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喜欢你》作者:猫芜 文案: 路之远母胎solo十七年长此以往的坚持着一个“直男原则”, 奈何flag立的太早生活当场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命运安排他遇到孟安南,然后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了?! 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让我们走进法律讲堂, 哦不! 失直少年回忆录一探究竟!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相爱相杀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之远、孟安南 ┃ 配角:苏小童、江捷 ┃ 其它:生活、校园、成长、陪伴 ☆、第 1 章 路之远跟着他妈到了火车站的时候还在想他到底有没有把教室里的那张凳子坐热乎。 虽然转学对于他来说是常规操作不值一提。但是!他到新学校报了道进了新班级对着全班的同学自我介绍完挨着凳子还不到一分钟,他的母亲大人就施施然的出现在教室门口,残忍的告诉他“新学校体验卡”到期了。 然后我们路之远同学在全班同学集体对他行注目礼之下挥一挥衣袖帮他们带走了一些粉笔灰,离开的时候不留功与名。 “你发什么呆呢?没看见开始排队进站了吗?”莫如兰拍了拍神游天外的路之远。 路之远回过神来赶紧拖着行李箱随着他妈的步伐跟着行人陆陆续续的进站。 到了候车室,路之远看着坐在他旁边优雅的翘着腿看手机的莫女士,他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妈,我们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啊?” 莫如兰抽空抬眼看了看路之远说:“D市有个朋友,他帮我们解决了麻烦,这次可能就会常住哪里了。” 路之远明白他妈所谓的解决了麻烦是什么意思。 路之远他爸生平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国企小职员,拿着死工资也没有什么伟大的追求,他这辈子做的最让人羡慕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娶了路之远他妈吧。毕竟当年他妈可是美院出来的才女,奈何一身的làng漫细胞活活糟蹋在他爸身上了。 路之远觉得他爸循规蹈矩了半辈子终于在一朝爆发了,瞒着家人偷偷的参与赌博,到最后花光了自己的工资不说还借高利贷去赌。最后欠了一屁股,哦不,一屁股那是小看他了,他起码欠了一屁股加一肚子加一脑袋的债,然后,跑路了。 可怜了他妈卖了家里的房子替他爸还了一部分的债,可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过他爸还算有良心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离婚协议书,可是追债的人才不管你们离没离婚,他们只要钱。所以路之远和他妈就不断被侵扰,被恐吓,bī着他们还钱。 莫如兰没有办法带着路之远东躲西藏,今天这个地方住一段时间明天那个地方住一段时间,就这么颠沛流离了近五年的时间。 所以现在他妈说麻烦解决了,路之远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说常住D市对于路之远来说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路之远心里隐隐的有些高兴又有些不安,什么样的朋友可以毫不犹豫的帮他妈处理这么多的债务呢?要知道他爸欠下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他看了看经受了生活和岁月的蹉跎都不减风韵的莫如兰,心里不合时宜的想着他妈是不是要有第二chūn了。 坐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火车路之远和他妈终于到了D市,莫如兰接了个电话之后在路边拦了个的士对路之远说:“把行李箱搬到后备箱去吧。” 路之远哼哧哼哧的将两个巨大的箱子给扛进了后备箱里,他瞥了瞥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司机,这人下来帮他搬一下能掉二两肉吗?他还是个孩子! 上了车莫如兰对司机说:“到华园小区。” 路之远注视着窗外的视线顿了顿,这么快就安排好住处了吗?这献殷勤献的相当有水准啊处处都在点上,他得跟这人学着点儿。 到了地方路之远又苦兮兮的当起了苦力工,他再一次的把重的跟装了一箱子砖似的行李箱费劲儿的又搬了下来。全程他的视线就跟刀子一样刮着司机的那张黑脸,你搁哪儿凹什么造型呢!一手搭在窗户上嘴里还给我叼根烟。大哥,你电影学院毕业的吧! 莫如兰回头看了看拖着行李箱嘴里嘟嘟囔囔的路之远,她奇怪的看着他说:“你一个人在哪儿嘀咕什么呢?” 路之远跟着他妈进了电梯看着他妈按下了五楼的键,他忿忿的说:“那个司机一点儿都不专业,都不帮我搬一下行李!重死我了!” 莫如兰听了他的埋怨笑着说:“你的饭白吃的啊,搬两个行李箱还把你委屈了?” 就委屈! 五楼到了,莫如兰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她到了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然后在门口的鞋柜里抠了把钥匙出来。 路之远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操作?现在都这么不把贼放在眼里吗? 莫如兰开了门走了进去,路之远紧随其后。进去后他率先打量起房子的构造来,首先房子不算特别大但也不算小,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家具齐全,gān净整洁。刚好适合他们母子二人生活。 可他路之远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如果一个房子空有其表而没有食物的装点的话那将是一栋没有灵魂的房子! 所以他大步向前一跨径直朝着冰箱而去,拉开冰箱门一看,嚯!肉、鱼、海鲜、蔬菜瓜果应有尽有。纵观此景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吃饭!! 于是他关上冰箱门转头冲着他妈喊道:“妈!我饿了!我要吃饭!” 莫如兰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像头饿láng似的路之远,她嫌弃的望他两眼说:“等着,我去做饭。” 吃完饭之后母子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路之远曲着条腿没骨头似的歪在沙发背上,他看了看旁边喝着茶的莫如兰坐直了些身体凑到他妈旁边说:“妈,你这朋友男的女的啊?” 莫如兰瞧了两眼身边一脸八卦的路之远抿了口茶说:“问这gān嘛?” “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路之远眼巴巴的望着莫如兰说。 “男的。” 嘿!男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准! 路之远歪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他妈说:“我看这位朋友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莫如兰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着说:“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 路之远坐正了身体看着他妈说:“妈,你如果遇到合适的不要犹豫,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莫如兰摸了摸路之远的发顶温柔的看着他说:“放心吧,我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的。” 过了会儿她又说:“你现在主要的重点就是学习,我给你联系了这边的学校,明天就送你去报道。” 路之远刚坐直的身体又瘫了回去,他长叹一口气说:“这回又读几天呀?” 莫如兰说:“读到你高中毕业为止。” “真的?”他支起脑袋看着莫如兰问道。 “嗯。”莫如兰点了点头说。 行!总算不是“学校一日游”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第一次写文哇⊙?⊙!内心十分的激动且紧脏,文笔十分的稚嫩莫怪莫怪哈。第一章可能短一点,后面的篇幅会跟着长一些的。给大家分享一下我开文的原因吧,我现在在读大学,可是呢我读的专业我不太喜欢,就想往其他方面发展发展,做过一夜bào富的梦,可是果然梦终究是梦哇(哭唧唧)我也是看了好多好多的文了,所以也想自己尝试尝试,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一开始还只有一些小片段,在经过我日常失眠熬夜构思后终于开启了第一章。我写文没什么章法总是想到哪里写那里,进度也很慢。但是在我决定上传之后,写文的速度也会开始加快,有准备的去写。?废话有些多,总而言之,请多多关照哇⊙?⊙!请关注孟老大和路大胆的故事 ☆、第 2 章 路之远看着校门口猩红的“第一高级中学”几个字,心里五味杂陈。他想他妈可能对他存在什么误解,一中是D市的重点高中,听说能进这所学校的都是学霸啊,路之远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凭自己这稀烂的成绩进这所学校那不是自取其rǔ嘛。 莫如兰拍了拍路之远的肩膀“发什么呆呢,进去啊。”路之远幽怨的眼神黏在他妈身上抠都抠不下来,他十分不解的问道“妈,人家这是重点高中啊,你儿子这成绩就别去丢这个人了吧。” 莫如兰扫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儿子,拎起他的耳朵,怒其不争“你也知道你成绩不好啊,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给我在学校好好学学人家优等生是怎么学习的!” 路之远把自己的耳朵从他妈手里解救出来,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妈进了学校。 莫如兰领着路之远进了办公室,走到一个办公桌前,就见一个戴了眼镜,长的斯斯文文的男老师正伏案写着东西,听到有人来了,便抬起了头。莫如兰先打了声招呼“你好,陈老师。”这位陈老师看到来人就站起身,笑着说:“是莫女士吧,你好,你好。” 莫如兰将路之远拉到身前对陈老师说“陈老师,这是我儿子路之远。以后就承蒙您关照了。” 路之远看着这老师挺和蔼可亲的,长的也很斯文秀气,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给人的印象很舒服。一点儿也不像他以前学校的老师那么严肃古板。于是路之远咧嘴笑着说:“陈老师您好,我是路之远。” 陈老师拍了拍路之远的肩膀笑着说“小伙子长的真jīng神啊,又高又帅。” 路之远摸了摸后脑勺,笑着没说话。 “那你等会儿就跟我进教室跟同学打个招呼吧,正好也快要下课了。”陈老师说。 路之远点了点头。 莫如兰摸了摸路之远的头嘱咐说“你待会跟着老师去教室,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妈走后路之远跟着陈老师到了高二一班门口,此时教室里老师正在讲课,路之远透过窗户瞄着班上正认真上课的同学,不禁感叹,瞧瞧人家这高昂的学习氛围到底还是重点高中的,再瞧瞧自己这个学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 路之远正兀自伤感,突然眼睛撞上了一道凌厉的目光,这目光的主人似乎只是不经意间看见了在窗外偷瞄的路之远。等他准备看个真切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转过头去了。 下课了,路之远跟着陈老师进了教室。 “同学们,先别急着下课,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让他先自我介绍一下。”陈老师向路之远招了招手。 路之远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磨了磨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集全班目光于一身的他从容不迫的开始了自己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路之远,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他感觉自己的嘴巴都快产生肌肉记忆了,在自我介绍这方面他也算是老司机了。 看路之远介绍完了,陈老师环顾了教室一圈似乎在考虑让路之远坐哪儿,突然他手指了指最后一排说:“路之远,你就先到最后一排和孟安南坐吧,他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正好你给补上。” 路之远随着陈老师指的方向望过去,哦,原来那个男生叫孟安南啊。 他提着书包走到了最后一排,离的近了,才将孟安南看了个清楚。 白,是孟安南给路之远最直观的印象,其次就是他的眼睛,孟安南的眼尾略向上挑,给人的感觉就是放dàng不羁......爱自由,尤其是他的眼神,就像紧盯着猎物的豹子,专注而具有威慑力,整个人就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狂”。可是他的头发却是软软的还带了一点自然卷,给他冷硬的模样添了一点柔和。 路之远坐到了位置上,将书包搁在桌上。抬眼看见自己桌上有两个牛奶盒子,路之远伸手戳了戳,空的。正纳闷是谁把垃圾放他桌上的,就在这时从旁边伸出一双手将两个奶盒子一把薅走了。 路之远偏头看了看旁边的孟安南莫名的就觉得他不像爱喝牛奶的人,瞄了瞄被孟安南扔进抽屉里的两个奶盒子,路之远指了指说:“你的?” 孟安南瞧了路之远一眼,点了点头“嗯。” 难怪他长的这么白,孟安南简直把牛奶当水喝啊,路之远偷偷瞅了一眼孟安南桌子旁边挂着的垃圾袋,里面装着满满一袋子的牛奶盒子。 孟安南察觉到路之远的眼光,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凌厉的眼神冲着路之远就扫了过来,他说:“你看什么?” 路之远被孟安南的眼神吓得愣了半拍,接着感觉有点尴尬,连忙摆了摆手。 “哦,没看什么,就觉得喝牛奶挺好的,很健康!哈哈。”路之远尴尬的笑了笑。 孟安南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起身从后门出去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冷boy?!哥们儿有点拽啊。 “新同学,我跟你讲,你呀少惹孟安南,他脾气特别不好,还老喜欢打架。”坐在路之远前面的女生侧过身提醒了一句。 路之远觉得在背后嘀咕人坏话这个行为不大好,万一被他那个同桌听到了,就那个可怕的死亡凝视,路之远自认实在是很难抗过三秒钟。 “哦。”路之远礼貌性的回应了一声,就不再讲话了。 直到上课铃响,孟安南才慢悠悠的从后门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伤,额角上破了一道口子,还在往外渗着血。 看这情况准是跟人打架去了,就是这战况略惨烈啊,路之远心想自己这个同桌除了高冷还有点bào力。 孟安南无视掉班上其他人探寻的眼光,拉开椅子就坐下了。 路之远忍不住往孟安南这边看了一眼,又一眼。这不能怪他克制不住自己,只是孟安南的存在感实在太qiáng了,他的额角这会儿还在往外冒血,眼看着就要流下来,孟安南倒好直接伸手一抹,这粗bào的方式简直不忍直视。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路之远在书包里掏了掏,翻出来一包纸巾,伸手递给了孟安南,“擦擦吧。” 孟安南看着面前的纸巾愣了愣,并没有伸手接。 啧,这是不好意思了?路之远没想太多直接拉过孟安南的手,把纸巾塞他手里了,还不忘记调侃一句“你还不好意思呐?” 孟安南的嘴角抽了抽,索性抽了一张纸巾按住了伤口,嘴里哼出一声“谢谢”,就懒得理路之远了,真不知道他哪儿看出自己不好意思的,可能眼瞎吧。 哟,这脾气还不小,路之远看着孟安南别扭的样子觉得好笑。 马上路之远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节课是数学课,而路之远则是十级的数学残障,此刻他深深的遭受到了数学题对自己无情的□□,路之远很是怀疑,这真是高中的知识??怎么他一道题目都看不懂,是不是重点高中的题目难度系数都高啊。 本来路之远都已经快要说服自己了,但是他余光瞥见旁边不仅一脸轻松,而且还带着一丝不屑的表情解题的孟安南,他怎么都做不到继续自欺欺人了。 妈的,不就解个数学题么,拽的跟个二百五似得。 孟安南答题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一道不太友善的的眼光,猛的扭头就看见路之远一脸复杂的望着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gān净的。瞄了瞄自己的裤链,拉着的。孟安南抬起头明白了,有问题的并不是不是自己。 “你这什么眼神儿?”孟安南放下笔,对上路之远充满郁结的眼睛。 路之远不大甘心的指了指书上的题目问道:“你觉得这题目难吗?” 孟安南可能没想到路之远会问这么个问题,半天没反应过来,随后摇了摇头说“不难,很简单。” 路之远严重申明啊!真不是自己心胸狭隘,孟安南看着真不像学霸像校霸还差不多。而且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校霸不知学习为何物,整天沉迷于打架斗殴玩游戏,但是看孟安南这气定神闲的模样,路之远觉得以后还是少看点电视剧吧,影响智商。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满脸的难以置信,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低头扫了他的课本一眼,似乎明白了。他扣了扣桌面拿过书用笔点了点题目问:“不会做?” 路之远点头如捣蒜,摆出虚心求教的模样。 “不会。要不你帮我讲讲?”路之远弱弱的说了一句。 路之远的大眼睛透出了无比真诚的光芒,孟安南多看了两眼。 他拿起书难得好脾气的给路之远讲起题目来。 “你在这儿作一条辅助线,然后分别把公式套进去,依次解出来就行了。”孟安南很认真的给路之远讲题,怕他听不懂,还把公式一条一条的列出来了。 路之远侧了侧头看了一眼正认真给他讲题的孟安南,发现他的睫毛又长又翘,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鼻梁立挺,两片因着说话的频率而一张一合的嘴唇稍显红润。不得不说,孟安南真的挺好看的,五官看着清新俊逸,但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狠劲儿,挺矛盾的一个人。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不会做就算了,我给你讲题目,你居然还敢走神?”孟安南用笔敲了敲路之远的手背。 其实只要孟安南不开口说话,他的形象还是很完美的。但是他一开口,那嚣张劲儿藏都藏不住。 路之远搓了搓自己的手背,下手真他妈狠。“我就晃个神儿让脑子休息休息,放心吧,你讲的我都听懂了。” 孟安南明显不大相信,把笔递给路之远,“你这就做了一道题,脑子就需要休息了?你说你听懂了,那你做给我看。” 嘿,还来劲了是吧,你说做就做?还瞪我??不就是眼睛长的比别人大了一点吗臭显摆什么。紧接着路之远被瞪了三秒之后表示大丈夫能屈能伸!!做就做! 路之远化悲愤为力量成功的做对了三道题,得意的表情掩都掩不住,整个人膨胀到没边。 .......孟安南想不明白他究竟在嘚瑟什么,现在学渣都这么嚣张吗? 路之远总算是发现自己有点儿得意过头了,把快要咧到后脑勺的嘴角收了回来,郑重其事的向孟安南抱了抱拳。 “老大!小弟我以后全仰仗你了。”路之远用极其真诚的眼神望着孟安南。 孟安南实在是第一次碰到路之远这个路子的人,往往其他人和孟安南接触以后都会很怕他,更别说像路之远这样刚认识没多久就敢和他称兄道弟的。 路之远看孟安南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不乐意。立刻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非常qiáng势的表示以后孟安南的牛奶他包了! “怎么样,考虑考虑??”路之远显然对自己的提议相当的有信心。 孟安南看着对面自说自话的路之远,感觉非常的无力。不禁觉得路之远白长了一张好脸,可惜是个傻子。 “你不怕我?应该有人提醒过你不要招惹我了吧。”孟安南挑眉看着路之远。 路之远还是有点儿怕孟安南的,毕竟就孟安南这吊炸天的气场相信没几个人能扛得住。但是路之远想了想,不甘心!以后考试估计还得靠他呢。 “哪儿能啊,不怕,不怕。” 路之远相当违心的说。 孟安南点了点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手里还呼呼的转着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停下了转笔的动作,“啪”的一声把笔拍在桌上。 路之远听着这清脆的响声,心有余悸的往讲台上瞄了一眼,看到数学老师还在继续讲课,便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转过头就发现孟安南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小弟?” 路之远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恨不得把几分钟前不要命的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自己一巴掌拍死。 顶着孟安南一点都不友好的眼神,路之远硬着头皮说:“啊,怎么了?” “准了。” 准、准了?!! 要不您还是收回成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孟老大出场啦~~~让我们一起看看路大胆同学是怎么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吧,嘿嘿嘿 ☆、第 3 章 莫名其妙当了人家的小弟,路之远心里很迷茫。他表示他真的只是客套客套,谁知道孟安南居然当真了!关键是路之远竟然还不敢反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认了个老大....... 下课后,他刚认的老大一如既往的头也不回的从后门出去了,估计又去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了吧,这伤都还新鲜着呢。 前面那个女生又转过头来跟路之远说话。“嗨,新同学,我叫苏小童,以后就是同学了。” “叫我路之远就行。”路之远不太喜欢她老是叫自己新同学。 苏小童点了点头又往后门瞄了瞄,发现没有她担心的身影出现,于是就把头往路之远这边凑了凑,问路之远说“我听见你上课和孟安南聊的挺好的,你不怕他呀?” 路之远向后靠了靠,拉开了一点儿距离,回答说:“我觉得他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啊,他也就是眼神有时候毒了点。”还有说话损了点,路之远在心里默默地说。 苏小童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路之远说的到底对不对。过了一会儿,苏小童放下手颇为苦恼的说:“是吗?我其实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他平常在班里都不怎么讲话的,总是冷冰冰的,脸上还经常带着伤。” 路之远觉得孟安南就是气场太qiáng硬了才导致班上同学都怕他,而且时不时脸上还带点血,坐在座位上跟个杀神一样,换谁谁都害怕。虽然路之远和孟安南认识还不到一天,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孟安南不像表面上这样不近人情。所以本着这位新老大给自己讲题的善行,路之远还是愿意为他解释解释的。 路之远对苏小童说:“你别看他总是凶巴巴的,其实他人挺好的,你应该也听到了吧,上数学课的时候他还给我讲了题,那讲的比老师还认真,一直到我听懂了才停。” 看了看听的一脸认真的苏小童他继续说:“我觉得你们可能对孟安南有一定的误解,他不爱说话并不代表他不愿意说话,你们有主动和他jiāo流过吗?” 苏小童摇了摇头说:“班上的人其实都挺怕他的,都不太敢和他说话。” “你们也许可以试着和他讲讲话,你们都不了解他,光看个表面就把人给定死了这不公平吧。他和班上的人起过冲突吗?” 苏小童想了想说:“没有,他没有和班上任何人起过冲突,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后面,要么就是总见不到人。” 路之远说:“这么说吧如果他是个爱打架的人,那他就属于那种看谁不顺眼他就揍谁的人,可是他也没找过班上任何一个人的麻烦吧。你们也别总这么怕他,他真没这么可怕,挺好一个人都被你们说的妖魔化了都。” 苏小童听完后对路之远竖了竖大拇指,一脸佩服的说:“你才刚来就已经把孟安南认识的这么透彻了,佩服佩服。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自己是第一次认识孟安南了。” 路之远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路之远私心里就觉得孟安南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糟糕,他反而觉得孟安南像一个刺猬,竖起浑身的尖刺拒绝他人的靠近,但如果你一点一点的去接触他,也许他会慢慢收起保护自己的尖刺,将自己原本的模样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没准会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孟安南。 苏小童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她好像看到了谁,眼睛习惯性的瞪大,有些害怕的样子,可是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对那人笑了笑,然后不好意思的迅速转过身去了。 路之远转过头就看到靠在后门那里,稍微有些怔愣的孟安南。 孟安南也看到了回头的路之远,眼神突然变得晦暗不明。 卧槽!!!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是不是听到了?他听到哪儿了?路之远不禁发出了灵魂三问,并且内心十分忐忑。他不知道孟安南会不会因为自己擅自评论他而生气。冲这位爷的脾气该不会一怒之下对自己痛下杀手吧!他可不想成为班上第一个被孟安南打的人。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一步一步的走到座位旁拉开椅子坐下,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 路之远迫切的想要知道孟安南的情绪,就眼也不眨的一直盯着他。 孟安南坐下后久久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手盖在路之远头顶上轻轻一推,将路之远的脑袋掰向了正前方。 完成了这一套动作之后,他才开口说话:“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路之远被掰过去了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孟安南眼睛都没动过,突然有点儿不敢转过头去看孟安南。其实他现在主要是有点紧张,一方面他能确定孟安南一定是听到了自己讲的话了,要不然他不会在后门站那么久。但是又不能确定孟安南听到哪一部分了,所以他现在很纠结很矛盾。 孟安南看路之远一直不讲话,伸手弹了路之远的手背一下,下手很轻。 事已至此,路之远不得不把头转过去,勉qiáng的扯起嘴角笑了笑说:“看你帅呗。” 孟安南偏了偏头好笑的望着路之远说:“我有那么可怕吗?至于笑的比哭还难看吗?” 这时他突然顿了顿随后又说:“你不是跟别人说我只是看着凶吗?怎么反而你自己还这么怕我。” 他果然还是听到了而且听到的还不少,几乎是从头听到尾。那他刚刚是藏那里听的?苏小童这个雷达果然还是不大灵,居然一点儿都没发现! 路之远装不下去了,脸迅速的垮了下去,缓缓的垂下了头,耷拉着眼角,不安的将手指绞来绞去,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看着好生委屈。 孟安南低头看着路之远快要绞成麻花儿的手,再度伸手弹了弹路之远的手背,这次力度依旧很轻。 路之远停下了绞麻花儿的手,鼓起勇气抬眼看着孟安南,十分认真的说:“孟安南,我、我跟你道歉,我不应该随随便便评价你,如果你想揍我,你就揍吧,就是别打脸,我怕不好跟我妈jiāo代......” 孟安南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眉眼弯弯的,笑意藏不住的从眼角溢出来。 这是路之远第一次看到孟安南的笑容,他的笑就像是冬天里的阳光虽然不怎么绚烂但是却足够温暖。在路之远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已经牢牢记住了这一幕。 孟安南止了笑说:“如果我偏要打脸呢?” 路之远听了,咬咬牙心想反正是自己不对在先,打就打吧,来年还是一条好汉!于是就把脸往孟安南面前送了送,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突然凑近的脸,又有点想笑了但是他忍住了。故作严肃的说:“我打了?” 路之远闭闭眼咬咬牙“来吧!” 然而他没等到肉疼的感觉,路之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麻麻的不怎么痛,睁开眼就看到孟安南刚把手收回去。他、、居然就只弹了自己一下??? 这样、、、就完了??结束了?? 路之远不解地看着孟安南“你这就打完啦?” 孟安南眨了眨眼“怎么?你还想见血啊。” 见血?不不不、、、不想!路之远疯狂的摇头。 孟安南摊摊手“那不就得了。” 关于孟安南放过自己这件事儿路之远没有想出来原因,全当这位大爷心情好,而自己正好捡了个便宜。 中午路之远在去食堂路上的时候还在想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和孟安南一块儿来食堂呢,瞧瞧这一路上的关注度,估计待会吃饭的时候得跟个猴儿似得让人盯着看。 孟安南扯了一把走神儿的路之远,“你想什么呢?没看到快撞上人了吗?” 路之远回了神儿,随后肩膀轻轻撞了孟安南一下,眼睛往四周转了一圈,问道:“他们到底看什么呢?” 孟安南一边眉毛往上一挑,痞里痞气的说:“因为我帅??” 去你的吧!!!路之远总算是发现了,孟安南哪里是高冷啊,这货简直就是闷骚型的啊。是他识人不淑! 到了食堂门口,看着每个窗口几乎都排到了后门的队伍,路之远彻底傻眼了。这他妈还怎么吃?等他排完队,就可以直接去上课了! 孟安南皱了皱眉,也没想到今天食堂里居然这么多人。他想了想,拉起路之远的袖子迅速地往回走“跟我来。” 路之远被孟安南拉着走,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被拉的一趔趄。一边试图拽回自己的袖子一边喊道:“你能不能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孟安南回头看了路之远一眼,渐渐的放慢了脚步。 路之远喘匀了一口气才有功夫观察孟安南要带他去哪里。 孟安南一路带着他穿过操场,从侧面的一堆小竹林里钻了进去,然后松开了路之远的袖子,脸往尽头的围墙偏了偏说:“爬过去,我们到外面吃。” 路之远抬头看了看围墙的高度,咽了咽口水。这个高度真是为难他了,而且这跳下去得摔断腿吧! “我爬不上去啊,这能跳的下去吗?”路之远有点儿担心。 孟安南想了想,然后走到围墙底下蹲了下来,回头对路之远说:“你踩我肩膀上去,然后在围墙上等着我,我跳下去了,接着你。” 路之远看了孟安南的身材一眼,虽然说肌肉还是有的,但是托起自己这能行吗?好歹自己也是一米八的大个子啊,不算轻诶。 孟安南看到路之远犹犹豫豫的样子,不耐烦的起身将路之远拉过来,然后蹲下,“上来!别磨蹭!” 路之远咬咬牙踩上了孟安南的肩膀,尽量的不把全身的力量压在他身上。终于双手攀上了墙面一使劲儿,翻了上去坐到了围墙上。路之远往下看了看,还是觉得自己没这个勇气跳下去。 回过头看到孟安南往后退了两步,一个箭步就往围墙上冲了上来,手一撑腿一抬,感觉半点力气不费的就爬上来了。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爬上来以后,孟安南说:“我先下去,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刚说完孟安南就跟一根离弦的箭一样跳了下去,气儿都带喘一下的。然后张开双手示意路之远可以跳了。 路之远往下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孟安南,深吸了一口气,死就死吧,然后一鼓作气地就跳了下去。 路之远脚一落地就依着惯性扑进了孟安南怀里,冲劲儿十足。 孟安南接住了路之远之后却不想被路之远迎面而来的嘴巴狠狠地磕到了牙齿。 “唔~”孟安南放开了路之远,两人同时捂住了嘴巴。 俩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彼此,如果忽略掉孟安南想要吃人的眼神,一般人看到此情此景就会觉得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深情对望啊。然而......都是假象。 路之远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感觉应该破皮了,再看看孟安南,估计比自己好不到那里去,可能还更惨。 心里过意不去,就走上前拉下孟安南捂嘴的手,“我看看。” 路之远轻轻捏着孟安南的下巴,示意他张嘴,孟安南不情不愿的将嘴巴张开。 看完之后路之远更内疚了,孟安南的牙龈都流血了,想想就知道有多疼。 突然孟安南对着正一脸愧疚的路之远说了一句:“我初吻就这么没了,你给个说法吧” 路之远平地被扔了一声惊雷,震惊的望了孟安南一脸,关键那货还一脸的淡定。 刚刚光顾着疼和担心孟安南了,完全忽略了跳下来时的场景有多么糟糕了...... 路之远回想着刚刚令人尴尬的场面,脸和耳朵不由自主的红了。 孟安南看着满脸通红的路之远觉得好玩儿,就用手戳了戳路之远的耳朵,一脸好笑的看着他说:“你脸红什么?” 路之远慌乱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嘴里嘟哝了一句“去吃饭,我饿了。”然后就绕过孟安南闷头往前走。 孟安南追了上去拉过路之远“你知道往哪儿走吗,就敢往前冲?”说完就领着路之远左拐右拐从一条小路走了出去然后就上到了街上。 带着路之远走进了一家名叫“一大碗饭”的餐馆,然后熟门熟路的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就挑了张靠墙的桌子坐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孟老大人前一个样儿,在咱们路小远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儿,真是个jīng分boy ☆、第4章 路之远跟着坐下后,眼睛在餐馆里转了一圈儿,餐馆的面积不大但胜在gān净,老板很热情而且和孟安南很熟,看来他经常到这儿来吃饭。 老板走过来将菜单递给孟安南,看了看路之远说:“哟~第一次带同学来吃饭啊。” 孟安南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将菜单递给路之远“看看你想吃什么?” 路之远还没从刚刚的尴尬中回过神儿来,都不敢直视孟安南的眼睛,就把菜单推了回去说:“你看着点吧。” 孟安南没再推辞就点了青椒炒肉,红烧鲫鱼,炝白菜,番茄蛋汤。还想继续点,路之远赶紧拦住了“够了,够了,再点就吃不完了。” 见路之远说够了就把菜单递给了老板,老板收了菜单对他们说:“稍微坐会儿啊,菜马上就来。” 孟安南拆了自己面前的一套餐具,用热水挨个儿都烫了一遍。然后又把路之远面前的拿了过来准备帮他烫一下,但是路之远觉得被孟安南伺候略显惶恐,就试图把餐具拿回来自己烫。 “我自己来吧。”路之远伸手想接走孟安南手里的热水壶,但是孟安南没给。头也不抬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说:“烫,我帮你弄,你等着就行。” 路之远只好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就静静地看着孟安南仔仔细细的烫餐具,动作慢条斯理不徐不疾。其实无论他是冷着脸不说话,还是像现在这样收敛了迫人的气场变的安静沉稳,都很难让人把眼光从他身上挪走,他总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孟安南烫好了餐具准备递给路之远的时候发现他又在对着自己发呆。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回回都被自己发现。于是他将餐具放到了路之远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饿傻了?” 路之远回了神,接过餐具,笑着说:“有点儿。” 等菜上齐了,两个人都饿了便开始头也不抬的吃了起来。 路之远看着碗里绿的发光的青椒怎么看怎么不慡,这些碍眼的青椒严重影响了他大口扒饭的快乐,于是就一根一根的往外挑。 孟安南见他不停地往外夹青椒,就把碗递过去说:“你不吃青椒的话就夹到我碗里吧。” 路之远愣了愣,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再后来他的脸皮就这么离家出走了...... “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路之远十分不客气的呼呼地往孟安南碗里夹着自己不吃的青椒,脸不红心不跳的。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非常欢快的往自己碗里夹青椒的样子非常无奈,同时又觉得非常好笑,他发现路之远和他身边的人不一样,路之远的气质很阳光,和他相处起来特别的轻松、自在。他很像个太阳总是在散发着光和热,在他身边的人心情会控制不住的变好。 “你这么讨厌青椒?”孟安南任由他不停的往自己碗里扔青椒。 路之远非常慡快的一口饭一口肉吃的十分满足。咽下了嘴里的最后一口饭回答说:“青椒的口感吃起来太糟糕了,再就是我的胃不好,吃不了辣椒。” “胃不好?”孟安南看了他一眼。 “嗯,以前我妈总在外面忙有时候顾不上我,偶尔饥一顿饱一顿,胃就这么坏了。”路之远瘪了瘪嘴,无奈的说。 孟安南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给路之远盛了碗汤递给他。 路之远接过了汤喝了一口,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喝完后抹了抹嘴说:“我吃饱了。” 孟安南也放了筷子,起身准备去结账。路之远拉住了他说:“这顿我请。” “下次。”孟安南拍了拍路之远的肩膀,转身去结账了。 回了学校,班上已经有同学开始午睡了。路之远和孟安南蹑手蹑脚地回了座位。 路之远吃饱喝足后就开始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准备午睡。转头看见孟安南正在玩游戏,便往他那边滑了滑:“不睡?” 孟安南手指灵活的操作着,抬头看了一眼路之远然后摇了摇头说:“不睡。” 路之远点了点头又滑回去:“那我睡了,困死了。” “嗯。” 教室里很安静,依稀听得见睡着的同学呼呼的鼾声。后排角落里的空调不断散发着凉慡的冷风,chuī的路之远的头发忽上忽下,不停飘动。 孟安南停了玩游戏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空调,然后起身轻手轻脚的将朝下chuī的扇叶推了上去。回到座位上看到只穿了件短袖的路之远,犹豫了一会儿,又从抽屉里掏出一件校服外套,轻轻的罩在路之远身上,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路之远似乎觉得很暖和不经意地将头往衣服里缩了缩,睡的更香了。 孟安南看到路之远的动作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看他睡得挺香便又继续玩起了游戏。 “叮铃铃”午睡的铃声响了,被罩了个严严实实的路之远在衣服里拱了拱,嘴里哼哼唧唧的,似乎睡得太舒服不太愿意起来,但是又被铃声吵的有点儿不耐烦。 孟安南放下了手机看了一眼不情愿醒的路之远,于是起身走到讲台那里将铃声的开关给关了。 路之远的耳边瞬间清净了,缩在温暖的衣服里似乎又睡着了。 孟安南把路之远头上的校服往下拉了拉,他有点儿怀疑路之远会不会憋死在里面。一拉开就看到路之远睡得红扑扑的脸,侧着头睡得不知道多香。 路之远感觉到了一阵冷风往他头上拂来,便渐渐转醒。一睁开眼就看见孟安南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神专注而清明。路之远陡然间被吓得一激灵,条件反she的往后一仰。由于刚刚睡醒,一个不留神差点仰过去,孟安南眼疾手快的捞了他一把,与此同时眼神也恢复到了平时冷冰冰的样子。 抚了抚受到惊吓的胸口,路之远伸手摸了一把嘴角,有点儿不确定的问孟安南:“我流口水了?” 孟安南刚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路之远睡着的模样就出了神,路之远突然睁眼他甚至来不及反应,看的专注的眼神也忘了收敛。 他一时尴尬不知作何反应,听到路之远的询问便顺势点了点头:“嗯,一点点。” 路之远一脸惊恐,十分慌张的在脸上胡乱的摸,一边摸还一边问孟安南:“还有吗?还有吗?” 孟安南见路之远相信了,就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路之远往后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今天睡得太舒服了,没留神都流口水了,以前不会的。” 孟安南点了点头:“嗯。没事儿。” 路之远向后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椅背上有件校服,他反手捞了过来,看见校服领子上写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南”字。 他递给正低头玩手机的孟安南,“你的衣服怎么在我这儿?” 孟安南看了一眼顺手接了过来,眼神尴尬了一瞬,恢复平常后面无表情的说:“睡觉的时候冷,顺手借你盖一下。” 路之远愣了愣,没想到孟安南居然还能这么.....呃.....体贴!? “你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其他人见了你跟见鬼似得?”路之远抓了抓后脑勺,一脸想不通的样子。 孟安南停下玩手机的手,抬头静静地看着路之远。叹了口气,随后说:“也就你胆子大。” 路之远听到孟安南的回答哈哈哈的笑起来,“是吧,我也觉得是。” 孟安南摇了摇头随后跟着路之远笑起来,眼睛弯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一轮勾月。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弯弯的眉眼,渐渐地就看的呆了,情不自禁的说了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孟安南还没来得及收回笑容,就这么含笑的看着路之远,伸手又崩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胆子是真大。” 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额头,路之远像炸毛的猫一样,伸手也要弹孟安南,“本来就不聪明,你再弹就智障了,老子要弹回来。” 孟安南一抬手就抓住了路之远的手臂往旁边撤,路之远不依不饶,倾身就往孟安南这边压,以为这样就能把手掰回来,但是孟安南的力气太大了,他不仅没能把手掰回来,还和孟安南来了个面对面。 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天,彼此的呼吸在空中jiāo汇之后扑在了对方脸上,孟安南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路之远,起先路之远还能恶狠狠地看着他,时间久了,他渐渐有些不敢直视孟安南的眼睛。 孟安南的眼睛仿佛一个黑dòng,牢牢地吸引住了你的目光然后让你无处遁形。 路之远láng狈地撇开眼,挣了挣手想收回来,但是孟安南没动。 “撒手!小爷不玩儿了。” 看着路之远气急的样子,孟安南觉得好笑,也不惹他了。 放开路之远之后,孟安南摊了摊手,“给你弹,我不动。” 路之远一点儿也没客气,直接一个爆栗弹过去。 孟安南真的如他所说一点儿没动,路之远打完之后才开始怂,他先往后躲了躲,“可是你让我打的啊,不许翻脸。” “呵”,孟安南非常不屑的笑了一声,“跟你,我至于吗?” 路之远扭脸不理他,表示自己不和傻子计较。哼╯^╰ 上课时被路之远杵了第三次拐子之后,孟安南终于忍无可忍了,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书面,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瞪,“你这是抽羊癫疯呢?要不要帮你叫个救护车?” 路之远真不愧是被官方认证的路大胆,脸不红心不跳的。“哎哟~不好意思哈,那个~手滑。”还不忘给予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在路大胆准备皮第四下的时候,孟安南一把抓住某大胆不安分的手,放到桌子下面,死死的扣住了。 路之远努力想要挣回自己的手,奈何孟安南的劲儿忒大,把他钳制的死死的。 挣扎三次未果,路之远突然坏心一起,他偷瞄了一眼记笔记的孟安南,被压住的手指一勾,在孟安南的手心里轻轻地挠了一下。 他明显地看到孟安南的身体一僵,然后迅速的放开了路之远的手。 孟安南快速撤回自己的手,一时之间还有些慌乱,不知该把手放到那里,在桌上不安地晃了两下之后,最终握起拳头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路之远还一脸的洋洋得意,嘚吧嘚吧的。一脸“你能奈我何”的嘚瑟样子。 孟安南咬牙切齿,但是碍于是在课堂上,要不然他还真的不介意让路之远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路之远皮够了,觉得小命还是要要滴。 他灵机一动,撕了一张白纸。此时此刻路之远由衷地感谢他妈赐予他的绘画技能。 路之远在纸上画了两个卡通小人儿,一个是他一个是孟安南。画上的路之远被孟安南按在地上摩擦,插着腰神气的不得了。旁边还配了一句话:一中老大孟安南,邪魅狂狷吊炸天。求饶,求饶~~ 画上的场景活灵活现,路之远自己看了都有点儿忍不住笑。他将纸折了折推给旁边下一秒就要电闪雷鸣的孟安南。 孟安南眼睛都不带斜一下的,表示不想理他这个二百五。 路之远不死心的把纸条有往前推了推,这次直接放在了孟安南面前。 孟安南避无可避,一记眼刀扫过来。“又玩儿什么花样?”没好气的说。 路之远冲纸条努了努嘴示意他打开看看。 孟安南无可奈何,被路之远皮的简直没脾气,连他自己都惊讶到了,面对路之远的百般挑衅,他居然能忍到现在?! 打开纸条后,孟安南就看见了自己威武的将路之远摁在地上打,画上的路之远眼泪都快漂到天上去了,好不凄惨的样子。 孟安南看着这么一幅奇特的“求饶信”简直哭笑不得。他指了指画上的人物,嘴里噙着笑,“要不要我帮你把梦想照进现实啊?” 路之远惊的头上睡翘的呆毛儿都颤了颤,他疯狂的摇头,表示并不需要。 笑话,他是来求饶的可不是来讨打的,他就是皮一下孟安南而已,谁知道皮过了,就差蹬鼻子上脸了。 圣人曾经说过的,冲动是魔鬼!!魔鬼!!! ☆、第 5 章 终于脱离了孟安南的魔爪,路之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放学铃声一响,他就跟屁股后面着了火似得一溜烟儿从后门逃窜走了,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孟安南抓住就地正法。 可是出了校门,路之远望着这一大群如同刚改造完从牢里放出来的人,他彻底懵了。本来他就人生地不熟的分不清楚方向,这下可倒好,他被人以圆心式一圈一圈的困住。他现在向前看,靠,是一个人头!向后看,靠,还他妈是个人头!向左向右看,靠,他妈的全是头!!! 路之远就这么苦兮兮的在原地做了半天的转体运动,唯一挪动的几步还是被后面的人推得。他也是够倒霉的,刚转过来就碰上高一的学生开家长会,这一放学校门口简直堵的水泄不通。居然还有人妄想把车开到校门口,还嫌不够堵是不是,有钱怎么不去买飞机开呢!! 路之远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怨妇,怀着满腔的愤懑一个人在拥挤的人圈儿里默默吐槽着,亮晶晶的双眼都变得无神且忧郁了,他觉得自己再走不出去这个圈儿,他都要自闭了都! 当他从学校领导吐槽到市教育局,再从市教育局吐槽到省教育局,刚对国家教育局做准备的时候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路之远艰难的扭过头就看见了斜挎着书包一脸不耐的孟安南。 “合着你早溜这么久,这会儿也就到校门口啊?”孟安南扶了一下书包带子,挑眉看着路之远。 路之远可还惦记着下午惹孟安南那事儿呢,他尴尬的gān笑了两声,“我这不是给您探路来了吗。” 孟安南弹了路之远一下,“你还真敢说。” 路之远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决定保持沉默。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孟安南眉头紧蹙,想了一会儿拉上路之远往学校里面走,“跟我来。” 路之远和孟安南逆着行人简直要被挤成连体婴儿,前胸贴后背地奋力往前挤,见到人缝儿就插进去。索性离门口不远,几分钟之后终于挪进了学校。 保安看见他们又折回来了走过来问道:“又回来gān什么?” 孟安南面不改色的说:“掉东西了,回来拿。” 保安摆了摆手催促他们快点,“快去,快去。” 路之远跟着孟安南又来到了今天翻墙出去的地方。 孟安南把书包扔到地上看了路之远一眼说:“看外面那情况估计得原地踏步好半天,我们gān脆从这儿翻出去。” 路之远抬头望了望这堵墙不禁觉得自己今天和它特别的有缘,中午刚翻完这会儿又来了。反正他认为跟着孟安南总会有各种的出其不意,但是呢......感觉还不坏。 “咚咚咚” 路之远开始在地上弹跳,很明显在做热身运动。他不太想再一次被孟安南接着,那样太挫了,有损他的尊严。所以他决定爆发一下洪荒之力,说什么也要自己爬过去。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这声势浩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参加百米赛跑呢。无语的看着他,“你这是准备自己过去?” 路之远喘了口气,“当然了,这高度也难不倒我好吧。” “是吗?”孟安南显然不信。“也不知道是谁中午踩着我肩膀上去的。” 路之远看着开启嘲讽模式的孟安南恨不得把他嘴捂上。也就别人觉得他高冷话少不好惹,在他看来孟安南就是闷骚型的,这不话挺多的吗?跟个机关pào似得在哪儿叭叭叭。 书包一扔,路之远迈开长腿摆起架势,冲孟安南扬了扬头,“看小爷厉害。” 随着路之远的一个箭步,猛的一跳攀上了墙沿。双臂一撑想要翻上去,奈何力气不够活活儿的挂在了墙上,场面一时尴尬无比。 孟安南看着像一条咸鱼一样挂在墙上的路之远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的大声笑起来。 路之远恨不得找个地dòng钻进去,但是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掉下去了于是窘迫之余扭过头冲孟安南喊:“你还笑!快托我一把呀,我要掉下去了!快点儿!!” 孟安南一边笑着一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来了,等着。” 路之远简直要急死,脸通红的像个熟透了的番茄,两条悬空的腿不耐烦的晃动着。突然他感觉自己马上就撑不住了急得哇哇叫,“快点!快点!我撑不住了,要掉下去了!!” 在路之远以为自己的屁股终于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孟安南一把抓住了路之远不安分的脚往上一送。路之远借着这股劲儿终于爬上了墙。 坐在墙上,路之远大口的喘着气,手颤抖着指着孟安南,一脸的委屈与愤懑,“你、你、你肯定是故意的!” 孟安南无辜的摊了摊手表示我不是、我没有。 路之远觉得自己要自闭一会儿,他打又打不过,皮又皮不过。唉~谁让人家是老大呢,所以他还是闭嘴吧。 孟安南把书包扔给路之远,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脚往墙上一蹬,轻轻松松地就爬了上来,和路之远排排坐在墙上。 大概估计了一下高度,路之远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他不确定自己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摔个狗吃屎。于是他问了问旁边的孟安南,“这高度不会摔死人吧?” 孟安南看了看墙下面又看了看路之远,“不会,顶多半残。” 路之远觉得自己就多余问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他决定勇敢一跳,做个不服输的追梦少年! 正当路之远准备凭空一跃的时候孟安南突然伸手一把拦住了他。 路之远被吓的一激灵双手死死地抓着孟安南的袖子,怒视着孟安南说:“你拦我gān吗啊!差点儿栽下去!” 孟安南一手被路之远抓着,一手护在他身后,“我先下去,然后接着你。” 顿了顿孟安南又说:“怕你崴脚。” 路之远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小心脏,松开了孟安南的袖子。看着被他抓的皱巴巴的衣袖路之远顺手给捋平了,看在孟安南是一片好心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小爷可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哒! 向下探了探头,路之远考量如果是自己跳下去可能会摔个狗吃屎,但如果有孟安南接着会安全些,看了一眼旁边的孟安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稳点儿啊。” “嗯。”孟安南点了点头,把书包先扔了下去,手一撑跟个豹子一样闪电般的就跳了下去平稳落地,尽管中午刚看完他的天秀操作,现在再看一遍路之远还是感叹这家伙身手真利索啊。 跳下去后孟安南向路之远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开始跳了。 路之远没有犹豫直接跳了下去,这一回孟安南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路之远,像一座山一样站在哪儿牢牢地护住了他。 两个人终于到了大街上,路之远左看右看四处找公jiāo车站台,今天他和莫如兰坐的出租到的学校,现在他一个人再坐出租回去那也太贵了,可是又不知道公jiāo怎么坐啊,路之远这个愁哦。 孟安南看路之远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转,扯住他的书包带阻止了路之远继续往前冲的脚步,“你跟这儿瞎转悠什么呢?” 路之远挠了挠头一脸愁容,“你们这公jiāo站台在哪儿啊?” “敢情你跟这儿溜我半天就是在找公jiāo站台?你不知道你问我啊。”孟安南看傻子似得望着路之远。 拍了拍自己的头,路之远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身边的孟安南就是个现成的地图啊,“肯定是我饿坏了导致智商都跟着下线了,那....劳驾您给带个路?” 孟安南斜睨了路之远一眼,十分欠揍的说了一句:“说得好像你智商在线过一样。” 路之远有求于人,咬牙笑着说:“是是是,老大说的对,您要不挪一下尊腿带个路先?” 孟安南相当高冷的点了点头,迈着长腿在前方带路。 路之远跟在他后面偷偷的挥着拳头,让你给老子拽,带个路你还牛上天了。 孟安南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得突然扭过头来,路之远都还来不及收势,就这么握着拳头呆在了空中。 从上而下的扫了路之远一眼,孟安南笑着说:“哟,打军体拳呢?” 军体拳你个奶奶个腿儿,你哪只眼睛看出爷在打军体拳的?你家军体拳在大街上抡啊! 路之远在心里默默的对孟安南吐口水势必要把他淹死!但是还得靠别人带路呢,于是他皮笑肉不笑的说:“qiáng身健体,从我做起。” 孟安南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那......你继续?”说完转身就往前走。 路之远打碎牙齿和血吞,孟安南你行!真看不出来你这么会打嘴pào啊,以后谁他么敢说你高冷我跟他没完! 到了公jiāo车站台,路之远对着路线图盯了大概两分钟愣是没研究出来自己应该坐那一趟车。 孟安南敲了敲路线图对路之远说:“你知道有百度地图这个东西吗?” 路之远瞥了孟安南一眼,没好气的说:“不会用。” 孟安南貌似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难得的被噎了一下,片刻后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你住哪儿?我帮你查。” 路之远报了小区的名字,然后就看到孟安南手机上出现了好几条路线,他一直都用不好什么地图app,因为就算他查了路线也一定会被绕晕甚至迷路。因为这事儿他还被他妈嘲笑了好久! 孟安南将路线图给路之远看,“坐两趟车就到了,你看看。” 路之远研究了一下路线,只需要坐两趟就还好至少不用绕来绕去,彻底心安了。 把手机还给孟安南,路之远舒了口气,回头坐在长椅上等着他的车来。 孟安南跟着坐在了路之远旁边,从包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路之远一颗,“吃吗?” 路之远接过糖在手里端详了许久,好笑的看着孟安南,“你说说你又喜欢喝牛奶又喜欢吃奶糖的,你对得起班上那些怕你怕的要死的同学吗?” 孟安南撕开包装把糖丢进嘴里,一脸不解的问道:“我怎么就对不起他们了?” 路之远把糖从左腮帮子挤到右腮帮子,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说说你整天整的跟个杀神一样,但是万万没想到气场全开的大佬居然不叼着烟,反而天天奶不离手糖不离口的。” 叹了口气继续说:“一点儿都没有三好大佬的样子!” 孟安南把奶糖嚼了嚼咽了下去,对路之远挑了挑眉说:“你以前学相声的吧?” 路之远:“???” 站起身孟安南淡定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毛一挑对着路之远说:“哦,我还以为你刚刚在说单口相声呢。” WTF!!!?路之远气的差点被嘴里的糖噎死,正准备点满技能开喷的时候,孟安南突然悠悠地说了一句:“你的车来了。” 路之远不得不暂时放弃做一个喷子,拎起书包咬牙切齿的笑着对孟安南说:“明天见!” 孟安南扬起如chūn风般和煦的笑容,对路之远点了点头,“嗯,明天见。” 路之远越看这笑容越扎眼,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孟安南摇了摇手,嘴里喊着:“再见,奶哥~” 孟安南嘴角的笑容瞬间垮掉了,抬脚准备撵着人一顿抽,可是路之远仿佛早已dòng察了孟安南的动机,一个箭步嗖的一下就窜上了公jiāo车,还不忘透过窗户对着他挥手,总体来说十分的欠收拾! 看着车走远,孟安南突然摇了摇头,握起拳头抵在嘴角低低地笑出了声。 孟安南是第一次碰到路之远这样的人,他向来没什么朋友,身边的人都怕他,但是新来的路之远却像一个充满气的皮球蹦蹦哒哒的就闯进了他的世界,让他觉得很新奇,也.....很高兴,这是第一个愿意主动靠近孟安南的人,他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哦喔::-O:-O秀恩爱了吧 ☆、第 6 章 路之远到家的时候莫如兰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放了书包路之远寻着味儿就进了烟熏火燎的厨房。 “妈,你这做什么呢?厨房被你整的跟仙境似的。”路之远在盘子里捞了块肉,吃的一脸满足。 莫如兰转身在路之远手背上拍了一巴掌,“洗手了吗你。” 路之远跟个小赖皮一样把手指在嘴里吮了一下,贱兮兮的说:“不gān不净,吃了没病。” 莫如兰笑着戳了一下路之远的额头,“德行,赶紧把菜都端出去,我这还有一个汤就可以开饭了。” “得嘞。”路之远哼哧哼哧的把菜一碗一碗的端了出去。 不一会儿莫如兰也端着汤出来了,“菜齐了,开始吃饭吧。” 路之远早就饿死了,二话不说扒上桌子就开始láng吞虎咽起来。 莫如兰给路之远夹了块肉,一脸嫌弃的说:“是有谁跟你抢食吗?能不能斯文点。” 路之远嘴里塞满了肉,含含糊糊的说:“我吃的这么香还不是因为你做的好吃。” “你这张嘴真是能说。”莫如兰白了路之远一眼。 吃完饭收拾gān净后母子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人端了杯茶边看电视边聊天。 “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和同学都认识了吗?”莫如兰抿了一口茶后问道。 路之远伸长了双腿呈大字型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一副酒足饭饱的慵懒样儿。 点了点头没jīng打采的说:“还行,人还没认全。” “有jiāo到朋友吗?”莫如兰继续问道。 路之远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愣了一下才回答说:“有,有认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莫如兰放下茶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是嘛,男生女生?” 路之远坐直了身子,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在手里剥,“哎哟我的妈,你这是查户口呢。”“是男生好吗,挺帅的,还很酷。”还有点儿嘴欠! 莫如兰拿过路之远递给她的一半橘子,边吃边说:“还不准我问了?” 路之远拍拍手站起身,“您问~问什么我答什么行不行?不过我现在要去洗澡了,明儿还得早起呢。” 莫如兰挥了挥手,“赶紧去洗,我还看会儿电视。” 路之远洗完澡正换衣服然后就听见桌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拿起来看才知道是今天班长让他加的班级群,现在里面正在讨论一周后的月考测试。 他上下翻了翻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孟安南的任何联系方式呢,于是路之远就在群成员里找了找,幸亏群名片都统一改的自己的名字,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那个是孟安南。 路皮皮不负众望再次上线,他在申请好友备注里写上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帅哥帅哥加个□□”,真好奇孟安南什么反应。 可是等了老半天孟安南都没有同意好友申请,路之远愤愤地只好重新加他,这一次他老老实实的在备注里写了自己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孟安南同意了。路之远撇了撇嘴,靠,真没情趣。 孟安南同意之后路之远立马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一开始怎么不同意啊?” 他很快就回信息过来了,“不知道是谁。” 路之远觉得好笑于是又说:“万一是喜欢你的小姑娘怎么办?” “凉拌。” 看到孟安南的回答路之远噗嗤的笑起来,靠,这人铁定单身狗。 “你这也太没有情趣了吧,你肯定是一只单身狗。”路之远继续回复。 “你呢?” 我?我什么? 不明白孟安南在问什么,路之远就打了个问号发过去。 过了一会儿,孟安南才回复说:“你是单身狗吗?” 哎我去,把我自己绕进去了,忘了自己也是单身,路之远拍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 “爷是单身贵族,才不是什么单身狗。” 许久之后孟安南都没有回信息过来,路之远都以为他已经休息了,放了手机正准备躺下睡的时候,手机响了。 “好。”孟安南只发了这么一个字过来。 好?好什么?? 正当路之远准备问的时候,孟安南又发信息过来了。 “睡了,晚安。” 好吧,明天再问。 “晚安。” 路之远睁眼睛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他蹭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从chuáng上弹起。 冲出房门时发现他妈已经出门了。怪不得没人叫他,用足以媲美军事化的速度完成了洗脸刷牙换衣服全套过程,抓起书包夺门而出一路狂奔往公jiāo车站冲。 还好路之远运气不错到了车站等了没多久车就来了,不过他最终还是踩着铃声进了教室,还在楼梯口碰到了陈老师。 “刚来还不太适应吧。”陈老师扶了一下眼睛笑着说。 路之远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点了点头。 陈老师摆了摆手,“快进教室去吧。” 拖着死狗一样的步伐路之远总算是到了教室,一进去就看到孟安南一脸冷漠的坐在座位上转着手里的笔,眉头微微地皱着也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大事儿。嘁~一大早就耍帅,肤浅! 他的起chuáng气来的有点晚,这会儿正戾气满满。 路过孟安南旁边伸手拍了一掌他的肩膀,原本花式旋转的笔啪的一下掉在了桌上,孟安南抬头看了路之远一眼,皱起的眉毛松开了些许。 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路之远冲着孟安南笑的比朵花儿还灿烂。 “早啊。” 孟安南抬眼瞟了瞟黑板上挂着的钟,点了点头说:“嗯,早。” 坐下来呼了一口长气,路之远在椅子上瘫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胃,有点担心。今天时间紧没来得及吃早饭,只希望不要那么快胃疼至少先撑到下课吧。 很显然,路之远的祈祷是没有用的。 第一节是陈老师的语文课,一开始他还能端端正正地坐着听课,后来他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胃已经慢慢痛起来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撑了一会儿,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趴在桌上指望着也许睡着了就不那么疼了。 孟安南正在书上记着笔记,余光里就看见路之远一只手压在肚子上,一只手垫在额头下趴在桌子上。 他觉得不太对劲,拍了拍路之远的肩膀,“你怎么了?” 路之远略微抬了抬头露出一只眼睛看了孟安南一眼,有气无力的说:“胃疼。” 孟安南沉默了一会儿,眉毛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在路之远耳边轻声问道:“是因为没吃早餐吗?” 路之远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孟安南想了想说:“你先忍一下。” 话刚说完他就举起了手。 陈老师注意到了孟安南的动作放下书问道:“孟安南,有什么事吗?” “陈老师,路之远他胃疼的厉害。” 听了孟安南的话陈老师走下讲台,看了看路之远的情况,看到他都已经疼的发抖了。 “这不行,得赶紧去医务室。”陈老师着急的说。 孟安南站起来说:“老师,我背他去吧。” 陈老师点了点头,“嗯,那你现在赶紧背他去医务室,情况稳定了就回来告诉我。” 孟安南俯下身对路之远说:“我现在背你去医务室,能起来吗?” 路之远点了点头,起身趴在了孟安南背上。 到了医务室,医生给路之远输了液,总算是缓解了一下情况。 “有胃病就一定要饮食规律,不能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尤其是早餐一定要吃。”医生一边开药一边叮嘱道。“这些药按时吃,不要胃不疼了就不吃了。” 路之远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孟安南替路之远把药收了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你想吃什么?” 路之远想了想说:“都可以,不是油炸的就行。” 孟安南站起身,“那就给你买碗粥。” “好。” 过了大概十分钟,孟安南拎着一碗蔬菜粥和一瓶热牛奶回来了。 他把粥拿出来递给路之远,“趁热吃吧。” 路之远接过去以后才发现自己只有一只手是空的,然后就这么足足呆了三秒。 孟安南看他端着个碗没动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路之远尴尬的说:“我就一只手。” 等他说完孟安南才反应过来他只有一只手是空着的。 “那我喂你?”孟安南接过他手中的碗。 “那.....麻烦了。” 场面一度尴尬,路之远觉得自己多年以来的厚脸皮在此时此刻简直不堪一击,面对着孟安南非常温柔周到地送来一勺又一勺的粥,他.......很不争气的脸红了。 孟安南搅了搅碗里的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chuī了chuī才喂给路之远。 他发现平时闹腾的像个猴子一样的路之远今天居然格外的安静,就这么作乖巧模样的坐在哪儿一口一口的吃着粥。 可能是今天胃不舒服的太厉害了吧,孟安南暗自想着。 路之远乖乖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暗自松了一口气。 “胃还疼吗?”孟安南收拾完盒子,拿出一瓶热牛奶插上吸管递给路之远,然后问道。 路之远吸了一口热牛奶,觉得胃里暖暖的,于是摇了摇头说:“已经好多了。” 孟安南替路之远从医生那里拿了个热水袋,将路之远的输液的手搁在了上面。 他站起身挪了挪输液架的位置低头说道:“这样可能舒服点。” 虽然和孟安南认识不久,但是平心而论,他真的并不是平时展现给众人面前的那个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孟安南选择藏起自己的柔软,但是路之远却是在这短暂的接触中把孟安南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看路之远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孟安南打算回教室去给陈老师报告一下情况,“那我就先回教室了。” 路之远点了点头,“嗯,你去吧。” 等到路之远输完液回教室的时候正好是课间操时间,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回到座位上就看到桌上放着一袋药,是刚刚在医务室医生给开的药,孟安南帮他带回来了。 打开药袋翻了翻,路之远发现每盒药后面都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都写着每日的剂量和次数,是孟安南写的,字迹是一如既往的张狂。 路之远笑了笑,将袋子收进了桌子里。然后抽出数学书希望能拼命多啃几个题,毕竟再过一周就是月考了,他可不想到时候成绩一出来又被他妈念经给念叨死。 可惜天不遂人意,目前的情况就是题目认识他然而他不认识题。情况不乐观,形势很严峻,世界不美好。 他就这么焦虑的咬着笔头,一副跟数学题大眼瞪小眼的架势,感觉他再用力点儿咬,这支笔估计得被他当磨牙棒给秃噜没了。 正当路之远跟数学题战的酣畅淋漓的时候,当然只是单方面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了在他嘴里遭殃很久的笔。 路之远的笔被突然抽走,他正咬的带劲儿。于是他没好气的抬头瞧了瞧,然后就看到孟老大十分嫌弃的捻着他的笔,用他极具杀伤力的眼折rǔ了几秒后默默地放回到路之远的桌上。 “你这什么毛病?难道刚刚没吃饱?”孟安南一边绕回座位上一边问道。 路之远也不管笔了,向后瘫在椅子椅子上,一副受了重大委屈的样子,嘴巴撇了撇,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孟安南说:“老大,我被欺负了。” 孟安南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原本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的身体也坐直了,盯着路之远问道:“谁?” 路之远马上捧起数学书,指着上面的题目对孟安南说:“就是它们,欺负我半个小时了都!” 孟安南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路之远说的欺负是这么回事,他默默地用左手压住了右手,他怕自己一个冲动把路之远给掐死了。 “你活该。”孟安南咬牙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没好气的说。 路之远一把抓住孟安南的袖子,作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的样子,哀嚎着说:“老大,不能见死不救啊,月考迫在眉睫,万一到时候我的成绩全方位沦陷,那我可能会命丧我母上大人之手哇,到那时你就没有我这么可爱帅气完美无瑕的小弟了!” 孟安南费劲儿的一根一根的掰开路之远的手指头,然后低头看着某无赖又锲而不舍的继续黏上来,最终放弃了挣扎。仰头望天长叹一口气,俨然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无力的说:“书拿来。” 作者有话要说:孟老大这么宠你媳妇儿真的好嘛⊙?⊙! ☆、第7章 一听这话,路之远戏也不演了。麻溜儿的将书、草稿、笔一一摆好,一副贱兮兮的狗腿子模样,完了还不忘给自己加戏,捏着嗓子喊道:“爷~您请。” 孟安南扶了扶额,完全没办法的样子,就没见过戏这么多的人,“我建议你去考电影学院,未来演艺界肯定有你一席之位。” 路之远嘿嘿嘿地笑着,“承您吉言哈。” 孟安南摇了摇头,无奈极了,为了避免这位戏jīng演戏演上头,他很快的进入了主题。 俩人又接着讲了十几分钟的题,上课铃声都响了,孟安南都还在继续讲。 路之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停了手里的笔,歪在椅子上。痛苦的说:“行了行了,到这儿吧。再讲下去我感觉我就要秃头了。” 孟安南随手薅了一把路之远的头发,瞥着那浓密的黑发调侃说:“看着挺多的啊,你杞人忧天了吧。我看你就是不想继续听了。” 路之远被戳穿一点儿也不尴尬,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理直气壮的说:“我这是未雨绸缪好吧,现在不秃不代表以后不秃,我得保护好我的头发。” “那到时候可能你的脑子就配不上你的头发了。”孟安南收起书故作惆怅的说。 哇,路之远这个气啊,一个鲤鱼打挺正打算站起来,预备着使出毕生绝学势必和孟安南拼个你死我活的。 孟安南轻飘飘的伸手压住了路之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真没礼貌,没看见老师来了吗?冷静一点。” 苏小童听见了后面的动静,像乌guī转头似得,慢慢的侧了个头,偷偷地瞅了后面两人一眼,对□□坛子附体的路之远说:“你们玩儿的好开心哦。” 路之远在心里一边默默地念着好男不跟女斗,一边咬牙说:“谁说我开心了?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苏小童悄咪咪的瞄了一眼孟安南,看到他听到路之远说哭给她看时嘴角抿了抿,好像在笑。 于是苏小童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说:“好,你哭。” 路之远被噎的一愣一愣的,手指颤抖着点了点苏小童和孟安南两人,一脸被欺负的无话可说的憋屈样儿,愤愤的说:“欺负人!” 说完后就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孩子气着了。 苏小童看了看路之远,弱弱的问孟安南道:“他咋了?” 孟安南耸了耸肩说:“闹觉吧。” 苏小童听了孟安南的回答被逗笑了,她觉得孟安南好像变了,他真的像路之远所说的那样没那么可怕的。 老师进了教室,苏小童没再继续聊了,把头又慢慢转过去准备上课了。 孟安南戳了戳路之远,不动。 再戳,路之远捂住了自己的胳膊不让戳,继续不动。 孟安南换了个边继续戳,路之远终于忍不住了,侧了侧头抬眼瞥了一眼孟安南没好气的说:“你幼不幼稚啊?” “生气了?”孟安南学路之远的样子趴在了桌上偏着头望着路之远说。 路之远嘴角一撇,一脸的不屑,“切,小爷这么大度,怎么可能因为这就生气。” 话说完路之远就直起了身,还拍了孟安南肩膀一巴掌,“快起来,开始上课了,老师望过来了。” 孟安南跟着坐直了身体,看着路之远红彤彤的耳朵,他的眉眼弯了弯有些藏不住笑意,他发现路之远好像很不习惯自己直视他,每次耳朵总会偷偷的变红。 课间的时候,孟安南起身准备从后门出去,路之远拉住他问道:“你去哪儿啊?” “厕所。” 路之远跟着孟安南走出去,“我跟你一起去。” 孟安南迟疑了一会儿,不过看到已经顾自走到前面的路之远只好马上跟了上去。 刚下课厕所周围来来往往很多人,连门口也站了一堆人,三三两两的站在角落里抽烟,路之远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试图赶走这呛鼻的烟味。 路之远走进厕所回头找孟安南的时候,发现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板寸头”叼着根烟,伸出一条腿拦了孟安南的路。 路之远刚准备走过去孟安南就用眼神制止住了他,那个“板寸头”注意到了孟安南的动作,回头看了路之远一眼,然后夸张地对孟安南说:“哟~稀奇啊,第一次见你收小弟啊。” 孟安南冷冷的看了一眼“板寸头”,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让开。” “板寸头”调转了个方向朝路之远走过来,他上下看了一圈儿路之远,怪笑着说:“怎么好像没在学校见过你啊,孟安南在哪儿收的你啊?” 一看这货就不是什么好人,吊儿郎当的还穿的一身黑,跟这儿cosplay黑帮老大呢?长的没有孟安南一半儿帅,一点儿都没有当一中老大的气质! 路之远看不得他这yīn阳怪气的样子,不耐烦地说:“关你什么事儿?” “板寸头”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吐,瞪着路之远说:“你他妈再说一遍?” 孟安南大步走过来一把掀开“板寸头”挡在路之远面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板寸头”,狠狠地说:“方睿,上次没被打够是吗?” 方睿上次一行四人堵了孟安南一个人,可是最后却被孟安南一挑四狠狠地揍了一顿。 看了孟安南和他身后的路之远一眼,方睿不甘心的对孟安南说:“你等着,你迟早栽我手里。” 孟安南面无表情地看着方睿,冷冷地说:“你没这个机会。” 方睿手指了指孟安南,恶狠狠的瞪着他,不甘示弱的说:“迟早弄死你。”然后转身领着门口另外三个吸烟的人走了。 路之远拍了拍还站在那里不动的孟安南,“你还上不上厕所了?我都快憋死了!” 还没等孟安南作反应,路之远就喊着,“不管你了,憋不住了我!”然后自顾自的跑进了厕所。 孟安南垂在两侧紧握着的拳头缓缓的松开了,他听着路之远在里面喊着,“孟安南!你在外面当保镖呢?你还上不上厕所了?” 他眼底的yīn霾渐渐地消退,一丝笑意悄悄的爬上了眼角,孟安南一边回应一边往里走,“来了,我上厕所你怎么比我还急?” 路之远放完水正在洗手池洗手,听到孟安南的话,抬头朝镜子里望了他一眼,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谁替你急了?马上上课了知不知道!磨磨唧唧的。” 孟安南点了点头说:“哦。” 哦?哦你个大头鬼! 孟安南上完厕所刚转过身,路之远就迎面甩了他一脸水,孟安南赶紧伸手挡了一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着说:“你是三岁小孩儿吗?还这么幼稚。” 路之远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嘚瑟样儿,笑嘻嘻的说:“就是这么幼稚,不行吗?” 孟安南走到洗手池那里拧开水龙头洗手,看了眼旁边还在喋喋不休兀自得意的路之远,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他将沾满了水的手用力的往路之远脸上一甩。 路之远正在说话突然被甩了一脸水吓的他一激灵,嘴里还不可幸免的吃了一嘴洗手水。 他呸呸呸往外吐水,看着旁边哈哈笑的孟安南,气结的说:“孟安南!你还说我,我看你三岁都多了!”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在哪儿气的跳脚,心情慢慢的变好了,他拉过路之远安抚着说:“好好好,我两岁行不行?真的快上课了,快回教室吧。” 路之远趁机把脸往孟安南肩膀上一埋,在他衣服上把脸擦gān净了。 孟安南看着在自己肩膀上拱来拱去的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呼噜了一把,笑着说:“你gān嘛呢?” 路之远在孟安南衣服上蹭gān净了水,心情十分愉悦,像个小无赖似的不讲理的说:“谁让你甩我一脸水的。” “是你先甩的。”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路之远才不管谁先开始的呢,快步走了出去把孟安南一个人丢在后面,到了门口就听到他在哪儿喊:“快跑啊,上课了!” 看着前面一边狂奔一边回头催他快点的路之远,孟安南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 太阳.......也不过如此了吧....比起路之远而言。 路之远坐在座位上喘了口气,看着慢了一步的孟安南,扬起眉毛得意的说:“我比你快。” 孟安南看了一眼喘成狗的路之远,不甚在意的说:“快有什么用?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体力能让你在这么几步路里喘成这样?” 路之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手指了指孟安南,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您可闭嘴吧,就没见过比你还会怼的人。” 孟安南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悠悠地说:“见笑了。” 路之远对孟安南竖了竖大拇指,抱了抱拳,甘拜下风的说:“是在下输了。” 孟安南但笑不语。 戏jīng!这才是戏jīng!可以上戏jīng的诞生那种级别的! 路之远真的是平生第一次看走了眼,他怎么就失心疯的觉得孟安南是个高冷霸道冷酷无情的校霸呢?跟自己打嘴pào打的这么开心,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第一天见面时孟安南都快拽上天的样子。 午休的时候,老陈抱着他的老gān部保温杯,慢悠悠的走进了教室,明明三十几的男人整得跟个老大爷似得。 他拍了拍手让教室里还在吵吵嚷嚷的同学们安静了下来。 “下周就要月考了,月考之后就是家长会,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听完老陈的话,刚安静下来的班又沸腾起来。 依稀听到一些同学高昂的抱怨声。 “又开家长会啊~” “啊~回回都开!老师,这要人命啊!” 老陈唆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该努力时不努力,一到家长会个个都怕的要命,与其在这唉声叹气,你们呐还不如上课认真听讲,好好考个好成绩。” 路之远刚吃完饭原本舒舒服服的趴在桌上消食儿,听完老陈的话,跟个蔫儿了的的茄子似的歪在桌子上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 孟安南吸着自己的餐后牛奶,瞥了一眼旁边要死不活的路之远,火上浇油的说:“这就倒下了?真到考试的时候岂不是彻底完了?” 路之远懒得理孟安南,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喝你的牛奶去。” 孟安南吸完最后一口牛奶,把盒子扔进旁边的垃圾袋里,脑袋侧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路之远说:“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抬眼看了看孟安南,路之远不相信的说:“你?你能gān什么?你还能帮我考?” “给你传答案,给你抄。这样行不行?”孟安南挑眉望着他说。 路之远的眼睛“噌”的亮起了希望之光,“真的?” 看着路之远这激动的表现,孟安南笑着点了点头,“嗯,尽我所能。” 路之远暂时松了一口气,两眼饱含感激之情的巴巴地望着孟安南,“老大,你真好!” 孟安南弹了路之远额头一下,哭笑不得的说:“现在知道是老大了?” 路之远疯狂点头。 “那现在可以午睡了吗?” 路之远看了看班上已经开始午睡的同学,点了点头轻声的说:“睡睡睡。” 孟安南把校服丢给路之远,“嗯,盖着睡。” 路之远捏着孟安南的校服,看着旁边还在玩游戏的孟安南问道:“你又不睡?” “嗯。” “别老玩儿手机了,中午还是睡会儿吧,休息一下。”路之远继续说。 孟安南玩游戏的手停顿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回答说:“嗯,知道了。” 路之远没再打扰孟安南,穿上他的校服,趴在桌上把脑袋往手臂里一埋就睡了。 原本低头玩儿手机的孟安南这时停了下来,抬起头望着已经熟睡的路之远,浅浅的笑了。 窗帘没有挡住的阳光偷偷地钻了进来,照she在孟安南的脸上,照亮了平日里冰冷的双眸,此时此刻熠熠生辉的闪动着,盛满了似水的柔情。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挂着的时钟里分针和时针依旧不知疲倦的你追我赶,清脆的滴答声犹如加油的号角不停地响着。空调呼呼地扇动着仿佛不甘示弱似的与时钟的滴答声遥相呼应势必要为这场追逐摇旗呐喊。 教室后排路之远枕着胳膊,呼吸平稳而舒缓睡的很舒服的样子。孟安南不知何时放下了手机,面朝着路之远同样枕着胳膊睡的很熟,平日里张扬的模样安静下来,俊郎的眉目温柔极了。 阳光调皮的从窗帘的缝隙里探进来,轻柔的抚摸着两人的头发,往日里吵闹的知了似乎也是害怕打扰此刻的安逸也停了叫声。 一切是这么的安静又美好......让人舍不得打扰。 作者有话要说:孟老大:谁欺负我媳妇儿我打谁!!作业也不行!!! ☆、第8章 路之远睡了个好觉,一睁开眼就看见孟安南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还没醒。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马上就要打铃了,赶紧轻手轻脚的跑到前面把铃声开关给关了。 孟安南睡着的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安静时候的他看起来.....乖乖的,眉目间敛了那股戾气而显得有些温柔。 路之远盯着孟安南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 孟安南突然睁开眼睛盯着路之远,由于刚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些微沙哑,“你gān嘛?” 路之远被吓的手抖了抖,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尴尬的笑着说:“你脸上有东西,我想帮你擦擦。” 孟安南还不太清醒,半眯着眼睛怔愣了半晌才说:“哦,那你接着擦吧。” 路之远愣了愣反应过来赶紧说:“啊,好的。” 然后假模假式的胡乱在孟安南脸上擦了擦,qiáng作镇定的说:“gān净了。” 孟安南撑着桌子直起身体点了点头,“谢了。” 路之远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自己是鬼迷了心窍吧居然.......啊~疯了,自己绝对疯了。 狠狠拍了拍自己的手,叫你手贱,叫你手贱! 孟安南看见旁边自己在哪儿手舞足蹈的路之远,一脸奇怪的望着他,“你不会还在梦里吧。” 路之远僵硬地扯着嘴角qiáng行笑着说:“我还不太清醒,让自己醒醒神。” 孟安南突然一手撑着桌子盯着路之远笑的一脸怀疑,“是吗?” “是是是。”路之远受不了孟安南一直盯着自己,qiáng行将他的脑袋推向了另一边。 孟安南弹了弹路之远的耳朵笑着说:“你耳朵红了。” 路之远赶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嘴硬的说“我这是热的。” “可是空调还开着啊?” “我说是热的就是热的!”路之远恼羞成怒直接破罐子破摔。 孟安南低着头笑出了声,也不再逗他了,“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的确是热的。” 路之远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孟安南就来气,故作凶狠的说:“笑个屁!” 孟安南对着自己的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闭嘴,然后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路之远。 “噗嗤”路之远笑骂着说:“傻bī。” “哎,对了。这周末你有时间吗?”路之远又说。 “怎么了?” “我妈让我这周末去买两件儿衣服,可我对这儿不太熟,所以请你当个导游。” 孟安南想了想说:“我周末都有兼职。” 路之远惊讶的说:“你现在就开始做兼职了?” 孟安南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那好吧。”路之远有些失望。 过了一会儿,孟安南斟酌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五点就结束了,如果你不着急的话,之后可以陪你去买衣服。” 路之远开心的说:“我不着急的,我可以等你。” 看着路之远一脸高兴的样子,孟安南也笑了,“那我到时候把路线图发给你,你可千万别坐错了。” 路之远为难的说:“我尽量。” 放学的时候,俩人坐在公jiāo站台的长椅上,孟安南把手机上的路线图给路之远看了看。 “这、这七绕八绕的是什么鬼啊,换来换去的,我头都晕了!”路之远看着这复杂的路线图头都快炸了。 “你脑子长着是为了显高吗?你看着,就是要转两趟地铁,只要方向不错就行,最后一趟公jiāo离地铁站应该不远,你问问别人就可以找得到。”孟安南耐着性子给孟安南分析路线。 路之远盯着路线图像研究武功秘籍似的,过了半晌,他把手机还给孟安南,破罐子破摔的说:“听天由命吧,我坐到哪儿算哪儿。” 孟安南思考了一会儿犹豫着说:“要不....你上午跟着我一块儿去?我安排你在我工作的地方先待着,等我结束了就陪你去买衣服。” 路之远想都没想一拍大腿当即答应,“好!” “那我去哪儿找你啊?”路之远又问。 “我去接你。”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路之远蒙着被子正呼呼大睡,他艰难的把脑袋从被子里拱出来,伸手在chuáng头柜上一阵乱摸终于捞到了自己的手机,“喂~哪位?”由于还没睡醒,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孟安南的声音,“别告诉我你还在chuáng上。” 路之远听到孟安南的声音之后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刻掀开被子从chuáng上弹起来,快速穿鞋冲进卫生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我起了!你到哪儿了?”路之远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了听筒传到孟安南的耳朵里。 孟安南一听他这动静就知道他准是才刚起,于是叹了口气无力的说:“就知道你会赖chuáng,我还有两站路就到了。” 路之远嘴里叼着牙刷满嘴的泡沫,含糊不清的说:“唔,等会儿我,我马上就到,一定不耽误你。” “你别太急了,我就是怕你睡过头,所以特意和你提早了半个小时约,时间还来得及,你好好刷牙别待会连着牙刷泡沫一起吞了。”孟安南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路之远激烈的刷牙声,生怕他一个着急把牙刷捅自己嗓子眼儿里。 路之远风风火火一路狂奔到公jiāo站的时候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只是随手扒拉了两下就出门了。所以导致他现在头顶两撮儿呆毛儿任其在风中摇摆。 “你这什么造型啊?”孟安南戳了戳路之远头上倔qiáng的站立着呆毛笑着问道。 路之远尝试着压了压这两撮儿不听话的头发,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之后就放弃了,随它翘去。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不会害你迟到吧?”路之远满脸歉意的样子。 孟安南把头上的棒球帽摘下来戴在路之远头上,笑着说:“放心吧,来得及。我们现在先找地方吃早餐。” 路之远抬手压了压头顶的帽子,着急的说:“在这儿吃什么早餐啊,等到了再吃啊。” “你这个胃能等到那时候吗?赶紧的,你对这儿熟悉你来找。”孟安南推着路之远往前走,催促着他快一些。 路之远只好带着孟安南去了他经常去的一家粥铺。 “这里的粥和汤包还挺好吃的,你看看想吃那种。”路之远指了指墙上贴的菜单。 孟安南找了张桌子坐下抽了张纸巾把桌面擦了擦随口说:“你点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于是路之远点了两碗皮蛋瘦肉粥和三屉汤包。 俩人吃饱喝足后才出发,总算是按时到了地儿,还好没有迟到。 孟安南带着路之远穿过中心广场来到后面的商业街,进了一栋楼,坐着电梯到了三楼,然后路之远就看到了硕大的“蓝鲸跆拳道馆”六个字。 路之远肩膀撞了撞旁边的孟安南,好奇的说:“你在这儿做什么兼职?” 孟安南随口说了句:“教练。”然后进去和一个穿着跆拳道服,长的很高身材jīng瘦的中年人打了声招呼:“波叔,我带了个朋友过来,我先带他去休息室。” 那个叫波叔的中年人冲路之远扬了扬头笑着说:“欢迎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安南带朋友过来。” 路之远弯了弯腰打了声招呼:“您好,今天打扰了。” 波叔摆了摆手说:“嗨,这有什么打扰的,想来就让安南带你来。” 路之远笑着点了点头。 孟安南带着路之远进了隔壁的休息室,还拿了一堆的零食放在桌上,“如果饿了就吃点零食,喝水就先用我的杯子接。”说完就把一个黑色的水杯放在了桌上。 路之远看着这满桌子的零食,好笑的说:“你把我当小孩儿哄呢。” 孟安南又伸手戳了戳路之远头上那两根死活不愿意下去的呆毛,弯弯嘴角低低的笑着,“差不多。”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又说:“我先去工作了,你在这好好呆着,有事儿叫我。“ 路之远拍了拍头顶上不肯放过自己头发的手,笑骂道:“快滚吧你,啰里啰嗦的。” 孟安南笑了笑转身进了道馆,不一会儿就换了一套黑色的跆拳道服,系着黑色的腰带。整个人气质瞬间变得不一样了,路之远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觉得在看到孟安南的第一眼就想起了白杨树,他就像小白杨一般傲然挺立着,身姿挺拔,气质沉稳,仿佛风雨不倒,雷电不惧的样子。 安静的站在那里时就给人一种特别窝心的安全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甚至不由自主的试图从他身上寻求倚靠。 路之远渐渐的就看的呆了,甚至忘了眨眼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孟安南。 另一边孟安南看到路之远呆愣愣的样子透过玻璃墙冲着他挥了挥手,用嘴型说着“呆子!” 路之远猛然间回过了神,看到孟安南在笑话他,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就转过了头不看他。然而在转过身的瞬间,他的耳朵悄悄地爬上了一抹嫣红,生怕主人不知道似的好像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中途休息的时候孟安南过来了,他拿过桌上的水杯准备喝,路之远赶紧拦住了,“这是我刚刚没喝完的,我重新给你接一杯吧。” 孟安南好像累极了摆了摆手说:“没事儿。”然后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路之远好笑的看着他:“你怎么累成这样?平时见你体力挺好的啊。” 孟安南手指了指旁边道馆里的一堆小朋友,无奈的说:“一群小祖宗,跟条鱼似的到处蹿抓都抓不住,我就是再厉害也招架不住。” “噗嗤”路之远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孟安南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孟老大居然怕一群小孩儿,说出去别人准笑死你。哈哈哈..” 孟安南一把扯住路之远的腮帮子,轻轻揪了揪,“谁敢笑我?除了你这个胆子大的也没别人了。” 路之远甩了甩头把自己的脸从孟安南手上挣回来,伸出爪子也试图揪孟安南的脸,然而孟安南身手敏捷头往后一仰就躲过了路之远的偷袭。 “不准躲!许你揪我就不许我揪你吗?不带这样的!”路之远气急败坏的追着孟安南的脸揪。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这誓不罢休的样子,停了下来不躲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揪吧揪吧....” 路之远jian计得逞,一脸的坏笑,心满意足的把孟安南的脸搓圆捏扁,突然他把双手贴在孟安南的双颊上用力一挤,看着孟安南像个小鸭子一样撅起来的嘴,路之远实在忍不住了,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样子好像小huáng鸭。”路之远哈哈的笑着说。 孟安南捏住路之远的手腕往外撤,把自己的脸从魔爪中救了回来,“说你是小孩儿你还不乐意听,我看啊你就应该和他们在一起玩儿。”他指了指旁边道馆里活蹦乱跳的小朋友们。 路之远趴在窗户上看着那边四处乱窜jīng力旺盛的小朋友们,回头看着孟安南笑着说:“行啊,我和他们一块儿闹你。” 孟安南看了看那边的闹腾的小孩儿又看了看路之远,不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笑的一脸温柔,“还是饶了我吧,加上你那我是真没辙了。”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的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苏苏麻麻的说不出什么感觉,他不明白苏小童说的那个可怕的孟安南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在他面前的孟安南是一个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在各方各面都很细心,能够给人安全感的人。 他看着孟安南那直达眼底,漾起耀眼光彩的笑容,不受控制的说:“你以后多笑笑吧,真好看。” 孟安南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 路之远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慌里慌张的准备解释。 就听到孟安南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好。” 作者有话要说:孟安南:“一个两个三个小朋友都比不上我家的可爱小朋友。” 路之远:嘤嘤嘤 ☆、第9章 孟安南终于下班了,路之远伸了个懒腰,又转了转脖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坐这儿玩了一天的手机感觉四肢都僵硬了。 “累了?”孟安南换完衣服走了过来。 路之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结束了?” “嗯。”孟安南点了点头,“现在带你去买衣服吧。” 孟安南带着路之远去了附近的商场,说是特意要来买衣服,可是路之远却是非常随意的拿了两件衣服试都没试直接买了。 看着这前后不到五分钟就买好的衣服,孟安南忍不住问:“你...都不试一下的吗?” 路之远嘴里叼着根烤肠,“我清楚自己的尺码,看上了就随便拿呗,懒得试。” 孟安南真是不得不佩服起路之远了,五分钟就搞定的衣服也值得他大清早就爬起来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一坐坐一天。 “饿了?要不现在去吃饭?”孟安南看路之远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烤肠吃完了。 路之远擦擦嘴,一脸还不满足的样子:“行啊,正好我也饿了。” 吃完饭,路之远从店里出来,扶着孟安南的胳膊,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脸难受的样子,“不行,吃太多了,胃撑的难受。” 孟安南一手扶着路之远,一手提着他的购物袋,眉头微蹙,“谁让你吃这么多的,明明胃不好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往四周看了看又说:“我去给你买点药。” 路之远拉住他阻止说:“不用了,我们溜两圈儿消会食儿就好了。我经常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安南眉头皱了皱声音微沉:“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真到了出问题那天怎么办?别这么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路之远偏头看了看旁边一脸严肃的孟安南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好不好?” 孟安南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他,可是嘴角却偷偷的弯了弯。 沿着附近的江滩溜达了大概半个小时,路之远总算是舒服些了。 “好些了吗?”孟安南问。 路之远走到前面的长椅上坐下,懒懒的靠在上面,点了点头说:“好多了。” 孟安南跟着坐了下来,看着天边似火的晚霞。 路之远转过头看着孟安南,一双眼睛出奇的明亮,他笑着说:“哎,你知道吗?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拽啊。那么凶神恶煞的坐在那里好像下一秒就要打人的样子。”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被他的脚踢来踢去的石子儿,抬起头挠了挠后脑勺又不太好意思的说:“说实话,其实当时我还挺怕你的。” 孟安南静静地听他讲着,过了半晌才说:“那你现在怎么就不怕了?” 路之远:“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胆子大?”他笑了笑,“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班上的人都那么怕你,但是通过这么些天和你相处下来,我觉得我所认识的孟安南和他们认识的孟安南不一样。” 孟安南抬眼望着路之远那双明亮的眼睛,缓缓地说:“那里不一样?” 路之远头往后仰着枕在了椅背上,望着头顶那好似不小心被泼了一桶艳丽的水彩的天空,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对于他们来说你可能是个爱惹事、脾气爆、不怎么重要的普通同学,但是对我来说你是个即使嘴巴不饶人却也细心周到、很会照顾人,不可或缺的朋友。” 孟安南在嘴里细细咀嚼着最后一句话,“不可或缺?” “对。”路之远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吧,因为家庭原因要不停地转学,在一个学校根本就待不了多长时间更不用说留时间来给我jiāo朋友了,迄今为止,你还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欸~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他笑了笑又说,“我们俩这认识也没多久吧,但是我觉得跟你我特别能玩到一块儿去,以往也不是没有试着去jiāojiāo朋友,但是呢,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qiáng烈的想要和你成为朋友的感觉。” 孟安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也没有说话。 路之远突然就尴尬了,不安地搓着自己的后脑勺说:“不是吧,难道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你没把我当朋友啊?” 孟安南抬起头一把薅过路之远的头压在怀里,“想什么呢你?我是被你肉麻到了!” “肉麻个屁!我说的都是实话!”他费劲儿的把自己的头从孟安南的臂弯里缩了回来,“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害羞?”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被折腾的乱蓬蓬的头发,心情莫名其妙的明朗起来了,用明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孟安南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他的心情总是烦躁的,忍不住的想要去宣泄,克制不住的想要打架,想要流血、受伤。好像只有这样才会将心里的那团火压下去。 “你老看我做什么?”路之远伸手遮了遮孟安南的眼睛,“怪瘆人的。” “你确定是瘆人?”孟安南看着路之远通红的耳朵觉得好笑,“那你耳朵怎么红了?” 路之远捂住耳朵,立马站起来,急吼吼地说:“红个屁,老子这是热的!回家!” 孟安南感受着不断chuī拂的凉慡江风,看着前面略显仓皇的背影,不禁抿了抿嘴角,“好。” “确定不要我送你?”孟安南说,“你要是坐错了怎么办?” 路之远低头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我坐过一遍都记着呢,都多大了还要你送?” “你多大?你三岁啊。”孟安南说。 路之远放下手机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彼此彼此。” “那三岁的小朋友你乖乖的回家啊。”孟安南笑着说,“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路之远看着地铁到了,笑着对孟安南说:“傻bī!” 进了车厢,趁着门没关,路之远对孟安南说:“三岁小朋友的三岁好朋友,记得到家了也给我发个信息哦。” “嗯。”孟安南笑着说,“知道了。” 路之远到家的时候,莫如兰已经吃完饭了,正架着个画板拿着笔不知道在画什么。 看到路之远回家了,莫如兰抬眼看了路之远一眼说:“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路之远凑近往莫如兰的画板上看了一眼,“重操旧业了?” 莫如兰停了画笔,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我现在在美术学院里当老师。” 路之远倒了杯茶递给她,笑着说:“挺好的啊,我老妈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想当年也是风靡全校的才女啊。” 莫如兰接过茶喝了一口,轻轻揪了揪路之远的耳朵笑骂道:“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 “夸我妈还用抹蜜吗?那还不是张口就来。”路之远笑嘻嘻的说。 “油嘴滑舌。”莫如兰无奈的点了点路之远的额头,“既然吃过饭了我就不管你了。” “忙您的去吧,未来的达芬奇。”路之远点了点头笑着说。 莫如兰笑着白了路之远一眼,拿着画板进了房间。 路之远在沙发上葛优躺了一会儿,想着孟安南应该快到家了吧,于是发了信息过去。 “我到家了,三岁的好朋友你到家没?” “刚到家,小屁孩。” 路之远“噗嗤”笑了出来,傻bī。 “你幼不幼稚啊!” “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既然这么听话那就不客气了。 “这么听话,那我叫你gān嘛你就gān嘛?” “犯法的事不做,你也不准做。” 犯什么法?我三好公民好吗! “管我叫声哥?” 孟安南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发信息过来。 “我记得我好像是你老大。” “我管你叫老大,你管我叫哥,咱俩各论各的。” “休想!” “谁刚刚这么听话的?让你叫我声哥你就不乐意了!” “你还记得月考这回事儿吗?” 月考?月考怎么了? !!!!我靠,还得靠孟安南传答案呢,玩脱了!!! “老大,我□□刚刚被盗了,不是我本人哈,我什么都不知道!” 孟安南看着手机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淮成正喝着茶被儿子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好奇的看着孟安南说:“怎么这么高兴?” 孟安南抽了张纸擦了擦孟淮成身上不小心撒上的水渍,笑着说:“没什么,和朋友聊天呢。” “难得看你笑这么开心啊。”孟淮成摇着轮椅来到儿子面前,拍着孟安南的肩膀说:“这么些年你也确实辛苦。” 孟安南拉下孟淮成的手握在手里,“爸,我不辛苦,咱们现在过得挺好的不是吗?” “你在你波叔那里工作的怎么样?”孟淮成问。 “挺好的。”孟安南说。 “这么些年也多亏了你波叔的帮忙”孟淮成说,“你呀,也苦。又要学习又要做兼职,还要照顾我这个废人。” “爸!你说什么呢!谁说你是废人!”孟安南生气的喊道。 孟淮成叹了口气说:“怨我,要不是我没用让自己受伤还成了残疾,也不会拖累你和你妈,好在你妈离开了我这个累赘,只是苦了你还跟着我受累!” 孟安南握紧了拳头,垂着头没说话。 “我知道你还在怨你妈,但是儿子啊,你妈的选择没有错,她唯一的错在于不该抛下你,你跟着她走比跟着我好。”孟淮成说,“我迟早会拖垮你的。” 孟安南猛的抬起头,语气坚定的说:“爸,我不管她作什么选择,也不管她对不对得起我,我都不会跟着她走!她要离开这个家是她的事,我不在乎。你也不是什么累赘,你是我爸,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孟淮成摸了摸儿子的头又顺了顺他的背,轻声的说:“好,我不说这种话了。咱爷俩好好过。”末了又说,“你快看看信息吧,我听见响了好几声了,估计是你那个朋友找你呢。” 孟安南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拿起了手边的手机。 “老大!老大!你怎么不回我信息了?” “老大!我错了!” “老大,说过的话不能反悔的,你说过给我传答案的。” “早知道跟你拉个勾了。” 看着路之远发过来的信息,孟安南心里的那团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火正一点一点的微弱下去,渐渐的变成丁点火星,再到彻底熄灭直至归于平静。 他看着路之远的信息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孟淮成出声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 “刚刚有点儿事儿。” 路之远一直盯着手机,孟安南一回信息他立马就看到了。 “哎哟,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反悔不给我传答案了呢。” “那我要是真反悔了呢?” 反悔?绝对不可以!路之远就差从手机这端穿到孟安南面前去跪求不能反悔了! “你要是反悔我就死给你看!” “那我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儿还是勉为其难的不反悔了吧。” 路之远舒了口气,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给人当小弟吧。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咱毕竟有求于人嘛。 孟淮成看着今天格外开心的儿子忍不住问道:“是班上的朋友吗?” 孟安南点了点头说:“嗯。刚转学过来的。” 孟淮成喝着茶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说:“你.....是不是....” 孟安南愣了愣,垂下的碎发挡住了眼睛,没人看到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只是朋友。”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孟安南和路之远两个人好幼稚哦⊙?⊙! ☆、第10章 路之远早上是被门外的谈话声吵醒的,他睁了睁眼让自己清醒了一会儿,定神听了听门外的动静。 是他妈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路之远爬起来打开门想一探究竟,然后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大概四十多岁、个子很高比他还高点、长相端正、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和他妈说着话。 看到路之远起chuáng了,莫如兰难得的紧张了一下,她挽了挽耳旁的碎发指着身边的男人对路之远说:“小远,这是你彭叔叔,就是我跟你提过的D市的朋友。” 等莫如兰介绍完,那个男人率先对着路之远打了声招呼:“之远,你好啊。” 路之远刚起chuáng脑子还有些懵,他愣了愣才回答说:“彭叔叔您好。” “小远,我和你彭叔叔有些事要忙,晚上可能很晚回来,晚饭不用等我。”莫如兰说,“我给你在家里放了钱,饿了就出去吃。” 路之远靠在门框上,眼神直愣愣地没有焦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我知道了”他说。 莫如兰叮嘱完路之远之后就和男人出门了。 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路之远终于从出神的状态里出来了。 他一如平常的洗脸刷牙吃早饭。 可是当他做完一切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一股浓重的不安感从心底一丝丝的蔓延,逐步逐步的遍布到四肢百骸。 路之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老妈和那个男人吗? 他一直都支持他妈再婚,只要那个人对他妈好就行。可是真到那个时候路之远心里又会开始不安起来,心里严重缺失的安全感犹如困shòu一般在他心里横冲直撞,让他控制不住的焦虑心烦。 他不喜欢自己这样,这样的患得患失。 他那仅剩不多的安全感被内心的敏感不安冲撞的支离破碎,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依靠。 于是路之远拿着手机和钱包出了门。 当他到了孟安南兼职的那栋大楼前时,他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艹!怎么跑这儿来了! 路之远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在大楼前踱来踱去,他拿不准主意到底是该上去找孟安南还是打道回府。 上去吧,觉得太唐突了。走吧,他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啧,真特么烦! 此时,跆拳道馆里。 “安南,我上楼的时候看到你上次带来的那个朋友现在正在楼下转悠呢,是找你的吗?”道馆里的另一个教练说。 孟安南一听迅速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路之远在楼下晃来晃去的也不上来。 他马上就下了楼。 路之远踌躇间就瞥见楼道里孟安南飞速下楼的身影。 路之远第一反应不是等孟安南下来而是转身跑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尴尬,莫名其妙的不请自来就有点奇怪了。于是他脑子暂时短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孟安南刚刚下来准备叫路之远的时候就看到他跟阵风似的撒腿就跑。 他不明就里于是拔腿去追。 孟安南长腿一迈很快就追上了路之远,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你跑什么?”孟安南问。 路之远被孟安南拽的一趔趄,不得不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孟安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路过,不小心溜达到这儿了,怕打扰到你就没上去。” 孟安南狐疑地看着路之远,不太相信的说:“你没事儿溜这么远?” 路之远挣开自己的手不想多说的样子。 “你上去吧,我回去了。”路之远说。 正当他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孟安南又拉住他往回走。 “不准走。”孟安南说,“跟我上楼。” “喂,喂,喂,我不上去,我真是路过。”路之远使劲挣扎。 孟安南一把扯过路之远锁在自己怀里,态度qiáng硬:“既然是路过,那我邀请你上楼坐坐!” 路之远无法,只好被qiáng行带上了楼。 “同学,刚刚怎么不上来啊?”刚刚那个教练说。 路之远尴尬的笑了笑,“我路过,路过。” 孟安南依旧把路之远带到了休息室,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路之远身边看着他。 “你怎么了?”孟安南问,“看着心情不太好?” 路之远往桌边一靠叹了口气说:“唉,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日常发癫呢我。” 孟安南还是皱着眉看着路之远。 路之远笑了笑,拍拍孟安南肩膀,“真的!我就是不开心一小会儿,现在心情老好了!” “真的?”孟安南问。 路之远疯狂点头,“真哒,真哒!” 孟安南松了眉头也笑了,“你在这等会儿我。” “啊?”路之远愣了愣,“你要gān嘛?” 孟安南没回答他直接进了道馆和波叔说着什么,只见波叔冲路之远这边看了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孟安南换下了跆拳道服穿上自己衣服出来了。 “你换衣服gān嘛?”路之远瞪着孟安南问道。 “带你出去玩儿。”孟安南说,“我请假了,正好今天人不多。” “啊?”路之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孟安南伸手把路之远的下巴轻轻一抬,替他合上了快掉地上去的嘴巴。 “别啊了。”孟安南说,“快走吧。” 路之远还处于震惊之中,孟安南请假了?为什么? 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请了假? 孟安南在电梯门口停下,路之远砰的就撞到了孟安南的背上。 “你梦游呢?”孟安南好笑的看着路之远。 路之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抬眼望着孟安南说:“你为什么请假啊?” “想偷个懒。”孟安南说,“拿你当个借口。” “哦。”路之远说。 电梯门开了。 他俩走了进去。 “谢谢。”路之远突然说。 孟安南靠在墙上,眼睛微眯着看着路之远,嘴角噙着笑,“叫老大。” 路之远愣了愣,笑了。 “艹,你真是......” “嗯?”孟安南笑着说。 路之远叹了口气大声的喊道:“老大!” “你真好!!!” 孟安南笑着弹了弹路之远的额头,无奈的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嗓门儿大。” 路之远眼神明亮亮的,盛满了浓浓的笑意。 “去哪儿玩啊?”路之远问。 “这边有一个玩极限游戏的游乐场”孟安南说,“敢不敢玩儿?” “敢!”路之远说。 到了游乐场门口在窗口买了两张票,俩人就排队进去了。 “你想先玩哪个?”孟安南问。 路之远听着头顶立体环绕的尖叫声,指了指呼啸而过的过山车说:“先玩这个!” 坐在过山车上,路之远有点紧张,深呼吸了一口。 “害怕?”坐在旁边的孟安南问。 路之远抓紧了面前的扶手,硬气的说:“不怕!” 孟安南看着旁边不断深呼吸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出发了。 过山车像火箭一样“砰”的弹了出去,路之远感受到了qiáng烈的冲击力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飞一样的速度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大声尖叫。 “啊!!啊!!” 孟安南听着路之远状似宣泄般的呼喊声忍不住的也开始跟着他一块尖叫。 “啊!!啊!!!” 过山车终于跑完了全程缓缓地停了下来。 路之远和孟安南都松了一口气好似用尽了力气一般瘫在座椅上。 两人相视一笑。 “太慡了!”路之远说。 “下一个玩什么?”孟安南问。 “大摆锤!”路之远兴奋的说。 看着在天上翻来覆去的大摆锤,路之远的眼睛亮了又亮。 “好像很刺激。”他说。 “上去吧。”孟安南说,“到我们了。” 大摆锤开始摆动的时候,路之远没觉得什么,等到它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时,qiáng烈的失重感让路之远忍不住大叫起来。 “我艹!我艹!孟安南!孟安南!” 孟安南居然还敢伸头望路之远一眼。 “我在,别怕!”孟安南冲路之远喊道。 全程路之远一边尖叫着一边喊着孟安南的名字,好像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孟安南也一直回应着:“我在!” 路之远从大摆锤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孟安南搀着他下的楼。 “太他妈刺激了。”路之远说,“让我体验了一把跳楼的感觉。” 孟安南扶着虚的不行的路之远,笑着说:“慡不慡?” “太慡了!”路之远说,“下一个蹦极走起!” 然而一开始还嚷嚷着蹦极的路之远,真到了地方又预备怂了。 “我艹。”路之远说,“我怎么有点慌啊!” “不是你喊要来蹦极的吗?”孟安南说,“这会儿又怂了?” 站在蹦极台上路之远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高度,心里更慌了。 “老大!你陪我一块儿跳吧。”路之远说。 孟安南看了看前面成双结队的情侣,望着路之远说:“人家情侣才会一起跳,我们两个男生怎么一块儿跳?” “谁规定非得情侣才能一起跳啊!”路之远说,“哎呀,反正我不管。你陪我跳!” 路之远耍起赖来也是一流的。 看着旁边就差撒泼打滚的路之远,孟安南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陪!” 路之远的眼睛瞬间亮了,拉起孟安南就开始排队。 终于到他们了。 “谁先来?”工作人员问。 “我俩一起。”路之远说。 工作人员只稍微诧异了一会儿就公事公办的说:“过来把这些装备穿上。” 穿好装备,工作人员让他们俩面对面抱在一起。 路之远毫不犹豫的抱紧了孟安南。 孟安南的身体瞬间僵了僵,回抱着路之远站着一动不动。 路之远还当是孟安南紧张害怕,于是安抚道:“别怕,我这不是陪着你一块儿嘛。” 孟安南笑了,渐渐地放松了身体。 “我可不怕,就怕到时候被吓到的是你自己。“孟安南说。 “不可能!”路之远死要面子的说。 “准备好了没。”工作人员问。 此时此刻,路之远和孟安南jiāo颈相拥。 工作人员还把他们俩的头按了按让原本就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贴合的更加紧密。 “准备好了。”路之远说。 话刚说完,工作人员就把俩人推了出去。 失重感和坠落感让路之远忍不住的死死抱着孟安南渴望寻求安全感。 “啊!!!妈呀!!!孟安南!!!”路之远不要命的在孟安南耳边狂叫。 全程冷静的一言不发的孟安南悠悠地在路之远耳边说:“我耳朵快聋了。” “我怕!”路之远大声喊道。 孟安南忍不住笑了。 慢慢的把路之远抱得很紧,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说:“不怕,我陪着你呢。” 渐渐的晃dàng的绳索渐渐平稳下来,底下的工作人员拉住了他们开始解绳索。 “可以松开啦!小伙子们。”一位大叔说。 路之远后知后觉的慢慢放开了孟安南,似乎还有些不情愿。 “看你这意犹未尽的样子,”孟安南说,“怎么?还想玩一次?” 路之远躺在气垫船上,自下而上的看着孟安南,盯着他那随着说话的频率而不停滑动的喉结,忍不住回想着自己刚刚的举动。 为什么他抱着孟安南就不想撒手了呢? 为什么早上还焦虑不安的情绪,到了这会儿怎么通通都遁形了? 路之远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只知道当他和孟安南待在一块儿时,久违的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他觉得很神奇,一个人被这种不安地情绪折磨了这么久,总算是让他遇见了孟安南。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幸运。 “吓傻啦?”孟安南说,“叫你半天都不应。” “嗯?”路之远回了神。 “船靠岸了。”孟安南说,下去吧。” “哦。”路之远说。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路之远,孟安南伸手拽了他一把,拉到了身边。 “真吓到了?”孟安南问。 “没。”路之远拍了拍脸,“就是玩儿累了。” “那回去吧。”孟安南说。 “好。”路之远说。 走到半路上,天上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一股要把人砸死的架势。 “卧槽。”路之远说,“这雨下的也太突然了吧!” 俩人飞快的跑到附近的商店里避雨。 看了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路之远无力的说:“得,被浇了个彻彻底底。” 孟安南也没能幸免,身上也湿的七七八八了。 夏天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地给你下个大bào雨然后不到两分钟又突然转晴亮起了大太阳。 这不,把路之远和孟安南淋了个彻底,又没脸没皮的天晴了。 路之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气的想骂人。 “这什么鬼天气?”他愤愤地说,“这变脸速度赶得上换脸谱了!” 孟安南看着旁边哆哆嗦嗦的路之远,皱了皱眉,过了会儿说:“我家离这边不远,先去我家换身衣服吧。” “啊?”路之远愣了愣。 “好、好的。那打扰了啊。”他反应过来又说。 作者有话要说:孟安南:过山车玩不玩? 路之远:玩! 孟安南:大摆锤? 路之远:玩! 孟安南:蹦极? 路之远:玩! 孟安南:还想玩什么? 路之远:你! 哟哟哟,瞧瞧我们路宝贝这令人腰疼的骚操作 ☆、第11章 “你爸妈在家吗?会不会打扰到他们?”路之远亦步亦趋地跟着孟安南来到了他住的居民楼前。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孟安南说,“我家就我和我爸两个人。” 路之远没明白家里只有他和他爸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不过别人的家事自己也没资格过问。 孟安南领着路之远上了三楼,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孟安南说。 路之远走进去就看见了一个大概四十多岁、长的跟孟安南很像的男人坐在茶几后面正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电视。 看样子应该是孟安南的爸爸。 路之远走近了,视线越过茶几才看到孟安南的爸爸原来并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轮椅上。 孟淮成放下茶杯,好奇的看着路之远。 “爸,这是我朋友路之远。”孟安南对他爸说。 “孟叔叔您好,我是孟安南的同班同学。”路之远朝着孟淮成弯了弯腰打了声招呼。 孟淮成转着轮椅从茶几后面绕出来,招呼道:“你好,你好。赶紧坐!” “我们刚刚在外面淋了雨。”孟安南说,“我先带他去换件衣服。” 孟淮成看着两人湿透了的衣服赶紧说:“那快去换,不然会感冒的!” 路之远跟着孟安南进房间去换衣服,经过孟淮成身边时,他又欠了欠身说:“打扰您了。” 孟淮成笑着摆了摆手说:“这有什么打扰的,以后啊,经常来玩儿。” 路之远笑着点了点头。 “你先穿这件吧,我刚洗的。”孟安南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递给路之远。 路之远接过衣服,眼睛转着圈的观摩了一下孟安南的房间。 gān净整洁、简单单调这是路之远看完之后的印象。 墙上没贴任何海报,墙面gāngān净净的。书桌上的书整整齐齐的码着,上面还放着一盆薄荷。 chuáng上的被子也铺的齐齐整整,枕边散放着充电器和耳机。 看完孟安南收拾的gān净整洁的房间,路之远顿时感觉到了羞愧,天啦!自己的房间简直是狗窝啊! “你傻愣着gān嘛呢?”孟安南说,“赶紧换衣服啊,待会该着凉了。” “哦、哦、马上换。”路之远回过神来赶紧脱了身上的湿衣服。 换上gān慡的衣服之后俩人出了房门。 “来,把桌上的姜茶喝了。”孟淮成指着桌上的两杯冒着热气儿的姜茶说。 “爸,我来就行了。”孟安南说,“也不怕烫着。” “煮点姜茶而已怎么会烫着。”孟淮成说,“来,同学赶紧喝一杯。” “谢谢。”路之远接过姜茶说,“您叫我之远就行。” “之远啊,我上次听安南说班上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孟淮成说,“是不是就是你啊?” 孟安南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沙发的扶手。 路之远瞟了旁边的孟安南一眼,笑着说:“是我。” 孟淮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孟安南突然插进话来。 “快中午了。”孟安南说,“我去做饭。” 孟淮成看了看时间一拍脑袋,“哎哟,我看电视太入迷都忘记看时间了。”他说,“瞧瞧,都到中午了。” 路之远站起身想要去帮忙。 “之远啊,你就坐着吧。”孟淮成说,“让安南做就行。” “没事儿,孟叔叔。”路之远说,“我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他打打下手呢。” 孟安南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菜不多了。 “冰箱里菜不够,我出去买点儿。”孟安南对路之远说,“你去吗?” “去。”路之远说。 到了超市,孟安南推着车在前面走。路之远跟在后面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孟安南要买什么吃。 “你想吃什么?”孟安南回头问道。 路之远左看一圈儿右看一圈儿,一堆菜摆他面前眼睛都看花了,反而不知道吃什么了。 “你买什么我吃什么。”路之远说。 “好啊,那我买一堆辣椒给你吃。”孟安南说着还拿起一个青椒在路之远面前晃了晃。 “老大,咱俩多大仇多大怨啊?”路之远苦着一张脸说,“想要我小命儿就直说嘛!” 孟安南把青椒放了回去笑着说:“逗你玩儿的,你想吃我还不给你买呢。” “别。”路之远说,“青椒这种东西我无福消受。” 回去的时候,袋子里装着肉、鱼、排骨、青菜、豆腐等等七七八八的一堆菜。 “我先去把青菜洗了吧。”路之远说。 孟安南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个盘子用来装洗好的青菜。 两个人就这么挤在狭窄的厨房里,头挨着头各忙各的。 “洗好了。”路之远说。 孟安南把淘洗好的米加上适量的水放进了电饭煲里。 转身接过青菜说:“我先把鱼给处理了,现在没什么要帮忙的了,你去歇着吧。” 路之远转身出了厨房却没有离开就靠在门边看着孟安南忙活。 孟安南注意到路之远没出去休息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站这儿gān什么?”