他回来了,前朝传来消息,说遗诏被顺利宣读,有翊已经是皇上了以后,她们两个女子竟然激动地抱到了一起。 的确,这样的结果,是她们期待已久的了,现在终于实现了,很不容易的啊。 “拜见皇上。” 这太源宫里面所有的宫女们都行了大礼,包括兰妃和雪画。 洛有翊有些激动地走上前,他连忙将她们两个人给扶了起来,并让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 “母后,雪画,你们不要这样,我还没有行册封大典,现在的我,也还是三皇子呢。” 他很高兴她们两个人都在宫里面等着他,要知道,这雪画昨天晚上是出了宫的,墨笙尘说要宣读圣旨,所以就让她回去了,他虽然很想雪画留下来,但是墨笙尘的命令,他也不好说什么呢,就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睡了一晚。 现在雪画还有他的母亲都在这了,他也终于得到了最后的目的,江山,亲人,爱人,都在自己的身边了,他什么都不缺了。 “皇上,臣妾不管,你现在就是皇上,国师大人已经宣读了圣旨了,皇上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呢?”雪画说话很少这么甜,他的心里听得也甜甜的。 “是啊,皇上,你就不用这么害羞了,都是在我们面前了。”兰妃也立刻表示同意。 他拉着他们都坐了下来,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当上了皇上后,她们两个人的称呼也应该换一换了。 “那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朕就不客气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你们快坐吧。”既然自己是皇上了,那她们自然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太后了。 兰妃脸上的笑意有些收不住,连忙用帕子遮住了嘴。 而雪画,则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勉强,洛有翊有些疑惑,便开口问道:“雪画啊,怎么了,你不开心吗?还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对着他们两个人尴尬地笑了笑。 “没有没有,皇上,你不要想多了,臣妾没有不开心,也没有不舒服,只是开心得过头了,这件事情,臣妾期待了很久吧,现在这么突然,臣妾,臣妾可能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了吧。” 原来是太开心了呀。 洛有翊拍了拍她的头,有些疼爱地笑了笑:“没事的,朕还以为你不开心呢。” 雪画是真心对待自己的,现在她能够当上皇后,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兰妃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毕竟当皇后,怎么会不开心呢?这是兰妃想了一辈子的事情啊,若是没有墨笙尘出现的话,她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当上太后啊,这很突然的事情,着实让她很激动啊。 是啊,能坐上统治者的位子,何乐而不为呢?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你会和别人分享主子吗? 那雪画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她,好像想的并不是这个事情。 皇后这个位子,的确很吸引人,可以统领六宫,但是这样的话,洛有翊就要为了皇嗣,而娶很多的女子了,现在兰妃虽然站在自己这边,但是等到时间过了久一点以后,兰妃肯定还是会让有翊娶很多女子的,自己的身份也不显赫,气急败坏的时候,她还不能杀人,不然就会被抓到把柄,这样的日子,可是很难过的。 想到这,她就黯然失神了。 洛有翊今天晚上就没有离宫了,而雪画却说墨笙尘要事情要她处理,借口出了宫。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去苏府找了迎溪,她听说了苏迎溪最近嗜睡的事情,就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才去找迎溪,免得去的太早迎溪还没有醒过来,去的太晚的话,迎溪又睡着了。 果然,雪画到的时候,刚刚好,迎溪还没有入睡。 “迎溪。” 雪画推门而入的时候,迎溪是有点震惊的。她听说了洛有翊今天当上皇上的事情,想着雪画今天应该陪在有翊身边的,所以对于雪画的到来,她真的有点意想不到。 “雪画,你怎么来了?” 迎溪挺着肚子,有些意外地看着雪画。 雪画现在看到迎溪,心里面还是有些愧疚的,但她今天就是很想过来找迎溪,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迎溪,你现在还怪我吗?你若是还怪我杀了你的母亲的话,我现在就走,不让你心烦。” 雪画也失去过亲人,知道那种感觉很难受,她不奢求迎溪能够原谅自己,若是她真的怪罪的话,自己以后不在她面前出现就行了。 “雪画,你进来吧,外面冷呢。” “你不生气了吗?” 迎溪笑着走上前,将她给拉了进来,然后将门给关上了。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啊?就算你没有杀了我的母亲,刘氏也不会放过我母亲的,终究难逃一死,而且你是为了顾全大局才那么做的,要我来怪你的话,真的说不过去啊。” 雪画的手果然很冷,迎溪想着还好自己今天烧了水,就将她拉到了样椅子上,还给她到了满满一杯水。 “喝吧。暖暖身子,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终究是比不上宫里面的,你不要嫌弃呀。”迎溪的笑容里带着浓浓的暖意,雪画见了不由得也笑了笑。 “迎溪,多谢你。” “没什么的。” 雪画知道迎溪善解人意,但没有想到她这么好,也许是同为女人吧,她们可能双方都比较同情双方吧。 就这样,两个人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紧接着迎溪才慢慢开口问道:“对了,雪画,这大半夜的,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吧,还有什么事情,你说,不要放下心里不说。” 既然自己把雪画当做朋友,那她也希望雪画能把自己当做朋友,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都可以来和自己说。 雪画本来就没有想要瞒着迎溪,立刻回答说道:“迎溪,你会和别人分享主子吗?”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你不怕吗? 和别人分享墨笙尘吗?雪画这问题问得又突然又奇怪的,迎溪一时之间也答不上来。 分享墨笙尘,她自然是不想的,哪有一个女子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的?虽然说局势就是这样,但是任何女人,都是不甘心的。 雪画,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迎溪便想了想,今天洛有翊刚刚当上皇上,那么雪画照道理来说,就是皇后了。 既然是皇后的话,那...... 迎溪瞬间就明白了雪画为什么会这么想的原因了,她有些无奈地望着雪画,心里面也是一阵感慨。 “洛有翊当上了皇上了,就要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就要娶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女子进宫,一方面是为了巩固势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皇嗣。雪画,你担心的是这个吧。” 迎溪绕开了雪画的提问,直接就说出了雪画的内心所困。 雪画知道迎溪聪明,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雪画,你明白吗?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皇家女子而言,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你的夫君是皇上,他要为国家着想,他不可以只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到时候大臣们会说你是妖孽惑主,他们会肆无忌惮地辱骂你,那时候,洛有翊他也保不住你。” 知道,这些东西,雪画自然都明白,可是她真的接受不了。 她从前以为,这一天会来得很晚,会来得很慢,也许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为他生下了好几个孩子了,兰妃也不会催着了,但是现在,她一个孩子都没有生下来,但是他却已经成为了皇上了,他们之间,总会冷淡下去了。 只闻新人笑,何来旧人哭? 雪画欲哭无泪,只能叹着气,眼眶中的泪花在止不住地打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雪画,你还年轻,你还有样貌,你可以先生一个孩子后,再让有翊去招秀女什么的,墨笙尘也会一直支持着你的,你不会被忘记的。” 不会被忘记吗?雪画知道她要的不是这个,若是她只是想不被忘记的话,那也太简单了,她只需要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些妃嫔,他就会永远记住自己了,可是她要的不是这个啊,她是要他永远和自己在一起啊。 “迎溪,回答我的问题吧,如果,主子他也要有了三妻四妾,你会怎么想,你,还会和主子好好过下去吗?这所有的一切,你都能保证主子不会忘了吗?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和我一样怕,一样难受呢?” 墨笙尘答应过自己的,他不会食言的。 迎溪摇了摇头,“他不会这样的,他说过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 她相信他,在这件事情上,她不退让。 “万一呢?万一主子就食言了呢?这世间变数太多了,有翊也说过他只会宠我一个人的,可是后来呢,他还是会娶别人的。” 万一,自己和墨笙尘之间的意外还少吗?他们之间根本就没那么多的可能性了吧,经历了那么多,他们应该习惯了。 “雪画,你多虑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想走 墨笙尘这么长时间来,其实受了很多的委屈了,他本就是个男子,要处理很多的事情,不可能事事为自己着想的。 其实雪画心里面所担心的事情,自己以前也担心过,但是墨笙尘并不是这皇,不用为了子嗣想着,也就不用娶很多女子。 有翊很爱雪画,但是为了大局想着,他还是得娶别的人,这就不能阻止着意外发生,也许就是一夜,他就会对别的女子产生兴趣,而这种心酸,谁也不想尝到的。 迎溪知道雪画的性子,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若是十年前没有发生那火灾的话,以雪画的真实身份,嫁给洛有翊也是可能的,再怎么说也是个官家女子。 不过,关键就是雪画的性子了。 雪画被训练得整个人都冷冰冰的,若不是洛有翊的出现暖化了她的心的话,她可能还只是一个杀手罢了。 迎溪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她想了想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又想了想雪画刚刚流掉的孩子,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安慰一番才是,若只是劝导着雪画不要太自私,那她也真是太没用了。 “雪画,相信有翊吧,你们成亲也有段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了,你们这海誓山盟一样的感情,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破坏掉的,你要相信他。笙尘既然让你嫁给他,就知道他是个好的男子,你现在应该想办法把身子调理好,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样子,以后也有个依靠。” 这看似坦然的一番话,却让雪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自己只是想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没有别的人打扰罢了,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一个皇上呢? 这样的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都说着未来很遥远,可是一眨眼,不也就在面前了吗?等到自己真的当上了皇后,就肯定会有很多大臣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塞到有翊身边了。可是自己,真的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雪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冒出来了一句,“若是我早一点离开了他,这样子对我们是不是都好一点?他也可以安心地去管理国家,而我,也可以慢慢地忘了他,去找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人,然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 雪画的想法虽然有些偏激,但这又何尝不是迎溪之前的想法呢?她一直想着早一点离开了墨笙尘,还他们两个人一个清净的生活,可是到头来,颠颠簸簸了这么多长的时间,他们不还是走到一起了吗? “雪画,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她慢慢地将手放在了雪画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劝慰道:“你若是走了,有翊他是承担不来的,他很有可能为了乱了朝政,这一切,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雪画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之前的那般犀利了,迎溪见着有些无奈。 “该留在自己身边的,总会留着的,若是不属于自己的,那我再怎么挽留都没有用。”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命中注定(一) “迎溪,我累了,今天,我可不可以就在你这里歇下来?我武功不错,可以保护你的安全。”雪画的面上露出了倦意,迎溪便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也有些困了,还是睡一会好了。 “好。我来拿床被出来。” 雪画却先站了起来,将迎溪给按在了椅上,“你有着身孕,还是我来吧。” 着,雪画就慢慢地走向了旁边的柜,从里面抱了一床被出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将它铺好。 迎溪不自觉的也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了床铺。 灯火被熄灭了以后,这两个人就乖乖地躺在了床上了。 雪画想着迎溪这怀着孩的,可千万不能被冻着,就转头看向了她,却发现她的双眼在黑暗中如同发光的珍珠一般,一眨一眨的,很是灵动。 “迎溪,你不睡的吗?” “我吗?可能是因为今天睡的太多了吧,我现在不是很想睡,也许我睁着眼看一会,等到眼睛酸涩一些了,就想睡了吧。” 雪画便觉得有些没趣,哪有人想睡的话,还是睁着眼睛的呀。 “迎溪啊,既然你不怎么想睡的话,那我,就很你主怎么样?” 墨笙尘吗? 迎溪不禁咧起了一丝笑容,觉得有点激动,若是谈论墨笙尘的话,那她可能会因为太激动而更加睡不着了。 “好啊,你吧,我听着呢。” 雪画这才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暂时地将关于洛有翊的烦心事抛到了脑后去。 起宗世侯府的事情,时候有趣的事情还真的很多呢。 “主从就长得很好看,但是因为生下来的那天,一个和尚上门主是天上的仙人投胎转世的,所以在时候不能被外人所瞧见面容。每一次出去,主都要带着面纱,我们一直以为那和尚是乱话的,可是直到那一次...主真的求了雨以后,我们才慢慢地相信了。” 起那一次求雨,才是真的好玩呢。 那一次,宗玄寒带着苏念还有漓漾去后山玩,后山的人很少,即便如此,他还是带着面纱了,虽然他真的不喜欢这样,但是清吟公主的命令,他不能不听。 那天下午,在后山,他们不心的迷了路,可是天已经慢慢地黑下来了,他们却没有一点食物来充饥,怕是要死在这了。 苏念就想着找些吃的,找来找去,还真的找到了番薯。 三个人喜出望外地开始烤了起来,蹲在地上等着它熟。 苏念这个时候,心里面就有些忍不住了,她那时候还是个娇滴滴的姐,哪里就受得了这深山上的奇奇怪怪的虫了,忍不住地开始抱怨道:“玄寒哥哥,都是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们才不会被困在这呢,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就像想要来找我们,也难找了!” 宗玄寒这高冷的脾性,在时候就很明显了。他哪里听得惯一个女孩这么他啊,想也没有想就立刻把手中的树枝丢到了地上,显出一副不开心的样来。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命中注定(二)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话呢?嗯?本世不话,你当本世好欺负了?” 话语看上去是带一点俏皮的,但是他的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冷冷的样,让人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苏念立马就收了那副咬牙切齿的面容,心想着再怎么样玄寒也是个世,自己虽是他的近亲,但也不好这么,便转头看向了漓漾。 “漓漾,都怪你!” 她努着嘴,有些不讲理地指着漓漾。 ...... 漓漾听了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傻笑了笑,“怎么,怎么就怪我了?我...我也没什么呀!” “没什么既然就是你的错了!你知不知道,都是你的错,你,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我们呢?” 拦着他们? 这表姐莫不是在笑吧。 他们可是主,自己只是一个侍卫罢了,于情于理,自己也没有这个本事去拦住他们呀。 宗玄寒看着苏念那无理取闹的样,一把就伸出手,将漓漾给拉到了自己身边,很是护内地开口道:“你疯了?你怪漓漾做什么?你要是再这样,本世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那是的苏念比较矫情,想着自己也是个表姐,但是玄寒却帮着漓漾来自己,心里面就有点难受。 她赌气地跑到了一边,用手撑着腰,对着那山吼道:“好啊!那就劳烦世殿下以后不要带着我来了,我一个人也图个清净,图个自在!” ...... 漓漾正想着起来两句话,但是宗玄寒却拉着,不让漓漾起来。 他觉得这种行为很是无趣,并没有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正在烤着的番薯,不话。他的双眼中闪烁着橙色的火光,热烈而又沉稳。 苏念这下脾性是全都上来了,她忍着眼泪,像个得不到糖的孩一样闹了起来。 “最好,最好这王府的人都不要来找我们了,然后,然后下一场大雨,把这火也给灭了!我们都死在这山上吧。” 她完,就一下坐到了地上,手脚并用地摔了两下。 这么狠毒的话,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孩也能出口的呀? 玄寒便用树枝挑了挑那火,让那火更加旺了一些。 “好啊。” 既然她这么“想”让他们死在这,那他就不妨试一试咯。 漓漾生怕这两个主闹起来,回去不好收拾,便急忙起身制止道:“世殿下,这天这么好,怎么会下雨呢?就算是晚上,也不会的,你就不要和表姐犟下去了,她是个姑娘家的,让一让她吧。” 让一让她? 开玩笑,他宗玄寒活到现在让过谁吗?就算是女又如何,除了母亲,可有过其他女走进自己的心里? “没事,本世就试着玩玩。她若是还接着气下去,那本世就不管了。” 哄人,他可做不来。 苏念没有想到玄寒会真的认真起来,气焰便瞬间弱了下去。 她有些尴尬地缩着身,低声道:“你要求雨啊,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求到雨呢?”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命中注定(三) 谁只有神仙才能求雨的了? 宗玄寒从来都不相信命,不过呢,他今天也是抱着玩玩的心理的,就没有把苏念的话放在心上了。 “若是本世求到了雨,你怎么办?” 真的求到了雨? 怎么可能? 苏念只是觉得那番薯快好了,玄寒就不要接着和她闹下去了。 她,真的饿了呀...... “这,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他甩了甩袖,显出一副不怎么甘愿的样来。 宗世侯世,有什么不可能的的。万一他就有了这个运气,刚好待会就下雨了呢? “那,那你要是真的求了雨来的话,我就每天给你讲故事让你睡觉。” “你想得美,竟然妄想着看着本世睡觉?” ...... “噗嗤。”一旁的漓漾没有忍住,差点笑岔了气。 话这个赌约,两个人都挺亏的呀,听这表姐一般都很累,晚上很早就休息了,哪来的精力给世故事呀。 而且,世的,好像也有道理...这表姐“贪图”世的美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换一个赌约。” 玄寒扭了扭脖,显然对这个条件很是不满意。 苏念心想着自己也是亏的呀,就挠了挠头,望着满天的星星,苦笑道:“要不,我给你做吃的?” “不要。” 她做的饭菜有多难吃,玄寒心里是有个数的,自己要是答应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到底要什么呀?这不要那不要的,难道还要我在不久后的宴席上代替你去宫里面不成?!” 她气得直跺脚,她觉得宗玄寒明明就不会求雨,但是偏偏还要和自己这么起劲地着,真是气人呢。 哪知道宗玄寒听了以后面露喜色,立刻拍手表示同意。 “这个好,就这个赌约了。” 反正他不喜欢去宫里面,每次去,他都要被打扮一番,让人看不见他的脸,这样的他,很是难受。 反正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也不了几句话,苏念又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量,她的声音只要装作粗犷一些不就好了? 这个提议,还真是好啊。 “那你呢?你的赌约是什么呀?” 苏念想着他肯定会输的,也就没有纠结下去了,反而问到了他。 不知道他的赌约会是什么呢? 只见他皱起了眉头,脑里飞快地闪现出了很多画面,但是他都摇了摇头。 实话,打赌这种事情,他还有没有输过啊。这一时半会地,他还真的不出来啊。 “那,那本世就冒险脱下面纱出去见人,如何?” 一个要脱下面纱出去见人,另一个要代替身份去皇宫,这样看上去,赌约都很厉害啊,双方都不会很吃亏。 苏念却好像没有这个胆接下去,毕竟,他是世啊,而且,王妃了不能让他脱下面纱出去的。 她犹豫了片刻,觉得很是不妥,就想着不要赌下去了吧。 可是他却当了真,已经俯下身来像是要找什么东西的样。 “你在找什么呀?” “找东西啊,那些求雨的不都是要弄些东西才能求雨的吗?本世就这么空手求雨啦?”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命中注定(四) “不是,这个,这个...”苏念忽然就紧张起来了,要是宗玄寒真的把面纱给拿下来了,然后就这么出去,出了事情可怎么办啊? 到时候,自己肯定也要倒霉的啊。 “这不行啊,万一,万一...”她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后果很严重,不管谁输谁赢,都是很危险的啊。 “没有那么多万一。” 宗玄寒有些不耐烦地捡起了地上的两块石头,然后摆到了一旁的大石墩上。 只是他一个不心,崴了一脚,手上就被划破了,一滴血就落在了那石墩上。 他倒也没有在意,只是立刻按住了伤口,开始模仿着他之前看到的求雨画面,在心里默默地道:“一定要下雨啊,不下雨的话本世就惨了,这关乎到很多条人命啊。” 其实很多条人命也没有的,只是他怕清吟公主怪罪,所以只能祈祷着了。 他本来也是有些期待的,毕竟,若是自己真的能求雨来的话,那就很有意思了。 刚开始,周围还没有什么动静,苏念也就摇了摇头,想着要怎么才能让主收回脱去面纱的念想。 可是没有过多久,周围的树木突然就开始晃动起来了,树叶一簇一簇地往下落着,随着“呼呼”的大风袭来,天空中已经白了一片了。 这,这不会是这么要下雨了吧... “你,真的会求雨吗?”苏念望着那瞬间就变脸的天,心里面觉得古怪,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不成那个和尚的,还真的有道理吗? 宗玄寒倒也是愣在了那里,望着天空中那突然出现的闪电,面部的表情和苏念有些相似。 “咳咳,那个...”一直待在旁边没有话的漓漾突然就清了清嗓开始话了。 “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啊,这雨是肯定要下的了,番薯也没有好,火也会没了,我们,还是找地方躲雨吧。” 对呀,他们差一点都忘了番薯还没有好了。 “有道理!” 苏念二话没,直接就跑到了附近的一个洞穴中,宗玄寒正想开口她两句的时候,天上的雨突然就倾盆而下,他想到了一旁的漓漾,漓漾也看着他,两个人便立刻跑到了洞穴里面。 “本世赢了,苏念,你要兑现承诺。”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只能认栽,心想着他的运气还真是好啊,着要求雨,还真是赶到了下雨的时候了。 “好好好。世殿下,我去我去,行了吧。” 宗玄寒傻笑着站在那看着雨,心里面多了一丝欣喜。 到底是自己的运气好,还是自己真的能求雨呢? 反正这两个看来,好像都是挺不错的呀。 “世殿下,问题来了,我们现在火也没有了,吃的也没有了,该怎么办呀?宗世侯府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在后山呀。” 漓漾心里面可是一点都不高兴啊,这就是古人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吗?那还真是荒凉啊。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呢,主们就在讨论以后的事情,还真是乐观呀。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命中注定(五) 宗玄寒听出了漓漾语气中的一丝抱怨,但也没有生气的样,只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了,这下雨了,不是很凉快吗?” 世殿下的心态,是真的好啊。 苏念这时候也是心乱如麻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皇宫的时候,就紧张得很。 “这雨也太大了,总感觉这洞穴都要被淹了,玄寒,把这雨给停了吧。” 宗玄寒突然后脊一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觉得眼前的苏念话还真是好玩。 这世上,求雨的道士有很多,但是哪里来让雨停止的道士呀?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停雨?你是想让本世管这雨了?让它下它就下,让它停它就停的呀?” 他毫无保留地把心里面的话给了出来,眼神中显然带着一丝埋怨。 苏念嘟着嘴,总觉得自己又被教了,就有些不高兴。 “你看,这本来好好的天,你下雨它就下了,那你让它停下来,不应该吗?” ...... 话的,好像有点道理。 漓漾有些同意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雨,来得真的不是时候,他也不是很喜欢,虽然这是主求来的。 “那行,那本世就试一试啊。” 他有些激动,觉得眼前的两个人有点瞧不起他。 虽然他表面上装作很淡定的样,但是心里面其实是很慌乱的。 他有些忐忑地走到了洞穴外,如豆般的大雨滴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都觉得有些疼。 哎呀,真是烦人,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了,又是求雨又是让雨再停下来的,自己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呀。 “老天爷啊,你要是可怜可怜本世现在的处境呢,就把雨给停了好吧,你的大恩大德,本世感激不尽。” 他这话的时候,声音极,苏念和漓漾在后面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他觉得雨真的太大了,他想要回到洞穴的时候,那雨,真的突然就停了下来了。 他们三个人在“滴答滴答”的雨声中同时呆滞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什么好了。 宗玄寒望着天上不再继续下落的雨水,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雨又停了? 这,都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吗?如果是巧合的话,那也太巧了,他不信啊。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从后面跑来了一堆那些火把的人。 “世殿下和表姐都在这呢,真的在这啊。” 苏念蓦地转头,突然就看到了宗世侯府的人来了,立马喜出望外地跑了出去。 “你们终于来了呀,我们差一点就死在这了呀!” 管家气喘吁吁地跑到苏念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道:“姐啊,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王妃差一点就要把整个城都翻过来了!” 这还不是要怪某个提出来到后山的建议的人呀。 苏念装作不经意地望向了宗玄寒,却发现他还是呆滞在那里,只是嘴里面忍不住地在开口念叨着什么话,她,看不清。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啊。” 他笑着摇了摇头,觉得心里面很多疑惑都被解开来了。 正文 第四百章 主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然后呢?” 迎溪听着听着就入迷了,她瞬间睡意全消,精神百倍。 原来,不是因为自己怀孕嗜睡,而是因为自己遇不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所以只能睡着了啊。 雪画神情微敛,本来有些困意的脸上展现出了一种难以言的释然和感叹。 “迎溪啊,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还气着呢,心想着怎么老天爷这么眷顾主啊?可是现在想想,觉得还真是有趣呢。” “那天回到了宗世侯府以后,主他就变得更加高冷了,可能是因为主觉得自己与常人真的太不相同了吧。” 可是墨笙尘真正这样的原因,他们都不大清楚。 那天回了宗世侯府以后,清吟公主很是生气地找他训了话,责备他的不懂事。 他也是第一次被清吟这般教训,心里面在难受之余,也慢慢地明白了他的命运注定是和别人不同的。 “那,你真的代替了他去了皇宫?” 迎溪真正感兴趣的事情在这里,她倒是觉得这个赌约虽然看上去很是荒诞,但是她觉得,以墨笙尘的脾性,是真的会让雪画去的。 “哎呀别提了,”雪画睡在她身边,想到那件事情依然满脸的抱怨,不想要接着下去的样,“主真的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我以为主他会手下留情一些,不要让我做那种冒险的事情,可是他呢,他真的做了诶!” “关键是,他不仅仅让我进了宫,而且那天,他还戴着人皮面具,出去玩了呀!” ...... “哈哈。”迎溪捂着嘴,开始笑了起来,眼角闪烁着一丝笑意,黑暗中看上去很是明媚。 她没有想到墨笙尘时候也会那么大胆,竟然能想到让雪画一个女代替他进宫,而且还戴着人皮面具出去玩了。 这样的胆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你还笑呢。那次进宫差一点就把我给吓死了,还好主之前进宫的时候都不大爱理人,不然我就完蛋了。” 雪画每每想到那个画面,心里面还是会扑通扑通地跳着。 那时候的他们,还那么呢。 迎溪想了想十几年前的自己,觉得倒是没有那么有趣,她只想着母亲可以好好陪着自己,虽然自己和母亲都受着父亲的宠爱,可是祖母和刘氏却百般折磨她们,她也有无法应对的时候。 “雪画啊,你猜猜现在笙尘会做什么呢?他是不是应该在想着如何帮皇上去料理国事呢?” 她不想再想难受的事情了,就只好转移一个话题,希望能暂时地掩盖她的难受。 “主吗?他现在应该在想着怎么折磨皇后和太吧,现在他们两个也算是废人了,洛凛夜又不帮着他们了,他们到底,什么都不是了。” 也许是出于对他们的愤恨,雪画在这话的时候,双手不由得握紧了床单,眼睛里面直冒火星。 皇后和洛有赫终于要倒霉了,只可惜了宗世侯府那么多人,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能好好偿命。 “雪画啊,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他们要害宗世侯呢?”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墨笙尘身世败露(一) 宗世侯那时候的气焰并不旺,而且清吟公主行事也低调,这两个人,怎么会惹到了皇后呢? 雪画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呢? 她那时候只是一个表姐罢了,平常她和清吟公主还有宗世侯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 她摇了摇头,觉得了这么多时间也不早了,就不要接着这种伤心事了吧。 “迎溪啊,睡吧,这种问题,你就是问了主的话,他也不知道的。” 清吟公主死之前都不原因,墨笙尘又会知道什么呢? 也罢,这种事情,自己就是知道了也不能怎么办的。迎溪微笑着将手放进了被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没有什么睡意,但是迎溪在不知不觉中也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雪画就进宫了,迎溪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的被窝里面没有人,也只能感叹墨笙尘他们那一类人离开的方式还真是相像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总觉得里面的孩在踢她。 “若是你父亲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将娘亲拉到怀里面,摸着娘亲的肚的。” 她自言自语道,心里面不自觉地感觉到了一丝甜意。 不管怎么样,有笙尘在自己身边的话,她总会踏实一点呀。 她想着想着正准备下床的时候,屋顶上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她不由得警觉了起来,连忙将旁边的一件披风穿在了身上,然后将窗帘给放了下来。 刀剑声越来越,屋顶上的脚步声却在一点一点地逼近。 出事了。 迎溪立刻反应过来,这苏府的周围都是媚塔的人啊,她虽然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也明白肯定是出事了。 唉,雪画要是晚一点走就好了,她的武功应该是不错的呀。 迎溪只能感叹着,自己现在怀着孕,跑都不方便,看来只能听天由命,随机应变了。 屋的门被慢慢地推开,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将床单下面的一把匕首拿着放到了身后。 那人一点一点地靠近床这,她的心也是提到了嗓眼上。 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入了她的鼻腔中,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不成,是有人要杀自己吗? 可是,自己还有什么仇人呢?是轻月公主的人?还是皇后的人? 她正一通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提着带血的剑的人突然就如同鬼魅一般,很是邪恶地开了口: “迎溪啊,迎溪,你出来呀,本王来看你了。迎溪,你开不开心啊?” 这种语气,这种称谓,这种令人发指的血腥味...... 是,洛凛夜! 迎溪整个人都钻到了被窝里面,不想去看他现在的样,她都怕自己忍不住会吐出来。 洛凛夜,他来做什么? 现在可怎么办呢? 媚塔的人都不在这了,洛凛夜要是想对自己做什么的话,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啊。 他,因爱生恨?终于想杀了她了? 迎溪无法去阻止自己乱想,她现在害怕极了,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肚,觉得很是恐惧。 孩,孩该怎么办?洛凛夜不会就是冲着这个孩来的吧?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墨笙尘身世败露(二) ?洛凛夜的双手冰冷,但是双眼却燃着火热的欲望。 好家伙,看来外面的消息没有错啊,这阿漾为了保护洛有翊的安全,把苏迎溪这里的暗卫都给换了,这样一来,自己进来真的方便了很多啊。 她躲在被窝里面直发抖,洛凛夜撩开了床帘的时候,差一点就想扑上去了。 “你怕我呀?” 洛凛夜顺手就将手上的剑给丢到了地上,那剑上的血,也沾染到了床帘上。 迎溪僵硬地缩在被窝里面,觉得今天是逃不掉了,但是又不想看见那么血腥的画面,就一直在被窝里面缩着,极度不耐烦地道:“洛凛夜,你最好离开这,笙尘他待会就会回来的,等到他回来后,你就等......” “什么?你谁会回来?”洛凛夜装作听不懂的样,将指尖的一抹血滴到了被上,然后丧心病狂地按住了被,被里面的迎溪,不由得拿起了匕首。 “笙尘?墨笙尘啊?墨笙尘是谁啊,他不是叫宗玄寒吗?哪来的国师大人墨笙尘啊,他不过就是一个罪人的后代罢了。” 宗玄寒。 洛凛夜知道墨笙尘的身世? 既然洛有慈都知道,那洛凛夜知道也不奇怪吧。 迎溪并不知道洛凛夜为什么突然提及笙尘的身世,但是她知道,他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所以呢,你到底想什么呢?就算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又如何呢?他现在依然是国师大人,是皇上面前的忠臣,你动不了。” 动不了? 洛凛夜总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好玩笑的事情一样,差一点就笑出声来。 “本王现在是王爷,他,他是什么?你以为他能安安稳稳地做国师大人一辈吗?如果大臣们知道了墨笙尘的真实身份,你,他还能在皇宫里面待下去吗?” 