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贩童案》作者：茹家菠菜 文案 这是一部悬疑小说。无CP，全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内容标签： 悬疑推理 市井生活 都市异闻 异想天开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阳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部悬疑小说 立意：正能量案件推理小说 第1章 走失的孩子 凉亭之中于正阳煮着茶，薛阳用沉默来宣泄心中的郁闷。随他去，反正于正阳也懒得问。 多年的友情彼此太了解，薛阳看似圆滑，内心深处其实是死脑筋，容易钻牛角尖，甚至有时候会有些极端，信自己多过信证据。做为一名警察这点并不太好，毕竟法律是讲证据的。 “你来我这都坐了一个小时了，一句话都不说，喝了我两壶茶了，也不带点东西来孝敬我，不地道哈。” 此时的薛阳没心情和他开玩笑，神情略显疲惫，“哎，累了，不想说话，就想在你这儿清净会，肚子饿了，给我做饭去。” 于正阳也不生气，将煮好的茶水又倒了一杯“想吃啥？” “有啥吃啥，不挑嘴。” “嗯，真是乖宝宝，等着，爹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说完于正阳放下折扇起身去厨房，临走还不忘记占薛阳的便宜。 薛阳觉得无聊，在于正阳隐居的地方四处参观。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之前来的匆忙走的也急，今天距离杨玉林结案已经好多天了，案件也移交法院，队里没什么大案子，他便再来看看老朋友。 于正阳在厨房忙活着，薛阳则进到第三间堂屋，想看看他的卧室。 屋内很简陋，墙上像是刚粉刷不久，还有些油漆味，卧室窗边挂着一柄宝剑，剑上刻有八卦图案，薛阳把宝剑拿下放在手里端详。这是个老物件，看样子有些年头，剑柄处都被人握出包浆，薛阳猜测应该是这里的老道士留下的。 抽出宝剑，一发寒光直射薛阳眼中，剑身保养的很好，也很润。靠近剑柄处刻着娟秀的“雨落”二字，不知道是宝剑的名字，还是老道士的名字。不过这二字透着一股雅韵，这老道士也是个风雅之人。 薛阳重新挂好宝剑，窗台下一个巨大的木制书台上放满了各种书籍，种类很杂，不仅仅宗教书籍。桌面很整洁，整个房内都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这个老朋友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单身汉，父亲又去世的早，母亲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拉扯他，他自己是轮流在亲戚家养大的，独立惯了，也邋遢惯了，也许是牢狱之灾改变了他吧，不过于正阳从来没提，但薛阳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行了，别看了，过来吃东西。”于正阳大喊一声把薛阳叫出了自己的卧室。 “这么快？”前后不到十分钟，薛阳有些意外。不过一看他做好的成品，就释然了，大葱炒鸡蛋，番茄炒鸡蛋，洋葱炒鸡蛋，就这三个菜。 “我说，你也真会糊弄人，我来你这做客，你就给我炒个鸡蛋？” “吃吧，哪那么多废话，有这些就不错了，都是自己养的鸡下的蛋，我给你炒了八个鸡蛋，赶上我一个星期的伙食了，还不知足。”于正阳一边埋怨，但脸上却露出笑容。 薛阳心里一酸，是啊，这个老朋友，现在并没有稳定收入，这个道观又没什么人气，生活拮据是肯定的。 别说，味道确实不错，三盘菜很快就见底，土鸡蛋的确香。 看薛阳很享受自己的杰作，于正阳挺满足，“以后没事多来看看，不过下次你要是再空手来，我连茶都不给你喝。” 薛阳一边吃着，一边问于正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就在这里待一辈子？” 于正阳又拿出折扇摇起来“这不挺好？” “你又不老，不想再干点什么事？” 于正阳望着大山，笑了“哎，算了，现在这样挺好。” “以前的事，放下了？” 于正阳眼神深邃，看着薛阳若有所思“不放下，又能如何？”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你也一直没提过，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这样的问题薛阳不是第一次问了，于正阳也不是第一次拒绝回答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冤枉了，当时我想帮你，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也无从下手。”于正阳坐牢，一直是薛阳心里一个坎，当年他相近各种办法去帮他，但可惜，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小民警，职位并没有于正阳高，很多东西也不是他这个层面接触到的。 “别想了，你也是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忘记了，还提。” 薛阳无趣，不在继续这个话题“我看你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一个人在这生活，挺难的吧？” “呵呵，你想多了，我这里虽然偏僻，可来这里的人可不少，只不过你来的不是时候，下次周末的时候你再来，我可是这附近的名人，开玩笑。”于正阳始终以玩笑的口吻和薛阳说话，这让薛阳安心不少，这老朋友，不像是装的。 “哦？这么说，你这里香火不少？” “什么香火，我又不是出家人，只是朋友看得起，来我这里喝茶聊天，而我又能给他们答疑解惑，他们给些茶钱罢了。” 薛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忽悠人，但就是不知道是忽悠自己，还是他在忽悠别人。 看着薛阳疑惑的目光，于正阳拿出一张纸递给他，薛阳接过，里面写着一个名字周紫婼和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个地址，薛阳不解“这是谁？你媳妇？” 于正阳没好气看他一眼“多大人了，还这么不正经，这个人是我这里的常客，总是过来喝茶，也经常带些朋友来，不过最近听说她家里好像出事了，你回去后去她家里，帮我去看看，如果能帮忙就帮一下，这是个单亲母亲，挺可怜的，就当行善积德吧。” 薛阳知道这个地址，位于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回去时候正好经过那里。 “哎，吃人嘴短啊，行，我知道了，回去正好会路过这个地方，我去帮你看看情况。但能不能帮忙那我就不好说了。” 于正阳轻笑“你能的。” 薛阳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撤了哈。” 回去的路上薛阳感慨，自己这位老朋友曾经多么意气风发，可出事之后却变得云淡风轻，让人有些不免唏嘘，相比起他来，自己那点小情绪算的了什么？ 刚进入市区，薛阳就将车直接开到周紫婼的小区，按照于正阳给的门牌号找到她所在的单元。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对于来者她并不认识，上下打量薛阳一番“您好，请问您找谁？” 薛阳掏出证件还没开口，就听妇女喊道“警察过来了，紫婼，是警察。”言语中像是特别期待，并把薛阳让进房内。 还没进入客厅，从里屋跑出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身穿娇小，短发，五官精致，穿着白领工装，显得很干练，不过女人眼神憔悴，从里屋出来时候拖鞋都没穿，看见薛阳楞了一下，她不认识薛阳，虽然她也在等警察，但并不是眼前这位。 不过女人还是很礼貌的询问“您好，我是周紫婼，是王所长让您来的么？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几句话，薛阳就判断这家里肯定出事了，还不是小事。 薛阳没有隐瞒，“啊，我不是王所长派来的，是于正阳让我过来看望你的。” 周紫婼满脸疑惑“于正阳？” 薛阳解释“就是天明山那间小道观的于正阳。” 周紫婼恍然“哦，你是说于师父啊。哦请坐，阿姨，给客人倒杯茶。”搞清楚来人身份后，周紫婼并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很礼貌的让保姆阿姨上了茶，她自己则毫不避讳的在薛阳面前点燃一根女士香烟。 “您抽烟吗？”周紫婼将手中的烟盒递给薛阳。 “客气，我抽不惯这个，自己有。”薛阳拿出自己的香烟点上，这种女士烟，让他抽女士烟，那得多搞笑。 “于师傅是有什么事找我吗？”周紫婼柳眉微蹙，不知道薛阳来得目的。 薛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孩子不见了？” “你...是王所长告诉你的？”周紫婼好奇的看着薛阳，这事于师傅应该不知道啊，眼前这个男人肯定是王所长告诉他的。 薛阳微笑，摇摇头将自己的证件递给周紫婼“我真的不是王所长派来的，我叫薛阳，市局刑侦队的，你刚才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个小孩子，而你有哭过的痕迹，家里其他都正常，我想应该是你的小孩出事了吧。” 周紫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突然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坐在薛阳面前“薛警官，你帮帮我，我求你帮帮我，我...”话没说完，周紫婼的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那张精致的面容泪眼婆娑，委婉动人，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保护欲。 薛阳往旁边挪了挪，这突然的热情有些受不了“什么时候的事？” 周紫婼意识到有些失态，便坐直身躯，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泪水“已经三天了，今天第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也报了警，派出所受理的，也派人去找了，可他们除了让我等，什么消息都没有，我也发动亲朋好友去找，还发了朋友圈印刷了不少寻人启事，都没消息。” 第2章 耿直的王所长 薛阳安抚道“别急，把事情经过详细给我讲一遍，越详细越好。” 周紫婼如同看到救星便把经过复述一遍，她是个单亲母亲，并没有结过婚，和前男友有了孩子就独自生下这个儿子，由于从小缺乏父爱，儿子便和她姓周，周紫婼对儿子十分照顾，并请了个阿姨照顾饮食起居。 儿子还小今年才3岁，还在上幼儿园，由于平时工作繁忙，她就把接送儿子的任务交给保姆阿姨，这个阿姨也是尽职尽责，对周紫婼和她的儿子小粥粥（小名）也是照顾有加。平时接送也没出过差错。 三天前周紫婼正好提前结束工作，想着可以自己来接孩子，就给保姆阿姨打电话，让她在家做饭就行，自己去幼儿园把孩子接回来。 开始都和往常一样，接了孩子之后开车回家，可那天路上堵的厉害，周紫婼想绕道小路，可以快点回家，谁知那条小路上车虽然不多，但有两辆车发生碰撞，把路给堵死了。周紫婼看那两人事故不是很严重，就下车和他们商量让把车子挪一下，好让自己经过。 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功夫，回到车里儿子就不见了。 听完周紫婼的讲述，薛阳感觉十分蹊跷，他感觉那两辆堵路的汽车有很大的嫌疑，“你还记得那两辆车子的车牌号么？” “当时我人都慌了，哪还记得这些啊，不过好像一个是本地牌照，另一个是外地牌照，其他的真的记不起来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而且那两个人也很热心，知道我孩子不见了，还帮我在附近寻找。” “把孩子照片给我看看，最好再发给我一张，要近期照片。” 周紫婼拿出手机发给薛阳一张小粥粥的照片“这照片就是粥粥走失那天拍的。”照片中，小粥粥笑的十分灿烂可爱，右边一颗虎牙显得很俏皮，身上穿的幼儿园的校服，薛阳认出这是本市一所收费不低的贵族幼儿园，名气颇大，里面的孩子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这让薛阳对周紫婼的身份有些好奇。 “周小姐，请问你从事什么工作？”薛阳的问话让周紫婼有些意外。 “我？我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 “是自己的产业？” “不是，给别人打工的。” “那你收入情况如何？” 周紫婼面露愠色，对薛阳的问题有些反感“一般，就是个普通收入阶层。薛警官，你问这些干嘛？” 薛阳也知道问题问的有些直白，解释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工作方式，别介意，我只是担心孩子可能不是普通的走失，而是其他意外，所以想排除一些不可能。” “薛警官，我就是个普通人，你不用考虑别的了，我儿子的安危最为重要，如果您能帮我找到孩子，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薛阳无语，这是被人误会了，而且她的话语有些侮辱薛阳的人格，周紫婼一定以为薛阳在打听她的身份，好给自己搞点“福利”。 薛阳熄灭手中的香烟，正色道“你误会了，我是个警察，我有自己的原则，受于正阳所托我才来这里，这个案子还没有归到我们刑警队，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那当我没来过。”说罢薛阳起身准备离开。 而周紫婼并没有挽留。 薛阳走后，周紫婼心里烦闷，保姆阿姨收拾薛阳喝过的茶杯说道“这个警察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哪有一来就问别人赚多少钱的，太没素质。紫婼啊，你可要小心这个人啊。” 周紫婼点头并没有接保姆的话，这些年她身边没少出现这样的男人，要不就是图她的相貌，要么就是图她的钱，没有一个是真心的，没想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警察也来打她的主意，而且还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这让她很恼火。也认定薛阳不怀好意。 离开周紫婼的家，薛阳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道去了附近的派出所，这片居民区位于市中心，归属的派出所他也知道，都是兄弟单位，人员走动很频繁，所长王开明也是他老熟人了，薛阳打算去那里了解下情况。 “呦，稀客啊，什么风把你这位大神吹来了？”派出所里，王开明看着薛阳调侃道。 “别闹，路过一个朋友家，顺道就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 “什么话？晚上别走了，咱哥们多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晚上不醉不归。”看到薛阳到来，王开明很高兴，他们曾经一起办过一个大案子，为此他当上了这个派出所长，所以对于薛阳他深怀感激。 薛阳无语，王开明的热情是出了名的，酒量更是出名，他可招架不住。 “这才几点啊，就想着吃晚饭，你这所长当的挺舒服啊！” 薛阳没好气，但对于二人的关系，还是很认可的，他知道自从八项禁令以来，王开明已经很少喝酒了，今天是他来了，对方高兴。 “跟你说个事，周紫婼的孩子的事，你知道吧？”薛阳不想废话，直入正题。 王开明递给薛阳一根烟，自己也点一根抽起“哦你说那个女的啊，知道，哪儿能不知道，正查着麽。” “你怎么查的？”薛阳正色，对于这位的办案能力他是了解的，这家伙酒量行，为人行，够义气，也豪爽，但就是办案能力不行。当年那起大案，他是只管冲锋陷阵，动脑子的事都交给薛阳，最后受了伤，得到省厅的嘉奖，还立了个典型，这才当上的所长。 王开明胸有成竹的说道“找啊，我发动辖区派出所所有民警、辅警和巡防员一起找，还把那孩子的相片发给辖区内各个商户，让他们一起参与查找。” 果然在薛阳的意料之中，王开明的办法可真是简单粗暴，毫无章法。 “没了？” 王开明一脸无辜“没啦？！我自己都找了好几天了，哎，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跑哪儿去了，真不让人省心。” “你手下那些人还在找？” 王开明应声“当然，不找怎么对人家交待？” 薛阳摇头叹息，在这家伙手下干活那也真是遭罪“让他们回来吧，已经找了三天了，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也找不到了。” “回来？不找了？”薛阳的话让王开明震惊。 “让他们回来做三件事，第一调查周紫婼的背景，第二调查周紫婼孩子生父的真实情况，第三调查当天周紫婼孩子丢失时，那两辆发生碰撞的车主信息。” 王开明不解，一脸疑惑看着薛阳“是人家孩子丢了，又不是家长丢了，你调查孩子父母干什么？查父母也就算了，干嘛还查那两个车主？跟这有毛关系啊？” 跟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跟笨的人说话，那是真心累啊，要不是都是同事，薛阳真懒得解释。 “你知道什么叫排除么？先排除不可能的，剩下就是可能的，明白不？” 王开明还是不理解，眨巴眼等着薛阳继续解释。 “孩子丢失到现在三天了，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走失的么？是被拐走了？还是被绑架了？或者是其他原因？” 听到“绑架”二字，王开明眼睛瞪的老大，“不可能吧？绑架？那可是大案呐。” 薛阳摇头“不确定，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好在没人打电话勒索，这是好事。我去过周紫婼家里，她家条件非常不错，住豪宅，开豪车的，家里还请了保姆，又是单身女人，这样的家庭被绑匪盯上的概率较大，所以我才想对她有更深入的了解，所谓豪门是非多，就是这个道理，也许是和她有过节的人做的呢，又或者是和她儿子的亲生父亲有关呢？这些都要调查，排除了这些，才能肯定是被拐走，或者别的。” 薛阳的一番解释，让王开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就像是去医院看病，医生什么也不说，先让你做各种检查，排除所有可能的病况，剩下的就是你得的病。是这个道理不？” 薛阳一阵恶寒，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这个比喻倒是恰当“哎，差不都吧，快去吧。” 说罢，就准备起身离开。 “怎么？这就走？不是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么？”王开明叫住薛阳。 “别一天到晚就像着喝酒，先把正事儿干了，等找到周紫婼儿子，我请你喝酒。” “你说的哈，别耍赖。” 薛阳无语，都当了所长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不过他也知道，王开明就是这么一个性情中人。 走到一半，薛阳又停下脚步对王开明喊道“你派个人，带我去现场看看吧，就是那孩子丢失的那条小路。” 王开明立刻指派一名辅警跟着薛阳赶到事发地点。 这是位于城中村的一条小路，这片城中村已经被拆迁，将来会规划成一大片商业用地，此时住户都已搬迁，车流量不多，人流量没有，从这条小路可以跨越两个不同的主干道，很是方便，也四通八达。 薛阳把车停在小路边缘，这里很多7、80年代以前的老建筑，但都没人居住了，附近也没有任何商铺，距离大路更是有一段距离，周围没有任何监控。可以说这里到了晚上那可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第3章 逃跑 薛阳把这个地方彻底摸排了一遍，可以确定是有人故意选择这个地方下手，因为四周都没有监控和行人，而且车流较少，便于下手。就是不知道选择周紫婼的孩子下手是针对她？还是随机选择目标下手。 现在感觉很棘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不是被陌生人拐走，而是熟人作案的可能了。但凡事都讲意外，万一不是熟人作案，那现在可是在耽误孩子被解救的时间。 薛阳掏出手机给程冰打了过去，并吩咐程冰查一下失踪人口案卷，看有没有和这种情况类似的案子，如果有，那就可以向局里申请把这个案子接下来。 把辅警送回派出所后，薛阳回到刑侦队，程冰正好过来汇报刚才调查的情况。 “薛队，我把今年的失踪人口案卷调阅了一下，并没有您所说的在那个地方的失踪报案，后来我又把去年的案卷翻看了一遍，果然发现有类似案件，但不是在您说的那个地方，而是另外一个地方，在下面郊县，附近也是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同样是两辆车发生事故，把路堵住了，被堵的人下车让他们把车子挪开，一回来孩子就不见了。” 薛阳心头一震，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把那个案卷给我找来，另外再往前找一下，看还有没有相同手法的案卷，哦，不，别局限于本市，在全国系统里查找，范围扩大一些。”薛阳心中有不详的预感，这样的手法一年才在一个城市发生一次，那显然不符合人贩子的利益特征，如果能在全国范围内查找，也许可以有其他收获。 程冰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立马领命开展调查。 ------------------------------------- 深夜，国道线上，一辆中型厢式货车正在行驶，驾驶室内只有司机和另外一个跟车人员，司机听着音乐，一边喝着红牛一边抽烟，怕自己睡着咯，随行的跟车人员却在一旁呼呼大睡。司机看了一眼时间自言自语道“妈的，还有一个小时，真他么熬不住了，前面找个地方拉泡屎，再开下去，真憋不住了，妈的。” 货车厢内，一个小男孩被颠簸的货车给弄醒了，他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由于害怕开口便喊妈妈，刚喊完一声，自己的嘴巴就被一只手给捂住，“嘘，别喊。”那只手的主人叫住小男孩，似乎也很害怕 黑暗中男孩被捂住的嘴巴发出“唔”的一声像是答应了那只手的主人，但是恐惧还是让他忍不住留下眼泪，泪水顺着男孩的脸庞滑到那只手上，手感觉到异样，手的主人才急忙撒开。 男孩不敢再叫喊，而是奶声奶气的问到“这是哪儿啊？我妈妈呢？”一边说，一边擦拭自己的泪水。 透过车厢通风口的余光，男孩看清楚他面前的人，这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脸上很脏，眼眶红肿，女孩也看清楚男孩的相貌，一把抓住男孩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应该是遇到坏人了。” 听到女孩说到“坏人”二字，男孩哭的更加厉害，女孩将男孩搂住“别害怕，姐姐保护你。”她的话多么无助，此时此刻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哪能保护比她还弱小的男孩，但她没想那么多，只想安慰这个比她自己还无助的小生命。也许这就是天性吧。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用刚才捂住男孩的手擦拭着男孩满脸的泪水，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我叫粥粥，你呢姐姐？”男孩安静的让女孩摆弄他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像妈妈在摸自己的脸，让他觉得很安心。 “你叫我...”女孩刚想说出自己的名字，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女孩示意让粥粥不要出声，几秒钟后就听见“嘭”的一声驾驶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但车子却没有继续开动，而是停在原地。 女孩在车厢里摸索着，车厢内货物很多也很杂乱，女孩的柔弱的手在黑暗的车厢中被刮伤好几次，但她依旧坚强的摸索，终于摸到车门的位置。 车门被打开，门外的月光照射进来，女孩再次朝车厢内望去，这才发现原来车厢里不止她和男孩两个孩子，还有另外3个小孩，但都昏迷不醒。 她顾不得叫醒其他人，拉着粥粥的小手就往外走，并让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粥粥也很听话，像个小男子汉，跟着女孩逃离了魔窟。 