孟安南说,“出去歇着啊,外面有水果,你先吃着。” “我想看你在厨房里一展英姿。”路之远说,“完全想象不出来你居然会做饭。” 路之远现在对孟安南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个人会跆拳道、会照顾人、会做饭,而且成绩也挺好。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班上的同学还会避而远之呢?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甚至心里还有一丝的窃喜。 只有自己知道孟安南最真实的样子,他就像无意间发掘到了珍贵的宝贝,忍不住的想要独占。 而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其他人能够看到孟安南闪光的一面,他想让别人知道孟安南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他甚至,比你们每一个人还要优秀! “喂!” 路之远正想的出神突然被孟安南的叫喊声吓了一跳。 “你gān嘛呢?魔怔啦?”孟安南说,“叫你半天都不应。” “叫我gān嘛?”路之远说。 孟安南递给路之远几瓣蒜。 “帮我剥蒜。”孟安南说。 “哦。”路之远接了过来。 然后就蹲在厨房门口认真剥起蒜来。 过了一会儿蒜剥好了,路之远起身递给孟安南。 “给。”路之远说。 孟安南刚把蒜接过去就看到路之远用才剥完蒜的手揉眼睛。 “别揉!”孟安南急忙喊道。 但是抵不住路之远速度快啊,孟安南刚出口阻止,路之远就麻利儿的给自己的眼睛上了刑。 “啊!!!辣死我了!!!” 路之远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孟安南赶紧一把拉过他推到水池边上,打开水龙头。 “赶紧洗洗。”孟安南说。 路之远一听到水声立马趴在水池边上,着急忙慌的沾了点水就准备往眼睛上摸。 还好孟安南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你手还没洗gān净先别擦。”孟安南说。 “我眼睛辣!”路之远喊道。 孟安南没说话,轻轻掰过路之远的头伏在水池里,接了一捧水往路之远眼睛上冲,冲洗了三遍以后,路之远终于得救了。 抬起头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像个兔子。 孟安南被路之远这láng狈样儿给逗笑了。 “你傻啊你,刚剥完蒜就去揉眼睛。”他说。 路之远把手在水龙头底下冲洗了一遍,然后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 一脸懊恼的说:“我忘了自己刚剥完蒜了,眼睛痒一个顺手就揉了揉,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孟安南开始往外赶人。 “你还是在外面好好待着吧。”他说,“坐着吃点水果安心等着开饭。” 路之远被嫌弃了,只好加入闲人阵营,和孟淮成一起看着电视一口一个葡萄吃的相当欢实。 孟安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 路之远不知道在哪儿找来的小板凳,一米八的瘦高个坐在小凳子上缩在他爸旁边,一边剥着荔枝,给他爸一颗再自己吃一颗,然后看着电视节目哈哈哈的笑的像个傻子。 孟安南没出声叫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 他的心里好像钻进去了一根羽毛,蹭的心里痒痒的忍不住的想笑。 孟安南的确笑了,看着也没比路之远聪明到那里去。 孟淮成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孟安南。 他看了看缩在他旁边的路之远,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宽慰。 他想——儿子总算不是一个人了。 “开饭了?”路之远回头看到了孟安南于是问道。 “嗯。”孟安南说,“收拾收拾吃饭吧。” 路之远早就饿了,蹭的从小板凳上跳起来往厨房跑。 “我来帮你端菜。”他说。 孟安南在厨房里一阵忙活,做了四菜一汤。 路之远帮着盛好了饭就等着开吃。 孟淮成夹了一筷子鱼肉到路之远碗里,笑着说:“赶紧吃吧,我看你早就饿了。” 路之远也就不客气开始吃起来,他第一次吃孟安南做的饭,把每道菜都尝了个遍,路之远有了个不要脸的想法——他想天天到孟安南家里蹭饭吃。 太好吃了!他甚至想让他妈向孟安南讨教讨教厨艺了。 “怎么样?合胃口吗?”孟淮成问。 孟安南也抬头看着路之远似乎在等着路之远的回答。 路之远咽下了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菜,对孟安南竖了竖大拇指,说:“太好吃了!” 孟安南笑了笑说:“好吃那你也得注意点,别又吃撑了。” “好吃怎么不让之远多吃点。”孟淮成说。 “他胃不好。”孟安南说,“吃撑了会很难受。” 孟淮成担忧的看着路之远,“怎么年纪这么轻就胃不好啊?看医生没?” 路之远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不怎么在意的说:“小毛病而已,您不用担心,我都习惯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毛病。”孟淮成略有些严肃的说,“别怪叔叔多管闲事啊,你呀,听叔叔的,千万别把胃病不当回事,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路之远听着孟安南爸爸的叮嘱莫名的鼻头一酸,胃病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得的了,他妈工作忙的时候根本就顾不上他,胃疼的时候他总是能忍则忍,一来二去的就这么拖成了严重的胃病。 他爸跑了这么多年,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缺失了这么多年的父爱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 但是今天听到孟安南爸爸对他的关心,路之远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父爱。 他qiáng行压下从喉头蹿上来的哽咽,笑着对孟安南的爸爸说:“知道了孟叔叔,我以后一定照顾好自己。” “哎,这就对嘛。”孟淮成说,“来,再吃点鱼。” 孟安南坐在对面明显的感觉到了路之远的情绪变化。 他偷偷看了路之远好几眼,关注着他的情绪。 看到他又开开心心的吃起饭来,孟安南不禁觉得好笑。 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孟安南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他连忙端起碗挡住了。 吃完饭,孟淮成照旧回房间午睡去了。 路之远和孟安南收拾好桌子也进了房间。 孟安南看着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路之远,说:“你困了就躺我chuáng上睡会儿。” 路之远吃饱喝足后难得的犯了困,听完孟安南的话他也没客气就这么把腿悬在外面趴在孟安南chuáng上就准备睡了。 “你直接脱了鞋上chuáng睡啊。”孟安南说。 “不用了。”路之远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懒懒地说,“我就眯会儿。”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说着就眯一会儿的人此时此刻睡的比猪都熟。 孟安南起身把路之远的鞋脱了,把他挪到了chuáng上,顺手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给他盖了chuáng小被子。 看着这么弄都没醒的路之远,孟安南轻声的说了一句:“猪。” 路之远面朝着墙酣然入睡,孟安南就这么斜靠在chuáng头玩手机,偶尔转头看路之远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受路之远影响,孟安南没过多久往下滑了滑,歪在枕头上也睡着了。 一时之间,小小的房间里只听得见两道平稳轻浅的呼吸声以及空调扇动的呼呼声。 ☆、第12章 路之远醒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他闭着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滚,不巧,撞到了一个人。 他蹭的睁开眼睛发现孟安南睡在旁边,自己差点滚他身上去了。 “嗯....” 孟安南似乎被吵到了,皱了皱眉好像要醒。 路之远赶紧拍拍,轻声说:“你睡,继续睡。” 被安抚之后,孟安南放松下来呼吸逐渐平稳又沉沉入睡了。 路之远轻手轻脚的下了chuáng,在孟安南房间里四处转悠。 他看到孟安南的书柜上摆着一些照片,于是走近看了看。 大多都是孟安南小时候的照片和他爸爸的合照。 孟安南小时候还挺可爱的,这小胖脸、这小肉手、这小矮子。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的照片笑的一脸猥琐。 他还注意到一张照片,上面很明显是把另一个人给剪掉了,原本应该是三个人。 照片里的孟叔叔腿还没有受伤,穿着跆拳道服,一手拿着得的奖项,一手抱着小小的孟安南,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至于旁边被剪掉的那个人,路之远猜应该是孟安南的妈妈。 路之远正看的出神,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你看什么呢?” 路之远被吓得撞在面前的橱窗上,他揉着额头转过身来。 “你吓死我了。”路之远说,“醒都没声儿的!” 孟安南撑起胳膊从chuáng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怎么?我睡醒了还得通知你一声啊。” 路之远懒得理他,走过来坐在椅子上说:“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啊,胖乎乎的。” 孟安南挑眉看着路之远,“你小时候不胖?” 路之远认真想了想说:“emmm...没你胖。” 孟安南懒得说话,下chuáng,穿鞋,出门。 路之远觉得好笑,咋了?胖还不准人说了。 “咋的,还不乐意让人说啊。”路之远跟着走出去,“说你胖那不是说你可爱嘛。” 孟安南喝了口水瞅了路之远一眼说:“是吗?那我谢谢你呀。” 这时孟淮成也从房里出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聊孟安南小时候的照片呢。”路之远说,“我说他小时候胖他不乐意。” 孟淮成听完哈哈的笑了出来,他说:“安南从小就不乐意别人说他胖,谁说他跟谁急。” 路之远一听,哟,孟安南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呢。 “我觉得挺可爱的嘛。”路之远好笑的看着孟安南说。 孟安南也笑了,无奈的说:“懒得管你,你说胖就胖吧。” 孟淮成一看孟安南这低眉顺眼的模样,稀奇极了。 他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到底还是人不同啊。 “时间也不早了。”路之远说,“孟叔叔我也该回去了,谢谢您的招待。” “吃了晚饭再走啊。”孟淮成说。 “晚饭就不麻烦了。”路之远说,“太晚回家怕我妈担心。” 唉,其实回家也是一个人,不过还留在孟安南家吃晚饭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他其实挺想的。有点不要脸哈。 既然这样,孟淮成就不再qiáng留,于是说:“那好吧,记得常来玩啊。” 路之远笑着答应了。 孟淮成又对孟安南说:“去送送之远。” 孟安南点了点头说:“走吧,我送你。” 到了公jiāo车站,路之远说:“你回去吧,我记得路。” 孟安南陪着他一块儿等车,“送你到地铁站。” 这时太阳还未落山依旧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绯红的霞光钻出云层一丝一缕的洒落下来,洒在了孟安南的头发上、脸上。 路之远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坏了,要不然他怎么觉得—— 妈呀!孟安南在发光!老子的眼睛怎么移不开了,谁能来告诉我是不是疯了?! 车来了,孟安南准备提醒路之远该上车了,然而他一转头就看见这货一脸痴呆的望着自己,他一把捏住路之远的鼻子左右揪了揪,笑着说:“别看了,上车了。到了车上随你看行不行?” 路之远回过神觉得自己丢脸极了,孟安南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两只眼睛两张嘴,两条胳膊两条腿,读书读傻了!对!肯定是读书读傻了! 最近学习太认真了,得放松放松。某人在心里不要脸地想。 上了车坐在位置上,路之远心虚地望着窗外,半天脖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孟安南把他的脖子掰回来,好笑的看着他说:“你脖子不痛吗?” 路之远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说:“痛。” “那我帮你捏捏?”孟安南说。 鬼使神差的路之远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好。” 他闭着眼感受着孟安南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恰到好处的揉捏着自己的脖颈,回想起刚刚心里涌现出的异样情绪,路之远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怎么了? 到了地铁站,路之远准备上车,他对孟安南说:“你回去吧。” 孟安南点了点头,说:“到家发信息。” 回到家,莫如兰还没有回来,路之远打开冰箱随便找了包速冻饺子煮着吃了,突然间他有点想念孟安南做的菜了。瞧了瞧自己碗里丁点荤腥都没有的饺子,路之远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筷子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糟糕的晚饭。 没办法,又不能把孟安南随身带着! 早上路之远刚从公jiāo车上下来,正好就看见孟安南站在哪儿。 “这么巧?”路之远笑着说。 孟安南说,“路过。” 是吗? 孟安南单拎着书包走在前面,回头看了路之远一眼说:“想什么呢?走啊。 路之远追上孟安南撞了撞他的肩膀,一脸得意的说:“专门等我了吧。” 孟安南面无表情的看着路之远,冰冷的眼钩子毫不留情的刮着路之远厚如城墙的脸皮,“想太多对脑子不好。” 可惜路同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谁也拽不出来,依旧不要脸地说:“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说,我明白的。” 孟安南斜睨了一眼旁边快要笑成一朵花的傻子,无语的说:“你开心就好。” 到了教室,班长江捷正站在讲台上讲月考的时间安排,看见他们两人进来,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腼腆的笑着说:“准考证我放在你们桌上了,记得收好。” 孟安南依旧像个大爷一样冷着张脸毫无反应,路之远赶紧点了点头笑着说:“谢谢班长啊。” “不谢。”江捷不太好意思的说。 回到位置上路之远用手肘推了推孟安南,低声说:“你gān嘛对人家这么冷淡啊,班长挺好的啊。” 孟安南说:“不习惯。” 路之远拍了拍胸脯说:“没事儿,我帮你习惯。” 孟安南挑挑眉意在说“你脑子没问题吧。” 然而路之远选择性失明还冲着孟安南扬扬头说:“放心吧你就。” 于是路之远就根据国情民意创立了一系列点对点的方针。 上体育课的时候,班上的男生组队打篮球,因为路之远性格好和班上的男生也都认识的差不多了,于是他硬是拖着孟安南要他陪自己打篮球。 “你自己去啊。”孟安南说,“拉着我gān吗?” 路之远抱着他的手臂不撒手,“不行,你得陪我!我打不过他们!” “那我也打不过啊。”孟安南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路之远想要让孟安南融入到班级里来,他明白大家都对孟安南存在着一定的误解,男生之间其实很容易处好关系,不过就是打一场篮球的事儿。 “我不信!”路之远直接耍赖,他今天豁出去了,就算撒泼打滚他也要孟安南陪自己打篮球。 体委去器材室把篮球拿回来了,他对路之远说:“玩不玩?” “玩!”路之远说,“孟安南和我一起,他也玩。” 体委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孟安南居然还参与班级活动,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玩。”孟安南冷冷地说。 路之远是何方神圣啊这么点困难怎么可能难倒他,他一把将孟安南的手臂死死的抱住,没脸没皮的说:“行啊,你不玩,我玩。” 孟安南看着自己被锁的死死的胳膊抬眼望着路之远说:“首先,你得放开我。” “不放!就这么玩!”路之远说。 体委看着他们这场拉锯战在旁边杵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就没见过像路之远这么不依不饶的人,而且居然还是对着孟安南,他在心里默默对路之远竖了竖大拇指。 他适当的开口说:“要不....你和我们一起玩儿吧,要不然我怕路之远在这儿撒泼儿。” 孟安南正要开口拒绝,路之远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不准他说话。还故作凶狠的威胁孟安南说:“你再拒绝,我真撒泼儿啦。” 孟安南闭了闭眼简直服了路之远,他示意路之远放手。 路之远说:“除非你答应,要不然我不撒手。” 敌不过路之远的软磨硬泡,孟安南认命的点了点头。 路之远眼睛一弯开心的笑了,拉着孟安南就往篮球场跑。 篮球场上站着的人看见路之远拉着孟安南过来了,一个个都愣在那里都还反应不过来。 体委率先说了一句:“加上孟安南和路之远人正好齐了,五班的人马上就来” 其他人还是那么站着没什么反应。 路之远开口打破尴尬的局面,他笑着说:“我球技不好啊拖后腿这事儿我没少gān,为了防止万一待会输了你们会一怒之下对我痛下杀手,所以我特意找孟安南来当我保镖的!” 其他人听完路之远的话都笑了,其中一个瘦高瘦高,皮肤黑黑的男生说:“那你这保镖找的好,万一输了铁定没人敢揍你。” “是吧。”路之远笑着说。 孟安南站在路之远旁边没说话,只是情绪没有刚刚那么抵触了。 路之远撞了撞他的肩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记得掩护我啊,我球技真的很差的,我可不想拖后腿,太丢面儿了!” 孟安南终于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其他站着的人个个瞪着眼睛稀奇的望着旁若无人的俩人,我去,孟安南居然还会笑! 五班的人到了,体委分配好了各人的位置。 “路之远你打前锋主要就是防守和卡位,孟安南打后卫,抢分就靠你了。” 第一场的时候体委控到球传给队友,路之远防守着面前的人不让他拦球儿,等到球传到孟安南手里时,他灵活的转身躲过对方的阻拦,运着球到篮板底下纵身弹跳扣下了第一个球。 第二场的时候路之远说的一点也不客气他确实是球技差,抢球抢不过别人,防守又防不住,体委忍不住吐槽说:“我还以为是你谦虚呢,没想到你说的是实话。” 路之远欲哭无泪的看着孟安南说:“老大!制裁他们!” 接下来孟安南现场教做人!不好意思球是我的,筐也是我的!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在场上矫健的身姿,听着队友对他的称赞,他想,就该这样的,孟安南就是该这样的,他本该就是如此耀眼的。 后面几场基本上都是孟安南带着他们打的,结束的时候,五班的人都过来了。 “你太厉害了吧,下次再一起玩。”五班的体委对孟安南说。 孟安南靠在篮球架旁喝着水没说话,路之远赶紧拍了拍他肩膀说:“人家和你说话呢。” 过了半晌孟安南才对五班的体委说:“嗯。” 他们自己的体委赶忙出声说:“下次继续啊,打这么久都打累了。” 路之远也笑着说:“是啊,下次再一块儿玩,你们打的也很厉害。” 下课了回去的路上,冯柯,也就是他们体委,他对着孟安南说:“你打球好厉害啊。” 路之远伸手暗地里戳了戳孟安南的后背示意他不要那么冷淡。 孟安南顿了顿,对冯柯说:“还行。” 冯柯摸了摸后脑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路之远无力的看着孟安南,这家伙总能把天给聊死。 “下次打球儿还叫我们啊。”路之远说。 “行!”冯柯一口答应下来。 冯柯走后,路之远勾着孟安南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他笑嘻嘻的说我:“怎么样,能习惯不。” 孟安南瞥了一眼路之远不说话。 路之远像个机关枪一样继续叭叭叭。 “听我的没错吧,我就说我帮你习惯吧。” “你看你和他们玩的不是挺好的嘛,以后别这么别扭哈。” “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别别扭扭的。” 孟安南掏了掏耳朵简直要被路之远唠叨的磨出茧子来了,他伸手一把揪住路之远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话。 “嗯....你....给......我...放....手。”路之远拼命说着话 孟安南欣赏了一会儿路之远的鸭嘴,终于开心的笑了,揪了一会儿后心满意足的撒了手,悠哉悠哉的转身走了。 妈的!路之远抹了一把嘴。撒开腿就往前追,杀气腾腾的! “孟安南!你给我站住!老子抽死你丫的!!” ☆、第 13 章 “孟安南!你gān嘛老是揪我!”路之远气呼呼的说,“不是揪我嘴就是揪我脸,你信不信我把你头发薅光!” “有胆你就来啊。”孟安南毫不畏惧的说。 “你....!”路之远话还没说完,孟安南就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前方,眉毛缓缓皱起。 “你看什么呢?”路之远随着孟安南的方向看过去,他定睛看了看,发现前面一棵树底下有个男生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给围住了,其中领头的就是“板寸头”姜睿,而那个被堵住的就是他们的班长江捷。 “怎么办?”路之远问道,“要叫老师吗?” “不用。”孟安南说完就朝着那边走去了。 “哎,你,别冲动!”路之远赶紧跟了上去。 “江捷。”孟安南从后面绕过去一把将江捷拉了出来。 江捷回头一看发现是孟安南,眼里的慌乱和恐惧消散不少。 姜睿皱起两道粗眉,狭长的眼睛一瞪,语气不善的说:“孟安南,你他妈少管闲事啊!” “我管了你能怎么样?”孟安南冷冷地说。 “我艹!”姜睿骂了一声,大步上前揪过孟安南的领子往后一推抵在树gān上,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孟安南抓住姜睿的手猛的一拧,反手一甩把姜睿狠狠地推了出去。然后就这么斜靠在树上,不屑地说:“就凭你?” 姜睿恼羞成怒直接对后面的几个同伙招招手喊道:“到他妈给我上!” 一时之间姜睿和他的同伙一共四个人都朝着孟安南一拥而上。 路之远看孟安南一打四怕他吃亏,赶紧冲上去帮忙。 眼看着姜睿一脚踹向孟安南后背,路之远赶紧从侧面一脚把他踢到一旁。姜睿趔趄着倒在地上,看见突然出现的路之远,他嘴里骂着脏话爬起来抡起拳头就往路之远脸上招呼。 路之远防其不备头往旁边一撤没来得及躲过生生挨了一拳。 “我艹!”路之远疼的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孟安南踹翻一个,一拳揍倒一个,转头发现路之远这边的动静,眼神突然变的yīn鸷,拎起姜睿的衣领把他抵在树上抬起腿用膝盖狠狠地往他肚子上撞!一双眼睛淬了毒似的死死盯着那个人,语气冷的好似掉进了冰窖里:“谁让你打他的?” 路之远看孟安南一下一下的好像要把人打死,他估计着江捷是去叫人了,赶紧拉住孟安南说:“别打了,再打要把他打死了,别因为他受处分。” 孟安南却像是打红了眼,根本听不见路之远说的话。 没有办法,路之远只好从背后抱住孟安南往外拉,轻声说:“好了好了,别打他了,停手好不好?” 孟安南被拉开之后眼睛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姜睿,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活剥了。路之远没见过孟安南这个样子,此时的他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一样,身上沾染着满满的戾气,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bào力。 他只好一下一下的抚着孟安南的后背,轻柔地捏着他的颈项轻声说:“我没事儿,冷静一下。” 孟安南渐渐冷静下来,攥的死紧的拳头慢慢放松下来,转过头掰着路之远的脸细细的看着,他说:“肿了。” 路之远确实疼的不行,姜睿那个孙子出手太他妈狠了!不过怕孟安南一气之下把姜睿打死了,他不得不忍着疼,扯着嘴角笑着说:“不疼。” “闭嘴。”孟安南合上路之远的嘴巴说,“别笑了。” 正在这时江捷找来了冯柯他们一行人过来了,姜睿捂着肚子靠在树gān上,往旁边吐了一口口水看孟安南人多势众,不打算纠缠下去,嘴硬的说:“你最好别栽老子手里,要不然老子绝对不放过你!” 但是孟安南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拦住准备离开的姜睿,垂眼面无表情说:“给他道歉。” 姜睿挥开孟安南的手说:“不可能。” 孟安南一把掐住姜睿的脖子,眼神冰冷像一把锋利的冰刃就这么盯着姜睿说:“我再说一遍!道!歉!” 姜睿被掐的呼吸不畅,眼神里透着恐惧,他费力的转过头对路之远说:“对,不,起。” 孟安南松开手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兀自喘息的姜睿冷冷地说:“滚。” 冯柯看见挂彩的路之远担心的说:“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孟安南碰了碰路之远的脸,都已经开始红肿起来了。 “嘶~”路之远皱了皱眉,现在他左边脸火烧似的刺疼刺疼。 “不用了。”他说。 江捷低着头愧疚极了,他走过来对孟安南和路之远说:“谢谢你们。” 孟安南站在一旁看着路之远的脸一脸愁容没说话,路之远扯着脸笑了笑说:“不用谢,你没事就行,下次看见他们躲远点。” 突然路之远的嘴巴又被孟安南给合上了,他皱着眉说:“不准笑。” 他一笑扯着嘴角生疼生疼的,路之远合上嘴巴比了个ok,表示自己现在闭嘴不笑了。 冯柯看着江捷说:“班长,你怎么惹到他们了?” “有次放学碰到他们过一次。”江捷说,“然后就被他们堵着要了钱。” “艹。”冯柯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他妈都是土匪吧。” 路之远捂着脸说:“多亏你们来的及时,要不然我怕我还得挨一拳。” “我们也没帮什么忙。”冯柯说,“你这脸还是找个冰块敷一下吧。” 孟安南说对路之远:“你先回教室,我去买瓶冰水给你敷脸。” 路之远刚想说不用,孟安南就已经转身走了。 冯柯说:“走吧,先回教室。” 路之远一坐到位置上苏小童就跟个狗仔似的盯着他的脸问东问西。 “哇,路之远你脸怎么了?”她一脸惊讶望着他的脸说。 路之远不想说自己这是被人打的,太挫了,于是他说:“撞门上了。” “你这撞的什么材质的门啊?”苏小童说,“能撞成这样!” “铁门。”路之远继续编。 “啊?”苏小童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她想了想说:“我们学校哪儿来的铁门?” “你不知道吧,特隐蔽的一个地方有一扇好大的铁门。”路之远脸不红心跳的编着瞎话,“我一个不留神哐当一下就撞上面了。” 苏小童绞着脑汁儿使劲回想愣是没想出来学校哪里有扇铁门。 说话间孟安南拿着瓶冰水从后门走进来了,他还买了块小毛巾把水瓶给包起来了。 他把冰水递给路之远说:“赶紧敷脸。” 路之远接过来按在脸上,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偏偏这时候苏小童胆子大的不行扭脸对着孟安南说:“路之远说他撞上了铁门才把脸撞成这样的,你知道是哪个铁门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孟安南:“?” 路之远心虚的举着水瓶静静地在一旁敷脸。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这个样子突然明白过来了,他面不改色的跟着路之远说瞎话:“哦,有这么个门,你可能不知道。” 可怜的苏同学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被两只大灰láng耍的团团转,可怜的孩子坚定不移的相信了自己的学校里确实存在这么一扇并不存在的铁门! 路之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又疼的直抽气,哭笑不得的表情狰狞极了。 孟安南好笑的看着他:“你这瞎话编的不错啊。” “嘘,小声点儿。”路之远看了看前面和别人正在讲话的苏小童低声说,“要不然该露馅儿了。” 看着路之远肿的老高的左脸颊,好看的眉毛皱了皱,问道“很疼吧。” 路之远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痛算什么。” 孟安南回想起刚刚路之远被打的那一幕,当时他恨不得打死姜睿,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爸受伤、他妈离开的那个时候,那时候的他比现在更严重,浑身竖起了尖刺不准任何人靠近,为了压抑心头的那团火到处打架,对着人上拳头就是一顿锤,最后要不是被他爸发现了,扇了他一巴掌,可能会打死人吧。可能.....就碰不到路之远了。 “喂。”路之远叫了叫发愣的孟安南,“你发什么愣呢?” 孟安南看着面前为了帮他而受伤的路之远,打架他来就行,受伤他一个人受伤就够了。 他说:“以后万一碰到打架的情况,别管我,直接跑。” “那怎么行!”路之远说,“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自己跑,这太怂了!” 孟安南正色道:“我没和你开玩笑!” 路之远眨眨眼笑着说:“怎么?嫌我拖你后腿啊。” “没有。”孟安南说,“只是....怕你受伤。” 路之远听的心里一暖,原来孟安南是担心他呀。 他灵光一闪突然说道:“哎,要不然你教我跆拳道吧。” “啊?”孟安南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这样我既不会拖你后腿还可以帮你。”他兴奋的说。 突然孟安南笑着说:“你还真打算和那群小孩儿一块学啊。” 路之远想起上次他开玩笑说要和那群小朋友一起闹孟安南。他噗嗤笑了出来,“你想什么呢你!我当然和他们不一样了,我是一对一好吗!” “学费呢?”孟安南摊着手说。 “喂,你这就不厚道了吧。”路之远撇撇嘴说,“咱俩谁跟谁啊,怎么能这么见外呢。谈钱多伤感情啊!” “那谈感情还伤钱呢,你怎么不说啊。”孟安南不吃他那套继续说道。 路之远不愧是路大胆,兵行险招直接抱着孟安南的胳膊摇啊摇,嘴里说的话让人起一声jī皮疙瘩:“老大~老大~你就教我嘛,我是你小弟,你不教我教谁呀。老大~” 孟安南无语的看着像只壁虎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路之远,他伸手推了推,然而路之远像自带万能胶似的牢牢地粘在他身上。 看着前面苏小童不时投she而来的不明目光,孟安南不得不妥协下来,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行行行,教!我教还不行吗?” 路之远眼见着孟安南答应了,赶紧撒手麻溜的抱抱拳说:“教练,受学生一拜。” 孟安南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看着路之远说:“真是输给你了。” 江捷突然拿着一瓶跌打损伤药过来了,他递给路之远说:“不知道脸能不能用。” 路之远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江捷不安的绞着手指红着脸低声对孟安南说:“谢谢你帮我。” 路之远发现江捷性格真的特别腼腆,当班长也真是难为他了,关键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道谢,可孟安南这个面瘫脸却坐在位子上也不说句话。 眼看着江捷尴尬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他看不下去用胳膊肘戳了戳孟安南说:“说话啊,人家跟你道谢呢。” 孟安南动了动嘴说:“不谢。” 路之远简直没眼看,这人还有两副面孔呢。平时损自己时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啊,现在就跟修了闭口禅似的,让他说句话能要他命。 看江捷走了,路之远凑近说:“你平时和我斗嘴话挺多的啊,怎么别人跟你说话你就跟哑巴似的。” 孟安南转着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让人琢磨不清,也让人难以招架。 路之远忍不住四处张望着以便躲避孟安南过于专注的眼神,他慌乱的说:“你、你盯着我gān吗?”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jiāo流,我只学会了怎么和你jiāo流。”他突然说。 “啊?”路之远有点懵。 “没什么。”孟安南转过头去低头玩起手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路之远却从孟安南那句话里反应过来。 他刚刚说他只学会了如何和自己jiāo流?路之远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一阵一阵的异样感觉了,他到底该怎么办。 路之远望着孟安南垂头的侧脸,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摄人魂魄的眼眸,那专注的眼神只需一眼就足以让路之远丢盔弃甲,无法招架。 他想自己可能完了,有些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已经不由他了。 ☆、第14章 下午全校大扫除的时候,路之远一直躲着孟安南,他一时半会儿还弄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股异样的感觉像一颗种子根植在他心里,一点一点的萌芽,孟安南对他说的每句话,望向他的每个眼神都是温养种子的养料。 所以他现在暂时还无法直面孟安南,他怕自己没控制好被孟安南觉察出端倪来,于是路之远主动请缨和江捷一起去清扫教学楼前的公共区域,原本江捷安排他和孟安南一块儿去倒垃圾的,但是他趁着孟安南不在找了个借口推掉了。 “你确定不和孟安南一组啊?”江捷说,“你们不是经常一起吗?” 路之远找借口说道:“我不太想倒垃圾,再说了,万一待会碰到姜睿那帮人怎么办,我们俩一起有个照应。” 江捷愣了愣笑着说:“那好吧。”于是路之远如愿以偿的跟着江捷走了,反正躲得了一时是一时吧。 孟安南上完厕所回来就没看见路之远了,他在教室内外找了一圈还是没看见人,他叫过正在擦黑板的苏小童说:“你看见路之远了吗?” 苏小童左右看了一圈才说:“好像和班长在教学楼前面扫地。” “知道了。”孟安南说,“谢谢。” “哎。”苏小童赶紧叫住他提醒说:“那个,班长安排你倒垃圾了。” 孟安南头也没回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我去和他换。” 到了楼下孟安南就看见路之远拿着扫把在旁边划水,人家江捷认认真真的扫着地,他低头笑了笑走过去叫了一声:“路之远!” 划水的人突然动作一顿,半天僵在那里没动,江捷抬头看见孟安南过来了疑惑道:“你不是倒垃圾吗?” 孟安南走到路之远身边,转头对江捷说:“我和你换。” 江捷怔了怔正要回答,路之远突然说:“啧,都安排好了,换来换去的多麻烦。” 孟安南听了路之远的话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微沉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很明显能看出他不高兴了。 江捷尴尬的站在一边,此时他莫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甚至还觉得自己有点儿像电灯泡,这个念头一出把他吓了一跳赶紧甩甩脑袋挥散这些荒唐的想法,他弱弱地对孟安南说:“换就换吧,不麻烦的。” 路之远被孟安南盯的浑身难受,他想如果孟安南的眼神可以造成实质性伤害的话,此时他可能就是一具新鲜的不得了的尸体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孟安南,故作轻松地说:“你就欺负班长老实。” 孟安南没回答他接过江捷递过来的扫帚说了一声:“谢谢。” “不谢,小事而已。”江捷摆摆手说。 江捷走后就只剩孟安南和路之远两个人拿着扫把像两具雕塑一样立在那里。过了一会儿路之远率先打破平静,挥着扫把说:“扫地,扫地。” 话说完他就拿着扫把继续划水,自认为极其自然的一步一步踱到教学楼的另一边,假意扫着地实则躲人。 突然认真划水的路之远被人从后面一把拎住了衣领子,他回过头就看见孟安南垂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声音微冷:“你躲什么?” 路之远死命的往前挣扎奈何衣领被揪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他心虚的笑着说:“哈哈....谁躲你了,你想多了。” “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孟安南依旧留着他的领子不放,觑着眼睛望着他。 路之远现在确实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是他怕自己跟孟安南待久了,这亏心事也是迟早的事。 “你撒手。”路之远扯着自己的衣领子往回拽。 可是孟安南犟起来就跟头牛一样,说什么都不好使。他拒绝了路之远的请求:“不放!除非你讲清楚。” “我讲清楚什么?”路之远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打着马虎眼。 “为什么躲着我?”孟安南不放弃刚刚的问题。 路之远简直欲哭无泪,他要怎么说?难道他要说:我一见到你就会不由自主的紧张,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甚至满脑子都是你孟安南。 恐怕路之远刚说完这句话,孟安南会把他当疯子一样痛扁一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吧! 可是孟安南现在像片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一副“你不跟老子讲清楚,就别想要回你的衣领子”的执着模样。 路之远调动了所有的脑细胞终于想出了一招。 “嘶。”路之远突然捂着胃蹲了一下,一副疼的不行的样子。 孟安南果然被吓到了连忙跟着蹲下来,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 路之远佯装胃疼抬起头怯怯地望着路之远说:“我刚刚嘴馋偷吃了冯柯的辣条,吃完之后胃就开始疼了。我怕你骂我,只好先躲着你会儿了。” “你!”孟安南气的站了起来。不到一秒又蹲了回去,压抑着怒火把路之远拉起来扶着他,语气夹杂着些微的无可奈何:“很疼吗?能不能自己走?” 路之远暗自送了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去了。只是欺骗了孟安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是真的担心自己。 “只是有一点儿疼而已,不严重的。”路之远说。 “别忍着。”孟安南说,“疼就说出来,我不骂你。”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小心搀扶着自己,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担忧,他心里一阵阵的发苦,甚至连嘴里都是苦的。都怪自己搞砸了和孟安南之间的关系,孟安南一直把他当朋友对他这么好,而他却像一个赌鬼一样拼命的挥霍着他们的友情。 “疼。”路之远控制不住的说。心里疼,密密麻麻的疼。 “去医务室。”孟安南说,“去开点药吃。” “不去。”路之远借机靠在孟安南身上,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安全感。 孟安南皱皱眉,不满他这么任性不容拒绝的说:“既然疼怎么不去医务室,必须去!” 路之远看孟安南一脸严肃的教训自己的样子,心里像偷吃了一块糖一样悄悄地泛着清甜。 “我书包里有药。”他说。 孟安南一路扶着他回了教室,此时教室里只有苏小童一个人在整理着教室的椅子。看见路之远这个样子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路之远有点尴尬毕竟自己是装的胃疼他挣了挣手想让孟安南放开,可是孟安南抓紧了他的胳膊说:“别动,我扶你去位置上坐着。” 苏小童跟了过来问路之远说:“哪儿不舒服啊?” 路之远一手捂着胃演的bī真,他说:“胃有点儿疼。” “那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啊。”苏小童关心的说道。 路之远笑了笑说:“不碍事,我有药。” 孟安南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温水过来放在桌上,说:“你药在哪儿?” 路之远说:“包里。”,还好他随身都带着自己的药。 孟安南从路之远包里把药拿了出来,问道:“吃几颗?” “三颗。”路之远说。 孟安南倒了三颗药在路之远手里,待他把药放进嘴里又把水递给他。等路之远喝完了药,他说:“你趴在桌子上歇会儿,我去楼下把地扫了。” 路之远这会儿好像是真的累了,他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略带歉意的说:“那辛苦你了啊。” 孟安南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说:“下回你听话点别折腾自己的胃就行。” 路之远趴在桌子上低低地笑着:“知道了。” 看见孟安南出去了,苏小童转过来看着蔫蔫儿的趴着的路之远,问道:“你还好吧?” 路之远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孟安南对你好温柔啊。”,苏小童说。 路之远听了这话抬起了头,一脸认真说道:”他本来就这样啊。” 苏小童一脸的不可置信,她说:“你开玩笑吧,我反正跟他同班两年以来就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温柔周到过。” 路之远支着头愣愣的望着桌上的书发呆,过了半晌他才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能让孟安南和你做朋友那你还是挺厉害的。”苏小童佩服的说。 路之远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厉害,而是他本来就很优秀,真正和他相处后谁都想要和他成为朋友的。” “好了,好了。”苏小童说,“知道你们俩心心相惜,感情深厚。” 路之远听了苏小童的话忍不住脸红了,本来苏小童说者无心可是他听者有心啊,这个苏小童!瞎说什么大实话! “哎?”苏小童看见路之远脸通红通红的,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脸这么红?” 路之远掩饰性的把脸往手臂里埋了埋,解释说:“热的。” 苏小童看了看前后都关着的空调,一副可以理解的神情,她说:“那我把风扇打开。” 陆陆续续的打扫完卫生的人都回来了,孟安南也回来了。 “怎么样,好些没?”他一回来就问起路之远的情况。 路之远点点头说:“已经不疼了。” 孟安南敲了敲他的头以示警戒,他说:“下次再敢偷吃辣的东西,以后考试别指望我了。”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路之远听完赶紧说道,“我以后不敢了。” 为表真诚他还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路之远从这儿跳下去,馋死,也不吃一根辣条!” 可是冯柯特别应景的拿着包辣条过来了,对着正在起誓的路之远说:“吃吗?” 路之远:“..........” 哪儿来的搅屎棍! 真香警告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孟安南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路之远想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明明他压根就没吃辣条,而且吃了辣条他也不会胃疼。算了,他这是自食恶果,撒谎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裹着红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的辣条,咽了咽口水,他今天要是敢吃,孟安南就敢把他头拧下来。 路之远咬咬牙大手一挥对冯柯说:“不吃!” 冯柯捏着他宝贝的辣条,一脸的“果然不识货,爷手里拿着的可是宝贝”的表情,说了声:“哦。” 路之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辣条离自己而去可他却无能为力,他好恨! “演够了吗?”孟安南实在是看不下去路之远这一副痛失所爱的做作模样,居然还演起来了! “不够。”路之远说,“我还要表现出我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痛不欲生!” 孟安南笑了,他说:“至于吗,到底是胃重要还是辣条重要?” 路之远嘴比心快,脱口而出:“你重要。” 孟安南愣住了,是那种浑身上下甚至连眼球都不带转动一下的愣。 路之远在心里把自己的嘴都扇肿了,要不直接切掉吧,这张嘴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祸了! 嘴巴:瑟瑟发抖..... “开个玩笑。”路之远忍下心里的波涛汹涌,qiáng作镇定的说。 孟安南回过神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转眼间就恢复了平常。 “哦。”,孟安南说。 接下来两人陷入到了令人窒息的尴尬里,久久缓不过来。 路之远受不了这迷之尴尬,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说:“胃不舒服,我再趴会儿。”,说完便把脑袋转向趴着去了。 孟安南原本也尴尬,但是看着路之远耳尖上出卖了主人的红色,他忍不住笑了。 路之远侧着头听着旁边孟安南低浅的笑声,慢慢的他也悄悄的笑了,对于孟安南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路之远不想再去深究了,不论是躲着孟安南还是刻意疏远他,路之远都舍不得。 孟安南把他当朋友,那他们就一直是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第15章 月考如期而至。班上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把桌面上的书都收拾了gān净,腾出桌子为考试做准备。江捷把每个人的准考证发到各人手中,到了路之远这里的时候,他正在替孟安南处理那一袋子空奶盒。只听他像教训儿子的老母亲一样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的。孟安南站在旁边左耳进右耳出,依然玩着自己的手机,只是眉眼间透出些许笑意。 “你是有攒空盒子的癖好吗?舍不得丢?”路之远将孟安南桌上的、桌内的空奶盒统统丢进桌旁的垃圾袋里利索的打了个死结拎起来准备出去丢掉。抬头看见还在低头打游戏的孟安南气不打一处来,踢了踢他的小腿没好气的说:“闪开,你挡小爷路了。” 孟安南的眼睛就像长在手机上似的就没有拿下来过,催一步动一步的往旁边挪了挪。路之远的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跟手机过一辈子去吧,混蛋! 这时江捷过来了,把两人的准考证递给他们:“你们检查一下信息有没有错的,没错的话就在我这儿登个记。” 路之远拎起满当当的塑料袋从孟安南身旁飘过还不忘递给他几个幽怨的眼神,然而某人日常装瞎。于是路之远头也不回的说:“都jiāo给他,我要去扔垃圾!” 江捷看着满带怨气出去的路之远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把准考证递到孟安南面前弱弱的说:“那个,要不你先检查,然后登记一下。” 孟安南终于把眼睛从手机上拿了下来,透过窗外看见丢完垃圾的人此时正在走廊上和冯柯聊天,他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准考证,叹了口气说:“给我吧。” 考试的时候,路之远按照学号恰好坐在孟安南位子上考试,他看着光洁如洗的桌面忍不住手痒起来,瞄了瞄老师还没开始发卷子,就拿起铅笔在桌上一阵忙活,不一会儿就看见原本啥也没有,gāngān净净的桌面多了一副栩栩如生的卡通画。只见胖乎乎的小孟安南抱着比他人都高的奶瓶吸得一脸认真,而比例堪称完美的路之远正揪着他的腮帮子笑的一脸猖狂。 路之远抬头看了看坐在他右前方的孟安南,又欣赏了一会儿桌上的伟大杰作,不禁捂住嘴偷偷笑了出来。孟安南似有所感突然扭过头来看向路之远,果不其然就看见这个人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歪点子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孟安南歪了歪头表示“你又搞什么幺蛾子?”路之远摊了摊手靠在椅背上无辜的眨了眨眼表示“我不是,我没有,你冤枉我。” 直到老师开始分发试卷这两个人才终止了眉来眼去,端端正正的坐好。毕竟这里是严肃的考场,不是什么谈情说爱,啊呸!谈笑风生的场所。 考场一脸鄙夷:老子信了你们的邪! 上午考的是语文,路之远安然度过,他唯一跨不过去的两道鸿沟就是数学和英语,所以他极有先见之明的抱上了孟安南的大腿,求大神带飞! 然而大神考完试回来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桌面他表示带飞是不可能了,彼此jiāo流一下跆拳道还是可以的,背摔了解一下! “你画就画了,还在上面贴了一层透明胶算怎么回事儿?”孟安南指着桌上被透明胶严丝合缝的保护着的路之远嘴里所谓的“杰作”! 路之远嘴里嚼着从孟安南兜儿里掏出来的奶糖,一脸认真的说:“我这还不是怕你把它蹭掉了,特意给贴了一层保护膜,瞧我多细心啊。” 孟安南无语凝噎,四处转着身体好似在找着什么。 路之远跟着他转,假惺惺的说:“呦!找什么呢?我帮你找啊。” “找个称手的,打人疼的东西。” 路之远不动声色的藏起了身后黑板旁边挂着的三角板,陪着笑说:“冷静点,冷静点,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我不是君子。” “不不不,你是。” “不,我不是。” “不,你是。” 接下来两人就孟安南到底是不是君子这个问题认真探讨了近半个小时,最后还是苏小童听不下去了,转过头来说:“你俩可别再念叨了,我现在满脑子左一个是右一个不是,都腾不出地儿来给数学公式了。” 路之远率先闭了嘴,点头如捣蒜。他说:“我们不叨叨了,马上闭嘴,可不能耽误你复习。” 苏小童看着路之远一派悠闲的模样,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她忍不住问道:“你不复习?” 路之远瞟着旁边的孟安南,一脸神气的说:“我有大腿抱。” 然而某大腿的主人不太给面子,只听他一字一顿的说“不给抱了。” 路之远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转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孟安南,片刻后就听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不可以!不带这样的!” “可以。” “不可以!” “可以。” ............... 苏小童:“.......” 老娘信了你们的邪! 最终路之远以签订了丧权rǔ国的不平等条约,承诺日后为孟老大马首是瞻,他说一路之远不能说二的惨重代价下获得了下午的大神考场带飞。 此刻路之远握着笔看着眼下的数学试卷瞬时内牛满面,我的尊严啊,我的自由啊,我对不起你们! 他正一个人内心活动十分丰满的自影自怜,就听见孟安南用笔扣了扣桌面两下,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暗号,提示答案已经备好,准备jiāo接! 路之远收放自如的停止了夸张的内心活动,开始坐的端直神色严肃,就差脸上写着“我要开始作弊了”这七个大字了,然而这人还盲目自信的以为自己足以骗过任何人。 好在孟安南业务能力极其优秀,他抓住老师转身的瞬间手往后一抛,纸条呈抛物线平稳的落在路之远的桌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捏住纸条不动声色的握在手心里,眼睛的余光时刻关注着老师的动向,一旦老师转过身去了,他就把手放到桌下,一点一点的展开纸条,飞快的扫了一眼答案,拿起笔刷刷刷的就写了起来。 等他抄完答案,坐在他旁边的冯柯突然咳嗽了两声,他循声望过去就见冯柯冲着自己挤眉弄眼暗示着答案共享。 于是路之远又把手里的答案团了团,假装挠脖子实则探视老师的位置,看见老师的眼光没有关注到他这里,于是路之远将纸条往冯柯那里一丢。 但是纸条最终没有呈抛物线落在桌上而是中道拐了个弯掉在了地上,路之远尴尬的对冯柯笑了笑,表示我相信你可以的。 冯柯完美的向路之远展示了什么叫闪电般的速度、影帝般的演技,他在老师转身的瞬间,低头伸手抓起纸条藏在手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同时他秒换“我在认真答题”的表情平稳的坐在位子上装模作样,气息分毫不乱。 要不是因为在考试路之远都想站起来为冯柯鼓掌了,是在下输了! 之后这张宝贵的纸条如同传家宝一样经由冯柯的手呈顺时针方向在全班每个人手里过了一遍。 而且最骚操作的是,这张纸条最终居然物归原主了! 路之远眼看着孟安南手里捏着那张纸条,他的后脑勺都透露出了此刻的茫然疑惑,从他的背影路之远都能看出此时此刻孟安南的心理活动来。 孟安南内心os: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考试结束了,冯柯对孟安南说:“你可帮了大忙了!” 孟安南:“?” 路之远踢了一脚冯柯说:“那还是我传给你的呢!” 冯柯一摆手一言难尽的说:“我现在总算是相信了你打篮球技术是真实的菜了,就你这准头能进球算是奇迹了!” 路之远平白无故的遭受了人身攻击,委屈的找自己的老大求保护。 然而他的老大翻脸不认人,一脸平静的说:“他说错什么了吗?” 路之远:“!!!!” 冯柯一把勾住路之远的脖子笑话他说:“你就接受这个现实吧,菜不是你的错,菜而不自知那就是你的错了。” 路之远正想掰过冯柯的手给他点颜色瞧瞧,给你脸了我! 孟安南突然拨开冯柯的手把路之远拉到自己身边,悠悠地来了一句:“是我没教好。” 冯柯突然发现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可他好像没找到自己的名字,还傻兮兮的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路之远没心没肺的冲着冯柯就是一顿狂笑:“哈哈哈,听见没,我菜咋了!我有大神带我,你有吗?”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冯柯怒指路之远,一脸的憋屈样子 路之远勾着孟安南一脸得意的看着冯柯,表示我有人罩我不怕,略略略。 “我还是一边儿待着去吧。”冯柯想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看见冯柯灰溜溜的跑了,路之远好像还没玩儿够,就想追过去继续battle,可是孟安南一把拉住了他的领子不让他去。 “哎,哎,哎,撒手!冯柯还剩一口气呢,我要把他这口气也给气没!” 孟安南看着像只野猫一样兀自挣扎的路之远,他把人扯到怀里锁住,赖皮的说:“就不让你去。” 路之远挣扎了半天无果,泄了气似的垂着头,“不去了不去了,先留他狗命!” 孟安南放开他好笑的说:“就你这身板打得过他吗?” “不是还有你吗。”路之远说。 孟安南愣了愣,低头笑了笑才说:“嗯,还有我。” 正说话间,据说是他们班的班花——张筱拿着本数学习题册过来了。 路之远平时直觉不大灵可这会儿却敏锐的不得了,这一看就是来搭讪的! “孟安南,我有道题不会做,你能给我讲讲吗?”张筱捏着习题册羞怯怯的说。 路之远撞了撞旁边的孟安南yīn阳怪气的说:“人家叫你呢。” 孟安南皱了皱眉,看着张筱说:“哪道?” 张筱把习题册递了过去指着题目说:“这道。” 孟安南大致看了一眼题目,对旁边的路之远说:“把书递我一下。” 路之远从桌里把数学书抽出来丢给他说:“给你。”态度极其恶劣! 路之远想这数学都考完了你还问个毛题目啊,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关键孟安南像个傻子似的往坑里跳! 孟安南在册子上写了一个公式对张筱说:“把它往题目里套。”然后就把册子还给了她,表示题目讲完了。 张筱一脸懵bī,“这、这就讲完了?” 孟安南眉毛一挑,冷冷地的说:“不然呢?” 班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么被孟安南吓没了,点了点头说:“哦、哦,那谢谢了。”说完转身就走了,生怕走晚了会有生命危险。 路之远看着落荒而逃的班花,瞧了瞧旁边的孟安南,酸扭扭的说:“人家这是跟你搭讪呢,你就这么把人吓跑了?” 孟安南听着这语气不明就里,过了半晌他眉头皱了皱好像会错了意,他声音微沉:“你喜欢她?” 路之远歪在椅子上的身体坐直了些,瞪着孟安南说:“谁喜欢她了?” “那你说话怎么一股酸味?”孟安南一脸怀疑的看着路之远。 路之远张着嘴愣了半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话啊。”孟安南催促道。 “什么酸不酸的?”路之远眼神飘忽,“你想多了。”说完起身准备出去,他要远离修罗场。 然而在孟安南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认为路之远这完全就是心虚落跑的表现,长腿一伸直接拦了路之远的去路。 “你gān嘛?”路之远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长腿不解的看着孟安南。 孟安南重复道:“你喜欢她?” 路之远真是服了孟安南的脑回路了,你脑子里哪根线路告诉你我喜欢那个班花的?你告诉我,我帮你修修! “我不喜欢她。”路之远说。 孟安南明显不信依旧不放人。 路之远见出不去索性坐在位子上装死人。 不让我出去是吧!行!今儿谁也别想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最qiáng助攻居然是咱们路大胆的嘴 ☆、第16章 路之远抖腿抖的都快抽筋了,他尝试了三次都没能成功从孟安南横在他面前的长腿上跨出去。可是他喵的!他尿急啊!膀胱炸裂谁负责!!! “我尿急!快让开!”路之远再次起身试图突破重围。 可孟安南的腿表示它不让。 “你喜欢她?”孟安南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之前的问题。 路之远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冲孟安南喊道:“老子喜欢你行不行!” “pia叽”苏小童嘴里叼着的酸奶袋子被吓得掉在了桌上。她痛心极了:我的酸奶!路之远你赔! 罪魁祸首趁着孟安南石化的瞬间大步一跨直接冲出去了!厕所!厕所! 此时孟安南维持着原态愣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手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好像被路之远传染了似的耳尖也爬上了一抹熟悉的红色。 放水回来的路之远发现他周围的气氛不太对,苏小童一脸怨怼的望着自己,冯柯一脸看好戏的看着自己,孟安南.....倒是没看自己,但也不正常。耳朵怎么这么红? “gān嘛这么看着我?”路之远说。 冯柯冲他拍了拍手说:“路之远,胆子挺大啊,连孟安南都敢调戏啊。” 路之远看向异常安静的孟安南,脑子里想了想自己怎么就调戏孟安南了? 苏小童举着自己少了一半的酸奶疯狂暗示路之远:赔!你给我赔! 路之远联系了一下上下文苦思冥想自己刚刚为了让孟安南放自己去上厕所时他说什么来着? 想啊想啊想,突然路之远脑子里奔腾过千万匹草泥马!一匹匹都在叫嚣着:路之远,你的嘴又闯祸了! !!!!!他刚刚是不是说他喜欢孟安南了!!!!! 草泥马:是的,而且你的声音超大的哦。 冯柯看着路之远的脸色由yīn转雨又转bào雨再转特大bào雨再.....再转那只能是发洪水了。 他不禁问道:“怎么,这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路之远恨不得把冯柯嘴给缝上,怎么哪儿都有你!把他思路都打断了,他这回怎么圆回去啊。 “滚滚滚,怎么哪儿都有你!”路之远开始赶人,闲杂人等影响他的发挥。 把人都赶走后深吸了一口气他郑重的坐到了位子上。 “这个,我得解释一下啊。”路之远对着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孟安南说。 孟安南终于抬起了头,他说:“别解释,我不听。” 哎??这不听解释就给判死刑了? “不行,不行,你得听。”笑话,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可不能马虎! 孟安南一把揪住路之远的嘴巴耍赖似的说:“不听。” 路之远疯狂的眨着眼睛,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都快画出一朵花儿来了。 孟安南看他快被憋死了终于“善解人意”的放开了他。 “你!你!你!”路之远喘着粗气指着他。 “嗯?”孟安南表示不解。 “你真不听我解释?”路之远问。 孟安南摇了摇头。 路之远心想:行,是你自己不听的啊,别到时候又找机会揍我,那我可就急眼了啊! “行,你自己说的啊,你要是敢跟我动手我就跟你急!” 孟安南笑了笑说:“你不解释我不会跟你动手,可是你解释之后我就不保证了。” 路之远表示没听说过这种玩法!你是不是偷偷补课了? 直到放学的时候路之远都还战战兢兢的,一旦孟安南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他就会立定跳远逃离攻击范围。在路之远往旁边跳了第三次之后孟安南一把扯住了他的书包把人拽了回来,他奇怪的看着路之远说:“你表演杂耍呢?” 路之远尝试着拯救自己的书包于危难之间,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拼不过孟安南的手劲儿,于是他放弃了。你危着吧! 书包:现在弃主还来得及吗?在线等挺急的。 “我这不是怕你一时兴起对我痛下杀手吗?”路之远委屈的望着孟安南说。 孟安南玩儿似的颠了颠路之远的书包,好笑的说:“你看我什么时候真揍过你啊?” 哎?路之远一想还真是!不论以往路之远皮成什么模样孟安南都只是吓唬他从来没有动过他一根毫毛。再回想一下姜睿的惨状路之远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能活到现在那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对了。”孟安南突然说,“待会儿回家了我整理一些写英语作文用的万能句式,你到时候记一下。” 路之远眉毛一耷拉嘴角向下一撇极其不情愿的说:”啊!我不想记啊!” 孟安南无视他的抵抗,不容拒绝的说:“必须记!要不然你就等着被英语老师罚抄吧。” 行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地狱os:莫挨老子! 路之远到家的时候莫如兰难得也在家,平时她都晚上□□点才回来。 “咦?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路之远放下书包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莫如兰问道。 莫如兰看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的说:“今天学校课比较少。” “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路之远坐到他妈旁边瞅了两眼书,发现都是一些介绍国外知名美术学院的。 “看这gān嘛呀?”路之远问。 莫如兰把书合上放到一旁说:“随便看看。” “饿了没?今晚想吃什么?” 路之远其实发现上面很多学校上都做了很详尽的笔记,不过他没太在意转身对他妈说:“我要吃糖醋排骨!” 莫如兰稀奇的看着他说:“你不是不爱吃酸甜口的菜吗?” “那是以前嘛。” 其实路之远主要是那天在孟安南家里吃了他做的糖醋排骨,对这个菜有所改观才会一个高兴把这个菜放出冷宫。 可是当他满怀期待的尝了一口他妈做的糖醋排骨后,他想是他错了。你还是好好在冷宫待着吧! 糖醋排骨:妈的渣男! 莫如兰见路之远吃了一块排骨之后就再也没伸过筷子了,她敲了敲菜碟说:“不是你嚷嚷着要吃糖醋排骨的吗?怎么又不吃了?” 路之远的求生欲让他把到了嘴边的“不好吃”活生生的给咽了下去,瞎话张口就来:“我突然发现这道鱼更好吃,我吃的完全停不下来,排骨待会再吃。” 他妈看路之远一副要把盘子里的鱼给吞了的架势笑着说:“好吃明天再给你做。” 最终路之远以把这条鱼吃的只剩骨架的结局勉qiáng抱住了他的小命,他颤巍巍的小心脏需要某人的安慰。 所以路之远一回到房间就给孟安南打电话了。 “孟安南!” 孟安南接起电话一听到路之远咋咋呼呼的声音就笑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gān嘛呀?” 路之远检查了一下门关好没,确定锁好了才悄声对孟安南说:“你知道吗?我妈做的糖醋排骨太难吃了!还是你做的好吃。” “好吃我再给你做。”孟安南说。 路之远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趴在chuáng上,两条小腿翘起一晃一晃的。 “你在gān嘛呀?”路之远问。 手机里传来沙沙的翻书声以及笔尖在书页上划过的哗哗声。 孟安南笑着说:“给你整理万能句式呢。” “你还写下来了?直接在网上找一些复制粘贴发我不就得了。”路之远说。 “那些都不够详细,我整理好了发一份电子版的给你,纸页的就给你到学校看。” 路之远有一搭没一搭的揪着身下的chuáng单,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上扬,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声音避免笑出声来咳嗽了两声才说:“哦,那谢谢了。” 孟安南那边好像停了笔把手机拿起来放到了耳边,声音透过听筒更加清晰的传到了路之远的耳朵里,听着一声声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那双不争气的耳朵又开始红了。 “谢什么,你好好的把这些记住就行!”孟安南说。 “好。”路之远异常听话的一口答应了。 路之远把孟安南给他整理的笔记不像以往一样当“天书”看而是当“情书”看了三遍之后,他在考场上写起英语作文来简直有如神助。他甚至都开始产生一种我英语本来就很优秀的错觉来了! 考试完路之远把孟安南给他整理的笔记像宝贝似的放进了书包里,冯柯这个煞笔路过的时候看见他这么小心的模样还以为是他收的情书。 “哟哟哟,路之远你这是收情书了吗?还藏藏掖掖的!”他脑门上挂着“八卦”笑的一脸猥琐。 路之远掂量了一下孟安南桌上的英汉词典思考着以什么样的力度才能将冯柯这个二货给当场砸死呢? 冯柯鬼鬼祟祟的凑过来,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路之远说:“谁给你的啊?说说呗!” “谁TM告诉你是情书的?”路之远推开冯柯的大头一脸嫌弃的样子。 “不是情书你藏什么?”冯柯不信。 路之远懒得跟他纠缠推开他说:“起开!反正不是情书。” 这时孟安南从后门进来了,冯柯这个二缺追着孟安南就是一顿喊,他对孟安南说:“路之远好像收到情书了!” 孟安南眉毛挑了挑看了路之远一眼拉开椅子坐下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吗?” 路之远蹭的站起来指着冯柯说:“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冯柯冲路之远摇了摇头一脸无赖的样子:“我就不过来,略略略。” 嘿!我这bào脾气!今天我不制裁你我名字倒过来写! 路之远绕过去就想抓冯柯,好家伙!这人跟泥鳅似的滋溜又扭到了对面。路之远绕过去他再扭,全程俩人以孟安南为圆心绕圈式的你追我赶。 “你有本事别躲!咱俩正面刚!”路之远喘了口气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冯柯说。 冯柯料定路之远打不过自己但就是想逗他,于是他挑衅的说:“你打不过我的,放弃吧。”模样至贱无敌! 路之远点了点头。行!你bī我的!我要叫人了! “孟安南!他欺负我!你管不管了?”路之远嘴巴一撇冲孟安南喊道。 果不其然全程跟尊佛似的坐那儿一动不动的孟安南听到了路之远无比委屈的告状,那个男人!他!出手,哦不,他出脚了! 孟安南长腿一伸拦了冯柯的路,冯柯正要迈腿跳过去,就听孟安南用平静到好像是在跟他讨论今晚吃什么的语气说:“你跑,我打。不跑,他打。”他指了指路之远。 冯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端直的站着不动了,被路之远打顶多鼻青脸肿,被孟安南打,那直接就是人头落地了! 路之远狞笑着朝冯柯走了过来,他绕着冯柯走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遍。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说说你,图啥?” 冯柯:大哥,戏过了啊。 “来吧!任你处置。”冯柯闭闭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路之远毫不客气,揪着人就是一顿胖揍,让你丫嘴碎!让你丫八卦!让你丫话多! 冯柯走的时候很安详,火烧的很旺,骨灰很烫,家人很坚qiáng! “呼!”路之远舒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出了口恶气,慡! “我跟你讲冯柯这人就是欠揍!”路之远一手搭在椅背上歪着头对孟安南说。 孟安南突然转过头来凑近路之远说:“情书怎么回事?” 看见孟安南近在咫尺的脸,路之远的呼吸乱了一瞬,他把头往后仰了仰试图拉开些距离,然而孟安南立马就跟了上来。 “没、没有情书。”路之远磕磕巴巴的说。 “那为什么冯柯说你收到情书了?”孟安南盯着他问道。 路之远觉得自己再往后仰就要跌下去了,他撑着孟安南的肩膀往后推了推坐直了些才说:“他看错了。” 孟安南一手撑在路之远的椅背上将人圈住气势迫人,他说:“那他看见的是什么?” 路之远被孟安南步步紧bī的盘问着根本就招架不住。 他咬咬牙说:“你给我整理的笔记。” 孟安南明显愣了一下,刚刚还如虹的气势瞬间就消失了。他松开手坐直了身体不太自然的说:“哦。” ☆、第17章 “你gān嘛不说话?”路之远望着旁边异常安静的孟安南。 孟安南低着头走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路之远说:“你藏笔记gān什么?” 路之远停了脚步看着孟安南愣着没说话,孟安南也停了下来望着他,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在路旁对视。 突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熬人的安静气氛,路之远从兜里拿出了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他妈打过来的。 “喂,妈。” “行,我知道了。” “放心吧,我不会饿着我自己的。” 路之远挂了电话没有意识的轻叹了口气。 孟安南见他挂了电话之后神色怏怏的,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路之远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我妈说她要出差几天,给我在家里放了钱让我这几天出去吃饭。不过我不太想出去吃,一点都不好吃。” “要不去我家吃饭?”孟安南突然说。 路之远张张口就想答应,但是一想到刚刚孟安南问他的问题又犹豫了,万一待会孟安南想起来了又问他,他该怎么回答?万一,孟安南反应过来觉得这种行为很奇怪从而对他产生异样的看法又怎么办? 一时间路之远脑海里天人jiāo战,去和不去的答案在他脑子里进行殊死搏斗,最终还是“不去”占了上风。 他笑了笑说:“不用了。这几天随便吃吃吧,再说了一来一去的多麻烦。” 孟安南眉头皱了皱,以路之远的懒劲儿和怕麻烦的特性,他的随便吃吃还真不是嘴上说说的,肯定到时候囫囵吃点饱个肚子就行。但是一想到路之远那个令人糟心的胃,孟安南的眉头就没有松下去过。 “那你直接收拾几件衣服这几天去我家睡,我负责你吃。”孟安南看着路之远说。 路之远瞪大了眼睛,眉毛翘起,张大了嘴仿佛听到了什么重大新闻一般。 “啊?” “啊什么,去不去?”孟安南捏着路之远的下巴替他合上了嘴。 “不合适吧。”路之远为难的说。 哦,说是为难,其实路之远内心早就呈现巨làng滔天、火山喷发之势了,要不是仅存的一张脸面死活不撒手的揪着汗毛,路之远可能当场就脱口答应了! 孟安南崩了一下他的脑门笑着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我家就我和我爸两个人,而且你也见过我爸了。” 路之远望着孟安南眉眼里满满的笑意,他动摇了,与其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被令人抓狂的不安所折磨,那他还不如去孟安南身边,起码有安全感。 誓死坚守自己使命的脸面心想:完了!它要say goodbye了! 只听虚空里一声“pia叽”声,那张脸,它,掉下去之后再也没能起来。 “好。”路之远说,“麻烦了。” “你妈什么时候出门?”孟安南问。 路之远说:“今天。” “好。那我陪你回家收拾东西,然后去我家。”孟安南揪着路之远的书包拎着他快速往公jiāo车站走。 路之远:“??!!”为啥这个人比他还急?拿错剧本了吧!? 路之远带着孟安南进门的时候,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桌上压着好几张红通通的百元大钞,看来他妈已经走了。 “我去收拾衣服,你坐会儿。”路之远给孟安南倒了杯水放在桌上,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孟安南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着房间里窸窸窣窣的收拾衣服的声音,他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源头而去。 孟安南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停在了chuáng头柜旁,他拿起上面放着的相框,是小时候的路之远。长得唇红齿白的,被爸爸和妈妈牵着夹在中间笑的很开心。 “这是我八岁时的照片。”路之远突然站在孟安南背后说。 孟安南放下照片转过来仔细瞧着路之远。 路之远往后闪了闪一脸防备的看着他,“gān吗?” “你好像没什么变化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看着傻傻的。”孟安南说。 路之远一听不gān了!什么玩意儿?什么叫他还和小时候一样傻!? 他一个平地一跃呈一条直线冲着孟安南扑去,那股泼辣劲说实话一般的泼妇还真gān不过他。 孟安南一面防着路之远的爪子一面被他扑的往后退,脚撞到chuáng沿一个不小心就倒了下去,连带着身上的路之远一块儿下去了。 路之远猛的失去重心条件反she的抱紧了孟安南。 只听“咚”的一声,chuáng垫被两人冲撞的抖了抖,路之远趴在孟安南身上双手还死死抱着他,孟安南此时双手也牢牢护着身上的人。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jiāo叠着躺在chuáng上抱了很久,路之远一眨不眨的看着孟安南,那视线从他的眉毛滑到他的鼻梁再溜到他红润的嘴唇上,活跃的视线最终停在了此处。 路之远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喉结滑动甚至发出了“咕噜”的声音,他盯着那紧闭着的红润的唇瓣,脑海里疯狂的闪动着一个念头:亲下去! 就在路之远即将控制不住内心的防线几乎就要吻下去的瞬间,孟安南一个翻身将路之远压在了身下,还将手掌覆在了路之远的眼睛上。 孟安南起身双膝半跪在chuáng沿上,胸腹一深一浅的起伏,呼吸稍显急促,他眉头紧锁好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然而一只手却严严实实的盖住了路之远的眼睛。 路之远的视线受阻挣扎的扭动着身体,手毫无章法的上下挥动着不经意间屡次擦着孟安南的大腿而过。 “别动!”他声音有些发哑。一手钳住那两只不放分的手置于路之远胸前。 路之远双手受制,视线被阻,一时之间尚不明所以。只听得安静的异于寻常的房间里或深或重的呼吸音,渐渐的,那呼吸的频率渐趋平稳。 孟安南放开了路之远往旁边一倒和他一起躺在了chuáng上,路之远眼睛忽见光明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他眨了眨眼睛。等到完全适应了之后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过了好半晌他转过头看着旁边和他一样兀自发着呆的孟安南说:“你硬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我今晚吃了什么。 孟安南还是认真发着他的呆没说话。 路之远凑近了些和孟安南肩挨着肩腿挨着腿,重复了刚才的话:“你硬了。” 孟安南的眼珠终于动了动,他转头也看着路之远,两人的头挨得很近仿佛路之远再凑近一些就能如愿以偿的亲到孟安南的嘴角。 “所以呢?”孟安南说。 路之远愣了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半天过去了也没有一个字儿蹦出来。 突然孟安南坐了起来,路之远躺着视线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男生之间打打闹闹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他说。 路之远也撑起了身体和孟安南并排坐着,他状似明白又状似不明白只说了声:“哦。” 从路之远家里出去一直到地铁上两个人都出奇的沉默,连一向话多的路之远都半句话也不讲,更别说向来话就少的孟安南了。 车厢里人很多,路之远和孟安南肩贴着肩站在角落里,周围挤着的全是刚下班的人,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些烦躁不安倒显得角落里的两人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此时两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没有表情! 要说孟安南这样倒也不奇怪,可是以往表情丰富的都可以做一套表情包的路之远却一反常态的高冷起来了。 真是怪哉! 下了地铁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公jiāo车站走去,路之远在前孟安南在后。 突然走在前面的路之远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孟安南。 孟安南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一双眼睛茫然的望着路之远。 “我要吃糖醋排骨,你给我做。”路之远笑着说。 看到重新出现在路之远脸上的熟悉的笑容,孟安南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走上前去冷冷的表情仿佛被路之远传染了一般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他说:“好,我给你做。” 俩人在超市转了一圈买了些排骨和蔬菜,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孟淮成从他的小说里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两道身影,他的儿子提着一袋子菜,旁边的路之远拎着他儿子的书包一脸乖巧的站在身边。 他恍惚的竟然觉得这一幕出奇的和谐,有一种儿子领着媳妇回家的错觉。 孟安南给路之远拿了双拖鞋,转头叫了一声正处于懵神状态的孟淮成:“爸!你发什么愣呢?” 孟淮成回过神赶紧笑着说:“之远啊,终于舍得来玩儿啦。” 路之远换上了拖鞋走到孟淮成身边弯了弯腰说:“打扰您了。”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可不能再这么客气了啊,以后想来玩儿随时都可以来。”孟淮成拉着路之远坐到沙发上。 孟安南拎着菜进了厨房,过了会儿端了盘洗gān净的水果出来,“你们先吃点水果,我去做饭。” 孟淮成瞥了一眼在厨房里任劳任怨的孟安南又转眼笑着对路之远说:“之远啊,你是怎么和安南认识的?” 路之远拿牙签戳了颗草莓递给孟淮成,他说:“我刚转过来,那时候上数学课什么都听不懂,就问了孟安南,然后他就给我讲了半节课的题目,之后就这么认识了。” 孟淮成笑的不明所以,他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的火热的孟安南对路之远说:“你知道吗?我这个儿子啊别说愿意给别人讲题了,就是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费劲儿,所以说他能和你成为朋友还把你带回家里来,我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 路之远听着从厨房里传出来的油开锅的“滋啦”声,他笑着说:“大概,有缘吧。” 随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孟安南已经做好了饭,他把菜端出来,说:“吃饭了。” 路之远起身帮着孟安南将还未端出来的菜一一端出来摆上了桌,还摆好了碗筷。 孟淮成转着轮椅到了餐桌旁招呼着他们说:“赶紧吃吧。” 孟安南将糖醋排骨换到路之远面前,“你刚刚说想吃的。” 路之远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他不禁喟叹一声:还是孟安南做的好吃啊! “好吃!”他竖着大拇指说。 孟淮成瞥了眼孟安南故意说:“我昨天还说想吃回锅肉呢,你怎么就不给我做啊?” 路之远听了这话也看着孟安南。 孟安南面对着两双炯炯有神望着自己的眼睛,一双眼睛偷偷憋着坏那是他爸的,另一双眼睛纯粹就装着好奇,瞪大的双眼让人看着直冒傻气。 他叹了口气看着他爸说:“你血压高不能吃肥肉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他爸告状似的对路之远说:“你看看他,就是犟,我都说了吃一两顿没事的,就是不听。” 路之远听了孟淮成孩子气的控诉忍不住笑了,不过这次他站在孟安南这边。 “他还是为您身体着想嘛,少吃肥肉多吃青菜总归是对身体有好处的。”他说完给孟淮成夹了一筷子芹菜放进碗里“来,我陪您一块儿吃素菜。” 孟淮成看着碗里翠绿翠绿的芹菜,叹了口气说:“行!不吃肥肉就不吃肥肉,我听之远的。” 孟安南无奈的看着对面俨然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他不禁觉得自己这个亲儿子倒像是多余的。 就在这时孟安南碗里突然多出一筷子芹菜,他抬头看了看刚把筷子伸回去的路之远,一脸的不明就里。 “你也陪着吃。”路之远说。 孟安南看着对面两张饱含期待的面孔,他叹了口气认命的端起了碗,可是嘴角弯起的弧度却出卖了他。 吃完饭收拾gān净后路之远开始愁自己睡哪儿的问题了。 “我睡沙发吗?”路之远站在客厅里环顾了一周,孟安南家里只有两间卧室。 “你和我一起睡。”孟安南说。 路之远愣了半晌,垂在两侧的手忍不住抓紧了裤料,压下心里的暗cháo涌动,qiáng作镇定的说:“能睡得下吗?” 孟安南好笑的看着路之远说:“怎么?你是要在上面跳舞吗?我房间的chuáng睡我们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路之远定在原地好长时间都没挪动 一步,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哦。” “你先去洗澡吧,毛巾、牙刷我都给你备好了。”孟安南说。 路之远终于动了一下身子,他点了点头说:“好” 他说完便去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如果细看的话你还会发现路之远走路姿势隐约有些奇怪,似乎有点儿顺拐,步伐仿佛还带着些慌乱。 ☆、第18章 路之远洗澡出来的时候孟安南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房间里有chuī风机,就在抽屉里。”他看着路之远还在滴水的湿头发说。 “嗯”路之远点点头进了房间。 孟安南多看了路之远一眼,他怎么看路之远的走路姿势怎么奇怪,他平常走路那两只手恨不得甩到天上去,今天却极其不自然的垂在两侧异常的安分。 他尾随着路之远进了房间就看见某人正举着chuī风机冲着头发一阵狂chuī,孟安南就这么站在他身后看着他chuī头发。 路之远感觉到孟安南一直站在身后看着他,顿时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似乎只是转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于是走神的路之远举着chuī风机对着一块头皮一直chuī,终于灼热的风把他的头皮给烫了。 “啊!!烫死我了!!”路之远发出一声惨叫。 孟安南赶紧走过来拿走了路之远手里的chuī风机给关上了,看着他还湿着的头发无语的说:“你傻吗?” 难得路之远没有反驳就这么站在原地可劲儿搓着自己的头皮,眼睛盯着地面甚至不敢转动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撞进某道不饶人的视线里。 只听chuī风机换上了低一档的柔风,孟安南拉着路之远坐在椅子上,站在身后为他chuī着头发。孟安南的手指穿过路之远茂密柔软的发丝轻柔的摩挲着他的头皮,微热的风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耳畔,苏麻的感觉让他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 路之远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他甚至控制不住的把头往后仰靠在孟安南柔软的腹部上。 孟安南低头看着舒服的靠在自己肚子上的脑袋,狭长的眼眸弯了弯泄露出令人沉迷的温柔,他靠近了些试图让路之远靠的更舒服,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好像在触摸着什么珍贵的宝贝。 “好了,chuīgān了。”孟安南关了chuī风机拍了拍靠在自己肚子上舍不得挪走的脑袋。 路之远不情愿的坐直了身体,转过头对孟安南说:“你不去洗澡吗?” 孟安南把chuī风机放进抽屉里,打开衣柜拿了睡衣说:“现在去洗。” 孟安南一出去路之远就直接趴在了chuáng上,把脸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他现在脑子里就跟一坨浆糊一样乱的不行,回想起下午在他家chuáng上,他的手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孟安南的那个地方,同为男生他立刻就知道孟安南硬了。 他当时心跳如同擂鼓,甚至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只消一刻他可能就会.....就会...... 只是孟安南一句“很正常”打消了他所有的想法,只差一点他就越界了,真的只差一点..... 孟安南说这很正常但是路之远知道自己已经不正常了,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在恋爱这方面经验为零。所以当他对孟安南产生绮念的时候,心好像被放进了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煎熬,他怕,他怕自己一旦行差踏错叫孟安南察觉到这越了界的感情。 他不安、焦虑,害怕着失去,可是他不能再失去了!他失去了爸爸,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失去了那可悲的安全感。 因为害怕他妈把他当拖油瓶丢掉,所以一直以来饿了他忍着,冷了他受着,被人嘲笑欺负了他沉默着,永远用最灿烂的笑容最乐观的心态去面对他妈,这一切都是怕他妈有一天不要他了。 如果路之远那可笑的安全感是被烈火烧尽的野草那孟安南的出现就是让其chuī又生的chūn风。 为了让这阵来之不易的chūn风停留的久一点,他选择了藏起这段不为人知的情感。其实赌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输的代价太大他承受不起。 孟安南洗完澡一进门就看见路之远像具尸体一样趴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他踢了踢悬在外面的小腿,说:“睡着了?” 路之远埋在被子里的脑袋摇了摇,声音瓮声瓮气的:“没。” 孟安南当他困了,于是说:“困了就去被子里躺好,我去把灯关了。” “嗯。”路之远听话钻进了被子。 孟安南见他躺好了就关了灯,在黑暗里摸索着上chuáng掀开被子躺在了路之远旁边。 路之远就这么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他和孟安南距离是这么的近,肩挨着肩腿碰着腿。明明房间里开了空调可是他身上却出奇的滚烫,尤其是不小心碰到孟安南的时候。 “睡了吗?”孟安南问。 “没睡。” 孟安南突然侧过身面向路之远,手枕在脑袋下面,似乎斟酌了一会儿才问道:“我今天那样.......你生气吗?” 路之远的手抓紧了被角,唾液滑过gān涩的喉咙,声音略显喑哑:“不生气。” 空调的冷风呼呼的chuī着,偷偷溜走的一股气流调皮的撩了撩安静的窗帘迫使它打开了一条小缝,一缕月光趁机钻了进来放肆的爬上了chuáng坏心眼的照亮了躺着的两人的双眼。 它发现明明是两双眼睛却出奇一致的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孟安南被月光刺得闭了闭眼,他转过身背对着路之远说:“睡吧。” 路之远对着黑夜的虚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突然他偏过头借着月光注视着孟安南的背影,他qiáng压下贴过去的冲动,忍不住伸出手来在空中细细描摹着孟安南脊背的形状,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孟安南,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孟安南没有说话,路之远以为他睡着了,就在他不打算听到回答的时候孟安南突然说:“比如说?” 路之远想了想说:“冒犯你?” 孟安南轻轻笑了几声,他说:“只要你别和我绝jiāo,其他随你。” 绝jiāo?他怎么可能舍得和孟安南绝jiāo!恐怕到时候要绝jiāo的人只会是孟安南自己吧。 “没这可能。”路之远笃定的说。 孟安南笑了笑说:“知道了,睡吧,不早了。” “嗯。” 不知过了多久,忽明忽暗的月光就像不知疲倦的熊孩子一样拼命的逗弄着chuáng上的两人,只可惜那两道平稳而轻缓的呼吸声预示着他们早已熟睡。借着月光还可以发现路之远相当从心的贴着孟安南的后背睡的舒坦极了,偶尔还会露出小声的呼噜。他的头甚至还无意识的在孟安南的背上拱了拱。 早上孟安南是活活儿被热醒的,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腰上环着一双手,他顺着看过去就见路之远像一只树袋鼠一样抱着自己,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背里睡的香甜无比。 他就这么维持着被路之远抱着的姿势睁着眼睛在chuáng上躺了很久,直到时间不得不让他们起chuáng,他才拍了拍路之远把他叫醒。 “醒醒,该起chuáng了。” 路之远拱了拱头一幅醒不过来的样子,嘴里哼哼唧唧的。还不到一秒这货又睡死过去了。 孟安南无法只好把死死箍在自己腰上的爪子掰了下去,他瞥了瞥翻个身继续陷入黑甜乡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起chuáng先去洗漱,待会再来叫这位祖宗。 然而等到孟安南刷完牙洗好脸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路之远蒙进了被子睡的天昏地暗,完全没有要去上学的意识。 他站在chuáng边盯着把自己从头到脚盖的严严实实的某“猪”,坏心一起,他捏起被子的一角猛的一掀让路之远完全bào露于空气中,看他还醒不醒! 果不其然路之远被四面八方涌进来的凉气冻得一哆嗦直接给冻清醒了,他从chuáng上弹起,双眼还处于蒙眬状态,盯着虚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他才缓慢的转动眼珠去瞧孟安南,“你掀我被子gān嘛?”早上刚起chuáng还带着鼻音,咋一听还有点撒娇的感觉。 孟安南把闹钟怼到路之远眼前指着它说:“好好瞧瞧都几点了?” “卧槽!”路之远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路哀嚎着进了卫生间,“我他妈做梦以为今天星期六!!!” 孟安南回头看着路之远慌不择路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他去了客厅把两人的书包收拾好又去厨房端出已经热好的粥和包子,然后把路之远准备换的衣服从包里拿出来走进浴室递给了路之远。 “赶紧把衣服换了出来吃早餐。” 路之远接过衣服咧着嘴笑着的说:“好嘞。” 等到路之远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了已经准备妥当的早餐,他恨不得冲过去对着孟安南“吧唧”一口,上哪儿找这么贤惠体贴的人去! 孟安南正盛着粥余光就瞥见路之远满眼放光的望着自己,嘴角上扬笑的一脸傻气,他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傻站着gān吗?过来吃啊。” “哦、哦。”路之远收敛了自己痴呆的表情,坐到位子上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开始认真喝起粥来,只是嘴角的弧度无论如何都憋不下去,索性放任了。 孟安南看路之远喝着粥也能露出一脸傻笑来,他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早上掀路之远的被子掀太猛了,导致他把脑子给冻坏了? 吃完早饭两人快马加鞭的往学校赶总算是没有迟到,他俩安全的坐到椅子上的时候都舒了一口气,“你明天再赖chuáng我就当场掀你被子,管你清没清醒!”孟安南说。 路之远捶了捶胸脯信誓旦旦的说:“今天是个误会,你知道我昨晚睡的多舒服嘛!在梦里我还在过周末呢,明天我肯定第一个起来!” 孟安南心想你睡得能不舒服吗!像只八爪鱼一样粘着我睡了一晚上,就差骑我身上睡了!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看明天打不打你脸。” 孟安南一脸的信你才有鬼了! 说话间老陈进来了,手里端着的是他万年不变的保温杯。他慢悠悠的从后门晃进来,班里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嘈杂的班级顿时安静下来。 “不要认为考完试了就可以松懈下来了。”老陈chuī了chuī瓶口的热气唆了一口茶一边往讲台走一边转着头对着全班说道。 “等成绩出来了,过不了几天就是家长会,到时候让你们的家长好好看看你们在学校学习的成果。” “是好是坏到时候一见分晓。” 路之远低头问旁边的孟安南说:“到时候谁来给你开家长会啊?” 孟安南摇了摇头说:“没人来。” 路之远煞有其事的握了握孟安南的手说:“那咱俩算是难兄难弟了,我妈早跟我说了到时候家长会她没时间来。既然你这边也没人来,那我们合作合作,你当我家长,我当你家长。” 孟安南回握住路之远的手使劲儿一捏,路之远瞬时疼的龇牙咧嘴频频求饶。 “老大!老大!咱能不能轻点?” 孟安南嘴角一歪笑的一脸邪气:“怎么?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爸?” 路之远嘴一瘪,“不敢不敢!误会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考试,都没有时间写文了,嘤嘤嘤 ☆、第19章 下课的时候孟安南又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路之远跟冯柯说句话的功夫转头座位上就没人了。 “你这什么表情啊,活像被人抛弃了的模样!”冯柯一把搭住路之远的肩膀好奇的看着他说。 路之远耸了耸肩想把肩上的爪子甩下去,“撒手!” 冯柯嬉皮笑脸的继续搭着半带讨好的说:“你考虑的怎么样啦?陪不陪我去?” 刚刚冯柯一下课就神神秘秘的来找路之远,说是让路之远陪他去楼下六班找一个人。 “你自己去啊,拉着我gān什么?”路之远瞥了他一眼说。 冯柯挠了挠头一脸为难的说:“我一个人不敢去。” 路之远把肩上的手抖下来嫌弃的看着旁边的冯柯说:“你这到底是去找鬼啊还是去找人啊?”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找的六班这人是个女生,我喜欢她。”冯柯那张小麦色的皮肤居然染上了一团红色,看着有点滑稽。 “你这是要去表白喊我去给你壮胆儿?”路之远抱手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冯柯。 冯柯受到惊吓似的用力摇了摇头说:“不是表白不是表白,就是她找我借书,我去给她送书而已。” 路之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没出息的冯柯说:“去送个书还要我陪着?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冯柯不依不饶,他比路之远个子高,长的也比他壮,可是这会儿却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缩在路之远旁边不住的磨他“路哥!路爷!你就陪我去吧,帮帮兄弟!” 路之远被恶心的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原地一蹦三尺远,被bī无奈只好指了指冯柯咬牙说:“前面带路!” “得嘞!”冯柯一听路之远妥协了立马狗腿的在前面带路。 到了六班门口冯柯这怂货居然不敢叫人出来,路之远白眼都不想给他,只好亲自上阵。他在门口扫了一圈正好看见一个短头发长相清秀的女生要进教室连忙把人叫住:“同学。” 那女生听到有人叫她停了脚步看向路之远一脸茫然:“有事吗?” 路之远礼貌的笑了笑说:“可以帮忙叫一下你们班的程璇吗?” “好的,稍等。”那女生点头随后进了教室就把人给叫出来了。 “谁找我?”一个长头发鹅蛋脸长相甜美的女生走了出来。 路之远手一薅把冯柯拉到面前说:“他!” 冯柯红着脸把书递过去:“你要的书我给你送过来了。 程璇接过笑着说:“谢谢了,等我看完就还给你。” “我不急,你慢慢看。”冯柯紧张的握紧了拳头,眼睛都不敢直视程璇,一会儿瞟一眼路之远一会儿又盯着地面。路之远见不得冯柯那个怂样,等程璇进了教室忍不住打趣他说:“就你这个怂样等到你表白的时候人家姑娘早结婚了估计孩子都有了。” 冯柯往教室里偷偷瞄了好几眼,不好意思的说:“急什么,这种事儿得慢慢来。” 说完便推着路之远往回走:“谢谢路哥陪兄弟走一遭。” 路之远“嘁”了一声,十分大爷的大摇大摆往前走,从六班教室门口路过的时候和那个帮忙叫人的女生视线撞在了一起,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有些闪烁,忽而对路之远腼腆的笑了笑,路之远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冯柯围观了全过程扒着路之远笑的一脸猥琐:“怎么,看上别人了?” 路之远毫不客气的给了冯柯一个肘击:“死开!眼瞎趁早治治!” “说说,说说,是不是瞧上人姑娘了,我帮你搭线。” 路之远懒得理他,不住的把头往旁边撤指望能离冯柯那张碎嘴远点,他俩刚走到楼道就撞见了从拐角处冒头的孟安南。 “你们在gān吗?”孟安南看着冯柯扒着路之远肩膀的手蹙了蹙眉,一脸冷漠的盯着他们。 路之远一把掰过冯柯的头把人掀走,走到孟安南身边和他并肩上楼转眼就把冯柯弃如敝履。 冯柯一脸懵bī的呆在原地,他就这么被丢掉了?路之远你TM个渣男! “你刚刚跑哪儿去了?”路之远问旁边似乎不太高兴的孟安南。 “办公室。” 路之远瞧着孟安南这好似山雨欲来的表情还以为他被老师批了,于是搂过孟安南的肩安慰说:“是不是被老师骂了?没事儿啊,别生气。” 孟安南低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手,看向路之远说:“谁告诉你我被骂了?” “那你怎么脸这么黑,活像别人欠你几百万似的。” 孟安南正要说话,冯柯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脸幽怨的对路之远说:“一见孟安南就把我扔了是兄弟吗!你信不信我不帮你追妹子了!” 路之远原地弹起一把捂住冯柯的烂嘴,给了他脑袋一颗大爆栗,嘴里骂骂咧咧的:“你TM说什么呢你!我什么时候要你帮我追妹子了?” 冯柯疼的哇哇叫,想要辩解可以嘴巴被路之远死死的捂住了,手舞足蹈的乱比划让路之远放开他。 孟安南冷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的回了教室。 路之远放开冯柯忍不住捶了冯柯一拳:“让你瞎说!” 冯柯一脸茫然还带着委屈的站在原地看着路之远扬长而去,他做错什么了? 路之远莫名的有点慌,按理来说他不该这么紧张的,孟安南怎么会管他喜欢谁呢?只是他刚刚的那个眼神太冷漠了,从未经受过如此注视的路之远瞬间没了主意,他该不该去解释一下? 路之远在后门那里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挂起一惯的笑容从孟安南身后拍了他一把坐到座位上,“你跑这么快gān什么?” 孟安南没看他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随便的回应了一句:“懒得等。” 路之远觑了觑孟安南的脸色,发现他只是低着头专心的玩手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只好凑过去假意看他的手机:“玩什么呢?” “游戏。”孟安南说。 路之远吃了瘪只好又缩回自己座位上,他正在心里斟酌措辞看如何才能非常自然的解释刚刚的误会。突然孟安南冒出一句:“你要追谁?” 一看这机会自己送上门了,路之远跟做好万全准备似的在孟安南话音刚落就开始长篇大论的解释起来了:“我谁也不追!是这么回事,我今天陪冯柯去六班找人,他这个怂货找的是个女生但是又不敢自己叫,所以我找了个女生帮我去班里喊人,临走的时候人姑娘礼貌性的对我笑了笑,冯柯那个煞笔就非得乱点鸳鸯谱!” 路之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被憋死,他顺了口气总结了一句:“总的来说,我是冤枉的!!” 孟安南终于舍得将他宝贵的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挪到路之远身上,他非常平静的说:“谁冤枉你了?” 路之远张了张嘴,眨了眨眼,就这么愣了半刻,完了!一个顺口把心中所想给讲出来了! “我说的冯柯,对!就是冯柯!他冤枉我要追别人,我哪里是这么轻浮的人,我个人不提倡早恋的。”路之远煞有其事的说。 孟安南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说:“哦。” 哦?路之远生怕自己没讲清楚,于是又凑过去试探的问:“你...听懂了吗?” 孟安南又低头玩自己的手机去了,头也没抬的说:“嗯。” 路之远再一次被冷落,他左思右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刚刚没有讲清楚导致孟安南没有听到重点。 于是他再度凑到孟安南面前,说“不行!你没听懂!我再给你讲一遍!” 这回孟安南总算是笑了,他推开路之远的脑袋,无奈的说:“我真听懂了,都是冯柯的错我知道。还有你挡我光了。” 路之远重得孟安南宠幸,松了一口气,坐直身体后用力点了点头说:“对!都是冯柯的错!” 冯柯正和人聊天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赶紧从抽屉里掏出校服穿上,艹!空调开这么低,把他都冻感冒了! 临上课的时候江捷过来找他们说:“之远,今天是我生日,我爸妈定了个酒店给我办生日宴,我想邀请你和孟安南过去玩儿。” 路之远笑着说:“生日快乐啊班长。”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是时间仓促我们都没给你准备礼物,不太合适去吧。” “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我就是邀请你们去玩儿的,我也邀请了冯柯,到时候你们一起来呀。” 路之远看了看孟安南,可是这人全程低头玩自己的,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路之远只好自作主张的答应了。 “行,那到时候就去你那儿蹭饭去。”路之远开玩笑说。 “尽管来。”江捷笑笑说。 江捷走后路之远一把捂住孟安南的手机屏幕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能别玩手机了,一直玩儿你颈椎不痛吗?” 孟安南的手机被路之远的手给牢牢捂住了只好收了手机抬眼瞧着他。 “刚刚班长说的你听见没,你到底去不去?” 孟安南抬手按住脖颈转了转,不在意的说:“你说了算。” 路之远翻了个白眼,伸手帮孟安南捏着酸痛的脖子,抱怨的说:“你怎么都不管事儿的啊!” 孟安南索性趴在桌上舒服的享受路之远的周到服务,懒懒的说:“有你管就行了。” 路之远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他心里咋就这么高兴呢!脑子里跟放烟花似的噼里啪啦的热闹极了,原来被孟安南依赖是这种感觉啊,太慡了! 可是路之远的兴奋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本来是和和美美的二人世界硬生生的插进来一个冯柯,变成了令人尴尬的三人行。 放学的时候路之远看着旁边的冯柯就来气忍不住轻踹了他一脚,“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冯柯左蹦又跳的躲避着路之远的夺命连环踢,十分委屈的说:“我光明正大的走出来的,而且刚刚我还叫你了!” “没听见!”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停了一下,然后走的更快了!”冯柯控诉道。 路之远淡定望天,不为所动。是吗?那肯定是你看错了。 “你想好给江捷买什么了吗?”路之远问。 冯柯摇了摇头为难的说:“没,想不出来买什么。” 路之远嫌弃的看了冯柯一眼,“要你何用!你和江捷同班这么长时间你居然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 冯柯平白遭人嫌弃,看着旁边同样和江捷同班这么长时间却相安无事的孟安南,不服的说:“那你怎么不说孟安南啊,他也和江捷同班一年多了!” 路之远愣了愣,看了看旁边沉默的孟安南,不讲理的说:“他能一样吗?他话少也不爱和别人讲话哪像你话这么多还自来熟,你的本事哪儿去了!?” 孟安南原本面无表情的听着旁边两人互掐,可是听到路之远维护自己的那番话终于忍不住笑了。 冯柯本来长的挺阳光帅气的一小伙这会儿被路之远气的满脸通红,一脸怨怼的望着他,气的要揪路之远那张不饶人的嘴。 可是他的手刚伸出去路之远就被孟安南拉到一边去了,看着如神邸一般立在他和路之远中间的孟安南,冯柯没有丝毫犹豫的怂了,他不甘的望着躲在孟安南身后耀武扬威的路之远,颤抖着双唇吼道:“妈!!!有人欺负我!!!” ☆、第20章 最终三个男人,哦不,两个男人决定给江捷买一大束花聊表心意。 然而一个大男人抱着一捧花在街上走实在是太奇怪了,关键冯柯那个二货还死活不肯拿,扔给路之远就跑了。 “冯柯!你给爷等着,等到了酒店你看看你怎么死的!”路之远气急败坏的冲逃之夭夭的冯柯喊道。 冯柯边跑边抱拳,“保重!” 抱着手里的扶郎花路之远无语凝噎,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他就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冯柯就自作主张的把花给买了。行!你买没问题!妈的,关键这花的话语是:你是我永远的依靠支柱,我对你不离不弃。 所以能想象到吗,三个男的送另一个男的扶郎花宣告着:啊!班长!你是我们的倚靠,我们对你不离不弃!这不是仨傻bī吗! 一路上路之远的回头率百分之百,每个路过的人基本上都要往他手上抱着的花看两眼,有的女生甚至用那种难以描述的眼神来回的看他和旁边的孟安南。 路之远:“.............” 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孟安南看着旁边一脸苦相的路之远不免觉得好笑,他碰了碰路之远怀里的扶郎花,笑着说:“花是好花,可惜送错了人。” “你觉得应该送给谁?”路之远把花拿远些仔细瞧着。 等了半天也没见孟安南回答,路之远便抬眼去看他,然而他这一抬就跌进了一道专注的视线里,路之远的眼神慌乱的闪躲了一下,轻咳了一声说:“问你话呢,你要送谁?” 孟安南含笑依旧用那道专注的眼神望着他说:“心上人。” 路之远呼吸一窒,心跳就像加了马达似的砰砰砰的跳动着,他甚至觉得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都能听到响如擂鼓的心跳声。 孟安南见路之远步伐缓慢双眼也飘飘忽忽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只好揽过他的一肩领着他避开拥挤的人流,穿过马路往酒店走。 “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孟安南问。 “没。”路之远摇了摇头,任由孟安南揽着他。 他刚刚被孟安南突如其来的“深情”会心一击,大脑一片空白。可是回过神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件事,孟安南迟早是要jiāo女朋友的,那到时候,孟安南就不只是他的了。 一想到这里路之远的心里就仿佛被灌注了满腔的海水,那么的涩苦,像眼泪一样。 一直到坐在席位上路之远的情绪都不是很高,害的冯柯以为是因为自己刚刚不厚道把花单独扔给路之远导致的,他非常惶恐的端了杯酒一脸抱歉的对旁边的路之远说:“路哥,我错了,我不该把花扔给你一个人的,我给你道歉。”说完他便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路之远整理了一下情绪,好笑的看着冯柯,“喝一杯那行啊!三杯!” 冯柯见路之远笑了,哪管这么多,大手一挥,“三杯就三杯!” 路之远现在心里就像梗了一根刺在里面,心脏每跳动一下都会牵扯着疼,他索性把被子往前一推慡快的说:“给我倒一杯!我也喝!” “给您满上。” 正好这一桌坐的大多都是班上的同学,其他的男生看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纷纷加入进来,一时间一个个跟酒鬼似的你来我往喝的都快忘北了! 路之远正要喝第三杯突然杯口被孟安南捂住,他皱皱眉说:“别喝了!” “我要喝!”路之远拿开孟安南的手,不听劝的要往嘴里倒。 孟安南直接拿走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还把杯子藏起来了,语气微沉:“不准喝了!” 路之远出神的看着空空的手,转头抢过冯柯手里的酒,“你的酒给我了,你自己重新倒。” 冯柯愣愣的看着路之远拿走他的酒咕噜咕噜的全喝光了,他又偷偷觑了觑孟安南暗沉的脸色不禁抖了抖,求生欲让他立马从路之远手里把自己的杯子抢了回来,“祖宗!咱别喝了,你看看你脸都喝红了。” “走走走!别抢我杯子!”路之远似乎有些醉了,眼神有些失焦,举着杯子摇头晃脑的。 “孟哥,你看这......”冯柯为难的看着孟安南。 孟安南静静地看了路之远半晌,这时路之远在没有人抢他杯子的情况下又狠灌了两杯酒,这会儿彻底醉了,半趴在桌上,眼神早已涣散。 他把路之远手里握着不放的酒杯撤走了,手环过路之远的腰把人半搂着站起来,对一旁的江捷说:“他喝多了,我先带他回去,你们吃吧。” 江捷担忧的看着已经醉的东倒西歪的路之远,“你一个人能行吗?” “能。” 江捷送两人下楼,还帮他们叫了个出租,“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嗯。” 孟安南将人放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对现在窗外的江捷说了声:“谢谢。” “去哪儿啊?”路之远在颠簸的车里有点难受,半梦半醒间嘟哝着问道。 “回家。”孟安南将路之远扶正,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希望能让他好受点。 路之远把头抵在孟安南肩上一只手牢牢按着自己的胃,孟安南注意到了,低头轻声问道:“胃疼?” “有点点而已,不严重。”路之远刚刚没怎么吃东西又作死喝太多酒,现在胃绞着疼,但这会儿没脸说实话。 他就这么靠着孟安南闭目养神,胃里的绞痛折磨的他想睡都睡不着,自作孽不可活简直就是他此时此刻鲜活的写照。 关键他现在脑子里晕乎乎的闭着眼睛都觉得天旋地转,指望揉揉胃来缓解一下那阵疼劲儿,可这会儿手跟打了麻药似的半点力都使不出来。 孟安南观察到路之远一直有气无力的搓着自己的胃部,再看他一头的汗就猜到他的胃疼肯定不只一点点,孟安南看他这个样子什么狠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伸手帮他按摩着胃部。 “我帮你,你睡会儿吧。” 路之远半睁着眼看着孟安南棱角分明的下颌,一时酒醉壮人胆,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孟安南的脸庞,感受着柔软的触感,他竟然舍不得放下来。 孟安南不知道自己被吃了豆腐还以为路之远是哪里不舒服,他就着路之远低下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正要说话,突然真的开始不舒服了,他不知道是酒jīng作祟还是胃疼导致的,总之,他现在qiáng烈的想吐。 “停车!停车!”司机往后一看发现人要吐了,赶紧把车停了。 路之远打开车门冲出去就扒在路边的树旁吐的天昏地暗,看那架势好似要把胆汁都要给呕出来。 孟安南站在他身后轻拍着他的背部,一手还轻柔的按摩着他的胃,“好些了吗?” 路之远摆了摆手蹲在地上,他现在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在làng费他的氧气,他甚至觉得自己要一屁股撅在这儿了,自作自受啊! 孟安南左右看了看发现离小区门口也不远了,gān脆让司机走了,他陪着路之远蹲着,等着他回过劲儿来。 路之远就这么蹲着,孟安南的手也没停下来,一直缓缓的揉着他的胃,不知过了多久,路之远抬起头,声音因为胃酸上涌的原因有些沙哑,“好了,回去吧。” 他扶着孟安南的肩膀艰难的站起来,可是刚刚不要命的吐了一阵什么力气也没有了,被扶着也是左右摇晃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栽到地上。 孟安南看他这情况没有丝毫犹豫,拉过路之远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将人背了起来。 路之远突然腾空条件反she的搂紧了孟安南的脖子,他安稳的趴在孟安南的背上,瞧着那张好看的侧脸忍不住笑了。 孟安南听着耳边低浅的笑声忍不住侧头问道:“笑什么?” 路之远舒服的把脑袋埋在孟安南颈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孟安南把人往上托了托背的很稳当,踏着昏huáng的路灯下jiāo叠的影子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彼时晚夏的知了还很活跃,一只只都藏在樟树的枝gān上高亢的吟唱着,夜晚的凉风穿过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为知了的歌声合着奏,那调皮的风也许是兴奋起来了,踏着轻盈的步伐追着路灯下渐行渐远的人而去,不消片刻便追上了,它悄悄的chuī起那两颗贴在一起的脑袋上的头发,见无人反应,又不肯放弃的擦过睡着的那人的脸庞。 终于熟睡的那人感觉脸庞有些痒,孩子气的风发现恶作剧得逞愈发放肆的chuī拂着那人白皙的面庞。 那人似乎发现躲不过便把脸藏进身下的肩膀里,之后便是一场好梦。 背着他的男生额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可是嘴角却弯弯的跟天上的勾月如出一辙,然而月光的温柔与之相较竟略逊一筹。 孟安南把人背回家的时候孟淮成刚吃完饭,见路之远是被背回来的,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喝醉了,没事儿。”孟安南把人背回房间放到chuáng上,盖上了被子。 孟淮成跟了进来看着chuáng上熟睡的人说:“怎么喝这么多?” 孟安南活动了一下肩膀,无奈的说:“我拦不住。” “那就让之远睡会儿吧。” 孟淮成滑着轮椅出去了。 孟安南静静的看着chuáng上的人发了会儿呆之后关了灯也出去了。 孟淮成正在擦拭着自己的茶杯,看见孟安南出来了,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过来。 孟安南坐下帮着他爸擦着茶盘里的茶具,一时之间父子俩都没人说话,只是低头认真gān自己的活儿。 终于一套茶具都擦拭gān净了,孟淮成收拾好,抬头看着孟安南说:“你是不是喜欢之远?” 孟安南握紧了沙发扶手,眼睛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告诉爸爸。”孟淮成拍了拍孟安南的腿。 不知过了多久孟安南艰涩的声音才从嗓子里挤出来,“是。” “那你可以试着告.....”孟淮成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安南打断了。 “不可以!”孟安南说,“他和我不一样。” 孟淮成叹了口气,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说:“唉,当初你知道了自己的性向不敢告诉你妈偷偷的告诉我,说实话我确实被吓到了,可是我查遍了资料才知道这不是病,所以我选择尊重你的性向。” 他顿了顿又说:“可是儿子啊,这条路不好走啊,这么多年你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我每次看你孤孤单单的心里实在心疼,如今总算有了之远,他是个好孩子,你.....不试着争取一下吗?” 孟安南靠在沙发背上,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无力的说:“爸,我就是知道这条路很难我才不想告诉他的,而且他和我不一样,他的生活不能糟蹋在我身上。” “我也不想他知道后怕我、疏远我,就这样吧,挺好。” “那你呢?你怎么办?”孟淮成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得过且过吧。” 此时另一头漆黑的房间里,原本熟睡的人眼睛晶亮晶亮的瞪着,甚至沁出一行泪水顺着眼角蜿蜒的流到枕巾上,晕湿了一大片,好像一朵缓慢盛开的扶郎花。 言尽于此孟淮成也无能为力,他摆了摆手说:“唉,你既然决定了我就不gān涉了,我回房间睡觉去了,你也早点睡。” 孟安南看着他爸进了房间,抹了把脸站起身准备回房看看路之远。他一进去刚把房门关上,一具滚烫的身体就贴了上来,黑暗间他分辨不出路之远的情况正要开口询问,嘴巴上就贴上了一对柔软的唇。 孟安南瞪大了双眼,背贴在门板上动都不敢动,震惊了半晌他担心路之远在撒酒疯正要把人推开,突然路之远嘴巴一张一合摩挲着他的唇,开口说道:“我和你是一样的,不过,我只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开启夫夫生活,然后谢谢呵呵呵的地雷? ☆、第21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安南的后背抵在门板上都开始发麻了,他把头偏了偏错开路之远蠢蠢欲动的双唇,借着月光直直的望进路之远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里,“我是谁?” 路之远轻笑了一声,敢情这个傻子以为他还是醉酒状态,在这儿撒酒疯呢。 “孟安南。”他说。 此时路之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回望着孟安南,嘴角dàng漾起俏皮的笑容。 瞬间一阵天旋地转,路之远被孟安南搂住一个翻转反压在门板上,他化被动为主动沉默的重新堵上了那两瓣柔软的唇,路之远顺从的环住孟安南的脖颈,略微仰着头迎合着不断在自己口腔里搅动的舌头。 不知过了多久,路之远实在是喘不上气来了,不得不抵住孟安南的肩膀往外推,“嗯....” 孟安南停了攻城掠池的气势,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肩头大口喘气的路之远,他用下巴细细摩挲着路之远的鬓发,轻轻的说:“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路之远直起身体把后脑勺抵在门上,伸出手指在孟安南胸前打着转,他抬眼瞧着孟安南说:“千真万确。” 啪的一声孟安南把灯给打开了,路之远反she性的抬起手遮眼睛,可那只手却被孟安南握住放在心口的位置。 路之远突然间和孟安南坦诚相待着实有些难为情,刚刚一片漆黑仗着视线不清楚自然敢为所欲为,可这会儿bào露在灯光下实在是没脸见人。 尴尬的情绪快要将路之远淹没了,他gān脆不管那只被孟安南握住的手,只管反转了身体将头埋在门板上,活像一个面壁思过的人。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别扭的姿势不免觉得好笑,他握着那只手把人往回拽了拽,“你gān嘛呢?” 路之远头抵着门,声音几不可闻,“太丢人了。” 可是孟安南还是听到了,他改抓住路之远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人拉了回来从背后抱住,在耳边轻声说:“不丢人。” 路之远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在亮堂堂的房间里和孟安南面对面站着,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才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孟安南拉着路之远坐到chuáng上,他自己蹲在路之远面前,握住搁在膝上的双手,抬头温柔的注视着路之远说:“你的一切都在吸引我,而且我不敢迈出的那一步你替我迈了,当你主动靠近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我心里刻下了深深的记号。其实我喜欢你并不奇怪,反而是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路之远的手被孟安南包裹在手心里,他的心现在被填的满满的,一直蛰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在此刻也通通遁形了,他看着满眼温柔的孟安南情不自禁的轻啄了一下孟安南的嘴角,他说:“我喜欢你无关乎性别,因为你足够好,所以我喜欢。” 孟安南笑着说:“怎么?如果换一个人也足够好,那你是不是就又去喜欢别人了?” 路之远轻踹了他一脚,哭笑不得的说:“我是那么意志不坚定的人吗?而且我喜欢的人必须具备三个条件!” “那三个?” “长得好看、会做饭”他停顿了一下没继续往下说。 孟安南正支着耳朵认真听,发现他只说了两个忍不住问:“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他必须叫孟安南。”路之远看着孟安南说。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此时此刻路之远和孟安南在chuáng上相拥着忘情的接吻,孟安南含起路之远的唇瓣又分开反反复复好几次,次次都极尽温柔,像一汪chūn水让路之远忍不住沉溺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往往吟唱到半夜的蝉鸣声都渐渐歇了声音,孟安南搂着窝在自己胸口像只偷懒的猫一样的路之远,他轻摇了几下怀里的人,“很晚了,该去洗澡了。” 路之远刚才和孟安南缠绵来缠绵去的接吻弄的起了反应,之后被他伺弄着释放了出来,这会儿一点力气都没有。虽然身下的黏腻委实不太好受,可他就是一步都不想动,窝在孟安南怀里太舒服了。 “不想动,你先去洗吧。” 孟安南起了身并未出去,看着像只懒猫一样蜷在chuáng上的路之远,他想都没想直接打横抱起chuáng上的人,笑着说:“我抱你去,然后一起洗。” “卧槽!”路之远毫无防备的被抱起来着实吓了一跳,他条件反she的搂紧了孟安南的脖子,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气急败坏的说:“咱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把我吓死了你赔吗!” 孟安南看着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路之远轻笑着说:“赔,把我赔给你。” “嘁。”路之远瘪了瘪嘴,“谁稀罕?” 一出房门,就看见客厅同样亮堂堂的,路之远压低声音说:“你灯都没关!” 孟安南稳稳当当的抱着怀里的人穿过客厅进了浴室,把人放下来,坏笑着说:“你给我机会了吗?” 路之远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脸“唰”的通红,他踹了孟安南一脚,没好气的说:“出去!爷要洗澡。” 孟安南关上浴室门,开始脱衣服,淡定的说:“说好一起洗的。” 看着自顾自开始脱衣服的孟安南,路之远惊的往后退了两步,他慌张的说:“你他妈说真的?” 此时此刻孟安南已经脱光了上衣露出jīng壮的上身,他就这么望着路之远说:“千真万确。” 脱完上衣他开始脱裤子了,路之远在他拉裤链的那一刻赶紧阻止了,“打住!打住!这、这不合适吧。” 让他们两个脱光衣服赤、luǒ相待,路之远觉得这画面太、、、太、十八禁了!他的小心脏承受不起!! 孟安南灵活的躲开路之远的手又灵活的脱了自己的裤子。 路之远:“...........” 这该死的神之右手。 孟安南脱完自己的衣服居然开始妄想着脱路之远的衣服了,把路之远吓得连连往后退,直到抵在洗脸台边再也没法后退半步。 “都是男的怕什么?”孟安南双手撑在洗脸台上,画地为牢将路之远牢牢关在里面。 什么叫羊入虎口路之远在此刻才终于是体会到了。 路之远就像只弱小的羔羊被孟安南这只不要脸的大灰láng给剥了个gāngān净净。 热汽在室内迅速蒸腾,朦胧间只看到纠缠到一起的两道身影。 路之远被孟安南抵在墙砖上霸道的亲吻着,他的舌头就跟他的手一样灵活的不得了,先是轻柔的刮蹭着路之远的上颚转而又带领着路之远笨拙的舌头,慢慢的缠绕、包裹。 当然孟安南的手也没闲着,他周到的伺候着路之远蠢蠢欲动的身下,路之远禁不住的从嘴角里漏出两声呻、吟,他偏头躲开孟安南不讲理的舌头,得了空闲的嘴不要命似的大口喘着气,可是身下的刺激让他忍不住腿一软,不得不撑着孟安南的肩膀保持平衡。 孟安南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专心的履行着自己的义务,渐渐的路之远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一阵快速的抽动下,快感的层层累积让路之远畅快的释放了出来。 他把头抵在孟安南肩上,高cháo过后身体极度的乏力,他垂眼瞧了瞧孟安南身下jīng神的某物,说:“我帮你弄出来?” 孟安南轻抚着路之远光滑的后背,声音微哑:“你如果累了就擦gān了先回房间休息吧,我自己解决。” 路之远没有说话直接付诸行动,他把手伸到下面开始帮起孟安南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都酸了,孟安南才终于释放了出来。 这时他真的是半点力气也没有了,狭窄的浴室里像起了一场浓雾似的白蒙蒙一片,大量聚集的水汽把氧气都赶走了一多半,他现在都觉得有些缺氧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孟安南把人擦gān净,都穿好衣服后,抱着累的不行的路之远回了房间,他把人放进被窝里后出去把客厅的灯关了再进来的时候某人已经睡着了。 他无声的笑了笑,关了灯躺到路之远旁边,他盯着睡着的人看了好久,在睡的嘟起的嘴巴上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的把面前的人搂到怀里,闭上眼睛也缓缓入了梦乡。 早上路之远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孟安南侧着头看着他,“卧槽!你盯着我gān什么?怪渗人的。” 孟安南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轻抚着他的背,“吓到你了?” 路之远顺势一滚趴在了孟安南身上,玩着他的下巴说:“其实昨天有个问题一直忘记问你了。” 孟安南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搭在路之远脊背上,任由他搓着自己的下巴玩儿,“什么问题?” “咳咳”路之远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你愿意和我处个对象吗?” “噗”孟安南突然开怀的大笑起来,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带动着身上的路之远也跟着抖动着。 路之远一把掐住孟安南的脖子恶狠狠的说:“笑个屁啊!” “我愿意。”孟安南突然说。 “啊?”路之远掐脖子的bào力行为突然停滞了一秒。 孟安南仰起头轻柔的亲了亲路之远,眼里的温柔像一道漩涡好似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再也不放出来,他说:“我愿意和你成为恋人关系。” 恋人......路之远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突然耳根一红,一头扎进孟安南胸前,像只鸵鸟一样躲起来了,太羞耻了! 孟安南搓捏着路之远的后颈好笑的说:“躲什么?” “我去刷牙!”路之远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下了chuáng,脚一套上拖鞋就夺门而出,孟淮成今天比平常早起了些正喝着茶就被风风火火的路之远吓了一跳。 他追着路之远闪电般的身影,高声喊道:“之远不用急,时间还早,不会迟到的。” 路之远从浴室门口露出个头来,脸上红扑扑的,嘴角的笑意再明显不过。他说:“我知道的。” 孟淮成对满面红光的路之远不明所以他又转头看了看从房门出来的孟安南,他仔细琢磨了半天,觉得不对劲,他儿子这快咧到耳根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这么开心?”孟淮成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 孟安南信步朝浴室走去,嘴里轻描淡写的说:“你儿子脱单了。” “噗”孟淮成一个激动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他震惊的看着浴室的方向,他儿子刚才是说他脱单了!? 孟安南一进浴室也不急着刷牙洗脸只是靠在墙上和镜子里的路之远对视,良久镜子里的人率先败下阵来,他吐了口嘴里的泡沫,随手拿起孟安南的牙刷帮他挤上牙膏手往后一伸,“给,快刷牙。” 孟安南接过牙刷站到路之远后面,手环过他拿走牙杯又就着这个姿势开始接水,路之远被包围在孟安南的臂弯里动弹不得,他好笑的说:“你有本事也这么个姿势刷牙。” 孟安南也没客气含了口水漱了漱口吐掉后就把头搁在路之远肩上开始刷起牙来另一只手依旧圈着路之远,他挑眉看着镜子里的人好似在挑衅。 路之远撑着洗脸台忍不住笑了,“你好幼稚哦,小朋友。” 孟安南终于舍得把人放了,顶着一嘴的泡沫就要往路之远脸上蹭,“离我远点!”路之远嫌弃的左躲右闪,手抵着孟安南的额头把人往外推,“还玩儿!学还上不上了?” 俩人在浴室闹了好久之后才洗漱gān净准备出去,孟安南牵着路之远的手就准备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去客厅。 路之远一个急刹车硬生生抵在门口,慌张的往外看了看,发现孟淮成在看他的早间新闻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不禁松了口气,他低头道:“你要gān吗?” 