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为凶宅试睡员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作 者：零七二二 三年社畜生涯，许阳诸事不顺，一事无成，最近更是倒霉到失了业。 雪上加霜的是，弹尽粮绝的他迟迟找不到新工作。 迫不得已之下，他选择了没人愿意干的职业——凶宅试睡员。 一栋栋诡异恐怖的凶宅，许阳不但要试睡，还要负责卖出去。 许阳瑟瑟发抖，也没人看好他能够坚持几天。 没想到他一到凶宅，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发掘了自己的特殊才能，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爽爽文 都市异闻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阳 ┃ 配角：下本开《废柴男主的逆袭人生[快穿]》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做了凶宅试睡员后，我竟成了大佬 立意：帮助别人，成就自己，为建设和谐社会做贡献 第1章 走投无路 何不去试一试呢？ 十几平米的单间小公寓里，许阳把书包往茶几上一扔，身体一歪，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长吐出一口气。 今天从早出门，跑了大半个城市的人才市场，筋疲力尽却一无所获。 各大招聘网站投的简历也石沉大海，一个面试邀约都没有。 毕业将近三年，其他同学事业都一步步上升，只有他自己还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 说起来，无论学习成绩和能力及人品，他都不比别人差，就连人缘也一直不错。 站在镜子前，里面的人有着端正的五官和眉清目秀的脸，还有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身材修长匀称。 虽然比不上大明星那种帅，但站在人群里也算得上显眼，说是一个小帅哥一点不为过。 从他的面相和身材等条件上，怎么看都应该是吉祥如意的，但偏偏就是各种倒霉。 此前的两年多里有过几个工作，也都因各种非自身原因导致意外失业。 不过以前失业后他也总能在一两星期内找到新工作，顶多就是做不长，反正不至于饿着。 今年并非本命年，却空前的倒霉。失业已经快两个月了，至今还没找到工作。 其实许阳从小到大都不太顺利，除了因为脑子够用学习成绩还可以外，经常会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 他爷爷说他命中带有一劫，注定了一辈子都会磕磕绊绊。那是一个很大的劫数，要解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好在只要足够小心，除了过得苦一点，也不至于丢掉性命。 为了保平安，爷爷就给他戴上了平安符和长命锁。 许阳以前不是很相信这些，平安符和长命锁完全为了让爷爷心安，他才一直戴着。 但现在他差不多相信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倒霉催的体质。 许阳平时省吃俭用，每个月会给在老家的爷爷寄一点钱，剩下的除去生活费都会攒下来。 但因为工作不顺，攒下的钱实在不多。经过这段时间的只出不进，他几乎要弹尽粮绝了。 他一向很有危机感，刚失业的时候就屯了些方便面，外卖都不敢点。 本想着最多半个月就能找到工作，却不想一失业就是近两个月。 现在方便面早已消耗尽，清点一下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他连馒头和泡面都嫌贵，去超市买了最便宜的挂面。 即使这样，眼看着也撑不了多久了。 天已经黑了好一阵了，肚子不争气地叽里咕噜叫起来。 许阳无奈地站起身，用小电热锅烧开水，抓了一小撮挂面煮进去。 挂面还没煮好，电话铃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当然不可能是面试邀请电话。许阳闭着眼睛也知道会是谁打来的。 “喂，张姐您好。”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小许啊，不是我要催你，房租能不能交一下？都过了半个多月了。” “不好意思张姐，确实是最近遇到点困难。”许阳歉意着道，“但您放心，我一定尽快交，还请您再给我宽限几天，谢谢您了！” “宽限宽限！”张姐有些不耐烦，“我也不容易好吗？再宽限就一个月了，都像你这样，我怎么生活？谁来给我宽限？” “真的不好意思，我一定想办法尽快给您转过去。”许阳难受无比，可是没钱就是没钱，他也不会变魔术变出钱来。 “我可告诉你啊，再过几天还不交，我就只能把房子租给别人了。你的押金也差不多抵光了，到时候你最好第一时间把房子腾出来，别说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是是是，谢谢张姐。” 对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许阳不怨房东，没按时交房租本来就是他的问题。如果到时候真被赶出去露宿街头，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把手机扔一边，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一下肚子饿的问题。 挂面捞起来还不足半碗，随便放点盐和酱油，几口就见了碗底，半饱都没到。又喝了半碗面汤后，好歹肚子没再叽里咕噜叫了。 许阳把书包拿过来，取出电脑。再不抱希望，他也得继续投递简历。他必须找工作，不然即使沦落到滚回老家，他也连车票钱都没有。 各个知名的招聘网站能投的岗位都投过了，许阳决定上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本地小网站试试。 他是重点大学毕业，以前找工作从来不上这种网站，这种网站上的招聘信息看上去总让人觉得不太正规。但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什么渠道都得试试。 输入网址，网页还没完全加载完成，突然在屏幕正中间弹出一个广告，占据了半个电脑屏幕。 许阳看都没来得及看，不知怎么的手指一动就点了进去。 一个全新的页面呈现在眼前，红艳的背景，金色的大字，内容和页面的样式一样浮夸。 『 房产公司高薪诚聘！年薪百万起步！上不封顶！三年实现财务自由不是梦！欢迎有志之士加盟！ 待遇丰厚，也极具挑战，够胆你就来！ 福有家置业有限公司现招聘凶宅试睡员数名。 联系电话：xxxxxxxx， 地址：豪元大厦， 邮箱：xxx@xxx.com 』 一开始许阳就忍不住吐槽，就这页面一看就是假的。 但是看到最后的联系方式，无论地址电话还是邮箱，他上企业查询网站和工商网站查询后都没错，正是本市还算有点名气的二手房置业公司福有家的。 只是上面什么年薪百万起步、三年财务自由那种鬼话，即使他现在穷得快揭不开锅，也没被贫穷冲昏头脑去相信。 即便是凶宅试睡员那种大部分人都不敢从事的职业，那样的待遇也只不过是用来博眼球的，谁信谁傻叉。 他退出页面，回到小招聘网站的首页，投了一些自己能做的岗位，也不管专业对不对口，只要自己能做的都投。 第二天，许阳一早起来继续去跑人才市场，天黑了才回到租住的小公寓。 这一天依然一无所获，依然没收到面试邀约。 他又想起那个招牌凶宅试睡员的广告。 他胆子并不大，也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是否有鬼魂存在。 从小的科学教育告诉他，鬼魂是不存在的。 但爷爷在他小时候就跟他讲过不少鬼故事，那些鬼故事不是爷爷听来的，是爷爷自己驱鬼捉鬼的亲身经历。 许阳很确信爷爷不会骗他。 不管真有假有，信与不信，许阳心底里一直都是有点怕鬼的。 每当天黑了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或者走在灯光昏暗的小巷里时，他总是心里发慌，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会忍不住频频回头检查。 但现在，他已经山穷水尽了，与其等着挨饿，何不去试一试那个凶宅试睡员呢？ 他虽然没天真到相信招牌广告里所说的高薪，而且那样的职位想想也会害怕，但先硬着头皮干个一个月，至少也可以挣点路费回老家吧。 他打开昨天看过的页面，照着邮箱地址发了份简历过去。 第二天刚起床，就接到福有家HR打来的电话，约他去面试。 许阳收拾了一下，为了面试的时候肚子不咕噜噜叫，他忍痛在街边买了个馒头充饥，然后坐上了前往豪元大厦的公交车。 第2章 奇葩面试 他倒要看看这破公司还能玩出…… 据许阳了解，福有家这种以二手房买卖为主要业务的中介公司，平时招房产经纪人是很随意的，职位要求不高，门店自行招人就好。 但他应聘的这个凶宅试睡员显然更得公司的重视，不但要去总部面试，通知他面试的hr还特意强调不能迟到。 这跟那个浮夸得如同儿戏的招聘广告实在有些反差，那个红底金字的大字报广告连职位要求都没写，硬要说有要求，也只有一条——“够胆你就来”。 许阳一路都在想，这个面试难道要考察胆量？会怎么考察呢？ 来到豪元大厦，前台热情接待了他。简单做了登记后，hr把他带到一间会议室，给倒了茶水坐着等待。 随后被带到会议室的还有另两个人，两人都是跟他年龄相仿的年轻男人。 等了一会儿，三人分别被喊去单独的小会议室里面试。 许阳刚坐到椅子上，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紧跟着走进来。 许阳忙站起身以示礼貌，同时看向面前的男人，心里就觉得有些意外。 这个面试官，虽然也跟其他人一样穿着职业正装，但整个人看上去跟那些干练的公司职员一对比，就完全不是一个画风，显得格格不入。 他头顶一个小茶壶盖发型，皮肤有些黝黑，肥头大耳，满脸横肉外加闪露精光的小眼睛，看上去一脸凶相。 他身上的西装外套，被粗壮的臂膀肌肉撑得满满的，看上去很不合身，也很不自然。 西装看起来很新，里面是一件不太搭的花衬衫，更让人觉得他今天的西装是临时硬穿上去的，不是平时的打扮。 花衬衫的领口里，戴着一个形状奇怪的吊坠，吊坠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蝎子纹身。手上除了拿着一份许阳投的简历，还盘着一串檀木手串。 如果脱掉那件西装外套，妥妥的社会大哥一个。而且他的模样，无论活人死人，多半都会怕他三分。 “您好。”思绪瞬间闪过，许阳先开口打招呼，“我叫许阳，来应聘凶宅试睡员的。” 对方跟没听见他说话似的，一脸横肉突然向他挤出和颜悦色的笑容，很友善地朝他伸出手来。 许阳上前一步，礼貌地握住对方的手。 没曾想对方力气奇大，这双大手如铁钳一般捏住了许阳的手，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草，许阳在心里暗骂，这是什么路数？ 半晌后对方才放开了手，横肉上的笑容收了收，神情看上去也恢复了正常。 “你好。”面试官总算是开口了，声音低沉但有力。 他又打量了一下许阳，低头看一眼简历，问道：“许阳是吧？” “是的，我是许阳。”许阳赶紧答应。 “我的问题很简单。”面试官抬头看他，小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你相信鬼魂吗？如果信，你怕不怕鬼呢？” “宁可信其有吧，不过还是更相信科学。”许阳答道，“怕倒是不怕，不然我也不会来应聘这个职位了。” “行，那今天就到这，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许阳一脸懵逼，这就结束了？这也叫面试？ 但那人说完已经转身往外走了，他也不能还愣着不走，便也走出小会议室，径直走出公司。 这是什么破玩意？那招聘广告果然不靠谱，这破公司果然也不靠谱。而且让他回去等通知这种话，基本就是他被pass掉的委婉版本。 不过许阳也不生气，跟这种破公司生气不值当。 反正他对这个应聘也没抱什么希望，权当来看看奇葩长长见识。 离开豪元大厦，许阳坐返程的公交车回小公寓。 今天他依然没接到新的面试邀约，没别的地方可去。 回到公寓，许阳继续煮挂面吃。边吃边把电脑搬出来，接着投简历。 他把简历投递范围又拓宽了几个渠道和行业，他就不信在这诺大的城市，他堂堂一个大学生还能找不到工作。 就在面刚吃完的时候，电话响了。 许阳拿起电话一看，没想到又是那个通知他面试的座机号码打来的。 他本想直接挂掉，但是好奇心让他又把电话接了起来，反正接电话不要钱。 “喂，你好。” “您好，许阳先生吗？”电话那头还是之前那个hr的声音，“很高兴通知您，您已经通过了公司的初面，邀请您明天来公司参加第二面，您明天有空吧？” “……？？？” 什么？？？这就通过初面了？还要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 如此奇葩，反倒勾起了许阳更大的好奇心。他现在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他倒要看看这破公司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有空啊。”他用很平常的语气道，没表现出有丝毫的疑惑，“明天几点呢？” “还跟今天一样，上午十点，可以吗？” “可以啊。” “那就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许阳准时来到豪元大厦，依然被带到一个会议室等待。 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被带进来。许阳转头看，是昨天同样来面试的两个同龄人中的一个。 那人身高比许阳可能矮个两三厘米，身材看上去比许阳壮一点点，脸有点圆，留一个半寸，眼睛不大但有神。 他朝许阳点点头，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余刚。” “你好，我叫许阳。” “你也是通知来二面吗？”余刚问道。 “对。昨天跟你一起还有一个人呢？” “哦，那是我同学，他初面没过。” 想起初面，许阳就觉得好笑，正想问问余刚，他们的初面是不是也跟自己的一样奇葩。 如果他们的面试跟他一样简单，那余刚的同学初面没过就太难让人理解了。那么简单的面试，是个人都能过吧。 还没等许阳开口，有人在会议室门口喊他们的名字。 “许阳，余刚。” “在。”两人同时回答。 “请到外面来。” 两人走出去，门口站着一个年龄跟他们相仿的年轻男人。 那人穿着一件休闲小西装，牛仔裤和大头皮鞋，烫过的头发卷曲着盖过一半眼睛，看上去没什么正形。他甩了甩头发，自我介绍道：“我叫聂海，是今天带你们二面的人，两位跟我走吧。” 带他们二面？两人还有点奇怪，就被聂海带进电梯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有点陈旧的黑色轿车，光头司机正站在驾驶室外抽烟。看到他们走出来，司机把烟头扔地上一脚踩灭，示意他们上车。 聂海边解释边拉开副驾车门往里坐，“今天咱们不在公司面试，去实地体验一下凶宅。两位请上车吧。” 许阳和余刚对视一眼，坐进了后座。 豪元大厦在四环和五环之间，车子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第3章 阴暗老屋 会发生什么灵异事件？ 市中心的一处开放式老小区，房子全是几十年前建的那种六层楼的老砖房。 黑色轿车停在老旧小区外面的街边，聂海带着许阳和余刚来到17号楼一单元202室。 聂海给他们介绍房屋的情况，“这是个两居室，两个卧室铺盖都是准备好的，屋里锅碗瓢盆样样齐全。附近超市和餐馆也都有，你们可以自己做饭，也可以到外面吃。” “什么？我们今天住这里？”余刚惊讶问道。 “是啊，今天你们就在这里试住。”聂海看了看时间，不慌不忙道，“明天上午这个时候，我来接你们。” “明天？！”余刚更加惊讶了，“没记错的话，我们今天是来参加二面的吧？并不是来入职上岗的啊，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这就是二面的内容。”聂海似乎早已预料到会被这么问，还开起了玩笑，“你们要是觉得住到明天还嫌短，那就后天也行。怎么样？要给你们申请延长时间吗？” “不用了，那还是明天吧。”余刚连忙摆手，“我们除了出去吃饭和买菜，一直要待在屋里吗？” “白天你们随意，晚上天黑前必须回到屋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吗？没问题我就先走了，祝你们试住愉快。”聂海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着，把钥匙扔给许阳，往屋外走去。 许阳在他身后问道：“我们试住一天，有没有什么要求？要完成什么任务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聂海转过身，吐出一个烟圈，“完成任务和写试睡报告是入职以后的事情。这次你们只要认真体验就行了，明天回到公司会有专门的人问你们试住情况。” 聂海说完就走下楼去，径直钻进黑色轿车的副驾驶。汽车一声轰鸣，一溜烟开走了。 余刚把房门关上，骂道：“妈的这是什么面试？还有那个聂海，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先看看屋里的情况吧。”许阳道，“外面太阳这么大，这屋里怎么还冷飕飕的。” 这个老旧小区别的房子都是整整齐齐南北朝向的，只有这栋17号楼处在小区的边角落，不但呈东西向，角度还有点斜，看上去跟其他楼很不和谐。 加上一单元的二号房又处在与另一栋楼的夹角，让原本光线就不足的房屋更显得阴暗。 “不然怎么说这是凶宅呢。”余刚抱着双臂搓了搓，不禁打了个寒颤，“妈的不会大白天的就有脏东西出没吧。” 许阳把所有房间没完全拉开的窗帘都拉到最底，光线没多大变化，但心理上多少有点用。 “别自己吓自己了。”他对余刚道，同时也算是安慰自己，“凶宅试睡员，就是要在试睡后证明所谓凶宅里并没有什么脏东西，这间房屋就是朝向和采光都差了点而已。” 屋里实在阴冷得有些离谱，站着不动膝盖都有些发僵，两人在屋里边走动边随处观察。 两间卧室东西各一间，没有客厅，只有一个小饭厅夹在两间卧室穿堂而过的地方，既当饭厅又当过道。 厨房和卫生间很小，挤在小饭厅的两侧。 虽然整套户型东西贯穿，看起来还算通透，但因为长条形的户型深且窄，中间又隔出厨房和卫生间，只留一步宽的小饭厅贯通两个卧室，让房间的采光暗上加暗。 中间厨房餐厅和卫生间拥挤在一块，也让这套房子看上去越加不协调。 “这房子的户型真是，不知道设计的人怎么想的。”余刚吐槽道，“在厕所门口吃饭可还行。” 许阳看了看两间卧室，问道：“你想睡哪间？” “你先挑吧。”余刚嘴上慷慨，却不想踏进朝东那间卧室半步，走进了朝西那间。 朝东的卧室面向小区里侧，又被夹角的另一栋楼遮挡，光线最差。朝西那间窗外是街道，相对要好很多。 “那你就在外面这间吧，我睡里面那间。”许阳道。 “这么仗义啊。”余刚道，“说实话那间卧室大白天看着就阴森森的，晚上指不定多阴冷呢。要不咱把床搬过来，都在外面这间凑合一晚得了。” “没事，既然以后要做这个职业，总得克服这个心理障碍。公司把这套房子当作面试用，应该不会是那种很凶的凶宅。” “也对，说不定只是考验一下咱们的胆量罢了。” 说话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许阳道：“快到午饭时间了，你更倾向于自己做饭还是到外面吃？” “中午就到外面随便买点吃的将就一下吧，没心思做饭。”余刚回答，“顺便买点什么回来，晚上可以自己做。你觉得呢？” “也行。” 许阳没想到面个试还要额外花钱在外面吃饭，还要自己花钱买食材。虽然花不了几个钱，但是对山穷水尽的他来说，每一分钱花出去都心疼。 可是在这里也不好意像在住处一样，买点挂面来煮清水面条吃。 他来到厨房，查看锅碗瓢盆。 一看才发现被一块花布盖着的厨房置物架上，不但锅碗瓢盆齐全，还有大米和挂面。 “余刚，你快过来看。” 有这些食材，就不用再额外花钱了，许阳语气里带着兴奋。 “怎么了？”余刚从西边的卧室跑出来。 “这里有吃的。” “还真是，刚才居然没注意。”余刚也有些惊喜，“那个聂海也不告诉咱们，那家伙做事太不负责任了。等我入职了，看我不找机会整整他。” 小饭厅角落还有一台小冰箱，余刚打开冰箱看，里面竟然备有蔬菜和肉！ “诶？”余刚惊叫起来，“准备的伙食不错啊。” 许阳走过去看，果不其然，里面除了调料作料一应俱全，还有蔬菜和肉，连鸡蛋都放了几颗。 两人检查了一下，蔬菜和肉蛋都还算新鲜。 “那中午还出去买吃的吗？”许阳问道。 “有这么多吃的，还买啥啊。”余刚说着就把肉蛋和蔬菜都拿出来放到厨台上，“开搞吧，咱们弄顿大餐。” 看样子这家伙大概也是好久没吃荤的了，许阳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没心思做饭吗？” “嗐，有肉就有心思了。”余刚笑道，“不满你说，哥们可是好久没吃肉了，你可能体会不到长期没沾油水有多痛苦。” 许阳笑而不语。想想也是，要不是实在缺钱，大概没几个人会来应聘这劳什子的凶宅试睡员。 所以他跟余刚，两个都是穷光蛋。 吃完午饭，两人就出门了。因为没钱，他们哪也去不了，就在小区附近随便溜达。 外面天气不错，搁谁也不愿意呆在阴冷的房间里受罪。 本着良好的职业操守，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准时回到屋里。 吃过晚饭，迎接这次试住最重要的漫漫长夜。 到了晚上屋里更加阴冷，又没有电视看。两人互相存了手机号码，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上床睡觉。 虽然就睡在对门，但是万一夜里发生什么事，打电话总是更快捷些。 余刚虽然嘴上说害怕，身体却入睡得很快，很快就从他房间传出均匀的鼾声。 许阳心里也有点发怵，尤其他的房间里透骨的阴冷，他把被子裹得严实也好像无济于事。 时间还不算晚，夜却静得出奇。许阳睁着眼睛，竖起耳朵，留意着可能会发生的灵异事件。 第4章 心里有鬼 看见什么了？ 许阳拿起枕边的手机看，时间刚过晚上十点。 在北北床上躺了这么久，终于把被窝捂暖和些，他有点困意了，还没发现有什么灵异事件。兴许即便会发生点啥，也是后半夜的事。 他设了个十二点的闹铃，准备先睡一会儿。 不然前半夜硬撑着不睡，以他的经验，要是后半夜撑不住睡着了，精神不好的情况下容易鬼压床。 设好闹钟，手机放回枕边，许阳便闭上眼睛睡觉。 可能最近实在太累，很快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好像有一阵妖风吹过，嗖嗖的响。 紧接着，仿佛一个气团直接拍打在窗户上，“啪”的一声。声音不大，但破旧的玻璃窗颤抖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迷迷糊糊中，许阳好像还看见窗帘也被从不严实的窗户挤进来的风吹得微微浮动。 妈的难道真的闹鬼了？ 许阳半睡半醒，窗帘漂浮起来的瞬间，他看到窗户上还有一点蓝色的像火苗一样的光飘来飘去，好像传说中的鬼火。 他挣扎着想醒来，却总也醒不了。正有些着急，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一激灵就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下意识先看向窗户，外面的风还在吹，但窗玻璃不再那么咯吱咯吱响了，那个蓝色火焰也不见了踪影。 他打开灯，拿起手机。 电话是余刚打的，这更让他觉得刚才窗边的事不简单，可能余刚也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喂，余刚，怎么了？”许阳接起电话。 “许阳，你睡着没？”余刚颤着声音道，“我刚才做了个梦，吓死我了。” “我也刚睡着一下，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的，也看到了点奇怪的情况。”许阳道，“你过来吧，一起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你过来吧。”听余刚的语气，可能吓得都不敢下床了，“你那边阴森森的，更吓人。” “行，那我过去。” 许阳下床，不死心又检查了一遍窗户，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打开门走出去，来到余刚的房间。 余刚早就把灯打开了，正靠在床头坐着。 “做什么噩梦了？把你吓成这样。”许阳看他脸色有点苍白，问道。 “梦见一个老奶奶，质问我为什么要偷她的肉吃。那些肉是不是有问题？莫非不是公司给咱们准备的？是那个脏东西准备的？难怪聂海都没提！”余刚说着伸手摸自己的肚子，冰箱里的肉不少，他们又是炒又是炖的没少吃，“啊糟糕！我感觉肚子开始疼了！” “……你这是自己吓自己。”许阳没想到这人比自己还胆小，“我也没少吃，我没觉得有问题啊。” “那我做的梦怎么回事？”余刚回忆起刚才的噩梦还心有余悸，“实在太真实了，那个老太婆拿拐杖指着我骂，说我偷了她的肉，要我给她吐出来。” “她只骂你没骂我吗？肉是咱俩一块吃的啊。” “没有。”余刚恍悟道，“对啊！死老太婆怎么没提你呢？妈的！” “可能并不是鬼来找你，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才做噩梦。”许阳安慰道，“梦里那个老太婆你认识吗？” “诶？”经他这么一提醒，余刚才想到这个问题，“那个老太婆好像是我老家的一个老太太，小时候经常骂我们这些捣蛋的小孩子，死了有好多年了。” “那就是了，你这就是自己把自己吓的。你想想看，你们老家的老太太她能来到这里吗？” “变成鬼了不是会飞吗？想去哪里还不简单？” “她生前没来过这里，怎么知道这里？除非她是附在你身上来的，但是那样的话她也没办法提前准备那些肉的。” 余刚缩了缩脖子，“不不不，不可能附我身上。这么说确实是我自己吓到自己了。” 许阳对余刚真是哭笑不得，以他从爷爷那里听来的经验看，余刚就是单纯做了个梦，跟见鬼毫无关系。 何况现在他们的身份，更应该讲科学才是。 “其实咱们做凶宅试睡员，就是要证明凶宅并不凶。碰到奇怪的事情也要用科学来解释，再用科学的方法解决掉。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你说得对。”余刚终于不再为噩梦的事感到害怕了，“你呢？你不是说也看到奇怪的东西了？” “是的，还没仔细检查就到你这来了。” 许阳接着把他半睡半醒中所看到给余刚讲了一遍，刚解除恐惧的余刚又被吓得瑟瑟发抖。 “我去！你那边看起来是真的闹鬼啊，亏你还这么淡定。” “我当时也被吓到了，尤其想醒来却一直醒不来的时候，还好你的电话打得及时。”许阳道，“醒来就没事了，我估计窗外有什么东西，导致刮风的时候在屋里看会觉得像是灵异事件。” “你就真不相信那就是闹鬼？” “我选择不相信。”许阳回答得模棱两可，“咱们去检查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原因了。” 他理性上只相信科学，但从小爷爷给他讲的那些鬼故事，让他感性上从来不敢百分百确定不存在鬼魂。 “现在就检查吗？”余刚显然还没从许阳给他讲的那个恐怖情形中缓过来，“要不还是算了吧，大半夜的，明早再检查也不迟啊。” “夜里出现的现象，到白天可能就看不出来了。”许阳说着往自己房间走，“你要是害怕就别过来了，我查到了告诉你。” 余刚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情，心里再害怕也不好退缩，下床跟在许阳后面。 回到东边的卧室，许阳将窗帘拉开，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是小区里昏暗的路灯。所有人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看得见一栋栋老楼房在黑夜中的隐隐轮廓。 风一阵一阵的吹，风力不大，但是这种老楼房太过破败，墙上各种缝隙很多，三四级的风吹在上面，都会发出嗖嗖咻咻的声音。 偶尔风力稍大一点，就发出近乎鬼哭狼嚎的声音。 “妈呀！这是什么妖风？”余刚道，“今晚真的不寻常啊。” 许阳却把窗户打开，用手机电筒往外照，一边说道：“最近刮东北风，这边正好兜风，很正常。” 窗户一打开，只拉开了一半的窗帘被风吹起，正好把余刚的脑袋裹住。 余刚失去视线，又想起梦里那个老奶奶和许阳讲过的鬼火画面，吓得手忙脚乱，差点把整块窗帘扯下来。 他使劲一扯，许阳才发现窗帘顶部竟然还连着一根线，在手机电筒的照射下，那根线连着个灰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向上飘去。 “诶那是什么？”他随口而出。 余刚正好从窗帘里挣脱出来，一听说有东西，更加警觉起来，“哪里？看见什么了？” 第5章 收到offer 待遇真好 许阳把手机递给余刚，让后者用手机电筒帮他照明，自己爬上窗户，很快就把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揪了下来。 这是一个外面一层蓝色毛茸茸的壳，里面包着一个圆形内核的东西，毛茸茸的壳正好是火苗形状。 许阳拿在手心上掂量了一下，“这东西轻飘飘的，拴在绳子上，风一吹肯定就飘来飘去了，肯定是公司提前布置的。” 他说完把灯关上，摇晃了几下手上的毛茸茸，果然发出蓝色的光来。 “公司专门布置这玩意吓唬咱们呢？”余刚有点不解。 “别忘了这是面试。”许阳把毛茸茸放到包里，“这东西在黑暗下摆动就会发光，之前就是被风吹得随意摆动，所以我才好像看到了鬼火。” “给你点赞。”余刚竖起大拇指，“现在咱们把‘闹鬼’现象破解了，应该就能通过面试了吧。” “可能还不止这一点布置。”许阳接着道，“我之前听见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打在玻璃上，等天亮了再找找看。” “对，应该会有好几个装置才对。”余刚表示赞同，“还专门选这么一套阴森森的老房子，一般人真的会被吓到。现在既然知道了怎么回事，咱们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余刚走回自己房间，许阳重新关好窗拉上窗帘。正准备上床，就听对面传来余刚一声尖叫。 “啊！！” 许阳打开门，边小跑过去边问：“怎么了？” 来到余刚卧室门口，只见窗户外挂着一个血淋淋的鬼脸，在窗外隐隐约约左右移动。 许阳打开门口的电灯开关，看到余刚一屁股坐在地上。 余刚开口骂娘：“草踏马的！我进门把灯关了，刚要上床这玩意就冒出来，把我吓一跳，真是防不胜防。” 两人打开窗把鬼脸拿了进来，余刚摸着摔疼的屁股，看到这个鬼脸气不打一处来，放地上踹了几脚。 踹开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个小装置，看起来像做定时用的。 “妈的破玩意！”余刚还想接着踹，突然从那个四四方方的小装置里发出声音。 声音像是在空旷的房间里提前录好的，像鬼片里的鬼言鬼语，还带着瘆人的回音。 “这东西有点小儿科啊。”许阳道。 “妈的，虽然有点简陋，但要是我还在睡觉，肯定会被吓到。”余刚还耿耿于怀，但也不忘给自己挽尊，“刚才就是出现的太突然了，我一点防备没有，才会被它吓到。” 两人把这个装备也收起来，正式睡觉。 后半夜除了房间里依然阴冷外，没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他们吃完早饭，又仔细检查了那两个装置。彻底搞清楚后，聂海也来接他们了。 聂海在屋里走了一圈，什么也没说，还是那副拽拽的样子，然后向两人摆了摆手，“走吧，回公司。” 余刚看不惯他的样子，撇了撇嘴。许阳把钥匙还给他，三人下楼上车，一个小时后回到豪元大厦。 两人分别被带到了不同的小会议室。 许阳走进去，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他一看，还是上次那个小茶壶盖社会大哥。 “您好。”许阳例行打招呼。 “坐。”小茶壶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这次没再握手，许阳松了口气，“谢谢。” “说说昨晚试睡的体验吧。”对方开门见山道。 “好。”许阳把昨晚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最后把包里的毛茸茸拿出来，“这个我带来了，要归还公司吧？” “给我吧。”小茶壶盖伸手接过毛茸茸，又是无比干脆地结束了问话，“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在这再等一下。” 小茶壶盖站起身就要离开，许阳道：“不好意思，还没问您贵姓？” 这人两次面试自己，说不定以后要是入职，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就有点糗了。 “我叫黎平。” 小茶壶盖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很快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位就比黎平热情多了，一进来脸上就带着笑容，“你好，许阳是吧？” “对。”许阳微微起身，“您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咱们福有家的人事和行政经理，我叫梁正东。” 梁正东拉了把椅子坐下，许阳才看清他的模样。这位跟他见过的大部分人事行政经理一样，一身正装穿得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梁正东接着道：“你的情况黎总已经跟我说过了，他对你的业务能力很满意。我呢就简单了解一下非业务方面，随意聊聊。” 许阳点头，“好。” 紧接着梁正东就问了一些许阳闭着眼睛都能回答的、所有人事或行政经理都会问的常见问题。 最后依然让许阳回去等通知，但他从这位梁经理的话里和态度上能感觉得到，这次应该会录用他。 第二天，许阳就收到offer了。 offer邮件里，他最关心的薪资，如广告所说，开得很高。 一般房产销售经纪人底薪不过一两千，提成也不过佣金的三到五个点。 但他这个凶宅试睡员，光底薪就有五千之多，提成更是高达十个点。如果卖出的凶宅佣金超过十万，佣金竟然能达到二十个点。 既然是凶宅，公司收过来的房子一定价格是很低的，如果成功解除“凶宅”标签卖出去，佣金必定很高，所以一旦房子成功卖出，他拿到二十个点的高提成的几率会很高。 许阳不是贪财之徒，但他跟绝大多数人一样，也是爱财的。 尤其贫穷了二十多年了，凭自己的本事要是能多挣点钱，难道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即使拿不到多少提成，一个月五千的底薪，他也可以给爷爷寄不少回去了。 如果能攒下足够的钱，他就在老家县城给爷爷买套房子，不让爷爷再住在山上，也让老人家享受几年城市生活的幸福便利。 除了薪水，公司还提供五险一金，这在普通房产经纪人里是不可能的。 待遇好，要求自然也严格，offer邮件的最后，附上了附件，详细列出了入职时需要带的各种证件，还重点强调了必须要体检报告。 这让许阳完全改变了之前对这次招聘的看法，原来还是蛮正规的，一点也不儿戏。 他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想尽快入职，尽快挣钱，当天他就去公司指定的体检机构做体检。 来到体检机构，出示证件领到体检项目表的时候，许阳又小小地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只是随便体检一下，没想到体检项目表里列出来的项目非常齐全，公司给他这样的新入职员工选的体检套餐，竟然是项目最全价格最贵的套餐。 许阳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暗暗下决心，一定努力工作，为公司解除更多的“凶宅”，把房子卖出去。 第6章 城乡结合部小别墅 直奔问题核心 体检报告一出，许阳就来到福有家办理入职手续。 交了材料签完合同，公司安排了一个针对全体新员工的入职培训会。 培训会上，许阳看到了余刚。 余刚笑嘻嘻的，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可见他跟许阳一样，也对这个新工作挺满意。 他们俩是仅有的两个凶宅试睡员新员工，其余一起培训的还有十几个人，全是其他部门的。 行政人事部派了一个培训老师给他们做培训，讲的都是那些在所有公司里都会有的内容。 培训会足足讲了一个上午，虽然大家都觉得没什么意义，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入职培训，但也都觉得这个二手房买卖公司没有想象中那么随意和不规范。 培训完后，就连那些本以为只是来混一小段时间挣点钱的房产经纪人，也都对公司有了认同感和归宿感。 下午的时候，许阳他们入职的凶宅部门还有一个入职小会。 在一个小会议室里，除了许阳和余刚两个凶宅试睡员新员工，还有其他三个人。 一个是小茶壶盖黎平，一个是聂海，还有一个是此前面试余刚的，叫万超。 这时候许阳和余刚才知道，黎平是部门经理，万超是部门副经理，聂海则是部门里唯一剩下的一个老员工。 他们部门成立没多久，此前陆续也招过几个人，但都先后被凶宅吓跑了。 也难怪待遇开得挺丰厚，原来这个岗位不但招人难，留人更难。 经过上次市中心老屋的试睡经历，余刚现在对凶宅的恐惧程度已经远远降低，尤其受到高薪刺激，恐惧感更是有点一扫而空的意思。 他问道：“咱公司收来的凶宅有那么吓人吗？人竟然全都吓跑了。” 话一出口，聂海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下。像是对余刚无视他的回应，又像是对余刚不知天高地厚的蔑视。 万超答道：“吓不吓人因人而异，我相信你俩的胆量比他们都好，希望你们能坚持住，在这里成就一番事业。” 黎平没接余刚的话，他言简意赅地说：“上岗后，你们遇到奇怪的事情别慌，秉承一个原则，用科学的方法找出怪事的原因所在，帮助公司把房子卖出去。” “ok，”余刚爽快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黎平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不知道是不是许阳的错觉，他总觉得黎平说话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他，目光一如既往的锐利，让人没办法与其对视超过三秒。 这会儿小茶壶盖瞟完余刚，目光又落在了许阳身上。许阳只好也跟着表态：“一定尽力完成任务。” 小茶壶盖脸上有点似笑非笑的样子，最后补充道：“要是实在搞不定，就联系我，别逞强。” 余刚大大咧咧的没注意，但许阳觉得黎平最后这句话实在有点怪，反而让人觉得他意有所指，但又不知道他指什么，莫非说他们有可能还要跟鬼魂搏斗？ 越这么想，许阳越觉得，难怪自始至终他都感觉黎平这个人不太像普通的唯物主义者。 可要是那样的话，招他们进公司就有点说不通了。他自己自然没有任何跟鬼魂搏斗的本事，余刚就更不用说了，看起来还不如他呢。 小小的疑惑暂且放下，第二天正式上岗。 第一套试睡的凶宅，是城乡结合部一栋多年没人住的小别墅。 部门里的三个员工一起去，依然由上次那辆黑色轿车接送他们。 三个人一早就来到目的地，仔细检查房屋内外的情况。 这是一处已经有些年头的别墅小区，业主多是这个城乡结合部的村民，多年前集体请小开发商开发的。 如今大部分人都在市区里上班，只有周末或节假日偶尔回来住，所以小区看上去有些破败萧条。 他们要试睡的这一栋，正好在隔壁小区新建的两栋高楼下方，光线被遮挡，日照时间短。 尤其由于长期不住人，墙角及周围杂草丛生，外墙面也长出了一些青苔和爬山虎，即使是白天，也让这栋小别墅看上去阴森可怖。 走进别墅屋里，这种阴森感更甚。迎面的空气中带着丝丝霉味，跟墙角那些杂草的腥味和土腥味夹杂在一起，令人很不舒服。 背阴的房子，总是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阴冷。一层更是湿气特别重，光线也不好，三人一进门不禁同时打了个寒颤。 “哎哟妈呀，凶宅果然名不虚传。”余刚搓了搓手臂，又给自己打气，“不过这一切都是纸老虎而已，吓吓一般人可以，可吓不到我们。” 许阳也把卷起一截的袖子放下去，拿出纸和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他做事一向认真，他把整栋别墅画在纸上，每个地方的构造和物件都做了标记。 屋里屋外无论是树木杂草，石头砖瓦，还是家具家电等各种大小物件，他都详细画好。 只有这样，等遇到所谓灵异事件后，才能从客观事物上分析出原因，然后解决掉。 余刚一看，也立马认真起来。他懒得手画，便拿出手机拍照，准备把整栋别墅的里里外外无死角拍个遍。 聂海什么都不做，四处乱晃。让人觉得他能留在公司根本不是因为业务水平过关，而是部门实在没人，才将就把他留下。 他看了看正在忙着拍照的余刚，提醒道：“你用手机拍，就不怕拍出点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余刚顿时觉得有点瘆得慌，但是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惯聂海，聂海越这么说，他偏要拍。 “拍照总比你什么都不干强，不管拍到什么东西，回头都可以用来分析解决问题。”余刚不屑道，顺势把聂海从三人中孤立出去，“再说我和许阳一个人画一个人拍，正好互补，你就自己玩去吧。” “我本来也不想跟你们一块。”聂海继续手插裤兜，嘴里叼着烟四处晃悠。 为了给别墅增加点烟火气，许阳和余刚搭伙在里面做饭。 聂海看起来很懒，就独自在外面吃快餐。 夜里，试睡的关键时候才真正到来。 别墅一共三层，他们三个人每人负责一层楼。 “我去三楼。”聂海率先选了位置最好的三楼，说着就上了楼。 “那我在一楼。”许阳主动选了可能会最吓人的一楼。 “谢谢。”余刚没跟他抢，他自知胆量不如许阳，关键时刻也没有许阳冷静。 按照公司规定，他们最晚十一点就必须关掉电视电灯，各自回房睡觉。 余刚和许阳在一楼的客厅看电视看到十点五十，余刚也上了二楼。 许阳关掉电视，先去打开卧室灯，再回来关掉客厅灯。 一层有两间卧室——一间保姆房和一间老人房。 这套凶宅的说明书里明确写着，老人房里去世过老人，所以总是闹鬼。房主不堪其扰才决定挂牌出售。 房子交由福有家全权代理。只要能以正常市场价的一半卖出去，房主就很满意。多出的部分，无论能卖多少，都归福有家所有。 老人房和保姆间门对门，许阳在两个房间门口有些犹豫。 最终，他心一横，既然要解决问题，那就直接奔问题的核心去，他走进了老人房。 第7章 是梦还是真？ “别开灯，也别害怕………… 老人房面积不大，里面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虽然处于向阳一面，但还是因为整栋房子被遮挡的问题，显得格外阴冷。 房间里与去世的老人相关的东西早已经被房东处理干净，床和衣柜都是新换上的，铺盖也是公司新买的，这让许阳心里的恐惧感减少了许多。 他检查了一遍窗户是否已经关严实上锁，又把房门也反锁上，这才关灯合衣上床。 说明书上没写具体怎么闹鬼。许阳躺在北北床上，猜测一个老人变的鬼魂，在这样一个家里会做些什么事情。 去世的是一个老太太，属于正常死亡，所以这栋别墅按说是不应该会闹鬼的。一般凶宅都是屋里出过非正常死亡事件才会变成凶宅。 许阳觉得老太太如果不愿离开这里，或者半夜回这里来，最有可能出现的就是他所躺的这间卧室和厨房。 当然这是从所谓闹鬼的正常角度考虑，在他这里，他要做的是找出“闹鬼”事件的科学原因。 窗帘不是完全避光的布料，屋里还有微弱的光线。他睁着眼睛，时刻留意着屋里的情况，耳朵也仔细听着外面厨房里会不会发出什么声响。 许阳眼皮都撑酸了，也没发生任何动静。 正在专注的时候，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把他吓一跳。拿起手机看，是余刚发来的微信。 「你那里有什么情况没？」 许阳回复：「没有。你不敢睡啊？」 「还好，就是这栋房子一层楼一个人实在太空旷了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闹鬼，要闹就赶紧闹，闹完好睡觉。」 许阳有点无语，「你要是能使唤鬼就可以，想让它们什么时候闹就什么时候闹。」 「哈哈，那我不是成大师了。」 「不聊了，屏幕亮着鬼估计也不敢来。马上就十二点了，好好留意会发生什么吧。」 十二点过十分，依然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余刚又发来一条信息。 「都过十二点这么久了，不管有没有鬼，今晚多半是不会来了。应该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你要是撑不住就睡吧，二楼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 「行，你那里要是有事就打电话。」 「好。」 许阳关掉手机屏幕，继续静静躺着。 不知道躺了多久，他也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睡去。 隐隐约约听见厨房里真的有声音，像是翻动锅碗的声音，甚至打开了冰箱，仿佛在找什么吃的。 迷糊中的许阳第一反应是进贼了，可什么贼会去厨房行窃？ 他很想醒来去厨房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怎么努力也醒不来。 过了一会儿，厨房安静下来。 迷糊中突然又听到窗外有人在说话，语速慢慢吞吞，声音颤颤巍巍，听上去是个老太婆。 “来，来，吃吧，吃吧，你找点吃的不容易，我这里有…有的是，给你，都给你……” “哎，你看看，也就你能陪陪我了。”老太太语带凄凉地笑了笑，“你好像也挺孤单，只有我能陪你，对不对？” 许阳睡得浅，终于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窗外的说话声随之戛然而止。 他不开灯，轻手轻脚下床，一点点往窗口挪。 虽然大半夜的那个老太太的声音实在吓人得很，但他不停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不可能是鬼。说不定是房东有什么仇人，大半夜特意来吓人，不想让房东顺利卖房。 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的恐惧减轻一半。 很快挪到窗口处，他站在窗口的侧面，以防自己的身影出现在还有些许光亮的窗户上，被外面搞鬼的坏人发现。 怕拉动窗帘发出声响，他只用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撩起窗帘一角，扒开一条小缝隙。 眯起眼睛凑近窗边往外看，没有月光，外面漆黑一片。 这栋别墅外面的路灯也因为年久失修坏了，只有远处昏暗的路灯照过来非常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到窗外花坛杂草的轮廓。 什么也没有，反而让许阳的汗毛不自觉竖起来。 正当他准备合上窗帘时，一道雾团一样的黑影突然从杂草中闪过。 被吓一跳的同时，他反应极快，一手唰的一下拉开窗帘，一手打开灯。 可是那道黑影一闪而过，他再定睛看时已经消失无踪。 许阳揉了揉眼睛，难道是因为自己精力太过集中眼花了？ 那刚才的说话声怎么回事呢？并非有人搞鬼，纯粹只是他睡着了做梦？ 他拿手电筒往窗外四处照，什么也没看见。决定先不管外面，开门往厨房走去。 在厨房里检查一遍，锅碗瓢盆并没被动过，还跟他们晚饭后摆放的一样静静待在那里。冰箱也在正常运行，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 他来到客厅大门，门依然是反锁着的。一楼的所有窗户，也都关得严严实实，在里面上了锁。 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在这大半夜里，一楼感觉更加阴冷了。 许阳回到房间，坐床上回想“梦境”和刚才看到的黑影。他极力往科学解释上想，可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被说服。 之前听到的声音明明那么真切，那道黑影要说是眼花也很牵强。 可能是流浪狗或者野猫之类的，最后许阳这么安慰自己。 至于厨房的响动和老太太的声音，就当是做梦吧。上次余刚不也做过一个很真切但事后证明并不是闹鬼的梦吗。 总之一切还有待继续观察，他拉好窗帘，继续关灯躺床上。 他把手电筒放在手边，这回要是再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他准备迅速起身打开手电筒。窗外无论是人还是流浪猫狗，闪得再快他就不信能快过光速。 