司机解决完事，伸着懒腰、叼着烟，舒服的走回驾驶室，心里盘算着这一趟能挣多少钱，刚发动车子感觉不对劲，后面货箱门好像开了。他连忙下去查看，“卧槽！” 回到驾驶室对着熟睡的跟车人员就是一顿打骂“你他么就是个猪，还他么睡，门被打开了都不知道，我让你睡。”。 熟睡的跟车员，被突如其来的打骂给整懵了，但听到司机骂骂咧咧的喊道门开了，还是浑身冷汗直冒。 “什么门开了？那东西呢？”跟车员慌了，货物要是丢了，那他们就完蛋了。 司机停止打骂没好气道“我刚才看了，丢了两件。” 跟车员意识到不对“门不是你关的么？你没锁啊？” 司机当然知道是他自己忘记锁门，只不过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只能怪跟车的没看到门“少他妈废话，赶紧找，找不到咱们都得玩完。” “哦哦”跟车员慌忙下车。 “他们应该跑不远，你往上边，我往下边，分头找，一定要找到，找不到我弄死你。”司机恶狠狠的说到，并把车门锁好，外面又套了一把挂锁，不能在出现失误了。 这边，女孩拉着小男孩一路狂奔，但她不敢走大路，而是沿着路边的树林里跑，国道附近都是山路，跑了很久都没看到人烟，半夜除了月光之外，没有一点光亮。 男孩体力有些不支，女孩拉着他的步子也越发沉重。 “姐姐，我跑不动了，还要跑多久啊？” “再坚持一下，粥粥乖，不能停，咱们只要停下来坏人就追过来了，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女孩的刺激似乎很管用，小粥粥懵懂的点点头，只要能见到妈妈，他又充满力量。 孩子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女孩的刺激也再也起不到作用，无奈他们只能改跑为走，好在他们已经离开一大段距离。 路过一处山路拐角，女孩看到前面马路两边有一排房子，像是个小村落，不管有没有人先去那里避一避。 他们跑到距离最近的一间大屋，女孩拉着小粥粥去用力拍打大门。拍门声在山谷中发出一阵回响。 好在没拍几下，门内就穿出回应“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后问道。 女孩听出是个老爷爷的声音，焦急的喊道“爷爷，快开门有坏人追我们，快救救我们，求您了爷爷。” 门内的老爷爷咳嗽了两声问道“坏人？什么坏人啊？他们追你们干嘛？” 见老者不信自己，女孩差点哭出声“是真的爷爷，他们是人贩子，我们是刚逃出来的，还有好几个都被关在车里，爷爷，求求你了，快开门吧，我给您跪下了。”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女孩看清楚开门者的样貌，果然是个老大爷，背有些佝偻，头发半白，一脸怒气的看着内外的二人，开口道“这些该死的人贩子，孩子，来，快进屋里，放心，到这里，你们就算到家了。在这没人敢动你们。” 说着老者就把两个孩子让进屋内。 屋里虽有灯，但很昏暗，大屋很空旷，东西不多，但很齐全，完全不像是农村大山里的贫穷落后的样子， 老者很慈祥，笑眯眯看着两个小家伙，“孩子们啊，你们有看见，坏人长什么样子么？” 小粥粥太小，现在还一脸迷茫的看着老人，女孩回话道“没看见，我们是偷跑出来的，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老人，一脸严肃“这可麻烦了啊，不知道坏人长什么样子，那有些麻烦？” 女孩急切的说到“爷爷，您能让我们打电话给家里人么？” 老人一脸为难“哎呦，我这山里可没电话呦，打不了。” 女孩眼露失望，看着小粥粥，似乎在想其他办法。 老人笑道“呵呵，别急孩子，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待着，等天一亮啊，我带你们去镇上，去找公安，报警去。这里安全的很。”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但听到能报警，顿时心里踏实不少。 老人看出两个孩子很狼狈笑道“来了爷爷这里，你们就放心好了，你带着弟弟去洗把脸，看你们身上脏的，都臭了，没吃东西吧，饿不？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等着。”说完就将两个孩子带进卫生间让他们洗漱一番。自己则去厨房开始捣鼓起来。 一路奔波，两人确实一身疲惫，女孩看着小粥粥也是如自己一般脏兮兮的，从卫生间墙上找出一块还算干净的毛巾将它打湿开始给粥粥洗脸，自己也顺带清洗一遍。精神顿时畅快不少。 第4章 案件移交 女孩将小粥粥带回客厅，老者也从厨房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快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报案哈。” 小粥粥看见食物，吧唧小嘴有些馋，想吃又不敢上前，女孩拉着小粥粥的手也有些紧张，刚想让小粥粥去吃东西忽然想到大门还没关，“爷爷能把门关上么？我怕那些坏人找过来。” “哦？！哦，你看看，我这老糊涂了，好好好，爷爷给你把门关上哈。”说完便关上大门。 “姐姐我饿。”小粥粥实在忍不住了，走到放着馄饨的碗前吃了起来。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跟着端起碗吃了起来。老人看他们已经吃下馄饨，便进厨房收拾去了。 小粥粥是真饿坏了，很快就吃完自己的那碗，舔舔嘴，眨巴眼睛看着女孩。 “没吃饱是么？”小男孩点点头。 女孩便将剩下的大半碗混沌倒在小粥粥的碗里，自己则把汤给喝了。 “嗵嗵嗵”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在门外响起，女孩吓得赶紧拉起小粥粥往厨房跑去，正迎面碰上老者“爷爷...” 老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躲在厨房里不要出来。他自己则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往大门走去，女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的捂住小粥粥的小嘴，只留下鼻子呼吸。 “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敲？”老人呵斥一声，敲门声瞬间停止。 门外来人正是刚才货车司机，他顺着国道一直往下走，现在正是半夜，他开车时经过这个地方，知道这里有些居民，想着也许那两件“货物”也逃到这个地方。正巧，他一过来便发现这间屋子的灯亮着，断定这里肯定有人。 “哦，大爷，我孩子丢了，我沿路过来找的。麻烦您开开门，让我看看行不？” “什么孩子？不知道，这里没孩子，赶紧走。”老人猜到这肯定就是那女孩口中的人贩子。 “大爷，您就行行好，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容易，我两个孩子和家里闹变扭，赌气跑了出来，现在家里都急疯了，要是找不到孩子，我媳妇就要跳河自尽了，求求您开开门吧，我知道他们肯定在您这，您只要开门，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这里有钱，给您钱行么？”说完司机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往门缝里塞。 “走走走，我这里没孩子，什么孩子都没有，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老人没有接过钞票，反而把手里的菜刀握的更紧。 门外没了动静，司机心想，给钱都不要，不会真不在这里吧，他拿不定主意，不敢再敲门，怕吵醒周围的住户。先和跟车的那家伙汇合再说，说不定那家伙现在已经找到人了。 老人在门口听了会动静，确认门外没人了，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厨房将两个孩子又带出来。 女孩看见刚才一幕对老者无比感激“扑通”一下就跪在老人面前“爷爷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们。”老人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安全，小女孩的泪水也决堤。 老人赶忙将女孩扶起，笑嘻嘻的说“呵呵，孩子别怕，我说什么了，我这安全的很，那些坏人不敢来的。你们就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派出所报案，那时候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哈哈哈。” 女孩点头，勉强也挤出一丝笑意，但泪水还是挂满双颊。 老人把两个孩子安排在二楼一间卧室中，再次叮嘱二人赶紧休息，明天好赶路去报案。 一夜的奔逃小粥粥早已体力不支，躺在床上立刻沉睡过去。小女孩还是有些担心，她怕那些人贩子没那么轻易被打发走，虽然她也很疲惫，却怎么都不敢睡，不停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有人走到卧室门口，轻轻的打开房门，没有开灯，通过轮廓，她看到是老人。她怕自己没睡会被老人责备，于是也闭上眼假装睡着。 老人对着屋里轻声咳嗽一声，站了一会看见没人有反应便又转身离开，关上门，退了出去。 老人的举动让女孩心中一丝警觉，她蹑手蹑脚的爬起，耳朵贴在门上。卧室门外传来了老人的说话声音“喂，你过来一下，这里出了点事，不知哪那条路，跑了两个孩子，带几个人过来处理一下。” 老人的声音让女孩惊恐，他在说什么？他刚才和谁在说话？他是在打电话么？他不是说这里没有电话？一瞬间女孩想到了很多，她本能的反应，跑，现在赶紧要逃跑。 她憋着眼泪，不敢出声，小心的走到床边试着摇醒小粥粥，可她不敢太大声，怕被楼下的老人听见。 “粥粥，快醒醒，快醒醒。”男孩实在是又累又乏，任由她怎么叫都不醒，翻身继续睡去。 索性她干脆将粥粥抱起，可楼下那老人正坐在客厅，守着大门，这是唯一的出路，她带着睡着的孩子根本出不去啊。 怎么办？怎么办？这时她听见空旷的国道山路上有汽车经过的声音，不好，这应该就是老人叫来的同伴，如果他们来了，自己一个人都跑不了了。无奈之下，她放下小粥粥，将二楼卧室的窗户打开，窗户旁边有一个排水管直接从楼顶通向一楼，她顺着管道摸索着爬下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当她到达一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汽车停在了老人家门口，从一楼窗户她看到老人打开门，门口进来两个男人。老人和那二人交谈一番就指向二楼，在窗外她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声音，但她本能的感觉不是好人，不然老人怎么会背着她打电话。 女孩望了一眼二楼，一咬牙，顺着小镇后面的山路跑了，一边跑，一边哭心里默默的说着“对不起，小粥粥，对不起，如果我带着你，我们都跑不掉了，小粥粥，姐姐一定想办法救你。你要挺住啊。” ------------------------------------- 薛阳再次接到王开明的电话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让薛阳过来一趟，把调查的情况告诉薛阳。 王开明的办公室里，薛阳看着王开明递交的资料，他在一旁解说“这周紫婼的前男友，哦也就是她儿子的生父叫雷名扬，是我们市里一家上市公司的负责人，那可是豪门啊，周紫婼以前是雷名扬旗下公司的一员，据说是一次酒会相识，之后两人就好上了，后来这周紫婼又怀了人家的孩子。可雷名扬的老婆那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发现自己老公出轨之后，带着人打上门，还把她给赶出自己的公司，毫不夸张的说闹的是满城风雨啊。事后雷名扬给了周紫婼一笔钱让她别再联系自己。” 王开明说着，递给薛阳一根烟继续说道“原本事情到这也就结束了，可您猜怎么着？这才刚开始，雷名扬和他原配有一个儿子，在国外出意外死掉了，这俩人年纪也不小，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也不可能再生，就打起这个私生子的主意，想要把小粥粥的监护权抢过来。周紫婼哪肯同意啊，双方就打官司，这雷家有钱有势，请了最好的律师，说周紫婼只是他们请的代孕妈妈，要求周紫婼必须归还小粥粥。一审周紫婼败诉，周紫婼不服，继续上诉，二审到了中院，发现律师和原告方做假证，周紫婼胜诉。周紫婼还反告对方伪造证据罪，雷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最后不得不私下调解，周紫婼才撤诉，据说又收了不少赡养费，够他们母子二人吃喝一辈子了。不过私底下雷太太放出狠话，不会让周紫婼有好日子过，但被雷名扬给压了下去。这周紫婼也是争气，拿着雷名扬给的分手费和赡养费自己和朋友开起了公司，结果公司做的也是风生水起。” “这可是带着孩子的高级白富美啊，人又漂亮，又有钱，那身边打她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可她谈恋爱的唯一原则，就是不会再生育，这辈子只有小粥粥这么一个孩子，这让许多人打了退堂鼓，那些条件配得上她的，肯定想和她再有一个孩子，那些条件不如她的，她又看不上，觉得人家图她钱，这就一直耽误了。” 说到这里王开明突然意识到薛阳也是单身，就调侃道“欸，你不会也是看上人家了吧？别说你俩还挺配。有戏。” 薛阳摇头无奈道“又没正经，人家现在孩子都丢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玩笑，是不是人呐你？” 王开明咧嘴憨笑。 薛阳说到“我今天过来不光是听你说这些的，我查了下之前的失踪人口卷宗，去年也发生过一起这样的案件，不过不在市里，而是下面一个县，作案手法很雷同，我怀疑有连环作案的可能，所以今天过来和你商量一下，要不要把案子移交给我们，由我们刑侦队来主办！” 王开明一听这话立马大喜“好啊，你们刑侦队想拿过去，我求之不得呢，你也知道我这人，大老粗一个，让我干活行，让我带队办案，我哪有那个脑子啊，专业的事还得你们专业的人来干，这叫什么来着，什么专攻什么，欸，我忘了。” 薛阳暗自好笑“术业有专攻。” “啊，对，就是这个专攻。”王开明笑的更灿烂，他不是个喜欢邀功的人，也知道这个案子在他手里也许会耽误受害人的时间，一般的人口失踪案，都是由当地派出所组织力量进行侦破，如果侦破不了，那就将失踪人口信息上传公安网，全国搜索，很少会由刑侦队亲自办理，现在薛阳他们主动来找他商量，对他而言也许有些没面子，但对丢失孩子的家属来说，案件的重视程度得到提升，更加有力于破案。 第5章 需求帮助 薛阳拉着王开明一起到孙副局长那里将情况汇报上去，孙局仔细看了两份案件的报告，表情有些凝重“嗯，不错，确实有雷同的地方，我同意把案件移交给你们刑侦队，不过光有两份一样的案件情况报告还不够，既然你想查这案子，那就好好查，把以往相同情况的案子也都整理一下，如果还有雷同的案件，说不定可以挖出一个重大团伙。” 薛阳有些兴奋，殷勤的给孙局点上一根烟“可不是么，孙局，我也是这个意思，要么不做，要做咱就顺藤摸瓜，摸个大瓜，不然也浪费警力不是。” 孙局听出薛阳的意思，这是怕人手会不够，毕竟涉及到打拐案件，需要大量的人手。 “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哼，别急，现在还早，你先查着，如果真有那个需要，我从其他地方给你调人。” 薛阳得瑟的看着王开明一努嘴，那意思，不言而喻。咱们可是孙局的大红人，要案子有案子，要人有人。 王开明也想表现一番讨好道“孙局，薛队，这案子可是我们在派出所出的，倒时候调人，可别落下我们所啊，咱也想沾沾光不是。” “出息！八字还没一撇呢。”孙局一脸嫌弃看着王开明，但心里对王开明还是很认可的，知道这家伙的秉性，也没过多计较。 “行，去吧，该移交的移交，该查案的查案，速度点。”孙局对手底下有这样的干员很满意，有想法，有干劲。 薛阳刚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之前一件事，便留了下来“孙局，还有件事和您汇报下，是关于我们队里实习生小陈的事。” 孙局准备拿起笔批阅文件，头都没抬问道“小陈？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不是，这不是他实习期满了么？队里要给他做考评。” “做呗，这有什么好说的，该怎么做怎么做。”孙局想了想又放下手里的笔“你是说陈局的外甥？” 薛阳点点头，没吭声。 孙局问道“这小陈一直在你们队里，你们自己最有发言权，我们做领导的不好过多插手，我就一句话，他如果做的好，那别寒了人家的心，如果做的不好，将来祸害的也是你们自己，你懂么？” “明白，那我去忙了。”说完薛阳起身敬礼，带着王开明离开孙局办公室，一起回到自己的刑侦队。 薛阳叫来队里几个骨干，打算开个会，落实一下移交案件和开展新案件的情况。 会议室里，程冰、潘云、还有几个中队长都参加了，小陈也在其中，他的工作是会议记录。 王开明知道小陈身后后，对他笑的是格外灿烂，这让小陈有些不知所措。 薛阳把王开明介绍给大家认识，并说明这个案件的性质，“同志们，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儿童走失案，很有可能是一股有组织的团伙案件，我希望引起大家的重视，我们现在只是刚查阅去年的案卷就有了发现，我相信同样的案件肯定不止一起，咱们全市范围内每年失踪人口报告上百起，有三分之一都是未成年儿童走失，这不是个小数字，这是多少家庭的渴望。以往，都因为案件不够大，得不到重视，都由当地派出所办理，但派出所的警力毕竟有限，而且大多是基层户籍民警和辖区民警，有刑侦能力的民警少之又少。能成功找回的案列又有多少，我想你们自己也清楚吧。” 话音一落，会议室内议论纷纷，刚开始很多刑警对薛阳接手这样的案件表示不理解，刑侦队不是没事可做，帮人找个小孩子，这样的事让刑警去做，的确有些大材小用，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有些抗拒，但听到这里面涉及到打拐，几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前只不过没人将这些案件联系起来，没往这方面想。 “好，多余的话我也不拿来浪费大家时间了，程冰，你继续带人查阅以往失踪人口报告的卷宗，尽可能多查，这5年内的，全国范围内的，能查到都查看一遍，主要是看有没有相同特征的，重点放在小孩身上，人不够的话，这几个中队长都归你管，让他们一起查看，如果有发现，立刻去报案人家里询问详细情况。小陈你和我一起去办交接。” “是！”现场所有民警异口同声，之前虽然有些人不太情愿，但案子下来了，这些人又立刻投入新的战斗，这就是薛阳手下的兵，关键时，能战。 ------------------------------------- 天快亮了，没有了小粥粥，小女孩的速度更快，疲倦让她几次不得不停下脚步，每次停下她都用力的掐自己的脚底板，让脚上的穴位能活络，可以走更远的路而不疲惫。 她不敢走大路，而是在树林里穿梭，国道线上时不时有车辆经过，小女孩很聪明，她知道那些速度很慢的车有可能是来找她的，她也不相信任何人。 这期间好几次险象环生，好在她个子小，躲在林子里不容易被发现，但林子里的树枝也将她身上划出多道印记。 天已经亮了，但女孩依然不敢走在大路上，她没看到人口聚集的地方，只能继续在林子里沿着国道线穿梭。她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感觉身体疲乏，又饥又渴。 好在树林里有小溪，她暂时能补充水分，支撑她的完全就是自己的毅力，想逃生的毅力，渴望回到家里的毅力，虽然那个家并不幸福，但也是家啊。 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妈都很疼爱她，她也如同其他孩子那样被视为掌上明珠。可老天似乎出于妒忌，让父母在车祸中身亡，她便跟着奶奶生活，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总幻想着爸爸妈妈还能把自己接回去。奶奶也一直闭口不谈父母的事情，温柔的骗她父母去外地工作了，等她十岁就能看到他们，可今年她正好十岁了，爸妈没盼来，唯一疼她的奶奶却也离开了人间。 不得已她只有寄宿在唯一的亲戚舅舅家里，舅舅对她不错，也很疼她，可舅舅也和她爸妈一样，是跑运输的，常年不在家。舅妈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家还有两个弟弟，自从去了他们家，舅妈就一直让她干活，稍有不顺，非打既骂。等舅舅跑长途回来，舅妈又装老好人，对她温柔体贴。 对于舅妈的虐待她一直忍让，直到有一天听到舅舅和舅妈谈话，她才下定决心偷跑出来，才回有后面被人贩子抓住的事。 父母和奶奶去世之后给她留下了两处房产，她不知道这些房子值多少钱，但听到了舅妈在打那些房子的主意，想让舅舅把那两个房子留给自己两个儿子将来娶媳妇用。 舅舅好像是不同意的，还和舅妈吵了一架，最后还打了起来，她不想让舅舅为难，决定一个人自己生活，简单收拾了行李偷跑出来，一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告诉司机地址，想回到奶奶那里。司机将车开到一处偏僻小路，发现前面有两个人吵架，好像发生车祸，把路给堵住了，司机不耐烦，想绕道走，她知道前面不远就是奶奶家，便提前下车，一个人托着行李往家里走去。 刚走没多久，就感觉有人从身后追来捂住她的口鼻，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辆货车里，才意识到自己是碰到人贩子了。 生活中惨痛的遭遇让她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知道遇到这类坏人下场肯定会非常凄惨，她必须要活着回去。不光是她自己，她还想救小粥粥，那个小弟弟太可怜了。 小粥粥应该是有爸妈的，他的爸妈该多着急啊，我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他会不会恨我啊。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回想着自己的经历和对小粥粥的愧疚，小姑娘的步伐又加快了些。 终于她又看到一个集镇，挺热闹，人很多像是个集市，很是热闹。小女孩顿感心安不少。 她走到一个小卖部里，看店的是个中年妇女，正磕着瓜子，看着手机，嘴里还咯咯笑个不停，很开心的样子。 “阿姨，您好，请问...”女孩很有礼貌的想借用一下电话报警。 中年妇女一看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一脸嫌弃的把她赶出自己店里，嘴里还嚷着“哪来的要饭的，滚开，滚开，真晦气。” 小女孩央求着“阿姨，我不是要饭的，我就是想打个电话，可以么？” “打电话？你有钱么？”中年妇女打量小女孩，浑身上下连个口袋都没有，衣服也破衣烂衫的，身上到处都是口子，不相信她会掏出钱来。 小女孩十分委屈，泪水不争气的滑落“阿姨，我没有钱，我求您了，让我打个电话吧。” 中年妇女看都懒得再看女孩一眼“没钱快滚，别再来烦我。”说着拿起笤帚就要打人，吓得女孩赶紧跑开。 第6章 暗线 小女孩无奈只得离开，一连找了好几个地方，大家对她都是如此。女孩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孤立无援过，她不明白这里的人对为什么会嫌弃自己，受伤的心再次被扎疼。 正当她无比绝望时，忽然看到路上有一辆正在巡逻的警车，女孩大喜连忙像警车跑去寻求帮助。就在距离警车只有几步之遥，一只大手突然从后方捂住女孩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而此时警车也慢慢驶远。 突如其来的大手让女孩意识到人贩子追过来了，她拼命挣扎，双脚不停在空中胡乱蹬踩，后面的人将她原地抱起转身欲逃，女孩扒开手掌，对准那只手的虎口处用力一咬，那手的主人吃痛，松开手掌，女孩露出嘴巴，拼命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呼救声引来路人的围观，小女孩也看清楚后面人的长相，是个中年大汉，此时正呲牙咧嘴的看着女孩“小妮子，敢咬我，你不想活了。”说罢抬手就要打。 右手高高举起，正要打在女孩身上，却又突然放下，转身逃离现场，女孩不明所以，向后看去，只见刚才巡逻的警车停在马路中央，从车里下来两名警察，这二人听到刚才女孩的呼救，意识到有情况发生便立刻停下车辆。 女孩看见警察如同看见救星一般，“警察叔叔，救我，救我。”迅速跑向警察，心想终于得救了。 一整夜的逃命，女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但女孩的身体太过疲惫，整个人都瘫软在警察的怀里。 ...... 薛阳正在听取程冰和整个刑侦队的查阅汇报，果不其然，这样的案件在全国范围内都有不少。 