孟安南笑着说:“带你见家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考试好多,脑子都用来记考点了,都写不出来故事了,脑壳疼 ☆、第22章 “别冲动,别冲动!冷静一下,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聊聊。”路之远一手抠着门框恨不得把指甲全插进去,打死也不挪动一步。 孟安南不理会甚至想把人直接抗走,可是路之远更狠,随地一坐双腿夹住门框,今儿学也不上了谁都别想让他撒手! “你确定要这样?”孟安南低头看着路之远,眼里却变幻莫测,像是在计划着什么事儿。 路之远把脑袋也贴在了门框上,顾自垂死挣扎没注意到孟安南那不安好心的诡异眼神。 果不其然,孟安南还真没再继续想着把人抗出去了,而是对着客厅喊了一句:“爸!你过来一下,有个人你得认识认识。” 孟淮成转着轮椅过来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路之远以及......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这是唱哪出啊?”他指了指地上满脸通红尴尬简直溢于言表的路之远。 孟安南想既然他拽不起来某人索性也一屁股坐到路之远旁边,把握在一起的手举起来在他爸面前晃了晃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路之远。” 路之远紧张兮兮的露出一只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叔叔,那个,我....” 孟淮成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手一挥不甚在意的说:“嗨,我当什么稀奇事儿呢,你们这不是早晚的事吗?”他嫌弃的看了看孟安南,“也就是你没出息,到现在了才把之远追到手,真没用,丢我的脸啊。” 他又对路之远招了招手说:“之远啊,我这个儿子可就jiāo给你啦,他要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打他。” 路之远放开抓着门框的手拉着孟安南站了起来,收拾好表情,一脸认真的说:“叔叔,你放心,我会好好和孟安南在一起的。” “好,好。”孟淮成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大笑着说。 早上一段小插曲过后孟安南和路之远算是正式定下了关系,他们是恋人关系了。 到了学校,路之远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平常厚如城墙的脸皮这会儿居然薄的像张纸一样。 他现在不管和孟安南说什么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尴尬感,可是!这是他男朋友诶,尴尬个鬼哦! 于是找不到解决方案的某人决定向度娘求助,如何和自己的男朋友相处?在线等挺急的。 路之远隔一分钟就看一下手机,眼神还鬼鬼祟祟的,自以为很自然的躲着孟安南。 “你又gān什么亏心事呢?”孟安南对着路之远的手机扬了扬头。 路之远把手机屏幕熄了揣进口袋里,qiáng作镇定的说:“我就刷刷微博,哪有什么亏心事可做,别瞎说!” 孟安南淡定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宁愿信世界上有鬼,也不信你这张嘴。 上课的时候路之远一门心思的看别人给他的答复,可是这些都是什么鬼! 把心还我混蛋:当然是每天都跟他撒娇啦 爱我你怕了吗:打是亲骂是爱,懂? 正面上谁?:在chuáng上征服他,让他对你言听计从,还怕不会相处? 我只喜欢哈哈哈:楼楼男的女的?女的当然就是撒娇卖萌啦,男的嘛,那就打着兄弟的幌子做情人该gān的事咯,嘿嘿嘿 路之远叹了口气,关了手机。这都是些什么沙雕网友,出的什么馊主意! 孟安南盯路之远盯半天了,他发现路之远平时上课虽然也走神但是这么胆大包天的偷玩手机而且一玩就是半节课的情况还真没出现过。 他敲了敲路之远的桌面,低声说:“听讲。” 路之远做贼心虚的咳了两声,点了点头,假模假式的抬起头看黑板,实则正在心里揣摩那几个沙雕网友的意见,撒娇?可以考虑考虑,chuáng.....呸呸呸,作为三好青年,思想要积极向上正能量。 孟安南余光看见路之远盯着黑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好像生怕老师注意不到他。 “你gān吗呢?”孟安南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路之远瞟了他一眼又望向黑板,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 孟安南多看了他一眼,怎么琢磨都觉得路之远刚刚心虚的眼神有些古怪,下了课,路之远原本想去找冯柯打听打听他以前和女朋友是怎么相处的,可是他腿还没迈出去就被孟安南截胡了。 “去哪儿?”孟安南一把抓住路之远的胳膊,眼里的探究的意味浓厚。 路之远甩了甩手没成功,叹了口气说:“我去找冯柯。” “找他gān吗?”孟安南追问道。 路之远眼睛转了转打着马虎眼说:“自然是有事咯。” “你有点儿怪。”孟安南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路之远,满脸的狐疑。 路之远是不可能把自己在度娘上gān的事儿实话告诉孟安南的,他把网友们给的沙雕主意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终决定化理论为实践,首先对撒娇这个方法试试水。 说gān就gān,他那只被孟安南抓住的胳膊就势将手掌一翻回握住孟安南的手腕,然后,开始摇起来了。 “我哪里怪了,你胡说。”他还故意软了声音,听起来还真有点撒娇的感觉了。 孟安南的惯常面瘫脸登时就碎掉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路之远的额头,“gān吗啊?”路之远头一偏甩开莫名其妙探过来的手掌。 “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路之远又歪了歪头语气依旧软绵绵的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客气,“你tm才发烧了呢。” 苏小童像看鬼一样转过头瞪着那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路之远,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扯了扯嘴角说:“现在男生都开始这么玩儿了吗?” 路之远不愧是被冠名过“戏jīng”的人,只见他优雅的抬起空着的手按在苏小童头上轻轻一转,口唇轻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捣乱。” 苏小童被路之远按着头没办法转过来,只好就这么背对着路之远轻笑了声说:“哟,您今儿是扮哪位公公呢?” “什么玩意儿?公公?你过来!不给我说清楚,脑袋就准备被当做吉祥物在我桌上摆着吧。”他说着又自行把苏小童的头给转了回来。 苏小童抬眼看了看头顶的魔爪,不客气的伸手拍了下来,两手抱于胸前作高贵状,轻哼一声说:“本宫瞧着你那yīn阳怪气,矫揉造作的姿态就觉着你非路公公莫属了。” 嘿,又来了位戏jīng,看来段位还在路之远之上。 路之远嘴角抽了抽,看来今天棋逢对手了,打不过,撤退,告辞,打扰了。 “嘿,你们是在玩角色扮演吗?演的那部宫廷剧啊?给我安排个角色呗。”冯柯亮着他那口大白牙屁颠屁颠的跑他们这边来了。 路之远的手这会儿被孟安南放开了,于是他十分大爷的把双手搭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说:“正好我觉得有个宫廷剧挺适合你,你就演男主。” 冯柯本来也是开玩笑但是一听路之远这么说也来了兴趣,他一屁股坐在苏小童旁边,眉毛上扬,“那部剧啊?” “大太监。”路之远一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紧跟着苏小童看着一脸吃屎表情的冯柯不厚道的也跟着笑了。 “路之远!你过来!哥教教你死字儿怎么写的!”冯柯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大步一跨要过去抓人,气势摆的很足,一般人还是能虎住的,可他今天踢到了铁板,他忘了还有孟安南这个bug了。 毫无疑问路之远像个地鼠一样立刻躲在孟安南背后,脑袋搁在他肩上晃来晃去的耀武扬威。 “我就不过来就不过来,有本事你过来抓我呀。” 冯柯磅礴的气势到了孟安南面前也只能当个屁一样给放掉了,“孟安南,咱俩好歹同班一年多了吧,行个方便。”他腆着脸开始打感情牌。 孟安南不动如山牢牢护住身后的人,脸上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怪我没教好,你打我吧。” 路之远听完这话趴在孟安南背上笑的直不起来腰,他抬起笑出眼泪的双眼看着冯柯说:“证明你的时候到了,赶紧的,别客气。” 冯柯惊悚的倒退一步,说:“怎么还威胁人呢,惹不起惹不起,告辞!” 路之远趴在孟安南背上看好戏,眼看冯柯落荒而逃更是笑个不停,孟安南反手拍了拍背后人的头,说:“跟我出来。” “gān吗?”路之远话音还没落就被拉了出去。 “你。” “哈?”路之远歪了歪头表示没听懂。 孟安南回头意味深长的笑了声没说话。 等路之远回过味来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妈的!臭流氓! “你要去哪儿啊,要上课了。”路之远跟着孟安南跑,气喘吁吁的。 “反正下节课是体育课,迟一分两分没关系。”他说。 孟安南带着他进了教职工厕所,确定没人后打开了其中一间隔间把路之远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跟了进来。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锁上门,眉毛挑了挑,“你到底要gān嘛?” “你。”孟安南如是说。 “艹!”路之远踹了他一脚,哭笑不得的说:“能不能正经一点。” 路之远压低了声音生怕来人听见了隔间里的异常动静而起疑,“你胆子挺肥啊,万一被老师捉住了,我们可是直接收拾书包回家了。” 孟安南把路之远抵在隔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路之远脸上,他凑近和路之远jiāo换了一个绵长的吻,气息微乱,“说!你刚刚上课拿着手机鬼鬼祟祟在gān些什么?” 路之远被孟安南圈在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动弹的余地,他一丝一毫闪躲的眼神都没能瞒过孟安南,“说!”孟安南的手轻车熟路的钻进路之远的裤腰里一上一下的gān起坏事来。 “嗯.....”路之远漏出一声闷哼之后快速捂住自己的嘴,他扭动身体挣扎了两下,警告似的瞪着孟安南,他一手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低喝道:“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 孟安南又小小的刺激了路之远一下看着他qiáng忍的表情,坏笑着说:“那你说你到底gān了什么亏心事了。” 路之远败下阵来连声答应:“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你给我停下。” 孟安南把手退了回来,两手撑在隔板上原地画了圈把路之远框在里面,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路之远,静静等着他的坦白从宽。 “我.....”路之远艰难的开了口。 “嗯?”孟安南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今天我其实是在查东西。”路之远说,“我和你确定了关系之后反而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了,就、就去问了度娘。” 孟安南静静看了窘迫的路之远半晌突然低头笑了起来,随后将面前的人搂进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说:“是不是傻啊你,自然是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啊,在我这,你百无禁忌。” 路之远放松的把头歪在孟安南肩上,调皮的亲了一口孟安南的耳根,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啦。” 冯柯在点人数的时候怎么点都少两个人,他正在排查具体少了谁的时候,就看见路之远和孟安南从远处小跑着过来了。 他看着脸红扑扑的路之远调侃道:“脸这么红gān什么坏事去了?”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一语成谶,路之远被吓得心跳都漏跳了一拍,他心虚的踹了冯柯一脚,“瞎说什么呢你!” 冯柯被踢的莫名其妙,委屈极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他招谁惹谁了。 人一到齐就开始整队,没多久老师也来了,摆摆手示意先跑两圈。 路之远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吐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小心脏,一偏头就看见孟安南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看个屁!都怪你!”路之远恼羞成怒。 孟安南紧跟着路之远,眼里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只听他温柔的看着路之远说:“对,都是我的错。” ☆、第23章 “打球儿,打球儿!”冯柯从器材室把篮球拿了过来,大老远就开始招呼人。 路之远用肩膀顶了顶旁边的孟安南,眉毛轻挑,“打球儿?” “不.....”孟安南话还没说完,路之远眉毛一皱,“嗯?” 孟安南立马改口,“我打。” “嗯,孺子可教。”路之远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男朋友的头。 冯柯拍着球走了过来,随手把球扔给路之远,头一甩说:“走,打球儿去。人我都组织的差不多了,加上你俩刚好。” 路之远颠着球拉过身边的孟安南冲冯柯扬扬头,“走着。” 今天和他们一块打篮球的是六班的人,一到篮球场就看到观众台上站着三三两两的几个人,一看到他们来了,其中一个应该是领头的跟冯柯打了声招呼,“冯柯,你人找齐没?” 冯柯头往后一偏开玩笑说:“高矮胖瘦帅都齐了。” 路之远调侃道:“谁负责帅?” “当然是我啦!”冯柯不要脸的指着自己说。 胖子张达用自己壮硕的身体半压着冯柯,现场拆台:“我胖我知道,但说你帅这我不承认,你把孟安南和路之远放何处啊!” 可怜的冯柯忍受着人生不可承受之痛,大喘了口气喊道:“还不让装b了?我过把嘴瘾不行啊。” 路之远把冯柯从泰山压顶的困境里拯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今天让你装个够。” “哼!”冯柯揉了揉惨遭重压的老腰,傲娇的昂起了头。 六班领头的人叫方越,他拉着冯柯到了一边,让其他人先准备着。他余光瞥了一眼正和路之远说话的孟安南,疑问道:“你怎么把孟安南叫过来了?” 冯柯看了方越一眼说:“我不能叫他来吗?” 方越解释说:“不是说不能叫他,只是万一待会他打输了,一个不高兴动手了怎么办?” 冯柯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方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老弟,你想太多了,有孟安南在输是不可能的。”他的眼神越过方越看着后面的路之远说:“再说了,有人管着他呢。你就安心等着被nüè吧!” 笑话!冯柯在心里哼笑一声,他孟哥那么高冷怎么可能和你们这些小菜jī打架。再说了就算是输了那也是其他人拖了后腿尤其是路之远这个无敌小菜jī,而且他还发现了孟安南格外听路之远的话,真是令人十分羡慕的兄弟情啊! 方越对冯柯的话将信将疑,到了场上他多看了孟安南两眼,可是孟安南一直在认真听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男生说话压根就没注意到他探究的眼神。 “开始了开始了!”冯柯拍了拍手,大喊道。 江捷不会打球就被冯柯喊来当裁判,他站在场上把手里的球往上一抛顿时两方人马都蜂拥而上的抢球,很可惜六班的人稍逊一筹球被冯柯抢到了。 冯柯运着球像风一样在场上跑,只是后面的人紧咬着不放眼看就要被包抄,他眼疾手快的把球传给了离自己不远的路之远,“接着!” 路之远一拿到球就疯狂的往前带,张达和另一个瘦高个鲁迦替他防着要过来抢球的人,可惜路之远反应不够快突然被突破防守的方越从斜后方把球抢走了,“艹!”路之远懊恼极了。 孟安南从他身边跑过趁机摸了把他的头,笑着说:“没事,我来。” 倚仗着张达厚实的身躯替他防着人,孟安南不费chuī挥之力就追上了方越,可是方越技术也不差灵活的躲过孟安南抢球的手,可是孟安南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快速绕到他面前堵了他的路,方越原地运着球和孟安南对峙想找寻机会冲过去,可他的队友现在都被防的死死的,没有人可以帮他。 孟安南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方越,他的眼神就像一头野shòu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充满了侵略的意味,可怜的方越忍不住颤了颤,孟安南抓住了他这片刻恍神的功夫,手一拍把球抢走从斜方一闪而过风驰电掣的往篮球框那里奔去,方越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见了孟安南腿一迈腰一抬脚一跨,然后就听到冯柯的一声呼喊:“进球儿了!” 接下来几场孟安南现场演绎什么叫全方位碾压,临下课的时候,一大群人都瘫在观众台上,方越喘匀了口气对冯柯说:“你这跟请了外挂一样!太可怕了!” 冯柯骄傲的看了孟安南一眼,自豪的说:“我孟哥就是这么厉害!” 路之远扯了扯被汗浸湿的衣裳,踹了他一脚说:“他怎么就成你孟哥了!” 冯柯一屁股往旁边挪了两步挨着路之远坐,贱兮兮的说:“怎么着?我叫他孟哥你吃醋啊。” “滚!”路之远痛下毒手把冯柯推的歪在了台边。 孟安南正静静看着他俩闹突然方越伸出头看着孟安南说:“你打球儿真的太厉害了,佩服。” 孟安南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路之远突然踢了踢他的脚,“谢谢。”孟安南马上从嗓子里蹦出俩字儿。 说话间苏小童蹦哒蹦哒的跑到篮球场这边来了,她踏上台阶到了路之远旁边把手里的一瓶水递给他,路之远接过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gān吗?” “我就是个跑腿的,替别人送水给你。”她说。 冯柯立马坐直了身体,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一个劲儿的问苏小童:“谁送的,谁送的?是女生吧?” 苏小童翻了个白眼,“不然呢?难道还是男的啊。” 当事人此刻僵硬的愣在原地,他悄悄地转动着眼珠偷偷看了看孟安南的脸色,果不其然yīn云密布,情况不太妙! 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这瓶水简直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连忙递还给苏小童说:“你帮我还给那个女生吧,替我说声谢谢。” 苏小童没接,疑惑的说:“为什么还给她啊?这样多伤那女生的心啊。” “就是,就是”冯柯在旁边附和道。 路之远心一横说:“她在哪儿?我亲自还给她。” 苏小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非得决绝吗?” 路之远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孟安南对苏小童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孟安南听到这句话总算是动了动,他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路之远,冷漠的双眼多了一分温柔。 “好吧。”苏小童无可奈何的接过了水,“我去还给她。” “谢谢。”路之远说。 下课回教室的路上孟安南突然改道朝商店走去。 “你要买什么?” “水。” 路之远以为孟安南渴了,就站在商店门外等他出来,没过一会儿孟安南拿着一瓶水过来了,不过不是自己喝的,他递给了路之远。 “给我的?”路之远接过水莫名其妙的看着孟安南,“可我刚刚喝过了呀。” “这是我给你的。”孟安南看着路之远说。 “啊,没错,是你给我的。”路之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说。 孟安南拉着他往前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他说:“你只能喝我送给你的水。” 看着孟安南一本正经的样子路之远憋不住仰头大笑起来,他捏了捏孟安南的脸颊,笑着说:“吃醋啦。” 孟安南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脸,拿过他手上的水替他拧开了瓶盖递给他,“喝。” 路之远被孟安南莫名其妙的一顿操作整蒙了,他呆愣愣的接过水又在孟安南眼神的bī视下喝了一口。 “喝了我的水就是我的人了。”孟安南突然说。 “噗,咳咳咳....”路之远一个惊吓刚咽下去的水生生的把自己给呛到了。 孟安南帮忙拍着他的背,替他顺着气。“慢点喝,别急。” 路之远平息了一口气,呛咳过后眼睛里水蒙蒙的,他就这么看着孟安南无奈的说:“你啊....” “嗯?”孟安南歪了歪头。 “怎么这么可爱啊!”路之远爱不释手的揪着孟安南的脸颊左右摆着。 路之远这会儿把孟安南当个宝贝似的一步都不愿意离开他,回教室的路上就一直挂在孟安南背后,活像个人体挂件和孟安南亦步亦趋的往教室走。 孟安南握住颈项上的手腕拖着背后的人往座位上走,冯柯看见了冷嘲热讽道:“路之远,你是没骨头吗?这要是累着我孟哥怎么办!” 路之远安稳的挂在孟安南身上,头一歪问道:“你累吗?” 孟安南笑笑说:“不累。” “听见没?”路之远回头冲冯柯扬了扬头,眼神里藏不住的得意,“他说不累。” 冯柯现在作为孟安南的头号迷弟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大哥受累的,他说:“那是我孟哥人好!” “那你孟哥人这么好,不然你也来挂挂?”路之远yīn阳怪气的说。 此时孟安南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正一门心思的仰着头看路之远和冯柯互掐,突然冯柯听了路之远的挑衅居然真的走到孟安南面前,他看了一眼满眼挑衅的路之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孟哥,可以不?” 孟安南静静看了冯柯半晌,说出了两个字:“自重。” “哈哈哈哈哈哈哈”路之远笑出了驴叫声,他泪眼婆娑的看着被狠狠伤害了的冯柯,火上浇油的说:“柯啊,听到没,你孟哥让你自重呢。” 冯柯一把拉住路过的张达趴在那厚实的虎背上就是一声哀嚎:“胖儿啊,他们欺负我!” 意外被拉住的张达,艰难的回头看了看了看趴在自己背上“伤心欲绝”的冯柯,一时于心不忍决定帮他一帮,他面向孟安南正准备扯一句“不要欺负弱小”来着,孟安南抬眼看着张达,眉毛轻挑,眼神冷冽,“嗯?” 张达将要说出去的话被孟安南这么一吓,登时舌头一卷把话音吞了下去,改口道:“做得好!” 背上的冯柯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然后狠推了一把,“死胖子!你也不帮我!” 张达欲哭无泪,捏紧自己手里的小浣熊脚一抹油赶紧溜了。 冯柯拣了个椅子坐下,指着路之远叹了口气说:“就知道欺负我。” 路之远回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啧。”冯柯嫌弃的看着路之远,“我有正事说。” “什么事?” “今儿我生日,我请你们撸串去啊。”冯柯说。 路之远瞪了瞪眼睛吃惊的说:“今天你生日啊?” “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路之远拍了拍冯柯的肩膀懊恼地说,“早知道就不欺负你了。” 冯柯瘪了瘪嘴说:“还算你有点良心。” “放学一块儿走啊,我还叫了张达、鲁迦。” “行!” 放学后他们一行五个人就到了冯柯原先订好的烧烤店里,一落座冯柯就叫来服务员准备点菜,“你们想吃什么?” 张达翻了翻菜单两眼放光的说:“我要吃肉!” 冯柯笑着勾了好几道肉,调侃说:“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孟安南看了看菜单,问旁边的路之远,“吃这个你会胃疼吗?” 路之远正喝着杯子里的大麦茶,听到孟安南的话看了他两眼笑着说:“不会的。” 烤好的串串一上桌张达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串吃起来,冯柯好笑的看着他:“胖儿啊,咱能不能有点出息。” 张达“唰”的一下就吃完了一串烤肉,速度惊人,他又准备拿起第二串的时候,冯柯说:“快点吃,快点吃,要不然照胖子这速度我们就等着吃空气吧。” 吃烧烤自然是少不了啤酒的,冯柯给每个人都倒上酒举起杯子说:“今天我生日大家就喝一杯替我庆祝庆祝吧。” 路之远正要拿起面前的酒,孟安南突然伸手抢走放到他自己面前对众人说:“他胃不好喝不了太多酒,让他喝茶吧。”说完就给路之远倒了杯大麦茶。 “行。”冯柯笑着说,“我孟哥这样的好男人上哪儿找去。” 路之远握着装着大麦茶的杯子心里暖暖的,他的占有欲作祟,不自觉的想着这么一个温柔细心的人只能是他路之远一个人的。 “来。”冯柯举起杯子,“gān杯。” 众人都举起了自己的杯子对冯柯说了声:“生日快乐!” 吃完饭大家都准备回家了,张达和鲁迦家离得近就结伴先走了,冯柯家人来接他,“那我先走了。”冯柯在车里挥了挥手。 “拜拜。”路之远笑着说。 其他人都走后路之远和孟安南并肩朝着公jiāo站走去,在路过一家饭店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他看见了原本该去出差的莫如兰了。只不过他妈不是一个人而是和那个彭叔叔一起牵着一个小男孩进了那家饭店。 路之远皱了皱眉,他妈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和他说? 孟安南注意到了路之远的视线,不过他没见过路之远的妈妈所以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怎么了?”他问道。 路之远摇了摇头,恍惚着往前走,突然他停下来对孟安南说:“我得回趟家,今天不去你那里了。”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不对劲的情绪不太放心,揽过他说:“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孟安南:喝了我的水,吃了我的饭,你就是我的人了 路之远眨眨眼,“那我还睡你了呢” 孟安南一把拉过某人笑着说:那就以身相许吧 ........ 以下十八禁内容,请自行想象 ☆、第24章 “你到底怎么了?”孟安南看着神情低落一句话也不说的路之远。 “没,”路之远摇摇头,“就是家里的一点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现在车站里还站着三三两两的人和他们一样也在等车,看着情绪低沉的路之远,孟安南此刻没有办法搂着他或是抱着他,只能和他肩贴着肩,轻柔的用自己的手背去蹭路之远的手背,一下一下透过柔软的皮肤传递着彼此的热量,他想告诉他:万事有我陪着你。 路之远感受到了孟安南的意图,他悄悄地用小手指勾了勾孟安南的手心,歪头看着他笑了。 孟安南把路之远送到了小区门口,他见四下无人便搂过路之远抱进怀里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轻声说:“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路之远安心的把头靠在孟安南肩上,卷土重来的不安感将要把他通身淹没的时候,孟安南就像及时出现的一块浮板让他不至于穷途末路,还给了他一线希望。 “我知道了。”他凑近亲了亲孟安南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路之远进了小区后习惯性的往后望了望就看见孟安南还站在原地看着他,那一刻他看着远处长身而立的孟安南甚至冲动的想,直接把人带回家吧!然后告诉他妈:看!这是我的心上人。 所谓“心上人”即放在心尖上的人,孟安南就是路之远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旁人皆触不得、碰不得,唯有他触得、碰得、爱得。 回到家一打开门看着安静的让人发慌的房子,路之远恍惚间竟觉得自己是初次踏入这个地方,那种陌生感和空虚感一层叠一层的往上堆积甚至让他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冷,可现在明明还是夏天。 路之远坐在沙发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出神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晚归的人。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莫如兰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发呆的路之远,“你gān嘛呢?吓我一跳。” 也不知道路之远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他缓缓坐直了身体,手按在后颈转动着僵硬的脖颈,像往常一样咧着嘴角笑着说:“出差完了?” 莫如兰放下手里的包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嗯,吃饭了吗?”她偏头问了问旁边的路之远。 “吃了。”他说。 路之远低头看着地面看了好久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妈说:“其实我今天看见你了。” 莫如兰难得愣了愣,“在哪儿看见的?” 路之远故作轻松的歪靠在沙发上痞笑着说:“就一个饭店门口没看清名字,看见你和彭叔叔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你怎么不叫我!”莫如兰瞪了瞪眼睛。 “我当时和同学吃饭呢。”他说,“而且我哪好意思上去打扰啊。” 他妈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什么打扰?叫我一声能要你命啊?” 路之远泪眼婆娑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委屈的说:“又怪我!” 觑了觑莫如兰的脸色,路之远凑到他妈旁边神秘兮兮的说:“你们今天怎么在一起啊?” 他妈戳开路之远的脑袋,解释说:“今天我一下飞机你彭叔叔就到机场接我了,正好他儿子放学了,就一道接了,后来他儿子吵着饿了就先找了个地方吃饭。” “你们在一起了?”路之远问。 “还没。”莫如兰摇了摇头,“还在接触中,哪儿那么快。” 路之远眼神闪了闪,半开玩笑的说:“哎哟,会不会到时候在一起了就不要我这个儿子啦。” “胡说八道些什么?”莫如兰狠狠提起路之远的耳朵。 “妈!妈!轻点!耳朵要掉了!” 莫如兰一松手路之远就像老鼠似的窜进浴室里,“我去洗澡了!” 路之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莫如兰倚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妈的肩膀温声说:“妈,洗澡了再睡吧。” “嗯。”莫如兰睁了睁惺忪的眼,疲惫的起身。 路之远回头看着他妈瘦弱单薄的背影泛起阵阵心疼,这么多她一个人带着他着实不容易。路之远叹了口气,怪自己想的太多了。 躺在chuáng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路之远习惯性的摸了摸,可惜只摸到了一片冰凉,他无奈的把头埋进枕头里,好想孟安南啊,好想他温暖踏实的怀抱啊。 心里的思念在qiáng烈的叫嚣着,路之远顺应本心的拿起了手机给孟安南打了个电话。 “孟安南。”声音很是委屈,活像在外面受欺负了的狗狗寻求主人的抱抱。 “怎么了?”孟安南声音轻柔还带着一丝焦急。 “没,”他埋在枕头里的声音瓮翁的像是在撒娇,“就是想你了。” 孟安南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了起来,低缓的笑声像一阵电流透过听筒让路之远的耳根感到阵阵苏麻。 “我也想你,很想你。”他说。 路之远百无聊赖的揪着身下的chuáng单,可怜的chuáng单都快要被他揪出个dòng来了,“你明天把我在你那儿的衣服帮我带到学校来给我吧。” “好。” “唉!”路之远长叹一声,在chuáng上滚来滚去,“没有你在我旁边我都睡不着了。” 孟安南没说话只是笑着。 “都怪你!”路之远嗔怪道。 “嗯。”孟安南说,“怪我。”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那....我哄你睡?” 路之远“嘁”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到片刻又倒戈了,“那你哄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就传来了孟安南清朗而有磁性的声音,他居然在唱摇篮曲。 路之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好笑的说:“你还真把我当小宝宝哄啊。” “嗯。”带着些宠溺的笑意。 “行吧行吧。”路之远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枕边,“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路之远盖上被子,安稳的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认真的听着孟安南给他唱的摇篮曲,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泛起阵阵笑意,傻子! “摇啊摇,摇啊摇” “我的宝宝摇睡觉” “小花被,盖盖好” “两只小手放放好” “摇啊摇,摇啊摇” “我的宝宝睡着了” .............. 孟安南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摇篮曲,唱的他自己都快睡着了的时候,电话那头渐渐传来了一阵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终于睡着了。”孟安南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 他轻声对着手机说了声:“晚安,宝宝。” 挂了电话之后也紧随自己好不容易哄睡的宝宝的步伐睡了。 上午,教室里,孟安南把用纸袋装好的衣服给了路之远,“你看看,有没有收拾掉的。” 路之远粗略的翻了翻就塞到了抽屉里,笑着说:“你办事,我放心。” “你周末是不是又要去兼职?”路之远撑着头,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拿着只笔磨牙。 孟安南瞪了他一眼,拿走了他嘴里的笔,“这么喜欢磨牙?gān脆给你买只磨牙棒好了。” 路之远悻悻的摊了摊手,“那劳您破费了。” 孟安南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周末几乎都去兼职,怎么了?” “没。”路之远摇了摇头。 “怎么?”孟安南笑着说,“想和我一块去?” “可以吗?”路之远眨巴着他的大眼睛问道。 孟安南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有什么不可以?天天带着你去都行。” 冯柯像鬼似的从他们后面飘过,瞧见这俩人的互动,悠悠地来了一句:“孟哥,你这是把路之远当儿子宠吗?我怎么瞧见了父爱的光辉。” 路之远对着孟安南维持着纯良的笑容,手却毫不客气的向后盲捶了一拳,准确的砸中了冯柯的胸口。 “咳咳咳.....”冯柯手捧胸口一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的模样,“路、路之远,你好狠的心!” “哎,我问你个问题啊”路之远转了个身跨坐在椅子上,双手jiāo叠着搁在椅背上,“你天天吃几碗饭啊?” 冯柯愣了愣,说:“三碗啊。” “哦~”路之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了。” “难怪什么?”冯柯一脸的疑惑。 “难怪你吃饱了撑的没事gān见天儿在我面前晃悠。” 冯柯难以置信的翘了翘眉毛,插着腰看着孟安南说:“孟哥,你就这么教他的啊,拐着弯损我!” 孟安南慈爱的看着路之远,“嗯,我教的。” 江捷正抱着一堆练习册从后门进来,非常不赶巧的又被冯柯一把捞住了,“班长,你得为我做主啊!” 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冯柯,江捷艰难的兜了兜怀里的一摞练习册,温声道:“怎么了?” 冯柯先帮江捷把怀里的练习册接了过来给他放到桌上后,立马返回来颤抖着手指点了点坐在位子上气定神闲的两人,嘴一撇,“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我憋屈!” 他还假模假式的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望着江捷,“我要你动用私权帮我教训这两个家伙!” 江捷扭脸看了看动作出奇一致都是抱胸翘腿看着他们的路之远和孟安南,又瞧了瞧一脸委屈的冯柯,他深吸了一口气弱弱的对坐着看好戏的两人说:“你们..别欺负他。” 路之远翘着椅子头向后仰着笑的猖狂,孟安南伸手替他扶了一把避免他仰过去摔了。 “好好好,我不欺负他了。”路之远大笑着摆手,“班长,你怎么这么乖啊。” 江捷脸皮子薄被开了玩笑脸瞬时就红了,冯柯护犊子的将帮他说话的江捷揽在身后,“小路子,我现在可是有班长给我撑腰的,以后注意你的言行啊,要不然以后罚你抄班规!” 江捷偷偷从冯柯背后冒了个头出来弱弱的点了点头。 路之远好笑的看着面前两个人一唱一和,他竖了竖大拇指,“行,冯柯你真行!” 冯柯神气的丢下中气十足的一声“哼”,护着他的新靠山昂首挺胸的走了,活像打了场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 “个傻bī!”路之远无奈的笑了笑。 孟安南在桌下悄悄握住了路之远的手轻轻捏了捏,歪着头笑着说:“不怕,我保护你。” 路之远也歪着头眼睛都笑的弯起来了,他带着满满的笑意说:“不怕,我相信你。” 早上的阳光很柔和,像一条金色的绸缎从窗户里飘进来轻柔的缠绕着相视而笑的两人,它温柔的拂过两人好看的眉眼,照亮了那满眶满眼的温柔和深情。 四周此起彼伏的吵闹声也没能惊扰后方这安谧温情的一方小天地..... ☆、第25章 作为孟安南的忠实小跟班路之远毅然决绝的放弃了周末睡懒觉的机会,大清早跟着孟安南去了蓝鲸。 他坐在休息室里要么玩手机要么就看着孟安南和那些小朋友斗智斗勇,就这么待了整整一天也不觉得无聊。他玩手机玩累了趴在桌上隔着玻璃看着场馆内正和波叔讲话的孟安南,这时候正是下班的时间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了他们三个人在这里。 只见波叔拿了包也准备走似是叮嘱了孟安南几句就出了场馆拐进休息室跟路之远说了声再见。路之远跟波叔回了声再见后转头疑惑的看着孟安南似在说:怎么还不走? 孟安南敲了敲玻璃示意他过来,路之远装着满腹疑惑进了场馆,一进去孟安南就递给他一套白色的跆拳道服,路之远接过不解的问:“gān嘛?” “你不是说过让我教你跆拳道吗?”孟安南说。 “啊?”路之远偏了偏头,“现在?” 孟安南推着他往更衣室走,反问道:“现在怎么了?” 路之远被孟安南推进了更衣室,他在里面换着衣服,声音从门内传出:“没,就是太突然了,我没准备。” 孟安南靠在门上听了他的话笑着说:“你不用准备,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路之远没再说话站在更衣室里认真换着他的衣服,等到他通通穿妥当后却不知道怎么系腰带,他思索片刻随意系了个结就出去了。 门一打开孟安南就打量起路之远来,他饶有兴趣的围着路之远看了一圈煞有其事的说:“很适合你,好看。” 路之远听了孟安南的夸奖站在全身镜前左转右转的臭美起来了,他看着镜子里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人神气的说:“那是自然!” 突然身后的孟安南掰过路之远的身体面向他,他低头指了指路之远腰间的系的腰带哭笑不得的说:“你这系的什么玩意儿?” 路之远跟着低头看了看又抬眼瞅了瞅孟安南,说:“我不会。” 孟安南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伸手解了路之远的腰带,修长的双手灵活的打了个漂亮的结,系完后还替路之远理了理衣服,“好了。” 路之远看着和他不过半拳距离的孟安南此时正一直在盯着他,不禁面上一红,退后些许眼神不自然的左右瞟了瞟,作势拍了拍孟安南的肩膀绕过他往训练室走,“走吧。” 可他脚刚迈出去就又被孟安南拉了回来,路之远被孟安南bī的步步后退直到抵在墙上才作罢,他看着路之远说:“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路之远被孟安南圈在这方寸之地,顶着他炙热的眼神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不禁伸手把人往外推了推,奈何人家根本就不动分毫,“好看也不是你这么个看法啊。”他无奈的说。 孟安南歪了歪头追着路之远往旁边偏的脑袋,好笑的说:“我怎么个看法了?” 路之远被孟安南这穷追不舍的架势逗笑了,他用头轻轻撞了撞孟安南的头,挑了挑眉,“我怎么觉着你这样子像是教练要潜规则自己的学生啊。” 孟安南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路之远一遭,目光最终停在他的嘴上,随即嘴角一歪看起来坏极了,“我是这么想的。” 说完之后他也没给路之远反应的机会,低头就覆上了自己肖想许久的唇,路之远瞪大了眼睛,随即眼里似是闪过一丝无可奈何又似是放之任之的宠溺,眉眼弯弯的满目的笑意都快装不下了。 孟安南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柔软的双唇,终于是想起来还有正事了,解了路之远的禁锢牵过他的手往场馆里走去。路之远抿了抿发麻的嘴唇看了眼旁边像是终于尝到了心仪的糖果满脸藏不住高兴的孟安南实在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孟安南偏头看着他。 路之远摇了摇头,“没什么。” 孟安南扬了扬眉似是不太相信,路之远也不解释依旧笑着看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路之远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教练非常的严格,路之远很想哭,我都被你潜规则了居然这么对我!!! “腿抬高,坚持住别掉下来。”孟安南根本不看路之远左摇右晃的身体不管不顾的把他的腿往上抬了抬,路之远咬牙撑着还不忘用眼神中伤这个无情的混蛋。 “我他妈撑不住了!”路之远喊道。 孟安南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撑着。” 终于路之远实在是支撑不住人一歪就要往地上摔去,孟安南像是料想到了上前一接俩人双双跌在地上只是路之远是跌在孟安南身上的,他趴在孟安南身上气不过的捶了他一拳,“都说我撑不住了,老不听!” 孟安南安抚着身上炸毛的人,笑着说:“我故意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路之远更气了。他想爬起来把孟安南bào揍一顿,丫的,bī他家bào是不是! 可是孟安南qiáng硬的箍着他的腰,一个翻转把人压在身下,看着身下的人说:“我就等着你往我怀里摔呢。” 路之远愣了愣,随后笑骂了句:“艹,真是服了你了。” 孟安南突然松了撑在两边的手整个人趴在路之远身上,把脑袋埋在路之远颈项里不动了。路之远拍了拍身上的脑袋好笑的说:“gān嘛呢这是?” 孟安南埋在路之远脖子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他说:“之远,我们明天约会去吧。” 路之远摸头的动作顿了一下,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孟安南抬起头看着路之远说:“我说,我们明天去约会。” 像是没想到这话居然是从孟安南嘴里说出来的,他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可是你明天不是还要兼职吗?” “请假了。”孟安南说。 “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约会?”路之远捏了捏孟安南的后颈。 孟安南往下挪了挪把脑袋靠在路之远胸口上,耍赖似的说:“就是想和你约会,你去不去?” 路之远难得看到这么孩子气的孟安南,一时觉得可爱的不得了,现在他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路之远都要想尽办法给他摘下来,“去!” 孟安南突然冒起了头往上凑了凑心满意足的找路之远讨了个吻,此时的路之远对这样的孟安南毫无原则可言乖乖的搂着人任其亲之吻之。把学跆拳道这个事完全抛之脑后,果然美色误人啊! 晚上路之远躺在chuáng上还在想约会的事,他左想右想实在是想不出来两个男生能gān些什么,难不成去网吧开黑? 当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公jiāo车站找孟安南的时候,免不得又被问候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孟安南指了指他眼下的青影。 路之远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兴奋的睡不着吧,那太丢脸了。他躲过孟安南的视线绕到旁边假装往左边张望看车来没来,随口应了句:“昨晚睡太晚了。” “是吗?”孟安南轻笑了一声,顺便把路之远的头转向另一边,指了指右边说:“车往那边过来的。” “哦,啊哈哈哈。”路之远尴尬的笑着,转过头就看见孟安南揶揄的笑意,也憋不住笑了,小推了他一把笑骂:“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孟安南笑着往后躲连声答应:“好好好!” 最后两人还是不落俗套的去看了场电影。不过路之远看着手里的电影票上排到顶后面的位置,他忍不住想要告诉孟安南其实他是个近视,这么远他是看不到屏幕的。 “前面那么多空位你不选你偏偏选这么靠后的位置,你不想看你直说嘛。”路之远埋怨道。 孟安南拿着两桶爆米花递给路之远一桶没有理会他的牢骚,眼看快要检票了,拉过旁边还在絮叨的人赶紧检票进场了。 坐到位置上路之远看着周围坐着星星点点几个人,再看了眼屏幕上故作恐怖气息实则无比傻bī的片名简直无力吐槽,孟安南是第一次看电影吗?你他妈给我选个国产鬼片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孟安南看着旁边沉着脸十分不高兴的路之远问道。 路之远积怨已久听到孟安南问自己了就打算好好跟他说教说教,约会可不是这么个约法。 “你这选的什么鬼电影?”他指了指正在播放无聊剧情的屏幕,“你看看有几个人看,你约会看这个?” 孟安南看着皱着眉气的不行的路之远赶紧把人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说:“我们可不是来看电影的。” 路之远从他怀里冒出个头,“不看电影我们来gān吗?” “待会你就知道了。”屏幕的光照亮了孟安南的一脸狡黠。 路之远前一秒还不明就里下一秒就被孟安南按在椅背上亲了个天昏地暗,路之远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快速扫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发现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有的在看电影有的和他们一样在玩刺激。 一吻过后路之远轻喘了口气,没好气的剜了孟安南一眼,低声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是公共场合,咱能不能注意影响。” “不能。”孟安南说。 接下来孟安南身体力行的把不能gān的事都通通gān了个遍。此时时亮时暗的后方角落里总能听到一声不经意泄露的低喘,好在电影的声音很大轻易的就盖过了这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料谁也想不到这小小的角落里此时正发生着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路之远将抑制不住的低叫全数闷在孟安南怀里,他抓着孟安南的衣襟还止不住的颤抖,过了好久缓过那阵劲儿才向后脱力的仰靠在椅背上,晃过的光照亮了他cháo红的面庞和上下起伏的胸膛。 他看了眼地上散落的纸巾无力的瞥了眼一脸餍足的孟安南缓缓的抬起酸麻的手盖住了眼睛,这他妈也太刺激了吧! 孟安南收拾好作案现场拉下路之远的手看着他说:“电影好看吗?” 路之远看着他满脸的调笑知道他问的肯定不是电影,看他这一脸不正经的样子gān脆扭过头懒得看他,还得意起来了! 孟安南把路之远的脸掰过来亲了一口,不依不饶的说:“问你呢。” “不好看!”路之远没好气的说。 “那我表现好吗?”孟安南不管路之远不耐烦的脸色顾自问道。 “你!”路之远脸一红踢了他一脚,“不好!” 孟安南挑了挑眉勾着嘴角笑的一脸邪气,“是吗?那我们再来?” 可是电影不知不觉已经放完了这时正播起了片尾曲,孟安南遗憾的瞥了眼屏幕,“可惜时间不允许。”过后他眼睛一亮看着路之远说:“不过我们还可以看一场。” 路之远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一个人在哪儿自我高cháo,实在忍不住径直拉起不愿意走的人离场,还不忘检查一下桌下有没有漏掉的可疑纸巾。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您歇会儿吧,可别再骚了!” 看完电影出来两人又不知道该gān嘛了,路之远终于逮到机会可以好好教训一顿孟安南了,他原地跳起狠狠压住孟安南勾着他的脖子嘲讽说:“孟哥,不是您说要出来约会的吗?怎么一点儿计划都没有啊!” 路之远像只猴子似的挂在孟安南身上,还不停的左晃右晃就是不让孟安南好好走路,孟安南坏心思的直接握住绕在脖子上的手往上一踮直接把人背了起来,路之远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左右的路人拍了孟安南一巴掌,低喝道:“这么多人呢!放我下来!” 孟安南安安稳稳的把人背着,理直气壮的说:“我背我男朋友怎么了?” 路之远愣了愣趴在孟安南背上笑了,也不管其他谁的眼光了,背就背吧,还不准人秀个恩爱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路之远问。 “我有一个好地方。”孟安南说。 “哪儿?” “我奶奶家。” 作者有话要说:孟安南:我亲我亲我再亲 路之远:我嘴麻了 孟安南:没事,亲亲就不麻了 路之远:滚! ☆、第26章 路之远跟着孟安南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大片田野,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青山环绕,满目的郁郁葱葱让人挪不开眼。头顶的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似的湛蓝澄净,好看极了。 “这里的风景真好。”路之远感叹道。 孟安南笑着拉过他往前走,走过一段路后就看见不远处的路口站着一个老太正在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张望。孟安南见了,拉着路之远走的更快了,走了大约几十米远那老太才觑着眼睛挪动着蹒跚的步伐尽量的快步往前走,“小南啊。”她唤了一声。 “奶奶!”孟安南领着路之远快跑着过去,挽过老人的手搀扶着不太便利的身体,“我来看您了。” 路之远站在旁边静静看着眉梢上尽带笑意的孟安南和他的奶奶寒暄也被此情此景所感染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孟安南的奶奶这时才注意到站在孟安南旁边的路之远,她略仰着头用那双不太清明的眼睛看了路之远片刻笑着说:“你是小南的同学吧。” 路之远弓了弓腰咧着嘴笑着说:“奶奶您好,我是孟安南的同学路之远。” “好,好,先回家,先回家。” “喝点水。”孟安南递给路之远一杯水。 路之远接过水后坐在院子里的藤架下细细打量起这间面积不大却安静整洁的小院来。孟安南的奶奶住的就是很常见的瓦盖房,周围圈起了一方围墙框起内里一方小院。 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桂花树旁边还搭了一个葡萄藤架子上面挂着好几颗嫩绿盈透的葡萄。 路之远就坐在葡萄藤架子前面的竹椅上看着孟安南跟着他奶奶在厨房里进进出出,不时就端了一盘西瓜出来了。 “吃块西瓜解解热。”孟安南从盘子里拿出一块西瓜递给他,自己也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吃起来。 路之远拿着西瓜啃的汁水横流,孟安南好笑的看了他两眼从屋里拿了纸巾递给他,“会游泳吗?” 路之远接过纸巾擦gān净嘴疑惑的抬头看着孟安南说:“会啊,问这个gān嘛?” “这边有一处溪谷,水很清,风景也好,带你去游泳。”他说。 “真的?”路之远眼睛亮了亮。蹭的站起来兴致勃勃的样子,“什么时候去?” 孟安南把兴奋的恨不得立马出发的人按回到椅子上,戳了戳他的肚子说:“这么久了你不饿啊,平时一天吃好几顿的人。” 路之远摸了摸肚子,还别说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他嘿嘿嘿的笑着:“真有点饿了。” 孟安南无奈的看了他两眼,说:“等会儿就有吃的了,今天端午节,奶奶煮了粽子,待会吃两个再去。” “好!”路之远乖乖答应了。 “小南!”奶奶端着粽子出了厨房唤了一声。 孟安南迎了上去把粽子接了过来放到小石桌上,奶奶绕过孟安南对路之远说:“快吃,快吃,饿了吧。” “吃吧。”孟安南拿了一个递给路之远。 路之远小心翼翼的撕开粽叶,顿时就散发出了糯米的清香,他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肉香和米香非常和谐的融合在一起流连在唇齿间久久不肯散去,路之远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口一口眨眼功夫就吃完了一个粽子。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像一只小猫似的一口一口吃的舒服极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对奶奶说:“他喜欢吃。” 奶奶笑眯眯的说:“喜欢就好,吃不够我接着做。” 路之远站起来一脸乖巧的看着孟安南的奶奶,“奶奶您做的太好吃了。”怕自己表达的不够准确还伸出双手竖起了大拇指。 奶奶被逗得笑的嘴都合不拢。 孟安南看了乖巧的路之远两眼忍不住低头笑了笑,他搀过奶奶的手温声说:“奶奶,您去午睡吧。不用管我们了,我们待会去后山溪谷哪儿游泳去。” 把奶奶扶进了房间安顿好后,一出来就看见路之远又拿了个粽子吃起来。在他准备吃第三个的时候孟安南拦住了他的手,路之远抬头看了他两眼往后挣了挣然而挣不动。 “你gān嘛啊?耽误我吃东西了!”他不满的瘪了瘪嘴。 孟安南拿过他手里的粽子自己吃了还不忘端走桌上的。“吃两个就行了,吃太多了待会压食又会胃疼。” 路之远确实已经饱了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总想先吃舒服了再说,听了孟安南的话自知理亏,只好耷拉着眼角怏怏不乐的说:“知道了。” 孟安南回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好像被抢了心爱的玩具似的委屈样子,走回来揪了揪他的脸,好笑的说:“又不是不让你吃,是让你一次别吃这么多,到时候胃疼苦的也是你自己。” 路之远双手搭上孟安南的肩膀把人转回去推着他往厨房走,“行啦,我知道了,你真啰嗦。” 孟安南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左耳进右耳出,几时真听过?” 路之远左脸吧唧一口,右脸吧唧一口,完事还眨巴着眼睛一脸纯良无害的看着孟安南。 “唉~”孟安南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 “哇!”路之远跟着孟安南到了后山的溪谷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太美了!” 路之远脱了鞋踩在浅处的石头上试了试水温,顿时清凉无比的凉气顺着脚底板汩汩的往上蹿不多时便赶走了燥热的暑气。 “这片水池我承包啦!” 路之远着急忙慌的脱了衣服就准备往水里跳,孟安南瞧着他这像离了水的鱼似的着急模样实在好笑极了。他把距离水面一步之遥的人重新拉了回来,“你好歹先热个身啊,待会抽筋了怎么办?” “好吧,先热个身。”路之远乖乖的迈着步子又挪到了岸边认真的左转转右转转,大概还不到五分钟他就开始眼巴巴的看着孟安南似在说“我可以下水了吗?” 孟安南看着他像小孩子征求大人同意的模样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刚才假模假式的热了不到五分钟身就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 “你去游吧。”孟安南无奈的摆了摆手,“不过别太急着游,先下去试个水温。” “好嘞!”路之远一经允许就像条泥鳅似的滋溜的就滑到水里去了,来回扑腾了好几遍,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下了欢腾的脚偷偷瞄了一眼岸上的人,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孟安南审视的目光。 路之远一个激灵赶紧慢了游动的步伐开始按孟安南所说的试起了水温。 孟安南盯着路之远看了好久直把他看的抬不起头才憋不住低头笑了笑,随即也脱了衣服热了会身跟着下水了。 路之远见孟安南也下水了,连忙扑腾着脚丫子追着孟安南而去,笑嘻嘻的一脸讨好的样子,“喔哟哟,老大身材好好哦。” 孟安南泡在水里透过清澈的水面依稀能看见他坚实匀称的肌肉,他掀起眼皮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顾自讨好的路之远,“这会儿又成老大了?” “哎哟!”路之远夸张的喊了一声,“您一直都是我老大啊!” 孟安南瞧着他那不着四六的样子,忍不住在水里鞠了一捧水猛的浇了路之远满头满脸,“惯的你!” 这一下可真就像是拧开了路之远的开关似的,孟安南开了这一捧水的先河接下来就被路之远追着浇,“吃我一瓢!”路之远不知道从哪儿薅了一片质地坚硬的大叶子卷成个碗状,舀起一瓢水就往孟安南头上浇中间都不带停一下的。 孟安南左右躲着居然这会儿在兴奋的路之远手下竟落了下风,突然孟安南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浇嗨了的路之远陡然间见不到人了还有点懵,“人呢?”他左右望了望。 正当他弯着腰尝试在水里捞人的时候,孟安南从他后面破水而出一把抓住路之远的腰往后一扯。 路之远失了重心站立不稳立时栽进水里,他手忙脚乱的乱扑腾慌乱中好像还抽了孟安南几下。 孟安南偏着头躲避着路之远失心疯似的攻击,把人往上托了托,忍不住喊道,“齐腰的水你也有脸扑腾!” 路之远qiáng行转了个身攀住孟安南的肩膀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孟安南身上,瞪着眼睛气急了的样子,“你吓到我了!” “噗!”孟安南看着路之远láng狈的样子憋不住笑起来,他在水里拍了拍路之远的屁股,好笑的说:“还皮不皮了?” 路之远恶狠狠的箍紧了孟安南的脖子,不情愿的说:“不皮了还不行吗!” “行了。”孟安南让路之远松了手劲慢慢放下他让他安稳的站在水里,“我们去那边浅滩搬螃蟹去,搬到了烤着吃。” 一听有吃的,路之远不气了也不闹了,360°的转动着他的脑袋兴冲冲的说:“哪儿呢,哪儿呢?” 孟安南指了指他的后方,无力的说:“你后面。” 下一秒就只看到一道虚影,某个人像条鱼似的嗖的游了过去,又三步做两步的往浅滩跑,寻宝似的开始一个一个的翻石头,有股要把这里的螃蟹通通翻出来的气势,也许是他这股气势震慑到了周围的螃蟹,反正大概过了十分钟他连螃蟹的影子都没看到。 所以这会儿被螃蟹伤了心的路之远很生气,很不幸的走过来的孟安南当了回pào灰平白的让路之远给轰炸了。 “我打死你个混蛋!我到现在连螃蟹毛都没见到!” 孟安南摸了把脸上的水,随手翻了块石头抓起一只小螃蟹,在路之远面前晃了晃,“来,跟我一起念,pang xie!” 路之远张了张嘴像是要反驳但又苦于理亏,他瘪了瘪嘴嘟囔着说:“凭什么我就抓不到。” “照你这个抓法能抓到才怪了。” 刚刚在一边站着的孟安南就看见路之远跟鬼子进村似的大力的掀开石头,雷厉风行的样子恨不得堂而皇之的告诉螃蟹:“我来抓你们了!”照这么个抓法如果螃蟹还不跑的话,那就是它们活该了。 路之远眼巴巴盯着孟安南手里挥舞着小爪子的螃蟹,眉毛一扬大声说:“我不服!” 孟老大秉承着人不能惯着越惯越蹬鼻子上脸的原则无情的说:“憋着!” 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路之远估计得气的当场哇的一声哭出来! 然而路之远同学深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在螃蟹的诱惑下,他觉得原谅他那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男朋友不是什么难事儿。唉,没办法呀,自己的男朋友得宠着! 孟安南还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的被安了个不太美好的形象,他只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有样学样的路之远,他欣慰的笑了,真乖! 各怀心思的两人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抓够了一大碗螃蟹,路之远慎重的捧着装着自己口粮的碗,手绕着圈儿的把试图逃出生天的螃蟹往回赶。 孟安南从他身边路过坏心眼的吓了他一下,“吼!” “卧槽!”路之远一个手抖险些掀翻了手里那宝贵的碗,待稳定了手里的碗后他才有功夫找旁边的人算账,他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孟安南气不打一出来,他冲着孟安南大喊道:“孟安南!你他妈以后休想亲老子!你以后对着空气伸舌头去吧!”说完也不看孟安南作何反应,他现在只想把螃蟹安稳的护送上岸,然后架火烧烤。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迈着魔鬼的步伐不放弃的往上爬的螃蟹发出垂死挣扎的声音:莫挨老子! 孟安南被路之远一席话震在原地,难得皮一下的孟老大一个不小心踩了自己媳妇的尾巴,还被威胁以后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了,怎么办! 自知闯祸了的孟老大赶紧淌着水追自己媳妇儿去了,事关他的终身性福啊可不能马虎!且看他是如何追回炸毛的吃货小媳妇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忙啊忙,忙啊忙 ☆、第27章 “真生气了?” 路之远淌着水上岸后把螃蟹倒进一个小桶里,然后蹲在地上开始架石头。孟安南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歪着头问他。 “别挡光。”路之远把孟安南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又开始忙活手里的工作来。 孟安南挪到另一边以免挡着光又惹人生气,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就这么缩着个身体蹲在路之远旁边,看路之远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专心的忙活手里的东西但是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往他这边扫,孟安南抿了抿嘴角眼里透露出些许笑意。他突然头一伸在路之远脸上啄了一口,温着声音的说:“我错了,螃蟹都给你吃,好不好?” 路之远憋了憋没忍住还是“噗嗤”笑了出来,他把搬石头时手上粘上的泥巴通通抹到了孟安南脸上,“你还用问?螃蟹当然全是小爷的!” 话是这么说,到了螃蟹都烤好的时候路之远还是舍不得让自己的男朋友在旁边看着,“吃吧。”路之远递给孟安南一只螃蟹。 “你不是不让我吃吗?”孟安南没有接,噙着笑看着他。 “啧。”路之远摇了摇头把螃蟹塞到孟安南嘴里,“这么听话啊,那我今天还说了不让你以后亲我了呢,那你听不听啊?” 孟安南把嘴里的螃蟹吃完了,捏住路之远的下巴转向自己倾身向前覆上那对柔软的唇瓣,孜然的香味随着嘴巴的一张一合与唾液jiāo换、汇融继而随着唇舌的搅动席卷整个口腔。 “唔~”路之远显然跟不上孟安南的节奏,呼吸都开始乱了。他把孟安南往外推了推,现在他急切的需要呼吸新鲜氧气,可是孟安南的手像铁钳似的把他牢牢的锁住,他现在是推也推不动,挣又挣不开。 被bī无奈路之远只好在孟安南的舌头钻进自己口腔内捣乱的时候猛然一咬,“呼~”他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了! 孟安南捂着嘴往外撤了一步,眼睛泛起了一层水汽,眉头微蹙。路之远心想:坏了!下嘴太狠了,把人咬疼了吧! “是不是咬疼了?”路之远拿开孟安南捂嘴的手,让他张嘴仔细查看了一番。 “疼。”孟安南特委屈。 路之远看了他一眼,笑了。摩挲着他的下巴就像逗小狗那样,“我他妈刚才差点被你憋死,疼那也是你活该。” 孟安南眯着眼睛被路之远摸得很舒服,他笑着说:“都怪我肺活量比你好。” “艹!”路之远撒了手,推了他一把,笑骂道:“兄弟!你有点儿骚啊!” 孟安南被退的往后一晃双手撑在地上就这么支着身体望着路之远,深情慵懒像一只吃饱了的猫,“你害的。” 路之远瞪了瞪眼,指着自己,“我?有我什么事儿?” “你有催情的效果。”孟安南嘴里噙着笑,阳光撒在他的头发上和脸庞上,就像撒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粉,他的双眼因着阳光的刺激而微眯着,颤动的眼皮带动着茂密纤长的睫毛一下下的扑闪着像两面小扇子。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这副模样莫名的觉得有些性感,他咽了咽口水,不合时宜的想着这他妈有催情效果的人不是他而是孟安南吧。 孟安南原本是一心一意盯着路之远看的,可是突然他的目光下移落到路之远腹下三寸之处,他瞧见那里的变化突然侧过头闷闷的笑起来,半晌才抬起头看着面色泛红的路之远说:“你怎么比我还急啊?” 路之远现在是没有心情理孟安南的,他咬了咬牙忍了忍身下的冲动,“滚!” “我帮你。”孟安南坐起身体凑了过来。 路之远还没等他靠近就突然起身往水边走去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半天才露出头来看着岸边好笑的看着他的孟安南说:“不需要!” “哦。”孟安南点了点头跟着起身也跳到了水里,路之远没管他身子一滑又往别处游去,没多会儿孟安南就追上了路之远,从后面抱住他。 路之远扭过头刚准备刺孟安南两句突然身体一僵,他的下身覆上了一只手。 “你他妈疯了?光天化日的!万一来人了怎么办?”路之远给了孟安南一个肘击。 孟安南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凑近路之远的耳边轻声说:“放心吧,这里的住户很少,大多都是老人。而且他们都已经午睡了,没人来的。” “你....”路之远一开口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透过清澈的水面依稀能看清水下的场景,渐渐的路之远放弃了挣扎,他微仰着头靠在孟安南的肩头看着头顶似海一般湛蓝澄净的天空,此时四周安静无比偶尔掠过一只麻雀不惹安宁偏偏更添气氛,随着水面的波纹一层接一层的涤dàng开来,路之远长叹一声,彻彻底底的靠在了孟安南身上。 “上岸去?”孟安南搂了搂怀里的人。 “走吧。” 到了岸上,路之远寻了个yīn凉处歪在草地上仰躺着眼皮一垂一垂的似要睡着了。孟安南跟着躺在他身边拍了拍他柔软的肚皮,轻声说:“睡会儿吧。” “嗯。”路之远应了一声后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孟安南偏过头看着已经熟睡的路之远,又看了看他安放在彼此之间的手,悄悄的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慢慢握紧,似是终于得到了心爱的宝贝,他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享受这午后的惬意安宁。 徐徐的微风踏着轻盈的步伐落在树梢上,她挥一挥衣袖撩动着翠绿的树叶奏起欢迎的乐曲,那片片叶影也随着“沙沙”的节奏声在树下彼此相拥而眠的少年脸上、身上舞着、晃着。 调皮的阳光从树叉的间隙里钻了进来,追逐着舞动着的叶影你来我往的玩的不亦乐乎,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时间的流逝,玩的忘乎所以的阳光不得不随着太阳的步伐缓缓落了西山。 这时树下jiāo颈而眠的少年们也渐渐转醒。不过,这一觉睡的真长啊! “该回去了。”孟安南拍了拍睡眼惺忪的路之远。 路之远闭着眼睛歇了会儿之后才倏的坐起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吧。” 他们刚绕下后山隔老远就看到了升起的寥寥炊烟,一路走来还能听到邻居家里把菜倒进油锅发出的“滋啦”声,他们刚走到门口一阵饭菜的香味就扑面而来,直勾的晚归的两人的肚子咕噜作响。 “饿了。”路之远摸了摸肚子。 孟安南笑了笑推着路之远进了门,“马上就能吃饭了,奶奶应该快做好了。” “奶奶!我们回来了。”孟安南一进门就冲着厨房喊了一声。 过了几秒奶奶举着个锅铲探出半个身子,“回来啦,都饿了吧。” 孟安南点了点头,搂着路之远笑着说:“尤其是他。” “马上就能吃饭了,忍忍啊。”奶奶眯着眼睛看着路之远说。 路之远连忙摆了摆手说:“奶奶我不急,您慢慢来。”说完还递了个眼神给孟安南,意在说:别瞎说! 待奶奶进了厨房路之远踢了踢孟安南,斜睨了他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我不是怕你饿吗。”孟安南摊了摊手。 “那我谢谢您嘞。”路之远忍不住笑了一声,“行了,别隔这儿傻站着了,我们去帮奶奶把菜端出来吧。”他推着孟安南往厨房走去。 他们把菜都端到了院子里桂花树下的小石桌上,奶奶端着最后一碗菜出来了,招呼着他们坐下,“菜都齐了,都赶紧坐下来吃吧。” 吃饭间奶奶不停地给路之远布菜,小小的碗都快装不下了。 孟安南见路之远把奶奶给他夹的菜通通吃光了,担心他过会儿胃又会涨的疼赶紧拦住奶奶,“奶奶,别夹了,他吃不完这么多的。” 路之远他爸的父母去世的早而他妈当初是和家里闹翻了才和他爸结的婚,所以从小路之远就没受到过家里老人的疼爱。今天看见孟安南奶奶在饭桌上不停地给他夹菜生怕他吃不怕似的,路之远心里暖乎乎的,所以他不愿意拂了奶奶的好意,即使到时候胃疼他也得吃完。 “奶奶,没事儿,我吃的完的。”路之远笑着说。 孟安南瞥了路之远一眼但是某人装傻压根就不看他,“唉~”孟安南无奈的叹了口气,预备着待会还是把健胃消食片给准备着吧。 “小南今天是在这住下还是回去啊?”奶奶问道。 孟安南看着埋头吃饭的路之远沉思两秒后说道:“在这儿睡。” 路之远蓦的把头从碗里抬起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孟安南。 “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后山支帐篷?”奶奶笑着说。 “嗯。”孟安南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路之远拉过孟安南就问:“我们不回去吗?” “反正明天还有一天假。”他说,“而且晚上这里的星空特别好看,我小时候经常和我爸在后山支个帐篷,看看星星,chuīchuī凉风。” “你想看吗?”他问。 路之远想了想觉得这样还不错于是就答应了。 月亮和太阳jiāo接之后正式上班了,它在如墨般的夜空中洒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微风换上了夜晚的礼服踏着轻快的步伐在小院门口收拾帐篷的少年的发梢上舞动着、跳跃着。 “奶奶,那我们走了。”孟安南拿起帐篷包和路之远并肩出了门。 奶奶站在小院门口叮嘱他们说:“记得早上回来吃早饭啊。” “知道啦。” 到了后山的溪谷边,孟安南寻了处宽敞的空地把帐篷支了起来,打开帐篷顶上的天窗,招呼着路之远进来。 路之远跟着孟安南躺进了帐篷里,一睁眼满天的星光就掉落在了他的眼睛里,“真美!”他感叹了一声。 “在我爸腿还好的时候,来看奶奶的话晚上我们就经常到这里来支个帐篷。白天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捉两条鱼,一条带回去红烧,一条留着晚上在这里烧烤。”安静的夜晚里孟安南用他低沉舒缓的声音给路之远讲着小时候他和爸爸之间的故事。 路之远把双手枕在脑后,把一条腿搁在孟安南的腿上,寻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他才开始说话,“你和你爸爸感情真好,我爸爸就从来没想过要带我去哪儿玩儿过,他要么忙着工作的事要么忙着他自己的私事,很少管我。最关键的是在我初中的时候他还欠了一屁股债之后一声不吭的跑了。”路之远自嘲的笑了一声,“我这爹不靠谱吧。” 孟安南没说话只是侧着头看着路之远,眼睛里闪烁着光,就连天上璀璨的星光都要稍逊一筹。 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那耐不住寂寞的虫鸣此起彼伏的响着。 突然孟安南侧过身拥住了路之远,轻声说道:“还是得谢谢你爸爸,谢谢他创造了你,也给了我遇见你的机会。” 路之远没说话只是贴着孟安南的胸口,感受着随着说话的声音而轻微的颤动着的频率。 “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从来都是得过且过,遇到你以后我的生活才有了盼头。” 路之远听了这话闷在孟安南的胸口痴痴的笑着,他叹了口气说:“我算是把这颗心彻底扎根在你身上了,你好生保管着啊。” 孟安南笑了,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温柔的声音在路之远头顶响起“我一定珍之重之,疼之爱之,绝不怠慢。” ☆、第28章 清晨,觅食的鸟儿在溪边的帐篷门口转动着小小的身体支棱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往帐篷口里张望,可惜里面只有两个相拥而眠的人并没有它们的食物。 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掀开了帘子,受惊的鸟儿扑闪着翅膀眨眼就落到了一旁的树上。 孟安南从帐篷里探出了身体,呼吸了一口专属于早晨的清新空气。伸了个懒腰,回过头看了看依旧熟睡的人,叹了口气又钻进了帐篷里,拍了拍睡的嘴巴都微微张开的人,“之远,醒醒,该去吃早饭了。” 路之远的眼皮像是被粘起来一样怎么都打不开,在他尝试了第三次之后总算是把眼睛给睁开了,早晨刚醒微哑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再眯个五分钟。” “你确定是五分钟而不是五十分钟?”孟安南挑了挑眉,笑着说。 “乖,我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路之远敷衍的胡乱摸了摸孟安南的脑袋,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臂弯里又睡了。 然而,往往说眯一下下的都是些屁话。十分钟过去了....某个人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孟安南不得已再度钻进帐篷里,这一次他直接捏住了路之远的鼻子,果不其然某人忽觉一阵窒闷陡然转醒,一双大眼睛饱含哀怨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孟安南,“你不乖。” 孟安南把人拉起来,非常无辜的摊了摊手,“你说眯五分钟的,我可是过了十分钟才叫你的,到底谁不乖?” “唉!”路之远重重的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认命的从帐篷里爬出去了,他的鼻腔灌进了一口透着水汽的空气,他贪婪的深呼吸了几下,把昨夜的浊气吐了出来。“真舒服~” 孟安南也从帐篷里出来了站在路之远身后揶揄地说:“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舍不得起chuáng的。” 路之远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孟安南身上,笑嘻嘻的说:“你都不知道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算了。”孟安南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不过你。” 路之远头向后轻轻撞了撞孟安南的肩膀,无赖的笑着。 他们收拾好东西一进院子就看见孟安南的奶奶已经把小石桌摆满了,软糯的白粥正冒着热气,皮薄馅多的包子都渗出了红油,肉的香味顺着浸开的口子漏了出来,一阵复一阵的香味不断地撩拨着路之远的鼻腔,他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开始叫嚣的肚子。 “饿了吧?”孟安南偏头问了一句此时两眼发光的路之远。 “嗯!嗯!嗯!”路之远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说话间奶奶已经拿了一壶豆浆出来了,看见他俩对着一桌子吃的两眼放光,好笑的说:“吃啊,愣着gān嘛?” 一声令下,俩人都不约而同地动了筷子。 吃过早饭他俩到底还得离开了,孟安南的奶奶把他们一路送到了路口,一双眼里都是满满的不舍,她握着孟安南的手舍不得放开,嘴里一直在念着:“有空了就来看奶奶啊,和你爸爸一起来。” 孟安南搂过奶奶安抚的说道:“放心吧奶奶,我一有空就带着爸爸一起来看您。” “哎!”奶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浑浊的双眼只有再见到孟安南的时候才会闪起久违的光亮。 假期总是眨眼间就结束了。 家长会也在学生毫无准备的时候如期而至了。 “小路子,你家长来吗?”冯柯端着自己的凳子艰难的从比肩继踵的人群挤到路之远身边。 路之远摇摇头,“不来。” “那正好!”冯柯乐了,“我跟你们一块儿。” 从楼道出来逐队成群的人总算是自行散开了,路之远舒了口气,把左手的椅子换到右手,抽空瞥了一眼旁边的冯柯,“哪儿都有你。” “你怎么老嫌弃我?”冯柯委屈极了,耷拉着眼角看着路之远。“昨天你还缠着让我带你开黑呢。” 路之远看了旁边顾自伤心的冯柯一眼“噗嗤”的笑了出来,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拉过冯柯,笑着说:“带着你,带着你,我和你孟爸爸一定寸步不离的带着你。” 冯柯平白的被占了便宜也不恼他还一本正经的思考了一番这乱糟糟的关系。突然他灵光一闪,只见他望了望孟安南又瞧了瞧路之远,小心翼翼的对着路之远叫了声:“妈?” 路之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抡起手上的椅子就要往冯柯身上砸,“你他妈叫谁呢?!” “叫你啊。”冯柯往旁边一闪,丝毫不觉得自己喊错了,指了指孟安南说:“他是我爸那你可不就是我妈嘛!”说完还冲孟安南扬了扬头,“是吧?爸。” 孟安南看了一眼同时瞪着双眼睛瞧着他的路之远,忍不住低头笑了,他点了点头说:“是。” “孟安南!”路之远气的踹了他一脚,转头一看冯柯要跑,赶紧准备着去逮人,临走时还不忘对孟安南撂下一句狠话:“待会再找你算账!” 孟安南看着提着椅子杀气腾腾的追着冯柯跑的路之远,低头笑了笑,嘴里无声的说:“好。” 孟安南一到操场就看到冯柯跟着鸵鸟似的蹲在江捷身后任凭路之远怎么威胁都绝不露出头来,江捷一面受着路之远的怒火一面又被冯柯死死扒着,活像个任人摆布的人偶,好不尴尬。 “出来!”路之远怒指缩头乌guī冯柯。 “不出!” 路之远一听,眉毛扬起,爷还治不了你了!他趁着冯柯不注意从江捷身旁窜过去准备将那只缩头乌guī给就出来,但冯柯不愧是校篮球队的,他敏捷的朝着反方向一闪躲了过去,接下来路之远和冯柯就以江捷为圆心足足跑了五圈。 在江捷快要被这俩泼猴儿上身的人转吐的时候,一直作壁上观的孟安南突然长臂一伸在圆圈的某一点将冯柯一把抓住然后丢给了路之远。 最终冯柯还是落在了路之远手中,他早上花心思chuī的骚包的发型此刻已然变成jī窝同款,他伤心欲绝的看着已经出卖他好多次的孟老大,嘴唇颤抖:“老、大!你怎么区别对待呢?” 孟老大双手插袋,脸上端的云淡风轻,只听他悠悠的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护内。” 路之远听了孟安南的回答惊的朝着他的背拍了一巴掌,咱能不能低调点! 好在冯柯脑子没那么聪明,他还以为是自己对着路之远叫的那声妈的续集呢,他痛心疾首的摆了摆手,对孟安南说:“哥,你入戏太深。” 他们疯闹间,主席台上的人拿了话筒示意所有人赶紧按照班级把位置放好,然后让家长坐着,学生站着。 路之远他们三个人没有家长来,自觉的坐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其他的学生都站着或者蹲着就他们仨特立独行,安安稳稳的坐着,宠rǔ不惊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羡慕嫉妒恨。 “哎。”路之远指了指冯柯,“你坐着gān吗,你得站着。” 冯柯疑惑的皱起了眉毛,“凭啥我得站着。” 路之远把手往孟安南身上一搭,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和孟安南说:“你家长不是在这儿吗?” “卧槽!”冯柯手点了点路之远,“你一天不欺负我你就难受是吧。” 说话间主持台上突然开始了一场令人潸然泪下的激情演讲。 “同学们!看看你们身边的爸爸妈妈,看看他们双鬓间的白发,他们为了你们没日没夜的工作啊,他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是为了你们啊,亲爱的同学们,你们该不该对你们的爸爸妈妈说一声辛苦了,我爱你!” “嘶~”路之远搓着下巴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冯柯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从初中听到现在,我他妈的都可以朗读并背诵了!” 路之远听着周围不时传来的啜泣声,把孟安南拽过来,搓着他鬓角的头发说:“你瞧瞧你爹这花白的头发,你再听听别人这肝肠寸断的哭泣声,你再瞧瞧你,一副不孝子的模样,还不赶紧给我嚎两声!” 孟安南今天难得的没有做一个安静的听众,只见他揪着路之远的脸说:“看看这皱纹,哭。” 冯柯忍不住望了望天上的日头,思考着是不是该把苏小童手里的伞借过来了,他瞅着这俩人该不是脑子被晒坏了吧。 他被旁边这俩人吓得够呛,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上完厕所回来从他们旁边路过的江捷,“赶紧陪陪我,这俩人疯了!” 他们四人凑了堆儿实在无聊得紧,找旁边同学借了笔和纸居然下起了五子棋。 此时主持台上的演讲依旧激昂着,台下的学生们一个个脸庞都泛着红,有的是被演讲感动了哭的脸发红,有的是被太阳晒得,而有的则是被气得,比如... “冯柯!下个五子棋而已,你嘚瑟个屁啊!”路之远愤愤的翻了个页,自动忽略了前面好几页的惨烈画面。 “我七局全胜还不准我嘚瑟会儿了?”冯柯抖着腿,一副神气的模样。 路之远把笔jiāo给孟安南,起了身,“我肯定是被尿给憋的!孟安南你先给我玩儿着,等我回来的!到时候让冯柯裤衩都输没。” 路之远刚拐进厕所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艹!你他妈没长眼睛啊!”姜睿往后趔趄了一步开口就骂道。 路之远也被撞得倒靠在了墙上,他皱了皱眉,抬眼一看发现是姜睿,他没理会姜睿的咒骂,绕过他准备往厕所走。 可是姜睿见撞到的人是路之远再一看孟安南没跟在身边,就没打算就轻易放人。他手一伸拦了路之远的路,嘴里叼着的烟,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在路之远身上溜着圈似的看。 “急什么?聊两句?” “没什么好聊的,让开。”路之远一巴掌拍开姜睿的手。 姜睿就像一坨不小心粘到鞋底的口香糖,甩都甩不掉,恶心的紧。 “不让,你能怎么样?” 路之远想这厕所是上不成了,他懒得在这里跟姜睿làng费时间,于是转过身准备出去,就在他转身之际空无一人的厕所传来一声“滋啦”的声音。 “艹!”路之远痛呼一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这姜睿在路之远转身的瞬间把嘴里的烫红的烟一点没剩的全数碾在了路之远的手臂上。 “砰”的一声路之远把姜睿按在墙上,狠狠地砸了他一拳,“你他妈有病吗!” 姜睿头一侧往旁边吐了口口水,转过头看着路之远说:“有本事你就告诉孟安南,照他的性子肯定要打死我,但是他也别想在学校待着了。” 他拍了拍路之远的肩膀,像一条恶心的癞皮狗,“你去啊。” “我他妈的!”路之远气的又抬起腿往姜睿肚子狠狠地顶了好几下,直把姜睿打的跪倒在地上他才罢休,打完之后他看都不看姜睿一眼径直出去了。 他去了一趟医务室,让医生帮忙处理了一下烫伤的伤口,还贴了张创口贴。 路之远在操场入口哪里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他还没想好怎么和孟安南解释这伤口的来路,要是让他知道这是被姜睿烫的,照他那个打人的架势没准真的得出事。 “妈的!”路之远薅了把头发,烦躁极了。 路之远左思右想最终想了个不太妙的办法,他手臂上一个圈儿似的伤口照孟安南那敏感的性子估计一看就知道是烟烫的,那他现在只要让这个伤口看上去不像烟烫的就行,这样的话他编瞎话都好编一些。 他找了个角落处,把手臂按在粗糙的墙面上狠狠地来回摩擦了一遍,这下总算是看不出来是烟烫的了,“卧槽!卧槽!”路之远疼的汗直流,心里把姜睿这个罪魁祸首凌迟了好几百遍。 路之远又去了一趟医务室,这下医生也坐不住了,他一边给路之远上药一边问道:“你这怎么回事?刚刚才来过,现在又添新伤?” “我这是被人撞到了在墙上擦到的。”路之远把自己心里编的鬼话暂时在医生这里试验了一遍。 然而并不怎么有效。 医生不仅不信还怀疑是他自己自残导致的,“我跟你说啊,学习压力大了就多运动。不要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上报给学校!” 路之远尴尬的应了下来,灰溜溜的从医务室出去了。 他一回操场就被冯柯拉住了,“你便秘吗?怎么去这么久?” 路之远摆了摆手,“去了趟超市,孟安南人呢?”他一来就只看到了冯柯一个人。 “他找你去了。”冯柯说。 路之远刚想给孟安南打个电话,就看到他从操场入口哪儿走下来了。 “你手怎么了?”他一走近就注意到了路之远手上的创口贴。 “刚刚上厕所被人挤的撞到墙上擦了一下。”路之远早就打好了腹稿。 孟安南小心翼翼的揭开了创可贴的一角看到底下惨不忍睹的伤口,眉头像一团打了结的毛线狠狠的揪在了一起,“怎么这么严重?” “人多嘛,太挤了。”路之远打着哈哈。 孟安南听了路之远的回答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把创口贴盖好,回教室的时候也没让他提凳子。 “不就擦一下吗?凳子都提不了了?”冯柯也看到了路之远手上贴的创口贴了,上楼的时候一边帮忙护着他的伤口避免被人蹭到一边又忍不住揶揄他,“娇气!” “我今儿就做一回被你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举,咋的?不允许啊!”他伤在右手,习惯性的要去搭冯柯的肩膀。孟安南和冯柯同时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弹。 “您安分点行不。”冯柯瞥了一眼他的手。 孟安南在路之远的另一边走着但是他这会儿却奇怪的沉默着,他看了一眼路之远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学的时候路之远就发现了孟安南从操场回来之后就有些奇怪,他担心孟安南看出了端倪但又不敢确定,也许是心虚,他迫切的想要让孟安南相信他的手是不小心蹭的,于是他喋喋不休的讲着自己是如何被挤又是如何受伤的。 “你撒谎。”路之远讲话的声音突然被孟安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 “什么?”路之远扭过头看着孟安南。 “你撒谎。”他又说,“全校的人都在操场开会,厕所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路之远不安的搓着书包带子,狡辩说:“你又没去过你怎么知道。” 孟安南没理会他的qiáng行狡辩,继续说:“你手上确实有擦伤,但是不只是擦伤。” 他看着路之远垂着的右手说:“你知道我原来打人的时候最喜欢gān什么吗?” 孟安南抬起头看着路之远的眼睛说:“我最喜欢拿烟去烫人,烧红的烟灰按在人的皮肤上转着碾一圈。一会儿哪儿的皮肤就被烫坏了,又红又肿还泛着血。” 他指了指路之远贴着创口贴的手臂,“就像你这儿一样。” 路之远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避开了孟安南那直抵人心的眼神。 可孟安南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就此放过。 “谁烫的?”他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声音却透着彻骨的冷。 作者有话要说:忙啊忙,佛系更文 ☆、第29章 “什么谁烫的?我说了这是不小心擦伤的。”路之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快走吧,待会赶不上公jiāo了。” 孟安南一把拉住路之远的手臂,“回来!” 路之远急了,他不知道孟安南是怎么看出来的,伤口明明就已经看不出是烫伤了。他怕孟安南怀疑到姜睿头上,然后又去gān架,上次他打姜睿那个场景还让路之远一阵心惊。 “gān什么!”他难得发了火。“我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信不信由你!” 说完他也不看孟安南,甩开拉住他的手径直往前走。 可是背后的孟安南突然说:“今天我去找你的时候碰到姜睿了。“ 路之远疾步往前走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孟安南慢慢走到了他身边,看着路之远说:“他说你打他了。” 今天上午孟安南去找路之远的时候碰到了姜睿。 当时孟安南去厕所找路之远却没有找到人,但是碰到了姜睿和他的一群小弟在门口抽烟。 孟安南没找到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姜睿突然指着自己口角的淤青对孟安南说:“你那小弟打的,下手真狠啊。” “你打他了?”孟安南返回身盯着姜睿,声音低沉,拳头紧握好像只要姜睿一点头就立马往他脸上招呼的样子。 “没。”姜睿掸了掸烟灰,“他打的我,我可没还手啊。” “最好是。”孟安南说,“要不然你怎么打的他,我就双倍还回来。” 说完孟安南就转身准备出去了,姜睿忽然说了一句:“就是可惜了一根烟。” 孟安南急着去找路之远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可是当他揭开路之远手上的创口贴时看到那个伤口再联系姜睿最后说的那句话,他也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路之远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他愤愤的说:“啊,我是打他了。他就是欠揍!小爷我都把他揍趴下了。” “他拿烟烫你了。”孟安南语气很平静,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路之远手伤的手臂。 “不疼!”路之远晃了晃手,“真不疼!那点烟灰顶多烫破点皮。” “是吗?”孟安南握住路之远晃动的手腕,“那擦伤是怎么回事。” 路之远愣了半晌,此时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孟安南已经知道他被姜睿拿烟烫伤了,路之远现在最担心他去找姜睿gān架。另一方面,路之远为了隐瞒烫伤的情况故意添了新伤来覆盖旧伤,他就怕告诉孟安南后照他这个敏感沉闷的性格又会把这件事归结到自己头上。 思来想去路之远还是选择隐瞒。 “这个真是个意外,我这个真的是被人撞到在墙上蹭伤的!”路之远说。 孟安南看了路之远一眼没有说话,拉过他往公jiāo站走。 等车的间隙孟安南也没有说话,望着车开来的方向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之远安静的坐在一旁,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他预想了孟安南的任何反应却独独没想到他竟然一言不发,看着沉默不语的孟安南,路之远心里莫名的慌张。 “喂。”路之远戳了戳孟安南的后背。 “嗯?”孟安南转过头看着路之远。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路之远问。 孟安南笑了笑,可是路之远看来这个笑怎么看怎么勉qiáng。 “不知道说什么。”他说。 “你...”路之远犹豫的说,“是不是不信我。” 这时的公jiāo站没什么人只有一辆唱着歌的洒水车慢悠悠的开过去了,孟安南摸了摸路之远的头说:“是你不信我,你怕我在学校打姜睿是吗?” 路之远把孟安南的手握在手里,郑重的说:“我就怕这个!我是真怕你在学校打姜睿,下手狠了被学校处分或是开除了,我上哪儿哭去?” “嗯。”孟安南笑了,他点了点头,“我绝对不在学校打姜睿。” 孟安南这么说了路之远也信了,可是当他再次在学校碰到姜睿时,奇怪的是这一回姜睿没有找他麻烦而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绕过他走了。 路之远觉得很奇怪回到教室就跟孟安南说了。 “哎。”路之远拍了拍孟安南,“我觉得姜睿很奇怪。” “嗯?”孟安南疑惑的看着路之远。 “我今天下楼碰到姜睿了,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找我茬而是自己走了!”路之远说。 孟安南听了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哦。” “你哦什么?”路之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孟安南桌子里掏出一袋饼gān吃起来,“你不觉得很稀奇吗?这货原来跟个疯狗似的逮着人就咬,怎么的这回打狂犬疫苗了?” 孟安南给路之远把水杯接满了水放在他桌上看了他一眼说:“你管他的呢,他不惹你就行。” 冯柯兜着个篮球从后门晃进来看见路之远拿着袋饼gān吃的正欢从后面伸了个爪子进了饼gān袋子里拿了快饼gān喂进嘴里。 “嗯!这饼gān好吃,哪儿买的?” 路之远啪的捏紧了手里的袋子转过头赠送了冯柯一个白眼,“你丫的打球洗手了吗!” “我不是那讲究人儿。”冯柯把球夹在腋下一屁股半坐在路之远的椅背上。 “我是!”路之远把他推了下去。 “啧啧啧。”冯柯摇了摇头,余光里看见孟安南抽屉里就有路之远手里的饼gān,非常自觉的把爪子伸进了孟安南的抽屉里,然而下一秒就被孟安南按住了,“你gān吗?”孟安南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吃块饼gān。”冯柯说。 孟安南从抽屉另外拿了袋小饼gān递给冯柯,“你吃这个。” “为什么?”冯柯拿着那袋饼gān左瞧又瞧都觉得这袋没有路之远手里的好吃,他看了旁边的路之远说:“我想吃他手里的那种。” 孟安南摇了摇头,“不给。”他指了指旁边的路之远说:“他喜欢吃他手里的这种,你手里的他不爱吃,你就吃这个。” “老大!”冯柯不死心的抗议了一秒,“你咋的这么偏心呢!” “不吃拿来,少废话。”孟安南朝冯柯伸了伸手。 冯柯见好就收立马把手里的饼gān开封吃掉了,“不行!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吃完饼gān冯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往自己座位上走的步伐又退了回来,只见他神神秘秘的对路之远和孟安南说:“你们知道吗?姜睿被人打了。” 路之远吃饼gān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冯柯说:“什么时候?” “就前两天,在校外,晚上在网吧门口被人蹲了,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听完冯柯的话路之远看了旁边的孟安南一眼,“几个人打的?”他问。 “一个!”冯柯伸出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眉毛夸张的扬起,“这哥们儿太牛了,他一个人就把姜睿打趴下了,听说路过的人就只听到姜睿一直在喊不敢了不敢了。” “哦,对了!”冯柯继续说:“听说那哥们点了五根烟把姜睿手啊腿啊烫了个遍。” 他往路之远跟前凑了凑幸灾乐祸的说:“你说姜睿这是得罪那尊大神了?” 路之远愣了半晌才说:“我哪儿知道?” 不等冯柯说话他拍了旁边的孟安南一巴掌偏了偏头说:“出来!” 路之远先出去了孟安南紧随其后,只剩了冯柯一个人被晾在原地一脸疑惑。 到了走廊上,路之远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人进进出出没有说话,孟安南站在他身后也没有说话。 突然路之远开口了,“是你吧?” “嗯。”孟安南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承认了。 路之远转过头看着孟安南说:“你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好不找他打架了吗?” 孟安南走到路之远旁边和他一样趴在窗台上,他看着路之远说:“我答应你不在校内打他,没说不能在校外打啊。” “你!”路之远气的没话说。 “好了,别气了。”孟安南赶紧顺毛,“放心吧,除了姜睿没人知道是我打的,他也没这个脸告诉学校。” “你他妈真行!”路之远瞪着眼睛指了指孟安南。 孟安南见周围没人握住路之远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笑着说:“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路之远把手挣了回来,“下不为例!” “好。”孟安南眼里含笑就这么歪着头看着他。 “笑个屁!”路之远骂了一声,推开他往后门走去。 路之远一进门冯柯的脑袋就跟个雷达似的朝着路之远就转了过来,他老神在在的看着路之远说:“你俩搞啥去了?神神秘秘的。” “既然神神秘秘,哪儿能告诉你呢?”路之远瞥了他一眼。 “切,谁稀罕?”冯柯翻了个白眼,看到孟安南进来,又凑到了孟安南旁边,“老大,听说今天晚上江滩那里有活动,好像可以放花灯和孔明灯。” 他眼睛亮了亮又说:“肯定有很多妹子,你们去玩吗?” 路之远在一旁嗤笑了一声,“柯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还想着早恋啊,这我得说说你。” 孟安南听了好笑的看了路之远一眼,可是后者自动忽略了。 “你不想?”冯柯反问道。 “我不想。”路之远坚定的说。 冯柯摇了摇头,“不,你想。” 路之远上下扫了冯柯两眼,看穿了他的意图。“你丫就是找我们壮胆去的吧。” “咦?”路之远皱了皱眉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那个六班的。” 冯柯难得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只见他低声嘟囔道:“就是她也要去所以我才去的嘛。” 路之远被冯柯恶心的抖了一身的jī皮疙瘩,“给我好好说话!” “陪我去!我不敢自己去!” “你怎么就这么怂!”路之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冯柯一眼。 “兄弟的终身幸福就看你俩了!”冯柯凑到路之远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就是一阵摇,“路哥~路哥~” 路之远一脸踩屎的表情,对着冯柯怒吼,“撒手!!!陪你去!老子陪你去!给老子撒手!!!” “得嘞。”冯柯慡快的撒了手,“晚上江滩见。”如愿以偿的他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呼~”路之远舒了一口气,看着旁边全程看戏的孟安南,“去吗?” “去。”孟安南点了点头,“正好约个会。” ☆、第30章 路之远和孟安南到江滩的时候就看见冯柯像一只哈巴狗似的在程璇身边汪汪汪的说个不停,要不是路之远了解冯柯什么贱样不然换了旁人来看估计得说这是一位多么纯情稚嫩的青葱少年啊! 我呸! 冯柯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了不远处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路之远,“你俩gān嘛呢,快过来啊!”冯柯冲他们两人招了招手,大声喊道。 “嗨。”路之远走过来先跟程璇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去看冯柯,“所以您今天想怎么玩啊?” 冯柯支支吾吾的嗯了半天,眼神偷偷瞄了旁边的程璇一眼,“就,就放花灯呗,写点愿望放在上面,没准哪天就实现了呢。” 路之远点了点头拍了拍旁边的孟安南,“买灯去?” “嗯。” 路之远看了看冯柯手里拎着的两盏花灯,一脸“老子给你制造独处机会给我好好把握”的表情对冯柯说:“我们去买灯,你俩先玩着。” “行。”冯柯了然的笑了笑,“你俩买完了再过来找我们。” 给冯大爷制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后,路之远和孟安南功成身退,潇潇洒洒的过二人世界去了。 “我还想放孔明灯。”路之远把手里的花灯拿起来瞧了瞧,转过头看着孟安南说。 “放就放呗,把这个放完了就去买。”孟安南说。 天渐渐黑了江滩边上围了一整圈的人,路之远试了三回都没能成功从人圈里找出个缝隙来,他手里拎着两盏灯左看看右瞧瞧上蹦蹦下跳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花灯是放不了了,他回头看了看孟安南,叹了口气说:“走吧,我挤不过这帮姑娘们。” 孟安南接过路之远手里的一盏灯笑了笑,“买孔明灯去?” “嗯。”路之远握住孟安南伸过来的手一使劲从小楼台底下一步跨了上来。 买到孔明灯后路之远总算是找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估计人都去江滩边上放花灯去了,这会儿其他的一些地方几乎没什么人。 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路之远寻了张长椅拉着孟安南坐下了。 “你看,有星星跑出来了。”路之远仰着头指了指天上夜幕中零星的几点星光。 孟安南随着路之远手指的方向也抬起头看了看天上,他往后靠在椅背上长臂横过路之远的肩膀轻轻的搭在上面。 路之远偏头看了一眼就势往后靠了靠,从远处看就像是路之远靠在了孟安南怀里一样。 黑夜宛如不小心迟到却备受瞩目的主角携着满天星辰缓缓而来,这会儿已经有人紧随黑夜的脚步升起了第一盏孔明灯,这第一盏灯如同一个发she出来的讯号,因为接下来随着而来的就有第二盏、第三盏甚至更多。就像被关在大大的瓶子里的萤火虫突然之间蜂拥而出。不多时天上就争先恐后的飘满了透着荧荧火光的,载满了人们美好祈愿的孔明灯。 “我们也放吧。”路之远拿起放在地上的孔明灯。 孟安南正准备点火突然路之远好像想起什么来了,他拦住孟安南转身在袋子里掏出一支笔来,“忘记写愿望了。” “你想写什么?”孟安南看着路之远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 路之远拿着笔想了一会儿,突然他拿起笔就在灯上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孟安南准备看被路之远拦住了,“升起来再看。” 孟安南只好先点了火,火苗一点点的在白色的孔明灯里燃了起来,透着温柔的火光缓缓的升了起来,路之远抓着灯沿试图让孟安南看得清楚些。 在灯升起来的那一刻孟安南就看清了灯上的八个字——“你我同行,未来可期” 半晌过去了孟安南久久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面前悬在空中的孔明灯,暖huáng色的火光映在他的眼里照亮了那满眼的深情。 路之远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动不动的,于是说:“我放了啊。” “放吧。”孟安南轻声说。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灯缓缓的升入夜空,宛如一个承担着重大职责的信使摇晃着身体与天上其他的信使们会合飞往未知的远方。 这盏灯也的确承载了路之远对未来的期许,在很早以前孟安南就已经在他的人生里了,他希望孟安南就像一棵常青树永驻他的人生路里,无论何时何地回过头来孟安南都在。 路之远转过头对孟安南说:“怎么样,”话还没说完他就一头撞进了身后人的怀抱里。 “怎么了?”路之远窝在孟安南的怀里一脸的茫然。 “之远。”孟安南怀里抱着心上人远处是一片耀眼的红光,他的心里就像电影回放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现着那八个字,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未来这么的有盼头过。 路之远听见孟安南叫了他一声之后却没有了下文就想从怀里挣出来看看他究竟怎么了。可是他刚挣开些孟安南又抱紧了他而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们都努力些,好好的在一起,我想从今往后的人生里都有你。” 所有的热闹都集中在了前方江滩边上而这江边一隅却无比的安静以至于路之远乱了节拍的心跳声竟然是如此的清晰。 “好啊。”他上下抚摸着孟安南的背部笑着说,“谁不努力谁小狗。” 放完灯依着冯柯发来的信息路之远和孟安南去了约定好集合的地方,然而他们一会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冯柯和程璇牵在一块儿的手。 路之远看着握在一起的手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看着冯柯,“怎么个意思啊,解释解释?” 冯柯难得的结巴了起来,和程璇对望后相视一笑,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在路之远面前晃了晃,“成功脱单。” “啧啧啧,”路之远摇头晃脑了一阵,“儿大不中留啊。” 冯柯上前一步揽住路之远的肩膀,一副热心大哥的模样,“远啊,你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了,过两天我就给你物色女朋友去。” 路之远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孟安南,发现孟安南微挑着眉,一副我看你怎么说的样子。 “别别别,”路之远连忙打住,“实不相瞒,我其实早已看破红尘,儿女情长这种东西不太适合我,还是算了啊。” 儿儿情长才适合我! “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冯柯嗤笑了一声,“那上次你陪我去六班还和一姑娘眉来眼去呢。” “我靠!”路之远朝着冯柯的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你会不会用成语!什么叫眉来眼去啊,我他妈就点了个头!” 冯柯摸了摸自己惨遭毒手的后脑勺委屈巴巴的贴紧了自己的女朋友,“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么激动gān嘛?” “我....”路之远意外的噎了一下,他为啥激动?还不是怕后院起火呗! “你什么?”冯柯还不依不饶的问着。 路之远翻了个白眼,“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好好利用来一场风花雪月,你跟我在这废什么话?” “啊?”冯柯个傻子还一脸茫然。 路之远叹了口气本着自家傻儿子还是得帮帮的慈父心态,凑近了些给他递眼色低声说:“送姑娘回家啊,展现你绅士风度的时候到了。” 冯柯恍然大明白,和路之远你来我往的眉来眼去好几个来回后心满意足的牵着自己的女朋友的手预备着全方位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去了。 把冯柯送走以后,路之远忍不住笑了笑,“冯柯这傻bī。”然而他刚一转过头就看见孟安南炯炯有神的盯着他,把他吓得倒退了一大步。 孟安南往前跟了一步,一双眼睛倒映着星光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可这光亮却独独照着路之远一个人。 “你这么喜欢和别人眉来眼去吗?”孟安南脸上面无表情,可是眼睛却相当诚实的背叛了主人,泄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路之远左右瞟了瞟发现四周已经没什么人了之后才敢去拉了拉孟安南的手掌,他细细的摩挲着,小声说:“我跟别人都是正常的眼神jiāo流,我跟你才是眉来眼去。” 孟安南努力绷着的面孔终于还是绷不住了瞬时就笑了出来,他摸了摸路之远的后脑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啊..” 路之远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嘴角还下不去,他摸上自家门口的门把手的时候终于还是笑出来了,“傻bī。”他笑骂了一句。 临走的时候孟安南突然说要送路之远回家,本来他觉得自己虽然路痴但是走过一遍的路不至于这么快就忘掉于是就残忍拒绝了。 可是孟安南这回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了,非要把路之远送回家,所以路之远只好圆了自己男朋友的梦,让他送自己回家了。 等到了小区门口路之远才知道孟安南抽什么风了,还得怪他之前和冯柯说的一句话。 “你看我绅士吗?”孟安南临走的时候问了路之远这么一句话。 路之远简直哭笑不得,“你是三岁孩子吗?我那是说给冯柯听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就说够不够绅士?”孟安南歪着头还是只看着他,一副势必要得出个答案来的样子。 “绅士!绅士!”路之远气的一把揪住孟安南的脸,咬牙切齿的说:“你最绅士!” 孟安南最终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路之远一进家门莫如兰就看见自己儿子满脸红光透着喜气的样子。 “今天玩的这么开心?”莫如兰抬头看了他一眼。 路之远收敛了下放肆的表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现茶几上摆满了一些资料,路之远随手抽了张出来看,看见上面全是关于国外美术学院的学校资料。 “这些是gān嘛的?”路之远晃了晃手里的纸张。 莫如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我跟你彭叔叔在一起了。” 路之远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那挺好的啊。” 过完这句话莫如兰才说起桌上这些各所学校的事。 “我打算出国进修。”她说。 路之远猛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莫如兰没想到路之远反应这么大,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嫁给你爸爸了,一直也没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你也大了,我也可以gān点自己的事了。” “那我呢?”路之远一眨不眨的看着莫如兰。 莫如兰摸了摸路之远的头,“你在国内读完高中,等你毕业了我就接你去国外读书。” 路之远一偏头躲开了莫如兰的手,“你和彭叔叔一起去?” “对。”莫如兰点了点头,“他打算去国外定居了。” 路之远握紧了沙发的扶手,眼里酸胀不堪,他像是没有力气继续看着莫如兰了,垂着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去呢?” 小小的房子里安静的让人心慌,路之远的声音虽小却足够莫如兰听清了。 “为什么?”莫如兰问。 路之远终于还是抬起了头,泛红的眼眶bào露在了灯光下,“你不要我了吗?” 莫如兰愣住了,她没想到路之远是这么的敏感,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决定,所以她才会直接告诉路之远。在她的印象里路之远一直都是乐观的开心的,但是此时受伤脆弱的路之远竟是她从没见过的。 “怎么这么想?等你高中毕业了我就来接你啊。”莫如兰往路之远身边凑近了一步然而路之远跟着就往后躲了一步。 “那个小孩呢,他也去?” 莫如兰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回答错了,所以沉默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可这在路之远眼里就变成了心虚、愧疚。 “去还是不去?”路之远又问了一遍,语气qiáng硬。 “去。”莫如兰终于还是回答了。 “所以你们是一家三口,那我呢,我就是个拖油瓶,就是个多余的!”路之远自嘲的哼笑了一声。 “之远!”莫如兰掰过路之远的身体看着他,“我没有不要你,想都没想过!我只是觉得你长大了,我也放心了,所以我才敢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啊!这么多我的人生都荒废在你爸爸身上了,我不甘心!” 路之远偏着头没有去看莫如兰,他眼里的酸胀终于还是化为了实质顺着脸庞淌了下来,“那我呢?你们想过我吗?他路峰说跑就跑了,扔了这个家不要了任我被别人嘲笑是个没爸爸的野小子。” 他挣开莫如兰的手直视着莫如兰说:“现在你也要走和别人组成新的家庭了。我呢!我怎么办!这么多年你们给过我一个完整的家吗!一个一个都要走!我的家又在哪里呢?” “之远...”莫如兰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路之远心里藏了这么多事,原来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自己儿子的想法,她总觉得他笑了就是开心了,从没有细想过这张笑脸背后又有多少的勉qiáng和无奈。 路之远抹了把脸,站起了身,“你去吧,这么多年你养我不容易。”他扯起嘴角笑了笑,“刚才怪我不懂事,你想去就去吧,就是国外我就不去了,我想在这里待着。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像你说的我的确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说完话路之远就进了房间,莫如兰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一片复杂和难言的挣扎。 今夜注定是一场不眠夜,不论是对于路之远还是莫如兰。 路之远瞪着窗外的朝阳一点一点从从云层里钻出来,从鱼肚白变成了暖huáng色,在柔和的晨光触摸他疲惫的双眼时条件发she的闭了闭眼,应该是瞪了太久吧,一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路之远出房门的时候莫如兰已经出门了,可是桌上却破天荒的摆上了热腾腾的早餐,刷牙洗脸完了路之远像没事儿人一样吃完了桌上的早餐,走的时候还把桌子收拾gān净了。 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可是总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第31章 “你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吗?”孟安南把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路之远扒了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路之远头一偏躲开孟安南手,“我没事。”复又像个死人一样趴在桌上不动了。 从早自习开始路之远就顶着个黑眼圈满脸疲惫的窝在了桌上,起初孟安南只以为他是昨晚玩游戏熬夜了所以一直也没打扰他就让他睡着。可是上第一节课而且还是老陈的课他也是伏在桌上要么闭目养神要么盯着一处地方发呆,孟安南提醒了他好几回他都无动于衷,甚至老陈点过他名字了他都只是直起了身体照旧发呆。 冯柯下了课来第一回的时候路之远没理他第二回还是这样,他终于觉出点不对劲儿来了。 “他怎么了?”冯柯下巴点了点路之远,悄声的问孟安南。 “不知道。”孟安南皱着眉摇了摇头。 今天下雨所以课间操就不用去操场了,冯柯带着满脸疑惑走后孟安南qiáng行拉起路之远出去了。 孟安南拿了把伞和路之远出了教学楼,起先两人都只是共着把伞在雨幕中走着谁都没开口说话。等到到了车棚那里孟安南把路之远拉住了,“在这儿待会吧。” 四周没有人过往只有雨敲在车棚顶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孟安南替路之远拍了拍身上落的水珠把他的脸掰向自己,看着他说:“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唉。”路之远叹了口气,靠在柱子上,把玩着手指,语气漫不经心的,“我妈说她要出国进修。” 孟安南愣了愣,他记得路之远跟他说过他的爸爸欠了很多钱然后跑了,所以路之远一直跟着他妈一起生活的,而现在他妈要出国独独留他一个人在国内读书,想来心里肯定极其不好受吧。 “不想她去吗?”孟安南拉过路之远的手在掌心里搓了搓。 路之远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开口说话:“其实,她不是一个人去的。” “嗯?”孟安南疑惑的看着他,“那还有谁?” “一个叔叔,当初我和我妈到D市这边来也是他帮的忙。”路之远说,“我看得出来他喜欢我妈,昨天,我妈也告诉我了他们在一起了。而且他打算去国外定居了。” 说到这里路之远停顿了一秒抬起头看着孟安南自嘲的笑了一声接着说:“他、他儿子、我妈一起去国外生活,我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不是!”孟安南看着路之远qiáng撑着的笑容心疼极了,他一把把路之远拉进怀里抱住,“你不是多余的。” “哎。”路之远好笑的拍了拍孟安南的肩膀,“好好好,我不是多余的,你松开些行不?想勒死我啊!” 孟安南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句:“你是最好的。” “噗。”路之远总算是笑了出来,他摸了摸孟安南的头笑着说:“别人把我当草,就你把我当宝。” 看着路之远熟悉的笑脸孟安南也跟着笑了。 “算了,”路之远说,“不想了,她想去就去吧,也怪我不懂事,这么多年带着我也实在是辛苦。如今我大了,她确实该去过她自己的生活了。” 说完他看了孟安南一眼,往周围瞄了瞄发现没有人过来以后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塞进孟安南的掌心里,看着他说:“还好,我还有你。” 路之远看着面前眉眼温柔的孟安南,潜伏在心里的不安和恐慌也逐渐消弭,总有一天他会有家的,和孟安南的家。 出去和孟安南走了一圈儿情绪总算是恢复过来了,回到教室后,坐在前面的冯柯频频回头往路之远这个方向张望,当他看见他小路子和孟安南有说有笑的时候,就像一只闻见骨头的狗摇着尾巴寻着味儿就过来了。 “远啊,你上节课是咋的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我找你好几回都不理我。”冯柯把苏小童赶走成功鸠占鹊巢,尽管被苏小童狠狠砸了几拳也绝不挪动屁股。 路之远看着苏小童气的直跺脚,临走的时候还拿起桌上的中华词典狠敲了冯柯的狗头才罢休。 “你的狗头还好吗?”路之远好笑的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冯柯。 “别转移话题!”冯柯一挥手,像一个专业的八卦记者,不肯偏了重点。 “好好好。”路之远赶在冯柯扒在自己身上之前赶紧按住了躁动的人。 “实不相瞒,我昨天晚上打了整夜的游戏,排位被猪队友坑惨了!攒的星全给我掉没了,都快掉到青铜了!我啥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气的我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路之远好一顿胡谄。 冯柯就是标准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空长了一张唬人的好脸。 他愣了愣之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声,“哈哈哈,路之远你是不是傻啊,一个破游戏值得你气这么久?” “你等着,我游戏里认识老多大神了,晚上我拉人组队带你上分!”冯柯兴冲冲的说。 “谢了。”路之远笑了笑。 下午第一节课课间的时候苏小童刚从老陈办公室出来,回了教室她一拍路之远的桌子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不好了!老陈找你!” 路之远看着苏小童这遭大难的模样一阵好笑,“找就找呗,我又没犯什么事。” “还说呢!”苏小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上午上老陈的课不是发呆就是睡觉这还不叫事儿?” “卧槽!”路之远瞬间坐直了身体,看了孟安南一眼,“不会真是因为这事儿吧!” “用不用我陪你去?”孟安南替他盖上了水杯的盖子,生怕他一个激动碰翻了把手给烫了。 “不用。”路之远说,“应该没什么大事,我态度诚恳点认个错老陈应该不会说我什么的。” 路之远在办公室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 “陈老师,您找我?”路之远走到老陈的办公桌前站定。 老陈扶了扶眼镜,喝了口茶之后才说话,“你上午是怎么回事?” 路之远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尴尬的盯着桌上冒着热汽的保温杯口。 “家里发生了点事导致心情不太好,上午怪我自己没调整过来。” “严重吗?”老陈问。 “不严重,”路之远摇了摇头,“一些小事而已。” “嗯。”老陈点了点头,“那就好。” 过了会儿老陈从桌上拿了张表放在桌上指给路之远看,“你看看这个是你上次月考的成绩。” 他又拿出另外一张表摆在旁边指了指其中一栏,“这个是你期中考试的成绩。” “我发现你文综和语文都挺不错的,唯独数学和英语不太理想,而且我发现这次期中考试你数学倒是有进步了。” 路之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的数学能有质的飞跃还多亏了孟安南,简直是见缝插针的逮到空闲时间就给路之远补数学,要不是英语天克路之远,不然照孟安南这个补习qiáng度路之远挤进班级前十不是问题。 “你妈妈给我打过电话询问你的成绩,听她的意思是想等你高中毕业了直接去国外读书。”老陈点了点桌面继续说。 路之远眼神突然冷了下来,“我不会去国外读书的。” “啊。”老陈愣了愣,“那这个就得你跟你妈妈商量了。” “嗯。”路之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行了,”老陈摆了摆手,“那你回教室去吧。” 路之远出了办公室刚拐到楼梯口就看见了靠在墙上的孟安南。 “你怎么过来了?” 孟安南笑了笑,“给你壮胆。” “啧,”路之远摇了摇头,“你这壮胆方式有些特别,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你跟着我过来了呢。” “怎么样?”孟安南走到路之远身边跟着他下楼,“老陈说你什么了吗?” “没,就具体谈了一下我的成绩,之后就...”说到这里路之远想起老陈提起关于他妈说想让他去国外读书的事,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就怎么?”孟安南见他说话说一半,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路之远笑了笑,“之后他就说我期中考试时数学成绩比起月考时进步了。” 他拍了拍孟安南的肩膀,“多亏老大你啊,拯救了我那该死的数学。” 孟安南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的英语也还可以抢救一下。” “别别别,”路之远吓得差点踩空了楼梯,“我和英语天生相克,别到时候英语抢救过来我先嗝屁了!”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孟安南说,“回去接着记单词去吧,上次jiāo给你的任务你一半都没完成。” “天啦!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 “背完了才是小可爱,背不完..”孟安南停顿了一秒上下看了看路之远,“就是小傻bī一个。” “啊!!!!!” 整栋楼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把歇在楼顶的鸟儿们都吓得四处逃窜。 一整个下午路之远就被孟安南揪着背单词,冯柯路过的时候路之远给他递了好几个眼色指望能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然而这个混球儿为他的孟老大马首是瞻,毅然决绝的无视了路之远炙热的眼神,轻飘飘的从他身后晃过还不忘嘚瑟一下。 放学的时候路之远深觉身体被掏空,连走路都是凭着本能,而且他一想到回家还要面对他妈就更蔫了,像个霜打的茄子无jīng打采的。 “你夸张了啊,”孟安南瞥了他一眼,“不就背了几个单词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唉。”路之远又叹了口气,“我不想回家。” 因为路之远今天情绪不太好所以尽管路之远搬出男人尊严的问题孟安南也坚持要把路之远送回家,而现在孟安南听了路之远的这句话不由说道:“既然不想回家那就去我家?” 公jiāo车一晃一晃的,晃的路之远都快睡着了。他歪在孟安南旁边闭目养神,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不了,像你说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真的不去我家了?”到了小区门口孟安南又问了一遍。 “怎么的,你很失望啊?”路之远揶揄的笑话孟安南。 “当然失望了。”孟安南突然痞笑了一下,低声说:“毕竟一个人睡不如两个人一起睡的舒服。” “艹!”路之远笑骂了一声,“您麻溜点赶紧走吧,个臭流氓!” 路之远进门的时候莫如兰再一次不同寻常的在沙发上端坐着,看见开门进来的路之远局促的搓了搓手,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凑出一句整话来。 其实路之远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不显实际上心里早就暗cháo涌动,早在昨天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层层伪装不留情面的通通撕下来尽数bào露在白炽灯下时他就已经找不到以往插科打诨的状态了,所以见到在沙发上稳坐如山的莫如兰时他也好像在一瞬间丢失了对话的能力变成了一个无从开口的哑巴。 因此他的脚步在沙发边上打了个转径直拐向自己的房门。 然而终究还是有人沉不住气了,莫如兰叫住了路之远。 “之远,我们谈谈吧。”她说。 路之远脚步顿了顿,在原地停了片刻之后还是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了,他抠着书包带子等着莫如兰开口。 “我...”她说,“我没想到你昨天反应会这么大,怪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你心里的想法,我以为..” “以为我什么都没放在心上过,以为我总是开心的。是吗?”路之远轻轻的笑了笑接过莫如兰的话茬。 莫如兰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可是半天过去了依旧还是没能组织出一句恰当的合乎时宜的话来。 “妈,”路之远说,“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你说的没有错我长大了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了,以前的日子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包括我也一样。” “去国外进修挺好的,毕竟你画画这么厉害,和彭叔叔好好的在一起。”路之远笑着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莫如兰不确定的看着路之远。 “嗯!”路之远一双明亮的眼睛柔和的看着莫如兰,昨日里笼罩在眼睛里的yīn霾通通散尽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的消散了还是藏起来了。 莫如兰抱住自己的儿子,一颗悬着的心脏总算是落了地,“你在国内读完书我就来接你。” 路之远摇了摇头,“我想留在国内,不出国。” 他的家在这里他那里也不去。 莫如兰放开路之远,眼里满是震惊,“为什么?你...还是怪我留下你一个人所以才不愿意去的吗?” “不是。”路之远握住莫如兰的手宽慰她说,“你和彭叔叔组成了新的家庭,我去了我自己也不自在,而且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去国外读书,我在国内读是一样的。” “你是我儿子!”莫如兰急急地说,“即使我和你彭叔叔在一起了你也依旧是我的儿子,我也不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国内,你等我回来接你。” 路之远见说服不了他妈,便暂时住了嘴,反正他是认定了自己不出国的,所以他并不担心,只是模棱两可的说:“到时候再说吧。” 赶在他妈继续说服他之前他又赶紧转了另一个话题,“打算什么时候走?” 莫如兰果然没有在纠结之前的话题,“下周三。” 路之远愣了愣,“这么快啊。” 不消片刻他便又恢复了正常,“到时候送你。” 夜晚总是漫长的,不过这只是对于失眠者来说,对于安然入睡的人来说还是不够长的。 路之远瞪着双眼睛看着窗外云聚云散,月亮躲进云层复又钻出来,像是和广大失眠者玩捉迷藏似的。 “唉。”路之远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他明天又该顶着对黑眼圈去上学了,他的男朋友该又要担心死了。 想到孟安南,路之远才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昨天撕去的伪装又在今天一层一层的穿了回来,这个过程着实不好受,以至于路之远此时此刻就开始忍受着磨人的副作用。 他qiáng行闭了眼,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开始数起羊来,他希望在能够开羊场之前尽快睡着,他可不想一脸憔悴的和孟安南见面! 窗外的月亮忽进忽出,可是片刻后它发现少了一个忠实的玩伴,于是立于云端上探头查看一眼,果然那窗内的人闭着眼睛呼吸沉稳,该是睡着了的。 ☆、第32章 早上路之远神清气慡的起了chuáng,昨天晚上他数羊数到可以开两个羊场的时候他还没有睡着,本来以为会这么一直到天亮的,然而他灵光一现改数孟安南,在他几乎对“孟安南”这三个字的敏感程度下降为“0”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 “多谢我的男朋友让我睡了个好觉。”路之远看着窗外she进来的阳光不由得笑了笑。 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格外开心呢?”孟安南看着路之远全天乐呵乐呵的神情疑惑的问道。 路之远看了他一眼憋不住笑摇了摇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不管他之前心情有多糟糕看到孟安南之后总能yīn转晴,心里像是装着一个名字叫孟安南的小太阳,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出来发光发热一会儿。 “我明天可能会请假不会来学校。”孟安南突然说。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路之远紧张的看着孟安南。 “没,”孟安南拍了拍路之远的腿示意他不要太紧张了,“我是陪我爸去体检。” 路之远一愣,仗着桌子的格挡反握住孟安南的手,“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孟安南摇了摇头,轻轻弹了弹路之远的额头,“你还要上课你跟着去gān吗?给我安安心心的在这里背单词,我回来检查的。” 路之远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眼睛里却暗光流转,似是已经想好了什么。 果然孟安南第二天没有来上课,然而教室后排的位置不只空了一个,连同路之远的也一起空着,本该安稳坐在位子上背单词的人却不知所踪了。 冯柯朝着后面的俩空位子看了好久,转头问苏小童说:“他俩gān啥去了?” 苏小童往后看了一眼,白了冯柯一眼,估计还在记恨他鸠占鹊巢的事,“孟安南家里有事所以请假了,路之远是胃疼请的假。” 冯柯长叹一口气,他的孟老大和小路子都不在着实无聊的很,终究他还是耐不住寂寞了。 “张达!打球儿去!” 而此时此刻胃疼的路之远安然无恙的在医院里穿梭,他早上给老陈打了个电话,把毕生所有的演技一点没剩的全拿出来了,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总算是把老陈给蒙混过去了,他可能愧疚了三秒左右又赶紧调整心情赶去了医院。 “卧槽!”路之远烦躁的呼噜了一把头发,“这医院没事建这么大gān嘛?害的我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也不怪路之远路痴,一来医院规模大人也多分不清方向很正常,二来路之远压根就不知道孟叔叔具体在哪儿体检,他就这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转了好几圈,在他第三次和坐在长椅上的大爷撞面的时候终于放弃了挣扎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 “小伙子,你是在找人吗?我看你在这边晃了好几圈了。”旁边的大爷忍不住问道。 路之远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您知道体检的地方在哪儿吗?” “从门诊楼进去上六楼,体检的就在那里。”大爷随手指了个地方。 “好,”路之远顺着看了过去,“谢谢您啊。” 路之远根据大爷说的从门诊楼进去上了六楼,可是体检的人太多了他没找到孟安南,况且他本来就是偷偷跑来的,就想见到孟安南后在一旁暗中观察,他知道孟叔叔长期坐轮椅身体不太好,孟安南把他爸爸看的特别特别重,所以路之远有点担心孟安南,让他一个人在学校里待着太煎熬了,他还不如躲在孟安南身边偷偷陪着呢。 路之远在走廊像无头苍蝇似的瞎转了一圈儿后看见一些人拿着单子在等电梯,他寻思着别人都是体检的就想着跟着过去看看,于是就跟着站在电梯口。 电梯到了,门“叮”的一声打开,路之远刚准备迈腿走进去,待他看清电梯里的人了以后活生生的卡在了门口。 “之远?你怎么在这?”孟淮成一眼就看见了像个木桩一样杵在门口的路之远。 “我....”路之远往旁边让了让方便孟安南把孟淮成推出来。 路之远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以往瞎话随口就来的能力碰到这出其不意的情况也施展不开了。 他悄悄的抬眼瞄了瞄孟安南,顿时被吓了一跳,孟安南微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这是有多久没见到如此熟悉的死亡凝视了啊。 孟淮成扭头看了自己儿子一脸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对孟安南说:“你们先聊着,我先去排队。” 孟淮成走后,路之远见情况不对就想开溜奈何孟安南像未卜先知似的,在他腿预备迈的一瞬间一把揪住了他。 “聊聊?”他说。 路之远像条咸鱼似的被孟安南拎到了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站定。 “你逃课了?”他靠在栏杆上看着眼神左右飘忽的路之远。 路之远的眼神撞到孟安南审视的眼光后像是被烫着了似的瞬间就瞥到了一旁不敢看他。 “我没逃课,我正儿八经请了假的。”路之远嘟囔着声音弱弱的为自己辩解。 “什么理由?”孟安南像一个猎豹一样对他的猎物穷追不舍,不肯留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路之远鼓起勇气瞄了他一眼,估摸着眼色说:“我说我胃疼。” “唉。”孟安南叹了口气,最终只是崩了路之远的脑门一下也没再说什么了。 他给路之远找了个空位安排他坐下,“你在这坐会儿,我爸就剩两个项目没做了,我先去看看。” “嗯!”路之远点点头,挥了挥手,“你赶紧去吧,不用管我。” 孟安南呼噜了一把路之远的头发就去找孟淮成了。 “之远,跟着我们回家吃饭去吧,这都快中午了。”孟淮成在等出租的间隙对旁边和孟安南眉来眼去的路之远说。 “啊,我...”路之远偷偷跑过来啥忙也没帮上,这会儿羞耻心正作祟呢,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好意思。 “来都来了,还预备着跑?”孟安南揶揄的看了他一眼。 孟淮成也笑着看了看路之远,似是赞同孟安南说的。 到了家路之远还是老规矩窝在厨房门口给他家孟老大剥蒜。 “给。”路之远把白白胖胖的大蒜递给孟安南。 “赶紧洗手,这回别又往眼睛上揉了啊。”孟安南接过去之后又把他往水池边推。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难不成我还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啊。”路之远瘪了瘪嘴很不认同孟安南的话。 “说不准。”孟安南不太相信的看了他一眼。 路之远把湿着的手在孟安南背上抹了一把,趾高气扬的迈着大步从厨房出去了。 孟安南摸了一把透着水汽的后背,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在菜板上多加了一把路之远不爱吃的香菜。 吃完饭后孟淮成吃了药早早地回房间午睡去了。 路之远和孟安南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叔叔身体检查怎么样了?” 孟安南嘴里塞了颗葡萄又给路之远喂了一颗,“老样子,没什么变化,虽然没变好好歹也没变坏。医生是说让我仔细些照顾别让他感冒,我爸抵抗力差,一旦感冒了就有一堆问题要出来了。” 路之远把孟安南歪靠在靠垫上的脑袋扒到了自己腿上,一下一下轻柔的揉搓着他的头皮,“你这天天要上课,周末又要兼职还得照顾你爸,忙的过来吗?” “忙不过来也要忙啊。”孟安南侧过脸把脸埋进路之远的肚皮里,闭着眼睛似是被路之远搓的舒服极了。 “有点心疼你。”路之远低头看着孟安南,眼里的心疼像是要化为实质砸到孟安南身上。 孟安南露出一只眼睛瞧了路之远一眼,随即这只眼睛弯了弯露出温柔的笑意,他伸手摸了一把路之远的脸,“亲一个?” 路之远二话不说吧唧就是一口,活有点如果孟安南说再来一口他就继续亲的架势。 “我有点困了,”孟安南窝在路之远柔软的肚皮里,声音瓮声瓮气的,“今天在医院上上下下跑了大半天实在有点累了。” “那你睡吧。”路之远坐直了身体让孟安南睡得更舒服些。 “我还是回房间睡吧。”孟安南预备起身,“这样你太累了。” 路之远按住孟安南的肩膀不让他动,“就这么睡,我不累,我就想看着你睡。” 孟安南挣扎未果只好又躺了回去,看着路之远一脸的不容置喙,笑了笑翻过身把脸接着埋进路之远的肚皮里,环过他的腰安稳的睡着了。 看着孟安南露在外面的半张脸还透着浓重的疲惫,路之远心疼的用手背细细的摩挲着,他和孟安南好像也就认识了几个月而已,但是却好像早就已经认识了好几年,只要见到孟安南,他那颗始终悬着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落脚的地,沉稳有规律的继续跳动着。 一开始他和孟安南似乎很快就熟悉起来了,用一见如故来形容他们之间的相遇似乎不太准确,一见倾心又太过夸张,总的来说,应该是:一见到你,我就想认识你。 在遇到孟安南之前他就像是在空中飘着的蒲公英,风带他到哪里他就在那里扎根,如此循环往复,日复一日。 而当他随着风飘到了这里和孟安南相遇之后,他第一次有了安定的想法,他不想走了,他想留下。 说来也奇怪,孟安南一直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状态,任何人一旦靠近他的领地都会被他吓走,而偏偏就放纵了路之远的接近。世事无常,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往往在你意识不到的时候就悄然降临了。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契机,爱情就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窗外轰隆隆的一阵雷响把孟安南给震醒了。 “几点了?”他微眯着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 “快四点了。”路之远伸手替他遮了遮亮光。 孟安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现在正下着雨,雨势大的吓人像是要砸死人。 “下雨了。”他说。 路之远跟着扒到chuáng边看了看,雨很大,像是老天生气了把雨一股脑全倒下来了。 “我这怎么回去啊。”路之远苦恼的看着窗外瀑布似的雨幕。 “要不在我这睡?” 路之远晃了晃手机,“我妈不知道我请假了还以为我在学校呢,刚才还发信息让我放学了早点回家,说是彭叔叔要来家里吃饭。” “彭叔叔?”孟安南说,“就是和你妈在一起了的那个人?” “嗯,”路之远点了点头,“等雨小会了我再走吧。” 就这么一直坐到五点后,孟淮成都起chuáng一小时了而且摆着棋盘和路之远下了好几个来回的象棋雨都没有小一点的意思,这会儿连风也跟着凑起热闹来,chuī的楼下的树东倒西歪几乎树身不保,将要弯折了去。 “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了。”路之远这把又输了,叹了口气往后一仰背抵在坐在沙发扶手的孟安南腿上。 孟淮成收起棋盘不再欺负小朋友了,“它要下就让它下,你就在这睡呗。” “不行啊,家里来客人了,我妈催我回去呢,今天歇不了哦。”路之远翻了翻短信,他妈刚刚又给他发信息来了,还让他带壶油回去。 “叔,我真该走了。”路之远站起身,也不管外头的雨了。 “我送你。”孟安南在柜子里拿了两把伞。 “不用,我打个滴回去得了,省事儿。” “得送,让他送你,雨这么大,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孟淮成不赞同路之远说的,硬是要孟安南送路之远回去。 看着路之远为难的样子孟安南笑了笑,推着他出门,“走吧,我爸都发话了。” 到了路口路之远和孟安南一人撑着把伞等约的出租过来。 “你回去吧,不用特地送我回去了,我坐出租直接到小区门口了。”路之远抽了张纸巾替孟安南擦了擦淋湿的肩头。 “我想送你回去。”孟安南把路之远的伞往他左肩偏了偏,把自己的伞和路之远的伞叠在一起,将路之远完完整整的保护在伞下,一点也没淋湿。 “真不用,”路之远说,“你看看你自己淋湿成什么样了,别到时候感冒了。而且孟叔叔一个人在家,你赶紧回去照顾着,我自己肯定安安全全的到家。” 出租车到了,路之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赶紧把门关上。 “赶紧回去,我不载你。”他说。 孟安南看着耍赖皮的路之远无奈极了,“那你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 “好!”路之远笑嘻嘻的说,趁着司机不注意还给孟安南送了个飞吻。 下了出租,一阵携着水汽的风chuī的他一哆嗦,瞧了瞧自己惨不忍睹的全身上下,他不由得笑了笑,看看少了他亲爱的男朋友的庇护,这立马就被淋成了落水狗。 他看了看闹脾气似的下个没完没了的老天,本着爱与和平的宗旨终究是忍住了没有骂天,万一他老人家一个生气送了一道闪电给他,那他可真真是承受不起的。 感谢天地浴场,让他在炎炎夏日洗了个凉水澡,日常感恩! 一进家门,路之远就看到了一派和乐融融的气氛。 上次他见过的被他妈牵着的小孩儿正抱着包薯片坐在沙发上看两只蠢熊和一个木工的故事。而他的妈正在厨房用她那不甚jīng湛的厨艺忙活一桌子菜,彭叔叔则在一旁替她摘菜。 原本被雨淋的冰凉的身体这会儿似乎更凉了,连带着心口都透着一股刺人的冷意。 “爸爸,哥哥回来了。”路之远一进门小孩就看见他了,扭头就冲着厨房喊了一声。 他妈和彭叔叔都从厨房出来了,“赶紧去洗个手,马上就吃饭了啊。”他妈说。 “你这身上都淋湿了啊,赶紧先去换衣服吧。”彭叔叔一眼就看见路之远全身上下都被淋了个彻彻底底。 “哦,好。”路之远应了一声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透过房门听见外面传来的朦胧的话语声还夹杂着孩子稚嫩的撒娇声。 “妈妈,我想再吃一包薯片。” “昊昊乖,不能吃了啊,马上就吃饭了。” 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妈妈了。 路之远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菜就等着他上桌了。 “愣着gān吗?赶紧过来坐啊。”莫如兰挥了挥手招呼着他过来。 路之远按照指令坐下了。 “志国,昊昊的碗筷还没拿。”莫如兰看了一眼小孩儿空空如也的桌面。 “哎哟,瞧我这记性。”他去了厨房拿了个印着叮当猫的小碗和一双儿童筷放到了小孩面前,“给,你的专属小碗筷。” 路之远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眼里却闪动着异样的情绪。 “来,之远,吃块鱼,学习辛苦,补补脑。”彭志国往路之远碗里夹了块鱼,“学校怎么样?待的还习惯吗?” 路之远看着碗里的鱼,戳了口米饭放进嘴里,“还行。” “我原本跟你妈说想把你一块带到国外去读书,可你妈非说怕你适应不了国外的教育,坚持让你在国内读完高中再来接你。” 路之远笑了笑没搭话。 “本来就是啊,到了国外语言不通怎么学习啊,还不如安心的在国内读完高中呢。”莫如兰说。 全程路之远一句话也没有说,扒着碗里的白米饭吃的认真。 另一边彭志国和莫如兰就路之远出国的问题讨论的火热,坐在路之远旁边的彭昊看见这个哥哥一直在吃白米饭也不夹菜觉得稀奇极了,于是凑到了路之远旁边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吃菜呀?” 路之远笑了笑,“因为我不喜欢。” ☆、第33章 机场 “你安心的在国内读高中,到时候我接你去国外。我请了一个阿姨,她每天会给你把饭做好,这你不用担心,哦,还有你胃不好,三餐一定记得要吃千万不能饿着,药也要按时吃,不要不疼了就懒得吃了,记住没有。”莫如兰站在检票口嘴一刻也不闲着对路之远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估计她还得说上一个小时。 “你一下子说这么多,他那里记得住啊,放心吧,咱们请的那个阿姨人很好的,她会好好照顾之远的。”彭志国牵着彭昊站在一边看着莫如兰喋喋不休的样子无奈极了。 路之远几乎都没怎么说话,全程都是笑着回应,唯有在提到出国的时候他才是完全沉默,一点迎合也不给。 “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进去了。”彭志国看了一下手表,催促着莫如兰快点。 莫如兰像是怎么看自己的儿子都看不够的样子,她抱了抱路之远,摸着他的脸颊说:“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路之远点点头,在他妈背上轻轻抚了抚,“快进去吧。” 莫如兰万分不舍的放了手,跟着彭志国进了检票口,一路上频频回头,眼眶泛红的看着检票口处站着的路之远。 路之远一直挥着手直到他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才缓缓放下了手。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路之远接了。 “送完了?”孟安南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路之远的耳朵里。 “嗯。”路之远的声音闷闷的好像在极力隐藏着什么情绪。 电话那端的孟安南沉默了一会儿,“你在哪儿?” “我在检票口。”路之远的声音很低,好像稍微大点就要变了声调。 “站哪儿别动,”他说,“我来找你。” 在路之远送他妈去机场的时候,孟安南也过来了,然后就一直在机场外待着,随时等着接路之远回家。 路之远现在浑浑噩噩的,他找了张椅子坐下盯着自己的鞋面发呆,听到孟安南说来找他,他就乖乖找了个地方待着等,也不去想孟安南在哪里也不管他过来需要多久。 孟安南找到路之远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一排椅子中间显得那么孤独,他走过去坐到路之远身边拉过他的手说:“我来接你了。” 在看到孟安南的一瞬间路之远的情绪就像是冬天里的冻河逐渐化了冰,隐藏在冰下的水流终于bào露于空气中,像脱了僵的野马汹涌的奔腾涌动。 “我妈走了,她走了。”路之远低着头,裤子上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水斑仿佛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周遭过往的行人很多,但大多都是奔波于自己的旅途中的,没有注意到这个小角落里的动静,或许也有人注意到了,但是机场里离别如同家常便饭一般让人提不起兴趣再多分些jīng力去关注。 孟安南轻轻的将路之远搂进怀里,让他躲在自己怀里释放压抑许久的情绪。 喇叭里工作人员温柔而公式化的声音正在播报着航班班次,四周行李箱从旁边拖过发出“轰轰”的声响。 而此时路之远头抵在孟安南胸口,将自己的脸全部藏在孟安南的庇佑下,多天来累积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他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路过的行人再怎么习以为常终究还是被这无助而伤心的哭声吸引了目光,但在触及到旁边这人的狠厉的眼神时都被吓得瞥开了视线。 孟安南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路之远的后背,“省着点嗓子,到时候该哑了。” 路之远肩部耸动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他的哭声停了但还是抵在孟安南胸前没有动,孟安南也没有催他就这么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等着他自己缓过来。 终于路之远抬起了头,眼睫润湿,眼角泛红,连鼻头也哭红了,样貌别提多可怜了。 孟安南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濡湿的一大片不禁叹了口气,“可真能哭啊你。” 路之远抽搭了两下,大概是哭傻了,他盯着孟安南胸前的一片水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低下头冲着那一片chuī了一大口气,然而发现并没什么卵用之后又瘪了瘪嘴,放弃了。 “你这是哭傻了?”孟安南好笑的看着路之远。 路之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兀自将胸口郁结的那口气重重的叹了出来,站起了身。 孟安南也跟着站了起来,偏过头看着他,“回家?” “嗯。”路之远点点头,重复道:“回家。” 等缓过来那阵劲儿路之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此时正在去往孟安南家中的公jiāo车上,他瞄了孟安南几眼开口说道:“我还是回我自己家吧。” 孟安南转过头来看着他:“回那里gān什么?那里又没人。” 虽说路之远心里想去孟安南家都快想疯了,但他还是在心里狂扇了自己几巴掌qiáng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孟安南他爸知道他俩之间的关系,但这也不是他登堂入室的理由啊,住一天两天还好说,关键这一回还指不定住多久呢,最关键的一点,万一,万一某一天孟安南不想继续了呢,那他又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路之远都被惊的一哆嗦。 “问你话呢!”孟安南拍了拍路之远的脸,“发什么呆啊你。” 路之远回过神来眼神不自在的左右瞟了瞟。 孟安南捏着他的下巴qiáng行让他面向自己,“看着我说话。” “我,那个...”路之远瞄了他一眼,说话结结巴巴的,“不合适吧。” 孟安南审视的眼光全神贯注的盯着他,迫人的视线让路之远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丢了。 “哪里不合适了?你又不是不认识我爸。再说了你是我男朋友....” 孟安南嘴里的男朋友刚结束个尾音就被路之远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你再大声点全车人都听见了!” 路之远心虚的扫了一眼公jiāo车内的情况,好在现在车上没多少人,要不然他俩得成全车焦点。 “听见怎么了?你要不跟我回去我喊的再大点声你信不信?” 孟安南躲开路之远的手,偏着头说。 “男——”孟安南刚开了个嗓,路之远就抢过话茬生生把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给卡住了。 “我去!我去!您好歹让我回去拿两件衣裳吧。” “好说。”孟安南得逞的笑了笑。 路之远哭笑不得,他上下看了看孟安南,“你这跟谁学的啊?” 孟安南望着他不说话,意思很明显。 路之远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手把自己一指:“我?” 孟安南眨了眨眼睛,默认了。 “我靠!”路之远扑过去环过孟安南的脖子狠狠地往下压,“那我得告诉你,我这招跟你学的。” 公jiāo车平稳的在马路上行驶着,只有在车流多的地方才会偶尔颠簸几下,可这丝毫不影响车后面两个少年的玩闹。 “哈哈哈!” “卧槽!孟安南!你别挠我痒啊!” “我告诉你,你再挠我跟你急啊!” “那你急着吧。” 不断传过来的笑语声吸引了前排几个乘客的目光,少年们慡朗的笑声仿佛极具传染性,连带着旁观的人脸上都忍不住浮现几分笑意。 窗外的阳光正好,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好几个老头老太太们提着菜篮子往集市里赶,洒水车载着它的专属音乐缓慢的开过,不消片刻gān燥的路面就变成湿淋淋的一片了。 刚刚还在疯闹的两个少年此时已经安静下来,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紧握着双手,不时转头看向彼此,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真好! “你收拾这么几件不够吧?”孟安南看着路之远包里的两套换洗衣服,和几条内裤,不禁有些怀疑。 “不够吗?”路之远杵在衣柜面前有点茫然。 孟安南叹了口气把路之远拉到一边,“我来吧,你去chuáng上坐着。” 路之远退到一边到chuáng上坐下,看着孟安南弯着腰背对着他在衣柜里翻翻拣拣,忍不住笑了,他的视线细细的描摹着孟安南的脊背,心里豁开的那道口子已经在名叫“孟安南”的万能药的治疗下痊愈了。 “看够了吗?”孟安南转过头突然说。 “卧槽!”路之远惊讶极了,“你脑袋后面长眼睛了?” “眼睛倒是没多长,”他说,“不过我侧头看过你好几回了,你自己发呆没发现而已。” “哦。”路之远恍然的点了点头。 孟安南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转过头继续在衣柜里忙活。 突然他背后多了个人,路之远蹲着趴在他身后,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双手环过他的腰,然后不动了。 孟安南低头看了看腰间的手,抬手握住了,“gān吗?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收拾衣服?” 路之远不为所动,脸轻轻的蹭了蹭。 “撒娇呢这是?”孟安南偏过头看着路之远。 “嗯,不允许啊?”路之远的牙齿轻轻地在孟安南肩头细细的磨着,势有一旦孟安南说不允许他就开咬的架势。 “允许!”孟安南拖着长音无奈的回答。 路之远心满意足的笑了,然后继续当他的树袋熊。 孟安南背着个大型挂件蹲了一会儿终于是撑不住了。 “祖宗,我腿麻了,劳驾您换个地儿趴趴?” 路之远瞥了他一眼,终是不情不愿的起来了,还非常“善良”的顺带把孟安南给拉起来了。 “好了,收拾这些大概就差不多了。”孟安南锤了锤发麻的腿指了指chuáng上堆着的衣服。 “行。”路之远囫囵一堆全塞进了包里。 孟安南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打包方式简直不忍直视,拿过包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这一回书包总算是没有鼓的要爆炸了。 孟淮成日常的端着个小茶壶自饮自酌,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便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看见自己儿子拎着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还带着儿媳——呸!带着路之远回来了。 “回来啦。”孟淮成笑了笑。 “嗯。”孟安南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 路之远从孟安南背后露出个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叔叔,我又来打扰您了。” 孟淮成招了招手,“快过来,再这么见外叔叔可得说你了啊。” 孟安南看了路之远一眼,笑着说:“那你可得好好说说他,今天他还不愿意跟我回来呢。” 路之远剜了孟安南一眼,到孟淮成身边坐下。 孟淮成给路之远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像个疼爱儿子的父亲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你家里没有大人,就在这里住着,左右我还多了个儿子,多好!” 路之远多看了一眼孟淮成的笑脸。 孟安南虽然样貌很像孟淮成,可是在气质上父子二人却是南辕北辙,孟安南平时都冷着张脸,不近人情的气势让人退避三舍;而孟淮成则总是笑眯眯的,待人温和,仿佛连眼角的细纹都透露着一股亲和之力,平易近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好。”路之远笑了笑,总算是毫无顾虑的应下了。 夜晚降临,它仿佛一个巨大的黑dòng吸走了白日里人声鼎沸的喧闹,吐出一片的万籁俱寂。 路之远看着窗外月色如洗,身边躺着孟安南,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往日里总喜欢在黑夜中叫嚣几声的不安通通不见了,只剩一片暖意顺着紧握着的双手流经四肢百骸。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同居啊?”路之远转过头来看着孟安南。 孟安南侧过身体面向路之远,借着月光细细看了他几眼,“算吧。” “哦。”路之远也侧过身和孟安南面对着面躺着。 几句话之后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都凭借月辉的光芒注视着彼此,像是较劲一般谁都不肯挪一下眼,窗外偶尔有路过的车驶过的引擎声,而屋内只有扑洒在彼此脸上的呼吸声。 路之远凑近在孟安南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庆祝我们同居第一天。” “怎么庆祝?”孟安南狡黠的目光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你他——”这个妈字还没说出口,路之远就顿了口气岔住了,半晌他才轻喘了口气,咬牙道:“你都上手了还问我?” 孟安南轻咬路之远的耳垂引来一阵战栗,他活像个狡猾的狐狸,湿润的气息扑打在路之远脸上、颈上,活让他红了脸庞。 “夜还长,闭上眼睛,我们慢慢庆祝。”孟安南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拖长的声调像一串电流顺着路之远的耳畔窜到脑颅,再顺着血管到达全身各处,他憋不住低低的哼了一声,随即立刻抿住了嘴。 孟安南看他抿着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的模样委屈极了,笑了笑:“房间隔音还不错,允许你声音小点。”他还特意将两个手指上下一比划。 路之远在黑夜中狠狠地白了他一眼,gān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混乱的不成样子的呼吸声已经平稳下来,路之远像条咸鱼似的瘫在chuáng上任由孟安南在他身上擦来擦去。 “好了。”他钻进被窝里将路之远搂进怀里抱住,“睡觉吧,你明天在家里睡懒觉,我去赚钱。” 路之远浑身软乎乎的连掀起眼皮的劲儿都没有,他就这么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开口说:“我陪你去吧。” “那儿太无聊了,你还不如在家里陪我爸待会呢。”孟安南摸了一把路之远汗湿的前额。 “行吧。”路之远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到孟安南胸口处,寻找到了最舒服的睡姿后,声音逐渐模糊,“结束了就去接你。” “好。”孟安南笑了笑,搂紧已经意识渐渐模糊的人,亲了亲他的发顶,闭上了眼睛。 ☆、第34章 早上路之远是被孟安南穿衣服时窸窸窣窣的响声给吵醒的,他用力睁了睁酸涩的双眼,偏过头看了孟安南一眼,“几点了?” 孟安南听觉路之远醒了转过身来看他,“七点,吵醒你了?” 路之远半坐起来人还有点懵,盯着被面发愣没有回答。 孟安南半跪在chuáng上呼噜了一把路之远的头发,“接着睡吧,我去蓝鲸。” “睡不着了。”路之远晃了晃头,身子往前倾去够chuáng头的裤子。 孟安南见他还差一指的距离就可以够到裤子了但就是屁股被钉在chuáng上似的舍不得挪一步。 “你就懒到这个地步了?”孟安南无奈的摇了摇头替他把裤子拿了过来。 路之远一边穿裤子一边眯缝着个眼睛看孟安南,“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孟安南无言以对,认命的替路之远顺便把上衣也拿过来了。“给,我先去刷牙,然后去做早饭,你穿完了赶紧出来。” 路之远仿佛懒癌晚期患者,穿个上衣也要躺在chuáng上穿,磨洋工也该磨完了,他倒好这么长时间连chuáng都还没下。 “真是服了你了!”孟安南踢了踢路之远悬在chuáng边的小腿,“让你接着睡你非要起来,起来吧又不着急在chuáng上死赖着。赶紧起来!耽搁久了待会又胃疼!” 听见孟安南像个老妈子似的在耳边嗡嗡嗡的说个不停,路之远坐了起来看着他憋不住的笑起来,“你说要是让冯柯那孙子知道你这么啰嗦,你在他心中的高冷大哥人设会不会立马崩塌啊。” 孟安南没好气的点了点路之远的额心,直把他点的头往后仰,“我为你着想你还嫌我啰嗦,你个没良心的!” 路之远握住在眼前打转的手放在嘴边吧唧一口,“好了,好了,我起,夫人发话哪敢不从啊。” 本来听到路之远前半句话孟安南都已经转身准备出去了,听到后半句话硬是一个180度又转回来了。 他bī近路之远,眼神晦暗不明,“我觉得我该跟你讨论讨论上下的问题了。” 路之远明白祸从口出这个道理明白的有些晚了,孟安南步步紧bī他节节后退,舌头跟打架似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别,冷静冷静。俗话说得好咱们都是七八点钟的太阳,要积极向上,乐观开朗。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应该是拥抱太阳,充满正能量,怎么能白日宣yín呢。” 孟安南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趁着路之远退无可退的时候一个倾身就把他压了个满怀,嘴角弯起的弧度透露着满满的恶意:“太阳?我这不是正抱着的吗?你难道没听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吗?”他还特意给“日”字加了重音。 路之远彻底愣了,去你妈的文字游戏,老子不玩了! 吃早饭的时候孟淮成看了眼时间发现孟安南起的比平时要晚些,不禁问道:“你今天起的有点晚啊,待会该不会迟到吧?” 孟安南看了一眼就差把脑袋埋进粥碗里的路之远,笑着说:“今天赖chuáng了,时间还来得及,不会迟到的。” 孟淮成不知其中渊源,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到几乎要用粥洗脸的路之远忍不住说:“之远啊,脸抬起来点,头发梢都快掉碗里了。” 路之远慌乱的抬起了头,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孟安南看到他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免好笑,路之远瞥见孟安南嘴角的笑意趁孟淮成不注意狠狠剜了他一眼,然而孟安南骚起来不是人,不仅不为所动,而且还隔空放了个电,简直骚的没边! 路之远被这一阵骚操作秀的头皮发麻,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专心喝自己的粥去。 “我走了啊,菜我都做好放冰箱里了,中午你们热一下就行。”临出门的时候孟安南像个离家的大人不放心的叮嘱家里的老人小孩。 孟淮成不给面子的摆了摆手,“赶紧走吧,啰里啰嗦的。” 孟安南惨遭亲爹嫌弃忍不住叹了口气,继又转向路之远:“我走啦,好好吃饭,别饿着。” 路之远笑着点了点头,自己男朋友还是给点面子。 孟淮成一条上了年纪的单身狗看着自家俩小子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差点把牙给酸掉,忍不住在旁边啧啧有声。 孟安南出门后家里剩下的两个人也没有闲着,按孟淮成说的早上的空气很好要出去多吸两口,于是路之远就推着他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溜达。 公园的林间路上大爷们各占一方打着自己的太极拳谁也不打扰谁,稍远些的老太太们则拿着红缎子整齐划一的跳着广场舞,这一静一动互相映衬倒也和谐。 路之远推着孟淮成从其中缓慢的穿行而过,清晨的风徐徐而来,轻盈的身姿在树间掠过摘下片片落叶随手抛给路过的行人,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个荣幸。 孟淮成捡起腿间的落叶打量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偏过头看着路之远说:“你们快放暑假了吧。” 路之远微弯着腰靠近孟淮成说:“对啊,差不多还一个月左右。” 孟淮成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们下一年该读高三了,想好读哪儿的大学了吗?” 路之远沉默了片刻,他想到了之前他妈提起的出国的打算,半晌之后他才回答:“还没有想好地方,不过最好还是跟孟安南近点,他有说他想读哪所大学吗?” 孟淮成叹了口气松开手任那片树叶落在地上,等待着它零落成泥的结局。 “安南跟我说过他会留在D市读书,可能在H大吧。” 路之远愣了愣,他记得在班上闲聊的时候,苏小童就提起过H大,不过并不是多好的话,因为在本市H大只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二流大学,它唯一的优点只是离的最近而已。 他低头看了一眼神色间稍显无奈和遗憾的孟淮成,心里顿时想明白了,孟淮成不良于行,衣食住行都需要孟安南贴身照料,若是离得远了,孟安南就会顾及不到,所以即使他成绩再好,最终也只能选择H大,不为别的单因为距离近而已。 晚上去接孟安南的路上路之远还在想着大学的事,说实话他很替孟安南不甘但同时他也无能为力,因为他明白孟安南所有的身不由己。所以即使他不甘,即使他愤懑,即使他开始怨恨这不公的命运,到最后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安南踏上早已规划好却大打折扣的未来路。 孟安南走出大楼的时候就看见耷拉着头靠在灯柱子上的路之远。 “怎么这么丧啊?”孟安南走近顺了顺路之远被风chuī乱的头发。 路之远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谈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着心里堵得慌。他摇了摇头:“等的烦而已。” 孟安南明显看出路之远心里有事,但是见他避而不答便没有急着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让你不上去的,行了,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行了吧。” 华灯初上,路边莹huáng的灯光透过公jiāo车的窗户飞快的在人的脸上一晃而过,坐在窗边的人的双眸里暗藏的情绪,在闪过的灯光短暂的照she下一览无遗。 “你到底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孟安南偏过头看着一直盯着窗外发呆的路之远。 路之远侧过头看了孟安南一眼,心里有些烦,他觉得这件事没必要摆到两人之间来说,毕竟这是孟安南自己的选择,他无权gān涉,他只是替孟安南难过而已。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把这茬翻过去:“没怎么,就想我妈的事呢。” 孟安南多看了路之远两眼,终究还是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他知道路之远没说实话。 晚上趁着路之远洗澡的功夫他问了问孟淮成,大概了解了情况。 回到房间后他拍了拍正在玩手机的路之远:“聊聊?” 路之远一愣:“聊什么?” “你今天是因为我的事情不开心吧,因为我要考H大?”孟安南盘着腿坐在路之远面前,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路之远的眼神开始闪躲,先是拿起手机无意识的乱点,而后手机被孟安南拿走后又开始盯着被面,总而言之就是不看孟安南。 “看着我,别想躲!”孟安南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面向自己。 路之远叹了口气认输一般,他靠在chuáng头,“我就是有些遗憾而已,谈不上什么开心不开心,你别多想。” 孟安南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也靠在了chuáng头,他伸长手揽过路之远的肩膀笑着说:“去哪儿读不是一样啊,我这么厉害,对吧?” 路之远白了他一眼,终究还是笑了,“是是是,你长得帅你说啥都对。” “那你想去哪所大学啊?”孟安南突然问。 许是答案早就在路之远心里了,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说:“肯定是要离你近点啊,最好还和你一个学校。” 听到这话孟安南皱了皱眉,似乎很不赞同:“之远,你没必要非得跟着我跑,我这是迫不得已,你还有更多的选择。” 路之远猛的坐直了身体:“什么叫没必要啊?我这个成绩我也读不了什么好大学啊,你那个学校我还不一定读的上呢。” 孟安南还是皱着眉,眉头两端像是两个电极一样互相吸引着,“你现在成绩不差啊,只是英语还需要补补,只要你英语上来了读个好的二本是没有问题的。” 路之远瞪着孟安南,神情隐约带着怒意,似乎是很不理解孟安南的说法,他们在一起上学不好吗? 他啪的一下把灯给关了,躺下后把被子一阵乱踢囫囵盖好,也不管这极具攻击性的盖被方式误伤了孟安南好几脚。 “睡觉!” 黑暗中看不见孟安南无奈至极的表情,只听得他一声叹息,然后伸手替路之远掩了掩没盖严实的被角,委委屈屈的在一小块地方窝着睡觉。 不知夜半几点,黑暗中chuáng上的被子拱了拱发出窸窣的声响,路之远梗着脖子看了看占着巴掌大地方睡觉的孟安南,拉了拉他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轻声说:“往我这边来点,你要掉下去了。” 孟安南没醒,可是听到路之远的声音就条件反she的跟着路之远动作,他往路之远身边挪了挪又贴近了熟悉的身躯,伸手一捞把人搂了个满怀,然后接着睡。 路之远哭笑不得,害怕动作太大把人吵醒,就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孟安南的鼻头,悄声说:“让你跟老子抬杠!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 俗话说谁谁chuáng头吵架chuáng尾和,可他俩这是chuáng头吵架chuáng头和,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早上孟安南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紧紧搂着路之远愣了愣,他还记得昨晚路之远跟他生气,两人之间起码隔了条银河,他以为是自己不由自主的靠过去的,赶紧趁着路之远没醒悄摸悄息的松开了手。 可他手还没撤开路之远就醒了,照例在他的肩头蹭了蹭眼屎,双腿一登伸了个懒腰,半天才睁开眼睛看了孟安南一眼:“几点了?” 孟安南不明所以,怕路之远余怒未消,说话间还带着小心翼翼:“七点,你要起chuáng吗?” 路之远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然呢?学不上了?” 平时那次不是要孟安南三催四请的才能把这位大爷从chuáng上拽起来,孟安南看了看窗外,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今天路之远居然不让人请就起chuáng了,很诡异! “你参禅呢!起来穿衣服啊?”路之远在孟安南眼前晃了晃手。 孟安南慢腾腾的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不生气了吧。” 路之远套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待衣服穿好后,转身看着孟安南,笑着说:“本来就没生气。” 看着孟安南依旧带着疑虑的样子,他接着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咱们视情况而定行不行?这英语真的是我命中克星,不是你说补就能补得起来的,如果我的成绩堪堪可以上你那个学校,你没理由不让我去吧,万一真是见了鬼给我补起来了,我们再另说,如何?” 孟安南权衡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行了,那咱刷牙洗脸去?大学还是没影的事,高中还得接着上呢。”路之远歪着头看着孟安南。 孟安南笑了,“走吧。” ☆、第35章 “冯柯那孙子呢?”下课的时候冯柯屁股一弹嗖的一下就从前门闪出去了,以至于路之远抬眼一看位置上已经没人了。 平时冯柯脚上就像拉了根牵引在路之远这,一下课就自动溜达到后排来了,今儿倒是不同寻常了。 苏小童闻声轻哼了一下,转过身来对路之远说:“肯定又去找他的亲亲女朋友了呗,我每次上厕所回来不是在六班走廊看见他俩卿卿我我,就是在咱们走廊目睹他俩互诉衷肠,真是太伤眼睛了。” 路之远恍然大悟,不禁哀叹一声:“儿大不由娘啊。” “什么儿大不由娘?你们在说什么呢?”江捷拿着两张不知什么内容的A4纸过来了。 “说冯柯这个不孝子呢。”路之远笑了笑。 江捷虽不明所以但脾气使然还是温和的笑着:“这是这次黑板报的内容,你们这一组就照着这个板书就行。”他把这两张A4纸递给了路之远旁边的孟安南。 孟安南拿着这两张纸大致看了一遍神情不大轻松,路之远凑过去瞄了两眼,看见板书要求上面写着:板书美观大方,适当添加绘画,不可以全版文字。 路之远不厚道的笑了,孟安南他们组恰好都是几个粗老爷们,唯一的女生还请假了。 “张达!鲁迦!快过来,你们组长快要掀桌啦!”路之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冲前面一阵吆喝,张达晃动着他的五花肉和满脸疑惑的鲁迦一块过来了。 路之远把两张纸递给他们一看,得,又多了两张苦瓜脸。 “孟哥,我就会画树和花,这还是我上小班的妹妹教我的,你看...有画的必要吗?”张达的小眼睛闪烁着诚挚的光芒犹豫着看向孟安南。 孟安南:“......”答案很明显,您有心了。 突然齐刷刷的几双眼睛一齐望向了鲁迦,把人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别看我啊!我比张达好不到哪儿去,别忘了老陈公开说过我的字像鬼画符,实不相瞒,我画的画也是这么个风格,只要你们不怕学生会的人把咱们的黑板报挂上公告栏我就画!” 苏小童:“天啦!要你们何用?孟安南,你gān脆赐他们一丈红算了。” 孟安南扫了那两个不争气的组员两眼似乎在考虑这个意见的可行性。 吓得张达肥肉抖三抖拉着鲁迦就跑了,那速度快的一点都不像平时爬个楼梯都喘的跟头牛的样子。 “把人都吓跑了,你的黑板报该怎么办啊,孟组长?”路之远凑到孟安南面前,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孟安南瞥了他一眼,不说话,气着了。 “耳朵伸过来,我给你讲句悄悄话。”路之远神秘兮兮的向孟安南招了招手。 孟安南不为所动,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传递着一个讯号: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路之远惨遭无视只好自己巴巴的凑上去趴在孟安南耳边说:“别忘了你男朋友的妈是美术老师。” 孟安南转过头看见路之远一脸的“你求我啊。”,他扫了周围一圈发现其他人的注意力不在后排后,微弯起手掌竖在路之远耳畔,在外人看来这是孟安南在和路之远说悄悄话,实际上,孟安南张嘴噬咬着路之远的耳垂。 路之远身体一僵,面上不显,暗藏在桌下的手却却掐住了孟安南的大腿,“你gān什么!?”他低声急切的问道。 孟安南一笑,轻柔的往路之远的耳朵里chuī了口气,眼尾一弯,活像个狡猾的狐狸,“色诱你啊。” 路之远像一只毫无招架之力的小白兔被狡猾的狐狸叼住了命运的脖颈,丝毫动弹不得。 忍受着耳朵里一阵一阵的苏麻,路之远闭了闭眼,放弃了农民翻身做主人的想法,认输的说:“你的黑板报,我负责了。” 孟安南把人放开,欣慰的摸了摸头:“真乖。” 于是下午四个男生在教室后面的黑板前站定,只不过占位略有不同,路之远踩在一个凳子上,捏着一根粉笔在描摹图案的轮廓,孟安南站在他旁边,一脚踩在凳子杠上维持平衡。而另外两边分别站着张达和鲁迦,一个手里端着一排粉笔,这是张达;一个手里拿着黑板擦,这是鲁迦。 张达哭丧着脸,五大三粗的汉子撇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孟安南:“孟哥,为啥我要端这么多东西,鲁迦就拿个黑板擦啊?” 孟安南原本一直仰着头认真的看着路之远落下的一笔一划,听到张达的话,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力气大。” 鲁迦乐得清闲,赶紧附和说:“达达,吃最多的饭gān最重的活,好好gān!孟哥不会亏待你的,是吧?孟哥。” 孟安南此时眼睛又黏到路之远的手上去了,他听见这话头都没偏,仰着头小幅度的点了点:“嗯,下课给你买jī腿,俩。” 学校小卖部最近弄了个小烤箱,专门烤jī腿卖,张达几乎每节课下了都要下楼去买来吃,要不是jī腿卖的贵了点,估计他都想连着整个烤箱一起买回来。 张达一听乐的脸上肥肉颤了颤,不喊累也不喊苦了,稳稳当当的端着一整盘粉笔盒,尽职尽责的当着他的左护法。 “我也要吃。”小画家路之远停下了手里的粉笔,低下头看着孟安南说。 “好,”孟安南仰着头笑了笑,“给你买。” “我要仨。”路之远比了三根手指头,还不偏不倚的看了一旁的张达一眼。 大胖子张达冷不丁被看了一下,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组长,然而却看见以往不苟言笑的组长此时微仰着头,没有脾气似的笑着,温声回答:“好,你想吃几个就给你买几个。” 张达鲁迦面面相觑,同时瞄了一眼旁若无人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想着:这还是冷面阎王孟安南吗? 下课了,孟安南抽了张纸巾递给路之远,接过他手里的粉笔:“先歇会吧,反正下节课也是自习。” 路之远从凳子上蹦了下来,擦gān净手刚坐下就觉得平时坐北朝南的座位笼罩了一层yīn影,他抬起头就看见张达站在孟安南桌子旁边眼睛跟着孟安南转,孟安南去饮水机接水他盯着,孟安南把水递给路之远,他盯着,孟安南替路之远拍头上的粉笔灰,他盯着。 终于孟安南抬头瞥了他一眼,看着张达急不可耐的样子,弯了弯嘴角,好笑的说:“走吧,给你买jī腿。” 张达的小眼睛闪烁着惊人的光芒,孟安南偏头问路之远:“你跟着去,还是我买回来给你?” 路之远站起来,轻微的瘪了瘪嘴角:“我跟着去。” 孟安南笑着揽过路之远的肩膀,“那走吧。” 临出门的时候,孟安南扭头对后面跟着的张达说:“把鲁迦叫上。” 张达一听,转头就吼道:“鲁迦!快过来!孟哥请吃jī腿啦!” 从小卖部出来,除了孟安南其余三个每人手里拎了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三根jī腿,张达一口气吃了俩,此时正像个虔诚的信徒捏着最后的一根jī腿慢条斯理的分离着jī腿肉。 鲁迦看不下去了,手按着张达的肘窝猛的一抬把这根死都死不利索的jī腿塞进了张达嘴里,“您给jī腿一个痛快吧!” 路之远默不作声的啃着自己的jī腿,眼神却不经意的扫过其他两人相同数量的jī腿,又扫了一眼旁边双手插袋的孟安南一眼,眼睛里像是“biu”的滋溜出一丝火苗。 好你个孟安南!敢跟老子搞一视同仁! 回到教室路之远慢条斯理的擦gān净了手指头,抬头瞥了眼不疾不徐的往座位上走的孟安南,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有了罢工的想法,去你的黑板报,老子不gān了! 孟安南不动声色的坐到了位子上,将一袋奶糖和一瓶喝的放在了路之远桌上,对他眨了眨眼睛,偏着头笑意盈盈:“这是我的区别对待,你看,还成吗?” 路之远愣了愣,本来他是打算作上一作的,可是还没等他作起来,自己先傻了,他指着桌上的两样东西,神情有些不自然:“我还以为你是买给你自己的呢。” 孟安南:“你看我桌里的零食自己什么时候吃过?都是给你准备的。” 还没等路之远说什么,孟安南就赶紧把桌上的东西放进了路之远抽屉里,他看了一眼正在回味jī腿香味的张达,低声说:“别被张达看见了,不然该说我厚此薄彼了。”他说着还指了指路之远和远处的张达鲁迦二人,意思很明显,“厚”的是他,“薄”的是另外两人。 对于孟安南偏心偏的毫不含糊的行为路之远很是受用,原先的消极怠工转眼间就变成了爱岗敬业。 变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冯柯难得没有踩着铃声进教室,这会儿从后门进来直接停在了后排位置,和以往一样。 他一拍路之远的肩膀,疑惑的说:“我记得你是跟我一组的吧,怎么跑人家四组来了。” 路之远把冯柯的手一巴掌拍了下去,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是来帮忙的,你管得着吗?” “我可是你组长!”冯柯神气的说,“小心我以权谋私,给你穿小鞋哦。” 路之远用手肘戳了戳孟安南,挑眉看了冯柯一眼,下巴点了点:“有人要给我穿小鞋呢。” 孟安南坐在路之远旁边,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看冯柯:“我黑带二段。” 他就说了这一句话,其余没有。 冯柯再傻也挺出言外之意了,找路之远麻烦,先打的过他再说。 冯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怂了,他讪笑两声,连连后退,偏头冲着张达一喊:“胖子!护驾!” 张达刚刚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过程,闻声上上下下的扫了冯柯一眼,扭脸不理他,此人多半有病,救不得。 张达不仅见死不救,还眼巴巴的望着孟安南,尽职尽忠的说:“孟哥,要刀吗?” 冯柯原地僵成一座石像,碎成了渣渣,而这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当中我们的主角路之远同学此时喝着饮料,吃着小零食,好不惬意! 他施舍了一个怜悯众生的眼神给故事中的pào灰冯柯同学,还装模作样的将手里的喝的遥对着冯柯举了举:一路好走。 冯柯气的差点一个倒插葱栽了下去,在这一场无声的争斗里,冯柯丢盔弃甲,输得好不凄惨! “来,吃颗奶糖,路爷疼你。”路之远隔空抛了颗糖给冯柯,到底是被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娃,活着不容易。 冯柯委屈巴巴的剥开糖纸,把糖丢进嘴里,抬头看了一眼完成一部分的黑板报,嘟囔着说:“有啥要帮忙的吗?” 路之远偏过头看了后面的黑板一眼,笑着说:“还缺个喊加油的。” 冯柯好不容易从心底硬生生的抠出来的一点好意又生生的破碎在了路之远那张贱嘴里,他扔下一声中气十足的“哼”!扭头走了! 好心帮忙,还蹬鼻子上脸了! 上课了,嘈杂的教室逐渐的安静下来,窗户外面偶尔晃过教导主任的身影,他停下来的时候就这么立在窗外往教室里扫了一圈,见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在桌上摆着书,握着笔,一副学习使我快乐的模样,连眉间皱起的弧度都让教导主任一阵欣慰,真是一群好学的乖孩子啊! 殊不知那一道道皱起的眉头实则在叫嚣着:怎么还不走啊!我游戏开始了!我小说看到关键情节了!我嘴里还塞着辣条呢! 教导主任一走,原本低着的头一个接一个的抬了起来,跟击鼓传花似的。 坐在窗户边上的同学小心翼翼的冒着脑袋往走廊尽头瞄了两眼,确定警报解除后,对着全班比了个“ok”的手势,顿时先是从小角落里dàng起阵阵窃窃私语,慢慢的如同涨cháo一般,瞬间就席卷了全班,“嗡嗡嗡”的话语声开始此起彼伏。 江捷作为班长必须要维持秩序,但是声音太小,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见,教室内嘈杂的声音分毫不减,更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急得江捷脸都红了。 “都小点声儿!能传纸条解决的就别用嘴!生怕招不来教导主任是吧!窗户边上的人盯紧点,有人来就重重的咳一声!”冯柯前几句话吼得声色俱厉,顿时班里都安静如jī,然而最后一句话却陡然转了声调突然变得俏皮松快,仿佛之前的黑脸关公是别人眼花看错了。 听到这话,班级里又爆发一阵哄笑,待笑过一阵后,冯柯补了一句:“好了好了,都长点心,声音控制着点,别太过分了,我可不想被罗阎王请去喝茶。” 一中的教导主任罗宾人送外号罗阎王,顾名思义:脸黑,面恶,脾气差。 路之远听着冯柯一改往日蠢笨如斯的形象,恩威并施的解决了班上的纪律问题,低着头对孟安南悄声说:“儿子好威风哦。” 孟安南手虚虚的圈在路之远身后,仰着头凑近了说:“随你。” 旁边站着的两人不明所以,怎么的就说起悄悄话来了? 教室里隐约起伏着低语声,混合着后面路之远握着粉笔在黑板上擦过的声音,两相呼应结合成了一首立竿见影的催眠曲。 这会儿,教室里七七八八的睡了一片人,身边的同桌蓄势待发,就等着一旦罗阎王的脚步声一响就立刻一巴掌把人拍醒。 孟安南暂时撤下压住凳子杠的脚,去位子上准备喝口水,没有孟安南盯着,路之远的脚此时站在了凳子边缘上,旁边的两人仰头看着路之远画画没有注意脚下,一时之间竟没人提醒。 路之远自己也毫无察觉,看见左边的人物轮廓需要添几笔,也懒得挪动凳子了,踮起脚,人一偏,伸长了手就往那边够,终于凳子找不到平衡了,顺应万有引力的定律朝着一边倒去,路之远大惊失色连叫都来不及叫就栽了下去。 孟安南似有所感,在张达鲁迦惊慌之际,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将路之远接了个满怀。 教室里睡着的人被这一动静惊醒了,紧接着全班人的脑袋像接力似的朝着后排看过来。 此时教室里诡异般的很安静。 突然苏小童盯着某一处,眼里闪耀着奇异的光芒,率先急促而兴奋的喊了一声。 其实,此刻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不仅是两人紧紧相拥的身体,还有贴在一起的嘴唇! 没错!在惯性的作用下,路之远被孟安南接了个满怀的同时,头响应惯性的号召猛的往前一倾,在同性相吸这一定律的推波助澜下,两人的嘴唇准确无误的贴合在了一起。 本来他俩是情侣,亲个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这他妈是在全班四十几个人众目睽睽之下啊! 苏小童的腐女之魂此刻正熊熊燃烧着,随着她的一声叫喊,仿佛兵临城下的将军振臂一呼,班上其他的人如梦初醒,顿时炸起一làng高过一làng的喊叫声。 “呜!!!!!” “哦!!!!!” “哇哦!!!!” 一个个把桌子当做战鼓捶的个震天响! 原先叫全班人安静的冯柯,此时起哄的最欢,他踩在凳子上,笑的眉毛都快飞到了天上,冲着后面振臂高呼,现在,生怕招不来教导主任的换成了他。 路之远尴尬的立在原地,耳边的哄闹声一làng高过一làng,他现在连手指头都不敢多动一下,早在他俩嘴唇贴到一起的瞬间,他就把孟安南推开了,但是速度再快也没快过其他人的眼睛。 孟安南看了一眼旁边脸红的几乎要冒烟的路之远,眼里滑过一丝笑意,他不慌,甚至镇定的很。 孟安南的眼睛扫过全班,拍了拍手,示意安静。 顿时全班上下出奇的默契,比起教导主任出现时还要默契,仿佛之前演示过好几百遍。 等到全班安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的时候,孟安南看着旁边的路之远,第一次在全班人面前笑了,他说:“我会负责的。” ☆、第36章 孟安南这句话有如一石激起千层làng,一làng更比一làng高,起哄声如同山洪bào发几乎要把房顶掀翻,好在紧跟着下课铃声也响了,好在没把罗阎王给招来。 隔壁班早就听到动静了,所以一下课一班后门口就伸出好几个脑袋瞪着双眼睛提溜转个不停。不过除了后面傻站着的两人和旁边两个嘴都要笑歪了的另外两人,没看出什么稀奇的来,因此身子一转又回自己班去了。 再说到风口làng尖上的这俩人,路之远是彻底被孟安南这句话整蒙了,踹了他一脚捂面望天,罪魁祸首倒是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看着路之远笑。 不过也是孟安南的这句玩笑话缓解了尴尬的局面,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只有极少数人死抓着不放。 比如..... “妈呀!小路子,和孟哥亲嘴儿啥感觉啊?”冯柯听到铃声响一个箭步就窜到后面来了,路之远撑着额头觉得没脸见人了,冯柯就跟只讨人厌的蚊子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问你呢,问你呢,问你呢!” 路之远蹭的抬起头,狠狠地剜了冯柯一眼:“你想知道你抓着你孟哥亲一个去啊!” 意外躺枪的孟安南难得的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我招谁惹谁了?” 然而恼羞成怒的路之远无差别攻击时管你丫谁是谁! 冯柯看了他孟哥一眼,光想想那画面就吓得一哆嗦,估摸着他可能刚起个势就被一巴掌呼墙上去了吧,他可不想做血淋淋的墙纸。 “我还是算了吧,我活的好好的gān嘛要自掘坟墓。” 路之远冷哼了一声:“你找他就是自掘坟墓?你找我,老子亲手帮你挖坑!” 可惜冯柯不怕他,路之远就是一只“纸老虎”,发起脾气来压根就吓不住人。 “你说嘛你说嘛!”冯柯知道路之远最怕别人扒着他胳膊了。 “卧槽!”路之远一瞅见冯柯贴过来果然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从椅子上嗖的一下弹起来,“你他妈的去找你女朋友啊!你们又不是没亲过!问问问,问个屁啊!” 说着还朝着孟安南一吼:“你傻看着gān什么?把他给我丢出去!” 说到底还是要孟安南出手,他刚拎起冯柯的领子,这人就乖乖的自己撒了手,还自动挪开一步远,转过头还一脸乖巧的看着孟安南,像是在说:不劳驾您动手,我自个儿来。 刚收拾完冯柯这孙子,下一位姑奶奶就上位了。 “路之远,你俩能不能再抱一个!我要拍下来,我要给我姐妹们看!!!”苏小童眼睛里仿佛闪烁着两颗大星星,晶亮晶亮的把路之远吓的椅子一翘往后躲了一步。 路之远下意识的看了孟安南一眼,结果这人也是满脸懵,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对苏小童说:“你、你、你冷静点,你瞎凑什么热闹?” 然而苏小童就像打了jī血一样,小脸红彤彤的,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芒,转着圈的在路之远和孟安南脸上看来看去,要不是因为她手短,路之远都觉得她会伸长手把他和孟安南的头给按在一起。 “你这又抽什么疯呢?您不是要做淑女吗,你的仪态呢?”路之远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我早就觉着你俩有cp感了,我决定了!我要做你俩的粉头!”苏小童一边噼里啪啦的在手机上打字,一边抬起头和路之远说话。 听到cp俩字路之远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被发现了!他和孟安南对望了两眼,又一齐看向了异常兴奋的苏小童,考虑着要不要灭个口啥的。 冯柯被赶走之后看见后边的动静又摇着尾巴跑过来了,听见苏小童说的话,嗤笑了一声:“你这又YY那对儿呢?” 路之远和孟安南齐齐看向冯柯,要求解疑答惑。 冯柯拣着苏小童旁边的位置坐下了,指着苏小童,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就是个腐女!就喜欢给两个男生组cp,这回终于轮到你俩了!” 苏小童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冲他翻了个整白眼,讽刺道:“别跟我说这个,你当初自己玩的也挺开心的啊!” 路之远听的简直云里雾里:“你们是说的中国话吧?我咋一个字也听不懂呢?” 冯柯作为苏小童的得意门生她曾经笔下的男主人公那可是有大量心得可以讲的。 “小路子,我跟你说,所谓腐女就是喜欢看男生之间的爱恨情仇的一类女性,她就是我们班头一个,老子以前就遭她荼毒过。” 路之远轻舒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也算苏小童歪打正着,居然给猜对了! “那我倒挺好奇你原来和谁组cp呢?”路之远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这才想起问题的关键来。 轮到冯柯自己他反倒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还是苏小童看不下去给揭晓了答案。 “是班长。” “哈?”路之远一脸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冯柯,又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端端正正的坐在位子上看书的江捷,难得的哑了口。 就连一直垂眸听着他们讲话的孟安南也抬起了头扫了冯柯和江捷一眼,抿着嘴笑了笑,似是也不敢相信这个组合。 苏小童捶胸顿足,一脸懊恼:“怪我年少无知,怎么就把班长这个小白兔和冯柯这只坏láng给组了cp呢。” 作为众矢之的,冯柯一听不乐意了,“我咋了?我咋就不行了?” 路之远看冯柯一脸愤慨的样子,一巴掌招呼到他肩膀上,“你够了啊!你也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咋的?还玩上瘾了?” 冯柯反应过来连连否认:“不是!不是!我就是不乐意苏小童人身攻击我!” “嘁!”苏小童一甩秀发,瞧都不瞧他一眼,“姑奶奶我这会儿业务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自己去一边玩泥巴去吧。” 她对着自己面前两张脸怎么看怎么稀罕,那小脑袋晃来晃去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直看的孟安南和路之远两人身上一哆嗦,手臂上都起了一层jī皮疙瘩。 他俩求助的看向冯柯,但是冯柯耸了耸肩一脸的爱莫能助,只说了句:“等着吧,她想名呢。” 话音刚落苏小童一拍桌面,一双秀眉高扬,大声说道:“兰芝!你们就叫兰芝cp!” “噗!”冯柯不厚道的笑了,对面这俩难兄难弟可真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现在的小姑娘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额......”路之远愣了愣,突然转头对孟安南说:“我想上厕所,你去吗?” 孟安南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去。” 苏小童眼睁睁的看着她的cp并肩出了后门,非但没有气急败坏,还拿起手机拍了张两人的背影,冯柯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竖了竖大拇指,转身回了自己座位,留下时间给苏小童编故事。 “呼!”路之远长舒了口气,看了孟安南一眼,笑道:“今天可真是险象环生啊。” 孟安南正在洗手,听到路之远说的话,抬起头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不知在镜子里看到了谁,眉头一皱,手都没擦,转身拉过路之远就往外走,“回教室!” 路之远被扯的一趔趄,刚擦gān的手又被孟安南给沾湿了,他使劲拽着自己的手,没好气的说:“你撒手!我他妈刚擦gān的!” 孟安南没说话,一个劲儿的拉着人往外走,突然一个人叫住了他:“孟安南,你等等!” 那人眼见着孟安南连停的意思都没有,赶紧追了出来,挡在了孟安南面前。 孟安南被迫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并不友好,甚至有警告的意味。 路之远站在孟安南身后打量着孟安南面前这人,这人和孟安南一般高,穿着田径服,额头前梢被汗浸湿了一片,被他一捋胡乱的立在头顶,好在他人长的不错,看上去不仅不丑还平添了一丝洒脱不羁的感觉。而且路之远还发现他看人时的眼神和孟安南有点像,不过孟安南的眼神就是冷,而他则是毒,让你浑身上下不舒服的那种。 “有事?”孟安南看了他一眼,语气微冷还透露着不耐烦。 那人眼光下垂看了看孟安南和路之远拉在一起的手,又看了一眼站在孟安南身后的路之远,轻笑了一声:“我回来了也不说欢迎一下?” 孟安南放开了路之远的手,往后挪了一步把路之远严严实实的罩在自己身后,不客气的回答说:“关我什么事?” 那人弯起的嘴角僵了一下,下巴点了点路之远,眼神越过孟安南的阻挡不经意的细细打量着路之远,“介绍一下?你朋友?”,他故意的qiáng调了朋友这两个字。 “不关你的事,”孟安南一只手格挡开他,侧头对身后的路之远说:“你先回教室。” 路之远看了看孟安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目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有让他有些担心,以至于踌躇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 孟安南一眼就看穿了路之远的想法,轻声安抚说:“我跟他有点事谈,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回教室,好吗?” “行吧。”路之远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歪着头对着他挑眉一笑,似是挑衅。 路之远走后,孟安南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狠推到墙上,手肘抵着他的脖子,冷冷的看着他:“周盛,我早说过的。你,我,一刀两断,以后陌生人一个而已。” 周盛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脖子受制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偏着头看孟安南,“那是你说的,我不认!” 孟安南似是知道他会这么说,松了手,一双眼睛里毫无温度,看周盛就像看一个死物一样,说话的声音像是在裹了一层厚厚的冰,让人顿生寒意。 “我不管你认还是不认,我说断就得断!”孟安南看着周盛立刻变的难看的脸色接着说:“况且,当初你不是怕我吗?” 周盛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瞪大了眼睛,气息急促,“当时你告诉我你喜欢男的,你总要给我反应的时间吧!是!我是跑了,我是怕了!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回来找你,你他妈的就说以后兄弟不当了,他妈的!这公平吗!” 孟安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看着气急败坏的周盛,声音低沉:“你转身就把这事告诉别人了,你有脸跟我谈公平?”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周盛这会儿却像泄了气的气球,颓唐的垂着头倚靠在墙上,“我、我信错了人,我当时只是很震惊,我告诉叶文只是想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怎么面对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会往外说。” “够了!”孟安南打断他,“我不想管这些,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以后别找我,要不然保不齐我会动手打你。” 孟安南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周盛猛的叫住他,声音有些嘶哑:“我后悔了!我错了!你打我一顿,想怎么打都可以,我们还是兄弟,行吗?” “晚了。” 路之远回到教室后,坐在位子上心神不宁,他趴在窗户上抻着脑袋死命的往下张望,可惜孟安南和那人站的地方角度太刁钻被挡了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冯柯从后面拍了路之远一巴掌,“想不开啊?” 路之远头都没转,手肘往后一推杵了冯柯一拐子,“滚开!别烦我!” “嘿!”冯柯日常被嫌弃,随时要在路之远这里碰一鼻子灰,但胜在jīng神可嘉,本着持之以恒的态度,从来不轻言放弃。 冯柯不停地在旁边打岔,害得路之远都不能一心一意的刺探军情了,就在他再一次把身体不要命的往窗外伸的时候,一双手扒住他的肩膀,把他给按了回来。 路之远以为是冯柯反手就是一拐子,然而下一秒伸出去的胳膊肘就被抓住了,孟安南轻笑着说:“谋杀亲夫啊?” 听到声音路之远扭头一看,冯柯这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你谈完了?”路之远一看见孟安南就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没打架吧?” 孟安南按着路之远的肩膀,把人推到了椅子上坐好,“以后别扒在窗户上,多危险。” 他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路之远,笑着说:“没打架,也没受伤。” 路之远点了点头,看了孟安南一眼,试探着问道:“那人谁啊?” 孟安南拿起路之远的水杯晃了晃,发现已经空了,于是拿着去饮水机那里接水,随口答道:“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路之远觉得孟安南有事瞒着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到了饮水机旁边,“是吗?只是认识?” 孟安南把接好的水递给路之远,没有解释,又修起了闭口禅。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眉头皱起,他快步走到孟安南旁边,一把扯过他,声音微沉:“不会是前男友吧?” 孟安南眼神闪烁了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孟安南顿了一下才回答说:“不是。” 可是孟安南眼底的变化被路之远尽收眼底,他深深地看了孟安南一眼之后松开了手,一言不发的走了。 放学之后,路之远和孟安南在公jiāo站台等车,以往路之远什么jī毛蒜皮的事都要和孟安南说,这会儿倒异常的沉默。 孟安南看了他好几眼,眼底情绪变化万千,似是挣扎,似是犹豫。 终于幽深的眼底翻腾的泥沙逐渐沉淀下去,他靠近路之远两步,让彼此的肩膀贴紧,趁着四处没人,借着书包的遮挡一把拉住了路之远的手,孟安南用大拇指轻柔的摩挲着路之远的每根手指,一遍一遍,认认真真,像是要把路之远手指上的每一道纹路都描摹一遍。 “他真的不是我的前男友,不过,我曾经对他有过好感。”孟安南说。 ☆、第37章 闻言路之远蓦的瞪大了眼睛,放在孟安南手心里的手反的一握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而后使出吃奶的劲儿猛的一夹,就像满清时期审讯犯人时用竹排夹手指那样。 孟安南疼的肩膀哆嗦了一下,看着旁边同样疼的龇牙咧嘴的路之远说:“力是相互的,你不疼吗?” 路之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惩罚孟安南的同时自己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甚至一边暗自使着劲儿一边咬牙说:“老子要宰了他!” 孟安南拼命甩着手,但路之远就像一只夹住了手指就不撒手的螃蟹,任你甩的天花乱坠,老子就是不撒手! “你宰他,你打我gān什么?”孟安南缩着手指试图让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分开。 路之远:“他还来找你gān什么?还想和你重续旧缘吗?” 孟安南简直比窦娥还冤,好不容易避免了手指残疾的惨剧,下一秒路之远的佛山无影脚就抡过来了。 眼见着公jiāo过来了,路之远还在兴师问罪,孟安南一个侧身躲过路之远的飞踢,反手一捞把路之远的肩膀锁住,硬是给拖上了车。 被qiáng行按在位置上,路之远抱着胳膊,非常大爷的翘着腿,偏头挑眉看着孟安南说:“解释吧。” 孟安南一愣,“解释什么?” “你大爷的!”路之远眼珠子都瞪的比铜铃还大,“说说看,你俩的‘前尘旧事’!”这“前尘旧事”四个字路之远几乎是牙齿抵着牙齿硬生生给磨出来的。 孟安南听的都牙疼,他一点一点的往路之远身边挪了挪,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商量着说:“回家说?” 路之远扫了扫周围坐满了人,勉qiáng答应了,但是气儿还没消呢,瞥了孟安南一眼之后扭头望窗外,看着烦! 孟安南突遭横祸,这会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看了看旁边一直对着窗户面壁的人,考虑着要不要晚上趁着人睡着了偷偷给贴张膏药,估摸着这一路上头估计是转不回来了,别到时候还落个颈椎病。 到了家孟淮成竟然不在,路之远一进屋看见空无一人的客厅,转了转僵直的脖子,转过身体问道:“孟叔呢?” 孟安南叹了口气,替路之远把书包卸下来,把人按到沙发上,一下一下颇有章法的给人按着脖颈。 “被波叔接去他家了,晚上会送回来的。” 路之远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放松身体任由孟安南给他按摩脖颈,在公jiāo车上的时候路之远一时气闷故意一直看着窗外,没过多久脖子就开始酸疼起来了,原本他是打算转回来的,但好死不死余光瞥见孟安南一直注视着他,于是本着有始有终的原则,他硬是傻bī兮兮的盯着窗户一直盯到了站,下车的时候脖子差点转不回来! “好些了吗?”孟安南轻轻的撞了撞路之远的头,看着他故意赌气反而让自己不好受的样子有些好笑。 路之远听到笑声,横眉怒视:“你还笑!我这都因为谁啊!?赶紧的,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孟安南瞧着路之远风雨欲来的神情,思忖道:“我怎么觉得是坦白从宽,脑袋打穿呢。” 路之远抱胸,冷哼一声,瞥着孟安南说:“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给你把脑袋打穿,还是脑浆呈喷she状的那种,你信不信!?” 坦白从宽之前,孟安南先采取了怀柔政策,他将路之远整个抱在怀里,嘴唇细细的摩挲着路之远的耳畔,就这么贴在他耳边说:“今天那个人,他叫周盛,是我的初中同学,因为家里发生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我特别的叛离,经常到处跟人打架,在一次打群架的时候就认识了他,然后一来二去的就玩熟了。” 路之远小幅度的挣扎了几下,酸不溜秋的说:“哟,您们还是不打不相识呢。” 孟安南死死箍着路之远,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偏头亲了亲后颈,安抚好炸毛的人:“我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性取向不正常了,” “什么叫性取向不正常!孟安南你说话注意点啊!喜欢男的怎么了?喜欢男的就叫不正常吗?你读的书全变成屎拉出来了!?”路之远猛的打断他,气的不行,说的什么屁话! “好好好,我说错了。”孟安南拍了拍微微起伏的后背,立马改口说:“我那时候知道自己已经喜欢男的了,有一次他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当时就说了我不喜欢女生,我喜欢男的。” 说到这里孟安南像是谈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听完当时就跑了,没多久就告诉了别人。” “靠!”路之远忍不住骂了一声:“无耻!” 孟安南笑了笑,把头偏靠在路之远肩头蹭了蹭。 “之后呢?之后发生什么了?”路之远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孟安南的后背。 孟安南长叹了口气:“之后,我把知情的人都打了一顿,打到他们不敢再往外说,再之后我上了高中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再之后我就遇见了你。” 路之远依旧凶巴巴,但就是藏不住话里的笑意:“遇见我怎么了?” 孟安南把人抱紧,“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路之远把人环抱住,脑袋在孟安南的颈间胡乱的蹭着,声音瓮翁的:“我也是。”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路之远还是有些意难平:“周盛现在还找你,他想gān什么啊?” 孟安南揽过路之远,不在意的说:“管他呢,他最好是消停点,要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好了,好了,”路之远安抚说:“少打架,我们不理他就行。” “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宰了他吗?”孟安南好笑的说。 路之远瘪了瘪嘴:“一个不成气候的路人甲,老子不稀罕。” 孟安南捏了捏路之远的鼻子,笑着说:“知道就好。” 路之远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挑,“可您还说对他有好感呢。”这醋劲儿活像是打翻了放了至少有一百年的老陈醋,酸的不行! “冤枉!”孟安南摊了摊手,“我那点好感还真的不值钱,那个年纪我看头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路之远上下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勉qiáng算是相信了。 “我饿了。”路之远扫了他一眼,翘着二郎腿,一副大财主的款爷模样。 孟安南相当积极,天大地大媳妇吃饭最大,“我去做!” 吃完饭之后,俩人正头挨着头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孟淮成开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波叔。 “咦?这不是上回来道馆玩儿的同学吗?”波叔推着孟淮成进来,就看见原本靠在一块的哥俩手忙脚乱的分开了,站起来的时候还撞了头,声儿还挺响! 路之远摸了摸生疼的额头,gān笑了两声:“波、波叔好。” 孟淮成好笑的看着面前行动不自然的俩孩子,笑着解释说:“之远家里有事过来住几天。” 波叔了然的点了点头,“行了,人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孟淮成:“不坐坐了?” 波叔:“不坐了,明天还要去道馆,回去睡觉。” 波叔走后,孟淮成看了看面前俩人,好笑的说:“行了,人都走了,该gān嘛gān嘛吧,别杵这儿了。” 孟安南把他爸推到茶桌旁,泡了杯茶递到手边,“波叔今天接您gān吗去了?” 孟淮成嗦了口茶,摆了摆手,一言难尽的样子:“还能gān嘛?又给我介绍对象呗,一天天的,我就说他是闲的!” 孟安南笑了笑没说话,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行了,”孟淮成转着轮椅往浴室方向去,“笑了一天了,脸都快僵了,我去洗澡,今晚得早点睡,累死个人了,你这波叔真是....” 孟淮成絮絮叨叨的埋怨着,直到浴室门关了声音才渐渐歇了下来。 路之远看了孟安南一眼,孟安南笑了笑,收拾着桌上的茶具说:“我爸和波叔以前都是打跆拳道比赛的,他俩关系特别铁,后来我爸受伤了不能打比赛了,波叔过了大概一年多也没打了,改开了个跆拳道馆,这些年家里情况不好的时候一直都是波叔帮衬着才熬过来。” 路之远蹲到了孟安南旁边,轻轻的环抱着他。 孟安南拍了拍路之远的手背,笑着说:“我没事。” “所以孟叔今天是去相亲了?”路之远问。 “嗯,”孟安南点了点头,“我爸离婚后,波叔就一直在给我爸介绍新对象,怕我们爷俩不会生活,就想找个会持家的。” 孟安南看了眼旁边认真听着的路之远,笑了一声说:“现在爷俩变成了爷仨,你要不要考虑持个家?” 路之远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挪开两步,眼神颇为嫌弃:“你怕是昏了头。” “你俩凑一堆儿说什么呢?”孟淮成洗澡出来了,“赶紧换一个去洗吧,明天不都要上学吗?” “你先去洗吧,”孟安南说,“我把客厅收拾一下。” “行。”路之远站了起来,去房间拿睡衣去了。 孟淮成喝完了一杯茶,把茶杯丢在桌上也不管了,转着轮椅从孟安南身边飘过,甩下一句:“你下回去你波叔哪儿,跟他说一声别给我介绍对象了,就说我看破红尘了!” 孟安南转头看了他爸一眼,简直哭笑不得,“我怎么好去说啊。” 孟淮成头也不回,轮子一溜就进了房门,只扔了一句即使有房门遮挡依旧清晰的话:“我管你!” “唉!”孟安南叹了口气。 “gān嘛呢又,一个人在这演独角戏啊?”路之远洗完澡头也不擦就这么滴着水出来了。 孟安南重新把他推回了浴室,拿了条毛巾盖在他头上,“擦头发。” 路之远胡乱擦了两把,瞥了他一眼,“讲究。” 孟安南揪了揪路之远的耳朵,笑着说:“还不是怕你感冒,小白眼儿láng。” 路之远偏了偏头,不让孟安南揪他耳朵,站在原地头甩的像个拨làng鼓,糊了孟安南一脸水。 “你也不怕摔了。”孟安南抹了把脸上的水,把人给拎进了房间,把chuī风机拿出来递给路之远,“chuīgān了再睡。” 路之远头伸过去,“你给我chuī。” 孟安南看了眼坐在chuáng上装无赖的人,踢了踢他的小腿肚子,“你几岁?是没长手吗?” “哟哟哟,把人弄到手之后就不稀罕咯,现在连头发都不给chuī咯。”路之远双手撑在chuáng上,身子向后仰着,歪着头看着孟安南,说话跟唱戏似的。 孟安南笑着把人拉过来,按在椅子上,站在他身后,开始给他chuī头发。 路之远照旧把头靠在孟安南肚子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chuīgān后,孟安南从背后拥住路之远,闻着发梢的香味,低声说:“好了。” 路之远嗯了一声也没动,两人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抱了很久,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想抱着,宝贝的东西,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才最安心。 大抵是因为明天还要上课,路之远向后撞了撞孟安南的肚子,“去洗澡吧,洗完赶紧来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好。”孟安南亲了亲路之远的发顶,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早上,手机上的闹钟响了一遍可是chuáng上的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闹钟大概响了三遍,被子总算拱了拱,孟安南伸出条胳膊把手里捞过来一看,“卧槽!”他拍了拍旁边睡的不省人事的路之远,“快起来!七点一十五了,迟到了!” 一听已经七点一十五了,路之远一骨碌弹了起来,“快快快!刷牙去,刷牙去!!” 俩人冲出房门的时候把正在喝茶的孟淮成吓了一跳,他拍了拍腿上的茶水,讶异道:“你们不是应该上学去了吗?” “睡过了!” 早上一阵兵荒马乱,路之远本来不想吃早饭怕耽搁了时间,孟安南硬是买了俩包子塞给路之远,“赶紧吃。” “还吃早饭,迟到了写检讨的!” 孟安南把包子塞到路之远嘴里:“怕你胃疼,写检讨就写检讨,大不了我帮你写。” 路之远自己吃了一个塞了一个到孟安南嘴里,“行!检讨就jiāo给你了。” “我不吃,给你吃的。”孟安南拿下嘴里的包子。 路之远嫌弃的摆摆手,“你吃过了我不要,你赶紧吃完。” 两人以搭火箭的速度冲到了教室,虽然铃声已经响过了,好在老陈还没到教室巡查,俩人安稳的坐到位置上才心安的舒了一口气。 “胃难受吗?”孟安南喘匀了口气,问旁边喘成狗的路之远。 “不、不难受。”路之远瘫在桌子上,“妈呀!跑死我了!” 冯柯转着脑袋对着路之远晃了晃手里的班务日志,表示没记他俩名字,放心! 路之远抱了抱拳,好兄弟! 一整节自习课孟安南没怎么读书,一直都在密切观察路之远的情况,生怕他胃疼,毕竟早上他只吃了一个包子,还跑了那么一大段路,孟安南就祈祷路之远那金贵的胃别那么快叫嚣,能撑到他下课买吃的回来。 然而自习课上了一半,路之远就开始不对劲儿了,皱着眉捂着胃蜷在椅子上,他抓了抓孟安南的胳膊,有气无力的说:“我胃疼。” “药呢?”孟安南轻声问。 路之远胃疼的难受,头抵在桌沿上,无力的说:“吃完了,忘记买。” 孟安南看了看书声琅琅的教室,预备从后门溜出去,去给路之远买药,“还是原来那种药吧?我去给你买。” 正当他准备从后门出去的时候老陈过来了,他只好又退回座位上。 “艹!” 孟安南:“我去跟老陈说。” “别,”路之远抓住他的胳膊,“等下课吧,别到时候还被老陈发现我俩迟到了。” “你都疼成这样了还等下课?等个屁!”孟安南有些着急。 路之远看了眼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讲纪律,讲考试,讲班级情况的老陈,笑了笑说:“你现在打断他,你信不信老陈把你拉进黑名单?” “我还能撑会儿,不急,嗯?”路之远空着的手在桌子下捏了捏孟安南的手。 孟安南低头看了看趴在桌上即使疼的脸都白了,还qiáng笑着哄他的路之远,心里更急了,两道眉毛像是要黏到一块儿去了,他不停的看着时间,烦躁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他头回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艹!烦! 下课铃声一响,老陈还没出教室门,孟安南嗖的就从后门跑出去了,路之远瞄了一眼脸色不大好看的老陈,替孟安南默哀了几秒。 就在路之远趴在桌上捱着胃疼的时候,苏小童风风火火的从后门进来了,拉着路之远就说:”孟安南和七班的周盛打起来了!” “什么!?”路之远撑着桌子爬了起来,“在哪儿?” 苏小童:“花坛那里。” 路之远忍着疼硬是跑下了楼。 他有点儿生气。 傻bī玩意儿,俩傻bī玩意儿! 不对! 孟安南不是,周盛才是! ☆、第38章 路之远往楼下跑的时候还在想周盛这傻bī玩意儿到底想gān什么? 是不是非得要他宣示个主权什么的,要不然这货三天两头的在孟安南面前晃,保不齐会影响他俩之间的感情和谐。 要不当众把孟安南给qiáng吻了?也好驱一驱邪。 路之远一到楼下就看见花坛旁边扭打在一起的身影,等他跑近了一看,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其实是孟安南单方面殴打周盛,周盛压根就没还手。 “孟安南!”路之远跑过去一把将孟安南拉开,“别打了!” 孟安南被拉的踉跄了一步,回头一看是路之远,转身就把人半搂住,语气有点急:“你怎么下来了?胃疼还到处跑!” 路之远看了眼脸颊红肿,微垂着头的周盛,拉着孟安南往教学楼走,“赶紧跑,趁老师还没来。” “等等,”孟安南被路之远拉的疾步往前跑,突然顿住脚步又往回跑。 “你他妈——”路之远以为孟安南又要回去gān架,哪知他只是捡起了放在地上的购物袋。 孟安南跑回来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不打架,我拿这个,你的药和吃的都在里面。” 路之远愣了愣顿时笑了,瞥了眼站在后面一直注视着他们的周盛,不禁皱了皱眉,周盛的敌意太qiáng了,而且是单方面针对他的。 孟安南注意到路之远的视线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立马把人护在自己身前挡住周盛的视线,“别看他。” 路之远好笑的看了孟安南一眼,“行,不看他,快跑。” 于是教学楼周围围观的,楼上趴在走廊上看戏的,都亲眼目睹了孟安南二话不说把人胖揍了一顿,又被人拉着脚底生风嗖的一下溜了。 还有这种操作? 路之远噔噔噔的爬了一层楼实在是爬不动了,孟安南扶着他跟热心小伙子扶老人上楼一样,眼神盯着路之远脚下,好像生怕他踏空了一步。 “行了,别扶了,我又不是老弱病残。”路之远甩了甩手,楼梯上还有上上下下的同学,路过的总要往他俩身上瞟两眼。 孟安南不撒手,冷冷的扫了一圈对他们行注目礼的人,立时围观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实力演绎我真的只是路过,目的达到后孟安南继续盯着路之远的脚下,“你也没差了。” 路之远胃疼着呢,瞥了他一眼,懒得说话,到了二楼楼道那里就看见冯柯以移形换影的身法嗖的出现在楼道口。 “哟,身法不错啊。”路之远说。 冯柯看见孟安南像扶着个宝贝似的扶着路之远,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还是自觉的扶起了路之远的另一条胳膊。 路之远被人架着上楼,这回真像个病号一样了,他哭笑不得的说:“打架的到底是谁啊?怎么搞的好像我才是被打的那个人。” 冯柯看了眼他孟哥,闪烁着疑惑的小眼神说:“我也想问。” 孟安南手腕上圈着购物袋,一手虚扶着路之远的后背,一手扶着路之远的胳膊,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和人gān了一架。 他的眼神跟着路之远的脚动,淡淡的说:“他胃疼。” “哦。”冯柯简直没眼看他孟哥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的路之远是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切了半个胃,肚子上还缝着线就过来上课了呢。 路之远估计也是觉得孟安南小题大做了,看着快到教室门口了,不由分说的甩开了扶着他的两双手,健步如飞的一步跨好几个台阶,蹭蹭蹭的跑进了教室。 只留个冯柯和孟安南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冯柯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孟安南,摇了摇头,你看他这是需要搀扶的模样吗?就这劲头下去跑个八百都没问题。 孟安南不咸不淡的瞥了眼觉得他大惊小怪的冯柯。 我宠我男朋友管你什么事!他就是被蚊子咬个包我还能喊两声儿呢,有本事打一架! 他一改刚刚温柔细心的形象,回归到高冷霸气的孟老大形象,插着兜一言不发的回教室去了。 冯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孟安南的背影,路之远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的高冷呢!你的霸气呢!你的大哥风范呢!这个老妈子是谁啊,喂! 孟安南从路之远身后拿走了他桌上的杯子,把冷水倒掉换了杯温水递给他,“喝药。” 路之远啃着孟安南给他买的面包,喝了口牛奶,摸了摸肚子说:“好像不疼了。” 孟安南不由分说的把药倒进盖子里和水一起摆到他面前,看着他说:“吃药。” 路之远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在孟安南的注视下把药吃了,完了还张开嘴吐着舌头,宣告着:我吃完了。 孟安南欣慰的摸了摸头。 冯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路之远身后幽幽地来了一句:“老子这是上了个幼儿园吗?” 路之远身体没转直接头往后一仰看着冯柯笑,冯柯手抵着路之远的后脑勺给推了回去,凉凉地说:“小心着您的颈椎,出了啥事,我怕孟哥剁了我。” “说正事,”冯柯照旧坐在了苏小童旁边,不过好在苏小童不在,免了一顿打。 他对孟安南说:“周盛招你了?我听人说,他跟你说了两句话你就直接上手揍他了。” 孟安南眼光不经意的瞥了眼路之远,冷冷地说:“他该打。” 冯柯:“你们刚刚打架的时候听说有学生会的人看见了,肯定会告诉老师,我估计老陈会找你。” 路之远一听,头一转看向孟安南,有些担忧。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笑了笑,而后不咸不淡的说:“找就找呗,顶多写篇检讨。” 上午第一节课是老陈的课,老陈一进教室就往后排深深望了一眼,确切的来说,是望了孟安南一眼。 “老陈看你了。”路之远杵了杵孟安南,低声说。 孟安南不在意的说:“想看就看啊,我又不收钱。” 路之远在桌子底下朝孟安南的大腿捶了一拳,没好气的说:“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被记过了怎么办?” 孟安南握着路之远的手,笑了笑:“不至于,别担心。” 然而下课了,老陈站在讲台上直接喊了一句:“孟安南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路之远紧张的看着孟安南,但是孟安南一点都不慌,还在桌下拍了拍路之远的手背,示意他别担心。 孟安南跟在老陈身后从走廊走过,路之远的眼睛就跟着孟安南转,直到他们从后门走过下了楼再也看不到了,路之远才垂下了眼睛,可是失去了焦点的眼睛终究还是开始显露起不安来。 路之远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但是椅子上就像长了排钉子一样,他怎么坐都不舒服。 腿抖得快要抽筋的时候路之远一拍大腿还是决定去办公室门口走一遭。 路之远确实在办公室门口走了一遭,确切的来说是走来走去,办公室门紧闭着,他啥也听不见,对着门板子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乖乖的找了个墙角站着,静静地等着人出来。 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揪着和他一块儿委屈的站在墙角的盆景时,突然听到楼道口有人在说话,他凑近听了听发现还是个认识的人,周盛! 七班班主任出了名的护短,这回是孟安南先出手打人的,估计孟安南得遭殃。 路之远扒着墙根儿,支着耳朵力争要把每句话都听清楚。 “到底是不是你先招惹一班的孟安南的?”七班班主任语气很严厉,听着就让人害怕。 “是。”周盛直接承认。 “那你跟我说就行了,你跑到一班班主任面前说什么?” 周盛:“我的错,不用连累别人。” 七班班主任仿佛气急了,嗓门登时就变大了,“你的错?他动手打你他就没错?” 周盛沉默了一会儿,重复说:“我的错。” 七班的班主任像是气笑了,他冷硬的说:“既然这样,那你周一升旗的时候就当众念检讨吧!” “回教室去!” 谈话结束了,路之远赶紧又闪回到墙角里,跟盆景并排站着,像是在比谁站的更直。 七班的班主任像是怒气未消,皱着个眉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路之远默默地想:数学老师果然都不好惹。 语文办公室里,孟安南站在老陈的办公桌前,垂着眼光盯着桌面,静静等着老陈开口。 “七班的周盛主动到我这来说,是他先招惹你的,还一再qiáng调你没错。”老陈看着孟安南说。 孟安南闻言抬头回看着老陈,半晌后,点了点头,“是这样。” 老陈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点头点这么快,难得噎了一下。 老陈看了眼孟安南云淡风轻的模样,哭笑不得的说:“行了,我姑且相信是他先招惹你的,但是你打人还是不对,记过就算了,但检讨得写,周一升旗的时候念。” 孟安南点了点头。 “行了,回教室去吧。”老陈摆摆手。 孟安南一出去就看见乖巧的站在墙角祸害盆景的路之远,走过去拍了拍路之远的手背,“叶子都要被你揪秃了,到时候该赔钱了。” 路之远瞥了孟安南一眼,不开心。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撅的可以挂水壶的嘴,揪了揪,笑着说:“谁又招惹你了?” “哼!”路之远偏过头,甩开步子往前走,不想说话。 孟安南追过去,一手搭在路之远肩上把人勾住,柔着声音说:“怎么了?” 路之远瘪了瘪嘴,戳着孟安南的胸口说:“您魅力大啊,打了周盛,他还上赶着到老陈面前替你澄清。” 孟安南一听路之远这话,扬了扬眉,吸了吸鼻子,低笑着说:“好大的醋味儿啊!” “起开!”路之远肩膀一甩把孟安南的手抖了下来,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头仰的老高老高,有脾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念检讨!?”冯柯瞪着眼睛,惊讶极了。 “是啊,”路之远瞥了一眼从后门晃进来的孟安南,拖长了声音说:“和周盛一起。” 孟安南自知此时不能往枪口上撞,沉默即王道。 冯柯看不清这俩人之间的暗cháo涌动,自顾自的说:“孟哥运气好啊,现在学校严惩打架斗殴,我还以为这回要记过。” 路之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安南说:“得亏打的是周盛啊。” 冯柯总算是琢磨出点不对味来了,他奇怪的看着路之远说:“你说话怎么yīn阳怪气的?” 孟安南扫了一眼火上浇油的冯柯,选择了先发制人。 他手指冯柯,冷漠的说:“你,回你座位上老实待着。” “我——”冯柯刚开了个口。 孟安南直接截了话茬:“去!” 冯柯被他孟哥一瞪,瞬间老实了,尾巴一夹,脚底抹油一溜烟就闪回了自己座位上。 赶走了闲杂人等,孟安南才开始gān起正事来。 “之远?”孟安南凑到路之远面前歪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路之远翻着孟安南给他整理的单词本,眼皮都不掀一下。 孟安南把单词本抽走,“不看了啊。” “哟,”路之远终于看了他一眼,“平时不都恨不得我睡觉都得看两眼的吗?今天怎么还不给看了?” 孟安南趴在桌上,枕着头,一眨不眨的看着路之远说:“我错了。” 路之远斜睨了他一眼,“错哪儿了?” 孟安南想都没有想直接说:“打周盛的时候打轻了,下手应该更重点,害得你生气。” 路之远漫不经心的翻阅本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偏过头看着孟安南,眉毛微挑:“你可真不要脸啊。” 孟安南往前滑了滑,离得很近了,弯着眼睛说:“你喜欢吗?” 路之远沉默了半晌,忽的笑了,戳着孟安南的额头说:“巧了,我还就喜欢。” ☆、第39章 “升旗仪式到此结束,下面有请国旗下讲话。” 学生代表纯正的播音腔让枯燥无味的演讲突然有了一股浩然正气。 然而路之远的注意力并不在主席台上而是在主席台下面,因为孟安南正站在那里,而且,旁边还有个周盛。 “我孟哥检讨是他自己写的?”冯柯捅了捅路之远。 路之远垫着脚向前张望着,看见周盛眼神就没从孟安南身上离开过,气的牙关紧咬,恨不得冲上去把周盛咬成三级残疾。 冯柯得不到回应,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跟望夫石似的,盯着主席台下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还“biubiubiu”的冒着火花。 “你这又想打谁啊?”冯柯问。 路之远瞪着周盛站的方向恶狠狠的说:“周!盛!” 冯柯跟着看了一眼,发现周盛跟孟安南站的很近,尽管孟安南皱着眉后退了好几步但也抵不住周盛紧追紧赶。 “那孙子gān嘛呢?怎么一直贴着我孟哥?” 路之远手不知道抓住了什么,猛的一抓紧,以泄心头之恨。 “妈呀!!!”张达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冯柯循声一看,路之远死抓着张达的肩膀肉,又是拧又是掐的,看着就是痛彻心扉的疼痛感! “嘶~”冯柯看着这场景似乎感同身受一般,“远啊,你轻点,张达不经掐的,你小心他倒地讹你啊。” 张达颤巍巍的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按住了肩膀上的凶爪,小眼睛疼的一眨一眨,眼皮下的肉似乎都在颤抖,“哥!哥!松、松手!” 路之远瞥了一眼眉毛眼睛黏到一块儿的张达,撇了撇嘴,大发慈悲的撒了手。 “老天保佑,阿弥陀佛!”张达重获新生一般,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小胖手使劲儿的揉搓疼到快麻木的肩膀肉。 正在这时,主席台上的演讲结束了,学生代表离场的同时,罗阎王上来了,拍了拍话筒,“同学们,先不要解散。”说完他朝着主席台下面招了招手。 孟安南没有丝毫慌张,坦坦dàngdàng的拎着张纸上去了,周盛跟在后面,脸上神色平静,似乎他们不是当着全校人的面去念检讨而是去做国旗下讲话的。 罗阎王的下巴点了点话筒示意他俩可以开始了。 孟安南落后了一步,很明显是让周盛先开始。 周盛看了孟安南一眼,眼里闪过笑意,径直走到话筒面前,拿起稿子念了起来。 “上周我因为自身原因言语挑衅孟安南同学,导致两人发生争执,是我的错,我向孟安南同学道歉,以后我一定友爱同学,遵守纪律.......” “切!”路之远脸拉的起码两米长,yīn郁的看着台上的周盛。 冯柯也听的皱起了眉毛,可是他心里的事和路之远估计不是同一件。 “咦?我怎么觉着周盛在维护孟哥啊?这是演哪出?” “维护个屁!老子看他居心不良!”路之远盯着台上,不客气的说。 路之远这通火发的冯柯一愣一愣的,他看着旁边脸色难看的路之远,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台上周盛已经说完了,孟安南拿着稿子走到了话筒前面。 “哎哎哎,到孟哥了。” 孟安南拿着稿子却没看,目视着前方,语气毫无起伏:“我以后不会不打招呼就动手打人,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周盛起码念了有三分钟,孟安南这几句估计也就一分钟吧。 “我没理解错的话,我孟哥这意思是说以后打人之前会先打声招呼吧。”冯柯扬着眉毛,拍了拍路之远。 路之远锅底一样的脸色总算好点了,他点了点头,“嗯,大概吧。” 罗阎王站在一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了,脸色不豫看了孟安南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下去。 孟安南面不改色的鞠躬,转身,大步走下主席台。 周盛紧随其后。 走到主席台拐角那里有一个盲区,操场上的人都看不到这里的动静,孟安南停了一步,等到周盛走过来,转身看着他说:“别招惹路之远,否则...”他瞥了一眼周盛的脚,“我让你一辈子上不了田径场。” 不等周盛反应,他便转身朝着一班的位置走过去了。 周盛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回班级的队伍,对着他身边那人露出笑容,好似刚刚凶神恶煞的的威胁人的是另外一个人。 “呵。”周盛嗤笑了一声,“我等着。” 路之远瞥了眼落后几步的周盛往七班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孟安南,“你俩刚刚是不是偷偷说什么了?” 孟安南看了看旁边这人满脸的“老子不高兴,快哄我”笑着说:“你猜。” “我猜个屁!”路之远恶狠狠的踩了孟安南一脚,正好这时也解散了,他揪着旁边的冯柯就往前走。 “冯柯。”孟安南跟在后面,声音微沉。 冯柯听的一激灵,从来没觉得听到自己的名字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他拼命的挣脱路之远的桎梏,想投奔前方的张达而去,他从没觉得张达的背影竟然如此的厚实且有安全感。 路之远长手一捞抓住冯柯的后衣领子,咬牙问:“你上哪儿去啊?” 冯柯恨不得把自己的领子团一团,勒住自己的脖子,gān脆自绝于此算了,这俩他那个都斗不过啊。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灵光一闪,想出一法子,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办法的灵感是个什么缘由。 他冲着后面孟安南的方向喊了一声:“周盛!” 果然路之远也顾不上冯柯了,手一松,眉毛一皱,跟着就转身去看孟安南,冯柯抓住这个空档,两步做一步的跨到张达背上,推着张达这个大胖子像pào仗撵着似的拼了命的往前跑。 一个转身的时间,路之远的手里就空了,他看着前面以逃命的速度狂奔的冯柯以及不明就里被拖着跑的张达,这一胖一瘦俩背影让路之远沉默了好久。 孟安南走到路之远旁边,勾住他的肩膀,“他们跑了,不是还有我吗?” 路之远瞥了他一眼,挣了挣,“找你的周盛去!” 孟安南搂着人qiáng行推着往前走,“他是谁?我不认识。” “放屁!人家念个检讨还为你开脱!” “那是他脑抽,我是受害者。” “滚!别碰我!” “偏碰。” 来来往往的同学都要往这俩吵架的人身上瞄一眼,一来颜值高,二来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人还和小孩子吵嘴一样的,有点可爱。 上周的英语测试成绩出来了,路之远不负众望的再一次不及格,孟安南看着卷子上的五十八分,再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气定神闲啃jī腿的路之远,叹了口气,把卷子铺开盖在路之远脑袋上。 “这可怎么办呐。” 路之远甩了甩头把卷子抖下来,咬下最后一口肉,嘬了嘬骨头上的肉渣,随手把骨头往桌上一扔,摊着手开始等。 孟安南抽了张纸巾放到路之远手上,捻起桌上的骨头扔到垃圾袋里,还擦了擦桌子。 路之远吃饱喝足后才施舍了点时间来看他那张爹看了抡拳头,娘看了扇巴掌的英语卷子。 “嘿,比上回多两分。” 孟安南简直被路之远乐观的心态给打败了,“你还很骄傲?” 路之远弹了弹卷面,说:“进步了,难道不应该鼓励鼓励?” 孟安南扶额,“等你什么时候分数跨度十分以上了我再鼓励。” 路之远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孟安南似乎早就预料到,补了一句:“往上涨。” “哦。” 孟安南把路之远的卷子大致看了一遍,问题不多,也就三点:“单词记不住,短文看不懂,作文不会写。” 没关系,还有救。 路之远看了一眼孟安南,发现他正咬着牙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悄悄的凑到他胳膊上猛的扯了根汗毛。 “卧槽!”孟安南猛的睁开眼睛,狠命的搓着胳膊,“你拔我汗毛gān吗?” 路之远chuī了chuī手上过于纤细的汗毛,“我看你闭着眼睛好半天了,试试你还活着没。”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满脸的你奈我何,叹了口气,扯了扯他的耳朵,“你就闹吧。” 路之远把汗毛放在孟安南面前晃了晃。 “还给你。” “送你了。“ 下午英语课的时候,英语老师照例讲卷子,路之远听的昏昏欲睡,歪在桌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每次路之远快要睡死过去的时候孟安南就扯他的汗毛,也不拔,把人扯疼了他就放手。 “求你了,你就让我睡吧。”路之远痛苦的揉搓着头发,眼皮子不受控制的总想黏到一起。 孟安南一边往卷子上做批注,一边说:“不可能,你要不把眼皮撑着吧。” 路之远认命的用双手撑着下巴,食指和拇指按住眼角一撑,眼睛确实睁开了,但是抵不住眼珠子非要往上翻。 孟安南刚记完笔记偏头看了一眼路之远,这一看登时被吓了一大跳,身体条件反she的往后一弹,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前面的人纷纷转头看了一眼,顿时都噗嗤的笑了出来。 路之远这时候的形象实在是不太好看,手把眼睛撑的都变了形,仰着头,嘴巴大张,翻着白眼,活像个吊死鬼。 英语老师是个女生,姓叶,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六岁,平时也不端着老师的架子,和同学们相处的很愉快。 她听到动静后往后面看了一眼,也没忍住笑。 她控制着高跟鞋的声音走到了路之远座位旁边,孟安南想叫醒他,但是叶老师作出噤声的动作,摆摆手示意孟安南不要出声。 路之远依旧维持着他吊死鬼的模样,睡的不省人事,压根就不知道此时此刻身上集结了全班人的目光,一场好戏正要在他身上上演。 叶老师把手里的一根粉笔轻轻的放到了路之远嘴里,万万没想到路之远居然条件反she的闭上了嘴巴,一口把粉笔咬断了。 砸吧砸吧嘴,还嚼了一口。 这个习惯得怪孟安南,因为以往上课的时候路之远支着脑袋打盹,孟安南就会找点吃的塞他嘴里,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成了习惯。 这次也一样。 顿时教室里笑成一片,哄堂的笑声赶走了所有人的困意,全班的人都转着脑袋看形象奇特的路之远,冯柯甚至当着老师的面把手机拿了出来把路之远的黑历史拍了好十几张。 动静这么大如果路之远还不醒的话,那他就真的和猪没差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叶老师,吓得人往后一弹,连人带椅滑出好几步远,嘴里一琢磨觉着味儿不对,下意识看了孟安南一眼,偏头呸呸呸的全吐了出来,孟安南适时的递了瓶水过来。 漱好口之后,路之远默默的做了好一半天的心理建设才敢抬起头来,他看了叶老师一眼,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老师。” 叶老师也笑得不行,本来是想作弄一下他,顺便把人弄醒,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把粉笔给嚼了。 “你怎么把粉笔给吃了啊?”叶老师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着面色窘迫的路之远说,“好了,都别笑了,感谢路之远同学替你们赶走了瞌睡,接下来继续讲课。” 老师走后,路之远转头盯着孟安南,很凶,特别凶,如果路之远的眼睛能喷火,估计这会儿孟安南就成块人形黑炭了。 孟安南条件反she的往后一躲,表情甚是无辜,张口就喊:“我冤枉,我想提醒你来着,老师不让。” 路之远是有苦也说不出,这回脸可丢大发了,他看着前面不断转头往后瞄的冯柯,顿时觉得人间不值得! 孟安南看着蔫蔫的趴在桌上的路之远,笑着凑过去,问了一句:“粉笔好吃吗?” 路之远身体一僵,这时正好下课了,他顿时bào起,“老子掐死你!!!!” 晚上洗完澡孟安南一进房门就看见路之远趴在chuáng上玩手机,不管孟安南发出多大的动静都绝不扭头看一眼。 孟安南chuīgān头发后,一条腿跪在chuáng沿上,摸了把路之远的头,凑到他耳边说:“还生气呐?” 路之远往旁边挪了挪,拉开好大一段距离,继续玩手机。 孟安南倾身压在路之远身上,咬着耳垂,低声说:“你不讲道理。” 路之远一个翻身将孟安南反压在chuáng上,跨坐在腰上,低着头微眯着眼睛。 “你今天到底跟周盛说什么了?” 孟安南一愣,一手枕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上的人,“原来你在生气这个啊?” 路之远腿一夹,低头盯着他:“快说!” 孟安南一手扶着路之远的后腰,攥着一块肉轻轻柔柔的捏着,像是在安抚一只生气闹脾气的猫。 “我就是让他离我们远一点,最好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路之远盯着孟安南看了好几秒,似乎在判断这段话的真实性,过了一会儿,他收敛了审视的目光,最终还是相信了。 “那他到底想gān什么啊?我觉得他对你心怀不轨。” 路之远瘪了瘪嘴。 孟安南揪了揪撅的老高的嘴,笑着说:“哎哟,都可以挂我爸的茶壶了。” “他想gān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想以后我们之间不要再出现这个名字了,他真的不重要。” 路之远想了想,点点头说:“那行吧。” 半晌过后好不容易摸顺毛的路之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怒气冲冲的挑起了眉毛,瞪着眼睛看着孟安南说:“你他妈今天上英语课为什么不叫醒我!!??” 孟安南刚刚半抬起的身体听到这话又重新跌了回去,他无奈的说:“祖宗,你怎么还一阵儿一阵儿的啊,我不是说了吗,老师不让。” 路之远像个拨làng鼓似的甩着头,“我不听我不听!!!” “那你想怎么着啊?” 孟安南知道路之远就是要闹一阵儿,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他只能陪着一起闹。 “我要咬死你!”好凶的样子。 “唉,”孟安南叹了口气,“来吧来吧,给你咬。” 孟安南说着还把脖子送出去了,跟哄孩子一样。 路之远非常听话,二话不说张嘴就咬。 立刻孟安南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靠!你真咬啊!!!”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做梦!!” “啊啊啊!!!!爸!快来啊!你要痛失爱子了!!” 孟淮成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冲着不断传出打闹声、笑骂声的房门摇了摇头。 “俩臭小子!秀个屁!谁还没年轻过?” ☆、第40章 “哎,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下课的时候路之远嚷嚷着喊饿了,孟安南只好陪着他下来买吃的,此时他正捏着根jī腿啃的专注且认真,孟安南手里还单独拎着两个,准备随时递上去。 “还早着呢。”孟安南顺手把骨头接过来扔进袋子里,然后递上了一根新的jī腿。 “不就是在下周吗?期末考试完了第三天就是你生日。” “嗯,”孟安南偏过头望着他,“所以你想gān什么呢?” 路之远嘬了嘬骨头尖,把软骨咬下来嘎巴嘎巴嚼了,看了孟安南一眼,自己把最后一根jī腿拿了回来,“当然是给你过生日啊。” 孟安南摸着下巴琢磨了会儿,说“你要不和我一块儿把生日过了吧,我们一起?” 路之远咬了满满一口肉正嚼着,听见孟安南的话,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含糊不清的说:“少来,我生日在冬天,你这qiáng行给我提前好几个月成年是何居心?” 孟安南笑着递了一张纸巾,把骨头接过来:“我当然是不良居心啊。” 路之远擦gān净嘴,一拍肩膀,似乎是早已有了打算:“我不跟你一块过,我啊,专心给你过生日,我早就想好给你送什么了。” “你想送我个什么?”孟安南笑着问道。 “你甭管,”路之远手一挥,“到时候等着就行。” “行吧!”孟安南伸了个懒腰,推着路之远往教室走去。 “来吧,继续背单词。”回到教室后,孟安南拍了拍桌上的单词本,“生日是下周的事,咱不急,先把期末过了再说。” “天啦!”路之远椅子往后一撅,避单词本如蛇蝎,“我这几天下课就没gān过别的了,天天记单词,我会疯掉的!” 这几天,各科的测试成绩相继都出来了,路之远其他科目成绩还算可观,唯独这英语宛如一道鸿沟,将路之远挡在了中上游,连力争上游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之后的时间里,孟安南逮到空闲就让路之远记单词,要不是今天路之远嚷嚷着饿了,再不吃东西他就会胃疼至死,孟安南绝对会把他按在椅子上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记。 “没事,”孟安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善解人意的说:“疯了我也要你,来,继续。” “冯柯,柯啊,我需要你,快把我带走吧!”路之远一只胳膊被孟安南抓着,身体却还在做垂死挣扎,脑袋qiáng行扭向冯柯坐的方向,声泪俱下的呼喊着。 孟安南拽着路之远的胳膊,还把他的双脚夹住了,任凭路之远撒泼打滚硬是没挣扎出半分。 “冯柯昨天打球伤了腿,耳朵听不见了。”孟安南指了指前方坐如松的冯柯,“你看,他都没动。” 路之远猛的扭头看向孟安南,脸上神色风云忽变,他一把抓住孟安南的头左右乱摇,气急道:“老子脑门上是写了傻bī俩字儿吗!没听说过打球伤了腿最后耳朵坏了的!” 孟安南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按住路之远的手,下巴点了点冯柯,说:“不信我喊给你听。” “冯柯。” 此时冯柯正揪着自己手里huáng豆大小的橡皮擦,嘴里默念着:走,不走,走,不走 他算是发现了,每次孟安南和路之远有点啥事的时候,最后的pào灰都只会是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后院起火,殃及池鱼。 嗯?好像那里不太对? 算了,管他丫的! 孟安南指着冯柯似乎有些轻微颤抖的背影说:“我说吧,他听不见。” 路之远左右转着脑袋,寻思有什么东西可以在一瞬间砸死人的,他非要砸死冯柯这见死不救的孙子!!! “别找了,”孟安南将路之远的脑袋摆正,指着桌上的单词本说:“好好记,到时候用你的英语吓死他!” 窗外的太阳很烈,风很热,知了有点儿吵,路之远的单词有点儿多。 知了吵得最盛的时候,期末考试也来临了,学生们紧张的心情被这知了一扰,也愈加的焦躁起来。 “靠,我2B带了没?”路之远手往口袋一掏,然而空空如也,他脸色陡变,倏地转身就要往教室跑。 期末考试要分考场,路之远所在的考场在一楼,还在走廊最边上,这会儿就该去考场内侯着了,可偏偏没找着他的2B! “回来!”孟安南手一伸递了支铅笔出来,把人搂着往考场走,不无嫌弃的看了他两眼,“你走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起还要带2B吧,我看它插在你笔筒里怪可怜的,就顺手帮你拿过来了。” “妈呀!”路之远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将悬起的心脏给拍回原处。“差点给我吓死,咱以后能不能别这样,友好点成吗?” “成~”孟安南笑着说。 “行了,你进去吧,我也进去了。”孟安南的考场就在路之远隔壁,离得不远。 “那个,加油。”路之远想着以孟安南的成绩,不用加油也能考得很好,但本着不怕一万就万一,他还是得鼓励鼓励。 “好,”孟安南眉眼弯弯,神情煞是温柔,“你也加油,好好考。” “嗯!” 铃声响了,学生们陆陆续续的从教室里走出来,有的面色轻松,有的沉闷低落,路之远出来的时候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毕竟今天的考试中并没有英语。 “怎么样,还行吗?”孟安南早就站在考场门前等着了。 “反正会做的都做了,不会做的我也动笔了。”路之远转了转脖子,伸了个懒腰,整体看来还算轻松。 孟安南笑了笑,“那就...看明天了。” 路之远叹了口气,拍了拍孟安南肩膀:“就看你这一整个星期的突击补习有用没用吧。” 事实证明孟安南的魔鬼补习还是略有成效的。 “我的天!我居然能写作文了!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小牛bī呢!”考完试,孟安南等在门口,一抬头就看见了喜笑颜开的路之远,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功夫不负有人。 “所以以后还记不记单词了?”孟安南偏着头看路之远。 “记记记!”路之远如小jī啄米般频频点头,“太有成就感了!”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暑假时间,但是,你们下年就步入高三了,所以补课是必不可少的,好好在家玩几天,但是别太松懈了,避免到了学校心思都不在学习上。” 老陈一早就在教室里等着了,人一到齐,他就开始宣布暑假补课的事情,结束考试之后的轻松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此起彼伏的怨声载道。 “还好还能玩一个多星期,你的生日还能好好给你过。”路之远对于补课倒是没多大反应,只要能和孟安南呆一块儿他都行。 孟安南听了这话有些好笑:“你怎么这么惦记我的生日啊,你到底准备些什么啊?” 路之远看了他一眼,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他早就已经把孟安南的生日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放学的时候,路之远居然提出要回自己家一趟,着实把孟安南惊了一下。 “你回去gān吗?家里又没人。”孟安南困惑的看着他,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 “你别管,我有我回去的理由。”路之远不耐烦的摆摆手。 孟安南奇怪的看着他:“你不会是专门回去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吧?” 路之远愣了愣,瞄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想到孟安南猜的这么快:“你能不能装不知道啊,惊喜都没了。” “我不是还不知道是什么吗,还有惊喜的。”孟安南笑着揽过他的肩膀。 “那我就回去了?”路之远说。 “好,”孟安南点点头,“记得吃饭。” 到了他原来住的地方,路之远发现虽然几个月不住,房子里倒也gān净,应该是他妈请的阿姨经常过来打扫的,可是即使这样,屋子里还是有一种味道,独属于无人居住的房子的气味,无端的让人感到不舒服。 路之远皱了皱眉,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愿意一个人回到这里,可是,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打开他的房门,墙边放着一块巨大的白板,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一整排的画笔、颜料,很多连包装都还没打开,应该是刚买不久的。 路之远走近敲了敲了白板,皱着的眉毛渐渐舒展,眼里也爬上了一层笑意。 “开始!”路之远一拍手大有大gān一场的架势。 华灯初上,街道上总有三三两两的人或是结伴散步,或是独自一人溜圈,都是吃过晚饭后外出消食的。 房间里,路之远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拖着颜料板,白板上逐渐出现了雏形,那是一片星空,空中飘着盏盏孔明灯,其中一盏格外的大且亮。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之远突然爱上了北京小曲儿,尤其是探清水河几乎是循环播放,甚至还做成了手机铃声。 路之远将颜料板搁在地上,拿起手机一看,是孟安南打过来的。 “喂,gān啥呀?” 电话那端传来孟安南轻浅的笑声,路之远拿着画笔的手正在勾勒一人的轮廓,那狭长的双眸,锋利的眉眼,却有着温柔的眼神,若是相识的人瞧上一眼,就会觉得落笔之人该是十分了解画中人的,那一颦一笑,各中细节竟是画的分毫不差,可见其用心一斑。 “吃饭没?”孟安南问。 路之远愣了一秒,他画的太专注,竟然把晚饭都给忘了,可是这会儿他的胃倒是也不疼。 “呃...”路之远正要开口的时候,孟安南抢先说:“没吃吧。” 路之远倒也诚实,没选择隐瞒:“那个,忘了。” “姑且是这样,但是现在,不管你在gān什么,都停下来,先去吃饭。”孟安南不容置喙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语气听着也不太温柔,可是路之远就是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好,我去吃。” 路之远点了个外卖,期间电话也没挂断,就这么连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话,即使没人说话,他们好像也没有挂断的打算,因为即使是对方呼吸的声音,他们也是愿意听的。 “叮咚”门铃响了。 “应该是外卖到了。”路之远说了一句,手机那端传来孟安南的一声:“去吧。” 路之远呼哧呼哧吃饭的时候,孟安南在那端轻声的笑着。 “笑什么呢?”路之远咽下一口饭,对着手机说。 孟安南好像在洗碗,总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传过来,“我笑你明明就饿了,还不知道去吃饭,非得我来催你。” “是是是。”路之远笑着应和,“我离了你就不行。” “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水管的水流应该开的很大导致孟安南的声音有些模糊,依稀竟然有些撒娇的感觉。 路之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是语气还是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就两天了,两天之后我们就能见面了。” “好吧。”孟安南的失望简直溢于言表,那委屈的语气让路之远恨不得从手机里钻过去将他牢牢抱住。 两天之期一晃眼就到了,早晨温和的阳光从窗户折she进房间里,墙边的白板赫然已是色彩斑斓。 金色的阳光均匀的扑洒在上面,清晰的照亮了上面的内容。 那是一片璀璨的星空,其中飘满了闪烁着莹huáng火光的孔明灯,两个少年面对面站着,风扬起他们的衣襟,灯光和星光照亮了他们的双眼,那对视的双眸里只有彼此。 远处一盏最大最亮的孔明灯上依稀写着:你我同行,未来可期。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的时候,路之远还蒙在被子里睡大觉,被子里动静全无,应该是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探清水河的歌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比起那门铃声的确是响多了。 果不其然,被子终于动了,路之远翻了个身,手摸到chuáng头柜上,拿起了手机。 “喂。” 孟安南站在门外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眉毛一挑,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就知道你还没醒,起来开门。” 路之远一听蹭的从chuáng上弹了起来,看向墙边毫无遮挡的画板,瞌睡顿时给吓没了一大半。 “你等,等会儿。”路之远气息稍乱,可是说是很慌张了。 他扯起一早就准备好的白布,将画板遮了个严严实实。 孟安南听见那边兵荒马乱的动静忍不住笑了:”你慢慢来,该藏的藏好,我不急。” 大概过了五分钟,门开了。 路之远牙没刷,脸没洗,看见人先笑了。 “生日快乐。” 孟安南笑着揉了揉路之远胡乱翘着的头发,眉眼温柔的看着他:“谢谢。” “那个,你先坐会儿,我去刷牙洗脸。” 进了门,路之远就把孟安南安排在了沙发上,神色间还有些藏不住的紧张。 果然,浴室里探出个脑袋,路之远眼神闪烁几下,说道:“你别乱走啊,乖乖坐这儿。” 孟安南好笑的看着他,配合的答应了:“好,我不乱跑。” 路之远放心的又重新钻回浴室里。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孟安南往路之远紧闭的房门多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路之远有一个坏习惯,从来不知道随手关门,所以,今天破天荒的知道关门了,必定是有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正当孟安南想着的时候,路之远出来了,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急,连嘴角的牙膏泡沫都没擦gān净。 孟安南笑着走过去,拇指在他嘴角一擦:“你确定你洗脸了吗?嘴角都还有泡沫呢。” 路之远往他房门那个方向瞟了一眼,发现门关着的,松了口气。 孟安南将他那点小心思尽收眼底,本来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这会儿被路之远一惊一乍的表现弄得倒真想打开房门好好瞧瞧他到底是准备了什么惊喜。 “我们先去你家吧,晚上来我这儿,到时候再看惊喜。”路之远说着就把孟安南往门外推。 “哎,”孟安南哭笑不得,“你好歹把我给你带的早餐吃了啊。” “你原来带了吃的啊。”路之远后知后觉的才看到桌上的白粥包子和豆浆。 “赶紧吃吧,”孟安南把路之远按到沙发上,“我哪儿也不去,就看着你吃饭,你安心了吗?” “安心,安心。”路之远笑呵呵的说。 吃过早饭后路之远难得自己收拾好了餐盒,拖着孟安南就出了门。 “你生日是在家吃还是在外面吃啊?” 孟安南手里拎着在蛋糕店取的蛋糕,随口说道:“在家,我爸亲自下厨。” “啊?”路之远有些惊讶,“能行吗?叔叔烫到了怎么办?” “不会的,”孟安南说,“年年我生日的时候都是他下厨的,放心吧。” “哦,这样啊。” “我很高兴。” 孟安南突然说。 “什么?”路之远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说,”孟安南柔和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路之远,“今年我身边有你,很高兴。” 路之远忽的笑了,弯起的眼眸满满当当的情绪像是要溢出来,趁着没人注意,他悄悄地伸出食指挠了挠孟安南另一只手的手心,专注的回望着他:“我也是,遇见你,认识你,爱上你,很高兴。” ☆、第41章 “哟,回来啦?” 孟淮成最近迷上了相声,这段时间天天在电视上搜德云社,每回都笑的跟公jī打鸣似的,害得孟安南不敢轻易离开他身边,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笑背气了。 这会儿见着从门口进来如同连体婴儿的俩人,只匆匆瞥了一眼,又立马回归到电视上去了。 “中午打算怎么弄啊?我可等着吃呢。”孟安南把蛋糕搁进冰箱里,回身站在孟淮成身后,双手撑在沙发背上,俯身说。 孟淮成手往后扫了扫,把人赶走,招了招手,把路之远引到身边坐下:“之远中午想吃什么,尽管说,说了我来做。” 路之远看了一眼孟安南,后者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他不由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孟安南说:“我吃他想吃的。” “嘿!”孟淮成转着头看了这俩小子两眼,顿时酸的不行,一人敲了一下头,被刺激的不轻:“都走走走,进房间去,爱咋滴咋滴,谁还没谈过恋爱咋的?” 孟安南呼噜了一把路之远的头,头一扬,笑着说:“走,咱俩回房,他不爱看我们俩,他啊,就爱看郭德纲。” “嘿!你个小兔崽子!”孟淮成提起靠枕就往后抡,孟安南眼疾手快的拉着路之远就跑进了房间,余留“砰”的一声关门声。 赶走了闲杂人等,孟淮成心无旁骛的听起了相声来,不一会儿,熟悉的公jī打鸣的声音再度响起。 房间内,路之远坐在chuáng上,双手撑在身后,偏着头,微微仰着看孟安南。 半晌过去了,孟安南也没说话,径直朝着路之远走去,弯着腰,双手撑在他双腿两侧,垂着头和路之远细细的亲吻着。 风从窗户里钻进来,撩动着窗帘上下摆动,似是不得趣,竟愈发的放肆起来,将两人的头发chuī起、抚乱。 凌乱的发丝撩拨着彼此的眼眸,眼皮经不住苏麻的痒意轻微的颤抖着,一起一落的气息将那捣乱的发丝chuī开复又聚拢,如此循环往复了好久。 路之远撑在chuáng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攥住了孟安南的衣襟,他受遮眼的头发所扰,不得已眯缝着眼,他看了眼前的孟安南半晌,把人往外推了推。 孟安南停下动作,却依旧和路之远唇贴着唇。 “嗯?”他眨了眨眼,面露困惑。 路之远眼眸弯了弯,显露笑意:“需要喘口气。” 像是有样学样,孟安南的眼眸也随之一弯,将脑袋挪开些许,偏着头看他,揶揄道:“肺活量不大好啊。” “德行。”路之远瞥他一眼,往后一倒,躺在了chuáng上。 路之远身侧chuáng面凹陷,孟安南跟着躺了下来。 “晚上我能把你借走吗?”路之远侧过头问孟安南。 “你问我爸去呗。”孟安南翻了个身面对着看他。 “行,”路之远笑了笑,“我一会儿就找他借儿子去。” “哎?”孟安南捏住路之远鼻子,挑起眉梢:“说清楚,谁儿子?别平白占我便宜啊。” 路之远握住孟安南手腕,促狭的笑起来:“我哪儿能占你便宜啊,咱俩不能搞错关系嘛。” 孟安南好笑的看着他:“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嗯...”路之远转着眼珠想了想,往孟安南身边又挪了挪,一个翻身呈大字型压在他身上,笑嘻嘻的说:“chuáng头吵架chuáng尾和的关系啊。” 