让大臣们知道墨笙尘的真实身份吗? 迎溪觉得洛凛夜有些好笑,就算他们知道了又如何呢?洛凛夜有什么证据呢? “迎溪啊,你太天真了,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那么好。比如,你以为你还能回到皇宫吗?本王真的没有办法搞垮墨笙尘吗?还有,你这肚里面的孩,真的是墨笙尘的吗?这也许,是本王的啊。” 洛凛夜的话如同噩梦一般笼罩在迎溪的心间,她有些烦躁地掀开了被,却对上了他那双热火的双眼。 “迎溪。” 她刚醒来没有多久,脸颊处还有些微红,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气。 他身上的血腥味却让她想要吐出来。 “洛凛夜,你离我远一点。”她拿出匕首,正好放在了他的脸颊处。 洛凛夜这张脸虽然比不得墨笙尘的,但也是妖娆十足,百年难得一见的了,想来他也很珍惜这张脸的吧。 “离谁远一点都有可能,但是要本王离你远一点的话,本王,还真是做不到呢。” 他的目光越来越贪婪,让迎溪的心里直发毛。 “迎溪,和本王回赋阳王府吧,现在那里,是本王的,没有人可以随意闯进来了。墨笙尘,也不可能进来了。”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墨笙尘身世败露(三) 和洛凛夜回赋阳王府?怎么可能?他简直在就是痴心妄想。 迎溪想都没想就将匕首移到了她自己的脖处,“洛凛夜,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那匕首泛着寒光,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脖处,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也自杀一样的。 但是洛凛夜却很是聪明,他料定了她不会自杀,便当机立断地抓住了她的手冷笑道:“自杀?你要自杀?你死了,你肚里面的孩还能活得下来吗?嗯?你当本王是个傻吗?” 着,他就紧紧地按住了她的手,将匕首一把夺过,然后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刚好和那地上的刀剑相碰。 “接下来,你就和本王走吧。” 他袖口一挥,里面的粉末被倒了出来,迎溪没有注意,就吸了进去,她两眼发昏,立刻就倒了下去。 洛凛夜将披风给她穿好,然后包裹在了被里面,然后外面的暗卫走了进来,将她给抱走了。 洛凛夜望着苏府的一切,觉得有些得意。 “苏逸韬啊,苏逸韬,你调查了本王这么多年,暗地里和本王作对了这么多年,你看看你落得一个什么下场啊,这苏府,冷冷清清的,还真是怪可怜的呢。” 他边边大步地走了出去,一脚踩在了旁边的媚塔探的尸体上。 洛凛夜这次带了三个暗卫来,有两个抱着迎溪回赋阳王府了,还有一个,在处理好了尸体以后,就立刻来到了他的身边。 “王爷,尸体都处理好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 暗卫神情诡异,不像是什么好人,更不像是想做什么好事。 “去办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一定要快,想办法在新皇登基之前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洛凛夜甩了甩衣袖,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个暗卫长得有点像赋阳王,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是气愤,也许是出于对母亲的同情,但更或许是因为,赋阳王的偏心吧。 他好不容易沉住了气,才缓缓地开口又问道:“怎么样了,找到了唐渊没有?那个兔崽,活得真是太长了,要不是他,本王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暗卫本来很是淡定的,但是在听到了“唐渊”两个字后,神情就变得有些窘迫了。 “那个唐渊啊,属下还没有查到他的踪迹,江南那边很大的,而且唐渊又会做人皮面具,耍起人来也很有一套手段,属下,还没有消息。” 换了平常,他们还可以找媚塔的人去查呢,不就是贵一点吗,他们付得起这个钱,可是现在,媚塔的塔主是墨笙尘的人,他们怎么去查呢? “没有消息。” 还没有消息! 洛凛夜不禁握紧了拳头,他发誓,等到他抓到了唐渊的那一天,一定要亲手把唐渊给杀了,剥皮抽筋! “罢了,你现在就去准备墨笙尘的事情吧,唐渊那里你抽空盯着就好了,本王也就不难为你了。当务之急,是要把墨笙尘给拉下水,让他永远不能翻身!以罪臣之一的身份,过一辈!”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墨笙尘身世败露(四) 赋阳王府的一个瓦房内,有十几个男正在低头做着东西。 他们将手中的白纸上印满了字,一张又一张,从未间断。 房的角落处,已经堆了很多这样印满了字的纸了。 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这些字:墨笙尘真名为宗玄寒,他是罪臣宗世侯的嫡,清吟公主的孩,十年前他不甘愿畏罪自杀,就逃了出来,他回来是复仇的,他不配做国师。 “嚓咔。” 瓦房的门被推开,里面的人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一个都没有抬头。 “王爷了,将这屋里面所有的白纸都印上以后,就把这些都发出去,要确保皇城的每一个人都拿到,周围的城里面也要听到些风声!” 话毕,门被关上,里面的人手上的动作开始愈发快了起来。 夜晚,白纸被全部印完。 暗卫们开始不知疲倦地发到皇城每一户人家的门上,直到天亮,他们才发完。 大清早的,皇城像是听到了一个比皇上驾崩还要激动的事情,全城都陷入了莫名的慌乱中。 阿漾是照常回到媚塔去看看情况的,可是今天他去媚塔的时候,媚塔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媚塔的人都很忠心,所以对于外面的传闻,他们很是关心,虽然不知道真伪,但是他们就想相信了。 “你们有什么话,赶紧,本座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耗下去。” 两个暗卫闯了进来,可是半天了,也没有话,阿漾正在给麟擦拭身,所以不想让外人多留在这。 两个探互相望了一眼,虽然没有什么胆,但还是闭了眼,一气呵成地道: “塔主啊,你的真名,是不是叫漓漾啊,那个国师大人,是不是当年的宗世侯世宗玄寒啊?你们回来,真的是复仇的啊?” 媚塔的人因为调查的事情多了,所以联想的也就很准确了。 阿漾却立刻停止了擦身的动作,转身吼道:“谁的?你们不要乱话,本座没有闲工夫和你们瞎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整肠丸一点啊!” 阿漾吼呢,其实也是因为他心虚,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也就那几个,这两个探是从哪里调查来的?是不是瞎猜的? 一个年纪略微有点的探伸出了手,将白纸放在了阿漾的面前,很是淡定地道:“塔主啊,你不要动怒,就算你是的话,我们也会一直忠心于你的,只是我有点好奇罢了。” 白纸? 阿漾神色有些凝重,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就连忙夺过了白纸,打开来看了。 在阿漾看着的时候,那个探又道:“不止是我们媚塔收到了这个东西,皇城所有的人家都收到了,来也是奇怪,到底是谁,花了这么大手笔做这种事情呢?” 阿漾看完了内容后,差一点就要昏过去。 这种东西,竟然被全皇城的人都看到了吗?不好,主那里,肯定要出事,而且,这件事情,肯定和洛凛夜脱不了干系! 麻烦!真是个大麻烦! 5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墨笙尘身世败露(五) “出去,这种事情,定是洛凛夜所做,你们不要去信。” 阿漾知道,既然这两个不知名的探都怀疑了,那媚塔的其他人肯定也都是这样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找主了,主在皇宫里面,可能还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他匆忙地给麟擦拭好了身,然后就离开了媚塔,去了皇宫。 这两天也没有早朝,墨笙尘除了偶尔去太源宫走走外,也就待在合沐宫了。 他可没有太多的闲情逸致去休闲娱乐,他是在思考着他和阿漾还有雪画的未来,要如何规划。 “只要雪画愿意的话,她可以做皇后,并且一直做下去。阿漾的话,也可以在媚塔做着塔主,好好照顾着麟。” 他自言自语着,时而沉思,时而点头。 “只是,如果雪画不愿意做皇后,或者麟不愿意做塔主了呢...” 这一切呢,不是没可能的。 也许是想得太入迷了,阿漾突然进门的时候,他都被吓了一大跳。 “阿漾,你做什么?怎么又这么急了?本国师不是告诉过你,进来之前要先......” 墨笙尘话还没有完,阿漾就立刻跪在了地上,“主,出事了。我们的身份,暴露了。” ...... 墨笙尘本来还有一丝期待着阿漾的回答,但是在听到了阿漾的话后,他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阿漾见主迟迟没有动静,刘慢慢地抬起了头,却发现主正在悠闲地喝着茶,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主......” “我们的身份不是早就暴露了吗?这洛凛夜,洛有翊,唐渊,麟还有迎溪啊,不都知道了吗?你这么大惊怪的,做什么呢?” 没错,他们的身份的确暴露了,可是这一次真的严重多了呀。 “主,不是,这一次,是全皇城的人都知道了啊!那次我们调查到的白纸,洛凛夜把纸上都印满了我们的身世秘密,然后发给了皇城的人。” 什么! 墨笙尘手中的茶杯没有握紧,直接就滑了下来,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你是,全皇城,都知道了本国师的身份了?” 现在洛有翊还没登基,皇城可以是靠自己来撑着的,现在这个时候,洛凛夜竟然让皇城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不就是在逼着让他下位吗? 就算自己的父亲当年很受百姓的爱戴,但是宗世侯终究是以罪臣的身份死去的。 在很多的人眼中,自己不就是个罪臣之后了吗?换句话,谁会想让一个罪臣之后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呢?! “是的,主,全城人都知道了。” 洛凛夜这个贼心不死的疯,居然还想着倒打一耙,好好做个王爷不行吗? 墨笙尘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很快就会传到皇宫里面的,他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去太源宫找洛有翊。 洛有翊是未来的皇上,虽然还没有登基,但是总有些威望,只要洛有翊坚持住,自己还是能够扛下去的。 百姓是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不能冒险。 5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你怎能忘恩负义? 阿漾也觉得现在应该去找一找洛有翊才是,就跟着墨笙尘去了太源宫。 可是当他们到了太源宫的时候,才发现太源宫里面已经是一团乱了。 他们还没有进去的时候,就在外面听到了吵闹的声音,这声音,一听就是兰妃和雪画。 这两个人,怎么会吵起来呢? 墨笙尘觉得疑惑,就先没有进去,让阿漾过去先探探风声。 “本宫真是觉得晦气,当初怎么会觉得墨笙尘是个好人?他居然是哥罪臣之后,和那苏迎溪倒也般配。” 兰妃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墨笙尘的事情,就立刻找雪画来兴师问罪了。 雪画性急,哪里就能听得进这种污蔑主的话,出于对洛有翊的爱,她没有上前杀了兰妃就已经很是意外了。 “兰妃娘娘,你这的是什么话?若是没有国师大人,有翊怎么可能做成皇上,你以为你心里面念叨着念叨着,他就能成功吗?你这不是白日做梦吗?现在好了,你的愿望达成了,你就想要抛下国师大人,自享清福了?” 宫女们现在觉得兰妃终究是太后,但是雪画并不一定会是皇后,就没有把雪画放在眼里了,现在雪画这般对着太后吼道,宫女自然是拦着的。 “放开我!” 雪画力气大,一下就把那些宫女们都推开了,她很是愤怒,她都感觉自己会血洗整个太源宫。 “你反了!你知道你在和谁话吗?本宫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让有翊娶你!对了,你也是墨笙尘那边的人,肯定和宗世侯府脱不了什么干系!” 兰妃见雪画开口顶撞自己,还大打宫女,心中的气焰也就更旺了。 她用手指着雪画,气势汹汹地冷笑道:“墨笙尘是宗世侯世,洛清吟在死之前也没有生过女儿,那你,要么就是侍妾的孩,要么,就是丫鬟吧!”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那兰妃也没有心思再装下去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有翊也是一个“傀儡皇帝”,所有的大权都在墨笙尘的手里! 雪画真是气到了极点,她伸出手,正想要打兰妃的时候,洛有翊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推到了一边。 “雪画,你做什么?你要对朕的母后做什么?” 他这一推有些用力,她摔倒在了地上,感觉胳膊处有些疼。 “母后,你没事吧。” 他没有去扶她,而是径直走到了兰妃那边,雪画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面突然就觉得很难受。 原来,他也是这种人啊。 是自己之前一直看走眼了吗? “有翊啊,你也听了吧,这墨笙尘可是罪臣啊,他不能待在这皇宫的,你我的生命安全可怎么办呀?” 洛有翊拍了拍兰妃的肩膀,安慰道:“儿臣知道,这件事情儿臣自有分寸,母后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听的时候也很是意外,虽然纠结了很久,但是他也觉得这是一起甩掉墨笙尘的好机会。 “洛有翊!你在什么?你怎能忘恩负义?!” 5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兰妃娘娘好大的胆子 洛有翊并没有处他的方式是什么,但是从他刚才对自己的态度来看,雪画已经有些明了了。 她很是难受,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变成这样,难不成,自己真的只有主可以相信了吗? 洛有翊将兰妃扶到了椅上面后,就用着犀利的眼神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雪画。 他听她自己忘恩负义,其实很是生气,但他还是忍着,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她,伸出手,冷冷地道:“起来。” 起来? 雪画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下意识地,她还是伸出了手,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上。 他有些粗鲁地将她拉了起来,她有些不稳,就硬生生地撞到了他的怀里,显然有些难受。 有翊紧紧地抱着她,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样,雪画也就没有动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兰妃在后面嘀咕着:“这大白天的,发什么疯?”的时候,雪画忍不住地想要上前打兰妃,而洛有翊则死死地按住了她,将她的手腕处都捏出了红印,但还是不制止。 “洛有翊!” “闭嘴!你这是对朕对太后的大不敬!若不是朕宠你,你早就被拖去打五十大板了!” 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眼神中也透露着一丝愤怒,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强硬的模样,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好。皇上,臣妾想要请问太后刚才那番作为是为了什么,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告诉臣妾,皇上现在又是什么想法,是想要把国师大人赶出宫?” 洛有翊的眼神很是复杂,愤怒还掺杂着一丝不忍,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不愿意对她狠话,但是他要对她的,偏偏就是狠话。 “话,你话啊!” 雪画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也就这样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兰妃却还在后面冷嘲热讽道:“这么吼着是要想要闹翻天了吗?这宗世侯府的人就是心里没有数的,不然又怎么会变成那般下场呢?” 洛有翊想要安慰雪画,但是却什么话都不出来。 今天的他,的确是要做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太后,你...” 雪画挣脱开了他,踉踉跄跄地正要走到兰妃面前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人从外面飞了进来,将雪画给拦住了。 她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是阿漾,眼泪便决堤了,她抱着阿漾,哭得很是大声。 “太后?这里哪来的太后,本国师怎么没有见到,岳姑娘可不要随便称呼啊,免得惹来了杀身之祸。” 兰妃在见到了阿漾进来以后,就知道事情不对头,那墨笙尘很有可能在外面。 她还没有镇定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墨笙尘的声音,虽然她知道墨笙尘的真实身份了,但还是吓得不轻。 “兰妃娘娘好大的胆啊,竟然会想着让本国师离开皇宫?岳姑娘的忘恩负义又有何错?不知道是不是兰妃娘娘这些年过得太安逸了,所以就忘了地狱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 墨笙尘淡定地扇着玉扇,缓缓地走了进来。 5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本国师自有分寸 所谓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若不是墨笙尘,他们母两个,不定都不活在这个世上了。 可是现在的兰妃,眼里面只有那太后之位,她不想自己的孩是个傀儡皇帝,更不想活得平平庸庸的,就只是低下了头,不话罢了。 现在遗诏已经被宣读了,全天下的百姓们都知道了是自己的儿要当皇上了,所以就算墨笙尘怎么,兰妃心里面也觉得他做不成什么事情了。 “兰妃娘娘,三皇,这几日不见,本国师还真是想念你们啊,不知道今日这一见,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想的话要和本国师啊?就把方才对岳姑娘的话,再对本国师一遍吧。” 兰妃虽然想着要让墨笙尘离开国师的位置,但是她还没有这个胆把刚才的话再一遍,也许是因为多年来,墨笙尘对她一直都很冷漠,所以她才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吧。 “国师大人,”洛有翊抢先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语气也是有些强硬的,“国师大人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三皇不妨来听听。”