又是一个多小时都没再发生动静，许阳又快撑不住眼皮开始打架。 他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不管躺床上还是坐在椅子上，只要安静不动，就特别容易睡着。 从小就这样，无论周围环境有多嘈杂，还是自己心里装了多大的心事，都阻挡不了他睡着。 又硬撑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再次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他看见一只黑猫蹦到他床上，绿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尾巴左右摇摆。 许阳喜欢猫狗等小动物，但眼前这只看着有些怪怪的。尤其他正躺在凶宅里试睡，门窗都关得死死的，这只黑猫是怎么进来的？ 这么想着，许阳就觉得黑猫的那对眼睛从绿宝石色里透出红光，好像在燃烧一样可怕。 他想伸手去把它驱赶走，手臂却动弹不得。 他的指尖很清晰地能触摸到手电筒，却没办法把手电筒抓起来。 他挣扎着要起身，但是那只黑猫又往上几步，正好踩在他的胸膛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急得满头大汗，用力调动自己的筋骨。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梦魇，只要主动挣扎不放弃，很快就能醒过来。 挣扎了好一阵，最后一用力，他终于抓到了手电筒。但由于用力过猛，他抓起手电筒还没来得及打开开关，就朝那只黑猫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手电筒被扔到了墙角，直接碎成几部分。 许阳坐起来，大喘着粗气。 定睛一看，根本没什么黑猫。 他伸手准备开灯，突然之前那个老太太的声音再次传进他的耳朵。 老太太的声音依然是颤巍巍的，有些有气无力，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带着回音。 “小伙子，你别开灯……” 许阳下意识停下动作，扭头一看，一个弓着腰杵着拐杖的老太婆站在床尾一侧的墙角处，满脸的皱纹艰难挤出慈祥的笑容。 “别开灯，也别害怕……” 第8章 老奶奶和小黑猫 它现在该睡觉了…… 这个老奶奶的突然出现，即使谈不上颠覆许阳的三观，也已经足以让他震惊不已了。 即便是他爷爷给他讲过的鬼故事，也没有一个如此真实的。 老奶奶看上去和蔼慈祥，穿着干净整洁，一点不吓人，一看就是个好人……啊不，是好鬼。 许阳莫名放下心来，尤其看到她眼神里还带着一点恳求之意，他便把准备开灯的手缩了回来。 “谢谢你，小伙子。”老奶奶说道，“你要是开灯，你就看不到我了。但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此时的许阳，再不去想什么科学解释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爷爷给他讲过的几个鬼故事。 他爷爷跟他说，有的鬼魂不愿离开生前的住所，是因为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完成。 爷爷说，他去给人抓鬼驱鬼，并不是一直都把鬼当敌人，每次采取的措施都得因鬼而异。有的鬼需要帮助，他就帮助他们完成某些未完成的心愿。 今天这个老奶奶，应该就是那样的鬼吧。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您。”他对老奶奶道。 “好，真好。我就说我没看错，你这个小伙子白白净净的，看起来面善，一定是个善良的小伙子。” “您甭夸我了，要我做什么您直接说吧。” “刚才，那只黑猫，你看见了吧？” “我看见了，可是它现在……” “啊，我知道你很奇怪，它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看见的是它的魂魄，我把它带来化成真身让你看的。” 老奶奶语气不慌不忙，语言不是那么顺畅，许阳认真听着。 “现在，我把它的魂魄放回它身体里了。”她用拐杖指了指窗外，接着道，“它现在就在外面。它可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猫，从小奶猫的时候，就来这里陪我了。” “哦，对了，以前啊，这外面是个小花园，我每天就在花园里晒太阳，那里有一小块地方太阳没被遮挡，天气好的时候，每天可以晒两三个小时呢。” 许阳点头，不打断她的话。 “我一去晒太阳，那只可爱的小黑猫，就会从花坛里钻出来。它一会儿蹭蹭我的腿，一会儿蹭蹭我的手，一会儿蹦到我怀里，一会儿呢，又躺在我脚上。” 跟着她的话，许阳想象着那样温馨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他想起爷爷在老家养的那条狗，也是全身黑色，爷爷给它取名叫小黑。小黑也是那么粘人，陪爷爷上山下地，午后陪爷爷喝茶晒太阳。 老奶奶继续娓娓道来：“都说小猫都很馋嘴，但那只小黑猫可乖了，我吃东西，它从来不望嘴，也不跟我讨要吃的。我一开始以为是谁家养的，也就没管它吃的。后来我发现它都瘦了，可能是主人不要它了吧，我就给它吃的。” “每天只要我出门，它都陪着我，我每次就给它拿吃的出去。渐渐地，我感觉它离不开我了。”老奶奶说到这里，幸福地笑起来，“当然，更可能是我离不开它了。” “后来，它跟我越来越熟，熟得跟一家人一样了，就会跟我回屋里。” “真好。”趁着老奶奶停下来，许阳回应道。 “但是周末不行。”老奶奶的表情突然从幸福变成悲伤，“周末我儿子他们回来，他们不喜欢我的小黑猫，他们不让它进屋，他们甚至不让它进院子。” 许阳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人家现在是鬼魂，也不可能上去给她一个拥抱。 忽然想到一开始她说要请他帮忙，而那只小黑猫还在窗外。 “奶奶，您是想让我照顾小黑猫以后的生活吗？您放心，我一定……” 不等他把话说完，老奶奶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用拐杖在地上使劲戳了两下，表情变得有些怨念。 “那些年轻人，他们总是说忙，忙，忙……我知道，现在哪个年轻人不忙呢。我不求他们能经常回家陪我，可他们为什么不让我的小猫陪我？” “是、是他们不对。”许阳喉咙一哽，说话都结巴了，“您要是需要，我可以帮您传话，告诉他们以前做了错事。” 老奶奶好像没听见他说话，自顾自地往下说：“小黑猫没来的时候，我天天盼着他们回家，白天盼夜里盼，盼得我头发都白了。自打小黑猫来了，我就不盼了，我不喜欢他们回来。因为他们一回来，我的小黑猫就要遭罪了。” “哎……”老奶奶长叹一口气，好像讲累了，“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我是来求你帮忙的，小伙子。” “我会尽力帮您的。”许阳赶紧答应，“我会照顾好小黑猫，我要是没条件，我也会给它找一个温暖的家。” “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要一块棉布。”老奶奶继续自说自话，让许阳觉得她生前可能耳朵就不太好，“如果有小毯子就更好了。我以前给小黑猫的小窝，里面的小毯子不见了。过段时间，天就该转凉了，我怕它冷着。” “有有有。”许阳赶紧掀起床单，用随身带的小刀割下一块棉絮和一块床单布，“我会给小猫把窝铺好的，决不让它冷到。” “谢谢你。”老奶奶又慈祥地笑了起来。 “不客气，我也喜欢小猫。”许阳提高说话的声音，希望她能听清楚，“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它照顾好，吃的我也会给它弄的。” “吃的就用了，怪麻烦你的。厨房里的东西从来没断过，我还有吃的可以给它。就是这个屋里，我以前放在这里的东西都不见了。我本来有几条小毛毯的，要是还在，我早就给小猫铺上了。” “没关系的，明天我就去买小毛毯，现在先将就用这个棉絮吧。”许阳的语气差不多跟哄小孩一样了，“你想要我买几条小毛毯我就买几条，小猫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买，直到它喜欢为止，好不好？” “不用了，这个棉絮，它会喜欢的。”老奶奶转身，拄着拐杖往门口走，“你跟我来吧，帮我给小猫铺上。” 许阳已经完全忘记了害怕，拿起棉絮和床单布，又把手机和钥匙带上，跟在老奶奶后面。 老奶奶穿门而过，走路就是在地面上飘。 许阳打开门跟着出去，连手机电筒都没敢打开，生怕老奶奶害怕光亮。 一路跟着老奶奶来到外面那块曾经还是小花园的杂草坪，一眼看到那只小黑猫就蹲在那里。 它看看老奶奶，再看向许阳，一双圆溜溜绿宝石一般的大眼睛，在黑夜里更显得璀璨。 “奶奶，这个棉絮放哪里？”许阳问道。 “这里，它一直睡这里的。”老奶奶用拐杖戳了戳墙角的一簇花草下。 许阳把棉絮铺在上面，又铺上那块床单布，招呼小黑猫，“来吧，小乖乖，这是你的窝，睡这里暖和。” “喵呜~~”小黑猫乖乖走上去躺下，软萌地叫了一声。 许阳伸手摸它，手心从脑袋滑到脊背，他的手突然停住。心里一惊，这只猫咪怎么瘦成这样！ 黑夜里看不清楚，摸到了才发现，它肋骨根根分明，脊骨都快戳手了！估摸着它已经好多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不行，这样下去它还没到天气转凉，就会饿死的。他得想办法救救它。 许阳正愣神间，老奶奶开口提醒道：“好了，小伙子，谢谢你了。我刚给小猫吃过饭，现在它该睡觉了。” 第9章 定魂符 这是他的责任 老奶奶说刚给小黑猫吃过饭，之前许阳听到厨房里的响动，自然就是她在给小猫拿吃的了。 只是厨房里什么吃的都没少，实际上老奶奶什么都没拿出去，小黑猫也什么都没吃到。 她现在控制着小猫的魂魄，小猫哪也去不了，连自行觅食的机会估计都很少，所以才会饿得瘦骨伶仃的。 老奶奶还自以为她每天都给它喂得饱饱的，只知道担心它会被冷到。 这栋“凶宅”之所以闹鬼，现在看来就是因为老奶奶留下了这个执念，她去世的时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只小黑猫。 她得养着它，担心它饿着冻着。尤其在她的家人都不喜欢它的情况下，她要是走了，它怎么办？ 它回到这里找不到她，就没吃的，就没有温暖的小窝。 许阳的内心有些沉重，老奶奶生前的孤独，是小黑猫为她排解的。他们一人一猫已经跟亲人一样亲，亲到不能分离。 现在老奶奶先走了一步，她只希望小黑猫依然过得好。 这也是许阳需要解决的问题。 即使不是工作关系，他也觉得这是他的责任。 是责任也是缘分，他想帮助这个老奶奶，还有这只可爱的小黑猫。 但解决老奶奶这个执念之前，最要紧的是先给小猫弄点吃的，不然许阳真怕它撑不下去。 “奶奶，”许阳对老奶奶道，“我刚摸了小猫肚子，它没吃饱。我再去给它弄点吃的，等它吃完再睡，可以吗？” “我说过，它已经吃过饭了，我给它弄的一点也不少，它吃饱了。”老奶奶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催促许阳离开，“你快走吧。” 许阳没想到她的态度变得这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小猫的眼神过于疼爱温暖，担心他会把小猫带走。 “它真的没吃饱，它肚子是瘪的。我就给它再弄点吃的，很快就好，不会对它怎么样的。”许阳耐心劝道。 他知道鬼魂没有实感，不可能让老奶奶自己来摸小猫的肚子，不然她也不会不知道她给小猫弄的吃的都是虚的东西了。 “怎么会没吃饱！”老奶奶变得生气起来，“我给它弄的吃的，比以前多得多。” 许阳努力哄着老奶奶，“它现在长大了，比以前要吃得更多东西，不然就会吃不饱的。” 听他这么说，老奶奶果然愣了一下，然后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自责起来，“是…是吗？那我去给它再弄点吃的来。” 她说着，转身就要往厨房的方向去。 许阳心想这是个机会，趁老奶奶去厨房，他可以跑去街角路口那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火腿肠之类的给小黑猫吃。 但他刚高兴不过一秒钟，就见老奶奶伸出一只手朝身后挥了一下，一只圆润活泼的黑猫影子便从小黑猫身上抽离，跟着老奶奶去了。 再看窝里的小黑猫，除了还喘着气，已经完全没有了精气神，再摸它也不再有任何回应。 它的魂魄被老奶奶随身带着走了，他哪还有机会喂它吃的。 老奶奶和小黑猫的影子穿墙进去，很快就又出来了。 许阳还守在这里，看着老奶奶把小黑猫的魂魄还给它的身体，又给它“喂吃的”。 “来，再吃点，长身体了，是该多给你吃点。吃了好好睡觉，天不早了。” 许阳在心里叹了口气。劝看来是没用了，得采取其他措施才行。 可该采取什么措施呢？ 他不想伤害老奶奶，即使她现在已经是鬼魂。 他也得保证小黑猫的安全，不能因为采取的措施不当，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老奶奶好像害怕光亮，但他不敢轻易把手机电筒打开照她。现在她可以完全控制小黑猫的魂魄，她要是情急之下不顾它的身体把它的魂魄带走，那就完了。 许阳想起以前爷爷交给他的一个定魂术，就是在手心上画一个定魂符，贴在人或者动物的脑门上，可以定住魂魄不飞走。 这个办法关键时刻可以保命，又不会有任何危险。 他现在要是画一个定魂符，假装抚摸小黑猫的脑袋给它贴上，也不容易引起老奶奶的怀疑。 只是以前爷爷教他的时候，他只当好玩，完全没当回事，也从来没有用到实践上过，不知道好不好使。 再说那玩意肯定是要法力的，他哪来法力可用？ 许阳有点灰心，心里一着急，身上有些发热起来。 忽然感受到胸口指肚子大的一小块凉意，许阳眼睛一亮。爷爷给他戴的平安符和长命锁！ 那两样东西肯定是有法力的，而且是爷爷的法力。 虽然不是爷爷本人出马，但这位老奶奶不是厉鬼，应该不难对付。这只小黑猫精神也不太好，定住它的魂魄应该没问题。 再说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总得试试。而且即使定魂符不成功，也不会发生更坏的事情。 打定主意，许阳站起身假装要走。 “谢谢你，小伙子。”老奶奶再次道谢，对许阳没有任何怀疑。 许阳转身跨出一小步，背对着老奶奶，双手放到胸前，双手捧住平安符和长命锁搓了几下，又快速在手心上画出定魂符。 他转过身，快速在小黑猫旁边蹲下。 “奶奶，我再摸摸小黑猫，它实在太可爱了。” 他边说边把画好的符又搓两下胸口的平安符和长命锁，迅速把画好符的手心贴在小黑猫毛茸茸的圆脑袋上。 “好了，它要睡觉了。”老奶奶看不出他在做什么，又催促道，“吃饱了不睡觉，怎么长身体嘛。” 许阳把小猫抱起来，“奶奶，小黑猫吃的饭太干了，不好消化，它得喝点稀的，我去给它煮点粥。您别担心，我给它喂完粥就抱它来睡觉。” 老奶奶一看小黑猫要被他抱走，急得满脸怒气，一只手伸出来一挥。 许阳心里一抖，好在下一秒他就感到庆幸万分，这次小黑猫的魂魄并没有从它身上飘走。 老奶奶连续挥了几次手都无济于事，她着急得流出了血泪，慈祥的脸也变得扭曲，挥起拐杖要打许阳。 许阳一看，赶紧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老奶奶。 老奶奶怕光，但光亮肯定不会伤到她。 然而他抱走小猫已经把老奶奶彻底激怒了，她的脸扭曲得可怕，目露凶光，手机电筒光亮竟然不能把她驱开。 根据爷爷给他讲的理论知识，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变成厉鬼。 变成厉鬼不但不好对付，还会害人。 真要那样就严重了，怎么办？ 可小猫也是不能不救的。 不仅因为他不想轻易放弃一条小生命，更关键的，一旦它真饿死了，老奶奶的执念将会彻底无法解除。 执念变成死结，老奶奶只会变成更凶残的厉鬼。 “奶奶！我不会伤害它的！一会儿就抱它来睡觉。”许阳急得喊了起来，极力劝道。 老奶奶不听，扭曲着脸颤抖着声音厉声道，“它要喝稀的是吧？我去弄，你把它放下！” 许阳不放，他怕他一离开，定魂符就会失效。谁知道下次他的定魂符会不会跟现在一样有效？ 好在眼下老奶奶还有理智，变成厉鬼不会那么快，他不想半途而废，还可以再试试。 但不能僵持太久，实在不行就得从长计议。 一旦老奶奶真的变成了厉鬼，小猫和他都会非常危险，甚至屋里的余刚和聂海也会很危险。 许阳急中生智，一只手抱着小黑猫，一只手伸向胸口。 他把脖子上戴的平安符和长命锁扯下来，凭着模糊的记忆，快速在手心上画一个驱鬼符。 驱鬼符连同平安符和长命锁一起，拿到老奶奶面前晃，嘴里念着跟爷爷学的半吊子咒语。 偏偏在这紧张时刻，二楼的灯光突然亮起来，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第10章 你是个好小伙子 事情严不严重？…… 许阳顾不上手机响，继续用手上的符对准老奶奶，嘴里念着咒语。 他惊喜地发现，这个情急之下想出的办法还真管用，老奶奶被逼得不敢再靠近。 老奶奶用手捂着脸不敢睁眼，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看来爷爷给他的平安符和长命锁上的法力，加上他自己画的驱鬼符，虽然不能使鬼魂魂飞魄散，但也已经足以抵挡一般的鬼魂了。 用在这里对付这个老奶奶，正好势均力敌，谁也伤不到谁。 但因为楼上余刚把灯打开了，明亮的灯光从窗户照下来，导致老奶奶在跟许阳的对抗中逐渐处于下风。 眼看老奶奶有些招架不住，许阳抱着小黑猫倒退着走向屋里，一只手依然平举着符对着老奶奶，嘴上也不停念咒。 老奶奶不放弃，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跟着他。 直到来到客厅门口，许阳把客厅的大灯打开，老奶奶才终于止住了脚步。 “一会儿我会把它抱出来的。”许阳道。 “别让别人伤害我的小猫！”老奶奶的身形已经变得模糊，说完这句话就隐身不见了。 许阳小跑着进厨房，差点跟急冲冲从楼梯跑下来的余刚撞个满怀。 “卧槽！怎么回事啊？你你你…你去哪了？” 余刚原本就大惊失色，看到许阳是从外面跑进来的，脸色更难看了。 许阳之前都没感觉害怕，反倒是被突然冲下来的余刚吓得脸色发白，他定了定神，“这只小猫瘦得不行，肚子都饿瘪了，我给它弄点吃的。” “猫？！” 余刚大叫起来，低头看到许阳怀里的小黑猫，他更是瞪大眼睛，脸色惨白，踉跄着向后退。 “是啊，它就睡在外面的草丛里，我看它很可怜，给它弄了个窝，现在给它弄点吃的。” “不不不，”余刚吞了吞口水，稳住了情绪，“这不是一般的猫，赶紧把它放了吧。” 许阳想起他睡着的时候看到的小黑猫的魂魄，看余刚这个反应，很可能当时小黑猫的魂魄也去过余刚的房间，可能也让余刚做了个噩梦。 “哪不一般了？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黑猫。”小黑猫的安全很重要，他得稳住余刚，不然要是被当成灵异猫，会对它很危险，“你怎么慌慌张张跑下来了？” “我特么听到楼下有奇奇怪怪的动静，有人在说话，还有猫叫，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一着急就下来了。”余刚说到这里，又看向小黑猫，“不是，这猫……” “你既然下来了，就帮我个忙吧。”许阳打断他，用毋庸置疑的目光看着他，“其他事一会儿再说，它快饿瘪了。” 余刚从许阳的眼神中看到了他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心想许阳可能知道什么事，只是现在不便说，他心里也跟着镇定下来，“行吧，怎么帮你？” 许阳担心把小猫放下后定魂符会失效，要是老奶奶突然到厨房窗户外把它的魂魄抽走，那他就白费功夫了。 现在有余刚，他正好可以抱着小黑猫不放手，手心贴着它的小脑袋。 “你在冰箱里拿点肉末，再拿点面包撕碎了，加点水煮成粥。不用太多，煮好后有小半碗就行。”他对余刚道。 余刚照做，拿出一口小奶锅，放进一小坨肉末，再掰一小块面包撕碎，加一点点水搅散，打开燃气灶开始煮。 “要放盐吗？”他问许阳。 “什么都不用加。给它煮软烂一点就好，这家伙好久没吃东西了，只能先让它吃点稀的。” “行，那我边煮边给它搅搅。” 余刚煮着猫食，看一眼许阳怀里的小黑猫，又想问许阳怎么回事。但看许阳好像还不打算说，他便没开口。 他知道许阳的爷爷是玄学方面的专业人士，许阳从小跟着也肯定懂一些。而他，祖上好几代人都没有从事过这方面的工作。 所以许阳刚说了一会儿再说，他也就不敢乱开口。 许阳也不是故意不想跟他说，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办才最好。 入职的时候黎平说过遇到事情搞不定要及时报告，但老奶奶不是厉鬼，他担心报告黎平会对老奶奶不利。 黎平那个人，看起来根本不会对鬼魂客气，不管厉鬼还是善良的好鬼。 他爷爷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好鬼魂之所以还留在阳间不走，是因为它们还有事情惦记着，这种情况要帮助它们，让它们好去地府报道。 只有那些没人品的驱鬼师，才会动不动就让鬼魂魂飞魄散。 而此刻事情紧急，要跟余刚详细解释起来也很费劲。 所以许阳才暂时没说，以防余刚一个着急告诉了黎平或者万超，事情可能就会变得糟糕。 但现在余刚疑虑重重，他还得稳住他才行，免得一会儿出去喂猫的时候他跟着去，到时候惊动了老奶奶，很可能会把小猫的魂魄彻底抽走，进而让事态恶化。 许阳想了想问道：“余刚，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 “是梦见一只小黑猫？”许阳指了指怀里这只，“跟它一样全身黑，眼睛跟绿宝石似的，对不对？” “嘿神了，这你也知道？”余刚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也惊异不已，“到底怎么回事？你发现什么了吗？” “嗯。”许阳点头，“我知道怎么回事，我都调查得差不多了。不过现在是半夜，还不能说出来，等粥煮好了你就回房间去睡觉，千万别往窗外看。我还有点事情处理一下也会回房间睡觉，其他的天亮了再详细跟你说。” “啊？”余刚张大嘴巴，“那事情严不严重？你不需要我帮忙吗？” “最好是我一个人，事情不严重的，我能搞定。” “你确定？有没有什么危险性？”余刚依然不放心，虽然他已经被许阳神神叨叨的话吓得背脊发凉。 “一点危险都没有。”许阳想了想又补充道，“只要你一会回房睡觉，把灯关掉，让我一个人去处理，就没危险。” “好吧，那你小心点。” 说话间，肉末粥已经煮好了。 余刚把粥倒进一个小碗里，便准备上楼回房间。 “那我上去了，你一定保重啊，有事第一时间打电话。” “没问题的，你上去后记得关灯。” 许阳一边吹一边用筷子把碗里的粥搅凉，搅到温热的时候，他一手抱着猫，一手端着粥，走出客厅门去，顺手把屋里的灯全部关掉。 来到那块小花坛，给小黑猫吃上肉粥，老奶奶很快就现身了。 她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像在为之前对许阳的不信任内疚，又像为小黑猫再次回到窝里高兴。 她死死地盯住小黑猫，仿佛要用眼神扫描一遍，看它有没有少一块皮肉或掉一根毛发。 许阳笑道：“您放心吧，小猫好得很，等它喝了这个粥，身体会更棒，精神也会更好，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你这个小伙子，还算你守信用。”老奶奶说道。 “那当然了，我答应过您的就一定会做到。明天我还给它做好吃的，您就不用自己动手了，您看我给它做的肉粥，它多喜欢吃啊。” “嗯…看起来，你做的这个还不错，热气腾腾的。”老奶奶总算是被说服，对许阳也更加信任了，“那就麻烦你了，冰箱里有肉，你不用自己花钱去买，你们年轻人，挣点钱不容易。” “我知道。明天白天我就会给它弄吃的，晚上您就不用再给它吃的了，让它好好睡觉吧。”许阳高兴道，“等天亮了我还会给它把窝重新弄得舒适暖和一点。” “那敢情好啊。”老奶奶重新喜笑颜开，“谢谢你了，你是个好小伙子。” 许阳刚想说不用客气，一抬眼，老奶奶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黑猫把肉粥吃了个精光，在许阳脚边转了一圈，蹭了蹭他，躺到小棉絮窝里去了。 许阳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大大松了口气。 他走回屋里，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夜依然漆黑，但好像没那么阴冷了。 后半夜，应该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吧。 第11章 新技能 难道跟这家伙的突然出现有关？…… 第二天一早，许阳睡得正熟，门外余刚砰砰砰敲门，“许阳，许阳！” 许阳被吵醒，下床去开门，困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喊什么？现在才几点？我闹铃都没响呢。” “七点多了，天都亮好一阵了。”余刚走进来，“我说怎么敲对面保姆房没反应，你怎么选了这间？” “选这间还选对了。”许阳打了个哈欠，去卫生间洗漱。 “昨晚的事情怎么样？”余刚跟在他身后，着急问道，“我半夜回屋后都没怎么敢睡，就等着天亮了问你。” 许阳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老奶奶和小黑猫的事情，他打算先打个电话问问爷爷，所以暂时还不能跟余刚细说。 为了稳住余刚，他表现得胸有成竹的样子，“昨晚一切都顺利，就差今天一点收尾工作了。这件事情里面涉及到一个秘密，你先别声张，也别让聂海知道，不然会很危险。” 许阳毕竟出身玄学家庭，余刚对他很信任。而且他们能否解决掉凶宅，顺利把房子卖出去拿到高额提成，他也全指望着许阳。 “行，我听你的。”余刚道，“那这个收尾工作麻烦吗？要我帮忙不？” “不用，还是我一个人好办点。”许阳摸了摸肚子，找了个借口把余刚支开，“肚子饿了，你先去做个早饭吧，我去做收尾工作。” “好，那你注意安全。” 余刚刚进了厨房，许阳就立即出门。 他出了客厅大门，拐到墙角小黑猫睡的地方看了一眼。 小黑猫安然无恙睡得很香，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一眼，软萌萌地叫了一声。 见它没异常，许阳才走出别墅大门。来到街角安静处，他拿出手机给爷爷打电话。 爷爷一向起得很早，很快传来他亲切又精神的声音，“阳阳，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爷爷，我问您一件事。”许阳开门见山，“我遇到点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什么事啊？严不严重？”爷爷一听立马严肃起来，语气里满是紧张和关切。 许阳捡着重点，把老奶奶和小黑猫的事情跟爷爷讲了一遍。 但他没有跟爷爷说自己在做凶宅试睡员。虽然小时候爷爷交给他一些简单的法术，但曾经也不止一次跟他说过，长大了别从事跟鬼魂打交道的职业。 他那时候对玄学那种职业并没什么兴趣，但还是好奇问爷爷为什么不能做。每次爷爷都说那种职业没前途，吃力不讨好。 所以他一直努力上学，就是为了能够从事在爷爷眼里很好的职业。 现在阴差阳错从事这个凶宅试睡员，虽然算不上爷爷所说的那种职业，但算起来也是要跟鬼魂打交道的。 爷爷听了他的描述后，没跟他说应该怎么处理，首先问道：“你是怎么遇到这个事情的？” 许阳编了个谎言，“我们公司组织郊游，在一个酒庄度假，要在这里住两晚上。昨晚夜里我做了个梦，然后才被那个老奶奶的鬼魂带到房子外的墙角。” 爷爷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叮嘱道：“以后你要是再做类似的梦，你一定要拒绝，要是鬼魂还不罢休，你就用平安符和长命锁驱赶它。如果再不行，你就画一个驱鬼符。你还记得我教过你的驱鬼符怎么画吗？” “还记得，爷爷，除了驱鬼符，我还记得定魂符。”许阳认真回答，“但是这次，那个老奶奶和小猫都需要帮助，我不敢乱来。” “嗯，还好这次你遇到的不是厉鬼。”爷爷语气里有些庆幸，“事已至此，是该帮帮她。” “那怎么帮她呢？”许阳忙问。 “我再教你一个符，就在定魂符的基础上加两笔。这个符可以让鬼魂暂时跟着你逃不脱，但得再加一段咒语一起用。” “暂时跟着我，然后呢？” “然后你就得帮她把心结解除，你帮她做的事情她都能看见。等你把小猫安顿好了，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再教你怎么帮她超度。” “那您先说符怎么画，然后再教我咒语。”许阳很高兴，他就知道这种事在爷爷那里没有难度，而且爷爷也会帮助那个可怜的老奶奶的。 “那你听好了。”爷爷清了清嗓子，告诉许阳怎么在定魂符的基础上加两笔。 等许阳确定记住了怎么画符，他又教许阳念新的咒语。 教了好几遍，直到许阳能背得很熟练，爷爷才放心。 “那我去准备去了。”许阳喜出望外，“等我帮老奶奶把小猫安顿好了，我再给您打电话。” “你要小心些。”爷爷再次叮嘱，“要是遇到什么意外，关键时刻平安符和长命锁能保你的命，你别忘了拿出来对准鬼魂。” “我知道了，爷爷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许阳立即回别墅。 走进大门，先透过窗户看了眼厨房，余刚早饭还没做好。 许阳来到小猫睡的地方，小猫依然睡得很安然。 他站到猫窝旁边，只觉得一阵阴冷袭来。 那种冷法很难形容，不是气温低，而是有点深入骨髓，钻心的冷。 他知道，这是老奶奶还在这里守着她的小黑猫。 老奶奶的鬼魂还守在这里，说明她对小猫实在感情深离不开。 但这是白天，她是很难看到人的，就像一般人也看不见她一样。 许阳伸出手来，画了个爷爷刚教他的符，在平安符和长命锁上搓了搓法力，把手伸向这里最阴冷的核心地带，同时嘴上开始念咒语。 咒语念到一半，他看到最阴冷处隐隐出现一团雾气。 那团雾气慢慢扭曲，仿佛很痛苦，想挣脱又挣脱不了。 许阳知道这是爷爷教他的法术凑效了。 就在眼看快要成功时，那团雾气忽然散开，仿佛他的法力突然失了效。 他还来不及想怎么回事，那团雾气转瞬就挣脱了法力，随即往远处飘走，消失不见了。 许阳正奇怪，明明就快成功了怎么会突然失效？ 他气馁地直起身，正好看见窗户里站着一个人，把他吓一跳。 他稳住神一看，原来是聂海。 聂海站在老人房里面的窗边，正把窗户打开。 “你在这干什么呢？”许阳一肚子的气，“这房间归我负责，你进来也不先问问我？” “你负责我就不能进来看看吗？”聂海满不在乎道，“我负责的三楼你也可以去看啊，不用提前问我，你随时都可以。” 许阳皱了皱眉，刚才的失败，难道跟这家伙的突然出现有关？ 第12章 完全可控 满笼子都是定魂符 从一开始，许阳就觉得聂海这个人不太正常。全部门的凶宅试睡员都被吓跑了，唯独他留了下来，莫非他有什么独特之处？ 许阳画符念咒对付那个老奶奶鬼魂的关键时刻，他突然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意？施法失败是自己的失误还是跟聂海的出现有关？ 许阳顾不上想太多，好消息是小黑猫还安然无恙。老奶奶的鬼魂溜走时，并没有把它的魂魄抽走。 “行吧，你随便看，无所谓。”许阳耸耸肩，不想纠缠于聂海，眼下保护好小黑猫才是关键。 也不知道聂海有没有看见他刚才画符念咒做法，这会儿那家伙转过身走出房间，依然是那副拽拽的样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许阳抱起小黑猫，挪了挪位置避开那道窗户，快速画一个定魂符，手心放在小猫的脑袋上。 他抱着小猫走出别墅大门，穿过两条街，找到一家宠物店。 在店里买了一个笼子，一小袋猫砂。 这两样就几乎花光了他身上应急用的钱，猫粮暂时是买不起了，只能回到别墅自己给它做吃的。 许阳一手抱着小猫，一手拎着笼子和猫砂，返回别墅。 此时余刚已经做好早饭好一会儿了，没有许阳的指令，他不敢出去找他，就坐在餐桌旁边玩手机边等。 见到许阳抱着猫进来，他忙站起来，“许阳快来吃早饭，一会儿凉了。” “好。”许阳答应着，却先往卧室走去。 他进到屋里，关上门窗打开灯，拿出笔和几张纸，撕成一沓小方块，每个小方块都画上定魂符。 然后把小猫放进笼子里，再把猫砂放到笼子的一个角落。 最后关上笼子门，将那些定魂符沾上平安符和长命锁的法力，贴满笼子的周围。 大功告成，这回他总算放心了。 虽然刚刚的做法以失败告终，但只要小猫在自己手上，就不怕老奶奶的鬼魂不回来。 凭老奶奶鬼魂的力量，也不可能再把小猫的魂魄抽走。 又画了几个驱鬼符和爷爷刚交给他的新符揣进兜里，许阳这才走出房间关上门，准备去吃早饭。 房间门上插着钥匙，许阳想了想，又把房门反锁上，拔走了钥匙。免得什么时候聂海又私自进屋，他现在对那家伙实在有点看不透。 洗了手坐到餐桌上吃早饭，余刚投来询问的目光。 许阳拿了个煎蛋饼，放盘子里往饼上抹酱，对余刚道：“出了点岔子，不过还好，事情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出了点岔子？”余刚顿时瞪大眼睛。 “嘘。”许阳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余刚小点声，同时眼神转向客厅。此时聂海正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换着台。 余刚跟着也看一眼客厅，压低声音问道：“跟他有关系？” “还不好说。”许阳摇摇头，“暂时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特殊来头，不过我出岔子的时候，他正好出现在我面前。” “妈的我就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天就看他不爽了。”余刚咬着牙低声骂道。 “也有可能是赶巧了，总之防着点总没坏处。” “嗯，多半不是什么好鸟。” 余刚心里痒痒，本以为许阳很快就能完成收尾工作，他就可以好好问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出了岔子，他就不敢多问了。 想了想说道：“那你一会儿吃完早饭还要接着……” 许阳点头，“你别着急，这栋别墅公司给了咱们一星期的试睡时间，这才第二天。这里没有厉鬼，没问题的。” “好，我相信你。”余刚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我帮不上什么忙。” “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啊，昨晚给小猫煮粥，现在又做早饭，辛苦了。” “这个算得了什么啊。” “那中午和晚上你继续做饭？”许阳笑道，“顺便也给小猫做点吃的，还跟昨晚一样煮肉末粥，中午一顿晚上一顿。” “行，碗也我来洗。”余刚爽快答应，“我负责后勤工作。” 吃完早饭，许阳就回到卧室，等着老奶奶来看她的小猫。 他已经摸清了规律，老奶奶只要一来，周围就会变得出奇的阴冷，小猫也会发出一声叫。 结果等到中午都没等来老奶奶，许阳有点疑惑。 难道早上那个新符和咒语吓得她不敢来了？ 还是被其他东西吓得不敢来了？比如聂海？ 或许她晚上会来，但整个白天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 许阳拿手机给余刚发短信：「聂海还在客厅没？」 余刚很快回过来：「没在，出去吃饭去了。」 「他出门往哪边走的？你看见没？」 「出门左拐的，那边馆子多。怎么了？我午饭也快做好了，开饭不？」 「做好了你先吃，给我留点就行。我出去一趟。」 「好。」 许阳又剪下一块床单，把贴满了定魂符的笼子盖上，稍微固定一下，拎着笼子出门。 先来到拐角处原来小猫睡的地方，没发现有老奶奶的鬼魂，他才快速走出别墅。 刚出到别墅大门口，忽然挂起一阵妖风。 那妖风卷着地上的树叶，在大门口处团团转。 许阳顿了一下，那股妖风突然向上，把盖在笼子上的布吹起。 他赶紧用手摁住布，一弯腰的功夫，一阵寒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第13章 小伙子，谢谢你。 您的小猫会一直好好…… 这时候，小猫也及时地叫了一声。许阳一看，这不就是老奶奶来了吗！ 大概她一时不敢靠近原来墙角的地方，正在外面焦急徘徊。现在看到她的小黑猫出来了，才刮起一阵风。 许阳赶紧把笼子放到大门边最背阴的地方，同时拿出一张新符，对准充满寒气的地方，嘴上开始念咒。 一团雾气很快聚了起来，扭曲着，挣扎着。 许阳手上仿佛也跟着用力，咒语念得更加坚决，语速更加的快。 突然，那团雾气迅速收拢，凝聚，最后变成拇指大一小团，呈半透明状，飘在半人高的空中。 要不是许阳一直盯着，都不容易看见。 按照爷爷的说法，这就是成功了。 许阳突然产生了一阵很微妙的感觉，之前成功过的定魂符和驱鬼符都没这种感觉。 他竟然能够控制一只鬼魂。 许阳向前走几步，那个半透明状的小雾团在身后一米远的距离跟着飘。他停下脚步，小雾团也跟着停住。 他多走了一段距离。半透明的小雾团仍然跟着他形影不离，完全不会再去管笼子里的小黑猫。 他干脆在马路上跑起来，边跑边频频回头看那个小雾团，小雾团也不会因为他速度快就跟不上。 跑了一圈，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爷爷在电话里说过一句话，这个法术会使鬼魂暂时跟着他。 暂时？暂时是多久？接下来他还得为老奶奶解决她的心结，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想到这，许阳已经顾不上再回别墅吃午饭。 他把那块布重新铺盖严实，再用绳子扎紧一点，保证别人看不到笼子上贴满了符纸，直接又去了宠物店。 按照流浪猫的通常做法，他让店里给小黑猫做了体检、驱虫和打疫苗一条龙。 医生给小黑猫做体检和驱虫打疫苗时，许阳一直陪在旁边，嘴上不停说：“看看，小家伙以后就要过上好日子了。以后定时给你驱虫打疫苗，再给你做好吃的，买好玩的，让你快快乐乐生活，不会饿着冷着，也不会孤单。好不好啊？” 他跟小猫讲话，医生不会觉得奇怪，其实他主要都是说给身后的老奶奶听的。爷爷说了，他做什么，老奶奶的鬼魂都看得到听得到。 小黑猫除了瘦得不成样外还算健康，不用再花时间治病，不然他真担心时间不够。 许阳身上没钱，只能刷信用卡。 结完账，他想了想，不把它再带回别墅可能好点。暂时寄养在这里，彻底跟老奶奶来个了断。 跟宠物店说明意向，专门挑了一间店里最豪华的猫屋，许阳摸了摸小猫，又道：“小家伙，你就在这里先将就一下好不好啊？你看这里是不是比你以前的小窝好多了？过几天接你去更舒适的地方生活，乖。” 安顿好了寄养，许阳咬咬牙，干脆又买了两个猫罐头，一罐当着老奶奶的面喂，一罐让店里晚上帮着喂。 他的信用卡是最低额度的，再刷也刷不出来了。做到这样老奶奶应该放心小黑猫了吧？ 从宠物店出来，许阳的胸口突然有点发烫。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是那个控制住老奶奶的法术，跟他的平安符和长命锁会有感应？ 难道法力快撑不住了吗？ 他拿出平安符和长命锁看，除了有点发烫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赶紧回头看那个小雾团，才发现它肉眼可见地慢慢变大，逐渐向外散开。 不好！真的快到时间了。 许阳赶紧跑到附近僻静的小巷里，拿出电话给爷爷打电话。 爷爷可能也在等他的电话，刚打通就接了起来。 “爷爷，”许阳急切道，“我刚给老奶奶的小猫安顿好了，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快控制不住她了？”爷爷一听他这么着急，猜到了怎么回事。 “对，刚才平安符和长命锁有点发烫，那个小雾团也开始散开了。” “你别慌。听好了，下面我要教你的符和咒语，比之前的都要复杂一些。” 爷爷语气很平静，但每个字都严肃有力，听得出来事情很严峻。 “好，我听着呢。”爷爷的声音让许阳安心下来，调整好情绪，集中注意力听着。 先教画符，爷爷说一句，许阳画一笔。 画完又给爷爷重复一遍确定无误，再教咒语。 爷爷把咒语念得很慢，咬字非常清晰，生怕许阳听错一个发音。 学画符已经花去几分钟时间，现在学咒语又是这么慢。眼看着小雾团已经散开到一个盘子那么大了，许阳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虽然爷爷没说小雾团完全散开会怎么样，但从他严肃的态度许阳就能感受到，肯定会是某种不好的后果。 但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太着急，越需要高效率不出差错。 为了稳住心神，许阳干脆不去看那个小雾团，专心学咒语，爷爷说一句他重复一句。 教了三遍，爷爷还要听他背一遍才放心。无论形势再紧迫，爷爷也总是一丝不苟。 时间过去五六分钟，终于画好了符背熟了咒语。许阳顾不上问爷爷成功了会怎么样，赶紧跟爷爷说再见。 挂掉电话转眼一看，那团雾团已经散开有半个人那么高了。 他的胸口也越来越烫，他再走动时，雾团已经不会再受他控制。 许阳顾不得其他，将画好的符包在平安符和长命锁上搓热，扔向雾团，嘴里赶紧念咒语。 眼看着雾团慢慢变淡，符纸慢慢变黄、变黑，最后冒出烟来。 许阳一点没放松，继续念咒，还抽出空来赶紧又画了一张符扔过去。此刻第一张符纸已经烧成了灰烬，雾团也变淡了许多。 等到第二张符纸变黑冒烟的时候，雾团彻底消失。 空中突然传来老奶奶颤巍巍的声音，“小伙子，谢谢你。我走了，你要照顾好我的小黑猫。” 许阳双手合十，朝天上鞠了一躬，“奶奶您放心吧，您的小猫会一直好好的。” 一切恢复平静，此时他已经是满头大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第14章 我们对不起她老人家 呜呜呜…… 许阳刚把气喘匀，爷爷就掐着时间打来电话。 “阳阳，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许阳道，“那个老奶奶飘上了天，还跟我道谢。那就是给她超度了吧？” “对，那就是超度了。”相比之前的从容，爷爷现在听上去反而有些后怕，“没事就好，以后你们公司这种活动你就别参加了。” “为什么？”许阳只是因为怕爷爷嫌他从事的职业没前途，才跟他说是在参加团建，现在听爷爷这话，倒像是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似的，“公司的团建不参加不太好，不会每次都遇到这种情况的。” “你听爷爷的就对了，以后偏僻的地方尽量别去。”爷爷严肃道，“这次遇到的不是厉鬼，要是遇到厉鬼，爷爷离这么远怎么帮你。” “哦，好的。” 爷爷还不放心，再次强调：“你一定要听爷爷的话，听到没？” “嗯，爷爷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许阳有点疑惑。 他爷爷从小对他都很迁就，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对他如此严厉。 听爷爷的意思，难道自己的体质不仅容易倒霉，还容易见到鬼？ 可他以前除了总觉得身后有东西导致他疑神疑鬼之外，也没见过真正的鬼啊，这里的老奶奶还是第一个。 他本不想跟爷爷撒谎，但是距离实在太远，他不想让爷爷担心。反正实在不行就先挣点钱然后回老家，他也没打算做凶宅试睡员很长时间。 许阳边思索边往别墅走，走到别墅时，余刚正站在门口。 “你终于回来了。”余刚迫切道，“事情怎么样？” “搞定了，进去说吧。” “那太好了！辛苦。”余刚转身走向厨房，“吃饭吧。” 饭菜都在灶台上保着温，他把饭菜端到餐桌上。 许阳洗了手过来，一看饭菜都没动过，“你还没吃？” “没，等你一起呗，反正也不饿。” “聂海呢？” “没回来呢，以那家伙的尿性，估计晚上才会回来，不用管他。” 许阳点点头，坐到餐桌前。 “那只猫，确实有点问题。”这次不等余刚问，他就先说道，“不过不是猫自己的问题，问题出在它主人身上，就是那个前几年在这个别墅里去世的老太太。” 余刚立马竖起耳朵，“具体怎么回事？” 许阳把整个事情跟他讲了一遍，余刚下巴都差点惊掉了，“还说要用科学方法解决问题呢，想不到上岗的第一个凶宅就遇到了真的鬼。” “这次我的三观也被重塑了。”许阳道，“以前我爷爷跟我讲了很多鬼故事，我都半信半疑，这次居然亲眼看见，还跟鬼打交道那么久。” “你爷爷真厉害。”余刚由衷道，“你也有天赋，一教就会。要是换做我，早就被吓嗝屁了。” “也多亏了那个老奶奶不是厉鬼。” 余刚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打开，一罐递给许阳，“来，敬你爷爷，也感谢你，这么快把凶宅搞定了。” “谢谢。”许阳喝下一大口冰啤酒，浑身舒爽了许多，“今天明天还得留意，希望不会再有其他东西了。” 余刚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惊道：“什么意思？还会有？” “不是，我就那么一说，应该是没有了。”许阳被他逗笑，“这是公司规定的试睡流程，得确定不再闹鬼了才算成功。” “哦对，希望旗开得胜，这次真多亏了你。” “能解决问题就好了，不用见外。” 余刚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说起来，那个老奶奶也挺可怜的，是那只猫陪她走完了人生最后几年，她也因为对小猫放心不下，所以做了个孤魂野鬼。” “嗯，”许阳点头，“她放心不下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她家人都不喜欢她的猫。” “你说要不要跟她家人说一下？让他们有时间多去看看她，给她多烧点纸钱什么的。”余刚提议。 “可以啊，”许阳表示赞同，“给业主打个电话？” “好，我来打。” 余刚起身去客厅的立柜里拿来房屋资料，翻开找到房主的电话，当即就打过去。 对方很快接起电话，余刚打开免提，“您好，是潘先生吗？” “是的，你是？” “我们是福有家的房产经纪人，在您的别墅里发现了点情况，您能不能过来一趟？” “发现点情况？”对方一听语气略微有点紧张起来，“什么情况？严重吗？” “不严重，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不过有些事情我们觉得还是跟您讲一下比较好。” “电话里可以讲吗？一定要过去才行吗？”业主好像对他自己的房子都充满着一股恐惧感，能不来就不来。 “是关于您家里老人的事情。”许阳接话道，“要是方便的话，您跟家里人都来一趟比较好。” “行，那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两辆车开进了别墅，从车上下来两家人。 这栋别墅的业主是兄弟两家，去世的老奶奶正式他们的母亲。 许阳把事情又从头到尾给他们讲了一遍，兄弟俩一开始听得眼眶发红，后来忍不住抹眼泪。 潘老大哭着说：“是我们不好，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老太太那么孤独，是我们对不起她啊……” 潘老二也伤心道：“是啊，我们一直以为给她老人家好吃的好穿的，又住着这么好的房子，就是最大的孝心了，没想到……” “早知道我们就多回来陪陪她老人家了，那么拼命挣钱，本想让她老人家过得幸福点，可结果却……” “自从她走了之后，这栋房子就经常闹腾。不是厨房搞得砰砰响就是她那间卧室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原来是她对我们不满，不满我们陪伴她少了。我们居然都不知道，还总是埋怨她脾气怪，去世了都不让我们消停。呜呜呜……” “是啊，现在想想，我们还不如那只猫，这几年它都没离开过这里，即使已经没有老太太再给它喂吃的，唉……” …… 两兄弟和家人哭哭啼啼检讨了一番，看向许阳。 潘老大问他：“这位小兄弟，你说你见到了我妈，你可以让跟我们见上一面吗？我们想当面跟她老人家道个歉赔个不是。” “不能了。”许阳答道，“他已经在阳间逗留了太长时间，一直做孤魂野鬼也不是个事，我已经帮她超度了。” “呜呜呜……”听到这里，两兄弟又是一阵抱头痛哭，悔恨交加，“老娘啊，我们连跟您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倒也没怨你们。”许阳接着道，“我们喊你们来，一方面是把实情告诉你们，另一方面，如果你们真的后悔的话，建议你们以后多抽空去看看她。” 余刚附和道：“对，给她多烧些纸钱，多陪她说说话。再给她烧只小猫吧，她看来很喜欢猫。” “烧、烧活猫给她吗？”潘老二忙问。 他的糊涂话把许阳给吓一跳，“不不不，纸糊的就好了，千万别弄活的。” “哦，好，好。今天时间还早，一会儿我们就去看她老人家。” “对了，奶奶那只小黑猫呢？”老奶奶的小孙女突然问道，她现在也已经哭红了眼睛。 “我已经把它安顿好了，”许阳道，“回头我会给它找个好人家，要是找不到就我自己养，不会有事的。” “我可以带它走吗？”小孙女又问。 许阳有点不放心，问她：“你确定？我从你奶奶嘴里得知的是，你们并不喜欢那只猫啊。” “我是喜欢的！”小孙女看向她爸爸潘老二，满脸的委屈，“我一直都喜欢它的。” 第15章 验收通过 给你推荐个住处吧…… 看着小女儿委屈巴巴的脸，还有她哭红了的眼睛，潘老二更加愧疚不已。 “是爸爸不好。”