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懒惰女王爷 作者:文苑舒兰 正文 前言 何谓女尊 上古母系氏族社会,母亲受到尊敬和崇拜,人群知有母而不知有父,妇女在氏族公社中居于支配地位,实行母系继承制及男嫁女、从妇居的婚姻居住制度。 此时,大约相当于旧石器时代晚期至新石器时期。及至父系氏族社会确立,男子逐渐在主要生产部门占据重要地位,妇女在生产中退居次要地位,母系按父系计算,开始实行父系继承制及女嫁男=从夫居的婚居住制度。此时大约相当于青铜器时代和早期铁器时代。乃逐渐从女阴崇拜过渡为男根崇拜,男尊女卑意识乃因之而萌生。 中国华夏民族至周代,宗法社会形成,男子从属于家族,女子从属于男子。东周以后,贵族阶级实行多妻的妾媵制,严格分别嫡庶,儒家的礼教对女子的行为作了种种的规定。汉代进一步有衍律褒扬贞节,东汉女学者班昭著《女诫》七篇系统地阐扬男尊女卑的观念、夫为妻纲的道理及三从之道、四德之仪,从此男尊女卑观念深入全社会,广泛表现在观念形态及实际生活的各个方面,给妇女带来深重的压迫、歧视及无穷的痛苦。直至近代,启蒙思想产生,西方民主主义思想输入,才逐渐打破这一思想禁锢。《周易.系辞上》:“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者道成男,坤道成女。”汉班昭《女诫.夫妇》:“夫有再娶之义,妇夫二适之父,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违也……故事夫如妻天,与孝子事父、忠臣事君同也。”《列子.天瑞》:“男女之别,男尊女卑。” 现代社会中出现的女尊男卑.是女权的一种深化.是在精神上的一种主导.主要表现在性格坚强,保护欲望强烈.在生活上占主导地位! 现代女尊男卑,主要着重于女尊。而男卑并不同远古时代。在现今社会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些性格上软弱,想让人保护、疼爱的一类男人,这里并不含贬损之意。. 【对于现在女尊男卑制度的定义网络上主要有4种】 第一种,遵循古老的法则,母系社会那种奉行走婚制度的女尊男卑,奉行人人平等,合理化分工。虽然也有固定伴侣,但此类没有真正意义上形成现代人主观上的婚姻制度。 第二种,将男尊女卑倒过来,女人娶男人(可多娶),女人主外男人主内,男人要绝对服从女人。 第三种和第二种很类似,是属于小说式的女尊男卑,女强男弱,其主要体现在体力上,男人生育,遵循女婚男嫁的规则(可多娶)。 第四种,女儿国版,女人被奉为神的化身,占社会主导地位,统治男性,没有婚姻制度,男人的社会地位极大的低于女性。 ——出于百度百科,特此注明。 第一章 恍如隔世 深邃的苍穹之上飘落着鹅毛般的大雪,大地换银装。 北风阵阵,刺骨的寒气让人不敢立足。 室内,炉火烧得正旺,发出阵阵暖气。 软榻上,躺着一位少女,散落的发丝如瀑布般散在铺着松软羊毛的软榻上,沉睡的脸庞恬静绝美,仿佛遗落人间的仙子。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炉火燃烧发出淡淡的响声。 忽然间,沉睡的少女如同雷击般,猛然坐起身子,发出一阵低喊,那双还带着睡意的明眸闪过一丝的痛楚。她曲起了双腿,将面埋在了软软的绸被里,双手环绕着双肩,微微颤抖着。 方才,她刚才噩梦中惊醒。 “王爷!你怎么了?”一个二十岁左右、面目清秀的男子冲了进来,穿着青色衣袍,外边披着一件白色裘毛披风,紧张兮兮地跑到少女的跟前,伏在地上喊着,眼中溢满了担忧。 少女闻言,抬起头,看着地上柔弱的男子,方才想起,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专横霸道、总是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的云清雅了,现在她是天凤皇朝的雅王风轻涯,当今女皇风月潮最宠爱的皇女。 “王爷,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小于现在就去找御医。”伏在地上的男子楚于看见主子额上冒出来的冷汗,连忙起身,正要往后跑去。 风轻涯拍了拍额头,叫住了他,“小于,我没事,你不用去了!”虽然已经十年了,但是看着楚于娇弱的模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求死不成她竟然来到了这样奇异的时空。 天凤皇朝,女子为尊,男子依附女子生存,如同《镜花缘》、《西游记》的女儿国,更让人惊奇的是这里竟然是由男子孕育后代。 在这样的世界生活了十年,但是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在天凤皇朝的史书上,也曾有过正常世界里的男尊国家,但是早在百年前就消失。 天凤史书记载,这片大陆上原有三个国家:风国、火国、水国。 风国与水国同为女尊国,火国是唯一的男尊国。 几百年前,当时,火国为了稳固自己的政权,大肆扩张领地,与水国暗中勾结,入侵当时国力最强大的风国。 当时风国的太女,亦是天凤皇朝的开国之祖风玉琉睿智果断、倾尽全国之力,粉碎了火国的阴谋,并趁水国惨败之时收复水国,将其并入风国国土。 两年后,当时的风国女皇风隐雪退位,风玉琉即位。 火国利用风国更换新君之时,大肆进犯,风玉琉当机立断,亲率大军,经过三个多月的激战,一举歼灭了火国。 从此,风国一统大陆,三国分立的局面消失,天凤皇朝的历史正式开始,风玉琉也因此成为了一代开国之祖,史称凤琉女帝。 风轻涯不知道原本在火国国民之后如何,这也是男尊消失的源头。可是天凤的史书上没有记载,只在野史上有过几种说法,一是火国国王暗中掳走风国的皇后,凤琉女帝一怒之下将火国民众屠杀殆尽,二是凤琉女帝找到了一种神药,能够将消失火国民众身上的不同之处,将他们转变为女尊国家男女。三是火国灭亡后,战后残余的火国男女无法融入天凤皇朝,经过几百年的时间,这一种族灭亡。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世界,成为女子为尊的世界。 “哥哥,你不用管她了,分明是自己懒,才不会有什么病哩!”还未见人,就已经听到了声音了。 风轻涯听着这愤愤不平的声音,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斜躺在软榻上,手掌撑着头,慵懒地看着慢慢走进来的男子,一个和楚于长的一摸一样的男子,只是那脸上不是温婉柔弱,而是忿忿不满。 “小是!不得对王爷无礼!”楚于低声叱喝道,教训完弟弟之后,转过身来,给风轻涯请罪:“王爷,小于管教不严,请王爷降罪。”说完,直接跪了下来。 风轻涯看着跪在地上的楚于,顿时一阵无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小于,你知不知道同样的话说多了很累的。” 楚于抬眸,先是一阵迷茫,然后看到风轻涯一脸疲惫的样子,猛然一悟,“王爷,小于……小于……” “好了。”风轻涯摆了摆手,说道:“我饿了,你给我拿些吃的来。” 楚于领命,快步离开。 风轻涯合了合眼,似乎有了睡意。 楚于和楚是是一对双胞胎。 十年前,她被封为雅王,搬出皇宫居住。 母皇让她挑选贴身侍从,男的! 当时初到这个世界的她浑身不自在,最后在人群中发现了这对兄弟,没有普通男子让人恶心的矫揉造作,所以她选了他们当自己的贴身侍从。 事实上,她并没有选错。 除了楚于的奴性强到无法更改的地步之外,一切都如同她当初的预计。 而弟弟楚是更被调教的无法无天,失去了这个世界男子该有的柔弱个性,甚至不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虽然有时将她气的死死的,但是前世的她已经当够了专横霸道的冷血冰人。重生后,她发誓要做一个米虫废物,逍遥一生,所以当然要找个全能的管家,让自己高枕无忧。 而楚是也没有让她失望,不仅将雅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府外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楚是似乎习惯了风轻涯发呆的模样,板着脸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说道:“这个月的收入比上一个月增长了……” “停!”风轻涯捂着耳朵,连忙叫停,然后哈欠连天地说道:“我说小是啊,我不是说这些你处理就好,你想累死我啊?” 楚是闻言,顿时满脸黑线,瞪着软榻上的懒女人,心里的悔意多到快可以将他淹死了,如果当初他不是多管闲事地看着府中的银子很多,放着也是浪费,所以提议在外面开一间玉石店,也顺便增加王府的收入来源。 当时她一口答应,但是前提就是让他全权负责。 一开始他很兴奋,这是主子对他的信任,也是他实现自己理想的时候,可是现在…… “王爷!”楚是忍着怒火不发作,清秀的脸上红了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愤怒,“我只是一个男子,总是管这些不好!” 风轻涯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满脸疲惫的模样,闭着眼睛,迷糊地说道:“男子?难不成小是想当一个养在深闺的男子?” 楚是一窒,眼中泛起了厌恶,要他当一个闺阁男子,他宁愿死,可是……银牙一咬,盯着那个快要睡去的少女,一字一句地吐出:“我……还……要……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脑地说道:“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嫁不出去了!” 