墨笙尘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阿漾那,将雪画给扶了起来。 雪画有些委屈地开口道:“主。”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本国师在,不会出事的。” 洛有翊见不得他们两个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就连忙走上前将雪画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很是嘲讽地道:“国师大人,你莫不是忘了?这父皇的遗诏是你亲口在朝堂上宣读的,是你的,本皇是皇上,方才国师大人那番话,的是不是不对呀?” “而且,这雪画是本皇的妻,那国师大人是不是应该称呼雪画为福晋啊?” 洛有翊虽然对墨笙尘充满着敌意,但是对于雪画,他还是有些无穷的占有欲。 “哦?难怪啊。” 墨笙尘装作陷入了沉思的模样,转身就把手放在了洛有翊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是本国师的错了,一直以来都给三皇和兰妃娘娘制造了一种安逸的假象,所以你们是觉得当上皇上很容易是吗?只要读读遗诏就行了?” 话中带着明显的不屑,让洛有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管怎样,自己也是皇上了,墨笙尘就算是扶持着自己上位的人,也不能这么放肆啊!这一刻的洛有翊,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自己不喜欢被控制,也知道自己很讨厌做傀儡皇帝。 没错,墨笙尘,不能留!他留在宫里面,只会挡着自己的路! “世殿下,这国师大人的身份你也做了很久了,不如就恢复你的真实身份吧。哦,对了,本皇差点忘了,你的世殿下身份,还是以罪臣之的名分呢。希望世殿下能够认清自己的位置,退步一点,我们都好好过。” 洛有翊边边拉着雪画往后走,但是雪画一下就红着眼推开了他,躲到了阿漾的身后,不做声。 5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本国师自有分寸(二) “雪画,过来!” 洛有翊有些生气地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但是雪画却只是哽咽着,并不出去。 阿漾也是很配合地将她护在了身后,不让洛有翊继续走上前。 “你......” 若是她继续跟着墨笙尘,只会活得越来越不好,她为什么就是看不清局势呢?好好地做一个皇后不好吗?非要在这种时候和自己闹下去吗? “三皇啊,这主动权在你的手里啊,若是你想要让本国师出宫的话,那本国师也不会手下留情了,不过就是往日情面罢了,既然三皇不念,那本国师也不念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本国师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很复杂。” 他着,就转身对兰妃冷冷地笑了一番。 兰妃,还真是看不出来啊,这落井下石的功力,比谁都强啊。看来,她是做不成太后了。 兰妃的眼神闪闪躲躲的,有些魂不守舍,墨笙尘便又转过身来,并不和兰妃话。 “看来这兰妃娘娘和三皇都不怎么欢迎本国师到来啊,那本国师就先回合沐宫好了。合沐宫,随时等候三皇的到来。” 玉扇“哗”地一下被收了起来,他眉眼处散发的那一丝杀气,让洛有翊浑身战栗了一下。 “阿漾,我们走。” “是。”阿漾其实比墨笙尘还要生气,他是知道为了让洛有翊登上皇位,他们做过多少事情的,可是现在他们却翻脸不认人了,真是让人生气。 若不是因为雪画,他早就动手了,任何对主大不敬的人,他都不会忍让! “主。”雪画上前拉住了墨笙尘的胳膊,显然是很担心的样,这两个人于她而言都那么重要,他们两个人反目,无疑是让她难受。 “雪画,你不用担心,你先好好地在这太源宫住着,本国师自由分寸,只要三皇做事不过分,本国师也会留一手的。” 她哽咽着,也不知道什么啊,拉着墨笙尘半天,也只是了几句“主,主”。 墨笙尘知道她难受,应该好好冷静一番才是,就放下了手中的玉扇,微笑了一下,然后抽回了手,带着阿漾慢慢地走出了屋。 兰妃见到墨笙尘走了,这才来了胆,对着洛有翊止不住地抱怨道:“真是不知廉耻!” “好了!” 他也是愤怒到了极点,听不得那些火药味太强的话了。 雪画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有翊想上前安慰,可是当他的手刚刚碰到了她的手臂的时候,她却一把甩开来,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冷笑道:“皇上,你害得臣妾好苦啊,你居然要把臣妾的主给踢出皇宫,但是还要妄想着把臣妾还留在你身边?皇上,臣妾可以告诉你,臣妾也不是什么好人,臣妾的母亲,是宗世侯爷的表姐,出来,臣妾也是罪臣之后。” 她着就要冲出去,但是洛有翊却发了疯似地抱住了她,然后毫不留情地让宫女们按住了她,“皇后累了乏了,把她给朕捆起来,然后放到屋里去!”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国师死了?(一) 墨笙尘从太源宫出来的时候,脚步就越来越快了,他身量高,宽大的披风在寒风里面飘荡,因为地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雪,他一个不心,差一点就摔倒了,还好阿漾在他身后扶着。 “主。” 阿漾心疼地开了口,慢慢地将他给扶了起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并没有什么,又继续走在了路上,头也不回,脚步是更加越走越快。 阿漾沉默不语,依旧跟着。 冰天雪地中,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有回头,谁也没有开口话。 这段路,有点长,墨笙尘一步一步地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愤怒。 是啊,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啊,兰妃这种人,他怎么能相信呢? 最毒妇人心,一个被控制了很久的女,好不容易能够掌权了,她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呢? 他本来以为洛凛夜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是没有考虑到,兰妃和洛有翊也是那种恶心至极的人了。 若是没有自己,他们真的能当上皇上和太后吗?就算遗诏在,洛凛夜那在漠泱国的兵一发,他们全都得死,什么皇位?明明连命都保不住的! 迎溪,迎溪。 他在这最难受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迎溪。 是吧,这个时候,也只有迎溪能给自己安慰了吧。 他呼出了一口白气,有些无奈地走在雪最厚的地方。 而这条路,没有什么人走,也不是通往那合沐宫的。 他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雪画那里,洛有翊是不会碰的,他自己倒也放心,兰妃那个女人,他迟早要杀了她。 “阿漾,你恨不恨本国师啊?” 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便突然想问问阿漾了。 恨?自己怎么可能恨主呢?主又在笑了。 “主的是什么话?阿漾怎么可能恨你呢?” “如果,当初本国师安分一些,没有出来求雨,在那深山里面好好地待着,也许我们的境况就不会这样了。苏念还是那个天真的苏念,宜霜和宜枫也不会死,你和本国师,也不会被人欺骗到如此地步。” “主千万不要这么。”墨笙尘这突然的自责,倒是让阿漾有些接受不了了。 “主,进宫这件事情,是我们当时一致同意的。老天爷也是希望我们复仇的,那场雨,就是老天爷在帮我们啊。而且,主啊,若不是因为进宫,阿漾也不会遇见麟,主也不会遇见苏迎溪了。” 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谁也不能后悔。后悔,也没有用。 墨笙尘听后突然开始笑了起来,在这遍地雪花的世界里,他好看的侧脸被烘托到了极致。 “阿漾啊。是本世看不开了,只要提到身世,我们就想不开。也许我们应该做的,不是把皇后和太给整死,而且应该把当年的案件给翻出来,然后本世恢复真正的身份,把宗世侯府给重新振作起来。” 他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所作所为,似乎都缺了一点东西,而这个东西,就是复仇的目的。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国师死了?(二)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明了了,他们一开始,就做错了。 从前的他们只一心想着要让洛有翊即位,让洛有赫做不成皇上,可是他们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们不可能维持现状的,他们的身份,总是要恢复的,可若是宗世侯府的清白一天不能被证明,他们的下场,还是会很凄惨。 “阿漾,我们回宫吧。天冷,本国师的身撑得起,但是你的身可不一定了。” 阿漾握紧了早就被冻红的双手,装作没有什么事情的样笑道:“没有,主,阿漾不冷。” “贫嘴。” 墨笙尘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向合沐宫的方向走去。 阿漾没有再言语,只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过了好一会儿,当他们走到合沐宫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合沐宫的侍卫都不见了,虽然墨笙尘没有什么,但是阿漾却想着要去找洛有翊算账了! “主!他们就是一帮白眼狼!现在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就把我们抛在一旁了!身份又如何?主你是宗世侯世,怎么也是清吟公主的嫡,论辈份,你与那洛有翊同为皇族贵,你还长他几岁,他怎么能如此无礼?!” “够了。”墨笙尘展现出极其淡定的样,伸手将阿漾拉了进去。 阿漾想着主今天也太过仁慈了,换了平常,在那太源宫的时候不就应该翻脸了吗?为什么到了现在,主还是这么平静呢? 正在阿漾疑惑万分的时候,墨笙尘就缓缓地开了口: “他们总要付出代价的。若是雪画不愿意做皇后,那本国师就换个皇上好了。” 换...换个皇上? 遗诏也读了,大臣们也都知道了,换个皇上?主要像洛凛夜一般买兵造反吗? 可是就现在的情势来的话,还有谁会爱洛有翊更适合当皇帝的呢? “进屋吧。” 这么严密的事情,当然是进屋商量了。 阿漾便立刻走到墨笙尘面前,将门给推开了。 屋内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但是他们的心却很寒冷。 门被轻轻地关上,墨笙尘身上的斗篷也慢慢地滑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阿漾将斗篷捡起,挂到了衣架上,然后才坐了下来。 “主想要换个皇上?主是真心的,但是因为心里面气愤,一时头昏,了这种气话?” 主话做事向来有分寸,可是刚才的那番话显然有些冲动,毕竟主也是个世,也是个国师,总要为了国考虑的。 皇上? 还要换哪个皇上? 而且主还,若是雪画不想做皇后,他就把皇上换了? 清茶入喉,墨笙尘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有那双邪魅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的,阿漾倒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阿漾啊,你待在本国师身边这么多年了呀,还不明白本国师的心性吗?本国师什么时候信口开河了?只要雪画不想当皇后,那本国师就把皇上给换了,太后的话,兰妃本身就没有这个命去做,天生就是低下的命,怎么做太后?”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国师死了?(三) 经过方才的事情,也让墨笙尘明白了一件要紧的事情。 有兰妃这种人在洛有翊身边,就算洛有翊想要大展宏图,也不是个办法,洛有翊根本就不能正确地做出决断,只会被兰妃的想法给带跑偏。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兰妃死,要么,洛有翊不做皇上。 “主,话是这么,但是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筹码了呀。我们没有好的人选,也没有什么兵力,我们要怎么扶持另一个皇呢?而且这样的话,新的皇上也会背上骂名,这样,可不好。” 阿漾此番分析倒也不是没有道理,遗诏已经被宣读了,各个皇也成了王爷,若是真的要夺取皇位的话,那名声终究是不好听的。 墨笙尘斟酌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是有点用处的,总归是一条后路啊。 “人选是有的。” “主内心有人选?”阿漾没想到墨笙尘这么快就会想到一个人选,惊讶之余更是添了几分思考:难不成,主其实在考虑洛有翊之前,还考虑过别的皇吗?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现在的局面,也可以略微挽回一些。 “现在登基大典还没有被举办,洛有翊还不是真的皇上,若是在那之前出了点事情......” “洛有盛。” 茶杯被轻轻地放下,他冷冽的眉眼也展现出了一丝笃定。 洛有盛? 阿漾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洛有盛,一个并不怎么受宠的皇,家室也还好,但是做皇上的话,肯定是不行的,那个年纪就差了很多的呀。 “他的年龄,会否太?” “本国师一开始考虑的人,就是他。他做事低调,沉稳,虽然有时候也有些不动脑,但那也是因为年纪调皮罢了。他虽然授意于他的母亲来找本国师下棋,但不难看出,他后来是真的喜欢下棋了,而且很认真,很仔细,这种心思用在治国上,是很不错的。年龄的话......” 到这,墨笙尘不由得的顿了顿,将双眼给眯了起来,“本国师也就是在年龄上考虑了很久,才放弃了洛有盛。他年纪的确,所以本国师也怕不能服众,既然现在洛有翊已经决定和我们对着干了,那我们就不用留情了。” 谁都知道那洛有盛像是一个有作为的人,若不是因为他的年纪,谁不想扶持呢? 阿漾觉得墨笙尘的也有道理,便想着要提前准备一下。 “主啊,那待会阿漾就出宫调查一下洛有盛的事情,把细致的地方都调查出来,这样也能方便我们扶持。” “不要待会了,阿漾,你现在就去吧。”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令牌。 “拿去吧,天冷,这是先皇留给本国师的,你晚上回来不要翻墙了,直接出示给侍卫们看,他们自然会让你进来的。” 现在?主这么急吗? 阿漾虽然没有打算现在就去,但是主开口,他也不好拒绝,便接过了令牌,起身道:“那阿漾就去了。” “好,快去吧。”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国师死了?(四) 这件事情很急吗? 倒是没有的吧。 只是,墨笙尘现在想要让阿漾离开合沐宫罢了。 待阿漾走后,他不慌不忙地将手中茶杯的水饮尽,在喝完一杯以后,又喝了一杯。 “好了,现在阿漾也不在,你出来吧。” 话音未落,那屋顶上就突然飞下来了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风尘仆仆的,吸引了墨笙尘的目光。 “不愧是国师大人啊,天赋异禀,就算已经中了药内力被封锁了一大截,但还是能够感应到有旁人的存在啊。” 这话得,好像还是在夸墨笙尘的了。 “本国师早就感应到了,只是觉得你的内力,就是阿漾在没有什么办法能抵抗的了,还不如找个机会让阿漾先走,本国师来好好和你谈谈。” 面对此人,墨笙尘没有表现出很高冷的一面,而是极为淡定地又拿出了一个杯,倒了一杯热茶,然后轻轻地放到了对面。 “多年不见,这邂逅,来得迟了一些。坐下来吧,我们谈谈。” 他用指甲盖轻轻地扣了扣桌面,让那“太监”坐下来。 “如果本国师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真名,是涣漠吧?” 涣漠听后点了点头,用着极其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墨笙尘全身,然后将手慢慢地伸向了衣服领口处,将扣解开,把太监服给脱了下来。 “世殿下好眼光,若我们不是敌人的话该有多好,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啊。可惜了,可惜了,我们认识晚了。” 宽大挺直的身躯慢慢地展现在了墨笙尘的面前,那阴冷的笑容下面,是一张极其妖娆的面容。 果然如江湖中传言的那般,涣漠是个美男,这样貌,若是穿上了女装,只怕也会迷倒一片男的吧。 “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本国师那时候对江湖中打打杀杀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就算是亲自到本国师面前来,本国师也不一定会理你。朋友这一,是不可能的。” 涣漠努了努嘴,只能当自己碰到了刺,他扭了扭脖,径直走到了桌前,用手碰了碰那茶杯,觉得不是很烫,便也没有了喝下去的欲望,只是轻轻地放下了手,用双手抵在了桌上。 “好了,宗世侯世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了。你呢,就不要再自称国师了,自称世吧,这样我听着也舒服,你也能想起那些前尘往事,对我的恨意明显一些,我也能更加残忍地杀了你,完成任务。” 这么猖狂的语调,墨笙尘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这么呢。 不过想来也是,涣漠这种大人物,本来就赢过自己一次,心性高得很,对自己这种态度倒也正常。 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被涣漠给下了药,内力也在慢慢地消退了,若是自己一定要去和他争执的话,只怕会死的更快些。 “坐下来吧,我们谈谈可好?” 墨笙尘继续想让他坐下来,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谈?就不谈了吧?世啊,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国师死了?(五) 迎溪扶着腰,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床边,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 她自从醒来后,就觉得肚空空的,桌上面放了很多精致的菜肴,但是她什么都吃不下,干呕的现象很严重,整个人看上去都不怎么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心里空空的,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吧,但也许... 她一向是很相信墨笙尘做事的,也觉得这一次他也一样可以度过这个风波。 但是这一次,她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就一直很心慌,总觉得他会出事。 她恍惚间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了桌前,发现上面放着茶杯,就觉得有点渴,还是喝点水比较好吧。 可是当她刚刚倒了一杯茶水,准备拿起来喝的时候,却发现茶水很烫,她一失手,就把茶杯给翻到了身上。 她连忙拍了拍身,却一个不心,把自己怀间的玉佩给弄得掉了下去,她连忙去拾起来。 但是玉佩已经碎成两半了。 