两人正说着话,孟淮成在外面敲了敲门:“俩祖宗快出来帮忙,只管吃不管帮忙,哪来那么多好事!” 路之远和孟安南对视一眼,双双起身,齐声应道:“来啦!” “之远淘米煮饭。”孟淮成转着轮椅对着路之远指了指电饭煲,随后又一指孟安南:“你,切菜。” 分配好任务后又灵活的转着轮椅回到电视机前,“好了就叫我,我负责炒菜。”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俩人面面相觑,齐齐转头看向前方面对电视抖动肩膀发出公jī笑的孟淮成,叹了口气,彼此击了个掌,各自转身完成自己的任务去了。 饭蒸上了,菜切好了,大厨上场了。 孟淮成转进厨房看见台面上摆的整整齐齐的葱姜蒜,切好装盘的食材,满意的点了点头。 被放到特制的高脚椅上后,拿起锅铲预备着大显身手。 “都出去等着,别影响我发挥,这会儿等着吃就行。” 路之远看了孟安南一眼,似是还想留下来打下手。 孟安南笑了笑,推着路之远出去:“听他的,咱俩等着就行。” 其实最后他俩也是倚在厨房门口,孟淮成做好一盘菜,他俩就像勤劳的小蜜蜂紧跟着就端出去了。 五菜一汤摆上桌的时候,孟淮成犹如功成身退的将军,转着他的轮椅缓缓的从厨房里滑出来。 孟安南瞥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爸,快别给自己加戏了,赶紧来吃吧。” 路之远盛满了饭,将碗筷摆好,把孟淮成推到饭桌前坐好,“开饭!” 三人落座后,孟淮成先给自己倒了一小盅酒,又给两个儿子倒了一个杯底。 “都是大人了,可以喝点酒了。” 孟安南晃了晃自己杯子里的白酒,对他爸说:“我又不是没喝过。” 他看了一眼正在闻味儿的路之远接着说:“他可是没喝过啊,醉了怎么办?” 路之远闻了半天没闻出个所以然来,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没事,我可以喝。” 孟淮成笑着举起杯:“那我们爷仨碰一个?” 孟安南看了他爸一眼又看了路之远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举起了杯。 路之远倒是还挺高兴,举起杯子碰了一个,仰头就一口闷了。 “哎。”孟安南阻止不及,眼看着他被辣的眉毛眼睛都皱到一块去了。 “白酒那是你这么喝的啊,你一口一口慢慢抿啊,你以为喝啤酒呢!” 路之远不断的清嗓子,他觉得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被点燃了的酒jīng,现在他的喉咙管就像沾染上了一簇一簇的小火苗,烧的他难受的很。 “快点喝口水。” 路之远接过孟安南手里的水一饮而尽,喉咙里的灼烧感总算是消停些了。 刚把杯子放下,路之远一抬头就看见孟安南和孟淮成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像是在观察什么实验变化似的。 “都看着我gān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路之远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俩。 “没,”孟安南摇了摇头,“我就是看你上头没。” 路之远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眼睛清明,头脑清醒,没有那种撒酒疯自报家门的异样感觉。 孟淮成大笑着拍了拍路之远的肩膀:“不错嘛,酒量还可以啊。” 路之远自己像是也没想到,冲着一旁的孟安南扬了扬头,似是得意极了。 可孟安南像是早就dòng察了什么,对于路之远的嘚瑟不以为然。 且等着吧,不是不到,只是时候未到。 果不其然等到孟安南收拾完碗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路之远歪在沙发上,脸上红云一片,活像是偷了谁的腮红往脸上抹了似的。 “爸。”孟安南下巴点了点,示意他看,“醉的不要不要的。” “那赶紧扶进房间里睡会儿吧。” 孟安南刚走到路之远面前还没站稳,歪着头的路之远突然转过头来,涣散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孟安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回一拽。 “哎。”孟安南被出其不意的一扯,立马就跌到了路之远身上,他挣扎的想站起来,然而路之远就像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的抱紧了他。 孟淮成像是没眼看,正准备滑着轮椅回房去,毕竟这里容不下他。 就在这时路之远突然叫住了他:“孟叔。” 孟淮成愣了愣,转过头来看着路之远面前:“怎么了,之远?” 路之远把头搁在孟安南肩膀上,歪着头看孟淮成:“我跟您商量个事呗,我能把孟安南给借走吗?” 孟淮成愣了愣,看了一眼正努力想把头扭过来的孟安南,有些哭笑不得:“我要是不让借呢?” “嗯?”路之远艰难的转了转眼珠,把头往前伸了伸,费劲的凑到孟淮成面前:“那我就把他偷走,哼。” “好好好,”孟淮成笑的不行,“给你了,送给你了。” “真的?”路之远两只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像两盏能晃瞎眼的大灯泡。 孟淮成有力的点点头,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然后头也不回的滑动着轮椅进了房间,留下了一个独属于老父亲的背影。 路之远安抚性的拍了拍孟安南的头,像哄孩子似的用温柔的语气说:“没事啊,我会对你好的,好吃都给你,好玩儿的也给你。” 孟安南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又被自己的老父亲转手送了人,这会儿还被qiáng制摸头,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之远,先放开我好不好?”喝醉的路之远有些不好沟通,他颇有些头疼。 路之远似是想了想,但好像没想通:“不好。” 孟安南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想办法说服路之远,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不是还要给我看礼物吗,待会我爸睡醒了万一反悔了不把我送给你,那我们就看不成礼物了。” 路之远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终于把人给放开了。 孟安南刚得了口喘气的机会,突然路之远站起来拉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走:“快走,我们私奔。” 孟安南简直哭笑不得,他被qiáng行拉着走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因为只要他一挣扎,路之远就瞪眼跟你急。 路之远这会儿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跑!快点跑! 纵使孟安南再好的体力,也拼不过一个醉鬼,所以他为了城市面貌和社会安全着想,眼疾手快的打了个的士,把危险分子给塞了进去。 回到路之远原来住的地方以后,他就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这也不让碰,那也不让摸。 孟安南被qiáng行按在沙发上,一步都不能挪。 路之远在电视柜里翻腾了一阵,摸出了一根发带,估计是他妈的。 他把发带往孟安南眼睛上一蒙,不准他摘下来。 “我带这个gān吗?”孟安南摸了摸眼睛上的发带,很有些不明所以。 “我怕你偷看。”路之远跨坐在孟安南腿上,抓着他的手腕按在沙发上。 孟安南哭笑不得,他摸索着揪了揪路之远的脸,“我不偷看,你给我摘了好不好。” 路之远不为所动。 也不指望能和小醉鬼讲道理,孟安南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路之远牵着孟安南的手把他引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放置在chuáng上。 孟安南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路之远似乎在搬动什么东西,还有布料抖开的声音。 “好了,”路之远说,“把发带拆了吧。” 孟安南一把将发带扯下来,顿时眼前的画面就撞进眼睛里,登时让他呆住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幅巨大的画,那画上的内容赫然是那天他们在江滩放孔明灯时的场景,勾勒的一笔一划让孟安南觉得当时的场景就在此刻闪现着。 孟安南看着孔明灯上的八个字,他明白那是路之远对于他们未来的期许。 虽然他一直都认为行动比承诺更重要,但是这一回他愿意许下这一祈愿—— 人生中的路途遥远且多变,尚不知未来,也不明变故,只要你我还在,那便来日方长。 孟安南仿佛被画中的灯光映红了眼,他猛的站起身大步走到于画旁站立着的路之远面前,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手臂一再收紧,像是要拥进血肉里,和自己融为一体,不再分离。 “生日快乐,我的男朋友。”路之远轻轻的抚摸着孟安南的后背,话语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谢谢。”孟安南把头埋在路之远颈间,声音哽咽。 “这就感动的要哭了?”路之远将孟安南推开些,拇指按在眼角,擦了擦湿润的眼泪。 “我还有惊喜没送给你呢。” “是什么?”孟安南问。 路之远只是笑着看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直bī的孟安南跟着往后退,到了chuáng沿上,终于一个不慎倒在了chuáng上。 路之远跨坐在孟安南腰上,伏在孟安南身上,凑到他嘴边亲了亲,说:“还有一个惊喜就是我呀。” 孟安南怔愣着看着身上笑靥如花的路之远,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句话的本来意思,直到路之远脱了自己的上衣之后紧接着来脱他的,才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 “等等,”孟安南制止住路之远的动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路之远毕竟是喝醉了,有些事可能并不是出于本意,孟安南就怕他是喝多了乱来。 可是路之远却忽然的笑了,他侧了侧身体,在旁边chuáng头柜里拿出来了两样东西。 孟安南这回是彻底傻眼了,佯装的镇定如同崩塌的蚁xué,溃不成军。 路之远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笑的一脸狡黠。 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的。 孟安南有些乱,确切的说,他有些慌,很慌。 然而喝醉的路之远不知道害羞俩字怎么写,更不懂世界上还有矜持这一说法,他现在满脑子就一件事:上chuáng! 孟安南眼看着路之远把裤子也给扒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他们之间很多亲密的事该做都做了,但是现在要做的事显然没那么简单。 路之远将自己扒光了,一低头看见脸色有些为难的孟安南,登时有些不高兴:“你不想上我啊!?” “不,不是,”孟安南一抬眼看见神色几变的路之远,立马慌了,“我是怕,怕把你弄疼了。” 路之远笑了,“你慢慢来呗,咱又不急。” 突然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孟安南:“还是说你不行啊?” “啧,”孟安南拧了拧路之远的耳朵,“你真的想好了吗,其实我已经很高兴了,不用这样的。” 路之远并没有想这么多,一切只是因为他愿意。 他看着孟安南说:“我就问你,你想不想?” 孟安南沉默了两秒,说:“想!” “那就来啊,想这么多gān吗?” 孟安南看着一直注视着他的路之远,说:“你来吧,我给你上。” 路之远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考虑,突然他摸了一把孟安南的脸,笑着说:“你来,我下次。” 孟安南无言的看着只知道对着他笑的路之远,似是也被传染了。 “好。”孟安南眼睛里明亮极了,倒映着路之远灿烂的笑颜。 午后的阳光还是很盛,厚重的窗帘将耀眼刺目的光线遮的严严实实,余留室内一片幽暗,偶尔声声低语传来。 “我进来了?”孟安南声音有些低哑。 路之远喘了口气,似是在忍耐什么,过了半晌才说:“来吧。” 过了一会儿...... “艹!”路之远痛呼了一声。 孟安南立马停了下来,焦急的打量着路之远的神情:“很疼是吗?要不算了!” 路之远脸上肩上全是汗水,他抬眼看了看同样大汗淋漓的孟安南,知道这会儿两人肯定都不太好受,可是算是不可能算了的。 他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直接进来吧,别停!” “可是!”孟安南卡在那儿确实难受的很,但是看到路之远极力忍疼的表情,他便怎么也继续不下去了。 路之远将孟安南两颊的汗水拭去,摸着他的脸说:“听我的,行吗?” 孟安南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一个挺身尽数没入。 厚重的窗帘格挡了室外车水马龙的纷杂,也避免了室内的旖旎□□泄露出去,连那频频探头的阳光也毫不留情的一律拦截,以免扰了这满室chūn光。 ......... 孟安南拉开一半窗帘让室内明亮起来,将窗户打开一些,驱散令人脸红的气味。 路之远趴在chuáng上,半闭着眼睛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 “去洗个澡?”孟安南走过去,摸了把他被汗濡湿的脸。 “嗯。”路之远撑起身想要爬起来,然而下一秒又跌了回去,“老子的腰啊,断了!” 孟安南失笑,也有些担忧,他按了按路之远的后腰,还把底下查看了一番,发现只是有些红肿,没有其他的问题,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抱你先去洗澡,你有没有抹的药,待会给你上点药,我再给你捏捏腰。” 路之远伸出双手任由孟安南将他打横抱起,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闭目养神,随口说道:“有药,在柜子里,快点洗,我困了,想睡觉。” 洗完澡以后,路之远趴在chuáng上,孟安南替他上好了药,这会儿正轻重适中的给他捏着腰。 路之远像一只慵懒的猫,眯着眼睛养神。 “对于我这个惊喜,你可还满意啊?”路之远偏过头半眯着眼看他。 “满意。”孟安南眉眼里尽是笑意,“很满意。” 路之远笑的眼睛弯弯的:“那必须的!” 等他重新闭上眼睛准备睡的时候,孟安南突然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路之远闭着眼睛笑了,手往后一摸,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孟安南的脸,胡乱的摩挲了两把,话语里带着宠溺的笑意:“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孟安南嗯了一声,垂着头一心一意的给路之远捏着腰,仿佛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这件事重要。 只有获了准许进入房间的阳光看清了孟安南垂着的眼眸中翻江倒海的深情。 ☆、第42章 路之远一觉睡醒的时候没见到孟安南人,随便把鞋一踩,晕晕乎乎的就摇出去了,迎面看见孟安南提着大包小包开门进来了。 路之远一愣:“你gān嘛去了?” 孟安南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说:“去买了点菜和面条,怕你睡醒了肚子饿。” “哦。”路之远抹了把脸,让自己从刚睡醒的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吃什么面?” 孟安南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随口说道:“jī蛋西红柿面,再炒两个菜。”说着他抬头一看,就看到路之远眯着个眼睛要醒不醒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走过去按在他头顶摇了摇:“再去睡会儿?” “不睡了。”路之远摇了摇头。 “真的?”孟安南拍了拍他的屁股,一脸坏笑:“这儿不疼了?” “啧,”路之远一掌拍开咸猪手,“少嘚瑟啊,没脸没皮的。” “说真的,”他敛了嬉笑,拧着眉毛,正色道:“还疼不疼?” 路之远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泪眼朦胧的瞥了孟安南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说:“你这是对自己不自信吗,兄弟?” 说完就迈着步子往浴室走去,预备着洗把脸清醒清醒,等着吃东西。 “嘿!”路之远刚掬了捧水往脸上浇,抬眼就看见了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孟安南,“你跟着我跑gān嘛啊?做饭去啊,我都快饿死了!” “哪儿饿?”孟安南歪着头笑的不怀好意。 路之远扯着毛巾正擦脸,忽的动作一顿,才反应过来:“我说你!”,说着还用指头点了点他,“这张嘴竟瞎贫,咱都是三好青年,思想能不能阳光向上一点!” 孟安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嘴上说着思想要阳光向上的人,几个小时之间可真是...” 话还没说完路之远像安了个弹簧似的原地一个跳起,拿起手上的毛巾就把这嘴给捂严实了,听着那声音还颇气急败坏:“你、你、你、闭嘴!” 孟安南眨巴眨巴眼,揶揄的笑着看他。 路之远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看人似乎安分些了,这才松了手劲儿。 正当毛巾离开孟安南嘴巴一指头远的时候,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可真是làng...” “我靠!”路之远被这回马枪杀得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再度捂上了这张很危险的嘴巴。 路之远把毛巾给打了个结,彻底把某人的嘴给封了起来,尽管某人坐在沙发上,抱着手以罢工拒绝做饭为抗议方式,路之远也无动于衷。 “行啊,”路之远坐在孟安南旁边,同样抱着手看他:“我算算啊,从下午一点多开始到现在接近六点了,将近五个多小时了,我可是一点东西没吃啊。” 孟安南看他一眼,没反应。 路之远凑近了些,故意盯着他的眼睛说:“药也没带,胃疼可怎么办呐。” 孟安南低了低头,眼里闪过笑意。 路之远向后一靠,长叹一声:“我好可怜啊!” 忽的孟安南站了起来,把路之远架在茶几上的腿给踢了下来,拎起桌上的食材往厨房走去。 路之远一脸得逞的笑意,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孟安南蒙着印着小熊维尼的毛巾,露出漂亮的眼睛,垂着眼站在案台边洗菜,路之远就靠在他身边看着,也不动手帮忙。 按照路之远自己说的,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画面,他得抓紧时间欣赏。 “哎,”路之远撞了撞孟安南肩膀,偏着脑袋凑到他面前:“真不说话啦,一个破毛巾还真能把你嘴给堵了?” 孟安南一心一意的掰着菜叶子,洗的认真,全然无视了面前左摇右晃的脑袋。 这倒是让路之远不知所措起来,他瞧了瞧毫无反应的人,生怕是自己把人弄恼了,快手快脚的把毛巾给拆了。 正当他打算说点什么哄两句的时候,垂着头掰菜叶子的人动了,头一抬一转,轻车熟路的凑到路之远面前,上来就吻住了。 路之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条件反she的往后退,孟安南的手从盆里拿了出来,一把按在路之远腰上,把人赶了回来。 路之远想你亲就亲吧,非整这出,好好的衣裳让你给老子摸湿了,一只爪子还不够还他丫的上俩爪子,这下好了,腰侧一边一个手印子! 我看就是故意在老子身上擦手的! 孟安南眼看着怀里的人从愿意亲亲到逐渐抵触,再到愤怒难当,他眨了眨眼表示不解,你是怎么做到亲个嘴还把自己给气着的? 路之远伸长了手在水管下冲湿了手,然后结实的全按在孟安南身上,挑了挑眉:懂? 孟安南腰侧一凉,眼睛向下瞥了瞥路之远湿了大片的衣裳顿时明了,一时之间笑得不行,他把人放开,扯了扯贴在身上的衣服说:“你就气这个啊?” 路之远还在瞪他,没好气的戳了戳他的胸口:“我看你就是成心把老子衣服当抹布!” “哪能啊!”孟安南矢口否认,“抹布哪儿能擦手啊,得是擦手巾啊!” “我靠?”路之远刚缓和的脸色没维持三秒,顿时又狰狞起来:“你再说一遍!” “哪儿能啊抹布哪儿能擦手啊得是擦手巾啊!”孟安南一口没歇的又重复了一遍,当着路之远的面。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的!”路之远气的脸都歪了,像个陀螺似的在狭小的厨房左右转着。 旁人可能不懂他在gān嘛,可是孟安南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找东西呢,找个称手的,打人疼的,最好还是那种能一击致命的。 孟安南趁着他失去理智的瞬间一步一步的往外面挪,他计算了一下,路之远转过头大概需要两秒钟,在这两秒里他可以先冲出厨房门,然后路之远反应过来又需要两秒钟,在这个两秒里他可以用逃命的速度冲出门,他必须利用好这四秒的时间逃出生天。 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看现在! 跑! 路之远一扭头就看见孟安南夺门而逃,大怒! 还我门来! 可惜脚的速度没跟上他脑子的反应速度,在追击的过程中起了争执,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然后就摔了。 孟安南余光一撇,眼看着人要摔了,眼疾手快的杀了个回马枪,在路之远即将和地面来个零距离接触的时候,把他一把接住了,保住了他的贞操。 所幸有惊无险! 路之远避免了被地面轻薄的惨剧,对孟安南的及时营救感激涕零,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然后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起码用了十成力。 “啊!!!!!!!!!!!!” 房顶休憩的鸟儿们被这一声惨叫吓得慌不择路,果然俩傻鸟就追尾了! 喂!jiāo警吗?我要报警! 路之远呼哧呼哧吃面的时候孟安南还捂着自己的脖子,那一脸幽怨的模样活像被地主欺负了的良家妇女。 “别捂了,给我看看!” 路之远把孟安南的手扒拉开,就看见他侧颈有一个清晰且极具艺术感的牙印。 “嘿!我牙还挺齐!” 孟安南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一副被蹂躏过度的样子:“给我找条围巾。” “要什么围巾啊,大晚上的谁看你?”路之远正趴在孟安南胸前仔细研究他的牙印,一听这话,不屑的摆摆手。 “我爸!”孟安南一睁眼,瞪着他:“我这怎么解释?” 路之远一愣,抬眼看了看他:“就说我咬的呗,你还想怎么解释?” 孟安南抬手捂眼:“我没这个脸解释。” “我替你解释!”路之远一挥手,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吃过晚饭已经七点多了,他俩收拾收拾开始回家,等电梯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年轻小伙子,他路过的时候看了孟安南脖子一眼,又意味不明的看了旁边的路之远一眼。 可能觉得自己行为有些冒犯于是对着他们笑了笑才离开。 路之远莫名其妙的去看孟安南脖子,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的牙印消失了只留了一块引人遐想的红印。 孟安南随着低头一看,脸都绿了。 赶在孟安南骂人之前路之远转身往回跑:“我去给你找围巾。” “回来!”孟安南一揪衣领把人拉了回来,“我现在戴围巾才奇怪。” 毕竟祸是自己闯的,该老实还是得老实,一听这话乖乖自己回来站好,双手垂直直达裤缝线,宛如一棵挺拔的小白杨。 “你站军姿呢?”孟安南感觉突然有些安静,一转头就看见旁边站的笔直的路之远。 路之远目不斜视,盯着不断电梯上不断往上升的数字,“我自觉罚站。” 说完好像还把自己给感动到了,没忍住笑:“我乖吧。” 孟安南哭笑不得,眼看电梯门开了,一边虚虚的捂住自己的脖颈以免出现一电梯的人围观他,一边把路之远推进电梯里。 “进去接着站。” 好在电梯里就装了一个人,估计是工作了一天下班的,压根就没看他俩就径直出了电梯。 路之远倒也听话,说着接着罚站还真就自己找了个角落站的笔挺。 “算了。”孟安南把他拉到身边来,揪了揪他的脸,“反正是自己人咬的,总归不是别人,就这么着吧。” “对嘛!”路之远顿时松了一口气:“年轻人,总有血气方刚的时候嘛!” 孟安南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说“嗯,年轻人!” 开门的时候孟安南还有点犹豫,路之远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进去啊 孟安南眨眨眼:你先进! 屋里孟淮成早就听到动静了,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了一眼:“你俩杵门口gān嘛呢?还要我接啊?” 孟安南虚虚的捂着脖子假装脖子疼自己转转,没看他爸径直往浴室走:“我先洗澡。” 可惜他爸火眼金睛一扫,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是谁啊,他可是块很辣的老姜! “站住!” 孟安南脚步一顿,偏过头看他爸:“gān吗?” “把手给我放下。”孟淮成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孟安南下意识的去看路之远,结果就看到这个罪魁祸首正没义气的往房间挪。 他想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走到房门的位置堵住了进口,破罐子破摔的放下了手。 孟淮成定睛一看,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化为一声:“切~”,他不屑的瘪了瘪嘴,“我当怎么了呢,不就是个吻痕吗,还给我遮。” 说完还转头去看路之远,结果这人原地望天,实力演绎事不关己。 “你俩...”孟淮成意味深长的分别看了他俩一眼,“注意身体啊。” 孟安南简直没脸见人:“我去洗澡。” 路之远没想到一个牙印可以引发如此令人尴尬的局面,顿觉人生中处处充满恶意。 “我也去。” “嚯!”孟淮成惊讶的看着他俩。 孟安南简直头疼,抵着路之远额头把人推出去:“你等会儿的!” 路之远也是快人快语,一心想着如何脱离此等尴尬局面,只听到了洗澡两个字眼,便话赶话的接上了。 “我、我、我进房间学习!”路之远慌不择路的冲进了房。 孟淮成一个没憋住,在客厅发出了公jī打鸣的笑声。 两个人洗完澡已经快九点了,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美曰其名:避嫌。 孟淮成留神一看,乐的不行:“这是gān嘛,留给我躺的?” 两人默契十足的点了点头:“嗯!” “嘿!”孟淮成一瞪眼:“行了,多大点事,至于害臊成这个样子吗!” 孟安南和路之远对视一眼:至于! 孟淮成简直为这俩糟心儿子操碎了心,瞥了他俩一眼,说:“听说红叶山最近搞了个什么观景台,一些像你们这么大的小孩们都在哪儿搭个帐篷,说是要在晚上看星星。” “我看你俩趁着暑假这几天假去玩一趟,到了高三就没这么多时间了。” 孟安南一听,是个好主意,坐到路之远身边撞了撞他肩膀:“去吗?” 路之远一打算觉着这主意挺好,当即同意:“去!” 第二天一早,孟淮成就把他俩赶出门了,据他所说,早上去红叶山爬个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下山去附近的美食街逛逛吃吃喝喝,到了下午就去买帐篷,到观景台找地儿扎营去,等着晚上看星星。 孟安南和路之远也是俩乖宝宝,真就按照孟淮成说的,先去爬了山然后又去逛了美食街,再到山下的商店里买了帐篷又哼哧哼哧的抱上了山顶观景台,安营扎寨。 “就这儿了!”孟安南把帐篷一扔,瘫在地上。 路之远也没好到哪儿去,坐在地上喘的像条狗。 休整好后,孟安南先把帐篷搭了起来,随后和路之远在周边闲逛。 往观景台那个方向走过去有一排铁栅栏,上面挂满了锁,路之远凑近看了看几乎都是情侣们挂的。 他四处看了看就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摊子,正是卖锁的。 “哎,咱俩也去整一个?”他拍了拍孟安南,下巴点了点摊位。 “整就整呗。”孟安南笑着说。 一到摊位前,那上面摆着的全是印着男女卡通头像的情侣锁,路之远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俩小男生的,他琢磨了一会儿把俩情侣锁给拆了,拼了个俩小男生的。 他坦坦dàngdàng的递给老板:“我这么买,成吗?” 老板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脸色都没变一个,深谙来即是客的道理,“当然可以,需要用袋子装起来吗?” 路之远笑了笑:“不用。” 买好了锁,俩人找了个位置准备挂锁,孟安南蹲在旁边小声嘀咕:“老板肯定生意兴隆。” 路之远听见了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没错。” 挂好了锁,路之远蹲着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和孟安南站起身,然而刚一转头就撞见了一个熟人! 晴天大霹雳!!! 此人竟是—— 冯柯! ☆、第43章 路之远:“!!!!” 冯柯手里拿着两把情侣锁,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前面蹲着的路之远二人以及他们面前刚刚被挂上去的两把印着小男孩头像的锁,他眨了眨眼,确定那是两个小男孩而不是一男一女! 他和路之远的眼神在空中jiāo锋片刻,最终以路之远失败告终,这还是头一回他在冯柯面前栽了跟头! “跑?”路之远向孟安南眼神示意。 孟安南点点头拉起他,从斜里就打算窜出去。 冯柯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拉住了路之远的手臂。 路之远:“!!??” 现在的场面有些奇怪,平常出现在电视上,女主被男一男二分别拉住手,在大街上互相拉锯,演绎——你是我的!不!你是我的!! 现在路之远就是这么个情况。 尴尬一点一点在空气中弥漫,围绕在三人之间,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仿佛快要爆炸。 “你gān吗?”孟安南声音微沉,冷冷的看着冯柯握在路之远腕上的手。 “我我我!”冯柯触电般的松开了手,一句话也说不完整,磕磕巴巴的,十分惶恐的看着孟安南。 “我就是让你们别跑!” 一分钟后,三个人坐在路之远他们的帐篷里面面相觑。 冯柯最先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你们——怎么个情况?” 路之远看了孟安南一眼,他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这个局面,虽然他平常和冯柯插科打诨惯了,但面对出柜这个事,他实在无从开口。 孟安南拍了拍他的手背握住了,示意他不用担心。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他是我男朋友。”孟安南坦然的看着冯柯,直言不讳。 冯柯怔怔的看了看孟安南又看看路之远,半晌过后挠了挠后脑勺,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我那个,不是什么多嘴的人,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他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笑了笑说:“早该发现你俩不对劲儿的,你俩平时也没少藏着掖着啊。” 路之远看着冯柯脸上一如往常的笑容才真正的松了口气,“那个,毕竟情况特殊,得低调些。” 冯柯点点头,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看着孟安南,脸上带着后怕的惊恐:“孟哥,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孟安南意味深长的一笑,把冯柯吓得不住后退,几乎要掀开帘子逃命了。 “之前确实这么想来着,现在不是了,毕竟杀人犯法。” 冯柯拍拍胸脯,还有些后怕,以后出门还是看看huáng历,有些东西看不得! “冯柯!你又死哪儿去了!”程璇在帐外气急败坏的喊着。 冯柯一愣,快速从帐篷里冒出个头对着外面喊道:“璇儿,我在这儿呢!” 程璇一转头发现冯柯在别人帐篷里,顿时脸色犹疑不定,缓缓踱步而来。 冯柯瞥了瞥帐篷里的路之远孟安南二人,怕节外生枝,快速从帐篷里出来了,截住程璇的脚步:“遇到熟人打个招呼。” 可是女生生来就是多疑的可爱物种,程璇狐疑的往帐门紧闭的帐篷看了几眼,脸色不虞的剜了冯柯一眼:“你怎么在哪儿都能遇到熟人呢?” 正当冯柯组织语言解释的时候路之远从帐篷里出来了,先对程璇笑了笑:“他熟人是我,碰到了把他叫我帐篷里聊了两句。” 程璇一见是路之远,顿时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嗔怒的看了冯柯一眼:“你怎么不说清楚啊!” 冯柯见危机解除,忙跟着点头:“对对对,怪我!” “你进去吧,我们先去周边逛逛。”冯柯把女朋友哄好了忙对路之远说。 “好。”路之远点点头。 冯柯揽着程璇走的时候突然回头看着路之远,冲他挤了挤眼睛。 路之远噗嗤笑了,心照不宣的眨眨眼。 进了帐内孟安南躺在垫子上,两手垫在脑后正对着帐顶发呆,见路之远进来,看他一眼笑了笑:“冯柯女朋友?” “嗯。”路之远点点头,躺在孟安南身边,把他的一只手抽出来掰直靠了上去。 孟安南失笑,伸长了手臂把人往怀里拢了拢。 “吓死我了!”路之远说。 孟安南拍拍他的头说:“这么怕被别人知道啊。” 路之远翻了个面儿,改趴着,把下巴搁在孟安南锁骨处,抬眼看着他说:“我不是怕被别人知道,而是怕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别人知道,这样的话我们面临的问题就太多了。” 孟安南把路之远下巴拖起来用掌心垫着,怕锁骨太硬把他硌疼了。 他看着路之远的眼睛半晌,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妈?”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路之远眼睛突然黯淡下来。 孟安南话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连忙说:“别想了!我随便问问。”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像是闯了祸似的满脸愧疚,歪了歪头把脸贴在他手心蹭了蹭,说:“既然你随便问问,那我就随便答答吧。” “我妈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并且过得很好,我为她高兴,可是她的家终究不是我的家,你知道我的家在哪儿吗?” 孟安南垂眼和路之远对视,摇了摇头:“不知道。” 路之远戳了戳孟安南额头,骂道:“笨!” “在你这儿啊!”他说,“你在哪儿我的家在哪儿。”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在一起,即使她反对。” 孟安南看着他久久没说话,眼底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仿佛有人往里面扔了一把火,竟是烧红了眼。 方寸大小的帐篷内奇异般的沉默,路之远被孟安南看的竟然有些不大自在起来,他撑起胳膊避开了灼热的视线,想要岔开话题。 “我们出去转——哎!你gān嘛!” 孟安南突然使劲儿把路之远的腰一拖让他整个人趴到了自己身上。 路之远猛的被掀到了孟安南身上和他鼻子贴着鼻子,嘴挨着嘴,即使两人嘿咻嘿咻过了,路之远有时候依旧招架不住孟安南的眼神攻势。 孟安南细细的亲吻着他,像是对着一件至宝极尽温柔。 “我期待我们的家并为之向往。”他说。 路之远倏忽间睁开眼陡然就撞进了一汪柔情里。 “那我们加油?努力读书挣房钱。”路之远笑着说。 孟安南和他额头相抵,呼吸间都带着笑意:“好。” 夜幕降临,帐篷外总有三三两两的人接连路过,该是看星星的好时候了。 “我们是出去看,还是把帐篷里的顶打开?”此时孟安南和路之远正互拥着躺在帐篷里。 路之远脚指头都没动一下,想必是没有出去看星星的想法的。 “还出去gān嘛,万一碰到冯柯和他女朋友了不大好解释,就在帐篷里看吧。” 于是孟安南便起身将帐篷顶上的拉链打开,将顶掀了上去露出一方夜空和璀璨的星河。 “在帐篷里可不比外头好看啊。”孟安南看了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一眼,提醒道。 路之远招招手示意孟安南赶紧躺下来,待他躺下后,又和孟安南抱在一起,仿佛离了他就不行。 平时都不会这么腻歪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粘人?”孟安南看了他一眼笑道。 路之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抱着你,只要你在我眼前我就一定要把你捞到触手可及的地方。” “怎么?你还不乐意?”路之远突然瞪向孟安南。 “怎么会,”孟安南抱紧了路之远,“我天天都想抱着你,也不只这一会儿。” 山上的夜风很凉快,帐篷里的热气都被来来回回的凉风通通卷走了。 方方正正的小窗口装裱了墨泼般的黑夜以及闪烁着璀璨光华的星辰,帐篷里相拥着的人安静的观赏着。 “哎,你喜欢狗吗?”路之远侧过头问。 孟安南想了想:“我喜欢猫。” “哦。”路之远点点头不吭声了。 盯着头顶的星空看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那以后我们家里我养狗你养猫,狗跟我姓,猫跟你姓。” 孟安南一愣:“为什么不跟咱俩姓?” 路之远也一愣,突然朝孟安南的头顶拍了一记:“你姓个我试试!” 孟安南后知后觉的才发觉自己话里有歧义。 “你怎么突然就这么傻了呢?”路之远百思不得其解。 孟安南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随了你呗。” “嗯?”路之远瞪眼,“随谁!?” 孟安南淡定望天,飞快改口:“我爸。” 孟淮成坐在沙发上喝茶,突然一个惊天大喷嚏,害得茶水都倾倒了一半到身上。 “明天怎么走啊,冯柯倒没问题,他女朋友怎么办啊,我看周围成群结队全是情侣,不好解释啊。” 孟安南把坐着的人qiáng行拉着躺下,一个伸手抱了个满怀:“提前走,我问过冯柯了,他们要睡醒了才会起,那时估计都八九点了。” 早上路之远是被孟安南qiáng行叫醒的,扯脸,捏鼻子,挠痒痒,各种办法都用尽了,才把人弄醒。 弄醒之后又是好一阵哄才把有起chuáng气的人哄住了,要不然他还想去掀冯柯的帐篷。 不让我睡个好觉,你们也甭睡! “等老子回学校的!这笔账我算冯柯头上了!”路之远跟在孟安南身后嘴里念念有词,一路上就没停过。 孟安南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把他扯到身边来:“他可真冤枉啊。” 路之远眉毛一拧:“你替他求情!?” 孟安南矢口否认:“我没有,你别瞎说,你想怎么着他就怎么着他吧,我帮你。” 路之远这才满意了,只是眉毛依旧拧着,不高兴,因为没睡好。 “去吃早饭?”孟安南问。 “不吃!”路之远说,“牙都没刷,脸也没洗!” 鉴于路之远正处于起chuáng气引发的怒气值满格并有爆表嫌疑的情况下,孟安南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打了滴,以最快的速度将小祖宗带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孟淮成还没醒,可见有多早。 “你先去刷牙洗脸,我去弄早饭,你吃了以后再去睡会儿。” 路之远在出租车上眯了一会儿,现在睁眼都是凭着本能,像个丧尸似的,拖着沉重的脚迈进了浴室。 “你先吃吧,吃了就去睡觉,我去洗脸刷牙。”孟安南见路之远游魂似的从浴室飘出来了,走过去把他拉到餐桌前坐下。 等孟安南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没人了,他解决完早餐,给孟淮成留好一份后就进了房门。 一进门,果不其然路之远已经拥着被子睡着了,刚才一直拧着的眉毛总算舒展开了,说到底还是闹觉。 孟安南倒是没什么睡意,靠坐在chuáng边拿着手机翻看着什么,只见他点开了一张图,竟是一只幼崽金毛犬。 他看着旁边背对着他睡的正酣的人半晌,突然眉毛微拧:路之远喜欢什么品种的狗呢? “你喜欢什么狗啊?” 路之远一睡醒,孟安南扑面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还有些不大清醒,此时肚子又饿了,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饿了。” 孟安南一愣,叹了口气:“等着,我去做。” 厨房里,孟安南正淘着米,孟淮成滑着轮椅进来了:“这么早就吃午饭?” “不是,”孟安南摇摇头,“之远说他饿了,我弄给他吃的。” “你煮碗面不就行了,煮饭这得多久啊,别把之远饿坏了。” 孟安南一拍脑袋,刚刚只在想狗的事,倒是还犯起了糊涂。 于是他将米留着中午煮,又重新给路之远下了一碗面。 “爸,我想养条狗行吗?”孟安南一边盛面一边问道。 孟淮成没什么反应,“你想养就养啊。” “哎?”孟淮成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不是怕狗吗?小时候被狗咬了,从此见了狗就绕着走。” 孟安南把面端出去,随口说道:“之远喜欢。” ☆、第44章 “买狗??”路之远正呼哧着吃面,孟安南坐在旁边突然就这么问了一句。 “嗯,今天去买怎么样?” 他仿佛没看见路之远因为惊讶而瞪大的双眼,以及孟淮成一脸揶揄的表情。 “不是,”路之远搁下筷子,看着孟安南,“我说的是以后啊,谁让你现在买了?” 孟安南拨弄着桌上的茶具,看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认真无比:“现在就能办到的事,何必等到以后。” 路之远愣了愣,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孟淮成是唯一知道内幕的人,看着这俩小子烦的不行,一摆手冲路之远说:“你让他买,看到时候吓死谁!” 路之远:“???” 孟安南忙接了话茬,生怕他爸越说越多:“赶紧吃,吃完了就去买。” 路之远没想到自己对未来的一个畅想这么快就照近了现实,以至于他现在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孟安南什么时候想一出是一出了,这个人设不都一直是他的吗? 抢我活儿?? “就这儿,进去吧。”孟安南在一家店门前停下了。 路之远抬头一看,店门上写着“宠物之家”,得,该去挑他老路家的狗了。 “两位是想买狗吗?”一个姑娘过来了,应该是店员。 “嗯。”孟安南点了点头,只站在大厅里环顾着橱窗里的狗,并没有走近去看。 路之远倒是很感兴趣,走到橱窗边上,贴着玻璃张望着里面的狗,看那样子确实是喜欢的厉害,双眼里迸发出父爱的光辉,温柔逗狗的模样活像是看见了襁褓里自己的孩子。 “喜欢那只?”孟安南在后面喊了一声。 路之远像是看花了眼,他那只都想要,突然他眼睛定格在橱窗下面夹着的标签上了,那是每只狗所标的价格。 顿时他饱含父爱光辉的双眼被惊恐所替代,半晌过后,他平复了受惊过度的表情,端的没事人的模样转过身来,朝着孟安南走过去:“没什么心仪的,再看看吧。” 孟安南面露疑惑,刚才路之远兴奋的模样他不是没瞧见,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愁的不知道选那只吧,怎么可能是没有心仪的呢? 路之远不等孟安南发表他的疑惑,不由分说的把人拖出去了。 走到大街上孟安南才得空问他:“我看你刚刚那模样像是要把整个店给盘走,不像是没选中心仪的狗啊。” 路之远白了他一眼,呼出一口气:“你是不知道那价格贵的吓死人,我估计到时候买回来还得跟个爷爷似的供起来。” 孟安南却不以为然:“你喜欢就行啊,管它贵不贵。” 这话搁任何一姑娘那里都是一句甜如蜜的情话,可是放路之远这儿,硬生生让他听出了败家子的味道。 “你钱多的没地儿使是不是?”路之远戳着他的太阳xué,那神情颇有些教训败家儿子的感觉。 孟安南低眉顺眼的接受路之远的教育,但看那样子像是还不死心。 路之远就纳了闷了,想养狗的是他,而且还是十多年后的打算,可孟安南比他还着急,生生给他提前了。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皇上不急谁急来着? 眼看着孟安南又要把他往宠物店里带,路之远赶紧把人拉住了,他刚刚一路想了想,流làng动物收容所应该是可以收养一只狗的。 “哎,等等。先别进去,这儿附近有没有流làng动物收容所?可以去收养一只。” 孟安南微拧着眉,似在考虑。 路之远一拍他肩膀:“别考虑了!我看行。又能做好事,还顺利养只狗,两全其美。” 孟安南最终被说服了,查了查附近的收容所,发现离现在的地方还挺远,眼看着快中午了,两人赶紧打车去了。 到了地方,路之远打量了一番,面积挺大,环境不怎么好,内里装潢也很随意,他们一走进去,满堂的狗都开始叫起来,登时吵的人脑仁疼。 一个工作人员拿了根棍子在一个笼子旁狠敲了几下,大吼了一声,笼子里的狗才逐渐消停下来。 “是想收养狗还是猫啊?”那个工作人员放下棍子,朝两人走来。 路之远突然想起孟安南说过他喜欢猫,这一趟也许还可以带只猫回去。 “先看看狗吧。”他说。 “往里面走,狗都在那一片儿。”工作人员往前面指了指。 路之远点点头,打算去看看,然而一转头却发现孟安南没跟上来。 “过来看啊。” 孟安南眉毛微皱,看见路之远朝他招手qiáng行舒展开些,笑了笑说:“你去看吧,我在这儿等你。” 路之远有些莫名,但也没多想,自己先去看狗了。 他走到里面,架子上上下下摆满了狗笼子,笼子里的狗或站或立都警惕的看着他这个陌生人。 路之远上下左右的看着,突然注意到角落里趴着的一只狗,这只狗长的很瘦小,毛色黑白相间,尤其是脑门前的一团白色,那形状活像一颗爱心。 它缩在笼子的最角落,看见有人蹲在自己笼子前,便抬起眼睛无辜的看了路之远一眼之后又垂下了眼睛朝着某处发呆。 路之远向工作人员要了点狗粮,蹲在笼子前,在掌心放了一颗狗粮伸进笼子里,朝着那只狗晃了晃手。 那只狗抬起头警惕的张望了几眼,一副想吃却不敢吃的模样。 刚开始的那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看见这只狗踌躇不前的样子解释说:“它被它的原主人nüè待过,有一条腿被打骨折了,治好后就一直瘸着,估计是被打怕了,胆子一直很小,也很少叫。” 路之远一听心疼极了,看见它瑟缩在角落里睁着双眼睛小心而害怕的盯着他手心里的狗粮,路之远温声软语的哄着它,不断摇晃着手示意它来吃。 哄了大概七八分钟,那只狗终于大着胆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笼子边,试探着往路之远手心凑近。 路之远不敢动了,生怕动作大了把它又给吓回去。 那只狗终于凑到路之远手心里吃掉了那颗狗粮,路之远一看赶紧又往掌心里倒了一大把狗粮,那只狗也许是意识到没有危险,便开始大胆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那只狗不再像之前那样胆小了,它就站在笼子边张望路之远,似是打量。 路之远试探着去摸它的头,察觉它不反抗后便一下一下轻柔的摸着,那只狗感受到了善意,开始冲着路之远摇起了尾巴。 “我选好了,就它吧。”路之远对那工作人员说。 孟安南听见前面的动静知道是路之远选好狗了。 “选好了?”路之远面带喜悦的走了过来,孟安南笑着问他。 “嗯,我先去把领养手续办了。” 路之远跟着工作人员把手续办好,拎着狗笼子出来了。 “捎带只猫走吧。”路之远说。 孟安南:“啊??” 走出收容所的时候,路之远拎着只狗笼子,笑靥如花,孟安南抱着只猫笼子和里面的猫主子对视了一会儿也笑了。 这下可真是把猫狗双全提前了好多年啊。 回到家的时候,孟淮成就看见门口这俩人一个拎着只狗笼子,一个抱着个猫笼子,活有点像双双把家还的意思。 “买着了?”孟淮成问。 路之远把手里的笼子朝孟淮成扬了扬:“收养的,俩。” 把这俩家伙的笼子给打开后,狗试探着出来了,猫却躲在里面不肯出来,路之远给猫和狗都倒上了各自的饭,便让它们自己慢慢熟悉环境了。 “你们给这俩起啥名儿啊?”孟淮成端详着笼子一里一外的两个新成员吃饭,随口问道。 路之远思索了半天硬是没想出个名字来,他踢了踢旁边的孟安南,问道:“你给猫起什么名儿啊?” 孟安南倒是没犹豫:“我看它傲娇的很,就叫它娇娇。” 一听这名儿,路之远表示一言难尽,不敢苟同:“它一公猫,你叫它娇娇?你咋不叫傲傲呢?” “傲傲多难听。”孟安南嫌弃的皱了皱眉。 路之远一愣:“难道娇娇不难听?” 孟安南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呃......”路之远同情的看了一眼笼子里把小脑袋埋在碗里吃猫粮的娇娇,转头说道:“你开心就好。” 路之远苦恼极了,蹲在狗的旁边看着它吃东西,它实在太瘦小了,应该多吃点,最好胖成个球,哎,球? “我知道了,它就叫球球。”他突然扭头冲身后的孟安南说。 孟安南打量着和球丝毫不沾边的‘球球’一眼,不确定的看向路之远:“你确定它叫球球?它那里像球了?” 路之远摸着球球的头说:“它太瘦了,我希望它以后胖成个球。” “哦。”,孟安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胖成球,那不成猪了吗?” 路之远摸狗的动作一顿,扭头吼道:“滚蛋!” 孟淮成在一边坐着,不怎么走心的劝架:“得了,都消停点,让这俩好好吃饭。” 孟安南瞥了眼视线就没从电视上离开过的孟淮成,嘴角抽搐:“我看是打扰你看电视了吧。” “嘿!”孟淮成也没客气:“挺有自知之明啊,你赶紧做饭去,也不看看几点了。” 孟安南叹了口气,看了眼沉迷电视的老爹,以及沉迷撸狗的男朋友,没有做太多挣扎,认命的走向厨房开始忙活午饭。” 正当他切菜的时候,路之远从背后抱住了他,环着他的腰贴在他背上。 “gān吗?”孟安南偏头问了一句。 路之远凑上去亲了一口:“gān你。” “啧啧啧。”孟安南摇了摇头,笑了出来:“挺有志向。” 路之远突然按着他顶了顶,孟安南登时在案台上撞了一下,他回头说道:“我爸可在外面呢,你现在làng?” “叔叔正在看电视,注意不到咱们。”路之远轻轻的叼着孟安南后颈的肉,或咬或磨,灼热的呼吸喷薄在他颈间带起一阵苏麻。 孟安南被撩拨的切不下去菜,他停了手转过身看着路之远:“非得这会儿跟我闹啊,不吃饭了?” 路之远却是直接扑上去把孟安南搂的紧紧的,直把他人抵的往后仰。 孟安南瞥了一眼外面的孟淮成,发现他背对着门一门心思全在电视上,便抱着人挪到门那里轻轻的关上了门,而后把人抵在墙上肆意亲吻。 路之远比以往回应的都要激烈些,如果说平时他们接吻都是韩剧水平,那么这一次他们直接跨到美剧水平,那激烈程度,要不是因为外面还有孟淮成在,估计厨房play是跑不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视里观众被逗乐的笑声透过门板传了进来,门内的两人此时红着脸庞,气息微喘,正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对方。 孟安南擦了把路之远额角热出来的汗,眼睛向下看了看两人身下的变化,哭笑不得的说:“叫你闹。” 路之远把头抵在孟安南肩上,像是想把那阵冲动忍过。 “我们还是别挨一块儿了。”路之远深重的呼吸打在孟安南肩上,根本让他没办法冷静,于是忙把人推开了。 路之远抵在案台边上看着孟安南笑:“这可咋办呐?” 孟安南笑着瞥了他一眼,绕过他重新站在菜板前:“我切菜,你把剩下的菜洗了给我,咱俩都冷静会儿。” 路之远靠在旁边偏过头看着孟安南,突然孟安南也扭过头来看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样子活像是被人点了笑xué,大有收不住的架势。 笑了将近两分钟,路之远都坐地上了,眼角活生生笑出了眼泪。 “行了,收吧。再不做饭,我怕我爸进来抽我。”孟安南擦了把眼角的眼泪,把地上的路之远拉了起来。 路之远舒了口气,刚刚笑的太狠都笑难受了,平复好后他才拿起一旁的菜篓子放到水池里开始洗菜。 一顿饭做好后已经过了好久,孟淮成上餐桌的时候早就饿的不行了,他一边吃饭一边问孟安南:“你们刚刚笑什么呢?我电视里的笑声都没你俩的大。” 孟安南和路之远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孟淮成不是瞎子,这么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他看的是清清楚楚。 “得,当我没问,我不想知道了。”他一摆手直接阻止了孟安南的回答,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吃过午饭,孟淮成照例回房间午睡去了,孟安南和路之远也打算进房间休息会儿。 他们正往房间走,身后却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他们一停那脚步声也跟着停了。 路之远一转头就看见球球尾随着他们,像是想跟进房间。 “球球,你想进来呀。”路之远笑着摸了摸球球的头,把它放了进来。 孟安南一进房间就上了chuáng,路之远也就是看了球球一眼,回头就看见孟安南已经爬上了chuáng。 “你动作忒快些了吧。”路之远惊讶的说。 孟安南坐在chuáng中央,和chuáng前的球球对视,那神情看似还颇有些紧张。 “它不会上chuáng来吧?”他问。 路之远坐在chuáng边逗球球,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眼孟安南说:“它洗澡了,挺gān净的,爬上chuáng也没事吧。” 路之远把头转回去的时候,他没看见身后孟安南瞬间面如土色。 突然路之远把瘦小的球球抱在了怀里,然后放在了chuáng上。 就在球球的爪子沾上chuáng的瞬间,孟安南嗖的一下从chuáng上弹了下去,请记住,这不是拟声词,是真的弹了下去。 路之远被孟安南移形换影的速度惊了一下,他回头看着离chuáng五步远的孟安南,表情有点怔愣,他不知是该为孟安南行云流水的身法喝彩,还是该质问他一句:你丫跑啥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路之远和孟安南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楚河汉界。 路之远看了眼身后的球球,突然像是明白过来什么,眉毛一扬,眼睛瞪大,调门升高,冲着孟安南喊道:“你怕狗?!!!” ☆、第45章 孟安南背靠着墙,神色有些尴尬,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chuáng上的球球好像不想在chuáng上待着,朝着孟安南的那个方向蹦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和孟安南进行肢体接触了。 路之远目睹孟安南故作镇定的表情霎时土崩瓦解,球球不明所以,绕着孟安南的腿左右嗅着,小短尾巴摇的特欢实。路之远仿佛读出了球球的内心想法:兄弟,来玩儿啊,造作啊! “把,把它弄走,快点!!”孟安南像一具僵硬的尸体贴着墙动都不敢动,只剩个眼珠子毫无章法的胡乱转着,盯着路之远发出迫切的求救。 路之远其实不想笑的,甚至他还应该感动,毕竟他的男朋友即使‘恐狗’也因为他的一句喜欢就二话不说的带着他去买了。 可是天知道笑是真他妈的很难忍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之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谁承想平日里冯柯嘴里‘天不怕地不怕,全世界老子最大’的孟哥还能被一只弱小的狗给bī到墙角动都不敢动呢。 “路之远!!!”孟安南看见路之远不仅不帮他把狗弄走,还站在对面幸灾乐祸的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哎!我在,我在。”路之远笑的坐在了chuáng上,看着对面某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更加觉得好笑了,但是眼看着他眼底露出熊熊燃烧的怒火赶紧在他自燃之前把球球抱走了。 球球:“汪?” 路之远摸着球球的狗头,看了孟安南一眼,忍着嘴角的笑意说:“球球啊,你以后可得离你这位爸爸远点,他和你八字不合,你把他吓坏了我可得找你算账啊。” 被狗儿子吓到的孟爸爸此时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一大一小正努力找回丢到外太空去的威严与镇定。 “去吧,去找娇娇玩,俩兄弟应该联络联络感情。” 路之远把球球放了出去,关上门回头看了一眼始终背对着他的孟安南,他嘴角的笑意早就淡了,只有眼底的情绪像高升的太阳,越来越亮,越来越热。 “吓着了?”路之远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孟安南,脑袋挨着脑袋蹭了蹭,似是安慰。 孟安南没说话,还沉浸在丢人的情绪里出不来。 路之远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是狭小的眼眶里盛不下的爆满情绪往四肢百骸游走,导致他越拢越紧,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肉里。 “你是要勒死我啊?”孟安南侧头看了他一眼。 路之远只是稍微松了手劲儿,贴着耳畔说:“怕狗为什么还非给我买?” 孟安南像是被路之远呼出的气痒到了耳朵,脑袋晃了晃,胳膊往后把路之远抵开,像是不太愿意老说他怕狗这件事:“你喜欢就行。” 因为我喜欢,即使你害怕,也一定要买。 只要我想要,只要你给得起。 我说过的我想过的,你事无巨细全放在心上,然后在某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时间里,摆在我面前,说:给,你喜欢的。 孟安南你怎么这么好呢,我何德何能让你这么爱着,即使是至亲也从来没有这么有求必应过。 大概是上辈子是个超级英雄吧,拯救过世界,要不然怎么遇到你呢。 “你怎么了?”路之远眼里的红血丝像是破裂的玻璃碎来的裂纹,逐步蔓延直到波及整个眼球。 孟安南的眉眼倒映在唯一澄净的瞳孔里,三分担忧七分温柔。 “他妈的被你感动了。”路之远闭上了眼睛,一个大男人总是想哭,让他觉得丢人。 “怎么还说脏话呢?”孟安南说。 路之远猛的一睁眼,红血丝褪去不少,眉毛一挑说:“我乐意,怎么着!” “行,”孟安南笑着看他,一半无奈一半纵容,“您骂街都行,我给你举喇叭。” 说笑过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路之远低着头看自己的指甲,说话间貌似漫不经心的样子:“球球,不用怕它,它是我们的狗,它不一样。” 孟安南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仰着头看他,笑着说:“我知道,会努力克服的。” “不用,”路之远突然说,“你要是真害怕你就跟我说,我不让它碰你也不让它靠近你,咱们慢慢来。” “好。”孟安南亲了亲握在掌心里的手,偏着头看他:“时间很长,我们慢慢来。” 下午的时候,孟淮成一成不变的看着他的电视,而路之远则展现出他毕生所有的耐心和专注度试图平衡球球和他爸之间的关系。 起初路之远抱着球球在沙发的最左端坐着,孟安南在最右端,他俩之间泾渭分明。 而后他一步一步循循善诱,不断试探着孟安南的安全距离,最终他成功抱着球球坐到了孟安南身边。 “你试着摸摸它?”路之远看了孟安南一眼,试探着问他。 孟安南和球球对视了两眼,怀疑的说:“它不会咬我吧?” 此时孟淮成突然扭过头来,无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比划了一下球球的大小:“它才多大点,还这么乖,能怎么着你?”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孟安南就来气,他看了他爸一眼,那眼神别提多幽怨了。 “我怕狗怨谁啊,还不是因为您?小时候牵着我还非去逗别人的狗,把狗逗生气了,它不追你反来追我,撵着我跑,还把我咬了,我能不怕吗?” 一提起这事孟淮成总算消停了,他讪讪的笑了两声:“往事不提,往事不提。” 打着哈哈又去看自己电视去了,全然不提当年事,因为丢人。 路之远倒是听的好笑,他没成想孟安南怕狗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悲伤的故事。 孟安南对着他爸逃避问题的背影摇了摇头,看了球球一眼,试探着伸出了手。 球球很乖,睁着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无辜的盯着孟安南,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想要撸狗。 也许是因为球球还小,也许是因为球球是他俩的球球,孟安南终于小心翼翼的摸上了球球的狗头,在路之远鼓励的眼神下轻柔的抚摸着。 球球似乎是被摸的很舒服,甚至想往孟安南身上爬,路之远立刻抓住了它的狗腿子,按住了它躁动的身体:“球球,过了啊,他还没到这程度,别把他吓着了。” 孟安南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看了看旁边的猫笼子想着是不是该把娇娇也抱出来玩玩,整天闷在笼子里也不是个事。 他上前把娇娇抱了出来,可是猫和狗不一样,它比较警惕,没那么容易接受新环境。 娇娇被孟安南抱在怀里,两只猫眼提溜着打量着四周,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一猫一狗对上眼,立时娇娇背脊弓起发出警告的叫声,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孟安南赶紧把它抱远了些,路之远看了看甚是无辜的球球和炸毛的娇娇一眼,顿时无奈极了:“完了,出现家庭内部矛盾了,兄弟俩不对盘。” “这,靠你了。”孟安南说。 路之远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刚教会了父慈子孝,又得教兄友弟恭了。” 孟淮成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要我说,很简单。把它俩关一个笼子里,谁把谁打服了,自然就兄友弟恭了。” 一听这话路之远和孟安南异口同声:“不行!!!” 球球和娇娇的教育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一步一步来,考虑俩小家伙八字不合,路之远把这它们的笼子放在了彼此相距很远的角落里,让它们冷静冷静,权当面壁思过了。 安顿好他们后,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孟安南发现家里的菜没多少了,打算出去买。 “我和你去。”路之远说。 超市里,路之远老想往零食区走,主要他想买袋辣条吃,上次他偷偷吃了冯柯一根辣条觉得味道很好,所以他特意记了名字就想着来超市找找看。 可是孟安南坚持认为吃辣条对胃不好,不允许路之远买,他一手推着车,一手搭在路之远肩膀上,外人看来是哥俩好,只有路之远自己知道他这是被按住了。 路之远最终不得不放弃了挣扎,乖乖的跟着孟安南去买菜。 “你想吃什么?”孟安南看着菜回头问了路之远一句。 路之远还在记恨他不让自己买辣条的事,没好气的说:“随便。” 孟安南一笑,“既然随便,那就香菜炒肉,香菜炖蛋,青椒香菜。” “你!”路之远气急败坏的想动手,突然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神情突然凝滞下来。 “怎么了?谁打来的?” 路之远愣愣的盯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妈。” “那你接,我去前面看看。”孟安南说。 路之远点点头,走到安静的地方接了电话。 “妈。”不知道为什么,路之远觉得叫了十几年的称呼到了现在居然变的有些生疏了。 “你在gān什么呢?怎么感觉你那边有些吵啊?”莫如兰说。 路之远看了看周围,孟安南正在买jī翅,他今天要做可乐jī翅,因为自己跟他提过喜欢吃。 路之远忍不住笑了笑:“在超市买东西。” 莫如兰也笑了:“那个阿姨做饭你还吃得惯吗?” “什么?”路之远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阿姨是谁,陡然间他才记起来他妈出国前请了个阿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哦,还行。” 莫如兰没再多问转而关心起他的学业来:“你现在成绩怎么样了?” 路之远沉默了一会儿,他在衡量自己的成绩,在孟安南的辅导下他的英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考H大有很大的希望。 “还可以吧,反正在进步。” 莫如兰没多大反应只是嗯了一声:“我正在这边给你物色好的学校,等你毕业了我就接你过来这里读书。” 路之远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我不出国,我就待在国内哪儿也不去。” 莫如兰像是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gān脆且不留余地,顿时语气也严肃起来了:“你是在跟我闹脾气吗?因为我没和你商量就出国?还是因为我和你彭叔叔在一起了?” 超市里的中央空调大概开的很足,路之远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的发抖:“我闹脾气?我什么时候闹过脾气?从小到大我有闹过哪怕一次脾气吗?” 莫如兰没有说话,手机里一片沉寂。 “还是说你把上次我们的争吵视为我单方面的闹脾气?你把我合情合理的生气当做闹脾气?” “我没有,”莫如兰说,“我就在国外,你不过来你还能去哪儿?” 路之远笑了,眉梢里都带着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莫如兰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你有新的家庭,过得很好就行了,我的家不在那儿。” 莫如兰似乎是急了,呼吸的频率都在加快:“那也是你的家!” “不,那是你的。”路之远看着远处的孟安南说,他发现孟安南买菜时心不在焉,总是往他这边张望,碰到他的视线后又qiáng行把担忧的神色淡化,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我找到我的家了。”路之远的声音很轻,不知道莫如兰听没听见。 莫如兰还想说什么,路之远赶在她之前说道:“妈,我要结账了,先挂了,我们下次再聊。” 不等那边反应他就把电话挂了,朝着孟安南走去。 “说完了?”孟安南把他拿起放下起码五个来回的苦瓜安稳的摆了回去。 路之远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拿起那根苦瓜说:“这么喜欢,买回去吃啊。” 孟安南抢回那根苦瓜又放了回去:“你又不吃,买它gān吗?” 看东西买的都差不多了两人推着车去结账,路过货架的时候,路之远盯着上面某样东西说,“那啥快用完了,要买吗?” 孟安南瞥了他一眼,望了望周围,好在这会儿没什么人,他拎着路之远到了柜台上结账。 结完账拎着东西出了超市门,他才说:“这不用你操心,到时候我买。” “哈?”路之远突然跑到他面前,边退着走边看着他:“全套包办,服务一条龙啊。” 孟安南用空着着的那只手把人拎到身边来,看了他一眼笑了:“怎么?你不满意啊?” 路之远突然跳到他背上,孟安南忙伸出手兜住他,“我满意!我太满意了!” “行了,我知道你满意了,不用冲着我耳朵喊!” 夕阳如虹,遥远的天际红紫相接,西山的太阳要落不落,余留一圈圈柔和的光辉为这晚霞添光添色,只愿她美的久一点。 孟安南背着路之远踏着香樟小路往家走,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路之远伏在孟安南背上,难得任性的不愿意下去。 “孟安南。”他趴在耳畔轻唤了一声。 “嗯?”孟安南侧头应了一句。 “我要什么你都给是吗?” “嗯。” “那我要一直一直赖在你身边。” 孟安南笑了,余晖照进那双眼睛里,点亮了满目的温柔,他说:“求之不得。” ☆、第46章 孟安南发现路之远情绪不太好,其实也没有多明显,不过从细微之处可以看出来他不开心。 平常吃过饭之后路之远喜欢窝在沙发上和他一起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即使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他也一定要待到孟安南催他去洗澡,他才会挪窝。 可是今天,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他也没说几句话,过了没多久就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孟安南猜应该和他妈打过来的那通电话有关。 “你怎么了?不开心?”孟安南洗完澡一进房间就看见路之远靠在chuáng边盯着手机发呆,他坐到chuáng边按着路之远的头摇了摇。 路之远抬起头笑了笑说:“没有啊。” “啧。”孟安南盯着他挑眉道:“你当我瞎啊。” 路之远还是笑着,但是却撇开了目光,否认说:“真没有,你想多了。” 孟安南上了chuáng靠在他身边,把他往怀里揽了揽:“是因为你妈吗?” 路之远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惊讶的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孟安南觉得在路之远眼里看出了一丝紧张。 “你,怎么猜到的?” “今天所有事里面都不构成你不开心的理由,除了那通电话。”孟安南说,“而且,你情绪开始有变化就是在接了电话之后。” 路之远有些意外的瞪大了双眼,“行啊,福尔摩斯·孟。” 孟安南神气的扬了扬眉:“低调,低调。” “说说吧,你妈讲什么了导致你不开心?” 路之远皱着眉似乎在斟酌怎么组织语言,他试着开了开口又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就是唠叨我呗,让我好好学习什么的,被她说烦了而已。” 孟安南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他知道单是这样路之远不可能情绪突然变得低沉,很有可能是说了什么路之远不乐意听的事情,并且还可能发生了争吵。 他突然想起来上一次路之远也是因为他和他妈之间的事情导致心情不好,孟安南把他拉出去,两人站在车棚里时路之远提起过他妈要出国进修,而且和那个什么彭叔叔在一起了,那个彭叔叔似乎还要在国外定居。 突然孟安南的眼神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陡然间闪了闪。 那个彭叔叔要在国外定居,理所当然的路之远他妈妈也会在国外生活,那么,路之远..... 没错了。 “你妈...是不是想让你去国外读书?”孟安南突然问道。 路之远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忽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孟安南,不善于管理表情的他,就这么出卖了自己。 “你...你怎么知道的?” 孟安南笑了笑:“猜的,毕竟我是福尔摩斯·孟嘛。” 路之远却笑不出来,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孟安南,像是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仿佛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因为孟安南把他看的太透了,他心底的秘密,孟安南猜的不留余地,一览无遗。 “嗯?怎么不说话?”孟安南望着他,看似平静。 路之远坐直了身体,眼神不再躲避,变得坚定起来:“我不会去的,你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孟安南想笑,可是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眼底泛起一阵苦涩,他明白一切没那么容易,首先路之远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这件事就如同一个□□横亘在他们之间,当他妈妈知晓的时候便是炸弹引爆的时候,到那时伤的就是三个人。 尤其是路之远,他平生最讨厌选择,而到那时他不得不面临选择,可不管选择哪一方都会让他痛苦、难受。 让他左右为难,痛苦不堪,孟安南又怎么舍得? “你觉得你妈会接受我们的关系吗?”孟安南侧着头看向别处,随口问道。 路之远一愣,他其实也想到过这个问题,他妈思想是很传统的,真到了坦白的那一天,他自己也明白想要说服他妈很难很难。 但是,为了孟安南,他愿意坚持,一直坚持,直到他妈同意。 即使到那时他妈依旧不同意,那他也绝对不可能放弃。一旦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那么放弃的时候宛如从身上活生生剜走一块肉,那滋味太苦了,无论对于他还是孟安南来说。 路之远明白孟安南平静的外表下其实隐藏了太多太多的顾虑,他在害怕,他替自己害怕。 孟安南怕他在面临恋人和母亲的抉择上时会痛苦,会难受,会绝望。 他唯独怕自己伤了心。 “孟安南。”路之远双手覆上孟安南的脸颊,掰向自己,彼此面对面。“你记住我说的话,如果坦白的时候我妈不同意我们的事,那我会努力说服她,一次不行,哪怕两次三次四次五次我也会一直坚持,即便她还是不同意,那也不怕,我的选择只能是你。” 孟安南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感动与忧虑参半,他说:“可她在国外生活了啊。” 路之远笑着看他,声音温温柔柔,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可你在国内啊。” 孟安南眼里的忧虑不减反多,如同高涨的làngcháo翻涌而来:“可..她是你妈。” “啧。”路之远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倾身抱住他:“她有丈夫,有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而我只有你,有你我才有家。” “怎么?”路之远拍了拍他的头,“你是想把我丢掉,自己去快活吗?” 孟安南搂紧他,埋在他颈间,吸了吸气说:“我怎么敢,怎么舍得。” “那不怕啊。”路之远安抚似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有我呢,啊。” “好。”孟安南的声音里总算有了些笑意,轻轻浅浅,温温柔柔。 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反正路之远还没玩出个中滋味来就匆忙的结束了,其实在他看来倒也没所谓,反正他一直都和孟安南在一起,学校家里都没差。 他不像冯柯,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在没有班主任在的二群里把学校都要骂出花儿来了。 不过有一样路之远还是挺烦的,因为他得早起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快乐没有了! “快起来!要迟到了!”孟安南这是第三回来叫路之远起chuáng了,起先看见他那副怎么醒都醒不过来的可怜样,一心软就让他赖了会儿chuáng,哪知道第二回还是老样子,于是孟安南把这位祖宗的衣服整理好摆在chuáng旁,牙膏挤好,早餐打包好,破例让他再睡会儿。 谁知道第三回来还叫不醒! 是猪都该醒了。 “不起!”路之远踹了踹被子,好生气的样子,拱到另一边又想继续睡。 孟安南在chuáng边站立了一会儿,沉默的盯着那团被子,突然他一把掀开拉起里面的人就扛了起来。 路之远被qiáng行从被子里剥离出来,孟安南扛着他一路往浴室走,忽视了身上张牙舞爪胡乱扑腾的人,脚步稳健如飞。 被放在洗漱台前的时候路之远还有些气闷,他愤愤的看了旁边举着牙刷看他的孟安南一眼,没好气的夺过牙刷愤怒的刷起牙来。 孟安南好笑的看着他:“你轻点,牙龈刷出血了疼的还是你自己,我去给你把衣服拿来,你洗漱完了赶紧穿衣服。” 路之远正刷着牙突然觉得家里好像少了个人,他探出头往客厅看了看发现孟淮成不在,正好孟安南拿着衣服过来了,他回头吐了口嘴里的牙膏沫子问道:“孟叔呢?还没起吗?” 孟安南把衣服放在架子上,回答说:“今天波叔生日,在他家院子弄了户外烧烤,一早上就把我爸接走了。” “哦。”路之远点点头。 “下午放学了我们也过去。”孟安南说。 “嗯?”路之远抬起头带着疑惑:“我也去?” 孟安南崩了崩他脑门:“不然呢?男朋友?” “行吧。”路之远笑了笑,“我也算是家属了。” “对,没过门儿的。”孟安南补充道。 然后他就挨了路之远一顿踹。 路之远早餐是在路上吃的,是孟安南给他打包好的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他俩到教室的时候铃声还没响,幸好没在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要不然免不了被老陈请去喝茶。 冯柯一抬头就看见在不久前被他撞破jian情的两人并肩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他总算明白以前在他俩之间看不透的异样感觉是什么了! 这他妈是爱情啊! 他就像一只追着毛线球跑的猫,那眼神紧跟着两人的步伐赶,就这么路之远走到他桌旁了他还继续仰头盯着。 路之远手一伸按在他头上一推,瞥了他一眼说:“看个屁。” 冯柯愤愤的竖了个中指:“狗男男。” 路之远挑眉招了招手像是要把孟安南叫过来,嘿!你的忠实小迷弟说你是狗呢! 冯柯眼疾手快的把他的手按了下来,低声说:“狗是你!” “哦。”路之远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恍然的说:“你是狗。” 不等冯柯bào走他就大摇大摆的回了座位揽着孟安南冲冯柯笑,大有狐假虎威的架势。 “你又欺负他了?”孟安南说。 “嘿。”路之远眉梢微挑,偏头看他一眼:“怎么就是我欺负他,不能是他欺负我啊。” 孟安南看了眼冯柯说:“他哪敢?” 路之远一愣,瞟了孟安南一眼似有所悟的点点头:“也是。” 或许是一脚踏进高三的门槛,大家的学习积极性也提高了,平常早读起码要班委提醒且带头才会稀稀拉拉的开始读书,但是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提醒,都自觉的拿起课本背自己该背的东西。 路之远也没在早读中浑水摸鱼了,老老实实的捧着英语书,按照孟安南布置给他的任务认真背单词。 早晨的阳光温和而不失力度,习习的晨风裹挟着柔和的朝阳从打开的窗户相携而来,它拂过学生的头发撒上点点金huáng,又扫过学生的眼畔照亮那满目的坚定与向往。 朗朗的书声宛如铿锵的鼓点,温柔的晨光与习习的晨风宛如曼妙的舞娘合着鼓点舞动,它们仿佛协力为高三的征途欢呼呐喊,为莘莘学子摇旗助威。 “放学后我们是直接过去吗?可没给球球和娇娇准备晚饭啊。”午休的时候提起下午的安排,路之远突然想起他们出门后两个小家伙就得挨饿了。 “那就先回家,给他们弄好吃的了我们再出门。”孟安南说。 “那会不会来不及啊,总不能让孟叔他们等咱们吧。” 孟安南正在做地理习题册,他做完了还得跟路之远讲,这会儿听到路之远的顾虑,他不得不停下笔:“放心吧,我爸和波叔起码要打好一会儿的牌才会开始弄烧烤,每回都是这样的。” 路之远这才放了心:“行,我知道了。” 他看了看做到一半的题目,忙说:“你做,你做,我不吵你了。” 孟安南把路之远的数学习题册抽出来摆到他面前:“你也别闲着,我做完之前你先做数学,我做完了就开始给你讲。” 路之远瘪了瘪嘴不太情愿,但抬头跟孟安南对视了两秒后,果断拿起笔投入学海中。 学习使我快乐! 午休时间没几个人午睡,基本上人手一本练习册,轻皱着眉和和笔下的题目较劲。 老陈从窗口巡视路过,看了看班级里面的情况后从前门进来了。 他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后,说:“虽然还不到开学,但是你们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时间也会一天比一天减少,高三的课程紧,作业量多,要比以前付出双倍的努力。” “我今天看大家对于学习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么散漫了,看来你们开始有学习的紧张性了,肯努力是好事,但是休息也同样重要,只有休息好了学习才能事半功倍,现在还在学习的同学放下笔休息休息,要学会劳逸结合。” 老陈说完一番话后有一大部分同学已经放下了笔趴在桌上准备休息,只有极少部分人依旧捏着笔刷刷的写着,老陈挨个叮嘱一番后才走。 路之远是最先响应老陈的人,老陈话刚说完,他就收拾收拾桌子准备睡了,他临睡前还把孟安南的笔给夺走了,帮他把桌子收拾gān净,一本正经的说:“老陈说了休息好了才可以更好的学习,乖,睡觉。” 然后不由分说的按着孟安南的脑袋qiáng行让他睡下了。 孟安南趴在桌上和路之远对视着,后者眼神理直气壮,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唉。”孟安南无奈的叹了口气,忍不住还是笑了,借着桌上摞起来的课本的遮挡,伸手点了点路之远的鼻尖,说:“服了你了,睡吧睡吧。” 路之远眨了眨眼睛,眉目弯弯。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像一位动作优雅的少女,步伐不急不缓,平稳而有节奏的响声宛如一首立竿见影的催眠曲,不多会刚刚还三三两两立着的脑袋就已经趴伏在桌面上,后背一起一伏,睡的很熟。 教室后排路之远和孟安南面对着面睡着,胳膊挨着胳膊,呼吸平稳,睡的香甜。 注意看的话,你会发现路之远桌子中央写了一排小字,上面写着:要听孟安南的话不贪玩,爱学习,考大学,和他一起! 高考加油! ☆、第47章 “饿了。”路之远摸摸肚子,一脸惆怅。 这会儿正值放学,街边小吃摊围了一圈刚放学的学生,一个个端着小碗拿着竹签戳着里面冒着热气散发着孜然香味的食物。 路之远扫了周围一圈,眼神锁定了一家煎饼果子摊位,他老早就听冯柯提起过这家的煎饼最好吃,皮苏馅多,一口咬下去那咔嚓的苏脆声都让你食欲倍增。 孟安南随着路之远如láng似虎的眼神看过去,笑着说:“怎么?你想把人家摊主裹点面粉炸至两面金huáng然后嘎巴嘎巴吃了?” 路之远瞄了孟安南一眼,欲言又止,也就是几个星期前吧,冯柯刚跟他安利这家煎饼摊没多久,放学的时候他就想尝尝味道,他自行走到摊位前排队,孟安南在后面跟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gān吗?”孟安南看了看被团团围住几乎看不见名字的摊位。 路之远也是因为冯柯跟他指过位置要不然被这么一围他也辨认不出来。 “买煎饼啊。” “嗯?”孟安南看他一眼,“你饿了?” “没。”路之远不停张望着前面的队伍头也不回的说:“冯柯说这家的饼好吃,我来尝尝味道。” 正巧这时队伍往前挪了两步,路之远抬脚正要跟上去,突然后领一紧,他被孟安南拎走了。 孟安南不让吃。 理由是煎饼对胃不好!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对于上回的吃煎饼未遂的经历路之远还心有余悸,所以这一次他选择先发制人提前说明自己饿了。 这会儿他不断的被煎饼的香味撩拨,口水都咽了好几轮,现在孟安南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副“有本事你就说”的表情。 但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路之远衡量片刻,冲着孟安南软软的叫了一声:“哥~” 孟安南听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哥,由于惊吓过度导致脸部神经不受控制,忍不住抽搐两下,他条件反she的后退半步,露出惊骇的神情。 一看成效显著路之远更是不依不饶起来,他向前走了一步跟上孟安南,纯良无害的眼睛真诚的望着面前的人,再一次发声:“哥,我饿了,我想吃煎饼,你给我买嘛。” 谁说只有撒娇女人最好命?男人撒起娇来命也不差。 起码路之远这娇一撒,孟安南是没顶住,甚至可以说溃不成军。 “买买买!”孟安南受不了似的按着路之远的肩膀一转推着他往煎饼摊走,“只准吃一个!” “得嘞!”路之远侧头咧着嘴笑的一脸满足,由着孟安南推着他走,那小步子迈的别提多欢快了。 如愿以偿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煎饼果子,路之远如同一脚踩到了万里高空的云朵上,回家路上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到了家,那个飘忽劲儿还没落下来,给球球和娇娇准备各自的吃食的时候,过剩的欢快情绪无处释放直接促使他给俩小家伙每只多加了盒肉罐头。 等孟安南从房间出来就看见一猫一狗恨不得把自己的脸给塞进罐头里,从球球摇的宛如点了快进的尾巴来看它很高兴。简直跟它爹一个德行,吃到了想吃的东西之后那股兴奋劲儿跟过年了似的。 路之远哼着小曲儿给一猫一狗加满了水,各自撸了一把它们的头,尽管这俩货吃的六亲不认,他也没太在意,眉眼含笑像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然后他拍拍手,对着孟安南下巴一扬:“走吧。” 就在他大步向前迈准备潇洒的拉开门的时候,孟安南从后面再一次拎住了他直接拖进了浴室:“洗手。” 终于路之远的兴奋状态宣告结束,被领子一勒,冷水一浇,彻底偃旗息鼓。他成功的被孟安南从万里高空中拽了下来,qiáng行的按在了地面上。 理由是安全,且不祸及旁人。 路之远:特么的! “不买点什么吗?我就这么空手去不太合适吧?”路之远觉得自己两手空空,就这么贸然造访有点没礼貌。 “不用。”孟安南说。“波叔就是借着生日这个机会把几个朋友聚到一块玩一玩,重点也不是过生日,年年都是这样,我不也空着手吗?” 路之远一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那不一样,我是第一次去啊。” 孟安南想了想:“那要不你买盒茶叶?就我爸经常喝的那种,价格不贵也好喝。” “行!” 商量好后,把茶叶买好了两人才出发去波叔家。 波叔住在一个别墅区里,小区面积很大,路之远跟着孟安南走了起码五分钟才到地方。 “天啦,这地方也太大了吧!”路之远感叹道。 孟安南笑了笑说:“波叔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我小的时候他经常从国外给我带吃的、穿的、玩的一大堆。” 路之远脑袋旋着圈儿在空中闻了一转,拍了拍孟安南说:“哎,你闻到没?” “嗯?”孟安南跟着吸了吸鼻子:“闻什么?” “钱的味道啊,这空中弥漫着浓重的金钱的味道。”路之远认真的样子像天桥底下贴膜的。 孟安南拍了他脑袋一巴掌:“让你别吃煎饼果子,看,脑子出问题了吧。” 路之远正打算在孟安南苦练许久的腹肌上使上一招黯然销魂掌的时候,大门在这时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芳姨。”孟安南扭头冲着门口站着的女人唤了一声。 “怎么不进来啊?”芳姨冲他们俩招招手:“我是说听见门口有人说话的,就是不见进来。” 孟安南领着路之远走过去,对芳姨说:“这是我同学路之远。” 然后又对路之远说:“这是芳姨。” 路之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内心里把自己翻来覆去的抽了几十遍,自己刚刚那番沙雕且没见过世面的话不会被听了去吧。 啊!!我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十佳青年形象啊!! 路之远qiáng行按捺下了内心的浮动,鞠了鞠躬说:“芳姨好。” 芳姨把人领进去,对路之远说:“老早就听老孟说安南要带个同学过来,没想到是这么帅的小伙儿。” 路之远站在孟安南旁边举止得体,腰杆挺的倍儿直,端的一副阳光向上好少年的模样,他不太擅长应对来自长辈的夸奖,下意识看了孟安南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芳姨,这是他送给波叔的生日礼物,说是第一次不能空着手来,就买了盒茶叶过来。” 孟安南拍了拍路之远示意他把东西递过去。 路之远赶紧把手里的茶叶递过去,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点心意。” 芳姨连忙把东西接下,嗔怪的说:“本来就是过来玩的,怎么还带东西,下次可不能带了啊,还只是学生,钱要留着买吃的。” 孟安南搭着路之远肩膀笑着说:“我待会说他,这个您就收着吧。” “行。”芳姨笑了笑,“那就谢谢之远了。” 路之远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还在打。”芳姨往一扇半开的房门里看了看,里面依稀传出麻将碰撞的声音,“不管他们,我烤了一些东西,你俩赶紧去吃。” 院子里架了一排烧烤架,放在上面的烤串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扑鼻的肉香味使出浑身解数不停的撩拨着人的味蕾,唾液不受控制的大肆分泌,致使吞咽的口水声清晰的让人脸红。 “先吃,不够我再烤。”芳姨端出一盘烤好的肉串放到桌子上,招呼着他俩坐下赶紧吃。 路之远拿起一根烤串熟练的叼着肉,手往后一扯,肉粒跟排着队似的尽数进了他的嘴里。 滋味太美好,他瞄了孟安南一眼拿起了第二根,再看一眼拿起第三根,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孟安南叹了口气,按住了路之远蠢蠢欲动的手,将芳姨烤好放到他们桌上新的一盘吃食里挑出几串素菜递到他面前。 “别光吃肉,吃点素的。” 路之远接过绿油油的西蓝花和huáng橙橙的玉米,愤愤的盯着孟安南手里冒着油光和香味的肉串,不服气的说:“凭什么你可以吃,我不能吃!” 孟安南咬了口肉,抬眼瞥了瞥他,“我又没胃疼,不会疼的脸煞白,哼哼唧唧的。” 末了又说:“没说不让你吃,是让你别一直吃肉,怕你到时候压食了胃又不舒服。” “行行行,你长得帅你说啥都对。”路之远认命的拿起一根玉米专心的啃出了一条直线。 晚上吃过饭之后,牌局重新组了起来,孟淮成坐在牌桌前对着面前的一排麻将或作沉思状或行苦恼状,摸起一张牌摩挲片刻拿起一看忽的往桌上一拍,大喊:“二饼!!” 孟安南和路之远倚在门口看了片刻着实有些无聊,于是打算先回家。 “芳姨,我们先回了啊。” “走这么早gān什么?多玩会儿啊。”芳姨在围裙上擦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不玩了,明天还要上课,也不知道我爸要打到几点。”孟安南笑笑说。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啊,到家给我发个信息过来。”芳姨把他们送到门口,“等打完了牌会把你爸爸送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孟安南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芳姨再见。” “芳姨再见。”路之远跟着说。 在公jiāo车上的时候路之远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孟安南侧头看了他一眼,凑近问道:“怎么了?胃疼?” “没,”路之远抻了抻身体,呼出一口气,“就是胃胀。” 孟安南皱了皱眉,有些后悔,今天应该拦着点的,明知道他吃起东西来不知道节制,今天就不该因为他软声软语的几句话就放纵的。 晚上七八点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公jiāo车上一直有人上上下下,车行驶的一顿一顿像磁带卡带了似的,路之远抵着窗户qiáng行忍下胃里的翻腾。 车行驶路途中路之远不舒服的呕了一声,正巧这时又到了一站,孟安南扶起路之远直接下了车。 一下车走了没几步路之远扶着一棵树哇的就吐了,孟安南站在他身边轻拍着他的后背,向四周张望了一圈俯身说:“你在这等会儿,我去给你买瓶水。” 不一会儿孟安南跑着过来把水拧开递给路之远:“漱漱口。” 路之远刚含了口水漱了漱口,胃里再一次翻腾,他又吐了一轮,哇哇的吐了一阵大概是把胃里的存货吐光了他才平息下来。 孟安南找了个地方扶着路之远坐了下来,脸色不太好看,但是看着路之远蔫蔫的模样忍住了没发作。 路之远倚着孟安南歇了一会儿总算恢复过来,他喝了口水冲洗了一下热辣辣的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一声,暗自瞄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人,即使现在四周漆黑一片但是依旧可以看清孟安南黑如锅底的脸色。 “咳。”路之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qiáng行活跃气氛,“今天吃的有点多哈。” 孟安南低着头一只手在手机上滑动着,沉默的样子好像是没听见路之远的话。 “你看什么呢?”路之远凑过去,看着屏幕上的网约车信息,问道:“坐出租回去啊?” “嗯。”孟安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低沉的音调,即使只有一个字但是那情绪却是满满当当的,不高兴,很不高兴。 “我错了。”路之远试探着撞了撞孟安南,低声说。 孟安南终于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没必要和我说。” “有必要!”路之远抢道:“我以后肯定听你话。” 孟安南却不听他这鬼话,这人做的保证全凭自己喜好,一旦不想遵守了便撒娇耍赖使上一套,让人不得不放纵他,从来就没什么信任度可言。 “我说的话你几时真的听过,你的身体我替你急也没用,反正你本人都是随意对待的。” 路之远原本像只鹌鹑缩在旁边打算将孟安南的教训逐字逐句的听进耳朵里,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的用心,但是刚听了个开头就立刻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兔子,忽的抓住了孟安南的肩膀,险些把他的手机打掉。 “我听!我听!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让我吃草都行!从今以后我吃东西一切以养胃为出发点,绝对不吃垃圾食品!” 路之远慷慨激昂的自陈了一番,原先呕吐过后有些苍白的脸色都逐渐红润起来,急的。 “孟安南,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听话,一定听话,你别不理我啊。”周围陆陆续续的有人经过,总要往椅子上坐着的喋喋不休的男生身上看两眼,大概是因为他无措慌张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主人冷落了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唉。”孟安南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被面前这人仿佛被人抛弃了的可怜样逗笑了,“你吵死了,这半天一辆车都没约到,就听你在我耳边叭叭叭,像只鹦鹉。” 路之远一看人笑了,脸上的那点惆怅顿时烟消云散,拉着人站起来,之后还不愿意放手:“没约到就没约到,我们坐公jiāo回去,我理性评估了一下,我的胃应该是没问题了。” 孟安南瞥了眼于黑暗中被握在路之远掌心里的手,“别,我们还是坐出租车吧,这个点公jiāo车又挤又不平稳,到时候你倒是不吐了别又疼起来。” “可以放手了吗?同学。” 他轻晃了晃紧握在一起的手,偏着头笑着说。 “再牵五秒。”路之远同样偏过头看着他说。 “5、4、3、2、1,好了。” 路之远刚放开的手再一次被孟安南握住了,他狡黠一笑:“再牵五秒。” 鉴于在手机上约不到车他们走到路边看看能不能拦住一辆车。 正当他们等候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家网吧门口发生了一场骚乱,像是有人起了争执。 他俩寻声望过去,孟安南眼睛眯了眯盯着那个方向看了看,忽的眉头一皱。 路之远注意到他的变化跟着仔细看了看,居然在对峙的人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周盛! 他一个人被面前四个痞里痞气的人虎视眈眈的望着,看那架势一旦打起来,他决计是打不过的。 “怎么办?帮忙吗?”虽然说他确实看不惯周盛但是毕竟还是同校的,他现在被人找麻烦,选择视而不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孟安南盯着那边看了半晌,那边已经开始打起来了,周盛撂倒了一个但是防不住其他三个,登时就被人从背后狠踹了一脚,失去平衡跌在地上。 “你在这待着。”孟安南对路之远说。 他走上前将围着周盛踢打的一人拎了出来一脚踹到了一旁,又一拳一个将另外两人揍的往两边一偏,那两人晃悠两步才站稳。 他扯起最后一人时,那人转过脸来看清来人脸上顿时显出震惊神色。 “孟安南?”那人好像认识他。 孟安南没应他,把他推开站到周盛面前,盯着前面一行四人。 路之远从后面绕过来,跑到周盛身边把他扶了起来,孟安南侧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对路之远眼神示意一番,让他自己小心。 周盛伤的不轻,左脸红肿,嘴角破了,身上全是脚印,浑身灰扑扑的,也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你没事吧?”路之远扶着他,问了一声。 周盛有些站立不稳晃了一下,路之远赶紧使劲儿扶稳,他张了张嘴好像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说:“我没事。” ☆、第48章 “严杰。”孟安南盯着面前这人,语气冷漠。 被唤作严杰的这人往后瞟了瞟被路之远搀扶着的周盛又看了看孟安南,陪着笑说:“孟哥,这是我和周盛的私人恩怨,你让个道儿,还是别管了吧。” 孟安南向前走了一步,离得近了些,严杰被吓得倒退了一步伸出手挡在面前,生怕被出其不意揍一拳。 “我要是不让呢?”孟安南说。 严杰虽说害怕孟安南,但是他今天被周盛一拳打的牙都快崩了,让他白白把人放了实在不甘心,况且他知道周盛当初做过对不起孟安南的事,所以他不信孟安南真的会护着他。 “孟哥,周盛这混蛋当初那么不厚道,你何必……” “跟你没关系。”孟安南打断他,“这是我跟他的事。” 被孟安南一盯,严杰顿时噤声。当初他也是孟安南“秘密”的知情者,被武力镇压的人员里就有他,当时被打的很惨,腿差点被踢骨折,直到现在他看到孟安南心里还发怵。 网吧门口陆陆续续的有人经过,大概是因为网吧门口约架的人很多,有的熟练的绕过他们就走了,还有的大概是被双方对峙中诡异的安静气氛所吸引还会站在不远处观望一会儿。 孟安南大概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盯着严杰:“两个选择,一跟我打一架二带着你的人赶紧走,别磨蹭耽误我回家。” 他点了点严杰说:“选吧。” 严杰不甘的看了周盛一眼,思索片刻后对另外三个人摆了摆手说:“走吧。” 他们一走周盛就像力气被抽光了似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哎!”路之远吓得赶紧跟着蹲了下来。 “卧槽!你还伤着哪儿了?去医院吧!”路之远急吼吼的在他身上看了一圈儿,生怕他出现个内脏出血啥的,万一一跟头歪这儿了那真是黑了天了! 周盛垂着头瞥了他一眼,好笑的说:“你不是不待见我吗?” 路之远尴尬的转了转眼珠子,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他轻咳了一声说:“我是不待见你来着,但一码归一码,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孟安南站着,地上投she出长长的影子,他低头看了一眼周盛,“能走吗?” 周盛手在地上一撑,路之远扶着他站了起来,他笑了笑,牵动伤口又忍不住皱了皱眉:“能。” 好在最后孟安南在路上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他坐在副驾上,回头看着周盛说:“地址。” “啊?”周盛一时没反应过来。 路之远叹了口气,说:“他问你家地址在哪儿?” 周盛愣了愣之后才报了自家地址,车开动后孟安南便扭过头不说话了。 车里很安静,狭小的车厢内弥漫着令人哑口无言的尴尬,或许也只是路之远单方面认为,因为另外两个人如同老僧坐定一般半天都没换过姿势,只有路之远自己像浑身发痒似的左扭一下右扭一下。 在他瞪着孟安南的后脑勺瞪的几乎要流眼泪的时候车终于停了,到地方了。 周盛打开门下了车,“你自己能行吗?”路之远问。 “能行。”他笑了笑,“谢了。” 路之远瞥了他一眼说:“你悠着点吧,可别笑了,赶紧进去吧。” 周盛还没离开,他扶着车门俯身对坐在副驾的孟安南说:“谢了。” 孟安南跟个耳背的傻大爷似的没反应,路之远踢了踢椅背,他才不情不愿的扭过头看了一眼说:“嗯。” 周盛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孟安南一向如此,对于他不在乎的人永远都是爱谁谁的态度。 “走了,拜拜。”他向路之远摆了摆手,一瘸一拐的走了。 “砰。”孟安南从副驾上下来了,绕到后面在路之远旁边坐下,还把路之远赶到周盛刚刚坐的位置那里,自己坐在了路之远的位置上。 路之远哭笑不得的往旁边挪,小声说:“幼稚鬼!” 孟安南瞥了他一眼,将他放在两人中间的手抓着握在手心,一本正经的说:“我三岁。” 路之远噗嗤一声就笑了,看了看两人于夹缝中握在一起的手,瞥了一眼认真开车的司机,笑的像一个偷吃糖果的小孩儿,“巧了,我也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路边的枫树上好像被谁泼了一桶鲜红的油漆,染红了大片的枫叶,聚在一起红的似火。 一夜大风刮过,红枫叶随风而落一片接着一片,一夜的功夫就在透着湿气的道路上铺上了满满的一层,笔直的路上火红一片,就像大自然特意准备的一条美丽的红地毯,为了迎接款款而来的秋天。 “阿嚏,阿嚏!”路之远偏过头打了俩响亮的喷嚏。 “衣服穿着!”孟安南把外套丢给路之远,拿着水杯接了一杯水递给他。 “卧槽!我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刚换季我就感冒了!”路之远喝了口水,愤愤的说。 孟安南拿着一张路之远刚做完的数学试卷,这是他布置的任务。他一边勾勾叉叉的对着答案,一边说:“谁让你打篮球之后汗也不擦,外套也不穿,顶着电风扇chuī的?你不感冒谁感冒?” “那冯柯怎么没感冒?”路之远坚决不相信冯柯的体质比他好。 孟安南把卷子翻了个面,抬眼看了看他说:“他回来擦汗了。” “那……”路之远正要说。 “他还加衣服了。”孟安南说道。 路之远不服气,觉得孟安南纯粹就是个杠jīng,“你怎么知……” “我看见了。”孟安南抢话道。 路之远:“……” 你赢了! 冯柯手里拿着几张表从后门进来,路之远正趴在桌上听着孟安南给他分析错题,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巴掌。 “gān吗?手痒?”路之远扭过头瞪了一眼。 “看看,”冯柯晃了晃手里的纸,眉毛微挑,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万万没想到高三了我们居然还有机会参加运动会。” 路之远凝神想了想,还挺高兴:“那到时候就不用上课了。” 孟安南看了他一眼,点点试卷说:“那你这几天就加量吧。” “什么!!??”路之远忽的挺直了背,难以置信的望着孟安南,冯柯觉得路之远可能要动手。 “嗯?”孟安南看着他,气定神闲的转着笔。 路之远挺着背僵持了几秒突然松懈下来,妥协了。 “那我不要做英语。”他商量说。 “行。”孟安南慡快的答应了。 冯柯拍了拍一脸了无生趣的路之远,弹了弹手里的表说:“你选什么?” “不选!”路之远摆摆手,“没心情。” 说完后他就继续趴在桌上,歪着头看孟安南在他做的试卷上写写画画,虽然嘴巴撅的老高,不情不愿的样子,但还是仔细听着孟安南的分析,冯柯瘪了瘪嘴,不忍直视的看了一会儿之后拿着表晃悠着离开了。 然而天意弄人,路之远不选的结果就是——他要跑1500米长跑!是的,让他这个能走两步绝不跑两步的人去跑1500! 要不是孟安南拦着他都打算拎着刀去和冯柯火拼了,这是什么塑料兄弟情!! “没别的选择了!?”路之远瞪着1500米那一栏的空白处,恨不得拿把小刀把那个碍眼的小格子给抠下来。 冯柯无奈的摊摊手,说:“我当初拿了表第一个就让你选的,你自己不选的嘛。” “我靠!”路之远懊恼的一拍头,“我以为你能给个便利我能直接不参加呢!哪儿知道老陈让每个男生都参加,早知道我就报掷铅球了。” “你好歹就一个1500,孟安南一个200一个400还有个接力呢。”冯柯说。 路之远一扭头看向孟安南:“你怎么报这么多?” “班里男生少,每个项目总要有人报,体力好的差不多都是两三个项目。”孟安南说。 “啊!!!”路之远抓狂道,“那我也不想跑1500啊,到时候像条狗似的爬回来太有损形象了!” 冯柯看了眼孟安南,无视掉路之远的无理取闹,说:“你一个名草有主的人还怕什么有损形象啊,这一下断了桃花运正好。” 路之远平生最讨厌两件事:一吃香菜二长跑。 香菜可以不吃长跑却不能不跑。 孟安南看了眼路之远一副快要厥过去的表情,对冯柯说:“换一下吧,把200给他,我跑400和1500。” 冯柯愣了愣,有些为难:“200和400就靠你拿名次了,再说了这么一换你也吃不消吧。” 孟安南正要说话,路之远突然搭住他的肩膀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唉,我知道你爱我,但是呢,男人不能说不行!不就是个1500么,看爷怎么拿下他!” 冯柯率先鼓掌,非常赞同路之远成熟的决定。 然而硬气了还没三秒,路之远突然苦着脸说:“到时候别忘了把老子抬回去!”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全国上下各个高校逢运动会必下雨! 此时教学楼走廊上趴了密密麻麻的一堆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望着天际嘴里还念念有词:“别下了,别下了……” 路之远的心情可谓是喜忧参半,下雨就不用跑1500了,可是下雨就要接着上课了,所以在他脑子有两个小人挥舞着袖珍拳头暗自较量,最终还是不想上课的那个略胜一筹,紧接着他也加入了念念有词的阵营里:“别下了,别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全校学生众志成城,团结一致念叨的话起效了,反正下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雨势逐渐小了,紧接着雨慢慢停了,天边的云层被撕开一条小口子,一道阳光斜里投she下来照亮了一双双透着兴奋的眼睛。 “哦!!!!!雨停了!!!!!” 教学楼上上下下爆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高呼,不多时喇叭里也开始放起了运动员进场曲,顿时运动会的气氛被瞬间点燃。 路之远搬着凳子和孟安南冯柯一起随着人群往操场走,他那点儿紧张焦虑的心情被那股兴奋劲儿一冲立马就淡了,听着广播里激昂的音乐心里还透着浓厚的期待,他想看孟安南在塑胶跑道上疾跑而过的身影,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振臂呐喊,用尽浑身气力为孟安南加油。 到了一班指定区域放好椅子后,冯柯把人集合起来,马上就是入场式了,现在就要准备排队入场。 每人手上发了面金色旗帜,上面写着:一班最qiáng。 有点嚣张,很喜欢。 “在这个秋高气慡,激情高昂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万众瞩目的秋季运动会,运动健儿们展现出他们挺拔的身姿,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我们走来……” 前面高一高二的走完后紧接着就是高三了。 “现在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高三一班,看,他们手上挥舞的金色的旗帜多像璀璨闪亮的太阳,象征着他们充满希望的高三征途。” 走到主席台前就要喊口号了,说实话路之远真不太好意思开口,太中二了! 然而开口的一瞬间,什么丢脸什么不好意思通通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有满满的激情与畅快,一班最牛,老子最帅! 于是整齐响亮的口号喊起来了—— “一班一班,猛虎下山,平地一吼,”此时全班女生整齐划一的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哈!!!” “天下我有!!!!!” 没错高三一班主力军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母老虎们,男的都是保镖。 喊完之后那股尴尬劲儿卷土重来,路之远和孟安南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刹不住的那种,他俩一直笑到全程结束,停下后大概是被他俩的笑声传染了,顿时全班爆发出一场大笑,看着彼此相伴了一年多的同学,一个个笑的感慨万分,这是高中生涯中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也是最后一次放纵,最后一次全身心放松,最后一次…胡闹。 ☆、第49章 “加油!!!加油!!!” 操场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一个个跟嗓子里安了扩音器似的,扯起嗓子高喊着加油,现在赛道上极速跑过的是男子100米决赛的选手。 路之远站在孟安南身边忍不住的喉头发紧,手心冒汗,因为下一场就是男子200米决赛了,他调转个方向站到了孟安南身后,轻重适宜的给他捏起肩膀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别紧张,别紧张,他们肯定跑不过你的。” 孟安南侧过头好笑的看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待会要上场的人是他,“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紧张啊?” 路之远正要说话,这时广播突然响了。 “请参加男子200米决赛的选手到跑道上集合。” “啊!!!”路之远听到了广播通知,一激动没有控制好力度把孟安南捏的惨叫一声。 “卧槽!!卧槽!!到你了到你了,快去跑道集合。”路之远自动过滤掉了孟安南的哀嚎,拉起他就往赛道跑去,跑到一半儿他又突然停下来,连带着孟安南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不跑了?” 路之远看了看四周正悠哉悠哉往赛道上走过去的其他选手,说:“他们都没跑,不能提前消耗你的体力,咱也走着去,慢点儿走。” 孟安南愣了愣,看着路之远一本正经带着他以散步的速度往赛道走,哭笑不得的说:“之远啊,咱冷静点儿,我参加的是运动会不是奥运会,不用那么紧张。” “去去去。”路之远瞥了他一眼,朝着不远处已经在赛道上就位的几个人努了努嘴,“你瞧瞧他们,身上穿的田径服,脚上踩的田径鞋,你再看看你,白T裇加板鞋,好在你还穿着条运动裤,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人家把运动会当奥运会,你把运动会当逛街,首先你在思想觉悟上就差了别人一大截。” 路之远噼里啪啦的说完了一大堆,孟安南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装备,再看了看赛道上那一排人露出狰狞的腿部肌肉和随风摇摆的腿毛,登时觉得有些伤眼睛。他非常坚决的对路之远的说教选择了充耳不闻,甚至对于自己的穿着表示很没问题并且觉得相当得体。 “你又没听进去我的话是不是!?”路之远对着他的肩膀呼了一巴掌,怀疑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每次不想听了就给老子装深沉!” 孟安南笑着拍了拍路之远的后脑勺,权当呼噜呼噜毛儿,把蓄势待发的怒火给顺了下去。 “看着吧,”他看着赛道上一排身着色彩鲜艳的稀少布料的对手们,对路之远说:“你老大专治各种花里胡哨。” 眼看着孟安南已经在跑道上就位,路之远的心仿佛在他的胸腔里进行各种转体旋转跳跃运动,反正一刻也没闲着,砰砰砰的像是要把胸口撞出个dòng来。 “终点等我。”孟安南笑的一脸轻松,仿佛他真的胜券在握的样子。 “嗯。”路之远点点头,走之前说了一声铿锵的加油,然后一路跑到了终点处,找了个位置乖乖站着,等着看他老大怎么把各种花里胡哨按在地上摩擦。 看着路之远消失在视线里,孟安南从刚才起一直松弛的状态陡然间绷紧起来,垂于身侧的双手也忍不住紧握成拳,他看了看两边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对手,眼里闪过一丝坚决。 他看着终点处,虽然看不清路之远站在哪里,但是他知道路之远就站在某个地方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一定在不停地探头,不停地跺脚,这时他肯定很紧张,比自己还紧张,他在等着他的老大跑过来,用最快的速度。 看着吧!看老大怎么完爆花里胡哨! “各就各位……预备……” “砰!!!” 枪声一触即发,孟安南如同一只离弦之箭嗖的从赛道上弹了出去,赛道两旁的加油声如同被风卷起的的巨làng以最激烈的方式击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路之远站在终点处看到了赛场上一马当先的白色,红色的跑道上那团白是多么的独一无二又是如何的所向无敌。 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冲过了终点线,又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中锁定了路之远的身影。 他甚至没有停下喘匀一口气便提步走过去,路之远也快步奔来借着胜利的喜悦光明正大的抱住了孟安南。 “你老大说到做到,专治各种花里胡哨。”孟安南抱着他,极限的速度燃烧着他的血液使呼吸变的灼热,像一团小火苗扑打在路之远的后颈,使得他被烫的瑟缩了一下脖子。 路之远拍了拍他发烫的后背,笑着说:“老大真棒!”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不是因为想赢,是因为你在终点看着我,我不能让你等太久。 他们抱的或许有些久了,路之远松开手正要退开些,突然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是冯柯,他裹挟着胜利的喜悦伸出手从背后压着路之远虚抱着两人。 本来路之远已经和孟安南拉开了一点儿距离,被冯柯一撞彻底变成了零距离拥抱,肩抵着肩,头挨着头,连胸腔里的心跳声都神奇般的同步起来。 挺好,路之远想,这么多人看着,他也可以多抱一会儿,不用小心翼翼,不用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的。 “让你们多抱一会儿。”冯柯冲着孟安南挤了挤眼,笑的善解人意。 路之远和孟安南对视一眼,都笑了,他们三个人以这种奇怪的姿势抱了挺久,最终还是路之远先松开了手,拍了拍冯柯说:“兄弟,以后要是求婚,尽管吩咐。烟花我给你买,蜡烛我给你摆,你负责帅就行。” 冯柯被路之远一脸郑重的看着,顿时抖了抖肩膀,他后退两步躲开过于聚焦的眼神,说:“给我买两包辣条就成,我求婚不买烟花不摆蜡烛。” 路之远一愣,抓住了话里的重点“那你怎么求婚?” 很显然冯柯早就想好了,不加思索的就开始做起梦来:“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就砸钱!用人民币做花,用人民币铺路!然后我踩着人民币铺的路走过来,跪地求婚!” 路之远礼貌性的为冯柯壕气的白日梦鼓了鼓掌,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张望着寻找冯柯身影的程璇,说:“你先问问你女朋友答不答应,再查查中国法律答不答应。” 他没管脑子时好时坏的冯柯,拉着孟安南就走:“你先在这琢磨着,我们去给你买辣条,给你多买点儿,补脑。” 到了商店路之远先给冯柯买了几大包辣条,然后在货架上放着的核桃奶面前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伸手拿了一瓶,为冯柯买的,他觉得冯柯的脑子拖不得了,真的该补补。 突然身后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路之远扭过头就看见孟安南正看着他手里的核桃奶笑:“给冯柯买的?” “嗯。”路之远晃了晃手里的核桃奶,眼里的担忧恰到好处,“是个好孩子,就是脑子不好使,买点奶给他补补,看能不能救回来点儿。” 孟安南摇了摇头,看着路之远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他越过面前的人在货架上也拿了瓶核桃奶。 这回换路之远疑惑了:“你买这个gān吗?” “我看你也挺需要的。”孟安南说。 “去你的!”路之远踢了他一脚,“给我放回去!” 孟安南听话的放了回去,临走的时候还多看了一眼,不太甘心。 下午比赛仍在继续,不出意外的孟安南在400米预决赛中夺得头首,大概是他风头太盛,已经有不少女生开始蠢蠢欲动。 孟安南刚结束比赛,正坐在椅子上休息,路之远坐在他旁边拿着本小册子给他扇着风,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白嫩纤细的手,他俩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披着柔软的长发,长相秀美的女生正举着瓶水递给孟安南。 路之远在旁边打量片刻立刻明白过来,他多看了那女生两眼,平常听冯柯八卦过,这女生好像是他们年级的级花,挺多人追的。 孟安南不明所以的看了会儿,突然接过了水。 路之远脸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孟安南,有种只要孟安南喝了,他就教他看看花儿为何这样的红! 然而下一秒孟安南的举动把路之远危险的想法彻底扼死在了摇篮里。 他接过水拧开盖递给那个女生,在她开口前说了一声:“不用谢。” 然后不管愣在原地的女生,头一偏往路之远给他营造的荫影里挪了挪,闭着眼睛休息。 路之远尴尬的看了那女生两眼,发现她脸都涨红了,他正想开口说点儿什么,那女生眉头一皱转身就走了,应该挺生气的,她好像还对孟安南翻白眼了。 “喂,”路之远拍了拍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说:“她翻你白眼。” “嗯。”孟安南随意的应了一声,整个人被太阳晒的懒洋洋的,“随她。” 路之远望着远处发了会儿呆,又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脑袋,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他的男朋友是个成熟的男朋友了,已经会自己赶走烦人的烂桃花了。 路之远坐直了身体让孟安南靠的更舒服,举着小册子挡着头顶的阳光,在孟安南脸上投she出一片yīn影,让被阳光刺的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他微睁一只眼看了路之远一眼,发现了某人按捺不住的嘴角,重新又闭上了眼睛,只是那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极了他头顶那人。 晚上回到家,孟安南正坐在chuáng上给路之远抽背政治,他的一双腿都搁在路之远身上,被人轻重适宜的按摩着。 “别按了,也没多疼。” 路之远正闭着眼睛歪着头想知识点,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手里动作没停:“你明天还有个接力,今天不给你按按,你信不信明天你连chuáng都下不了。” “那你怎么办?”孟安南说,“你明天跑完1500会不会连家都回不了。” 现在一听到一千五这几个字路之远心里就瘆得慌,他苦着脸说:“那我不管,我要走不了了,你得背我。” 孟安南笑着点点头:“行啊。” 突然路之远好像想到了什么,手里的动作放缓:“我今天上厕所看见周盛了,他还对我笑了,你说他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孟安南不置可否,“可能吧。” 末了又说:“离他远点儿。” 路之远一紧张,以为他俩又gān架了。 哪知他说:“别和傻子玩儿。” …… 该来的躲不了,1500还是来了! 路之远站在赛道上腿都忍不住发抖,他本来就紧张,但这会儿身边还有个熟人。 周盛看着旁边不停深呼吸的人,调侃说:“你行不行啊,别一会儿栽跑道上了。” 路之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家孟安南说了,不让我和傻子玩儿。 “放心吧,”周盛说,“要真跑不动了,我领着你跑。” 路之远长呼了一口气,看了周盛一眼,还是笑了:“少嘚瑟,我肯定面不改色的跑完全程,冲过终点的时候依旧帅气。” 周盛非常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路之远越过人群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孟安南,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专注。 “别怕,我陪你。”他无声的用口型对路之远说。 顿时路之远胸腔里不停作乱的心跳逐渐消停下来,他想,他得跑完,不能给男朋友丢面儿! 但是话虽这么说,但跑完全程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跑到大概三圈半的时候,路之远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喘气的声音就像坏了的风箱,听着就费劲儿。 “别大口呼吸,用鼻子吸气,用嘴呼出去。”孟安南一直在操场内圈陪着跑,这么三圈下来,面不改色的倒是孟安南。 路之远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正确的呼吸方式了,他只知道如果不用嘴巴大口呼吸的话,他可能会憋死在跑道上。 “你别陪我跑了,”他现在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那么多人看着。” 孟安南笑着看他,脚步速度不减:“我陪我男朋友难道不行吗?” 路之远侧头看他,此时阳光逆向而来,孟安南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路之远突然提速,开始做最后的冲刺,终点在不远不近的前方,他拼尽了全力,即使现在脚上仿佛绑了两个沙袋迈不起来,他也拼了命的跑,男朋友在旁边跟着呢,他得帅气的冲过终点! 然而等冲到了终点,他发现根本就顾及不到什么帅气不帅气了,迈过终点线的那一刻他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晃晃悠悠的将要摔倒,先一步抵达的周盛伸手扶了他一把,下一秒手上的人就被捞走了。 孟安南搂着路之远不让他往地上掉,对周盛说了一声:“谢了。” 周盛摆摆手,笑了,被自己的同学搀扶着走了。 “还好吗?”孟安南拖着人不让他往地上躺。 路之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像一条濒死的鱼,无比的渴望氧气。 “我……我要……躺……地上!”他断断续续的在喘息的间隔里说出一句话。 孟安南当然没答应,他搂着人qiáng行走动几步:“你不能坐,要先走一会儿。” 路之远像是被bī急了,整个人qiáng硬的要往地上溜,孟安南没法只好圈着他,商量说:“我背你?” 两相权衡后路之远点了点头,他正要往孟安南背上靠的时候,身后带起一阵劲风。 下一秒他就腾空了。 冯柯领着一群男生过来了全是他们班上的,二话不说把他给抬了起来。 张达肉乎乎的爪子拖着路之远的肩膀,冯柯和鲁迦一人抬了条腿,浩浩dàngdàng一群人就这么把他给抬走了。 他想起来运动会之前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们记得把老子抬回去啊!” 他后悔了! 路之远眼巴巴的望着后面跟着的孟安南。 我要你背! 我不要他们抬我! ☆、第50章 “呃!!啊!!!”早上路之远刚起chuáng,脚一挨着地就惨叫一声,险些跌到地上去,还好孟安南眼疾手快捞了他一把。 “我昨天晚上没把你怎么着啊,别碰瓷儿。”孟安南把他扶到chuáng上坐着,好笑的说。 “滚!”路之远想踹他一脚,奈何腿根本就抬不起来,他往后一倒说:“我的腿基本是废了!” 运动会结束后的当天晚上,孟安南给路之远捏腿起码捏了一个多小时,手都酸的快抽筋了,可是看早上这表现,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那怎么办?还得上课呢。” “我这算工伤吧!”路之远支着个脑袋,愤愤地说:“学校就应该直接放假,休息个一天两天的再去上课。” “行啊。”孟安南把路之远的两条腿搁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的按着,“你去跟老陈说啊,看他答不答应呗。” “唉!”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后,路之远坐了起来,拍了拍孟安南肩膀,发自肺腑的说:“我情愿是被你gān了,起码还慡,这尼玛只剩疼了。” 捏腿的动作一顿,孟安南抬眼看他,凑近说:“今晚就gān你,这样明天你除了疼还慡了一回。” 路之远愣了愣,默默地把自己的腿拿了下来,一瘸一拐的下了chuáng,一边往门边走一边说:“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我还是继续疼着吧。” 他qiáng行提速,身残志坚的让自己的脚速恢复到平常水平,拉开门就出去了,只是瞧着背影略显心虚。 “咦?之远啊,你这是怎么了?”孟淮成拿着个小木槌正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腿,扭头看见拖着脚像是走在刀尖上的路之远,不禁疑惑道。 “别提了,孟叔。”路之远摆摆手,以蜗牛爬行的速度从孟淮成面前走过,语气哀怨:“一场运动会一个1500让我从追梦少年变成了断腿少年。” 孟淮成滑着轮椅跟在路之远后面,笑着说:“那安南呢?他怎么样了?” 当事人正从房门出来,听到来自父亲的问候,立刻身体力行的向自己的老爸报告自己的情况。 他以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走到孟淮成面前,朝气蓬勃的打了声招呼:“爸,早上好。” 路之远瞥了眼生龙活虎,能蹦能跳的孟安南,没说话,拖着连代步工具都算不上的废腿进了浴室。 孟淮成冲着浴室使了使眼色。 自己作的死,自己去哄。 孟安南走进浴室在门口看了会儿正面无表情刷牙的人,凑了上去殷勤的问道:“早上想吃什么?” 路之远继续刷牙,不说话。 “你不是说想吃排骨面吗?我去给你煮?” 然而不管孟安南不管怎么态度诚恳,语气温柔,某人就是不动如山,任你在旁边说的天花乱坠。 本来路之远早上就有起chuáng气再加上腿疼,心情根本就高昂不起来,另外加上孟安南没有眼力劲儿的添堵,简直是火上浇油,他现在就属于给他点火星,直接能自爆的那种。 “我错了。”孟安南从身后抱住他,凑到脖子边蹭了蹭,偏头看着眼神毫无波动的人。见他毫无反应,又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 终于,路之远偏了偏头,斜睨了他一眼:“刷牙了吗?就亲我!” 孟安南替他擦了擦脸颊,用行动展现了什么叫骂不还口,直接拿了印着“我谁都不服”几个字的牙杯,而路之远手里捏着的上面则写着“专治各种不服。” 这是他俩逛创意店时看见的,路之远毫不犹豫的就买下来了,然后蛮不讲理的拿走了“专治各种不服”的那个,用他的话说就是比较符合他深藏不露的气质。 是吗? 路之远看着他正在挤牙膏,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是要煮面吗?” 孟安南捏着挤了一半的牙膏和路之远对视了几秒,顿时恍然大明白,果断放下了手里的牙膏,大步走出浴室门。 “我现在就去煮,马上!” 路之远看着快速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回头冲着洗脸池吐了口牙膏沫,抬头咧嘴笑了。 傻。 吃过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面后,路之远不仅胃舒服了,心情也变明朗了。对着孟安南,脸色总算和颜悦色起来了。 到了教室看到一群和他一样走路靠拖的人,心里顿时平衡不少。 张达作为一班的重量级人物,运动会的时候非常荣幸的担当起掷铅球的重任,所以他的腿脚并没有什么问题。 因此他不可避免的承担起为他左邻右舍的亲爱的同班同学们倒水的重任。 “达达,水。”冯柯举着水杯,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他作为体育委员一个人报了三项,除去100米,400米,跳高还外加接力赛,腿估计得废好几天了。 张达刚给另外一个人接了水递过去,听着冯柯呼唤他,马不停蹄的又拿了杯子去接水,那浑圆的背影看着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路之远坐在位子上看了一会儿突然举着杯子学冯柯有气无力的歪在桌上,对孟安南说:“南南,水。” 孟安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神色古怪,像是被那一声“南南”吓得不轻。 他拿过水杯默默到了饮水机旁边等着接水。 正在接水的张达发现身边站了个人,抬头一看,立马说:“孟哥,你先?” “不用。”孟安南拿着水杯站在那儿,“我排队。” 张达接完了水直起身就看见路之远正撑着头笑着往这边看。 “达达,你好乖啊,快过来让我捏捏你的肚子。” 莫名其妙被夸了一顿,张达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挺高兴,听到路之远叫他便走了过去。 路之远双手捏着张达软乎乎的肚子捏了一会儿,觉得手感非常好。 “达达,别理这傻子,快过来,你亲爱的体委要渴死了。” 冯柯在位子上左等右等都没等来胖乎乎的身影,扭头一看就发现他的送水童子被一混蛋截胡了。 就在这时孟安南拿着接好的水过来了,递给路之远,“给。” 语气挺正常的,但是眼睛却死死盯着张达肚子上那双捏肉捏的不亦乐乎的手。 “去吧,达达,辛苦你给傻bī送水了。” 路之远大手一摆,给张达放行。 然后冲着站在他面前那个递水的人笑,接过水一偏头,说:“谢谢南南。” 张达一边往前走,一边往后看,身后一站一立的身影瞧着真和谐,他孟哥的眼神好像有些温柔? 还没等他看个真切,就被冯柯紧急呼唤,连忙加快步伐送水去了。 孟安南面不改色的在位子上坐下,可路之远却好像是喊上瘾了,一口一个南南叫的真殷勤。 “南南,你怎么不说话啊?” “南南,你哑巴了?” “南南,南南……” 孟安南突然伸手捂住喋喋不休的嘴巴,“闭嘴。” 路之远一偏头,好笑的看着他:“不喜欢啊?” “喜欢。”孟安南看他一眼,眉梢微挑,“不过仅限一种情况。” “嗯?”路之远疑惑道,“那种情况?” 孟安南看了他一会儿,凑到耳边说:“chuáng上,哭着喊。” 路之远愣了愣,一把推开他,耳根发红:“你你你,你厉害,我认输。” 孟安南面不改色安安稳稳的坐在旁边,好整以暇的观赏着从耳根往脸颊上窜的红晕。 上午一整节课下来,路之远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板,但是余光却在暗自瞟着一旁的人,孟安南也聚jīng会神的望着老师,余光里也在看路之远,两人就在各自的余光里眉来眼去。 孟安南嘴角隐隐挂着笑意,路之远瞥他一眼,暗地里捅他一拐子。 笑个屁! 下课了路之远正和孟安南在后边掐架,当然只是他单方面的,孟安南全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冯柯从后面路过的时候悄摸悄息的敲了一把路之远的脑袋,从后门溜走了。 “妈的!”路之远停了手,瞥了眼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替孟安南顺了顺之后撸起袖子,像是要找冯柯算账,“个缺德玩意儿!老子要neng死他!” 就在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出去逮人的时候江捷过来了,看那表情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班长?”路之远暂时将自己的仇恨放到一边,放下手问道。 江捷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看了看孟安南,尴尬的开了开口,但是半天也没憋出个整话来。 路之远看了看情况,试探着问道:“我先回避?” “不用。”江捷连忙摆手,“我,我就是想问问孟安南有没有……周盛的联系方式。” “周盛?”路之远有些惊讶,江捷这么本分守纪的人怎么和周盛扯上关系了。 当然,他这句话里不带丝毫的私人感情! 认真脸! 孟安南也有些奇怪,他顿了顿说:“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是认识而已。” 江捷有些失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见江捷转身要走,路之远又叫住了他:“班长,我可以帮你去问啊。” “嗯?”江捷犹豫了一会儿,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麻烦了,没有就算了。” 路之远笑了笑说:“没事儿,问个号码而已。” 江捷想了想便答应了:“那……谢谢你了。” “小事儿。”路之远摆摆手,“不过,你要他的联系方式gān什么啊?” 江捷性格有些腼腆,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路之远挺喜欢他的,觉得他性子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帮他。 “我有一次在校外碰上姜睿,他把我拦住了,恰好被周盛看见了,就,就帮了我一把,我想跟他道个谢。” “姜睿?”