风轻涯点了点头,闭着眼睛,就像打瞌睡一样,“哦,如果将来你嫁不出去,我娶你不就行了……”声音越来越低,不负责任地说话。 “你!”楚是脸色通红,怒吼道,“我才不要嫁一个比猪还赖的女人!” 笑话,嫁她!? 那他不就要一辈子做牛做马! 软榻上人,已经没有回应了。 楚是见状,气的差点撕碎了那本册子。 “小是,王爷睡着了?”楚于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对这弟弟轻声问道。 虽然两个人长着同样的样貌,但是单凭脸上的表情就可以轻易区分出来。 “嗯……”楚是满脸怒容地应道,声音也是轻柔的,不大。 虽然不满被调戏,但是护主的心还是占了上风。 楚于点了点头,拨了拨炉火,让它烧的旺些,然后和弟弟退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才刚刚响起,原本已经沉睡了的风轻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光着脚走在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地上,在窗边听了下来,透着琉璃窗看着外边纷飞的大雪。 “……你这个魔鬼……” “……我根本不爱他,你为什么逼我嫁给她……” “……我不要钱……我只要幸福……” “……你滚!……我不要这样丧心病狂的女儿!……”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姐姐!……” “……身为你的弟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妹妹绝望的哭诉、弟弟愤恨的表情,爸爸的痛心疾首,一切的一切似乎再一次回到她的脑海中。 十年了,她以为已经可以放下了,可是还是铭记在心。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为家人带来幸福,反而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灾难和耻辱。 这一切想起来,恍如隔世。 不,是已经隔世了…… 风轻涯紧咬着下唇,少女绝美的脸上泛起了浓浓的苦涩,无声地站立着,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单薄的衣裳无法挡住刺骨的寒冷。 窗外,依然大雪纷飞,呼啸的北风仿佛要卷走世间的一切。 只是哀伤、悔恨也能卷走吗?! (忽然间很怀念女尊文,所以挖了这个坑……故事背景为《无欲女皇》中,风隐雪之女建立天凤皇朝,在这样的背景发展几百年之后) 第二章 父君尹沅 正值隆冬,依然大雪纷飞,北风肆虐。 天凤皇宫之内,却是热闹非凡。宫门外,停满了豪华的马车。宫门内,到处都是宫侍紧张忙碌的影子。红色的灯笼挂满了皇宫的长廊,一片喜气洋洋。 今日,是当朝二皇女,圣上谕封的雅王成人之日,盛德女皇下令,广宴群臣。 虽然在二皇女封王的时候,虽然二皇女身体孱弱,女皇已经暗示二皇女无缘太女之位,但是按理说来以女皇对雅王的宠爱,已经足够成为忠臣巴结的对象,但是很奇怪的是,当朝的大臣,只要一见到这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雅王出现,能避就避,不能避就当做没看见。 今天,如若不是盛德女皇下令,想必来参加她成人宴会的人恐怕有一个手掌也数不完。 皇宫的西北角,一座朴质幽静的宫殿在重重的青竹包围之下,宁静地伫立着。纷飞的大雪下,一片青翠的竹子点缀着白茫茫的大地。 一如既往的冷清,如果没有说明,谁也不知道这里竟然是当今雅王生父,盛德女皇最宠爱的后君——贤贵君住处。 但是只要看见了那青翠耀眼的青竹,也不难猜出。 青竹,本生长于温暖的南方。 贤贵君家乡在四季如春的江南鱼米之乡,盛德女皇得知贤君酷爱家乡青竹,特意将派人,将青竹移植到不适合它生长的帝都皇宫。谁也不知道为何喜暖的青竹能够在大雪纷飞的皇宫之中依然青翠茂盛,但是盛德女皇对于贤君的宠爱已经彰显无疑。 听涯小筑中,风轻涯未出宫前的住处 一如继往的,风轻涯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永远也睡不够的模样。 楚于正细心地用暖炉将礼服熨热,以备主子待会儿行冠礼时穿。 楚是坐在一旁的,极不情愿拨着算盘,认真地算着帐,即使再不愿意,也不会再主子成人礼日子里和她抬杠。 小筑之外,依然大雪纷飞,但是小筑之内,确却是宁静温馨的一片。风轻涯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看着身边的两人如亲人般的男子,一股暖流划过心中。 老天对她还是不错的。 “涯儿,还没醒?”一句温文尔雅的声音传了进来,然后一个男子轻然步进温暖的室内,明黄色的披风上绣着挺拔高洁的青竹,栩栩如生,风华绝代的脸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一双清澈见底的明眸溢满了慈爱和温柔。 楚于和楚是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屈伸行礼。 风轻涯一听到着温柔的嗓音,即使再不愿意清醒也不得不清醒,暗暗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撒娇道:“父君,怎么这么早来叫人啊,真累……” “早?”尹沅听了半句不离口的累字,轻轻地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和煦地笑道:“难不成你还要你母皇等你?” 风轻涯看着尹沅的风华绝代的笑容,心里暗叹,难怪母皇会如此宠爱他,宠爱到唯命是从的地步。前世,英俊的男人她见得不少,但是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用美丽来形容,而尹沅,她这个身体的父亲,却不是一个美丽可以形容,他就像一颗流落尘世的明珠,沾染了凡尘却依然透着光彩夺目,除了这张令人惊艳的脸庞,他身上很容易地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很舒心,也很安全。 她扬起笑意,偎依进他的怀中,嗅着那清新的香气,嘟囔道:“父君,人家累吗?” 温暖,这世,他给她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父亲,她这辈子最亲最爱的人! 她决定,如果这一辈子真的得像这里的女人一样娶男人的话,她一定要找一个父君这样的男人! 尹沅看着腻在自己怀中的女儿,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十岁前,她的女儿总是怕生人,也不黏他,十岁那一年,在鬼门关跑过一趟之后,竟然换了个性子,虽然变得懒的不可思议,虽然不在怯怯地叫他爹爹,但是却更像他的女儿。尹沅想起了十年前,那个将要失去呼吸的孩子,忽然间打了一个寒战,尔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煞气。 风轻涯感觉到了那一阵冷寒,抬眸看着父亲,轻皱了一下眉头,注意到了那双明眸深处的哀愁,瞬间似乎明白过来,微笑道:“父君,涯儿现在没事了,早就好了,你啊,就别老是担心了!” 只是,他永远都不知道,十年前,他的女儿已经死了吧? 十年前,她醒来的那一刻,看见的是一张泪迹斑斑、苍白疲惫的脸,那张脸有着深深的自责和悲伤,他告诉她说,他是她的爹爹,也就是父君。 那一刻,她似乎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久违了的父爱,纯粹的,没有夹杂恨意的父爱。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决定待下来,以风轻涯的身份。 昨日种种,似乎已经随着云清雅的死消散无踪。 而这十年来,她每一天都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尹沅听了女儿的劝慰之后,心中的积郁慢慢地消散,站起身来,为她理了理衣裳,神情中有一种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微笑道:“好了,该起来了,过了今天,我儿就要长大成人了。” 风轻涯撇了撇嘴,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腿从温暖的被窝中挪了出来,放下软塌,还未来得及穿上鞋,外边,就传来一声高喊: “凤后驾到,谨王驾到……” 尹沅一愣,明眸中一阵惊愕,一道呢喃从口中溢出:“他们怎么回来了?” 风轻涯眨了眨睡意弥漫的双眼,慵懒绝美的脸上也同样出现了一丝惊讶。 (今晚再更新新章节,先修改这章,加了一点内容,好和下章衔接) 第三章 凤后其人 小筑之外,青竹伫立,纷飞的大雪依然肆虐着。 男子穿着明黄的凤袍,披着紫色裘皮披风,迎着纷飞的大雪,步履坚定地慢慢地走近,长长的披风拖着雪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淡雅高贵的脸庞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坚毅端庄,星目剑眉,冷淡高贵,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 他就是盛德女皇结发二十年的正君,天凤皇朝的凤后——云斯宇。 “臣侍参见凤后君上。” “奴侍参见凤后君上。” 门外,尹沅和楚于、楚是一同屈身行礼。 “贤贵君不必多礼。”凤后对他微笑,眉目间尽是高贵端庄和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然后迈步,踏进了温暖的室内。 “谢君上。”尹沅微微一拂,明眸凉如明镜,拂了拂衣袖,跟上前,边吩咐道:“小于,给君上奉茶。小是,准备暖手炉。”声音平和,不亢不卑,应对如常。 室内,风轻涯已然缩回被窝中,双眸慵懒而散着精光,笑嘻嘻的看着走进来的高贵男子,打着哈欠,眼神四处乱晃,“父后,皇姐呢?不是说她也来吗?” 盛德女皇至今为止,只有两个子嗣,一个是凤后所出的大皇女,御封谨王的风慕谨,另一个就是雅王风轻涯。 偌大的后宫,这么多年来,就只有这么两个皇嗣。 明间传闻,盛德女皇不恋男色,勤于政务,以至子嗣凋零,又有传闻女皇独宠贤贵君,冷落后宫,而实际上,真正的原因,谁又能够知晓。 至少在后宫人的眼中,虽然贤贵君受宠,但是也没有达到独宠的地步。 皇室子嗣凋零,但是也免去了皇权争夺的戏码,至少现在,皇室的两位皇女,姐妹情深,亲密的让人妒忌。天凤皇室,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安宁。 当初,风轻涯在听闻这些传言后,不由得哂笑一声,轻笑一声,“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然后继续睡她的觉。 或许,只有即使是当事人也无法清除其中的缘由。 但是唯一肯定的是,风轻涯挺喜欢这位姐姐。 有人宠着,有人护着,谁不喜欢! 凤后轻步走到榻前,端庄威严的脸上泛着宠溺的笑意,看着懒洋洋的风轻涯,笑道:“就在门口被你母皇叫走了,听说冰炎国的特使来了。” “冰炎国?”风轻涯嘟囔着,嘟起嘴,一脸耍赖的模样,故作恼怒失望地道:“我还以为父后和皇姐是特意赶回来给我庆贺生辰成人的,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三个月前,凤后和其女谨王——大皇女风慕谨前往帝都外的灵隐寺礼佛,本来三天前就该回来,参与风轻涯的成人仪式,但是两天前护送的侍卫回报,大雪阻碍山路,凤后被困于灵隐寺,为了凤后安危,特请女皇恩准延迟回宫,女皇下令,准凤后滞留灵隐寺,不需按时赶回。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赶回来了。 大雪封山,该是什么样的场景,这个男子却敢于冒险。 风轻涯暗暗地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雍容高贵、淡定自若的模样,想必这也是他稳坐后位二十年的原因吧。 他是天生的凤后! “你这孩子!”凤后伸出手,细长的手指点了点风轻涯的额头,戏谑地笑道:“你皇姐可是专门为你赶回来的!” “真的?”风轻涯缩了缩头,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心莫名去跳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惊慌,她拉近了身上的锦被,表面依然一副懒洋洋的态度。 “当然。”凤后微笑着,那笑容完美的没有一丝的瑕疵,他转过身,对着跟在身后的年轻宫侍,轻言说道:“将谨王的礼物拿上来。” 宫侍闻言,拂了拂身,然后将身后,下等宫侍手中捧着的盒子接了过来,恭敬地送到风轻涯面前。 风轻涯双眼盯着那个盒子,双唇抿了抿,正想伸手,岂料被抢先了一步。 “这丫头懒的连手都不想动了?”尹沅微笑上前,接过那个盒子,然后捧在手里,对这女儿责怪道,“还不快谢过君上!” 言语虽然是责备,但是从一开始就纵容她的行为来看,所谓的责备也只是形式上而已。 凤后拉了一下披风,随意看了一下贤贵君,然后接过楚是递上的暖炉,淡笑不语,眉目间威严依旧。 “那儿臣就谢谢父后和皇姐啦。”风轻涯随口说道,不了解的人定会觉得这是敷衍,藐视凤威。可是在场的人都没有丝毫的惊讶,这样的态度,对于雅王来说,在正常不过。 凤后星眸眯了眯,带着笑意,看了看风轻涯,坐了下来,对尹沅说道:“贤贵君,请坐吧。”冷淡、高雅、华贵而又不失凤后的胸襟。 尹沅倾身行礼,将锦盒交到了楚是的手上,拂了拂衣袍,坐了下来,微笑道:“陛下已经恩准了君上延迟回宫,现在君上为了这懒丫头赶回来,臣侍心感不安。” “懒丫头?”凤后笑道,星眸忽然转为严肃,“贤贵君,雅王今天成年了,不再是丫头了……” 依然是冷淡端庄的语言,但是却包含深意。 尹沅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但并未过多的表露,他笑了笑,伸手将楚于奉上的茶端到了凤后的面前,淡淡地笑道:“君上,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凤后笑容依旧,端起茶杯,揭开杯盖,一阵清香飘出,融入空气中,和檀香混合,他优雅地啜了一口,然后放下,眉间轻轻一皱,道:“贤贵君似乎不赞同本宫的话?……”句末有些拉长,不怒而威。 “臣侍不敢。”尹沅依然淡定自然,恭敬而不失尊严,微笑道:“只是在每一个爹爹的心里,不管女儿多大了,她依然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双唇轻轻一抿,风华绝代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厉,“做爹爹会保护她一辈子!”轻笑一声,“想必君上对谨王也是如此吧?” 凤后露在披风外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冷风,从敞开的门中灌入,他再度将手放在膝上的暖炉上,垂眸说道:“贤贵君说的是。不过……”端庄威严的脸旁再一次抬起,直视着尹沅,端庄地笑着,不容拒绝地道:“雅王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贤贵君总不会护着她,不给她娶王夫吧?” 第四章 婚姻大事 “雅王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贤贵君总不会护着她,不给她娶王夫吧?” 凤后微笑地说道,眼中凌厉一闪。 贤贵君一愣,尚未回过神来,一边本来懒洋洋的躺着的风轻涯开口道:“父后,儿臣还小,不急。” 她坐直身子,垂着眼帘,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冒着风雪赶回来,为了就是这个原因吗? “小?涯儿,今天成年了。”凤后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 “涯儿!”贤贵君倏然起身,走到女儿的面前,脚步有些慌乱,不自然地笑了笑,“怎么?小懒猪不睡了?” 风轻涯看着父亲,那眼中的慌乱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少女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冽,快的像是幻觉一般,她嘟起嘴,撒娇地偎依到他怀中,说道:“睡!当然要睡,不睡累死了!” “呵呵!你这丫头……”贤贵君慈爱地笑了起来,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部,然后对一边端坐着的凤后,请罪道:“这孩子失礼了,请君上赎罪。” 凤后淡淡一哂,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风轻涯抬起头,有意无意地扫了凤后一眼,然后打着哈欠,声音疲惫地说道:“父后,儿臣还不想娶夫呢……”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瞬间清醒了过来,兴奋地叫道:“儿臣要喝了皇姐的喜酒再娶夫!” 对不起了,皇姐,为了避祸,只好拿你出来当挡箭牌了。 凤后闻言,捧着茶杯的手像是颤抖了一下,他放下茶杯,漾着笑容,脸带疑惑地问道:“哦?涯儿为什么非得喝了皇姐的喜酒才娶夫?” “因为皇姐是姐姐啊,儿臣怎么能够在姐姐之前成亲,父后,这不合规矩,不是吗?”风轻涯淡淡地说道,却毋庸否定。 凤后双眸一沉,威严的脸上庄重无比,“哦,我们的雅王殿下似乎真的长大了,懂得长幼尊卑了,你说是不是贤贵君?……” “君上说的是。”贤贵君点头微笑道,“这丫头要是以后都这么懂事,臣侍就省心了。” 风轻涯半垂着眼眸,靠在父亲的怀中,恢复了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父后,皇姐什么时候成亲啊?她不是已经和舒公子定亲好几年了吗?” 舒辰扬,当今护国大将军舒清的儿子,亦是名扬帝都的无双公子。 风慕谨成年之礼后,亲自跪求盛德女皇赐婚,成为了帝都一大美谈。 当年,无双公子年仅十四。 只是,定亲了四年,却没有了下文。 “还不是你皇姐不想成亲。”凤后笑道,眸光闪烁了一下,将话题转回了原地,“所以父后才想让涯儿想成亲,刺激刺激你皇姐。” “是吗?”风轻涯一脸的恍然大悟,只是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一眸寒光在眼底掠过,开玩笑道:“那涯儿可要好好说说皇姐,舒公子那么好的男子,万一被抢了,皇姐可后悔也来不急了……” “涯儿!” 