全都是在没有监控的小路上遇见事故，被堵路，车内坐着的孩子一转眼就不见了，这些绝不是偶然，而且这些人犯案很有规律，每年在同一个城市只作案一起，这样就很难引起警方的注意。 程冰汇报道“我们目前最早能查到的这样失踪案是从5年前开始，主要集中在附近几个省份，涉及十多个城市和三十多个郊县，失踪人口二百多例，全部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 薛阳暗惊，这么多？ “那本市范围内的失踪人口家属走访了么？” “走访了几个，市区内的都走访了，他们口中所描述的嫌疑人特征大体一致，都是两个男人发生车祸事故，事故并不严重，都是小剐蹭。其中有一个报案人还记下了这两个人的车牌号，不过我们查过，是假牌照。” 听完汇报薛阳来了兴致，队里其他民警和都一样，之前以为是个小案子，没有引起重视，经过调查发现是一个存在许久，以同样手法拐卖儿童的犯罪组织，大家都兴奋起来。 “好，做的不错。这些汇总情况很重要，程冰立刻和我一起给孙局报告，咱们又要有大行动了。” 薛阳将整理好的材料和程冰一起汇报给孙局和陈局长，二位领导高度重视，立刻又将此情况汇报省厅，就这样逐级汇报到了公安部，当天公安部就下发通知，凡是涉及此案相关的省市全部成立相关案件的专案组，务必要将此社会毒瘤拔出，还老百姓一个干净的社会环境。 在由公安部牵头组织的视频会议上，公安部的领导赞扬了薛阳细致入微的工作方式，并让薛阳担任联合调查组的组长，可以随时抽调和调遣各地公安机关力量。这给了薛阳极大的权力，也让薛阳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薛阳第一个命令就是让各地严查过往可疑车辆和可疑人员，特别是偏远地区。多在缺少公共监控设备的地方巡逻，发现有可疑事故车辆和人员一律调查真实身份和车辆信息。 第二个命令：严查各地流浪乞讨人员，特别是带着孩子乞讨的，薛阳担心这么多孩子会被不法分子利用，沦为赚钱的工具。 第三个命令：需要交警部门配合，严查各地套用假牌照现象。 目前手上有用的线索确实太少，如果能发现犯罪份子再次作案，对案件有很大的帮助。 在公安部的要求下，全国各地掀起了一股打拐热潮。 这天薛阳正在整理各地上报的线索，办公室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周紫婼的到来的确让薛阳意外，不过他还是很礼貌的让她进入自己的办公区域。 再次面对薛阳，周紫婼俏脸绯红，半天憋出一句话“薛警官，我这次来，是想来道歉的。” 薛阳并没有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被人误解也不是第一次了，人之常情他也能理解。 “没什么，每个人的处理问题方式不同，周小姐不用太放在心上。” 周紫婼低头不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环顾四周发现薛阳房间内大量的文件资料，周紫婼开口问道“王所长告诉我，你们发现有很多孩子丢失都和我儿子的情况一样，是么？” 薛阳点头“不错，这些犯罪分子很狡猾，利用监控盲区作案，而且每个地方每年作案一次，有些棘手啊。” 气氛再次尴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薛阳诧异的看着周紫婼，“说笑了，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配合我们工作就行。” 似乎有些不甘，周紫婼再次开口“薛警官，我儿子能找到么?”说完，那俏脸上眼眶微红，似又勾起伤心。 薛阳无语，女人还真是喜欢哭鼻子“我现在不好回答你这个问题，你也看到了，我们在尽全力调查，不单单是你的孩子，还有很多其他孩子也在等待被解救，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也请你互相理解一下。” 周紫婼点头，心里却非常内疚，自从王开明告诉她，薛阳动用了公安部的力量位她的案子努力，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该那么武断的看待一个人。 她点点头起身离开，临走之前对薛阳包含深情的看了一眼，想再说一句抱歉，可始终开不了口。心里打定主意如果真能帮她找回儿子，一定要好好感谢这个恩人。 薛阳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专心查阅如山的案卷资料。他发现这些人作案都是集中在附近几个省份，而较远的省份却没有，很有可能犯罪分子把拐来的儿童带往那些没有发生案件的省份，毕竟兔子不吃窝边草。 长达五年，涉及失踪人员二百多人，这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团伙，明面上的线索不起作用，那暗地里的呢？ 薛阳拿出手机拨打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讨好的声音还伴随一个女人的娇喘声“呦，薛队啊，您老找我有什么吩咐？” 薛阳没有和对方客套，以命令的口吻说到“别贫，你在哪儿？” 电话那天楞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我？我还能在哪儿，打麻将呢！” “少来，又在哪儿祸害良家妇女吧？别扯没用的，有事找你，说个地方。” 电话那天结结巴巴“我，我哪儿能让您来找我呀，那还不折我寿啊，我来找您，您是在队里吧？我现在就过来。” 薛阳生气道“废什么话，让你说地方就说，我现在正在外面不在局里。” 电话那头感觉薛阳生气了，不敢再言语马上说了个地址就挂断电话。 半个小时后，薛阳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大堂里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到薛阳立马跳了起来，一脸堆笑走了过来“薛队，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 中年男人叫胡三，是本市出名的瘌痢头，以前靠捞偏门起家，开过录像厅，游戏室，也跟着大老板搞过拆迁，赚了些钱，算是个城市边缘人。这种人犯法的事不会干，法律的擦边球很会打，和警察的关系也是若即若离，这个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小道消息灵通，曾经举报过几个来本市的杀人逃犯。 薛阳一直好奇他的消息都是哪儿来的，可这家伙嘴严的很，怎么都不说，还美其名曰的说，自己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 薛阳看看四周有不少人说到“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胡三立马明白，带着薛阳来到酒店内的咖啡厅，点了两倍咖啡。 “废话不多说，我手上有个案子，要找几个人。”薛阳直截了当。 胡三一听有案子找他，眼睛雪亮，盘算着又有线人费可拿“什么案子？大案？” “拐卖案，都是孩子，涉及面太大，我就不详细和你说了，应该是个团伙，每年会来这里作案一次，他们会选一个没有监控的小路，先是让两个人开□□假装发生事故，把路给堵住，然后伺机等人上钩，如果来人车里有孩子，他们就把孩子掳走，事后还会假装帮忙寻找孩子，打消丢孩子家长的顾虑。” “这样的团伙，你听说过么？” 胡三一脸笑意看着薛阳“薛队，这个案子可不小啊，不过这个...”说着，胡三伸出两个手指摩擦比划一下。 薛阳知道，这家伙无利不起早，这是打听钱的意思，“这次由公安部下文组织的联合办案，我是组长，如果你提供重要线索，亏待不了你。” 这次的案件还没有出悬赏，不过薛阳的确可以申请到线人费用，只不过比悬赏要少很多，所以他也是和胡三打个马虎眼。 第7章 套牌车线索 胡三脸上笑意更浓，连忙又递给薛阳一根高级香烟“嘿嘿，薛队，瞧您说的，我胡三哪是那种人，只不过吧，那些消息我也是从其他地方得来的，别人可不白给我，我也为难啊。” 薛阳不想听他这些废话“行了，别卖乖了，该你的不会少你的，我要的信息。” “得嘞，您吩咐吧，需要我做什么？” “让你手底下人四处打听下，有没有流窜的人贩子，主要是针对儿童的，而且是团伙的那种，另外问问有没有哪些人用儿童赚黑心钱的。”说完薛阳将小粥粥的照片发给胡三。 “尤其是这个孩子，他是最近一次被拐走的，找人问问有没有见过他。” 胡三翻开相片，一脸疑惑看着薛阳，“就这些？” 薛阳表情严肃“我现在手头上线索不多，不然也不会找你，你给抓紧点时间，别有事没事总耗在女人身上，小心肾亏。” 胡三笑的更夸张了“哪能啊，放心薛队，绝不会误了您的事，不过您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个事儿，前些年我底下有个小兄弟开了个汽修厂，他有段时间专门收那种报废车辆的车牌，不知道和这案子有没有关系？” 薛阳眼睛一亮“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胡三讪讪的说到“之前您也没问啊，这话说的！” “他人呢？现在在哪儿？带我过去。” 胡三想了想掏出电话“您等会，我打个电话问问先。” 说罢胡三走到一旁打起电话，薛阳没听见通话内容，但看胡三表情有些严肃，预感不太好。 不一会儿胡三走回来“薛队，今天可能不行了，实话和您说吧，我那小兄弟好几年没联系了，刚打电话给他，是另外一个人接的，说我那小兄弟欠别人赌债，把修理厂抵押给他了，已经有一年多了，他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 薛阳心觉蹊跷，但没露声色，“行吧，那你自己去打听一下，有什么消息赶紧通知我。” 薛阳不知道胡三到底有什么顾及，看他样子，似乎自己现在不方便出面。离开之后薛阳在酒店附近隐藏起来，不一会，就看见胡三走出酒店，打了一辆出租车，薛阳开车远远的跟在后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出租车七拐八拐开到一处修理厂门口停下，薛阳看到胡三坐在车里又打了一个电话，简单几句之后下车走进修理厂。薛阳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等了一会儿，便也跟着进去。 修理厂不大，一进去薛阳就看到胡三背对着他正在一个板房里对着其中一人发火。挨骂的人看到薛阳进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胡三注意到这个人的眼神不对劲也向后方望去，正好看到薛阳推门进来。 “薛队，您...”胡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薛阳会跟着自己过来。 被骂的那人听见胡三喊薛队，眼睛立马从薛阳身上挪开，低着头就往外面走，却是被薛阳一把拉住。 “胡三儿，说说吧，什么情况？躲我干嘛？” 胡三一脸为难“薛队，我，我这。” “你说的那个小兄弟就是他吧？”薛阳早就识破胡三的小心思。出售废弃车里牌照属于犯罪行为，刚才在酒店胡三没注意说漏嘴了，等他给这个人打电话才反应过来，薛阳的事又不好不查，万一被薛阳查到自己小兄弟也参与其中那可是要吃牢饭的，他这才自己过来先问问情况，至于他打算怎么做？薛阳就懒得管了。 薛阳看着被骂之人“你叫什么？” 那人根本不敢抬头言语颤抖的回答“丁一飞。” “哪儿人呐？” “本地人。” “那些套牌你是怎么处理的？” 丁一飞嘴巴哆嗦，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乞求的看着胡三。 薛阳瞧瞧胡三，又看向丁一飞“问你话呢，看他干嘛？是他让你收的啊？” 丁一飞立马吓到“不是不是，都是我自己，和三哥没关系。” 薛阳笑笑“行，还挺仗义，放心，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你卖套牌的事，你卖给了谁，那些人干什么的，把这事给我交待清楚咯，如果对破案有贡献，算你立功。” 胡三一听立功来劲了“立功？那能不追究卖套牌的事么？” 薛阳没好气道“废什么话，一码归一码，不过我会向法院求情，估计能搞个功过相抵吧，不过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得看你表现。明白么？” 丁一飞眼珠子转来转去似在犹豫，胡三上前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吼道“你个傻X薛队长在帮你呢，还没厅出来？快说啊，不然老子也懒得帮你了。” 胡三的话让丁一飞瞬间醒悟连忙说到“是，是一伙外省人。”他有些紧张，说话都结巴了。 “别急，慢慢说，把前因后果仔细给我说清楚。”薛阳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丁一飞开始回忆“大概3年前吧，当时我正在店里修车，来了两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其中一个一脸络腮胡，身上呢还有一股子膻味，那两人开辆小轿车过来修车，当时我店里正好有一辆报废汽车，车牌也报废了，不能上路，就顺手扔在一边，准备一起送到车管所销毁，那两人就问我能不能把车牌卖给他，我当时心想这东西卖别人出事怎么办？就没同意，可那人当时就掏出500块钱来硬塞给我，还威胁我不能不卖，我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卖了，后来那人还说，如果还能找到报废车牌，就给他打电话，有多少收多少。” 薛阳对丁一飞的话并不全信，里面多少有点把自己摘出去的水分，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他问道“你现在还有那个人的电话么？” 丁一飞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递给薛阳，号码存储的名字是“大胡子（收套牌）”六个字。 “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问过，他们说一个叫大胡子，一个叫瘦子。”不用猜，肯定是假名字。 “你总共给他们多少块假牌照？” “前前后后大概有二十多块吧。” 薛阳皱眉“准确点，到底多少块？” “二十三块。”丁一飞不敢再隐瞒。 “你还有这些牌照的记录么？” 丁一飞一脸为难“这个，真没有，这东西，我也不敢留记录，不过都是本市牌照。” 薛阳了然“本来销售废弃牌照就是违法，还自己留有销售记录，但凡正常人都不会留这些对自己不利的记录。” “你最后一次给他们牌照是什么时候？” “去年的事了，其实他们来的也少，一年最多两次。” 薛阳心想一年一到两次，这倒是符合嫌疑人每年在同一个地方作案一次的特征。 “今年他们有来过么？”薛阳又问道。 “还没有，今年没牌照，所以没给他们打电话。” 薛阳看着手机里的号码沉思片刻，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拨打程冰的电话，把大胡子的号码告诉程冰，让她通过移动通信查找手机号的机主信息。 不到十分钟薛阳接到程冰回电，说已经把查到的机主信息发给薛阳，让他自己看看。 薛阳打开信息文件，里面显示机主名叫李铎，二十八岁，SX省人，并附有一张机主的身份证照片，薛阳拿着照片让丁一飞辨认，可丁一飞一口咬定不是这个人，“不会错的绝对不是这个人，也不是他同行的另一个人，那个大胡子起码有四十岁以上，另一个瘦子也差不多年纪，没这么年轻。” 虽然没有查到准确信息，但薛阳明白肯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这伙人太过狡猾，很多细节都考虑到了，不留一点痕迹。 思考下对策，薛阳吩咐道“丁一飞你现在给这个大胡子打个电话，就说手上正好有好几个车牌，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拿？开免提打。” 丁一飞点头应到，拨打了大胡子的号码，不过他的额头却布满冷汗。 电话接通，不过对方却没出声，薛阳用眼神示意丁一飞开口“喂，欸，是我小丁啊。” 电话那头声音很低沉“我知道，什么事？” “你不是要车牌照么？我这里又搞到了几副牌照，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拿啊？”开了免提，丁一飞嗓子有些大。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继而说到“先放你那里，等我有空了再去那。” 丁一飞不知如何接话，看着薛阳，薛阳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示意丁一飞接下来该怎么回答，好在丁一飞也不笨，明白了薛阳的意思，对着电话喊道“大哥啊，给个准信呗，这东西我们可不敢一直放手里啊，被人看到可不好。” 电话那头的大胡子说道“现在没时间，等过几个月吧，过几个月我去J市，就去找你，好就这么说。”说完准备挂断电话，丁一飞急了，连忙喊道“欸，大哥别啊，这东西真不好一直放我这里，要不你说个地址，我给你寄过去？” 大胡子有些不耐烦“说了让你等着就等着，哪那么多废话。”说罢就挂断电话。丁一飞询问薛阳要不要继续打？薛阳却阻止了他的行动。 很好，薛阳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线索，这个人目前还在使用这个手机，就行，他就有办法定位他的地址。 第8章 轩轩 刚才丁一飞打电话给大胡子之前，薛阳已经让程冰定位这个电话号码了，片刻之后程冰的短信已经发到薛阳手机，上面显示大胡子号码最后通话定位在SX省B市，不过通话时间太短只能定位个大概位置。 薛阳不想再让丁一飞继续打电话了，他怕引起对方的警觉打草惊蛇。 SX省，这个省份没有发现类似案件报告，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犯罪份子的所在地，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犯罪份子不在自己的地盘上作案，又或者这是犯罪份子的销赃地？不管哪种可能这个地方必须要引起重视。 薛阳回到刑侦队，将这一情况认真汇报给公安部，并让公安部的领导配合给SX省发文，严查当地发现的可疑人员，薛阳并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这一举动，将案情逐渐浮出水面。 ------------------------------------- 同一时间，女孩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边都是医护人员，还有几个警察，看样子是在医院里，有警察守护自己，顿时委屈的泪水一涌而出，别看她之前多么坚强，几次死里逃生，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一个女警摸着女孩的头，微笑的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好奇的望着四周的人们，再次确定自己现在安全才开口道“我，我叫轩轩。” 女警继续问道“小轩轩，别怕，我们是警察，你家里人呢？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么？” 轩轩当然知道他们是警察，这几天她做梦都想看见警察，但她没有直接回答女警的问题而是哭喊道“阿姨，你快救救小粥粥吧，求求你们了救救他吧，他被坏人抓走了，还有很多小孩子都被坏人抓走了。”轩轩说到后面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在场的警察却相信她的话，之前在马路上正是他们中的巡逻警察发现轩轩被人抓住，才连忙去查探情况，可那人一看警察过来，立马躲进人群中不见踪影。 女警坐在床边拉着轩轩的手关切的说道“轩轩别急，告诉阿姨怎么回事？那些坏人是什么人？还有小粥粥是谁？” 轩轩并不知道那些坏人的身份，但她把自己的经历给在坐民警讲了一遍，众人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女警安抚轩轩，心疼的看着她“轩轩别怕，你现在安全了，有警察叔叔阿姨保护你呢，你能联系到你家里人么？” 轩轩摇着脑袋委屈的低下头“我爸妈没了，奶奶也不在了。” 短短几个字让围观民警揪心，这是个孤儿？ “那你家里还有其他人么？”女警追问道。 轩轩摸了把眼泪，神情平静道“还有个舅舅。” “你有舅舅的电话么？” 轩轩摇头，她之前把舅舅的电话记在一个本子上，那个本子也不知道丢在哪儿了。 “那你舅舅叫什么？他是哪里人？” 轩轩如实说出了舅舅的名字和地址。 女警立即吩咐其他人“赶快去户籍系统查一下符合这个地址名字的中年男性。” 轩轩所说的地址并不在本地，而是其他省份，这一番调查估计要不少时间才能联系到对方。 女警怜爱的看着轩轩，这个女孩遭了多少罪啊，父母双亡，奶奶也不在人世，又遭遇恶人拐卖，所幸她逃了出来，可看样子和她相同遭遇的孩子还不少。女警是当地派出所教导员，她需要马上将轩轩提供的信息上报给上级部门，并同时派人前往轩轩经过的那个老人的房屋解救名叫粥粥的儿童。 ... 薛阳刚联系到SX省公安厅，让对方协助调查，对方就发来一个极具重要的信息，当地一个乡镇派出所发现一个女孩，那女孩知道小粥粥的下落。这让薛阳大感意外，因为这个派出所就位于B市辖区内，他立即动身带着程冰和小陈等几名警员前往SX省。 驶出高速公路时候薛阳发现身后一直有一辆宝马轿车尾随着他们，从警局出来他就看到了，一开始他并不确定，等到上了高速发现对方也跟着走这条高速公路。 后视镜距离太远看不到开车人的样貌，薛阳让程冰把跟车的牌号记下，询问车管所车主信息，结果发现竟然是周紫婼。 薛阳心里嘀咕，她是怎么知道我们有小粥粥踪迹的呢？不过既然不是敌人也就没顾忌什么，薛阳等人继续行驶，直到傍晚赶到SX省B市下的乡镇派出所。一同赶到的还有周紫婼和坐在她车里的于正阳。 “你怎么也跟来了？”薛阳看到于正阳嘴巴都合不拢。 “别说这些了，赶紧问问情况吧，救人要紧。” 接待他们的正是派出所教导员张丽，薛阳和张丽互相介绍一番后，周紫婼拉着张丽的手就问“我孩子在哪儿？” 张丽知道这就是轩轩口中小粥粥的母亲，自己儿子被拐跑，做母亲的情绪激动也是人之常情“你放心，我们正在寻找，相信很快会有下落。”不过她还是有些埋怨的看了薛阳一眼。 带着受害者家属参与案件，对案件开展并不理想，家属的情绪会影响案件侦破的进度，正常的公安人员都不会这样，可这位薛大队长倒好，不但带着，还带到外省直接参与，不免对薛阳有些芥蒂。 周紫婼跟来随非本愿，但薛阳还是自知理亏，没有辩解什么。不过他嘱咐于正阳，一定要看好她，别乱来。 轩轩醒来当天张丽就带人前往老者住所准备解救粥粥，可他们赶到时，对方早已人去楼空。张丽正准备让上级部门派刑侦人员协助他们，结果就等来了薛阳。 薛阳没有顺着张丽的线索跟进，而是问道从人贩子手中逃跑的女孩在哪儿？他想和女孩谈谈。 不一会张丽领着轩轩走到会议室内，小女孩经过修养起色已经好了很多，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红润，显得很是玉秀，张丽给她买了身新衣服，原本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难怪会被人当作乞丐。 轩轩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警察，小手紧紧拉着张丽不肯松开。 薛阳来之前就听到轩轩的故事，很佩服小女孩的机智和勇敢，此刻他正用柔和的眼神看着轩轩。 而轩轩能感觉到这个看着自己的叔叔，似乎是这个房间内身份最高的人，他能救出粥粥么？应该可以吧！ “轩轩是吧？叔叔知道你的事，你是我见过这个年纪最聪明最勇敢的孩子。”薛阳简单的一句夸捧，让轩轩很是受用，可怜的小姑娘自从父母死后已经很少得到大人的重视。这让她有些腼腆的笑了。 “能再和叔叔说说，你是怎么被坏人抓住，又是怎么从坏人手里逃脱的么？”薛阳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轩轩便又讲述一遍自己的见过和遭遇，薛阳一边听着一边对一些细节展开询问和思考。果然和他自己的思路都能对上，而且轩轩做为受害者提供的信息更为直接，最重要的一点，轩轩被迷晕之前记下了堵路车祸的一个车牌号，号码虽然是套牌，但那个号码所在地正是J市的牌照，这一点和丁一飞提供的线索完全吻合。 听完轩轩的讲述，薛阳要求张丽带着所有人去一趟老者家里，薛阳带着程冰和一些技术侦察设备，正好能派上用场。 出发时薛阳让张丽带着轩轩一起，希望能从轩轩那里得到更多线索。 从张丽所在派出所到老者所在小镇不过10多公里的国道路，可就是这十几公里的道路成了轩轩逃跑的噩梦之路，小姑娘一整夜都在这跳路上奔逃，再次经过，她把那天晚上的经历和逃跑细节又详细的讲述给车上所有人听。 一个十岁的女孩，能有这样的胆识确实罕见，薛阳只觉这女孩很不简单，也同情女孩的遭遇和身世。 这已经是女孩第三次回到老者大屋了，之前张丽过来想解救小粥粥时也带她过来一次，不过那次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围等候，张丽发现屋内没人就立即带技术人员进入并且封锁整个屋子不让任何人进出，她怕破坏有价值的线索，等刑侦人员过来一起检查。 