他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又看向许阳，“小兄弟，不瞒你说，那只小猫我们当初确实不太喜欢，觉得猫自己来家里不太好，所以不让老太太弄家里来，不过我女儿一直都很喜欢它。” “爸爸，我想把它带回去。”小女儿恳求道，“那是奶奶喜欢的小黑猫，我要替奶奶好好养着它。” “好，这次咱们把它带回家。”潘老二想都没想就答应道，“咱们要把它养得好好的，这样你奶奶在天上也会放心。” “嗯！” 潘老大和他的家人也纷纷表态：“不管小黑猫在我们兄弟俩哪家，我们都会对它很好，我们不会再让老太太伤心难过了。” “不对！它本来就应该是咱们家庭里的一员。”老奶奶的小孙女纠正道。 “对对对，家庭成员。小许，小猫寄养在哪家医院了？我们这就去接它。” “我带你们去吧。”许阳也很高兴，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当即一群人就来到宠物店。 宠物店老板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听说这只猫原本就是被潘家抛弃的流浪猫，现在又想带回去养，他非要他们跟许阳签订一个领养协议，还要接受回访。 潘家人现在视小猫如同自家亲人，什么要求都答应，很快签了协议把小猫从宠物店带出来。 他们还非要补给许阳救小猫所花费的钱，许阳也没客气，毕竟别人不差这点钱，他自己则穷得几乎身无分文，逾期的房租还没着落，刚刚又因为救小猫刷爆了信用卡。 最后，潘家人又千恩万谢了好一番，才从别墅离开。 许阳他们则继续在别墅里住了两天。 这两天里没再发生任何闹鬼事件，整栋别墅好像也不再那么阴冷，即使是一楼，都比以前呆着舒服多了。 三个试睡员便各自写了一份电子版的试睡报告，给黎平发邮件。 聂海怎么写的不知道，许阳和余刚把事情如实写了上去。余刚还没少在报告里提许阳的功劳，称这次凶宅变得不再凶，全都多亏了许阳。 办公室里，黎平看完三人的报告，当即登陆一个地址，调出几个视频，然后下载到本地。 这些视频都是安装在别墅里里外外的高清红外摄像机录下来的，跟试睡员试睡时间同步。 很快那辆有些旧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别墅前，黎平派光头司机来把三人载回公司。 回到公司，黎平跟三人又简单开了个会，会后便将后两天没发生异常的视频发给了市场部。 后两天的视频足以证明那栋别墅并不是什么凶宅，试睡员试睡过程中没发生任何怪事，可以正式挂牌出售。 自此，许阳他们入职以来的第一间凶宅试睡正式验收通过。只要房子顺利卖出去，他们就能拿到提成了。 许阳刚松一口气，下班的路上，房东张姐又打电话来。 “小许！”这次房东的态度比上次还要不客气，“你知道今天几号了吗？” “知道的，张姐。”许阳语气里带着歉意，“这两天确实还交不上房租，不过我保证到月初一定能交上，到时候我就发工资了。您再宽限几天，要不到时候扣点违约金也行，您看可以吗？” “宽限？除了宽限你还会别的词吗？”张姐气得直咆哮，“后天就到时间了，交得上就接着住，交不上就走人，没有余地了！” “好……”房东话已经说死，许阳没办法再多说什么，“我尽量想办……” 不等他把话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许阳回到住处，顿时犯起了愁。 两天时间内，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拿出一个季度的房租的，到时候就得卷起铺盖走人。 如果公司这两天就给他们安排下一家凶宅去试睡，他倒不至于露宿街头，但总不能把行李也搬到凶宅里去。 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筹钱。 他爷爷肯定多少有点存款的，至少帮他度过这次难关不成问题。但是爷爷现在年龄大了，不像以前，他想要什么就开口跟爷爷要。 爷爷当然也会像以前一样有求必应，但是爷爷现在心理承受变得很脆弱，记得上次许阳感冒输液，都把爷爷急得也病了一场。 所以无论怎么困难，他都要自己扛下来，不能再让爷爷担心，除了见鬼那种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之外。 第二天上班开完早会后，许阳敲开黎平办公室的门。 见到是他，黎平有点惊讶，毕竟早会刚开完，有事应该在早会上就提了，“怎么了许阳？有事？” “黎总，有点私人的事情。”许阳认真道，“我最近手头遇到点困难，想问问您能不能预支点工资？” “预支工资？可以啊。”黎平一听笑了，爽快道，“就这点事你搞这么严肃干什么，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想预支多少？” “多谢黎总。才第一个月上班，就预支半个月一个月的吧，足够解决我的燃眉之急了。” “行，那就一个月的吧，我一会儿跟财务说一下。”黎平示意他在会客沙发上坐，又问道：“遇到什么困难了？需要帮忙吗？” “就一点小事，我租的房子逾期一段时间了，房东催得紧，实在等不到发工资再交房租。” “那你一次性就得交一个季度的吧？加上逾期的，一个月工资哪够啊。” “够了，我租的房子一个月不到一千。” “啥？”黎平一听眼睛瞪得溜圆，“一个月不到一千？你住在远郊吗？那你上班也太远了。” “没有，四环边上，离公司不算很远。” “你住的是什么破房？”黎平一听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他拍了拍胸膛，“这事包我身上了，给你预支三个月工资，再给你推荐个好点的地方，怎么样？” “能预支三个月吗？那就多谢黎总了。”能多预支自然更好，预支一个月实在是紧巴巴，“不过我得攒点钱，而且也就下班回去睡个觉，不用住多好的地方。” “放心吧，我推荐的地方不会很贵的。花差不多的钱住更好的地方，何乐而不为呢。回头先带你去看看，你看了肯定会满意，很多同事都住那边。”黎平打着包票道。 他说得那么好，许阳心想去看看倒也无妨，“那也行，麻烦黎总了。” “没事，我也住那附近，下班顺路带你去看看吧。” “好。” 下班后，黎平开车带着许阳来到三环边的一个小区。 这是一个以都市白领为主要租户的公寓小区，旁边商场超市酒吧咖啡馆健身房等等配套一应俱全，还紧邻地铁站，极其方便。 许阳对这个地方早有耳闻，只是听说这里的公寓最便宜的一间也要接近两千一个月，大部分都得两千多，面积稍大的得三千以上。 “黎总，您对我找房的定位可能有点偏差。”他笑道。 “不会，你可别忘了咱们公司是干什么的。”黎平指了指其中一栋公寓，“看到没，中间那栋，整栋楼都是公司租下来的，优先租给员工，只收成本价。” “成本价是多少？”许阳心想反正不会便宜。 “单身公寓带卫生间的，一千五一个月。要是带个小开放厨房的，那就两千，卧室面积也大点。” 许阳摇摇头，“超预算了。” “我建议你租那种两千的，”黎平继续道，“找个人一起合租，一人一千，不比你四环边小一千的破房好多了？” 许阳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他上哪去找人合租去？他也不想跟陌生人一起住。 黎平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又给出一个建议，“回头问问余刚吧，说不定他也有兴趣，你两合住，工作也方便。” 第16章 迎接新任务 我相信你的潜力 “行，那我先看看房再说吧。”许阳道。 他觉得黎平给出的建议还不错，余刚没什么不良的生活习惯，喜欢做饭又讲卫生，会是个不错的室友。 “那就直接去看两千一个月的？” “好。” 黎平带着许阳往中间那栋公寓走去，边走黎平边给他介绍公司的哪些同事也住在这里。 走进公寓，两人坐电梯来到八层。 黎平在816房间门口停下，拿出手机调出微信聊天界面，照着跟某个人的聊天记录，往密码锁上按了一串数字，门就打开了。 “刚跟租赁部要的密码。”他边推开门边跟许阳道，“你以后要是住进来，可以重新设置密码。” “谢谢。” 不得不说，许阳这个上司虽然看起来很社会，但做起事来还挺周到，说要带他来看房，提前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走进房间，最靠近门的地方是一个卫生间，干湿分离，配一台滚筒洗衣机。 再往里是一个开放式小厨房和小餐厅，两个人做饭吃饭绰绰有余。 最里面是长方形的客厅和卧室，用一个简单的屏风隔开。 小小的客厅里电视茶几和沙发一样不缺，连饮水机都有配备。 卧室摆了两张床和两个衣柜，落地窗视野很好，窗边是一张吧台长桌和两把高脚凳，可以在这里办公或娱乐。 这条件，别说是一个月两千，三千许阳都不觉得意外。 “黎总，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他不禁问道。 “是不是觉得不止两千一个月？”黎平笑道，“我说过包你满意，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比我想象的好得多。” “这也是公司福利，不过总共就这一栋，住满为止，先到先得。”黎平介绍道，“现在也就剩下这一间两千的和两间一千五的，前段时间有人离职后空出来的，你也是正好赶上。” “多谢您了黎总，耽搁您这么长时间。”许阳不想耽误上司太多时间，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说着就要往外走，“看得差不多了，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你要考虑多久？明天能决定不？”黎平问他，“我让租赁部给你留到明天，后面还有人虎视眈眈的想要租，不可能留太长时间的。” “明天肯定能决定，明天一早就回您的话。主要是得找个合租的人，不然都不用等到明早。” “嗯，虽然原则上公司要求最好都是公司的员工，不过你要是有朋友一起也行，我可以跟租赁部的领导打个招呼。” “那实在太谢谢您了。”许阳觉得这是他换过无数个工作以来，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上司。 “嗐，不用客气。要是找不到人一起，你真可以问问余刚，万超面试他的时候听说他也打算搬家来着。” “好，我一会儿就问他。” 从公寓出来，黎平说他就在隔壁小区，跟许阳道别后开车回去了，许阳自己坐地铁回住处。 路上，许阳翻了一遍通讯录，除了余刚，还真找不到第二个可能在找住处且他愿意跟其合租的人。 他那些关系不错的同学，有的都买房了。即使还在租房住的，也都有女朋友，不可能跟他合租。 许阳第一时间给余刚发微信：「余刚，听说你在找房？找到了没？」 余刚很快回过来：「没呢。前段时间没空，这两天看了几处都不太合适。」 「黎老大给我推荐了一个地方，地方挺好的，咱俩合租怎么样？」 余刚非常兴奋地回过来信息：「跟你合租？好啊！那以后我就不用怕鬼了哈哈哈哈。真的可以吗？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还有别人一起吗？」 「就两个人，我把照片发给你看看。」 「好！」 许阳把照片发过去，余刚看了照片，表现得更加兴奋。 「条件这么好啊！会不会很贵？」 「每人一千一个月。」 「这么好的条件一个月才一千？一点都不贵。黎老大够仗义。」 「是啊，所以你觉得怎么样？那房子还有人想租，得尽快决定，要是可以的话我就给黎老大回话了。」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我也不再看别的房子了。」 「好。」[握手] 两人当即定了下来，地铁还没到站许阳就给黎平回了话，决定租那间公寓。 一回到住处，许阳便开始收拾打包东西，准备随时搬家。 第二天刚到公司，黎平就帮他们把租赁部的同事喊来，跟他们签订租赁合同。 预支工资也办得非常有效率，合同刚签完，正要支付租金的时候就到账了。 办好租房的事，许阳和余刚又去找黎平。 许阳开门见山道：“黎总，趁着现在还没有新任务，我们想请半天假搬家。” “行，去吧。”黎平靠在办公椅上，很随意地道。 余刚问：“要填请假条吧？” “不需要，去吧。咱们部门灵活，有活干的时候就好好干活，没活的时候也没必要在公司干耗着，有什么事就去做吧。” “好，那我们去了，谢谢黎总。” “谢谢老大。” 两人一点没耽搁，从黎平的办公室出来就各自回去搬东西。 许阳的行李很少，一个行李箱加一个行李袋就全部装下了。搬完东西，他通知张姐正式退租。从此告别了四环，住进三环。 余刚住得更远，许阳搬进公寓把东西收拾好，他才到达公寓。 整理东西的时候，许阳发现余刚买了一堆有趣的书。 全是怎么驱鬼捉鬼的，还有怎么修炼法力的，足足有五六本，也不知道他上哪买的。 “你这些书在看了吗？法力练得怎么样了？”许阳笑着问道。 “刚买的，还没来得及怎么看呢。”余刚当宝贝一样把书整齐摆在柜子最显眼的位置，“以后我也得努力了，总不能一直靠你不是。” “加油！下个任务我看好你。” “哈哈可能没那么快，”余刚笑道，“我看了几页，发现我的天资可能很一般，要学到本事大概会比较漫长。” “没事，学到一点用一点，我之前不也是瞎蒙的嘛。” “你说下一套凶宅会是什么样？”余刚问道。 “那还真是没法猜，黎老大最近只字未提新任务的事。” “最好来只嫩鬼，那样兴许我临时抱佛脚还能学点东西虎虎它。” “只要不是厉鬼应该就还好，我多少能对付。要是厉鬼，那就不好说了。” “没事。”余刚很乐观，“我相信你的潜力，上次遇到那个老奶奶之前，你敢说不是厉鬼你就有把握吗？不也弄得妥妥的。再说不还有你爷爷嘛。” 两人还在讨论新任务的事，黎平就给他们打来电话，告诉他们已经给他们发了邮件，里面有下一套凶宅的信息，让他们看看。 那是一套处于郊区的老破小楼房，业主是一个近期来开店的外乡人何老板。 何老板刚从一个六十岁的独居老头高万德手里买下那套老房子，搬进去不到半年。 何老板前几个月并没有发现屋里有任何异常，最近雨季天天下雨，突然就发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像是闹鬼。 何老板去找高万德，后者坚决说那套房子里从来没有死过人，他住了几十年，也从来没有闹过鬼。 两人扯来扯去扯不清楚，何老板实在不敢再住，只好把房子交给福有家来帮忙出手。 老房子只有两间卧室，黎平这次只安排了许阳和余刚两人去试住。 了解了大概情况，带上相关资料，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坐着黑色“专车”，前往郊区闹鬼的老房子。 第17章 叮叮当…… 大半夜的，还能卖给谁？…… 他们的车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这次天气预报还挺准的。”余刚道，“刚刚还有太阳呢，说下雨就下雨。” 许阳道：“这是好事，希望后面几天都像预报的一样每天下雨，咱们也能一次解决问题。” 由于那套凶宅在以前不下雨的时候没发生过任何异常，最近连着下雨，房东才发现每天都在闹鬼，所以黎平特意选择天气预报说未来都有雨的时候，让许阳他们去试睡。 “你说那套房子也是怪了，闹鬼怎么还跟下雨天有关呢？”余刚又道，“难道那里的鬼就喜欢雨天出没？” “这个我也不知道，从小听过很多真实的鬼故事，还从来没听说过有鬼只在雨天出没的。” “嗯，”余刚点点头，若有所思，“说不定并不是什么鬼，可能房子老了，遇到下雨天就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情况。或者在那种破旧郊区，流浪猫狗也多，雨天钻进哪个缝隙里避雨保暖什么的，发出奇怪的响动。” “有这个可能，那套房子就在一层，流浪猫狗可以随便钻。”许阳对他的推测表示赞同。 “没错，然后那个房东是个外乡人胆子小，自己吓自己以为是闹鬼。”余刚越来越说得像真的一样，“就跟科教频道某栏目一样，这次咱们给它来个闹鬼凶宅的科学解释。” “哈哈要真那样就好了，不用再胆战心惊的。” “多半是那样，不然不符合常识啊，怎么会有鬼专挑雨天出来？要说鬼总是按某个时间点出来，我倒还能相信。” 余刚信誓旦旦的，许阳也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配合他的话，“你那些书里有没有说过类似的情况？比如有没有鬼就喜欢特殊的天气和环境之类的？” “没有，至少没有专挑下雨天这么奇葩的鬼，所以我觉得这次多半不是闹鬼。” “还是别掉以轻心了，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再说不还有你嘛，什么鬼都不怕丫的。” 余刚多少有点故作轻松，其实心里一点不怕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一直在给自己心理暗示，给自己壮胆。 很快来到目的地，光头司机跟以前一样，把他们送到后就开着车离开了。 许阳两人下车后，背着背包撑着伞，站在原地观察这里的环境。 老旧小区是开放式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在其中走串。 他们要试睡的房子在一栋四层老式小砖楼里，这栋楼处于这个郊区村镇小区的靠里侧位置。 与其他楼栋一样，这栋楼破旧得有些发黑，墙上的砖上有着长年累月被风雨蚕食的明显痕迹。 楼与楼之间铺的是粗糙不平整的水泥地，有的破损严重，有的有很深的裂痕，还有的地方做了修补。排水沟则用四四方方的大块钢筋水泥板盖住。 所有的地方看起来都跟楼房一样，很有些年头了。 “这么老的房子，即使咱们要试睡的那套房子里面没死过人，也保不齐别人家没死过人啊。”余刚摸着下巴道，“你说会不会别人家的鬼走错门，所以导致他们家闹鬼？” “那怎么可能。”许阳立即否定了他的猜测，“所谓凶宅，就是要有人死在里面，而且还得是非正常死亡。而且其他人家死了人变成鬼来串门的可能性也不大，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 “比如呢？”余刚问道。 “比如房子风水不好，或者哪里的摆设布置不太对，导致容易招鬼。” “那就进屋里看看去吧，你懂风水吗？” “也就了解点皮毛。” “没事，实在不行我这还有书呢，我自己也学习了一些。” 老房子一共两个单元，他们要试睡的是一单元101号。 许阳拿钥匙把门打开，里面因为公司提前找了保洁员打扫过，还跟上次一样给他们备好了物资，所以并没有长时间没人居住的霉味。 这是一套六十几平米的两室一厅，户型方方正正，南北通透。两间卧室一南一北，客厅朝南厨房朝北。屋里家具很简单，摆放也整齐合理。 虽然房子很老旧，但整体看上去整洁舒适。 “这里的风水有什么问题吗？”余刚迫不及待问，“我觉得没什么毛病啊。”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还挺好的。”许阳也道。 “是啊。而且你发现没有？这房子里面也没有阴冷的感觉，即使这是一层，外面还下着雨。” 因为房子朝向好，楼层又少，加上楼间距很大，这套房子即使在一层，采光和通风性也一点不受影响。 “嗯，目前确实看不出这里会招鬼。”许阳也有些疑惑。 “所以咱们的猜测多半是对的。”余刚紧张害怕的心，此刻放松了不少。 一整天都下着雨，雨势不小，两人没再出门，在屋里看看电视看看书，到点了就自己做饭吃。 直到天黑也没发现这套房子有什么异常。 一如既往的，晚上才是最需要紧张的时候，晚饭后两人继续开着电视一直到十一点。 余刚选了朝北的次卧，他觉得如果真闹鬼，主卧会更加凶险一些。 “不好意思了啊，主要我担心要是真遇到事，我搞不定不说还会坏事，所以把危险留给了你。”他歉意道，“不过据咱们这一天的观察和推断，多半不会有什么鬼的。” “没关系，反正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总得面对。”许阳道，“先不管有没有鬼，一会儿上床后要留意屋里屋外的动静。” “那必须的。” 两人分别进屋，关灯上床。 屋外没有路灯，即使窗帘不是特别遮光，屋里也几乎一片漆黑。 只有摆放在房间角落的红外线摄像装备的红光，会给房间带来一丁点微弱的光亮。 这微弱的光亮配着窗外下得淅淅沥沥的雨声，让整间屋子相对白天来说，终于显得有些阴森感。 许阳平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眼睛耳朵都专注着屋内屋外的情况。哪怕一丁点的异常动静，他都不会错过。 为了避免不小心睡着，他还专门提前在太阳穴上抹了风油精。 就这么聚精会神躺了近两个小时，依然没发现有任何情况发生。就连他们推测的流浪猫狗都没出现。 对门次卧里已经开始传来余刚的打呼声，他可能这会儿更加确定这套房子根本没鬼，所以放心睡觉了。 许阳也一阵困意袭来，赶紧又补了点风油精。 风油精钻进皮肤，刺激着眼睛鼻子，困意扫去大半。 许阳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一点钟了。 他的心里多少也放松了些，毕竟这都大半夜了，该闹鬼也应该早闹了吧？ 就在此时，突然好像从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当，……” 有节奏的敲击金属的清脆声，从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钻出来，直接钻进许阳的耳朵里。 这阵声音夹杂进漆黑的雨夜，让他觉得屋里跟着又阴森了一截。 那阵金属敲击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的胆子其实并不大，只不过每次遇到事情都能扛能忍罢了。 好在对门余刚的呼噜声，给他减轻了几分这种阴森恐惧感。 许阳专注听着街道外传来的“叮叮当”声。 这种声音他不陌生，跟卖叮叮糖的声音很像。卖叮叮糖的人用铁锤敲击铁片发出“叮叮当”的声音来叫卖，是很多人儿时的记忆。 可是这大半夜的，即使是闹市区，除了酒吧和少数夜宵店，也都已经关门打烊了。 这里是城郊的破旧居民小街道，根本不可能还有人在外面逗留。 何况又是下雨天，怎么会有人还在外面串街卖叮叮糖？还能卖给谁？ 许阳只思索了片刻，“叮叮当”的金属敲击声就已经接近得好像很快就要来到窗户外。 他屏住呼吸，身体不敢动，眼珠子滴溜溜转向窗户，死死盯着窗外漆黑的雨夜。 第18章 翻床的老头 会不会是碰上厉鬼了？…… 下一秒钟，“叮叮当”的金属敲击声来到窗户正外面。 清脆的声音很有穿透性，像敲打在许阳的耳边一样，似乎能感受到耳膜在震动。 从雨水的声音里可以听出，窗外的积水至少有脚脖子那么深，但“叮叮当”声经过的时候，许阳没听见任何踩到水的声音。 所以从窗外路过的真不是人吧？ 窗外实在太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许阳不开灯，如果一开灯声音就消失，他也就没办法继续跟踪那个声音了。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从窗外闪进来，照亮了窗户，从窗帘透进来的光亮也盖过了屋里红外线的弱光。 “叮叮当”的声音并没被闪电打断，反而显得更加清晰悦耳。 突如其来的闪电，把专注的许阳吓一跳，他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就在这一眨眼的前一毫秒，他好像看到窗帘外有一个人影，眨完眼后一毫秒再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闪电过后，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叮叮当”的声音也渐渐远去，没到半分钟就消失在了雨声中。 许阳皱了皱眉，所以那个卖叮叮糖的人或者鬼，跟他们试睡的这套老房子其实没什么关系？ 就像余刚说的，在这种郊区的小街小巷里，有点什么脏东西不足为怪，何况还是在这样阴冷的雨夜。 夜重新回归除了雨声之外的黑寂，许阳也重新专注于房间内的情况。 又过了大概两分钟，对门余刚的房间里呼噜声消失。许阳听到好像有翻东西的声音，伴随着还有奇怪的哼哼声。 那家伙在干什么呢？不好好留意房间的情况就算了，怎么还乱翻起东西来了？ 许阳静静听了一阵，翻东西的声音继续，余刚的哼哼声则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好像不太对劲，许阳赶紧下床，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两个房间中间的小过道里，一股寒意迎面袭来，许阳打了个寒颤。 他们在这套房子里待了快一天一夜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冷气。 经验告诉他，此刻一定有什么脏东西在屋里。 他侧耳听，屋里余刚咿咿呀呀的好像做什么噩梦在说梦话，翻东西的声音也很清晰。 边说梦话边翻东西？做噩梦也能梦游？ 许阳抬手敲了几下门，余刚没醒，他准备干脆开门直接进去。 结果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就听里面的余刚一声尖叫，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许阳迅速把门推开，借着红外线摄像设备微弱的光，他看到床边好像有一团浓雾一样的黑影。 那团黑影转瞬即逝，余刚则躺在地板上。 “怎么回事？”许阳打开灯问道。 “妈的这屋里真的有鬼！”余刚一脸的惊恐惨白，满头是汗。 他擦了把脸上的汗水，从地上爬起来，嘴上骂骂咧咧的给自己壮胆，“破鬼一个！那么久都装死迷惑人！现在大半夜跑出来吓人，草踏马的！” “具体发生什么了？”许阳又问他，“你没事吧？” 余刚往门外看一眼，客厅和主卧都是黑漆漆的，他心有余悸，“你先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吧，亮堂点。” 许阳把客厅厨房和主卧的灯都打开，再回到余刚的房间时，余刚已经起来坐在床上了。 “有个人……不对，是鬼，来抬我的床板，叫我让开。”余刚看了眼自己刚睡过的床，还有些害怕，“到外面说吧。” 他走出房间坐到客厅沙发上，许阳拿纸杯从饮水机接了两杯热水，递一杯给他，坐到旁边，“然后呢？” 余刚灌下大半杯水，接着道：“我刚才睡着了，突然看到一个鬼进来。我想动却动不了，喊也喊不出声。那个鬼竟然来推我，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个字也没听清吗？”许阳问道。 “好像说要拿他的什么钱袋子，还有糖还是什么。” “糖？”许阳立马想到那个卖叮叮糖的。 “怎么了？糖有什么特殊的吗？” “你接着说。” “然后我就被那只老鬼推下了床，我掉到地上也就醒了。”喝了热水，余刚脸色好转了一些，“妈的吓死我了，前面想醒醒不了动也动不了的时候，给老子吓出一身汗。” “老鬼？”许阳抓住他说的每一个关键信息，“你看见他的样子了？” “模模糊糊，就看到个大概轮廓，”余刚回忆着说，“但看得出来是个老头，从他的声音也听得出来。” “难怪……”许阳点点头，自言自语，“那应该就是他了。” “你说什么？”余刚见他神神秘秘的，全身汗毛又竖了起来，“大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自个儿嘀咕很吓人的。” “这屋里的鬼，生前也许是个卖叮叮糖的老头。” “叮叮糖？”余刚是外地人，他老家没有这种东西，“什么是叮叮糖？” 许阳给他科普了叮叮糖后，接着说道：“之前我听到外面有’叮叮当’的声音，还在想这大半夜的还是下雨天怎么会有人在卖叮叮糖，后来那声音经过我窗外后就消失了，合着是进了单元门，停止了敲打。” 余刚听完又打了个哆嗦，在这种漆黑的雨夜里，空气里充满着湿气阴气，听许阳的描述就觉得阴森可怖，结合他刚才的“梦境”，更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妈的看来这次的鬼更难对付啊，咱们会不会是碰上厉鬼了？” “有这个可能，它能把你推下床，说明已经很厉害了。” “我去！那怎么办？” “来都来了，先想办法搞清楚怎么回事，实在不行也只能正面刚了。” “要是刚不过呢？” “刚不过可以逃，厉鬼再厉害它也只会在固定的地方活动，不会追着人不放的，除非上了人的身。” “晕！那咱也保证不了不被它上身啊。” “没事，这些都还只是可能性。”见余刚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许阳安慰道，“那个老头既然只推你下床，没对你怎么样，说明它不是那种对人很有敌意的鬼。而且我刚打开门它就逃了，也说明它还没厉害到非常难以对付。” “那还好点。”余刚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歪起脑袋看了看他刚睡过的床，“你说那张床下会不会真有钱袋子和什么叮叮糖？” “不会，这房子都被后勤的同事重新打扫过一遍了，再说业主买了房还重新装修过。” “哦对，看我这脑子，都被吓傻了。” 许阳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不到两点，接着睡吧。你要是害怕，咱换个房间。” “害怕是真害怕，不过总是靠你我也不好意思。要不咱们就在客厅眯一下得了，要是那个老头再来，正好可以看看他翻完床底后要干什么。” “也行，在沙发上也不容易睡着。”许阳站起身道，“我去把被子拿出来，这么坐着有点凉。” 余刚也起身去抱他的被子，经过卫生间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厕所的灯你刚才没开吧？” “没开啊，怎么了？” “那老头会不会藏在这里？” “不会吧，”余刚疑神疑鬼的，许阳有点哭笑不得，“你要是不放心，把厕所灯也打开。” 余刚摁下开关，还不等他打开厕所门看，就听滋啦滋啦几声响，好像电路短路被烧坏了一样，所有照明的灯闪了几下便全部熄灭。 整套房子重新陷入了黑暗，紧接着仿佛又有一阵寒气在屋里弥漫开来。 “怎…怎么回事？！”余刚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带着哭腔惊恐道。 ⑨拾光 第19章 赶上凶案了？ 要是不帮帮他，我这心里…… 许阳已经抱着被子走到门口，这时候迅速折回去拿上手电筒走出来。 他从身上拿了个画好的符纸递给余刚，“拿着这个，辟鬼用的。” “谢谢。”余刚把符纸紧紧攥在手里，瑟瑟发抖，“现在怎么办？” “现在正好，看来你说的那个老头又来了。去抱上被子，就在沙发上等着看吧。” “我去。”余刚硬着头皮进屋里抱上被子出来，“你是怎么做到把闹鬼说得好像准备看什么热闹一样的？” “快点吧，看清楚了怎么回事才好解决问题啊。” 两人快速坐到沙发上。 空气变得越来越透心的冷，他们各自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缩在沙发上，目光不停转，盯紧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雨突然下得很大，伴随着一阵阵大风，风雨交加，外面“唰唰唰”的响。 这时候房门竟然“咯吱”响了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雨声也盖不住，像是有人推门而入。 两个人四只眼睛齐齐转向房门，那扇防盗门并没有被打开，还静静地关在那里。 余刚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手里的符纸都快被他攥碎了。 门口出现一团黑气，黑气化为一个人形。 许阳悄声问余刚：“看见了吗？” “看…看见了。”余刚都快被惊呆了，说话有点结巴。 “仔细看。” “好。” 两人死死盯着那个人。 来者正是余刚做梦时看见的那个老头。 老头背着个背篓，手上拿着一把小铁锤和一块钢板，整个人已经被雨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他在门口站了一阵，好像在等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咧开嘴，挤出脸上所有的皱纹，笑得憨憨的，还频频点头，仿佛他面前站着一个人正跟他说话。 他把背篓放到地上，掀开盖在上面的油纸，准备往里面拿东西。 然后却又把油纸盖上，拍拍身上的水，背起背篓往里走。 老头走进了朝北那间屋子，把背篓放在北北床上，又开始从里面翻东西。 就在两人想看看他是不是要从背篓里面翻叮叮糖的时候，他突然脖子往后一仰，脚下一个踉跄，双手离开背篓，抓住脖子。 他好像被什么勒住了脖子一样，背篓滚下了地也顾不上，就这么使劲抓着自己的脖子，全身抽搐着。 抽搐只持续了一会儿，就慢慢瘫倒在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阳和余刚两人正看得入神，老头却忽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又是“滋啦啦”一阵响，屋里所有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余刚如梦初醒，揉了揉眼睛，长出一口气，“原来这就是见鬼啊？我也见到真的鬼了！” 许阳看向他，脸上有点莫名，“见鬼了你这么兴奋的吗？” “不是，见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啊。”余刚这次没被吓着，语气轻松道，“就是那老头刚刚怎么没翻床呢？麻蛋我睡上面的时候他推我叫我让开，我不睡上面他倒不翻了。” “你有没有发现他旁边应该还有一个人？只是咱们看不见。” “诶？有吗？我只觉得他的行为很古怪。” “你从他在门口开始回忆一下，他一会儿点头哈腰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抽搐着躺到地上，前面的点头和笑，很明显就是冲另一个人的。” 余刚吸了一口气，边回忆边思考，“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后面全身颤抖躺倒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可能就是那么死的。”许阳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用双手抓着脖子，抽搐着倒下，明显被什么勒住了脖子。” “卧槽！对啊！”余刚恍然大悟，“是另外那个人从后面用绳子把他脖子勒住了吧！他之前还弓着腰在背篓里翻找东西呢，突然就抓着脖子抽搐起来。” “所以这里肯定死过人，多半就是那个卖叮叮糖的老头在这里死于非命。”许阳很肯定地说道。 “妈耶！咱们这是遇到命案了啊！”余刚变得激动起来，“要不要报警啊？” “这个命案估计都不用咱们报警，可能警察已经跟踪过好多年了，只是一直没破案。” “好多年？你怎么知道？” “你没仔细看，那个老头穿的衣服，至少也是二十年前的样式了。他现在还回来案发现场，就是因为死得冤。冤屈还没得到伸张，说明案件还没破，凶手也还活着。” “沃日！可惜那个害死他的人咱们看不见，不然非逮到丫的交给警察不可！” “虽然看不见，不过大概可以猜测，凶手肯定是二十年前住在这里的人。” “你是说前前房东高万德？” “暂时可以这么推断。”许阳道，“根据现在的业主何老板提供的资料，高万德现在独居，六十多岁。那他很可能二十年前也独居，那时候四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那个卖叮叮糖的老头，看着已经六十多岁了。四十多岁的高万德勒死六十多岁的老头，很容易，尤其对方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为什么要勒死他呢？他俩有仇？” “图钱吧，可能有预谋也可能临时起意。” 余刚看许阳说得头头是道，还挺有道理，也来了兴趣，“这你也推断得出来？” “这也不难啊，是你没去想而已。你不是梦见老头喊你让开，他要拿他的钱袋和糖吗？说明凶手勒死他后把钱袋和糖藏在了床下。刚刚咱们也看到了，他把背篓放床上，然后突然就双手抓着脖子抽搐着瘫倒，说明凶手是趁其不备，从后面勒住他脖子的。如果凶手那时候独居在在这里，那他肯定睡主卧，客卧的床可能只有床板没有铺盖，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老头会把淋湿的背篓放床上。” “有道理，是我没观察仔细，没像你一样去思考。”余刚给许阳竖起大拇指，“妈的那个凶手是什么人渣？就为几个钱和一点糖就杀人，卖那个糖的老头，身上能有几个钱啊。” “这个世界上什么垃圾人都有的。尤其事发那天下着大雨，就像刚才那阵一样，狂风暴雨的，凶手就更容易作案了。” “没错，”听许阳解释一遍，余刚也理清了凶案的大概来龙去脉，“也正因为那样的天气，加上二十多年前，可能这里还缺少摄像头，雨后又没办法取证，才导致案件一直没破。” “对。”许阳道，“那个老头既然把整个过程都复原给咱们看，说明就是想让咱们帮他，咱们只要把这件凶案搞定，这间凶宅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问题是见鬼这种事告诉警察他们也不会相信吧？或者让他们也来试睡一晚？让他们亲眼看看，可能就相信了。” “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办，还是咱们先想想办法再说吧。都二十多年了，也不差多等几天的。而且，”许阳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你发现没有？何老板说房子闹鬼，可他并没说他见到了鬼。” “诶对啊！他要是见到了他应该会想到报警或者其他什么办法吧？他怎么一个字都没提呢？” “说不定何老板只听到动静没看见老头。”许阳道，“明天咱们找他问问吧，顺便调查调查那个高万德，还有那个叮叮糖老头当年的情况。” “什么意思？你是说就咱俩能看见？” “很有可能，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所以找咱们警察来，警察也不见得能看见。” “那就怪了，咱俩有什么特殊的体质？还是老头就只想让咱俩看到他被害的事？”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先调查叮叮糖老头的事。” “好，”想到叮叮糖老头被害时的惨状，余刚愤愤然，“这件事既然让咱们亲眼看到了，那要是不为那个老头做点什么，我这心里也过不去。” 许阳道：“那就去睡觉吧，明天可就有得忙了。” “啊？睡觉？”虽然知道了叮叮糖老头的情况，但余刚还是心里害怕，毕竟老头现在已经是一只鬼了，还是能把他推下床的厉害角色。 “咱们都要帮他了，他应该不会再来吓你了。”许阳笑道，“你要是害怕，咱们换房间睡好了。” “你不怕吗？” “不怕。” “行，那多谢了，老兄。” 两人换了房间，果然直到天亮也没再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起来，余刚负责做早饭，许阳第一时间给何老板打电话。 第20章 纯属意外？ 搜集信息 “喂，哪位？”电话铃响了两声，何老板接起电话。 “您好，何老板。我是福有家的房产经纪人，我叫许阳。”许阳打了招呼，简单自我介绍。 “你好你好！”何老板一听是福有家的经纪人，语气立马高兴起来，“我那房子有眉目了？有人想买吗？要我过去吗？” 他的急切都把许阳逗乐了，“肯定会有人买的，不过您的房子现在还在闹鬼，没那么快的。我是想问问您，您住在里面的时候具体怎么闹鬼的？” “哦，毕竟挂牌价只要市场价的一半多点，我还以为很快就能卖出去呢。”何老板的高昂情绪明显降下来，“闹鬼反正就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动静，咱也看不见鬼，它在做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是在下雨天闹鬼吗？”许阳又问道，“具体哪些位置有什么动静，您可以说得详细点吗？” “对，以前天晴没什么事，前段时间雨季一来就开始了。一开始只有点奇怪的响声，我还以为有老鼠什么的。后来有几次明显不是老鼠的声音，尤其雨下得很大的时候。” “雨大的时候是不是外面会有’叮叮当’的敲打声，房间里也会出现翻东西的声音？”为了引导他说详细点，许阳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何老板惊道，“还不止呢，还有开门关门声，简直太吓人了。” “我这两天就住在里面呢，你说的我们也遇到了。您还发现有其他的吗？” “门口还有拖动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地上拖着一只麻袋似的。” “发生响动的时候您有没有起来看？什么也没看见吗？” “唉那可是闹鬼呀。”通过电话都能感受到何老板恐惧的神情，他顿了顿，“我要是看见了那还得了，那就是厉鬼了，它不得把我弄死啊。” “您是起来开灯看的还是黑着灯看的呢？” “刚开始开灯看，我胆小。后来壮着胆子摸黑起来，但什么也没看见，只觉得客厅和客卧那一块冷得慌，太冷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打哆嗦。” 许阳沉思了一下，果然不是谁都能看见吗？ “哦，那我明白了。”他对何老板道，“您还有上一个业主高万德的联系方式吗？或者知道他在哪吗？” “知道啊。”提起高万德，何老板气不打一处来，“我找过他多少次他都说不可能闹鬼，妈的！这次真是被他坑惨了。” “您别着急，您告诉我他在哪里，把电话也给我一下，我们问问他，兴许能问出来一些你问不出来的事情。” “那就拜托你们了，我知道你们办法多。要真能找到他忽悠我的证据，我得让他赔偿。他的电话我一会儿发短信给你，他人现在应该还在这个镇，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他好几次，在街上瞎晃悠。” “他现在住哪您知道吗？” “那不知道。跟他买房的时候问过他，他说自己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卖了这个房子，打算到农村投靠他弟弟一家。我也不知道他会坑我，没细问是哪个农村。” “可他却没去农村，还在这附近？” “前段时间见到他时我也问了，他说农村天天呆着也憋得慌，闲着没事进城耍耍。” “行，那您一会儿记得把他电话发我，有事我再联系您。” “好，拜托你们了。” 打完电话，余刚已经做完早饭端上了桌，两人边吃早饭边说事。 “从何老板那里有什么收获吗？”余刚问道。 许阳点点头，“收获很大。首先可以确定一点，何老板只听得见声音，看不见那个卖叮叮糖的老头。” “啊？”余刚抓着鸡蛋饼的手停在半空，表情惊讶，“真的只有咱们看得见吗？咱俩体质特殊？还是长了阴阳眼？” “也有可能是巧合，也许差了什么条件才导致何老板看不见。”许阳道，“不过如果真是咱俩特殊，那倒也有利于咱们这份工作。” “也对，看清楚了才好解决问题。”余刚表示赞同，“要是看不见，咱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阳接着道：“另外还从何老板那里得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遇到闹鬼时，门口有拖动东西的声音。我猜测是凶手勒死老头后，把尸体往外拖的声音。” “那这就能对上了，说明昨晚你的推断八|九不离十。”余刚一拍大腿道，“一会儿咱们从哪开始调查呢？去找高万德？” “先别惊动他，先弄清楚那个叮叮糖老头当初死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多掌握些信息才对咱们有利。” “嗯，现在确实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不能打草惊蛇。”余刚也跟着提高了警惕，“那你没告诉何老板吧？” “没，他现在对高万德恨得咬牙切齿的，要是告诉他，指不定现在已经去找人对质了，那样的话高万德肯定会逃跑。” “棒！”余刚竖起大拇指。 吃完早饭，两人一点没耽搁，出门到附近街上搜集信息。 刚来到街上，许阳突然想到个问题，“漏了件事，我得再给何老板打个电话。” “什么事？”余刚问。 “何老板说高万德可能还在附近活动，咱们还不知道高万德长什么样，得问一下，免得打草惊蛇。” “啊对。” 他们来到一处僻静没人的角落，再次给何老板打电话。 “高万德的模样？”得知许阳要问高万德的模样，何老板有些不解，“你们直接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就好了嘛，难道还要在街上漫无目的找啊？” “主要您说过他在您面前死不承认家里闹鬼，我们打电话也不一定能约出来。”许阳解释道，“要是在街上碰到，他就没法推脱了。” “那倒也是。他个不高，中等身材吧。”何老板思索着道，“方头方脑的，剃一个平头，眉毛很浓，眼睛很小，皮肤有点黑，鼻头发红，嘴巴有点朝右边歪，黑牙齿。” “何老板您这观察得真仔细，太感谢您了。”许阳都没想到何老板能提供这么详细的外貌特征，“有这些信息，要是碰到人我们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嗐，主要他长得实在太有特点了。别说是我，任何人看他一眼都能记住这些。”何老板笑道，“还有一个更明显的，他脖子上总是挂着一串木珠子，黑亮黑亮的，手上也戴着一串一样颜色的手串。” “那太好了，有这些特征，我们肯定不会认错人了。” “应该不会认错。”何老板最后道，“辛苦你们了。” 挂了电话，何老板还给许阳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黑里泛黄的木珠手串。 何老板附言道：「就是这样的手串，不过高万德的是纯黑的，黑得发亮。这串就是我跟他买房时他送我的，说开过光，戴着能让人心静。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串没过多久黑色就褪了不少，泛黄了。」 「谢谢您何老板！您提供的信息太有用了。」 许阳和余刚两人走出那个僻静的角落，前面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有几个老头在打太极，还有几个买菜的老太太驻足聊天。 两人来到树下的石凳坐下，静静看着老人们晨练和聊天。 老人见两个年轻人大清早的坐在这里，又是以前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频频看他们。 这种地方很少会有外人来，居民们尤其是老人，警惕性很强，其中一个老头忍不住问他们：“两个小伙子，你们是要找人吗？找谁啊？” 许阳答道：“不找谁。我们小时候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那时候跑来这边玩耍，有人卖叮叮糖，可好吃了。这次回来看看，还想着买点叮叮糖吃，回忆一下童年，但是一直也没看到。现在是没人卖了吧？” “早就没人卖了。”老头道，“你们要吃叮叮糖啊，得到隔壁镇，从这里往东几公里，那里还有人卖。” “谢谢您。但是只有这里有我们美好的童年回忆，到隔壁镇就没意义了。”许阳表现得有些沮丧。 “哈哈哈，”老头笑起来，“小小年纪就要追忆过往了，我这么大年纪还要把目光向前看呢。” “您心态好，心态好身体也好。”余刚插话道，“我们得向您学习。” “嘿嘿嘿……” 几句话下来就熟络了，老头也高兴，觉得这两个小伙子讨喜，坐下来跟他们聊天。 “你们说的当年的叮叮糖啊，哎……”老头长叹口气，“那个卖糖的老人家都走了有二十年了吧，他要是还在，也不知道还卖不卖得动。” “啊？”许阳和余刚二脸震惊，“那个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二十年？那岂不是我们搬走没多久就离世了？那时候他也不是很大年纪啊，我记得看着也很健壮的。” “走得突然。”老头目视远方，做回忆状，“他啊，没疼没病的，纯属意外。” “意外？”许阳和余刚更加震惊了，“是什么意外？车祸吗？” 第21章 案发现场 太多蹊跷的地方 “不是。那时候车那么少，哪那么容易车祸。”大爷语气沧桑道，“是天灾害死人啊。” “天灾？”许阳和余刚又问。 “是啊，那天雨下得老大，狂风暴雨，比昨晚下的还大呢。” 大爷拿过地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接着道：“那个老家伙平时卖糖不会回家很晚的，那天可能在哪避雨耽搁了吧。但一直等到天都黑了，狂风暴雨非但没停，反而来得更猛了。他不得不冒着雨回家，谁知路上就出事了。” 听到这里，余刚问道：“那么大的雨，大家应该都回家了吧。大爷，您怎么知道他在路上耽搁了呢？” “出人命了，警察不得走访调查啊？有人看见他了，在街边的屋檐下避雨，又冒着雨回去。” “哦哦不好意思打断您的话，”余刚忙表示歉意，“大爷您接着讲。” “那场风雨啊，下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啊。很多树被风刮倒，电线也坏了，我记得很清楚，还停电了。” 大爷娓娓道来，许阳和余刚耐心又专注严肃地听着，不再打断他的话。 “那么大的雨，走在外面眼睛肯定是很难睁开的。就是因为视线受阻，那老家伙才被一根电线勒住了脖子。” 终于讲到最关键的地方，许阳跟余刚两个人听得更加专注。 “那根电线一头还拴在电线杆上，另一头掉下来挂在一棵树上。好巧不巧，电线刚挂住他的脖子，一阵大风就刮来，把那棵树直接吹倒了。