她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难受。 这玉佩是自己的父亲留给自己的,也是墨笙尘去把它给修补好的,现在它就这么碎了,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那玉佩摔出来清脆的一声萦绕在她的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她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只好握着玉佩,慢慢地退到了床上。 玉佩上依然带着她的温热,只是她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了下来。她有些难受,但也无奈,现在她被困在赋阳王府,要怎么才能出去修补这玉佩呢? 她摸着自己的肚,两行清泪慢慢地流下来。 饭菜吃不下,玉佩也碎了,自己又被水给烫着了。可是她更担心的,是墨笙尘的安危。 就在她想墨笙尘想得出神的时候,洛凛夜突然就推门而入。 她立刻回过神来,把自己手中的玉佩放到了怀里。 洛凛夜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觉得有些奇怪。 都些怀孕的女喜欢吃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她怎么什么都不吃呢? 他见她的脸色苍白,便随便从桌上拿了一碗银耳羹慢慢地向她走来。 迎溪有些反感地站起来要走,他却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有些挑衅地道: “怎么了?你怎么什么都不吃啊?就算你不吃,你肚里的孩也要吃的啊。” 居然拿自己肚里的孩来事吗? 迎溪转头面对着他,冷冷一笑,“洛凛夜,你以为你做了王爷就很了不起了吗?我不吃,就是不吃!你大不了饿死我!” “哦哟哟,饿死你?本王做不到啊。”洛凛夜皱起了眉头,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许暧昧,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饿死了你,你肚的孩可怎么办啊?墨笙尘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要让他没有后代,让整个宗世侯府就这么没了吗?” 迎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有些惶恐地拉着洛凛夜的衣袖,“你什么?笙尘他怎么了?你一定在骗我,你以为,我随口一,我就能相信了吗?”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墨笙尘死了(一) 她怀中的玉佩没有被放好,不心掉了出来,她立刻推开洛凛夜,将玉佩给拾起来,放在了怀里,紧紧地握住。 洛凛夜见她这般恐惧惊慌的样,心底的心疼没有多少,玩笑的意味倒是多了一些。 他将银耳羹放下,有些幸灾乐祸地望着她慌张的模样,内心觉得有些得意。 “迎溪啊,你不要不信呀,就算本王不出手,这墨笙尘也过不了多久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兰妃和洛有翊本来就不想要墨笙尘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谁会愿意做一个傀儡皇帝呢?墨笙尘的手里有着那么多的权力,换了谁愿意呢?既然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那该不如就趁机把他给除掉,反正遗诏已经被宣读了,他们,已经是注定的太后和皇上了。” 迎溪捂着胸口,脑里面一片空白,她大口地呼吸着,心想着笙尘武功高强,而且有阿漾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一定是洛凛夜在撒谎,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你骗人。洛有翊和兰妃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们不可能那样对笙尘的,明明就只是你输了以后不甘心想要害死他罢了。笙尘生来就不简单,他一定不会死的!” 她那笃定万分的模样让他心里莫名地想笑,可是他笑了一会儿后,愤怒就慢慢地涌了上来。 墨笙尘到底有何德何能呢?他不过就是一个世罢了,而自己还是王爷的孩,他不过就是一个侯爷的嫡。 可是上天却悄悄赐给了他那么好的样貌,还让他能求雨,更重要的是,他还能在各种磨难中像个巨人一样崛起,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别唐渊了,洛凛夜本身就很恨他了。 可是他还什么都要和自己争,皇位之争要和自己对着干,还要和自己抢迎溪! 这样的墨笙尘,这么完美,洛凛夜早就想杀了他了。 “他怎么就不会死了?他不也是个人吗?生老病死,他一个都逃不过的。” 一个都逃不过,她当然知道,可是墨笙尘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这样的他,怎么会死呢? “洛凛夜,你......” 她正想着再他一通,但是突然就有一个仆人跑到了门外敲了敲门。 “王爷,宫里面有人来了。” 那仆人像是有点激动的样,让迎溪有些摸不着头脑。 宫里面有人来了? “你就直接在外面吧,本王好好听着呢。” 他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了,但是迎溪在这,他便想着让迎溪尝尝那种希望被当面捏碎的感觉,就没有出去和那仆人了。 仆人也不知道屋里面还有谁,但是既然洛凛夜开口了,他也就直了。 “王爷,宫里传来消息,合沐宫起了大火,国师大人死了。” 墨笙尘死了? 墨笙尘,真的死了? 迎溪有些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大火? 又是大火? 这样的戏码到底还要上演多少次? 笙尘会求雨的啊,他怎么可能会在大火中丧生? “迎溪,你若还是不信的话,明天本王带你去宫里看看呀。”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墨笙尘死了(二) “笙尘他会求雨的,不可能,他,他不可能死在大火中的,洛凛夜,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迎溪用手指着洛凛夜,目光很是冲动和心痛。 外面的仆人听到了里面还有别的女的声响,便立刻就跑走了。 洛凛夜对于她的这种执迷不悟表示很心痛,他就不明白了,她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话呢? 难不成是自己做的坏事太多了?所以她不相信自己了? 可是墨笙尘做的坏事,也不少啊,他也杀过不少人啊,为什么她就这么喜欢墨笙尘,这么相信墨笙尘呢? “墨笙尘当然不会死在大火中了,杀了他的人,是本王花了重金聘请过去的,一般人是雇佣不起的。” 杀手。 笙尘的武功和内力都不低的,就算是杀手在,皇宫里面那么多的侍卫还有阿漾在,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呢? “你忘了皇后也派人杀过笙尘了吗?那一次他是为了救先皇才受的伤,你的话,漏洞这么多,我不信!” 她紧握着拳头,还是觉得洛凛夜的话不能信。 笙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的。自己肚里面的孩还没有取名字呢,笙尘怎么会抛下自己和孩就走了呢? 他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啊。 “迎溪啊,本王真的是很佩服你的自我安慰的本事啊。既然你这般冥顽不灵,那本王就把事情的详细内容都告诉你吧,你听了以后,千万不要惊讶哦。” “上一次皇后没有刺杀成功,是因为侍卫来得太及时了,而且阿漾在,墨笙尘的武功也都在。可是,这一次是大大的不同了呀......” 洛凛夜还特地卖了个关,略微顿了顿,待迎溪的思绪完全被拉回来以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迎溪啊,本王恰好在这场刺杀行动之前,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了墨笙尘的真实身份,对啦,洛有翊那是肯定知道的了。知道了这件事的洛有翊,和本王预料中的一样,和墨笙尘翻脸了,还撤走了合沐宫所有的侍卫和宫女,打算逼着他离宫。” 而侍卫们都走了,涣漠就提前进入了合沐宫里面,在香炉里面撒下了能暂时封住内力的粉末,让墨笙尘和阿漾的内功在当时一点一点的消散。 其实,涣漠的武功和内力都很强,就算没有那粉末,他们就算联起手来,也打不过涣漠。 但是以防万一,墨笙尘的鬼点最多,涣漠只好这么做。 “这就好比有两坛酒,一坛呢,是封存了多年的好酒,另一坛呢,是兑了水的女儿红。虽这酒都不错,但是兑了水的,总是没那么好。你就算不怎么喝酒,这个道理也总是要明白的吧?” 迎溪有些颓废地瘫在了地上,她的脑里面全是她和墨笙尘最后一次见面的画面。 这才没有过去几天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还记得,他对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很快。 洛有翊登基了,是要踩在笙尘的尸体上登基的吗?! 她一激动,肚突然就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媚塔人来了(一) 孩,孩千万不能出事。 她立刻捂住肚,想要稳住她的疼痛,但是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她的脑里面一片空白,浑身都在发抖,双眼迷离,像是要疼昏过去一样的。 出于对这孩的渴望,她只好抬起了头,望着洛凛夜,希望他能给自己找一个大夫来。 “你不是饿死都没有事的吗?现在怎么想着让本王来救你了?” 接收到了她的眼神,他却只是冷笑着回复。 “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得到了,老天爷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失去。这锥心之痛,就是上天给你的惩罚。迎溪,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的。” 迎溪瘫软于地,面色很是苍白,一句话都不出来。 “本王给你叫个大夫来。” 洛凛夜在给她强烈的心理冲击后就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 不属于自己的,老天爷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失去,这锥心之痛,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 墨笙尘,墨笙尘。 他,不属于自己吗? 洛凛夜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屋,这么冷的天,他还是去了凉亭,那里被打扫好了,没有积雪,暖炉也放了好几个。 他心情很好,墨笙尘死去的消息是可以让迎溪难受,让迎溪终于能放弃墨笙尘的。 热酒已经备好,他将斗篷撩起,正想着要躺下来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一把带血的剑,飞快地从他脸颊处越过。 “涣漠呀。” 洛凛夜虽然本能燃起了杀人的欲望,但是在他闻到了那剑上有墨笙尘天生带着的香味后,他就及时地制止住了这种欲望。 就是有两个自己在,也是打不过涣漠的。 “王爷啊,涣漠这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洛凛夜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身。 涣漠那极为妖娆的面容,也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王爷啊,你现在还喝酒呀?不应该回房间陪陪女人吗?那苏迎溪现在就是王爷的了,没有人可以抢走了,这个机会,王爷要好好把握啊。” 涣漠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墨笙尘常穿的衣服出来,他其实也就是觉得那料很不错,穿着舒服,随手就拿了。 不过,那雪白的绒毛上,还沾染着一丝血迹。 “这不急。本王想知道,你是怎么杀了墨笙尘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粗鲁?不是内力很深的吗,怎么还是和墨笙尘动起手来了?” 洛凛夜不是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要调侃调侃涣漠罢了。 涣漠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大步地走上前来,但是脚步声却还是很轻。 他一把夺过了洛凛夜握在手中的酒杯,微笑着在软塌上躺了下来。 “实话,我见到那墨笙尘的样貌,还真是不忍心下手,这是要活到多少年,才能有幸见到啊,我下手的时候,还很是心疼呢。我才不忍心用内力把他给弄成血肉模糊的样,一剑入心,反正他心口上本来就有伤,一剑下去,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媚塔人来了(二) 只是将剑刺入了心口?可是这样的话,墨笙尘会真的死了吗?还不如用内力呢。 “涣漠,万一墨笙尘没有死呢?” 洛凛夜对于墨笙尘的存在很是厌恶,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涣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为了保存着那张脸,所以就只是刺入了心口。 “王爷,你不要着急了,墨笙尘是肯定活不下去的了,他又没有什么内力,哪里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恢复伤口呢?况且我在走之前还放了一把火,他是逃不掉的。” 这样的话,听上去很是狂妄自大。 洛凛夜不屑地笑了笑,“涣漠啊,十年前你杀了宗世侯府上下多少人口,墨笙尘怎么可能不记在心上呢?他越愤怒,他想要杀你的心就越狠。这种愤怒,会燃起他的杀心,他本身就不是普通人,你这样......” “怎么?我涣漠还会怕天谴吗?作为杀手榜第一的杀手,我什么时候怕过?”涣漠翻身倒了下去,眼神中满是不屑。 是啊,他什么时候怕过,他生来就是杀手的命,没有人逼迫他,他生来就喜欢杀人,这也许就是他的天性吧。 洛凛夜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也慢慢地坐了下来。 涣漠和唐渊一样都是有谋略的人,但是涣漠和自己又没有什么亲近的地方,而且杀人的手段比唐渊更多更狠,洛凛夜又打不过,不能他,就只好什么都不。 “涣漠,你真的能保证墨笙尘死了吗?” 嗯? 涣漠听了这话,闭着的双眼蓦地就睁了开来。 洛凛夜,这是有多么不相信自己啊,都问了两遍这墨笙尘有没有死了。 “王爷,你若是质疑我的办事效率,那你大可以让别人去杀,何必花重金来聘请我,王府的银也没有多成这个样吧。” 聘请他的价钱是很高的,一般的王室贵族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若是洛有慈还活着的话,只怕也不一定能舍得,这价钱,可是比媚塔调查的钱要高出几十倍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令人毋庸置疑的自信,杀气也慢慢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洛凛夜转过头去,也不好再问了,心里面只能祈祷着那墨笙尘真的死了吧。 纵然心中有百般疑虑,但他还是安心了些。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后,他正像再拿一壶酒出来的时候,涣漠突然就开了口: “王爷啊,我,对不起墨笙尘,见不得他难受死去的样。那一把火,是我送他的。” 这话得莫名其妙,洛凛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而后转头盯着他。 “你怎么突然这个事情?” “所以我在墨笙尘死之前答应了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洛凛夜的眉头紧皱。 “王爷啊,其实这也是为你好,那苏迎溪已经怀了墨笙尘的孩了” ,你就不要再坚持了,重新找一个吧。” 迎溪? 涣漠要把迎溪带走? “所以呢?你要把迎溪带走?你杀了墨笙尘,她是这世上最恨你的人!” 洛凛夜将手拍在身上,觉得很是可笑。 “媚塔的人来了,然后,又走了。” 5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主子,没了(一) “你再一遍?!” 洛凛夜气急败坏地抓住了涣漠的领口,发狠地问道。 涣漠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犀利,他冷冷地勾起一丝笑容,从指甲盖里面弹出了一个纸包,迅速地按入了洛凛夜的手臂里面。 洛凛夜神色惊慌地放开了涣漠,紧张地将纸包拿了出来,也不顾血往外流,眼神直勾勾地就望向了他。 “什么呀?你想再听我一遍就好好嘛,动什么手嘛,对不对?” “你在本王手上放的是什么东西?”洛凛夜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被丢出去的纸包上面了。 这涣漠是什么身份,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纸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开始发麻了,恐惧感也是油然而生的。 “哦?你不是要听我刚才了什么吗?我媚塔的人来了,然后又走了。” “不是这个!本王在问你,放的是什么啊?!” 比起苏迎溪,当然是自己的命重要一些啊! “紧张什么呀!” 涣漠真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像个女人一样叽叽喳喳的,他摇了摇头,一个飞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表示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不过就是一个迷魂药罢了,王爷,待会你会睡着,但是过不了多久你就醒了,我这么做,就是为媚塔的人多争取些时间罢了。” 洛凛夜真是气到了极点,他花了那么多银让涣漠去杀墨笙尘,可是现在涣漠却帮着媚塔的人把迎溪带走,还在已经身体里面放了“迷魂药”? 洛凛夜捂着流血的伤口,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过了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脸凑到了涣漠面前,像是在无情诶嘲笑道: “涣漠,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亏本的买卖? 涣漠摇了摇头,“我当然不做亏本的买卖,我和墨笙尘之间,没有买卖。这是我,欠他的。欠他的,总是要还的。” 完,他便又看向了洛凛夜,阴森森的笑容在他脸上漾开,他轻轻地推了洛凛夜一下,洛凛夜就立刻倒了下去。 该还的,总是要还的。 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划过。 媚塔。 迎溪在头疼欲裂中醒来,她很是无力地睁开了双眼,在看清这屋是媚塔的以后,她立刻就起了身。 媚塔,这是在媚塔。 一定是笙尘让阿漾来救自己的,一定是的。洛凛夜是在骗自己的,他在骗自己! 可是她还没有走两步,就因为脚软而倒了下来,瘫在了地上。 玉佩随之掉落,她慌忙拾起,眼中满是泪光。 她紧张,她害怕,她真的不希望阿漾会和她一样的事情。 她也期待,她期待着那都是假的。 