不得不说张丽虽然只是基层户籍民警，不过刑侦意识很高，薛阳进去发现里面很多东西虽然被翻乱，但现场留下了大量的脚印和指纹，对程冰的提取工作非常有利。 薛阳带着轩轩在各个房间检查，轩轩指着二楼一间房说“那天我就是从这里爬下去的。”薛阳看到窗外的确有一根排水管直到地面，排水管是铝制，承受力不大，幸好轩轩体重很轻，要是换个成年人，绝对办不到。 二楼有三间卧室，薛阳在其中一间卧室发现不少衣物，应该是那些人走的聪明来不及收拾。 一楼厨房内有民警发现小瓶安眠药，开了封，药瓶都快见底了，薛阳对轩轩说到“看来那天晚上你们应该吃了有安眠药的馄饨，所以粥粥才叫不醒。” 轩轩不解“那我怎么没事？” “那老头应该是把安眠药放在肉馅里了，你只吃了一半，药效也少了很多，再加上你一直精神紧张，所以才没效果。” 轩轩听后一阵后怕，庆幸那晚把剩下的馄饨给了粥粥，同时也对粥粥更加愧疚。 第9章 货车又出现 周紫婼也跟了过来，经过于正阳的劝解，她现在冷静很多。 当听到轩轩说带着粥粥逃离，又不小心被人抓住，最后不得不丢下粥粥自己一个人逃跑，心里一阵阵的揪心。没有责怪轩轩，这个小女孩也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多少啊，她做的已经很棒了，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带着自己儿子也许两个人都逃不了，那谁来给警察报案，也许倒现在都还是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找线索。 周紫婼蹲下身子抚摸着轩轩的脸庞，看着这稚嫩的小脸如同看到自己儿子一般，话语哽咽只默默流泪，“轩轩，我就是粥粥的妈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阿姨谢谢你现在还能想到粥粥，不管如何阿姨都感激你，明白么？”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知为何看到周紫婼她觉得很亲切，也许对方是粥粥的妈妈，让她也心生亲昵。 通过轩轩提供的信息，薛阳分析粥粥有可能落到另外一伙人手里，而并非是大胡子等人，这样的情况有些意外，也让薛阳措手不及。暂时不知道这两伙人是否有关系，不过既然手里有现成的线索薛阳决定先从老者这里下手解救小粥粥。 薛阳询问张丽“这里也是你们所里管辖范围么？” 张丽摇头“这里最早是一批三峡移民迁过来的，在这里落地也不多二十几年，这地方以前叫‘下澳’属于两地交接处，三不管地带，没什么经济价值和使用价值，再加上人也少，所以也没人管。” “怎么会这样？”薛阳一直生活在南方城市，对于这样的大西北地区不太了解，这里很多地方都在大山深处，一个派出所的管辖范围比的上薛阳他们整个公安局的范围了，很多地方派出所管辖民警把自己辖区走遍要个把星期甚至更久，这也使得基层工作难度增大，管理困难。 像这样无人问津的小地方比比皆是，能叫出个名字就不错了，至于人口登记，起码都是几年的信息了，参考价值不大。 张丽把这里情况介绍后，薛阳便有个大概的了解“那这附近的居民呢？他们知道这里住的什么人么？” 张丽摇头“不知道，但是知道也有可能不会告诉我们。” 这样的回答让薛阳又大感意外，张丽继续解释“这里没有村落，这些房子以前是安置移民用的，后来移民又被政府统一安排到更好的地方生活，这里也成了一些行走在国道线上的临时据点，很多运输队到这里会找个没人的房子住一晚再走，久而久之这里就生活了一些人，但这些人彼此都不太熟悉，即使认识，也有可能用的假名字，这里交通不方便，生活也不方便，能住这里的人都是有些秘密的，其他人也不好打听，算是彼此的忌讳。” 薛阳真是涨了见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 “那这样的地方多不多？” “不多，我所知道的周边就这么一个，这也是以前认识一个跑运输的司机说的。”张丽的话让薛阳沉默，这里生活环境，生活习惯不同也就罢了，没想到这里的人都这么神秘。 薛阳忽然想到什么又追问张丽“那这里人口普查也很难咯？” 张丽点头“是的，的确非常困难，很多家里生了孩子或者去世了老人，也都没人去派出所登记和注销户口，大多都是派出所民警基层走访发现问题才重新记录。” “那就是说，谁家里突然多了个人，也都不知道咯？”薛阳眼神发光，这个信息很重要，也许是关键。 “我知道你的意思，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有这个可能。” 这么说的话，如果有儿童被贩卖到这里，说是自己家的孩子岂不是很难查？不对，小粥粥都已经5岁了，轩轩也十岁了，这么大的孩子不可能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基层民警走访再困难，也不可能几年才去一次，这样说不通的。 程冰已经对屋子内部指纹提取完毕，等回去比对就能出结果，由于比对必须要在指纹库进行，派出所没有这样的设备，只能去县级公安部门，薛阳让张丽派人和程冰一起前往以便节省时间。 他自己则带着轩轩和剩下几人继续沿着国道往前，他想找到轩轩所说的地点看看他们从货车逃出来的地方是哪儿，说不定会有线索。 好在这里国道就一条路很快就找到地方，虽然那天很黑，但轩轩还是准确的找到原先逃车的地点，前方依旧是盘山的公路一眼望不到头，薛阳心里一沉，这条路太长了，而且临近小路和岔路都很多，那辆车只是辆小货车，有很多可能走其他小路躲起来。 薛阳打算开车继续往前看看，就在这时，一辆货车从对面开来，驶过他们身旁，轩轩立刻大喊“警察叔叔，就是这辆车。” 薛阳大惊“什么？你没看错吧？” “不会看错就是这车子，车厢边上有个小窗子，我记得的，也是这个颜色的。”轩轩回答的非常肯定，薛阳立即招呼众人调头就追。 货车开的不算太快，薛阳很快跟来，不过国道比较狭窄不好在路中截停车辆，薛阳只能用警用喇叭喊道“前面的车子停下，警察临检。” 可一连喊了几遍货车都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保持速度行驶，薛阳的车里还有轩轩，他不敢做出太危险的事，只能继续用喇叭叫喊，可对方依然无动于衷。 薛阳刚想让张丽派车拦截，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正好又经过老者所在的小镇，他立即加速超越前方货车，在老者大屋前的空地上把警车停下，并横在路中间，车上其他民警都已经下车，轩轩也被带到安全对方，薛阳掏出随身携带警用□□，对准前方驶来的货车。 货车会冲卡么？危险随时会爆发。 就在货车快靠近横在道路上的警车时，这辆货车突然停了下来，车里的驾驶员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持枪的警察，不知所措。 薛阳端着枪，走到驾驶室边上，示意司机熄火，出来，司机茫然的看着薛阳，从耳朵上摘下耳机。 薛阳心里一万个CNM飞过，这他么的原来是戴着耳机呢，难怪听不到喊话，薛阳没好气喊道“下来。” 司机懵了，眼神透着无辜，“警察同志，怎么了？” 薛阳再次高喊“下车。” 司机乖乖下车，薛阳和其他几名民警迅速将驾驶员制伏，并送给他一副银“手镯”。 “我没犯法啊，抓我干嘛？”司机不解的大喊起来。 薛阳叫来轩轩，让她辨认司机，可轩轩却很为难“警察叔叔，我没见过他们的长相。” “没见过？”薛阳才忽然想起，轩轩确实没说过自己看到那些人的样貌。 “你再仔细看看这车子，是不是就是关着你们的货车？” 轩轩走到车厢后门，薛阳让司机把后门打开，轩轩对里面仔细看了几眼，确定的说到“对，就是这辆车。”并且指着车厢地面上一处凸起说到“叔叔你们看那里，我手还是那上面划破的呢。”说着她给大家展示自己手上的一个划伤。 薛阳怒意大起，盯着司机“叫什么名字？” 司机慌乱“朱，朱小五。” “行驶证和驾驶证呢？在哪儿？” 司机指着驾驶室副驾驶的抽屉，薛阳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抽屉，找到证件，果不其然，行驶证和驾驶证都对。 薛阳冷冷的看着朱小五“你还有什么解释？” 这话又把司机问懵了“什么？什么解释？我解释什么啊？你们一上来就把我拷着，我到底犯什么事了？” 薛阳仔细观察朱小五的神情，他眼神没有闪烁，虽然表现紧张，但目光没有躲闪，不像是装的。 “你这车从哪儿开来的？”薛阳心中疑惑，想先盘问一番。 “从WZ市。” 薛阳知道，这就是国道途径的下一个城市。 “你这车子都是运什么的？” 司机摇头“车子是我的，可开车的不是我，我把车子包给别人了，昨天包车的人突然说不包了，我才自己开。” “包车给别人？什么人？” “包给一个姓常的，外号常胡子。”司机的话让薛阳眼前一亮，常胡子？大胡子？ “那人是不是长了大胡子？” 朱小五点头“那个包车的一直是长着大胡子，所以我们都管他叫常胡子，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找他啊？” 薛阳心道，这个常胡子看来很有可能就是丁一飞口中的大胡子了。 “他真名叫什么？” “都叫他长胡子，真名，还真没听说过。”似乎感觉到薛阳的目标不是自己，朱小五晃晃手腕上的“手镯”，想让警察给打开。 薛阳对旁边一民警点头到“先把他解开吧。” “你有他的照片或者电话么？” 司机掏出手机，递给薛阳，上面显示的号码果然和丁一飞存的号码一样，薛阳大喜对着于正阳说到“真是他，找到了。” 可于正阳却看着朱小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第10章 大胡子现身 “给他打电话，找个理由，约地方见面。”薛阳打算让朱小五把大胡子引出来。 “啊？这，这个...”朱小五面露难色，又开始结巴起来。 “赶紧的，你这是立功的机会，别废话。”薛阳直接命令道。 估计是拗不过警察，朱小五只好妥协，清了清嗓子把电话打出“喂，老常啊，欸，是我是我，哎，你在哪儿呢？哦就在B市啊？正好我找你有事，咱们见面聊吧，嗯嗯，好的好的，明天上午九点好，河道口不见不散哈。”说罢，挂了电话。 朱小五一脸讨好的看着薛阳，却发现薛阳正怒眉冷对着他，不由得心里发慌。 “你怎么不开免提？”刚才只顾着让朱小五打电话了，薛阳忘记吩咐他打开免提通话，不由得他脸色难看。 “呃，您没让我开免提啊，我哪儿知道啊？”朱小五满脸的委屈。 没办法姑且相信他吧，虽然不知道大胡子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也能猜个大概出来“和他说好了？”薛阳再次确定。 “嗯嗯，说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在河道口。”朱小五将约好的时间、地点高声说出，在场的民警全都听见。 薛阳转头对派出所民警问道“这个河道口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么？” “知道知道，就在我们市里，挺有名的，是个商业区。”民警如实答道。 接下来，薛阳便把朱小五带回派出所和张丽汇合，说明了朱小五的情况，并连夜凌晨赶到B市河道口。 河道口是个老牌商业区，主营杂货批发，凌晨就有不少不能直接进市区的大货车赶过来卸货，好在天亮之前赶回去。薛阳让一起行动的民警趁着还有时间赶紧休息一下，他自己则在周边观察这里的地形。 一看之下，薛阳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商业区比想象的要复杂很多，没有固定的出入口，到处都是临街的老旧批发档口，从水果蔬菜到日用百货什么都有，车流量和人流量极大，在这里实施抓捕行动困难非常大。 “这家伙怎么把大胡子约在这个地方？”薛阳不禁心里生疑。 这次行动薛阳带的人并不多，程冰带着一个人去调阅指纹库了，他们一共出来五个人，现在身边只有包括他自己只有三个，另外从张丽派出所还过来三个民警协助办案，总共也才六个人，偌大个批发大市场，六个人想围堵住罪犯有些困难，自己有些大意了啊！ 不过薛阳并没打算让当地市局过来支援，一是时间快到了，过于匆忙，再一个就是当地警察目标太大，不好隐蔽，若是让大胡子发现，就前功尽弃了。现在也只有相信自己这些人了。 薛阳不敢让六个人过于分散，他让两个人一组，伪装成逛市场的老百姓，每组之间用对讲机联系。他自己则带着一个民警和朱小五呆在一起。 “你怎么和他约在这个地方？”薛阳不满的问朱小五。 “不是我约的，是他定的地方，我又不知道你们要我去哪儿，只能答应他啊。”朱小五的反驳让薛阳无语，的确，薛阳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把人约在哪儿见面，就这么责备朱小五确实说不过去，当时的情况如果更改见面地点可能会让大胡子起疑。 “他为什么会约你来这里？你们以前来过这儿？”薛阳追问道。 “以前来这接过车，他以前好像在这里用我的车拉过货，就让我来这收车。”朱小五怕薛阳不明白，又解释一遍。 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了，大胡子还没出现，“这里这么大，你们具体约在哪儿的？” “就是我们站的地儿啊，之前我们接车都是在这里的。” 薛阳看看时间，又看看现场的人流不禁，面色凝重，现在人比之前还多了，凌晨时都是来卸货的，现在出现的都是来买货的，虽说不上人山人海，但每个档口摊位前现在都站满了排队的人。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朱小五和薛阳几人在人群中焦急的寻找。 薛阳拉着朱小五的胳膊“时间都过了，给他再打个电话。” “给他打电话，他不会怀疑吧？”朱小五有些拿不定主意，感觉这个警察有些不靠谱似的。 “时间都过了，你不打电话催他，那才不正常呢。” 听薛阳这么一分析，朱小五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还没接通，就看到朱小五眼睛望着一个地方，瞳孔放大，薛阳顺着朱小五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嘴里刁根烟，在市场里闲逛。 常胡子？ “是他么？”薛阳不太确定，让朱小五辨认。 朱小五没有回话，而是郑重的点头。 “所有人主意，在我的正前方十一点钟方向发现目标人物常胡子，特点络腮胡，嘴里叼着烟卷，短发，上身穿黑色宽松短袖，下身牛仔裤，各组是否注意？请回话。” “二组，发现目标...” “三组，发现目标...” “各组人员注意隐蔽，慢慢接近目标，等靠近目标迅速拿下。” “收到” “收到” 三组，六个人，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慢慢靠近目标人物，好在这个大胡子并没有发现他们，还在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薛阳等三组人已经距离大胡子不到3米的距离，此时嫌疑人大胡子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对着一个方向走去，薛阳心中暗道不好，嫌疑人要逃跑，迅速命令众人“行动”。 一声令下，几位干警一拥而上，迅速将大胡子扑倒制伏，薛阳立刻走上前去，将大胡子拷起，准备带离现场。 嘈杂的市场被这一幕扰乱了秩序，群众不明所以在一旁议论纷纷，薛阳赶紧掏出证件表明身份。 大胡子一脸震惊操着当地口音叫喊到“抓我干啥尼嘛？额又没犯法，放开额。” 薛阳和几位干警不想引起骚乱，迅速把大胡子带回车里，准备找附近的公安分局就地审问。 带到车上大胡子喊个不听，一直说自己冤枉冤枉，哭着喊着让他们放了自己。 薛阳感觉有些不对劲上车后对大胡子突击审问“叫什么名字？” 大胡子一脸懵逼心想你们抓我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常治国。” 薛阳点点头，嗯对上了，姓常“你外号叫常胡子？” “额这么大的胡子，那肯定叫额常胡子叻，你们抓额到底啥事嘛？” 薛阳心里始终觉得不对劲，虽然此人也姓常，但感觉没那么彪悍，不像是丁一飞嘴里说的那人一般。此人胡子虽多，给人感觉却不凶悍强壮，抓捕他几乎没费力。 薛阳从常胡子口袋里翻出手机，拨打自己的号码，结果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薛阳暗道不好，上当了，朱小五人呢？ 薛阳立刻下车往市场跑去，刚才都盯着大胡子了，没人注意到朱小五，此时朱小五已经消失不见。 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跑了，这是薛阳从未有过的事情。 站在人来人往的市场里，薛阳大脑飞速运作突然意识到，这个朱小五很有可能就是丁一飞口中的另一个人，那个和大胡子一起出现的身材瘦弱的人，只不过他的演技实在太好，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过去，恰巧他自己又是车主，说出来的理由也让人觉得无懈可击，完全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薛阳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蠢？居然都不找人盯着他。 这一切都是朱小五的诡计，他故意引薛阳他们到河道口批发市场，又故意把时间定在九点，让薛阳来不及找当地警察支援，这个地方哪怕来了支援也很难抓到嫌疑人，人多更容易暴露，朱小五就是利用薛阳的心里，安排的这一切，不得不说此人心思让人发指。 不过薛阳却是看到他给大胡子真实号码拨打了电话，这么回想起来，朱小五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一切，他没有过多犹豫就把大胡子电话打了出去，让薛阳来不急做出反应，而他肯定用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暗语告诉大胡子，这都是陷阱，他已经被警察控制，让大胡子不要相信他的话，而朱小五肯定对河道口市场很熟悉，而且知道这里也有个大胡子，这才让他吸引薛阳等人的注意，好让自己逃跑。 那电话里那个大胡子到底是不是姓常，薛阳也不敢肯定了，多半也是假的。 这个朱小五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犯罪集团的小人物就有如此缜密的心思，让薛阳心感不安，对手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而且他们已经暴露了，再想抓住朱小五，难于登天。 回到车里薛阳如同霜打的茄子，心情低落。 他把朱小五的事情告知几位民警，众人都一阵惊讶，并安慰薛阳，不让他太过自责。对于大家的好意薛阳心里很是感激，担责任什么的，他倒不怕，关键是放跑了嫌疑人，再想抓就难了，解救被拐儿童也增大了难度。 知道自己可能抓错人了，一位民警问道“薛队，那...这个人怎么办？” 薛阳看了看这个常胡子，同样的错误他不敢再范第二次，万一又是假的呢“先把他带到附近派出所，核实他的真实身份，最好能找到固定居所，如果没问题，让他的家属过来领人。” 常胡子依旧一头雾水，这些人也没说自己犯什么事啊？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抓，也不审问就让家里来人带走，什么事儿嘛！ 第11章 群众的力量 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就是薛阳现在的心情，这错误犯的很低级，而且不应该，正在薛阳懊恼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条短信，是于正阳发过来的一个地址，并写着，“我跟着朱，速来。” 薛阳大喜，关键时候还是自己的兄弟靠谱。 薛阳让一个当地民警带着假“常胡子”去当地公安局，正好程冰在那里，让他们汇合，自己带着剩下的四个人跟着于正阳发来的位置驱车赶去。 十分钟后几人根据地址赶到一个广式茶楼下面，薛阳四处寻找于正阳的踪迹，“奇怪，人呢？”没有发现目标人物和于正阳，薛阳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发信息比较安全，万一于正阳正跟着朱小五，他一个电话响过去，很可能就让于正阳暴露。 “我已到指定位置，你在哪儿？” 不一会于正阳的短信过来“茶楼里，上二楼，堵后门。” 于正阳不亏是老警察，几个字就让薛阳分析的很透彻，他立刻带着几个人查看四周，还好茶楼只有一处后门，他让两个民警在这里蹲守，只要看到朱小五，不由分说，立刻逮捕，绝不能再让他跑了。 自己则带着剩下两个民警从茶楼正门进入，走到二楼，他就看到于正阳在楼道口等他。 这家广式茶楼虽然开在西部，却很是受当地人的欢迎，来喝早茶的人络绎不绝。 薛阳没有接近于正阳，而是对他使了个眼色，于正阳也心领神会，对着大厅撇了一眼，薛阳顺着眼光望去，果然在茶楼过道里发现了朱小五。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男人在他身边，这个男人带着个棒球帽和墨镜，很是魁梧，光是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一样，不过这个人并没有胡子。 这又是谁？不过既然和朱小五坐在一起，那就先抓起来再说。 薛阳用对讲机传话，让后门的警察准备好战斗，自己带着于正阳和两名警察分散开，悄悄的接近朱小五。 不过这招明显不管用了，朱小五已如惊弓之鸟，随时观察四周的人群，薛阳几人一进来就被他发现，立刻招呼他身边的壮汉就往后门跑。 该死，这家伙太警觉了，薛阳几人已经暴露便顾不得一切，对着朱小五二人逃跑的方向追去，茶楼大厅很大，而且吃早茶的人很多，薛阳距离朱小五起码有30米开外的距离，这么远，已经有些难追赶，何况现在茶楼里都是人，想抓住他们更加困难。薛阳几人已经连续撞翻好几个端着餐盘的服务人员，整个茶楼被几人弄的是鸡飞狗跳。 正吃着早茶呢，这是哪儿来一群疯子，瞬间叫喊声，骂街声不断响起，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拍视频，更过分的居然有人在网上发贴，喝早茶遇见逃单的、喝早茶碰见追债的什么都有。 好在朱小五也不想在这里纠结下去，薛阳几人好不容易冲到后门却发现蹲守在后门的两位民警都已经被人打翻在地，其中一人指着出口方向喊道“快追，就在前面，不用管我们。” 薛阳二话不说拔腿就追，果然一出后门路口就看见正在逃跑的二人。 这个时候不能再一起追出去了，必须要围堵，薛阳让张丽所里的民警去请求当地公安部门支援，再让一人去取车，准备追捕，自己带着剩下唯一一位民警追了出去。 朱小五二人没命的奔逃，薛阳也不顾一切的追捕。 朱小五的确很聪明，他们总是往人流多的地方跑，一边跑，还一边高喊“救命啊，有人杀人了。” 这家伙，真他么贼喊抓贼，薛阳心里恨的牙痒痒的。 此时路上已经有几个行人注意到薛阳这边，并且眼神很不友善，薛阳怕让人继续误会，高喊“警察办案，抓人贩子，抓人贩子！” 这一喊又把群众给愣住了，什么情况？有人杀人？抓人贩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薛阳看这招奏效，迅速掏出□□欲对天空开枪示警，“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朱小五一听这话，跑的更拼命，不再胡言乱语，围观的群众也反应过来，有枪耶，那应该是警察错不了，那跑的人呢？肯定就是人贩子了。 “抓人贩子。”人群中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话就像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 不得不说，群众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尤其是对于拐卖人口的人贩子，那犹如过街老鼠，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一会儿，朱小五的路就被几名“朝阳”群众堵住。 眼看就要被抓，跟着朱小五的棒球帽大汉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围观的人群挥舞道“不像死的就让开。”匕首的震慑起了一点作用，围观中不少人都纷纷退后，生怕被歹徒牵连。大汉不敢浪费时间，向后看了一眼薛阳的位置准备换个地方继续奔逃。 这时人群中突然飞出一根棍子，打到大汉的头上，紧接着“啊”的一声，大汉惨叫，棒球帽被打飞。又有一人不知道从哪儿捡起一块小石头对着大汉扔去，准确击中大汉鼻梁，顿时鼻血喷溅。大汉不得已，只能右手握刀继续挥舞叫嚣，左手捂住受伤的鼻子。 但就是这么短短几秒钟，薛阳已经赶到二人面前，端着枪对准二人，嫌犯手里有武器，对群众有危险，这种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开枪，但他不敢，现场的群众太多，他怕会误伤别人，所以枪只能是个威慑。 朱小五也看出当下的情况，对大汉喊道“别怕，他不敢开枪的，这里这么多人多，万一打到别人，他就完蛋了。” 