老人家被带倒，连电线杆也被扯倒了。” “地上的积水|很|深，他在地上挣扎的时候一定很慌乱，一不小心竟让脖子上的电线绕了一圈，然后就这么活活被勒死了。” 大爷讲完沉默了一阵，许阳两人也跟着沉默。他们在思考大爷讲的每一个细节，都觉得有蹊跷的地方实在太多。 两人对视一眼，余刚道：“真是倒霉啊，那么大的雨，他要是找户人家先避避雨再走就好了。” “是啊，真是世事无常。”许阳也道，“一根电线挂脖子上就够巧的了，偏偏那时候那棵树刚好倒下。更绝的是他一挣扎，电线竟然把脖子绕了一圈。电线按说很硬，怎么还能绕一圈呢？” “那个电线是橡胶皮包的那种，软得很。哎，这就是天意吧。”大爷也跟着感慨，“运气背起来脚脖子深的水也能把人淹死，喝水都能把人呛死。” 呛死？许阳眼前一亮，“对了，您刚才说地上的水|很|深，他倒地后到底是被电线勒死的还是呛死的也不好说吧？” “连勒带呛呗。”大爷说，“当时检查尸体的结果就是两个都有啊，反正两个都致命，谁还在乎是哪一个啊。” “所以当年的调查结论就是这样的对吧？”许阳问道，“事情的经过听起来巧合太多了，老人的家属没有提出怀疑吗？” “提，不光他们家提，警察也觉得有很多疑点呢，听说到现在也没算真正的结案。但是至今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多半就是那么死的了，不然还能怎么回事呢？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 “嗯，那倒也是。” 余刚瞪大眼睛看向许阳，眼神里满是疑问。大爷所说的，与他们的推断好像出入很大。 许阳沉思了一会儿，对余刚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谢谢您了大爷！我们再随便逛逛。” “去吧。”大爷摆摆手，“要买叮叮糖，记得去隔壁镇，往东走几公里就到，坐公交车也行。” “谢谢您！” 走出去几步，许阳转过身回来，“对了大爷，再跟您打听个人，好像叫高什么德的，我们小时候觉得他可好玩了，老大不小了还是个单身汉。我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他现在还住在这里吗？” “你说高万德啊？” “好像是这么叫。” “不住这里了，他把房卖了，好像跑乡下去了。”大爷道，“不过经常还会来这里晃悠，兴许你们也能碰上他。” “哦，谢谢您，我也就想起来了随便问问。” 大爷摇了摇头，“小伙子，我跟你说啊，最好别再跟他接触。他那个人，不走正道。” “不走正道？”许阳一下子来了兴趣，“怎么说呢？” “好赌。”大爷压低声音道，“他要不是欠了赌债，怎么会把房子卖了呢，听说他现在到乡下，住的是茅草屋呢。” “他在乡下没亲戚什么的吗？” “没有，”大爷非常肯定地说，“他早就是光杆司令一个了，哪来什么亲戚。” “哦哦，您说他卖了房到乡下住，我还以为他是喜欢乡下青山绿水的环境，所以投奔亲戚去了呢。” “嗐，卖了房还赌债，也不知道能不能还清，可能还要躲债吧。”说到高万德，大爷全程满脸嫌弃，“不过赌瘾可是戒不掉的，所以他还经常回到这边来，很多人看到他不是在街上晃就是在牌馆里泡着。” “行，我了解了，那我们就不跟他接触了。谢谢您！”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周围没人的地方，余刚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疑问了，问道：“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叮叮糖老头到底怎么死的？” 许阳道：“我估计，刚才那个大爷讲的死亡现场，是凶手利用暴风雨造成的破坏伪造的。” “我也这么想，可是他不是说验尸结论确实也有被水呛吗？” “如果凶手没把人勒死，只是勒晕了，然后布置到被风吹倒的树旁，而那里又有一根现成的被树扯下来的电线。加上水深，真正的死因很可能是呛死的。” “也对，不过这么说也挺巧的。”余刚还是觉得可疑，“凶手作了案，外面就正好有那么好的现场供他使用？” “也可以反过来想，凶手先看到那个现场，再把人骗到家里来，然后作案。刚才大爷也说过，电线是那种橡胶皮包起来的，那种线很多人家都会有备用的，尤其是二十年前。” “有道理，这么说就更站得住脚了。不过凶手要控制好只把人勒晕不把人勒死，这个太难了吧？” “这个才是唯一的巧合啊。”许阳道，“要不是没勒死，导致死者到了外面还呛了水，当初就能确定是他杀了。凶者运气够好。” “妈的那么坏的畜生，让他逍遥法外了二十多年！”余刚又气愤起来。 “先别激动，咱们努努力，说不定这次就能让他绳之以法了。” “凶手肯定就是高万德！他把房卖了，又在乡下住，就怕咱们还没掌握证据他就跑了。” “二十多年他都没跑，这次卖房也是因为欠了赌债，可见他很有信心自己作的案不会被破。”许阳分析道，“不过这次何老板又要卖房，多少肯定会让他产生警惕心。” “是啊，所以说怕他跑了。” “嗯，他最近还来这附近晃悠赌博，这是咱们的机会。要是看见他在赌博，可以先报警把他抓起来，为咱们找线索争取时间。” “对！”余刚拍手道，“这个办法好，那咱就去找找吧。” 两人来到一条有很多茶馆和棋牌室的小街，装作慢悠悠无所事事的样子在街上走，眼睛却滴溜溜四处看。 走没多远，果然看到一个方头方脑的老头。 那人离得还远，但特征实在太明显，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就是高万德吗！ 第22章 得采取非常规手段 自己送上门来…… 两人依然装作漫无目的的样子，但脚下明显加快了脚步，远远的跟踪着高万德。 走不多远，高万德一闪身钻进了街边一道小门。 那里很可能就是赌博的窝点，许阳忙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结果电话还没拨出去，高万德又从那道小门钻了出来。 高万德鬼鬼祟祟的四处看，突然拐进旁边的小巷，转眼就不见了。 “卧槽！”余刚骂一声就要追上去。 “我走这边。”许阳转进另一条街，“注意保持距离，别被他发现了。” 几分钟后，两人在对角的街口汇合，却谁也没再看到高万德的踪影。 “妈的挺会钻啊。”余刚骂道。 “那家伙太贼。”许阳道，“他肯定还会继续在附近活动，不着急。” “我在想一个问题，”余刚双手抱拳，把指关节捏得一阵响，“虽然现在基本可以推断凶手就是高万德，也知道他是怎么作案的，但是报警没法取证，咱们怎么收拾他？先揍他一顿？” “确定他是凶手很重要。”许阳道，“没法取证，就采用非常规的办法治他。” “非常规？什么办法？” “有件事情很奇怪，昨天晚上叮叮糖老头能把你推下床，说明他不缺力量，那他为什么不跟高万德报仇呢？” “是啊，为什么呢？”余刚跟着问。 “你跟我说相声呢。记不记得何老板说过高万德送他一串手串？那串手串跟高万德自己的一样，一开始是黑色的，后来变黄了。” “啊，记得。所以你的意思是？” “那个手串肯定有问题，何老板以前也没遇到闹鬼，出现闹鬼应该是在手串失效之后。” “对啊！”余刚恍然大悟，“因为那个手串，叮叮糖老头才不敢靠近。这么看来高万德准备的挺周到啊，妈的要是何老板的手串不失效，现在也没人知道他的罪行。” “现在咱们还剩下两件事要做，”许阳接着道，“想办法把高万德的手串弄走，再让叮叮糖老头跟他报仇。” “他脖子上也有一串木珠子，都给他弄掉。”要收拾坏人，余刚浑身充满了力量，摩拳擦掌的，“弄高万德简单，知道他在这附近，只要找机会跟他找个茬，然后把他弄到屋里，摘掉他护身的东西，等着叮叮糖老头来。” “对。”许阳点头同意，他抬头看了看天，“看这天乌云密布的，晚上多半还会下雨，只要下雨叮叮糖老头就会来。咱们找个地方蹲守，最好今天就把高万德弄回去。” “好！” 两人找了个高处的露台蹲守，那里视野很好，几乎能看到街上的一切动静。 没想到直到天黑了也没再见到高万德，他们只好先回凶宅。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果然又下起了雨，刚过十点就越下越大。 他们还没准备睡觉，远处“叮叮当”的敲击声就已经传来。 “叮叮糖老头来了。”许阳道，“昨晚我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妈的要是咱们已经抓住了高万德就好了。”余刚遗憾得拍大腿，“正好让叮叮糖老头报仇。” “一会儿试试看能不能把叮叮糖老头带在咱们身边，回头方便一起去找高万德。” “你能做到吗？” 许阳现在好歹已经有过一次控制鬼魂的经验，这个叮叮糖老头虽然是厉鬼，但也不是乱杀无辜的厉鬼，他有八成的信心。 “可以试试。” 说话间，“叮叮当”的声音已经来到屋外。 “昨晚给你的符拿手上，要是一会儿出现什么状况，可以护身。”许阳又道。 “好，符我已经拿好了。”余刚顿时有点紧张起来，“要不要关灯？开着灯他敢进来吗？” 话音刚落，只听“滋啦啦”的响声，电灯自己熄灭了。 两人大气不出，聚精会神盯着门口看。 跟昨晚一样，“咯吱”的一声门响后，一团黑气钻了进来，黑气很快化成人形。 许阳站起身慢慢走过去，想先试试跟叮叮糖老头讲话，要是能正常交流，他也就暂时不用使用那个控制鬼魂的符。 他刚要开口，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走路的人脚很重，一脚脚踩在积水的地面上，溅起水花的声音很大。 伴随着脚步声，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 许阳赶紧转头跟余刚比了个“嘘”的动作，自己也顾不上再跟叮叮糖老头讲话，站墙边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得出来外面只有一个人，那人来到门口，跺了几下脚，仿佛要跺掉脚上的泥水。 然后他推了推们，嘴上说：“他娘的怎么回事？刚才不是亮着灯吗？老子看错了？” 门没推动，外面的人又走到窗外掰防盗窗，掰得咯吱咯吱响。 借着夜色，余刚跟许阳使了个眼色，问他要不要出去逮人，外面的人肯定是高万德。 许阳摇摇头，示意余刚再等等。 外面的人掰了一阵防盗窗，见没效果，又回到门口，开始用什么东西撬锁。 这时候叮叮糖老头已经走到客卧里去了，为了防止他一会儿被高万德的手串吓跑，许阳扔了个定魂符定住他。 接着许阳向余刚招了招手，余刚轻手轻脚走过来。 两人站在门后，听着外面撬锁的动静，脸上都露出一丝笑。 白天蹲守一天都没蹲到，晚上那家伙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正好不过。 两人对视一眼，又互相点点头，达成了默契。 许阳迅速把门拉开，门外的人正在用一根铁丝专心撬锁，被门一拉便瞬间失去重心，往屋里扑倒进来。 余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人，顺势摁倒在地上，拖进客厅。 第23章 他不该死吗！ 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畜生…… 许阳一脚将门踹关上，赶过来一起把高万德按住。 “取他的手串和脖子上的珠子！”余刚说着，使劲去掰高万德的手腕。 高万德还搞不清楚状况，但他如同保护命根子一样死死把手缩在身下，脖子也紧紧缩着，压着他脖子上那串珠子。 此时，客卧里的叮叮糖老头发出奇怪的声音，咦哩哇啦的。 许阳抬头一看，只见叮叮糖老头已经不再是那个憨憨的老头。他头发炸毛，面目狰狞，双眼愤怒又恐惧，布满发黑的血丝，龇牙咧嘴的在咆哮。 最关键是他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虽然他愤怒着咆哮着，但是看得出来更多的是在挣扎想要逃脱。 与此同时，许阳感觉自己的胸口在发烫。他突然觉得不妙，是他的定魂符快撑不住了！高万德的珠子果然厉害。 “余刚你把他按好。” 许阳迅速起身，赶紧又扔了几个定魂符过去，这才稳住了叮叮糖老头。 他迅速回过头来要帮助余刚时，只听“咯吱咯吱”两声响，紧接着高万德发出杀猪般的吼叫。 “让你丫的不老实！”余刚单膝跪在高万德的背上，轻轻松松取下手串扔给许阳，又从高万德脖子上取下那串更大的珠子，也向许阳扔过来。 余刚虽然人长得结实，但许阳也没想到他这么大力量。干净利索治服高万德，又那么两下就把人手臂给拧折了。 “干得漂亮！”他把两串珠子拿在手上，对余刚竖起大拇指。 “你们他妈的是什么人啊？”高万德痛得跟猪一样嚎叫着，“为什么在我的房子里？” “狗屁你的房子！你都已经卖给别人了，坑了人多少钱？”余刚起身拍拍手，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高万德。 “原来你们是何老板请来的？大侠饶命啊！我只是想来避避雨，大晚上的雨太大了，我实在没地方去啊。”高万德改口开始求饶，“买卖的时候他给钱我给房子，我有什么错？他说闹鬼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去你妈的吧！”余刚看一眼客卧里的叮叮糖老头，想起高万德看不见鬼，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然现在就让叮叮糖老头吓死丫的。 他又狠狠地踢了一脚高万德的方脑袋。 “大侠饶命啊！”高万德边喊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余刚伸脚在他已经跪地上的膝盖上扫一脚，高万德再次摔地上。脱臼的双臂没法支撑，门牙直接着地，疼得他又是一声尖叫。 许阳也想上去给他两脚，结果胸口突然又开始一阵发烫。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叮叮糖老头，叮叮糖老头还好好地定在原地，他手上却也烫了起来。 “许阳，手串！”余刚喊道。 许阳回神一看，手上的木珠子正在冒烟。 他还来不及扔掉，胸口的平安符和长命锁竟然闪出两道光。 随即，手上的珠子停止了冒烟，颜色也从纯黑变成了浅黄，不再发烫了。 “啊！我的珠子！！！”看到这一幕，高万德眼珠子都冒出来了，大喊一声，“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刚也看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阳同样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当下顾不上研究这个，最要紧的是让叮叮糖出来报仇。 他走到客卧，解除叮叮糖老头身上的定魂符，说道：“现在没事了，他身上没有你害怕的东西了。” 叮叮糖老头投来感激的目光，接着面容一改，变成了刚才狰狞的模样。只不过这次没了那种恐惧的神情，只剩下了愤怒。 高万德现在没了护身的珠子，作为害死叮叮糖老头的凶手，叮叮糖老头这只厉鬼想让他看见自己，他就能看见。 高万德这会儿一抬头看见叮叮糖老头朝自己走过来，刚才想要站起来的力气全没了，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他颤抖着身体，嘴上打着哆嗦，额头上滚下几颗豆大的汗珠。 许阳和余刚回到沙发上坐着，一切交给了叮叮糖老头。 叮叮糖老头刚来到高万德跟前，余刚嗅了嗅鼻子，赶紧捂住口鼻，“草踏马的！丫的尿裤子了？” 许阳也赶紧跟着捂住口鼻。 光线很暗，高万德又是脸朝下趴在地上，看不出他裤子有没有被尿湿。 许阳轻轻嗅了嗅，没闻到尿味。他加大点力气嗅，依然没闻到。 他们坐的沙发离高万德躺的地方至少有三米远，按说不可能他一尿裤子气味就飘到沙发上来。 何况屋里门窗紧闭，也没风把尿味带过来。气味要弥漫到他们这里，怎么也得有点时间。能这么快闻到，那得多骚的尿味啊。 但是转头看余刚，已经被熏得不仅紧捂着口鼻，还别过了脸去，眉头皱得老深。 “有那么臭吗？我怎么闻不到？”他问余刚。 余刚满眼不可思议，“你闻不到？这么臭怎么会闻不到？我家发情的狗子尿的都没这么臭。高万德这畜生不知道平时都吃啥喝啥，太臭了。” 许阳有些疑惑，他现在已经隐隐闻到点尿臭味了，但远没到余刚说的奇臭无比的地步。 再看高万德，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靠！许阳在心里暗骂，这一晕过去岂不是便宜他了。 再看叮叮糖老头，只见他咆哮着，嘴上长出了獠牙，双手也变成了尖利的爪子。 他一只爪子从背后一把揪起高万德的脖领，硬将他揪站起来。 另一只手疯狂扇打高万德的嘴巴，扇一阵又改用爪子抓他的脸和脖子。 一阵折腾下来，高万德硬生生被折腾醒来。 高万德睁开眼，看到眼前被他害死的人又变了一副模样，瞳孔逐渐放大，嘴上哆嗦着，“曾……曾广顺，你能不能绕我一条小命？我刚才已经死过一回了。你饶我一条小命，我以后天天给你烧香给你烧纸钱，让你在那边过上好日子。” 曾广顺面目更加的狰狞，眼里冒着血光，一只爪子一把掐住高万德的脖子，“我要让你死得跟我一样痛苦！” “饶命！饶命啊！”高万德脖子被掐得快要窒息，只能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忏悔，一直为你祈祷，你怎么不好好去投胎呢！你要是去投胎，现在都是大小伙子了！” 曾广顺气得捏着高万德的脖子，一只手就把他提了起来。 高万德双脚离地，在空中乱蹬乱舞。他想伸手去掰钳住脖子的那只爪子，但他的双臂已经脱臼，根本抬不起来。 昏暗中都能看到他的脸鼓胀起来，眼睛逐渐充血。 他用哀求的眼神投向许阳，用尽嗓子里仅有的一点点气息，动了动嘴：“救…救命……” “曾爷爷。”许阳轻喊一声，“你打算就这么掐死他吗？” 曾广顺对许阳是心存感激的，听到他喊自己，掐住高万德的手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依旧把高万德拎在半空，转头看过来，“他不该死吗！” “他当然该死，他死多少次都不能解恨。”许阳道，“但在让他死之前，你想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就是他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把你害死的？” “对！”余刚捏着鼻子转过来，闷声闷气附和道，“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畜生的罪行！” 曾广顺狰狞可怖的脸颤抖了几下，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我当然想！可是那场大雨把所有犯罪证据都冲刷干净了！” 许阳：“高万德肯定还有留下证据，咱们跟他要就是了。” 第24章 “照他说的做！” “我说，我说就是了…… “把证据交出来！”曾广顺将高万德扔在地上，恶狠狠地道。 高万德差点断了气，在地上干咳了好一阵才喘过气来。 人虽然活过来了，但高万德的脖子还在疼痛，仿佛还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捏住，喘气都要费很大的劲。 他的嗓子也好像要冒烟一般，被曾广顺拍打和抓挠过的脸也热辣辣的疼。 加上脱臼的两只手臂，简直痛苦得生不如死。 “曾广顺，你…你别急，让我想想，这么长时间了我总得想想才知道。” 高万德不想再遭受一次那种掐脖子的折磨，不然他今天真得交待在这里了，于是采取了缓兵之计。 曾广顺站在他旁边，就像一只抓到老鼠的猫守着一只只剩下半条命的猎物，“快点！” 高万德看向沙发上的许阳和余刚，“你们两个，能不能帮我把手臂接上？不然我怎么给他找证据去？” “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们就行了。”许阳道，“需要动手做什么的时候我们可以替你做。” 余刚则道：“你少啰嗦！信不信我把你的腿也给你掰折？赶紧说！当年你作案的电线在哪里？” “好好好，信信信。”高万德瞟了一眼仿佛要吃了自己的曾广顺，断不敢求这只厉鬼帮他接手臂，“我想想，我想想……” 但余刚的话提醒了曾广顺，他二话不说就把高万德的一条腿抓起来，像拧萝卜一样把脚脖子拧了个一百八十度。 “啊！！！”高万德又痛得杀猪一样叫喊。 拧了一只脚，曾广顺又抓起另一只脚，高万德绝望地喊叫得撕心裂肺。 这时候许阳突然开口，“曾爷爷，先留他一条腿，回头还得让他指认证据。” 高万德这才保住了另一个踝关节。 他挣扎着用双腿的力量爬起来，瘸着一条腿走到墙边，把肩膀抵在墙上，试图自己给自己接脱臼的手臂。 “咯噔”一声，还真让他接上了一条胳膊，但另一边任他怎么弄也接不上，反而把自己弄得更加剧痛。 要不是担心他再次疼晕过去，余刚真想过去再重新给他拧折，催促道：“想得怎么样了？杀人的凶器你也能忘？赶紧交代！” 高万德看看两人，再看看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曾广顺，逃跑是怎么也不可能了，他“扑通”一声跪在曾广顺面前，痛哭了起来。 “那根电线早就被我扔了，都那么多年了让我上哪找去。广顺大叔啊，我给你磕头了行不行？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赶紧去投胎吧，我会每天为你祈祷的。” 曾广顺一听这家伙想耍赖，爪子再次伸向他的脖子。 “啊！等一下！”高万德吓得一屁股跌到地上，“让我再想想。” 许阳一看这么下去根本不会有结果，对高万德道：“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把那根电线交出来，兴许不会这么痛苦，不然你以为你还活得过今晚吗？你一定会被折磨致死的。” “我说了，早就扔了。”高万德哭着道，“要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啊，也不一定能找到啊。” “你难道没发现你都没告诉我们，我们就知道你是用电线把人勒死的吗？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真找不到？” “啊？”一句话把高万德惊醒，都忘了继续哭了。 他想起此前他的木珠子在这个小伙子手上瞬间失效，现在曾广顺那只老鬼也很听这个小伙子的话，顿觉这人是不是什么高人？难道什么都瞒不过他？ “你…那……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哼。”许阳冷哼一声，“我们怎么知道？你也不想想，你把人害死后，你做的所有事情曾爷爷就都能看见，你真以为他不知道吗？他这是好心给你一次自首的机会。” 余刚一看许阳的话有点效果，跟着补充道：“好好想想吧，老畜生。你是想现在被活活捏死，还是自己拿出证据告诉大家当年是你杀的人，再恳求曾爷爷给你一点宽容？” 曾广顺血红的眼睛里放出一点光，向许阳两人投来赞赏的目光，觉得小伙子挺聪明。 他当年最后断气是在水里，等他变成鬼魂后，高万德早就不见人影了，根本不知道那根电线的下落。 而且等他变成厉鬼，那也是后来一直没得到伸冤之后的事情。那时候他再回来找高万德，高万德已经戴上了那个珠子，让他没法靠近。 曾广顺的爪子再次握住高万德的脖子，厉声道：“说！” 高万德咽了咽口水，哆嗦着道：“广顺大叔，您放开手，我说，我说就是了。” 曾广顺并不松手，只是没捏太紧，“这样也可以说！” 高万德终于松口，“那根电线，也许还能找到，就是有点远。” “并没多远，你最好自己报警自首，再自己去跟警察指认。”许阳道。 这地方不远处就是荒郊野岭了，随便想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去到很远的地方处理。 事到如今，高万德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配合他们，他现在就得死，配合他们，至少还能多活点时间。 他甚至还心存妄想，自首说不定还能被网开一面。 “等天亮了，雨停了的，可以吗？” 外面的雨还下得正大，许阳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也行，那就让曾爷爷在这陪着你，我们两个还可以睡一觉。” “啊？！别啊！你们也在这呆着行不行啊？”高万德哀求道。 他知道，有他们在，曾广顺会听他们的话，暂时还不会弄死他。如果他们不在旁边，他真害怕曾广顺意气用事，一把将他捏死。 许阳和余刚理都不理他，起身去洗漱。 经过这一趟的接触，余刚也不再害怕曾广顺了，回屋睡觉毫无压力。看到浑身发抖的高万德，他心里别提有多爽。 “活该！” 有曾广顺守着，根本不用担心高万德还能逃掉，两人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起来一看，他们才发现高万德的脸上脖子上布满了黑印，都是昨晚曾广顺留下的。 曾广顺还站在昨晚站的地方，只是恢复了憨憨的原样，不再那么狰狞。 高万德则躺在地上，已经接上胳膊的那只手不停在脸上脖子上抓挠，不知道是疼还是痒，皮肤都被他抓破了还不停地抓。 雨已经停了，许阳打开门，对高万德道：“走吧，去找那根电线去。” “不是说，要先报警吗？”高万德疑惑着问。 “先出去再报。” 余刚看见高万德就来气，又给了他一脚，“快点！” 两人往门口走，曾广顺一把揪起高万德，高万德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来到街上，高万德拿出手机，磨磨蹭蹭，半天也不输号码，嘴上嘀咕：“报警，我这就报警，这就报，这就报……” 这时候已经有人在街上走，看到高万德瘸着腿跟在两个小伙子身后，尤其高万德脸上脖子上全是一道道的黑印子，还有抓破的红印子，都很是奇怪，频频看他们。 “你先别报警了。”许阳突然道，“趁大家都起床了，你就在这街上告诉所有人，是你杀死的曾广顺。” “啊？”高万德一听直接呆住。 曾广顺的爪子再次抓住他的脖子，“照他说的做！” 第25章 大仇得报 罪行公之于众 高万德觉得那还不如报警呢，赶紧哆嗦着手输入号码，“我报警，我报警还不行吗，这就报。” 谁知只打了一个数字“1”，手机就被曾广顺夺了去，扔在了地上。 他想弯腰去捡，曾广顺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 高万德苦着脸又要哭，曾广顺已经不耐烦了，“让你照着小伙子说的做！” 高万德无奈，只好颤抖着声音哭着道：“是我杀死的曾广顺，我千刀万剐，我罪该万死……” “大声点！”余刚瞪了一眼他，“要让这几条街上的人都听得到。” 高万德加大点声音，只要余刚觉得还不够，曾广顺就加大力度抓他的脖子，直到声音足够大为止。 这个郊区小镇只有三条街，高万德就被这么押着，边喊自己的罪行，边走完三条街。 这时候除了极少数人已经出门去上班外，大家都还在家里，被他这么一喊，很多人都出来围观。 大部分人本来就觉得当年曾广顺死得蹊跷，这时候一看，果然如他们所料，不是意外。 尤其对于这个高万德，他一辈子都是个混混，干出什么事情来大家都不会感到意外。 曾广顺的家属住在小镇的最边上，全家人赶过来，挤进人群里，想要手撕了高万德的心都有。 家属很快报了警，警察前来把高万德带走。一同前去的除了曾广顺的家属外，还有许阳和余刚。 曾广顺自然也一直跟在高万德旁边，形影不离，只不过其他人都看不见他。 到了派出所，录口供的警察问高万德：“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有曾广顺掐着脖子，怒目瞪着他，高万德根本不敢说自己被余刚拧折胳膊。 “昨晚雨下得太大了，狂风暴雨的，我走在街上眼睛都睁不开。黑暗中我好像看到了曾广顺，吓得我一跤摔到了水沟里，胳膊摔脱臼了，脚踝也给扭伤了。” “从水沟爬出来后，我实在没地方可去，想起以前我卖掉的房子最近好像又要卖，我心想那里面正好没人，就去那里避避雨。” 他指了指许阳和余刚，接着道：“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里面有这两个小伙子在，是他们好心收留我在里面呆了一晚上。”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警察问道。 许阳回答：“我们是中介公司的，最近在帮业主卖那套房子。昨天来看房，正好赶上下雨，就住里面了。” 警察转回高万德，“接着说。” “后来，我就觉得我的脖子好像被什么捏住了一样，特别的难受，差点喘不过气来，我的脸也一阵阵的疼，后半夜还开始痒得厉害。” “我又想起摔跤之前看到的曾广顺，想起当年是我弄死的他。这么多年我一直担惊受怕，心里不安，我想应该是报应到了。” “一直到早上，我的脖子和脸还是很难受，我想如果我承认自己的罪行，跟你们自首，也许会减轻点我的罪行，所以我就在街上喊了是我杀死的曾广顺。” 警察和在场的人看他脸上脖子上的黑印和抓痕，都觉得很是奇怪。 尤其曾广顺的家人，心里揪了起来，他们在想，难道是自己的亲人曾广顺变成厉鬼回来报仇索命来了？ 口供录到这里，案件性质就不同了。 警察让曾广顺的家人和许阳他们先回去，随时保持电话畅通。 高万德被留了下来，跟他一起的还有只有他能看见的曾广顺。 高万德作为刑事案件的嫌疑人，被正式审讯。他交代了当年是如何杀死曾广顺，如何处理的凶器。 他把那段用来勒曾广顺的电线埋在了野外，带着警察去指认了地点。 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年，好在电线不会腐烂，果然挖出来一根两米长的电线，跟当年调查时街上那根电线一样，是塑料包着金属丝的。 挖到电线回来的路上，警车开到街上最热闹的地方时突然抛锚。 开车的警察下车查看情况，另两个警察坐在后面看着高万德。 突然高万德捂着心口，脸上无比的痛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挣扎着往车门钻。 “怎么了？”旁边的警察问道，“心口疼？” 高万德回答的话都说不出来，用尽力气点点头。他额头上青筋暴露，渗出一层豆大的汗珠。 警察赶紧把他拉下车，扶坐在地上，然后拨打急救电话。 街上的人看到是大坏蛋高万德，很快围了过来，纷纷指着他骂。很多人甚至觉得不应该叫救护车救他，他这个人早就该死了。 为了庆祝又一套凶宅马上可以摘掉标签，许阳和余刚也来到这里吃饭，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但他们跟别人看见的不一样。 只见曾广顺尖利的长爪子抠在高万德的心口上，慢慢往里伸进去。 高万德的胸口慢慢渗出血来，爪子每往里一点，他的痛苦就加重一分。 他浑身颤抖着，满脸是汗，已经发不出声音。 当整只爪子都伸进了他的心口后，他翻了个白眼，差点晕过去。 接着，曾广顺一咬牙，手上一使劲，在高万德的胸腔里转了一圈。 高万德的胸口喷出血来，瞬间染红了他的身子和地面。他再也坚持不住，侧倒到了地上。 曾广顺还不解恨，使劲一扯，爪子掏了出来。只见他的爪子上抓着高万德的心脏。 他把那颗心脏使劲一捏，挤干了里面的血液，扔在了地上。 “卧槽！”余刚看得震惊不已，“真够狠的啊。” “要不怎么说是厉鬼呢。”许阳道，“厉鬼要只是报仇还好说，要是害人那就非常危险了。” “那这个曾广顺以后会不会去害人？” “应该不会了，他的仇已经报了，没有了怨气就不会再那么厉害，也没有害人的必要。” 话音刚落，曾广顺就变回了那个憨憨的老头模样，消失在了人群里。 这一连串动作只持续了半分钟，大家就看到高万德像触电一样剧烈抖动几下，接着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张大着嘴巴瞪大着眼睛，没了一丝生气。 现场的警察采取按胸急救也无济于事，等救护车赶到时，人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医生检查后，初步确定是心脏病发作致死。 人已经死了，但是案件还得继续审理。经过更加详细的重新取证，最终真相大白于天下，高万德的罪行也被公之于众。 至于后续的事情，如高万德的财产处理，以及给曾广顺家人的赔偿，相关单位还需要做许多工作。 眼下，许阳和余刚也要继续住满两天，要是不再闹鬼，他们就可以写报告交差了。 谁知当晚他们刚准备睡觉，外面又传来熟悉的敲打声。 “叮叮当，叮叮当，……” 声音非常有节奏，由远及近，很快来到窗外。 第26章 现用现学 “成交价多少啊老大？”…… 许阳和余刚两人竖起耳朵听，“叮叮当”的声音走过窗外后很快消失。 “怎么回事？”余刚小声道，“那个曾大爷已经报完仇了，怎么还来？” “也许是来跟咱们道谢。”许阳道。 话音刚落，门口“咯吱”一声，很快曾广顺就站在门里。 他背上还背着背篓，手上还拿着小锤和钢片，但整个人看上去跟之前已经大不相同，显然变回了生前慈祥爱憨笑的模样。 “小伙子，我是来感谢你们的。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忙，我还不知道要含冤当一个孤魂野鬼到什么时候。” 他说着就跪到了地上，要给许阳和余刚磕头。 “别别别！使不得使不得！曾大爷你千万别朝我们磕头。”余刚赶紧阻止。 曾广顺不但是长辈，还是一只鬼，给自己磕头得折多少寿啊？余刚从小就被灌输了这种观念。 “曾爷爷，你不用这样。”许阳也道，“换成谁遇到你这种情况，都会像我们一样做的。” 曾广顺这才站起来，杵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谢谢，谢谢，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许阳道：“你不用感谢。这是我们的工作，解决你的问题就是解决我们的问题。” “是啊。”余刚附和道，“老爷爷你还是赶紧去报到投胎吧，你都耽搁二十多年了。” 曾广顺一听说报到投胎，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表情有点苦涩。 许阳的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老头都在这里游荡二十多年了，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现在去地府报道会不会都不收他了？ “曾爷爷，你现在还能去报到吗？”他问道。 曾广顺摇摇头，一副快要哭泣的愁容，“我白天去过了，他们说时间太久了，不收我。” “你别急，让我们来给你想想办法。” 许阳又想起以前他爷爷跟他提过的，说人死后要是因为某些事情在阳间耽搁了太久时间，想再去地府报道就得有神人帮忙。 至少也要有功力深厚的老道士或者老和尚帮忙，画一道引荐符让鬼魂带上，再去碰碰运气。 为什么说是碰碰运气？因为即使有了高人给的引荐符，地府的官员还得看死者几辈子以来的行为处事如何，只有前世今生几辈子都是好人才会放行。 这就又增加了很大的难度和门槛。 虽然曾广顺看起来是个好人，但谁能保证他几辈子都是好人？ 关键现在都到不了那一步，那种需要高人才画得了的符，别说是他这个只会画几个符的门外汉，就是他爷爷来，也不见得好使。 当年爷爷跟他说起这种情况时，他就问过爷爷有没有帮助过那样的鬼，当时爷爷摇摇头跟他说：“我哪有那本事啊。” 再说因为上次他爷爷跟他说过的话，这次他也不能再找他爷爷帮忙了。 许阳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余刚已经惊呆了，“这个你也有办法？哇靠！你到底还会些什么牛逼技能？” “你的书呢？”许阳反而问余刚，“拿来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教程。” “现用现学啊？”余刚怀疑道，“这玩意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吧？” “先拿书来看看，要是书里有教程，试试也无妨。”许阳道，“顶多也就是无效而已。” “那倒是，我去拿。” 余刚起身进屋里拿出两本随身带来的书，递给许阳。 许阳对着目录翻看，不料还真找到了关于引荐符的内容。 “你看这里。”他指着那一页内容给余刚看。 余刚从头到尾读了一边内容，惊喜道：“诶，还真是正好适用于曾大爷的情况啊！” “这书你还没看到这里？”许阳问他，“这本书虽然不薄，但是这个内容还挺靠前的。” 余刚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按原计划再过两天也能看到了，我看书有点慢。” “加油啊兄弟，以后还得靠你显显身手呢。” “这本书讲的是方法论，我现在主要侧重于另一本，那本是修炼法力的。”余刚又解释道，“得先有了法力之后，这些招数才会好使。” 许阳不想再听他找借口，“我先来试试这个引荐符吧。” 说着，他伸出食指哈了口气，照书上的画法在手心上画了个引荐符，又将手心在脖子上的长命锁和平安符上搓了搓。 接着把全身的内力集中到手心上，将无形的符往曾广顺身上扔去。 只见一道蓝绿色的光从他手心飞出，在半空中化成一个圆形的符。 那道发光的符不是别的，正是他刚刚画的引荐符。 引荐符飞过去，曾广顺一把接住。 这一幕让余刚再一次惊呆了，许阳自己也看呆了。 不是说需要深厚的法力才能完成这个符吗？ 他刚才不知道哪来的信心，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画一下而已，这就画成了？ 曾广顺再次千恩万谢，然后道：“小伙子你是好人，一定会健康顺遂，长命百岁的。” “借你吉言。”许阳摆摆手，“赶紧去报到吧，希望这个符真的有用。” “好，我这就去。” 曾广顺化回一团黑气，转瞬消失，只看得见那个蓝绿色的引荐符从门下钻了出去。 几秒种后，窗外划过一道蓝绿色的光，然后那道光朝着西边飞去，越飞越远，直至消失。 整个过程时间很短，别说是余刚，许阳自己一时间都消化不了具体发生了什么。 “卧！槽！”余刚惊异地看着许阳，“你可以啊，竟然真的成了！” “希望他能成功报到吧，那样的话咱也算做了件好事。” “是啊，那可就是积德的事情啊老兄。” 许阳把自己的双手放在面前看，并没觉得这双手跟以前有何不同。 “其实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想到会从我手心里飞出去一个发光的符。” “说明你的法力可以啊。”余刚啧啧称奇，“你不是说从来没练过法力吗？你是天才吧？” “不是，是我爷爷给我的平安符有法力。” 许阳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符和长命锁，突然感觉好像脖子上又闪了一下光。 他这才突然想起之前高万德的两串木珠子，当时他把珠子拿手上，脖子上闪出两道光，珠子就开始冒烟然后失效了。 那两串珠子显然是很厉害的，厉害到曾广顺那样的厉鬼都无法靠近。 所以，难道自己的平安符和长命锁比高万德那两串珠子还厉害？ 那也不可能，他之前无论对付别墅老奶奶，还是用定魂符定住曾广顺，都比较吃力，怎么突然就能画出引荐符？那玩意儿可是需要很高的法力的。 不对！许阳一下子明白了，是平安符和长命锁吸收了木珠子的法力吧？！ 虽然平安符和长命锁本身法力不强，但却是高万德那两串珠子的克星。 一定是这样。 现在没有鬼让许阳再一次验证他的猜测，但他又看了一下，感觉平安符和长命锁好像比以前更亮了。 他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想着以后回老家再跟爷爷求证。 接下来的两天里，曾广顺再没回来，这套房子也没再发生任何异常。 两人写了报告发给黎平，等了两三个小时，黎平派光头司机来接他们回公司，第二套凶宅也顺利验证通过。 回到公司，两人第一时间去见黎平。 黎平并没跟他们多说这套郊区老破小凶宅的事，而是告诉了两人一个他们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恭喜你们，”他对两人道，“上一套别墅已经卖出去了，上午刚签完合同。” “耶！”余刚兴奋地握了握拳，房子成功卖出去，意味着他们就能拿到高额的提成，“成交价多少啊老大？” 第27章 发财了 有点不真实感 “价格很不错。”黎平道，“比市场价没低多少，差不多八折吧。” “给力！”余刚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算提成有多少了。 那套别墅虽然在城乡结合部，但在这个城市，市场价也值千把万。 打八折就是八百万，按照跟原业主签订的合同，超出市场价一半的部分都归公司，他们公司就能得到三百万。 他们试睡员的提成，按百分之十算，就能拿到三十万左右。 “我们三个试睡员，提成不会是平均分吧？”算完后，余刚又问黎平。 黎平看了他一眼，想起他的报告里一直强调许阳的功劳，说道：“这个你们放心，公司和部门自然都会有一杆公平公正的秤，保证你们都满意。” “那就好，老大威武。” 在余刚看来，那栋凶宅别墅能够顺利摘掉标签，基本是许阳的功劳，他自己也就帮着打了打杂。而聂海，根本什么也没干。 贡献不同，提成分配自然也应该分开对待。他觉得，三十万里，许阳一个人就应该拿十五万，二十万也不为过。 黎平又道：“第二套房子你们也完成得不错，提前完成了任务，可喜可贺。为了庆祝喜上加喜，晚上部门聚餐。” “好！吃大餐。”余刚的兴奋劲依然高昂。 晚上还没到下班时间，黎平就带着全部门的五个人，来到公司附近一家高档餐厅。 餐厅高端雅致，连服务员都气质满满。 菜单上面的菜名，许阳和余刚都闻所未闻，价格也高得令人咋舌。 这种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他们这种中介经纪人能来的。 不过部门刚为公司赚了几百万，自然也不差团建的钱。 再高档的餐厅也是认钱的，再说他们几个人虽不是一身名牌，但起码个个看起来都整洁干净。 只是黎平这个社会哥，看上去越发有点像暴发户进城消费的样子，跟这高档餐厅多少有点违和。 几人坐定后，黎平拿过菜单点菜。 很快菜就上桌了，山珍河鲜飞禽海味一应俱全，满满一大桌。好在这种餐厅菜量都不大，几个人又全是年轻力壮的男人，不至于吃不完浪费。 黎平带头，大家碰杯祝贺部门取得的成绩。 许阳以为会跟以往在别的公司时那样，领导要围绕着他们的业务侃侃而谈一番，回望过去，展望未来。 没想到黎平却只字不提业务上的事，只让大家多吃菜，不够再点就是。 除了招呼大家吃菜，他好像还对每个人喜欢吃什么菜很感兴趣。无论谁夹菜，他那双锐利的小眼睛都会跟着留意一下。 只不过他的眼神动作不是那么的明显，大大咧咧的余刚根本没注意到。许阳生性比较敏感，发现吃饭被人这么观察，他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再看万超和聂海，却好像不甚在意的样子，也许他俩早已经习惯了黎平这种关怀下属的方式。 饭吃到一半，黎平接了个电话，从包间走出去。 很快又返回包间，身边却多了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一身休闲装，戴一副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模样。 两人还没进到包间，万超和聂海就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谭总来了。”万超用肘部碰了碰许阳，低声提示道。 谭总？福有家的大老板谭石罡？ 虽然福有家全国连锁几乎人人知晓，但是谭石罡这个人一向低调，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即使知道的，大部分人也只知其名不识其人。 许阳和余刚跟着站起身。 余刚看一眼许阳，脸上有点不可思议。他们一个小小的部门聚餐，公司大老板怎么也来了？不至于吧。 许阳也有些纳闷，但他转念一想，这里是高档餐厅，或许谭石罡也正好在这里用餐，就顺便来看一眼，以显示对员工的关怀。 谭石罡来到餐桌前，挥挥手，“你们好。” “谭总好！”几人齐声回应。 黎平给谭石罡倒了杯饮料，对大家道：“谭总今天也在这边吃饭，正好过来看看大家。大家把酒满上，敬谭总一杯。” 谭石罡举起杯，“大家辛苦了，你们部门短时间内就给公司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感谢你们。尤其是两个新人，许阳和余刚对吧？” “是的。”许阳回答。 余刚：“多谢谭总的关心和鼓励。” “你们的表现很不错，你们黎总已经跟我说过了。继续加油，公司会给你们提供广阔的舞台。”谭石罡接着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吃好喝好。” “谢谢谭总。”几人跟他碰杯，一饮而尽。 聚完餐，黎平和万超分别叫了代驾。 聂海跟万超顺路，坐万超的车走。 许阳和余刚跟黎平顺路，就坐黎平的车回公寓。 回到公寓，余刚又忍不住跟许阳感叹，“没想到咱们公司老总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还那么关心员工。黎老大也是，以前觉得他很难接近，一起吃饭才发现其实还挺随和的。” “嗯，还好啦。”许阳点点头，“可能咱们部门虽然小，但很重要，你看一套别墅就给公司赚了几百万。” 他并不是不赞同余刚的话，只是很奇怪脑海里总是挥不去吃饭时黎平一直留意大家夹菜的小眼神。 也许是他太敏感了，总觉得黎平那种留意已经超出了关怀的程度，而多了几分特意。 “今天几号来着？”思绪被余刚打断，“快发工资了吧？” “不到半个月了。”许阳道。 “哇塞！”余刚搓着手，又开始两眼放光，“提成跟工资一起发，咱们要发财了。到时候我请你再搓一顿大餐。” “出息。” “也不能怪我没出息。”余刚道，“第一套试睡的就是别墅，还那么快就能卖出去，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应该庆祝。像刚刚这套郊区的老破小，以后即使卖了也挣不了几个钱。” “那倒是，别墅本来就少，又得是凶宅，那就更少了。”许阳表示赞同，“是得庆祝一下，到时候AA吧。” “你就别跟我争了，工作上全靠你，必须我请。” “行，那就你请。”一顿饭的事情，许阳不跟他抢。 接连的好事情，许阳其实也是高兴的，按黎平的说法，他知道三十万左右的提成里他肯定是拿大头。 但是突然得到一笔巨款，他多少有点不真实感，所以反而没那么兴奋了。 再加上还有一些事情，也让他有所分心。 等拿到提成后，他是否应该辞职回老家？毕竟从爷爷以前的话里，他总觉得爷爷是不希望他跟鬼魂打交道的。 还有这次帮助曾广顺的过程中，也有几个问题没弄明白，他需不需要回去问问他爷爷呢？ *** 第二天一早，许阳还在睡梦中，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把他吵醒。 今天是周末，加上公司也没派新的任务，他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 他迷迷糊糊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潘老大。 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并没看错。 许阳一下就清醒了，潘家的别墅已经成交，昨天刚签的合同。不会还有什么问题吧？ 可是负责卖房签约的是其他部门的同事，不是他经手的，有问题也不该找他啊。 那潘老大这时候找他，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第28章 意外红包 怎么会突然烫起来？ “您好，潘大哥。”许阳接起电话。 “你好！小许吗？” 对方的语气好像很高兴，听不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许阳放心了些。 “是我，潘大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太仓促，我们想再好好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潘老大道。 原来就这点事啊，许阳道：“潘大哥，你们真的太客气了。那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是我们的工作。其实是我们应该感谢您才对，这次合作非常愉快。” “咱就不在电话里客气了。你今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这次跟你们公司无关，就是想感谢你个人。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接你，要是没空的话改天也行。” “吃饭就不用了吧，你们也忙，还耽搁你们的时间。” “不会，这事对我们很重要，还请你给我们这个机会，拜托了。” 潘老大语气突然变得更加诚恳，几乎是在求他一样。 这让许阳觉得好像不仅仅要跟他道一声谢那么简单，便答应下来，“那行，您告诉我地点，我自己过去。” “那不行。”潘老大态度坚决，还有点着急起来，“小许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去接你很方便的。” 许阳最怕在这些事情上纠缠，只好把地址告诉了潘老大。 挂了电话，许阳起床洗漱，随便吃了点早点，换了身衣服。 准备好后，潘老大又打来电话，让他下楼。 许阳来到楼下，第一眼看见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单元门对面的停车场上，旁边是一辆宝马。 这会儿总共就这两辆车，许阳拿出手机准备回拨，想确认一下是哪辆车。 他不记得上次潘家人开去别墅的是什么车了，但肯定不是劳斯莱斯，所以边拨电话边走向那辆宝马。 电话还没拨通，劳斯莱斯的后车门突然打开，潘老大下车向他招手，“小许，这里！” 许阳愣了一下，没想到潘老大亲自来，还以为说来接他就是派个司机来。 他从同事们那里听说过，潘家兄弟虽然不是家喻户晓的大老板，但他们的公司在本市也算是叫得上名字的家族企业。 