她的话还未说完,贤贵君就已经开口叱喝。 “不得胡说!快跟君上请罪!” 风轻涯看了看父亲严肃的脸,心里暗暗心疼,似乎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的父亲,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只要牵涉到她的事,无欲无求的性子就变得尖锐起来,防备着每一个人,包括他的妻主。 前世,她一直不相信,血脉之情可以让一个人性情大变,而如今,她信了,深信不疑。 可是她不想他这样,因为这样太苦了…… “好了,小孩子说笑而已,贤贵君不必过于责备。”凤后笑道,星目沉了沉,看向风轻涯,似真似假地问道:“涯儿也喜欢舒公子?” “啊?”风轻涯闻言,快速收敛了情绪,诧异地叫了起来,慌忙坐正身子,惊恐地说道:“父后,你可不要胡说,要是皇姐知道了,非得给我好看,父后您不知道,舒公子可是皇姐的命根,别人碰不得!” “是吗?”凤后似笑非笑,一脸的高深莫测,端庄高贵的气质让人更加的不敢直视,他站了起身,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这会儿宴会也该开始了,本宫就先离开了,贤贵君,给雅王准备准备,可千万不要让陛下等急了。”说完,然后带着身边的宫侍离开。 风轻涯看着那浩浩荡荡离开的人群,忽然打了一个寒战,一股寒流流入心扉。 “涯儿别怕,父君在这,父君会好好保护你的!”贤贵君感觉到了女儿颤抖,绝美的脸上泛着决然。 风轻涯扯开了嘴角,笑了起来,恢复了一个不懂事的女儿该有的表情,撒娇道:“父君,涯儿好怕,外边好冷,我怕出去了会冻成冰块。” 贤贵君一愣,然后故作恼怒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站起身来,对楚于吩咐道:“小于,给殿下更衣后就到承德殿,别误了晚宴,本宫先过去看看。”说完后,瞪着女儿一眼,警告她听话才转身离开。 风轻涯坐在床上,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变得有些阴沉。 “主子,贵君不会有事的,主子不要担心。”一边的楚是开口说道,声音难得平静,没有火药味。 些许是因为在外边经营玉器店,和外人交往多了,他看的出来,凤后并非像表面的这样,对主子毫无目的地宠着。 即使在平常人家,也不见得有正夫这样宠爱侧夫女儿的,更何况这是在皇室中。 可是凤后到底想些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猜不透。 这也是贵君终日担心的原因吧? 风轻涯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烁一丝激赏,她的万能管家真的越来越聪明了,脸上的阴沉一退,又变得疲惫懒惰的模样,笑嘻嘻地说道:“啊,我说小是,怎么转性了?还是天气冷了,我们的小是也消火呢?” “你!哼!”楚是一窒,差点气得吐血,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良心,一甩衣袖转身回到书桌边,继续算账,像是要泄恨似的,将算盘打得啪啪响。 楚于已经见怪不怪了,捧着烫好的礼服,恭敬地说道:“主子,时间差不错,该更衣了。” 风轻涯耸了耸肩,拿起衣服往屏风后走去。 她有一种预感,多年来猜不透的,或许很快就清明起来了。 这一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第五章 冰炎来使 风轻涯躺在软榻上,由四个孔武有力的女侍卫抬着,进入大殿。 瞬间,热闹的大殿上变得异常的安静。 盛德女皇坐在凤椅上上,年过中年的脸上染上了岁月的痕迹,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高耸的剑眉,威严的鹰眸,挺拔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眉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她看着懒洋洋坐在软榻上的绝美少女,威严的眉间闪过一丝的无奈,但旋即转为慈爱,淡笑道:“涯儿,还没睡够吗?”沉郁的嗓音中满是宠溺。 风轻涯微微扬起嘴角,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盛德女皇的面前,美眸一睨,撒娇道:“母皇,儿臣累嘛……” 静坐在两旁的大臣一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露出不屑。虽然这位雅王深的女皇的宠爱,但是凭着她惊人的懒惰,根本就是一个庸才,没有丝毫的价值。 帝都传闻,二皇女懒惰成性,出入软轿代步,出口累字成篇。外人以为这里边有几许夸张,殊不知,半点不差。 整个大殿内,对于风轻涯的行为、话语,没有异样,依然一副慈爱的模样的,也就三个人。 “沅儿,你看,我们的涯儿快要懒成猪了……”盛德女皇将女儿拉到身边,对着身边端坐着的贤贵君说道,声音温柔至极,像是说大声点会将爱人吓到一般。 贤贵君淡淡一笑,“陛下说的没错,这丫头真是被宠坏了!”旋即对女儿轻斥道:“涯儿,收收性子,入座坐好。” “不要!”风轻涯一屁股坐在女皇的身边,皇椅之上,拉着女皇,一脸任性地说道:“父君,今天是涯儿成年,所以最大的就是涯儿。”垂眸眨了眨眼睛,幽光闪过,然后对一边后座上坐着的凤后说道:“你说是不是父后?” 凤后微微一笑,不做表态,端庄高贵的模样让人不敢逼视。 “涯儿,不得无礼,还不快点下来!”贤贵君绝美的脸庞肃然一片,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视线暗暗地扫了一眼微笑端坐着的男子,心中的不安和疑惑交织。 涯儿虽然懒惰成性,但是从来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任性。 皇椅岂能共坐?!这孩子简直胡来! “不要,我就是要和母皇一起坐。”风轻涯任性到底,耍赖似的抱着女皇的手臂,“母皇,今天是儿臣的成年的好日子,你就依了儿臣吧。” 盛德女皇鹰眸一眯,笑意敛去了几分,沉吟片刻,看着女儿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打量,然后说道:“竟然涯儿都开口了,那母皇怎好拒绝?”拍了拍女儿的手然后对贤贵君柔声说道:“沅儿,难得今天高兴,就别规矩不规矩的,我们的涯儿高兴就好!” 贤贵君风华绝代的脸上闪烁着疑虑,无法接受,再次说道:“可是……” “沅儿……”盛德女皇蹙了眉头,眉目间泛起了一丝的无奈,她打断了他的话,却没有说下去,而是转移视线,对着后座上正襟危坐的凤后,沉声说道:“凤后以为呢?” 凤后起身,微微一拂,道:“陛下说的是。”笑容端庄高贵,无懈可击,他垂了垂眼眸,然后抬起,对贤贵君说道:“难得今天我们的涯儿高兴,贤贵君,就暂且放下那些规矩吧。” 贤贵君微微皱眉,宽大衣袖下的手握了握,旋即起身,行礼道:“臣侍谨遵凤后懿旨。” 盛德女皇似乎很满意,给了凤后一记温柔的目光,然后微昂下巴,正想宣布晚宴开始,不料却被一声嬉笑声打断。 “哈哈……本使听说,盛德女皇宠爱雅王殿下,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宠爱。” 风轻涯闻言,慵懒的双眸沉了沉,手撑在皇倚的扶手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然后看见两边宴席中,站起了一位外族打扮的女子。 女子年龄和自己差不多,身材高挑,面容清丽,狭长的丹凤眼,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份贵气,只是那双英气的丹凤眼中多了一份阴霾。 风轻涯打量一番后,收回了视线,得到了一个结论。并非善类!而且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不清楚这位非善之人为了冲着她来? 她垂了垂眼帘,不雅地高声打了一个哈欠,满脸不痛快地怒视着那女子,对这盛德女皇说道:“母皇,这人是谁?我们一家人说话,哪轮到外人插嘴!” 气冲冲的语气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是在有心人听来,却读出了另一种意思。 盛德女皇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片刻后,微笑道:“涯儿,不得无礼,这位是冰炎国的特使,特地前来庆贺我儿成年。” “是吗?”风轻涯轻笑了起来,不敢直视那双鹰眸,那里面的探究让她感到不安。毕竟是一代君王,心思密集必定过人,要是让她看出点什么,那她的米虫计划恐怕要泡汤了,“那特使给本王带来什么样的成年礼物?”双眉一横,霸道蛮横地说道:“本王先声明,不贵重的东西本王绝对不会收的!” 冰炎国,北方一游牧王国。 天风史书记载,冰炎国百年前曾是天凤皇朝一个郡,但是因为当时天凤的皇室为夺储而发生内乱,当地的小数民族趁机自立为王,创立冰炎国。天凤皇朝政局稳定后,当时的元钦女皇曾多次派人平乱,但是由于冰炎国地处严寒之地,国民彪悍善战,都没有成功,最后只好任由其发展,经过百年的发展之后,冰炎国的国力日益增强,且屡次挑衅。 “当然。”那特使爽朗的笑道,“敝国虽然地处严寒之地,且物产稀有,但是一两件贵重的礼物还是拿的出来的。”