孟安南眉头一皱,“他又找你了?” “不,不是,”江捷面对孟安南还是有些紧张,“那天只是恰好碰上了,他没把我怎么样,就是拦着不让我走。” “他傻bī吧。”路之远骂道。 “班长,你别怕。”路之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他再找你,你就跟我们说,我们保护你。” 江捷笑着点点头,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好,谢谢。” “电话我去帮你要。” 路之远想了想又说:“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你当面道谢?” 江捷却连忙摇头:“我,我不好意思。” 见周盛那傻b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虽然路之远心里这么想,但考虑到江捷软乎腼腆的性格还是妥协了。 “那你等着,我们现在就去。”说完便拉着孟安南出去了。 周盛看着门口站着的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人找他gān嘛?打架? “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路之远话不多说直奔主题。 “啊?”周盛彻底懵了,他看了看孟安南,但这人不耐烦的看着他,重复说:“电话号码。” 周盛犹犹豫豫的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看见路之远噼里啪啦的把自己的号码存了起来,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路之远存完号码,又自作主张的多要了一项。 “加个微信,喏,扫我。” 看着怼到面前来的手机,周盛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实话吧,你到底要gān吗?” 孟安南此时也看着路之远,不是说好只要个手机号的吗,为什么还要微信号? 不准扫! 瞥见目露凶光的孟安南,周盛表示很无辜,你们俩到底gān嘛来了!秀恩爱吗!? 老子并不想看! “快点啊。”路之远晃了晃手机催促道。 周盛迫于无奈顶着孟安南能杀人的眼神硬着头皮扫了。 路之远低头在屏幕上滑了滑,突然抬起头一言难尽的望着周盛,十分嫌弃的说:“你朋友圈发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什么早上起chuáng一杯蜂蜜水,美容养颜还通便?怎么全是养生的!?” 周盛被莫名其妙逮着要了手机号又被qiáng行加了微信,还遭遇了孟安南的死亡凝视,心里正憋屈着,这会儿又被路之远一顿嫌弃心里更是不好受了,恼羞成怒道:“你管我!孟安南还喜欢泡脚呢!你怎么不说他啊!?” 路之远手一顿,瞥向孟安南:“我怎么不知道?” 孟安南把人拉走,冷静说:“别听,他骗人的。”说着还把路之远耳朵给捂上了。 路之远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周盛愣在原地,被孟安南一记眼刀甩了过来,他表示自己很无辜,是你的人先人身攻击的,我只是以牙还牙,不过搞错了对象而已。 路之远回到教室先把周盛的手机号和微信都给了江捷,然后回到座位上打算好好的兴师问罪。 “喜欢泡脚?回去的时候给你捎带个泡脚盆回去?”路之远语气寻常其实没什么异样,但是听者有心,知道话里暗藏杀机,稍微答错了,那这就是一道送命题。 “泡脚盆是什么?没听说过。脚还能泡?没见过,不清楚。”孟安南在桌下偷偷的拉住路之远的手,眼睛望着他,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 路之远把手抽了回来,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是吗?回去的时候跟你买一个就什么都知道了。” 孟安南暗自咬牙,在心里模拟了上十遍满清十大酷刑,被bào打的对象全是周盛,他思量着什么样的法子能让周盛死的惨烈一些。 今天晚上要是被赶下了chuáng,周盛!你就等着老子扒你一层皮! 远在七班的周盛禁不住哆嗦了几下,总觉得后脖颈一阵一阵的发凉。 今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 ☆、第51章 天气逐渐转凉,很多人连毛衣都开始添上了,秋季的风又gān又冷chuī在身上一阵透骨的寒,但也有一群人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在T裇外面只套了件棒球服就想出门。 “把毛衣加上。”孟安南一把拉住要出门的人,把手里的毛衣递给他。 路之远盯着眼前的毛衣看了一会儿,拒绝的意思溢于言表。 这件毛衣是孟安南给他买的,符合毛衣所有的特质:厚,勒脖子,且丑! “我能拒绝吗?”路之远不死心的尝试谈判。 然而谈判失败,败的彻底。 “不能。”孟安南直接上手替他脱外套,不容置喙的撑着毛衣领口从他脑袋上套了上去。 路之远认命的伸直双手配合着把毛衣穿上了,然后扯着衣服下摆左扭右扭,总有一种毛衣穿反了的感觉,好像怎么动都不得劲儿。 “不舒服。”路之远一边扯衣服一边嘟囔。 “瞎说。”孟安南替他把领子整了整,确定没穿反,“每回都说给你穿反了不舒服,我看你就是不想穿。” 路之远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底气的说:“就是不想穿啊。” 孟安南无视了他的抱怨,一边替他套上棒球服一边在抽屉里拿了两把伞,拉过他说:“我让你在家待着,你自己非要跟着我出门的,既然要出门那就乖乖把衣服穿好,感冒了还不是我照顾你。” “唉。”路之远叹了口气,“我到底是你儿子还是你男朋友啊,真能唠叨。” 孟安南按着他的头揉了揉无奈的说:“你是我祖宗。” 到了蓝鲸,孟安南给小朋友上课,他照例在休息室坐着,雨渐渐停了,稀薄的阳光从厚重的云层里找出个缝隙钻了出来。 他玩手机玩的有些无聊,站起来扭扭身子活动了一下,走到玻璃前敲了敲,孟安南循声走了过来。 “怎么了?” 路之远贴着玻璃说:“我出去逛逛。” 孟安南点了点头:“吃午饭的时候我去找你。” 刚下完一场雨,空气中还弥漫着水汽,路之远呼吸间能闻见灰尘混着泥土的味道,他沿着步行街走走逛逛,看见一条巷子便顺着走了进去,巷子两边都是一些小店。 说小是真的小,店里站了三个人都嫌挤,但东西倒是不少,都是些小物件,挺jīng致的,透着浓厚的文艺范儿。 路之远边看边往里面走,注意到一家店的店名,叫“雕刻时光”,他在门口看了看,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大叔正坐在柜台前,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不知在什么上刻东西。 他走了进去,发现这是一家石头店,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里面所有的装饰物都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他好奇的一排排看过去,发现不管是多小的石头上都可以雕刻出不少东西,往往一块石头上就是一段故事,这让他想起了高中时学过的一篇古文:核舟记,看着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板看见来客只是抬眼看了看,随口说:“想刻什么东西?” 路之远正欣赏一颗小石头上的文字,听见老板的话便走到柜台边,看见老板正在一个颜色浅绿,模样圆滚滚的石头上刻字,好像是两个字母。 “您这个是在刻什么?”路之远好奇的问道。 老板手里动作没停,回答说:“名字首字母,做情侣手链用的。” 路之远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可以自己刻吗?” 老板看他一眼,点点头说:“可以倒是可以,但这是个jīng细活还是个体力活儿,没几个人真的刻的下来。” 路之远笑了笑说:“我能刻下来的,您教教我吧。” “行。”老板停了手里的活,在抽屉里拿出一整盒石头,形状各异,小巧可爱。“先选你喜欢的石头。” 路之远凑近看了看,选了两颗月牙形的石头,颜色是深蓝色的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白,让他想起了在江滩边放孔明灯时他们并肩站在夜幕下仰头望见的那片星光。 “就这两块吧。”路之远把这两块石头小心的拿了出来。 老板拿出工具放到他面前,给了他一块不怎么好看的石头:“在这上面练练手,争取一次成功,免得làng费石头。” làng费石头?老板你想的真周到。 路之远拿着刻刀在丑石头上比划了几下,犹豫着下刀,他还没刻出个形状来,老板就说:“姿势不对,你别攥着它,就跟你平常握笔那样捏着刀柄。” “哦。”路之远调整姿势又重新开始刻,等他刻完一个“M”,登时觉得自己的手酸的快抽筋了,虎口涨的不行。 “累吧。”老板像是想抽根烟,但考虑到有客人在,没点燃只是叼着。 路之远甩了甩手,缓解那股酸胀感:“确实累,跟您是没得比。” “那是。”他叼着烟笑了笑,“毕竟是我老本行。” 路之远继续在石头上刻字,神情专注,身后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不多会儿便走出了半个小时的距离,小店内很安静,秋季的阳光恰到好处,照she在柜台边上,既暖了人的身子又提供了明亮的视线,偶尔店门口走过一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也没能分走路之远丝毫的注意力,他太专注了,好像他此时做的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石头上的一个“N”字逐渐显形,被他用刻刀一点一点修饰,力求完美。 “好了。”老板看了看石头上的字母说:“感觉找到就行,刻的还不错,现在就可以在你自己的石头上刻了。” 路之远摸了摸那两块月牙石,在心里想象了一下孟安南戴上这条石头手链时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在这两块石头上他倾注了所有的注意力,那专心的样子让老板都不禁多看了两眼,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有太多的情侣说要自己刻,也有太多人半途而废,因为累。也是真的累,虎口酸胀的抽筋那都是常事,掌心捏着刀柄被勒的发红也是再寻常不过。 能一心一意刻下来的,看的出来是太喜欢自己的心上人了。 小伙子,很不错! 路之远在老板赞赏的目光下停了手,他用小刷子拂走碎屑,好好的欣赏了一遍,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他揉了揉虎口,问老板:“您看我刻的怎么样?” “很不错。”老板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很少有外行刻的这么好的,小伙子有天分呐。” 路之远开怀的笑了,浑身的疲惫都被喜悦冲淡了。 “我去把石头打个dòng,用腕绳一穿就好了。” 说着老板便拿着路之远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的成品走进了后面的房间里,不多时便穿出了机器转动的声音。 “好了。”路之远坐着恍神的时候老板拿些两根用黑色腕绳穿好的手链递给他,那两块石头上一个刻着“MAN”一个刻着“LZY”,字母很清晰,都是他一刀一刀刻的,还挺好看,迫不及待的想要戴上,然后出去炫耀。 我和我男朋友的情侣手链,我亲手刻的! 路之远看着手心里的两根手链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老板笑着说:“给女朋友的吧。” 路之远正要回答,突然手机响了。 “喂。”他的嘴角没能抑制下去,语气轻扬,谁都能听出他真的很高兴。 “在哪儿?接你去吃饭。”孟安南跟着笑。 “一条小巷子里,在家店里买东西。” “店名告诉我,我来接你。” 路之远把店名告诉他,便继续坐着等男朋友来接他吃饭。 老板离得远没听清,靠在柜台上说:“女朋友啊?” 路之远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付完钱后路之远便继续坐着一边等人一边和老板聊天。 不多时孟安南过来了,路之远坐在店里余光里就瞥见了那道身影,甚至不用刻意去看就知道是接自己的人来了。 路之远站了起来,老板朝外边望了望没看见什么女生的身影。 看着老板疑惑的眼神,路之远看了眼已经到门口的人,笑着对老板说:“我男朋友接我来了,先走了。” 老板看了看门口的人,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拜拜。” 路之远揣着两根手链,笑着朝自己的男朋友走过去:“快走,我要吃饭,今天可累了。” 孟安南笑着揽过他问:“今天玩什么了这么累?” 两个少年肩并着肩,话语间眉眼里全是笑意,老板靠在柜台边看着渐行渐远的青葱身影,嘴里的烟萦绕着在空气中盘旋,他看着丑石头上的字母笑了笑。 爱情真他娘美好! “你自己没长手吗?非要我给你夹菜你才吃饭?”孟安南虽然嘴里揶揄他,但是手里夹菜的动作却是一直没停。 “我累啊!”路之远咽下一口饭,抬头说道。 孟安南往他碗里送了一筷子拣好刺的鱼肉,看了他一眼说:“问你gān嘛去了又不说,就知道喊累。” “晚点告诉你。”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回到家孟安南坐在chuáng边擦头发,路之远举着个chuī风机站到他旁边:“我给你chuī。” 等chuī完头发呼噜好毛儿后,路之远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把眼睛闭上。” 孟安南愣了愣,我为什么要闭眼睛? “快点闭上啊。” 看着眼前这人急吼吼的模样他只好闭上了眼睛。 眼睛闭上了耳朵听的倒是很清楚,路之远在拿东西,他蹲到自己面前了。 就在孟安南仔细听的时候手腕上传来一阵凉意,路之远在他手腕上套了个什么东西。 “好了。”路之远说,“睁开眼睛。” 孟安南慢慢睁开眼睛,低头就看见自己的手腕和他的手腕挨在一起,上面套着一根石头手链,自己手上的刻着的是路之远名字首字母,而他手上的则是自己的。 “好看吗?”路之远抬头问。 孟安南盯着看了好久,他想起来今天路之远跟他抱怨累,便捏着手腕把掌心翻过来看了看,有几道勒痕,有的地方还破皮了。 “你做的?”孟安南摩挲着那几道红痕,低声问道。 “对啊。”路之远仰着头看他,笑意盈盈,“好看吧。” “好看。”孟安南低头亲了亲柔软的手掌,话语里带着心疼。 “老板说我刻字有天分,还夸我刻的好。”路之远就像一个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迫切想要得到夸奖的孩子。 “是真的好。”孟安南说,他把路之远拉了起来,就这么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柔软的腹部,“我很喜欢,很喜欢。” 路之远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发丝间的香味擦过他的鼻尖,淡淡的味道像一味安神香让人的心绪变的安宁。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路之远被拽倒在chuáng上,孟安南伏在他身上。 “之远。”孟安南灼灼的目光望进了他的眼底,“我想要你。” 路之远的眼神往下瞥了瞥,耳根微红,重新看向孟安南时眼神有些无处安放:“可,可孟叔在家啊。” “他在睡觉,听不见的。”孟安南的声音逐渐喑哑,说话的气息有些灼热,扑打在路之远的颈项里,感觉苏苏麻麻的。 “但是在chuáng上动静很大的,肯定,肯定会听到。” 孟安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埋在他的脖颈间呼吸变的紊乱,节奏愈加深重。他亲了亲侧颈喘了口气说:“那算了。” 他直起身准备起来:“我去浴室解决一下。” 路之远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看了他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要不把被子铺地上,我们在地上……” 孟安南看着他,眼睛都忍的发红,他突然把路之远抱起,吓得路之远连忙盘住了他的腰。 他一扯被子哗啦一甩,被子落下去平平整整的铺在了地上。 路之远看了看一秒铺好的被子,再看了看孟安南,有些服气。 路之远被轻柔的放到了被子上,孟安南剥离了他的衣服,再脱了自己的,倾身压了过来。 黑暗中两人在地上热烈的亲吻,路之远环着他格外的主动,手腕上的石头滑过肌肤时的触感十分的清晰。 路之远放下戴着手链的手腕在一片漆黑中寻找着孟安南的手。 “怎么了?”孟安南舔舐着他的喉结,含混的问道。 “手。”路之远向后仰着脖子,微微喘气道,“戴着手链的那只手,给我。” 孟安南伸出手与之十指相扣,两颗石头在黑暗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月光透过窗帘照she进来,仿佛给房间的黑暗蒙上了一层透着微光的白纱,隐隐约约照亮了地上jiāo缠的身影。 “嗯~”路之远的呼吸乱的简直不成样子,随着孟安南的动作,总有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嘴里泄露出来,尽管他竭尽全力的在忍。 孟安南的气息也乱,借着朦胧的月光注视着身下的人,看他忍得难受便低头吻了上去将一声声的身不由己悉数堵了回去。 动作愈发激烈,亲吻也变得更加的杂乱无章,也更加的热情激烈。 突然路之远抱紧了身上的人,仿佛使出了全身的气力。 剧烈的动作骤然一停,两人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口气。 “疼。”路之远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 孟安南一听手便摩挲着往下摸,路之远拉住他的手,轻声笑了笑说:“后背疼,地上硌得慌。” “啊?”孟安南愣了愣,突然凑在路之远的脖颈间低声笑了,“我抱你上去。” 他退了出来把路之远抱上了chuáng,“去浴室吗?里面的东西要弄出来。” 路之远累的不想动,浑身疼,地板太硬了,铺了被子也一样硬。 “不去,要睡觉。” “那我接盆水过来,我帮你弄,你睡。”孟安南亲了亲他的额角说。 “嗯。”路之远摸了摸他的脸颊含糊的应了一声。 等孟安南打来水替路之远清理好后,喊累的人已经睡着了,脸颊埋在枕头里,露出半张脸,睡的很香,真的累着了。 孟安南蹭了蹭他的鼻子,把被子捡起来盖在他身上,随后也躺了上去把人整个抱进怀里,路之远含糊的嘟囔几声,孟安南连忙拍背轻柔的安抚。 月光柔柔的霎是温柔,比之孟安南的眼神却是差了大截,他一边拍着一边也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月色美的不像话,chuáng上相拥着的人嘴角都微微上扬,想必该是一夜好梦吧。 ☆、第52章 “什么声音?”路之远睡的好好的,被一阵莫名的声响吵醒了,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孟安南也是刚刚睡醒,坐起来听了一会儿发现是什么东西在挠门。 他晕晕乎乎的下了chuáng一拉开门就看见了正抬起一只小爪子挠空气的球球,很显然它没想到门会突然开了。 孟安南杵在门口和坐在地上的球球大眼对大眼的瞪了一会儿,早上刚起chuáng宛如装了一缸浆糊的脑子没能给出他最恰当的应对方式。 路之远半梦半醒的趴在chuáng上,发现去开门的人迟迟没回来,半睁着眼看过去:“怎么了?” 球球听见路之远的声音直接无视了门口如同石膏一般的人,摇晃着小尾巴进了门,仰着个小脑袋看路之远,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哎,球球。是你在挠门啊。”路之远垂着一只手摸了摸它,球球更高兴了,两只小爪子扒在chuáng边像是要爬上去。 门外孟淮成刚给两个小家伙倒了吃食,一个吃的正香一个跑进了房。 他一边看娇娇呼噜呼噜的吃猫粮,一边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孟安南说:“我给球球倒了狗粮它也不吃,就知道蹲在你们门口挠门,我看它挠了起码五六分钟吧。” 孟安南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上chuáng的球球,叹了口气颇为头疼。 关了门转过身走过去,路之远上半身luǒ着,此时已经坐起来了,球球踩在被子上蹦蹦跳跳的和他玩的很是开心。 “衣服穿上再玩,你也不嫌冷。”说着把掉落在地上的睡衣抖开披在了路之远身上。 路之远依言把衣服穿好,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孟安南:“你今天怎么没去波叔哪儿了?” 球球双脚踩在被子上立起身体,前面两只小爪子扒在路之远身上,看这架势像是要往他身上爬,兴许是玩欢了,伸出小舌头总要舔路之远。 孟安南看了一阵拎着它的后脖颈往后拖了拖,给赶到了chuáng头,眼见着它又要追过来,一指头按在球球额头上又给推回去了。 他一边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一边回答说:“从今天起就不去了,毕竟高三了,时间紧。” 路之远点了点头,一看球球被推的狗仰马翻,四脚朝天,一倾身把它抱了回来,瞥了眼旁边的人说:“你欺负它gān什么?” 球球窝在路之远怀里,瞪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看着孟安南,那眼神看着颇为委屈,仿佛在说:是啊,你欺负我gān嘛! 孟安南伸出手指头戳了戳球球的额头,淡淡的说:“没欺负它,和它玩儿而已。” 球球哼唧一声,把小脑袋埋在路之远的咯吱窝不出来了。 他骗人! 路之远觉得好笑,挪了挪屁股准备下chuáng,突然嘶的一声,眉头皱了起来。 孟安南揽住他问:“怎么了?” 路之远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看那眼神很是难以启齿,他摆了摆手一手扶腰站了起来。 看他这表现孟安南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昨天有些过火了。 “那个,我,昨天……”孟安南一手扶着他一边磕绊着开口。 “闭嘴!”路之远瞪了他一眼。 球球趴在chuáng上,听见路之远带着怒气斥了孟安南一声,突然狗胆包天蹭的站起来,冲着孟安南奶声奶气的吼了一声。 “汪!!!!” …… 路之远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孟安南已经把早饭给摆上了。 孟淮成喝了口粥对他们说:“今天中午和晚饭就不在家吃了。” 路之远刚坐上桌子听到这话,抬起头疑惑道:“那在哪儿吃?” 孟安南坐在他旁边看了孟淮成一眼说:“去我奶奶家,今天她生日。” 孟淮成继续喝粥,只是垂着头眼睛却偷偷瞥了眼孟安南。 路之远坐在对面将这两人你来我往的眼神jiāo流看了个gān净,不知道他们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孟安南看见路之远疑惑的眼神,解释说:“自从我爸受伤后就很少去我奶奶哪儿了,每回都只是我一个人去。今天倒是稀奇,自己提出来了。” 孟淮成咳嗽几声掩饰尴尬:“那什么,我不是怕你奶奶看到我这个样子伤心嘛,每回去了都要抱着我哭一阵,我还不是怕她哭坏了身体。” “上回我去我奶奶哪儿她还念叨你了。”孟安南说。 孟淮成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对不起她,一大把年纪也没个儿子在旁边照顾她。” “我让你把奶奶接过来你又不肯。”孟安南说。 “唉。”孟淮成笑了笑,难掩苦涩,“接过来了到底是我照顾你奶奶,还是你奶奶照顾我啊。” 孟安南看了他爸一眼说:“不是还有我吗。” 孟淮成摇了摇头:“你自己要忙着上学,那里照顾的过来这么多人。” 路之远在旁边听的也难受,在桌子握着孟安南的手,对孟淮成说:“孟叔,还有我呢。” 孟淮成笑着摸了摸路之远的头,“好孩子。” “其实不接奶奶过来还有个原因,我以前没出事的时候就提过要把她接过来和我一起住,但是她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孟安南问。 “你奶奶和你爷爷在老房子里住了大半辈子,说舍不得搬走,而且她想守着你爷爷,哪儿也不想去。”孟淮成说。 一番话讲完,饭桌上一片死寂,只剩了孟淮成搅动粥碗时勺子碰撞碗壁发出的声音。 路之远看了看孟安南又看了看孟淮成,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 他捏了捏孟安南的掌心,笑着对孟淮成说:“叔,别担心,从今天起一有时间我就陪着孟安南看她老人家去,陪她说说话,保给哄的天天笑眯眯的。” 孟淮成一听顿时开怀的笑了:“我看行,你这么讨人喜欢,奶奶肯定喜欢你。” 路之远一句话让沉闷的气氛立时烟消云散,又恢复到以往的轻松自在。 孟安南低头喝着粥,手却紧紧握着路之远,腕子上的小石头轻轻的贴到了一起。 九点多钟的时候波叔过来了,专门接他们给奶奶过生日去的。 波叔把孟淮成搬到车里坐下,把轮椅放到了后备箱里,刚坐到驾驶座上就被拍了一巴掌后脑勺。 “你是不是又买了一大堆东西。”孟淮成盯着他的后脑勺问。 波叔扭头笑了笑说:“我给我gān妈买的又不是给你买的,你管我?” 孟淮成气闷又冲着他的头拍了一巴掌。 坐在副驾上的芳姨也回头笑着说:“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都是一些补品,对老人身体好的。” 波叔附和说:“就是,就是。“ 果不其然又被薅了一巴掌:“开你的车。” 孟安南和路之远把孟淮成夹在中间,两人看见他气急的脸色忍不住笑了,然后两人一人被赏了一巴掌。 “俩小兔崽子,敢笑我。” 两个小兔崽子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老老实实的抿起了嘴巴。 不敢笑,不敢笑。 一路上说说笑笑,眨眼就快到地方了。 车开到路口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那里,不停探着头看。 路之远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孟安南的奶奶。 跟上次一样,她依旧在路口站着,静静地等他们来。 波叔把车停了下来,对他们说:“两个小的下车陪着奶奶回去,我把车开到门口。” 两人飞快下车,奔着奶奶就去了。 “奶奶!”孟安南拉着路之远跑了过去。 “南南。”奶奶苍老的脸上扬起笑容,迈着年迈的步子往他们这边走。 车缓缓的开过来,孟淮成降下车窗,对着窗外的老人喊了一声:“妈。” 老人看到自己的孙子一高兴没注意到后面的车。 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儿子把头伸出窗外在叫她,登时眼圈就红了。 “大成!”老人两手扒在窗口握着孟淮成的手,看见儿子的脸,眼泪就流下来了。 孟淮成伸手擦去母亲的眼泪,心疼说:“你看你又哭,怎么老是哭。” 老人笑着抹了抹眼泪说:“不哭,妈不哭了,高兴啊,妈是高兴啊。” 波叔打开车门下来了,扶着老人说:“gān妈,看见我,您高不高兴啊。” “波子也来啦!gān妈当然高兴!看见你们来啊,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芳姨也下了车,揽着老人说:“gān妈,他们去停车,我和两个孩子陪您回去。” “芳芳也来啦!”奶奶笑的合不拢嘴,浑浊的双眼像是都高兴的明亮起来了。 到了家,老人把家里所有的吃食都拿了出来,忙里忙外的。 “妈,不用拿这么多,吃不完的。”孟淮成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孟安南,让奶奶别忙活了。 “奶奶,不用拿了,坐下来歇会儿。”孟安南追过去把奶奶扶过来坐下。 老人坐在孟淮成身边,握着他的手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你们来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孟淮成揽着自己的母亲说:“这些都是波子买的,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是听您的话什么东西都没买,可别再唠叨我了。” 波叔笑着说:“gān妈,我这都是给您买过来补身体的,要记得吃,千万别舍不得啊,放久了就过期了,吃进肚子里才划算。” “他这话没错。”孟淮成附和说,“您啊,可劲儿吃,别又舍不得吃一直放到过期。” “知道了知道了。”老人笑着应下了。 “南南,之远。”奶奶拿着两瓶牛奶递给他们,“来,他们不喝你们喝,都在读书,辛苦的很,要补补。” “嗯?”孟淮成疑惑的看向自己儿子,“你奶奶怎么好像认识之远?” 孟安南轻咳了一声,看了眼路之远说:“我上回,带他过来玩儿过一趟。” 奶奶笑着应和说:“是啊,之远来过一趟,是个乖孩子,可讨人喜欢了。” 孟淮成瞥了眼俩小崽子,笑着揶揄说:“臭小子,动作还挺快。” 波叔和芳姨没怎么听懂,看不懂三人之间的猫腻。 但是他还想着另外一件事:“哥,鱼竿还在这儿吗?钓鱼去啊。” “在,在。”奶奶说,“我给你们收着呢,就怕你们过来要去钓鱼。” 说着便到房间拿出用布裹的严严实实的鱼竿。 “果然,放gān妈这儿就是放心。”波叔笑着把布拆开,拿着两杆鱼竿说:“走吧,钓鱼去。” 两个老男人去钓鱼了,芳姨帮着奶奶准备午饭。 两个小孩帮不上忙,也跑了。 “好多油菜花儿啊!” 两人在乡间小路上漫步走着,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让人有种席地而睡的冲动。 “前边有片草地,去哪儿躺躺?”孟安南说。 “行。” 草地上绿油油一片,青草里还藏着星星点点淡紫色的野花,草皮深厚,看着松松软软的,恨不得马上躺下去。 路之远便是这样,迫不及待的拉着孟安南躺下,呈大字型瘫在草地上,舒服的叹了一声。 仰头看着澄净的蓝天,阳光暖暖的落在身上,让人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四周安静极了,心里也是宁静一片。 孟安南躺在他身边,两人的手覆在一起。 “奶奶真好。”路之远说,“我以后陪你来看她。” 孟安南望着天空,笑着说:“好。” 一阵微风拂过脸庞和发梢,苏苏痒痒的,很舒服。 “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奶奶。”路之远说。 孟安南侧过头看他。 路之远依旧闭着眼睛,继续说:“我的爷爷奶奶眼里只有我爸,他跑了以后一个劲儿的责怪我妈,说我爸欠钱都是因为她不持家,没本事管不住我爸,然后连带着也不喜欢我。” 感觉到孟安南握紧了他的手,他笑了笑,睁开眼睛望着天空,接着说:“这么多年对我们不闻不问,你说我爸的错凭什么归结到我和我妈身上,儿子是人,孙子和儿媳就不是人了吗。” 察觉到路之远声音里的哽咽,孟安南起身,看着望着天空眼圈泛红的人,心里隐隐犯疼,他贴着路之远摸着他的头,轻柔的安抚着。 “还有我外公外婆。”他苦笑一声,“我甚至没见过他们,就因为我妈铁了心要嫁给我爸,就不要这个女儿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儿子。可就因为这个,女儿说不要就不要了吗?他们,他们怎么能做到心这么狠的。” 孟安南把人抱进怀里,拍着背安慰,“不想他们了好不好,不值得。多的是人爱你。” 他亲了亲路之远的发顶,“我最爱你。” 路之远埋首在孟安南怀里,被他一下一下轻拍着,呼啸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每次看见孟安南的奶奶总是用一双饱含着期待和思念的眼睛看他。 将他的喜好一个不落的记在心里,攒着好吃好喝的第一个想的不是留给自己,而是等着孟安南过来,要第一时间拿出来,给她的宝贝孙子。 路之远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浓烈又直白的爱意,那么长的年岁里,没有人去把他的喜好放在心里,没有人藏着好吃好喝的就为了给他,没有人期待他,挂念他。 那么久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学着自己照顾好自己。 所以他羡慕。 他心酸。 孟安南仿佛dòng察了他内心的想法,按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 他看着路之远说:“你啊,早上爱吃包子豆浆,拒绝油条。平时最爱吃肉,青菜得bī着你才肯吃。你最讨厌最讨厌香菜,要是别人不小心在菜里加了香菜,你肯定气的那一整盘菜都不碰了。” 路之远气息稍急,平复下来的眼眶再次泛红。 孟安南摩挲着他的眼角接着说:“你胃不好,不能吃太冷不能吃太辣,但是总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要时刻给你备着药,睡觉爱趴着睡,要把你搂着才能改过来。” 他抚着路之远的侧脸,看的专注,他说:“你看,我都记得。” 路之远几乎是扑着撞进孟安南怀里,哭声像是开了阀从嗓子里倾泻而出。 他几乎是哭着喊出一声:“我爱你!” “孟安南,我他妈太爱你了!” 孟安南抱着他,低声的笑着,他说:“嗯,我也爱你,我他妈的他妈的太爱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路看过去没想到居然写了五十几章了,有点欣慰,总算没有一件事是三分钟热度了,哈哈哈 ☆、第53章 中午的时候两个老男人众望所归钓了一大桶鱼回来,午餐桌上几乎成了全鱼宴,之后居然还剩了大半桶鱼。 按芳姨说法就是,这俩老畜生快把鱼塘给钓空了。 晚上的主食则主要由两个小的出力,合伙逮住了一只走位风骚,想要飞天的老母jī。 两人不可避免的沾了一脑袋jī毛,俩老畜生看的聚jīng会神,还不时点评几句,看看到底谁的身手更敏捷,气的人想以下犯上,把这只战斗力超群的jī丢到他俩头顶上。 最后还是芳姨出面把俩臭男人赶去拔jī毛了。 晚饭过后,坐了一会儿也该走了,老太太收拾了几大袋子新鲜蔬菜,qiáng行让他们拿着,出门的时候几乎人手一个袋子,都这样了老太太还在从屋里往外拿。 “哎,妈,妈,够了够了,这么多哪儿吃的完啊。”孟淮成腿上堆了两大包东西,眼看着他妈还要继续放赶紧阻止。 孟安南手里拎着东西,看着他爸递过来的眼神,立刻会意,空着的那只手揽着奶奶说:“奶奶,真的够多了,您要是觉得给少了,等下回,我和之远过来看您的时候您再接着给。” 老太太一听自己孙子下回还来,笑的嘴都合不拢,便听了话不再拿东西出来了。 波叔把东西悉数放进后备箱里,然后将孟淮成搬进车里后,对不舍的看着他们的老太太说:“gān妈,别跟着送了,就到门口吧。” 孟淮成从窗户里伸出头也说:“是啊,妈,别送了。安南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你,我也会经常来的,啊。” 孟安南宽慰了奶奶一会儿后跟路之远一起上了车,老太太站在车门旁,碎碎念念的叮嘱两个小的要多吃饭,学习辛苦不能累垮了身体,还念叨孟淮成的腿,几乎把全车的人叮嘱了遍才站到一旁看着车开走。 “唉。”孟淮成坐在后座上,叹了口气,转着身体看着还站在车后面看着他们的老太太,“你奶奶还是这么唠叨,看看,还不进屋里去。” 孟安南跟着看了一眼,笑着说:“奶奶舍不得我们走,这么多年不也唠叨过来了吗。” 孟淮成也笑,“也是,你奶奶要是哪天不念叨我了还真是不习惯。” 把人送进家门后波叔和芳姨没久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孟淮成今天钓了大半天的鱼这会儿也累了,早早地洗完澡就睡了。 路之远和孟安南把带回来的蔬菜分分捡捡摆到冰箱里。 他正弯着腰往外拿菜的时候孟安南突然凑过来,蹲在他旁边,说:“今天某人好像对我说我爱你了。“ 路之远顿了顿,瞥了眼旁边笑得不怀好意的人,继续拿菜。 “哎。”孟安南拍了拍他的小腿,说:“再说一句呗。” 这会儿所有的蔬菜都收拾好摆进了冰箱里,路之远看都没看蹲在地上的人一眼,径直走到水池边洗手。 孟安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靠在旁边就这么一直看着。 球球从路之远一进门开始就跟着转悠,这会儿路之远身后就像跟了两只尾巴,他到哪儿这两只尾巴就跟到哪儿。 孟安南低头看了眼不停的在路之远脚边打转的球球,眉头一皱。 你就不能和娇娇一样高冷的找个地方趴着吗?能不能不要围着我的人转悠! 球球不甘示弱,仗着自己长的可爱,便一只伸出小爪子扒拉路之远的裤脚。 求抱! 果不其然路之远成功的被吸引了注意,他被旁边这狗皮膏药烦的不行,正好看见仰着小脑袋望他的球球,便想把它给抱起来。 但是还没等他出手旁边那狗皮膏药就出手了。 他拎起球球的后脖颈直接提溜出了厨房,啪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顿时世界就清净了。 路之远无语的看着走过来的人,甩了甩手上的水,想径直绕过他出门,但是他往左孟安南就往左,他往右,孟安南就往右。 妥妥一拦路虎。 “你到底想gān吗?”路之远看了他一眼,凉凉的说。 孟安南偏着头看他:“想听你说我爱你啊。” 路之远将手上剩的水唰的全撒在孟安南脸上,不客气的说:“你清醒一点。” 球球不堪受此大rǔ,坚定的认为刚刚丢他出门的混蛋对他的亲爱的主人心怀不轨,便拼了命的用两只前爪疯狂挠门。 混蛋!你开门啦!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 开门啦! 心怀不轨的混蛋没有辜负球球对他的期望,此时他把路之远抵在洗手池边严丝合缝的圈住了。 “说不说。”他亲了亲嘴角说。 路之远用冰凉的手拍在孟安南脸上:“不说!” 不说孟安南就继续亲他,起初浅尝辄止,后面便攻池掠城,不留余地。 “你他妈,你他妈想憋死我吗?”路之远逮住空隙喘匀了口气,扭头瞪人。 “那你说不说?”孟安南贴着他的唇眼含笑意的看他。 “说说说!”路之远被磨的简直没脾气,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我爱你,爱死你了。” 孟安南顿时笑的像朵花儿一样,路之远简直哭笑不得,拍了他一巴掌,笑骂道:“开心了?开心了就放开我,我还要去洗澡。” 可惜了孟安南到底还是个混蛋,混蛋是没有信用可言的。 他非但没有把人放开,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把人亲的不住往后仰。 路之远腰抵在洗手池边,后衣襟被台面上的水濡湿了一大片。 正当他们亲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一声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路之远手抵着孟安南肩膀把人往外推,“你个畜生,放开老子,没听见我手机响了吗?” 孟安南侧头在他的脖颈间咬了一口,不情不愿的把人放开了。 “嘶。”路之远捂着脖子踹了孟安南一脚,只顾着和面前这人斗智斗勇,没看清来电人是谁就接了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边静了一会儿传出莫如兰的声音:“是我啊,你这是连我号码都不记得了?” 路之远愣了愣,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后笑着说:“刚刚接电话时没注意。” 莫如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说了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对了,我明天回来一趟,大概下午两点到。” “怎么了?回来是有什么事吗?”路之远问。 “嗯。”莫如兰回答说,“我和你彭叔叔商量着想回国把证给领了。” 路之远没立即回答,沉默了几秒之后才说话:“嗯,挺好的。” 这会儿换莫如兰那边沉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打电话时,总是有那么一股尴尬的气氛环绕在他们之间。 “你,还怪我吗?把你一个人就在国内。”莫如兰沉默的有点久,在路之远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电话时,她突然开口问道。 孟安南已经出去了,在他听到莫如兰在电话里说要回国领证时就自觉的开门出去,留给路之远一个单独的空间。 可惜孟安南的善解人意好像并不是路之远想要的,至少现在他就迫切的想要攥着孟安南的手,也不至于靠无可靠,心里空落落的。 “不怪。”他说,像是怕对面不信,还特意qiáng调了一句,“真的,我真的不怪你,本来你也没什么错,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离了妈就活不了,再说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要过,总不能围着我过一辈子吧。” “之远……”她像是还有话要说,但是路之远却不想听了。 “明天我要上课就不能到机场接你了,等我放学了家里见吧。”他说。 挂断电话后,路之远靠在洗手池边愣了一会儿,孟安南大概是听到谈话声断了便推门进来了。 路之远正低着头出神的看着地面,听到推门的声音便抬起了头,看见门口的孟安南,顿时嘴一撇,伸直了双手,要抱! 孟安南立刻快步过来,一把把人拥进怀里,路之远叹了口气靠在肩头,他此时就像漂泊的船靠上了岸,踏实了。 “完了。”他说。 孟安南没听明白,拍拍他的背问:“什么?” “唉。”路之远叹了口气,脸贴着肩头,闷闷的说:“这下妈彻底成别人的了。” “胡说。”孟安南摸了摸他的头,“你妈怎么就成别人的了,又自己吓唬自己,你妈不论和谁结婚,她都是你妈。” “可惜啊。”路之远说,“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孟安南这时没说话了只是抱着他,他知道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路之远其实什么都明白,也正因为他都明白所以他才不开心。 有时候明白的太透彻了也不好,过于明白就要委屈了自己,当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的时候,任性便没了理由。 “喂,”路之远抬起头看着他,“你是我一个人的吗?” 可是刚问完,他又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你还是孟叔的。” 孟安南好笑的看着他自问自答,抵着他的额头说:“错了,角色搞错了,我是我爸的儿子没错,但你也别忘了,我还是你一个人的男朋友,不论现在还是将来,都是。” 路之远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孟安南磨了磨鼻尖,眉眼弯弯:“嗯?怎么不说话。” 路之远睁着眼睛凑近了亲了上去。 因为要亲你,没工夫说话。 孟安南揽着他的腰,笑着引导路之远急躁的动作,却被人瞪了一眼,便老实了,任由某人急躁而又不得章法的亲吻着。 路之远也不闭眼就这么看着,像是要把人看进心里再也不放出来。 有人说一辈子很长很长,但是一想到这么久的岁月里身边一直有这么一个人,那一辈子也变的短了。 洗完澡后路之远趴在chuáng上,孟安南举着chuī风机在给他chuī头。 他这会儿心情还可以,并没有低落多久。 chuīgān头发后孟安南坐在chuáng边chuī自己的,路之远偏着头看他,伸手点了点他的唇面。 孟安南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但控诉的眼神却是溢于言表。 下次就算要啃麻烦下嘴轻点好吗? 路之远趴着闷闷的笑。 孟安南关了chuī风机丢到桌子上,反身压在路之远身上,“还笑?你看看你给我啃的。” 路之远扭头看了一眼,撞了撞他的额头说:“给你啃回来?” 孟安南把人翻了个面儿,面向自己:“啃肯定是要啃的,但不是现在,咱们该睡觉了。” “哦。”路之远环着他的脖子笑,“对了,跟你说一事儿,我妈明天就回来了,估计我得回家住两天。” 孟安南把头埋进脖颈里,不说话。 “听到没?”路之远摩挲着他的头皮,问道。 孟安南摆了摆头,闷声说:“没听到。” “嘿!你这人!”路之远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怎么还耍起赖来了?” 孟安南依旧在他脖颈里拱来拱去,看这样子是真心不情愿。 路之远觉得好笑,捏着他的后颈说:“我妈顶多待两天,之后我立马回来,忍忍?” 孟安南也不是真的就两天也忍不了,就是…… 去你妈的!就是忍不了! “记得早点回来啊。”孟安南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路之远,颇为委屈。 路之远一笑,点点头说:“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孟安南又埋进了脖颈里,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癖好。 “想把你偷走藏起来。”他难得的像个任性的小孩。 路之远无意识的拍着他的背,温声说:“瞎讲,拐卖人口犯法的。” “哦。”语气蔫蔫的,不能偷,生气了。 路之远忍不住笑,安慰他说:“不用你偷,我跟你跑。” 孟安南抱着人滚了一圈,钻进被子里,把两人盖好。 “跑之前先睡觉,我们养足jīng神。” 路之远抱紧了人,贴在他怀里,笑着说:“好,听你的。” ☆、第54章 放学了,路之远今天迈的步子极缓极慢,孟安南走在旁边不得不配合着他的步伐,好在他们走在最后面,要不然非得bī的人从他们身上踩过去。 “你还想蹭多久?快到校门口了。” 路之远看了孟安南一眼没搭话,遥遥的忘了校门口一眼,莫如兰说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唉,走吧。”他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不再原地磨鞋底,和孟安南朝门口走去。 “之远,这里!” 路之远一出来莫如兰就看见他了,她站在一辆车旁对他挥了挥手。 孟安南见路之远顿住了脚步,跟着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他:“走啊,怎么停下了?” 路之远看了那辆车一眼,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彭志国,他下意识看了孟安南一眼,过了会儿才按捺下心里的情绪,朝着莫如兰走过去。 孟安南跟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 他刚刚看见了,路之远看他的那一眼,充满了激烈的抗拒。看清他眼里的情绪后当时甚至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想拉起他就跑。 “妈。”路之远走到莫如兰面前,看了驾驶座上的人一眼,又唤了一声:“彭叔叔。” 莫如兰看着很高兴,她拉过路之远,这时才看见了他身后的孟安南,便笑着问:“之远,这是你同学吗?” 路之远看了孟安南一眼,点了点头,“这是我朋友,孟安南。” 孟安南见莫如兰在看自己就笑着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路之远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挨着孟安南,像是一点上车的想法都没有。 孟安南暗自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先回家了,有事电话找我。” 路之远总算笑了,点点头说:“好。” 孟安南走后,路之远才打开车门坐到了后面,然而一开车门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昊昊,他顿了顿,转瞬恢复正常,安安稳稳的坐下了。 “哥哥。”昊昊一看见路之远就凑了上来,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哥哥。 “昊昊是不是很喜欢哥哥呀?”莫如兰扭过头问。 昊昊抱着路之远的手臂溜到他身上坐下,搂着他的脖子说:“对呀,我好喜欢哥哥的。” 路之远也没再绷着脸,护着昊昊的后背防备他跌下去,笑着说:“那,谢谢昊昊喜欢。” 昊昊吧唧亲了路之远一口,奶声奶气的说:“哥哥,不客气。” “我们现在先去吃饭。”莫如兰说。 路之远头也没抬,只随意应了一声。 吃过饭后,彭志国本来打算把所有人一起带到他家去,最后还是莫如兰阻止了。 “你家离学校太远了,不方便之远上学,还是把我们送到原来住的地方吧,我陪他两天。” 彭志国想了想说:“那好吧。” 路之远看了他妈一眼,意识到他妈可能有话和他说,待会回家估计还有一场座谈会,左右不过又是出国读书的事。 不过,这事没得商量,他不会出国。 到了家,莫如兰坐在沙发上,两人沉默无言了一会儿,还是莫如兰先开口了:“能不能说说你的想法,关于出国的。” 路之远坐到了对面,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妈说:“我不出国。” 莫如兰眉心皱了皱,难以理解的问:“理由?” 路之远想了想,淡淡的说:“不想融入你的新家庭。” 莫如兰愣了愣,震惊的看着路之远:“你是不希望我和你彭叔叔在一起吗?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不,不是,你误会了。”路之远苦笑一声,“你和彭叔叔在一起我不反对,相反我还很赞同,因为他可以照顾好你。” “那你为什么?”莫如兰像是怎么也想不通路之远的想法,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你找到了你的归属是件好事,但那不是我的,爸爸不是我的,弟弟不是我的,就连你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路之远说,“从我爸跑的那一天起,我的家早就不完整了,如果你想qiáng行让我融入到你的新家庭里那对我不公平。” “我不喜欢,我很不喜欢,我不愿意去一个对我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如果你qiáng行把我从好不容易有安全感的环境里拉出来,我觉得我会疯的。” 莫如兰一双手捏的死紧,难以置信的看着路之远,仿佛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她嘴唇发抖,心里乱成一团麻线,qiáng撑着站起来:“我、我先去休息会儿,这件事我们待会再谈。” 路之远看着他妈的背影,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仰靠在沙发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逃避,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直到睡觉的时间莫如兰都没有继续谈的想法,她早早的就进了卧室,就好像只要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她和路之远之间的分歧就不存在。 路之远站在门外盯着莫如兰的房门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chuáng上给孟安南打电话,他觉得此时此刻一定要听到孟安南的声音,要不然他一个人在这么压抑的环境下总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南南。”路之远把手里贴在耳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总是忍不住带着无尽的委屈,希望得到安慰。 孟安南没反驳,想必是默默接受了这个称呼:“还好吗?” “不好。”路之远哼唧了一声,“一点都不好。” “你妈妈还是没放弃让你出国的想法吗?”孟安南问。 路之远没立刻回答,他躺在chuáng上,望着头顶的灯发了会儿呆,直到眼睛一片模糊,他才回过神来:“嗯,我认为她还是没放弃,想好好谈谈的时候,她又逃避了。” 孟安南那边也没说话了,两人的呼吸音透过听筒传递到彼此的耳朵里,虽然谁都没说话,但就是觉得安心。 “怎么办?”路之远说。 “嗯?”孟安南问。 “想见你。”路之远说,“就现在。” 孟安南在那边低低的笑着,路之远也跟着笑:“算了,我还是不做梦了,睡吧,明天学校见。” “嗯。”孟安南没再多说。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左右,路之远还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突然手机亮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孟安南发的信息:我在你楼下,来见你了。” 路之远蹭的从chuáng上弹了起来,抓起外套胡乱套在身上,轻轻的拉开房门偷偷溜出去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打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妈房门的灯亮了。 路之远一下楼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孟安南,他一路冲过去,也不管会不会有人路过看到,猛的抱紧了这个不管多晚因为他一句话就赶过来看他的人。 孟安南也抱住了路之远,拍着他的背,两人抱着对方在原地左右晃着,像两个孩子一样看到了想见的人就高兴的手舞足蹈。 “先放开吧,怕有人路过。”孟安南试着推了推,但貌似推不动。 “不放!”路之远qiáng硬的说,“我抱我男朋友怎么了,他们还没有呢!” 孟安南无奈只好继续抱着,眼睛左右看着,预防有人经过被他俩吓到,不过好在这会儿大多数人都睡了,没有人经过打扰他们。 抱了好一会儿路之远才放开孟安南,抚了抚他被chuī乱的头发,这时才明白过来孟安南连夜赶过来的举动有多不理智:“这么晚还过来,我就是说说,你还真的就有求必应吗?” “嗯。”孟安南笑着看他,“我怕你心情不好晚上又睡不着,想着我过来你心情可能会好点,就过来了。” 秋风瑟瑟chuī的人忍不住发抖,路之远和孟安南贴在一起,仿佛再冷的风也奈何不了他们。 路之远握着孟安南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回去吧,我今天肯定会睡个好觉的。”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不停搓他的手,像是生怕他冷到了,“好,我们明天见。” 路之远把孟安南送到小区门口看着他上了出租车才走回去。 他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莫如兰就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进来才抬起头看他。 路之远心里一咯噔,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他妈会不会看见什么了!? 莫如兰盯着路之远看了一会儿,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突然站起来朝着路之远走过来,站在他面前问:“你是不是jiāo了女朋友才不想出国的?” 心里一块巨石落地,路之远暗自松了口气,他背后都被吓出一场冷汗。 莫如兰见路之远迟迟不肯回答,心里也有些着急,不禁提高了音量:“你说啊!” 路之远平复了情绪才回答:“没有。” 莫如兰根本就不相信,“那你刚刚偷偷出门是去见谁!?” 路之远不愿意多说,看了莫如兰一眼说:“去见了个朋友,反正不是什么女朋友,你放心好了。另外我愿不愿意出国和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你明白的。” 不再看莫如兰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进了房间。 得益于孟安南连夜赶来送来的睡眠慰问,路之远这一整夜都睡得很安稳。 清晨的时候太阳刚冒出个头路之远就起chuáng了,这个算是破天荒头一回。 他现在只想早点去学校。 从公jiāo车下去之后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孟安南。 孟安南一看见他就走了过来,“给,趁热吃。” 路之远接过他手里的豆浆包子,跟他一边走一边吃。 “你知道吗?”路之远喝了口豆浆,看着他说:“我昨天刚送完你回家,我妈就坐在沙发上等着我,她以为我偷偷去见女生了。” “你妈以为你有女朋友?”孟安南揽着他走过马路,神情有些惊讶。 “啊。”路之远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她还以为我不想出国是因为谈恋爱了。” “不过,”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孟安南笑了,“谈恋爱确实是其中一个理由,不过不是因为女朋友而是因为男朋友。” 孟安南挠了挠他的脖子,揽着他的那只手捏了捏路之远的耳垂,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那我岂不是蓝颜祸水?” 路之远一听这话,嘴里的豆浆直接呛到了气管里,顿时咳的天崩地裂。 孟安南忙顺了顺他的背,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慌什么?” “你这,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路之远抹了一把嘴,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揶揄的说道。 “我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孟安南推着路之远往校门口走。 “算了算了,谁叫朕疼你呢,祸水就祸水吧。” “那皇上我们现在摆驾上书房?” “嗯。”路之远故作沉稳,“走着。” 通往教学楼的林荫路两旁的树就像身姿挺拔的战士,一字排开伸展出茂密的枝丫,而树杈之间的缝隙仿佛是特意给阳光留的便利,方便朝阳通过那一个个的间隙透下来,在地上投she出点点斑驳。 人一踏上去,那点点斑驳像调皮的孩子,马上就爬到身上去了。 路之远和孟安南说说笑笑的走过去,身上缀满斑驳阳光,像是发光一样。 ☆、第55章 “哎,你看,那是不是班长?” 路之远和孟安南上完厕所,上楼的时候刚从楼道一冒头就看见了站在六班门口正和周盛说话的江捷。 孟安南看了看,还真是,江捷面色发红,手垂在两侧习惯性的捏搓着自己的裤边,很明显,他很紧张。 不过,对着周盛,他紧张什么? 周盛那傻bī玩意儿! “周盛gān吗呢?不会欺负班长吧!?”路之远越看越不对劲,他没想到平时在班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江捷居然为了周盛打破了常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去瞧瞧。 路之远拉着孟安南,踮着脚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准备听听墙角,一旦周盛敢欺负江捷,他俩就斜里冲出去爆锤周盛,让他一秒变死人! 正当他们借着旁人的遮挡将要潜伏过去的时候,江捷和周盛的对话貌似已经结束了。 江捷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慌慌张张的转身就走,不巧迎面撞上了鬼鬼祟祟听墙角的路之远。 两人都被对方撞的往后跌退一步,路之远被孟安南扶住了,不至于摔倒。 路之远站稳后急急忙忙的想要把江捷扶住,奈何慢了一步。 听到动静的周盛刚准备进教室,转头一看就发现江捷几乎要摔倒,便一个箭步跨上来把人牢牢接住。 江捷被周盛半搂住登时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像一只被煮熟又遭遇油炸的虾子,没有最红只有更红。 路之远松了口气,看着周盛挑了挑眉,“哟,少侠好身手。” 周盛无语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将江捷扶正后,问了一句:“没事吧?” 江捷嘴巴像打结似的:“没,没,没事。” 周盛点了点头说:“那就好,我先进去了。” 说完转身就准备回教室,他刚半个身子进了门又退了出来,看着路之远又补了一句:“傻bī。” 路之远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就要进去gān架,被江捷和孟安南同时拦住了。 江捷抓着他的胳膊往楼上拖,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打架,不打架,校规说了不允许打架斗殴的。” 路之远顿时被气的哭笑不得,死也咽不下这口气:“那周盛都打架两回了,你怎么不说他啊!” 面对这字字泣血的控诉,江捷非但不慌还一改往日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形象,突然变得头脑敏捷,逻辑清晰。 只见他仿佛耶稣降世,话里话外都传递着爱与和平。 “打架固然不好,但是凡事也讲究个以牙还牙,而且事不过三嘛。” 路之远气的简直要翘辫子,要不是孟安南箍着他,他可能连着江捷一起收拾。怎么好好的跟小白兔似的班长跟周盛这傻bī玩意儿沾上关系就成了狡猾的小狐狸了呢! 他决定了,蓝颜祸水这顶高帽,得送给周盛,送他一打!! “不气不气。”孟安南顺着路之远的背,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这人估计得自爆。 “班长你变了,变得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路之远幽怨的望着江捷。 江捷充满歉意的看着气成河豚的路之远,返回去在自己桌肚里拿出一堆小零食,他知道路之远平时就爱吃这些。 “全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看着江捷诚挚且纯良的眼神,路之远就算是有天大的怨气也不得不qiáng行按下去。 这么无辜的眼睛,谁顶得住啊! “啊,算了算了,我才不和周盛那傻bī一般见识。”他把零食推回去,笑了笑说:“你这是准备贿赂我,替周盛求情啊,那我可不要。” 江捷摇了摇头,又把零食推回去,说:“我给你的,和他没关系。还有这不是贿赂,这是讨好,你不是生气了吗?” 路之远愣了愣,失笑说:“我其实也没真生气,就是胡乱闹闹。” “嗯。”江捷点点头,表示理解,“你闹你的,我就是想给你吃。” 路之远没再推辞,就把来自自家班长的讨好给收下了。 孟安南看着路之远撕开一袋薯片吃着,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就爱胡闹。” 路之远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没把脸上的手拍开,喂了一片薯片到孟安南嘴里。 这不叫胡闹,这叫恃宠而骄。 下午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午睡,校园里无比安静,几只小鸟歇在树杈间,暖暖的阳光不仅让人变的懒洋洋的,连小鸟也舍不得多动弹一步。 忽然高跟鞋踩在林荫路上发出的答答声惊扰了享受着午后阳光的鸟儿,通通都扑棱着翅膀从树枝间穿梭而过,发出啾啾的声音,像是在抗议一般。 那脚步声一路走进了教师办公楼,校园里再次恢复到刚才的宁静。 语文办公室里安静的掉针可闻,老陈正在批改着前天的测试卷。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他抚了抚眼镜,头也没抬。 莫如兰开门进来,老陈抬眼一看,貌似有些意外,停下手里的笔站了起来:“莫女士?” “陈老师,打扰您了。”莫如兰走到办公桌前,抱歉的笑了笑。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老陈一个人他倒了一杯茶给莫如兰,将人招呼到沙发上坐下。 “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来找路之远?”老陈问道。 莫如兰没立刻回答,而是喝了口茶,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说:“陈老师,我想问您一下,我家之远在学校有没有什么jiāo好的女同学?“ 老陈想了想,摇摇头说:“我倒是没看到他和什么女生来往密切,基本上就喜欢和班上的男同学一起玩。” “您这是怀疑路之远早恋了吗?” 面对老陈的疑问,莫如兰也有些拿不准,如果不是女朋友的话,她实在想不出来昨天晚上还有谁值得路之远大半夜跑出去见面。 “我不知道。”莫如兰说,“他不愿意出国,我以为是因为谈恋爱的缘故。” 老陈并不意外,他记得之前有一次在谈到出国这个话题的时候路之远的态度是很抗拒的。 “其实路之远现在的成绩提升很快,我看了一下他各科的成绩,文综和语文很不错,数学也进步很快,唯独英语差了些,我觉得在国内读书或许更适合他。” 听完老陈的话莫如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我是到国外定居了,所以也想把他接到国外,也方便照顾他。” 老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也有些犯难。 莫如兰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来准备告辞,“陈老师,今天耽误您了,我们之远还希望您费点心,找时间跟他谈谈,他什么也不愿意和我说。” 老陈应了下来:“您放心吧,他是我的学生,我肯定会找他谈的,之远这孩子很听话也很努力,他不愿意出国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您也不要想太多。” 莫如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谢谢陈老师了,我就先走了。” “好,慢走。” 下午一觉睡起来路之远觉得鼻子有些堵,他吸了吸鼻子发现被堵的一丝空气都吸不进来。 他难受的趴在桌上,脑袋转过来又转过去,一边通了一边又堵着,尝试了好几回发现没办法做到两边都通,就放弃了,好歹还有一个可以通气,知足了。 孟安南刚刚睡醒就看见路之远用一根手指按着一侧的鼻翼用一边鼻孔呼吸,他愣了一会儿才问:“你gān吗呢?” 路之远正在玩手机,知道孟安南睡醒了,瞥了他一眼继续玩手机:“鼻子堵了,只有一边能出气。” 孟安南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盯着路之远看了一会儿,眉头皱了皱,把自己外套脱了递给路之远:“换我的外套穿,你不看看现在都几月份了还穿这么薄,我看你八成要感冒。” 路之远放下手机脱了自己的外套换给孟安南,自己穿上了他的,听到孟安南的数落还嘴硬说:“我衣服那里薄了,秋天不都这么穿吗?” “你衣服再怎么不薄也经不住里面只穿一件短袖啊。”孟安南简直拿他没办法,让他多穿一件衣服像是能要了他的命一样,“你毛衣呢?怎么又不穿了?” 路之远一听毛衣两个字顿时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说:“那什么,不是在你哪儿嘛?” “胡说!”孟安南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人转过来,盯着他表情严肃,像审犯人似的看着他,“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我把毛衣塞你包里了,还特意叮嘱过你要记得加衣服,怎么?我话是被狗吃了?” 路之远缩了缩脖子,有点怂,他当时趁着孟安南上厕所的功夫把包里的毛衣又拿出来藏到了衣柜的最里面。 如今东窗事发,又到了算账的好时候。 “老大。”路之远知道孟安南吃软不吃硬,像这种时候撒娇就行。 然而孟安南不为所动,他觉得这回不给路之远一个教训,他还能继续无法无天。 “哥!孟哥!孟孟!南南!” 孟安南冷漠脸。 路之远没想到孟安南来真的,撒娇卖萌居然不管用。 是他不行了!? 不可以!男人不能说不行!!! 正当路之远准备好好的哄一哄自家男朋友的时候,男朋友却不陪他玩儿了。 “算了,随便你吧,我去上厕所。”孟安南也不看路之远,站起来就准备走。 路之远没想到孟安南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着急忙慌的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孟安南不带任何语气说话的时候给人感觉是很冷漠的。 路之远直接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孟安南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安南一出门故作的冷漠登时瓦解,转身的时候余光里瞥见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恃宠而骄不是什么好事,是该管管了。 那边孟安南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这边路之远却是头一回乱了章法,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坐下了又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凳子烫屁股呢。 冯柯整个中午都没睡觉,偷偷跑出去打篮球,他一手拿着自己的毛衣,一边喝水一边从后门走进来。 他刚在后门口冒了个头就和路之远的眼神撞到了一起,突然间他发现路之远看他的眼神有些热切,呃……确切的说不是看他而是看他手里的毛衣眼神都在发光,根看到救世祖似的。 他确定他手里的是普普通通的一件毛衣,还是商场打折80块钱一件买的。 所以,路之远那什么眼神? “毛衣借我穿穿!”路之远嗖的冲到冯柯面前,指了指他的毛衣。 冯柯松了口气,原来是看上他的毛衣了,也难怪毕竟他的眼光一向很好,路之远喜欢也是正常。 “想穿就穿啊,给你。”冯柯豪慡的把毛衣递给他。 路之远一言难尽的看着手里这件藏青色的老大爷风格的毛衣,狠了狠心还是穿上了,没给冯柯欣赏自己的毛衣到了别人身上是什么模样的机会,一个闪身就从后门出去了。 冯柯愣了愣,失笑道:“真是的,毛衣再怎么好看也不用这么着急跑出去给别人看吧。” 路之远并不知道冯柯对他自己毛衣的迷之自信,他现在穿的宛如暖宝宝成jīng,一动不动的站在厕所外面。 等人。 孟安南一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左右张望的路之远,他身上穿着自己给他的外套,里面套了一件不知道谁的颜色老气的毛衣。 看到他出来还特意把外套拉开一些,好把毛衣露出来。 孟安南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承认错误来了。 也不知道穿的谁的毛衣,难看。 “这穿的谁的毛衣?”孟安南走近扯了扯里面的毛衣。 路之远像是也十分嫌弃,“冯柯的,估计是捡的他爷爷的旧。” 孟安南打量着他的一身穿着,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认错来了嘛。”路之远指了指身上的毛衣,“穿上它更显诚意。” 孟安南点点头,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件毛衣:“你的诚意我收到了,待会还是把毛衣还给冯柯吧,有点辣眼睛。” 路之远不置可否,认为孟安南说的很有道理:“好,回去就还他。” ☆、第56章 下午学校又到了一批新资料,江捷组织班上的男生去楼下搬书,孟安南和路之远正准备往楼下走,刚从老陈办公室回来的张达就找叫住了路之远。 “之远,老陈找你,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 路之远疑惑的看了眼孟安南说:“老陈找我gān什么?我最近犯什么事儿了吗?” 孟安南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就是你犯了什么事儿,可能是有什么事jiāo代你做吧。我陪你去?” “不用。”路之远摆摆手,“你去搬书吧,应该没什么事。” …… 路之远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之后开门进来,老陈正在做课件,看见路之远进来了才抬起头来。 “来了?先坐。”老陈指了指身后的沙发。 “我不坐了,张达说您找我?”路之远走到老陈办公桌前站定。 老陈停了手里的工作,见路之远没有坐的打算便没再多说。 他在桌旁一叠试卷中翻了翻抽出来一张摆到路之远面前,点了点试卷说:“你这次考的还不错,前面扣分很少,就是阅读审题不太仔细,没有答到点上。作文写的还可以,通篇自然流畅没什么废话,看着挺舒服。” 路之远凑近看了看,一百二十分,考的比上次多了八分。 “在阅读上多下下功夫,多找点练习做。” “好,我知道了。”路之远点点头。 老陈将卷子收起来后,看了路之远一眼,状似无意的问道:“我听说谢枋和隔壁班的女生走的很近,有没有这个情况?” 路之远怔愣了一下,没想到老陈叫他来是想问这个,谢枋确实和隔壁班的女生在一起了,天天在走廊上卿卿我我,一点都不低调,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先被问话的人居然是他。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虽然路之远和谢枋不是很熟,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他给卖了。 老陈喝了口茶,瞥了他一眼,显然看出来路之远是有意包庇,但是他也没有深究,而是换了个话题。 “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阻止你们是阻止不了的,越是不让你们gān什么,你们就越想gān什么。只是你们啊,要懂得轻重缓急,必须明确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学习。” 路之远认真听着,适宜的配合着点点头。 老陈突然话锋一转,笑着看路之远问道:“你呢,有没有和什么女生关系很好啊?” 路之远一愣,没想到话题突然间就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惊的抬头看着老陈连声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老陈一看他那紧张惊慌的表情不免觉得好笑,他安慰路之远说:“不是在调查你的情况,就是随口一问,不用这么紧张。” 路之远尴尬的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 “对了,”老陈说,“听说你到时候是要出国读书的,英语学习的怎么样了?” 听到出国两个字路之远表情僵了僵,语气不太自然:“我,不出国。” 老陈并不意外他的回答,推了推眼镜继续说:“可我听说你们一家是要迁居到国外的,那到时候你岂不是要一个人留在国内?” 路之远眉头缓缓皱起,看着老陈,刚刚的随和dàng然无存,整个人开始变得尖锐:“听说?您听谁说的?” 老陈惊讶于路之远的变化,莫如兰jiāo待他和路之远聊聊,但是看路之远的表现,他觉得聊聊不是那么简单的。 “哦,”老陈说,“今天下午的时候你妈妈来找过我,问了一下你的学习情况,挺关心你在学校的表现的。” 路之远想起刚刚老陈突然问他有没有和那个女生关系密切,此时再听到莫如兰来过一趟,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还是固执的认为他不愿意出国和那什么子虚乌有的女朋友有关,甚至还跑到他班主任这里一探究竟。 真是……真是荒唐! “反正我又不是没有一个人在国内待过,至于待多久又有什么差别。”路之远冷笑一声,丝毫没有顾忌这是在班主任面前。 老陈没想到路之远抵抗情绪这么重,他知道这场谈话算是进行不下去了,他终止了谈话。 “那你还是要回去和你妈妈谈谈,毕竟离高考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路之远点了点头。 “行了,”老陈说,“那你先回教室吧。” “麻烦老师了。”路之远鞠了鞠躬。 出了办公室,路之远迈着步子走在空旷的大楼里,嗒嗒的声音充满着节奏感。 嗒……嗒……嗒…… 突然脚步声戛然中断。 路之远站在空旷的大楼里,盯着面前一团虚无的空气,渐渐地那眼睛泛起血丝,垂于两侧的双手握紧了拳头,那力道像是恨不得用指甲将手掌贯穿。 他就这么如同一具雕塑一般在原地立了好久,直到大楼里隐约传来脚步声他才恍然回神,大步走出了大楼。 他没有回教室,而是一路朝着操场的方向走过去,绕过一条小路到了一面墙前。 这是当初孟安南带他翻墙出去的地方。 他现在不想回教室,迫切的想要找一个地方一个人待着,心里仿佛堵着一块大石头上不去下不来,太难受了。 路之远看了看墙顶,一个助跑一脚蹬了上去,手一撑利落的从墙上跳了下去。 原来当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胆子都变大了。 孟安南搬完书回来发现路之远还没回来,他拉过一直在班上坐着人问了一句:“路之远回来过吗?” “没,一直就没回来。” 孟安南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办公室看一趟,按理说叫去谈话也不至于谈这么久,难道真有什么事? 他刚走进办公楼迎面就碰到了苏小童。 苏小童看见孟安南急急的往这边走,便停下问了一句:“你这么急gān什么?” 孟安南看她是从老陈办公室那个方向来的,立马问道:“路之远还在办公室吗?” “路之远?”苏小童摇了摇头,“不在啊。” 孟安南皱了皱眉,不在办公室也没回教室,那他跑哪里去了? 他又转到厕所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 最后才拿起手机打路之远的电话,但是没人接。 这下孟安南才是真的急了,他一遍遍的打电话,那边却是连续的忙音。 “艹!”孟安南踹了一脚墙,有些急躁。 他又回到了教室,发现人还是不在。 刚坐下,手机振动了一下,是路之远发来的信息。 有点事,我翻墙出去了,别担心。 看到这条信息孟安南才松了口气,他走到冯柯旁边拍了拍他。 “孟哥?咋了?”冯柯扭头看他。 “我有事先走了,自习课我就不上了,老师来了你帮我应付一下。” “行。”冯柯慡快的答应了。 “谢了。” 孟安南书包都没收拾直接翻墙出去了。 他再一次给路之远打电话,那边依旧没接。 他恨恨的在手机上打了字发了过去。 他妈的接电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过了一会儿孟安南再打过去,路之远终于接了。 孟安南深吸一口气,声音沉沉的:“在哪儿?” 电话那头路之远沉默了一会儿:“江滩,我们放孔明灯那个地方。” “待哪儿别动,我过来找你。” 隐约的水làng拍打的声音传过来,路之远的回答几乎都要湮没在这声音里。 “好,我哪儿也不去。” 挂了电话后孟安南直接打了个的过去。 路之远坐在长椅上,现在四周空无一人,他就这么静静地坐了好久,听着cháo起cháo落,任凭江风chuī乱他的头发,最开始的那股焦躁与无处发泄的怒火仿佛在这长久的静坐里慢慢的熄灭了。 他看着水làng击打在石头上溅起数米高的水花,一波又一波儿。 突然他笑了一下,带着些自嘲又带着些无奈。 他冷静下来后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现在他是一走了之,潇洒自如了,害得孟安南跟着担心了一场。 路之远这会儿才是真的后悔起来,妈的,孟安南会不会想要打死他? 他是继续伤chūn悲秋呢还是跪地求饶? 孟安南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路之远抓着头发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他吓了一跳快步跑过去,抓着他的肩膀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 路之远动作突然顿住了,头也不敢抬,就这么保持着抓头的姿势。 孟安南不知道路之远是在害怕自己会打他,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 “之远?之远?”孟安南搂着路之远的肩膀,不停的想让他把头抬起来,“看看我,你怎么了?” 路之远放下手,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心虚的看着孟安南。 孟安南担忧的神色登时僵住了,看清路之远的表情后立马明白过来,他咬紧了腮帮子,恨不得生吞了路之远。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朝着路之远的脑袋呼一巴掌。 “哎!”路之远惊呼一声,抬腿就跑,人的本能反应,打不过就跑。 孟安南没想到路之远撒腿就跑,反应过来抬脚就追,两个人围着江滩你追我赶跑了大半圈。 “你他妈还敢跑!!?” 路之远欲哭无泪,把他的运动潜能发挥到了极致,所以说有时候人被bī急了还真能创造奇迹。 起码现在孟安南居然没能追上一个运动弱jī。 “哥,哥,有话好好说,家bào是犯法的!” …… 最后还是路之远体力不支,被孟安南从背后锁喉,一把给抓住了。 路之远喘的像条老狗,算是彻底放弃挣扎了,孟安南也是跑的气喘吁吁,一边箍着他一边狠狠的说:“有本事你接着跑啊,挺有能耐啊!” “不,不跑了。”路之远呼呼的喘着气,累极了,“打死也不跑了。” 等到两人再次坐到长椅上的时候,孟安南抱着手居高临下的望着路之远。 而路之远也像个小媳妇似的,缩在长椅的一脚,偷偷觑着孟安南的脸色。 “下次再敢一声不吭的跑掉,我让你吃一个月的香菜,生吃!” 路之远听到这剜心蚀骨的惩罚心都吓的颤了颤,他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孟安南,陪着笑说:“我错了,真错了。” 他把手伸到孟安南面前,讨好的说:“给你打!” 孟安南一点没客气,啪的就是一巴掌。 “哇!”路之远立马把手缩了回来,挠了挠又痒又麻又疼的手掌,不可置信的说,“真打啊!” 孟安南冷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看样子要不是路之远自己把手缩回去了,他还想再来一巴掌。 路之远偷偷瞥一眼孟安南就往旁边挪一步,瞥一眼再挪一步,他就在孟安南凉凉的注视下,厚着脸皮挪到了孟安南身边。 他握着孟安南的手,充满歉意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啊,害你担心了。” 孟安南盯着他看了好久,叹了口气,抱过他说:“你是真把我吓到了,以后别这样了。” “好。”路之远靠在孟安南肩头,亲了亲他的颈侧,“再也不会了。”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孟安南放开路之远,直接问道。 路之远靠在长椅上,捡起地上的小石头随手往江边一抛,石头在水面上跳了跳便落入水中,再也看不见了。 “我妈去学校了,问老陈我有没有女朋友,还想让老陈劝我去国外读书。” 路之远把玩着手里的石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就是不喜欢她这样,我气不过,她总是用她觉得好的来安排我,她在国外生活的好,在新的家庭里过得快乐,就以为我也一样,从来没有把我的话,我的想法真的放在心里过。” 孟安南揽着他,和他一起看着远处的江面。 “其实大人就是这样的,认为自己早早地踏入生活这个怪圈中,就习惯性的用自己摸爬滚打获得的经验来引导我们,他们往往只在意好的结果,却从来不问这个结果是不是我们想要的。” “之远。”孟安南转头看着路之远,眼睛里的疑问是那么的认真,“你不想出国和我有几成关系?” 路之远也回头看着他,“我不知道有几成关系,但我知道即使没有遇见你我也肯定不会出国的,你只不过让我坚定了这个想法而已。” 孟安南忽然笑了笑,捏了捏路之远的手说:“那我就放心了,我怕是我影响了你出国的想法,这样的话我就没有立场支持你的决定。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的支持你了,总算你不再是一个人在坚持。” 路之远歪着头靠在孟安南肩头,抬眼望着孟安南,眼里盛满了笑意,“欢迎你和我并肩作战。” ☆、第57章 “到了,你上去吧。”孟安南把路之远送到家楼下,扬了扬头示意他上楼。 路之远抬头看了看亮着灯光的窗户,不怎么愿意上去,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莫如兰,一回到那个房子心情总是不好。 “不想回去,烦。” 孟安南随意的靠在一根树旁,说笑:“那你跟我跑吧,咱们私奔。” 路之远立马点头,看那样子还挺认真,看了看窗口回头盯着孟安南,是真的想跑。 孟安南哭笑不得,推了他一把:“行了,你还当真了,赶紧上去吧。” “唉。”路之远垂头丧气的转身,扭头幽怨的看了一眼孟安南,挥了挥手,生无可恋的说:“那我上去了,到家发个信息。” “嗯。”孟安南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他上楼。 路之远一开门就看见昊昊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哥哥!”昊昊一看到他就从沙发上蹦了下来,一句小跑过来抱住路之远的腿,仰着头看他。 “昊昊?”路之远抱起他,“你怎么过来了?” “爸爸去见他的朋友了,然后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莫如兰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了,看见路之远抱着昊昊笑着说:“昊昊多大了呀,还要哥哥抱?“ 昊昊搂着路之远的脖子,噘着嘴傲娇极了:“我最喜欢哥哥了,就要哥哥抱我。” “好好好。” 莫如兰无奈极了点了点昊昊的鼻子,抬眼看了看路之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路之远脸色冷淡:“有事耽搁了。” 莫如兰没再多说点了点头又回了厨房。 路之远抬眼看着她的背影,细微的轻笑一声,很显然,她不相信。 昊昊捧着路之远的脸左看右看,疑惑的说:“哥哥,你笑什么?” 路之远把昊昊放到沙发上,没回答,拿过桌上的拼图和他玩起来。 小孩子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走了。 看着昊昊兴奋又认真的找着图片将它们拼在一起,路之远看着这残缺不全的图画发呆。 有时候生活和这幅不完整的拼图一样,你不拼到最后永远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样的。 晚饭时候彭志国回来了,给路之远和昊昊一人带了个小蛋糕。 “真是的,之远那么大了,还给他带小孩吃的东西。”莫如兰笑着埋怨他。 彭志国温和的笑着,他脾气很好,是个敦厚老实的人。 路之远不讨厌他,也很同意他和他妈在一起,但那不代表路之远能接受他成为自己的爸爸。 “谢谢彭叔叔。”路之远接过蛋糕。 “不谢,不谢。”彭志国很高兴,“别听你妈说的,只要不成家都还是孩子。” 路之远帮昊昊打开蛋糕盒子,低着头笑了笑。 莫如兰看见昊昊兴奋的眼神,阻止说:“昊昊,马上就吃饭了,蛋糕留着明天吃好不好?” “不嘛!”昊昊护着蛋糕,就像护食的小jī仔一样。 莫如兰蹲下来和他耐心的讲道理,可是昊昊完全听不进去,眼里只有蛋糕。 路之远看他们一直僵持不下,也蹲下来跟昊昊说:“我们先吃一小口尝尝味道,然后留着肚子吃可乐jī翅,你不是最爱吃了吗?晚点如果饿了我们再吃蛋糕,好不好?” 昊昊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好,听哥哥的。” 彭志国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的合不拢嘴,跟莫如兰说:“没想到这兄弟俩关系这么好!” 莫如兰也很高兴,拉着昊昊往餐桌边走。 路之远站起来跟在后面,冷淡的看着他们说说笑笑,他头一次觉得头顶的灯如此的刺眼,晃得太阳xué突突的疼。 晚饭过后彭志国和昊昊回去了,莫如兰在厨房收拾碗筷。 路之远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走进了厨房,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今天去找我班主任了?” 莫如兰洗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恢复如常后点了点头:“是啊。” “你找他gān什么?” 听到路之远带着质问的语气,莫如兰停下手里的活,擦gān手,转头看着路之远:“你这什么语气?我还不能去学校问你的情况了?” 路之远深吸一口气,按压住蠢蠢欲动的情绪,一字一顿的说:“不是你让你问,但是你去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吗?你还是觉得我不愿意出国和什么鬼扯的女朋友有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压抑了这么久,莫如兰像是也忍不下去了,她理解不了路之远的固执己见,她承认一直以来对路之远的照顾有所亏欠,但是现在生活好转了,她想给他最好的,不论是生活还是学习,她都力所能及的想要给他规划到尽善尽美,可为什么路之远就是不领情,好像她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那你说说那天晚上你到底去见谁了?谁值得你这么晚偷偷跑出去见人,还有谁会这么晚来见你!?一提到出国你就千不愿万不愿,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么多年我哪儿对不起你了,你爸跑了,我一个人带着你我也不容易,我知道在照顾你上面我可能疏忽了你,但那是我想的吗?现在一切都在变好,你又跟我闹这闹那的,路之远!你到底想gān什么?” 听到莫如兰声嘶力竭的控诉和质问,路之远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愣愣的看着他妈,看着他妈脸上的泪水,突然间觉得所有的灯光都在扰乱他的视线,连耳朵都好像出现耳鸣了,他想gān什么?他其实只想要一个纯粹的只属于他的家而已。 莫如兰和彭志国有感情这个纽带维系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昊昊还小,人情世故什么都不懂,知道爸爸爱他,现在的妈妈爱他就能毫无顾忌的投入到爱的包围里,可他不能,因为他看的太透,计较的太多,很多事就变得不再纯粹。 他讨厌客套的和气,在这个重组家庭里找不到归属感,他就像一个不符合型号的电池,找不到自己应有的位置。 可是谁能懂? 路之远深深的看了他妈一眼,喃喃的说了一句:“连你也不懂。” 转身就要走,莫如兰在身后急急的喊道:“你去哪儿!?“ 路之远走的彻底,只拿了手机,听到他妈的怒喊头也没回,只说了一句:“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待在这里。” 莫如兰眼睁睁的看着路之远离开,她扶着门框,像是累极了,无力的蹲了下来。 秋天的夜晚总是透着彻骨的寒,夜风chuī过冻的人止不住的发抖。 路之远只穿了一件毛衣,漫无目的的在路上闲走。 他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就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待着。 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仰着头看着头顶一片金huáng的树叶,微弱的路灯照亮了他的侧脸,一路蜿蜒而下的水光在灯光的照she下更加清晰。 放在一边的手机信号灯一闪一闪,路之远偏头看了一眼,打开看了看,是孟安南发过来的。 [睡了吗?] 路之远的手冷的有点僵,打字的速度很慢。 [没睡。] [心情不好?] 黑夜里路之远低声笑了笑。 [能好吗?] [那我过来给你送温暖?] [别了,免得又被怀疑,我努力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明天早点见到你,心情就好了。] [好,那你好好睡,明天见,晚安] [晚安。] 他其实可以去找孟安南,但是他现在感觉很疲倦,那种全身心都无力的累,不想多动弹一步,而且他也不想孟安南老是为他操心这操心那的,一个阳光少年都快操心成一个老头子了。 放下手机后路之远周围又是一片漆黑,他静静的看着夜空出神,听着风掠过树梢催促着树叶响起“沙沙”的声音,泛huáng的树叶经不住夜风的撩拨,从树上飘落下来,落在长椅上,落在地面上,落在路之远手心上。 在这样静谧又不完全静谧的环境里,路之远内心居然出奇的平静,刚出门时的愤怒和憋闷仿佛被晚风一chuī就散了。 他的头渐渐歪倒,竟然是起了困意,最后居然就这么幕天席地的睡着了。 …… 小鸟扑棱着翅膀停在枝头,左右摆着脑袋,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打量着树下那个不速之客。 稀薄的阳光随着太阳一点一点钻出云层,渐渐变得耀眼,透过树杈间的缝隙错错落落的洒在路之远身上。 金huáng的树叶上凝结了一颗颗圆润透彻的露珠,摇摇欲坠的挂在叶尖,晨风拂过,晃动几下便笔直坠落,啪的滴在路之远额头上,清凉的触感让他渐渐转醒。 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艰难的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迷糊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这睡了一夜。 他看了下时间,还早。 于是就回了趟家,准备刷个牙洗把脸就回学校。 到家的时候莫如兰还没起,他洗漱完出来就看见莫如兰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你昨天在哪儿睡的?”莫如兰问。 在外面睡了一夜,路之远嗓子有些哑,头也有些涨,大清早的也懒得解释太多,随意回道:“随便找了个地方待着。” 莫如兰看他脸色很差也没再说什么,站起来拢了拢外袍说:“我今天就要走了,下午一点的飞机。” 路之远垂着头,听到只是点了点头。 莫如兰看着他像是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再继续,只是说:“你去上学吧。” 路之远出门的时候脚直打晃,一个不小心在外面躺了一夜,估计得感冒。 路过药店在里面买了点感冒药,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了早饭之后把药给吞了。 下了公jiāo车,孟安南还是在老地方等他,一看到他就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路之远摇了摇头,没说自己在外面睡了一夜的事,他觉得一旦说了,孟安南这一回保不齐真得揍他。 “没睡好而已。”他说。 孟安南看他走的直晃,就一直扶着他,眉头皱起来就没下去过,一脸担忧。 上午上课的时候路之远觉得自己的情况越来越糟,吃的感冒药屁用都没有,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买到假药了。 妈的,庸医! 以天为盖地为庐,看着秋风、huáng叶、黑天,幕天席地的睡了一觉,其实还挺文艺的。 如果不感冒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太严重了,路之远连胃都开始疼了起来,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止不住的在胃里翻腾,想吐! 上课期间他请了个假去了趟厕所,一进去他就扒着洗脸池大吐特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孟安南一早就发现他脸色不对劲了,路之远前脚刚走,孟安南后脚也请了假出去。 一到厕所门口他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他急急的跑进去就看见路之远吐完脱力的歪倒在地上。 孟安南冲过去将路之远扶了起来,“你怎么了?!胃疼?” 路之远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全靠孟安南撑着,他几乎用气音说话:“妈的,庸医开的感冒药毛作用都没有,吐死我了。” 孟安南着急的看着他,先把他扶了出去,找了个地方坐着。 “你感冒了?怎么不和我说?” 路之远垂着头无jīng打采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严重。” “你昨天gān嘛了?怎么会突然感冒?”孟安南有些急躁,看见路之远这么难受的样子,他也跟着难受。 路之远没说话,低着头,难受的直哼。 不知道是故意回避还是真的没力气说话了。 孟安南跟老陈说明了一下情况后把路之远扶到医务室,医生给他开了瓶药,让他打点滴。 路之远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睡着了。 孟安南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一手垫着他的头,让他睡的舒服些。 接近中午的时候路之远这瓶药才打完,他醒的时候孟安南正拿着热水袋在给他暖输液的那只手。 “有水吗?”虽然打完了点滴,但是路之远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脸色倒是没那么差了。 听到他沙哑的嗓音孟安南皱了皱眉:“怎么感觉更严重了?” 他在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瓶水,这是他在路之远睡着期间出去买的,一直揣在身上,水捂的温热。 路之远借着孟安南的手呼噜呼噜喝了大半瓶,gān痒的嗓子顿时舒服好多。 他呼出一口气,笑了笑说:“那这么快。” 孟安南心疼的看着他:“就这么些天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路之远偏头看了看,发现医生不在,便拉过孟安南的手,笑着看他:“那到时候靠你养回来。” 孟安南摸了摸他的脸,这次真的是心疼坏了:“那是肯定的,必须给你养回来,看着就心疼。” 中午路之远胃口不好吃不下,还是孟安南连哄带骗的吃了小半碗饭,回到教室准备睡会儿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是莫如兰打过来来,说是马上就要走了,来学校看看他再走。 孟安南陪着路之远下楼,看见他妈在在树那边站着,就停在了教学楼前等他。 路之远走了过去,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莫如兰先开了口:“你……好好读书,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 莫如兰看见路之远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恼火,“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态度!?” 路之远顿了顿,抬眼看她:“你希望我什么态度?腆着脸陪笑?” “你!”莫如兰气的想伸手打他,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你听话点!”她心累的说,“高考完了就跟我出国。” 路之远冷冷的看着她:“不可能。” 莫如兰这么态度也异常qiáng硬:“由不得你。” 路之远意外的盯着她,可是莫如兰就像没看见他惊怒的表情,扔下一句:“就这样。”转身就走了。 路之远看着他妈一步步走远,直到出了校门看不见人了,他都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孟安南快步跑过来还没跑到,就看见路之远歪了歪身体直接倒了。 “之远!!!!” ☆、第58章 “他这是重感冒高烧不退外加胃病又犯了,要输几天液,这几天尽量给他吃些清淡易消化的东西,等烧退下来了,跟着吃几天药就会慢慢恢复的。” 医生检查完路之远的身体情况,跟老陈jiāo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叮嘱了几句后就走了。 老陈回到病房,孟安南正坐在椅子上看着路之远,看到老陈进来立马站了起来:“老师,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等烧退了以后就会慢慢好转的,说是要输几天液。”老陈走过来看了路之远一会儿,抬头跟孟安南说:“你回学校吧,我在这守着。” 孟安南迟疑了一下,说:“老师,我想在这守着,行吗?” 老陈看了看孟安南,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今天他知道情况的时候,孟安南已经把路之远一路抱到了医务室,他到的时候看到孟安南眼眶通红,急的团团转,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校医忙活,充满了想帮忙却帮不上忙的急躁和无助。 最后校医说要赶紧送去医院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把人抱起来,老陈拦着他让他冷静,然后让孟安南把路之远抱进他车里,立马开车送进了医院。 所以现在听到孟安南说要在这儿守着,他一点也不意外,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担心路之远。 “那就麻烦你在这守着了,他妈妈正好今天出国了,没办法过来照顾他,你就费点心,有事给我打电话。”老陈说。 “好。”孟安南点点头,“我知道了。” 老陈走后,病房只剩了路之远和孟安南两个人,此时路之远正昏睡着,那张充满着朝气和笑容的脸现在是满脸的病容。 孟安南伸出一根手指细细的摩挲着他的脸颊,另一只手探进被子里握住了路之远另一只没输液的手。 路之远一直睡着,他就一直看着。 他想路之远一睁眼他就能知道。 将近傍晚的时候路之远第二瓶药水都打完了他都还没醒,孟安南坐的累了就趴在chuáng边看他,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笑了笑说:“你是只小猪吗?怎么这么能睡啊。” 暮色降临,一场秋雨袭来,打的窗外的树叶噼里啪啦的响着。 路之远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和正望着自己的孟安南来了个对视。 孟安南笑了笑,戳了戳他的脸颊说:“醒了?” “嗯。”路之远看着他眉眼弯弯,“担心了吧?” “对啊。”他倒了一杯温水喂给路之远喝,擦了擦嘴角说,“吓死我了。” 路之远想坐起来,孟安南扶着他在背后垫了两个枕头,睡了这么久,这会儿他的脸色好了很多。 “什么时候回去?”路之远靠在枕头上看着孟安南替他掖被角。 “不回去,医生说了让你在医院观察一晚上,情况好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 “啊?”路之远瘪了瘪嘴,“我还得在这儿住一晚上啊,不用吧,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孟安南瞥了他一眼,揪了揪他的嘴,“少废话,医生让你在这观察一晚就在这观察一晚,你又不是医生,少在这儿我觉得我觉得。” 路之远笑着看他絮絮叨叨的数落自己,突然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知道啦。” 孟安南静静的看着他亲完又退回去,瞥了一眼病房门,关好了,看了路之远一眼突然俯身上去,将路之远抵在chuáng头细细的亲吻着。 路之远打了半天的点滴,刚睡醒没什么力气,靠在枕头上任由孟安南按着他亲,他抵不住孟安南这阵兴奋劲,忍不住仰了仰脖颈。 孟安南眼光一扫,突然转下,一口叼住路之远的喉结,一轻一重的噬咬着。 “啊。”路之远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没忍住惊呼一声。 孟安南却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一路向下,扒着他的领口亲吻啃咬着他的肩头、胸口,游走到肚腹处的时候,路之远及时叫停。 “哎!”路之远抵着他的额头,看了眼门口,惊慌的说:“你也不怕有人开门进来撞见!” 孟安南邪邪一笑,看了眼他的身下,意味深长的说:“可你好像升旗了。” 路之远简直无言以对,抬起一条手臂遮住眼睛,抬腿用膝盖顶了顶孟安南,露出一条眼缝看了他一眼,朝病房里的卫生间指了指:“去里面。” 孟安南看着他一笑,直接抱起人就钻进了卫生间。 病房外总有一个两个人从门口经过,人们都会控制不住的从门窗往里看一眼,也许什么都没看见,也许不经意间看见了什么,但也只是一瞬,具体看没看清又是另一回事了。 路之远被抵在洗脸池边,他双手搭在孟安南肩上以保持站立的姿势,头后仰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孟安南埋在他的颈间重重的吸吮着,手里的动作随着激烈的亲吻更加快速,路之远突然绷直了脖颈,捏紧了双肩,嘴里闷哼一声。 随着动作的渐停,他歪在孟安南身上,感受着高cháo后的余韵,孟安南抱着他把手伸到水池里洗手。 路之远软软的在孟安南肩上愣了一会儿,任由孟安南帮他把衣服整理好。 “出去?”孟安南拍了拍他的背。 “嗯。” 他俩出去后路之远心虚的朝门口看了两眼,总觉得他们同时消失又同时出现,别人见了总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里面。 “你不回去吗?”路之远躺回chuáng上,孟安南替他盖好被子。 “我回去gān什么?我肯定陪你啊。” “那孟叔怎么办,你不在,谁给他做饭吃?” 孟安南打开手机打开微信点出一张图片给路之远看。 是孟淮成在波叔家吃饭的照片,大鱼大肉的,还人手一杯酒,过得不知道多有滋有味。 “还担心他?”孟安南笑,“吃的比我们好多了。” “本来他是想过来看你的,我觉得他过来一折腾来一折腾去的也麻烦就没让他过来。” 路之远笑了笑说:“明天就出院了,本来也就不用过来看,又不是什么大事。” 看着天已经黑透了,他摸了摸孟安南的肚子,问:“你饿不饿啊,要不你先去吃饭吧,反正我这会儿也没针打。” 孟安南确实有点饿了,他点了点头准备出去找点吃的,“我给你买点粥回来。” “不了。”路之远摇摇头,“胃有点不舒服,不太想吃。” 孟安南一听,轻轻按了按他的胃:“很疼?刚才怎么不说?” 路之远宽慰说:“真的就一点点不舒服而已,总觉得吃了会吐。” “那……要不我先买回来,你一点一点吃。”路之远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再不补充点食物进去,到时候胃都该饿疼了。 “行吧。”路之远也不忍心看孟安南担心的神色,想着一碗白粥而已,不至于吃不下去。 孟安南在外面匆匆解决了晚饭,找了一家粥铺买了一碗白粥,还特意要师傅帮他煮的软糯一些。 孟安南回来的时候路之远正靠在chuáng边玩手机,见他回来了,赶紧把chuáng旁桌收了收。 “你闻闻。”孟安南把粥盖打开,一股独属于稻米的清香味便飘了出来,“试着吃几口。” 路之远闻了闻,确实香,感觉咽一口口水都有一股清甜味,就像香味直接飘进嘴里被他吃下去了。 孟安南搅了搅软糯的白粥,舀起一勺喂给路之远。 看他咽下一口,停下问他:“怎么样,胃难受吗?还能不能继续吃?” 路之远吃完一口粥,感觉味道还不错,清慡利口,满嘴的米香味。 “挺好吃的,好像没什么想吐的感觉。” 孟安南松了口气,这下才放心的一口一口的喂粥。 吃完一碗热乎的白粥路之远的胃也不难受了,孟安南去超市买了个小盆和毛巾回来,去水房打了热水和路之远草草洗漱了一遍之后便把病房的灯关了,只留了一盏chuáng头灯亮着。 他们依偎在一张病chuáng上,路之远被孟安南搂着靠在他身上。 两人就着夜色与昏huáng的灯光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即使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待着也是好的。 被子下两只手握在一起,各自手腕上的小石头也紧密的贴在一起,和他们的主人一样彼此依偎。 孟安南贴着路之远的脸颊蹭了蹭,在他耳边喃喃的说道:“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的让自己生病。” 路之远靠着他,抬头看他,笑了笑答应他:“好。” “还要好好吃饭。”他继续说。 “好。” “不熬夜了。” “好。” “按时吃药。” “好。” “别再吓我了。” 路之远顿了顿,仰头亲了亲他,回答说: “好。” 夜渐渐深了,路灯的光映在窗户上照出一片昏huáng,秋雨骤歇,雨后的凉风顺着余留一丝缝隙的窗口泄了进来。 路之远侧着身趴在孟安南胸口睡的安稳,孟安南看了眼窗户,风口对着路之远。 他将被子扯了大半到路之远身上掖紧了被角,将路之远的后背、脖颈捂的严严实实,一点风都钻不进去。 他自己只搭了个被沿,缩在chuáng边把路之远抱着。不过好在室内温度适宜,还不至于太冷。 早上孟安南哆哆嗦嗦的冷醒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但是秋露浓重,窗户上结了一层白雾,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低头看了看,路之远窝在被子里睡的正熟,于是便蹑手蹑脚的下了chuáng,去卫生间里洗漱。 时间还早,他打算先去吃个早饭,然后给路之远买吃的回来,再去上课。 一出大门,清晨的凉风就迫不及待的往他的领口钻,冻得他立马拢紧了外套,打了个寒战后牵扯到了脖颈,疼的他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昨天路之远窝在他身上睡,怕弄醒他就一晚上没变过姿势,这会儿感觉脖子就像移位了一样,又酸又疼。 他买完早餐回来,路之远还蒙在被子里睡,医生叮嘱过三餐要规律,尤其是早上更不能一觉睡到九十点才起来吃早餐,路之远现在胃病有点严重,更是要尽早的纠正饮食习惯。 孟安南把粥和热牛奶放到chuáng旁桌上,把外套脱了罩在上面,走到chuáng边拍了拍被子,“之远,先起来把粥喝了再睡吧。” 被子拱了拱,露出一双被光刺的睁不开的眼睛。 孟安南伸手覆在他眼睛上方替他遮了遮光,跟他商量说:“先吃东西再睡?” 路之远愣了一会儿挣扎着爬了起来,孟安南赶紧卷了卷被子把他裹了起来。 “你靠着。”孟安南说,“我喂你吃,吃完你再接着睡。” 路之远靠在枕头上忍不住笑了笑,“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还要你喂啊。” “我乐意,行不行?”孟安南把粥拿出来,揭开盖还在往上冒着热气,他搅了搅,挖起一勺递给路之远。 “行。”路之远吃了一口,看着他笑。 吃完了早饭,孟安南让路之远继续躺着,把被角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掖严实了才转身去收拾粥盒。 “我什么时候办出院啊。”路之远问。 “等我过来给你办出院,你现在就接着睡。”孟安南说。 “你还过来gān什么?”路之远原是想等自己一个回笼觉睡好了办了出院直接回去的,“你不是还要上课吗?” 孟安南把垃圾打包好拎在手上,看路之远不解,就解释说:“上午第二节不是体育课吗,我露个脸以后就直接走,跟冯柯说一声就行。然后我过来接你,回去给你把午饭做好了我再回学校。” 路之远被孟安南裹的跟个蚕宝宝似的躺在chuáng上,手脚动弹不得,他听着孟安南说完话,扬了扬下巴示意孟安南过来。 孟安南以为他有事jiāo待就蹲在他面前准备听他说,可是路之远什么都没说只是梗着脖子亲了亲他。 “男朋友,辛苦了。” 孟安南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低声笑着,呼噜了一把路之远的头说:“不辛苦,谁让你是祖宗呢,接着睡吧,我去学校了。” 路之远偏着头笑了笑说:“去吧。” ☆、第59章 孟安南在教室一露脸冯柯就迎上来了,“小路子还好吧,他昨天怎么晕倒了?我跑去医务室的时候,校医说他都被送去医院了。” “他没事。”孟安南听着冯柯连珠pào似的追问,一边逐条回答一边往位子上走,“感冒发烧了加胃病才晕倒的,今天就出院了。” 冯柯见孟安南拉开椅子坐下了,便一屁股坐到路之远位置上,孟安南偏头看他一眼。 “昨天担心坏了吧,我听人说你把路之远一路抱到医务室,那速度嗖嗖的,生怕慢了一步哇。”他凑到孟安南旁边,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孟安南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你以后肯定死于话多,亡于嘴贱。” “我这说的都是实话啊。”冯柯对于昨天的事很是意犹未尽,本来他是担心了路之远一晚上,但现在听到没什么大碍,就放下心来,于是那颗八卦之心就开始熊熊燃烧。 “你知道吗,昨天趴走廊上的人看到了全过程,还有人把你们拍下来了,贴吧上有人为你们盖了一层楼,全校腐女个中翘楚全聚集在这里,还给你孟老大安了个英雄救帅哥的美名,都哭着喊着要你俩在一起呢。” 他下巴点了点苏小童的座位,“就这丫头,昨天两眼放光看了整整两节课的手机,老陈点了她两次名还不收敛,我估计就是在刷你俩的帖子呢,我看呐,那帖子里的留言就有她一份功劳。” 孟安南一时有些无话可说,他俩谈个恋爱千遮万掩,这倒好,经历昨天一通事,今天居然冒出这么多人哭着喊着要他们在一起。 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孟安南很想说,他们其实早就在一起了。 “你说要是她们要是知道你俩本来就是一对儿,会不会激动的把楼给掀了?” 看到冯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孟安南扫了他一眼,比划了一下拳头,威胁说:“你最好把嘴闭紧了,要是漏出点儿什么风声我就把它怼你脸上。” 冯柯往后躲了躲,做下保证说:“这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我是你俩坚实的后盾,别担心!” 孟安南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踢了他一脚说:“滚回你座位上去,马上晨读了。” 冯柯站了起来,挑了挑眉,调侃说:“知道是你家远远的座位,我马上走。” 孟安南拿起桌上的橡皮擦就扔了过去,笑骂:“滚!” 下课的时候,孟安南忍不住好奇还是上学校贴吧看了一眼,然后……他看到了不少的……虎láng之词…… [爱我你就抱抱我:妈妈!我看到了爱情!] [吃肉长胖吓死你:我的天!抱的也太稳了吧,他还把人往怀里拢了拢,来人!给他们上chuáng!] [爱吃鱼:放开那个男人,抱我!] [番茄西红柿汤:那么虚弱的男生,还抱什么抱,亲他,吻醒他,伸舌头!!] [jī蛋炸了:楼上的姐妹儿冷静点。] [可爱的苏小姐:知情人士爆料,这两位在班上就基的一批,曾经有一次两个人还意外碰嘴了,你们敢信?] [哥哥爱我:我信我信,可以让他们原地结婚吗!!??] [娶我你认真的吗:还有爆料的吗?他俩的我可以吃一辈子!] [可爱的苏小姐:有的有的,等我后续爆料,姐妹们我们可以建个群,来嗨啊,这么美好的爱情不写文难道留着过年吗] [用户123:加群+1] [+1] …… 孟安南关上手机,足足愣了有一分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小童,你个嘴把不住门儿的! 咱们可爱的苏小姐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脖颈一阵一阵的发冷,不禁搓了搓后颈,赶紧拉上了外套拉链。 她没看到的是,背后孟安南要吃人的眼神。 体育课的时候老师整队让体委清点了人数,照例跑了两圈以后就开始自由活动。 孟安南跟冯柯打了声招呼后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怕路之远还在睡就一直没联系他,看了看时间,这会儿也该醒了。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有一阵才接。 路之远不清醒的嗓音一出现,孟安南就知道了,还没睡醒呢。 “该醒了吧,祖宗,你看看都几点了。” 路之远估计醒的还有些不情不愿,接话接的十分敷衍。 “唉。”孟安南无可奈何,“别睡了,赶紧起来,我过来接你。” 孟安南到医院的时候,路之远已经起了,洗漱完穿好衣服正坐在chuáng上等他过来。 “终于舍得起来了。”孟安南瞥他一眼,笑着说。 “你都过来了,我还在chuáng上赖着gān什么?你不比chuáng好看?”路之远调侃说。 孟安南摸了一把他的头,拍了拍说:“拿我和chuáng比真有你的,收拾好了就走吧,办完出院就回家。” 办出院前孟安南先带着他去了趟医生那里,医生说让路之远还跟着输几天液。 “还输啊,我觉得没问题了啊。”路之远不想继续打针了,忍不住抱怨。 孟安南看了他一眼,敲了敲他的头,教训说:“又来!老是你觉得你觉得的,你能有医生明白啊,从明天起给我老老实实输液去。” 路之远又被教训一顿,很不服,瞪了他一眼,闷声不说话。 生气! “你还生气了?讲不讲道理?”孟安南看他偏头不讲话,觉得好笑。 “我是个病号啊,你还凶我。”路之远扫他一眼继续偏头不看他。 孟安南哭笑不得,按着他的头摇了摇,“你还知道自己是病号啊,那怎么还不听医生话?输液还不是为了让你好的快一些。” 路之远瞄他一眼,抱胸,没有继续顶嘴,还是听进去了,但脾气还是要闹的。 敢凶我? 你个啰里啰嗦的糟老头子,坏的很! 回家前他们先去了一趟超市,孟安南想买点养胃的食材,还想买个砂锅和瓦罐,一个用来煲粥,一个用来煨汤。 他想好好给路之远养养胃,见不得他经常胃疼。 路之远这个牛脾气这会儿总算消停了,看见孟安南一手拎一个罐儿,就接了一个过来,看了看问道:“你买这个gān什么?” 孟安南看他一眼说:“给你熬粥煲汤用啊,你那个金贵胃,还不得好好养着。” 路之远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男朋友这么称职,自己还发脾气,好像不太好。 “知道错了?”孟安南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路之远眼神心虚的闪躲着,尴尬的笑了笑说:“知道了知道了。” 孟安南看着他摇了摇头笑了,“结账去吧,祖宗。” 他俩提着东西回家的时候,孟淮成正在逗狗,一看见他们就滑着轮椅过来了。 “之远好些没,怎么还晕倒了?” 孟安南把路之远手里的东西接走,他走过去笑着说:“已经好了,就是感冒发烧,头晕而已。” “这不行。”孟淮成严肃的说,“你这孩子就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我得说说你,你这动不动就把自己弄得头疼脑热的,这哪儿行?!以后一定要养成良好的习惯,我和安南监督你。” 要不说孟叔是孟安南爸呢,这唠叨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行。”路之远笑着答应,“我以后肯定听话。” 闲着没事路之远就钻进了厨房里,想帮点忙,然而最后却被赶出来了。 “你待着等吃就行,不用你帮忙。”孟安南推着他往外赶,还洗了个根翠绿的huáng瓜给他啃。 路之远实在无聊,就分了半截huáng瓜给孟淮成,抱着球球和孟淮成在沙发上看相声节目。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孟安南养废。 电视看到一半孟安南就已经在喊吃饭了。 他给路之远熬了山药南瓜粥,煨了一锅莲藕排骨汤,愣是把孟淮成也给看馋了,也跟着要了一碗粥和一碗汤。 “之远啊,得亏有你在,要不然我还没这么好的口福。”孟淮成喝了口汤,感叹。 孟安南一听不乐意了,“你哪回要吃个什么我没给你做啊。” “那能一样吗?”孟淮成说,“你什么时候为我买过一堆食谱书了,你自己看看全是养胃食谱大全。”他指了指客厅桌子底下散放着的几本书。 “咦?”路之远看了一眼,还真是,都是些食谱,好像还有一本专门写药膳的书,他看向孟安南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前两天买的。”他说。 孟淮成瞄了他一眼补充说:“就你不在那两天他去买的,说是看你脸色不好,想给你补补。” “啧。”孟安南瞥了他爸一眼,把他面前的一盘肉移走了,“你别吃了,话真多。” “你看看,你看看!”孟淮成点了点这不孝子,气急败坏的说:“翅膀还没长硬呢,就开始造反了。” 路之远又给端了回去,还给孟淮成夹了一块肉,宽慰说:“来,吃吃吃,别理他。” 孟淮成得意的看一眼孟安南,很是神气,也给路之远夹菜,“你也吃你也吃。” 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孟安南被晾在一边,倒像个无关紧要的人,心寒啊心寒。 路之远瞥他一眼,看他委屈的默默扒饭,忍不住笑了,给他夹了块大排骨,“你也吃,做饭辛苦了。” 孟安南故作可怜的苦bī模样顿时就装不下去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他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没出息。” 晚上睡觉前的时候路之远胃又开始不舒服,孟安南到倒了杯温水过来喂他喝了点,看他病歪歪的样子愁的不行:“这药也吃了怎么就不见好呢。” 路之远缩在chuáng上,听到他的抱怨笑了笑说:“哪儿那么快,我这都是老毛病了,三五不时的就要来这么一阵,疼会儿就好了。” 孟安南坐在chuáng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摩挲着他的前额,轻声说:“从现在起我一门心思给你调养身体,你争点气,要快些好啊。” 路之远贴着他的手掌蹭了蹭,点头答应:“好嘞。” 看路之远蜷在chuáng上,孟安南也躺了上去,从背后抱着他,温暖的手掌覆在他的肚子上,“我给你揉揉吧。” 路之远自己捱的也难受,闻言点了点头。 关灯后房间里昏暗一片,偶尔楼下晚归的车子路过的时候车灯的光映在窗户上,让房间内短暂的明亮一阵又转瞬间昏暗下去。 孟安南轻重适宜的替路之远揉着胃,他靠的安稳一直也没怎么动,像是睡着了,孟安南一边揉着一边抬起头往旁边看了看,但是突然就对上了一双睁的铮亮的双眼。 “哎!”孟安南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路之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吓到了。 他转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孟安南:“你gān吗啊大半夜的,故意吓唬我啊?” 孟安南愣了会儿也是觉得好笑,就没憋住,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路之远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你有点怪。”他说。 孟安南渐渐止了笑看他:“哪里怪了?” 路之远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光打量他片刻,一言难尽的说:“怪吓人的。” 孟安南哭笑不得,重新把路之远抱住,解释说:“我刚刚给你揉肚子看你一直没反应,以为你睡着了,就抬头看了一眼,哪知道突然看到你眼睛瞪的贼亮,冷不丁吓我一跳。” “啊?”路之远弄清原委也觉得好笑,“我就是觉得你揉的挺舒服的,就懒得动弹,反正睡不着索性就发呆。” “怎么样?还疼吗?”孟安南摸了摸他的肚子。 路之远感受了一下,发现好像不疼了。 “我靠,怎么觉得被你一吓,胃都不记得疼了。” 孟安南戳了戳他软软的肚子,开玩笑说:“好事儿啊,以后你再胃疼也没别的办法就直接吓你,这比药还管用。” 路之远翻身面对面抱着孟安南,一条腿压在他身上,蹭了蹭他的颈间说:“那不行,我不经吓的。” 孟安南轻拍着他的背,想起明天他还要去输液就提醒说:“老陈给你批了几天假,正好你就接着把液输了,明天我还要去学校不能陪你去,你自己别忘了去,知道吗?” 路之远一听到要输液就不太想说话,想到还没孟安南陪着就更不想说话。 孟安南扯了扯他的耳朵,“说话。” “知道了。”他不耐烦的拱了拱脑袋。 孟安南把他拱开的被角逐一掖紧,看他半天不说话,拍了拍他的头安慰说:“听话,输完液等我回来就给你做好吃的。” 路之远突然抬头看他,挣扎片刻后,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妥协说:“那好吧。” 孟安南看他委委屈屈的样子,好笑的蹭了蹭他的额头说:“伤心够了,那我们就睡吧。” “唉!”路之远叹了口气泄愤似的抱紧了孟安南。 睡!!! ☆、第60章 “好了。”护士姐姐把手上的针拔了,用一根棉签按住针眼。 路之远接过棉签自己按住,笑笑说:“谢谢。” 今天是最后一次输液,正好星期五,看了看时间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路之远这边一结束就直接去了学校。 接人放学。 铃声一响,原本空无一人的校门口开始有人三三两两的结伴出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越来越多,从门口鱼贯而出。 路之远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口,手里抱着一杯热饮慢慢喝着,怀里还揣了一杯。 快要入冬了,天气也是越来越冷,尤其这个时候,风一chuī,人就止不住的发抖。 半天过去了,没看见孟安南倒是先看见了结伴而出的江捷和周盛。 眼看着他俩从面前走过,路之远赶紧叫住。 “班长!” 江捷听见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有些惊讶:“之远!你不是请假了吗?” 他小跑着过来,又惊又喜。 路之远冲门口一扬头说:“我等孟安南呢。” “原来这样啊。”江捷说,“他今天值日,留下来打扫卫生,可能要等会儿。” 路之远点点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周盛,挑挑眉,“你怎么和我班长一块儿啊?我怎么记得你是六班的啊。” 周盛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眼看着这俩人又要掐起来,江捷赶紧解释:“因为之前姜睿老是喜欢堵我,周盛上次帮过我一回后发现我和他正好同路,就说可以跟我一块回去,正好也防止姜睿继续找我麻烦。” 路之远听完一笑,对周盛说:“哟,没想到您还挺仗义啊。” 周盛冷哼一声:“用你说?” 他回头看了看门口,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孟安南还没出来,路之远杵这儿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嫌冷。 “你进去等啊,杵这儿当门神啊。”周盛便奶茶店门口扬扬头。 路之远也朝门口看了看,说:“怕他出来看不到我人。” 周盛不解:“你打个电话告诉他不就行了?” 路之远摸了摸鼻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周盛愣了愣,顿时明白过来。 他妈的,又是惊喜这一套,幼稚! “走走走。”他拉了江捷一把,“不管他。” “哎!”江捷莫名其妙的被拉走,一直回头看路之远。 “班长,拜拜!”路之远潇洒挥手。 又等了一会儿孟安南终于出来了。 他一出校门,果不其然就看见了在对面奶茶店门口站着的路之远。 他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路之远会突然过来。 一路跑过去,在他面前停下,微微皱眉:“你怎么过来了?输完液直接回家啊,这么冷的天还到处跑。” 路之远笑着把奶茶递给他,让他暖手。 “我输完液一看时间正好也快放学了,就想来接你一块回家。” 孟安南替他拢了拢衣服,有些无奈,和他并肩往前走:“下次出来记得多穿点,总觉得你穿的还是少了。” 路之远好笑:“你自己看看,秋衣,毛衣,棉外套,我都依着你穿上了,还想咋的?” 孟安南看他一眼,微微摇头:“不够,明天陪你买件厚衣服去,马上就要入冬了,现在的薄了些。” “唉!”路之远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随你开心。” “今晚想吃什么?”孟安南问。 路之远想了想,“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鲫鱼汤喝不喝?” “喝。” 天光暗沉,秋风瑟瑟,枯huáng的树叶都抗不住冷,哆哆嗦嗦的从树上滑落下来。 并肩而行的两人都捧着杯热乎的奶茶,肩挨着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踩碎了路上的枯叶往前走去。 早上外面起了雾,路之远趴在chuáng边瞅了瞅。 “雾很重吗?” 孟安南把窗帘拉上,钻回被窝里,“有些重,什么也看不清,gān脆再睡会儿,等雾散了些我们再出门。” “行吧。” 路之远翻了个身,被子一蒙,把两人严严实实罩进被子里,又睡了个回笼觉。 …… “中午回来吃饭吗?”孟淮成问正低头穿鞋的两人。 “回。”孟安南说,“买件衣服用不了多久。” “叔要什么什么东西吗?我们一并买回来。”路之远问。 孟淮成摆摆手:“我没什么要买的,你们买自己的就行,不用管我。” 孟安南倒是想了想说:“给你买条厚毛毯回来,把腿盖着,天气越来越冷,你腿不能冻着。” “哎哟!”孟淮成嫌麻烦,“家里这么多盖的,还需要买?” 孟安南穿好了鞋,抬头看见路之远衣服拉链没拉紧,还豁着口,等着风往里面钻。 他伸手把拉链拉上顶,又拢了拢领口,看着满意了才松手。 路之远无可奈何,不反抗,不乱动,任他摆弄。 听完孟淮成的抱怨,孟安南无动于衷,拿起沙发上的旧毛衣又往他腿上盖了一层说:“不够厚,我买回来你盖就行,废话多。” 孟淮成气不过,拍他的头,“我废话多?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操心这操心那的,我看你才是废话多的老头子!” “是是是。”孟安南搓了搓头站起来,“我废话多行了吧。” 孟淮成冷哼一声。 路之远哭笑不得,拉过孟安南,对孟淮成说:“叔,那我们走啦。” 孟淮成看着路之远笑了笑说:“去吧。” 看见孟安南又冷脸,哼! 孟安南:“……” “你怎么老气孟叔啊?”下楼的时候,路之远好笑的看着他。 孟安南瞪眼:“我什么时候气他了?” “就刚刚。”路之远说。 孟安南无奈,笑了笑说:“我爸真是越过越回去了,脾气就跟小孩一样,没事就爱吵两句。” “孟叔这叫心态年轻。”路之远看了眼孟安南,“你以为都要像你一样吗,跟个老大爷似的,操心这操心那的。” 孟安南突然伸手揪了揪脸,咬牙说:“我都是为了谁啊,嗯?” 路之远往后躲,忍不住笑:“好了好了,为我为我!” 眼看着孟安南还不放过他,赶紧求饶:“错了错了,咱赶紧买衣服去好不好?” 孟安南这才撒手揽过他说:“走。” 到了商场转了一整圈,都没看见什么心仪的。 “不转了不转了。”路之远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说什么都不转了,买个衣服这么难! 孟安南也跟着坐下,递了瓶水给他:“才转了多久又不转了?” 路之远看他一眼,郁闷道:“随便选一件呗,还用挑这么仔细?” “买就好点买啊,随便挑,我还特意带你过来?”孟安南拉他一把,“走,继续。” “哎哟!!!”路之远被拖着走,一脸的生无可恋。 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一家店,路之远看中了一件军绿色的棉袄,当机立断选了这件。 孟安南看了看,在他身上比划两下,“穿上看看。” 路之远脱了外套换上给孟安南看。 “挺好看的。”孟安南围着他看了一圈,很满意,“很显身形,适合你。” 孟安南正打算去结账,路之远却叫住了他。 “怎么了?”他问。 路之远拿起另一件军绿色不过比他那件稍微长点的棉袄在孟安南身上比了比,“你试试这件吧。” 孟安南拎着看了看,疑惑:“我不缺衣服啊。” 路之远瞥了眼一旁站着的导购小姐,拉着孟安南在他耳边说:“和我那件搭。” 孟安南和他对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低头笑了:“行,我试试。” 导购小姐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路之远抽空看了一眼,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gān什么!喂! 孟安南换上后路之远团团转着看了一圈儿,觉得和自己那件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买了吧买了吧,我还挺喜欢。”路之远不停撺唆他。 孟安南好笑的看他:“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啊?” “那你喜不喜欢啊?”路之远问。 孟安南看他一脸“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无奈:“喜欢。” 路之远一笑:“结账去!” 买完衣服两人又转到商场买毛毯,中途路之远喊饿,孟安南找了一圈没找到卖吃的地方,只好在饮品店里给他买了杯燕麦牛奶先喝着。 “先喝这个,买完我们就回家吃饭。”孟安南看他呼噜呼噜喝东西,安慰说。 路之远一直在低头看手机,点点头说:“好。” 孟安南见他也没有再转的心思,gān脆就先找了个地方让他坐着,自己买了东西就来找他。 “你在这坐着等,我一会儿来找你。” 路之远头也没抬,叼着吸管含糊回答:“知道了。” 孟安南拎着他的脖子往上提了提:“眼睛离远点,都快钻进去了。” 路之远依言坐直了些,依旧玩的专注,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这么认真。 “唉。”孟安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我们的路同学在看什么呢? 他手机上是一张卡通画像。 画像内容是那天他昏倒了孟安南抱着他的样子。 他又点了一下图片,退了出去,界面俨然是全校腐女为他俩在贴吧盖的楼。 这是刚刚买完衣服冯柯发信息过来,神秘兮兮的让他进贴吧看。 [去看看你的丰功伟绩吧,很劲爆,很有料!!!] 路之远本着好奇心点开了贴吧点开帖子一看,彻底懵bī了。 …… [可爱的苏小姐:爆料继续,有一回L君和我校一校霸发生冲突不慎被打,M君一怒冲冠为蓝颜,差点把人打死!] [吃肉长胖吓死你:那他们之后有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可爱的苏小姐:呃……并没有] [jī蛋炸了:那L君有说——啊!不要为了我打架!不要为了受伤!吗?] [可爱的苏小姐:没有……] [可爱想……:那M君有一把将L君抱进怀里,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说——宝贝儿别怕,我保护你。吗?] [可爱的苏小姐:没有没有没有!] [一推就倒的不倒翁:那他们之后gān什么了?] [可爱的苏小姐:什么都没gān啊……] [jī蛋炸了:不够劲爆!] [吃肉长胖吓死你:不够十八禁!] [一推就倒的不倒翁:不够huáng!] 路之远:“……” 你们都谁啊!喂! 还有我不是被打好吗?我是去救人的! 那是误伤! 还有!苏小童你个臭丫头!嘴把不住门儿的!谁让你爆料的! 路之远怀着激愤的心情往下翻。 嚯! 还有写小huáng文的! 路之远犹豫片刻还是点开了。 刚看了个开头,满脸的不屑加愤怒,然而随着他的手指往下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一言难尽。 很快他的耳朵就由粉红变通红再变血红。 深吸口气之后他猛地关上手机,愣了好一会儿。 他这是进了个什么组织啊! 扫huáng打非了解一下! 