潘老大这样的大老板，像接贵宾一样亲自来接他，实属意外。 许阳走过去，有点不好意思，“潘大哥，您太客气了。” “应该的。”潘老大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让许阳上车。 许阳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待遇，但是再客气只会更加尴尬，赶紧钻进车里，“谢谢您。” 潘老大给他关上车门，绕回另一边上车，跟许阳坐在后座上，司机随即启动车子。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处僻静的私人会所。 刚进会所，潘老二已经等在那里了，不等许阳开车门，潘老二已经帮他拉开了车门，请他下车。 许阳被带进一间私密的包间，里面总共就他们三个人。 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潘家两兄弟这是要干什么，跟他道谢请他吃饭也不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和高规格吧？ 直到私厨上完点心和主菜之前，两兄弟都只对许阳说着那些感谢的话，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 等到菜都上齐了，包间门被关上，再没人来打扰的时候，潘老大才开口：“小许啊，这次请你来，除了我们兄弟俩非常想要当面感谢你之外，还有我们老母亲的一点嘱托。” “？？？”这话让许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这世上有鬼魂存在，也跟潘家兄弟的老母亲打过交道，但他还是突然有点瘆得慌。 莫非那个老奶奶也跟曾广顺一样，去地府报到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您说，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 “不是，小许你别误会，我们没有什么事还要麻烦你的了。”潘老大笑起来，“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老母亲给我们托了个梦，嘱托我们要好好感谢你。” “是啊。”潘老二接话道，“她老人家说了，多亏了你的帮忙，事情才有了这么好的结果。她还特意强调，说看你生活挺困难的，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怎么样，一看就是那种便宜货，要我们务必帮帮你。” 许阳不由自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他的衣服虽然不是那种扎眼的山寨货，但确实都是很普通的牌子。 “你别介意，这是老太太的原话。”潘老二忙解释，“老太太生前就是这样，说话一向比较直，但没有恶意。” “没事的，她说得没错。”许阳道，“不过你们已经帮过我很多了，上次给我转了钱，现在房子顺利卖出去，我也能拿到不少提成，我也得感谢你们。” “你看，你这小伙子就是这么讨人喜欢。”潘老大拿出一只公文包，一边拉开拉链一边说道，“难怪老太太喜欢你，她生前就喜欢阳光正直又懂事的年轻人。” 彩虹屁让许阳有点尴尬，“太过奖了。” “来，小许。”许阳一个不留神，潘老大突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红包看起来很薄，里面肯定不是现金，应该是支票。 许阳差点被吓一跳，直接给支票，那一定不少钱。何况还是潘家兄弟这种大老板给开的支票，恐怕里面的数目都不太好猜。 “不不，”他向后仰了仰身体，双手摊开放到胸前做拒绝状，“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这个我真的不能收。” “小许，把你请到这里来，我们也不跟你说些虚的。”潘老大严肃又真诚道，“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们兄弟俩想感谢你是真的。但比这更重要的是，这是我们老母亲对我们的嘱托，所以拜托你收下，帮助我们完成她老人家最后一个心愿。” 潘老二也适时说道：“是啊，我们真的不想让她老人家再有任何牵挂了。以前我们对她老人家陪伴不够，上次那只小猫的事情，又因为我们不懂事，让她老人家留在人间漂泊那么久，我们不能再对不起她老人家了。” “……”许阳一时语塞。 这也算是道德绑架了吧？只是用金钱来道德绑架他可也真是令人意外。 “拜托了，小许兄弟。”潘老大又把红包递过来一截。 许阳想了想，这可真是不好拒绝，说道：“既然这样，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只要表示到意思就好了，我不能收太多，微信发个红包也是一样的。” “你放心吧，这里的钱不多。主要是只有这样老太太才知道我们履行了她的嘱托，微信什么的她老人家不懂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许阳还能不答应吗？ “好，如果里面钱不多，那我就收下。” 潘老大生怕他会反悔似的，赶紧把红包塞到许阳手里。 事情终于如愿搞定，潘家两兄弟松了口气，双手合拢，频频感谢许阳，“多谢多谢！多谢小许兄弟！” 许阳把红包捏在手里，虽然他也不能免俗，跟大部分人一样很爱钱，但还是希望这里的钱真如潘老大所说的别太多，不然他也怕烫手。 就在这时候，胸口突然一阵发烫。 他心里一惊，那两件宝贝从小戴到大，除了前面在凶宅里跟鬼打交道以外，还没有这么发烫过。 这个包间里看着并没有任何异常，怎么会突然烫起来？ 第29章 路途奇遇 人和车咋都不见了？…… 恰好此时，许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早上睡懒觉设置的闹铃。 他装作是电话铃声，站起身对两人歉意道：“不好意思两位大哥，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没关系。” 他赶紧走到会所外，拿出平安符和长命锁看。 一看吓一跳，平安锁没什么异常，可长命锁的头部尖尖上，仿佛被灼烧了一样，黑了一小点。 如果是以往，他只会觉得好好的东西变成这样有点可惜，尤其要是让他爷爷看到，肯定会心疼。 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东西不一般，突然发烫出现黑点，一定是出现了什么状况。 这种情况必须得问问爷爷了，或者为了不让爷爷太过担心，干脆趁现在公司没任务，回老家一趟。 许阳立即给潘老大打电话，“潘大哥，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实在抱歉。” “有急事啊？你稍等。” 很快潘家兄弟俩就从里面小跑出来，与此同时司机也赶到了。 “小许你是回公寓还是去哪里？”潘老大问道，“我让司机送你，你赶时间，这样快一些。” 许阳知道潘老大热情起来根本没法拒绝，加上这里离公寓也不远，便只好同意，“那真是麻烦您了，我回公寓。” “没什么的。”潘老大道，“你的事情不严重吧？” “没事，我赶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回到公寓的时候，余刚还没起床，见许阳从外面进来才醒，睡眼惺忪地问：“你出去了？” “嗯出去了一下。”许阳一心在长命锁上，顾不上跟余刚说潘老大潘老二的事。 余刚一眼看出他有点不正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的长命锁好像有点问题，我研究一下。”许阳坐到沙发上，取下长命锁。 一路回来，发烫的感觉已经减轻到几乎没有了，但是那个黑点依然还在。 爷爷跟他强调过很多次，平安符和长命锁是关乎他的安全和寿命的，必须保护好。 许阳实在纳闷，长命锁为什么会突然发烫变黑？这不会预示着他的寿命会缩短吧？ 他连支票面额都没顾上看，连着红包一起直接塞进钱包里。拿出手机拨通黎平的手机，“老大，最近什么时候有任务？” “怎么了？”电话那头黎平问道，“有事？” “嗯，我有点事想回一趟老家，想问问你下一个任务什么时候，我看看时间来不来得及。” “你老家我记得还挺远的，回去一趟怎么也得好几天吧？”黎平道，“给你一星期够不够？” “够了，但是咱们这边方便吗？” 许阳本来想着请两天假，加上周末也有三四天，赶一点也来得及。 没想到黎平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还一开口就给一星期假，加上周末都有□□天了。 “那就给你一星期吧，咱们部门灵活，一星期还好，下周一回来上班就行。” “好，谢谢老大。” 挂了电话，许阳立即打开软件买票。 余刚洗漱完出来，正好听到他打电话请假，问道：“你要回老家？这么严重吗？” “现在还说不好是什么情况，”许阳道，“保险起见，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 “那确实是，这个东西毕竟对你很重要，不能马虎。” “是的。” “什么时候走？”余刚又问。 “今天，刚买了票。”许阳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今天？这么赶啊。回去几天呢？” “下周一回来上班。” “这么久啊？”余刚嘀咕道，“整整一星期你都不在，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接任务啊，那我也跟老大请个假得了。” 许阳道：“你可以问问他，要是没事，正好休息休息也挺好的。或者你也回一趟家。” “我入职前刚回过一次。”余刚想了一下，一拍脑袋，“诶！我跟你去你老家吧，方便吗？” 许阳停下收拾行李，转过头来，“你认真的？没什么不方便，只是路上会比较折腾。我爷爷住在山里面，火车到我们省城后要坐汽车到县城，然后再转一趟汽车到镇上，接着步行上山。” “啊？真的假的？”余刚张大了嘴巴，表情却从震惊变为兴奋，“这么酷吗？” “酷？”许阳以为一说路程都能把余刚吓退，没想到他竟一脸兴奋，“那可一点也不酷。” “太酷了好吗？”余刚反而更想跟他一起去了，“我就知道，你爷爷那样的高人，肯定住在大山里。那里一定跟仙境似的漂亮，而且到处都充满了仙气。” “你想多了。”许阳笑道，他老家自然环境还可以，但真谈不上美如仙境。 “反正要是方便的话我跟你去，拜访一下你爷爷他老人家，顺便也到山上吸点仙气，有助于我修炼法力。” “行啊，欢迎。” “太好了！”余刚拿出手机打开软件，“那我就买票了。” “你还没请假呢。” “哦对，看把我激动得都忘了。” 余刚立即给黎平打电话请假，请假理由很简单，许阳不在，他也没办法执行任务。 黎平同样很爽快就准了假，余刚高呼着“黎老大万岁”，立即买了跟许阳同一趟火车票，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好行李，许阳给爷爷打了电话通知他要回去看他，两人背起背包就出门了。 火车一路向南，第二天早上来到省城。 在火车站附近吃了早饭，许阳带着余刚马不停蹄赶往汽车站。好在现在不是节假日，汽车票很好买，还能买到当天比较早的班次。 几个小时的车程，中午的时候，两人就来到县城。⑨拾光 一路赶来，许阳的长命锁没再出现什么异常，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一下车两人先去买回镇上的车票，没想到当天的车票已经卖光了。 “也好，就在县城待一天休息一下。”许阳道，“不然也挺累的。” “累倒不累。还有没有别的车？黑车也行啊。”余刚总是精力充沛，心也比较野，“现在还这么早，等到明天太浪费时间了。”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车站外有人大声喊：“秀山镇的秀山镇的！坐车的走了坐车的走了！” “秀山镇？是你们镇不？”余刚问道。 “是。” “哈哈你看，这不是现成的吗，看看去。”余刚加快脚步往外走。 “秀山的秀山的！有要坐车的吗？”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辆面包车旁边，继续高声喊道，“走了走了，要走的快了！现在就出发了！” “师傅，我们坐。”余刚仿佛就在自己主场似的，挥手跟人打招呼，又转头招呼许阳赶紧过去。 这种面包车，以前许阳回家赶不到客车时也没少坐。只是这次有余刚一起，他才有点犹豫。余刚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是客人，不能让客人太受苦受累。 现在一看余刚，比自己还急于赶路，这家伙本来也不是矫情的人，许阳便跟了过去。 “多少钱一个人？”许阳问面包车师傅。 “按票价收呗。”师傅看了看他们，“两个人是不？” “对。” “行，两个人也行，上车吧。” 面包车师傅发动车子，拉着两个人出发。 车走到半路，面前是一段盘山公路，天色突然大变，太阳瞬间消失，乌云压顶。 大白天的，仿佛一瞬间就到了黄昏。 “要下雨了。”面包车师傅淡定从容，脚下加大油门，加速前进。 开不多远，顿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白昼入夜。 面包车师傅降下车速，打开车灯和雨刷，“看来要晚到了。” “师傅你别着急，慢点开。”许阳道。 盘山公路虽然是柏油路，路况还可以，但在这种天气下还是很危险的。 话音刚落，面包车师傅换挡时，只听车下传来“哐当”一声响，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面包车司机冒着雨下车去检查，查了半天回来对两人道：“不好意思了两个兄弟，今天走不了了。” “啊？怎么回事？车坏了？”许阳问道。 “坏了，彻底坏了。车钱也不要你们的了。” “……” 车钱是小事，关键这大半路的，走也不是回也不是，让他们上哪去？ 师傅又道：“这雨下得太大了，前面有个村子，里面有一户人家是我家亲戚，我带你们去避避雨吧，等雨停了再想办法回秀山镇。” 两人一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好吧，那就只能打扰你家亲戚了。” “没关系，大家都是老乡，怕什么。” 这话许阳同意，这里的人家都还算热情好客，进去避避雨哪怕借宿一晚都没问题。 很快来到村口，面包车师傅带着两人走到最外面那户人家的大门口。 大门没上锁，里面是一个院子。 面包车师傅站在门口，示意两人在前进去，“就是这里了。” 两人并排踏进院子里，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雨，这户人家却没人在家，各房门都紧闭着。 两人一看，主人都不在家，他们就这么闯进来实在不妥。 正想转身出去，面包车师傅又道：“他们家人可能忙活去了还没赶回来，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就好了。” 他说完就转身往回走。 “你呢？你去哪里？”许阳赶紧问道。 “我去看看我的车，怕挡到别人的路。” 面包车师傅加快脚步沿路返回，许阳和余刚更没法这么呆在人家院子里，便也跟着往回走。 没想到他们刚跟出去，面包车师傅就已经走到村口了。 等他们再次回到村口时，面包车师傅已经走出去好远，渐渐消失在了雨中。 两人一阵奇怪，怎么能走那么快？也没见他跑啊。 再沿着公路往后看，余刚惊叫起来，“那辆面包车呢？咋也不见了？” 第30章 林勇的故事 本来挺好的一人，可惜了…… 为了一探究竟, 许阳和余刚两人快速沿路往回跑去。 跑了一百来米的路程，离他们之前停车的地方已经很近了，依然没看见那辆面包车。 “那家伙不会是忽悠咱们的吧？”雨声很大, 余刚大声对许阳道，“是不是车根本就没坏，他开走了？” “不应该, 他图什么呢？”许阳摇摇头, “而且消失的速度也太快了，不正常。” “是啊，真是怪事。咱们赶出来已经够快了，一人一车就这么瞬间凭空消失了？” “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说吧。”许阳提议道, “今天一定是遇到不寻常的事情了。” 村口的路下方有一个草垛子，是用木头架起来的, 下面正好有半人多高的空间, 两人钻到下面坐着避雨。 余刚问道：“你觉得那人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个鬼啊？” “咱们先来回顾一下, ”许阳道, “在车站的时候, 那人就在售票大厅外面拉客，现在想想是不是不太正常？” “哪里不正常？”余刚没在这种小县城呆过，看不出来。 “当时我也没想到这茬, 现在想起来, 在客运站拉客怎么可能不被轰出去呢？”许阳回忆着说, “我记得当时除了咱俩, 好像所有人对那个人和面包车都没当回事。” 余刚也跟着回忆当时的情景，“草！好像是诶！难道只有咱俩看得见他，也只有咱俩听得见他说话？” “还有刚才车坏的时候，”许阳又道, “你仔细回想一下，他下车检查，再到带咱们来村里避雨，是不是全程都没湿衣服？” 余刚一听，一张脸瞬间僵住。 看看他们两个人，都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人也没打伞，却好像真的一直都没被雨淋湿。 “卧槽！看来真的是见鬼了。”下雨天有些冷，余刚打了个哆嗦，“咱们都太大条了，当时竟然没发现。” “主要还是雨太大，视线被雨水遮挡住，加上咱们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也没往鬼魂的方面去想，一心只想着赶路，所以才没发现。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哪都不对劲。” “妈耶！如果他是鬼，那他那辆面包车呢？不会也是假的吧？假车也能把咱们带到这里来？” “有可能，只要那只鬼足够厉害，应该就能做到。”许阳看向余刚，“你的书里没写吗？” “嘿嘿，这两天不是有点累准备休息休息呢嘛。”余刚干啥都勤快，就是看书爱犯懒，他打开背包，“要不现在看看？” “先别翻了，鬼真能做到。你听说过午夜灵异公交车吧？假公交车都可以，何况只是一辆面包车呢。” “哦对，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等等看有没有车路过，搭个便车回镇上？”余刚问道，“要实在没有去镇上的车，搭一辆去县城的也行。” “我在想，那个人看起来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很可能也是死于非命。”许阳敲着手指头道，“他专门找咱们，是不是其实是有所求的呢？” “你是说，他希望咱们帮他，所以才把咱们带到这里？” “有这个可能。之前的老太太和曾广顺，虽然是咱们去试住才遇到他们，但是他们让咱们看见的东西，其实都是特意在向咱们求救。” “所以这次也是，被咱们赶上了？”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事，余刚想起他们是被鬼车带到这里的，依然觉得有点瘆人，“说不定他每天都在那里拉客，只是一直没遇到能看见他的人，今天终于等到咱们了。” “嗯，所以我在想，要不干脆留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余刚咽了咽口水，表情有点为难，“可是这只鬼比曾广顺都要厉害，那得是多强的厉鬼啊，咱们能搞定吗？要不要先回去找你爷爷帮忙？” “厉鬼越厉害，说明冤屈越深重，确实也越难对付。即使帮他，难度也比一般的鬼要大。”许阳点头，边思考边道。 他一时也打不定主意。 他爷爷已经隐退多年不再接活了，他实在不想让他再出山。可内心里的正义感，又让他无法放弃帮助那位面包车师傅。 他看了看外面，雨势丝毫不减，对余刚道：“要不这样吧，等等看有没有车可以搭，要是没有，今晚咱们就住这村子里，顺便调查一下怎么回事。” “行，如果那人背负着多年的冤屈求救于咱们，咱们正好又赶上了，不帮一下也说不过去。”余刚表示同意，“搞不搞得定先不说，至少也得尝试一下，才能问心无愧。” “棒！觉悟挺高。”许阳给他竖起大拇指，“给你点赞。” “彼此彼此。”余刚转头看向村口那户人家，“要是留下来的话，晚上就住那家？导致那个人死于非命的会不会就是他们家？不然他怎么把咱们带到那里呢？” “多半就是。”许阳道，“一会儿看情况，首选住那户人家，要是他们家不欢迎，就换一家离得近的，再找机会查看情况。” “那家伙也是，怎么把咱们带到这里就跑了呢？他有什么冤屈应该直接告诉咱们啊，那不就省事了。” “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所以他也没办法，只能这样。” “也是，一切皆有可能。” 他们在这里呆到大雨变成小雨，也没等到一辆车经过，看看时间都快到傍晚了。 根据许阳的经验，这么晚了这条路上就不会再有车会经过了。 “看来非要在这里住一晚上不可了。”他说道。 余刚深呼吸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注定了要让咱们做好事。那就上，爷不惧。” “我给我爷爷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今晚回不了家了。”许阳拿出电话给他爷爷打电话，跟他说下雨没买到票，要在县城住一晚。 挂了电话，两人从草垛子下钻出来，重新来到那户人家门口。 奇怪的是那户人家大门还开着，里面的房间却依然房门紧闭。 “这是怎么回事？”余刚实在不解，“即使下雨的时候赶不回来，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也该回家了吧。” “是挺奇怪的。”许阳点点头，“看来这里真的有问题。” 村子很小，也就十几户人家，分布在斜斜的山坡上。村口这一户，地势正好处于村子的最高处。 许阳转头往下看其他人家，已经从屋顶冒出炊烟，家家户户都在做晚饭了。 “要不再等等看？”余刚问道。 “那还去刚才的地方等，那里不容易被人发现。一会儿再来的时候，还当作刚刚路过需要借宿的样子。” “好。” 路口仍然静悄悄的，可能该回家的人都已经到家了。他们回到草垛下，继续等待。 一直等到黄昏，两人才钻出来，摘掉身上沾的稻草，径直走回村口那户人家。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都到这时候了，那户人家还是没人。往里看一眼，一点生气都没有，黑漆漆的很是吓人。 “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虽然害怕，余刚还是本着为正事考虑，硬着头皮问许阳，“你说会不会那个男的现在就死在里面？所以他的鬼魂才跑到县里把咱们带来。” 许阳摇摇头，“不会，刚死的不可能那么厉害。那个一定是积怨多年的厉鬼了。” “有道理。那咱们就换一家吧，这里面黑漆漆的，真他妈吓人。” “好，换一家吧。” 两人来到下方最近的一户人家敲门，门很快打开，一个老阿姨迎接了他们。 老阿姨头发花白，一脸的慈祥，看上去差不多六十多岁。 她看到两人是陌生面孔，衣服背包都是湿的，问道：“两个小伙子，你们是过路的吧？这么晚了又下着雨，是打算去哪里啊？” 许阳上前礼貌道：“阿姨，我们本来要回秀山镇，但是赶上下雨，车也坏了，所以想来您家借宿一晚，您家方便吗？” “哦，车坏了啊。那快进来吧，住一晚没问题的，我家有的是地方。” “谢谢您了阿姨！”两人齐声道谢。 他们被带到院子里，院子边一个老大伯正在开水龙头冲洗脚上的泥，见到来客人来，抬起头满脸堆笑，“两个小伙子，快进屋坐。” 老阿姨搬了凳子给两人坐下，自己去厨房做饭。大伯冲完脚，忙来给他们泡茶。 泡完茶又给他们递烟，许阳和余刚连忙摆手，“谢谢您，我们不抽烟。大伯您别忙了，我们就借您家歇个脚，别那么客气。” 余刚则问道：“大伯，请问您家贵姓啊？” “我姓段，老婆子姓罗。”大伯自己点上烟抽起来，“你们怎么称呼呢？这是从哪来要到哪去呀？” “我叫许阳，他叫余刚，我们从县城来，本来打算回秀山镇。”许阳认真答道，“路过这里车子坏了，所以才来打扰您和阿姨。” “嗐，没什么打扰的。”段大伯吸一口烟，“你们自己开车啊，我说要是班车的话应该早就走了。你们的车呢？停在哪里了？” “我们没买到票，搭别人面包车来的。车坏了，我们就来找地方借宿。面包车师傅还在外面，不知他打算怎么办。”许阳答道。 他们想打听面包车师傅，以及那人跟上面那户人家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完全不知道事情原由，不好直接问，只能慢慢聊。 “面包车啊？坏在半路可不好办呐。”段大伯心善，跟着也为别人担忧起来，“眼看天都要黑了，车不能走，那师傅还能去哪呀，喊他来家里吧。” “没事，他说他在附近有亲戚，让我们先来。” “哦，有亲戚那就好办。” 许阳想了想，问道：“大伯，你们这里有人会修车吗？或者有开面包车的也行，或许能找到修车工具，那个师傅说他工具忘带了。” “没有。”大伯摇了摇头，“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没有一个人会开车，年轻人有会的都不在家。以前倒是有一户人家有面包车，但是后来……” 许阳和余刚正竖着耳朵听，大伯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又使劲吸了一口烟才接着说道：“后来没开了，他们家可能还有工具，不过今天人没在家。” 两人对视一眼，这不就撞到重点话题上来了嘛。 “您说的是不是上面那户人家？”许阳问道，“我们刚才去到他们家门口，本来想借宿来着，看到家里没人，才来到您家。” “嗯。”大伯点点头，脸色沉了下去，“他们家今天没人在家。” “为什么呢？出远门了？”余刚问道，“可他们家连大门都没关呢。” 大爷摇摇头，欲言又止，没再回答。 两人又对视一眼，看来果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问题。 看段大伯的样子，问题还不小。 但现在人不愿说，他们也不好急着追问。 两人跟段大伯聊起了家常，聊得多了，关系会熟络很多，戒备心就会降低。 闲聊侃大山，余刚很在行，很快就聊得段大伯哈哈大笑，高兴得不得了。 等到天全黑了的时候，罗大姨喊他们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段大伯还给两人各倒了一杯他自己酿的老酒，陪着他一起喝。 喝着酒，段大伯话也多了起来，跟许阳和余刚两个人聊得越来越投机。 余刚趁机把话题引到鬼神传说上，问段大伯道：“大伯，您相信鬼魂吗？” 段大伯摆摆手，“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信那些，但是有些东西说不清楚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其实我们也相信，”余刚笑着道，“而且我们还见过呢。” “欸，话不能乱说，”段大伯赶紧制止他，“虽然存在，但那些东西都是摸不着看不到的。不要乱说，不吉利。” 许阳接过话头道：“大伯，既然您也相信鬼魂，那我们跟您讲一个真实的，您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吓着。” “真实的？难道你们还真见过鬼不成？” “我先跟您打听一下，上面那户人家以前开面包车的，是不是一个年龄比我大几岁的小伙子？高高瘦瘦的，皮肤有点黑，短头发。” 段大伯一听，刚喝酒喝得有点泛红的脸都白了，“你怎么知道？” “您不用害怕，虽然事情可能超出了您的想象，但其实也只是一件平常事。”见段大伯反应这么大，许阳继续给他做心理铺垫。 顿了顿才接着说：“我们见到那位大哥了，他不是我们见过的第一个鬼魂，也不吓人。” 段大伯端起杯子喝一口酒，调整了一下情绪，半信半疑，“别瞎说。” 许阳：“是真的，其实我们白天就是坐他的面包车回来的。” “哎哎哎！可……可不能乱说啊！”段大伯还是被吓得把凳子坐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伙子，你不要乱说，有些东西乱说不得的！” 许阳赶紧起身上前把他拉起来，“对不起大伯，把你吓到了。” “我没事，”大伯把凳子往后挪，挪到自己重新坐上面时可以背靠在墙壁上的位置，“你可别再乱说了。” “大伯，他真的没乱说，他说的都是事实。”余刚补充道，“您别看他年纪轻轻，其实已经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他懂的东西多着呢。” “是不是啊？”段大伯有点惊魂未定地看着许阳，小伙子白净斯文，怎么看也跟那种大师不沾边，“你说的那个开面包车的，他当年出事的时候，是只比你大几岁，但要论出生年月，可要比你大得多。” 进到了话题就好办了，许阳决定慢慢聊，不然话说得太突然，只怕又要吓到他，反而会让他什么都不敢说了。 “大伯，我们知道那个男的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我说我们坐他的车您才不相信，才会吓着您。” “可不是嘛，他出事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们怎么可能坐他的车嘛。” “我们猜测，那个男的当年死得冤，对不对？” “冤是有点冤，不过谁又知道会出事呢。”大伯叹了口气，“谁也不是先知不是。” “您说得对。”许阳接着道，“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人死得冤是会变成厉鬼的。其实今天我们遇到的就是那个大哥变成的厉鬼，是我一开始没跟您说清楚。” “啊？会变成厉鬼我知道。你们真的碰到他了？”大伯又开始紧张起来，“这大晚上的，就不要说他了吧。” “大伯您别怕，他其实真没那么可怕。”余刚安慰道，“您看我也不是大师，我都不怕。” 为了让大伯安全感足一些，两人把凳子搬到离他近一点。 许阳继续道：“是这样的，大伯，那个人今天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想让我们帮助他。他既然有冤情，我们就不能不管，还麻烦您把知道的都跟我们说说。” “你们真看到他了？”段大伯依然不敢相信，又问一遍，“你是说，还…还坐了他的车？” “是的，您别不信，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他人长什么样。我再把那辆面包车给您描述一下，您看看是不是当年他的车。” 许阳接着就把那辆面包车里里外外的模样，尤其是跟其他面包车不一样的地方，都给段大伯讲了一遍。 段大伯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你们是不是本来就认识他？” “不认识。您也说过，他很多年前就出了事，那时候我们肯定都还小。要是我们认识他，我们跟您肯定也认识啊。” 段大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虽然害怕，但却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你们今天，到底是怎么遇到他的？” 余刚接话给段大伯完完整整讲了一遍白天搭车的事。 段大伯听后直咋舌，“厉鬼能那么厉害的？” 余刚把许阳对自己说过的话搬了出来，“厉鬼连假公交车都能做到载人呢，别说只是一辆面包车了。” “这么说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了。”段大伯点点头，这才终于相信。 许阳见时机已到，诚恳道：“那您能跟我们讲讲他的事吗？其实要是他直接告诉我们，我们也就不用麻烦您了。可是他把我们带到这里后，自己就消失不见了。” 段大伯拿起酒杯，把杯底里还剩下的酒一干而尽。 “其实他的事是没人敢说的，全村人都知道他是厉鬼，已经闹了很长时间了，都怕一说他就会把他招来。不过既然你们是来帮助他的，那我就跟你们说说，要是能让他洗去冤屈安心离开，村里也能重回安宁。” 为了给他消除顾虑，许阳给他解释道：“说厉鬼其实并不会把他招来，厉鬼去哪里都会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是吗？那就好。” 但是段大伯还是很谨慎地把在厨房做事的罗大姨喊进堂屋，又去把大门关上，插上门闩，再走回堂屋，把堂屋门也关上反锁。 最后他又倒了一杯老酒，这才开始讲。 “那个小伙子，名字叫林勇。他还有个妹妹，兄妹两个是跟着他爸到胡家的。”他指了指上面那户人家的方向，“胡家就是上面那家。” 许阳和余刚专心听着，罗大姨则在一旁时不时补充一下段大伯的话。 林勇的故事大体是这样的—— 他家原本在这个村子的另一户人家，他和妹妹林巧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 他爸爸林四一个人把他带到十二三岁，他妹妹十来岁。 那时候，正好上面胡家入赘上门的女婿生病去世了。 当时林四和胡家的独女胡燕都是四十来岁，林四家里没有老人，所以在媒人的撮合下，便来到胡家，也当上了上门女婿。 林勇和林巧兄妹两还小，自然也跟着他们爸爸来到胡家。 胡燕在第一段婚姻里没有孩子，再婚一年后，意外生了一个儿子。 随着胡家骨肉的降临，林勇和林巧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尤其林四是个老实软弱的男人，虽然是上门女婿，但在胡家就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根本没法给兄妹两撑腰。 林勇好点，胡家就是让他多干些活，不会有别的。 林巧因为是先天性残障，就要惨得多。本来一开始就被胡家人嫌弃，到了这时候发展到经常被打骂欺负。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胡燕是不是天生克夫，生孩子后没过两年，林四也意外病死了。 这让林勇和林巧兄妹两在家里更加无依无靠。 林勇早早被迫辍学给家里干活，林巧一天学都没上过，干活也干不好，经常被胡燕打骂。 好几次林勇都看见他妹妹身上有伤，不是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就是身上脸上有血红的抓痕。 林勇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自然不会像他爸那样忍气吞声，每一次都要跟胡燕干一架。 但是他那时候虽然已经成年，身体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瘦骨伶仃的，根本不是五大三粗的胡燕的对手。 林勇暗下决心，一定要靠自己努力独立出来，让自己和妹妹都过上好日子。 从那以后，只要不违法的事情，只要能挣钱，他什么都干。 两年多后，他还真就攒了一笔钱。 他带着妹妹从胡家出来，回到老家。 老家的房子虽然破，但修理修理还能住。他又考了驾照，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开始帮人拉货继续挣钱。 眼看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就连一直畏畏缩缩的妹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林巧只是脑子不好使，但模样长得好看。很快身体养好了，林勇又给她买了新衣服，就像变了一个人。跟其他女孩一样，也是一个漂亮的花季少女。 林勇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然而悲剧却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有一天他帮人拉货去县城，不知道是天注定要出事还是怎么的，回来的时候想带几个人省点油钱，却一直没拉到人。 还导致那天他回来得有点晚，路上又赶上下暴雨。 那时候的盘上公路还没铺柏油，他的车子不幸翻下了山，人当场就断了气。 “林勇那小子本来挺好的一人，可惜了。”讲到这里，段大伯抹了抹眼睛，“他死后，面包车的零部件都被胡家变卖了。你问的修车工具，如果有的话，也都被胡家拿走了。” 罗大姨也跟着抹眼泪，长叹了一口气，“林勇的东西，那时候全都被胡家搜刮走了的。” 许阳和余刚两人给他们递了纸巾，两人自己眼眶也有些发红，一时没说出话来。 沉默了一会儿，许阳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那他妹妹林巧呢？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 “你说林巧啊。”没想到说到林巧，大伯大姨情绪更加激动，甚至快要哽咽起来，“那孩子才可怜呢。” 第31章 半夜行动 破解迷魂阵 讲林勇的时候, 余刚已经听得完全代入，拳头握得紧紧的，这时候看到两位老人对于林巧的反应, 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急忙问道：“她怎么了？也出事了吗？” “唉……”段大伯讲林勇的事已经讲累了，端起酒杯又闷了一大口进去。 这回由罗大姨讲述林巧的事情。 “林巧那孩子啊, 他哥出事后又被胡家接了回来。”她开口道, “那时候大家还以为林勇死了，胡家人良心发现了呢。” “那又是把她接来干苦力吗？”余刚问道。 罗大姨摇摇头，“那孩子脑子不太好使，干活也干不好的, 最简单的活也经常搞砸。” 许阳和余刚两人实在想不出胡家接林巧回来是为了什么，干活不行, 良心发现也不是, 那是出于责任和外界压力才勉强接回来？ 只见罗大姨嘴唇有点颤抖起来, 然后说道：“他们把她卖了。” “什么？！”两人震惊不已, 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一茬。 “畜生！”余刚一拳头砸在墙上, “他们把她卖到哪去了？” “谁知道啊。”罗大姨道，“当时来了一群外省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省的。听说也就给了几千块钱吧, 就把人给带走了。” “就没人报警吗？”余刚喘着粗气, 已经彻底被气疯了, “贩卖人口是犯法的啊！” “没有。”段大伯罗大姨都低下头, 有些愧疚，“这种事情我们一辈子都没见过，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胡家人说他们家林巧要嫁到外省去, 离开这个山区去过好日子呢。” “放屁！”余刚忍不住爆了粗口，“他们可真能胡扯！” “我们很多人也觉得林巧那孩子脑子不好，就这样把她送到很远的地方，实在不妥。万一被欺负了，或者出点什么事，谁能帮她啊。可是大家又觉得，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不好管。”罗大姨接着道，“就你们大伯去劝过几句，还被胡燕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当时胡燕说那些人是亲戚介绍来提亲的，他们家林巧也不小了，该嫁人了。我们那时候真的不知道，就不好多说。后来电视上的宣传多起来，我们才知道那是贩卖人口。” “那林巧至今也没消息了？”余刚实在忍不住想知道最后怎么样，“到现在也应该不小了吧？” “她被卖的时候十六七岁吧，到现在已经过去十来年了。”罗大姨使劲闭了闭眼睛，表情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痛苦难受，“要是她还活着，也有二十六七了。” 余刚咬着牙道：“这也太惨了，没有家人找，至今不知去向，不知死活。” 许阳却觉得罗大姨这话说的没那么简单，尤其她刚刚那个无比痛苦的表情，看着就是有事。难道…… 他问道：“阿姨，林巧是不是后来也出事了？听到过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听他们说，第二年那孩子就回来报仇了。”罗大姨吸了吸鼻子，“把胡家闹得不得安宁。” “真的吗？”余刚终于听到点好消息，兴奋道，“这么说她虽然脑子先天性不太好，但还是知道好坏是非的，她还知道怎么回来，还知道报仇。” “余刚，事情没那么乐观。”许阳碰了碰他，又转向罗大姨，“她回来报仇，是不是还有她哥一起？胡家人吃到苦头了吗？” 余刚这会儿反应过来，原来罗大姨说的是林巧的鬼魂回来报仇，不然怎么说是听说呢？要是真人回来，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他肠子都快被气断了，“他妈的！胡家人真该千刀万剐！” 罗大姨看向许阳，“小伙子你真不愧是大师，这都能知道。据说是的，兄妹两都回到胡家报仇。他们家天天闹鬼，家里不是这个生病就是那个生病，尤其是胡燕，大病好几场呢，差点就没挺过来。” “还让她挺过来了？！”余刚又怒道，“真是没天理！” “他们后来不知道上哪找来了大师做法，才赶走了那兄妹俩。”罗大姨接着道，“不然胡燕可能真的就撑不过来了。” “妈的说白了还是兄妹两个不够厉害，不然还能让胡家人有机会撑到请大师？”余刚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忿忿然。 要是像曾广顺那么厉害，弄死胡燕那种人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 许阳问道：“胡家人今天都没在家，也跟这事有关系吧？是不是最近家里闹鬼又闹得凶了？” “是啊。以前大师给做的法，据说好像不太管用了。今天他们全家人都去县里住酒店，家里又请了大师来做法呢。” “是什么是非不分的狗屁大师？！”余刚骂道，“啥活都接，也不看看明明是胡家自己做的孽！” 段大伯接话道：“你们之前说过，如果鬼有冤屈，你们也会帮助鬼，我们才愿意跟你们讲这些。大家都说厉鬼很厉害，不能乱提起他们，不然就会引鬼上身伤到自己。要不是想到那两个孩子实在可怜，我们是怎么也不会跟你们讲的。” “大伯您放心，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也说话算话。”许阳道，“您看我朋友就知道了，非常有正义感，肯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对鬼魂怎么样的。” “可是厉鬼毕竟已经不是人，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你们也能跟他们打交道吗？”罗大姨不无担忧道，“还有胡家请来的那个大师据说也很厉害，你们不论打算怎么办，可都要小心啊。” “没事的，我想厉鬼不会伤害我们。”许阳道，“他要是想伤害我们，白天的时候就会动手，他是找我们来帮他的。” “哦，但你们还是要小心提防他们请来的大师。” “谢谢大伯关心，我们会小心的。” “刚给你们讲的这些……”段大伯思考着措辞。 许阳道：“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们不用担惊受怕。现在知道了胡家怎么回事，我们就能找到办法跟林勇对话，到时候这些事情都能从他嘴里得知，别人也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 “那就好，你想得周到。还有就是，你们也别去做违法犯罪的事，不然我们也要成帮凶了。” “大伯您放心，我们自有分寸。” “好，好，那就好。” 罗大姨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走出堂屋，“时候不早了，我去给你们铺铺盖。” “谢谢阿姨。”许阳和余刚同时道谢。 许阳问段大伯：“大伯，您这有手电筒吗？我怕半夜会起夜，外面有点黑看不清路。” “有。”老伯拿来一只手电筒递给他，“大门出去右转就是厕所。” “嗯，好。”许阳接过手电筒，打开开关往院子里照了照，亮度很亮，应该是刚充满了电。 铺盖铺好，两人跟两位老人道了晚安，就各自走进罗大姨安排的房间。 关上房门，还没躺下，许阳就收到余刚发来的微信：「你要了手电筒，是不是晚上有行动安排？」 许阳回了过去：「聪明。实在不想再吓到两个老人了，等他们睡着了，咱们悄悄行动。」 余刚：「行，到时候你给我发消息。」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隐约传来段大伯和罗大姨的呼噜声，两个老人已经睡熟了。 许阳给余刚发了信息，两人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摸黑来到大门口。 大门是木头做的，段大伯在里面插上了门闩。许阳轻轻抽了一下门闩，发出“咯吱”响，他立即停手，免得把屋里的段大伯罗大姨吵醒。 余刚看了看比大门矮一截的围墙，悄声道：“要不翻出去得了。” 许阳走过去把手放在围墙墙头，围墙也就跟他们一般高。墙头上是砖块，并没安装防盗网或者碎玻璃渣子之类的。 他冲余刚点点头，双手使劲，纵身一跃就轻盈地骑到了墙头上。 围墙外的地上长了草，他跳下去后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余刚随后也跟着翻出了墙，只是他长得更壮实，个头又比许阳矮一点，翻|墙没许阳那么轻盈潇洒。 “可以啊，你这翻|墙翻得帅气，跟会轻功似的。”他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小声笑道。 许阳打开手电筒，“走吧，去胡家看看去。” “走。”余刚握了握拳，对胡家的气愤已经完全压倒了他心里的恐惧。 快到胡家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棵桃树，余刚掰了一根枝条，给自己壮胆，“这玩意儿多少也有点作用吧。” “啊对了，差点忘了。”许阳掏了掏口袋，“给你两张符，比你那桃木棍管用。” “好，多谢。”余刚接过符纸，桃木棍也没舍得扔，“这个我也拿着吧，万一遇到野猫野狗什么的，可以吓吓它们。段大伯不是说胡家有个什么狗屁大师在做法么，狗屁大师要是不听话，我就用这个抽丫的。” “哈哈，行，真需要跟人动手的话，你打头阵。”余刚每次口嗨给自己壮胆的时候，许阳都要被逗笑。 不过有余刚这个力量型选手一起，确实会让人觉得安全许多，要是真的要跟人动手，这家伙能以一敌三。 来到胡家门口，大门依然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一股香火气味扑鼻而来，余刚用手在面前扇了扇风，“狗屁大师在做法了吗？” 许阳用电筒往里照，里面烟气太重，把手电光线都吸收得不能扩散开，也照不到最里面，只隐约看得到一点里面的大体状况。 “这大门比白天开得更大了，里面的各个房间门也开着。”许阳对余刚道，“所有房门大开，不知道这是布的什么阵。” “布阵吗？”余刚一拍脑袋，“我好想看到过类似的！” “书里？” “对，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哎我这记性，可惜我带的书不是那本，早知道我应该把那本书也带着来的。”余刚有些懊悔，“好像是用来迷惑勾引鬼魂的，鬼魂进去后把门口一收就相当于瓮中捉鳖了，然后再用另一套法术让它魂飞魄散。” “够狠的。”许阳道，“这是要直接把林勇他们消灭啊。” “有什么办法给丫的把这阵破了啊？”余刚问道，“林勇既然找咱们帮忙，说明他敌不过这个狗屁大师。” “这得问你啊，你看的书里没写吗？” “写是写了。”余刚真是懊悔不已，捶胸顿足，“可我只看了标题，还没看内容呢。” “没事，没看就算了。”现在懊悔也没用，许阳安慰道，“知道他是什么法术也很有用，咱们就根据他的原理给他搞个破坏，说不定还能乱拳打死老师傅。” “好，那咱们动手吧，”余刚迫不及待道，“今天咱就来个乱拳打死老狗屁！” “……” “先把大门给丫关了？这样鬼魂应该就不会被勾进去了吧？” “关门容易引起注意，他也容易重新布阵。”许阳道，“要做就做个大的，看这烟雾浓度，里面没少烧香，直接给他扑灭了最好，这样他一时半会儿也布不起阵，咱们才有时间控制住他。” “要不直接冲进去把丫的抓住得了，”太想收拾坏人，余刚已经开始手痒痒了，“这种狗屁大师一般也就欺负欺负鬼魂，面对咱们这样年轻力壮的人，他毫无抵抗力。” “但是他有可能布完阵就离开了，躲在某个地方，不一定在屋里面。”许阳根据他知道的知识推断道，“书里面也没说布这个阵人一定要在里面呆着吧？” “确实，那怎么办？” 白天来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胡家房子的侧后方有一口蓄水池，一般那种蓄水池是这种小村子用来储存日常用水的，他们的自来水就从这里取。 “看到了，水泥做的。”余刚答道。 许阳道：“把自来水的水管对准这里，直接放水给他那些用烧香布的阵浇了，就不信还破不了他的阵法。” “好！就这么干！”余刚转身就往后面的蓄水池走，“走吧。” 许阳把电筒递给他，“你去放水浇，我在这里守着，万一还不等放好水，林勇和林巧就被这迷魂阵吸引进到里面。” “行，那我去了。”余刚接过手电，虽然他一个人心里有点怵，但是为了帮助好人惩罚恶人，他现在浑身都是力量。 许阳在大门口侧方的一个石墩子上坐下，这里比较隐蔽，但又不妨碍留意院里院外的情况。 余刚很快来到蓄水池边，他把水池边的总闸关掉。 总闸向外是用黑色塑料水管压的水，十几米外就有一处接头。他目测了大概长度，拧下接头处，正好差不多能够到屋顶。 巧的是胡家房屋背后正好有一棵很大的树，他拉着水管爬上树，把水管搭在树杈上，将水管头对准房顶正中央。 