她一说完,阴霾的眸子扫了一眼混混欲睡的风轻涯,一眸诡异闪过,对这身后的手下,大声喝道:“来人,将礼物拿上来!” 那名中年侍卫当即领命,走出大殿。 风轻涯注意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诡异,坐直了身子,然后看着那名中年侍卫带着那两个身穿冰炎服装的孔武女子抬着一个箱子,走入了大殿。 风轻涯盯着那个有一米多的长的箱子,嘴角微微勾起,半垂的眼眸如同黑夜的苍穹,深邃无底。 冰炎特使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笑容诡异地看着盛德女皇,说道:“女皇陛下,本使保证,这件礼物不仅雅王喜欢,就连女皇陛下也会喜欢的,尤其是贤贵君殿下。” (想知道什么礼物吗?呵呵,不说也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六章 明显挑衅 “女皇陛下,本使保证,这件礼物不仅雅王喜欢,就连女皇陛下也会喜欢的,尤其是贤贵君殿下。” 冰炎特使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笑容诡异地看着盛德女皇。 “是吗?”风轻涯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慢慢地向冰炎特使走去,一步一步的走的极为缓慢,像迈出一步就会花费全身的力气一样。 这样怠慢的态度让冰炎的特使有些不快,那狭长的丹凤眼眯的更紧,似乎只剩下了一条线,她双手一拱,神情带着不屑看着风轻涯,公然挑衅道:“本使来到贵国,听见最多的就是关于懒王的传闻,如今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盛德女皇听了这个话,威严的眉间泛起了一丝愠怒,但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风轻涯,双眸变得幽深起来。 风轻涯似乎并没有听出冰炎特使话中的讽刺,表情从容平静,脚步也没有加快,她看着冰炎特使,一双美眸眨了眨,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那一闪而过的精光,绝美的脸上泛起了欣喜的笑意,道:“是吗?看来本王还是挺出名的。” 冰炎特使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的反应,原本预料,即使她没有胆量回击,但是至少也该表现出恼怒的情绪,可是如今……丹凤眼蓦然一瞠,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比男人还美的雅王。她是真的如外界传闻的那样懒惰成性、愚笨无能,还是…… 风轻涯眼珠转动了一下,坦言地面对,嘴边依然挂着淡笑。 笑话,她已经装了十年来,岂能让她一见面就看出?况且,她可以说,并不是在装!这就是风轻涯的生活方式。 冰炎特使看见了她眼中的坦荡,心底忽然间升起了一种厌恶,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那双丹凤眼掠过一丝的阴鸷。 厌恶!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雅王,此刻,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厌恶!而能让她产生厌恶情绪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雅王!风轻涯……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也会产生厌恶,就像两人天生的仇敌! 短短的一段路,却走了一刻钟,面对外使者的嘲笑也没有反抗的自觉。 这样的人便是天凤皇朝的雅王! 在场的大臣们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们实在想不出,为了盛德女皇如此宠爱这个雅王,即使在因为贤贵君,但是女皇也不是好男色的昏庸之主。 这样的情形,即使是端坐在皇倚上的盛德女皇也暗暗摇了摇头。 她这个女儿啊…… “陛下。”贤贵君柔声叫道,柔软的手覆在了女皇的手背上,自责道:“都是我宠坏了这孩子……”只是风华绝代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女皇闻言,眉目之间泛起了一眸心疼,反握住他的手,宽慰道:“这和你没有关系,如果当年不是朕……” “陛下,这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贤贵君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脸上扬起了一丝浅笑,“都已经过去了,涯儿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虽然女儿没有皇室该有的风范,但是也是因为这样,他的涯儿,才会好好的!他只要她平安就好!只要平安就好! “陛下,你说这冰炎特使会给涯儿带了什么样的贵重礼物?”凤后插话进来,脸上端庄的微笑并未因为方才两人的痴缠而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似乎面前对别的男人深情温柔的女人不是他的妻主一样。 盛德女皇扫了一眼凤后,霸气的帝皇气势彰显无疑,眉间微皱,似乎不太满意他的介入,但是这似有似无的不满很快消失,扯动了嘴角,握着贤贵君的手,淡笑道:“凤后何必着急,等会儿不久知道了。” 凤后点了点头,微昂下巴,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然后将视线转向终于走到了目的地的风轻涯身上,衣袖下的手倏然一紧。 风轻涯站在箱子前,双手放在箱子上面,慢慢地来回抚摸着,垂着的眼眸中,精光闪烁,却没有动手打开。 “雅王,本特使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冰炎特使勾起了嘴角,一眸阴冷的笑在唇边散开。 风轻涯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那我可真的要看看!”她沉了沉眼眸,有些厌烦地说道:“那就劳烦使者帮一下忙,快点将它打开了,本王累了!”说完后,后退一步,极为不雅地打着哈欠。 冰炎特使见状,丹凤眼中一阵怒意,嘴角的冷笑更浓,声音低沉而森然,“那就请雅王看清楚了!” 话一落,大手一挥,旁边的两位冰炎侍卫就上前,抬手将箱子的盖打开。 在打开的那一刻,承德殿中的所有人同时脸色大变! 然后向炸开了窝似的,整个大殿中,响起了大臣们义愤填膺的话! “太过分了!” “冰炎国简直目中无人!……” “……陛下!请陛下严惩冰炎国!……” …… 盛德女皇坐在皇倚上,威严的脸上一阵铁青,握着贤贵君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贤贵君并没有注意到手上因为用力过猛而出现的疼痛,他现在唯一在乎的是,冰炎国为何将这样的礼物送给涯儿!她们到底安着什么样的心!还是…… 他转移了视线,暗暗地看向后座上的男人,依然是一副尊贵无比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可是为何,十年前的那种心惊再一次冒了出来。 “闭嘴!” 一声懒洋洋的叱喝将大殿内的吵杂声压了下去,大殿之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用了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殿下那个站立着的少女,依然是一副昏昏越睡的模样,可是为何,她们会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耳边的噪音消失了,风轻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箱子里面放在的东西,半垂的眼眸中慵懒消失,换成了一眸消失了十年的狠戾。 (狂妻那边,今晚晚点更新,某位苦命的菜鸟又要加班了……) 第七章 如此礼物 鞭子、蜡烛、绳锁…… 偌大的箱子内,装的都是这些东西。即使再愚蠢的人,都是知道这些东西用来干嘛的! 风轻涯伸手,从中挑出了一条鞭子,约一尺长,大约有十来只分支,皮质用料,半垂着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冰炎的特使,轻道:“这就是特使大人所说的珍贵的礼物?”烟花之地为了满足某些客人变态的爱好而广为流传的情趣用品!这就是所谓珍贵礼物?! 她嘴角微微勾着,目光忽然直视冰炎特使,声音依然轻然,但是听入某人的耳中却升起了一种惊悚的感觉,“本王听说冰炎国地处边远,想来物产也并不怎么丰富,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没有再说下,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冰炎特使狭长的丹凤眼骤然一沉,冰冷之色浮上眼底,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嘴边挂起了一抹阴霾的笑,言语挑衅而暧昧,“如果雅王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来历,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哦?”