薛阳心里十分憋屈，这家伙果然难缠，一下就说到关键点上，这样的情况下，他手里的枪还不如个烧火棍有用。 朱小五二人正对着薛阳得意，人群中走出一人拿着一口平底锅对准大汉的脑袋“哐当”就是一下，大汉吃疼回过头，那人又是横着一锅，打飞大汉手里的匕首。 围观的群众见凶犯手里没了武器，迅速一拥而上，大汉和朱小五的身上立刻叠满了好几层。 等薛阳几位干警将二人戴上手铐，从人群中将二人“解救”出来，两人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来面貌，薛阳不得不感慨此地的民风彪悍。 就此终于再次将朱小五和他的同伙抓住，薛阳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这次抓捕完全是人民群众的配合，薛阳感激的对周围人抱拳行礼，尤其是拿着平底锅的那位大叔。 “这位老哥，多谢你及时出手啊。”薛阳握住平底锅大侠的双手不住的感谢。 这位也是一脸憨厚笑道“嘿嘿，小事，俺们平时最看不管这些人贩子了，好好的家庭让他们祸害成啥样子了嘛。俺平时这锅菜炒了不少，拿来打人还是头一次呢。”说着又举起手中的平底锅展示出来，不过此刻平底锅已经严重变形，大叔有些尴尬又收了起来，“警察同志，这些真是人贩子啊？额跟你讲啊，这些人可不要放过他们啊，得枪毙。” 薛阳无语，不过心里却是很暖，再次感谢众人。 此时当地警局赶来支援的人也到了，薛阳和来人简单讲了几句，来人得知薛阳就是公安部下文的打拐行动负责人之一，立刻敬礼以示尊敬，并带着薛阳等人回到当地分局。 短短几个小时，朱小五再次落到薛阳手里，此时朱小五却很平静，主要刚才被老百姓打的太狠了，脸肿的跟猪头似的，脑瓜子也嗡嗡的。那个和朱小五一起的大汉受伤比较严重，正在被法医疗伤。 薛阳向当地分局要了一间审讯室，怕朱小五耍花样，这次把他脚都给铐住。 “朱小五，你可真够厉害的啊。居然把我们都给骗了。”薛阳眼露凶光，真恨不得也给他两拳。 似乎是被打怕了，朱小五浑身哆嗦，赶紧求饶道“薛警官，我交待，我全都交待，不过我就是个运货的，其他事真不是我做的。” 薛阳对朱小五的话完全不相信，不过先让他把话说完比较好，然后再来分析。 “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朱小五老实的回答“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大胡子。” 薛阳疑惑，那家伙就是大胡子？怎么没胡子？ 看出薛阳的反应，朱小五解释道“真的警官，他就是大胡子，只不过他不姓常，而姓徐，我们也不叫他徐胡子，他真名叫徐刚，本来有胡子的，那天晚上我当着你们面给他打电话，他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就连夜把胡子给剃了。” 薛阳了然，“你们团伙里还有什么人？” 朱小五摇头“警察同志，真不是什么团伙啊，我就是个运货的，那些人看我有车，而且我的货车有可以运活物，他们就让我帮他们运货，我也是受害者啊。您要明察秋毫啊...” “啪”薛阳一拍桌子，对着朱小五吼道“一派胡言，朱小五我告诉你，不要想着撇清自己，你们做了什么事不用我提醒，你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提供重要线索让我们早日破案，这样你才能争取立功，才能少判几年。你要是再对我胡说八道，那我就不问你了，我想那个徐刚比你要更想立功吧，毕竟他可没骗过我们，比你可信。” 第12章 大战在即 朱小五苦恼，自己是有些瞒不过去了，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看来是不想主动交待。 薛阳不急，问道“你在这个团伙里具体负责什么？” 朱小五抬头眼神失去光泽，委屈的说到“我，我真的就是负责运货。” “运什么货，说清楚点。”薛阳厉喝。 “是，是一些流浪儿。”朱小五依然不老实。 “狗屁！流浪儿？你真说的出口。” “真的，警官，我真不知道那些孩子怎么来的？他们告诉我的，说都是些没人要的流浪儿，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对，可那些人他们威胁我啊，我能怎么办？” 薛阳实在听不下去了，恨不得给他两下。好在这时进来一个民警告诉薛阳，嫌疑犯大胡子已经治好了，无大碍，并且想找这个案子的负责人说话。 “哦？他想交待了？好，我这就过去。”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看朱小五，起身准备立刻。 “等等，我说，我说，别走啊，我全都交待。”朱小五急了，如果徐大胡子先交待了，那就没他什么事，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他们可是说定了，打死都不说。 薛阳笑笑“哼，现在想说？晚了点。你自己好好反省吧。”说罢佛袖而去。 这并不是薛阳使的伎俩，而是徐大胡子真的想见薛阳。 换了个审讯室，徐大胡子脸上被包扎了很多绑带，看起来很狼狈，薛阳刚一落座，大胡子喊道“给我来根烟吧，想问什么，你们就问吧。” 这个滚刀肉倒也干脆，薛阳丢过去一根香烟，开口问道“姓名？” “徐刚，外号大胡子，今年42岁，GS省人。”大胡子回答更干脆，超出薛阳的预期。 不错开端很好，“说吧，把你知道的都撂了，表现好的话，当你立功。” 徐大胡子自嘲一笑，嘬口烟道“警察同志，别逗我了，被你们抓到就是个死，我也认了，我大胡子做了那么多坏事，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无所谓了，不过我这个人敢作敢当，出来混总有要还债的一天，我早就看开了。” 这开头倒把薛阳整不会了，没想到这个恶棍这么豁达，“那你说说吧，你们这伙人到底都有谁，据点在哪儿，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待了。” 徐大胡子可不是朱小五这样的鸡贼之人，几根烟的本钱就把事情全部交待清楚，事情也如薛阳想的大致相同，他们这伙人分工明确，他和朱小五只负责运输，不过运输的不止他们，他们二人只负责几条线，其中一条就有J市。 制造车祸堵路和把孩子从受害者车里拐走是另一伙人，由一个外号叫“巴虎”的人负责，大概有6个人左右，其中还有一个女的，是“巴虎”的老婆，其他人员，大胡子也只知道名字，其他的情况并不了解，他们团伙成员之间也只是工作上的联系，私底下不同分工的人少有交流。 大胡子和朱小五每次从“巴虎”那里把他们弄来的孩子负责运到SX一个窝点里，交给一个叫“容妈”的中年妇女，就结束任务了。至于这些孩子的下落那他可不知道，他赚的也就是运输的钱，每运一个“货物”能分得一万，他和朱小五平分。 至于他们这个团伙组织者叫什么，他并不知道，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伙，而是一个个单独的小团体，他从“巴虎”手上把孩子领走，“巴虎”只和他还有朱小五会有联系。而他们在运送给“容妈”也只和这个中年女人联系，后面的事全都不知道。他们运输的钱也是“容妈”当场用现金付清。 听完大胡子的叙述，薛阳惊讶这完全就是一个拐卖贩卖儿童的流水线，分工明确，组织架构鲜明，而且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其他环节都有隐蔽撤离的可能。 “那这次你们也是把这些孩子运到‘容妈’那咯？” 大胡子点头“这次出了点状况，跑了两个孩子，不过也奇怪容妈只让我们找到那个跑掉的女孩，死活不论，对那个男孩却没说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薛阳心里思索，让他们找轩轩很好理解，可为什么没提小粥粥的事？不对啊，之前听轩轩的意思那个老头和这些人不是一伙的，而大胡子也说了，那天晚上差点和老头动起手来，明显是互相不认识的，可为什么容妈却对小粥粥绝口不提？ 这个组织不可谓不严谨，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有一种解释，容妈认识这个老头，而大胡子和老头却互相不认识对方。 大胡子交待的很彻底，知道的都说了，薛阳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大胡子自嘲一笑“没什么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悉听尊便吧，哦有一件事麻烦你，别把我和那个姓朱的关在一起，我烦他。” 薛阳讲手里的半包香烟留给大胡子“你这家伙倒和我想的不一样。” 大胡子仰着头看着薛阳“呵呵，有什么不一样，做错了事就得认，没什么好说的，这个活我其实早就不想干了，丧良心，自从做了这事儿，我大儿子15岁出车祸死了，小儿子刚出生就夭折了，媳妇也疯了，报应吧。” 薛阳没时间听大胡子感慨，当即退出审讯室。 路过关着朱小五房间的时候，朱小五对着门外的薛阳大喊“我交待，我全都交待啊，问我，你们问我啊，我知道很多事，我要立功要立功啊。” 薛阳对看守示意把门打开，再次坐到朱小五对面“想交待什么，快说，我没时间。” “我交待，我和徐大胡子负责运输，从‘巴虎’和他老婆手里把孩子带走，从国道线运给‘容妈’...” 薛阳不耐烦的打住“说些我们不知道的，这些还用你说？太晚了点吧。” 朱小五眼珠子乱转“我，我能帮你们给容妈打电话，引她上钩。” 薛阳一听这话，立马起身要走，开什么玩笑，老子还让你打电话？真当我傻啊！！！ 看到薛阳要走，朱小五急了“真的，我能帮你们抓到她，不打电话，不打电话也可以，我知道她住什么对方。”他嗓子都喊哑了，薛阳才又停了下来。 “你知道她住什么地方？”薛阳对这话并不太相信，不过还是打算先听听再下结论。 “是的，我知道，我真知道，有一次我们送完货，我就和大胡子分开了，那天几个朋友喊我喝酒，就去了一个小区门口的饭店，结果到那里看到‘容妈’也和几个人在那里吃饭，不过她当时没看见我，我留了个心眼，见他们吃完饭，就跟了上去，发现那些人全都进了那个小区的一个单元里，而且看样子他们好像是一家人。” “一家人？” “对，我听见有一男一女像是夫妻，喊容妈叫妈妈来着，哦对了，他们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像是刚出生的。” 薛阳眼露精光，如果这个消息准确那的确可以马上逮捕容妈，而且还不会惊动组织其他人，是个好办法，不过对于朱小五的话，他实在是怀疑大于信任“你知道具体门牌号么？” 朱小五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说不清楚，但我能带你们去，真的，相信我，我这次绝对不敢了，相信我啊。” 薛阳没有理会，转身离开审讯室，留朱小五一个人大喊大叫。 朱的信息，他得分析一下，先汇报上去再说，而且就算去抓捕，他也要有个计划才行，万一再出现意外，那就真打草惊蛇了，起码现在大胡子的上下游“巴虎”和“容妈”并不知道他们二人已经被抓。不过也有意外，抓捕二人的时候动静太大，说不定里面就有其他人的眼线。 就在薛阳准备汇报之前，程冰带来了好消息，通过指纹库比对，老者的信息已经被找出：老者叫陈松华，本省人，72岁，是个在逃犯，曾经因为多次组织和参与拐卖儿童妇女被处理过一次，出狱后又干了老本行，被通缉多年一直在逃。这个消息很重要，能确定老者和这个团伙是有关系的。 薛阳不敢耽搁，立即讲情况汇报给公安部和J市的两位局长，公安部听到这些情况，分析到，可以采纳朱小五的情报，但要小心，对容妈进行抓捕的同时安排警员将“巴虎”团队成员盯住，防止对方苗头不对逃跑，但只盯不抓。 “容妈”是关键人物，也是整个团伙组织的上下核心，但抓捕和审讯必须同时进行，不能让这个团伙得到消息。 至于老者陈松华，已经是通缉犯在逃多年，想抓到他肯定不容易，并且很有可能用其他身份生存，抓到“容妈”再揪出陈松华，一定要把这些毒瘤清除，尽快解救被他们拐卖的失踪儿童。 和公安部领导汇报之后，当地市局领导分局领导和武警部队领导都赶过来，他们统一接到命令，听从薛阳安排，配合抓捕行动。 薛阳很感激当地公安的积极配合，不过他并没有带很多人，而是从武警部队挑选了三名身手不错的官兵，再从当地刑侦队挑选两名对全省情况非常熟悉的民警，做为抓捕小组，另外让武警部队一个大队和当地局长随时待命，一旦得到可靠线报，立即对再B市的所有人员进行抓捕。 大战一触即发，薛阳不敢懈怠，因为他要解救的是一大群已经绝望的孩子。 第13章 容妈落网 凌晨，桂花小区大门口处，此时已经聚集了一批便衣，薛阳在朱小五的带领下来到了“容妈”的住所楼下。 “你确定是这里没错？”薛阳对朱小五的话仍然抱有怀疑，一路上不止一次的这样问。 “薛队长，您是我爹行了吧，就相信我一次吧，借个胆子也不敢再骗您了。”朱小五耳朵都听出老茧，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哪层？哪户。” “10层，哪一户就不知道了，我跟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关门了，不过这里一层只有三户，好找。” 薛阳一直不敢轻举妄动，还不确定容妈是否就在屋内，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所以行动时间一直拖延到半夜，琢磨着容妈这个点应该在家。 不过奇怪的事，他们从中午一直在这里蹲守却没有看到朱小五口中的容妈出现过，这不免让薛阳又产生怀疑，所以才会一路不停的追问朱小五。 薛阳看看时间，不能再等下去了，先上去摸摸情况再说，带着抓捕小组和朱小五来到10楼。果然这里一层只有三户人家，薛阳掏出手机让程冰假装成推销员给容妈打过去。 不一会电话接通，电话那天一开始没有声音，薛阳让几人把耳朵贴在三户门上听里面动机。 “喂您好，这里是某某房地产公司，现在正有大量房源出售...”程冰假装房屋中介，给电话里的容妈推销起房产。 “哦，不需要。”电话那天冷冷回应了一句，就挂断了。不过真是这一句话，侦查员就已经锁定了“容妈”所在的位置。 正是三户中间的一户，薛阳让所有人噤声，仔细的听着门内的声音，不一会里面传出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交谈声，不过声音不大，听不清具体谈什么。 里面有孩子，不知道具体情况，破门进去后第一时间把孩子抢过来，确保嫌疑人不会用孩子来做人质，薛阳做好安排，抓捕小组的官兵全部武装，准备破门。 “、3、2、1”随着薛阳倒数最后一声“嗵”的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抓捕小组立刻一拥而入，“不许动，警察办案。”薛阳高喊，抓捕队员以迅雷之势将屋内人员全部控制住，程冰更是第一时间去抢夺一个年轻妇女手中的孩子，那妇女见状和程冰撕扯起来。 薛阳立刻叫到“警察，松手，并用枪指着女人的头。” 屋内之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民警冲进来的那一刻，全部呆立，直到被扑倒制伏才反应过来，一个年轻男子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强盗行为。” 面对男人的咆哮，抓捕小队直接无视，程冰更是一把将女人怀里的孩子夺了过来，襁褓中的婴儿离开女人的怀抱啼哭不止。 屋内全部搜索完毕，一共发现两女一男，薛阳让看押朱小五的民警把他带进来指认“容妈”，当朱小五进门的那一刻，屋内那名中年妇女眼神惊恐，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薛阳心中了然，抓对人了！ 朱小五伸手一指“容妈”，喊道“就是她。” “全部带走！”核心团伙成员“容妈”就这么轻易的被抓捕归案。 此时已经深更半夜，马路上人流十分稀少，薛阳等人没有将警车开来，而是用的民用车。 “容妈”家中抓到的另外二人不知道真实身份，只能一并带回审问，为了防止串供，薛阳将三人安排在三辆车中，“容妈”由他亲自看押。 驾驶员开着车正往当地警局赶，薛阳趁这个时间赶紧审问容妈。由于车里不方便笔录，他只好拿出录音笔代为记录。 “姓名？” “容桂香。”自从看到朱小五后，这个女人已经想到自己的下场，此刻一脸平静，没有中年妇女的撒泼也没有为自己开脱。 “知道为什么抓你？” “知道，卖孩子。”容妈的话很干脆，没有任何个人感情，好像就是件很平常的事 “你们拐卖了多少个孩子了？” “记不清了。” “你们还有谁参与了？” 容妈深吸一口气“巴虎，还有他媳妇，徐刚，朱小五，梁隆，张林.....”薛阳一旁数着，容妈一共说出了20多个人，不过却没有陈松华的名字。 “只有这些？” “我只知道这些。”容妈此时的心情，薛阳有些揣测不出，既没有被捕的沮丧，也没有朱小五那般歇斯底里的喊冤，就好像这些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薛阳拿出从容妈身上搜缴的手机，翻开通讯录，刚才她所说的名字有不少都在通讯录中。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是个核心人物。薛阳立刻将这些人的电话号码拷贝下来，发送给程冰，让她从移动公司调取这些人的身份信息。 “你家里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容妈终于有了情绪反应，“是我儿子和儿媳妇，警察同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为难他们，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千万不要为难他们啊，那孩子也是我的孙子，求你还给他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呵呵，薛阳心里暗骂，你这样的人也配说无辜二字？不过表面却故作镇定“他们有没有事不是你说的算，等到了公安局一并调查，你倒是挺为你的孩子着想，可你有为那些因为你失去了孩子的家人想过么？那么多孩子，被你们迫害拐卖，你也有孩子，你也是做奶奶的人，你就没想过有一天你的孙子被坏人拐走了，你会如何？” 薛阳的话，让容妈再次沉默，车内灯光黑暗，看不到此时容妈脸上的表情，但薛阳知道，他的话肯定扎了容妈的心。 简短的审讯还没结束车子已经开到公安局。 　警察局大厅内，当地公安局长和武警支队长早就在大厅内等候薛阳，看到他们直到晚上才开始行动并成功抓捕嫌犯立刻走上来握手“小薛，辛苦你们了，蹲了一天累坏吧？审讯室给你们准备好了，夜宵马上就送过来，你抓紧时间审，我们就在这等着，你只要一声令下，我们整个市局全部配合。” 说话的正是当地市公安局长，公安部已经发文让他们高度配合，此次案件涉及到两百多失踪儿童，涉及的省份多达七个，涉案人员更是不计其数，局长意识到案件的重要性，舍去了一切应酬和休息时间，全力配合侦破此案。 薛阳和抓捕小组带着三人走进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审讯室，他打算继续审问容妈，张丽和其他民警负责审问容妈的儿子和儿媳妇。程冰立刻从系统中调取容妈提供名单的资料。朱小五又被投进看守室，不过进去之前仍然不忘对薛阳喊道“我这算立功了吧？可以减刑吧？” 薛阳心里鄙视，你这家伙能减刑？那我真是瞎了眼了，这几个人他最恨的就是这个朱小五，人生第一次被犯罪份子给骗倒了，薛阳可不会让他日子好过。 一进审讯室，薛阳立即又让容妈把涉案人员名单复述一遍，果然和之前说的一致。 薛阳将名单写在纸上“这里面那些人在本市？哪些又在外地？” 容妈接过写有名单的纸，用手指一一指认其中名字，“这个，还有这几个都是本地的，其他的都在外地。” “这些人是只和你单线联系？还是和其他人也有联系？” “本地的都和我单线联系，他们是帮我做事的，外地的那些我只认识负责的，他们有几个手下我不清楚。” 不一会儿，程冰拿着几张资料走进来“薛队，电话上的信息已经确认了，不过只确认了十三个，其他的应该都是用假身份办理的号码。” 薛阳拿过资料看了一眼，还好刚才容妈提供的本地几个人都在其中。 薛阳继续看向容桂花“这些人都具体负责什么内容？” 接着容妈详细解释道，每年会有人给他们下单，让他们寻找一些孩子，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农村偏远地区，家里没有后代，他们找到自己让寻找一些符合要求的孩子并给予不同的报酬，并支付定金。 她再将这些订单下发给各地专门负责找货的人，这些人用各种手段将小孩子拐来，再由各个运输线给她送过去，她自己专门负责接收这些孩子，货一到，再根据客户的需求从这里将孩子领走，卖出金额从10万到50万不等。而她提供的这些人名，全是帮她找货和运货的人。 “那这么说这里面没有给你下单的人咯？”薛阳这才了解容妈的信息构架，她只提供了她的下家，而上家一个都没有，这对于寻找失踪孩子将会不利。 容妈摇摇头“他们只会联系我，从来不让我主动联系他们，而且每次都是用不同电话给我打来，联系方式我都不知道，我们只有交货地点。” 薛阳心里震惊，这个团伙的复杂程度让他乍舌，而且这些团伙之间也并不太信任。 他拿出通缉令上老者陈松华的照片递给容妈辨认，“这个人，你认识么？” 容妈瞪大了眼睛惊恐道“这是..是华叔？！！” 薛阳眼冒精光“华叔？他是什么人？” 第14章 可疑的供述 容妈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这个华叔算是我的老前辈了，当年也是他领我入这行的，不过后来他坐牢了，他的一些客户有的找到了我，有的没再做。” “他的客户？这么说你的上家都是他介绍的？” “也不全是吧，不过的确有几个。” “这个华叔最近是不是找过你？” 一听这话，容妈眼神微微一楞，随即点头道“嗯，前几天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问我们是不是弄丢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5岁，一个女孩10岁，我说是，他说孩子在他这里，让我不用再找了，这两个孩子他要了，不过第二天他又来电话，说是那个女孩跑了，他怕麻烦，让我们派人去找。男孩他自己处理。” 容妈口中所说的男孩肯定就是小粥粥了，薛阳急切的问道“他有说把男孩带到哪了么？” 容妈摇摇头，“他没说，我也不好问。” “那你知道怎么找到他么？”薛阳心里有些急了，眼下的情况有些不太妙。 容妈思索了好一阵子，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有一个人也许能找到他。” “快说，是谁？” “华叔的儿子—陈国军。” “他是什么人？” 容妈自嘲的笑了笑“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在街道上开了一家面馆，做正经生意的，是华叔唯一的儿子，不过他们关系可不好，我也拿不准他能否找到华叔。” 薛阳注意到，容妈谈起陈国军的时候眼神中有一丝异样，似乎不愿提起这个人。 “你和这个陈国军是什么关系？” 容妈眼神黯淡却只是摇头不语。 “看来这二人关系不浅啊。”薛阳心想，卧槽不会是老情人吧？不过想想也算了，只要能找到陈国军一切都明了。 “你的那些上家都是怎么联系你？” 容妈清了清嗓子“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会给我发一条短信，信息里只有一句话，‘下单，老地方见。’我看到短信第二天一早就会去市里的一个公园里假装晨练，和他们接头，他们就会给我一张纸，纸上会写明货物的要求，然后我就按照订单找货源，一般订单上会写明要多少男孩多少女孩，年龄要求大概多少。” 薛阳心想不对啊，有地方说不通啊“你不是说你的上家有好几个人么？怎么他们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和你联系？” “确实是好几个人，不过我觉得他们是一伙的，只是经常会换人跟我联系，每次只要和他们见面就会有人把订单和定金都交给我，让我去找货源，其他的一概不让我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这行有这行的规矩。” 薛阳又翻看容妈的手机，果然里面有好几条这样的信息，内容和她所说一样，时间间隔却不同，最少一个月，最多长达半年。 薛阳心里直范嘀咕，这样的拐卖儿童方式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一般都是先把孩子拐来再找卖家，可这些人却是先有了买家，再去拐孩子，反其道而行？闻所未闻，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打听过那些孩子都被卖到哪里去了？” 容妈叹息道“不是卖到山沟沟里当孩子养，就是卖到那些乞丐帮的手里弄残了帮他们要饭，还能卖到哪儿？” 话岁如此，薛阳确不认同，哪个山沟沟里能出的起几十万来买一个孩子？有这么多钱直接讨个老婆，她不香么？至于卖到利用孩子乞讨的那些人手里，也不太可能，那些人只会找一些孤儿流浪儿做为目标，这些孩子都是父母尚在，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除了这种方式，你们还有其他联系方式么？比如说你找到他们要求的那些孩子，你怎么联系他们？” 容妈坐直了身子，手指在底下不停摩挲“每次我们拐来的孩子一到，那些人就会主动联系我，并且会选定一个地方让我们直接交货。” “具体说说你们都是怎么交货的？