她努力地扶着一边的栏杆,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是在媚塔,不是在王府,她没有必要心翼翼的。 “有人在吗?” 她对外面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回应。 桌上放着药,那肯定有大夫来过的,周围不可能没有人在的。 “阿漾...” 她轻喊了一声,肚突然又冷了一下,她捂着肚,只好先不喊了。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主子,没了(二) 她的腿脚是真的不方便,但是她想着自己喝药才行,就只好走一步停一步,缓慢前行,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桌前面。 药还是温热的,应该只是放置了一会儿,但是阿漾人去哪了呢? 她环顾四周,还是没有发现别人的踪迹,就只好先坐下来,将药给喝完了。 药很是苦涩,这里也没有蜜饯,她吃完了以后,表情很是难看,她强压着心口处的那想要吐的欲望,没有把喝进去的药都吐出来。 “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门外突然传来了阿漾和别人话的声音,迎溪一激动,差一点就从椅上飞了出来。 “嚓咔”一声,门被推开,阿漾见她已经起来了,就转头对旁边的探了声“退下吧”,然后就走了进来。 “笙尘呢?他现在在哪?他是不是活得好好的?” 阿漾和墨笙尘是多年的交情了,阿漾肯定是不会撒谎笙尘死了的,迎溪有点激动,她的双目中不停地闪烁着泪花,双手也在摇晃着阿漾的手臂不放开。 阿漾的双眼同样红肿着,他苦笑着不想回答,只是轻轻地将她的手给松了开来。 她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不知道什么话才好。 他这番行为,是在告诉自己......? 不可能的呀。 “阿漾,你话呀,你告诉我,笙尘他还活着的是不是?他是不是让你来救我的?他现在一定在媚塔的某个角落,他假死,只是为了换个身份和我一起去外面过日对不对?”她还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来,眼泪却如瀑般落下。 阿漾的话哽咽在喉,他真怕他控制不住他自己,直接就嚎啕大哭起来。 主过的,自己已经不是孩,不能在别人面前哭,尤其是女人,这样会被瞧不起的。 他沉默着,久久没有言语,他为了憋着眼泪而涨红了整张脸和耳根,迎溪心里已经明了了。 “阿漾,我要你亲口,我要听你亲口,你一定在演戏对不对?笙尘,他,他怎么会死呢?” “啊,你啊!阿漾!你呀!” 她边吼边低下了头,双手无力地捶着阿漾的胸口。 “没了,主他,没了。” 阿漾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决了堤,如滔滔洪水一般倾泻而下。 一个大男人,就像个无辜的孩一样,蹲在地上,开始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没了,真的没了,他最重要的主,就这么没有了。 就在自己刚走出皇宫没有多久,合沐宫就起火了,他感觉自己的内力一直在消退,便觉得古怪,想着墨笙尘这么急让他出来办事,他总感觉不大对决,就立刻回去,但是看到的,只是在熊熊大火中一点点的崩塌的宫殿。 他像疯了一样地冲进去,却被告知墨笙尘的尸体已经被抬出来了。 那还未被烧伤的面容,是墨笙尘没有错。 阿漾连忙让他们找太医来,但是宫女们却墨笙尘已经死了,死因,是心口上那一剑啊。 “是阿漾,没有用,没能注意到合沐宫有别人在,是阿漾的错,都是阿漾的错!”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能输 迎溪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如此失声痛哭,她也能感受到阿漾对墨笙尘的感情早就已经超越了朋友,而上升到亲情了。阿漾的痛苦并不比她少,他们,都是被墨笙尘“无情抛弃”的人啊。 “阿漾,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是洛凛夜要杀墨笙尘,阿漾就算拼命拦着,也没有用,只会白白地葬送一条性命罢了。 但是阿漾哭得,根本连话都不出来,她本来想要安慰的心,也就这么沦陷了,她也随之瘫坐在了地上,抱膝痛哭了起来。 墨笙尘,你是走了,但同样的,把阿漾和她的心也都带走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的不合时宜,没想到,洛有翊真的会和洛凛夜的那样,为了不让墨笙尘把持朝政,不让自己做傀儡皇帝,他居然真的什么都不查下去,只是派一个太监来看一看墨笙尘的尸体后,就没有下文了,对外宣称是因为先皇驾崩,所以国师大人的使命也结束了,一场大火,就带走了那个会求雨的国师。 虽然百姓们已经知道了墨笙尘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对其感到反感,而是更加尊敬这个国师了。墨笙尘死的消息传遍了皇城,很多人比先皇驾崩的时候还要难过。 迎溪挺着已经隆起来的肚,站在冰天雪地的媚塔塔顶,俯视着整个皇城,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这些日以来,她仿佛已经把一生的泪都给流光了,还好她的胎已经稳了,不然,只怕早就保不住了。 墨笙尘真的死了吗? 迎溪在深夜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但是都只是在微微叹息中结束这个想法。 若是他没有死,他为什么不回来呢?若是他真的还活着,那死的人,又是谁呢? 迎溪的肚一点一点变大,阿漾最近也不用进宫了,他就在迎溪身边照顾着她,再怎么,这肚里面的孩是宗世侯唯一的血脉了,他们不能马虎着,要好好地把这个孩养大,但是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孩参与到皇室纷争中了。 阿漾和迎溪商量好了,他们一定要亲手杀了洛凛夜,只要洛凛夜一死,他们就回到深山去,阿漾会好好地照顾麟,她会好好把肚里面的孩给抚养长大,从此,再也不过问世事。 迎溪在出宫之前,曾经得到过皇城内的一座酒楼,那酒楼经营得也算是不错,赚了不少银,迎溪出宫以后,倒也是得到了不少的钱财,他们也规划好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们就会把这个酒楼给高价卖出去,媚塔的人也是要被安抚好的,那些钱财,会全部交给媚塔的下一任塔主。 而新的一任塔主,阿漾还在观察中,这是麟的媚塔,他不希望未来接管的人不是一个好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比较用心的了。 “阿漾,你,笙尘会不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会的。主,一定在关注着我们。我们,一定不能输。”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雪画出逃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一个宫女端着菜肴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听了这个新皇后惹怒了皇上,所以被关在这个地方,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宫女喊了好几遍,但是也没有人应答,她这人又比较好奇,走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桌上面真的放了很多已经馊掉了的饭菜。 这样可不行呀。 宫女想着想着,就慢慢地走上前去,她想要轻轻地拍了拍床铺,让雪画起来的。 可是当她一拍那个鼓起来的床铺的时候,被突然就被她给拍了下去了。 这,只是一团空气? 宫女深吸了一口气,将被给掀了开来,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枕头罢了。 雪画,不见了。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不见了。” 宫女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睡在房里的洛有翊很快就被吵醒了,他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冲了出来,当他来到房间,看到雪画真的已经不在的时候,他很是不知所措,在双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很久也没有放开。 雪画,你当真离开了朕?你不是,永远都不会走的吗?就因为一个墨笙尘,你就这样离开了我? 皇城外,陵墓。 洛有翊倒是有心,他知道了墨笙尘的身份,虽然是个罪臣之的身份,但是他并没有那么极端,再怎么也是帮过他的。 十几年前,宗世侯府那场大火烧死了那么多人,先皇心疼清吟公主,所以是厚葬,葬到了皇家陵墓中。 不过,也只有清吟公主是被厚葬的了。 洛有翊把墨笙尘的陵墓,也安排在那里了。 死后能让他们母团聚,倒也是好的了。 陵墓是有人看管的,雪画不愿意扰了这里的宁静,就只是把看守的人迷晕了以后,就走了进来。 血光,在这里是见不得的。 墨笙尘,最后是以“宗玄寒”的名字入殓的。 雪画跪于地,对着墓碑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都快要把头给磕破了。 “世殿下,苏念回来了。没能见到主最后一眼,苏念很是遗憾。” 她紧闭着双眼,眼泪还是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世,这一切怎么会这么突然呢?你告诉苏念,是谁做的,托梦给我啊!苏念发誓,我一定会把那个人给千刀万剐,把他给杀了,绝对不会让他再快活下去。” 自己一身的本领都是他教的,人生一世,总是要还的,就不如就以这种方式还了吧。 她轻轻地摸着那墓碑上刻着的“宗世侯世宗玄寒”几个字,终是情绪崩溃,忍不住地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握住,想要报仇的心理更盛,仿佛谁也劝不住了。 “主,主,主!” 她像疯了一样狂喊了起来,她现在真的很想杀人,杀光所有反对主的人,杀光所有对宗世侯府不满的人! “主啊,若是没有你,雪画也不会活下去,更不会风风光光地活到今天。你放心,雪画不会再糊涂下去了,皇宫,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我动情之人!”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洛有翊登基 “有盛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呀?” 婉太妃夺去了宫女手中的梳,走到了洛有盛的身后,为他梳起了头。 洛有盛没有想到婉太妃会来,当她出现的时候,他的身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母妃,今天是三皇兄登基的日,儿臣知道。” 年纪轻轻的他,还没有懂得很多事情,就突然成了王爷,搬到了宫外,和自己的母妃就这么分别了。他其实很难受,在宫里面,他真正的朋友是没有的,也就是墨笙尘和他下棋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一点开心了。 可是自从迎溪嫁给了墨笙尘以后,洛有盛就不怎么去了,主要也是因为那个赃物的事情。 “有盛啊,本宫现在也是太妃了,还好这太后和皇上没有对本宫赶尽杀绝啊,不然本宫真的不知道你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啊。”婉太妃的脸上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愁容,洛有盛心里一痛,只得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 “母妃,这一切,都是因为儿臣没有用,若是儿臣也懂得运筹帷幄,主动争取了国师大人的信任和青睐的话,那母妃也不会这么担惊受怕的了。” 洛有盛想着想着,内心更是愧疚,也只得低下了头。 婉太妃将他的头发梳好了以后,就将梳给放在了另一边。 这件事情,哪里会是洛有盛的错呢?他的年纪不大,不怎么能服众,而且一开始也是自己让他去和墨笙尘下棋套近乎的,这样,只会让大臣们认为他不学无术罢了。 而且自己的娘家势力也不怎么大,不然,有盛就不至于这么辛苦了。 “有盛,你不要这么了,谁也没有想到墨笙尘的真实身份会是宗世侯世宗玄寒的,虽然本宫一开始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眉眼很是熟悉,但是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当然了,本宫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对墨笙尘这样,真是人心叵测啊。虽然墨笙尘的身份确实会影响到朝堂,但是也不会到太严重的地步,况且若是没有墨笙尘,他如何做皇上?墨笙尘的死,八成是他做的。” 婉太妃轻轻地叹息,而洛有盛却开始哽咽起来了。 “有盛,你怎么了?”婉太妃很少看见他哭泣,可以是很多年没有见到了,所以便很是疑惑。 他久久不能开口,只因泪水太多,她给他了一块手帕,他接过,眼神中已是慢慢的遗憾。 “国师大人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儿臣做不到置身事外,母妃,儿臣这么多愁善感,还望母妃不要怪罪。” 怪罪吗? 真是笑了。 婉太妃摇了摇头。 “本宫只想着你能够保持了一点初心,好好成长就行了。你没有向皇上一样迷了心智,没有失去最初的那一份单纯,本宫就已经很开心了。不过,这墨笙尘的事情纵然很可惜,但是你也不能再难过下去了,保不准这皇上安排了什么人在你身边呢,若是你暴露了,被皇上知道了,可能性命就会不保的。” 不过就是悼念一个人罢了,就这样也要被夺去性命吗? “当皇上可真好啊,什么都能够得到,想杀人就杀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怪,这一个个的,拼了命的,都想要做皇上。” 他将手帕拍到了桌上,眼中充满着愤怒。 这个十几岁大的孩,身上有着如同大将军一般的英气和义气,婉太妃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她走上前去抱住了他。 “有盛啊,有些话,是不可以乱的。你放在心里面便好了,很多话,出来只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啊。” “你现在已经是王爷了,待在宫外了,本宫有很多事情不能为你规划好了,你凡事得自己当心着呀。” 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也是婉太妃对洛有盛最真诚最直接的爱了。 可是他却并不回答,只是一直沉默着低着头,用手不停地绞着帕,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婉太妃正想着再劝一番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就传来了一声,“那你想不想做皇上呢?” 大胆?谁敢在皇上登基这天出这种话? 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但是在见到了来人后,他们吓得差点就昏了过去。 皇城,媚塔。 迎溪想着现在差不多该是洛有翊登基的时候了,心里面就有着不出的不甘心。 这一切都是笙尘的功劳啊,可是他,却没有能见证。而且,就算他活着,只怕也不会开心。 “迎溪,药喝了吗?你最近伤神太多次了,就不要再这么劳累了,没事就少走动走动。”阿漾不知道出去做了什么,回来后就发现迎溪又在望着窗外在想着什么事情。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指了指那桌上已经被吃了几颗的蜜饯,表示着她已经吃了药了。 阿漾便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微微地叹了口气。 “今天洛有翊登基了,他是皇上了。阿漾,我气不过,虽然我知道有翊的本性不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能看开,我就怕我们在杀了洛凛夜后打算收手的时候,我却怕我还是什么都忍不住,只想着还要把洛有翊给拉下水来。” 她忍了很久的话,终于还是了出来。 她怎么忍心让她最爱的男,就这样留着很大的遗憾就走了呢? “阿漾,不如我们完成笙尘的遗愿,就把洛有盛扶上位吧,虽然有些难度,但是我们努力一下,不定也是有可能的。” 可能,哪里有那么大的可能呢?也许主还活在世上的话,还有可能啊。可是现在,主已经没了,他们哪里有那么大的谋略呢? “迎溪,这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下去了,我们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而且现在,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处理。如果不处理好的话,只怕会弄出大事来。” “什么事情?”迎溪撑着头问道。 “我好几天没进宫了,今天进宫,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雪画她,不见了。”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媚塔离城(一) “雪画她不在洛有翊身边了?那我们岂不是少了一个很有利的帮手吗?” 现在洛有翊是皇上,若是雪画是枕边人的话,不仅仅能窥探消息,还能帮着上不少话呢。 雪画这样做,很是冲动啊。 “只是现在我们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个。迎溪啊,实话,雪画她并不是一个很冷静的姑娘,在很多事情上容易感情用事。主死了,雪画肯定是在皇宫待不下去的,哪怕她很爱洛有翊。更关键的是,这洛有翊还对主做出那般无情之事来。” “我现在只怕,她会比我们先去杀洛凛夜,可是她一个人,不一定有这个能力,她...” 阿漾想到这,头就有些疼。 雪画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能让他们省心啊。 迎溪想了想,倒也觉得有道理,便沉思了片刻。 “那,雪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呢?她肯定知道我们在媚塔待着的啊,她来找我们的话,我们一起,胜算不是更大吗?她不会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的吧。阿漾,你不要把她想的那么笨呀。”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总觉得阿漾在笑一样的。 阿漾自然也知道一般人会是这样的,可是雪画真的不是这样的啊。 不了解雪画的人,只会以为雪画是一个杀手,了解她的,会知道她的脾性,她到底会怎么做。 “迎溪,雪画她真的不会回来,这件事情想都不用想的。洛有翊对主的态度那么冷淡,照理她也是要杀了洛有翊的,可是她又爱洛有翊,所以她不肯定联合我们一起的。” 阿漾着着就觉得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谈着自己最熟悉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了。 若是和主谈的话,主肯定会懂的。 但是迎溪......罢了,就是解释了一千遍一万遍,她都不会懂的吧。 可是过了一会儿,迎溪却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的样,将摸着肚的手放到了桌上,拿着一个蜜饯放在了手心里。 “我明白了。这是雪画天生的心性。她一定知道我们会想办法杀了洛凛夜,顺便也会折磨一下洛有翊,但是她可以做到前者,做不到后者,所以她是不会来找我们的,她不可能对她心爱的人下手。” 他有些意外,只好咳嗽了两声来掩饰刚才的他内心的那一丝怀疑。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她的面上终于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目光立刻望向了一旁的他,有些紧张地道: “那这样看来的话,雪画是有生命危险的。洛凛夜现在是个王爷了,王府的兵力加强了很多,再加上他训练的暗卫,雪画要成功的话,可能性是到不能再了。” 那该怎么办呢? 雪画在哪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若是非要让他们派媚塔的人去查的话,只怕也要查上几天,这雪画是个杀手,行动敏捷,不费点心思还真找不到。 可是现在时间又不允许,那他们要怎么做呢? “阿漾,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或者,你有没有想到雪画会去什么地方?” 他当机立断地摇了摇头,表示一点也不知道。 “雪画肯定是在准备着要去杀洛凛夜的,也不会离开皇城,可是皇城这么大,我怎么会知道她去哪呢?洛有翊肯定也在找她的呀。” 既然他们找不到雪画的话,那不如就让雪画来找他们呀? 不过这样,似乎更加不切实际。 雪画,是不会主动来找他们的呀。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啪”地一声突然就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 “嗯?你怎么了?没事吧。” 迎溪不心碰到了茶杯,但是她却没有抬手,而且直接把茶杯给推到了地上。 他想着她还怀着孕呢,可千万别烫着,正想要去拿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她却拍着桌站了起来,着实把阿漾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们不如破罐破摔吧,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救雪画,才能救我们自己。” 她居然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破罐破摔吗?什么意思,解释给我听听。”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脑里面走过了一遍那个大胆的想法,最后才缓缓地道:“阿漾,这件事情,全要看你的威望了。” 威望? 还要看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漾,我们要把媚塔搬离皇城,而且要大胆地搬走,要让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媚塔要远离皇城了,如果他们要继续找人调查,是不可能的那种。” 媚塔搬离皇城?这听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皇城里面的富贵人家最多,媚塔这么多的探,都是要用钱养起来的,若是搬离了皇城,没有了那么多的生意,那媚塔的人该怎么办呢?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迎溪,你这想法也太胆大了,我不同意的。” “你想不想救雪画呀?而且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担心的是没有钱养活媚塔的人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江南那边的富贵人家也很多,而且这皇城里面的酒楼我也会卖掉的,养活他们,不是问题。” 在哪里调查都是一样,不一定要在皇城呀。 “可是皇上和王爷都在皇城里面啊,很多的生意都是这样来的。而且,我们若是远离了皇城,我们要怎么去杀洛凛夜呢?这样,雪画怎么可能还会来找我们呢?” 阿漾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媚塔是麟走之前交给他的,他不可能把有风险的主意用在媚塔身上,迎溪这个想法,他不能苟同。 迎溪也想到了阿漾会反对的结果,但是她还是坚持着解释了下去。 “那就留一部分人在媚塔。媚塔在很多地方都有人,媚塔的人基本上都在外面,这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而且我们搬离了皇城,洛凛夜才不会对我们抓得那么紧,至于雪画,她肯定会以为我们放弃了笙尘报仇,然后来找我们兴师问罪的。你知道的,雪画她不可能会忍住脾性的。” “阿漾,你若是想要救雪画,就只能这样了,你考虑清楚吧。”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媚塔离城(二) 这样的抉择未免太难了些。 阿漾要考虑到很多方面,而不仅仅是为了雪画,他就冒险去做那些事情。 “迎溪,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不应该只有这一种极端的办法的,我们不能这样的。” 迎溪不知道该怎么去服他,眼下这种情况,雪画肯定会尽快下手的,她肯定也知道时间越久,洛凛夜的势力会越来越大的,如果不用这种方法逼出雪画的话,那后面就会越来越难了。 “阿漾,媚塔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你相信我。” 她考虑了很多方面,况且他们本来就是要离开媚塔的,就算不是为了雪画,也是为了他们的以后啊。 “难道真的只有这种方法了吗?” 阿漾喃喃自语,他终于还是不想面对,没有回答迎溪的话就走了出去。 迎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也不好挽留,只是傻傻地愣在了原地,有些无奈地转过了头去。 罢了,罢了。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能够决断的。 她不过是出了内心的想法而已,如果阿漾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 阿漾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他自己的屋,他有些颓废地坐到了椅上,抬眼望向了安睡在床上的麟。 “麟,你我该怎么办呀?媚塔是你给我的,我本以为这样的我可以有点势力,可以帮着主了,可是主还是走了,他就这样消失了。我本以为我已经很惨了,可是现在,我连我的朋友都救不了,麟,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他随后低着头,眼泪开始慢慢地从眼角滑落。 他的双眼中满含着无奈,委屈还有自责。 阿漾的年纪也不是很大,而且他从就跟在墨笙尘的身边,无论是大事情还是事情,都是墨笙尘在做决定。现在这种时候,他多么希望主还在身边。 “麟,我该怎么办呢?苏念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就这么去送死,但是她也不会主动来找我,可是,媚塔这么多的人,我真的无能为力。” 去江南那种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探们一下肯定也不熟悉的,他其实心里面也有答案,但又想不出能够让雪画出来的方法。 阿漾忍不住地将手砸到了桌上,桌上的茶杯都狠狠地颤动着。 “怎么办,怎么办?” 他用力地挠着自己的头,眼泪夺眶而出,他快要崩溃。 为什么事情都在这个时候来呢?为什么,为什么? “塔主,不要犹豫了,我们愿意和塔主去江南。” 他埋头痛哭,突然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在话,他一愣,差一点就从椅上摔了下来。 他擦干眼泪回头,就发现护法们全都集中在这,跪了下来。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阿漾呆滞在那,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刚才的话。 “塔主,你门没有关好......” ...... “塔主,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我们愿意和你一起去江南,带着媚塔所有的人,塔主,你就不要再犹豫了。” 什么,他们,他们愿意和自己去江南? 去江南要考虑的事情那么多那么复杂,为什么他们会愿意呢?阿漾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震惊。 “媚塔搬离皇城去往江南,这是大事,你们当真考虑好了?” 护法们其实偷听到了迎溪和阿漾的对话,他们觉得迎溪的倒也不错,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皇城调查着皇城的事情,其实也有些腻烦了,此番若是能去江南的话,也是不错的。 护法们也知道阿漾内心所想,这媚塔是麟留下来的,阿漾考虑太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是这后果,你们都考虑过吗?媚塔是麟多年的心血,我不能毁了它的。” 阿漾虽然这么,但是心里面却也开始动摇了。 护法们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全听塔主吩咐,尔等无异议。” 无异议吗?那自己,要不要这么做呢? 他向后退了几步,再一次望向了一旁的麟。 麟还没有死,若是有一天麟醒过来了,看到了这番场景,会不会怪自己呢?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脑里面开始浮现出了雪画对他甜笑的画面,他攥紧了拳头,终于还是决定搬离了。 “到了江南,你们有办法让探们快速适应吗?” “塔主,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这有很多探都是去江南那边调查的,反正都是探,熟悉能力都很强的,只是换一个地方休息罢了,不会不适应的,塔主尽管放心好了。” 只是换个地方休息吗?阿漾对这种回答没有什么好的,便咬了咬下嘴唇,最终还是沦陷了。 他从腰间拿出了麟留给了他的腰牌,“唰”地亮在了他们的眼前。 “媚塔护法听令!明日起,媚塔全体搬离皇城至江南,此事,在今天,务必让皇城所有人都知道!” “属下遵命!” 迎溪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没有什么,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眼神很是空洞。 笙尘的遗体埋在了皇城,她此次去江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何尝不想留在皇城呢?可是形势所迫,而且她现在也需要冷静自己,也许去江南,她会好一些。 而且,唐渊也在那,也许那样的他,可以略微给自己一些墨笙尘没有死的假象吧。 阿漾握着麟的手慢慢地睡着了,媚塔的人一半在这整理着卷宗带走,还有一半去散播消息,各有各的事情要做。 还没有到黄昏的时候,整个皇城就知道了媚塔要搬离皇城的事情。 上到洛有翊,下到普通老百姓,没有一个不震惊的。江湖上最大的一个调查帮派就这么搬离了皇城,这样的皇城,是不是会冷清很多? 而且偏偏还是在洛有翊登基这天?百姓们纷纷猜测,洛有翊心里略微有点猜测,但是也只好憋在心里面。 这媚塔如此是阿漾的,搬离了也没有什么好奇的,只是选在登基这天把事情大肆宣扬出去,显然就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媚塔搬至江南的消息,同样也传到了江南。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江南(一) “哟,你们看啊,那媚塔还真的搬离了皇城呀。” “可不是吗?昨天刚下达的消息,今天这媚塔就一个人都没有了,你,这速度。” “诶,你们,这媚塔在新皇登基这天搬离媚塔,是不是对新皇的意见很大呀?” “可不是嘛?你看,这国师大人死了,皇上那是什么态度呀?我都看不下去的呀!” “就是就是!就算是因为身份的原因,那又有什么的呢?宗世侯多好的一个人啊,我可不信他对那废后做过什么事情呢!” 在空无一人的媚塔面前,百姓们用手指点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吵闹声不低于市集上的声音。 在人群的最末端,雪画蒙着面纱,用双手紧握着衣端,差一点就要把自己的衣服给撕破。 “怎么会,怎么会?主才刚死,他们不去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皇城?他们当真是一点也不难受啊,一点报仇的心思都没有的吗?” 她越想就越难受,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给抓来,好好审问一番。 一个是主生前最信任的手下,一个是主生前最爱的女人,他们被主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不别的,单这苏迎溪还怀着主的孩呢,居然还是咽的下这口气的吗? 她想着自己可能在杀了洛凛夜以后就没有办法去找他们好好问清楚了,便想着立刻出城去江南找他们。 江南有些远,他们现在肯定还在路上呢,就算他们连夜出城,也走不了多远,反正问完就回来,也不会扰乱自己杀了洛凛夜的计划。 想到这,雪画便没有外多想下去,而是骑着马,向着城外奔去。 城外树林。 “迎溪啊,你喝点水吧。” 阿漾在迎溪的马车前坐着,探们一直这天冷,让他进去好好休息着,他也是没有办法,便只好进去了。 心里总是一暖的,麟的手下,也把他当做亲人了。 “我刚刚喝过了。”迎溪见他突然进来,倒也没有觉得奇怪。 他便拿回了水壶,在迎溪的旁边坐了下来。 “舟车劳顿,你的身可还吃得消?若是不行的话,那我就让他们停下来一会,我们也不急着这一时,派去江南买新房的探一时半会也不会这么快就办好事情的。” 他也是怕她身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她的肚里面是有着宗世侯唯一的血脉的。 这一定是首先要考虑的地方啊。 “我真的没事的,今天我的身体很好,没有反胃,清晨的时候我也把药给喝了,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也懂些医术的呀,你忘了吗?我早就给自己把了脉了。” 迎溪没有多担心自己的身体,她的胎象是稳了的,倒也没有那么多的地方要去注意了。 她现在满脑想的都是雪画什么时候会来找他们。 “阿漾,去江南的路只有这一条,去了江南以后,雪画就不一定能那么快找到我们了,所以,我们一定要让她在路上找到我们。” 她突然这么一,阿漾才慢慢地考虑起来,他之前只是想着雪画会烦江南找到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雪画会在半路找到他们呀。 他沉思了片刻,突然就怕麟那边会出事。 “雪画冲动,听到了我们离城的消息后肯定会疯狂地来找我们,我单独把麟放在了另一个马车里面,万一雪画...迎溪,我还是去那个马车里面了,万一麟出事了,我这一辈都不会心安的。” 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好,你不用担心我这,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肚里面有着笙尘的孩,雪画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好。” 完,他便跳下了马车,跑向了后面那一辆马车上面去。 阿漾见麟还是好好躺在那,便也放心了些,他将麟搂在了怀里,生怕麟着了凉。 迎溪继续倒在了马车里面,闭着眼睛,回想着和墨笙尘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不由自主地,她的双眼就红了起来。 果然,不管自己怎么蒙蔽自己,过不了几天就能看到“墨笙尘”了,但是只要回想起那天洛凛夜墨笙尘真的死了的画面后,她还是会颤抖着身,很难受。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马车就停了下来,外面好像很吵的样,她便连忙擦了擦眼睛,从马车上探出头来。 “出了什么事情了?” “这,国师夫人啊,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 探突然“皇后”这两个字,迎溪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阿漾从后面的马车中飞了出来,他飞到迎溪的马车面前,转头笑道:“迎溪,你的方法很有效,雪画她来了。” 因为雪画没有被受封,所以迎溪对于雪画这个皇后的称呼是有些不太熟悉的。 “雪画这么快就赶上来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雪画一个女,不过就是会杀人罢了,居然追人的本事也这么强的吗? 因为雪画来了,阿漾便开心多了,“这,都是主训练的功劳了。” 他刚完,就立刻飞到了人群前面。 雪画见到阿漾那面带笑意的样,心里又是疑惑又是愤怒,她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剑,指着他,“阿漾!你忘恩负义,比洛有翊和兰妃还要可恶!主这么信任你,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在这种时候贪生怕死,逃离皇城去往江南,你把主放在心里什么位置!” 她显然很激动,手中的剑也在一抖一抖的,眼眶很是红了一圈,看着很是让人心疼。 “雪画!你误会了。” 迎溪扶着腰,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将有些呆滞的阿漾拉到了另一边,示意着让她们两个人谈着就好了。 “苏迎溪,你还有脸,主那么疼你,你居然只想着逃,去江南的事情有八成是你想出来的吧,这媚塔是麟留给阿漾的,阿漾自然不会想出这种事情的。都红颜祸水,最毒妇人心,看来在你身上也是能用的!都怪我从前错看了你,想不到你会是这种女人!”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江南(二) “雪画!你瞎什么呢?!” 本来沉默在一边不打算什么话的阿漾突然就发了怒,这件事情是迎溪想出来的没有错,但是迎溪也是只想着可以让雪画现身,也是为了救雪画。 但是她怎么就能出这么狠的话来呢?把迎溪的初心成这样,她还是真是肆无忌惮啊。 “阿漾!我哪里错了?” “雪画!迎溪这样做只是为了引你出来罢了,你逃出皇宫,是肯定不会来找我们的,这想都不用想!可是你又倔强,会自己去找洛凛夜报仇,但是你那样何尝不是去送死呢?考虑了很久,我们也只想到了这个办法了。” 全都是为了自己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只是为了让自己出现? 阿漾和迎溪都不像是会骗自己的样。 想到这,雪画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去,她转头看向了同样激动的迎溪,眼泪终于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我,迎溪,我,抱歉...” 迎溪也没有愣着,她立刻走上前抱住了雪画,安慰道:“雪画,你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很忠于笙尘,若是换了我,我也会这样的。” 雪画直摇着头,“都是我不好,理解错了你们的心意,还用剑指着你们,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了。” 她刚被洛有翊伤透了心,又得知了主被死的消息,她好不容易出宫,却又听到了媚塔搬离皇城的消息,她内心愤怒至极,又难受至极,所以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拿着剑指着自家人,真的不是她有意为之。 