风轻涯倏然冷笑,手掌一甩,手中的鞭子被甩落在地,发出啪的巨响,然后面露凶狠,蛮狠地喝道:“这么东西从何而来,本王没有兴趣,本王只想要珍宝!珠宝首饰、黄金白银,如果冰炎国拿不出来的,就给本王滚!”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抽起声,片刻后转为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冰炎国能拿出这样的礼物,摆明是挑天凤皇朝的皇威,而她这样做,必定有恃无恐。雅王如此狂言,想必会激怒冰炎。 “你!”冰炎似乎没有想到风轻涯会做出如此的反应,脸上增添了继续戾气,一咬牙关,森然说道:“雅王何必心急,珠宝首饰、黄金白银我冰炎有的是,只是今天是雅王的成年大礼,那些俗物岂能入雅王的眼!” 风轻涯昂了昂头,打着哈欠,又恢复了昏昏欲睡的模样,似乎方才那个蛮横无理的少女从未出现过一样,她转了转头,扫过了两边面露怯色和不满的大臣,心里冷笑一声,方才义正言辞的人现在却将审判的目光对准了自己,只是因为担心她激怒了冰炎。 偌大的天凤皇朝竟然沦落到惧怕一个小小的外邦之国,岂不是让人笑话。幸好,将来这烂摊子与她没有关系,不过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任由人随意欺辱。 风轻涯将视线转了回来,微敛心神,弯下腰,将那条特制的鞭子捡起,放在手中玩弄着,面目森寒,狠绝地说道:“本王就是爱俗物!”得宠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恃宠而骄。想必今日之后,懒王的名号上会增加一个凶蛮的形容词。“谁让本王不如意,本王就让她一辈子不好过!”话一落,双眸一眯,阴鸷闪过,手中的鞭子直至地挥下,鞭子的分支漫天飞舞,狠狠地落到冰炎特使身上。 鞭子打到身上的声音、旁观者的抽气声、刀剑出鞘声、还有尹沅的叱喝声同时响起。 “涯儿,不得无礼!”尹沅见状,猛然站起身来,想下去制止女儿继续胡闹,但是却被盛德女皇拉住了,“陛下……”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妻主,那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帝皇,他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纵容女儿,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女儿再一次陷入险境吗? 盛德女皇摇了摇头,那双威严的眸子闪着不赞同。 尹沅他看着他的妻主,那张霸气的脸庞上,没有往日的温情,更没有方才的恼怒,有的只是帝皇的独断专行,这一刻,他明白,他面对的不再是那个温柔的妻主,而是天凤皇朝的女皇,忽然感觉到一阵冷意袭来,雍容绝代的脸上露出了祈求。 他不想女儿受到伤害,而这些礼物,是冲着他来的吗?! 盛德女皇眼中闪过一丝的心疼,但是没有动摇。 尹沅合了合双眸,抽回了手,轻轻一拂,坐回了座位上,不再看她。夫妻十几年,他很了解她,她是温柔多情的妻主,也是狠心绝情的帝皇。 大殿中央,风轻涯懒洋洋地站起,仿佛脖子上的那两把银光闪烁的利刀并不存在一样,一双睡意弥漫的双眸直直地看着脸色发青的冰炎特使,好整以暇地说道:“看来这鞭子并不怎么中用,本王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却连特使的衣裳都没有打破,还是……”嘴角弯弯,继续说道:“还是冰炎国的衣料格外坚固?要不送本王几套,本王就饶了你这回!” 冰炎特使这一次没有说话,大概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吧。这一鞭不仅打到了她身上,更是打到了她的尊严身上。楼妓子寻欢之物用在她身上,这是她从未受过的羞辱!她咬紧牙关,一身戾气,一字一顿地吐出:“风——轻——涯! 她的话一落,架在风轻涯脖子上的利刀更近了几分,几乎贴着颈上的皮肤。 “涯儿!”尹沅猛然站起惊呼道,脸色微白地看着女儿,再也坐不住,不顾贵君的礼仪,快步向女儿走去。 风轻涯闻言,转过身,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脖子上滑下了一道浅痕,鲜血从里面渗了出来,她眉头一皱看着焦急的父亲,正想解决掉脖子上的碍眼的东西,不料却发现了两双探究的目光。 她转移视线,然后发现,大殿之上,皇位和后位上的两个人,都用着同样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风轻涯猛然惊觉,她似乎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一个圈套中,一个可能毁了她米虫计划的圈套。 风轻涯垂下了眼眸,懊恼不已。看来,这几年的安逸生活完全磨灭了她的警觉性。 尹沅看着女儿脖子上的血痕,无法再顾虑所谓身份和大局,衣袖一挥,神色一冷,凌然高喝:“放开我女儿!” “父君,救我……”风轻涯脸色迅速一变,懒惰之色化为惊恐,那双美丽的眸子顿时续上了泪水,眼看就要流下来。 为了爬出陷阱,只好让父君伤心一次了。 对不起了,父君…… “涯儿别怕,父君不会让你有事的!”尹沅看着女儿眼中的泪光,心里更加的着急,转过身跪下,仰头看着皇位上的女人,恳求道:“陛下,涯儿年纪小,请你饶过她这一回吧!” 盛德女皇看了一眼满脸哀求的贤贵君,再看了看双眸含泪的女儿,轻轻摇了摇头,合了一下眼眸,膝上的双手悄然握了一下,然后松开,眉间一拧,一抹失望之色从眼底划过,正想开口,大殿门口传来了一声肃然而英气的叱喝: “持刀上殿,特使难道真的不将我天凤皇朝放在眼里吗?” 后座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凤后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沉下了眼眸。 第八章 谨王护妹 承德殿外,站着一位女子,年约二十,穿着一身紫色衣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双眸清明,剑眉飞扬,眉目间和盛德女皇有几分想象。 此人就是天凤皇朝的谨王。 她迈步走进大殿,步履如风,果断凌厉而不失儒雅。 风轻涯一见来人,双眸微微扬了一下,旋即大喊道:“皇姐,救我……快救我!……”那声音如同杀猪一样,好听不到那里去,然后闭目养神。 主角来了,她这个配角该欣然退场了。 不过在外人的眼中,这定然会成为胆怯的象征。 风慕谨听见了风轻涯的带着哽咽的求救声,清明的眸子一眯,一股凌厉的气气势陡然而生,冷声说道:“放开本王的皇妹!” 那冰炎特使早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就猜到了来人是谁,只不过……她一沉双眸,似笑非笑地说道:“本使听说谨王和雅王姐妹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雅王是本王唯一的皇妹,本王岂能不爱护!”风慕谨冷冷地说道:“只是特使来我天凤,恐怕不是为了祝贺本王皇妹成人吧!” 冰炎特使闻言,凝视了她半会,旋即弯着嘴角,笑道:“本特使确实专门前来庆贺雅王成人。”话一落,一扬手。架在风轻涯脖子上的两刀利刀迅速收回,“铿”的一声,同时收回了刀鞘中。 尹沅见状,慌忙上前,拿出一条手绢,捂着女儿脖子上的血痕,然后对风慕谨感激地笑了笑。 风慕谨回以一笑,然后眼露担忧地向风轻涯,却见她靠在贤贵君的怀中,双眼紧闭,微微一惊,快步走过去,握起她的手,焦急地问道:“涯儿,你怎么了?”然后转头对着一边侍候着的宫侍大喝道:“来人,快叫御医!” 冰炎特使见到这样的情景,脸色深沉了几分,思绪不明。 “谨儿,大殿之上不得无礼!”凤后依然端坐在后位上,端庄高贵的神情似乎冷了几分,“还不快给你母皇行礼!” 风慕谨闻言,抬眸看了父亲一眼,神情担忧无比,“父后,涯儿她……” 只是还未说完,旋即被一个大大的哈欠声打断。 风轻涯睡意朦胧,哈欠连天,努起嘴撒娇道:“皇姐,我没事,只是好累……”本来就这样睡过去的,只是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她看着风慕谨,满脸疲倦,笑嘻嘻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脸上滑开,然后不着痕迹地飘到大殿之上,那正襟危坐的两人。 “你啊!”风慕谨又气又无奈,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正对着皇倚上的盛德女皇,单膝下跪,行礼道:“儿臣参加母皇、父后!” 盛德女皇脸色平静,威严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点头说道:“起来吧。” “谢母皇!”风慕谨起身,然后转头看了风轻涯一眼,垂头对盛德女皇说道:“母皇,涯儿的颈部受伤了,不如让她先回宫休息。” 风轻涯闻言,微微扬眉,睡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 还是皇姐了解她! 