那些人用什么方式？” “每次都是约好一个地方，然后他们让我们半夜赶过去，对方就会开过来一辆客车，让我们直接把孩子带到车上就行。” “客车？每次都是一样的车么？” “额，好像有两辆还是三辆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汽车我不懂，只知道那是客车，大概能坐个十几个人左右，好像是叫什么依维柯吧？” 人贩子用客车运送拐来的孩子？这还真是新鲜。 “你们这次也把那些孩子都交给对方了？” “嗯，交了，和以前一样，孩子到的当天就交了，一个都没留下。” 疑点重重啊，对方怎么知道他们第一时间就把孩子带来了呢？是在容妈手机里装了窃听器？还是容妈身边有那些人的眼线？又或者容妈也撒了谎？ 一时间薛阳也拿不定注意了。给上级汇报一下？听听领导们的意见？这事情况太复杂了，公安部的领导们未必能给出更合理的意见，而且关键是自己怎么说呀？薛阳他自己都不能很好的把这些线索给穿起来，怎么汇报上去？ 得先自己把情况摸顺了，辨别一下真假，薛阳立刻将信息在脑海里过滤一遍： 首先，假设容妈所说的是真实情况，那现在第一，要找到陈国军，通过他找到陈松华，解救小粥粥；第二，容妈的那些下订单的上家很有可能并不是把孩子给卖到山沟或者利用孩子盈利，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第三容妈的这些已知下家要不要现在抓捕，如何抓捕，抓捕了会不会暴露行动而打草惊蛇，不抓捕该如何处理这些人；第四，这几年一共被他们拐来的儿童有两百多个，或许更多，这么多的儿童全部由容妈一个人经手，再交给对方，容妈似乎就是个中转站，但其实这个中转站有些可有可无，她的上家既然是一伙人，为什么不直接把孩子运给他们？难道非要让这个中间商赚一道差价？容妈的存在似乎就是个水龙头，把她拧紧了，水源就断了，上家和下家就会出现断层，但偏偏容妈又不像是这个团伙的负责人，那她到底起什么作用呢？反正薛阳是绝对不相信她只是承上启下这么一个作用，起码现在抓到她了，上家的线索就断了，这更像是对上家的一种保护，而非扼制。 其次，如果容妈可信度不高，那她那些话有那些是假的，又或者她也被蛊惑了，以为看到的是真的。 不过薛阳还是偏向于前者，容妈的儿子儿媳都已经被带回，如果他们不知情，那容妈肯定不想连累他们，势必会配合警方。 但是，如果容妈的儿子和儿媳都是知情的呢...... 薛阳没有参与审问容妈的儿子和儿媳，并不好下结论，只是将这种可能进行了带入。 “那些人最近还有没有再找你下单？”薛阳这话问的自己都有些多余，因为他看到了那些人给容妈发信息的间隔时间，短期内那些人是不会再找她的，可他总觉得凡是有万一呢。 容妈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没有，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找我的。” 这话并不出薛阳的意外，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 容妈的坦白很顺利，顺利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而且她说这些话好像并没有什么情感在里面，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难道她早就料到自己会被抓？ 更极端一点的想法，她似乎是在主动把罪责都往身上扛，但表现的很隐蔽罢了。如果真是这样，她这么做为了谁？ 为了陈国军？还是华叔？还是她的儿子和儿媳妇？ 审讯过了一个多小时，张丽走了进来。薛阳知道，这是对容妈的儿子他们结束审讯了。 张丽将审讯笔录交给薛阳，并给薛阳一个眼色，示意自己工作已经完成，但并没有透露细节。 薛阳接过笔录资料查看起来，容妈的眼神很不自觉的往笔录纸上瞟了一眼，迅速又恢复过来，不过速度虽快，还是被细心的薛阳感觉到了。 薛阳看着笔录，里面全都是对容桂花的事情不知情的说辞，不知道自己妈妈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婆婆做什么事...反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但表示愿意配合警方工作。 薛阳盯着笔录看了好一阵子，其实这两份笔录总共也就6页纸，容妈的儿子和儿媳妇一人用了三页，其中每个人还有一页是警察审问用的法律公式话语句，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待，也没什么好查看的，而薛阳却盯着这两份平淡的笔录反复看了又看。这让张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张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薛阳先说道“嗯？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把张丽整懵了，心想“说什么？他们除了不知道三个字，什么也没说啊。” 不过容妈此时的脸上却出现了少有的慌乱，眼神盯着薛阳手里的笔录似乎想看穿里面的内容，却没敢发声。 薛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丽，又转头盯着容桂花，“啪”的一声将两份笔录拍在桌子上，冷哼一声带着张丽离开了审讯室。 只留下容妈一人独自凌乱。 第15章 父子关系 张丽莫名其妙的被薛阳带了出来，走廊里除了这二人还有于正阳，自从薛阳他们将嫌疑人容妈带回，他就一直在这里等待结果。 薛阳看到于正阳问道“你怎么来了？轩轩呢？”薛阳行动之前拜托于正阳和周紫婼照顾轩轩。 于正阳轻声道“我们在旁边酒店开了间房，周紫婼带着轩轩在休息，放心吧，紫婼似乎很喜欢轩轩这个小姑娘，而且又在警察局的旁边，没问题。” 听到这样的安排薛阳心里稍微安下心，张丽却开口“薛队，你刚才...” 薛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二人离审讯室远点，往外走了一段距离他将容桂花的口供笔录交给二人查看，张丽对于正阳不熟悉，知道对方不是警察，薛阳将笔录也交给此人查看很是不解，但嘴上没说什么，毕竟这次薛阳才是专案组的负责人，还是公安部点名指派的，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听他安排。 一共三份笔录，张丽和于正阳交换着看，几分钟就看完，薛阳想听听二人的意见“你们两个对这个案子都比较了解，给我些意见，我想做个参考。”薛阳的话言简意赅，有期盼也有急切，时间虽然不多，但他不想太武断做出不正确的选择。 张丽率先看完，有些不明所以“薛队，这容桂花挺配合的嘛，提供的信息也挺多的，虽然只有她的下家，但咱们可以先把这些人控制起来，再慢慢找出上家，我就不信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和上家有联系。” 张丽的想法和他最开始比较吻合，不过现在他却不打算这么干。 薛阳点了点头没有接话，而是期待的看着于正阳，想听听老哥们的意思。 于正阳把手里的笔录纸反复看了好几遍都没开口，而是不停的将笔录反复比对，似乎在验证什么。 张丽看的有些焦急，薛阳也是如此，但还是耐心等待。 好半天于正阳才开口“薛阳，你已经看出问题了？” 薛阳掏出一根烟点燃，眉头驺成八字“不错，所以我从想让你们给点意见，这容桂花的口供有问题，只是我不确定问题在哪儿。” 于正阳嗯声答道“这容桂花社会阅历简单，文化程度不高，按理说符合普通人口贩子的特征，但这不是个普通案件，而是跨越几个省拐卖人口流水线，除非她智商超高，可她，有这个能力么？” 张丽刚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于正阳的观点她根本就没想到过，不过似乎有点道理。 薛阳很赞同于正阳的理论补充道“而且容妈的这个角色看似重要，其实可有可无，无非多了一道工序而已，而巴虎和大胡子这些人也都是散兵游勇，她有这个能力把这些人组织起来么？我看她的反侦察能力比起朱小五等人差远了，她似乎更像是那些上家设下的一个弃子，关键时候可以直接丢下保命，让我们警方无法继续深入调查。” 于正阳继续说道“也有可能是她故意被放弃，或者说主动被放弃，为了保护某个人或者是被人胁迫了。” 张丽从二人对话中发现自己的思维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维度，她虽然是在派出所，但之前也在刑侦队待过一段时间，也参与过不少大案侦破，从来没有如此这般连话都插不上。 有些尴尬，她也不发表意见了而是询问道“薛队，那我们该怎么做？” 薛阳又拿出名单，对二人说道“这些人还是不能放过啊。” 接着薛阳与等候已久的当地公安局长碰面，双方一起将情况一同汇报给了公安部里，并要求名单上省外的人员立即派人24小时盯着，不能让他们乱跑，省内的人员属于容妈的领导，全部抓捕归案一个都不能放过。 此时距离薛阳等人抓捕容妈才过去三个多小时，天色已经有些见白，当地的抓捕工作薛阳几人没有参与，而是呆在警局稍作休息，因为他们第二天一早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天色微微亮起，当地警方和武警人员在程冰给的信息带领下，将本地的几名容妈手下人员全部抓捕归案，过程还算顺利。这几人全部都是开货车的，大胡子和朱小五将儿童运到当地就交给他们几个，再由容妈带着他们将货物交给上家，这样就完成一次交易。 没有仓库，没有任何交易记录，连交易地点都是上家随机安排，几年下来没有任何意外，这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使得抓捕顺利。 同一时间其他省市公安部门也派出不少警力对容妈提供名单上的人员进行布控，严查这几日和他们接触的人员。 下面的网已经撒出去，针对上家的行动也要开始了。 休息了几个小时，薛阳等人已经精力充沛，当地容妈手下抓捕归案的同时，薛阳带着于正阳和程冰来到一家面馆前。 这是容妈给的地址，面馆老板就是陈松华之子陈国军。 面馆位于一个不起眼的街边拐角，“陈记拉面”便是它的招牌，预示这这里的老板姓陈，面积不大里面只有几张简易小桌，薛阳几人一进门就听见有人热情的招呼“来了几位，吃点什么？” 此时已经中午饭点，不过面馆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顾客。说话之人是面馆一位伙计，年纪很轻二十来岁，薛阳打量他一番便说道“你好，我们是警察，陈国军在这里么？”说着便掏出证件表明身份。 刚才还笑脸相迎的小伙计立刻局促起来，“哦警察同志啊，你们找我老板啊？在的在的，等一哈子啊。” 随后伙计就对着厨房喊道“老板，出来一下，有人找。” “谁啊。”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后厨传来，陈国军擦着手巾往薛阳几人望去，眼神中思索这是否认识这几人。 薛阳将工作证又展示给他“我们是警察，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警察？哦，坐吧。”陈国军招呼伙计给几人各开一小瓶可乐，“这里没什么招待的，大热天的解解暑哈。”陈国军的样子有些唯唯诺诺，这和他西北大汉的形象有些不匹配。 薛阳没有直接表明来意，而是问道“容桂花，你认识吧？” 陈国军点头默认，并没开口。 薛阳又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陈国军有些不好意思道“年轻时候我们处过对象，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警察同志，她是又出什么事了么？” “怎么？她以前犯过什么事？”薛阳注意到陈国军话里的意思。 “没有没有，我们很多年都没联系了，她做什么我也不知道。”陈国军连忙解释，生怕引起薛阳误会。 “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薛阳并不急着询问陈松华的事情，而想看看从他嘴里能套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陈国军一脸为难“我们分开都快二十年了，联系的也不多，她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薛阳心想，这家伙怎么和容桂花儿子一个德行，问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别说，他们长的还真有点相像，不会是父子吧？如果真是父子，那容桂花的儿子岂不就是陈松华的孙子？ “你和容桂花有没有孩子？” 陈国军底下头，缓缓坐下用毛巾擦了把额头的汗缓缓说道“哎，都是我不好，当年做了点错事，和人打架被抓进去判了几年，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桂花已经怀了孩子，我坐牢后桂花为了养活孩子只能委屈自己嫁给一个老头子。我对不起他们娘俩啊。”说完又用毛巾擦了一把鼻涕。 “你好像还有个父亲吧？他怎么没管他们母子？”薛阳找准时机切入话题。 原本性格乖巧的陈国军一听薛阳提起自己的父亲瞬间变脸“那老家伙，不是个东西，不提也罢。” 薛阳听出陈国军对自己的父亲有很大意见，但这是真的么？ “哦？他怎么说也是你亲爹吧，你怎么能这么说老人呢？” “哎，亲爹？哼，这个老混蛋害了多少人了，我没这样的爹。” “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薛阳感觉这样的对话很有意思，不慌不忙的掏出一个香烟递给陈国军。 “哎，和你们说也无妨，他以前拐卖人口，您说这种缺德的事怎么能干？咱再穷也要有骨气不是，这是丧天良的事啊，不过还好，他最后也被判刑，我虽然也吃过牢饭，不过我和他不同，我打架斗殴，但不做缺德冒烟的事儿，赚钱，咱凭良心凭手艺，害人的钱，我陈国军打死都不会干。”陈国军说的口沫横飞，言语中透露这义正言辞，情绪激动的时候差点跳了起来，恨不得和自己亲爹划清界限。 薛阳感觉时机来了冷冷的抛出一句“哦？那你知道你父亲现在在哪儿么？” 之前还大义灭亲的陈国军一听这话瞬间熄灭了激情，疑惑的看了眼薛阳几人“警察同志，你们，其实是来找我爹的吧？” 卧槽，这家伙情商不低啊，之前慷慨激扬还以为是个无脑愤青，结果，人家精明着呢。 薛阳也不打马虎眼了，直接了当“不错，你父亲陈松华和容桂花都涉嫌犯罪，容桂花已经被我们抓捕归案，现在就差你的父亲陈松华了，而且他手上还有个五岁的小孩子，前几天刚被拐走的，人家母亲都急疯了，如果你知道你父亲的下落，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 第16章 薄情的一家子 “什么？他又？...”陈国军暴跳如雷刚想开口，看看周边的顾客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薛阳点点头小声说道“不错，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 陈国军面露难色，整张脸都挤成包子样“警察同志，不是我不配合，而是我真不知道他的下落，自从知道这老家伙做的事，我就和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帮不了你们啊。” “他从来没找过你？”薛阳有些疑惑。 “找是找过，每年都会来看我几次，但我都把他赶走了，您别怪我狠心，我当年想当兵，结果因为他政审不过关被打下来，之后报考事业单位，也是因为他进不去。我恨他，恨的牙痒痒的，我这辈子除了桂花母子没对不起过任何人，可老天却这样对我，不公平啊！”陈国军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话语中透露着对生活的不公和对自己父亲的恨意，正是自己的亲爹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这样的人生确实无奈。 “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么？” “很久以前他来找我的时候会丢下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可每次我都当着他的面给撕了，慢慢的他就不给了。” “他上次来找你是什么时候？” “去年的事了，上次过来我也没给他好脸色，当着伙计的面给赶走了。”陈国军一面说着一面朝店里的小伙计看了看，示意薛阳可以找他证明。 薛阳也看着伙计，那伙计恍然大悟“哦，我说呢，原来是老板亲爹啊，怪不得每次都凶巴巴对那个老人，警察同志，确实有回事，我可以证明。” 陈国军期待的看着薛阳，意思好像在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确实和我爹关系不好。” 薛阳心里纳闷，这对父子还真有意思，都对亲情看的很淡啊，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爹，做的真够绝的。 “那你知道你爹和什么人关系比较好么？” “关系好？和他孙子呗，还能和谁？” “孙子？容桂花的儿子？容强？”薛阳很意外。 “对，那孩子和我不亲，都不肯见我，可对他爷爷好的很，我就奇怪了，我出狱后也想弥补他们，可桂花和强子都不待见我，却对那个老家伙好的很，什么世道啊？” 这家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薛阳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留给陈国军“你父亲的案子很复杂，如果你有什么消息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我，我看你也是个有正义感的爷们儿，如果能抓到犯罪份子也算是为民除害。” 陈国军拿过薛阳的名片塞进了自己上衣口袋里嘴上笑道“一定一定，警察同志您放心，我和陈松华已经划清界限，我这个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只要他敢出现，我绝对举报他，您瞧好吧。” 看着陈国军信誓旦旦的样子，薛阳莫名升起一股厌恶情绪，带着程冰和于正阳立刻面馆，临走之前偷偷在桌子上放了二十元钱，算是可乐的费用。 陈国军则一直将三人送到大街上又目送三人上了自己的车子离开才返回自己面馆。 薛阳掏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让电话那天的人监视陈国军的一举一动，这是来之前就安排好的事情。 回去路上程冰问道“薛队，真没想到啊，他们还是一家人？不过这家人还挺奇怪的。” 薛阳握着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着程冰笑道“哦？感觉到问题了？不错，那你说说哪儿奇怪了？” “虽说他们是一家人吧，但关系都很微妙，陈松华拐卖儿童妇女犯罪，他儿子却并不像他，容桂花却被他带到沟里了，这说明容桂花和陈松华关系没有陈国军和他父亲那么僵，而容强却不怎么和陈国军来往也和陈松华关系匪浅，这就很有意思了。”程冰的话并没有说到点子上，她只意识到这一家人微妙的关系却没有看到本质。 于正阳反问道“一个人在别人眼里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打家劫舍，欺负弱小什么都干，那你觉得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程冰不假思索的回答“那当然是坏人啊。” “那如果他抢钱是为了养育你，给你治病，让你有饭吃有书读，他欺负别人只是为了让别人不敢欺负你，那你觉得这人是好是坏呢？” “这...”程冰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于正阳笑道“是不是觉得用法律来定义一个人的好坏，有些片面了？” 程冰有些理解于正阳话里的含义，于继续说道“陈松华做了很多人神共愤的坏事，他的罪行的确罄竹难书，说十恶不赦都不为过，但他做为一个父亲却始终关心自己的儿子，即使在被通缉的情况下也每年来看望自己唯一的儿子，这种感情我不信他能对陈国军差咯。可陈国军却对自己的父亲一脸鄙夷，甚至因为陈松华坐过牢影响自己前程而到了憎恨的程度，这就有些不当人子了。” 程冰反驳“可陈国军并没有做错啊，谁让他亲爹拐卖儿童的？要是我，我也会大义灭亲，也会举报的。” “大义灭亲没错，自己亲人做了错事，举报也没错，可你不应该先劝解一下么？劝劝自己的亲人不要在一错再错不要再执迷不悟。用亲情感化自己的亲人不好么？为什么非要用敌对的方式让亲人绝望呢？”于正阳的话让程冰沉默，她没想到那么多，毕竟这种经历不是谁都有的，在她眼里是非对错其实很简单，非黑即白。 “陈松华对自己儿子尚且如此，那他的孙子呢？你看看容桂花、容强和他的关系就知道了，他们难道不应该和陈国军这个安分守法的公民关系更好么？为什么和陈松华走的亲近，容桂花还心甘情愿的被他领上了犯罪的道路？” 程冰想到了“你是说陈国军是个不负责人的父亲，他坐牢以后其实都是陈松华照顾他们母子？” 于正阳点头“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别看陈国军那么慷慨激昂的，骨子里其实是个小人，只因为耽误自己的前程就对养育自己的父亲划清界限，这样的人把亲情看的很单薄，也许他小时候是被陈松华养的娇惯了，性格里只有自私，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容桂花和容强对陈国军的态度了。” 于正阳所说的话其实正是薛阳心里所想，只不过他想的更多，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立刻回去提审容妈的儿子-容强。 根据法律规定，与案件无关人员只能关押24小时，现在已经下午时间了，容桂花证明容强和她的儿媳妇都是无辜的，那现在能留住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警察同志，什么时候能放我们走啊？什么时候能让我和我老婆孩子见面啊？” 薛阳一见到容妈的儿子，对方就开始发问，不过却只字不提自己的母亲，这一点和陈国军却很相像，有些薄情。 “怎么？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到底犯了什么事么？”薛阳看似漫不经心的掏出一根烟，心里却观察着容强的眼神变化。 “她，你们是来抓她的，她肯定是犯了什么事是吧？可我和媳妇都是无辜的啊，孩子还小没人照顾，警官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又跑不了，可怜可怜我们吧。”容强的乞求丝毫没起作用，只换来薛阳同样的鄙夷。 “想见你老婆孩子？行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自然会放了你们。” “行行行，您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不隐瞒。”容强有些迫不及待。 “陈松华，你认识么？” “陈松华？不认识，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容强似在回忆，不过薛阳却一眼看出他在装。 “不认识？好，那陈国军呢？” “陈国军？警官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阳心想这家伙真是个滚刀肉，看来不用点手段是不行了。 “啪”的一拍桌子，薛阳厉声喝到“容强，你还不老实？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薛阳的气势让容强浑身一颤，眼神略微有些慌乱。 “你妈妈倒是爱你，把什么罪名都自己扛了下来，可你倒好，只想着自己，提都不提你母亲一个字，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爷爷都不认了，看来你是早就打算好了让他们当你的替罪羊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官，您可得讲证据啊。”容强眼神忽然变得冷漠，语气也没有了之前得慌乱，整个人得气质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你母亲容桂花每次“货物”一到就被她的上家知道了，你说这上家是多有本事，能在他身边安插个眼线。还是这个上家就是他身边的人呢？” 容强轻蔑一笑“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货物？什么眼线？” “还装蒜？行，让你死个明白。”薛阳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纸上记录的全都是容妈的上家和她联系过的电话号码。 “这些号码眼熟吧？” 