余刚把自己挂在树干上，伸手正好能够着屋顶的瓦片。他轻轻揭开一块瓦片，一股浓烟顿时冒出来，差点把他呛得咳嗽。 这下面就是堂屋，狗屁大师布的阵，这里正是核心位置，香烧得最旺。 余刚在心里冷哼一声，再次检查一下水管是否已经对准揭掉瓦片的那个孔。 检查无误后，他回到蓄水池边，把总闸打开，水哗啦啦就喷了出去。 再说许阳这边，他刚坐下一会儿，就看见林勇和林巧走进来。 来到离大门很近的时候，兄妹两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看来他们在这里没少受到胡家人请来的所谓大师伤害，已经有点胆怯了。 许阳往门外的柱子边缩了缩，把自己隐蔽起来，只通过一条小缝隙看着林勇和林巧。 兄妹俩小心谨慎地来到门口后，往里看了看，立马就放松了警惕，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 果然如余刚所说，这是个引诱鬼魂的阵法。 “林勇。”许阳突然出声，同时从侧面闪出来，再不制止就晚了，“你们不能进去。” 林勇被突然的声音吓一跳，转头一看是许阳，放心了些，“你怎么在这里？” 林巧则赶紧躲到了林勇的身后，低着头看都不敢看许阳。 许阳走过去，站在大门正中间拦住他们，“这里对你们有危险，到外面再说吧。” “有什么危险？”林勇不太相信，“前几天里面有个老道士，今天好不容易他不在，我们要来找胡燕算账。” “胡燕没在里面，现在里面有个陷阱，专门用来引诱你们进去的，你们一旦进去，就会魂飞魄散，到时候你们就永远也报不了仇了。” “你怎么知道？”林勇不死心，又往里面探了探头，表情有点不好看起来，“我们等了很久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你别耽误我们报仇！”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兄妹俩的遭遇。”许阳道，“你白天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要我们帮你吗？我们现在就是在帮你们。” 他边说着边开始在手心画定魂符，万一劝不住，他就得稳住他们。 虽然以他的能力，这种级别的厉鬼不一定能控制住，但至少也能拖延一下，给余刚灌水争取时间。 但他也不能轻易出手，万一自己的能力搞不定厉鬼，反而让他们产生了不信任，那以后就更难办了。 林勇道：“我白天是想要找人来帮忙的，因为你们年轻力壮，又能看见我，所以看中了你们。但是现在老道士不在，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不需要你帮忙。请你让开，看得出来你不是坏人，我不想伤到你。” “你别着急，我们已经探清楚了，胡燕一家人都没在里面。只有老道士布下的阵，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你们上当。”许阳连忙解释，“你只要稍微等一下就好，我们已经在破阵了，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没骗你。” 但是林勇根本不听劝，伸手过来就要把许阳薅开，足见这个迷魂阵有多厉害，“你让开！我要报仇！没时间听你扯淡！” 他的力量实在大，许阳只觉得那只手的力量像一台大功率机器一样，轻轻松松就把他扒拉到了门边。 情急之下，许阳赶紧把手心上的定魂符在胸口的平安符和长命锁上搓了两下，扔到林勇身上。 他都没顾上看林勇被定住了一瞬间，紧接着又画了一个符扔向林巧。 看林巧刚才很害怕他的样子，兴许她还不怎么厉害，如果能控制住林巧，说不定能让林勇停下来。 没想到林勇实在强大，定魂符只把他定住一秒钟就失效。他转身一伸手，就把许阳扔向林巧的定魂符接住，然后像捏灭一团火苗似的把定魂符捏成了无形。 林勇二话不说，拉起林巧就往里走。 恰在此刻，只听刷刷刷一阵水响，紧接着就是大水浇灭炭火的声音。 林勇和林巧停下了脚步。 许阳往里看去，一股浓烟从胡家堂屋直冲而上，把本来就没多少光亮的夜色遮挡得完全漆黑。 浓烟好一阵才变淡，林勇和林巧往屋里冲了进去。 许阳也跟着跑进去，里面除了一堆被浇灭的香，什么也没有。 从被水冲散的没燃完的香里，还能看出些许摆放的阵型。 地上和桌上，还摆放了许多器具道具，也都被水冲得七零八落。 见屋里没人，林勇气得抓起地上桌上的东西，发泄似的捏碎，乱扔一通。 许阳给余刚发了条信息让他关水，又对林勇道：“你看，我没骗你吧？咱们找个地方聊聊，你们的事情我们既然赶上了，就会帮你们到底。” “你们真能帮我们吗？”今晚再一次挫败，林勇有些气馁，没什么信心，“那个老道士非常厉害，恐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许阳理解他的怀疑，毕竟老道士能遏制住他们兄妹俩，他自己的定魂符却在他们面前毫无用处，这一对比，谁强谁弱可见一斑。 “那可不一定，”他对林勇道，“老道士克你，你们克我，不代表我不能克老道士。再说我跟他是人对人，他那些法术什么的对我不起作用。你看他布的这个阵法，不就被我们很轻易就破了吗？” “也有道理。”林勇道，“但是你们不是要去秀山镇的吗？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扔下，你们不怪我？” “我们顾不上怪你，因为胡家实在太坏，我们实在看不下去。虽然你白天把我们带来也没指望我们能一直帮你，但我刚才已经说过，你们的事既然让我们赶上了，我们就要帮到底。” “你知道我们的事？”林勇不解问道。 “知道。”许阳转身往外走，“安全起见，咱们先离开这里，其他事回头再说。我们刚把老道士布的阵破了，他肯定会赶来。” 话音刚落，余刚急匆匆赶到，着急道：“快走！那边有人来了，应该就是胡家请的那个狗屁大师。” 第32章 “你的克星来了” “啊！！我的玉！！…… 一听到说胡家请的大师来了, 原本就一直缩在林勇背后的林巧面色变得更加惊恐，就连林勇也有些惊慌起来。 许阳和余刚走出胡家大门，已经看到村口有外手电筒光亮, “狗屁大师”马上就要到了。 他们没打开手电，借着夜光从反方向离开。林勇和林巧瞬间闪到两人前面，走得奇快无比。 走了二三十米, 许阳他们就在隐蔽处停下来。 林勇兄妹俩走得很远, 不敢离得太近。 “妈的狗屁大师有两下子啊。”在隐蔽处看着胡家那边的动静，余刚骂道，“林勇那么厉害都怕他。” 接着就看到有两个人来到胡家大门口，黑夜里看不太清, 凭着那两人的手电光线，能看出是一老一少。 “人来了。”许阳道, “现在屋里全是水, 里面的香也全部被水淹。他们这次没带那么多香烛之类的来, 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余刚握起拳头, “要不咱们现在就冲过去干丫挺的, 不让他再有重新布阵的机会。” “揍他们一顿倒是简单，但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惹出事说不定还要进局子。”许阳道, “关键得让林勇他们能够靠近, 能够遏制住狗屁大师是最好的。现在还不知道那个老头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厉害的法器。再观察观察, 不急。” “也对, 让林勇好好收拾他，这种不分是非的人根本不配当什么大师。” “而且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把胡家人引回来，林勇他们的仇人主要还是胡家。” “好，那咱们就耐心一点, 抓住机会直接搞他个彻底。” 眼看那边的一老一少走进了胡家大门，许阳向林勇招了招手。 林勇走过来，后面跟着畏缩害怕的林巧。 林巧走到一半就停下了，不敢靠近许阳他们，站在中途瑟瑟发抖。 许阳往后看去，对她笑了笑道：“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余刚低声问道：“她不是厉鬼吗？怎么这么怕人？” “我不走，我哪都不去。”林巧突然口吃地开口，带着哭腔道，“我要跟我哥哥在一起，你们别把我带走。” “哎卧槽，真他妈难过。”余刚继续对许阳低声道，“当初得给她留下多大心理阴影啊，变成鬼了都还这样。” “看来她并没变成厉鬼，她脑子不太好，到死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仇人。”许阳分析道，“她的执念也只是回来找他哥哥那么简单。” 余刚不是很理解，“可是罗大姨不是说她回来找胡家报仇了吗？” “我猜她回来找到的是她哥的鬼魂，跟着她哥去的胡家吧。村里的人看不见她，所以猜测是她回来报仇来了。” 他们的对话被林勇听见，他说道：“你们说得对，我妹妹一开始并不知道她是被人害的，不知道她还有仇人。但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早就告诉了她，胡家就是她的仇人。” “她都知道自己是被人害死的了，怎么还没变成厉鬼呢？”余刚又看向许阳。 “说白了，是意外去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没那种怨恨，就很难变成厉鬼。” “这么说我就懂了。”余刚看向林勇，“这位大哥，告诉你妹妹，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她，不用那么害怕。她现在见到人都那么怕的吗？” “不是，她看见陌生人才会害怕，害怕又被人带走。”林勇转身回去把林巧牵过来，“妹妹不用怕，这两个是好人，他们是来帮助咱们的。” 林巧点点头，这才没那么紧张。 许阳问林勇道：“让你们报不成仇的就是刚才那个老头吗？” “对。”林勇点点头，“有他在，我们没办法靠近胡家，走近了就难受得很，就像整个人都要爆炸一样。刚才那个陷阱我实在看不出来，总觉得胡燕就在里面，而且那个老头不在，机会难得。还好你拦着我们，不然现在恐怕已经……谢谢你们！” “没关系，他的阵法就是专门针对你们的，你们看不出来很正常。”许阳道，“现在咱们一起想办法，肯定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好，那我们都听你的。实在不好意思，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让你们没回得了家，你们还这么帮我。”林勇有点愧疚，“白天虽然走了一路，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 “我叫许阳，他叫余刚。”许阳道，“我们知道你们是林勇和林巧，你们的爸爸叫林四。” “啊？这你们都知道啊？”林勇原本打算接着给他们介绍自己和妹妹，没想到他们什么都知道。 “是啊，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们不但知道你们是谁，还知道你们是怎么被胡家害得这么惨的，所以我们才想帮你们。” “那实在太感谢你们了！你们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林勇说着，拉起林巧的手，就要给他们跪下磕头。 “诶别别别！”余刚赶紧制止，这些个鬼怎么一个个都爱磕头？“千万别磕头，我们年纪还小，不喜欢被磕头。” “哦，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林勇兄妹俩给他们鞠了一躬。 “你有没有看见那个老头身上是什么样的法器？”许阳接着问道。 “看不见。”林勇摇头道，“离着好一段距离我们就不舒服了，也不知道他给了胡家人什么东西。自从他来了，我们连胡家人都没办法靠近了。” “也就是说在他来之前，你们是很容易靠近胡家人的？”余刚问道，“那为什么那时候不报仇呢？” 林勇低下头，有些懊恼，然后又咬着牙，目露凶光，“我是想慢慢折磨他们的，把他们慢慢折磨到死我才能解恨！不然就太便宜他们了！只可惜后来他们把那个老头请了来，我就没办法了。” “那厮这么厉害？”余刚又有点暴躁起来，“他身上的玩意儿对你们鬼魂有作用，对我们人可就不一定好使了。等瞅准了机会，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丫的。帮助坏人的人，比坏人还要坏！” “那家伙能看见你们吗？”许阳又问道。 “不能。”林勇回答，“他看不见我们。” “如果你们想让他看见你们呢？也不行？” “不行，我们以前想告诉他胡家不是好人，让他别插手，试了以后没用。除了你们，只有胡家人看到过我们。” 许阳摸着下巴，微微点头。 那个老头看不见鬼魂，那自身能力可能也不怎么样。 现实中能看见鬼的有三类人，一类是他和余刚这种天生体质特殊的，一类是鬼想让其看见的，还有一类就是法力很高的大师级人物。 那个老头有那么大能耐，按说应该属于最后一类，偏偏他却看不见，这让许阳第一时间想到了害死曾广顺的高万德。 那家伙啥都不会，全靠身上的两串木珠子护身。 也许现在遇到的这个所谓的大师，也只是身上拥有类似的东西，全靠身上的法宝来对付林勇。 “咱们现在过去看看。”他跟林勇道，“看现在你们能不能靠近那里。” “好。” 许阳和余刚悄悄返回胡家，林勇和林巧跟在后面。 快到门口时，许阳转头对林勇道：“要是靠近后感觉不太对劲，你们也别进去，小心他又搞什么迷魂阵来设置陷阱。” “明白。”林勇点头，表情严肃起来，他走路不需要看路，眼睛死死盯着胡家。 两人两鬼来到距离胡家不到十米的时候，林勇和林巧突然停下，兄妹两表情都有些痛苦，对许阳他们直摇头，“不行，我们不能再往里了。” “那就说明那老头现在没布迷魂阵，你们找个地方在外面等我们吧，我们进去看看。” “你们小心点，不会有危险吧？”在这个位置，林勇的脸已经有些扭曲，看得出来非常痛苦难耐，“你们不必为我们冒那么大的险的。” “放心吧，那家伙对我们毫无作用。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屁事没有吗。”余刚已经等不及要去会会狗屁大师了，挥了挥拳头，“我们跟他，用这个说话就行了，看谁的拳头更硬！” “你们还是要小心点。”林勇再次道。 林巧也跟着笨拙地说道：“小……心点。” 兄妹俩已经没法再站在这里忍受，急促向后退去。 许阳和余刚两人轻脚来到大门口，里面没点灯，看到一老一少各拿一只手电筒，在被水冲得七零八落的香和器具里面默默地翻找着什么。 现在离得近，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已经能基本看清两人的模样。 老头微微驼背，身高中等偏下，身形横向生长。 他发福的身上穿着不修身的道袍，更显得身材臃肿。头戴一顶怎么看都有些不协调的道士帽。 短粗的脖颈上，是一张大饼脸，面色红润，满脸横肉，浓眉大眼配上浓密的络腮胡，一点不像那种仙风道骨的大师，倒像个杀猪匠。 小的那个则长得贼眉鼠眼，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心术不正之人。全身也是同样的打扮，只不过长得很瘦，导致一身道袍宽松拉胯。 翻找了一阵，那位老的可能是累了，坐在堂屋门槛上捶腿。 “师傅，您觉得这是什么人干的？”小道士突然问道。 “你别管那些，赶紧找。”老道士训斥道，“要是找不到，怎么把厉鬼消灭？还剩下一大半的钱都没拿到，以后看我给不给你买肉吃！” “哦。”小道士弯腰继续翻找，背着老道士偷偷撇了撇嘴。 余刚嗤笑一声，悄声道：“就这也敢自称大师，肯定又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来头。” “对，可能跟高万德那种货色差不多，不过他的东西一定要比高万德的厉害得多。” “妈的这种货色老子见一个收拾一个！咱们进去不？看看他们在找什么破玩意儿。最好是给他没收了，省得他再去干坏事。” “应该是在找布阵的东西，没那个东西他的阵法根本没用。这种人弄到有法力的东西，为了钱什么活都接，根本不会考虑什么是非正义。走，进去看看去。” 许阳先跨过门槛走进去，余刚在后面顺手就把大门关上，还插上了门闩。 听到动静，一老一少两个道士一惊，扭头看过来。 “什么人！”老道士用沙哑的大嗓门呵道。 “你的克星来了。”余刚把指关节捏得咯咯响，淡淡道，“你这个老东西，明知道胡家不是好东西，害死了好好的兄妹两人，你却助纣为虐，不但阻止两兄妹报仇，还设陷阱想让他们魂飞魄散。” “关你们什么事！”老道士站起来，指着两人，瞪大眼睛炸着络腮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跑来这里干什么！刚才是不是你们放的水？” “哟，你也不是很笨嘛，还知道是我们放的水。”余刚完全没把他当回事，走到旁边，一脚踢飞地上的一只搪瓷盘，“你的阵法不是厉害得很吗？怎么还经不住那么一点水啊？” 老道士气得站起来，伸手抓住余刚的脖领。 余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警告道：“放手，信不信我把你的猪蹄拧断？” 许阳也走过去，想趁机看看这个老道身上有没有戴着什么法器。 小道士一看，在地上随便捡起一个什么破烂东西，冲过来准备偷袭。 许阳一反手，直接抓在他的臂膀上，用力往外一甩。骨瘦如柴的小道士居然被甩出去老远，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院子围墙的墙根上。 小道士屁股吃疼，一时不敢再上前。加上对老道士也不是那么的忠心，借机就在地上痛苦磨蹭，装作起不来。 许阳走近老道士和余刚，看得出来老道士虽然个头比余刚矮一头都不止，但他长得很结实，手臂很粗，余刚一时还有点掰不下他的手。 就在许阳准备过去帮忙时，只见老道士的另一只手伸进道袍里，然后掏出一样明晃晃的东西。 许阳一看，那是一把匕|首。老道士手臂发足力，正准备朝余刚的小腹刺去。 他顾不上提醒余刚，迅速上前一步，飞起一脚踹向老道士拿着匕|首的手腕。 这一脚铆足了劲，力量极大，只听“啪”的一声，老道士手腕跟着“咯噔”一下，手上的匕|首踹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老道士疼得一声闷哼，趁此机会，余刚手上一使劲，直接把老道士的手扭向背后，控制住了他。 还在墙根演戏的小道士见状飞奔过来，想抢那把匕|首，他只跑到一半，许阳三两步就来到匕|首落地的地方，把匕|首捡了起来。 小道士半路停住，缩了缩脖子赶紧退了回去。 “许阳，快过来帮忙，给丫的捆这里了。”那边余刚直接把老道士摁到了旁边的柱子上，喊道。 许阳走过去，抓起老道士被他踢受伤的那条胳膊，跟余刚两人合力，将老道士的双臂反向抱住柱子，又从老道士身上扯下道袍，系住手腕。 小道士一看更加不敢靠近，老道士被捆得不能动弹，骂道：“没用的东西！” “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原来这么废物。”余刚捋了捋被老道士扯乱的脖领，“老实交代，你们在找的是什么破玩意儿？” “哼！”老道士冷哼一声，“我这是为民除害，你们两个毛头小子到底什么人，敢破坏本道的阵法，厉鬼不消灭，以后继续害人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少扯那些冠冕堂皇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干的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余刚跟人在打嘴仗，许阳拿手电筒在老道士身上照，在脖子上和手上找。 结果却发现他脖子上和手上都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戴。 不应该啊，他在心里纳闷。 他一把抓住老道士的贴身汗衫，忍着胖硕得像一头猪一样的身躯给他带来的恶心感，准备把汗衫给扯下来。 说不定这老道把东西藏得深，不会戴在显眼的脖子上和手腕上。 他刚准备扯衣服，老道士果然反应极其强烈，挣扎着抬起短粗的腿要踹人。 “把刀给我。”余刚看出了许阳的意图，从他手上拿过匕|首，割下绑住老道士手腕的道袍袖子，将老道士的双脚也跟柱子捆在了一起，“看你狗日的还跳。” 许阳一把扯下汗衫，手电筒一照，眼前的景象直接把他惊呆了。 与此同时，老道士绝望地喊叫：“放开我！你们这两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敢这么对老子！” “你是谁？”余刚冷笑道，“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名字都给你起好了，姓狗名屁，全名狗屁。” 许阳把手电筒的光线集中照在老道士的大肚皮上，他的肚皮穿了孔，一个圆形的玉环直接挂在肉皮上。 玉环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透着光，看得出来是一块很好的玉，没什么瑕疵。 这玉环肯定就是他最大的法器了，只是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器。可是如果还要接着找，就只能扒裤子了，自己动手还真是犯恶心。 许阳把玉环捏在手上，轻轻用力拉。 “啊！别别别！！求求你饶命啊！”老道士绝望得再不敢嚣张，哀求道，“这东西连着我的肉，求你别拉扯了。” “除了这个，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吗？”许阳问道。 “有有有，在我大腿上。”老道士连忙道，“你们把我手放开，我给你们拿。” “用不着麻烦你。”余刚将匕|首尖抵在老道士大腿上，“说吧，哪个位置？偏上了还是偏下了？” “再再再……再往上两公分就是了，你别戳到我的肉，那把刀很快的！” 余刚比着刀尖往上两公分的位置，用匕|首一挑，只听一声割破布匹的声音，老道士的大腿肉就露了出来。 许阳把手电照过去，只见大腿上绑着一根红绳。 红绳很结实，许阳二话不说割断红绳，才发现绳子上挂着的是一颗又粗又长的犬牙。 “我去！这什么路数？真恶心！”余刚把犬牙拎起来，一脸的嫌弃，“这是什么超大型犬的牙齿？” “这可是世界上最大犬种的犬牙，我花了不少钱买来的。”老道士道，“上面还有我的法力在，可以驱邪避鬼，送给你们了。” “你的法力？”余刚又嗤笑道，“就你这德性也有法力？指不定是哪弄来的呢，在这里装模作样充当个狗屁的大师。” “另一只腿上是不是也有一颗？”许阳问道。 老道士犹豫了一下，许阳手上拽着那个玉环又使了使劲，“别想耍花样。” “有有有……也有一颗，也送给你们了。” 余刚刀尖一挑，又从另一条大腿上取下一颗一模一样的犬牙，也给他割了下来，“还有别的吗？你最好一次性说完，省得我动手把你的裤子全部割烂。” “没有了，这回真的没有了。”老道士试图讨价还价，“老夫跟两位无冤无仇，你们今天做的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过老夫也不会计较，两件宝贝也都送给两位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两位要是跟这胡家有什么恩怨，那就把老夫放了，老夫这就离开这里，绝不打扰两位办事。” “先不说我们跟胡家有没有恩怨，就问你，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家？”余刚质问道，“为什么要迫害被他们家害死的人？” “被他们害死的？你说的是真的？”老道一脸的不解和委屈，“我哪知道是被他们害死的啊！他们遭到厉鬼了，请我来帮忙，我这也是本着给人救命的职责才来的啊。” “少再冠冕堂皇的了，你还不是图钱。” “是……可是……收钱它也是行业规矩啊，我要是不收钱就办事，胡家他也不敢呀。” “别跟他啰嗦了。”许阳道，“老头，我再问你，刚才你们在找的是什么东西？” “刚才……刚才我们没找东西啊。” 许阳又使劲扯一下那块玉环，“是吗？” “啊啊啊我说，我说，”这块玉环就是老道士的命根子，只要扯住它，老道士就毫无办法，“其实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也不要了。你们只要把我放了，我立马就走。” “是别人给你的布阵用的核心法器吧？”许阳问道，“没有那个，你们就没办法抓到鬼魂，也就不能彻底帮胡家解决问题。” “啊哈，”老道干笑一声，“就算是这样吧，反正我也不要了。” 看来那玩意儿对这老道士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他只要能保住这块玉，别的都无关痛痒。 许阳手上一使劲，硬生生就把那块玉扯了下来。 随即，老道士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啊！！我的玉！！！” 第33章 假冒大师 “是胡燕的声音！”…… 许阳干脆利落把那块玉环扯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老道士杀猪般的嚎叫。 听起来，疼还是其次，绝望才是主要的。 就这一瞬间, 他就变得没有任何理性可言了，大喊大叫：“你还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把那块玉还给我！” 接着, 老道士跟疯了一样, 整个人在那里胡乱挣扎。手脚被死死捆住挣脱不开，他就用脑袋不管不顾地去撞柱子。 余刚一看简直无语，“你这是要把自己磕死啊？” “把他脑袋固定一下，别真闹出人命来。”许阳道。 余刚于是又割下一条道袍的袖子, 从额头处把他的脑袋也跟柱子绑在一起固定住。 老道士毫无办法，双眼死死盯着许阳手上的玉环, 嘴上一会儿胡言乱语, 一会儿又苦苦哀求, 已经濒临发疯。 “你冷静点, 我们暂时也不打算把你怎么样。”许阳对他道。 说完他在堂屋的门槛上坐下, 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块玉环。要是能把它破解了，林勇也就可以靠近这里了。 说不定这老道士给胡家人的东西也跟这块玉环有关，如果那样的话, 只要把这块玉上的法力消掉, 林勇也就可以轻而易举靠近胡家人了。 至于老道士本人, 鬼才相信他有真本事。没了这块玉, 他就只能回去继续当杀猪匠了。 见许阳坐在那里仔细看玉环，余刚把那两颗犬牙也递过来，“你看看这狗牙齿又是怎么回事，我看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来。” 老道士冷哼一声, 像是对余刚的嘲讽。 许阳接过两颗犬牙，刚拿到面前还没来得及细看，犬牙突然冒起烟来，他的手心和胸口跟着一阵发烫。 两人被吓一跳，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上次高万德的木珠子。 果不其然，跟那次一样，也就短短两秒钟的时间，许阳的胸口处闪出一丝丝光亮，两颗犬牙也由白变黑。 许阳拿在手里掰了一下，就跟完全燃尽的木炭一样，一掰就断了。 两颗犬牙已经完全失了效，许阳把它们扔在了地上。 老道士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他停止了发疯，嘴巴张得老大，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是谁？那两颗犬牙怎么……” “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许阳反问他，“你跟谁弄来的就问谁去吧，在这装什么大师？” “装的还是狗屁大师。”余刚骂道。 许阳继续研究那块玉，心想这块玉环跟那两颗犬牙上的难道不是一种法力？不然他拿在手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翻来覆去看了一阵，不知道是眼睛看花了还是怎么的，觉得手电筒的光线暗下来好几度。 “这手电筒的电池也太不经用了吧。”他随口道，“刚刚还那么亮，现在就快没电了。” 余刚的主要注意力在老道士上，听到许阳的话转头看过来，“嗯？没有啊，挺亮的啊，跟刚才没区别啊。” “是吗？那怎么我感觉暗了很多。” 余刚看向许阳手上的玉环，惊呼起来，“什么手电筒变暗啊，是那块玉没光泽了！” “哈？”许阳抬起头，用电筒照射其他地方，想重新适应一下手电本来的光线强度。 就当手电照到墙角排水沟的时候，两人都看见那边有烟气冒出来。 与此同时，小道士尖叫一声。许阳把手电筒照过去，只见他身上也冒出一股青烟。 许阳走到排水沟旁边，发现烟气是从一滩泥水中冒出来的。 捡起一根香扒拉开，下面是一个巴掌大椭圆形的、像是用鱼骨拼接起来的网状东西。 许阳把那东西挑出来扔到地上，那东西肉眼可见地快速变黑，冒完烟后就变成了炭。 “这就是你们找的东西吧？”他问老道士。 老道士一直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没开口回答，算是默认了。 许阳走回到堂屋门口，再低头看那块玉环，可不就是变暗了吗，之前是他盯着看久了视觉疲劳才没发现。 “是不是玉环上的法力也被你消了？！”余刚兴奋道，“你真行诶，你是天选之子吧？专治歪门邪道的东西。” 许阳心里也没底，再说这次他的胸口并没有发烫，但是这块玉环确实是变得黯淡了许多。 “对了，刚才那个小毛贼也喊了一声。”余刚把小道士揪过来，问道：“你刚才叫什么呢？” 小道士不吭声，余刚便开始搜身，一搜就在他腰上也搜到一颗犬牙，已经完全变黑了。 “许阳你看。”余刚把小道士身上的犬牙递给许阳看。 许阳点点头，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样，“看来这些东西都是靠那块玉的，玉不行了，那些东西也都变成了废物。余刚你看着他们俩，我去喊林勇来试试，看这玉还有没有作用。” “去吧，这里放心交给我。” 许阳出门后，余刚回头一看老道士，老道士整个人已经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许阳的背影，眼睛里惊讶中还充满了恐惧，话都说不出来。 “喂！”余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吗？” 直到许阳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老道士才怯怯地问余刚，“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呵！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还挺嚣张的吗？”余刚对他开启嘲讽模式，“那句话是哪个不要脸的说的来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啊？”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有眼无珠。”老道士带着惊恐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就是你这种人的克星啊，我一开始不就告诉过你了吗？” 老道士咽了咽口水，不说话了。 许阳来到大门外，走出去一百多米，看到林勇跟林巧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 他手上拿着那块玉，走近了也没对兄妹俩造成任何伤害，他就放心了。 “林勇，你们说的大师是个冒牌货，被我们解决了。跟我过去吧，现在胡家对你们应该是安全的。” “真的吗？谢谢你。”林勇带着林巧跟在许阳后面。 安全起见，快到胡家的时候，许阳还是特意停下脚步，问林勇：“现在还能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吗？” 林勇回答：“没了。也没了之前那种吸引我们进去报仇的感觉了。” “那就好。” 他们很快回到胡家，一进门，余刚突然喊了一声：“许阳！快低头看！” 许阳被这冷不丁吓一跳，停下脚步，“咋了？吼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但是当他低头的时候，就发现衣服里面透着一点蓝白的光。 他穿的衣服并不薄，正常情况下根本看不出里面戴着两个东西。 他知道这次肯定也跟那两件宝贝吸收了老道士犬牙和玉环的法力有关，但是两个宝贝能那么发光他是没想到的。 上次吸收了高万德的木珠子，平安符也只是稍微增加了些光泽。 从物理学上说，那是反光，可现在夜色如此之黑，他的胸口处明显是在发光啊。 刚刚自己没发现也是因为手电筒光太亮，他又只专注于看路。 他把平安符和长命锁拿出来看，长命锁没什么变化，用手电照还能看到上面的黑点。平安符则发出耀眼的光芒，由里向外透出来，甚是好看。 他把两件宝贝塞回衣领里将衬衫扣子往上扣上一颗，再给发光的平安符挡上一层，不然大晚上自己像只萤火虫似的。 “怎么回事？又吸收法力了吧？”许阳来到旁边时，余刚低声问。 “应该是，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许阳看了看从他一进大门就一直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老道士，“先安顿一下他们吧，咱还得回段大伯家睡觉呢。” “就这么捆着呗，这都是便宜他了。”余刚看向围墙角落的小道士，“只是还得把那个小王八蛋也捆好，不然他们得跑了。” “要不干脆给他解了吧。”许阳向林勇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就让林大哥他们看着这两个冒牌货，这么绑到明天咱就犯法了。” “诶？这招秒啊！”余刚想想就爽，“让林勇好好收拾收拾他，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冒充大师。” “怎么样林大哥？”许阳问林勇道，“晚上就交给你们看着这俩人，没问题吧？” 林勇走到老道士跟前，仔细看了看，“没问题，那我现在给他解绑吗？” “解吧，你只要看好他别让他跑了就行，明天胡家人就会回来了。” “好。”林勇说着，先走到墙根把小道士的手臂抓起来，拉到老道士身旁。 老道士刚才看许阳和余刚两人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还喊人林大哥，已经惊异得张大嘴巴死死盯着两个人看。 现在看见小道士突然脚离地，平移着飘到自己身旁，吓得直哆嗦，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虽然胡家没跟他说家里闹鬼的原因，但是他也有零星听到，胡家人聊天时提过林什么的人。 现在想起来，莫非请他来对付的厉鬼就姓林，就是面前这两个小伙子口中的林大哥？ “小…小伙子……怎么回事啊？你们刚刚在跟谁说话？还有，怎么这小子，就这么飘过来了？” 小道士更是吓得脸都白了，眼睛也直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像钢铁钳子似的，一把抓住他的臂膀，仿佛拎一只布娃娃一样把他拎了过来。 “林大哥，给这两个冒牌货显显身吧，免得把他们吓死了。”许阳道。 下一秒，老道士和小道士身边就多了一个人，还伸手去解绑住老道士的道袍布条。 老道士先是一惊，然后又是目瞪口呆。 吃惊了半天，指着许阳和余刚道：“你…你们，你们竟然能操纵鬼啊？！啊不对！你们到底谁是人谁是鬼啊？！” 小道士之前苍白的脸色就没恢复，这会儿脸更加惨白了。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整个人都看傻了，根本再做不出任何反应。 许阳警告道：“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知道厉害就老实点，别玩脱了小命都保不住。” 余刚也道：“暂且饶你一条狗命，想活命就老实点。我们要去睡觉了，你要是想耍什么花招，我们林大哥可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林勇听了这话，突然隐身让老道士看不见，用手在他长满络腮胡的脸上拍了几下。 “啪啪啪。” 老道士只觉得一只无形的手拍在脸上，冰凉刺疼。他浑身毛骨悚然，心跳都要停止了。 “啊啊啊饶命饶命…我老实我老实，我就在这里好好呆着。” 拍完后林勇又突然现身，老道士和小道士都吓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林巧一看哥哥捉弄这一老一少挺好玩，也加入进来，突然在两人面前现身。 她不但现身，还做出吓人的鬼脸，紫黑色的眼球流出猪肝色的血泪，嘴巴里长出獠牙，头发遮住半边脸，发出渗人的笑声。 吓得一老一少发出怪叫，差点就要尿裤子。 “好了林大哥，你们看住他们就行，别玩过火了。”许阳说道。 要一直这样下去，等不到天亮就得把这一老一少的冒牌道士吓破胆不可。 “没问题，你们去休息吧。”林勇答道。 回段大伯家之前，许阳又把林勇叫到大门口，对他道：“林大哥，再交给你一个任务，今晚这里发生的事情，明天就会有人来调查，控制一下那一老一少的嘴，不能让他们说出去是我们做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行，这些事情都算我头上，我会跟他俩说清楚，量他也不敢不听。” 交代完，许阳和余刚离开胡家，往段大伯家走去。 路上，许阳问余刚：“你放完水后，水管接好了没？别让村民一早起来水都没得用。” “接好了，赶巧了水管有一个接头，长度也合适。”余刚回头看了看胡家的位置，有些不放心，“我担心的是，就这样把那两个冒牌货交给林勇，真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那个老道士根本一点能力都没有，全靠那块玉和那两颗犬牙。” “你说他是上哪弄的那么厉害的东西？”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许阳道，“而且上面的法力跟之前高万德的珠子上的一样，这事就有点奇怪了。” “妈的，”余刚骂道，“是不是玄学界出了什么心术不正的大坏蛋了？弄一些法器卖给别人？搞得什么渣渣都出来冲大师，行业不得被搞得乌烟瘴气啊。” “这个咱们现在也没那能力管，行内大坏蛋，自古以来都有的，我相信邪不压正。” “没错，自作孽不可活，不论是什么人，干了坏事总归要遭报应的。” 很快来到段大伯家门外，两人关掉手电筒，跟出来时一样翻|墙进去，不声不响地回到房间。 此时胡家堂屋前的台阶上，一老一少两个假道士一动也不敢动，乖乖坐在那里。 林勇手上拿着余刚留在那里的桃木棍，在两人身边走来走去。 林巧生前短暂的十七八年里，都只有别人逗她欺负她的份。即使死后这么多年里，她也不敢靠近别人。 她现在觉得逗这两个人很有趣，就时不时捉弄一下他们。 一会儿揪头发一会儿扯耳朵，一会儿又扇他们耳光。 老少两个假道士哪知道这只鬼只是逗他们玩？何况他们又看不见鬼，每次被捉弄都连个心理准备也没有，担惊受怕的小心脏一直提在嗓子眼里。 小道士没几下就吓哭了，老道士也是快要哭的表情，抱着头不断求饶。 除了被林巧捉弄，还有那根桃木棍，也让他们时时刻刻担惊受怕。 他们看不见林勇，只看得到那根棍子在他们周围绕着圈舞来舞去，仿佛只要他们胆敢动一下，或者喘气稍微用点力，那根棍子就会落下抽打他们。 更吓人的是，林勇觉得一直这么守着他们也无聊，就时不时现出身形。每次那根棍子舞着舞着，林勇突然就出现，把他们吓一大跳。 想到这漫漫长夜，老道士和小道士只觉得时间真漫长，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天亮。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许阳和余刚就起来了，起得比段大伯和罗大姨还要早。 借宿在别人家，他们不好起太晚，而且他们心里还惦记着那一老一少两个假冒道士。 两人洗漱完，吃了点随身带的零食就赶往上面的胡家。 一进门看到两个假道士还坐在院子边，没出什么状况，许阳他们彻底放下心来。 两个假道士大概一夜没合眼，看上去有些憔悴，蔫蔫的，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见到许阳他们，老道士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们，“小伙子，我们可不可以上个厕所？憋了一晚上了，实在憋不住了。” “你们怎么不跟林大哥说呢？我们也没说连厕所都不让你们上啊。”许阳道，“去吧，让林大哥带你去。” 老道士满脸愁容，欲言又止，让一只厉鬼陪自己上厕所，他心里总觉得有些怵。这厉鬼还那么喜欢捉弄人，上厕所的时候他可不想被一只鬼恶作剧。 可是他也不敢要求许阳和余刚陪他去，这两个人实在太厉害，那么快就能把那块法力无边的玉环消掉，还能让这么厉害的厉鬼乖乖听他们的话。 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好，那就多谢了。” 话刚说完，脖领突然被拎起，然后被动拽着往大门外的厕所走。 林勇拽着人走得太快，老道士差点跟不上，踉踉跄跄的几步就走到门口，忙回头问一句小道士，“小东西，你去不去？” “去……”小道士同样憋得膀胱疼，但是看到老道士狼狈的步伐，他已经知道那是被鬼拽着的，所以回答得很是犹豫。 下一秒，老道士就被拽着踉跄到小道士旁边，小道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揪起后脖领。 林勇一手一个，拎着出门去。 小道士个头矮，被林勇拎着走时只能勉强用脚尖着地，看上去很是滑稽。 “哎哟我去……”余刚见状都不太笑得出来，“要不是知道这俩是坏蛋，我真得同情他们了。” 到了厕所，老道士更觉得不得劲。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旁边站着一个鬼，有了心理障碍，生理和心理上越急，上厕所却越加上不出来。 林勇可没那么大的耐心陪他耗，不停催他。催的方式还很奇葩，不停用那根桃木棍打他的屁股。 老道士憋得涨红了脸，好一阵才终于上好厕所。 一老一少再次被半拎着回到胡家院子时，村口外传来汽车声。 林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直接从围墙飘进来，对林勇道：“哥！胡家人回来了！” “好！知道了。” 林勇来到许阳旁边，对他道：“你们要不要回避一下？昨晚你们留下的所有痕迹，我们都清理掉了。你们先离开，在胡家人到家之前，我再处理一下。” “你想得真周到。”许阳道，“那我们一会儿再来。” 他喊上余刚，两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回到了段大伯家。 段大伯和罗大姨刚起来。罗大姨正在忙着做早饭，见到他们从外面进来，笑道：“你们不多睡一会儿啊？我起来就看到门开着，还以为你们悄悄走了呢，后来一看你们行李还在。” “早晨空气清新，我们出去走了走。”许阳道。 “好，等一会儿就可以吃早饭了啊。” “阿姨您辛苦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们歇着，马上就好。” 段大伯要敏感一些，向两人招了招手。两人走过去后，他悄悄问道：“你们是不是去胡家了？” “嗯，”许阳点头，“刚走到村口，就看到有车快开进村里，我们猜测可能就是胡家人，就折回来了。” “哦，那肯定是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段大伯奇怪道，“昨天晚上半夜我醒了一下，好像也听见他们家闹得很，不知道怎么回事。” 余刚看向许阳，怕说错话，不敢乱回答。 许阳道：“我隐约好像也听见有什么声音，不过迷迷糊糊的没听清，余刚睡得太熟，他没听见。” “对，一起来许阳就问我了，我说我没听见啊。”余刚配合道，“然后我们就想上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就在村口看到车来了。” 段大伯表情紧张起来，把两人拉进堂屋，认真问许阳：“小伙子，你说会不会是胡家请的大师收拾林勇林巧发出的声音？以你的推断，他们会不会被大师……” “有这种可能，那个大师要是很厉害的话，厉鬼再厉害他也能搞定。”许阳道，“不过昨晚的情况应该不是，因为如果在您家这里都能听见声音，说明声音是很大的，大师做法一般都比较安静，即使念咒语，也不会大喊大叫。” “哦……”段大伯放心了些，“我倒也不是有多希望那俩孩子对胡家怎么样，只是他们兄妹俩是好人，好歹也让人去好好投个胎，要是真被大师怎么样，那就太惨了，本来他们生前就够惨的了。” “我们能够理解您的想法，我感觉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小，您别担心。” “那就好，昨晚我很想起来喊你们的，因为你们说要帮助他们兄妹，但是夜太深了，我犹豫了一阵，后来就没声音了。” “没事，您要是不放心，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现在胡家人回来了，那俩孩子会有危险吗？”段大伯又问，“要是有危险，咱现在就去，要是没危险，那就先吃早饭。你们年纪轻，早就饿了吧？” 不等许阳他们回答，突然从胡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传到对面的山上，回声在两山之间不停回荡，打破了清晨小山村的宁静。 段大伯道：“是胡燕的声音！” 许阳：“走，看看去。” 第34章 双双被带走 放心吧，还会有她受的…… 三个男人急忙走出大门, 罗大姨跑出厨房喊道：“哎早饭好了！吃了早饭再去吧。” “顾不上了。”段大伯头也不回道。 许阳回头说了句：“阿姨您先吃。” 可罗大姨也顾不上吃早饭了，在围裙上揩了揩手，都顾不上解下就跟着从家里小跑出来。 几人来到胡家大门口的时候, 村里其他人家的人也都赶来了。 这种迷你小村庄就是这样，哪里出点事，大家很快就能赶到一起。 很快胡家围墙内外就挤满了人, 全村还留在家里没出远门的人都赶来了。 大家往里一看, 只见胡家屋里和院子里乱七八糟，狼狈不堪。 两个道士一老一少挨坐在院子边，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胡燕一屁股坐在院子中间，衣服上都沾了泥。 她父母则坐在院子边的台阶上, 互相依靠着。 两个老人脸色煞白，嘴里念叨着：“作孽啊, 真是作孽啊, 这都做的什么孽啊……” 胡燕披头散发, 衣冠凌乱, 鼻涕眼泪满脸哭着喊着, 已经完全不成人样。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胡燕你们家这几天不是临时去县城住吗？怎么这大清早的就回来了？” “我们……” 胡燕刚开口，脑袋就向一边迅速别过去, 就像被谁扇了一耳光似的, 可她旁边明明什么人都没有。 她抬手捂住脸, 又“呜呜呜”哭起来。 等她把手拿开, 所有人都看见她的脸上有一道暗黑的手印。 大家都惊呆了，大早上的，这是被什么东西打了？可真吓人。 不等大家震惊完，胡燕的头发又自己飞起一撮, 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拉扯着似的，一会儿往这边拉扯，一会儿往那边拉扯。 仿佛变戏法一样，拉扯得胡燕嚎叫着东倒西歪，疼得龇牙咧嘴。 她就这样完全被无形的东西摆布，鼻涕眼泪也顾不上擦，形象全无。 “大家快帮帮我女儿啊，帮忙想想办法啊，这都是怎么了啊……”胡老头子颤抖着声音恳求众人，老泪纵横。 他家老婆子也哭了，“求求大伙帮帮忙吧，我一个老太太，从来没给人下跪过，给大伙跪下了……” 老太婆颤抖着站起身正要下跪呢，膝盖却无法弯曲，反而是一条腿抬起来，做出踹向众人的动作。 手上也不知怎么搞的，不听使唤似的，对着众人比出一个不文明的手势。 众人真是觉得没眼看，一个老太太还比出这种手势，但他们也都知道这老太太的动作肯定不是她的本意。 所有人都咋舌，觉得那股无形的力量真太可怕了。 他们害怕得想要逃离，可又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脚下挪也挪不动，眼睛诺也挪不开，盯着胡家院子里看。 这婆媳俩这是都被鬼上身了吧？ 许阳和余刚能看见林勇和林巧，自然知道是他们兄妹俩在那里折磨胡燕。 那两个老的，可能林勇也觉得太老了不太忍心，只是在他们要做出什么事的时候捉弄一下，就像刚才老太太想要给大伙跪下的时候那样。 “这么折磨下去，那个胡燕迟早也要被他们玩死吧。”余刚在许阳耳边轻声道。 “想怎么报复，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许阳道。 段大伯看到两个年轻人在耳语，凑过来小声问道：“小许，那是怎么回事？是那兄妹俩回来报仇了吗？” 许阳点点头，故意问道：“那边的老头就是他们家请的大师？怎么看起来也没什么用啊？” “对，是他们请的大师。”段大伯道，“前几天还厉害得很呢，听说连那个小的都了不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在那里发抖。” “可能是虚张声势吧。”余刚道，“现在看来是栽了，被林勇和他妹妹收拾了，暴露了他们只是狗屁大师的本来面目。” “你们真的确定这是林勇他们在报仇吗？”段大伯有点不放心，又问，“不是别的什么更厉害的东西？” “确定。”许阳很肯定地回答他，“我们能看见他们俩。” “那他们要怎么样才算报完仇呢？报了仇他们就可以安心去投胎了吧？” “嗯，报完仇就会从厉鬼变成一般的鬼，就可以去投胎了。”