盛德女皇将视线移向了风轻涯,眼帘半垂,说不清是失望还是甚至,半晌后,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贤贵君,你先陪雅王回宫吧。” 尹沅闻言,扶着女儿,微微行礼道:“臣侍遵命。”声音平静无波,那绝美的脸庞上表情僵硬。 女皇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还在介意刚才的事,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由得瞪了女儿一眼,有些酸酸的。 似乎在沅儿的眼中,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女儿! 风轻涯注意到了拿到吃醋的眼神,不由得暗暗发笑,只是不能表现出来,憋得慌,于是连忙催促贤贵君离开,露出了一张苦瓜脸“父君,我们快走吧,涯儿疼……” 众人看着堂堂的雅王这样孩子气的表情,不都得暗暗气愤,眼中含着鄙视。 只是风轻涯的小算盘并没有成功,因为有人的目的还未实现。 “慢着!”冰炎特使出声叫道,眼神露着一抹阴险,“雅王殿下,本使千里迢迢到来,给雅王送礼,可是雅王却这样不给面子,还是天凤皇朝不将我冰炎放在眼中。”一句话就将普通的送礼上升到政治层面上。 风轻涯扫了她一眼,当即知道自己走不了,只是她真的猜不到,这位特使大人为何专程来为难她,为了挑衅天凤的尊严吗? 不过她还没有开口,一边护妹心切的谨王就已经严厉的斥责道:“特使大人,你送这些礼物给本王的皇妹,到底有何用心!” 风慕谨也就是在刚才才看清箱子里的礼物,她盯着那些下贱的东西,一张脸变得铁青,这分明是羞辱,极大的羞辱!难怪一向与世无争、慵懒成性的涯儿也动怒了! 冰炎特使没有丝毫的退步,眼眸一沉,皮笑肉不笑地道:“谨王何必动怒,本使只是想送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给雅王而已。”她顿了一下,将视线转向像母鸡护小鸡一样的护着风轻涯的贤贵君,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嘴边浮现着阴险的笑意,道:“贤贵君难道不觉得这些礼物很亲切吗?” 风轻涯闻言,心里一阵惊愕,然后感觉到,身后,父亲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那一刻,懒洋洋的眼眸再一次变得冰冷!盯着那张嚣张阴险的脸,牙关一咬,倾吐:“不知死活!” “你!”冰炎特使闻言,脸色大变,像是受了极大地羞辱一样,“风轻涯你……” “我怎么了我?!”风轻涯挺直背脊,离开发呆中的父亲的怀抱,踏步上前,语气刁钻而带着孩子气,喝道:“这里是天凤皇朝,是本王的地盘,你难道不知道,这里除了女皇就属本王最大吗!?” 她走进她,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一股戾气和尊贵油然而生,她双眸狠戾地看着她,冷笑道:“你站在本王的地盘上,解送礼物之机羞辱本王,甚至于羞辱本王的父君,这不是不知死活吗!?冰炎特使是不?你以为你是冰炎的特使,本王就不敢动你吗!?”话一落,脸上狠戾一闪,倏然伸手,将身边的冰炎侍卫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架在了冰炎特使的脖子上! 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第九章 雅王受罚 殿外,大雪已停,冷风吹动,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偌大的承德殿内,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压抑在空气中蔓延。 大殿中央,风轻涯昂着下巴,冷冷地盯着冰炎特使,一旁的两个冰炎的侍卫拿着刀,却不敢上前一步,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冰炎特使睁大着眼睛,震惊地看着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少女,脸色由青变白再变黑,牙关一咬,狭长的凤眼一瞠,厉声喝道:“风轻涯!……” “涯儿!”盛德女皇脸色沉了下来,倏然站了起来,衣袖一挥,喝道:“把刀放下!” 风轻涯头也没有回,嘴角一翘,露出阴森森的笑,语气残暴地喝道:“休想!谁敢欺负本王父君,本王就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说完,手中的刀更加地贴近皮肤,渗出了一丝血红。 “涯儿!你快放手!”尹沅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快步上前,双手急忙握着女儿的手,焦急地劝告道:“涯儿,放下刀,你不能杀她!”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残暴,她一向都是懒洋洋的,什么事都不在乎,不紧张,可是今晚却为了他……“涯儿,父君没事,真的没事,涯儿……”尹沅声音开始哽咽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看高殿上的脸色微怒的女皇,神情转为严肃,急忙说道:“涯儿,她毕竟是冰炎的特使,是天凤皇朝的客人,涯儿,你是天凤的雅王!” 风轻涯一瞥嘴角,面带讽刺地不屑道:“那又如何?” “风轻涯!”盛德女皇大步走下阶梯,衣袖一甩,面带愠怒,双眸哦幽深,沉声喝道:“把刀给朕放下!” 风轻涯将头转到一边,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目中无人的模样简直让两旁的大臣惊的目瞪口呆。 “涯儿,放下刀,涯儿,不要让母皇和贤父君担心!”风慕谨虽然明白妹妹的愤怒,但是这时候确实该退一步了,她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她还会在帝都待一段时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风轻涯一愣,眼露惊讶,看着风慕谨,忽然间滑稽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很兴奋地低声回道:“皇姐,真的?……”只是以谨王严谨的行为方式,她真的会在背后插人一刀? 风慕谨窒了窒,然后点头,将手她的肩膀上,神情认真,“当然,皇姐曾经跟你保证过,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风轻涯半眯着眼,凝视着她半晌,然后手一松,像扔垃圾一样将它扔到一边,然后一脸娇气地对着风慕谨说道:“皇姐,这就是说定了哦!” 风慕谨看着方才还浑身戾气,此刻却拉着她撒娇的妹妹,暗暗失笑。 “女皇陛下!这就是你们天凤的待客之道吗?!”冰炎特使脱离了生命的威胁,方才所有的怒气和怨恨如数发泄出来,“还是天凤皇朝以为我冰炎可以随意欺凌!” 盛德女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沉着眼眸,走到风轻涯的面前,神情一凛,倏然扬手,狠狠地挥下。 “啪!”的一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陛下……” “母皇!” 尹沅和风慕谨已经,同时跪下。 风轻涯倒在地上,愣了愣,然后抬起头,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即使看见了那威严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的不忍,即使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平息冰炎的怒意,可是在她的手挥下的那一刻,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 十年来,她给与她的是无尽的宠爱和关怀,这样无限的爱让她忘了,原来她还是一个帝王。 风轻涯收回了视线,垂着头,嘴角弯了一抹讽刺的笑。 她终于明白了,以爱为名的伤害比正真的伤害更加的痛苦。 现在,她似乎可以体会到,前世,亲人们的那种痛苦。 盛德女皇转过身来,走回殿上,坐下,威严地沉声道:“传朕旨意,雅王任性蛮横、无视皇威、恣意妄为,即日起,禁足王府中,无朕旨意,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三项罪行,但是没有一项是和冰炎有关的。 冰炎特使闻言,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阴沉道:“女皇陛下,你……” “特使大人,你还有不满意!”盛德女皇眸光变冷,声音也不沉了几分,不怒而威。 冰炎特使见状,愤恨地哼了一声,神情阴森地扫了地上的风轻涯一眼,然后拱了拱手,愤然转身离开。 尹沅见冰炎的人已经离开,连忙扶起女儿,担忧道:“涯儿,你没事吧!” 风轻涯抬手抹去嘴角的血丝,半张脸已经红肿了起来,微笑道:“父君,涯儿没事……”她站了起来,对着皇倚上的帝王,依然弯着嘴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那双美丽的双眸依然如同平常一样,睡意弥漫,躬身说道:“儿臣领罪,谢母皇!”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涯儿!”