阿漾也觉得自己的情感过于激动了,就赶紧收了收脸上的表情,最后走上前拍了拍雪画的肩膀,就像是以前一样。 “雪画,我们一起去江南吧,在那里,我们会重新安顿好媚塔的一切事情,而且在那里,洛凛夜也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可以干涉我们的事情。” 去江南吗?那里人生地不熟,他们要怎么好好生存呢? 迎溪也在一旁抱着她,劝道:“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杀洛凛夜真的不可能。而且,我们,不会去动皇上的...” 不会动洛有翊的吗? 她听到这,就默默地抬起了头,终于还是动摇了。 “迎溪,你的是真的吗?你们不会动有翊?”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方才的忧愁面容少了一半。 迎溪耐心地解释道,没有想到雪画的内心对于洛有翊到底是什么情感,只是单纯地认为雪画深爱着有翊。 “是啊。雪画,和我们一起去江南吧,我们只杀洛凛夜,如果你还想回到洛有翊身边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的。” 不料听完这话,雪画的脸色忽然就又沉了下去,她慢慢地挣开了迎溪的怀抱,有些尴尬地道:“回皇宫吗?那里的话,我是再也回不去的了,我和洛有翊的缘分已经结束了,从他下定决心开始排斥主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我已经在一步一步地远离他了。” 他们两个人听了不话,只是相对视,微微地叹了口气。 一个探看着迎溪似乎有点冷,她本来就有着身孕,又不像阿漾和雪画是有内功的人,身肯定是不会那么抗寒的。 “外面冷,三位主不如到马车里面去吧,我看这国师夫人的身,像是吹不得什么寒风的。” 阿漾这才想起来,连忙拉着迎溪往马车方向走了过去。 “你和雪画坐在一个马车里面,我去后面一个马车陪着麟。” 她们两个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雪画上马车后,闻到了马车里面一股的药味,心里面的愧疚油然而生,她想着迎溪方才那委屈的样和自己咄咄逼人的气势,就觉得很丢人。 “迎溪,你睡会吧。” 雪画终是开了口,但是也不知道什么。 “我,我不困。” 迎溪很是坦率,她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不过她看出了雪画的不自然,就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轻轻地将头探出了窗外。 “再过两天,我们就能到江南了。” “嗯。到了江南以后,我们就开始准备杀洛凛夜的事情了吗?” 雪画现在满心都是为了主报仇的事情,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会和他们一起去江南。 迎溪却笑了笑,“我们应该安顿一下媚塔这么多的人,至于洛凛夜那里,我们肯定会好好准备的,只有全都准备好了,我们才能保证成功的可能性大一些。而且,我们还要去找一个人。” 找人? 迎溪在江南有认识的人吗? “迎溪,在那里有什么得道高人吗?” “没有。”她立刻摇了摇头,唐渊不过是一个暗卫,怎么会是一个得道高人呢? “那是一个故人。我们共同的故人。” 故人? 外面又开始下起雪了,迎溪望着这土地又开始变白,马蹄踏下去都是雪的样,便只是摇了摇头。 故人,是个故人吧。 和墨笙尘长得一模一样的故人啊。 两天后。江南。 媚塔的探在江南买下来的房奢华至极,可以是和皇城里面的媚塔不相上下了。 可以看出来,这么多年来,媚塔从那些富贵人家身上的得到的钱财真的很多了。 雪画和阿漾也是很震惊,这房屋奢华也就罢了,风水还很好,价格肯定不低啊,而阿漾安排探来买的时候,的是买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房屋就好了。 可是眼前这个,不仅仅是大了... “塔主,国师夫人,皇后娘娘,这里是江南最好的地段了,在里面做事,媚塔的人也舒服。江南这里很舒畅,各种的风景是比皇城的要好得多的,今天我们忙着,塔主,你们就去玩玩吧。看看风景什么的,是不错的。” 一个护法在确认好了探们都来了以后,就赶紧跑到这里和阿漾汇报着。 阿漾也是刚刚安顿好了麟,在听到了护法的提议后,觉得倒也是不错的,况且迎溪也了要去看一个故人,那不妨就去看看好了。 5 正文 提前预告 我吧,写这本,可以是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和时间。 作为一个学生党呢,每天都是要上课的,活动多,也挺忙的。 到了期末了,我也快要考试了。感觉时间过得还挺快的哈。 这本书从开始写到现在,也有六个多月了,谢谢每一位可爱的支持,粉丝榜上每一个可爱我都看过,投推荐票的可爱我也看过,谢谢你们的支持。 这本预计于12月13日完结,不会给你们留遗憾的。 新书的话,可能会在明年出了,希望可爱们可以继续支持啊。作为新人,我也会更加努力的。 感觉要好久不见可爱们啦。 我会想你们的。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宫中惊变 迎溪其实也不知道唐渊在江南哪个地方,江南这里大不大,也不。 她和阿漾了这故人是唐渊,是个和墨笙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阿漾只是摇了摇头,探们早些时候就来这看过了,可是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一个长得那样仙气的男。 唐渊,怕是没有回到江南来吧。 但是,他会去哪儿呢? 迎溪不免得又伤了神,雪画坐在酒楼上,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集市,也是微微地叹了气。 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装着一份很相似的悲伤啊,只是他们不出来罢了。 三天后,皇城,皇宫。 洛有翊自从登基以来,每天都过得很糟心,雪画不在他的身边,他派了很多人去找雪画,却都没有结果。 朝堂上面的很多事情都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若是墨笙尘在的话,他们可能还好一些,但是墨笙尘死了,少了一个帮着他的得力助手,他在朝堂上几乎是天天生不如死的。 太后那边又在逼着他让他给后宫添一些妃,太皇太后也对他爱答不理的样,他之前想好的一切,都没有了。 这一天,他照常在御书房内批阅着奏折,虽然不是很烦心,但是看着心里也是不爽快的。 “皇上。” 太监突然就贴着门开口询问了,着实让洛有翊一阵不爽快。 “什么事情?” 他将奏折合上,眉眼处有一丝愤怒。 “九王爷来了。” 洛有盛,他来做什么?和自己非亲非故的,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今天怎么会来? 洛有翊沉思了片刻,觉得也不应该拦着,就道:“让他进来吧。” “奴才遵命。” “九王爷,您里面请。” 他将奏折放到了一旁,抬眼望着走进来的洛有盛,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 “有盛啊,你怎么会突然进宫呀,是来看婉太妃的吗?” 待门被彻底关上后,有盛才慢慢地走到了皇上面前。 “拜见皇上。” “起来吧。” “多谢皇上。” 有盛这才直起了身,抬头对上了洛有翊的目光。 “回皇上的话,有盛今天进宫,并不是来看婉太妃的,而是有事情想要和皇上商讨一下。” 他的双眼炯炯有神,笃定而又充满着自信。 “哦?你有事要和朕商讨?” 他们两个之间向来没有交集,那今天这番行为怎么看上去有点怪异啊。 “哦?你不妨直吧。朕听着呢。” 洛有盛虽然年纪比洛有翊了很多,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在气势上,比洛有翊要高出很多来。 “皇上,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把废了的太放出来吧。” 洛有翊听到这话后差一点就把身旁的奏折给砸了过去。 什么叫如果自己有一点良心的话,就把洛有翊给放出来啊。 “洛有盛!” “皇上!若是你对死去的国师大人还有一点点的歉意,想要帮着他把身份给证明出来的话,你就把废太放出来,废太会出当年的真相的。” 当年的真相?这,是什么意思?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宗世侯清白 “诶,你们听了宗世侯的事情没有啊,原来啊,这侯爷真的没有侵犯那个废后呢,而且洛有赫啊,居然是赋阳王的孩呢!” “是呀是呀!” 迎溪和雪画本想着出来透透气的,但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她们立刻走上前拉着那些人开始问道:“你在哪听的?” 百姓们兴致正高呢,不慌不乱地又解释了一遍:“你们还不知道呢吧,这皇上啊,把洛有赫给放出来了,在朝堂上,这洛有赫啊是把该的不该的都了,这下,宗世侯府的清白是可以被证明了,不过那赋阳王的名声就下去了呀!” 洛有翊放出了洛有赫,洛有赫还把所有的事情都出来了? 这听上去也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怎么可能呢? 她们立刻跑回了媚塔,向阿漾询问事情的真伪。 而探也才刚刚回来,阿漾还没来得及听呢。 “阿漾,宗世侯的清白被澄清了,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她们急急燥燥的样让阿漾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在什么呀?” 探见她们已经知道了,便立刻从怀里面掏出了信封,“是真的啊,塔主,宗世侯府的清白被澄清了。” 房间内的另外三个人立刻呆滞于原地。 他们离开皇城不过五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天前,皇宫内。 朝堂之上。 洛有翊今天去的很晚,有些大臣心里面也有些抱怨,板着脸在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 洛有盛在一旁看着,不时地用眼神示意着刚刚坐上去的洛有翊。 洛有翊有些讽刺地望着那些大臣们,不禁冷笑了起来。 他这一冷笑,倒是让很多大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来得晚了,还冷笑,是几个意思呀? “来人啊,把洛有赫给朕带上来!” 这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好好的朝堂,为什么要把洛有赫给带上来啊! 在大臣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洛有赫就被五花大绑地拖了上来了,他的样很是狼狈,与当年辉煌的样很是不同。 “皇上,这好好的朝堂,让这个废人上来做什么?!”一个大臣看着觉得心烦,就壮起了胆上前问道。 废人? 这洛有赫的确废人,但是他口中有些话,倒也不算是废话了。 “朕乐意,你若是反对,现在就出去!” 那大臣便不话了,慢慢地退了下去。 洛有赫像是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后,先是像个疯一样地狂笑了起来,让人不由得浑身打起了寒颤。 朝堂上倒也没有人敢出声,他笑够了以后,倒是冷静很多了。 “今天啊,我洛有赫在这,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其实啊,我不是先皇的孩,我是赋阳王的儿!哈哈哈,你们都以为当年宗世侯侵犯了我母妃?谎言,都是假的!那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目的就是害死宗世侯全族,让这个事情不被泄露出去罢了!哈哈哈,你们这群傻!还真的信了?” 5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洛凛夜遭殃 大臣们无一不低头讨论着,声音越来越大,人群中的洛有盛倒也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怎么了?你们就这么不待见我呀?就因为我现在是个废太了,你们就这么对我呀?” 洛有赫完,就又变成疯疯癫癫的样了,他大笑着转了好几个圈,侍卫们正想着再去把他给抓住,但是他突然就拿出一把匕首来,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直流,他白色的衣衫立刻被染红。 大臣们立刻缩到了一边,不知道洛有赫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皇上!千万不要忘了!一定,要让,要让,雪濡,来,来看我啊!你,你答应我的!既然,她不愿意见到,活着的我,那你一定要让她,来看看死去的我!” 洛有赫这话的时候,嘴里面不断地流着血,洛有翊听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站起来对着已经快死的洛有赫大声喊道:“朕,到做到!” 他站在最上方,望着洛有赫微笑着倒下去,内心不由得被震撼到了。 洛有赫,竟然能为了曾雪濡而死的吗? 那自己呢?自己为了皇位,伤了雪画的心不,还把她给弄丢了。 这样的自己,还真是懦弱啊。 他望着那些惊魂未定的大臣,默默地闭上了双眼,“来人啊,把洛有赫给朕抬下去吧。” 江南。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呀?” 阿漾突然就想到了这重要的一点,忍不住地了出来。 他知道她们两个都很想回去,毕竟,洛有翊在那里,主也埋在那里。 屋里面却还是一片安静。 雪画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回皇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皇后的。 探这时候,突然又开了口:“塔主啊,有一件事情。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是,这是真的......” “什么事情?” “那个,洛凛夜,死了。” 什么! 本来还在犹豫着的迎溪和雪画,突然就转头望向了那个探。 阿漾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 “你什么呀?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探连忙摇了摇头,“自然不敢,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骗你们呢。是真的啊,好像是因为洛凛夜的手上受了伤,还被下了毒,没有救治及时,就死了。这毒,好像是江湖第一杀手,也就是杀了国师大人的涣漠所为的。” 涣漠杀了洛凛夜? 他怎么可能会杀了一个给他钱财的主呢?这听着也太不可能了吧。 雪画和阿漾还在反复思考着这件事情,但是迎溪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扶着自己的腰,差一点就没有站稳。 “唐渊。墨笙尘。涣漠。洛凛夜。宗世侯府。洛有翊。” 她将这几个名字一个一个地念过去,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的。 “怎么了,迎溪?你想到什么了吗?” 雪画扶着她,怕她情绪失控摔下去。 迎溪捂着心口,强压下内心的一份冲动,“希望我想的是真的,希望你,真的是这么做的。” “阿漾,雪画!我们立刻回皇城去!这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 5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大结局 他们匆忙地赶到了皇城,阿漾凭借着墨笙尘之前留给他的令牌进了皇宫。 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所有的宫人都跪了下来。 阿漾斗胆上前询问,宫人们见是阿漾,便耐心地解释道:“皇上有大事情要宣布,所以今天要在皇宫的城楼上,百姓们待会就要在这集合了,皇上也要来了。” 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啊。 阿漾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慢慢地,他也想到了迎溪想到的事情上面。 “这不会是...” 嗯?不会是什么? 雪画立刻转头望着阿漾,眼神中满是疑惑。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皇上驾到。” 这四个字一出,他们三个人身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跪下来。 百姓们也陆续集中在皇宫门口,等待着皇上大事情。 洛有翊穿着黄袍,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城楼上,没有看见他们三个人跪在下面。 洛有盛紧随其后,也上了城楼。 凛冽的寒风吹打在洛有翊的脸上,他站在城楼上,内心很是复杂。 百姓们还在声讨论着他会开口什么,七嘴八舌的,渐渐地,声音也大了起来 “各位百姓们!”他突然开了口,百姓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今天,朕要在这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不可反对,反对的,格杀勿论!” 什么事情呀,反对的还要死? 百姓们一时间就更加想不明白了,他们摇了摇头,有些害怕听了接下来要的事情。 洛有盛此刻慢慢地走上前,和他肩并肩,他轻轻一笑,转眼让太监把玉玺给那了上来,放在了洛有盛的手里。 “从现在开始,朕就把皇帝的位让给九王爷洛有盛,他年纪虽,但是为人正直,做事稳重,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此话一出,百姓议论纷纷。 虽历史上有几个年纪不大却即位的皇帝,但是那些都是有忠臣辅佐的,现在皇宫里面哪里还有什么得力的忠臣啊,都是死的死,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墙头草罢了。 “本王的话,还没有完。朕会安排一位大臣辅佐新皇,这不用你们担心。” 洛有翊不知不觉地,已经把自称换成了本王,雪画听着,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丝感动。 百姓们这就更加不乐意了,万一找来的不是忠臣可怎么办呀?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此人是,”他顿了顿,“宗世侯世,宗玄寒。” 什么! 百姓们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个地瞪大了眼睛对望着。 紧接着,城楼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穿着纯白色斗篷的男,他身形高挑,长发微扬,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好闻的清香。 迎溪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她好像,已经能看见墨笙尘在自己眼前了。 他们三个人都缓缓地抬起头来,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果然,那天死的人,是唐渊啊。 迎溪的双目含泪,很想一句“你害得我好苦啊”。 可是城楼上的墨笙尘,望着她,宠溺地用唇语了句:“迎溪,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