容强看了一眼这些号码，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却咯噔一下，有种不详预感。 薛阳继续说道“你以为用假信息买这些无记名的电话号码，我们就查不到了？那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容强盯着纸上的号码，眉头似能挤出水来，回想着自己哪个环节出错了。 薛阳把纸丢给容强“你是自己说？还是继续装下去？” “我...”容强突然语塞，薛阳却继续说道“你主动坦白，我算你自首，陈松华的信息已经给我们掌握，抓住他是迟早的事，我知道你不是主谋，法庭上会考虑你的实际情况给予减刑，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 第17章 离奇的上家 薛阳早就看穿容强拙略的演技，博同情、装可怜，还以自己孩子没人照顾为理由想让警方放过自己，却对警察逮捕他母亲是什么原因问都不问一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问题？哪怕在薄情寡义的人也没做到这个份上吧，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知道自己母亲在做什么。 既然那些口供上的一问三不知都是假的，那这个人就非常可疑了，而他也是最知道容桂花行踪的人。什么每次货物一到上家就通知容妈交货，都是欲盖弥彰而已，根本就是这对母子唱的双簧。 他们自己就是上家，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警方放个□□，扰乱警方视线，而容桂花为了自己的爱子则把罪责全部扛下来，让容强逃脱。这一点从薛阳看到容桂花的手机通信记录就察觉了，手机里将这些陌生号码保存的很好，长达几年的短信记录都有，按道理说这些信息都应该及时删除，避免被警方看到，而容桂花似乎是故意留着给警方看，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短信的目的了。 不过在这上面薛阳也耍了个心机，那些号码他确实让人查过，也找到了销售这些号码的移动店，只不过对方已经不记得是谁来购买这些号码的，只能查到这些号码是同一时间一次性被买走了。 不过这些对薛阳而言也够了，他完全可以利用这来做文章，逼对方露马脚。 薛阳将自己的怀疑和调查结果告诉容强，不过有的地方添油加醋了些，这让容强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动摇。 能明显感觉容强已经在纠结了，薛阳知道这样的人没有原则底线可言，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关键时候连自己母亲都能出卖，这样的人只有在强大的事实面前对方才能妥协，然后自己再威逼利诱一番，让他们说出实情，换取自己最大化的利益。 而现在对于容强而言，能给他减刑就是最大的利益了，所以薛阳许下了这个空头承诺，反正他又不是法官，最后宣判又不是他。薛阳不是个墨守成规的警察，必要时的手段，只要不触犯法律，都能用。 “说吧，这些孩子你们给运到哪里去了？”薛阳丢给容强一根烟，并走到他跟前点上。 容强眼神闪烁，嘬了几口烟反问道“你，真的能给我减刑？” 薛阳心里暗喜，这家伙要上套了，开口道“按照我国法律规定，拐卖儿童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以罚金。严重情形的，可以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甚至死刑。我知道你们只是拐卖儿童并没有致残或者严重伤害儿童，如果再加上自首情节，可以给你套用最轻处罚。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容强又陷入短暂沉默，内心在思量，薛阳看他犹豫不决问道“怎么？难道你们把这些孩子弄死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些孩子在我们手里一根寒毛都没掉过，对方要求的也是让我们完整无缺的将那些小孩交给他们否则他们一分钱都不给，我们不会做那样的事。”容强极力为自己辩解。 “行，这点我可以为你向法官求情，别浪费时间了，越早解救这些孩子，对你越有利。” 终于，容强下定决心。 “警官，我可以说，不过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也请你相信我。” 容强的话让薛阳心里一沉，难道还有隐情？ “我知道了，你说吧。” “这事说来话长了，要从五年前说起...” 容强的回忆将薛阳带到五年前那一天：陈松华找到容桂花母子，说有人让他们找六个孩子，都是要求5岁左右的孩子，一半男孩一半女孩，每个孩子对方支付五万元，并且给了五万元定金。容桂花母子觉得奇怪，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范围的要孩子，都是先拐到孩子再找下家卖出去，他们问陈松华对方是什么人，陈松华说是对方主动联系到他的，而且对方看起来很有钱，至于身份则让他们不要问，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非但不会再和他们交易，还会暗中让他们消失。 陈松华告诉容桂花母子，对方很有势力，不好惹，干脆答应对方的要求，自己还能大赚一笔，如果不和对方合作，他们几人可能小命难保。 就这样在威逼利诱下，他们三人开始寻找对方要求的孩子，不过一开始他们都是找一些流浪儿和孤儿，目标也是放在本省内，心想着赚一笔就收手。可等到把“货物”凑齐交给对方的时候，对方非常满意，不但把钱付清，还说以后要和他们长期合作。 陈松华几人知道这是被逼着上了贼船了，他们已经知道对方的秘密，如果不干，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果然，又过了几个月，那些人又找上陈松华，让他们再找几个孩子，要求和上次一样。 不过这次陈松华几人为难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也跟着遭殃，于是就制定了一个计划。不能在本地寻找孩子了，那样太危险，只能将目标放在省外，他们可以通过外省的同行将一些孩子买过来，再卖给那些人，这样他们会更隐蔽些。 就这样一条“流水线”就缓慢形成了，可这样陈松华觉得还是不保险，总害怕东窗事发，三人又商量着，他们三个必须明面上分开，不能让别人觉得他们是一伙的。 于是陈松华让容桂花负责接收外地运来的孩子，等孩子送到他们就交给对方，绝对不能让这些孩子在他们手上多待一秒钟。 容强自己则购买一些无记名的电话卡，每次伪装成上家给他们发信息的样子，这样做，可以摆脱容强也参与的嫌疑，因为那些人他们不敢得罪，所以事情败露之后只能牺牲自己的母亲，这也是陈松华的意思，不能让他唯一的孙子绝后。 听完容强的话，薛阳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么说你母亲容桂花也是自愿的咯？” 容强点头“嗯，我妈和我爷爷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他们是为了我和我的孩子，做出了牺牲。”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把孩子运到哪去了？”薛阳心里焦急，听完容强的叙述，他感觉那些孩子有可能凶多吉少。 “具体位置不知道，但我爷爷留了个心眼，他们好几次试着跟着那些人，终于找到一些线索，他发现那些人接货后都会将货车开到郊县的一个工业园的仓库中心里。不过那个仓库中心戒备森严，门口很多保安周边布满了监控摄像头，他就没再进去了。” “你能找到陈松华么？”薛阳意识到陈松华这个老者很关键，他掌握的线索只会比容强母子更多，如果能及时找到他对案件更有利。 “爷爷这几年被通缉一直东躲西藏，不过我怀疑他就在那个仓库附近。” “哦？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想爷爷他可能不想再被人利用吧，所以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把那些孩子运到哪里去了。” 薛阳无语，这是什么意思？坏事做多了，内疚了？想帮忙找孩子？那你别做啊！ 薛阳走出审讯室，让人拿来一张本市各个工业园的详细地图放在容强面前“你仔细看看，你说的那个仓库中心到底在哪个位置。” ... 市郊化工工业园，这是一座已经废弃多年的工业园当年因为污染严重已经被停止使用，也正是因为被污染，没有人愿意开发这里，这里便成了一些仓库地带。 薛阳带着几名侦查员驱车赶往这里查看，果然如容强所说，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废旧仓库门口被拉上铁丝网，周围还有很多监控设备，周边的安全保障设备和仓库的破旧显得格格不入。 过来之前他们已经调查到，这里的仓库之前属于杨氏集团，后来该集团由于资金问题破产，仓库被一家外籍医药公司收购，做为仓库使用，不过很多年了，周围的人没人知道这里到底用来干什么，因为大白天这里从来没人进出过，偶尔晚上有车子会驶过，这里的安保人员也都是自行雇佣的，没有通过公安局统一安排。 收购仓库的外籍医药公司在国内只有这么一个产业，没有其他任何办公地点，这本就很奇怪。薛阳将追查结果和容强等人的口供再次汇报给公安部，让公安部协助调查这家医药企业在海外的背景，可回复却很离奇，这家医药公司在国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注册信息，是一个假的公司名称。 公司名称是假的，办公地址也没有，安保人员也是自己带来的，周围防护的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还和拐卖儿童有关系，这些人到底想干嘛？ 没时间在琢磨了，薛阳打算直接开始行动，既然已经知道对方在这里有一个仓库据点，那现在不想打草惊蛇都不行了。 第18章 地下基地 一大队武警车辆如天降神兵突然出现在仓库周围，荷枪实弹的特警和公安人员迅速将仓库门口保卫人员制伏，不过那些保卫也不是吃素的，发现警察突袭并没有投降而是迅速按下警报装置，十多个身穿安保服的保安人员从仓库内部冲出，现场武警和公安看到这些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部拿着自动□□。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解救被拐儿童事件，现场特警公安人员虽然都是实弹上阵，但枪支的保险都处于安全位置，现场冲出来的武装人员一阵扫射顿时有几名特警中弹，不过好在都穿着防弹背心，只是轻伤，没有伤及要害。 所有现场警员不得不就地寻找掩护，而对方火力非常凶猛似乎想杀出一条出路，薛阳发现这些武装人员全部训练有素根本不是普通的保安员。 公安特警迅速调整战略，予以还击双方互有射伤，好在现场特警众多装备更加精良，几分钟后现场武装份子不是被击毙就是被击伤，哀嚎声不断。 事态已经有些失控，孩子还没解救，现场死伤已经一大片，薛阳喊道“赶紧叫救护车，多叫些，要大量的医护人员。”特警带队领导立刻用对讲机让当地指挥中心派遣救护车。 薛阳自己有些自责，目前情况比他想象中最坏的情况还要糟糕。 那些还活着的武装份子迅速被戴上手铐，并且把枪械都缴下来，薛阳带着一队武警迅速冲入仓库中。 偌大的仓库里面被隔成一块块不同区域，薛阳等人端着枪精神高度集中，从入口，径直走向里面。或许是之前那些人已经跑到外面和他们火拼，现在仓库里居然一个人都没发现。 薛阳带着人在几个区域中间搜寻，但是奇怪的是，仓库内除了一些医疗药品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武装人员，没有失踪的孩子。 不可能，如果只有这些，他们不至于这么拼命，一定有自己没发现的地方，薛阳让大家分散开来，寻找是否有暗门或者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薛队，这里有发现。”不一会儿，一个年轻警员发现一处可疑地方。 薛阳顺着声音来到一处暗门前，门非常小，不仔细看都会把它当作杂物间看待，发现暗门的警员对薛阳说道“这个门打不开，门下面的通风槽有很大的风，里面的空间肯定不小。” 薛阳低下头一看发现门下通风口的地方有些异常，他转动一下把手像是从里面被反锁住，“把它撞开”薛阳对着身边几人吩咐道。“嗵”的一声巨响，几名年轻警员撞开暗门。 果然，暗门后面别有洞天，里面不是房间，而是几阶楼梯，通往下面的楼梯。 “注意，小心有埋伏。”薛阳对几人警告，两名特警人员举着□□呈战术前进，逐步带着众人往下走去。 楼梯共有三段，直接通往底部，走下楼梯薛阳发现这里哪像是地下室，根本就是个地下基地。这里灯光明亮，从楼梯下来穿过一个走廊，拐角处有两排对面的房间，像是牢房一般。 房间的大门全都是铁质封闭大门，门口中间有一个通风窗，很小，脑袋都塞不进去，像是监狱里送饭的窗口，窗口旁边有一个锁孔，门上没有把手，看来开门的地方就在这个锁孔处。 薛阳敲了一下铁门对里面喊道“里面有人么？” 门内没有回应，继而敲下一个门，还是没有回应，薛阳一连敲了好几个门，才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你是谁？”说话的是个孩子，声音非常稚嫩，而且明显赶紧到声音的主人很害怕。 有孩子，这就说明他们找对地方了，那些孩子果然在这里“孩子，别怕，我们是警察，别担心，我们现在就把你给救出来。” 话虽如此，可薛阳却发现这扇铁门异常坚固，更是没法用蛮力撞开。一个特警说道“要不用枪？”薛阳赶紧阻拦“不行，这里情况复杂，贸然用枪怕有危险，这孩子现在在里面应该还算安全，先不要贸然开枪，记下这里，再往前走走，看有什么发现。” 说完对着门内呼喊“孩子，你别怕，我们不会走开，现在去给你找钥匙，找到了钥匙我们就带你回去找爸爸妈妈，你在里面要听话，不要发出声音好么？” “哦”里面的孩子非常乖巧，立刻不说话了。 薛阳让一个特警守住这里，等待上面的人支援，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继续深入。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通勤门，推开门，门内的布局居然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也是两排对门的房间，一样的铁门，只不过走廊中间有一个十字路口。 薛阳走到路口处发现这里四面八方居然全是这样的小房间，估算一下起码有一百多间房，堪比一个小型监狱。 这么多房间，全部都是关着孩子么？难道之前容桂花他们带来的孩子真的全都在这里？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关着这些孩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薛阳继续往里探索，只不过每经过一个拐弯都留下一个记号，指引前来支援的警察。 终于，在一个拐弯地方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里有一扇大门，门口右边有一个密码器，应该是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入。薛阳不是破译密码的人才，不过他有他自己的方法。 他找特警要来一颗散弹枪子弹，将子弹中的火药取出，对着密码器吹出一口气，粉状火药立刻附着在密码器案件上面，并将密码器上的“3、5、9”三个数字覆盖。薛阳知道，密码就是这三个数字的组合。 薛阳对着密码器直接输入359，“刷”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几名特警顺势冲入门内，却发现里面有七八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员和他们对视，那些人之前似乎正在忙着手里的工作，对突然闯入的特警人员完全不知所措，薛阳和几名特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发现穿着防护服的人。一霎那大家就这么僵在原地，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不许动，举起手来。”薛阳对这些人喝道。 几个白衣防护服对视一眼，慢慢举起双手，突然最后方一个人把手转向身后，似在掏枪，薛阳眼疾手快，对准那人抬手就是一枪，打在那人肩膀之上。中枪之人倒地不起。 其他几名特警迅速将距离最近的人员控制住，好在没人再有异常举动。 薛阳举着枪走到中枪之人身前，果然不出所料，中枪人倒地的地方有一把□□，他刚才正是想从身后掏枪，好在薛阳发现的及时，不然这里又是一番枪战。 “把他们都铐上。”薛阳一声令下，特警迅速将这几人铐住，薛阳蹲下身子，将中枪之人口罩揭下，发现这居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这是...？ 薛阳示意其他特警也将控制住的人口罩和面罩摘下，居然有一半都是外国人。 有些蹊跷，控制住这些人，薛阳才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居然和潘云的法医室有些相似，有解剖用的手术床，大量的医用药品和手术工具，实验仪器，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设备，科技感十足，最后方居然还有停放死人用的冷库。 这些人难道是在做人体试验？不好，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发现绝对是个重磅炸弹。 薛阳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中国人的面前怒斥道“你们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那人被薛阳用枪指着头，眼神闪躲露出害怕的神情说道“不，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快说。” 那人用手指向一个地方说道“你去那里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薛阳顺着那人手指方向看去发现那里有一排按键，薛阳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人解释“这是这里试验的所有数据资料，都已经拷贝成视频资料了，你们把这个拿去就什么都清楚了。” 薛阳用枪一指，示意他先过去，以防有诈。 那人没有犹豫迈步朝前走去，薛阳心里却有不好的感觉。 正在这时，刚才他们进来的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老者，对着薛阳大喊“拦住他，千万别让他按下那个按钮。” 薛阳认出这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陈松华，可此时他顾不上将他逮捕，而是转过头看向之前那人。那人听到老者让人对他阻拦，突然往前跑去，薛阳见状大感不妙，也跟着扑向此人，但反应终究还是慢了半拍，扑了个空。 那人躲开薛阳，迅速对着前方一个红色按钮用力一拍，整个室内顿时红光闪烁。门口出现一个滚动屏幕，现出一行数字，像是倒计时，时间显示还有3分钟。 陈松华喊道“不好，这里要炸了。” 一听这话现场特警和被他们控制的人员都开始慌乱，而刚才按下按键的人却一脸微笑坐在地上，“你...” 薛阳刚想怒斥对方，却被陈松华喊道“快，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键，把所有房门都打开，把孩子都救出去。” 薛阳心里疑惑，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可陈松华却非常焦急的喊道“快啊，别犹豫了，要来不及了，相信我。” 第19章 劫后重生 薛阳迅速走到刚才那人按下按键的控制台，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小型控制中心，上面各种颜色的按键。他找到绿色按键位置咬了咬牙，还是按了下去。 整个地下基地立刻发出一连串响动，陈松华对着众人大喊“快走啊，再不走来不急了。” 薛阳抬头看去，此时倒计时已经过了快三十秒，还剩下两分半，“赶紧原路撤离，把孩子都带上。” 时间的确有些紧迫，短短的两分半钟，他们要将这几个白大褂带走，还要检查所有房间内是否有孩子，并且要把孩子都带走，太仓促了。 现场特警和公安人员都意识到这个问题，很有默契的迅速带着这些嫌疑人车里，薛阳也一把将按下红色倒计时的人抓了起来，虽然牙恨的痒痒的，但现在没时间和他废话，先出去再说。 一出实验室大门，薛阳发现之前经过的那些牢房铁门全部被打开，心中暗喜，陈松华果然没有欺骗自己，“快搜寻一下这些房间里还有没有孩子，发现了赶紧带走。” 他自己也开始就近搜寻起来。房间内灯光明亮，一个女孩子卷缩在房内的一角，房间只有一张垫子，和一个马桶，其他什么都没有。 女孩脸色苍白，头发稀疏，看到薛阳向她走来，眼神里只有无尽的恐惧，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薛阳来不及解释，也没时间对她温柔，拽起女孩的胳膊就走，女孩虽然反抗，但力气很小，对薛阳没有丝毫的影响。 离开了实验室，倒计时看不到了，薛阳只有心里估算剩下的时间，还有两分钟。 不是每个房间都有孩子，也不是每个房间的孩子都如同薛阳带出的女孩这般害怕的一动不动。有些孩子看到关着自己的铁门被打开便跑了出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外面。 最前方一名特警战士在前方带路将这些好奇跑出来的孩子全部领走并大喊着“快跟我跑，快，快，快” 后面的特警战士则一个个房间扫视而过，找出不少躲在房间内收到惊吓的孩子，薛阳将手里的女孩交给一个特警并命令道“你们带着孩子赶紧走，我来断后。” “薛队，你一个人...”那名特警队员担心薛阳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还有些犹豫。 “快走，来不及了。”薛阳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还有这些身穿防护服的罪犯还在他身边，虽然他们现在都戴着手铐，但绝对不能让他们混在孩子们中间，万一他们将孩子作为人质，那解救任务将彻底失败，毕竟留给薛阳的时间只有一分多钟了。 薛阳走在所有特警的最后面，看着特警队员将能看到的孩子全部带离房间，才用手里的枪对准几名罪犯“不想死在这里就快走。”说着示意这些人走在自己前面，他要押着这些人离开地下基地，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 白大褂依次从他身边跑过，薛阳紧张的举着枪押着他们前进。 就在他们走过刚才最后一道隔离门的时候，这些白大褂突然发难，将隔离门牢牢顶住，并反锁起来。薛阳大惊，这是要把他给锁在这里。 他用身体猛烈的撞击隔离门，虽然有些松动但却并没有撞开，薛阳心里盘算时间可能不到十秒了，不能再犹豫，他将枪口瞄准隔离门锁眼，一声枪响，隔离门锁眼被打烂。 用力推开隔离门，却发现之前那些白大褂全都不见了，难道已经跑到上面去了？ 薛阳来不及多想迅速按原路往楼梯上跑去。 就在他刚跑出楼梯上的暗门，地下基地深处传来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冲击波闪电般的袭来，巨大的冲击力将薛阳掀飞，随后传来地面“轰隆”声。 “不好，地下要坍塌了。”薛阳赶紧起身往仓库外的方向跑去，但仓库内部并非一条直线，而且被分成不同区域，使得仓库内的环境错综复杂。 薛阳拼命奔跑，后面的坍塌范围越来越大，仓库内的许多隔间都已经被塌陷，仓库顶部也裂开缝隙如同被撕裂一般，更糟糕的是，仓库内部结构由于塌陷已经被严重破坏，进来的路也被堵住了。难道自己今天要交待在这里？ 薛阳只感觉脚底一软，整个人如同坠落深渊一般掉了下去，整个仓库顶部掉落下来，砸向他的面门。 ... 不知多了多久，薛阳艰难的再次睁开双眼，一道刺目白光让他双眼吃疼，恍惚之中薛阳看到一个美丽女子头上顶着一个光环，闪闪发亮。 “我死了？这是看到天使了么？”薛阳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醒了，快叫医生，8号床病人醒了。”面前的天使转头跑开，薛阳才看清楚，原来之前这个天使头上的光环是圆形吊灯，而这名天使是一名美丽的护士。 不一会儿几个医生模样的人薛阳在自己眼前，拿着各种仪器设备在自己身旁一顿操作。 “不错，情况总算稳定了，血氧含量也正常，颅内淤血应该已经散去，通知病人家属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薛阳这才确信自己是在医院。