许阳又道，“怎么样才算报完仇，那得看他们自己怎么想的了，他们也许想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也可能会弄死为止。” 虽然胡家不是直接杀死他们的凶手，但也间接害死了林巧。 也许他们罪不至死，但是林勇心中的仇恨非常大，厉鬼他也不讲法律。 真要出人命是很吓人的，段大伯也不想看到死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们要是杀人，你能阻止吗？” “我没把握。”许阳实话实说。 他有把握让林勇不伤及无辜，也有把握在很多方面林勇会听他的。唯独在跟胡家报仇这件事上，林勇肯定不会听他的。 强行控制就更别想了，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拿林勇这种级别的厉鬼无能为力。 即使他的平安符刚吸收了那块玉环的法力，他也没把握能阻止林勇。 “哎……”段大伯叹一口气，“自己做的孽，现在真就只能听造化安排了。” 他们说话间，胡燕已经被折磨得整张脸和脖子上都是黑紫色的手印和抓痕，疼得她满地打滚。 众人看着这非同寻常的场景，一点也不敢靠近，只跟着一阵阵惊呼。 这种痛，疼在胡燕身上，也痛在老头老太太心尖上。这可是他们的心头肉啊，眼睁睁看着受这种折磨。 两个老人伤心欲绝，泣不成声，瞬间又老了一大截，也差不多快崩溃了。 此时，围观的每个人都跟段大伯一样，心里都能猜到，这是林勇和林巧兄妹俩在复仇呢。 而且他们也不理解，为什么胡家请来的大师，今天突然就失灵了？ 段大伯唯一比别人知道得多一点的，就是许阳告诉他的那些。 大家震惊了一阵子之后，发现事情虽然离奇，但对他们大家并没什么威胁，胆子大起来，开始纷纷议论。 有人说：“远近还有没有厉害点的大师啊？去把他请来看看吧！” 有人答道：“你看这里这个大师，已经是最厉害的了，他都不行，谁还能行啊？” 也有人提议：“报警吧，这种情况咱们哪拿得定主意呀，让警察来处理。” 另一个人补充：“胡燕你怎么样？还行不行啊？要帮你打急救电话吗？” “不不不！不要报警！”虽然还在被林勇又扯又打，胡燕还是抽出空急忙道，“不用报警。” 这段时间关于拐卖贩卖的新闻，电视上天天放，每天都是受害人寻亲成功，或者罪犯十几二十年后落网的报道。 胡燕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尤其现在随着通讯的发展，连他们这个地方这些没文化的老人都被科普了。 这里的人虽然碍于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当面说什么，更不会去报警，但是他们私底下个个都已经认识到，原来当年胡燕就是几千块钱直接把林巧给卖了的。 要是她不把人卖了，林巧能小小年纪就客死他乡吗？ 就在胡燕着急忙慌让大家别报警的时候，林勇转头看向许阳和余刚，眼睛里是恳求的神态。 许阳心领神会，从人群里往外走，余刚也跟了出去。 段大伯在后面也想跟着去，被许阳制止了。 林勇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他帮忙去报警。 这跟许阳的想法不谋而合，多年前胡燕既然犯了罪，不论过了多久，她也不应该逃过法律的制裁。 许阳不想段大伯跟着去。 因为这里的人尽管已经被科普了很多知识，但仍然会觉得人情世故比铁面无私的法律重要。即便不那么认为，他们的心里也过不了人情那一关。 所以，要是回头大家会以为是段大伯偷偷去报的警，必然至少舆论上会对段大伯不利。 段大伯停下，旁边的人一看许阳他们离开了人群，问道：“老段，那两个小伙子是谁啊？你家亲戚？” “昨天路过这里，来我家借宿的。”段大伯实话回答道。 “那他们赶得还挺巧的，遇到今天这么怪的事情。” “可不嘛。” “他们这是要走了么？” “不是，行李还在我家里呢，他们得等到车才能走。可能在这站累了，想活动活动吧。” “诶，他们会不会是去报警？” “那我不知道啊，他们没说。” “其实他们这样的外人去报警最好了。” …… 许阳和余刚来到村口没人的地方，余刚问道：“是出来报警吗？” “对，”许阳拿出手机，“你看到林勇的眼神没？他显然希望咱们帮他报警。” “看到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余刚道，“林勇这样的厉鬼也算是有良心了吧，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把胡燕弄死呢，没想到还想要报警。胡燕虽然罪大恶极，但通过法律肯定还不至于死。” “弄死她多简单啊，但是林勇应该也想给他妹妹讨回公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坏人得到应有的审判和惩罚。” “是啊，作为一个厉鬼，他还能有这样的理智，真不容易。” “没错。” 两人报了警，没着急回胡家，就在村口等着。 没过多久，派出所的民警就来了，看到两人站在村口，停下车问道：“是你们报的警吗？” “是的。”许阳道。 “什么情况？”警察问道。 许阳：“我们是昨天路过这里赶上下雨了在村里借宿的，早上看见村里有一户人家发生了怪事，村民不敢报警，我们就报警了。” “在哪里？” “我们带你们去。” 两人带着民警，很快回到胡家。 “让一下让一下。”民警对围观人群道，“怎么回事啊？” 人群一看警察来了，闪出一条道。 民警走进院子里，看到里面的人一个个都不正常。 不是狼狈不堪就是憔悴不已，还有惊恐万分的神情和瑟瑟发抖的身体。 见到警察来了，林勇和林巧都停下手，只恶狠狠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 “怎么回事？”民警看了看胡燕，又看看老道士，问道，“你们打架了？” “没……没有。” “没有？没有打架难道是你们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不成？” “是……是的。” “……老实点！” 警察刚严肃呵斥完，就看那边老道士自己扯着自己的道士帽子，把帽子摘下来往地上扔。 围观的群众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警察看那老道士的动作，瞳孔就逐渐变大。 这老头摘帽的动作怎么那么奇怪？一只手都是扭曲着的，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制着，强迫他摘掉帽子似的。 刚准备问话，又见老道士依然扭曲着手，抓住自己花白的头发，用力一扯，一大片头发被抓下来，也扔到地上。 众人一看，这原来是假发！花白的假发摘掉后，下面是一个漆黑的寸头。 人群里“哗”的一声发出惊叹，一下子炸开了锅。 紧接着，老道士又颤抖着手扭曲着脸，去抓自己花白的胡须。 胡须也是假的，扔掉后露出一个秃下巴。 众人一看，这哪里是什么老道士啊！分明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 大家开始骂人，原来这个所谓的大师是个大骗子？！难怪现在厉鬼可以找胡燕报仇。 可是为什么前段时间这位所谓的大师是真的有用呢？难道那个真大师被这个假的掉包了？ 胡燕也瞪大眼睛，看见自己花了重金请来的大师竟然是乔装打扮的假货，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可她也跟众人一样纳闷，这个人跟之前的大师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怎么回事？！”警察厉声问道。 “我……我……”中年男子吞吞吐吐，嘴巴和脸皮都在颤抖，他指了指胡燕，“我是她请来抓鬼的，但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我都是骗她钱的，其实，所谓的鬼，是她心里有鬼罢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状况，只有许阳和余刚看得见，现在林勇已经附身在这中年冒牌货身上。 “你！”胡燕想反驳什么，但是林巧立马也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至于胡燕的父母，还有那个冒牌的小道士，早已经被林勇喷了一口让人变哑的鬼气，只张大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别人还以为他们都被吓傻了呢。 假冒老道继续道：“我其实不是什么大师，是装出来的。你看，道袍，道士帽，头发胡子，都是假的。” 警察拿了个本子做着登记，看了眼旁边那个小道士，问道：“这是你什么人？假冒徒弟？” “他是我儿子……” “你儿子不上学吗？你就这么带着他到处行骗？” “我……我……”假冒道士低下头，“是……” 说完就开始抽自己嘴巴。 连警察都看不懂的是，他自己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后，脸上竟然会出现紫黑色的手印。 警察以为他又是搞的什么江湖行骗的手段，仔细看他的手掌手指和脸上，却也没发现什么会发生化学反应的物品。 这些疑问只能等把人带回派出所再细究，警察接着又来到胡燕跟前。 刚才他们还以为是打架了，所以对胡燕脸上的黑印没觉得奇怪。 现在已经目睹了假道士脸上出现的黑印，再看胡燕脸上脖子上的印子，警察也有些犯起嘀咕来。 警察问道：“你也好好说说吧。” 这时候，林勇跟林巧调换了附身的对象，现在胡燕身上还是林勇。 胡燕一改以往泼辣狠毒的形象，突然伤心地哭起来，边哭边道：“是我害死了林巧，是我把她卖了，才导致她死在外面。现在她回来找我报仇来了，是我罪有应得。呜呜呜……” “啥？”事态发展太突然，警察脑子再快也需要消化一下的，“你等等，慢点说。林巧？” “对，林巧。七八年前我把她卖给了外省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在外面……死了。”胡燕接着哭道，“还有他哥哥林勇，也是因为我们欺负他，才导致他后来出了事。” “林勇？”警察边记录边问，“他们俩是兄妹俩？两个都死了，还是被你害的？是这意思吗？” “对，是这个意思，尤其是林巧。”胡燕也跟刚才的假道士一样颤抖着手，仿佛很不情愿一样，抬起手臂，又极为艰难不易地给警察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聪明，几句话就听懂了。” “不，我还不是很明白，你从头再给我讲讲。” 胡燕便从头到尾，把他们家跟林勇林巧怎么回事讲了个清清楚楚。 警察听完，皱了皱眉，今天这事多半也毁了他们的三观了，但是现在还顾不上研究这些奇怪的现象，更重要的是这里涉及到拐卖和人命。 他们看向群众，问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可是胡燕自己说的，众人一点心理压力都没了，纷纷点头，“是的，是真的。” “当年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都不报警呢？” “我们……那时候也不懂。” “怪不得他们，”胡燕突然又发话，“那时候他们真的不懂，而且我还跟他们说，是亲戚介绍别人来跟我家林巧提亲的，说要把林巧嫁到外省去，去过好日子。” “这么说你现在是良心发现了？”警察接着问道。 “不，不是的。”胡燕颤抖着嘴唇道，“不是良心发现，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良心……” 胡燕说完又痛哭流涕起来，不断扇自己耳光。 这一扇，跟刚才的假道士一样，脸上又新增许多黑手印。 警察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事实在太古怪了。 他们每天出警，遇到过的奇奇怪怪的事情数不胜数。可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就算在全国的同行里，也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在胡燕说话的期间，她的父母早就看傻了。 要说这些年他们老两个内心一点愧疚都没有，那是假的。 但是胡燕可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啊，他们只能护着她，别无选择。 可是护了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今天她自己招供了。 两个老人心里那叫一个难受，说不出来是该心疼、惋惜、还是欣慰？ 众人这时候已经非常确定了，这就是林勇兄妹俩回来报仇，是那兄妹俩逼着胡燕招供的。 虽然胡燕看着挺惨，但他们也都不觉得同情，只能说罪有应得，活该。 当然，看到今天这种事情，他们一点不害怕也是假的，只能庆幸自己没做过像胡燕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警察接着又询问了大家许多问题，把事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最后把胡燕和假冒道士带走。 村民簇拥着，一起把人送到村口，直到上了警车。 许阳和余刚看见林勇和林巧就跟在假道士和胡燕身旁。兄妹俩回过头来，对他们鞠了一躬表示感谢，一起上了警车。 许阳看了看时间，从县城去秀山镇的早班车再过半个多小时也该来到这里了。 “走吧，咱们准备一下也该走了。”他对余刚道，“先拦一下早班客车，看看有没有座，要是没有座，就拦一辆别的车走。” “今天这事跟做梦似的，”余刚道，“还好结果不错，虽然还是便宜了胡燕。” “放心吧，事情还没完呢。林勇他们还跟在胡燕身边，除了接受法律的制裁，以后还有得她受的。” “那个假冒的狗屁大师也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余刚道，“竟然把咱们都骗过了，搞半天是父子俩。这种人也配当父亲，去他妈的！” “林勇肯定也不会让他好过的，料他也没胆量再做这种事了。” 回到段大伯家吃过早饭，两人悄悄在枕头下留下了借宿和吃饭的钱，就告别离开了。 虽然一开始两人就跟他们说要帮林勇兄妹俩，但是除了报警的事情之外，段大伯和罗大姨一点都不知道许阳他们在整件事情里面有过参与。 他们也只跟其他村民一样，觉得胡燕活该。这件事情，也减轻了一些当年他们没为林巧伸出援手的愧疚感。 直到许阳他们走后，段大伯才后知后觉发现围墙外的草地上有很明显的脚印。 那里的土没有特别松软，但脚印却有半公分那么深，不是正常走在上面就能够留下的，一看就是从高处蹦下来留下的。 段大伯仔细检查了一遍围墙上，也发现了衣服和手摩擦过的痕迹。 他忙喊罗大姨：“孩子他妈！你快来看看这里！” 第35章 跟那个红包有关吗？ 折什么寿？呸呸呸…… “怎么了？”罗大姨赶紧来到段大伯站的围墙跟, “一惊一乍的。” 段大伯指着地上的脚印和围墙上不太明显的摩擦痕迹道：“你看这里是不是小许和小余两个小伙子翻的？” 罗大姨低头看了看脚印，又把眼睛挨得很近看墙头的摩擦痕迹。 “真的是啊，鞋印就是他们的。”罗大姨很不解, “他们这是什么时候翻的？为什么要翻|墙呢？” “昨晚上呗。咱先给他处理一下，你去拿一块湿抹布来。” 段大伯说着抄起围墙根一把锄头，铲了些沙土盖到脚印上, 又拎来半桶水浇在上面。 罗大姨虽然不解他的意思, 但也跟着用抹布将墙头的痕迹擦掉。 抹去痕迹，段大伯把罗大姨拉到堂屋里，神秘兮兮说道：“那两个小伙子不是一般人，这次林巧能够洗去冤屈, 多亏了他们。” “你怎么知道？”罗大姨全程有点懵。 “昨天晚上我半夜醒了一下，听到胡家有人说话吼叫。听着有点像那个假大师的声音, 但我当时不太确定。” “嗯。”罗大姨点头, 认真听着。 “我当时想喊小许他们来着, 我担心那时候是那个大师在收拾林勇和林巧, 心想他俩兴许可以去帮帮两个孩子。但是我又觉得大半夜把人喊醒不好, 所以就没喊。” “然后呢？” “然后胡家的声音消失了，我也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段大伯顿了顿，“不过就在我还没完全睡着的时候, 好像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接着好像他们睡的屋子也有点动静。” “那你当时咋没起来看看？”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我那时候迷糊中, 半睡半醒呢。我不是很确定，后来很快也睡着了。” 罗大姨听得有点不耐烦，“那你到底要说什么呢？” “早上起来我又想起半夜的事，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俩从外面回来, 我就试探着问他们昨晚有没有听到胡家的声音。” “他们怎么说？” “小许说迷迷糊糊中也听见了，小余没听见，但是他们说的是假话。”段大伯很确定道，“他们其实半夜翻|墙出去了，而且就是去的胡家。” “你怎么这么信誓旦旦的？”罗大姨觉得光凭这么点信息，她家老头子完全是在猜测。 “一定是的，他们昨晚到胡家，把假大师给收拾了。假大师的法力失灵，胡燕他们身上的法器也跟着失灵，所以胡燕他们才会一早就赶回来。” “哦，这么说好像说得通。”罗大姨跟着点点头。 “还有当时你记得不？有人说报警的时候，胡燕很慌张，让大家别报警。然后他们俩就离开人群走了出去，没多久警察就来了。” “所以一切都是他们一手做的？” “那当然了，”段大伯仿佛生怕她不信，语气加重，“我现在回想起来，从他们来咱们这个地方，到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巧合。” “我想也是。”罗大姨终于认同道，“他们一来，那个假大师就失灵漏了陷，林勇那兄妹俩就能报仇，胡燕也被抓走，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就是啊！而且从他们翻|墙和后来的行为上，也能知道。”段大伯摸了摸下巴，“不过他们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咱们就别往外说。” “好，咱自己知道就行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段大伯继续思索着，“现在想起来，他们昨晚一开始就在设法跟咱们打听林勇和林巧的事。还说是赶上了，我想其实他们就是专门来帮他们的吧。他们为什么要帮那两个孩子呢？林家人都没了，又没人给钱。” 罗大姨一听，顿时神神叨叨起来，“你说，他们会不会是神仙？化成人来到凡间，专门帮助有冤屈的人。” “嗯……”说得段大伯也有点相信了，“或许吧，这我哪知道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对咱们很信任，所以才会选择住在咱们家跟咱们打听事情原委。” “对，他们对咱们这么信任，就更不能往外说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为了尊重许阳他们，老两口不敢也不愿跟别人说起。 而许阳和余刚两人在他们心里，差不多已经成了天使神仙一般的存在。 老两口在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往后再遇到谁干坏事，就不应该抹不开面子，该劝该阻止的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否则受害者遭殃，施害者也会遭到报应，谁都捞不到好。而且自己良心上还过不去。 就在段大伯和罗大姨在家里“密谈”的时候，许阳和余刚已经搭上车了。 今天雨过天晴，时间也早，拦车很容易，路上也顺利，两人没到中午就回到镇上。 从镇上上山的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许阳才把平安符和长命锁拿出来看一眼。 平安符依然发着光，虽然是白天，也能感受到它刺眼的光芒。 长命锁上的黑点，则感觉小了一点。 如果长命锁出现黑点真的预示着他会折寿，那黑点的大小就代表折寿的年限？ 因为他刚做了好事积了德，所以黑点变小一点，折寿的年限也减少了一点？ 许阳心里这么想着。 做好事积德会涨寿命，那么相反的，干坏事就会折寿。 可他没干坏事啊。 长命锁是在潘老大的私人会所里突然变黑的，当时他什么都没做，更不可能干坏事。 他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余刚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阳，你这个平安符，我估计现在法力已经很强了，吸收了那么多别人的法力。尤其这次那个玉环，法力强到连林勇都拿它没办法，现在全都在你的平安符里。” 许阳道：“有可能，但是这两次消掉别人的法器后，我都没机会试试它的法力有多大，只能回去问问我爷爷了。” “对，答案就要揭晓了，连我都有点小兴奋。”余刚笑道。 两人走了近两小时，才到达山上许阳他爷爷住的地方。 隔着老远，就看见他爷爷在大门外等着了。 “爷爷！”许阳高兴地跑过去，余刚也跟着跑了过去。 许阳给他爷爷介绍，“爷爷，这是我朋友，余刚。” 许阳的爷爷许龄达仙风道骨，看上去又慈祥亲切，余刚忙上前鞠了一躬，“许爷爷好！” “欢迎你，小伙子。”许龄达亲切道，“我们这里很偏远，一路累着了吧？” “不累，一路可有意思了。”余刚道。 三人进到屋里，许龄达沏一壶茶端到桌上，“你们都累了，先歇一会儿，一会儿就吃午饭。” 许阳把行李拎进屋，把给爷爷带的补品和衣服拿出来。 余刚也准备了礼物，也拿出来放到桌上。 许龄达非常高兴，脸上一直堆着笑，“哎呀，人回来就行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小余也是，太客气了。谢谢你们！” 虽然他爷爷脸上一直笑着，但是自打进屋后，许阳就发现爷爷笑得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总觉得他的笑容下面还藏着些许忧虑。 一进家许阳就观察过了，家里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他爷爷人也好好的。以他对爷爷的了解，爷爷的忧虑肯定跟自己有关。 跟自己有关，那就一定跟最近发生的事情相关。 他摸了摸胸口戴着的平安符和长命锁，两件东西都在衣服里面。 出现黑点的长命锁是看不见的，他爷爷只可能看见平安符。因为平安符发光实在有点厉害，衣服都不能完全遮挡住。 还有，刚遇到的那个假道士的事情，也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他的平安符和长命锁发生变化，他爷爷能不能知道？ 不过这个想法在许阳脑子里只闪过一瞬，就被他否定了。如果他爷爷能知道，至少在长命锁第一次变黑时就会联系他。 所以也就只剩下一种情况，那就是刚到家的时候，他爷爷看到了平安符发着光。 但是平安符发光为什么会让爷爷忧虑呢？ 午饭后，许阳和余刚在院子里陪许龄达喝茶聊天。 不等许阳开口问，许龄达突然先开口问他：“阳阳，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少遇到事情啊？” 他一开口就这么问，使得余刚眼睛瞪得老大，心道许阳的爷爷果然世外高人，这都能知道。 余刚不自觉身体都坐得笔直，生怕对老神仙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爷爷，您是不是看见我的平安符有亮光了？”许阳说着从脖子上取下平安符。 “是啊，拿来我看看。”许龄达从许阳手上接过平安符，有点被刺到眼睛，“哟，有这么亮呢。你最近都遇到过些什么事？快跟爷爷讲讲。” “除了上次打电话问您的事情，还遇到两件事。” 许阳捡着重点给许龄达讲述了郊区老破小闹鬼的事情和路上遇到的林勇的事情。 他暂时还不想告诉爷爷他在做凶宅试睡员，就编了个谎言，说郊区老破小是去同学家遇到的。 许龄达听完琢磨了一阵，说道：“那你这两件事确实都跟平安符有关，你这是遇到坏人弄的东西了，所以平安符才会变得这么亮。” “坏人弄的东西？” “嗯，可以用来驱鬼抓鬼的东西，不过是坏人弄的。”许龄达解释道，“那种东西上面的法力邪乎，不会去管好鬼坏鬼，一律赶尽杀绝。” “那我的平安符怎么会发光的呢？” “你的平安符，是我找高人求得的，专门为你的体质和生辰八字定制的。它上面的法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正好是那些邪性法力的克星。平安符会把那些法力吸收，吸收到一定程度后，它就会变亮。” 这个解释跟许阳和余刚猜测的一致，许阳又问道：“那岂不是现在我的平安符上也都是那些邪乎的法力了？” “不会，吸收后就变成正常的法力了，会受人控制，不再会对鬼魂滥杀无辜。” “那就是好事了？”许阳大大松了口气。 “好事是好事，它法力变得很大对你有好处，而且证明你用它打击了恶人，也能积德。不过，”许龄达话锋一转，“就是亮得有点过头了，要是再接着吸收法力，它就会撑不住的，撑不住就会毁掉。” “那怎么办呢？有办法不让它毁掉吗？” 许阳还要回去上班，无法保证以后不遇到高万德和假道士那样的坏蛋。 而且这个平安符是根据他的体质和生辰定制的，说明他命中注定会遇到很多事情，爷爷才会去跟高人求来保他平安。 要是毁了，以后做不了凶宅试睡员倒是其次，关键还会影响到他的人生安全。 “这也是我担心的，回头我拿去找高人帮看看。”许龄达说着，起身去屋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把平安符放了进去。 余刚那叫一个好奇，在他看来许阳尽管主要靠脖子上戴的两个宝贝，但也已经很厉害了。 许龄达在他眼里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这样的老神仙居然还要去找高人！ 那高人得多厉害啊？ 看过平安符后，许阳发现爷爷再没刚才那种忧虑的神情了。 他说：“爷爷，刚刚我看您有些担忧的样子，我还以为平安符发光不好呢。” “哦，我刚才只看到你衣服上透出来一点光，不确定是好是坏。”许龄达道，“现在它发出来的是蓝白光，不是坏事。如果是绿光，那就是坏事了。” “什么情况下会发绿光呢？”许阳追问道。 “它现在已经很强大了，应该不容易有机会发绿光了。”许龄达甚至有点高兴地捋了捋胡须。 “哦哦，那理论上呢？比如遇到了什么会发绿光？” 许龄达被问得顿了一下，又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理论上也不会了。” 许阳觉得爷爷好像有点欲言又止，不过爷爷既然说平安符已经很强大，那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发绿光的情况，爷爷多半是碍于吉利问题，不愿意说。 他又从脖子上取下长命锁，“爷爷您再看看，长命锁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什么？长命锁出现了黑点？”许龄达一听大惊道，“快拿来我看看！” 他的反应实在有点大，比小时候许阳惹事闯祸时他的反应还要大。 许阳被吓一跳，顿觉这事莫非很严重？不会比折寿还可怕吧？ 他忙把长命锁递过去，“其实就一小点，很小的一点。” 许龄达接过去，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跟着眉头皱了起来，好像他自己也有些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严肃道：“我明天就得去找高人了。” “这个黑点代表什么意思呀？”许阳实在很想知道，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会折寿，或者比折寿还要严重。 许龄达却不告诉他，“没事，还好确实黑点不大，我去找了高人应该就没事了。” “是不是意味着我会折寿？”许阳干脆直接问道。 “别瞎说！折什么寿？不会！”许龄达赶紧道。 “哦，不折寿。”爷爷越这样，许阳越确信自己猜对了，但也配合爷爷担心不吉利的想法，“呸呸呸，我呸掉了。” “对了，这个什么时候变黑的？”许龄达琢磨了一下，又问道。 许阳于是把在潘老大的私人会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红包？”听完后，许龄达问道，“红包里有多少钱？” 许阳：“我还没顾上看呢，当时长命锁变黑一点，我有点慌，就赶紧回来了，红包也没打开。” “那你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许阳从钱包里把红包取出来，递给许龄达。 许龄达接过红包捏了捏，没想到那么薄。 他用手指把红包口撑开往里面看，神情突然震惊起来，脸色大变。 接着把红包递还给许阳，“这个你一定要收好，等回去了还给人家，千万不能要。” 许阳一头雾水，“这红包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不是，你听我的话，回去还给人家就是了。” “行。”许阳也好奇撑开红包口看了一眼。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里面竟然是一张支票，面额足足有二十万！ 这么多的钱，难怪他爷爷让他还给人家。 他爷爷以前接活收的钱都很低，这一下就二十万，肯定会觉得不能要的。 他问许龄达：“爷爷，我的长命锁变黑，跟这个红包有关吗？因为就是我接过红包的时候变黑的。” “那应该就是跟它有关了，你一定要还给人家，记住没？”许龄达再三强调。 “记住了。” 许阳还有点不明不白，为什么跟这红包有关呢？可是爷爷明显不想告诉他，或者连爷爷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许龄达把长命锁也用小匣子收起来，“明天我也拿去让高人给看看。” “明天就去吗？”许阳问道，“明天可能会下雨，过两天再去吧。” “晚去不如早去。”许龄达道，“你每次回来不都只待两三天嘛，再等也不见得是晴天。” “这次请的假长，可以在家呆四五天呢。”许阳道。 许龄达一听，严肃的脸上高兴起来一点，“那还不错。不过我还是明天就去，事情早办完早好。” 许阳至今也不知道爷爷口中的高人是谁，住在哪里。 只知道小时候爷爷说去找高人，每次都是从早出发，晚上很晚才回来，想必距离不近。 他以前问过几次，爷爷都不告诉他。还说这都是他们那一辈人的事情，与年轻人无关，让他别多问。 他对爷爷口中的高人的好奇程度一点不亚于余刚，尤其现在已经确信高人并不是以前他以为的那种忽悠人的神棍，他更想跟爷爷去拜访拜访了。 “爷爷，你说的高人帮了我这么多，这次也是因为我您才去找他的，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去拜访拜访他？也好当面感谢一下人家。” “不用，我去就行了，他之所以帮你，也是看在我的一点薄面上，你去不去拜访都没关系。” 许龄达依然跟以前一样，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想去看看高人的请求。 许龄达接着还特意强调：“明天平安符和长命锁我都要拿去给高人看，你就在家里呆着，哪都别去。” “好。” 许阳虽然嘴上答应，但心里更加痒痒，很想知道为什么爷爷不让他去看那个神秘的高人。 现在知道了自己生辰和体质特殊，他更加迫切地想去问问高人，到底特殊在哪里。 再说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他更得弄清楚这些，以后要是爷爷走不动了，他遇到事情上哪找高人去？ 许阳暗暗下了个决心，这次即使偷偷跟去他也非去不可。 晚上等许龄达睡了之后，他就跟余刚道：“兄弟，明天可能要怠慢你了，得让你单独在我家呆一天。我得悄悄跟着我爷爷去看看，他说的高人到底是什么人。” “非得偷偷跟着去吗？”余刚问道，“要不你再好好跟他说说。” “没用的，他说不让那就是不让。”许阳道，“我打算悄悄跟在后面，一探究竟。” “行，我没关系的，你去吧。这附近风景很好，我随便走走逛逛，时间会过得很快。” “谢谢。只能对不住你了。”许阳再次表示歉意，“主要是涉及到我个人的事情，我不想以后还总是让我爷爷为我操心，而且不弄清楚我到底体质和生辰怎么回事，我自己也难受。” 余刚道：“我能理解，换成我也会去弄清楚的，你去你的，不用管我。” 许阳又道：“明天我会起得很早，我爷爷一般天刚蒙蒙亮就会出门。厨房里什么都有，你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弄一下。” “好，没问题。” 许阳把闹铃定在凌晨五点，闹铃一响他就起来了。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外面还静悄悄的。 他第一时间向爷爷的房间看去，房门关着。 再看厨房，也还没生火。 看来爷爷还没起来，许阳很庆幸自己起得足够早。 最近一直没休息好，一整夜他都担心早晨会睡过头。 他去厨房生火做早饭，又烧了一壶开水泡茶。 他爷爷有个习惯，出早门前会泡一壶茶，然后灌进保温杯里带着走。 泡好茶，他就去拿他爷爷放在堂屋里的保温杯。 走进堂屋打开灯，却没看到保温杯的踪影。 难道昨晚被他爷爷带进卧室了？ 许阳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他来到爷爷的房门口敲门。 敲了好一阵都没回应，他一推门，门没反锁，直接推开了。 他打开灯，才发现爷爷已经不在屋里面了。 第36章 短信内容 怎么是这个诊断结果？ 许阳走出大门, 喊了一声：“爷爷！” 四处都静悄悄的，没什么回应。 他打开手机电筒照地上，看得出来夜里又下雨了, 地面被雨水冲刷过，上面什么印迹都没有。 积水已经快干了，说明雨已经停了好一阵了。如果爷爷已经出门, 那得是多早就出门了啊？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 近处的路上都看不到脚印，更别提远处那种长满杂草连路都算不上的山路了，他想找着脚印跟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爷爷真的只是很早就去找那个高人，他没办法跟着去倒还好, 许阳担心的是，爷爷这么早就没在家, 可千万别有其他事情。 他忙拿出手机给爷爷打电话, 好在电话刚打通响了两声, 爷爷就接起了电话, 让许阳松了口气。 “爷爷, 您已经出门了吗？”他问道。 “是啊，我昨晚就出门了。”许龄达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异常，还是那么平静亲和, “我想着你刚回来, 还有你朋友也在, 白天我不在家不好, 晚上来就可以早点回家。” “昨晚？”爷爷的出门时间比他想的还早那么多，许阳惊讶道，“白天去有什么啊，我朋友哪有那么见外, 您怎么能觉都不睡连夜出门呢？” “睡了一会儿的，我每天睡的时间都短，足够了。”许龄达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都没亮呢。” “我以为您早晨走，所以就起来了，谁知道您连夜出门啊。” “好了，你再去睡会儿吧。”许龄达语气柔和道，哄着道，“没事挂了，我过了中午就能回家了。” “嗯。”许阳有些沮丧，但好在爷爷没有别的什么事，“爷爷您注意安全，慢点走别着急。”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许阳回到厨房。 早饭已经好了，但没什么胃口吃。 他把早饭放火边保温，等着余刚起来再一起吃。 虽然眼睛有点干涩，但回笼觉也没什么心情睡。 他就坐在院子边发呆，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 爷爷连夜出门这个事，他总觉得不太对，因为爷爷说的理由实在不怎么站得住脚。 他那么着急去找高人，是因为事情已经严重到刻不容缓了吧？ 爷爷不是一个着急的人，但刚听说长命锁出现黑点的时候，他的反应却那么强烈，从这点就能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事情很严重的话，或者是爷爷猜到他想跟着去，才干脆提前出发？ 许阳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余刚很快起来，看到他坐在那里发呆，吓一跳。 “许阳？”余刚奇怪问道，“怎么没去呢？是还没出门吗？” “我爷爷昨晚夜里就出发了。”许阳无奈道，“你再睡儿呗，还这么早。” “我睡够了。”余刚也很震惊，“连夜出发？为什么？” “他说我刚回来，白天去不太好。” 余刚看出许阳有点失落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是因为我来了，他觉得家里有客人，所以白天得在家呆着吧？我这真是，把你的事给耽搁了。” “不是，他那只是借口，我太了解他了，你别多想。他就是不让我去罢了，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 “你也别想太多，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余刚安慰道，“等时机到了，他一定会告诉你的，不可能让你疑惑一辈子。” “没事，从小都这样的，习惯了。”许阳笑了笑，恢复如常，“以后总会有知道的一天。” “你这么想就对了。” 许阳听从他爷爷的叮嘱，一步也没离开家。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爷爷就回来了。 为了等着他一起，许阳和余刚做好的午饭都没吃。许龄达一到家，两人忙去把饭菜摆上桌。 许龄达则第一时间从包里拿出三个锦囊，两个递给许阳，一个递给余刚。 余刚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有，一时都没敢接，“许爷爷，这是？” “这个是护身辟邪的护身符，打开戴上吧，不会有坏处。”许龄达道，“你是阳阳的朋友，他的体质容易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你拿着也是对自己的一个保护，别被连累到了。” “怎么会连累，许爷爷您千万别这么说，许阳帮助我很多的。”余刚简直受宠若惊，“谢谢许爷爷！可是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关系，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我看你最近也遇到了些事情吧？这次去见高人，正好就给你也求了这个护身符。” 这也看得出来？那这个专门给他的护身符也只对他有用吧？要是这样，再拒绝就见外了。余刚深深鞠躬，双手接过锦囊，“实在太感谢您了！” “以后你们要少去偏僻阴暗的地方。”许龄达对他也这么说，“那些地方容易碰到脏东西。” 余刚再次道谢：“我知道了，谢谢许爷爷！”⑨拾光 许阳打开他的两个锦囊。其中一个是平安符，比原来他那个大一倍，没再发光。 另一个还是原来的长命锁，上面的黑点还在，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边解开绳子往脖子上戴，边问许龄达，“爷爷，高人怎么说啊？” “原来那个平安符快撑不住了，给你换了个大的。”许龄达道，“长命锁不能换，黑点只能等它自己消了。” “那原来那个平安符还给高人了吗？” “嗯，高人收走了。” “哦……” 仿佛看得出许阳多少有点关心原来那个里面的法力，许龄达又特意补充道：“上面的法力已经给你注入到这个新的里面了。” “那这个怎么不亮呢？”许阳又问，“因为个头比那个大，所以容量也大？” “对。”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更厉害。谢谢爷爷，谢谢高人！那要是以后这个也变得很亮，是不是又得找高人麻烦他帮换一个更大的？” “这已经是最大的了。”许龄达道，“你只要听爷爷的话，以后别去有可能接触到怪东西的地方，这个就能保你戴一辈子不会有事。” “好的。那个高人帮助我太多了，我还是很想当面感谢他。”许阳借机又提起想见高人的心愿。 他有了一个策略，即便爷爷不同意，他也打算有机会就提。慢慢磨，总有一天爷爷会松口答应他。 “爷爷已经替你感谢过他了。”爷爷的语气里，却好像对他接二连三提这个不太高兴。 “哦，谢谢爷爷。高人的意思是，长命锁的黑点会自己消失吗？” “这就是我要着重跟你说的事情。”许龄达越加严肃起来，“你记住，以后除了之前跟你说的别去偏僻阴暗的地方外，不该是自己的钱财和好处什么的，也都别拿。” “所以他的意思是，拿了不该拿的，长命锁就会变黑吗？”许阳问道。 许龄达：“嗯，尤其不义之财，碰都别碰。” “不义之财？”许阳心想，潘老大给的支票不是感谢他的吗？怎么也不能叫不义之财吧，莫非他们潘家挣的是黑心钱？“自己挣的钱应该不算吧？” 他还想多挣点钱，在县城给爷爷买房呢。 “正经挣钱当然可以。反正来得太容易的钱，或者偏财之类，你就要注意了。”许龄达强调道，“另外，平时也要记得多做好事和善事。” “好，我记住了爷爷。” 把长命锁和新的平安符戴好，许阳不禁陷入了沉思。回来一趟，该弄清楚的没弄清楚，反而增加了更大的谜团。 许龄达摸了摸他的头，“记住爷爷的话，其他事情别胡思乱想。” “嗯。” 许阳真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多少秘密自己不知道的，现在又让他想起曾经不止一次想过的，他的身世问题。 从小爷爷就跟他说他父母去世得早，一直都是爷爷把他养大。 当时他问爷爷，那奶奶呢？爷爷也说奶奶也很早就去世了。 许阳从小对父母和奶奶都没有任何记忆，甚至连什么叔叔姑姑舅舅姨妈之类的亲戚都没有一个。 在他脑海里，一直都只有爷爷一个亲人，没有任何亲戚。 这个问题本来已经很久没在他脑子里浮现，但是现在爷爷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让他又不得不重新想起来。 可是爷爷的态度，明显不愿多说，仿佛这是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能让世人知道似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知道，所以他也就不再问。 他从小跟爷爷的感情很深，也知道爷爷的脾气。 尤其爷爷很早之前就检查出有轻微心脏病，平时也一直在吃药，他不能刺激到他。 他如果真想知道，也只能靠自己慢慢去发现。 后面的两天，许阳都在家里好好陪着爷爷。 跟他说说话，帮他做做事，再给他做些好吃的，逗他开心。 那些自己还没弄明白的那些事情，他只字未提。 余刚本来就对许龄达尊敬有加，现在许龄达又送给他一个护身符，他也把人当自己亲爷爷一样看待。 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知道到处找活做，跟许阳一起给许龄达做了不少事。 加上他做菜好吃，就变着花样给许龄达做好吃的。 很快两天时间就过去了，转眼又要到分别的时候。 最后一天在家陪爷爷的早上，许阳在院子里的水池旁坐着洗菜。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是收到短信的铃声。 手机在裤兜里，他弓着腰稍微站起一点拿手机。 就在这时候，他的胸口烫了起来。 他完全没料到，条件反射似的一激灵，还没伸手去胸口抓，长命锁就从领口滑了下来。 许阳一看，长命锁上的黑点很明显变大了一圈。 他愣了一下，怎么收到短信它也会变黑呢？ 正要把手机掏出来看短信，许龄达来水池接水，正好看见他的长命锁滑出来。 “啊？怎…怎么……” 许龄达话还没说完，水壶突然从他手上滑落，捂着心口慢慢蹲了下去。 许阳赶紧去扶他，“爷爷！您怎么了？心口疼吗？” 许龄达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爷爷您别动，坚持一下！”许阳把他轻轻扶着躺平，飞奔进屋去拿药。 余刚听到动静，也从厨房里冲出来，“许爷爷怎么了？” 许阳只花了几秒钟就把药拿来，倒出一粒给许龄达服下。 吃了药，许龄达终于缓了过来，就这么几秒钟时间，他已是满头大汗。 许阳的额头也冒出很多汗珠，突如其来的状况可把他吓坏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去年他刚陪爷爷去体检过，当时体检报告显示，爷爷的心脏病并不严重。 是他的长命锁出现黑点这件事实在太严重吓到他了？还是爷爷的病情变严重了？ 许阳和余刚两人慢慢把许龄达扶坐起来，搬了张躺椅让他斜躺着。 余刚倒了杯热水，那这辈子喂给许龄达喝。 许阳往屋里走，“爷爷您先歇一会儿，我马上收拾一下带您去医院。”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许龄达摆摆手，“家里不是有药吗，刚刚吃了药，这不就好了嘛，没事。” “不行。”这次许阳说什么也不能由着他，“去医院看看才知道具体情况，有什么问题也才好对症下药。您要是不去，我怎么能放心去上班呢？您身体好了，我也才放心。” 余刚也帮着劝，“许爷爷，许阳说得对，身体要紧。先去检查一下，把身体养好了，其他事情都好办。” 许龄达不是固执的人，想了想，觉得两个小的说的也对，说道：“我说真的没事，你们还不信。那就去看看吧，为了你们放心。” “就是啊，去检查一下才放心，没事当然最好了。” 许阳自己没什么行李可收拾的，去许龄达的房间收拾住院的行李。 趁此机会，他想看看到底收到的是什么短信。 这短信绝对有问题，但不能再给他爷爷看到。刚才就把他吓坏了，要是再受一次刺激那还得了。 正准备拿出手机，许龄达却趁余刚去给他加水的间隙，悄无声息走进屋里，对许阳道：“去镇卫生院看看就行了，收拾什么行李？不用收拾。” “爷爷，让您好好歇着您怎么进来了？”许阳只好赶紧把刚拿出一半的手机塞回裤兜里，“镇卫生院当然不行，县医院都不行，去市里的医院。” “用不着。”许龄达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没什么事。” “您都疼成那样了，还说没事。”许阳不听他的，把衣服一件件叠好，塞进行李箱，“这次一定要听我的。” “哎……”许龄达轻叹了口气，在这件事情上却很好说话，“也罢，那就听你的吧。” 收拾完，又简单吃了点饭，三人就出发了。 路途遥远，到镇上坐车之前的山路不好走，许阳和余刚两人轮流背许龄达下山。 从镇上去市里没有直达车，还要到县城转一次车。等他们到达市里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许阳选择了全市最好的医院，今天运气好，居然还有床位。 他们第一时间办理了住院，等着第二天就诊。 许阳和余刚给黎老大打电话又请了几天假，两人就陪在许龄达的病房，准备晚上就在陪护床上轮流睡觉。 医院附近就有酒店，原本许阳想让余刚去住酒店，但是余刚这家伙很仗义，非要跟他轮流照看许龄达。 上半夜余刚先休息，许阳值班。 等许龄达和余刚都睡着了，许阳才终于有机会拿出手机看早上收到的短信。 一看短信，把他给吓一大跳。 不过短信内容并不是他一路想象的神秘又吓人的内容，而是工资卡绑定的短信通知。 但依然挺让他震惊，因为短信提示，工资卡一次性进账整整二十万！ 这还没到发工资时间，难道公司好心提前给他们发提成了？ 而且这么多钱，还是税后，公司真够大方的。 只是这钱怎么也会让他的长命锁变黑呢？ 上次是拿到支票，这次是工资卡进账，两个钱性质完全不一样。 他爷爷也说了，正经挣钱没关系。这钱是他上班凭本事辛苦挣来的，能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是因为挣得太容易？ 可这又是什么逻辑？这钱看着挣得容易，可一般人也是挣不到的。 许阳也是有脾气的人，自己挣的钱自己还不能花？岂有此理。 那张支票他可以还给潘老大，但公司发的钱他花定了。 再说现在只预缴了一部分住院的费用，他身上就已经没什么钱了。 后面的检查治疗才是费用大头，他也只能动用这个钱。 虽然爷爷一开始就把银行卡给了他，密码也告诉了他，但他不想花爷爷的钱。 凌晨两点的时候，余刚醒来换班，许阳把他拉到病房外，问道：“你收到短信没？” “什么短信？”余刚揉了揉眼睛，还没睡醒。 “工资卡到账的短信啊，我收到了，我猜应该是公司提前发的提成。” “真的吗？”余刚一听发提成，一下就清醒了，忙拿出手机，“我没绑定短息通知，不过我装了银行app，我看看。公司竟然这么好心提前发，这是知道小爷我正缺钱呢。” 他打开银行app登录后一看，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表情，“卧槽！真的发了，太好了！” 许阳从他的表情也能看出钱没少发，问道：“你发了多少？” “八万。”余刚看到这个数时，已经知道黎老大说话算数，对他们三个试睡员是按劳分配的，所以他没问许阳收到的数字。 许阳并不想瞒着他，伸出两根手指，“那我比你多多了，我发了这个数。回头还是我请客吧，别AA了。” “那不行。你得到多少都是你该得的，我这是靠你得的，能一样吗。”余刚道，“我同意别AA了，但得是我请客。你还得给你爷爷看病，省着点吧。” “一顿饭的事，咱也别争了，怎么都一样。”许阳道，“不过有一点我得纠正你，你的提成也是你努力付出挣来的，是你应得的。” “好吧，咱俩谁跟谁啊是不是。”余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贱兮兮地笑起来，“这么说，聂海那小子是不是只拿到两万？