风慕谨担忧地叫着她,从小到大,无论涯儿犯了什么错,母皇从来也没有责备过她,可是刚才,她是在担心她,尤其是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表情,可是她正想起步跟上去,但是却被一道清冷、尊贵的声音打断。 “谨儿!” 风慕谨回过头,眉头皱了起来,看着父亲不容反驳的表情,脚步不由自主地听了下来。 贤贵君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女儿身影,才慢慢地转过身,对着盛德女皇,拂了拂,声音如死水般平静,“臣侍教女无方,自请禁足,请陛下恩准!” “来人,贤贵君受惊,立刻送他回宣竹宫……”盛德女皇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径自对贤贵君的宫中的宫侍吩咐道,“好生照料。” 尹沅依然低着头,谢恩道:“臣侍谢陛下恩典。”然而那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感激。他转过身,起步离开,依然没有看皇倚上的盛德女皇一眼。 凤后合了合眼,持着端庄高贵的笑容,道:“陛下,你看……” “都散了吧。”盛德女皇打断了他的话,挥了挥手,那声音中有着一丝的无奈和明显的心疼,然后起身离开。 殿内的大臣恭敬地行礼后,也纷纷离开,本来一场热闹的晚宴,最后竟是冷清收场。 不到一刻钟,承德殿内,只剩下了凤后和风慕谨,以及凤藻宫中宫侍。 “谨儿,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凤后走到她身边,那尊贵无比的面容此刻如同普通父亲一样,扬起了慈爱的笑容,说道。 风慕谨点了点头,神情种似乎有一些不满,道:“那儿臣告退!” 凤后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然后轻叹了一口气,片刻后,视线转向那箱子,一双星目盯着那箱子里面的东西,完美的嘴角忽然弯了一个深深的弧度。 (票票~~~~偶要票票~~~) 第十章 无双公子 隆冬深夜,甚是寒冷,大雪已停,一轮残月高挂在深邃的苍穹 小院的青石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映照着淡淡的月光,反射了凌厉的白光。 墙角处,一株开的艳红似血的红梅。 雪地上,一个中年女子身着单衣,身型高挺,一张历经了风霜的方脸,剑眉飞扬,双眸沉郁,手持大刀,迎着刺骨的冷风,恣意地挥舞着,刀光、月光,雪光相互交错。 冰冷的空气中,忽然凝聚起一股隐约的杀气。 “母亲。”一声清脆如莺、温柔似水的声音传了进来,在杀气、冷风缠绕的空间中,显得更外的温暖,温暖人心。 长廊外站着一少年,披着白色披风,谪仙般的容貌,星辰一样璀璨的眸子,一身高贵雍容,眉目间泛着一抹孤傲的神色,嘴边微微弯起,那淡笑如风般,飘渺而虚无,他静静地站立着,如同寒冬中截然傲立的红梅。 舒清大刀一收,额上冒出了一层薄汗,沉郁的眸子看向少年,脸上因常年征战沙场而积聚的淡淡杀气在少年如风般的淡笑中消失无踪,换成了一抹担忧,快步走到儿子面前,轻声道:“扬儿,这么冷的天,怎么跑出来了?”虽是责备,但是那飞扬的眉间尽是慈爱。 “母亲既然知道天冷,为何还在练武?”舒辰扬淡笑如昔,多了一丝温暖,“爹爹担心母亲,所以让我来看看。” 舒清皱了皱眉,旋即无奈地笑道,“扬儿,母亲没事。”声音依然沉郁。 “母亲,是因为雅王成年晚宴之事?”舒辰扬敛去了笑容,出尘的容貌中,多了一种冷厉。今晚,雅王成年,圣德女皇宴请群臣,而母亲,是唯一没有收到赴宴的旨意! 舒清饱经风霜的脸上忽然一怔,旋即泛起了一抹苦笑,道:“扬儿,身为男子,太聪明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转念一想,这样玲珑剔透的心思,往后在皇室中,或许能谋得一份安稳吧,但前提条件是和谨王的婚约不出意外。 一想到儿子和谨王的婚约,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此刻也和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忧心。 订婚四年了,可是女皇至今仍未下旨让他们成婚,而凤后的态度更是…… 她摇了摇头,看着儿子,说道:“不,扬儿还是聪明点好。”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而她这个母亲,恐怕护不了儿子多久了。 单凭今晚之事就可以看出,女皇恐怕容不下她了。 “母亲……”舒辰扬璀璨的眸子因为她的话而黯淡了下来,脸庞上的那一丝冷厉转为了苦涩,垂下了眼帘,幽幽地说道:“母亲,放心吧,我会的!” 那玲珑剔透的心自然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整个天凤皇朝,都知道,女皇宠爱雅王,而这一次,雅王成年之宴,惟独少了母亲。 征战沙场二十多年,屡立奇功,这样的人在天凤臣民的眼中是最大的英雄,而在那位站在权利顶峰的人来说,恐怕…… 何况,当今女皇的眼中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子! 功高盖主,功高盖主,这就是所谓的功高盖主吧! 舒家恐怕就要…… 可是那个可以帮助他们,此刻却依然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舒辰扬微微仰头,那双黯然的眼中闪烁着晶莹,隆冬的夜空,残星残月。 舒清看着儿子黯然的神情,心里沉重了起来,“扬儿,当年母亲不应该答案女皇的赐婚的。” 而如今,恐怕还误了儿子的一生! “我们有选择吗?”舒辰扬依然扬着头,似乎那残星点缀的夜空有着他最渴望的东西。 没有选择,即使当初母亲拒绝,他也没有选择。 也许,从一出生开始,他就注定了,要成为某人手中的棋子,然后变为弃子…… 风慕谨,四年前,这个名字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一点,而现在她却成了他的梦魇,永远也逃不过的梦魇。 舒清眉头紧皱,神情担忧,“扬儿……”征战沙场二十年,她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无力,只能看着儿子受苦。 她唯一的儿子因为她而失去拥有幸福的权利,失去一个男子本应该拥有的幸福的未来,这是老天的惩罚吗?惩罚她杀戮过多! 阴冷刺骨的夜里,哀愁像乱麻般缠绕在母子两的心头。 母子俩站在原地,沉默不语,长廊上方的灯笼发出暗黄色的亮光,照在两人身上,雪地多了两道长长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小厮大打扮的少年怯怯地走了过来,躬身禀报道: “公子,谨王来访。” 雪地上,那到孤傲挺立的影子忽然间猛然一颤,然后传出了一声低响,“不见!” 那声音冰冷、绝情,如同恣意肆虐的北风。 小厮似乎想到不到主子竟然会这样说,愣在了原地。 舒清叹息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和惆怅,她看了看儿子冷漠的脸,然后对那小厮说道:“告诉谨王,天色已晚,公子已经歇下了,请雅王殿下改日再来。” “是!”小厮拂了拂身子,领命而去。 舒辰扬低下了头,收回了视线,出尘的脸上如死水般平静,“母亲,夜深天寒,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爹爹还等着了。”拂了拂,“孩儿先告退了。”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幽深的长廊内,那个身影显得异常的凄凉。 舒清再一次叹气,似乎除了叹气,她什么也做不了了! …… 雅王府,天涯暖阁 此刻的风轻涯正躺在暖榻上,混混欲睡。 一边,楚于看了看那原本细长白皙的脖子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纱布,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已经肿了一半,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拿起一旁的药膏轻轻地在那半张红肿了的脸上抹药。 蓦然,一阵冷风从琉璃窗中传了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风轻涯似乎被这阵冷风刮醒,张开了双眼,眸底闪烁了一丝不悦,她用手撑起了头,对着满脸担心的楚于说道:“小于,先回去休息吧。” 楚于一愣,旋即拒绝道:“王爷……” “回去休息!”风轻涯再一次开口,声音中多了一抹不容拒绝的冷厉。 楚于怔了一下,泛着水光的眸子中闪烁着惊讶,沉吟了片刻方才点头说道:“好,王爷好好休息吧。”没有再多问,然后退出了暖阁。 暖阁内,顿时进了下来,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声音。 风轻涯做了起来,将暖榻上的锦被拉紧,将自己裹的紧紧的,然后冷厉凶狠,愤怒不满地喝:“滚出来!” 话一落,琉璃窗被猛然推开,一道黑色的人影窜了进来。 (明天不更,周六开始保持一天一更!第一个男主终于出来了,⊙﹏⊙b汗,真不容易,票票,为啥没有票票的……,>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