孟安南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路之远脸色发红的看着地面发呆。 他走过去叫了一声:“想什么呢?” 然后把路之远吓了一跳。 “你是老鼠胆儿吗?这也能被我吓到?”他好笑的看着路之远。 “我发呆呢,哪儿知道你突然出声。”路之远站起来快速看他一眼又迅速撇开,那眼神看着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孟安南觉得不对劲一把拉住他,“躲什么?” 路之远看他一眼脸更红,“谁,谁躲了?” 孟安南见他慌慌张张的把手机往口袋里放,迅速把手机抢了过来。 “喂!”路之远一慌,立马伸手要抢。 孟安南却眼疾手快的将他的手抓着然后用一只手将他箍紧,瞬间就动弹不了。 他解锁打开手机一看就看见了路之远之前浏览的界面。 大致看了一遍后,他勾了勾嘴角,笑的一脸邪气:“背着我看这个啊?啧啧啧,居心不良啊。” 路之远恼羞成怒,挣开他,抢过自己的手机:“放屁!我没有背着你看!我正大光明看的好吗?” 孟安南:“哦?” 路之远一愣,怒道:“看了怎么了?又不犯法!凭什么我不能看!” “能看。”孟安南拉过他往前走,凑到他耳边说:“不仅能看,还能做。” 路之远猛的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兀自往前走,“休想!” 孟安南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跟着,笑的云淡风轻。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来日方长啊。 …… ☆、第61章 “爸!快点儿!波叔在下面等着了!”孟安南往浴室看了一眼,他爸还在捯饬他那头发,抹了一层又一层的发胶,非得让它站起来。 尊重一下地球引力不行吗? 孟安南看他爸还得有一会儿,就跟波叔先发了个信息过去。 一出来路之远正呼噜呼噜喝粥,他听见孟安南在催,动作也跟着快了起来。 “你别急,慢慢吃,吃快了胃疼。” 路之远从碗里抬起头来,“不是说波叔等着了吗?” 孟安南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指了指说:“这位正臭美呢,咱还得等他会儿,所以不用急,你吃你的。” 路之远一看孟安南这表情乐了:“今天孟叔生日,你就让他打扮呗,长这么帅不打扮多可惜。” 孟安南摊了摊手,很无奈。 路之远吃完了把餐桌收拾gān净,孟安南把窗台上的娇娇拎了下来,抬眼一看发现窗户上落了一小朵雪花,转瞬即化。 他打开窗户一看,细小的雪子正晃晃悠悠的从天上掉下来,他伸手接了一朵,雪花软软的趴在他掌心,没过一秒就被过热的体温融化掉了。 路之远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他把窗户大喇喇开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gān吗呢?不冷啊。” 孟安南扭头对他招招手,“快来看,下雪了。” 路之远一听立马跑过去,趴在窗口一看,果然下雪了。 “好小。”他接了一朵在掌心凑到眼前细细看着。 “诶?化了。”雪花扛不住掌心的温热眨眼就变成了一粒小水珠。 “是啊,化了。”孟安南好笑的拍拍头,“看它还接不接着下吧,如果下的大了,晚点儿没准还可以打雪仗。” 路之远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这小小的雪子顷刻间变成大团大团的雪花砸下来。 孟安南对他这两眼放光的眼神哭笑不得,赶忙把窗户给关上了,别到时候为了场雪还冻感冒了。 “别看了,赶紧进来。” “孩子们,我好了,咱走吧。”他俩正说话时孟淮成慢悠悠的从浴室滑出来了,昂着头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捯饬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发型。 “叔,真帅!”路之远对着孟淮成竖了竖大拇指,由衷的说。 孟淮成一听立刻向孟安南扬了扬眉,“你看看,之远都说我帅,就你老在这儿催我。” 孟安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看了他爸一眼又看路之远一眼,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对对对,都怪我成了吧,你今天寿星你最大,你说啥都对。” “那是。”孟淮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顺手拿起沙发上搭着的外套,手一挥:“走着,上你奶奶家去。” “等等。”孟安南想起什么,突然跑进房间去,另外两人疑惑的对望一眼。 “戴着。”他拿出来三条围巾,自己戴上了,分别又递给另外两人一人一条,“外边下雪了,冷。” 路之远和孟淮成接过来彼此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听话戴上了,不戴又要被唠叨,很可怕的。 到了车里波叔一看见孟淮成jīng心打扮的造型,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个屁啊!”孟淮成不客气的拍他一巴掌。 波叔搓了搓肩头,转过头来说:“安南啊,我都多少年没见你爸捯饬过了,今天一看太不习惯了。” 孟安南看他爸一眼,也笑了:“谁说不是呢,糙了这么多年突然jīng致一回,换谁都没法儿习惯。” “你老了估计还没我好看呢,是吧之远?”孟淮成凉凉的瞥孟安南一眼转头对路之远说。 路之远愣了愣,一看孟安南,笑了:“是啊,肯定没您帅。” 孟安南越过他爸挑眉看着路之远,手伸过去快速咯吱了一下他的痒痒肉。 “哎哟!”路之远闪身一躲差点笑岔气儿。 …… 雪好像真的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了,伸手一接,片片雪花抱团似的趴在掌心,等人凑近研究透了它的形状都还没化。 车快要开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红墙绿瓦的老房子顶上早已是炊烟袅袅。 “你奶奶每年都这么着急,现在这个点儿就开始准备了。”孟淮成看见了无可奈何的说。 车停了,孟安南打开车门把轮椅拿了出来,让他爸安稳坐下,听到他爸的碎碎念也见怪不怪,毕竟年年如此。 “来啦!快进来烤火!”奶奶听到车的声音锅铲都没来得及放就这么举着迎出来了。 “哎哟!您跑出来gān什么?外面冷的很!我们马上就进去了。”孟淮成摆手让孟安南赶紧把他奶奶扶进去,本来身子骨就弱,别站在风口chuī一阵风回去又头疼脑热。 一家人进了正屋,屋内炉子烧的正热,人一走进去立马就要脱衣服,热得慌。 “我去帮忙。”芳姨脱了外套卷了卷袖口进了厨房。 一时半会儿还开不了饭,孟淮成和波叔也闲不下来,招呼来邻里几个叔伯过来搓麻将。 眨眼的功夫牌局就组好了,一桌的麻将码的风生水起。 厨房冒出来的油锅滋啦的声音混合着屋内麻将碰撞的声音在炉子里蒸腾的热气中酝酿出一种让人无比安心又甘愿沉溺其中的温情。 炉子摆在正屋的左上角,角落里放着一把躺椅,和炉子的距离恰到好处,人躺在上面既暖和又不会觉得灼热。 路之远窝在躺椅上偏头看着大人们打麻将,他自己不懂麻将,却知道一旦上了牌桌再冷静的人也会容易激动。 “碰!”孟淮成一甩牌啪的按在牌桌上,举手投足间颇有些豪气。 路之远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没忍住就轻声笑了出来。 孟安南手里端着个小碗,里面装了几块排骨还有几块软烂的土豆,正从门口走进来。 躺椅旁边有个小板凳他就势坐下来,看他偏着头一脸笑意的看自己,忍不住跟着笑,用筷尾敲了敲鼻尖说:“看什么这么好笑?” 路之远眨眨眼睛,“看你啊。” 他看了看孟安南手里的碗问:“这是gān吗的?” 孟安南递给他,“在厨房给你偷了几块肉,吃饭还得等一会儿,怕你饿了。” 路之远夹起一块肉递到孟安南嘴边,“我不吃,你吃。”孟安南偏头躲了躲。 路之远不听依旧举着筷子,孟安南看了会儿叹了口气低头吃了。 一小碗肉也没几块,路之远自己吃一块喂给孟安南一块,很快就吃完了。 孟安南拿着空碗,看了眼厨房的方向,跟路之远说:“我再给你偷几块出来。” 路之远好笑的拉住他:“别弄的我像馋嘴猫一样,我不饿。” 孟安南看他像是真的不饿,就没有勉qiáng,放了碗回来后,就拉着路之远进了他奶奶的房间。 他在陈旧的红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半晌过后他拿着一本相册出来递给路之远。 “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都在里面。” 果然,路之远一听到孟安南儿时的照片立刻就兴致盎然,两眼都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你好傻啊,穿个开裆裤还敢撅着个屁股。”路之远一张一张的翻着,每看到好笑的都会停下来嘲笑身边这人一会儿,然后又认真投入的看下一张。 “咦?好大一棵枣树啊。”他指着一张照片——儿时的孟安南正蹲着在捡地上的落枣,应该是听到有人在唤他,就抬起头看向了镜头。 孟安南凑近看了看,这是院后面坡上的一颗枣树,听说年岁很久了,也不知道是谁种的。 每年枣子成熟了,青青红红的挂满枝头,远远一看甚是好看。 有人想吃就会自己爬上去摘,每次孟安南在他奶奶家住的时候,左邻右舍的叔叔伯伯都会帮他摘满满一箩筐,吃的他心满意足。 对了,他曾经好像还在树下埋过东西,那是青chūn时期情窦懵懂的时候,他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也开始期待充满着致命诱惑力的爱情。 “衣服穿上跟我来。”路之远正往后翻看着相册冷不丁被拉起。 “gān吗去啊?”他穿好外套刚抬起头孟安南就把围巾套上了脖颈。 孟安南拉过他,笑着看他一眼,“陪我去个好地方。” 路之远一愣,回过神来已经被孟安南拉着出门了。 芳姨在厨房门口冒出个头,对着正出门往外走的两人说:“顶多玩半个小时就回来吃饭啊。” “知道啦!” “到底gān嘛去?”路之远问。 孟安南拉起外套后面的帽子替他戴上,揽过他说:“跟着我走就行。” 路之远瞥了他一眼,耸耸肩,没再多问跟着他往院后面走。 到了一颗枣树前,孟安南拉着他停下了。 此时正值冬季,枣树上没有青青红红的枣儿,只有挂满枝头的白雪。 不过就在刚才路之远刚在照片上见过,所以即使现在图片与实物不符,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照片里儿时的孟安南捡枣儿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儿gān吗?”路之远仰头看了看树顶,偏头问道。 孟安南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铲子,一笑:“刨地。” “什么玩意儿!?”路之远瞪大了眼睛。 片刻后—— 路之远和孟安南蹲在一头白皑皑的树下左挖挖右挖挖。 原本一片白茫茫的地被他们挖的泥泞一片。 “你他妈到底埋哪儿了?给个具体位置行不行?”路之远愤怒的把铲子往土里一插。 孟安南一边挖一边找,间隙回答说:“都是我十几岁的时候埋的了,具体位置也记不清。” 路之远朝天翻了个白眼,“你现在也是十几岁。” 孟安南刨地的动作一顿,随手在地上捻了一指头雪往路之远脸上一弹,“少贫嘴,快挖!” 路之远仰天长叹一口气,认命的低头刨地。 “咦?我好像挖到什么东西了。”路之远用铲子戳了戳,确实碰到了一块硬物,听声音好像是个罐子。 孟安南凑过来跟着刨,半晌终于看出来个全貌。 确实是个罐子。 一个茶叶罐子。 不过看孟安南惊喜的表情,东西没找错。 不过,这品味不敢恭维。 美好的青chūn期,如同桃子一样酸酸甜甜的初开情窦,无法言说的秘密,你他妈用个老绿老绿的茶叶罐子!!?? 不好意思,你的青chūn我不懂。 孟安南自然也看到了路之远不忍直视的目光,把罐子刨出来之后立马为自己申辩。 “我当时确实是想找个好看的玻璃瓶装的,但是我把我奶奶家翻遍了都没找到,就找了个我爷爷不要的茶罐子将就一下。” 路之远嘴角微抽,点头表示理解。 孟安南用铲子在罐子边缘敲了敲,废了会儿劲儿才把盖子给撬开。 路之远立刻凑近去看,里面没什么东西,就只有一张纸。 “你把我叫到这儿来就为了让我挖一张纸?在这么冷的天儿!?” “先别急,先别急。”孟安南抬头一看,路之远那表情像是要打人,赶紧按住,“你先看。” 路之远狐疑的把纸接过来,展开一看。 顿时表情变的有些微妙,突然,有些郑重。 —— 未来的伴侣你好,我是孟安南。 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的这封信。 但我知道,未来的我带着你来这里找这封信的时候,就证明你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了。 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脾气是好是坏,但能确定的是,你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是我喜欢的。 其实很好奇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谁先喜欢上的谁。 不过也不重要了,当这封信被打开时,也就说明你来了。 如果此时“我”正好在你身边,请你务必告知他—— 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时间过去很久,仿佛灵魂透过信纸回了趟过去,语尽之时又再度回归现实,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路之远从信纸中抬起头怔怔的望着孟安南。 孟安南正看着他笑,瞥了眼信纸,握着他的手说:“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路之远怔愣着张嘴:“他让我告诉你的。” 孟安南凑近亲了亲嘴角,“不用你告诉,我知道。” 路之远微微一用力把孟安南拽向自己,拥紧,在他耳边说:“遇见你,我真的很幸运。” 孟安南拍拍他,低声回答:“嗯,我也是。” ☆、第62章 “俩孩子回来啦,快进屋烤烤,马上就吃饭!”芳姨听到两人进门的脚步声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们一身落雪,衣服上湿了大片,连忙让他们进屋去烤。 孟安南把两人的外套抖了抖搭在椅子上烘,一转身路之远抵了杯热茶过来,而后两人便捧着热茶坐在炉子边烤火,冻得麻木的四肢逐渐回暖,苏苏麻麻的针刺样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我外套呢?”路之远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问。 孟安南一指,“哪儿挂着呢。” 路之远偏头一看,伸手把衣服捞了过来,掏掏口袋把那封信拿出来,“幸亏没打湿,要不然火一烤就没得看了。”他拍了拍胸脯,很是庆幸。 孟安南觉得好笑,弹了弹纸张,说:“你还打算继续留着啊?” “手拿开!”路之远瞪了他一眼,把信展开又重新叠好,角对角边对边,折的一丝不苟,“我当然得留着,你写给我的,我凭什么不能留着。” 他把信纸放进内里口袋里,放到一个他认为恰到好处的位置后才把衣服重新搭在椅子上。 “留留留。”孟安南按着他的肩膀,防止他动手打人,揽过他接着说:“想留就留,只要你开心。” 路之远轻哼一声,腿一晃,撞了撞旁边这人和他挨在一起的腿,瞥他一眼,笑了。 小小的角落里两人坐在小板凳上,紧挨着窝在一块儿,后方就是几个大人们码牌甩牌的动静,声音大起来时还有些吵。 可他们这处小天地仿佛不一样,单独的隔出一方空间,两人背对着人时而低头私语,抬眼时却是满目笑意,时而一言不发,对视之时又有些旁人不懂的心照不宣。 他们偷偷的做着小动作,拉拉小手或是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一举一动间都暗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小秘密,即使看上去十分无趣甚至幼稚,但对他们而言又仿佛是乐在其中甚至乐不思蜀了。 一场牌终于接近尾声,最终以孟淮成险胜结局。芳姨也瞅着这个节点适时叫停,把桌子一收,开始端菜进来,开饭了。 “好了好了,都坐下吃吧。”看着一桌菜都已经摆好,孟淮成招呼着人坐下,孟安南把奶奶扶到他爸身边坐下,自己和路之远则坐在他爸另一侧。 “本来人老了生日过不过也无所谓,但是拗不过我老娘每年非要给我做顿饭,也算是陪陪她吧,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挺好的,今天几个叔伯也在,来,先喝一杯。”孟淮成举起酒杯往桌中央一递。 孟安南和路之远喝不了白酒,一人端着杯果汁碰杯。 饭还没吃酒先喝上了,人没醉,脸却先红了。 孟安南拉着路之远站起来,端着杯子单独敬孟淮成。 “爸,生日快乐,祝你身体健康。”孟安南举着杯子看着他爸。 “叔,我也祝你生日快乐,万事顺遂。”路之远站在孟安南身边,笑着说。 孟淮成看着面前并肩而立的两个小子,明明没醉,眼前却是一片恍惚,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欣慰。 欣慰他儿子遇到了一个愿意陪他哭陪他笑的体己人,欣慰即使自己双腿残疾拖累了儿子的生活,也有一个人愿意拉着他陪着他彼此扶持一起往前走,欣慰时间过去这么久,这两个孩子依旧好好的在一起。 “好好。”孟淮成低头拿起酒杯,顺势掩去眼角的湿润,抬眼时已一如平常,“你们也是,要身体健康,要好好学习。”他顿了顿,深深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接着说:“要好好的。” 孟安南听懂了他爸的未尽之言,看了身边的路之远一眼,桌下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笑着说:“会的。” 路之远站在孟安南身边,看着孟淮成的眼神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弯腰拿着杯子碰了碰孟淮成的酒杯,嘴角带笑眼里却是郑重无比,他说:“叔,放心,一直都会好好的,一直一直。”最后四个字路之远几乎是和孟淮成耳语。 简单的四个字孟淮成却是听懂了,他拿起酒杯回碰了一个,笑着喝了。 一直一直就是永远永远。 承诺虽重,却带着少年人的坚定无畏和一往无前。 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去期待。 …… 外面的雪裹挟着风将冷推至一个高峰,陈旧的老木门在时间的打磨下也经久不衰,依旧坚守着自己的使命,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屋外白茫茫亮堂堂一片,屋内却是昏huáng一片。 老房子的光线不好,便早早地把白炽灯打开,钨丝发亮透过玻璃罩将柔和的光亮投向整个屋子。 桌上的火锅热气蒸腾,像一条白纱带摇晃着飘向上空缠绕着白炽灯泡,暖huáng的灯光像是蒙了一层薄纱,视线所及之处都开始变的朦胧。 饭桌上的人脸都红扑扑的,有的是笑的,有的是醉了。 没人注意到桌下紧握的两只手,以及含笑相望的浓情。 …… “我靠!雪下的好大!去操场玩儿啊!”冯柯扒在走廊看了半天,楼下不停有人跑出去,就是为了去操场玩雪。 这会儿正是课间操时间,充裕的很,一个个都坐不住了,枯燥的学习总该需要点激情嘛。 路之远在冬天变得更加懒,刚享受了两天不用起早的周末,还没回过味儿来,又回归到了高三狗的生活。 此时心态有些不稳,趴在桌上对冯柯的吆喝充耳不闻。 孟安南看了眼旁边这人,觉得他不像个人倒像个熊,一到冬天就要冬眠。 穿着厚重的棉袄,帽子一罩,谁都别想打扰他。 孟安南想了想,觉得老这么窝着不行,高三了学业重本来就没什么时间放松放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不出去活动活动太làng费这场难得一见的大雪了。 “起来,出去玩儿玩儿吧。” 路之远趴着不动,像是睡着了。 孟安南也不敢动作太大,怕他是真的睡着了,推了两下发现人不动,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 突然顶着一圈绒毛的帽子动了动,路之远脑袋一偏,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孟安南,问:“你想出去玩儿?” 孟安南看着他点了点头。 “唉。”路之远叹了口气,掀开帽子,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那就走吧。” 孟安南跟着站了起来,疑惑:“你不是要睡觉吗?” 路之远拉过他,白了一眼,反问:“你不是要出去玩儿吗?” 孟安南愣了愣,看路之远满脸的“真拿你没办法”,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有男朋友宠着,挺好。 偌大的操场白茫茫一片,偶尔一个人飞奔着呼啸而过,“呜~~哈哈哈” 偶尔一个人砰的扑进雪里,往左打个滚儿往右打个滚儿,往左往右轮着打滚儿。 ……都是一群快成年的人了,见到雪还像个二傻子似的,一点都不成熟。 路之远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慈爱的看着孟安南,刚说了一句,“去玩儿吧。”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砸了个大雪球,雪渣子顺着后颈溜进衣服里,冻得他一哆嗦。 他猛的一回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冯柯捏着个雪球还想再砸一下。 “我靠?”路之远气的想自燃,一拍孟安南咬牙说:“站这儿别动,等我杀个人回来!” 话音刚落,他弯腰卷了个无敌霹雳大雪球拔腿就去追冯柯,有一种势必要一次性把冯柯砸死的气势。 孟安南站在原地,看着路之远跟pào仗似的撵着冯柯跑,仿佛前一秒窝在教室不愿意动弹的人不是他。 “站住别跑!看老子砸不死你!”路之远最近跟着孟安南搞锻炼,体能进步不小,就这会儿他追着冯柯起码跑了三圈,速度居然丝毫不减,把冯柯追的哭爹喊娘。 最后冯柯体力不支慢了一步,路之远逮着机会一步上前,把大雪球全砸冯柯身上了,一点没剩。 “我靠我靠我靠!”冯柯冻的脚步不稳,踉跄一下摔进雪里,路之远猛的一扑把他压住,还在往他衣领子里丢雪。 突然就在冯柯惨叫的时候,路之远身上也多了一个重物。 妈的!是真的重! “张达!你自己多少斤心里没点儿ABCD数吗!”冯柯被压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当场去了。 张达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多少斤,他心里明镜似的,然则明知而故犯者,是为故意也。 他抬起头往后一吆喝:“兄弟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啊!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儿店喽!” 身后全是一班的男生一听到张达的吆喝齐齐往这边一望,一个个饿láng扑食似的跑过来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往上叠。 路之远跟个夹心似的被压在中间,比起冯柯来好不到哪儿去,扭头看了看上面一群壮汉,咬牙说:“兄弟们,我是无辜的,要压死冯柯别拉上我啊!” 最顶上的一人低头一看,忍不住笑了:“我靠!怎么还有个你啊,都没注意到,你忍忍,把冯柯压死了就放你出来。” 路之远欲哭无泪,等冯柯被压死,他自己也凉了好吗,你们知道自己加起来多少斤吗!? “孟安南啊!救命啊!你亲爱的我要凉凉啦!”路之远垂死挣扎发出最后呼喊。 孟安南就在不远处看着,看见跟夹心饼gān似的路之远,蹲在一边笑得不行。 他走近一看路之远就剩两只手能动,还不消停一直在揪冯柯的头发,泄愤。 “快快快,快把我弄出去!”路之远喘了口气,看来被压的不轻。 孟安南好笑的看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张达几个人说:“打个商量。”指了指路之远,“他,我要了。” 张达一想孟哥都主动来要人了,哪有不给的道理,几个人合作挪出个缝来,路之远最终被孟安南给拖出来了。 冯柯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压的要死不活。 路之远蹲在一边歇了会儿,拍了拍冯柯,沉重且认真的说:“喜欢什么颜色的花圈?明年这个时候我烧给你。” 冯柯垂死之中愣是奋力抓了一把雪丢了路之远一脸,怒喊:“滚你丫的!” 路之远如他所愿,拉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兄弟,我说到做到。 “冷不冷?”趁着没人看孟安南捏了捏路之远的手。 “不冷。”路之远说,“玩了场雪,手都开始发烧了。” “哎!”他撞了撞身边人,“你不是哭着喊着要下来玩儿吗?都没见你玩。” 孟安南哭笑不得,把帽子往他头上一罩,轻拍一巴掌:“我没哭也没喊,还有我主要是想让你下来活动活动。” “是吗?”路之远看他一眼,快速从树上抓下一捧雪往孟安南脖颈一丢,大笑着跑开:“那我再陪你玩儿玩儿!” 孟安南扭头就追,眨眼就把人追到手,挣扎间两人齐齐摔进雪里。 路之远摔在孟安南身上,溅起一地雪。 孟安南扶着他,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孟安南仰躺着看路之远,从天而降的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路之远盯着看了好久,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说:“男朋友,你真好看。” “好看亲一口?” 路之远看了看四周,“这么多人呢。” 孟安南撑着坐起来,看他一脸为难,好笑的说:“我逗你的。” 路之远静静看他一会儿,突然贴近,借着帽子的遮挡亲了亲脸颊,在外人看来他们不过是说了一句悄悄话。 “你真是……”孟安南愣了愣突然低头笑了起来,既无奈又高兴。 “起来吧,该回教室了。”路之远拉他起来。 “嗯。”孟安南跟着起来,拍了拍两人身上的雪,准备回教室。 正走着,突然看见前面雪松下江捷追着周盛在说些什么,可是周盛却是一直躲着,江捷不肯放弃,他在停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突然江捷情绪爆发,声量拔高,路之远隐约听见一句“我没有办法!” 之后周盛定定看着江捷,叹了口气一咬牙拉着他快速走了。 “我靠!周盛他妈的想gān吗?想欺负江捷吗?”路之远很气愤,恨不得拔腿追上去。 孟安南盯着前方,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见路之远怒气冲冲要追上去赶紧一把拉住,“我觉得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周盛好像不是在欺负江捷,反而像是江捷有话跟他说。” 路之远也觉得奇怪,他已经好几次看到江捷追着周盛跑了,下课去找,放学一块儿走,平时安静腼腆话都很少说,一看到周盛就跟个鹦鹉似的说个不停,话多的简直不像他本人。 这都什么事儿啊! 食堂后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江捷被周盛按在墙角低头吻着,他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猛的用力把人推开。 周盛被推的后退半步,抬眼看他,“那天晚上你偷亲我不就是想这么gān吗?” 江捷微喘着气,抵靠着墙,瞪着眼睛看周盛,尾音颤抖:“不是,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周盛反问。 “我,”江捷紧张的捏紧了拳头,眼睛却依旧直视着周盛,“我喜欢你。” 周盛并不意外,更像是意料之中,他轻笑着,走近将江捷圈在墙角,低头看着他:“然后呢?” 江捷躲无可躲,明明紧张的身体都在颤抖,眼睛却固执又执着的望着面前的人。 “什么然后?”他问。 周盛叹了口气,替江捷紧了紧领口,用帽子把他罩住,按了按头说:“我们两个没有未来的,忘了吧都忘了,高三了,你的重心不该在我这里,好好学习吧。” 说完也不看江捷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只剩了江捷仿佛一具雕像一动不动的立在墙角,半晌他低低的说:“如果能忘早就忘了,又何必……” 最后的话几不可闻,仿佛消散在风里。 ☆、第63章 将近上课的时候江捷才从门口进来,脸色不太好,平时要是这种情况他一定是垂着头不敢看人快速跑到座位上。可是今天却是面无表情,毫无生气的样子。 路之远和孟安南对望一眼,都微微皱眉,不清楚他和周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课期间江捷也是一直趴在桌上,路之远想去关心一下都没机会。 “要不要去问问周盛?”路之远说。 “还是不要。”孟安南摇了摇头,“周盛不会把江捷怎么样的,他们之间的情况我们也不了解,可能他们也并不想别人插手,还是先看看吧。” 路之远朝江捷那个方向担忧的看了两眼,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了。 高三的生活总是枯燥无味的,只有在节日里偶尔的狂欢才能带来短暂的激情。 圣诞节就在莘莘学子千呼万唤中来临了。 “今晚去看电影吧。”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老陈巡逻过来正坐在讲台上,路之远瞥了眼台上凑过去悄声说。 孟安南低着头正在看书,闻言点了点头:“好。” 桌下他把路之远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藏在棉袄中,替他暖着手。 回家以后孟淮成不在,不仅小孩想过圣诞节大人也不例外,据说他们一帮老朋友都聚集在波叔家里,看这架势是要奋战到天明啊。 孟安南也是哭笑不得,叮嘱他打牌归打牌不要玩的太过真的熬一通宵。 孟淮成满口答应,只是能不能做到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自己是说了今晚不回来。 那正好路之远和孟安南可以过一个二人世界。 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就出发去电影院了。 大街上沿途的商店门口都摆着一棵圣诞树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铃铛,圣诞气息相当浓厚。 怕电影看太久路之远会饿,趁着时间充足两人先去吃了点东西。 吃完东西往电影院走的时候却在广场上看到了个熟人。 是江捷,他坐在长椅上像是在等人。 “班长,你gān吗呢?”他俩走过去的时候江捷一直对着发光的屏幕发呆。 江捷猛的抬头发现是他们有些惊讶,半晌才回答说:“我等人。” 路之远看他就这么gān坐着等,现在天也越来越黑,晚上的温度更低,不禁担忧的说:“你朋友还要很久到吗?你跟他约个地方在室内等啊,在外面多冷。” 江捷捏着手机闻言淡淡笑了笑说:“我就在这等着,他来了我才会知道。” 路之远不解还想再问,孟安南却拉住了他,看着江捷说:“实在等不到就别等了,晚上温度太低了,马上就模考了别冻感冒了影响成绩。” 江捷听完抬起头笑了笑,回答说:“知道了。” 路之远被qiáng行拉走还有些不高兴,挣脱孟安南的手,瞪着他说:“你拉我gān吗?我还没问清楚呢,不是有手机吗为什么一定要在哪儿等着啊?” 孟安南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说:“你先在这儿等会儿。” 路之远困惑的站在原地,看着孟安南去了旁边的饮品店买了两杯喝的,一杯递给他另一杯送去给了江捷。 江捷接过奶茶呆愣的看着孟安南。 “拿着暖暖手。”他说。 “谢谢。”江捷笑了笑。 孟安南站在原地还没走江捷疑惑的看着他,“有时候不是一直坚持就会有用的,该放弃就放弃。”他说。 江捷僵了僵,登时愣住了,看着奶茶盖发了会呆,低声说:“我想试试。” 孟安南叹了口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也不好继续说什么,转身就去找路之远了。 “谢谢!”身后江捷突然说。 孟安南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你跟班长说什么了?”路之远往江捷那里看了看,发现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没什么。”孟安南揽过他往前走,“电影要开场了,快走。” 路之远瘪了瘪嘴,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嘟囔说:“神神秘秘的。” 孟安南拍拍头安抚:“乖。” 电影看完出来广场上已经没有江捷的身影了,不知道他是等到人了还是没等到先走了。 两人准备回家正从广场上穿过去就看见前面站在水池边的周盛,他不停的左右张望着,好像在找什么人。 “周盛!”路之远冲他那边喊了一声。 “你找人啊?”走近了路之远随口问道。 “你看见江捷没?”周盛急急问道。 “江捷?”路之远惊讶的看着他,“原来他等的人是你啊。” “你看到他了?” “一个小时之前见过。”路之远指了指远处刚刚江捷坐的那张长椅,“他刚才在哪儿等你,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我们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周盛刚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下去,“那他去哪儿了?我打他电话他没接。”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啊?”路之远完全搞不懂现在什么情况。 周盛没回答,脸色不太好看,他很着急。 “你要不去他家看看吧,也许他回去了。”孟安南说。 周盛猛的抬头,似乎觉得这是唯一能找到江捷的办法了,转身就走了,招呼也没打一个。 “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闹不明白呢?”路之远看着周盛狂奔的背影很苦恼。 “你不用明白。”孟安南拉过他,“也不用管,这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回家吧。” 回家路上路过礼品店,路之远碰了碰孟安南,扬扬头说:“想要什么礼物吗?我给你买。” 孟安南朝店里看了一眼并不怎么感兴趣,突然他转头盯着路之远,眼神忽明忽暗,透露着危险的讯号。 路之远一愣,拍拍他:“盯着我做什么?想要什么你说啊。” “如果……”他揽着路之远的那一侧手突然收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说,我想要你呢,你给吗?” 路之远一僵,眼神突然躲闪起来,瞥了他一眼小声说:“也不是不行。” 孟安南一顿,突然拉过他就往前走,路之远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你走那么快gān什么?” 他回头对着路之远一笑,嘴型无声的回答:“gān你啊。” 路之远顿时腿有些软,甚至想收回刚才说的话。 孟安南直接拦了个的士拉着路之远就上了车,一路上他一直握着路之远的手捏来捏去,路之远生怕他克制不住当场shòu性大发。 所幸好在最后还是撑到了家门口。 门一打开路之远几乎是被孟安南推进去的,动作极其粗bào。 孟安南反手关上门灯都没开,黑灯瞎火的准确拉住路之远按在门板上亲,路之远一个不备还把后脑勺给撞了。 “嘶。”他偏了偏头躲过孟安南qiáng劲的攻势,一巴掌呼在肩头,“你他妈就不能先进房吗?” 适应室内的光线后,能将人看到个大概,孟安南像一头láng一样盯着路之远,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拆吃腹中,听到路之远的抱怨,他凑近亲了亲权当安抚,然后一把把他扛起来径直走向房间。 “靠!”路之远照着孟安南后背打了一巴掌,“颠死我了!” 一进房间孟安南就把路之远丢在了chuáng上,动作大到路之远都在chuáng垫上弹了三弹,他刚撑起身体准备开骂,下一秒孟安南就倾身压了下来,灼热的呼吸通通扑在路之远脸上,带起一阵灼热。 “兄弟,冷静点,我觉得你都想搞死我。”路之远拍拍他的脸,好笑的说。 “搞死你不至于。”他低头在路之远颈间轻蹭,突然一口咬在侧颈,“搞的你下不来chuáng倒是可以。” 路之远的手探进孟安南发间,轻轻揉了揉,笑着说:“那来吧,任君采撷。” 窗外又开始飘起了细雪,冷风呼啸而过敲击着玻璃发出轰隆的声音。 昏暗的室内也不是安静一片,压抑的喘息和崩溃的呻、吟jiāo织在一起,chuáng垫承受不住过qiáng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路之远仰躺在chuáng上,眉头紧皱,嘴唇一张一合,两手掐着孟安南的双肩不断收紧,突然他被孟安南一把拖起坐在了他身上。 像是承受不了他小幅度挣扎了一下,抵着孟安南的额头喘着气说:“不行,太深了。” 孟安南却像是格外喜欢,一边摩挲着他的嘴唇温柔的亲吻,一边又不由分说的扶着他的腰缓慢动作,“可以的。” 雪下的越来越大裹挟着寒风气势十足。 屋内,崩溃的呻、吟和疯狂的喘息几乎到达一个顶峰,中途甚至有哭喊声传出,不知过了多久,chuáng垫在几乎快要被摇散架的时候剧烈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一切又重新回归到平静。 路之远瘫在chuáng上还在喘着气,孟安南半抱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摸了把濡湿的额发,亲了亲额头。 “你今天吃错药了?”路之远没什么力气,声音也是虚弱无力的。 孟安南轻重适宜的替他按摩着后腰,闻言笑着说:“是你答应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我的。” “你对你的礼物就这个态度?”路之远杵了他一拐子。 孟安南觉得冤枉,替自己辩解说:“我态度这么诚恳,全身心投入,都没有怠慢半点儿。” 路之远气的撞了撞他的胸口,简直无话可说,“迟早被你搞死。” 孟安南笑着亲了亲他的侧脸,“我哪儿舍得。“ 路之远不想说话,瞪了他一眼,翻过身没好气的说:“睡觉!你给我继续按,不能停!” 孟安南刚停下手正准备去抱他,听到这话只好继续按摩,毕竟是自己造成的,得负责。 一大早路之远差点起不来,刚一落地腿就忍不住打颤,腰也像是被大卡车碾压了七八回。 孟安南在一边小心的看着他,试探的说:“要不我背你出去?” 路之远愣是身残志坚的给了孟安南一脚,咬牙切齿的说:“你昨晚压根就没好好按吧!” “天地良心!”孟安南觉得冤枉,“我昨天按摩按到后半夜才睡的。” 这一大清早的,路之远腰酸背痛腿抽筋,气性大得很,看见孟安南好模好样的站在一旁更气了,恨不得把他头给拧下来。 一路上孟安南都陪着看脸色,要星星不给月亮,生怕小祖宗一个没想通要杀人。 过两天就要模考,大家几乎都一头扎进学海里,路之远一边做题一边扶着腰按了按,坐久了哪儿都不得劲儿。 孟安南瞥他一眼手伸过去想帮他按按却被一巴掌打开,一看过去就要被瞪。 “我就帮你按按。”他说。 路之远不领情甚至还在桌上画了条线,七三分。 “越过这条线我就扎死你!”他晃了晃手里的圆规,很凶。 孟安南不敢造次一整天都缩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小地盘里,路之远也不和他讲话,他要是有靠近的想法就要被瞪还可能要被扎,有点可怕。 被晾了一整天放学的时候路之远总算和他说话了,见孟安南收拾好书包跟在他后面一副想凑上来又不敢的样子路之远忍不住笑了,他停了下来等了等。 孟安南一愣赶紧追上来,看他一眼小心问:“不生我气了?” 路之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会儿突然没忍住笑了,一把虚掐着他的脖子威胁说:“下次你再那么疯我就弄死你!” 孟安南忙不迭答应,好不容易哄好了自然是什么都满口答应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另说。 ☆、第64章 “明天就是模考了,你还在这儿看鬼故事书?”孟安南从他身后走过抽走手里的书拿在手里翻了翻。 “给我!”路之远站起来抢,“看到关键部分了!” 孟安南一把将书举到头顶,就是不给,气的路之远抓住他的胳膊就往下拽,但是拼不过这人的力气,抢了半天硬是没抢回来。 冯柯从后门进来,凉凉的瞥了他们一眼,从身边飘过,“注意点影响,大庭广众的。” 路之远瞪了冯柯一眼扭头继续抢书,孟安南眼疾手快的挠他痒痒,趁他软着身体躲的时候,把书一丢抛给冯柯:“接着!借你看两天!” 冯柯看着手里肖想好久的书顿时有些心花怒放,路之远当时念叨要看这本书孟安南二话不说给他买回来了,要知道当时冯柯软磨硬施的求了好久都没能把这本书求过来,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天后还我。”孟安南说。 冯柯瞥了眼愤怒的想挥刀砍人的路之远,晃了晃手里的书,欠揍的说:“得嘞!” “我掐死你!”路之远骤然bào起,掐着孟安南脖子一顿摇,他刚看到高cháo部分,鬼都出来了,书没了! 孟安南躺平任掐,就算掐死他也是要抢走的,毕竟要模考了,自家男朋友的水平又不是随随便便看会书就可以考个好成绩的,还得靠自己给他突击复习,所以一切阻碍他学习的通通丢开。 路之远也知道马上就模考了,孟安南没收他的课外书是正常的,但就是不甘心啊。 现在闹也闹了,打了打了,只能安安心心的搞学习了。 “你想先复习那门?”孟安南指了指桌上的一摞书,从下往上指了指。 路之远苦着脸一路看上去,很憋屈,一个都不想学,你们都谁啊,不认识! “不学习行不行啊。”路之远趴在桌上生无可恋。 孟安南敲了敲他的头顶,好笑的说:“不学习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路之远眼睛一亮。 “养个鬼!”孟安南把他拎起来,“配合你演完了,满意了没,是不是可以学习了。” 路之远拱着脑袋扭过去,抬眼看着孟安南,小声说:“那你给我点能量呗,男朋友。” 孟安南低头笑了笑,摸了摸头,捏了捏脸,手指在唇边流连片刻在嘴角蹭了蹭说:“好了,够你满血复活了吗?” 此时教室里没什么人,也没人注意到后边,路之远突然伸舌舔了舔孟安南的拇指,狡黠一笑:“jīng神百倍。” 孟安南好笑的摇摇头,一指头戳在路之远腰侧,“làng的很。” 上午一整节课路之远课堂上认真听讲,课后乖巧的跟着孟安南复习,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果然做事都是事半功倍的。 “哎!”路之远伸了个懒腰,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充实过,随手在孟安南抽屉里摸出一瓶牛奶喝着,犒劳自己用力过度的大脑。 孟安南捏了捏他的后颈好笑的说:“就说让你多学一会儿总没错的吧,平常让你多看会儿书能要了你的命似的。” 路之远叼着牛奶看着孟安南无赖似的嘿嘿笑,孟安南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脸,小坏蛋,想亲一口! “路之远!”突然后门口有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发现周盛站在后门口正往里面张望。 “gān吗?”路之远走过去。 “帮我叫一下江捷,就说我找他有事。”周盛瞥了眼江捷座位的方向。 路之远跟着回头看了看,江捷正趴在桌上还是那副没什么活力的样子。 “等着。”路之远说,他走到江捷桌旁拍了拍。江捷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之远,有事吗?” 路之远指了指后门口:“他找你。” 江捷顺着手指看过去,看到后门口的周盛后眼神闪了闪,看了一会儿扭过头,低低的说:“我不见他。” 路之远愣了愣,回头看了看一脸焦急站着等的周盛,转头对江捷说:“没事,我去跟他说。” 江捷道了声谢又趴下了,路之远走到后边对周盛说:“班长说不见你。” 周盛貌似并不意外,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往江捷哪儿看了一会儿把手里的一袋东西递给路之远说:“他感冒了,可能有些发烧,你把这些药给他,让他按时吃。” 路之远接过药有些懵正要问点什么的时候周盛已经转身走了。 孟安南走过来站在他身后瞥了眼手里的药,看了眼江捷说:“拿去给他吧。” 路之远看了眼袋子,里面还有一瓶热牛奶,怕它冷了还用一块棉布裹起来了,可见用心。 “班长。”路之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捷侧过头看着他,脸有些红,看来真的发烧了。 路之远赶紧伸手摸了摸,有点烫还好不算太烧。 “你在发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江捷摇了摇头:“不用,我趴着睡会儿就好了。” “你要不吃点药吧。”路之远在袋子里翻了翻,找出一盒退烧药。 江捷疑惑的看着路之远手里的一袋子药,路之远连忙解释说:“周盛拿过来的,特意让我给你。”他把里面的一瓶牛奶拿出来,“还有这个,热牛奶,你趁热喝。” 江捷眼神有些复杂,看着这些东西没有伸手,路之远不明就里,就自己把药拆了拿了两粒放在江捷手心,“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过节,但是你发烧了得吃药,我们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嗯。”江捷看了眼手里的药还是仰头吃了,接过路之远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咽了下去。 “至于这个。”路之远指了指桌上的热牛奶,“不愿意喝就不喝了。” 看江捷把药也吃了,他也放心不少,回去的时候孟安南正在看他刚刚做的数学卷子,路之远坐下后发了会儿呆突然伸手拍了孟安南一巴掌,喃喃的说:“不对劲。” 孟安南从卷子里抬起头看他:“什么不对劲。” “班长和周盛。”路之远说,“他俩很不对劲,怪怪的。” 孟安南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路之远被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正要说,孟安南立马一伸手指“嘘,保密。” 路之远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忙点头,保密,保密。 可是还是不敢相信,他瞪着双眼睛看着孟安南,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 孟安南笑着拍拍他的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们不也是吗?” 路之远放下手挪到孟安南身边,小声说:“原来发现别人是这个关系是这种感觉啊,我好像能理解当初冯柯的感觉了,好刺激。” 孟安南无奈的看着他,笨蛋,现在才发现。 放学回去后孟淮成又不在,听说小区组建了一个象棋社,里面活跃最频繁的就是一群老大爷们。虽然孟淮成距离老大爷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但是他的兴趣爱好足以让他和大爷们打成一片。 “都这个点还没回来,每天跟上班似的。” 路之远正和球球玩,听见孟安南说的忍不住笑:“叔天天在家待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出去活动活动,下象棋还可以锻炼脑子呢。” 孟安南摊了摊手很无奈,一回头看见球球又伸着个舌头舔路之远,立刻蹲下来把球球拎走丢到娇娇旁边,然而娇娇一贯高冷,用睥睨众生一般的眼光扫了球球一眼,昂着它高贵的头踩着球球的小肚子一跃而下走了。 路之远坐在地上看完全过程,无语的看着孟安南:“你gān嘛老欺负球球,娇娇也随你也欺负他,你们这一人一猫真过分。” 孟安南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推着他进了浴室,把他按在洗手池边洗了洗脸,擦gān后亲了一口:“我才能亲你,狗不行。” 路之远好笑的把他的头推开,故意逗他:“谁说不行,我就乐意球球亲我。” 孟安南凑近把路之远困在洗脸池边,先亲了亲嘴角,又亲了亲脸颊,一路细细点点的亲上去,每一处都不放过。直到路之远的脸一片水光的时候,他瞥了眼站在门口愣着眼睛望他们的球球,低声说:“它亲你我就把它炖了,做麻辣香锅。” “汪!!!” 球球受到惊吓般的叫了一声,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小爪子没抓稳还在地上溜了一圈儿在椅子上撞了一跟头,躲进自己的窝里不出来了。 路之远拍他一巴掌:“滚蛋!我看你更像只狗,大型狗!” 晚饭时候孟淮成回来了,看来今天战绩不错,满面红光的,嘴里还哼着歌,尽管五音不全。 “叔,这么高兴啊。”路之远笑着说,“今天是不是大杀四方了?” 孟淮成得意的一捋头发神气的说:“今天那几个大爷们脸都绿了,还跟我约了战局,说明天继续。” 孟安南端着菜出来,好笑的说:“你收敛点,别把大爷们气出个好歹来。” “你懂什么。”孟淮成嫌弃的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我这叫尊重对手,全力以赴才是最佳的礼貌。” “行行行。”孟安南依着他,无奈的说,“你最厉害,好不好。” 孟淮成冷哼一声,有点傲娇。 正把饭菜摆上桌突然有人在敲门,孟安南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位妇人,“您有什么事吗?” 那位妇人手里拿着一个食盒,看见他脸色有些尴尬,这时孟淮成也过来了,一看见门口的人有些惊讶:“杜鹃?你怎么过来了?” 那位叫杜鹃的妇人看见孟淮成立刻把手里的食盒递过来:“我做了点葱油饼,上次听你提起过说是爱吃这个,正好我今天做了些,就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孟淮成赶紧接过来,不好意思的说:“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上次就是顺嘴一说,来来来,进来坐坐,没吃饭正好一起。” “不不不。”杜鹃忙摆手,“我锅里还炖着东西呢就不坐了,我先回去了。” 关上门后孟安南低头一看他爸,眉头微挑:“怎么回事啊,孟同志?” 孟淮成看也没看孟安南一眼,快速滑着轮椅回到餐桌旁,一抬头看见对面两双探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愣了愣叹了口气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上次我不是刚从棋社回来吗,正好碰见她坐在地上像是受伤了,我就过去看了看,原来她被过路的摩托撞到了手像是脱臼了,我不是正好就会一手接骨吗,就帮她接上了。” “哦?”孟安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爸,“那她怎么还知道你喜欢吃葱油饼啊?” 孟淮成一瞪孟安南,心说我gān什么告诉你,但是顶着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还是放弃挣扎从实招来:“象棋社不是在小区的一个活动室吗,空间还挺大,她和她的朋友参加了个什么跳广场舞的,也在那儿活动,碰巧见到了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叔!”路之远突然凑过去,一脸八卦的样子,“那位阿姨她单身吗?” 孟淮成瞥他一眼,犹豫中点了点头。 路之远和孟安南对视一眼,彼此挑了挑眉,“哦~” “吃饭!吃饭!”孟淮成一张老脸都红了,“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这么多!” 两人破天荒的看见这位老男人居然脸红了,都忍不住笑了,不过也没太放肆,毕竟要维护老男人的面子。 一吃完饭孟淮成连电视都没看,火速洗完澡就滑着轮椅溜进房间,生怕被两个小子逮住问东问西。 “哎!你觉得有戏没戏?”路之远盘腿坐在chuáng上孟安南正在给他chuī头发。 孟安南呼噜着头发,笑了笑说:“我哪儿知道。” 路之远突然偏过头看着孟安南:“你……愿意叔再找一个伴儿吗?” “坐好。”孟安南把他的头掰了掰,“我没什么想法,只要适合我爸对他够好就行。” “那你呢?”路之远问,“你不希望她也对你好吗?” 头发chuīgān了,孟安南低头在发顶亲了一口,温声说:“有你对我好就行了。” 路之远转过来一把抱住孟安南的腰蹭了蹭:“好嘞,我一定对你好,把你捧在手心里。” “你猜你是我的什么?”他抬起头冲孟安南眨了眨眼睛。 孟安南低头看着他,忽的一笑,凑近拱了拱他的鼻子,好笑的配合他:“我是你的优乐美。” “错了。”路之远亲了亲他的嘴角,温柔一笑,“你是我的宝贝。” 孟安南突然压着路之远躺下,眼神锃亮,路之远笑着揽住他的脖子扬起头亲上去。 窗外月色如洗,今晚又是一夜chūn梦,哦不,一夜好梦。 ☆、第65章 “别紧张,按我说的把会做的都做了,不会做的即使是只记得公式也要摆上去,这样也有分,知道吗?”马上下一门就要考数学,孟安南赶在考前帮路之远突击复习了一下各种必考公式,这会儿路之远正坐在椅子上默默消化。 他闭着眼睛将公式依次顺了一遍,听到孟安南的话,轻车熟路的伸手摸了把他的下巴笑着说:“知道了。” 由于孟安南平时成绩比较靠前,所以考场不和路之远在一块,他就怕路之远丢三落四的性子会在考前出岔子,把他的笔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拍了拍肩膀说:“好了,准备去考场吧。” “冯柯!走!”路之远和冯柯恰好是一个考场的。 “怎么样,小路子,有信心吗?按理说是应该有的,毕竟您家这位可是天天bī着你学习啊。” 冯柯天天被他俩秀的头皮发麻,实在是忍不住自己柠檬jīng的本质。 “谁说我是被bī的。”路之远看他一眼,“我明明是自愿跟着学习的好吗。” 冯柯朝天翻了个白眼,拒绝接受这把狗粮,“去你妈的!”,说完便恼羞成怒的进了考场,求个眼不见心不烦。 “好了,进去吧。”孟安南送他到考场门口。 “嗯。”路之远点点头,看着他笑:“加油!” 孟安南也笑,捏了捏他的手腕“好,都加油。” 或许是爱的力量,又或许是男朋友的悉心教导,反正路之远一场数学考试考的是顺风顺水,还暗中接济了冯柯一把。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孟安南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怎么样,觉得还行吗?” “我觉得不错。”路之远说,“毕竟跟着你复习这么久。” “那还真是乖。”孟安南摸了把头,揽过他往教室走,“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出去吃火锅!”路之远眼睛一亮,他都好久没吃过火锅了。自从孟安南开始给他养胃开始就杜绝一切辣的食物,他有一次做梦都梦到自己去吃火锅了,真是想的很! 孟安南看他馋的哈喇子都快下来了,好笑的很,反正就这一回也不经常吃,就让他一回吧。 “行。”他揪揪嘴,“馋嘴猫。” 一回家放下书包路之远就跟个尾巴似的跟在孟安南身后,而球球则晃着小尾巴跟在路之远身后,妥妥一条食物链。 孟安南给娇娇和球球准备好吃的,刚倒了杯水准备喝一扭头路之远就站在他身后直勾勾的看着他,吓得他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你、你gān吗?”他咳了两声,顺了口气。 “火锅,火锅。”路之远眼巴巴的看着他,生怕他反悔。 孟安南没忍住笑了,伸手崩了路之远脑门一下,又好气又好笑:“你急什么,还得等老孟同志回来。” “我们去找叔啊。”路之远拉过他就走,“他肯定在象棋社。” 孟安南被拉的一趔趄,没想到自家男朋友馋火锅馋的这么厉害,居然是一刻钟也等不了,也不知道平时怎么忍住的。 到了活动室门口,他俩往里面张望了几眼,发现他们家老孟同志正在和一个大爷厮杀中,身边还围了好几位大爷。 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估计又是一场胜局,突然他俩同时注意到了站在孟淮成身后的一人,不是别人恰好就是那天来家里送葱油饼的杜鹃阿姨,“嗯?”他俩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有情况。 正好一局结束,果不其然孟淮成略胜一筹。 “小孟啊,你说说你今天都赢多少把了,说好了请客的啊。”一位大爷遗憾的看了眼棋局,拍了拍孟淮成的肩膀。 “请客请客,都来。”孟淮成高兴的大笑。 “看来老孟同志有局了咱俩自己去吧。”孟安南看了眼乐成花儿的孟淮成笑了笑回头说。 “行。”路之远点头,“那你给叔发个信息说一下。” “行。” 晚上天黑的早,这个点街边的路灯都亮起来了,昏huáng的光落在地面上映出一圈光斑,空中不时飘落几片雪花轻巧的落在行人的肩头。 孟安南替路之远拍了拍头上的落雪,把帽子给他戴上,“又下雪了。” 路之远伸手接了一片放到灯光下看,“离过年也不远了,好快啊。” “过年你是要回你妈哪儿吗?”孟安南偏过头问。 路之远手里的雪花已经融化,捏了捏拳头塞进口袋里,随即摇了摇头说:“还不知道,我不想过去。” “没事儿。”孟安南揽过他说,“别想太多,就算过去了无非就是吃几顿饭。” “可是就会见不到你啊。”路之远抬头看他,眼里盛着光,委屈更甚。 此时路上行人少的可怜,除了他们再也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大概都是怕冷吧。 孟安南看见路之远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一把拉过他按在大树上,背着光他们这里是漆黑一片。 “到时候我们就通电话通视频,只要你打过来我就一定接。”他抵着路之远的额头轻声说,“就算一天到晚把电话通着都行,只要你高兴。” 路之远环着他的脖子和他磨了磨鼻尖,语气虽然透着些许不高兴,但是轻快不少,“那好吧,到时候我要从早到晚都和你通着视频。” “好。”孟安南依着他,宠溺的说。 到火锅店的时候正值饭点,一眼望去都坐满了人,还好他们提前在网上定好了位置,要不然就这么跑过来指不定有没有饭吃。 一到位置上坐下路之远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点菜,原本他是想选个辣锅不过在孟安南的眼神压力下还是选了个鸳鸯锅。 菜依次呈上来以后,他就把自己爱吃的一股脑全倒进辣锅里,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太多辣,反正一碰到爱吃的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可是他对面这人不这么想啊。 孟安南一把按住他的手,警告说:“我看你是不想吃了吧。” 好在路之远最擅长的就是能屈能伸,讪讪的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孟安南将另一半食材倒进清汤锅里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吃吧,祖宗。”孟安南将锅里已经煮好的牛肉卷捞起来放到路之远碗里,看着他望眼欲穿的样子止不住好笑。 “你也吃。”路之远也给孟安南捞了一盘子肉,看着他傻笑。 在寒冷的冬夜里,铺着一层红油的火锅呼噜呼噜的冒着泡,牛肉卷随着上下翻滚带出一阵让人垂涎的香味,几筷子下去就夹走了大半的肉,满满一口塞进嘴里是爆棚的满足感,辣味顺着舌尖到达身体何处,全身暖烘烘的,不见丝毫冷冬的寒意。 真是畅快! “好饱!”路之远伸了个懒腰,身上吃出的热汗一到外头马上就冷却了,不过好在一顿火锅吃出了全身的暖意,这会儿倒不怎么觉着冷。 “你也该饱了。”孟安南拍了拍他的肚子,“一大半都进了这里。” “那你吃饱了吗?”路之远问。 “吃饱了!”孟安南无奈的看他一眼,“某个人不仅自己吃还不忘一个劲儿的往我盘子里丢东西,还算有良心。” 路之远乐了,从后面抱着孟安南挂在他身上,由着他拖着自己往前走。一只手还不安分的在孟安南脖颈间游走,不时捏捏肉又不时蹭蹭下巴,跟个捣乱的猫似的。 “gān吗?”孟安南偏头看他。 路之远眼睫上落了一粒雪,眨巴眨巴眼睛的时候格外的好看,笑着说:“看你啊。” 孟安南对着他的眼睛轻轻chuī了口气,他没忍住闭了闭眼,孟安南却在这时凑上去亲了一口。 他一睁开眼孟安南神色如常的看着他,仿佛刚刚搞偷袭的人不是他。 “你gān吗?”路之远笑了笑,反问。 孟安南咧嘴坏笑:“亲你啊。” 雪下的大了些,落在两人肩头迟迟不肯下去,路之远呼的一口气将它们chuī散,撑着肩膀一跳,攀住了孟安南的肩膀趴在了他的身上。 孟安南早有察觉,他跳上来的一瞬间就将他牢牢兜住往上掂了掂背稳。 “要是以后我老了走不动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背着我吗?”路之远凑到孟安南耳边轻声问道。 孟安南偏过头轻轻的撞了撞他的头,话里带着笑意:“不然呢,难道把你扔马路上?” 路之远一笑,咬了咬他的耳垂,“放心,以后你走不动了我也背你。” 孟安南好笑,故意逗他:“你背的动吗?别到时候把我摔死了,你就有的哭了。” 路之远往他肩头拍了一巴掌,“说什么屁话!我有这么弱吗,你等着看,我老了肯定比你有劲儿!” “好。”孟安南偏过去蹭了蹭他的头,柔声说:“我等着看。” 他俩慢慢踱回家的时候还不知道孟淮成同志是否结束了他的饭局,只是他们刚想开门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两个小伙子和门口的杜鹃阿姨大眼瞪小眼,一瞬间都忘了打招呼。 最后还是路之远反应过来,先叫了人:“阿姨好。” 杜鹃回过神来顿时尴尬的脸都红了,慌里慌张的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你们俩小子回来了?”孟淮成滑着轮椅从后面出现。 “啊。”路之远点点头,“回来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杜鹃说,“刚才说的事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孟淮成笑着说。 送走杜鹃以后孟安南和路之远几乎一人占据一边把孟淮成拖到沙发边,两人一屁股坐下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活像审讯犯人一样。 “从实招来,你和那位杜鹃阿姨有什么秘密啊?” 孟淮成不客气的拍了一巴掌他儿子的脑袋,瞪了他一眼说:“哪儿有什么秘密。” “那是有什么事要麻烦你啊。”孟安南仿佛dòng察一切似的,瞥了眼他爸。 孟淮成翻了个白眼,都懒得看面前两个傻小子,一人敲了一下头,淡淡的说:“你们杜鹃阿姨有个女儿比你们大两岁,在邻市读书,这两天有空她就想去看看她女儿,但是家里的狗没人照顾,就想放我这两天。” “就这个?”两人都有些失望,还以为看到了夕阳红的曙光。 孟淮成好笑的瞥他们一眼,两个臭小子。 “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着什么。”他点了点两人,一脸嫌弃,“我去洗澡,不跟你们瞎掰扯了。” 客厅里只剩了一脸茫然的两人,这进展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仿佛缺少了什么。 嗯?两人相视一笑,都心照不宣的往于浴室投去目光。 缺两个助攻的! ☆、第66章 中午学校食堂。 “阿姨,给我多打点菜哦。”冯柯扒在窗口对着阿姨笑出八颗牙齿,生怕吓不死人。 “我说冯柯。”路之远端着两个盘子从他身边经过,凉凉的瞥他一眼:“你天天吃这么多是想跟达达看齐吗。” 冯柯从阿姨手里接过盘子礼貌一笑,扭过头就对路之远翻了个白眼,跟他并肩往餐桌走,四处张望一阵看见孟安南拿着两根烤肠往这边走,立马嗤笑一声:“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加餐了,这么大盘饭还吃什么烤肠。” 路之远落座后冲孟安南招招手,从他手里接过两根烤肠放到自己盘子里,把另一份推给孟安南。 “我去!原来两根都是你的!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冯柯一看心里更不平衡了,不服气的瞪着眼睛。 “你管我?”路之远咬了口烤肠斜了他一眼,“我基础代谢比你好,怎么吃都不胖。再说了我又不像你还要练什么肌肉,天天跟我面前臭比划你那几两腱子肉。” “我去?!”冯柯要不是看孟安南就坐他对面,他肯定甩手就是一盘子扣路之远头上,气死了! 路之远撑着头看着孟安南从他盘子里一点一点把青椒夹走,听到冯柯的抗议后抬眼看他,“咋的,想弄死我啊?” “哼!”冯柯冷笑一声,看了眼此时低眉顺眼的孟安南,yīn阳怪气的说:“我哪儿敢啊!” 路之远一笑正想继续调侃几句,一抬眼却看见江捷端着个盘子四处张望着找座,而周盛一直跟在他后面,两人全程没什么jiāo流。 “班长!这里!”路之远站起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跟他们一起坐。 江捷朝他这边看过来,看清后端着盘子就往这边走,周盛自然跟着。 冯柯不了解江捷和周盛的情况,对于他俩同时出现还有些意外,他好奇的看着他们,问道:“嗯?你俩……认识?” 江捷低着头扒拉着盘子里的饭,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怎么认——”冯柯刚想继续问就被路之远打断了,“你话怎么这么多,管人家怎么认识的。” 果不其然冯柯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路之远吸引走了,“嘿!小路子,你今天跟我杠上了是吧!仗着有孟安南你就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着了吧!” 路之远往孟安南那边一靠,头一扬:“来来来,你着我一个试试。” 冯柯嗤笑一声,看着极为不屑。然而接着冷哼一声:“我还真就不敢把你怎么着。” 路之远无语的看他一眼,摆了摆手说:“别看了别看了,这就是一傻子,吃饭吃饭。” 江捷和周盛虽说是一起来的,可是几乎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班长,你怎么都不吃饭啊。”路之远看他老是戳来戳去,总共就没往嘴里递几粒米。 江捷浅浅一笑:“不饿。” “不饿?”冯柯很不敢相信,“上午一场文综又废脑子又废体力,考完以后都饿的认不清人了你居然不饿?” 江捷中途一直在小声咳嗽,嗓音也比平常嘶哑,看着像是感冒了。 “班长你是不是感冒了?”路之远问。 江捷点了点头:“没事,不严重。” 可路之远看他脸红扑扑的不像没事,下午还有一场英语,也不知道他坚不坚持的住。 周盛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眼神却没从江捷身上移开过,他明显知道江捷状态不好,所以担忧的神色就没消失过。 唉,路之远忍不住叹气,相比较而言他和孟安南简直算得上顺风顺水了。 看了眼旁边的孟安南,他正低头吃饭,嘴角还沾着一粒米。路之远笑了笑,,伸手把孟安南嘴角的米给摘了下来,他其实也没多想纯粹就是习惯动作。 只是场合不对。 桌上其余三人都抬头看着他俩,孟安南也愣了,路之远捏着饭粒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还是孟安南反应过来把他手里的饭粒捏走丢掉,平静的说:“低头,吃饭。” 要低头的是另外三人,而吃饭的才是路之远。 冯柯反应最快,也就看了两分钟的戏虽然还没看够,但是孟哥发话不敢不从啊。 周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心情本来就抑郁,还在他面前秀个屁! 江捷纯粹状况外,还呆呆的看着面前两人,还是周盛拍了拍他说:“别看了,吃饭。” 三人有默契有组织的替路之远化解了尴尬。 路之远耳根有些泛红,一边吃饭一边抬眼瞄了一眼孟安南,正巧孟安南也在看他,冲他眨了眨眼笑了。 “噗嗤”路之远也没忍住跟着笑了,对面三人知道情况的冯柯和周盛非常默契的暗中翻了个白眼,不为所动的低头吃饭,而江捷纯粹就是被周盛按住了后脑勺抬不起来头。 一顿饭吃完除了江捷其余四人完美的履行了光盘行动,而江捷完全就是反面教材,只在饭里刨了两个坑其他一概没动。 “下午还有好久,你不买点吃的备着吗?”周盛看着他的盘子还是没忍不住。 江捷没看他,淡淡的回答:“没事。” 路之远和孟安南对望一眼,都不知道他们之间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要紧,万一班长饿了我哪儿有吃的,直接找我。”路之远说。 “嗯。”江捷对路之远笑笑,“谢谢。” 考试在下午,中午还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路之远吃饱喝足后困意就如同cháo水一样漫了上来。 其余人都已经趴着睡了,教室里除了平稳的呼吸声和空调运作的声音再没有其他了。 孟安南正在收拾桌面,也准备睡了,路之远偏着头看他,想起刚刚在食堂自己一个顺手替他捡了嘴角的饭粒,他一脸呆愣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爱。 桌面收拾好了孟安南趴着一转头就对上了一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看什么?”孟安南笑了笑,小声说。 路之远往他那边挪了挪,眼神往四周瞟了瞟,发现周围的人都戴着帽子睡的不省人事。他放下心来再次看向孟安南,冲他眨了眨眼勾了勾手指:“过来。” 孟安南也挪过去一点,路之远凑上去在他嘴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和刚刚食堂里一样,孟安南没反应过来再一次呆愣的看着路之远。 路之远看他这副模样越看越觉得可爱,越看越觉得喜欢,伸手刮了刮鼻尖笑着说:“真可爱。” 凭借着桌上一摞书的遮挡,两人几乎是放肆的头碰头挨在了一起,面对面的时候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彼此的呼吸在空中碰撞后扑向对方脸上。 孟安南将两人的帽子一戴,宽大的帽子几乎罩住了整张脸还有多的,他钻进路之远帽子里轻车熟路的找到路之远的嘴唇,轻柔的贴了上去,深深地吻住了。 路之远的心跳像擂鼓一般响的可怕,宽大的帽子很好的替他们打了掩护,可是在教室里接吻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情,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男生。 怎么看都是在玩心跳,刺激得很。 孟安南的舌头不停地探进探出像是在挑逗,路之远的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意思让他收敛点。 可孟安南却是胆大得很,越吻越深,bī仄的空间内氧气稀薄的可怜,路之远的下巴被捏住,头微仰着和孟安南忘情的接吻,甚至还有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溢出一点,被孟安南用拇指擦去。 氧气终于还是不够用了,路之远抵着孟安南的肩膀推了推,暗示自己无法呼吸了,孟安南轻轻的咬了咬他的上唇意犹未尽的放开了。 路之远立刻从帽子里露出半张红扑扑的脸来,大口大口的呼吸又不敢把声音弄太大,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原因透着些水汽,配合着微红的眼眶看着还有些楚楚可怜。 孟安南就这么偏着头看他深深浅浅的用力呼吸,望着他这么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 路之远自然看见了,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冷静点,教室不是法外之地啊兄弟! 孟安南埋在臂膀里抖着肩膀在笑,被路之远没好气的揪了揪头发,等路之远调整好呼吸后,点了点鼻尖,轻声说:“睡觉了。” 路之远早就困了,又被按着亲了好一阵,这会儿真是恨不得倒头就睡。 于是点了点头,捏着孟安南的手指咬了一口扔回去后闭上眼睛睡了。 孟安南看着食指上浅浅的牙印,忍不住笑了,看了眼眼前的睡颜神情温柔,替他理了理帽子后也闭上眼睡着。 一觉睡饱jīng神百倍,下午的英语考试也是斗志满满,一场考下来竟然觉得发挥水平高于平时,也不知道是复习到位还是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原因。 从考场出来后路之远立刻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坐了个把小时屁股都坐麻了。 正往孟安南考场方向走,发现前面好像挤了一堆人不知道在gān什么,不过没过多久就散了,像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路之远没注意径直去找孟安南了,刚一转头迎面就看见了孟安南,立马走上前去,“考得怎么样啊?” “还不错。”孟安南说,“没什么特别难的。” 路之远一笑:“巧了,我也是。” 到了教室屁股挨着椅子还没多久冯柯就从后门口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 他急吼吼的跑过来,丢下的就是一个重磅消息—— “江捷晕倒了!考试刚结束还没走两步就倒了,好在周盛就在他隔壁考试听到动静冲进来就把人抱走了,现在就在医务室。” “啊?!”路之远蹭的站起来,“你去过医务室没?严重吗?” 冯柯喘匀一口气说:“我去过了,医生说发烧了又没怎么吃东西,体虚。不过没什么大碍,现在正挂水呢,周盛在旁边陪着。” “去看看?”路之远看向孟安南。 “好。” 他俩跑到医务室的时候外间没人,医生也不在,正往里面走就听到一阵动静,路之远刚踏了个脚进去迎面就撞见江捷被周盛抵在chuáng边亲吻,还好他反应快拉着孟安南就出去了。 “靠!他俩比咱们胆子还大,光天化日堂而皇之的在医务室就敢接吻!?”路之远简直不敢相信,到现在脑子都还有点懵。 此时他俩正蹲在医务室门口,美曰其名:望风。 孟安南跟在路之远身后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拉出去了,不过看路之远反应,里面两个人确实胆子大了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两个人跟个门神似的站在门口,还要时刻提防校医突然回来,也不清楚里面两人什么情况还要亲多久。 突然周盛走出来了,和他们面对面对望了一会儿,双方都有些尴尬。 “进来吧。”他说。 路之远和孟安南一走进去就看见江捷脸色发红,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们。 周盛拍了拍他,安慰说:“别害怕,他俩一样。” 这话路之远就不爱听了,谁和你一样了,一样也用不着你说!哼! 江捷惊讶的看着孟安南和路之远,瞪大的双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路之远耸了耸肩,拉着孟安南的手晃了晃说:“介绍一下,我男朋友。” 孟安南笑了笑,也说:“嗯,我是他男朋友。” 江捷愣愣的看向周盛,仿佛是在求证一般。 周盛摸了摸他的头,点头:“没错,他们是一对儿,所以不用担心。” 路之远冲江捷眨眨眼睛,“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江捷一愣,脸更红了,头都不敢抬起来。 周盛挡在他面前,“别逗他啊,他不经逗。” “切!”路之远白他一眼,“装什么大尾巴láng,你就是个禽shòu!” 周盛说不过路之远,只好看向孟安南,扬扬头:“麻烦。” 孟安南挑了挑眉,不过还是大发慈悲的帮忙了。 “既然江捷没事,看也看过了,我们就回教室吧。” 路之远看江捷已经稳定下来,也放了心就答应了。 “行,那我们就先回教室了。”他说,“班长你好好休息。” 完了他又板着脸对周盛说:“给我收敛点啊,这里好歹是医务室,我俩可不会替你守门了。” 周盛瞥了他一眼,没忍住笑了笑:“知道了,赶紧走!” 路之远朝天翻了个白眼,拉着孟安南就走了,搞得好像乐意待这儿似的。 回去路上路之远其实还有些恍惚,他自言自语的说:“他俩真在一起了?” 孟安南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你不同意啊?” “不是。”路之远说,“就是觉得本来两个男生相识相爱本身就是一件小概率的事情,我们凑巧是这小概率的其中之一,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们身边我们的朋友居然也是这小概率的其中之一,怎么说呢,感觉特别神奇。” “傻瓜。”孟安南揽过他,“与其说概率倒不如说有缘,概率再小当它发生的时候就成了百分之百,我们都是其中之一,但是缘分让我们变成了其中之二。” “哎哟!”路之远勾勾他的下巴,“怎么这么会说话呀。” 孟安南看着他笑。 “你知道吗?”路之远看着他,“我每次都在庆幸还好我遇到的是你。” “有什么好庆幸的。”孟安南说,“我们的相遇是必然的,就像概率虽然小,但是只有“你和我”才能成为概率的其中之一,所以你没来之前我一直在等你。” 路之远眉眼渐弯,一汪深情浓的化不开,他说:“还好我来的不晚。” ☆、第67章 模考成绩一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路之远倒是开心的很,因为比起上一次模考他这一回足足进步了五十多分,老陈还专门点名表扬了他。 不过这其中有一大半功劳得给孟安南。 “谢谢你了男朋友,你可帮了我大忙啊。”路之远撞了撞孟安南的肩膀,看着自己漂亮的成绩单得意的恨不得飞上天去。 “不是我教的好,是你学得快。”孟安南看着他,眼神欣慰的宛如一位老父亲。 “你俩省省吧!”冯柯从他们身后路过就听见这俩人你来我往的互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jian情。 “去探望你家亲亲女朋友了?亲自去见证你女朋友考的比你好的现实?” 冯柯恨不得把路之远扭过来的头再给拧回去,这人说话嘴里就没几句能听的。 “你男朋友考的不也比你好吗?”冯柯朝孟安南努努嘴,一脸冷漠。 路之远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我承认啊,谁让我男朋友优秀呢?” “我真是服了!”冯柯朝天翻了个白眼,他真该把苏小童拉过来听听的,让她听听这俩货不仅真的是一对儿,而且还整天明目张胆的秀恩爱,没羞没臊的! “快滚吧!”路之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怕狗粮太多噎死你。” 冯柯认怂,他也不愿意现在这儿被qiáng行塞狗粮,抱了抱拳自行退出路之远的攻击范围,回到自己座位上舔伤口去了。 路之远看着冯柯戏jīng般的一瘸一拐的回了座位,摇了摇头,一抬眼却看见江捷正在看自己的几张卷子,他问旁边的孟安南说:“我看班长的成绩好像比上一次下降了不少,会不会是因为一直和周盛僵持着所以才会影响学习啊?” “大概吧。”孟安南正在翻看路之远的几张卷子,看了眼江捷的方向说:“这回他们总算是在一块了,心事了了,成绩应该很快就能调整上来的。” “嗯。”路之远点点头,也凑到旁边跟着一起看自己的卷子,“不过老陈估计会找他谈话。” “行了,你也别担心别人了。”孟安南好笑的看了眼路之远,把卷子往中间一摆,“先来看看你的错题吧。” 路之远这回出奇的听话,没有怨声载道也没有插科打诨,捏着笔坐在旁边等着孟安南讲题。 “今天倒是乖得很。”孟安南稀奇的看了眼旁边的人,看他真的有改邪归正的苗头奖励的摸了摸头,随即便开始进行每天必不可少的专人辅导。 下午的时候江捷果不其然被请去喝茶了,回来的时候蔫头耷脑的一看就是被老陈念经念的。 路之远去上厕所的时候偶遇了周盛,当即兴师问罪,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带着点故意的成分说:“唉呀,我们班长被班主任请去喝茶了哟,估计被训了有半个小时,回来小脸儿都苍白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谁呢。” 周盛不出意料的被这番话唬住了,本来打算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想法预备绕开路之远从另一扇门走,听到这番话活生生又转回来了。 “他没事吧?!”周盛转脸回来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能有什么事?”路之远瞥他一眼,挑了挑眉,“再说了有什么事你不会自己去问?” 周盛大概是听进了路之远的话,第二节课下了直接上来找人了,江捷躲在座位上愣是不好意思出去,路之远简直叹服于江捷的薄脸皮,感觉点一点就要破掉。 最后大概是不忍心周盛在外面等太久,还是从位子里迈出来了。 路之远乐的看戏,歪靠在孟安南身上从后门瞄着门口两人说话,江捷羞涩又紧张的表情实在好玩,周盛平时莽里莽气直的不行,这会儿低着头和江捷说话,神情几乎算得上温柔,真是稀奇的很。 “你说谈个恋爱真的会改变人这么多吗?”路之远偏头看了眼孟安南。 “不能说是改变吧。”孟安南说,“人有千面而有些面只给一个人看。” “是吗?”路之远来了兴趣,坐直了看他,“那你是有哪些面别人看不得我看得的?” 孟安南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偏了偏头说:“你觉得呢?” 路之远顿时被孟安南这个眼神电了一下,指了指他很有些愤愤:“别人不知道你骚,我知道!” 孟安南耸了耸肩,表示勉qiáng接受这个设定。 放学的时候江捷突然走到后面,路之远和孟安南正在收拾书包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桌子旁边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班长?”路之远抽空问了一句。 江捷看了看周围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坐在苏小童座位上,有些磕巴的开口说:“周盛……他们家亲戚新开了一个度假村,在哪里可以烧烤看雪景什么的,他说……元旦放假的时候想邀请你们一起去玩。” “嗯?”路之远和孟安南对望一眼,他仿佛瞬间看透了周盛的真实目的,笑着说:“我看他本来是想请你去玩儿过个二人世界的吧,可是你害羞不敢去,他就拉我们去当陪客。” 江捷似乎都不知道周盛还有这么一层打算在里面,乍一听路之远说破了还有些茫然,路之远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的道理答应了,“班长,你去告诉周盛我们去,总不能白费了他的良苦用心嘛。” 晚上两人腻歪了一阵,路之远仰躺在孟安南肚子上一起一伏的喘着气,想起元旦的计划偏头戳了戳孟安南的下巴,说:“昨天我下楼扔垃圾正好看见叔和杜姨一块从活动室走回来,我恰好听见叔在和杜姨说让她元旦到咱们家来吃饭,说她反正一个人在家。” 孟安南懒懒的躺在chuáng上捏住下巴上不安分的手指放在掌心握着,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路之远的算盘,拍了拍他的头说:“原来你答应的这么慡快是做这个打算啊,给我爸和杜姨挪地方?” “怎么样?”路之远翻了个身,将脸贴在肚皮上,冲孟安南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你觉得可行不可行?” “可行。”孟安南笑着说,“我看我爸和杜姨相处的还挺好,我了解我爸,他是有那个想法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再彼此了解了解。” 孟安南一笑肚子跟着动了动连带着路之远也随着上下抖了抖,他躺的不舒服了就顺势爬到孟安南身上,整个人趴在上面,捧着孟安南的脸亲了亲说:“好累,想睡觉了。” “这就累了?”孟安南好笑的看着他,一手环着他的腰逗趣似的捏了捏,“我还没来真的呢。” 路之远怕痒的往旁边躲了躲差点从身上歪下去被孟安南一把捞了上来,他gān脆一头歪在胸口预备酝酿瞌睡,嘟囔着说:“我要养jīng蓄锐,谁知道元旦的时候你要怎么整我?” “这话说对了。”孟安南轻拍着他的背,煞有其事的说:“这两天把你养好了,到了那天好吃。” 路之远一听忍不住闷闷的笑了,一张口在肩头咬了咬,恨很的说:“臭流氓!” “好了。”孟安南看他是真困了,揉了揉头发,轻声说:“快睡吧,眼皮都快粘上了。” “嗯。”路之远含糊的应了一声,没过一分钟居然打起了小呼噜。 孟安南把他往他托了托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趴着,手一伸把灯关了,搭着路之远就这么由他趴在自己身上睡了。 假期往往去得快来的也快,尤其是对于高三的人来说,时间简直就像拳头里的沙一松手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所以到了放假的时候一个个掐着铃声响的点,第一个音调响起的时候就像喊了预备跑,全都嗖的从教室门鱼贯而出,都觉得在学校多停留一秒都是在亵渎这来之不易的假期。 周盛在楼下等江捷,抬眼看见三个人迎面走过来,他瞟了一眼路之远转脸对孟安南说:“地址发你了,到时候你俩直接过来。” 路之远揽着江捷挑衅的看了眼周盛,这趾高气昂的架势倒有些像雄孔雀争偶的表现,周盛朝孟安南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把自己人弄走。 孟安南转头一看路之远把江捷搂的死死的,这下自己也不乐意了,把人拽回来锁住,哄着说:“你不是喊饿了要去买煎饼果子吃吗,好不容易吃一回,你不赶紧去买吗?” 果然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孟安南一句话直接拿捏住路之远的死xué,他不挑衅了也不示威了,一把拉住孟安南就跑:“快点快点!人多了就不好买了!” 周盛看着跑得没影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看着身边的人,笑着说:“我们也走吧?” 江捷偷摸的瞄了他一眼,小声说:“嗯。”,随即便跟在他身边尾随着前面两人的脚步往校门口走。 元旦的第一天仿佛是为了增加节日的氛围,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雪,一夜的功夫屋顶上、树梢上、地面上都披上了一件雪白的外袍。 两人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甚至醒了都不愿意起chuáng,主要是被子里太暖和了,脚一伸出去就被冻得缩进来,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僵持好久。 “还不起吗?你不饿啊?”孟安南看了眼怀里的人。 路之远压在孟安南身上,整个人蒙在被子里,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 孟安南半靠在chuáng头看着身上的一团拍了拍,路之远在被子里拱了拱露出一个头来,抵在孟安南肩头愣愣的发呆。 “睡傻了?问你饿不饿?”孟安南把被子掖了掖,不让冷风钻进来,抖了抖肩膀试图晃醒上面那颗不清醒的脑袋。 “有点饿。”路之远慢慢的说。 “饿了就起来,不能睡了,再饿会儿就该胃疼了。”孟安南qiáng行坐起来把身上的人扒拉下来,先用被子裹了一圈,把衣服找出来塞进被子里,拍了拍他的头戏谑的说:“您就钻里面穿吧,我怕出来了冻死您老人家。” 路之远瞪了他一眼,一缩头果然还是钻进去了,过了几分钟就来了个大变活人,孟安南正背对着他穿衣服,嗖的背后就蹦上来一个人,路之远跳到他背上咬了一口耳朵,往里面chuī了口气,笑着说:“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孟安南侧过头蹭了蹭他的脸,“新的一年我们还在一起,你开心吗?” 路之远搂着他的脖子绕过去亲他的嘴唇,他眼也不眨的注视着,笑着回答:“开心,这是我迎接新的一年最好最好的礼物。” 孟安南笑着看他,突然撞了撞他的额头,调侃的说:“你好像没刷牙。” 路之远一愣从背上跳下来,踹了他一脚开门出去,还不大高兴的喊:“你也没刷!哪儿来的脸嫌弃我?!” 中午吃完饭孟淮成照旧去象棋社露面,孟安南刚扔完垃圾回来就和正下楼的杜鹃撞面了,“杜姨。”孟安南打了声招呼。 “安南?这么冷还出来?” “我扔垃圾。”孟安南笑着说。 “那你赶紧进屋儿去吧,外头冷的很。”杜鹃催着他进去,跟着就要往楼下走。 孟安南突然想起什么又把杜鹃叫住了,“杜姨,今天元旦,您女儿不回来吗?” 杜鹃笑了笑回头说:“她说就三天假来回麻烦,找了个兼职做就暂时不回来了。” “这样啊,正好我待会要出门,晚上就我爸一个人,他也不会做饭,能不能麻烦您过来帮他弄点吃的,也可以一块过个节。” 杜鹃一愣,反应过来立即答应:“你忙你的去,不用担心你爸,晚点我过来做饭,正好我现在要去买菜。” “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事儿。” 一回头孟安南没忍住笑了笑,撮合人这事儿他还真是没gān过,为了他爸的后半生幸福,他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进屋儿的时候路之远正给两个小家伙儿倒好了吃的,一抬头看到孟安南一脸的笑意还没褪gān净不禁疑惑:“什么事这么高兴?” 孟安南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把我爸给卖了。” 路之远不解,孟安南就把刚刚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行啊你,简直一箭双雕。” 这下孟淮成不仅晚饭有着落了,还可以顺便联络联络感情。 孟安南笑了笑没说话,看他像是把该忙的都忙完了,就说:“弄好了就走吧,周盛他们已经到了。” “行。”路之远拍了拍手,“走吧,过节去!” 到度假村门口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周盛在向他们挥手,“来的这么慢,我们都到好久了。” “班长呢?”路之远往后看了看。 “在房间里待着。”周盛说,“他要来我没让,太冷了。” 周盛一路领着他们往里走,他家亲戚的这家度假村是一片别墅区,环湖而建,走几步路就有一个小亭子,每个小亭子周围都分布着几间别墅,而两个亭子间由一座雕梁石桥连接。 这里很适合度假,私密性好,风景也美,别墅里有一个院子还可以室内烧烤,是一个好去处。 “你们就住这栋,我们在你们隔壁。先休息会儿,烧烤的时候叫你们。”周盛将他们带进一栋别墅里,开了门招呼他们进去,大致介绍了一下就走了。 房间在二楼,两人先把带的东西放好,上上下下的参观了一下别墅的构造。 总体来说就是大且豪华。 chuáng很大容得下五个人排排睡,浴室很大跟他们家卧室差不多,浴缸很大三个人蹲里面洗个澡空间都还绰绰有余。 “周盛这个便宜我是占对了!”路之远重重的往chuáng上一倒,弹性很好的chuáng直接让他在上面颠了两颠。 “是啊。”孟安南突然倾身压下来,撑着手臂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身下的人。 “想gān嘛?”路之远双手jiāo叠枕在脑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说呢。”他低头在路之远颈间缓缓的蹭了蹭,突然一口咬在锁骨上,用牙齿又磨又咬像是在啃骨头。 “你这真是要吃了我啊。”路之远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半撑着身子看他。 孟安南又把他按下去,凑到唇上一咬一放挑逗意味浓厚,叼着他的唇瓣含混的说:“不然呢,毕竟养你这么久。” 路之远一笑搂住他的脖子,“那我待会得多吃点,不然不够你造的。” “嗯。”孟安南捏住他的下巴重重吻了一口,“都给你吃。” 他们没在chuáng上闹多久周盛就打电话过来喊他们下楼。 到了周盛住的那栋房子,后头有一个院子,支了个小棚子,架着烧烤架。 “应该够吃吧。”江捷看了眼桌上的一众肉类以及蔬菜。 “够。”路之远大致瞄了一眼,“估计还有剩的。” 火烧的差不多了,把桌上的一部分吃的并排摆到烧烤架上,孟安南一边烤一边递给路之远几串,“好吃!”自从被孟安南严格把控饮食后他都好久都没这么慡快的吃顿烧烤了。 “吃可以,但不能过量,觉得撑了就停下来,别又没头没脑的继续塞。”孟安南看了他一眼,提醒说。 “得嘞!”他一口一串肉,嘴里忙得很还抽出空来回答孟安南。 江捷吃的不多,盘子里全是周盛给他拿来的串串,嘴里吃的根本跟不上周盛拿的速度。 “够了够了,我这边吃不完了。”他赶紧按住周盛,没让他继续往自己盘子里放东西。 “这就吃不下啦。”周盛捏捏他的脸,一指旁边的路之远,“你看看他,嘴里就没停下来过。” “你有意见?”意外被点名的路之远不悦的转过头瞪着周盛,“我吃你家大米啦!” “你没吃我家大米,你吃我家肉了。”周盛一指他手里的肉。 “我就吃了!”路之远一口把手里的肉吞进肚子里,“有本事你打我!”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周盛到底不是路之远的对手,他无赖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招架。 最后一桌子吃的居然还是吃完了,路之远摸了摸肚子感觉都饱的鼓起来了,孟安南也跟着摸了一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肚子鼓成个球。” “好饱!”路之远顺势往他身上一歪,懒洋洋的眯着眼,很有些酒足饭饱的惬意感。 “胃有没有难受?”孟安南问。 “没有。”他摇了摇头,“今天给力的很。” 此时天色已经黑全了,院子里亮起了灯,小棚子以外的草地上已经落了一指头厚的雪。 路之远拢了拢领口突然起身到外面团了个雪球,对着正低头和江捷说话的周盛扔了过去啪的砸在他头上。 突然天降雪球,周盛被砸的一懵,回过头看见罪魁祸首,立马发起反击,冲到外面滚了个大雪球就要往路之远身上砸。 路之远一边笑一边喊:“哥!救我啊!!” 大雪球笔直的飞过来,孟安南一闪身把路之远一拉裹在怀里,雪球啪的砸在他背上,路之远正抬起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看他,他顺势撞了撞,笑着说:“别怕,挡住了。” 路之远的一个雪球瞬间砸开了打雪仗的序幕,饭后运动由此开始。 四个人在雪地里你追我赶了将近一个小时,每个人身上都落了一身雪渣,头上也是白茫茫一片,呼出的热气在空中浮现,几个追赶后又被撞散在空气中。 大概是跑累了,四个人直接躺在雪地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不玩了不玩了,回房!”路之远感觉自己刚刚奋战的烤肉全都消化在了这场雪仗里,很有些意难平。 周盛也表示同意,他起身把江捷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我们回去了,你俩随意。” 半晌孟安南也把路之远拉起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路之远看着孟安南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有些苦恼,自己好像又饿了,不知道经不经得住几折腾。 事实证明是经不住的。 浴缸里盛满了热烫的水,雪地里翻滚之后的凉气瞬间蒸发在这舒服的热水里。 路之远半跪在浴缸里,双手扒着浴缸边缘,感受着身后一寸一寸的进入,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整个人貌似松了口气。 孟安南从背后贴着他,细细的亲吻他后背的水珠,凑到后颈咬了一口,声音低沉还带着喑哑:“准备好了吗?” 路之远被顶的往前扑了两下,侧过头寻找着孟安南的嘴唇亲了亲,商量似的说:“打个商量,悠着点,别太狠了。” 孟安南一笑,轻缓的动作逐渐激烈,他一口咬在肩头,啃咬间抬眼一笑含混的说:“没得商量。” 白雪覆盖后的夜晚不知为何出奇的安静,仿佛一切喧闹都被掩盖在冰雪之下。 然而室内又是另一番光景,半掩的浴室门不断传出几声急促的喘息,一方急促一方压抑而崩溃,仿佛被bī至了绝境,声调不受控制的愈发高亢。 远远望去满缸的水都在疯狂的翻动,四溅的水花甚至砸到了旁边的墙上炸开四散的水珠溅在脸上、眼里。 随着一声经久压抑后终于得到释放的呻吟声,狂乱而又激烈的动静终于归于平静。 路之远靠在孟安南怀里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他实在没办法再从身体里挤出哪怕一丝多余的力气了。 孟安南感觉水已经变温了,伸手往架子里抽出一张浴巾,先站起来把人捞起来用浴巾一裹抱到了chuáng上,随后拿了一件浴袍自己穿上,另一件穿在了路之远身上,将那一身上上下下或红或紫的吻痕遮走了大半。 路之远陷在被子里一个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他能感觉到自己被抱进了孟安南怀里,虽然眼皮就像涂了万能胶似的恨不得立马粘到一块儿,但他还是qiáng行找回一点清醒,捏着孟安南的领口拽了拽,等人低下头来的时候,用低哑的简直可怕的声音恨很的说:“老子要杀了你!” 孟安南一笑,揉着他的腰,哄着说:“赶紧睡吧,明天给你杀。” 大概一身体力已经成了负值,路之远放完这句狠话就两眼一闭睡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晚安。”孟安南亲了亲他的发顶,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心满意足的睡了。 ☆、第68章 早上路之远慢慢睁开眼睛刚想翻个身,浑身上下的肌肉仿佛被他这个动作唤醒一般,争先恐后的酸疼起来。 孟安南早就醒了,正靠在chuáng头玩手机,听到动静偏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要把他活剐的眼睛。 “醒了?”孟安南低头看了看他,手绕到他的腰侧按了按。 “你……”路之远刚开了个嗓就觉得喉咙gān哑的很,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给你倒杯水过来。”孟安南拍了拍背,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他。 把他从chuáng上扶起来在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让他靠在chuáng头,看他呼噜呼噜把水喝完,接过杯子放在chuáng头柜上后才正正经经的在chuáng边坐好,等着某人的兴师问罪。 路之远靠在chuáng头一双眼睛都快把他盯成个筛子,半晌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不停摇晃,“你他妈肯定想弄死我!” 孟安南被晃的左摇右倒险些从chuáng上跌下去,一手按在chuáng头上才避免了屁股着地的惨剧。 “我没有。”他为自己申辩,“昨天只是没忍住过分了些,我道歉好不好?” “不好!”路之远严厉拒绝,他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要散架,可能这一整天行动都要如同一位残疾人,万一这幅样子被周盛他们看见了,他这副老脸往哪儿搁。 “饿不饿?”孟安南讨好的握着他的手,声调都不敢上扬,温柔的简直不像正常人,“先起chuáng洗漱,洗漱完去吃早饭,我都准备好了。” 路之远挣开手,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正在气头上。扒开他,自己挪到chuáng边穿上拖鞋刚站起来,两条腿就开始叫嚣着无法工作,腿一软直接又坐回到chuáng上了。 孟安南似乎早有预料,他跌下来的一瞬间就一手贴着他的背把他扶住了。 房间里很安静,路之远静静地看着前方眼睛都不眨,但是他咬紧的腮帮子暗示了他滔天的怒火。 “你今天最好别惹我!”他咬牙说,“要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活着!” 孟安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会儿话也不敢多说,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的应了一声:“嗯。” 由于路之远行动不便勉qiáng接受了孟安南的搀扶,刚一跨进浴室抬眼看见摆在正中央存在感极qiáng的浴缸,昨晚羞耻的记忆自己排着队的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孟安南眼观鼻鼻观心,从踏进浴室第一步就目不斜视,仿佛一颗心都在路之远身上。 那认真的模样路之远差一点都信了,但是看到他有意无意的企图用一己之身遮挡硕大浴缸的时候路之远再也忍不住,用力的杵了他一拐子。 站到洗脸池边,路之远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半敞的浴袍下一片红痕,那蔓延的程度着实过分了些,从脖子到锁骨无一幸免,撩开袍子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再往里面几乎看不得,没有一块儿皮肤是好的。 孟安南陪着小心站在旁边,看他一副没脸见人的表情,好心提醒说:“没关系,我给你带了一件高领毛衣。” 不说还好这一说就好比火上浇油,路之远摆了摆手正想赶他出去,一抬手手指上的红印就bào露在刺目的灯光下,他难以置信的盯着看了看,一脸惊恐的瞪着孟安南,抓着他的头发一顿扯:“你他妈还是个人吗?!!禽shòu!!!连我手都不放过!!!” 这边一大早就是jī飞狗跳,另一边却还在被窝里温存,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待会去泡温泉吧?”周盛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蒙在被窝里的人说。 “我这样怎么泡?”江捷从被子里露出头来看了眼周盛。 “脱了衣服泡呗。”他将江捷用被子裹了裹连人带被子抱住,凑近又在脖颈间轻蹭,江捷仰了仰脖子,一路的红痕清晰的bào露在视野中。 “你别亲了,到时候就遮不住了。”他想把面前的脑袋推走,可是手脚都被困在被子里,实在是无计可施。 “别怕。”周盛抬眼看他,一脸坏笑,“你信不信有人比你更见不得人。” 路之远他们起得早所以先一步到达温泉池,周盛他们后来一步,迎面就看见路之远衣服都没换,穿着件高领毛衣坐在椅子上喝东西。 周盛朝江捷挑了挑眉,“我说什么来着。” 江捷倒没周盛想的这么多,他单纯的以为路之远就是不想泡。 “下水泡泡吧,正好可以放松放松。”孟安南将一件浴袍递给他,站在旁边等他意见。 路之远倒是想啊,浑身酸疼正好可以泡泡温泉缓解一下,可是这满胸口的痕迹他都怕把江捷吓到。 “怎么不下去泡啊?”周盛看了他们一眼明知故问,看着还有些幸灾乐祸。 路之远一抬头就看见了周盛一脸欠揍的表情,bī上脑门的冲动促使他一把夺过浴袍,转身往后面走,换完衣服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不看周围几人的眼光直接下了水。 周盛意味深长的冲孟安南一笑,拉着江捷也去换衣服了。 几个人都下了水,在寒冷的冬日里泡在温热的水里无疑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路之远靠在一块石头上,放松了浑身上下的肌肉,他半阖着眼舒服的愣着神,朦胧水汽中他不经意的一眼瞥见了江捷脖颈处的几点红印,他斜了不远处的周盛一眼嘴里哼出一声:“禽shòu。” 周盛离得不远自然是听清楚了,他看了眼挨着路之远的孟安南,似笑非笑的说:“又不只一个。” 这倒是实话,路之远凉凉的瞥了眼旁边的人,再次哼出一声:“禽shòu。” 孟安南哭笑不得,这场气气的可真久。 泡的时间久了,路之远觉得有些口渴。 “我去给你拿喝的。”孟安南站起来。 “你渴吗?”周盛问了嘴江捷,见他点头也跟着孟安南起身去拿喝的了。 两个禽shòu走后,路之远挪到江捷身边。江捷立刻慌张的捂住了脖子,路之远好笑:“我早就看见了。” 江捷不由自主的也往他的脖子和胸口看了一眼,没能成功掩饰住眼睛里的惊讶。 路之远耸了耸肩:“狗咬的。” 看那两个畜生还没回来,路之远撞了撞江捷的肩,挑了挑眉:“你俩有什么打算啊。” 江捷没听懂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什么打算?” 路之远叹了口气,靠在石头上,懒洋洋的说:“就是以后啊,你们考虑过以后没有?” 但凡感情谈到以后那就变成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显然江捷还没想这么远。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关于以后我们都没提过。” “尽早提吧。”路之远说,“如果你们是真的想好好走下去,有很多事情从现在起就要开始考虑了。” 听完路之远的话江捷沉默了,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琢磨了什么,刚刚茫然的表情好像找到了点方向开始变的清明,“你说得对,我会尽早和他谈谈的。” 路之远笑了笑,慵懒的靠着闭目养神。 江捷看了他一会儿,往他身边坐了坐,问道:“你呢,关于和孟安南的未来你有想过吗?” 路之远依旧闭着眼,嘴角一弯,仿佛早就有了答案:“从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在我的未来里了。” “为什么那么笃定?”江捷问。 路之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端着果汁朝着自己走来,遥遥的对他露出一脸笑的人,不禁也跟着笑了,他轻声说:“因为这世上难得有这么一个人爱你胜过爱自己,而我比较幸运,很早的就遇到了,所以不能辜负。” 这世上人有千千万,却只有一个人是你的唯一。 元旦的三天假就好像闹着玩儿似的,好像只是多睡了几觉,还没开始好好地玩一场,假期就这么仓促的结束了。 学生们纵使千不愿万不愿也还是硬着头皮回归三点一线的生活。 不过好在一假过去一假又来,随着期末考试的迫近,寒假也即将来临。 “你妈怎么说?”孟安南见他接了一通电话整张脸都垮掉了。 “还能说什么?”路之远把手机随意一丢,躺在chuáng上,“不就是要接我过去过年呗。” “开心点。”孟安南捏了捏他的脸,逗他高兴,“你以为高三的人能有几天假,期末考试完放个五天假继续回学校补课,补到过年那几天再接着放,没半个月又要开学,你以为你能在那边待多久。” “唉!”路之远烦躁的翻了个身,“就是不乐意过去,到时候一帮人过年我又不认识,我最烦这种氛围了。” “不是说了吗。”孟安南拍了拍他的背,安抚说:“到时候我跟你视频,你想从早聊到晚都没关系,只要你开心。” 路之远翻过身平躺着,拉着孟安南的手把他拽下来一个熊抱:“怎么办呢,你又不能随身带着。” 孟安南一条腿微微弯着使着劲儿,没让自己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笑了一声看着他说:“我的心与你同在。” “滚!”路之远笑骂着推开他,“恶不恶心!” 笑闹过后路之远蓦的安静下来,他看着窗外的落雪,喃喃的说:“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跨年呢。” 只可惜这个第一次我不能和你一起了。 孟安南揽过他,两人靠在chuáng头看着窗外雪飘雪落,路之远靠在他的肩头上满脸的惆怅,皱起来的眉头被qiáng行捋开。 “宝贝儿,我们现在是通讯时代,就算到时候你在南半球,我在北半球,一个视频通话的功夫你还怕我们不能一起跨年?” 路之远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笑了笑,“其实不一定非要待在一起,只要知道新的一年来临的时候我在想你,你在想我,就够了。” “啧啧啧。”路之远坐起来一脸佩服的看着他,“你语文作文得满分吧,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孟安南抱着手慵懒的靠在chuáng头,偏着头笑了笑说:“得不得满分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能把你哄开心的话就是好话。” “哎哟我去!”路之远简直被逗乐了,挠了挠他的下巴说:“这么会撩可咋整。” 孟安南捏着他的手在嘴边亲了亲,“只撩你。” “那当然。”路之远抽回手一把敲在他鼻梁上,“你要敢撩别人,我就弄死你!” 一场难得一见的大雪来临的时候同时让一众学子翘首以盼的寒假也终于姗姗来迟。 路之远在这一天接到了莫如兰的电话,他可以不用去国外过年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孟安南问。 路之远点了点头:“昊昊发烧引发了肺炎,正在住院,我妈和彭叔叔在医院照顾他。本来说等过几天了再来接我,不过我看他们也忙不过来估计这个年也没心思过,gān脆就跟我妈说我在朋友家过年,过完年玩不了几天就要上学了,就不过去了。” “你妈同意了?” “同意了。”路之远笑了笑,拍了拍他,一脸高兴,“可以陪着你一起跨年开不开心。” 孟安南笑着拉过他抱住:“开心,开心的恨不得在屋里蹦一圈。” “还是别。”路之远好笑的说,“我怕楼下的人上来揍我们。” “对了。”路之远推开他问道,“今年杜姨是不是和我们一起跨年啊?” “是,我爸前两天还提起过。” “叔和杜姨成了吗?”路之远这两天老是看见他俩同进同出,看那架势也就只差捅破一层玻璃纸了。 “迟早的事。”孟安南说,“顺其自然吧,不用急。” 路之远想了想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他何必操这份心。 “宝贝儿。”孟安南碰了碰他。 路之远瞥他一眼,他发现这人最近嘴里总是冒出一些黏黏糊糊的称呼,肉麻的很,“gān嘛?” “这个年你想怎么过?”孟安南一脸笑意。 路之远突然弯了弯嘴角笑的一脸邪气,他捏着孟安南的衣领把人拽下来,凑近亲了一口:“当然是想跟你过啊。” 孟安南由着他在自己嘴上若即若离的吻着,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突然歪了歪嘴角笑了一下:“跟我过那可是个体力活啊,你受得了吗?” 路之远一愣,猛的把人推开,踹了一脚,大喊:“滚!!!” ☆、第69章 一大清早楼下就不停的有噼里啪啦的响声传上来,路之远在被子里愤怒的翻了个身,一拍孟安南:“这楼下gān嘛呢?!” 孟安南睡眠质量明显比路之远qiáng,起码路之远拍他之前他是没被这声音吵醒的。 qiáng行睁了睁眼睛,他支起脑袋认真听了一阵:“小孩玩儿鞭pào呢。” 路之远看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把人又按进被窝里,替他掖了掖被子,gān脆起chuáng了。 屋外孟淮成铺了一张红纸在桌上,握着一支毛笔正聚jīng会神的写对联。 路之远没打扰他,就站在身后静静看着,等他写完了才开口说话:“叔,挺厉害啊。” 孟淮成回头一看,立马得意的笑了:“那是,你叔我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通。”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孟淮成招呼路之远去开门:“应该是你杜姨买东西回来了。” 果然杜鹃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进来了。 “您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啊,这么多东西您就自己提上来啊。”路之远一看那东西就不轻,把东西一接过来果不其然,重的能砸死人。 孟淮成赶紧滑过来,拉过杜鹃的手一看,果然两只手都被勒红了,他嗔怪的说:“你也是,怎么不说一声,就这么一股脑提上来,也不怕把自己累到。” 杜鹃笑了笑,不怎么在意:“嗨!没多大个事儿,就几包东西我还拎不上来了?” 孟淮成不赞同:“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有俩小子啊,留着这俩就是来用的,难不成放家里摆着好看呐。” 路之远噗嗤一声笑了:“叔,还有一小子都还没起呢。” “去去去!”孟淮成忙摆手,“赶紧把他叫起来,都几点了还不起来,猪似的。” “别听你叔的。”杜鹃好笑,“让安南睡,你要是没睡醒也去睡,等饭好了就叫你们。” “我睡饱了。”路之远把几大袋子菜和肉拎进厨房里,“叔说的对,我们就是拿来用的,我帮您洗菜。” “这孩子!”杜鹃看着路之远哼哧哼哧的就把几大袋子东西提到了厨房,忍不住笑了笑,“实在是听话!” “那是!之远可讨人喜欢了。”孟淮成听到有人夸路之远,比谁都高兴,他是真的把路之远当儿子。 能帮的忙都帮完了,路之远无事可gān又被杜鹃赶了出来,让他出去休息休息,剩下的她来就可以了。 孟安南还没醒,路之远悄悄地溜进卧室,想去捉弄捉弄他。 然而他刚想捏住孟安南的鼻子,这人突然就睁眼了,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给拽了下去。 孟安南把他按在胸口,眯着眼睛看着他:“想使坏?” 路之远就势趴在他身上,揪了揪他的脸:“我来看看你这头猪要睡到几时去?” “当然是睡到某人来亲自叫我啊。”他抬起头亲了亲。 “走开!走开!”路之远一把按住孟安南的脸万分嫌弃的把人推开,“你没刷牙!” 孟安南突然翻了个身把路之远压在身下,把他的两只手按在枕边,低头亲了上去,片刻后,他坏笑说:“晚了。” 路之远气笑了,弓起腿撞了他一下:“还不滚起来!真要赖到太阳晒屁股吗?!” 在chuáng上又赖了一会儿孟安南总算舍得起来了。 “爸,早。”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从他爸面前飘过。 “早个鬼!我看你gān脆直接等着吃晚饭好了。” 路之远跟在后面忍不住好笑。 “你们波叔一会儿把奶奶送过来,你们别忘了下楼去接!” “好!” 离吃午饭还有一会儿,杜姨担心他们饿肚子,就把热好的包子稀饭端了出来:“趁热吃,中饭还有的等,先垫垫肚子。” 包子是杜姨自己包的,皮薄馅大,入嘴满口鲜香,路之远一口气吃了两个,唏哩呼噜喝两口粥又拿起第三个。 “慢点吃,没人抢。”杜鹃看他们吃的开心也跟着高兴。 孟安南瞥他一眼,揪着领子往上提了提:“让你吃慢点,胃刚好点儿你就开始造。” “好好好。”路之远被迫细嚼慢咽,气愤之下还抢了孟安南一个包子。 十点多钟的时候波叔直接把奶奶送上了楼,免得他们跑上跑下的冷。 “一块儿吃啊!”孟淮成招呼他们进来。 “不了,不了。”波叔说,“我们现在赶紧去我妈哪儿,就不留了。” “麻烦你了啊。” “说什么麻烦,小事儿。”波叔不在意的摆摆手,“走了。” 中午的时候,外面的热闹程度又攀上了一个高峰,不断有车开进开出的声音,楼道里也时常走过一大家子人,大概都是赶着回家过年的。 “齐活儿!都坐下吃吧。”杜姨在仓促的时间里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一个小圆桌四个人围坐在一块儿,倒真是一大家子人。 “文静还没回,等她回了人才真算齐了,现在啊,我们就先吃着。”孟淮成端起桌上的酒杯举到桌子中央,“来,都碰个杯。” 杜姨不会喝酒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路之远和孟安南陪着孟淮成给自己倒了一点点,一同举杯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 “妈。”孟淮成端起酒杯碰了碰老太太的杯子,笑着说,“我和杜鹃就祝您身体健康,吃什么都香。” 杜鹃也端起杯子敬了老太太一杯,“阿姨,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孟安南和路之远相视一笑,看来成了。 老太太笑的嘴都合不拢,一脸欣慰的看着儿子和旁边的杜鹃,连声应着:“好啊,好!” “我呢,就祝你们学业有成,万事顺心。”孟淮成放下手里的酒杯,一脸笑意的看着旁边两个儿子,“你们啊,好好的。” 不知是团圆的喜悦还是年味的烘托,两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孟安南又给自己倒了一点酒敬他爸:“爸,我祝您身体健康。”他又看了眼杜姨,笑着说:“心想事成。” “祝奶奶,吃好喝好,福多寿多。” 孟淮成老脸一红险些失了仪态。 “杜姨,我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路之远也想给自己倒一点酒但是被孟安南拦住了,他换了一杯果汁给他。 “好话都让他说完了,那我就祝叔越长越帅,祝杜姨越活越美,越活越年轻。祝奶奶生活之树常绿,生命之水长流。” “哎,还是你这话实在。”孟淮成笑着拍拍肩膀。 “哎哟!”杜姨脸都被说红了,“之远真是会说话。” 奶奶的也高兴的摸了摸他们的头,不停的给他们夹菜。 “好了。”孟淮成一摆手,“漂亮话说完了就吃饭吧,你们杜姨做了这么长时间,都吃完啊!” 屋外白雪纷飞,屋内欢声笑语。 不论是静的雪还是闹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迎接新年的到来。 吃完饭后孟安南喝了点酒有点小醉,窝在沙发上愣神。 孟淮成和杜鹃出去串门了,奶奶正在房间里午休。 路之远坐在他旁边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扯了扯脸:“喝醉了?” 孟安南突然坐起来一把抱住路之远的腰,把头埋在他颈间不动了。 路之远好笑:“这是gān嘛呢?” “头晕。”孟安南蹭了蹭闷声说。 “头晕去躺会儿?”他想把孟安南扶起来,但是并不成功,因为某人拉不动。 “不躺。”很固执。 “那你想gān什么?”路之远觉得他喝醉了有点像孩子,还必须得哄着。 “想gān点坏事。”孟安南突然笑起来张嘴就在他后颈处咬了一口。 “嘶!”路之远朝着他的头轻轻拍了一巴掌,没好气的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啊,我看你就是故意喝多借着酒疯胡闹。” “嗯。”孟安南理直气壮的承认了,“胡闹。” 路之远哭笑不得,戳了戳他的太阳xué,“我真该把你这样子拍下来,一副赖皮样。” 孟安南不为所动,抱着他就是不撒手。 “回房间去。”路之远抓着他的肩膀想把人抱起来。 孟安南就像认准了这个位置一样说什么都不肯动一下,“不回!” “你!”路之远气的想给他一巴掌,“不回怎么gān坏事啊,在这里?你想吓死奶奶?!” 孟安南这回才听进去了,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路之远看他一眼,本来板着个脸,看到他这幅委屈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牵过他的手带着人往房里走。 坐到chuáng上后孟安南晕晕乎乎的靠在chuáng头,看见路之远站在他面前,就去拉他的手想把人拉下来。 路之远被拽的一趔趄,差点扑在他身上,“别闹!”他撑在chuáng头柜上稳了稳。 “现在gān很坏很坏的事肯定不行的。”路之远蹲在他面前仰着头很认真的跟他解释,“毕竟奶奶在午睡对不对?我换种方式好不好?你没试过的。” 孟安南现在脑子明显没有平时灵活,听到从来没试过眼睛都亮了,头一歪笑着说:“好。” 路之远看他乖的不行的模样心里软乎乎的,他让孟安南在chuáng头靠好,慢慢解开了他的裤子。 半晌过后小小的房间里滋溜的水声和吮吸的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敲击着人的耳膜。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一道喇叭声,掩盖了室内的一声呼噜声。 “咳咳咳!”路之远突然把头偏到一旁猛烈的咳嗽起来。 孟安南这会儿酒醒了不少,立马坐起来把人扶到chuáng上坐下,轻抚着他的背,“去漱漱口吧,会好受些。” “现在酒醒了?”路之远揶揄的看着他。 “醒了。”孟安南脸有些红,眼神不自然的看向一旁,“你其实不用管我的。” “不管你让你接着疯啊。”路之远好笑的摸了把他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口,“那可不行。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 孟安南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好久好久,像是要抱到天荒地老。 路之远也不催他,就这么静静地由他抱着,午后的闲适时光就这么度过也很好,相当好。 晚点的时候路之远嘴馋想吃零食,孟安南就陪着他去逛超市。 过年时候超市里都是人挤人,喇叭里一直单曲循环恭喜发财,热闹的很。 “我先吃辣条。”路之远看过一排货架,一脸期待的望着孟安南。 “买!” “薯片。” “买!” “冰激凌。” “……买!” …… 超市逛完路之远的战果颇丰,孟安南看了眼不确定的问:“能吃完吗?” “又没说一天把它吃完,慢慢吃呗。” 孟安南点点头,和他一人拎着一个袋子往回走。 下午难得出了会儿太阳,暖暖的照she在身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暖气儿。 “现在叔也有人帮忙照顾着了,你有没有想过重新规划一下你的大学计划。”路之远想起以前孟安南跟他说过,他打算考H大,即使以他的成绩是可以考更好的学校,为了他爸爸他也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孟安南一愣,明显没有认真的去思考过这件事。 “还没想过。”他摇了摇头。 “想想吧。”路之远说,“你上H大太可惜了,我估计叔也是想让你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好了,有杜姨陪着孟叔了,你可以多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那你呢?”孟安南问,“如果我不考H大了,换别的学校,你会跟我吗?” “不然呢?”路之远翻了个白眼,似乎认为他的问题很多余,“您整个一学霸,我要跟上你的步伐还是需要加点劲儿,就算到时候不能和你一个学校,待在一个城市也是可以的。” “这回不坚持一定要在一个学校了?”孟安南好笑的看着他,还记得上次路之远坚持和他一起考H大,他劝他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时,还生气的不理他。 路之远明显的也想起来了,他看了眼孟安南,突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还不忘气急败的回一句:“老子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行不行!”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杜姨的女儿方文静从学校回来了。 “她到哪儿了?去接她一下吧。”孟淮成说。 杜姨刚和女儿通完电话,听到孟淮成的话摇了摇头说:“她已经坐了出租回来了,不用接。” “还是要接的。”孟淮成回头看了眼正在打游戏的两个人,“你们俩别玩了,过会儿下楼去接姐姐。” 路之远日常在游戏中拖孟安南的后腿,果然,又死了。 他转头回了一声:“好嘞。”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个人就被孟淮成赶下楼了,匆匆换上衣服在孟淮成的千叮咛万嘱咐中下了楼。 “你说叔是不是紧张啊。”路之远和孟安南守在小区门口,冷的忍不住在原地跺了跺脚。 “我看是。”孟安南把他往角落里带了带,帮他挡住风口。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了,从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位姑娘,长发及腰温温柔柔,应该就是方文静了。 他们俩走上前一把接过这位姑娘的行李箱,按照他爸的叮嘱无比礼貌的喊着:“姐姐好,我们来接姐姐回去。” 可是那位姑娘明显被他们俩吓着了,还以为他们是抢劫的,吓得差点缩回副驾驶。 “我不认识你们!”她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孟安南和路之远对视一眼,杜姨难道没说吗? “杜姨让我们来接你的。”他俩解释说。 “什么杜姨?我不认识!”那姑娘一把抢过自己的行李箱,飞似的跑了。 他俩面面相觑,姐姐跑了?他俩回去怎么jiāo待? “弟弟们!姐姐在这儿呢!”身后突然传出一声轻佻而又俏皮的声音。 他俩缓慢的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短头发的女生,穿着一身黑棉袄,大冬天脚上踩着一双黑色帆布鞋,背着一个硕大的包笑嘻嘻的冲他俩挥手。 到这时两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接错人了。 他俩迎上去正想重新按照老孟同志的要求喊姐姐好的时候,这位看上去并不文静的方文静姐姐好奇的看了眼他们身上以前买的军绿色的“情侣装”,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原来现在帅哥都喜欢帅哥啊!” 孟安南:“……” 路之远:“!!!!!” ☆、第70章 “姐,不是,那个……”孟安南一声不吭大有默认的意思,路之远却觉得这件事也不是谁都能说的,于是搜肠刮肚的想解释几句,然而事实本来就是这样,他组织了半天的语言也给不出一个对彼此都好的解释来。 方文静狡黠的对他一笑,一脸的不用解释我都懂,十分的善解人意。 路之远:“……” 爱咋咋地吧。 一进门杜鹃看见方文静的打扮,又忍不住开始数落起来:“哎哟!你怎么又穿的黑不溜秋的,天啊!这么冷的天你就穿这个鞋,跟你说多少回了,要注意保暖!” 方文静从善如流的走上前把她妈抱了个满怀,先卖了波惨:“妈,我好想你啊,肚子饿死了,想吃你做的饭。” 果不其然杜鹃立马心软了,摸摸她的头一脸心疼:“都瘦了。” 危机一解除她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非常不见外的跟孟淮成打了声招呼:“孟叔,过年好啊。” “哎!文静啊,过年好!”孟淮成家里就一个儿子,后来多了个路之远依旧是个儿子,这俩凑一块儿一天到晚看的眼睛疼,从来没有体会到过家里有个女儿是个什么感觉。这会儿看到方文静,立刻激发了他内心隐藏许久的慈父形象,说话声调都比平时轻柔不少。 “瞧瞧。”路之远捅了捅旁边的人,见缝插针的上眼药,“咱失宠了。” 孟安南好笑,看着他爸对方文静嘘寒问暖,叹了口气,“咱也没得宠过啊。” “也是。”路之远耸耸肩,“扎心了。” 晚上这一家子人算是彻底到齐了,方文静回的晚先挨个敬过去,最后在孟淮成杯前停了一下,一改之前不着四六的态度,突然变的庄重起来:“孟叔,我这杯敬您。自从我上学后,我妈她啊,一直都是一个人,身边也没个体己的,现在有您陪着,我放心多了。” 孟淮成接了这杯酒一口gān了,握住杜鹃的手,依次看过桌上每一个人,他的母亲,孟安南以及路之远,将这个决定借着这个好日子里宣布了:“我和杜鹃以后就一起过了,等天气暖和了就去把证领了,以后啊,就是一家人了。” 孟安南触碰到孟淮成看着自己的眼神,那里面含着不为人知的期待。 一直以来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他爸,因此不论做什么决定gān什么事都是以他爸为前提,现在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爸也找到了一个可以陪着他的人,没有轰轰烈烈,只有平平淡淡,即使依旧围绕在柴米油盐里,但也是最平凡的快乐,起码从此以后就是两个人的日子了。 他心口微微发烫,拿起酒杯和他爸碰了一个,由衷的笑了:“爸,恭喜。” 孟淮成觉得苦尽甘来之余还替孟安南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松开那根束缚他的绳索,以后任凭天高海阔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过年对于孩子而言自然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乐趣,可对于成了年的“孩子”来说,那就是顶了天的无聊,基本属于电视不好看,手机不好玩。 孟安南看他实在是无聊的要长蘑菇,就一把把人拉起来,提议说:“要不我们去放烟花?” “大晚上的去哪儿放烟花?”路之远兴致缺缺,“再说了你哪儿来的烟花。” “你别说还真有。”孟安南在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小箱子,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我料想有这个时候提前都准备好了。” 路之远简直被他的机智感动了,跳起来就亲了一口,“可我们去哪儿放啊?” “河边。”孟安南说,“也不远,我们骑自行车去。” 在家坐着也是无聊,还不如去河边放烟花,即使要chuī冷风他也是愿意的。 “走着!” 两人全副武装的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然而正经到了河边才发现不管你裹得多严实,想让你冷的时候你穿再多也没用。 但是来都来了,烟花放还是要放的。 于是两人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迎着河风放烟花,之后就在一片乌漆墨黑里静静地看着手里举着的仙女棒滋溜着撒出火花来,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短暂làng漫眨眼就变成了一根焦黑棒子。 路之远突然觉得他们俩有点傻,大冷天的跑到河边放烟花。 “傻过头了。”他忍不住说。 孟安南大概也是觉得此时气氛和预想的出入太大,就想了一个补救的方法,指望能够拯救一下现在的场面。 趁着路之远固执的一遍遍经历短暂的làng漫转瞬变成黑棒子的过程,他将箱子里剩余的烟花拿出来,在一个空地里摆了个心,自己站在中间,点燃的瞬间他兴之所至,突然喊了一声:“之远!” 路之远一转过头就看见孟安南站在一颗“心”里,“心”正发着光,他就在中间看着自己笑。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眼睛里像是碎了一把光:“新年快乐!我爱你!” 路之远手里还捏着一根làng漫燃尽后的黑棍子,掌心滚烫滚烫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里这根烟花燃烧带来的热度还是因为眼前这人的缘故。 反正现在他是一腔理智都给烧了个gān净,连四散的火花都没顾得上,就一步跨进了并不算大的“心”里。 他们面对面站着,双手自然的握在一起,路之远像是怎么都看不够,眼睛都舍不得多转动一下,他眼底浮现着笑意,灿烂的程度并不比烟花差到哪里去,反而更加的生动。 “孟安南,新年快乐,我爱你,一直爱你。” 月光下,冷风中,他们相拥在一起忘情的接吻,即使热情的烟花过后便是冷却的烟灰,可他们紧贴的心口却出奇的滚烫,一身的寒意也被尽数烘gān,从指尖到脚底都开始变的温暖。 烟花放完了他们还舍不得离开,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席地而坐。路之远就这么靠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江水翻滚来翻滚去,即使什么都不做就什么挨在一起坐着也是很好的。 “哎,你期待上大学吗?”路之远侧过头看他。 孟安南抱着他,下巴搁在肩头,不知想到什么,开始笑起来:“期待啊。” “期待什么?”看他笑路之远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 “期待我们的未来。”孟安南说。 期待有你有我的未来,期待每天一睁眼你就在身边的未来,期待我们共同奋斗直到拥有自己的家的未来。 只要与你有关,桩桩件件,点点滴滴都值得期待。 ………… 开chūn一来,人就开始变的惫懒,即使距离高考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一到这个时候就容易chūn困,紧张感还没维持多久,瞌睡一来,头一挨桌便是要睡个天昏地暗的。 路之远qiáng行掐了自己第三下,手臂下面的肉掐的最疼,果然这一下直接让人清醒不少。 “实在困了,你就趴着睡会儿啊,你这样我都替你困。”孟安南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自nüè式的自我清醒方法,忍不住劝他。 “不行!”路之远甩了甩头,试图把一脑子的困意摇个稀散,“我不能落后你太远,不然我追不上。” “你现在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几次考试下来,你成绩都挺稳定的,别bī自己太紧。”这段时间路之远玩儿命的学习,以往回家了还会玩会儿手机,现在连手机都不玩了,吃了饭就坐在桌前看书,睡觉都还要孟安南三催四请才愿意上chuáng休息。 “还不够,和你差的太远了,你也在进步,我总不能裹足不前吧,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可能不大现实了,但是离你近点还是可以努力努力。”他伸了个懒腰,转动几下僵硬的脖子,看见孟安南有些担忧的神色,伸手扣了扣下巴,宽慰说,“别把我想的那么弱好吗?高中不拼一把那高中就白读了,而且离你很近的学校能差到哪里去?我不得加把劲儿啊!” “那也不至于这么拼啊。”孟安南看了一圈他的脸,比之前都瘦了好多,“看你这样我心疼。” “心疼回家你就给我多做点好吃的。”路之远笑着说,突然他又摇头,“不对,现在用不着你做饭了,有杜姨呢。” “没事。”孟安南按按他的后颈,拇指轻柔的摩挲着他的侧颊,“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给你一个人做。” “两位,能收收吗?我看着眼睛疼。”冯柯最近刚失恋没多久,正处于颓废期,出去打场篮球心情好不容易好点,从后门一进来就看见这俩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简直气的肝疼。 鉴于最近冯柯情路坎坷,心情持续低迷,路之远咬咬牙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继续给他伤上加伤。 “你可以选择不看呢,亲。” 冯柯大概天生命里带贱,路之远好不容易好言好语和他讲话了,他又不买账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yīn阳怪气跟谁学的?” “我靠!”他气笑了,“我发现跟你说话就得挑着刺儿来,不然你还不乐意听。” 冯柯也笑了,他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看了路之远一圈挑挑眉说:“瘦了啊,最近很努力啊。” 孟安南说他瘦了,冯柯也说他瘦了,难道真的这么明显? “别摸了,你是真瘦了。”孟安南见他摸骨似的在脸上又按又捏,好笑的把他手拉了下来。 “怎么?”冯柯朝孟安南看了一眼,冲着路之远挤眉弄眼,“为了追上孟学霸的脚步,废寝忘食挑灯夜读了?” “不可以?”路之远翘着椅子腿往后一摇一摇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我这叫为爱奋斗。” “可以。”冯柯哭笑不得,偏头看见孟安南一只手一直挡在路之远椅背后面,而路之远像是故意的,椅子往后一翘碰到孟安南的手掌了就摇回来,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而孟安南知道他是故意的,也还是把手放在后面任由他玩,好像这是专门属于他们之间的小乐趣似的。 冯柯不禁感慨,他见过那么在一起的,也只有他们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又到了现在,或许会更久。 有的人天生就该在一起,就如同他们一样,从见面初始,就预见了现在的结局。 “奋斗吧少年们。”