不过脑袋却剧烈的疼痛，他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还好身上各个零件还在，只是胸口和肋骨钻心的疼痛。 “别乱动啊，你身上的伤太重了，胸腔淤血，肋骨断了好几根，手腕也有骨裂，颅脑受损之前有大量淤血，抢救了好几天才把你救回来呢。” 说话的正是刚才如天使般的护士。 “好几天？我待这几天了？”薛阳眼巴巴望着小护士，想转动头部却感觉脖子上有一圈东西被固定住，让脑袋无法转动。 “到今天整整一个星期了，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三次了，医生说了你能活下来也算是奇迹了。” 薛阳的记忆出现模糊，“我怎么了？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不知道，不过听送你过来的人说你是个英雄，抓坏人的时候受伤的，你来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浑身都是血，身上还穿着防弹背心，你应该也是个警察吧？那些送你过来的人都是警察，好帅呢！哎，我要是能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就好了，天天看着多养眼。欸，你认识他们不？要不你给我介绍几个，我们这单身的姑娘可多了。”小护士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薛阳只感觉脑袋又疼了起来。 我是被警察送过来的？哦对，我也是警察，抓坏人的时候？我抓谁来着？我怎么看着这些白大褂这么眼熟，我抓的坏人也是医生？ 薛阳的记忆出现裂痕，一大堆零散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一时间拼凑不起来。 病房的大门被推开，门口走进来一大堆人，薛阳只觉得这些人有些眼熟，但又叫不出名字，就这么疑惑的看着他们。 “醒了，薛队，你终于醒了，急死我们了。”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急切的说道，眼眶里已经湿润。 另一个短发女人也含泪不止，不过她却是细心观察薛阳身上的各种检测仪器还和护士交流着一些听不懂的医学用语，像是个医生。 一个穿的像个道士模样的男人握着薛阳的双手激动的说道“我去，你这都不死，这运气真没谁了，赶紧出院，咱们买彩票去，绝对能中五百万。” 在他们后面还站着一个身材矮小却五官精致的女人左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右手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对两个孩子喊道“孩子们，快，去谢谢叔叔。” 两个孩子也非常听话，走到薛阳床边深深的鞠了一躬，那个小女孩更是夸张泪眼婆娑说道“薛叔叔，谢谢您，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以后也要当个警察，也要像你一样抓坏人，保护小孩子。” 病房内哭声笑声一阵接着一阵，薛阳只感觉大脑发懵，这是怎么了？不过看来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些人都很关心自己。 那个像道士一样的男子突然感觉不对劲，对众人喊道“安静，他好像不对劲。” 众人停止哭啼，齐刷刷的看着薛阳，好半天道士才发出疑问“你们看他的眼神怎么怪怪的？好像不认识我们似的。” 薛阳开口“你们，都是谁啊？” 卧槽，什么鬼，失忆了？不会吧，这都什么桥段啊。 道士模样男子急切的说道“我是于正阳，你不记得我了？” 于正阳？！这个名字薛阳觉得特别耳熟，眼前的人也感觉很熟悉。 马尾女孩看着薛阳的异样，又转头看向正在和护士交流的女人问道“潘姐，薛队不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此女正是潘云，她走到薛阳面前，手指翻开薛阳的眼睑仔细观察一阵，说道“哦，没事，他大脑收到剧烈撞击，脑内之前有大量淤血，可能是压迫了神经，导致记忆出现偏差，没事的，他才刚醒过来，咱们多和他聊天，让他回想起以前的事，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问题不大。” 听到潘云的解释众人这才释然。看来没什么事就得过来陪他聊天，也好，之前薛阳太累了，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第20章 大英雄薛阳 几天之后薛阳的记忆碎片开始重合，记忆中的人和事也都一一对应起来，只不过有时候想起一些复杂的事情还会头疼，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再有个一个多月就好了。 在恢复的这段时间里，程冰、潘云还有于正阳经常过来和他讲解当天的事，慢慢的薛阳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全都拼凑起来。 而他自己也知道怎么被救出塌方之中了，当天整个地下基地全都塌陷，连带着那个废旧仓库也一起坍塌，薛阳跑出来的时候仓库顶部正好掉下来，不过好在薛阳在这之前掉到了塌陷的坑中，而地下基地的那些钢制楼梯给他形成了一个掩体保护住了他的重要部位，薛阳不由得叹息自己的命还真大。 不过遗憾的是，那次事件一共只解救了一百零三名儿童，依然有大量儿童仍然不见踪影。 在地下实验室内发现的那些身穿防护服的人也都全部死于塌方，薛阳知道那些人没想活着离开那里，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想被发现。除此之外陈松华也消失不见，对于陈松华，薛阳始终不得其解，留在上面的警员根本就没发现过他，而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地下基地内，又神秘消失不见，而且他似乎对于地下基地的内部非常熟悉，甚至是了解基地的运作，不然他怎么知道那些按键的作用？ 更让薛阳意外的是，就在薛阳他们准备对仓库进行行动的同时，小粥粥突然出现在周紫婼的酒店门口。后来程冰派人检查过酒店监控，发现小粥粥是一个人去的周紫婼房间，而小粥粥自己说是老爷爷让他来的，薛阳知道肯定又是陈松华。 这让薛阳不得不重新审视陈松华这个人，如果说他是个罪犯，可他的确又帮了警方，还把小粥粥完好的送回周紫婼身边，但是之前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又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动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薛阳怎么都想不明白。 至于解救的那些孩子，薛阳也很意外，据这些孩子中年纪较大的说，他们在这里和往常一样生活，只是每天定期要服用一些药物，那个孩子自己问过那些给他药的人，他们解释说是对他们身体有益的药物。事后潘云和一些法医也对这些孩子进行过详细的身体检查，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而且身体的各项指标甚至比正常人还好。 他们在地下基地中生活受到限制，不能和其他人交谈，不能出自己的房间，但每隔几天就会被拉到实验室中做一些检查，检查完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们每天的食物都是一些很清淡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肉类，所以那些孩子体型都会很瘦弱。 之前潘云他们也都以为这些孩子被拐卖过来会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可在基地残骸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孩子的尸体，残肢都没有，这就让大家觉得奇怪了。 疑点还是很多，薛阳他们经过排查发现至少有两百多个孩子的失踪和此案有关，可现在只找到了不到一半的孩子，剩下的那些孩子去哪儿了呢？难道还有其他这样的基地？ 薛阳昏迷中，张丽和程冰以及其他专案组对容强等人进行了多次审问，容强表示绝对只有这么一个对方，而当天仓库周围发现的车型也和容强口中所描述的车型一致，可以肯定，和容桂花他们接头的地方只有这一个。 可惜啊，所有与案件最直接的资料都在塌方中毁掉了，地下基地的关键人也都死了，陈松华又消失不见，地面上出现的那些武装保安人员死的死、残的残，有几个是活了下来，可那些人无论怎么审问都闭口不谈，更极端的是有两个人还在监狱里自杀了。 看来这些人都悍不畏死，这让薛阳对幕后人的势力更加警觉，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势力。 薛阳虽然还在疗伤，但后续的侦察工作并没有结束，程冰依然带着专案组继续查找线索，但收效甚微，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 更加离奇的是，薛阳突然接到程冰的电话，说是上级决定此案暂时封存，专案组就地解散，所有被解救的孩子全部由家长领回。这一消息让薛阳觉得不可思议，案子还没完呢，怎么就不查了？他直接电话总部领导，对方却说，只是暂时让他们停止调查，上级对此案非常重视，已经由公安部的专人接手，并让他们将手里的资料全部上交，并且不得再私自跟进此案，也不得对任何人泄露此案信息。 薛阳非常疑惑，甚至和上级领导争吵了起来，可结果依然没有改变，还给他放了一个大假，让他修养三个月。 一个月后薛阳出院了，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家里布满了灰尘，薛阳心里有些烦乱，当天晚上他接到一个电话，是孙局长打来的，让他第二天去一个局里，有好事和他说。薛阳来了精神，好事？难道又可以继续调查此案？ 可结果是他想多了，的确是好事，薛阳因为此案荣立个人二等功一次，整个打拐专案组荣立集体二等功一次。 甚至局里内部还开了一个表彰大会，让薛阳在会上做先进事迹报告。开什么玩笑？还先进？还报告？案子都没了结，报告个毛线啊？ 可孙副局长却不给薛阳拒绝的机会，他连薛阳的发言稿都帮他准备好了，笑嘻嘻的说“知道你心里憋屈，这不，稿子都给你写好了，你照着念就行，你看看，荣誉、奖励都有了，还不满足？差不多得了。” 薛阳心里清楚，这是上级用这些荣誉来让他消停。 一场个人先进事迹报告下来，薛阳自己都要恶心的吐了，这他么谁给他写的稿子？写的都是什么啊？是他薛阳么？这是美国队长吧？就差拿个盾牌跳来跳去了。还什么孤胆英雄深入虎穴，面对歹徒沉着冷静，一眼就识破罪犯的阴谋诡计！！！这特么谁写的？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薛阳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挖苦自己，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能不知道？他被朱小五骗的那叫一个惨，哪里看穿别人诡计了？最后如果不是陈松华告诉他及时按下绿色按钮，这么多孩子不都得陪葬？！哪里是他的功劳？ 报告结束后局里还要开庆功宴，薛阳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和孙局请假说自己身体还没恢复，要回去休息，这才离开尴尬之地。 走出警局大门，薛阳一身烦躁，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心绪稍微安静些。 手机响起，是于正阳打来的“喂，干嘛？”薛阳没好气道，关键时刻这个老哥们就是自己的出气筒。 电话那天传来于正阳慢悠悠的声音“呦，我们大英雄做完报告啦？” “哎，干嘛？” “喝酒，来不来？” “在哪儿？” “地址发给你，打个车过来，今晚不醉不归。” 电话挂断，薛阳收到于正阳发来的地址，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出租车停下之后薛阳发现这个地方他来过，“这不是周紫婼住的小区么？让我来这干嘛？” 顺着于正阳给的门牌号走去，发现他就在周紫婼的楼下等自己，薛阳咂舌“什么情况？来这干嘛？” 于正阳却故作神秘，“走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薛阳心想这家伙不会和这个大美女周紫婼搞到一起去了吧？ 楼上，周紫婼正在家中等候薛阳二人，不过家里还有小粥粥和轩轩两个孩子。轩轩本就是个孤儿，而且在舅舅家受到舅妈的排挤，警方打电话让舅舅来接他回去，舅妈和舅舅还大吵一架。这些周紫婼都看在眼里，经过几天的接触周紫婼非常喜欢这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关键是小粥粥也特别喜欢她，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姐姐，于是周紫婼就和轩轩的舅舅商量，想领养轩轩。对方一听立马答应下来，轩轩也非常感激周紫婼为自己所作的一切。这也算是轩轩好心肠给自己带来的福报吧。 周紫婼的家装修的非常豪华，餐桌上早已备好一桌丰富的菜肴，勃艮第酒杯中的红酒飘散着淡淡的葡萄香味薛阳知道这红酒应该不便宜。 周紫婼端起自己的红酒杯起身对薛阳笑道“薛警官，早就想感谢您，可您之前一直在医院，后来又总是忙，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一来，感谢您为粥粥和轩轩做的一切，二来感谢您救出了那么多可怜的孩子，第三就是...就是为我之前对您的误会表示歉意，我这个人书读的不少，可见识不多，您可别见笑。” “呵，周小姐说笑了，救粥粥和轩轩还有那些孩子都是我的本职工作，至于你说的误会，哎干我们这行被误会也是常事，没什么，你也别见外，这事就此打住，以后咱们谁也别提了，好么？” “那行，那咱们干一杯吧，希望您别嫌弃我女孩子，咱们交个朋友如何？”周紫婼脸上笑出一朵桃花，红润又俏皮，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丝羞涩。 第21章 阴暗的角落 几杯下肚，薛阳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酒菜吃到一半，周紫婼便让粥粥和轩轩回房间休息，周紫婼房子很大，专门收拾了一间房给轩轩自己住。 “薛队，于大哥，我这里房间很多，你们喝完就在这休息好了，我带孩子们先去休息，不打扰你们了。” 周紫婼是个妙人，想让薛阳二人单独聊聊。 于正阳又给薛阳把酒给倒上“行了，别闷闷不乐啦，有些事看开些。” 薛阳拿着酒杯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于正阳也跟着出来。 “我就是对上面的安排赶到奇怪，为什么不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于正阳接过薛阳递来的香烟问道“上面怎么吩咐的？就直接不让查了？” 薛阳看着阳台外的风景摇头道“那倒不是，让我们把资料封存，移交给部里的领导，说是由部里派专人查，不让我们再插手，还不让对外透露案情。” “这倒是有意思，你是怎么想的？” “应该是觉得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外了。” 于正阳点点头，“不错，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哎，你这个人呐，想说什么就说呗，总是喜欢装神秘。”薛阳没好气道。 于正阳笑了笑端起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在阳台的椅子坐了下去“你们这次损失不小，有好几个特警队员都牺牲了，你也差一点就死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后让你离开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么？” 薛阳也跟着坐下，于正阳的话让他心里更加窝火“特警队员牺牲谁也不想，这次的对手不是一般的角色，谁也没想到对方那么强悍，之后我也怕再损失人员，所以自己亲自带人下到地下室里。” 于正阳打断薛阳的话，“不错，这话不假，可你没往深处想，这次案件的疑点非常多，到现在为止还有一百多名儿童没被找回，陈松华下落不明，而你们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虽说给你记大功一次，但其实，你这次是失败的。” 薛阳没有反驳，于正阳的话有些扎心，但却在理，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不甘心的理由。 “所以，我才不甘心啊，这还不让我继续查，我...” “我倒觉得不让你继续查是对的。”于正阳的话让薛阳差异。他继续说道“咱有多大脚穿多大鞋，这件事确实已经超出你的能力范围内，再查下去，你会更危险，而且也会让对方更加警觉，上级应该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一些隐秘，从而秘密调查，又或者，幕后之人并不在国内，上级把这些资料拿去和其他国家的警方交换信息，让幕后之人所在的国家继续调查。” 薛阳没有插话，而是让于正阳继续说下去，这一点他确实没想到。 于正阳摇晃着红酒杯继续说道“对方的实力强大可能远远超出我们的理解范围之外，已经不是一股势力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身份背景极其敏感，这样有深厚背景的对手，国家不可能没有线索，只不过没有和这次的案件对上号。” 薛阳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上面知道对手是谁？” “不错，据我分析，应该是知道的，而且已经有了动作，并且对这个组织有了一定的渗透。” 薛阳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渗透？你是指陈松华？” “嘘。”于正阳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乱猜，小心被猜对了。” 薛阳缓过神来，小声说道“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咦，也不对啊，陈松华之前被叛过刑，后来又是在逃人员...” 于正阳笑笑“陈松华在逃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抓住，你以为咱们警察是吃干饭的？” “你这么说？陈松华的通缉只是一个烟雾？他的真正目的是接近那些人？” 于正阳想了一会儿，并不确定“不好说，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陈松华应该不是一开始就是警方的棋子人员，而是后面被策反的，并且对他承诺了一些事，比如让国家弥补他的儿子陈国军，又或者是对容桂花母子，总之是有条件的。” 薛阳明白了，这么解释他心里的问题就通顺了很多，看来这老头一直在为他的家人默默付出啊，哎可惜他儿子并不领情，甚至用冷漠把他推向深渊。陈松华每年都去看完自己的儿子，很可能就是想告诉他一些事情，可这个不领情的儿子根本不给自己父亲任何开口的机会。 陈松华和陈国军父子的的关系，薛阳不想去揣测，毕竟是别人家事。但对于陈松华这个人，薛阳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正如于正阳所说，他一直默默的为警方工作，一直找机会接近这些幕后之人。 薛阳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老者一年之后给公安部提供了一个举世震惊的重要线索，一举将他国□□政府拉下神坛，并爆出丑闻，该国领导人，经常从其他国家非法偷盗孩童，并将这些孩童养大，从他们身上提取人体器官进行贩卖，获得暴利。 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引发世界各国对该国领导人的强烈不满，最后几个超级大国联手，将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和政府消灭，并扶持了一个新的政府，新的领导人，该国之前的领导人也因此臭名昭著，遗臭万年。 不过这些薛阳后来也并不知道。 酒过三寻，华灯落寞，薛阳二人也从一开始的探讨不休到最后默默无言，于正阳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三个月的大假呢，不会就这么呆在家里吧？” 薛阳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经过于正阳的分析，他心里彻底放下了对此案的想法，叹气道“哎，不知道，平时工作惯了，这突然放个长假也不知道干什么，你有什么好的提议不？” “要不出去旅游？散散心？” “也行，去哪儿？”旅游散心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 “去哪儿无所谓，关键是散心不是？这样吧，我来安排。怎么样？”于正阳也来了兴致。 “行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别太闹腾，我要天蓝蓝，海蓝蓝，风吹到低见牛羊的那种，千万不要到处人挤人的那种。” “呦，你这要求可不低，又是天蓝蓝、海蓝蓝，还要牛羊，这可难办了。” “哎呀，别贫了，就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于正阳摇头一笑，他当然知道薛阳的意思，到他们这个年纪都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只想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安静的待着，“好，如你所愿。” 薛阳平静的一笑，看看时间已经深夜两点多了，“呦，都这么晚了，不和你聊了，我回去休息了，不打扰你们了。” “咦，这么晚你还回去？干脆这里对付一宿得了。” “算了，在别人家住的不习惯，等你安排好了，通知我就行了。走了！”说罢，薛阳将手里的酒杯放回餐桌上，不等于正阳起身便出门离开。 等薛阳走后，于正阳关上阳台推拉门，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喂，是我，他答应了，后面的事交给你了。” 电话那天只轻轻回应道“知道了。”便挂断电话。 薛阳不想打车回家，只想安静的走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深夜的J市，灯光已经熄灭，夜空中却看不到半点星光，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这么在半夜散步了，好像快十年了吧。最后一次也是这样，喝多了酒，只不过那次是因为高兴，刚来局里就一起破获了一个案子。 薛阳依稀记得那好像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案，是个抢劫案来着，犯罪嫌疑人在半夜出来专门抢劫过路的行人。 那事后薛阳刚来刑警队不久，是个小白，跟着队里的老同志一起蹲守了好几天才把人抓到，那时候心情多逾越啊。 可现在，案子越来越大，并不是社会治安变差了，相反这些年J市的治安越来越好，这种抢劫的案件已经很久没有再发生了，刑警队只会针对一些重大刑事案件出动警力。薛阳的心里也越来越阴暗，总会把和案件相关的人往最坏的地方想，总会怀疑每一个见到的证人。而他自己的心里压力也越来越大。 这些年来，办理的这些重大刑事案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多死者都是死有余辜，很多凶手都是被逼无奈。就比如之前别墅凶案里的赵云飞，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贪婪和不讲信用，也不会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而那名嫌疑人，如果当时有人帮他一把，他的老婆还活着，他也不会去报复赵云飞。 薛阳并不是同情这些凶手，而是惋惜这些人，生活和命运的不公，让他们看不到希望，他们选择了用极端的方式报复社会。 再看看自己的好朋友于正阳，他的不公和遭遇比这些人更加严重，可他却选择沉默，选择隐忍，如果是换做自己，那也会和于正阳一样么？ 薛阳不敢继续分析，他害怕自己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这毕竟是法制社会，一切都是有法可依，但并不是有法必依，这个世界还存在很多阴暗的角落，阳光照不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