冯柯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吐出一口长气,仿佛多日以来心里的烦闷在一瞬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散了,他转过头一脸笑意:“看好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看着冯柯走出一副看破红尘,下一秒就要遁入空门的架势,不禁担忧:“他没事儿吧?是不是失恋对他打击太大了?” “不知道。”孟安南摇摇头,“这两天多关心关心他吧,你也别老欺负他了。” “好。”路之远乖乖的点点头。 ☆、第71章 chūn天一到正是万物复苏的好季节,就连病菌也舍不得错过这个好时候。 鉴于正是各种疾病盛行的阶段,学校为了高三这个需要特殊保护的群体,采取了点对点、全方位的防控措施。 课间操的时间把所有人通通赶出去,然后就会有专门的人在各个教室喷消毒液。 最重要的是每天早晨还会统计每个人的体温情况并且记录在册。 然而就是测体温这件事正式打响了孟安南和路之远小规模的冷战。 说起前因后果来那就是孩子没了娘,说起来话长了。 这要追溯到昨天,那天“蓝鲸”的一个教练临时有事找不到人代班,就找了孟安南替他一天。正好星期天没什么事,孟安南就去了。 孟安南一走家里就彻底没人了。孟淮成和杜鹃跟着波叔的车去了邻市,这一趟主要是去看方文静女侠了,顺便还想在那边玩两天,毕竟刚领完证。 中年人也是需要làng漫的。 所以冯柯找路之远打球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本来打球也没什么,但是由于路之远本身就不是乖顺听话的性子,偶尔还很有些皮痒欠收拾。 果然他打完球一身臭汗回来后,看孟安南还没回家,就一头扎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然而正当他围了条浴巾,擦着头发开门出来的时候,正好和坐在沙发上回头看他的孟安南来了个死亡对视。 孟安南多心细的一个人,转眼看见浴室一点热气都没有立刻就发现不对劲了,起来一摸肩膀,凉的不行,顿时就知道某人偷偷的冲凉了。 生气归生气,但是也不能不管,把预防感冒的药翻出来盯着他吃了,长篇大论的叮嘱加威胁了一顿才把人放过。 今天惯常查体温,平时孟安南也没有非要看一眼,但是鉴于昨天路之远的恶劣行径,他今天还是拿过来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居然都快三十八度了。 路之远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除了上午两节课有点困,他单纯以为就是课太无聊了,压根没往发烧上面想。 这下孟安南是又急又怒,把人拉着去了一趟医务室。 医生开了药,说没什么大事,但是也不能马虎,注意休息就好。 从医务室回来以后,孟安南看着路之远吃了药,之后就没再理他。 路之远一开始没发觉,因为吃了退烧药他有点困就趴在桌上睡觉,等他一觉睡醒发现身上披了件校服,是孟安南的。 一转头却发现人不在。 等了一会儿人回来了,路之远就随口问了一句去哪儿了,可是这一问就问出毛病来了。 问出去的问题没人回答,孟安南全程把他说的话当空气,甚至还大有把他人当空气的想法。 到这时路之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孟安南生气了。 这时候路之远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跟往常一样预备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 “哟哟哟,生气啦,我错了好不好?”他嬉皮笑脸的凑到孟安南面前,还用手指戳了戳脸,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孟安南就是不喜欢他这种态度,对自己永远不上心,甚至还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不自知,说了多少遍都没认真听过。 头一偏躲过路之远的手,看都没看他一眼,“别跟我说话。” 他冷冷的一句话彻底让路之远愣在原地,此时人才真的慌了。 “不、不是。”路之远坐直了身体,认真的看着他,语气还有些着急,“你真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乱来了,你别生气了行不行?我道歉!” “你跟我道歉gān什么?”孟安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我发烧。” “我知道你是生气我不爱惜自己身体。”路之远拉着孟安南的手臂,像是怕他一气之下走了,“昨天,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用冷水洗澡。以后,以后我……”觑着孟安南冷冷的视线,他越说越没底气,“下不为例好不好,再有下次你打死我算了。” 孟安南抽回手不再看他,也没兴趣听他继续讲好听的保证,“我没这个能力管你,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吧。” 路之远被晾在了一边,被孟安南冷冷的态度吓得六神无主,剩下两节课除了偷偷瞄孟安南之外,老师讲的课他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路之远本来想着和孟安南好好谈谈,哪知道他一句话没说自己走了,也没等路之远。 冯柯看路之远落了单还好奇他俩怎么没和平时一样连体婴似的在一块儿。 他一问无疑给路之远提供了一个活靶子。 路之远被孟安南冷落了就把一腔怒火发在了冯柯身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说的就是他。 “你以后别喊我出来打球!这辈子都不打了!”路之远劈头盖脸的扔下这么一句话,着实把冯柯砸的一懵一懵的。 他看路之远急冲冲的往食堂走,立马追了上去,搭上肩膀问他:“到底咋的了?孟哥不让你打球啊?” 路之远不说话冯柯就自己琢磨,琢磨半天不知道琢磨出什么,一脸惊恐。 “不会是因为我吧?!”他停下来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路之远凉凉的看着他,脸上写着,是你,是你,就是你。 “真是因为我?”冯柯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因为你和我打球孟哥吃醋了?不应该啊,咱俩是兄弟啊!” 敢情琢磨半天琢磨出这么个玩意儿出来,路之远恨不得当场给他来个过肩摔,一巴掌拍掉冯柯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吃饭的时候孟安南坐在一堆不认识的人里面,路之远就坐在他后面一排,一盘子饭没吃几口竟盯着人看了。 冯柯用他那个三寸不烂之舌从路之远这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之后只送了路之远两个字:活该! “这不怪我孟哥生气。”冯柯煞有其事的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离高考也没多久了,其他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当个宝贝供起来,你倒好不宝贝自己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的糟蹋。” 路之远捏着一双筷子就没往饭里戳过一下,全程盯着孟安南的背影看。 “你别看了。”冯柯说,“看人家也不乐意理你。” “那我怎么办?”路之远把筷子一扔,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 冯柯叹了口气,头一回给别人处理感情问题。 “你知道他最生气什么吗?”冯柯问完路之远立马抬头看他,“什么?” “他把你当心尖儿上的宝贝,你把你自己当根谁都能踩一脚的野草,你这不是打他脸吗?合着他自作多情了,他多此一举了,你压根就不需要他对你这么好?” 路之远一愣,随即眼睛黯淡下来:“我没这么想,没有谁能比他对我更好了,我不是故意这样,我只是……” “你只是缺心眼儿。”冯柯接过他的话。 路之远苦笑,“是,我是缺心眼儿。” “别担心。”冯柯看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你就死乞白赖的缠着他说好话,他对你最没原则,这次确实是你自己做得不对,承认错误态度诚恳点,以后也别这样了,他也就是被你急着了,也不一定是生你气。” “知道了。”路之远淡淡一笑,“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孟安南饭吃完了,端着盘子正要离开,路之远也赶紧不吃了端着一盘子饭也要跟着走。 “你不吃了?!”冯柯看他一盘子饭就没动过一口。 “你吃你的。”路之远说,“我要去找他,跟他说清楚。” 冯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路之远追着孟安南走了。 “孟安南!”路之远落后几步急急的赶上他。 孟安南脚步顿了顿,没停。 “你等等我!”路之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拉住了。 “你这场气还要气多久啊?”路之远捏了捏他的胳膊,迎着他冷冷的视线,浅浅的笑着,“我这回是真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把我自己当宝贝拱着,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孟安南静静地看着他,毫无波动的眼睛里似乎闪过某样情绪,但只是一瞬间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淹没在一汪冰冷里。 他今天生气也不全是因为路之远不懂得爱惜自己,更因为前两天的一通电话。 也不能说是生气,其实更多的只是焦急、彷徨、无力。 就在前两天路之远的妈妈给他打电话过来了,询问了高考的时间,并告诉他已经给他选好了国外的学校,来问他的意见。 路之远自然是一口回绝了,不留余地。然而这一回他妈妈的态度也是格外的qiáng硬,不容置喙的态度让路之远气的把电话都摔了。 孟安南也在想,万一真到了那一天他妈妈bī着他出国,他们又有什么能力反抗。 路之远一根筋的脑子肯定被激的立起一身反骨和他妈对质,可是这种结局真的好吗? 说真的,要真的到了这一天,他舍不得,他舍不得路之远陷入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里。 他其实可以等,等他读完书,等他有能力决定自己的未来。 “你说话啊。”孟安南看着他不说话,神情复杂的很,就好像下一秒就要说出分手,把他吓得够呛,声音都抖了,“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理我啊,我害怕。” 孟安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沉默的有点久了,抬眼一看路之远脸都急白了。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怕,我不是不理你,我就是不想说话,好了好了,是我过分了。” 路之远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大概这回是真的长记性了,记起自己还没吃饭,怕待会又胃疼,孟安南好不容易肯理他了,别到时候真的把他气的一怒之下分手了,那他真的就没地儿可哭了。 “我还没吃饭。”他觑着孟安南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 孟安南一愣,反应过来后想说他两句,但是对上一双怀着诚挚歉意的眼睛又有些下不去嘴,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人又往食堂走。 今天一天对于路之远来说算是惊心动魄了,回到家后以后也是乖巧的不行,平时都是瘫在沙发上等吃等喝。今天是孟安南走到哪地他就跟到哪儿。 起初孟安南还没发觉自己身后多了条尾巴,去上厕所的时候一回头才发现身后尾随了个人。 “你跟着我gān吗?” 路之远我我我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今晚我做饭吧。” 孟安南神情有些微妙,看了他一眼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真的?” 路之远快速点头:“嗯!” 本来孟安南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他家的厨房虽说不大,但大大小小也是个一应俱全的厨房,这要是炸了,损失也不小。 但是被一双斗志昂扬的眼睛巴巴的望着,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行吧。”他妥协了,“不过别逞qiáng。” “好!”路之远一口应下,转身就去准备晚饭了,那架势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但是实践见真章,行与不行,还得吃了才知道。 事实证明路之远天生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命。 都是惯出来的。 不过这能怪谁呢,也不知道是谁无底线的惯着的。 “你好像没倒油。”孟安南一直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兵荒马乱的忙活。 路之远可能是想做一盘土豆丝,但不知道为什么切成了薯条的模样,可能是新菜式? “哦!哦!”路之远恍然的发现锅都快烧gān了油都没倒,他急冲冲的拿起油瓶往里面倒油,没过一会儿高热的锅底就让油沸腾起来,开始噼里啪啦的溅油星子。 路之远一个不慎被溅到了,被吓得往后跑,一转身就撞到了孟安南的下巴。 “嘶!”孟安南揉着自己的下巴,哭笑不得,“你逃命啊?” 路之远也觉得自己丢脸极了,说做饭的是自己,现在被吓得跑的也是自己。一咬牙,忍着被油沫子烫的风险,端起一盘子土豆条倒进了锅里。 然后快速拿起锅铲翻炒,加盐加辣加蒜加葱花,通通来一遍,道道致死量。 孟安南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很有必要去准备点止泻药。 一顿饭起码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路之远端着一盘盘难辨真容的“菜”出来了。 摆上桌后孟安南觉得全场最佳的居然是白米饭,简直是这一桌黑暗料理里的一股清流,吓得他赶紧扒了一口饭。 “尝尝看?”路之远怀着期许的眼光眼巴巴的望着孟安南。 迎着人畜无害的眼神注视,孟安南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慢吞吞的夹了一筷子土豆条塞进嘴里。 哇,好脆,居然没熟诶。 哇,好咸,还能嚼到颗粒分明的细盐呢。 囫囵一口咽下去,孟安南觉得自己可能要味觉紊乱,实在是太重口味了,他待会可能吃什么都没味道了。 “怎么样?”路之远满怀期待的问他。 孟安南咸的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挤出一句:“还行。”暂时吃不死人。 路之远也想夹一筷子尝尝,被孟安南拦住了。 “我尝尝!”路之远qiáng硬的挣开,夹了一筷子吃了,下一秒就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口吐出来了,呸呸呸的还喝了一杯水。 “太难吃了太难吃了,我侮rǔ了土豆!” 孟安南哭笑不得,他倒是想学别人把这一桌子难以下咽的菜给吃光,但是他吃得路之远吃不得,估计这一桌子菜还没吃完他这个金贵胃就要开始叫嚣着往医院跑了。 “还是我来做吧。”孟安南把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黑暗料理收了,“想吃什么?” 路之远被打击的头都抬不起来,“随便。” 孟安南摇了摇头,回到厨房重新准备晚饭,到了门口突然又回头看了眼路之远的背影,那股莫名的情绪又重新爬上他的眼睛,这一回不再是一闪而过而是满满当当的装在眼里。 看清楚了才知道,那是深重的忧虑。 万一没有我在身边,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第72章 时间过得快的时候人多半是意识不到的,只有在突然的某个瞬间,当你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 路之远就是这样,这天刚下课,他学累了就撑着额头在桌上发愣,窗户大开着,外头的树上隐约传来几声蝉鸣,他突然望向窗外,刺眼的阳光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猛然惊觉原来已经入夏了啊。 “看什么呢?”孟安南从后门走进来,看见他望着窗外发呆,按着头摇了摇。 “就已经夏天了吗?”路之远回过头神情还有些茫然。 “你这是学傻了吗?”孟安南觉得好笑,坐下来后捏了捏他的短袖袖口说,“你这短袖什么时候上身的都忘了?” 路之远恍然想起几个星期前天气突然变得越来越热,他一场感冒还没好利索但还是坚持要把长袖换成短袖,孟安南不同意。他还把气的把他咬了一口,当然最后在他的软磨硬施下还是成功换上了凉慡的短袖。 “唉!”路之远脱力的趴在桌上,轻车熟路的捏住孟安南的手腕放在自己脖颈上,示意他给自己按按,“我最近学习都学魔怔了,晚上做梦都在背单词。” 孟安南轻重适宜的给他捏着几个xué位,路之远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眼底的青黑也格外的明显。 “晚上还是早点睡吧,学肯定是学不完的,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学也没学到什么东西。”孟安南看他满脸的疲倦有些不忍心,现在几乎每天都过了十二点才睡,早上起chuáng要不是把他扶着,估计一下chuáng就得栽地上。 “谁说的!”路之远睁开眼睛,“老陈还说我进步神速呢,这说明我这么些时间来的努力都是有用的。” “好好好。”孟安南见他一脸的不乐意,甚至还想和他好好说道说道的样子,赶紧迎合他,“你说的都对。” “哎。”路之远把脖子上的手拿下来放到自己腿上,也没松开,就这么自然的握着,他睁开眼睛后挑了挑眉,一副要聊八卦的模样,孟安南看了看觉得有点眼熟,看了眼前面正和同桌说悄悄话的苏小童,顿时明白过来哪里像了,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他问。 “听说方武动今天要带男朋友回来。”路之远两道眉毛像是要扬到天上去,一副恨不得马上看好戏的样子。 一听到方武动孟安南就控制不住的想笑。 “你又笑什么?”路之远捏了一把他的手奇怪的看着他。 “你就非得叫她方武动吗?” 路之远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她自己说的嘛,杜姨给她取名方文静,就是想让她做个温温柔柔的淑女,哪能想到不仅没长成淑女还反着长了,一天天的跟我称兄道弟的,那我就合情合理的叫她方武动了嘛,多贴切。” 孟安南哭笑不得,揉了把脑袋,真不知道这脑子里怎么装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回去得好好看看,什么人能降住她。”路之远说着说着越来越兴奋,搞得好像是他要带男朋友回家似的。 一回到家路之远就满屋子找,两只眼睛提溜着转,像两个雷达似的。 孟淮成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在找什么,好心提醒说:“别找了,晚上八点才到。” “啊。”路之远一听失望的坐在沙发上,“这么晚啊,这不成心吊人胃口吗!” “我说也是。”杜姨听着也极为认同,看来没少被方武动画空饼,“要她发张照片过来看看也不肯,哎哟,让人心焦的很。” “谁说不是呢!”路之远自然而然的和杜姨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书包一卸就钻进厨房和她齐心协力的□□方文静同志。 孟淮成和孟安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都替方文静同志暗自捏了把汗。 晚上八点门铃准时响起,一屋子四个人坐的整整齐齐,孟安南先起身去开门,门一开路之远和杜姨就蹭的站起来,两只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细节。 方文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文静,一身运动装,戴着顶棒球帽,不过身上倒是没背那个大的吓死人的包。 她旁边站着的人应该就是她的男朋友了,怎么说呢,他的气质和方文静相差甚远,着一身亚麻衬衫,两袖卷至手肘处,模样端正清俊,看着温温和和的,更奇怪的是,站在他旁边的方文静居然都看着柔和不少,那股横冲直撞的莽劲儿收敛许多。 “快进来吧。”孟安南一句话瞬间让看得出神的两人回过神来,杜姨不再杵着不动连忙招呼着把人迎进来。 “叔叔好,阿姨好,两位弟弟好,我叫蒋烨。”蒋烨非常的有礼貌,笑起来如沐chūn风,让人很难不对他印象好。 “快坐快坐。”杜姨端着茶递给他,他也是起身双手接过,待人处事面面俱到。 路之远坐在方文静对面,暗地里朝她挤了挤眼,又瞟了瞟蒋烨,示意她男朋友找的不错。 方文静这个比男人还男人的人居然破天荒的脸红了,看着蒋烨的一双眼睛粉红泡泡噗噗噗的往外冒。 路之远都没眼看。 总而言之,双方的这场会面相当的成功,杜姨一张嘴就没合拢过,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儿和女儿的男朋友,眼里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 晚上睡的地方不够,方文静就带着蒋烨回她们母女之前住的房子去了,也不远就在他们楼上。 把人送出去后,杜姨一脸的笑都还没消下去。 路之远趁机挤眉弄眼,“杜姨,满意不。” 杜姨连忙点头,“满意!不能再满意了!” 路之远笑了笑,勾着孟安南往房间走,感慨的说:“以后不能叫她方武动了,我看她已经向着她的名字靠齐了。” 第二天方文静还要赶回学校,吃过晚饭后和蒋烨就准备告辞了。 杜姨拉着方文静的手满脸不舍,蒋烨在旁边看着,还不忘安慰杜姨,他揽着方文静,一脸认真的保证他会照顾好方文静,让杜姨不要担心。 蒋烨的一番话顿时又让杜姨眉开眼笑,拍着蒋烨的肩膀连声称好。 路之远和孟安南送他们两人下楼,临上车前,方文静一手揽一个qiáng行把他们拉到一边,头一次有了做姐姐的样子。 “你们快高考了是吧,跟你们说啊,别紧张,我高考前一个星期还挤出时间打游戏呢,不过你们别学我,姐可是学霸。”她说着,又顿了顿,“你们俩好好的,别吵架,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自己厉害了就不用在乎别人说什么了,我欢迎你们来我们学校,姐的大学可是一等一的好大学,一般人儿还考不上呢。” 今天方文静话格外的多,面前两个弟弟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打心底里喜欢,也知道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她从来没有觉得震惊过,因为她从第一眼看见他们起就觉得他们合该是天生一对的,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站在他们身边都远不及彼此来的合适。 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方武动,今天话有点多呀。”路之远故意的朝她眨了眨眼,一脸笑意。 方文静深感这人最皮,也就在孟安南面前乖点,为了挽回作为姐姐的尊严,立刻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脑袋来了一巴掌,“怎么说话的!叫姐姐!” “姐!姐姐!”路之远毫不扭捏,有求必应的叫了声姐姐,那声调可谓是有起有伏,抑扬顿挫,婉转动人,和霸王别姬里虞姬一声动情的“大王”有的一比,顿时把方文静恶心的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打住!!”方文静认输,“我受不起!再见!”她抱了抱拳,想要láng狈退场。 “姐。”路之远突然正经喊了一声,换下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看着你的时候才让人恍然发觉面前这十七八的少年已经开始展露成年人的头角,竟一时让人不敢直视。 “gān、gān吗?”方文静果不其然,很没面子的脸红了。 “抱一个。”路之远张开双臂。 方文静瞄了他一眼,犹犹豫豫,但是看在他是自己弟弟的面子上,还是很给面子的抱住了,明明不好意思,还非得嘴硬的说,“别抱太久啊,我怕你姐夫吃醋。” 路之远身量比她高,抱着她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耳朵,登时脸上那好容易浮现的成熟模样消失个gān净,促狭的笑容瞬间爬上嘴角,他的声音清朗透亮,低声说话的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姐。” 方文静不知所以,还在为弟弟的懂事欣慰不已,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性子都收敛起来,非常耐心的应了一声,“嗯?” “你耳朵好像红了,是被我帅到了吗?” 时间静止了几秒,立刻一声愤怒的咆哮响彻小区,“路之远!你个臭小子!老娘没你这个便宜弟弟!” 方文静同志恼羞成怒,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一步跨上车,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手伸出窗口对路之远竖个中指,当然最后被一双修长的手握住给拉了进去。 “一物降一物啊!”路之远乐的不行。 孟安南也笑,他刚刚听完方文静的话,在心里想了一遍,觉得考她那个学校再好不过,学校在邻市,离得不远,而且学校在全国的排名也是数一数二的,周边各类大学也有很多,不论对他来说还是对于路之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你在想什么?”路之远看他一直不说话,偏头看他。 “我在想。”孟安南牵着他的手往回走,此时天已经黑全了,也不怕人看见,“以后可以和方文静当校友。” 路之远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立刻听明白了孟安南的话,他晃了晃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笑着说:“我虽然当不了她的校友,但是当个邻居还是可以的,没事儿去串串门儿。” 走过一盏路灯,昏huáng的光线照亮了两人对望的眼,那里面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一往无前的坚定。 人一旦有了目标,千难万阻都开始变的不值一提。 ☆、第73章 随着高考的迫近夏天的热度又攀上了一个高峰,不过对于学生来说这种热到汗液黏在身上的情况并不多见,因为教室里有空调,两台,一前一后各一台。 虽然避免了热成狗的惨状,但是他们的现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至于这个不好具体是表现在哪里,肯定不是生理,而是在心理。 就比如现在,明明是下课时间,可是教室里根本没有几个人出去,当然,除了必要的上厕所之类解决生理需要的情况。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天热,大家都没心思出去逛。 这会儿教室里安静的针落可闻,不论是爱学习的还是不爱学习的,到了这个时间段每个人都qiáng迫自己在桌上摆着书或者是作业,可以是语数外,也可以是政史地,你可以看书也可以刷题,总而言之,都尽可能的让自己忙起来,因为一旦闲下来,黑板角落里写着的的高考倒计时无时无刻都在给你无形的压力,让你不得不找点事情做。 最近,因为高考即将来临的原因,学校出于各种考虑,给高三的多加了一节晚自习,以前五点半一到铃声一响,一个个都像刑满释放的犯人撒开丫子往校门口跑,就冲这上百人齐齐出动的阵仗bī着全校的保安成队成排的横在校门口,把一众失去理智迫切冲出校门的学生qiáng行拦在门口,bī着他们排着队的出去。 而在这其中,高三的学生是主力军,毕竟学了一天就已经够苦bī了,盼放学盼了一整天,到了点还不允许别人积极的往家冲吗? 可现在多加了一节晚自习,一腔往家冲的热血被浇了个彻彻底底,晚自习一结束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拖着脚步往校门口走的样子就像僵硬的丧尸。 以至于全校保安的工作量一时之间小了不少,甚至还可以在门口站岗之余,对晚归的高三学子来一句,学习辛苦啦! 这不,现在晚自习也就过去了一半时间,除了空调运作的声音,教室里再也找不出其他第二种声音了,沉闷的学习氛围让他们连开小差的力气都没有了。 近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习太辛苦的原因,路之远总是觉得饿,尤其在晚上的时候。 他这会儿正看着书,突然一下子看不下去了,因为太饿了,一巴掌拍在正认真做题的孟安南手臂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尤其的清晰。 孟安南应声望向他,路之远立刻往桌上一趴,把人往下拽了拽,扒在耳边有气无力的说:“好饿,好饿!” 看他这副宛如下一秒就要饿的厥过去的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很显然孟安南针对这种情况已经有了很娴熟的一套解决方案,只见他从桌子里掏出一块蛋糕递给他,放下手里的笔,往前倾了倾弓身趴在桌上。 路之远快速拆开包装,躲在孟安南背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嘴里塞蛋糕,还不忘一边吃一边给孟安南喂点。 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就算领导在窗户面前晃一眼都未必能发现路之远在偷偷摸摸吃东西。 路之远一到这个点就会喊饿,所以孟安南桌子里随时都有各种扛饿的零食,比如面包、蛋糕或者饼gān,坐在他周围的人没少接受他的接济,然而一旦有人过来朝孟安南讨吃的都要被迫赠送一个来自路之远的翻至天灵盖式的白眼。 吃饱喝足后路之远终于捡回一条命,满足了口腹之欲后,看着孟安南宽厚的后背他顺应了心里的想法,把头抵在上面闭上了眼睛,疲惫顿时如同cháo水一般几乎要把他淹没。 孟安南往后看了一眼,没动,就这么趴着让他靠,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都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终于背上的头动了动,额头抵着后背仿佛是不愿意抬起头似的,发牢骚般的蹭了蹭,不情不愿的抬起头后一脸哀怨的和孟安南对视。 “噗”,孟安南被他委屈的看着没忍住笑了出来,按着头摇了摇,小声说:“忍忍,回家给你抱抱。” 路之远本来一腔幽怨,突然被这句话逗乐了,笑过之后,一脑门的疲乏消散不少,和孟安南在桌下暗地里牵了会儿手,满血复活后又预备投入到题海里去。 就在这时老陈从窗前晃过开门进来了,他走上讲台环视了教室一圈,突然笑着说:“累吧?” 这一问问的过于日常,就像是问你吃了没一样十分的接地气,顿时将师生之间那点毕恭毕敬的礼仪冲淡不少。 一整天连轴转的枯燥学习,在老陈问出这句话后仿佛找到了一个小口子,一腔的不满与怨气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累!累死了!”胆子大的人毫不避讳的喊出了每个人的心声。 老陈一笑,像是毫不意外一教室人的反应,他反而点了点头,往门外一指,“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操场坐坐?” 这一句话犹如一块巨石轰的砸向死静的水面,激起千层làng。 “有!!!!!”这一声“有”如同一颗炸弹,炸出了所有人的激情,一扫整日里的沉闷,眉眼间绽放出过于兴奋的笑意,昏沉的眼睛在此时都格外的明亮,就像窗外亮的像灯泡一样的月光。 “先说好!”老陈一摆手,“都安静的下楼,这个时候,就别拉仇恨了!” 大家都笑了,自发的降低了声贝,结伴的从教室出去,但是一到走廊,看到别的班还在苦bī兮兮的和作业作斗争,一个个都压抑不住内心的嘚瑟。 当教室里的人支着头看教室外的人时,教室外的人被一双双带着渴望和羡慕的眼睛一望顿时将老陈不要拉仇恨的叮嘱忘到脑后,每一个从别人班后门路过的人要么摆摆手作出一副“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的欠揍样子,要么就小声的但是足够里面的人听清的来一句——去操场玩儿咯! 果不其然被接连刺激后,留在教室里学习的人内心不平衡了,纷纷起义反抗,嚷着吵着也要去操场玩儿。 最终由一班带的头,其他班也雨露均沾,被放行去操场放松放松。 一班来的最早最快,提前占据了一个光线好位置佳的地点。 全都围坐一圈,老陈盘着腿坐在中间,扶了扶眼睛对一圈学生说:“知道你们被关太久了,都不高兴吧?今天就让你们出来透透气,一天到晚关在教室里学习迟早要学傻。” “老师,唱首歌呗。”有人喊了一句。 老陈摆了摆手,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唱,你们唱。” 他说着还从圈里走出来,坐到圈外,把里面的主场留给被关了一整天的孩子们。 有人也没推脱,十分应景的唱了首十年,晚上的黑显得格外的浓墨重彩,渲染人的情绪,变的比平时更加容易触动。 堆积成山的资料没让人切身体会到高考真的即将来临,而这首带着伤感和洒脱的歌却让一众人开始意识到高考真的要来了。 彼时就是天南地北,各奔东西。 原本兴奋的心情突然间变的伤感,在一条路上同行了两年的同学在一场考试之后就要分道扬镳,离别不是每个人都想经历的,然而在成长的路上却不得不经历。 路之远和孟安南挨着坐在一起,双手往后撑着,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挨在一起的两只手手心贴手背jiāo叠在一起。 他们坚信彼此不会分离,但是在这首歌的渲染下依旧不由自主的悲从心起。 大概是几首歌把人都唱的低落了,老陈赶紧叫停,让每个人说说自己对未来的想法。 然后大家把圈缩了缩,老陈也坐到了他们之间,就像一场普普通通的聊天,想到什么说什么,不拘泥于形式也不受制于场合,此时他们不是师生之间的谈话,而是长辈倾听晚辈对未来的畅想,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让他们以后的路好走一些。 有的说想考个好大学,有的说想找个好工作,有的说想赚大钱,想法五花八门。 其实未来就是一片肥沃的土壤,你对未来的畅想就是一颗种子,种到了土里,有的可以开花结果,有的却一无所获。 但是无论是有所得还是无所得,只要你愿意埋下那一颗种子,那么来日方长,你也不知道你的开花结果出现在那一时刻。 大半的人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路之远看了眼身边的人,笑着说:“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个城市里读书,我和他约好了的。” 感情的问题到了这个时候早就不是什么敏感的话题了,其他人听完都格外的兴奋,全都“哦~”的开始起哄。连老陈也看着路之远,一脸看好戏的笑着。 孟安南悄悄的捏了捏路之远的手,和他相视而笑。 这时突然有人问:“孟安南,你呢?” 以前孟安南就像一个独行者游走在班级的边缘,不知道从什么起,他开始学着融入,不再孤僻的把自己隔离在众人之外,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后,才让人后知后觉的发现—— 啊!原来你不凶啊!原来你人这么好啊!原来,你只是不懂得怎么和我们jiāo流而已啊! 被点名之后,孟安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一圈的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笑了,他的眉眼渐弯,语调带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他说:“我想和我爱的人一起上大学,一起吃好吃的,看好看的,玩好玩的,一起过一辈子。” 其他人都不禁听呆了,也看呆了,这是第一次孟安南在这么多人面前笑的这么开心,也是第一次外露情感,总之,格外的难得一见。 这回的起哄声比起之前路之远那个更加热烈,几乎翻了个倍。 在别人没注意到的是,路之远的耳朵红了,看着孟安南的眼睛比任何人都要亮,那里面装的是爱。 也许是气氛烘托的刚刚好,亦或是情到深处自然浓,当天晚上回家后两人在chuáng上又大gān了一场,酣畅淋漓之后,瘫在chuáng上时偏过头彼此一望,都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哎!”路之远把脚搭在孟安南腿上,“你最想去哪儿?” 孟安南双手叠在脑后,把架在他腿上的脚上上下下的抛着,笑着说:“大理吧,光是听别人说,都觉得这个地方很美。” 两个人身上都汗涔涔的,路之远还是翻了个身抱住孟安南,在他嘴角亲了一口:“那说好了。” 孟安南搂住他,点点头:“嗯,说好了。” ☆、第74章 “今天先看考场,明天后天正式迎接高考。”老陈站在讲台上面向大家环视一圈,底下坐着的都是他教了两年的学生,领着他们走了这一段路他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而剩下的路也要靠他们自己去走,只是临别之际,总会有千万般不舍,“大家不要紧张,把心态放平,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去拼这最后一次,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踏出这一步你们都是成功的。” 话到这里他收起那副郑重的表情,扶了扶眼睛,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在此时看来都格外的柔和,“我很高兴跟你们一起努力奋斗了两年,这段时光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你们每一个人都很棒,都是特别听话的孩子,老师祝你们高考大捷,加油!” 有些人已经红了眼眶,有些早就被离别的伤情折磨的放声大哭。 “全体起立!”素来腼腆少言的江捷在此刻却格外的大胆,作为班长他有义务带领全班的人向他们的老师致谢,“鞠躬,向老师致谢!” —— “谢谢陈老师!!您辛苦了!!” 老陈一向以淡定出名,不论是学生打架还是家长闹事,他永远都能心平气和的和你讲道理,鲜少七情上脸,然而此时面对着四十几双真挚的眼睛,他的淡定不堪一击,顿时便红了眼眶,不得不转过身去才能掩饰自己的失态。 高考如同一面双面镜,一面映照着开始一面映照着离别,开始让人心怀向往,离别让人满心感伤。 “你们愿意留在学校继续复习的就继续留着,想回家的就回家,我建议你们还是回家休息休息,养jīng蓄锐。” “怎么样?”路之远看向孟安南,“回去还是留在学校?” “回去吧。”孟安南说,“回去休息,现在真要复习也复习不进去。” 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回去,只有几个人选择留在学校看书,临到高考,那根弦是怎么也不肯松懈下去的。 “哎!”冯柯跑了过来,“待会什么安排,一起去吃个饭啊。” 一想到考试结束,大家就不会再经常见面,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闷的难受。 冯柯看路之远情绪不高,知道他是舍不得了,一把搂过他的肩,笑着说:“怎么了?舍不得我呀?” “滚!”给点颜色冯柯就能立马开起染坊来,路之远就不爱惯他这毛病毫不犹豫的把他的手一巴掌拍开,“谁舍不得你了,你又不招人惦记。” 冯柯偏着头凑到他面前,有意逗他,“是吗?” “是。”孟安南把冯柯的头推开,揽着路之远替他回答。 “好好好。”冯柯举手投降,“我认输我认输。” 横竖回去也没什么事可gān,gān脆就几个人聚在一起去吃了顿饭。 路上遇到江捷和周盛就邀请他们一起去了。 他们没刻意去找什么地方,就在学校附近的烧烤摊坐下了,这会儿摊位周围的座位上坐着好些人都是和他们一样,赶在高考前一起聚一聚。 烤串上来后,他们又点了几瓶啤酒,不敢多喝,怕影响明天的考试,纯粹是气氛使然,必须喝点来应个景。 “来,你们的烤串,今天所有高考生在我这儿吃一律半折啊,给你们加个油!”老板在这儿摆摊也已经好几年了,不少人的离别宴就办在这小小的摊位上,也算是陪着走了一段路。 “谢谢老板!!”大家都高兴的跟老板道谢,离别之际,这里所有的人或事都显得格外的弥足珍贵。 “来!!”冯柯举着酒杯,“我们也碰一个吧!” 路之远看着冯柯明显泛红的眼眶,情绪也有所牵动,忍了忍眼底泛起的热意,看了看桌上的周盛、江捷、还有他的男朋友孟安南,举起酒杯和他们碰在了一起,“高考加油!!!!” 这一声铿锵有力的加油激起了周围人蓄势待发的激情,周围坐着的高考生,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举起了手里的杯子,大家遥遥的在空中一敬,敬对方,敬自己,敬未来。 “高考加油!!!!!!” “就算以后读大学了,也一定要常联系啊……”冯柯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什么不要忘记他,什么不要见色忘友,什么你们都要好好的。 这一回路之远没有急着去损他,而是一一都应下来,“知道了。” 江捷和周盛现在感情稳定,虽然未来未卜,但至少现在一切正好。 “你们,也要好好的。”路之远笑着对他们说。 “嗯。”他们对望一眼,也笑了,“知道。” 未来路很长,而我们已准备好,少年人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我们!来了!! “别紧张!千万别紧张!都听到没有?放平心态,不要急不要慌,拿到卷子不要急着答题,一定要核对好自己的信息,知道没有?”老陈穿的一身红,像一个行走的大番茄,看着即将进考场的学生们,总觉得还有好多话要叮嘱,他喊着让大家不要着急,实际上他却比任何人都要急。 真是个可爱的人。 时间到了,大家开始陆续的往考场走,借着人流的涌动,路之远悄悄地和孟安南牵了牵手又立马松开,“加油!”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给对方打气,一触即放的双手却已经足够给予彼此所向无敌的勇气。 第一天考的语文数学,路之远觉得自己问题不大,毕竟这么多天的时间里他可是卯足了劲复习,生怕落孟安南太远。 孟安南自然不用说,正常发挥的水平就足够jiāo出一张满意的答卷。 当天晚上回去,杜姨卯足了劲儿给他们做吃的,几乎称得上是全鱼宴了,她说吃鱼对脑子好,正好可以补补他们用力过度的脑子。 躺到chuáng上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兴奋了,路之远一直都睡不着。 “还睡不着吗?”孟安南摸了摸他的额头,“明天还有一天,睡眠不够怕影响你考试,我去给你端杯牛奶过来?” 路之远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按在胸前,不说话就这么认真的看着他,目光流连在他的眉间、眼梢、嘴唇,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看什么?”孟安南笑了笑,低头亲了亲他。 路之远突然勾住他的脖子,不由分说的抱着他,过了好久才说:“我一想到以后我们会一起读大学,一起找工作,一起生活一辈子就兴奋的睡不着,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都觉得运气这种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值得相信,但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是命运的宠儿。” 孟安南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鼻尖,低低的笑着,“谁说的,你明明是我的宠儿,我宠着你。” 第二天莫如兰从国外赶了回来,一下飞机就赶到了学校门口,好在路之远还没进考场。 “之远!”莫如兰冲路之远招了招手。 在这之前莫如兰除了打电话过来祝他高考加油,并没有提到要回来的事情,她一直都挺忙的。 这会儿突然看到特意赶回来的莫如兰,路之远除了有些震惊,心里还是特别高兴的,毕竟谁都想在高考的时候能有家人在外面等着。 虽说孟叔和杜姨一直都在场外等着甚至方文静都从学校赶回来了,但还是不一样的。 “妈!”路之远高兴的朝着他妈跑去,“你怎么回来了?” “我把手里的事紧赶慢赶的办完了,就立马买了机票回来了,你高考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能没人陪着。”莫如兰给路之远擦了擦脑门的汗,笑着说。 马上要排队进考场了,不能多说路之远要赶紧去排队,莫如兰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考,妈在外面等你。” “好。”即使之前和他妈闹了很多不愉快,但是现在路之远几乎全都忘了,他抱了抱他妈,“等我啊!” “你妈妈回来了?”孟安南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莫如兰一直都注视着路之远这个方向。 “嗯!”路之远眉眼间的喜意直上眉梢,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 “这么多人来给你加油,剩下两门好好考。”孟安南用力摸了把他的头。 “你也是!加油加油加油!!” 下午五点,最后一门考试也结束了,走出考场的时候,莫名有种想哭的情绪,混着人群往外走的时候路之远迫切的想要寻找孟安南的身影,然而人太多了,考完之后大家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几乎人挤人的往校门口走。 一出校门先看到了莫如兰的身影,彭志国也已经到了,都在等着路之远出来。 “好了,考完了,什么都别想,我们去吃顿好的庆祝庆祝!”莫如兰抱了抱路之远,到这时才猛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儿子已经长这么高了,现在都要仰着头看他,开始有成年人的雏形了。 路之远却不急着走,他不停朝门口张望,“先等等。” “怎么了?你等谁吗?”莫如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路之远刚要回答,突然眼睛一亮,说都没说直接朝前面跑过去,“孟安南!我在这儿!” 孟安南也在找他,寻找间听到路之远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抱了个满怀,“找到你了!”路之远笑着说。 借着高考顺利结束的喜悦,他们肆无忌惮的拥抱在一起,双臂收紧,再收紧,像是要把对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今天不能跟着你回去了,我这几天得在自己家里待着,过两天来找你。”路之远说。 “好。”孟安南抱他抱的很紧,不知道为什么声音有些发紧。 “怎么了?”路之远抬眼看他,“担心我妈不同意?” 孟安南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仿佛怕少看了一眼以后就没得看了。 “别担心。”他一脸坚定,似乎从来就没想过会和孟安南分开,他笃定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我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变,我们要一起上学,工作,去很多很多的地方,约好了就不会变了。” 趁着周围人都忙着和家人朋友分享高考结束的喜悦,路之远伸出小拇指冲孟安南勾了勾,“虽然有点傻吊,但傻吊就傻吊,来,拉钩。” 孟安南低头看了看,忽的就笑了,小孩子才拉勾勾,但同样的,对他们来说这也是最神圣最不容亵渎的约定方式。 他伸出小拇指勾在一起,路之远还煞有其事的和他用大拇指按了个印,“谁不遵守约定谁小狗。” “好。”他笑着说。 接下来几天路之远过得还算平静,莫如兰也没提出国的事,他除了每天吃吃喝喝,就是无时无刻都在和孟安南煲电话粥,通常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 这天刚吃过晚饭,莫如兰收拾好碗筷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路之远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了。 “这两天你刚高考完,我就一直没和你说出国读书的时候,今天也该谈谈了。”莫如兰这几天对路之远可谓是有求必应,大概就是为了今天这场谈话做铺垫。 “妈。”路之远面色平静,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提到出国就剑拔弩张,他明白关于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必须得好好谈谈,“我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不想出国,但是我想让你听听我的想法,可以吗?” 莫如兰听到路之远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出国,本来眉头一皱,但是当路之远说想把他的想法说给她听的时候,又生生把到嘴边的诘问憋了下去。 “你说。” “我不想出国有两个原因,一,我非常依赖环境,国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大概是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我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二,我并不打算加入你的新家庭,对我来说,我的家人只有你一个,彭叔叔和昊昊或许可以归纳为你的家人,但对我来说不行,所以你qiáng行把我并入到你现在的家庭里,对我是不公平的。所以我还是想继续留在国内读书,你想我了我可以去国外找你,你也可以回国来看我,这样不也挺好的。” 听完路之远的话莫如兰沉默了好久,她仿佛把这一番话逐字逐句的在心里琢磨,她像是试着说服自己但似乎并不成功,路之远也不着急,他知道现在急也没有用,跟他妈沟通好才是最重要的。 房子里一时都没有人讲话,极度安静的环境格外考验人的耐心。 终于在耐心磨完之前莫如兰开口了,“你的想法我会考虑,但是我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告诉你最终的决定,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这已经是路之远目前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了,他点了点头说:“好。” 在家待了几天路之远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出来一趟,他特意起了个早去找孟安南。 到孟安南家的时候给他开门的是杜姨,“他还在睡,你没跟他说你来找他啊?” 路之远摇了摇头,笑的一脸狡黠,“我偷偷过来的,没告诉他。” 杜姨笑了笑,“趁他没醒,你赶紧悄悄进去。” 路之远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孟安南果然还在睡,他走近一看,发现即使睡着了眉头也是紧锁着的,也不知道梦见什么不高兴的了。 孟安南像是睡的不□□稳,气息有些乱不如平时安稳,路之远觉得奇怪,便凑近看了看,这才看见他眼底一片yīn影,像是这么多天都没怎么睡好,看他现在这状态估计也是刚睡下不久。 路之远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么困扰他,轻轻的抚了抚眉头想让他舒缓一些,哪知道他睡眠居然这么浅,直接就醒了。 大概是醒的急了些,看见chuáng前坐着的路之远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竟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之远?”早起的嗓音有些嘶哑,“我在做梦?” 路之远笑着低头亲了亲他,“我在梦里也这么亲你吗?” 到了这会儿孟安南才真的清醒过来,猛的坐起来把路之远抱了个满怀,深深地嵌在怀里,带着失而复得的迫切感。 “怎么了?”路之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想我了?” 他埋在路之远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半晌过后又重重叹息一声,“想。” “我知道。”路之远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轻柔的抓揉着他的头皮,“所以我就来见你了啊。” 稍稍冷静了一些,孟安南放开路之远后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明明只是几天不见,现在看来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然想的这么厉害。 路之远凑上去和他磨了磨鼻尖,轻声说:“醒了没,醒了就起chuáng啦。” 孟安南突然一个翻身把路之远压在chuáng上,低着头注视了他一阵,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带着急切,又极尽缠绵,就像这些天装满了一整颗心脏几乎要爆掉的思念那么汹涌。 路之远大概猜到了孟安南眼底的青黑因何而生,便勾住他的脖子,认真的回应着他的吻,温柔而有耐心,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 他们相拥着吻了很久,窗外的阳光都更加热烈了一些,贴合的嘴唇分开之后,路之远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没刷牙,现在害得我估计还得再刷一遍。” 孟安南没回话,只是笑着看他,路之远摸了摸他的脸,眼里透露着心疼,“这几天没睡好吧,你怎么不听话呢,明明让你相信我的。” “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孟安南说。 路之远按了按他的眼底,“相信我为什么还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了?” 孟安南又不说话了。 路之远叹了口气,不再追究原因,踹了鞋子躺到chuáng上,把孟安南抱着,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我陪你再睡会儿,好不好?” 大概是见到了路之远,孟安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到这时迟到了很多天的困意终于汹涌的袭来了。 他搂紧了身边的人,鼻尖都是熟悉的味道,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路之远看了眼牢牢抱着自己的孟安南,眼底的情绪翻涌,他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无声的说,我们不会分开的。 ☆、第75章 “醒了?”路之远一直靠在chuáng头看孟安南睡觉,他这一道回笼觉睡的够久。 孟安南慢慢睁开眼睛,先是盯着路之远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握住他的手往怀里一带搂着抱了一阵才放开,“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没我在你身边,这几天夜不能寐了吧?”路之远笑着看他,话里多带些玩笑的成分在。 没想到孟安南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 路之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孟安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半晌过后他皱了皱眉,探寻着问道:“你是不是在顾虑什么?” “没。”孟安南起身穿衣服,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你怕我跟着我妈出国?”路之远追到他跟前问。 “我没想这个。”孟安南无奈的看他,笑了笑又qiáng调了一遍,“我真的没担心你会跟着你妈妈出国。” 看着路之远依旧存着怀疑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坐回到chuáng上,拉着路之远也坐下了,“我只是担心你和你妈会因为这件事起冲突,怕你又因为这些事不开心。” 居然不是怕自己会出国,而是在担心自己会不开心,路之远顿时心软成了一滩泥,可其中又仿佛掺杂了一些碎石,隐藏着密密麻麻的疼。 “你……”路之远直直的看着他,眼底烫的几乎要沸腾,“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好的没有底线,没有原则,我到底是哪来的运气可以遇见你啊?” 孟安南摩挲着他的眼角,不忍心看见眼底的一片红,故意逗笑的说路之远越活越小了,变成了一个小哭包。 他有意掩盖此时莫名伤感的现场,可不成想当事人悲伤的正在兴头上,对于他这番善解人意的行为并不理会,自顾自的伤心自己的。 “我觉得我上辈子不是孙悟空就是济公,一辈子降妖除魔,行善积德,所以这辈子奖励我遇到你。”路之远絮絮叨叨的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甚至连自己上辈子是玉皇大帝的说法都出来了。 孟安南哭笑不得,眼看着他在自己的剧本里越陷越深,大有走不出来的趋势,赶紧及时叫停,要不然再继续放任他,四大名著都能霍霍个遍。 “我饿了。”孟安南说。 “你也该饿了,也不看看睡到几点了,都快中午了。”路之远注意力被转走,不再沉醉于自导自演的剧本里,他开门跑出去,在房间里就能听见他咋咋呼呼的声音,“杜姨,孟安南喊他饿了,有吃的没?” 杜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有,我都热着呢,就等他醒,你们拿出来直接吃,我和你孟叔出去买点菜。” “好嘞!” 半晌过后,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大概是杜姨和孟淮成出去买菜了。 又听见厨房里砰砰乓乓的响了一阵,之后就是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路之远把杜姨热好的早饭端到桌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都摆好了,这会儿突然又没声音了,孟安南坐在chuáng上听的正起劲,刚疑惑这人又gān嘛去了,门轰的一下就被推开了,路之远大步进来,径直走到孟安南面前把他拉起来,嘴里还在不满的碎碎念,“衣服穿好了怎么不出来?非等我来伺候你!快来吃!刚刚就在喊饿,吃饭都不积极!” 这人现在倒是摆起大人架子来了,也不知道以前是谁死赖着不起chuáng,非要人三催四请才舍得从chuáng上坐起来。 孟安南由着被他拽出去按在饭桌上。 “你吃了没?” “吃了。”路之远给他盛了碗粥,想了想又跑去厨房给自己拿了个碗也盛了一碗粥,“算了,我再陪你吃点。” 吃完早饭两人无事可gān,也懒得出门闲逛,就窝在卧室里瘫着打游戏。 因为高考的原因路之远几乎成了断网少年,备考期间都快成了原始人,以至于考完了都有一种与世界脱轨的感觉。 现在好了,考完解放了,他打算卯着劲儿把之前的补回来。 所以现在他就拉着孟安南双排,势要大肝一场的样子。 “你……”只听孟安南极其无奈的叹息一声,“回来,别往前冲。” 路之远不听,他恨不得在峡谷里横着走,“我不!他刚刚打我了,我要打回去!” 事实证明,路之远心比天高,他又一次被人单杀。 “我靠!!我靠!!他操作我!!!不行!!!你给我打回来!快点!!!” “好。”孟安南熟练的回应让人心疼,估计不是第一次被路之远这个菜jī坑了。 最终他也是相当熟练的替路之远复仇了,“mua~还是男朋友厉害!” 虽然孟安南日常负重游戏,但抵不住他有操作,qiáng行逆风翻盘,带着路之远这个菜到地心的玩家上分。 玩了几把后,冯柯上线qiáng行加入他们的双排车队,变成了三人行。 “你他妈有没有眼力劲儿!?”路之远开了麦就开始骂人,“情侣双排你他妈来当电灯泡啊!” 自从冯柯失恋以后,他就见不得路之远秀恩爱,所以时不时的就要来尝试着破坏破坏他们感情,时不时的还要讽刺一句路之远黏糊,天天跟着孟安南屁股后面转悠,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个菜jī,还和我孟哥双排?!确定不是掉分车队吗?”冯柯嗷的一嗓子感觉手机都在震。 “掉分车队?!你有本事别进来啊!麻利儿的给我圆润的滚!” 冯柯不仅不滚,还很扎实的留下来了,“我不滚!我要做我孟哥坚实的后盾,孟哥!我辅助你!放心的làng!” “是吗?”路之远冷哼一声,转脸对孟安南撒娇,“南南,你玩辅助保我呗,人家怕。” “路之远!!你要不要脸!!你他妈每次玩个she手被别人打成筛子!还有脸让我孟哥辅助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儿火!?”冯柯气急败坏的在哪边大喊大叫。 但是冯柯再怎么怒火冲天也拦不住我们孟哥非要对着路之远这个小菜jī唱宠爱呢。 我只想给你给你宠爱。 给你给你宠爱。 宠爱。 …… “路之远!!你他妈是个she手不是个肉盾,给我麻溜儿的滚回来!对面到底是有啥吸引你了?!非要往别人人堆里冲,拦都拦不住!!” “我看别人皮肤好看,我想离近点瞅一眼不行吗?!!” “看上哪个皮肤,我给你送!!” “我不要!我想要的你送不了。” 冯柯不信这个邪,“你说!只要你说我就送!” 路之远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人头!!!!” 组队频道里暂时安静了两秒,突然又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咆哮,“路之远!!我送你大爷!!!你他妈是嫌人头烫手吗?上赶着给别人送!!” 一把游戏顶多也就二十多分钟,冯柯和路之远打到后面gān脆放弃了个人操作,随缘打,但是吵架倒是用了十成十的jīng力,你一句我一句生怕落了下风。 孟安南一个辅助全程跟着路之远这个菜bī四处送人头,给自己队友上演着边辅联动,一死一送的戏码,成功把队友的心态演崩了。 最后孟安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跟路之远互换了手机。 就不该答应这俩傻bī三排。 “你俩要么挂机,要么闭嘴。”孟安南非常冷酷的说。 硬生生拖到后期,孟安南六神装,平A就完事儿,居然就这么赢了。 “不打了。”孟安南扔了手机,说什么都不玩儿了。 冯柯也不想再经历被路之远支配的恐惧,连声应着不玩儿了不玩儿了。 “对了,群里说明天中午全班一起吃散伙饭啊,你们来不来?” “来啊。”路之远说,“在哪儿?” “地方还没定。”冯柯说,“定了江捷会在群里通知的,你俩注意着看群里信息就行。” “行,知道了。”路之远说。 “不说了不说了,我溜了,拜拜。” “拜拜。” “散伙儿饭?”路之远琢磨这几个字,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说辞不大好听,“冯柯这个没文化的,应该叫成人宴啊,什么散伙饭,听着就不吉利!” 孟安南失笑,“这也要怪冯柯?” “你还护着他?!”路之远瞪着眼睛看他,“你哪边儿的?” 前一秒自己刚说完成人宴,这会儿倒像个三岁小学生,幼稚的没边儿。 “你这边的。”孟安南由着他,“一直都是。” “这还差不多。”路之远瘪瘪嘴,勉qiáng满意。 “那明天我去接你。”孟安南说,“我俩一起去。” 想着一会儿还要回家,路之远又不高兴了,说话也蔫蔫的,“知道了。” “笑一个。”孟安南揪揪他的脸,“以后多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 路之远笑不出来,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孟安南忽然把他扑倒,挠他的痒痒,路之远平时最怕痒了,现在也顾不上高兴不高兴了,笑的几乎要岔气了。 “好了好了。”路之远扭着身体想躲开他的手。 孟安南停了手忽然抱住他,声音低低的,却无端的让人安心,“我们拉过勾的,谁不守约谁是小狗,你想做小狗吗?” 路之远笑着摇了摇头,“不想。” “嗯。”孟安南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下来,“我也不想。” —————— “你俩到了没?”这已经是冯柯打的第三道电话了。 “快了快了,马上马上。”不出意外的路之远早上又多赖了会chuáng,以至于他俩不得不打了个的往饭店赶。 “在十五分钟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冯柯说。 “这回是真的快了。”车一停稳,匆匆给了钱,两人拔腿就往饭店里冲。 好在菜还没上齐,两人踩着饭点到了。 “迟到的自罚三杯啊。”有人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开始起哄。 老陈也来了,就坐在正位,笑着看他们闹,也不阻止。 路之远被摁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三杯酒,面色发苦,“我还没吃饭呢我!这喝完我还吃不吃饭了?” 大家早就不怕孟安南了,此时他面前也放着三杯酒,周围围着一圈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仿佛只要他开口说不喝,都一齐上手给他灌下去。 然而孟安南没给他们这个机会,端了面前的酒一杯接一杯慡快的gān了。 就剩了路之远独自面对这三杯酒犯难。 孟安南喝完自己的酒立马转手去拿路之远面前的酒,“我替他喝,他胃不好。” 苏小童也是围观一员,看到孟安南护着路之远,腐女之魂熊熊燃烧,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冯柯简直没眼看,虽然他很想掐死路之远,但还是出面解围。 “你们还指望路之远喝酒?就他那个金贵胃吃点辣的就叫唤,你们难道想去医院狂欢吗?” 虽然话里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路之远乍一听冯柯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了一个弱柳扶风的弱jī,一时还有些不服气,但是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居然破天荒的怂了,暗暗闭了嘴,乖巧的点头。 这一番话说出来大家也就不再为难路之远,开始一个劲儿的灌刚刚为爱出头的孟安南。 饭还没吃酒先喝了一轮儿,要不是老陈及时叫停,这一群高考完就làng的找不着北的人估计得在开饭前先醉倒几个。 “还好吗?”孟安南被逮着灌了好几杯酒,路之远怕他喝多了不舒服。 “没事。”他笑了笑,在桌下握着路之远的手,面色比往常都要柔和,“我很开心。如果没有你,我和他们可能就只是同过班的陌生人而已,你总说是你幸运,其实更幸运的是我,你给了我另一种活着的方式。” 这句话太郑重,不由得让路之远心里一阵闷痛,他眼前这人明明比谁都温柔,比谁都细心,可总是无端的被人误解了那么久,如果自己早来几年,他是不是就不用独来独往那么长时间。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即使如今一切转好,他依旧心疼,疼的不得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路之远展开手掌与他十指相扣,“你想以什么方式活着就以什么方式活着,反正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中午吃完饭,一群人意犹未尽,嚷着喊着要去K歌,老陈不比年轻人,jīng力没这么旺盛,连声讨饶才被这群兴奋过头的人放行。 就这么一直疯到晚上九点,有的人打算玩一整个通宵,有的熬不住先走了。 唱歌的时候又开始喝起来,孟安南没能幸免又被灌了一顿,路之远拦都拦不住,后来眼看着越灌越多,几个人就像打了jī血,你一杯我一杯跟接力似的灌来灌去。 路之远急眼了,把孟安南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挡着,像母jī护崽儿似的,“谁再灌他我跟谁急啊!信不信我原地撒泼儿给你们看!” 其他人都哄笑一团,他们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却被路之远这副心疼着急的模样逗乐了,都开玩笑说路之远像孟安南的小媳妇儿。 大概也是喝狠了,路之远这一拦之后,大家也没卯着劲儿喝,转而拿着话筒鬼哭láng嚎去了。 孟安南可能是有些醉了,一直靠在路之远身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KTV里空调开的有点足,路之远怕他睡感冒了,把沙发上几个靠枕压在他身上,然后环抱着他,坐直了身体想让他睡的更舒服一些。 周围一片嘈杂,震天的音乐混杂着几个破锣嗓子吼出来的不成调的歌声,明明闹的不成样子,可他们所坐的角落里却像是自成一派,显得格外的静,孟安南睡着,路之远看着,旁的人或事仿佛都与他们无关,此时他们心里只有彼此。 “回去吧。”孟安南突然睁开眼睛和路之远对视着。 路之远点了点头,和其他几个人知会了一下,扶起孟安南离开了。 因为孟安南已经有了一些醉态,路之远想先把他送回家,但他不肯,非要先送路之远回去。 拗不过他,路之远只好答应。 到了小区门口路之远下了车,没想到孟安南也跟着下来了。 “你下来gān什么?直接回去啊,待会不好打车了。” 孟安南仿佛没听见,还是下了车,看这样子是非要跟着路之远。 到了这会儿路之远才真真体会到孟安南是真的醉了。 没办法他只好让司机先走,然后牵着孟安南的手进去了。 到了楼下孟安南就不走了,意思是把路之远送到了。 然而现在路之远是不放心孟安南一个人回去的,gān脆想让他在自己家睡一晚得了,可是孟安南喝醉了格外的不听话,把人送到了非要走,害得路之远不得不半抱着他才把他留下来。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现在不好打车。”路之远尝试着和他jiāo流,握着手一字一顿的说。 孟安南眼神有些迷离,盯着路之远一张一合的嘴巴看了好久,突然一低头就亲了上去。 路之远猝不及防被亲上了还有些慌乱,虽然现在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但是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在楼下接吻。 他躲了一下,拉着人找了个棵树躲在树后面,虽然也没有多隐蔽,但好歹还有个东西可以挡一挡。 孟安南先前没亲够很是不高兴,一到树这边就把人压着亲的难舍难分,喝醉后他格外的亢奋,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在接吻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留给路之远。 为了避免做第一个接吻被憋死的人,路之远揉捏着孟安南的后脖颈想让他冷静一点,一面又逮着空隙拼命的换气。 最后孟安南总算亲满足了,在路之远憋死之前终于舍得撒嘴了。 路之远觉得脑子有点懵,眼睛也有些花,平息过来后瘫在孟安南身上笑了笑正想说什么,突然他瞳孔猛的瑟缩,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被吓得定在原地。 前面的路灯下莫如兰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眼睛一片赤红,垂在两侧的手不住的发着抖,她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路之远走过来,直到走到跟前,路之远才发现她的脸色白的吓人。 她的声音像破碎的玻璃,那么的尖锐,那么的崩溃,她瞪着眼睛看着抱在一起的人,咬着牙嘶哑的问道:“你们在gān什么?!” ☆、第76章 莫如兰的脸一面隐在黑暗里,一面投she着暗huáng的路灯,面容竟然显得有些可怖。 孟安南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反应过来立刻转身将路之远挡在身后,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却彻底激怒了莫如兰。 她指着身后的路之远,冷冷的说:“你给我过来!” 路之远想过和他妈摊牌,但是那也是在做足了准备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样毫无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láng狈样子。 他到底还是怕的,莫如兰一声令下他居然没有动,躲在孟安南背后做起了缩头乌guī。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莫如兰上前一步,语气无比的严厉。 “阿姨。”孟安南侧身挡了一下,他怕莫如兰一怒之下会对路之远动手。 莫如兰到底还是动手了,不过她打的不是路之远而是孟安南。 “我教训我儿子,不用你多嘴。”莫如兰冷冷的看着他。 “你凭什么打他!”路之远蹭的从背后跳了出来,拉着孟安南挡在身后,怒火都烧红了眼睛,“有什么冲我来!” “冲你来?”莫如兰冷笑一声,啪的就甩了路之远一巴掌,“你口气倒是大!做这种丢人事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丢人?”他抬起头直视着莫如兰,双拳握的死紧,声音被怒火烧的嘶哑,“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只不过我喜欢的人和我一样是男生而已,我哪儿错了?” “你还和我狡辩!”莫如兰气的还想再扇他一巴掌,被孟安南伸手挡住了,他面色还算平静,没有乱了阵脚,“阿姨,我们是认真的想在一起,不是打打闹闹,也不是一时兴起,这是我们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我们不指望您会立马接受,但我希望您不要去怪罪,我们也控制不了爱谁或者不爱谁。” “爱不爱的,你们又懂多少?”在莫如兰眼里他们之间无非小打小闹,顶天了就是寻求一种刺激,所以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她听来是可笑的,“两个男生在一起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们知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戳脊梁骨议论!!” “我又不是为别人而活,更何况爱不爱与年龄无关,与人有关!我只是运气比别人好,遇到了对的人,我有错吗?!”路之远从来不认为爱这种东西局限于年龄之中,很多成年人都把年纪小不明白爱是什么这种说法挂在嘴边,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悖论,很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没能把爱活明白,自己都不懂的东西遑论去说教别人呢。 “妈,我不是小孩子,什么人值得什么人不值得我都看的很清楚,除了他,我真的找不到比他更爱我的人了,你信我一次行吗?”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莫如兰一扬手打断了路之远的话,她显得很焦躁,对于路之远的想法她没有任何听取的打算,“我现在只要你和他断了一切联系,不要再把这种不正常的关系继续下去,立刻跟我回家,我们过几天就出国!” 路之远的眼神陡然黯淡,如他说的就算以后他们的关系被世人皆知,也无所畏惧,因为他不是为别人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可是他不能不去在意他妈的看法,这是生他养他的人,是世上他最重要的亲人,他可以和世界为敌,却不愿意和莫如兰反目成仇。 “妈,我和他不是不正常的,我们和其他人一样,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值得爱的人,我想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路之远声音有些哽咽,他握紧了孟安南的手,像是要从紧握的双手中获取直面的勇气,“我想和他有个家。” 这番掏心掏肺的话对于莫如兰来说更加是火上浇油,她现在听不进任何解释和说辞,在她看来同性恋本身就是有错的,是不可饶恕的,即使对方是她儿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两个男人怎么成家?你非得活的这么失败,这么不体面吗?!!” 月色惨淡,灯光昏暗,到了晚上,气温依旧烘热,来往行人身上脸上都带着濡湿的汗水,可是路之远此时却觉得通体冰凉,除了和孟安南紧握着的双手还余留一丝温暖,让他不由得握紧再握紧。 他几乎是带着绝望的低笑了一声,微微抬起头,眼睛里有失望有嘲讽还有浓的化不开的悲伤,而更多的也是一往无前的坚定,他拉着孟安南往后退着,一字一顿的说:“我做过最体面的事情就是和他并肩做所有事。” 说完这句话他就拉着孟安南跑了,不顾身后莫如兰失态疯狂的喊叫,不顾四周行人探究的目光,不顾这个行为酿下的后果,他只想带着孟安南离开,远离指责,远离谩骂,远离一切误解。 孟安南是最好的。 “之远!”他们已经跑了很远,路之远却没有停下来,一直在跑一直在跑,孟安南用力拉了一把qiáng行让他停下来,“别跑了,一会儿该胃疼了!” 路之远一卸力就要往地上坐,孟安南半抱着他想找个地方让他缓一下,可路之远就这么抓着他的袖口浑身颤抖,他哭了。 起初只是小声的哽咽,渐渐的不管不顾哭的越来越大声,像是受尽了委屈,满腔的难过装的太满太满了,无处释放,只能靠哭喊的方式宣泄出来。 “好了好了。”孟安南索性和他一起坐到了地上,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后背,温声安慰。 路之远可能真的实在是太难过了,哭的停不下来,到后头声音都嘶了,喊都喊不出来,趴在孟安南胸口一下接一下的抽噎着。 孟安南就这么抱着他,轻柔的拍着他的背,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腿麻了泪gān了,都不愿意动一下。 “我好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声音嘶哑,还带着浓厚的鼻音,一脸的泪痕gān涸变成一条条白道道,看着尤为可怜。 孟安南把他扶了起来,拇指按在脸上擦了擦,发现没什么用后,笑了笑说:“变成小花猫了。” 到这时路之远才扯了扯嘴角笑了,只是面色看着极为疲惫,有些勉qiáng,他拉过孟安南的手握了一会儿才说:“回家吧。” “等等。”孟安南蹲了下来,侧头看着路之远说,“上来,我背你回家。” 路之远也是真的有些累了,他其实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就没有拒绝,顺从的趴在孟安南身上,卸了全身的力气,倦意排山倒海的袭来,他就这么歪着头趴着睡了。 到了家孟安南把他放到了chuáng上都没醒,孟淮成跟着进来看了一眼,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 孟安南不想多说,他坐在chuáng边轻抚着路之远的额发,疲惫的摇了摇头:“没事。” 孟淮成知道现在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拍了拍他的背,“有什么事不要瞒着自己扛,你现在不想说就不说,等你整理好心情了我再来问你。” “知道了。”孟安南笑了笑。 房间里再度陷入黑暗,孟安南在chuáng边坐了一会儿后,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也躺了进来,他一沾上chuáng路之远就贴了过来牢牢的抱住了他,孟安南还以为他醒了,仔细一看发现他睡得正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孟安南失笑,看着窝在胸口的人,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怎么跟只猫儿一样。” 凌晨的时候黑漆漆的天颜色逐渐变的淡了,像是被晨雾冲洗了一遍,渐渐的一丝半点的光也慢慢的透了出来。 孟安南一晚上没睡着,看着窗外的天越变越亮,这时,路之远突然抖了一下,睡的极不安稳,他赶紧把人搂在怀里拍了拍,轻声哄着,“没事没事,我在这儿。” 或许是孟安南的声音起了作用,路之远渐渐安静下来,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只是抓着孟安南领口的手死死的不松开。 天空逐渐浮现鱼肚白,孟安南睁了大半夜的眼终于合上了,早上九点多他醒过来的时候路之远已经不在chuáng上了,枕边放了一张纸条,上面说他想回家一趟,这件事不能这么放任不管,他想回去和他妈谈谈,让孟安南等他。 孟安南捏着这张薄薄的纸张,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仿佛被抛上了高空,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人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半个月里路之远就像是断联了,电话短信微信qq什么能联系到他的方式孟安南都试过了,可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仿佛从来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孟安南去他家里也找了,拍了门没人应,就在门口守了一整夜,依旧没人,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不知道该去那里找路之远,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好不好,这一回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bī的浑身发抖,连嘴唇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他怕,他怕这一次真的会失去路之远。 到了填报志愿的那一天,孟安南在电脑前犹豫了很久,他不知道应该选哪一所学校,他怕选错了会离路之远很远,这样的话到时候他会闹脾气的。 孟淮成和杜姨在孟安南房门外徘徊来徘徊去,他已经在房间里闷了一整天了,近几天也是这样,鲜少出房门,话也不讲,饭也不吃,问什么也不说,害得两人跟着急的团团转。 “安南啊,学校选好了吗?出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好几天不怎么吃东西了。” 杜姨扒在门口仔细听着,可是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孟淮成直接朝着门猛捶了几下,语气严厉,“孟安南!你给我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说,一直躲在房间里算怎么回事?!你这样只会让家人更加担心你!!” 房间里依旧没有回应,一如既往的沉寂,孟淮成和杜姨对望一眼,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正准备放弃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孟安南jīng神状态很不好,眼睛熬的通红,眼眶下一片青黑,嘴边都是青茬,面色苍白,看得出来他已经失眠很长时间了。 孟淮成和杜姨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吓得不轻,“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杜姨也急,拉着孟安南的手不停劝,“安南啊,遇到什么事你要说啊!不能折磨自己啊!” 或许是两人的话奏了效,孟安南不再沉默到底,他缓缓的蹲了下来,趴在孟淮成膝头上,嗓音沙哑带着哽咽,“爸,之远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 孟淮成听了事情的经过,觉得路之远不像是说走就走的人,他看的出来两个孩子是认真的想在一起,所以现在失联了,并不一定是路之远退缩了,不想在一起了,更多的可能是被他妈关了起来。 “你先别急,我去给你波叔打电话,你波叔门路多,我让他帮忙去打听打听。”孟淮成看孟安南熬的不成样子,实在是心疼,摸了摸他的头,宽慰说:“去休息休息吧,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要相信之远。” 孟安南勉力笑了笑,“我相信他。” 回到房间,他看着电脑上的志愿表发了很久的呆,他像是想了很多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摩挲着手腕上的石头手链,疲惫的面容浮现出温柔的笑意,他仿佛是透过这根手链在思念某个不见了很久的人。 “我等你。”他轻声说。 孟安南最后还是选择了他们当初约定好的城市,他会等,一直等,因为路之远说过的,他不愿意当小狗。 填完志愿后的两天,终于有了路之远的消息。 孟安南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太大还把茶几上孟淮成的一套茶具掀翻了,“他在哪儿?!!” 孟淮成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在孟安南疯狂又迫切的眼神中才犹豫着说:“之远在医院,急性胃穿孔。” 孟安南彻底失去了理智,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孟淮成连忙在后面喊着:“在中心医院!” 到了医院问清楚病房号后孟安南连电梯都等不了,直接爬楼梯上十五楼,蹭蹭蹭的速度快的不像正常人。 然而在十二楼的时候险些撞到一个人,他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要继续爬,身后那人却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安南!!” 孟安南猛的转身就看见路之远穿着病号服眼睛通红的看着他。 失而复得的感觉就仿佛玩跳楼机,空中失重的感觉让人心悸、惧怕,上下不着让人几乎要发疯,重新落地了整颗悬浮的心终于回归原位,安心的感觉如cháo水翻涌过来,让人头脑发晕,眼鼻发酸,总也忍不住想哭。 这几天的失眠几乎要把孟安南的jīng神一点一点消磨光,到了这会儿看到路之远他居然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连眼角留下来的泪水都顾不得擦,当路之远冲上来抱紧了他,才像是终于从半死不活的状态里挣扎出来,他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从来没有失去过这么久,原来思念真的可以把人bī疯的。 “之远,之远……”他埋在路之远的颈间,低声的呢喃着,悲伤和喜悦各占一半,以至于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让人不忍心再继续听下去。 “我没跑。”路之远摩挲着他的后脑,轻声的安慰,“我一直在想办法出来,就是怕你等太久会害怕,不过好像还是让你等久了,你要不要打我一下?” “你怎么住院了?怎么会胃穿孔?”孟安南把路之远放开,上上下下的看他。 “就……”路之远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我和我妈谈崩了,她把我手机没收了,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去,我一生气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然后就……没吃饭,后来我妈哭了,我就出来了,但是可能饿了好几天突然吃饭胃受不了,就……那啥了。” “以后别这样了。”孟安南握着他的手,一根一根贴合在一起,“我怕你有事,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得好好的!” “你穿这样是要去哪儿?”他看着路之远一身的病号服,有些疑惑。 “我妈刚刚有事出去了,看护去接水,我就趁这个时候跑出来想去找你,再不济给你打个电话也行。”路之远说,“我怕你着急。” “还是回去吧。”孟安南说,“不要让你妈担心,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 他把路之远拉近又抱了抱,实在是舍不得,但是又没办法,他笑了笑问:“你想当小狗吗?” 路之远也笑,答案一如既往,“不想!老子一点也不想!” 因为怕莫如兰很快会回来,路之远只能先回病房,他把准考证号等一些信息写给了孟安南,让他帮自己把志愿填了,就是一开始约定好的学校,离得不远,和孟安南填报的学校只隔一条街。 “我先回去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不会让你担心,你也不要让我担心。”路之远按着孟安南的脖子,两人克制的亲了一会儿。 “我知道。”孟安南点头,他站在下一节的台阶上温柔的看着路之远,“快回去吧。” 路之远走了,转身爬了几步台阶又突然扭过头来,孟安南还没走,温柔的眼神和刚刚没两样。 路之远看着他咧嘴笑着,用正常的音调不加掩饰的说:“我爱你。” 孟安南看着他转身上楼直至身影消失,他眉眼渐弯,沉寂了这么长时间的双眼闪烁起明亮的光,他注视着路之远离开的方向,轻声回答:“我爱你。” 一直爱你。 永远爱你。 只爱你。 ☆、第77章 “你今天去哪儿了?”莫如兰回到病房后,脸色就不太好,但是看着路之远靠在chuáng头脸上还带着病气的苍白,忍了忍语气才不至于那么咄咄bī人,“陶阿姨说她今天打了水回来你就不在病房了。” 本来路之远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但是他今天一点也不想隐瞒,他就想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妈,他今天就是去见孟安南了。 “我本来想去找他的,但是在楼梯上碰见他了,就和他说了会儿话。”路之远坦dàng的看着莫如兰,眼看着她的脸色发青,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 “才几天不见你就这么着急是吗?” “几天?”路之远嗤笑一声,“都大半个月了。” “那又怎么样?”莫如兰不耐烦听他讲这些,要不是因为路之远身体原因不能四处走动,她就是用绑的方式也要把路之远绑出国去! “你难不成还要和他继续这种荒唐的关系?” “我就没想过放弃。”路之远偏过头,一脸的无所畏惧。 莫如兰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够呛,想发火但是面对他这副病歪歪的样子又发不出来,着实把自己给气了个结结实实。 她怒目狠狠瞪着路之远,半晌说不出话来,看着病chuáng上和她面色迥然反倒云淡风轻的路之远,盛着怒火的眼睛又多了一份悲凉。 她以为苦日子到头了,没想到生活给了她甜头又冷不防的赏了她一巴掌,到底是该叹生活可笑,还是该憾世事无常。 “你休息吧。”莫如兰叹了口气,深深看了一眼路之远,转身出去了。 路之远不是没看到他妈眼里的情绪,望着莫如兰离开的方向他看了很久,刚开始云淡风轻的脸色早就崩的支离破碎,露出了里面真实的情绪,暗含着别无他法的自责,走投无路的绝望,和死磕到底的坚定。 晚上莫如兰不知道是不是被路之远气到了,她没有过来,只留了看护陪着路之远。 孟安南熬了一些养胃的汤给路之远送过来,碍着有看护在他就没进病房,就在医院下面的长椅上坐着等他。 看护靠在沙发上打瞌睡,路之远就趁着这时候溜了出来,从电梯一出来就加快了脚步往外走,那轻快的步伐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肚子上刚开了个口子不久的人。 “你慢着些!!”孟安南远远看着一个人穿着病号服蹬蹬蹬的往他这边走,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是谁,赶紧迎上去接人,免得一会儿动作剧烈了还把刀口震开了。 “才一个下午没见你我就想你想的不行!” 孟安南拉着他在长椅上坐下,笑着回答说:“我也是,我也很想你,什么时候都在想你。” 路之远顿时被这话撩的面色发红,倒把这副苍白的病容映衬的红润不少。 “我熬了点鱼汤,不敢给你放太多调料,味道比较清淡,正好适合你现在喝。” 孟安南从保温桶里倒了一小碗汤递给路之远,看着他眯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唆着鱼汤,他喝的急,嘴角不小心溢出一滴两滴的汤水,孟安南看的好笑抽了张纸巾替他擦了擦嘴,“慢点喝,都是你的。” “你不喝?”路之远从碗里抬起头看着他。 孟安南摇了摇头,又给他添了碗汤,“专门给你熬的。” 路之远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他们坐的位置还挺隐蔽,被一圈绿植挡着,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四周乌漆嘛黑,路过的人还得把眼睛瞪了又瞪才能看清长椅上还坐着俩人。 他喝了口汤突然攀着孟安南的肩膀把自己送了上去,贴着嘴共享了这口鲜美的鱼汤。 孟安南愣了一下,随即便一把将人拉的更近,几乎紧贴在一起,扶着路之远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吻了多久不知道,只知道那碗鱼汤已经凉的透透的了。 两人见面的时间不能太久,路之远想送孟安南去公jiāo车站,但是他不肯,只许送到医院大门口。 “好了,你快回病房吧,好好养身体,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路之远依依不舍,趁着四下没人,偷偷牵着孟安南的手不放开,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不放人也不准他走。 见他这副舍不得的样子,孟安南心里软成一片,他又何尝舍得,恨不得把时间掰碎了用。 他张开双臂把人搂在怀里抱了会儿又快速放开,希望可以安慰到人。 但是见效甚微,非但没有安慰到人,反倒让人有了食髓知味之感,越发的不满足起来。 “不要过几天,明天就来。”路之远不高兴极了,一双眼睛斜着望向孟安南,眉毛揪作一团,就差任性的丢下一句你不准走了。 “好。”孟安南好笑的揪了揪他的脸,顺从的答应下来,怕不答应这人要哭。 路之远往住院部走的时候,没注意到莫如兰正站在保卫室旁边。 她刚走到保卫室这里就看见路之远和孟安南手拉着手挨在一起说着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话路之远没有听进去一句,但是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不在意到这种程度,明目张胆的私下见面两次。 她注意到孟安南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盒,过来送吃的? 这么晚匆匆赶过来就为了送一顿吃的,这里什么没有还用得着专门跑这一趟?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莫如兰莫名的在两人之间看到了温存,就是那种我为你做的都是小事,但你是我的大事。 回到病房后路之远正靠在chuáng上拿着手机和什么人发着信息,和谁不言而喻。 “这么晚了还不睡?”莫如兰开门进来坐到了他chuáng边。 看护见莫如兰来了,就提前先回家了,病房里只剩了母子两人。 即使是莫如兰坐到了chuáng边,稍微一侧头就能看清手机上的内容,但他也没有掩饰的想法,坦坦dàngdàng的把手机放在腿上。 莫如兰倒是没有对他的手机一探究竟的想法,她坐在chuáng边静静地看着路之远,眼神久违的温柔,过了半晌,她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路之远也看着他妈,两人之间难得没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坐直了身体,离他妈近了些,“我想和他在一起,妈,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好喜欢他,也好舍不得他,如果这一次错过了他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可你们两个都是男生啊。”莫如兰还是不怎么能够接受在她看来离经叛道的关系,“以后的事情你们有没有想过,社会的压力,还有家庭的压力,孩子的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 “妈。”路之远掀开被子下了chuáng,直直的跪在了他妈面前。 “你这是gān什么!快起来!!”莫如兰被这举动吓得六神无主,急急忙忙的去扶他。 路之远执拗的跪在地上,抬眼看着他妈,眼里隐隐泛红,不知道是情绪使然还是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紧张,声音里清晰的带着哽咽和颤抖。 “我喜欢的人他真的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温柔的人,他对我真的太好了,好到我根本就离不开他,可能您要说我年纪小遇到的人还太少,但是说真的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能爱我爱到骨子里,人这一生要错过好多东西,但我唯独不想错过他。您说社会对我和他这样的关系恶意大,但其实这没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最亲的家人也站在你的对立面,这才是压死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要我的家人理解我,支持我,那我就有了足够的底气去回应那些对我恶言相向的人,大大方方的说一声管你什么事!之后继续过我想过的生活。” “其实他的爸爸早就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你不在国内的日子我一直住在他们家,孟叔对我就像亲儿子一样,在路峰跑的那一天起我的家就毁了,自从和孟安南在一起后,我才知道有家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每天每件事都值得期待,任何时候都是充满希望的。所以我不想出国,我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过日子,想和他成家,想和他拥有正当合法关系,我想以后向别人介绍时能大大方方的说出这是我先生。妈,这是我的梦想。” 莫如兰如同一座木雕立在原地低着头看着真情实意的把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的路之远,她仿佛被这一段自我剖析一个字一个字的砸懵了,路之远说完了就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而她仿佛失去了言语的功能只知道愣愣的低着头。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了好久,宛如一首歌的前奏,酝酿着即将到来的主调。 莫如兰终于动了,她伸手把路之远拉了起来,摸着他的头叹了口气,“你真的是给我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 这一晚之后莫如兰除了这一句话没有再说其他,她没有对路之远明确表示能在一起还是不能在一起,模棱两可的态度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以至于路之远也跟着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 孟安南又来看他了,这一回他熬了jī丝粥和莲藕排骨汤,软糯的藕、多肉多汁的仔排和鲜滑慡口的粥吃的他差点把舌头给吞下去。 “你说我妈到底是什么想法,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别急。”孟安南递了他纸巾给他,但这人把头一伸,两手安稳的抱着碗只懂吃,孟安南瞥他一眼,还是无奈的笑了笑,任劳任怨的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汤汁,“只要你妈妈没有明确反对那就是好事,这事急不得,我们一起慢慢等,好事多磨。” “行!”路之远大手一挥,把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一挥而散,奉行饱暖思□□的思想,趁着看护辞职莫如兰不在的时候,俩人在病房结结实实的亲了好一阵,以抚慰多日以来的相思苦。 孟淮成日常的活动范围两点一线,总结来说就是家和棋社。 任何时候都跟上班似的准时准点,没人比他更敬业。 而今天却是个例外,他今天没去棋社,反倒去了平时路过也不见得会进去坐会儿的茶馆,按理说他是个茶缸子,看到茶馆怎么说也是要去附庸风雅品一品茶的,但是风雅还是败给了柴米油盐,总的来说就是贵。 值得他下这个血本的是他今天要见的这位客人。 “来,您喝杯茶吧。”孟淮成倒了杯茶递到对面。 “谢谢,今天打扰您了。”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如兰。 自从上次路之远提及孟安南的父亲已经知晓了二人关系,她就想着怎么也得来拜访一下。 “不打扰。”孟淮成笑了笑,“想必您肯定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而来的。” 莫如兰挽了挽耳畔的头发,喝了口茶,点头说:“我的确是为这事来的,我想听听您对这事的想法。” 孟淮成似乎早有预料,对于莫如兰所说的话并不意外,他喝了口茶,还在嘴里品了品,毕竟贵。 “我想您可能对于两个孩子的关系还不太能接受是吧?” 莫如兰点了点头。 “我一开始知道我儿子喜欢男生的时候其实和您一样格外的震惊,当时也是接受不了,但是这个难以说出口的秘密却是他自己亲口告诉我的,从这时候起我才意识到我儿子是信任我,他在向我求助,因为他也迷茫无助,他渴望一个靠山来支撑他。所以即使我再不敢相信再难以接受也必须bī着自己去站在我儿子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所以我去查了资料,甚至还找了同样经历的人聊天去了解他们的想法,等我了解清楚了才明白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在很多国家同性恋其实是合法的,我儿子只是喜欢男人,他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作为父亲我得保护他,我不能让别人的言论伤害到他,其他任何人都可以不认同他,而我不行,因为我是他最亲最亲的家人,我得撑着他。” 孟淮成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嘴里的茶香还留有余味,果然贵还是有贵的好。 他又品了口茶,琢磨了会儿接着说:“所以您问我的想法,我只能很无礼的说我是支持的,两个孩子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我也一直都看在眼里。这俩孩子啊都把对方放在心尖儿上疼,有时候在我面前都不收敛,我也是真心喜欢之远,打心底里想疼他,照顾他,这孩子心思敏感,有时候看着像是整天乐呵乐呵,其实心里头啊装的事儿不少。您接受不了,我也能理解,但是还请您不要bī他们bī的太紧,都还是孩子,没遇到过大事,有时候看他们自己拼了命的挣扎,还是有些心疼,不过我还是想为他们争取一下,想尽我所能的让他们的路好走一些。” 莫如兰之后几乎都是沉默的,孟淮成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思考,就没有打扰她,结了账之后就和一直等他的杜鹃回家了。 日头西沉,蛋huáng一样的余晖从半开的竹帘中投进来,照了莫如兰一脸,她一直看着桌上那杯凉透的茶,听说很贵,但她没尝出什么特别来。 半晌过后她突然笑了,拿起手机给路之远发了条信息——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让孟安南去接你,我有些事要忙,晚上一起吃个饭。 ☆、第78章 “啊!!!!!!!!!” 医院走廊上遛弯的大爷被这嗷的一嗓子吓得差点闪了金贵的老腰,他不由往尽头处的病房门瞄了一眼,心想这人究竟是生了啥病,竟然嚎成这个样子,他以为还会听到好几声惨叫,哪知道这人嚎了一声就不嚎了。 大爷原地琢磨半晌,突然一拍大腿,不好!多半死人了! 大爷弯儿也不溜了,蹭蹭蹭的往护士站跑。 而始作俑者此时正挂在孟安南身上,激动的和人亲嘴儿。 孟安南兜着他的屁股把人放在chuáng上,把激动的啃他嘴的人扒拉了下来,“你妈妈这是同意了?”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要打一场艰难的持久战,哪知道一切准备就绪,胜利却突然间宣告来临。 “我了解我妈,如果她不同意我们的关系,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路之远抓着孟安南的手抓的很紧,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们这回是真的可以在一起了。” “嗯。”孟安南俯身把他抱进怀里,在他脖颈间蹭了蹭,他笑了笑突然说:“完了,有点想哭。” 路之远抱紧了他,大喊了一声:“哭吧,我早就想哭了!要不是怕你嫌我丢人,我立马就能给你嚎出来!!” 嚷嚷完这句话他不负众望的开始放声大嚎,本来他打算和孟安南抱头痛哭以体现他俩感情苦尽甘来,哪知道刚刚说着想哭的人隐忍的落了几滴眼泪之后就没反应了,唯独剩了他现在哭的像个傻bī。 而热心大爷领着护士小姐姐破门而入的时候路之远正趴在孟安南怀里哭的正起劲,嚎的高低起伏,有声有调的。 大爷一点头,果然没猜错。 “节哀顺变啊,孩子,万事想开些,别太伤心了啊。” 路之远抬起头泪眼朦胧,他疑惑的看着门口两位不速之客,连哭都忘了。 他不解的看向孟安南,声音还带着浓厚的鼻音,“谁死了?” 大爷也愣了,往病房里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刚咽气的尸体啊。 空气静默了几秒,四个人各站一边对望几秒,气氛尴尬的很融洽。 待搞清了来龙去脉后才知道是一场乌龙。 护士小姐姐哭笑不得,不得不教育大爷说:“大爷啊,虽然您是好心,但是以后没搞清楚情况可不能乱叫人了啊,惩罚您这个月不能抽烟了啊。” 大爷好心办坏事,非常没得到表扬,还被扣了一个月才能抽一根的烟,当即嘴一撇,乱糟糟的眉毛都耷拉了,灰头土脸的跟着护士出去了。 中途发生这段小插曲,打断了路之远的哭戏,他坐在chuáng上愣着酝酿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算了,哭不出来了。” 孟安南觉得好笑,把他拉了起来,开始收拾他的衣物,“你妈妈让我接你,那我得把你安安稳稳的送回家。” 路之远跟着孟安南的屁股后面转,看着他收拾自己散落在各处的衣服,“不是你送我回家,是你跟着我回家,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 什么叫得意忘形,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为时已晚,路之远总是身体力行的将其呈现的淋漓尽致。 “你说什么?”孟安南原本蹲着在收拾行李,听到这话丢了衣服站了起来,回身看着路之远,一步跟一步的向其bī近,路之远一愣,人已经不自觉的往后倒退,直到贴到墙面退无可退,“我,我什么也没说!”他现在慌了,但貌似晚了。 “我听的很清楚。”孟安南低头笑了,抬眼看着他,伸直了胳膊将路之远圈在方寸空间,“谁丑?” “不丑不丑。”路之远勾着他的脖子,讨好的蹭了蹭鼻子,“你最帅了!” 孟安南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微微抬起来,低头贴在脖颈间轻蹭,蹭的两人都起了火就开始吸吮,路之远捏着他的肩膀推了推,微喘了口气说:“火点起来了管不管灭啊。” “我倒是想管。”孟安南扶着他的腰间捏了捏,游离在脖颈处,“可这儿毕竟是医院,吓到护士姐姐貌似不太好。” 路之远撑着他的肩膀一用力蹦到孟安南身上,双腿盘着他的腰,往厕所门递了个眼色,“懂?” 孟安南笑了,兜着他的屁股走的平稳,点点头说:“懂。” 病房里空无一人,阳光直直的从透明的窗户里投she进来,铺撒在洁白的chuáng单上,光经过的地方还浮着几粒尘埃,本该是安静的一个清晨。 然而紧闭的厕所门里泄露出几声轻哼,还有几句模糊不清的低语,有人在笑,有人却在呜咽,奇怪的很。 不过,在美好的清晨,阳光正好,正是和爱的人做———爱做的事的大好时光。 中午,路之远家。 “渴不渴?”孟安南从进门开始和莫如兰问了好,简单聊了几句,直到莫如兰进厨房准备午饭,他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不怎么说话,路之远和他讲话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路之远问他渴不渴,他摇了摇头之后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稳坐沙发上。 “你是不是紧张?”路之远凑到他面前晃了晃手,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道。 孟安南没点头也没摇头,一把抓住面前的手搁在了腿上握紧了。 路之远着实吃惊不小,捧着他的手搓了搓,“你手怎么冷成这样?” “有这么紧张?”路之远还从来没有见过孟安南这个样子,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冷静甚至是冷漠的,像现在这样紧张到双手发冷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我们是真的不会分开了吗?”他抬眼看着路之远,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实在让人忍不住心疼。 “不会!”路之远坚定的说,他捧着孟安南的脸认真的看着,语气温柔而郑重:“你忘了?我们早就约好了,要一起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喂,一辈子那么那么长,你做好准备没?” 孟安南忽的就笑了,因着他这一句话在心里作祟好久的不安和恐惧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他眨了眨眼睛,泛着笑意:“我没忘,我还记得某人说过不想当小狗。” “嗯。”路之远瘪瘪嘴,“不当。” “而且。”孟安南说,“只要和你有关,我都时刻准备着。” 一辈子那么长,有很多事需要准备或者根本还未准备好,唯有与你相关的,是时刻准备着,因为早就在心里规划了千万遍,点点滴滴烂熟于心,只要你将手jiāo于我,当我们携手的那一刻,便已准备就绪。 今天这一顿饭吃的意外的融洽,莫如兰没有着重的去谈论他们关系的话题,而是在扯家常。 “你报的Z大?”莫如兰说,“这所学校很不错啊,在全国都能排前几名。听之远说他的学校离你的很近,是吗?” 孟安南看了看路之远点了点头:“确实离得近,也就隔一条街。” “不错啊。”莫如兰拍了拍他的头,“我查了你那所学校,虽然比不得安南但也是个很不错的二本了,按你以前的成绩能混个大学就谢天谢地了。” “妈,好汉不提当年勇,我这两年进步超大的好吗?” 莫如兰笑了笑,给他俩一人夹了个大jī腿,“马上就读大学,都是大人了。以后遇到的人或事都不会比现在简单,你们要长点心眼,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妈……”路之远有些动容。 莫如兰却拦了拦他,对孟安南说:“之远他脑子直,看人或是做事都欠缺考虑,你在他身边多帮帮他,看着他别被有心人欺负了。你比之远要成熟懂事的多,但也别忘了,万事以自己为先。第一次离开家都会有各种不适应,你们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早先路之远一直以为依照他妈的性格,必定要和他僵持到有一方低头才会罢休,可他没想到在经历了自己胃穿孔住院以及几次谈心后,他妈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之前他对莫如兰有埋怨、有不甘,到了现在才知道错的有多离谱,如今,他只有感激。 “阿姨,您放心吧,我也不愿意看到他受到哪怕一丁点的委屈,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他。” 孟安南郑重的样子仿佛在进行婚礼的宣誓,害得路之远也跟着心猿意马,忍不住跟着自己跑题的思路开始遐想,想的起劲了甚至都忘了身边还有俩大活人,在他脑子里司仪已经在郑重其事的询问双方是否愿意了。 路之远咯咯咯傻笑,顺从本心的说出:“我愿意。” 另外两人被路之远冷不丁出口吓了一跳,看他一直傻了吧唧的憨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之远?”孟安南拍了拍他。 “什么?”路之远还沉浸在自己妄想的喜悦里,看向孟安南的时候,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线,整个人直冒傻气。 看着他这副模样孟安南莫名心里一软,没控制住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说:“没事儿。” 莫如兰坐在对面,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了孟淮成所说的在他面前都不收敛是什么意思,她简直被路之远这副蠢样给打败了,恨不得把他塞进肚子里重新生一回,可惜不太可能。 “你也别太惯着他。”莫如兰叹了口气,“他这个人最擅长蹬鼻子上脸。” 孟安南点点头,看了旁边这傻货一眼,满脸的笑意,“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莫如兰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看似全听进去了,实则一个字一个字又给倒出来了。 算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看这样子或许真如路之远所说,再也找不到这么一个无原则无底线,满心满眼只想对他好的人了。 说到底那还是路之远赚了,要不然凭他这个不着四六的个性估计到了三十岁都还在打光棍! 现在这样,挺好。 莫如兰已经默默的将自己彻底说服了,甚至已经开始为路之远谋划不久的将来,听说国外有代孕机构?多少钱?怎么走流程?? 她心里装着这个事,等不及想要去查查资料,吃饭动作都快了些,匆匆放下碗筷后,吩咐俩人把碗洗了,就一头扎进了卧室里。 而这边两人正蜜里调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这不,洗个碗的功夫,有一半的时间在接吻,路之远手滑,险些摔碎一个碗。 “亲爱的,我们一起出去玩几天吧。” 孟安南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从背后抱着他,俩人就着这个姿势在水槽里洗总共就没几个的碗。 “想去哪儿?”孟安南问。 “我想去邻市,去看看我们的学校,顺便去探望探望方武动。” “行啊,什么时候动身?” 路之远想了想,“我妈过两天就要回去了,等我送完我妈我们就动身。” 关于出去玩这件事路之远茶饭不思的规划,给方文静夺命连环call,把周围所有景点都了解个遍,他一心一意的想过二人世界,以至于残忍拒绝了方文静的组队要求,最后被附送了方文静脏话一枚,但是很不幸,方文静被咱的三好姐夫敲头教育了。 “我看你这两天一直抱着个手机,昨天还打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我听声好像还是个女生,你到底在gān吗?”昨天莫如兰敷着面膜从路之远身后经过,也不是她刻意偷听,只是电话那头说话声音太大,简直像是用吼的,俩人跟吼山歌似的你来我往,莫如兰就是想听不着,这俩人也没给她机会。 “一个姐姐,就是孟叔现任妻子的女儿,她在邻市读书,我跟孟安南商量过去玩几天,就跟她打听打听那边有什么好玩儿的。” “哦。”莫如兰yīn阳怪气的应了一声,看着自己刚做的昂贵的指甲,嘴里哼出一句:“我一走你就出去快活,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走,好给你俩腾地儿啊?” 路之远一听,坏了!伤他母亲大人的心了! “哪儿能啊!”路之远嗷一嗓子,往他妈旁边迅速的挪了挪,伸手揽着他妈,嬉皮笑脸的说:“我妈这么美丽动人,做饭这么好吃可口,我哪儿舍得啊,这么好的妈,我上哪儿找啊!是吧?彭叔叔?” 彭志国开着车,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憋不住笑,“是啊,你妈啊,就招人惦记!” “你们两个没正经的!”莫如兰难得还闹了回脸红,按着路之远的头往旁边一推,“就你这张嘴会说。” 说着笑着很快就到了机场,到了安检口,莫如兰马上就要进去了。 她看了看站在面前已经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的儿子,心里霎时感慨万千,她的儿子选了一条最难的路,她不忍心在这条路上再给他使绊子看着他摔得遍体鳞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理解他,陪着他走这条荆棘路,力所能及的为他挡走不必要的伤害。 “在这边要好好的知道吗?不要太任性,别老仗着安南惯着你就无理取闹懂不懂?你们俩要相互扶持,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过一辈子就要让自己有这个能力去担这个承诺,知不知道?” 路之远看着他妈眼眶也跟着泛红,他上前抱紧了莫如兰,“妈,我一定会好好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就出国看你,不过你给我报销路费啊,我还是学生,人家钱不多的。” 莫如兰忍不住给了路之远一巴掌,气笑了:“每个月给你多少钱心里没数啊,我得给安南说说让他给你把钱管着,免得以后你七里八里乱花一通!” “撒手!”莫如兰挣了挣,“你老娘要进安检了!” 路之远又缠着抱了一会儿,笑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亲爱的老妈,我会想你的。” “谁老!”莫如兰揪了揪他的脸,没憋住还是笑了,“乖乖的啊,我走了。” 路之远看着他妈顺着人流走进去直到没影,他长舒了一口气,抬脚开始往回走。 但他就像是吃了含笑半步癫,走两步笑几声,后来gān脆边走边笑,越笑越大声,那笑意仿佛顺着面部神经来来回回的游走,就不见停的。过往行人忍不住侧首往这边多看了几眼,路之远却置若罔闻,他笑笑他的,别人看别人的,反正小爷长得帅,乐意看就多看几眼,今儿爷高兴,不收费! “亲爱的南南!”他拿着手机,语气矫揉造作,恨不得给他两巴掌,“你家宝贝顺利完成任务,现在是否启程啊?” 孟安南在那边笑,声音格外好听,“我正在出口等着我家宝贝呢。” 他俩动作也快,跟孟淮成打了声招呼,收拾了几件衣服,叫了个出租就赶去了火车站。 “我刚给方武动发信息了,她说来接我们,然后请我们吃饭。” 路之远有些困,他妈早上七点半的航班,他六点半就起chuáng了,跟方文静瞎聊了几句实在是撑不住了,头一歪枕在孟安南身上,“我好困。” “困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孟安南帮他调了调位置让他睡的舒服点。 路之远这一觉睡的中途一点没醒,孟安南就这么坐着让他睡了一路,到站后,他站起来都觉得自己半边胳膊都不能用了。 “我给你按按。”俩人一前一后的往出口走,路之远就站在后边给他按肩膀,手法竟然还不错。 方文静大老远就看见这俩人大庭广众的也不收敛,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俩基佬。 “你俩!”方文静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能不能麻利儿的大步向前跑两步?” 路之远一边给男朋友按肩膀,一边冲着方文静翻白眼,就差喊一句:“不能!” “看你们伤眼睛!”方文静不甘示弱的把蒋烨的手按在自己腰间,甜腻腻的喊了一声:“亲爱的,我们走!” “瞧瞧!”路之远跟在后面和孟安南嘀嘀咕咕,“挂像了。” 然后就被瞪了一眼。 方文静一早就给他们定好了酒店,吃过饭就把他们送过去了。 “有事儿给我们打电话,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打,攻略我已经发你了,你们好好làng吧。” 路之远发自内心给了方文静一个么么哒,成功的把人恶心跑了。 一进房门后,路之远蹭的跳到孟安南身上,圈着他的脖子,低头亲了一口:“亲爱的,二人生活正式开始,高兴吗?” “高兴。” “既然高兴,那我们……” 孟安南一笑,接过他的话茬:“大gān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接近尾声,感谢一直能看下来的人,写文是我的爱好,学得不好请各位多见谅,我会努力改进,嘻嘻嘻 ☆、第79章 睁眼的时候,太阳都下班了,一丝半点的余晖从窗帘没闭合的缝隙中硬生生挤进来,照亮了chuáng上的一角。 路之远人是醒了,但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累。 经历了非人的体力活动以后,肚子开始叫嚣,他饿了。扭脸一看,罪魁祸首睡的正熟,他气不过伸手去揪脸。 孟安南轻车熟路的握住他的手腕,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别闹。” 谁闹?你是吃饱了,我可是饿了! “好饿。”路之远推了推他。 孟安南闭了会眼睛,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想吃什么?” “五谷鱼粉,我要番茄鱼丸的。” “等着。”他穿好衣服,去浴室洗了把脸就出门给路之远买吃的。 路之远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居然又睡着了,没过多久就被捏醒了,孟安南捏着他的鼻子轻轻拧了拧:“怎么又睡了?不是喊饿了?”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借着孟安南的手坐了起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说我怎么又睡了?我消耗多大啊?!” 孟安南好笑:“你消耗什么?躺着不动的人。” “你再说一遍?!!”刚刚还一根手指头都不乐意动弹的人,这会儿突然间就有了力气,嗖的揪住了孟安南的耳朵死命扯,“孟安南,你个混球儿!!!” “好好好,我混球。”孟安南侧着头给他揪,拍了拍他的手背,哄着说,“先吃东西好不好?吃完接着给你揪。” “切!”路之远端起面碗喝了口汤,“谁乐意揪你。” 晚点儿的时候路之远休息好了,吃饱喝足后jīng神也回来了。 夜里凉慡,街外头车来车去,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左右在房间也无事,两人gān脆就出去溜达溜达,看看这座以后要待上四年的城市。 黑夜给这座繁华热闹的城市披上了一层安静闲适的薄纱,盏盏路灯在黑色大马路上投下一圈儿橙huáng色的光圈,夜跑的人一脚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跑远了。 两人没有规定一定要走到哪儿,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溜达,chuī一chuī夜里的风,看一看周围的人,毕竟以后一待就是四年,或许更久,他们两个人一起。 路边有个老奶奶推着小车在卖冰粉,路之远看了一眼,觉得不错,看着冰凉慡口。 “想吃?”孟安南早就看见他那巴巴的眼神了。 路之远满怀期待的点点头。 “那就买吧。” 一碗冰粉上浇了一层蜂蜜,又给了一勺软绵的红豆,最后点缀一勺huáng桃粒,光是看着就足够让人食欲大增了。 两人端了个小碗沿着林荫路边走边吃,讲着无关紧要的话,一抬眼一扭头心上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我听方武动说,从这里坐公jiāo三站路就有一个月老庙,庙里有棵百年老树,上面挂了很多牌子,许愿用的,明天我们去看看吧。” 路之远和孟安南并肩走着,彼此传递着肩上的热度,抬眼看到孟安南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心神一动,忽然就想起方文静的话来。 “好啊。”孟安南接过他手里的空碗一起丢到垃圾桶里,手得空了,就顺手勾住了路之远的肩膀,弯了弯眼睛:“是该去谢谢月老,他工作很敬业啊。”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早,不想在高峰期的时候去庙里人挤人,找了家面馆先吃了个早饭,时间充裕,溜达着到了公jiāo车站,开始等车。 早上暑气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chuī来的风还是格外凉快的,路之远吃饱了还不够,还得喝饱,抱着一大杯豆浆在旁边吸溜的课开心了。 “给胃留点空间,别又吃撑了待会不舒服。” 路之远摇了摇被子,还有一大半,递给孟安南:“那你帮我喝。” 孟安南接过来几口就吸没了,估计是怕这人反悔又拿回去喝。 三站路的距离不算远,走走停停就到了,到庙口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正结伴进去,但好在不到乌泱泱的程度。 庙的面积不大,但胜在历史久、名气高。 一进去就是庙的主院,中央立着月老的石像,面前还摆着香炉,旁边有个小窗口五块钱一把香,想特意拜拜的人就去买一把。 从一扇圆栱门走进去又是一处院子,比外面的要稍微小一些,月老的祠堂就设在这里,里间四方以及中央都摆着香炉,刚刚在外头买的一把香,足够把里里外外都摆个遍。 祠堂外头就是那棵历史长达百年的老树,上面挂满了红绳穿起来的木牌,上面都写着有情人的祈愿。 路之远和孟安南也没能免俗的买了把香,从外摆到里,没放过一个香炉。 按孟安南所说的,心诚则灵,他还说,从今天起,他弃了唯物主义,选择从心,以后他就信月老。 路之远笑他像个傻子,但也跟着他非常虔诚的叩拜,既然我男朋友说信你,那我就信吧。 买了两块木牌回来,路之远拿着看了好久,迟迟不动笔,他现在心里所想的都实现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写什么。 孟安南倒是写的快,三两下就写完了。 路之远还怪他轻率,一点都不真诚,写的这么快。 抢过来一看,突然就沉默了,眼眶蓦的有些红。 木牌上就八个字———— 安度今生,再求来世。 “文绉绉的!”路之远把牌子捏的很紧,嘴里嫌弃,眼神先一步出卖他,实在是温柔的很。 路之远随后也在木牌上写字,他的更少,就四个字————我跟着你。 还没玩几天,他们就被孟淮成一通电话叫回去了,录取通知书下来了,要回学校拿。 太久没回学校,这一次突然回来,心里头的不舍争先恐后的往外头冒,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角一落,随便一想就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老陈把录取通知书jiāo到他们手里的时候还颇有些郑重,“年年都要送走一批学生啊,真不是人gān的活。”他笑着说,“但每次又特别骄傲,因为你们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对得起父母,更对得起自己。以后就是大学生了,不过也不能松懈啊,继续努力!” “知道了,陈老师。”两人给老陈鞠了一躬,感谢他一直以来的教导。 拿完录取通知书,刚走出校门,冯柯一通电话又把他俩拦住了。 “等会儿我,我马上到校门口,等我拿了录取通知书一起去吃个饭!” 他们只好等着冯柯先去拿录取通知书。 “你俩在一个城市啊,学校离得也不远,特高兴是吧?”三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重点也不是吃,就是想聚聚,毕竟以后机会也不多了。 “你怎么跑这么远啊?回来一趟得好几个小时吧。”冯柯的学校离的很远,回来一趟也不容易。 “这学校我早就看好了的,远了没事啊,我喜欢就行,反正我家里人也支持我。” “你喜欢就成。”路之远说,“就是以后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哟!”冯柯又得意起来,“舍不得我啊,小远远。” “滚!”路之远踹他一脚,嫌弃的看他一眼,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是还挺舍不得。” “新鲜啊!”冯柯挪到路之远身边,勾着他的肩膀,朝孟安南使眼色,“孟哥,吃醋不?” “吃个屁!”路之远一伸手把冯柯推的直晃,“我男朋友比你帅多了!” “行行行!”冯柯认输,“我吃撑了挑拨你俩!” 说说笑笑也掩盖不了离别的伤感。 “唉!要是一直都上高中就好了。” 路之远笑他,“你以前不总嚷嚷着要毕业吗?” “我那不就是喊喊嘛。”他也笑,“说真的,最舍不得的就是咱们一班的这些人。” 路之远没说话,他也舍不得,看了眼孟安南,默默地和他的手牵在一起,还好你还陪着我。 冯柯看了他们一眼,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我很佩服你俩,真的,你们是我见过最勇敢,最牛批的人。所以你俩一定要好好的,以后要是有人敢惹你们,一个电话我就回来给你俩撑场子!敢惹我兄弟!” 路之远被冯柯难得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但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柯儿,说实话,除了孟安南,你就是我在学校最看重的人,以后常联系,别断了。” “断个毛线!”冯柯激动的说,“我以后天天打电话骚扰你!” “别!”路之远肠子快悔青了,“以后还是别联系了!” 吃完饭就要各自回家了,三个人轮番抱了抱,场面莫名悲壮,都没忍住笑了。 “别弄的像生离死别似的,以后放假过来找你俩玩儿!”冯柯说。 “好。”路之远点点头,“说好了啊!” “骗你是猪!” 送走了冯柯,他们也该回家了。 “我们也回去吧。”孟安南勾着他的肩膀。 “回家!!!”路之远手一挥,格外的兴奋。 孟安南低头看他,眼睛里都是笑。 时间一晃,转眼又到了开学季。 “你俩东西都收拾好没?”孟淮成第三次在他们房门口转悠。 孟安南收拾完自己的还要帮着路之远收拾,因为他马虎,每次总要掉一两样东西。 “帮之远收拾仔细点,别掉东西啊。” 孟安南看他爸一眼,手一伸把门关了。 路之远趴在chuáng上吃零食,玩手机,扭头看见自家男朋友任劳任怨的在替自己收拾行李,心里一软,起chuáng蹲在他面前投喂吃的。 孟安南一边收拾一边还要分心去接路之远喂过来的吃的,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别闹。”孟安南扯了扯他的脸,“我收拾东西。” “没闹啊。”路之远为自己申辩,“我给你喂吃的。” “你自己吃。”孟安南摸了摸他的头,又把他提溜到chuáng上坐着。 “我有点不开心。”路之远突然说。 孟安南这东西是没法收拾了,挨着他坐到chuáng上,“怎么不开心了?” “咱俩学校虽说隔得近,但总归不在一块儿啊,以后你上你的课,我上我的课,都不能天天在一起了。” “天天在一起,你不烦我吗?”孟安南把他一拉,让路之远跨坐在自己腿上。 路之远捧着他的脸摇了摇,“不烦,想你。” 孟安南托着他的后脑勺往下压了压,抬头亲了亲,“上午没课我就上午找你,下午没课我就下午找你,一整天没课我就一整天找你,我的所有空闲时间都是你的,你看这样,行吗?” 路之远低头又亲了上来,眼睛都笑弯了,“行!” 第二天上午,波叔开着车带着他俩还有孟淮成和杜姨,浩浩dàngdàng的往火车站赶。 “静静说是在那边等你们,有她带着我就放心了。”孟淮成说。 路之远心里腹诽,有她才不放心呢。 送到进站口就不能再送了,头一回儿子离开自己身边这么久,孟淮成是真的舍不得。 “你们两个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都互相照应,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孟安南笑着应下:“能有什么事,你自己也注意身体。”他转向杜鹃,“杜姨,我爸就拜托您照顾了。” “你就安心读书吧。”杜鹃说,“我肯定照顾好他。” “好了。”波叔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进站吧,屁大点距离,我有时间开车带着你爸和你杜姨看你们去!” “那我们进去了。”孟安南和路之远拖着行李箱,跟着队伍开始排队进站。 坐上车的时候又给孟淮成打了个电话,这下才彻底消停下来。 车来了,一两个小时后,他们算是彻底离开家了。 路之远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突然扭头撞了撞孟安南的肩膀,“喂,大学生,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孟安南笑:“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哟!”路之远挑眉,“口气不小啊!” 两人腿碰着腿,手挨着手,眼里除了笑就是彼此的脸。 “嗯,我目标远大。”孟安南说,“且不达目的不罢休。” “巧了!”路之远眨眨眼,“我也是。” 窗外,阳光正好,身边人仍在,一切都准备就绪,我们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感谢各位能够一路看下来的人,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