屁事都没做，活该他最少。” “如果总提成是按10%算，有可能他就是两万。”许阳道，“不过那套别墅验收后他就被黎老大派去C市出差了，说不定他一下就能超过咱们。” “那就跟咱们没关系了。”余刚倒是想得开，“那家伙拽得走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也看不出有什么真本事，黎老大单独派他去出差，难道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那可不好说，以前部门里的试睡员都走了，就他留了下来，说不定真的不是一般人。就像咱俩，不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么，但是咱俩却能看见鬼魂。” “也是，说得我都想见识见识他的本事了，可是在潘家那栋别墅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展示出什么能耐呢？” “可能因为那个老太太看我顺眼，选中了我帮她的忙吧。”许阳笑道，“不说他了，进去吧。” “对，你还得睡觉呢。” 进到病房里，余刚坐在椅子上，戴上耳机打游戏。 许阳躺在陪护床上，一时间睡不着。 爷爷的身体状况和他自己的特殊体质甚至身世，还有神秘的高人和导致他的长命锁变黑的两笔巨款，这些事情不停在他脑海里轮流窜。 让他的大脑皮层极度活跃，脑子里乱如麻。不知道躺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带爷爷到门诊就诊，医生问询了大概情况，初步判断是心脏和心血管类疾病，开了几个检查项目。 这些项目使用的是最先进的机器和技术，检查费用很高，还要住院至少一星期。 医生开了一张预缴费的单子，许阳一看，得预缴近两万块。 还好公司雪中送炭，及时发了提成，不然他都没钱缴费。 刷卡消费的时候，他特意留意着胸口会不会发烫。 一下刷出去小两万，所幸没再发生什么事。 许阳在心里冷笑一声：哼，我辛苦挣的钱，休想不让我花。 医院人多，几个项目检查下来，几乎花了一整天。 再等一天才能拿到检查结果。 出结果的时候，余刚在病房陪着许龄达，许阳去取报告。 拿到报告，许阳深呼吸一口气，第一时间看诊断栏。 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很坏的准备，但让他意外的是，诊断栏里的内容却说许龄达的身体没啥毛病。 许阳有点不敢相信，他爷爷很早以前就说有心脏病，昨天也突然间严重心绞痛。 检查之前连医生都推测大概率是冠心病之类的，如果严重的话，可能还要做手术安装支架。 怎么各项检查完成后，却说没什么问题呢？ 第37章 就这么简单？ 该挣钱就挣钱 许阳以为拿错检查报告了, 核对了好几遍信息都没错，又拿去问主治医生。 “大夫，我爷爷这个报告, 我有点不太明白。想问一下您，他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你爷爷是许龄达吧？”还没看许阳递过去的报告，医生就说道, “他确实很特殊, 我们都没想到，但是检查结果就是这样。没毛病是好事啊，应该高兴才对，恭喜你们。” “但是我爷爷确实昨天心绞痛得厉害, 当时第一时间吃了药才缓过来。”许阳心存疑虑，身体没问题自然最好, 但要是报告有问题, 那就会耽误病情。 “放心吧, 我们检查的时候也觉得奇怪, 喊了几个专家一起看的。确定了几遍没问题才出的报告, 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医生给他吃下定心丸，“总之没事是最好的，但是老先生年纪也不小了, 平时还是要多注意, 别做重体力活, 也要尽量避免情绪激动。只要健健康康地生活, 就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谢谢大夫！”许阳虽然心里还纳闷昨天怎么回事，但确定之后也大大松了口气。 回到病房，余刚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太好了太好了！许爷爷，您没事。” 许龄达笑着对许阳道：“你看，我就说嘛，我这把老骨头硬着呢，没什么问题的，让你不用担心。” 许阳道：“但是您以后还是要注意身体，医生也说了，要健健康康的生活才行。” “我的生活哪点不健康了？健康得很。”许龄达笑着道。 因为身体没问题，他们当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不但住院时间比预估少了好几天，还省了治疗的费用，结算的时候还退了不少钱。 办完出院从医院出来，许阳依然不太放心，对许龄达道：“爷爷，要不您就别再住山上了，我给您在市里租个房子。这里生活方便，不用上坡下坎，离医院也近，以后我回来看您也更方便。” “是啊许爷爷，”余刚附和道，“您住在市里，以后一有空我就跟许阳来看您。” “那不行，”许龄达连连摆手，“我住惯了山上了，城里面哪住得惯啊，还是住山里舒服自在。” “但是山上没人照顾您，我不放心。”许阳接着劝道，“您要是不想住市里，去县城住也行，县城比市里小很多，没有城市的感觉。” “不用了，刚刚医生都说了，报告里也写得清清楚楚，我身体好得很，你不要总担心这担心那的。” “可是，”许阳想起爷爷疼得捂着心口瘫倒在地上时的情景，还是很担心，“昨天早上都把我吓坏了。” “那只是偶然的事情，可能我没吃早点，加上当时情绪过于激动了。”许龄达依然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以后我会心平气和的，不会再有事了。” 许阳还想再劝，许龄达有点不耐烦起来，“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山上的。只要你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好好的，我也就不会有事。” 他态度如此坚决，许阳一看再劝也没用，说道：“那等我回城里把事情办顺了，就回来陪您，给您养老。” “不行。”许龄达态度比刚刚还要坚决，“山里面哪是年轻人住的地方，从小爷爷就跟你说过，好好读书走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发展，那才是你们年轻人奋斗的地方。你要是还不听，爷爷就要生气了！” 许阳看到爷爷的情绪已经有点激动，不敢再说话。 他只能安慰自己，好在爷爷现在还能自己照顾自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连忙答应：“好，我听您的。但是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我有空会常回来看您。” 许龄达道：“这就对了嘛。” 许阳和余刚把许龄达送回家，又观察了几天没问题，才下山回城。 到达县城，在车站候车厅等车的时候，他们从墙上的电视新闻里看到一则重磅报道。 新闻上说，经过长期侦查后，二十年前一个跨省拐卖人口的犯罪团伙，近期被公安机关抓获。 此前针对该犯罪团伙的侦查资料里，原本跟他们县没什么关联。 近期在乡村里抓到了可疑人物胡燕，才发现犯罪团伙的魔抓曾经伸到过这个偏僻的小地方。 当年犯罪团伙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个未成年残障小姑娘。 转手几道后，小姑娘跟她最后的买家一起，在路上发生车祸。当年车上的人无一生还，小姑娘的身份一直没能确定。 现在通过胡燕的招供和警察的进一步侦查，终于把信息对接上了。 那个小姑娘，就是犯罪团伙通过中间人，从胡燕这里买走的林巧。 通过这次补充侦查，不但补充了当年犯罪团伙的罪行，还重新抓获了好几个犯罪嫌疑人 。 犯罪团伙近期将被提起公诉，胡燕也被关押了起来。 “妈的，这些该万死的垃圾！二十多年了，终于把他们给抓了。”余刚骂道，“不知道林勇会不会把胡燕弄死。” “估计不会。”许阳道，“林勇虽然是个厉鬼，但还是讲理的，他看起来还是更想让胡燕得到法律的制裁。”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他们身后闪到他们面前。 “许阳兄弟说得对！”林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把他们吓一跳，“我不会直接弄死胡燕，我要让她得到法律的制裁，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许阳问道。 “我来送送你们。”林勇笑了笑，接着说，“胡燕已经快疯了。还有那个假道士，他要是洗心革面做个好人还好说，他要是胆敢再想弄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就不让他好过。” “哎哟林大哥你吓死我了。”余刚后知后觉拍了拍胸口，“你打算一直折磨胡燕到死为止吗？你的仇已经报了，不打算去投胎吗？” “不了，我就在阳间呆着挺好的，而且我得陪着我妹妹。”林勇答道，伸手把林巧从他身后拉到前面，“妹妹，谢谢两位哥哥，是他们帮咱们报了仇。” “谢谢两位哥哥。”林巧乖巧道。 余刚不解问道：“陪着你妹妹？你们俩可以一起去投胎啊。” “不了。”林勇脸沉下去，说道，“我妹妹不想投胎了，她怕投胎后又受伤害。” “……” 许阳和余刚都听得很难过，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阳想了想，对林勇道：“投胎也不是乱投的，如果你们几辈子都不是坏人，还是可以投个好胎的。” “但是谁知道我们哪辈子做了坏事，不然为什么这辈子会这么惨呢？再投胎就能投个好胎吗？恐怕也不一定。”林勇摇头道。 逻辑满分，许阳竟无言以对，“你们还可以多做好事，多积德就有机会。” “是啊，你们别那么消极。”余刚也道。 “不了，投了好胎就能不遇到坏人吗？”林勇依然摇着头，有些心灰意冷，“也很难保证吧？” “……” “我们也只能尊重你们的选择，不过你们这么到处飘着，鬼差会来抓你们的。”许阳不喜欢讲大道理，更不会给两只厉鬼灌鸡汤，最后提醒道。 林勇很淡然，“没事，真被抓我们也认了。” 说话间，广播响起来，通知他们检票。 许阳和余刚去检票上车，林勇和林巧一直送到候车厅门口。 上车前，林勇突然对许阳道：“许阳兄弟，你爷爷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看着他的。要是有必要，我们也会帮助他。” 话说得太突然，许阳和余刚都呆住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许阳忙道谢：“那太感谢你了林大哥！我就是对我爷爷放心不下。不过一般情况下他没事的，主要担心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没事，交给我们吧，没事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去打扰到他老人家的。” “谢谢谢谢！”许阳双手合十，再次感谢。 “多谢了，”余刚也跟林勇道谢，“要是别人可能还会被你们吓到，但许爷爷不会。你们平时能帮忙留意着点，真就太好了。” 林勇道：“我们会的，你们别客气，是我们该感谢你们才对。” “那我们上车了，拜拜。”许阳和余刚朝兄妹俩挥挥手，走上车。 “再见。”林勇和林巧也跟他们挥手告别。 坐到座位上，余刚感叹道：“那兄妹俩还懂得感恩，真不错。” “是啊，有他们帮忙，我就放心多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跟着咱们几天了？不然怎么会知道你爷爷的事呢？” “肯定是，其实他们也是想找机会报恩吧。” “哎，只是他们都不敢去投胎了，也是可怜。” 两人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出客运站。 许阳最近很累，在车里迷迷糊糊打盹。但大脑皮层异常活跃，又让他很难睡着。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信息量实在有点大，还有点乱，很让他迷惑，理也理不清。 客车开到服务区的时候，许阳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池上方有一面镜子，他捋了捋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点像在做梦。 这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照镜子。 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自己竟成了困扰自己最大的谜团。 “呼……”他长舒一口气，重新上车。 客车到达省城，两人就马不停蹄去赶火车。 第二天回到工作的城市A市，许阳第一时间给潘老大打电话。 “潘大哥，您给的那张支票数额太大了，我不能要。我当时没看面额，后来又回了趟老家耽搁了几天，所以到现在才给您打电话。您现在在哪里？我给您送过去。” “怎么会面额大呢，就是一点心意，也是老母亲的意思。”潘老大一听有些着急，“小许兄弟，你就别再推辞了，真的拜托了。” “不是我不领情，这么多的钱我真的不能要。”余刚坚持道。 “那……”潘老大无奈，“可是我们也不可能又拿回来，你要是实在不想要，你把支票撕了都行，捐了也行。反正现在它是你的了，你怎么处理都行。” “……” 把钱撕了那怎么行？只怕长命锁又要变黑一圈也说不定。 潘老大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显然想把支票还回去已经不太可能。 许阳想到爷爷跟他说的话，要多做好事多做善事。 那何不拿这二十万去做点好事呢？说不定像上次帮助了林勇他们一样，长命锁的黑点还会消掉一些。 至于潘老大的钱是不是不干净，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去调查。 能否在某一天水落石出，那就看缘分了。 眼下，还是先做好该做的和能做的事情吧。 第二天，许阳和余刚两人回到公司，黎平不知道是不是也休假了，没在公司，所以没给他们安排新的凶宅。 因为多请了几天假，上了两天班又赶上周末。 周六一早，许阳去银行对了那张支票，又来到流浪猫狗救助站。 他在救助站跟志愿者们了解了很多东西，又把了解到的信息全部认真记录下来。 下午的时候，就去买了很多救助站里缺的东西，又认养了好几只身体残疾有缺陷的小猫小狗，这些猫狗很难被人领养。 剩下的钱，许阳单独开了个银行账户存着，打算以后每一星期或者半个月就来一次动物救助站，给动物们买用品，帮它们做绝育和治病。 潘家兄弟给的这笔钱，他就当做救助动物的专用资金，一分钱都不打算花在自己身上。 做完这些，他的胸口突然好像有点点凉意。 忙了一天身体很热，突然出现的凉意尤其明显。 他第一时间想到长命锁，拿出来一看，一瞬间就傻眼了。 黑点竟然消失了！ 就这么简单？许阳实在没想到这么快黑点就会消，他还以为怎么也得做很多善事才行。 这样的话，他以后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该挣钱就挣钱，只要正经挣钱就没问题。 虽然钱来得快有可能会使长命锁出问题，进而影响到自己的寿命，但是只要多做好事善事就能化解。 挣钱和做好事，这两件事情反正他都很乐意做。 许阳的心情好了不少，周日就喊上余刚一起去吃了一顿大餐。 过了周末，新的一周开始了。 黎老大也回归了岗位，他一早就将许阳和余刚叫到办公室，对他们说道：“有一阵子没出任务了，收心了吗？” “早收心了，随时待命。”余刚拍着胸膛道，“只要老大一声令下，我们立即就去执行任务。” “嘿，发了提成就是不一样，精神面貌不错，不过用不着搞这么大阵仗。”黎平笑道，“许阳呢？家里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没问题了，”许阳答道，“只要有新的房子要试住，随时都可以出发。” “好，这次的任务又是个大房子。”黎平像是有意似的看了眼余刚，“所以聂海也跟你们一块儿，你们三个一起去试住。” 余刚一听，兴奋劲减退几分，“他不是在C市出差吗？他出差试住的房子搞定了？” “是啊，搞定了，就前两天验收的。”黎平接着道，“你们这次也要出差，房子在B市。聂海不回公司了，他直接从C市去。到时候你们在B市跟他汇合。” “那他还挺厉害的，一个人这么快就搞定了。”余刚略带讽刺道，“其实B市我跟许阳去也行，这样的话还可以让聂海再接新任务，提高咱们部门的效率。” 黎平看着他，脸上露出笑，“那干脆把你们三个分开各自接受任务，效率不是更高？”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能力是最弱的，单独行动怕难以完成任务。”余刚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也不怕被激，“但是聂海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有单独行动的能力，跟我们一起有点浪费人才了。” “行了，还轮不到你教我怎么用人。”黎平严肃起来，“刚才是谁信誓旦旦表态只要我一声令下就立即执行任务的？以后别讨价还钱的。这次也是别墅，而且还是大别墅，所以才决定派你们三个人一起去。” “哦，是大别墅啊，那好吧。”别墅意味着提成高，余刚又有精神了，借着台阶下，“那三个人一起去也行，不然我们两个人也实在住不过来。” 黎老大看他一眼，又觉得这人耿直得有点好笑，鼓励道：“好好干，这次的别墅比上次的还值钱，只要搞定了，公司能赚更多的钱，提成也更多。” “如果搞定了，公司能挣多少？”余刚厚着脸皮问道，“老大方便透露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黎平伸出一个巴掌道，“这个数。” “五百万？” “保底五百万。”黎平道，“而且这套房子不需要卖出去再结算，只要把凶宅搞定了，业主就给钱，公司就给你们提成。要是后面再卖出去，公司还能再挣三到五百万，提成一样不会少给你们。” “哇，看来这次的活难度不小啊。”余刚不管看上去如何大条，脑子还是清醒的，钱给的越多，难度自然就越大。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加油吧。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我们尽力。”许阳道。 “好，”黎平从抽屉里拿出两本文件递给他们，“这是那栋别墅的资料，所有信息都在里面了。今天把它看完，明天就出发。这次路费和伙食费你们自己解决，记得开发|票，回来后报销。” “难怪提前给我们发提成，原来是要我们垫付啊。”余刚贫道。 黎平：“去去去，赶紧干活去。” 回到工位上，余刚主动要包揽后勤工作，“许阳，你先研究那栋房子的资料，我来订票吧。” “行，辛苦了。”许阳理解他的心理，他们是一个团队，要是不让他做，他也会难堪。 许阳翻开资料看，这栋别墅的情况也有点奇怪。 业主说别墅里没死过人，但却会闹鬼。还请老道士来做过法，但做法无效，这才找的福有家。 老道士做法都不行，黎老大却派他们去，看来黎老大现在非常信任他们的能力。 其他信息都是很正常的基本信息，到下班的时候，许阳也都在心里记住了。 *** 从A市到B市，坐高铁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两人第二天到达B市的时候，还没到午饭时间。 他们这次要试住的别墅，处于B市被称作富人区的地方，离高铁站不远，打了个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别墅小区安保很严，光外围门禁就要刷两道，还有保安在不停巡逻。 许阳他们从进大门开始，一路被保安盘问了两三回，出示几次公司提前开好的证明，才顺利来到小区靠中间的一栋独栋别墅门口。 国际惯例，两人先站在外面观察环境。 别墅从外面看就很豪华大气，虽然不是那种城堡似的顶级别墅，但在B市这种普通二线城市，在这个地段也是四五千万往上级别的存在。 整栋别墅方方正正，红砖红瓦，样式洋气，朝向和日照都很好，看上去一点阴气都没有。 地上一共三层，每一层的窗台阳台外摆满了好看的花，小花园也种满了花花草草。 虽然资料里说业主搬走一段时间了，但花盆花园都还打理得很精致漂亮。 “看着都不像没住人的样子，不会一进去，里面还有人欢迎咱们吧？”余刚开玩笑道。 “可能为了好卖出去，或者等咱们把问题解决后还要搬回来住，所以业主隔几天就会找人过来打理一下。” 许阳看了看余刚，也就现在是大白天，这家伙还敢在这里过嘴瘾。他也开玩笑道：“话说，你希望有人欢迎吗？” “不不不，还是算了。真有欢迎的，多半也不是人。”余刚缩了缩脖子，“关键就这房子，怎么看也不像会闹鬼的啊，你说这次会不会遇到一栋真的没鬼的？” 许阳道：“资料里倒是明确说了房子里没死过人，不过业主也描述得很清楚，晚上会有奇怪的动静。业主还请过老道士来做法，没效果才找的咱们公司，不然也不可能给那么高的报酬。” 余刚：“老道士做法无效，说不定是别的原因，不是鬼呢。” “不太可能，要不是闹鬼，我不相信黎老大会派咱们来，他现在肯定是知道咱们的能力的。”许阳拿出钥匙开门，“走，进里面看看就知道了。” “嗯那倒是，”余刚点头，“外面看着不像会闹鬼的样子，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也说不定。” 第38章 奇怪的大house 看不见鬼反而是怪…… 许阳用钥匙打开铁大门, 两人往里走，穿过小花园，就是进房子的防盗门。 打开防盗门进去, 先看到门口堆着三大包被褥，是公司提前给他们准备的。 一进客厅，就能感受到房子的气派。富丽堂皇的装修, 虽然略显老气, 但也足以证明业主是大户人家。 房屋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里面一点长时间没人住的那种异味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老道士来做法留下的，隐约还能闻到一点香火气味。 屋里面采光极好，宽敞的客厅, 加上中空设计，早上的阳光能照进来几乎一半的面积。 亮堂的采光和温暖的阳光, 让人在屋里感觉很舒适。余刚道：“啧啧, 就这也能闹鬼？” 许阳扫了一圈, 也觉得至少此刻不可能有什么鬼魂会在这种地方呆着。 他说道：“这个朝向和采光度, 即使会闹鬼, 也不可能在今天这种阳光明媚的白天闹鬼。先查看一下每个房间的情况，再等晚上吧。” “地下室呢？”余刚问，“地下室可没这种采光, 说不定……” “对, 那就从地下室开始看吧。” 两人把行李扔到沙发上, 走下地下室。 “开灯吗？”余刚问道。 “不开吧, ”许阳道，“万一真有什么东西，开灯可能会把它吓跑了。” 余刚一听不自觉神经紧张起来，虽然他已经见过不少鬼了, 但是心里还是会莫名有点虚。 “你别吓我啊。” “大白天的你也害怕吗？” “哎这玩意儿就像打针，针扎进肉里了啥事没有，扎针前才是最难受的。” “……你这比喻。” 到了带地下室一看，由于一层的客厅光线非常足，地下室的一半光线也不差，肉眼大概能看清楚里面的摆设，余刚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两人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而且虽然是地下室，也一点冷气都感受不到。 “走吧，上楼看看。”许阳道，“白天看来只能熟悉一下房子的构造和每个房间的情况了，晚上才是重头戏。” “走。” 两人重新回到一层，余刚看一眼一层的三个房间，又抬起头看高高的中空，看得出来三层楼每一层都很宽敞，至少是上次那栋小别墅的两倍大。 “这么宽敞，三个人都少了吧。”他说道，“对了，聂海那家伙怎么还没到，他不是前两天就从C市直接到这里吗？” 许阳拿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打过去，聂海还在睡觉，听起来是迷迷糊糊接起电话的，好像都没睁开眼看来电显示，脾气很大。 “谁啊？大清早的打电话！我正睡觉呢。” “聂海，我是许阳。”要是聂海不是这个态度，许阳多半还会表示一下歉意，但是一听他这个语气，许阳实在没了什么歉意可言，直接道，“我们到别墅里了，你什么时候来？” “哦，是你啊。”可能因为许阳语气有些冰冷，聂海态度立马好了不少，“你们这就到了？够快的啊。我下午过去吧，没睡好，还得再睡会儿。” “行，那我们先看看房子里面的情况。”许阳道，“你这次想选哪一层？还是要先看看再说？” “还是顶层吧。”聂海想都没想，说道。 “行，那就把顶层留给你。” 许阳刚挂了电话，余刚就忍不住吐槽：“那家伙真懒，工作也没个工作的样子。” “不管他了，咱们还按计划进行。”许阳道，“他这次也要住顶层，你选哪层？” “那我还是二层吧，一层你可以吗？” “我都可以。”许阳看了看地下室，“对了，下面还有一层，回头咱们再分时段下去看吧。” “行。”余刚拎了拎被褥，“现在铺铺盖吗？还是先检查房间？” “先一起看一遍吧，”许阳道，“每层都有几个房间，回头可能得挨个房间换着试睡。” “对，只选一个房间可能会漏掉一些状况。” 两人从一层到三层，每个房间都仔细看了一遍，熟悉了每间房间的情况，为晚上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 查看完房间，再将铺盖铺好，两人到附近的超市采购，备了两三天的伙食。 回到别墅做饭的时候，余刚忙着洗菜切菜。 许阳想起他们之前查看房屋的时候，厨房是看得最不仔细的。 现在没事，他正好又仔细看一圈。 这一看还真发现一点异常，厨台边沿有一处损坏的痕迹。 痕迹不明显，宽度差不多一毫米，深度也不到两毫米，不注意看都不容易发现。 他伸手去摸了摸，“这怎么有一道小口子 ？像被刀砍过似的。” 余刚随着他的手看过去，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这里是厨房，磕磕碰碰很正常，不小心弄的吧。” “倒也有可能。” 许阳继续仔细看别的地方，厨台、地板、墙面，包括橱柜都一个个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余刚看他这么认真观察，跟着好奇起来，“你这搞得有点像来破案的，而不是来试住的。怎么了，又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是有点奇怪。”许阳道，“根据咱们的观察，业主对这栋房子是非常爱惜的。” “是啊，”余刚表示赞同，“资料里显示这栋房子已经有十几年了，装修至少也有十年了，但是保养得真的很好。” “没错，所以才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个小口子。”许阳道，“你仔细看，整个厨房都保护得非常好，一点划痕都很难找到，说明业主平时使用都很小心，爱护有加。” “偏偏那里却有一道口子对吧？”余刚道，“嗐，再小心也有大意的时候，可能就是某一次菜刀之类的没拿稳，掉下来正好磕在那里了。” “这是大理石，无意掉下来很难磕成这样。”许阳不认同他的推断。 “嗯，确实。”余刚拿起菜刀，在拿到痕迹上方比划了一下，说道，“可能是剁肉或者砍骨头之类的，一使劲，不小心砍到了，这种可能性应该是有的吧？” “嗯，”许阳点点头，“只不过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业主既然很爱惜，就不会那么粗心。关键你看这道小口子的位置，已经离燃气灶很近了，剁肉应该在你现在切菜的位置才对。” “哦对，那里离我这菜板都有四五十公分了，那还真是挺奇怪的。”余刚想了想，觉得动脑子思考实在累人，继续洗菜切菜，“先弄饭吃吧，这个反正有的是时间研究，吃了饭再说。” “嗯，晚上留意着点厨房，说不定会有发现。” “好。” 吃过午饭，两人做客厅看电视，这时候聂海也到了。 他走进门，面无表情跟许阳两人点了点头，拎起最后一包被褥直接上三楼。 余刚可能也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冷淡孤僻的做派，没再吐槽。 聂海很快又下楼来，也不跟他们说一句话，径直往外走。 这下余刚就有点忍不住了，他们好歹也要一起在这里住几天，还要一起完成任务，有人总这样游离于团队之外，那哪行？ 他把人喊住：“聂海，干啥去呢？” “出去随便走走啊。”聂海停下脚步，回头道，“在屋里呆着多无聊啊。” “这是工作，让你试住可不就是在屋里呆着吗？一直跑外面呆着也能叫试住？” “纠正你一下，是试睡。晚上回来睡觉不就结了？”聂海不以为然道。 “扯淡，黎老大是这么跟你说的？”余刚道，“没看见摄像头都是二十四小时开着吗？报告也要写二十四小时，你就晚上睡个觉，算什么试住啊。” 聂海耸耸肩，嘴角还露出一丝笑，表情像是挑衅和嘲讽，“当然算啊，我一直都是这么试睡的，黎老大也没说过什么。我比你早来那么久，还要你来教我怎么工作啊？” 余刚真想揍人，也就是想问问聂海上次出差的情况，才压着脾气，“那我问你，你前几天出差试住的是什么房子？” “就一套普普通通的房子啊，没什么稀奇的。” “没发生什么事情？” “一套房子而已，能发生什么事？”聂海反问。 “凶宅啊，当然是闹鬼，不然你说能发生什么事？” “噗嗤，”聂海一听笑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这么迷信呢？哪有什么鬼？我当试睡员几个月，一次都没遇到过所谓的闹鬼。” 余刚自然是不相信的，又问道：“那你出差试住的房子什么都没发生，黎老大验收的时候也不问？” 聂海脑袋一扬，“验收通过了就行了，他还问什么呢？” 余刚：“你真是能走狗屎运。” 聂海：“还有事吗？没事我出门了，不跟你扯淡了。” 余刚摆摆手，“滚吧滚吧。” 聂海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别墅小区里。 余刚问许阳道：“你说那厮说的话可信吗？他说一次都没遇到过闹鬼，我咋就不信呢。上次那栋小别墅，他也跟咱俩一起，当时不就闹鬼了吗，他难道不知道？” “也有可能，当时他确实什么都没参与。”许阳道，“不过也可能他说谎。” “反正我不信他说的话，他来公司这么久了，试住过的房子应该不少，一次都没遇到过闹鬼，太扯了。” “嗯，值得怀疑。”许阳点头道，“除非他真的走狗屎运，每一次试住的凶宅都不是真的凶宅。” “那样的几率太低了，除非他是关系户，黎老大专门给他安排没有鬼的凶宅。可是既然叫凶宅，怎么会没鬼呢？” “也有的房子虽然死过人，但其实里面并不闹鬼，也叫做凶宅。”许阳道，“业主上市出售的时候，不能隐瞒买家。” “那样的话只能说明聂海那厮真的是关系户，难怪那么拽。” “无所谓了，做好咱们的事情就行。” “嗯，老板自己的公司，是关系户咱们也管不着，以后少来跟咱们分提成就行。”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都没出门。别墅里包括地下室在内，也没发生什么异常事件。 晚饭后，他们到外面转了一圈，天快黑的时候回别墅。 坐在客厅里，两人都有点严阵以待的架势。 今天是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根据前两次的经验，晚上可能就要发生奇怪的事情。 两人不敢大意，开着电视也只当作背景音，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屋里屋外，留意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动静。 余刚把许龄达送的护身符拿在手上，对许阳道：“有你爷爷给我的这个，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不管是什么厉鬼恶鬼，尽管来吧。” “你可别乱立flag。”许阳道，“还要我给你画两个符不？” “嘿嘿，你的符也还是要的，符多点就更安全了。” “其实你的护身符是我爷爷找高人求来的，肯定比我给你画的厉害。”许阳拿出符纸，边画边说。 余刚：“多拿两个心里更踏实。” 他们就这么坐了近两小时，聂海才从外面慢慢悠悠回来。 进客厅后，照例只跟他们点了点头，就直接上楼去。 余刚都不想说他了，爱咋咋。 许阳和余刚两人依然在客厅呆到晚上，然后各自进屋睡觉。 许阳眼睁睁躺到半夜，也没发现有异常。 现在他胆子大了，快一点的时候起来，灯也不开就到客厅和一层的其他房间看，卫生间也没放过。 其他房间也都很正常，连一点会让人感觉冷的阴气都没有。 他想到上午看到橱柜有一个小缺口的事情，轻手轻脚走进厨房看，同样什么都没有。 一层到处检查完没异常，他给余刚发短信：「余刚，你那里有什么发现没？」 余刚也还没睡着，很快回过来：「没有，什么都没有，你那里呢？」 「一层所有房间，包括厨房卫生间我都看了，什么都没发现。你看过二层的其他房间吗？」 「没有啊，要看看吗？」 「看看呗，万一别的房间有东西。」 「好，那我起来看看。」 余刚接着又发过来一条消息：「你要不要上来一起看看？」 一看这货就是怂了，许阳回复道：「行，我这就上去。」 许阳上到二层，余刚才打开房门出来，他悄声道：“不开灯吧？” “不开。”许阳点头。 两人摸着黑，轻轻打开每个房间的房门看，结果二层也什么都没有。 “哎我去，”余刚长出一口气，“啥都没有，却把我紧张得够呛。难道因为现在还早？鬼要后半夜才来？” “去地下室看看。”许阳提议。 “对，地下室湿气重，鬼比较喜欢那样的环境。” 许阳转身下楼，余刚跟在后面。 下地下室的楼梯走到一半，果然一股凉气飘上来。 余刚摸了摸脖子上的护身符，手上攥紧了许阳给他画的驱鬼符。 再往下走，冷意变得更重，还带着点湿气，让他们觉得脸上都凉凉的。 白天他们下来的时候虽然也有点凉意，但根本没现在这么冷。 走下最后一级楼梯，许阳停下脚步，目光扫向整个屋里。 “有什么东西吗？”余刚跟着站定，在身后低声问。 “没看见。”许阳道。 “哎真是，眼前漆黑一片。”余刚上前一步跟许阳并排站，打了个哆嗦，“但是这里是真的有点冷啊。” “你觉得现在冷得奇怪吗？”许阳问他。 余刚道：“奇不奇怪不知道，但是真的比白天冷。” “啪。”许阳伸手把灯打开。 余刚很专注，心里莫名很紧张，根本没想到许阳会突然开灯，被吓一跳，“诶！是你开的灯吧？” “是我开的。”许阳恢复平时说话的音量，“这里应该也跟上面一样，什么都没有。” “呼……”余刚拍着胸口，“你也不提前预警一下，把我给吓得，还以为是什么开的灯呢。” 许阳回头看，余刚脸色苍白，显然是刚才过度紧张，一时间还没恢复过来。 “你这么害怕吗？”他笑道，“不好意思弟兄，我没想到你这么紧张。” “还好还好。”余刚将拍胸口的手改成在上面搓手的动作，“就是有点冷。” “大半夜的当然要凉一点，何况这里还是地下室。”许阳道，“这种冷法明显不是鬼魂的阴气引起的。” “对，我也觉得不是鬼气，”开了灯，余刚终于放轻松不少，“就是这种黑暗又阴冷的氛围，让我的脑子忍不住往那方面想，导致神经有那么一点点脆弱。” “不用那么紧张，咱都跟鬼打过多少次交道了。” “嗐，道理都懂，可是心理这玩意儿不好控制啊。”余刚道，“一层二层和地下室都没发现什么，现在怎么办？上三层看看？聂海反正跟形同虚设一样，还得靠咱们。” “行，起都起来了，那就上去看看吧。” 关掉灯，从地下室上到客厅，许阳发现落地窗的窗帘没拉。 他走过去站在窗边往外看，外面除了昏暗的路灯，没有什么光亮。 余刚跟着过去，“外面有情况吗？你看到什么了？” 许阳摇头，“啥也没有。” 他将推拉门打开，走到外面宽敞的阳台上。 “我去，”余刚又莫名紧张起来，“用不着开窗出去吧？” 嘴上这么说，人却跟了出去，因为自己孤零零站在宽敞的客厅里，他也有点害怕。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再次问道。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虫叫声，连一丝风都没有。 “什么也没有，”许阳转身准备进屋，“就是顺便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你又自己吓自己了？” “这种情况不脑补都难啊。”余刚脸又白了，苦笑道，“你胆子真大，我完全比不了。我发现鬼这玩意儿也是，看得见还好，反倒不怕了，最怕的就是看不见。” “对，最吓人的就是未知的东西。”许阳表示理解，“不过看不见你就当他没有就行了，毕竟咱们的眼睛已经验证过了，只要有鬼，肯定能看见。” “万一那只鬼非常厉害呢？厉害到可以不让咱们看见。” “应该不会，至少在我的理论认知范围内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走，上三楼看看去。” “好。” 确定了只要有鬼他就能看见，余刚心里不再害怕，上楼的步伐都轻快了些。 两人刚上到三楼楼梯口，就听见屋里传出来打呼声。 余刚摊了摊手，“日！聂海这家伙心可真大，睡这么熟，他是真的不觉得有鬼还是怎么的。还是说知道咱们在，他就可以安心睡大觉了？” 许阳侧耳听了听，聂海的呼声是从第一个房间传出来的。 “走，先去空着的房间看看。” 路过聂海睡的房间，余刚抬起腿，很想一脚把房门踹开。 三层其他房间检查完，跟一二层一样，没有异常。 余刚回到聂海的房间，轻轻拧了拧门把手。 聂海果然是心大，门都没有反锁。 余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往里扫了两眼，除了聂海还睡得香外，什么都没看见。 他把门关上，来到楼梯口许阳身旁，说道：“已经到处都看过了，啥也没有啊，这房子到底还闹不闹鬼了。” 许阳指着楼梯口的另一个方向，“那里还有个露台，出去看看。” 来到露台，终于能感受到一丝丝微风。半夜的空气很清新，站这里感觉很舒服惬意。 在室外，余刚心里一丁点紧张害怕都没了，对许阳道：“这栋别墅不会真的不闹鬼吧？我越来越怀疑业主说的闹鬼可能只是他的猜测，不是真的。” “如果只是那样，业主愿意给五百万吗？”许阳道，“不可能的。” “那就怪了。”余刚很是不解，“那就只能说鬼还没出来。” 许阳看了看手机，“现在才一点多，从现在到凌晨四点是鬼魂最活跃的时间段，咱们三点再出来巡逻看看。” “行，”余刚也拿出手机，“那就都定个三点整的闹铃。” 订好闹铃，两人各自回房间。 距离三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许阳回到房间睡着了一小会儿。 但余刚眼皮都没敢合一下，这段时间是鬼魂出没的高峰时段，他不敢睡。 凌晨三点，两人准时起来到客厅汇合，开始新一轮的“巡逻找鬼”。 然而跟一点多时一样，别墅里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么两次折腾下来，两人虽然困，但一时都没了睡意。 余刚道：“四点之前是鬼魂的活跃期，要不咱们就别回房间了，就在这里呆到四点得了。” “可以啊，也就不到一个小时了。”许阳同意道，“干脆过了四点再去睡，不然觉也睡不好。” 干坐着也无聊，他们就联机打游戏。 游戏一局就打到四点半，还是连鬼影都没出现。 余刚困得直打哈欠，用手捂着嘴，边打哈欠边说：“折腾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现。今天一个上午可能都得用来补觉了，要不再来一局，打完一局做早饭，吃了早饭睡到中午正好。” “不打了吧。”余刚道，“一打又是一两个小时，现在脑子也钝得很，实在打不动了。” 余刚站起来把灯打开，伸了个懒腰，“那我去弄点早饭，吃了睡个安稳觉，别睡一会儿又被饿醒就悲催了。” “行，辛苦了。随便弄点垫一下肚子就行，别整麻烦了。” “我做饭你放心，复杂的在我这也简单。”遇到自己擅长的，余刚立马变得自信满满，迅速走向厨房。 许阳打开电视，准备找个半夜也不停播的节目驱散一下瞌睡。 他刚把遥控器拿过来，摁下电源键，就听厨房传来一声尖叫，“啊！！！” 随即是“砰”的一声响，听起来是余刚整个人摔到了地板上。 许阳瞌睡彻底没了，把遥控器一扔，奔向厨房。 “咋了余刚？” 第39章 那是什么东西？！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哎哟卧槽！疼死我了。”许阳刚跑出去两步, 就听余刚骂了一句。 许阳放慢脚步，余刚还能这么骂，说明可能只是地滑摔倒了, 而不是遇到了什么东西。 谁知紧接着就听余刚大声问道：“你…你是谁？！” “……” 许阳赶紧跑过去，在厨房门口，看到余刚摔倒在门里, 屁股坐在地上还没起来。 厨房里面洗菜池边的角落上, 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头发有些花白，脸上有着略显沧桑的皱纹。衣着朴素但还算干净整洁，腰上系着围裙。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鬼，因为此刻整个厨房都已经开始散发出钻心的冷气。 许阳把余刚从地上拉起来, “她把你怎么了吗？还是被吓摔倒的？” “太突然了，地也有点滑。”余刚有点尴尬, “她倒没把我怎么样, 就是吓着一下, 摔得我屁股疼。” 余刚没事, 许阳便问中年妇女道：“这位阿姨, 您怎么称呼？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 他们两人三点多刚来过厨房，后来也一直在客厅打游戏，一点都没察觉到有鬼魂进来, 也难怪余刚会被吓到。 中年妇女好像也有点害怕他们, 身上在轻微地发抖, “我姓刘, 他们都喊我刘姐。我刚进来，从窗户进来的。” “难怪。”许阳道，“刘姐，您来这里做什么呢？” “我……”没想刘姐突然脸上一扭曲, 哭了起来。 “您别着急，慢慢说。” “我在这里给他们家做家务，做饭，已经做了一年多了。但是他们说我做得不好，把我赶走了。你们，是他家新请来的吗？” “不不不，不是。”余刚见刘姐一脸的血泪，双眼里还有些怨念和愤怒，连忙摆手否定，“大姐您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抢您饭碗的。” “他们把您赶走，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许阳接着问道，“大姐接着说，兴许我们能帮到您。” “他们家人呢？”刘姐问道，“既然你们不是来顶替我的，我跟你们说不上，我得跟他们家的人说。” “他们家人都看不见您，您跟他们说他们也听不见啊。”许阳耐心道，“不如跟我们说，我们现在就是代表他们来帮您的。” “是吗？那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我真是太命苦了。” 刘姐说着，哭得越加的伤心，哭得怨气充满整间厨房，冷得余刚抱着双臂退到了厨房门外。 许阳从餐厅搬了两把椅子，自己坐一把，给余刚一把，对刘姐道：“我们听着，您慢慢说，把事情从头跟我们讲讲吧。” “我…”刘姐擦了擦眼睛，血泪消失，开始伤心地讲述，“我是几年前来到高家这里的，负责给他们家做家务，做饭。” “嗯。”许阳和余刚点头，表示他们认真听着。 “我做家政已经做了好多年了，什么人家都做过。”刘姐继续讲道，“以前做我们这行很辛苦但钱不多，这些年行情还可以，我也积累了不少经验，所以被人介绍来到高家。” “高家给我开的工资算是中上水平，我过苦日子过惯了，这个工资我也满意了，不求非得拿到行业里很高的工资。我想多挣点钱，主要还是为了我女儿。” “您辛苦。”许阳不想打断她，只在她停顿思索的时候，适时插一句。 “我女儿很小的时候，她爸爸就不在了。他一个人坐小船出海打鱼，遇到了大风浪。” “我一个人到处打零工养女儿，后来听人说市里工资高点，我就到市里来打零工，做了家政，辛辛苦苦把我女儿带大。” “十五六年，其中吃了多少苦，只有我自己知道。”说到这里，刘姐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不过我女儿很争气，她考上了重点大学。” “您女儿真棒！”余刚道。 “真的，”刘姐嘴角露出笑，“收到通知书后，可把我高兴坏了，连着好几天干活也一点不累，睡觉都要笑醒。” “就在我女儿刚到大学报到后，我就被好心人介绍到了高家，也就是这里。” “我的收入也比以前高了不少，供我女儿上学压力也会小一点。人都说好事成双，没想到我也能赶上那种好事。” 刘姐脸上微笑着，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但许阳和余刚为她高兴不起来，因为显然后来很快就出事了。 “但是没想到，好事只有短短的一年多。现在我们母女俩阴阳相隔，我没办法再帮她，她上学都要靠自己打工。” 刘姐讲到这里，又停下来哭泣。 “大姐，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余刚问道，“您说因为高家嫌您做得不好，把您赶走了，但是如果是您做得不好，为什么还做了一年多呢？” “哎……”刘姐叹了口气，“那都是借口，是因为我不小心，也怪我不够小心，给厨房弄坏了一点。” 许阳和余刚对视一眼，同一时间想到昨天早上他们讨论的厨台伤痕。 “是厨台那道小口子吗？”许阳指了指厨台，问道，“那个地方是您不小心弄坏的？” “是啊，我记得那天高太太想喝山药骨头汤，我买的骨头本来是砍好的，但是高太太说太大块了，让我改个刀。” “结果我用砍刀只顾砍骨头，加上还得留意厨台上的其他东西，没注意到菜板有点薄，不小心刀口砍到了厨台。” “所以是因为这事，高太太就把您赶走了？”余刚有点愤愤然，“太不近人情了吧！我知道他们家这厨台很贵，但您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扣点工资也行啊。” “不是的，不是高太太把我赶走。”刘姐连忙否定，“高太太人很好的，她没少帮我说话。是高先生，高先生对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像宝贝一样爱护着，我把厨台伤到了，他可气坏了，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最后让我滚蛋。” “然后您就走了吗？”许阳问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呢？” “不走也不行了呀，人家都说要我滚了。”刘姐道，“我当天收拾了衣服铺盖就离开了这里，因为厨台是我弄坏的，那个月的工钱他们没给我，我也没提。” “高太太赶出来要给我钱的，但是还没追上我就被高先生拦回去了。” “在我到高家之前，我在城中村有个住处，来了高家后我就退租了。住在高家，就没必要再多花一份钱。” “那天突然离开高家，我就不知道该去哪里。回老家有点远，而且那时候天快黑了，回去的车都没了。重新找工作，也总得有个落脚点才行。” “那个月的生活费我还没给我女儿打去，我不舍得住宾馆。我就想要不给当初介绍我来高家的好心人打个电话，到她那里借宿几天。” “可是我又不好意思打电话，人家好心给我介绍工作，才做了一年多，就被我给搞砸了。我觉得丢脸，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我当时心很乱，人也好像丢了魂似的。在街上低着头走路，路口都没看，直接横穿了马路。然后我就听到我的左手边响起喇叭声和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撞飞了，等我落地的时候，我的脑袋正好磕在马路牙子上。” “我当时想爬起来，但是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全身没有一个地方能使上力气。” “接着我就看到撞到我的车上走下来一个人，他向我跑过来。我被吓坏了，是我不走红绿灯横穿了马路，我害了他，我怕他会怪我。” “情急之下，我就赶紧爬起来往另一边跑，也顾不上我的行李了。等我跑了差不多百十米的时候，发现他没有追上来，我才停下来回头看。” “回头一看，才看到那个人就站在我落地的地方。我站的位置刚好被花坛挡住，看不清楚他弯下腰在干什么。” “我就好奇，是不是他要拿我的行李，可是我的行李就是衣服铺盖，一点都不值钱。” “我突然想起我的钱包，我的证件和我所有家当都在里面。我赶紧摸了摸我的口袋，才发现我的钱包不见了！” “我还没给我女儿打生活费，我不能丢了我的钱包！对，当时我就怕他要捡我的钱包，虽然因为我，他的车头瘪了一块，按说我该陪他的，但是我…我只有钱包里那点钱了。” “我就偷偷走过去看，但是没看到我的钱包，却看到怎么我还在地上躺着呢？地上还有一大摊血。那个开车的人，他在轻轻拍我的肩膀，在’大姐大姐’地喊我。” 说到这里，刘姐又哭起来，哭得血泪止也止不住地流，“那时候我再看看站在地上的我自己，连影子都没有，我就知道我这是死了。呜呜呜……” “我死了我女儿怎么办？以后再也没办法挣钱给她打生活费了，也看不到她毕业了。” “我跑过去从我身上搜钱包，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拿不到，明明钱包它就在我口袋里躺着。” “再后来，有警察来，有救护车来，但是我死了就是死了，医生也没有办法。” “我一直跟着看他们怎么处理我的尸体，他们把我女儿喊来了，东西都交给了她，那个司机也没要我女儿陪他钱。他真是个好人。那天遇到的都是好人。可惜我已经没办法感谢他们了。” 讲完后，刘姐终于不哭了，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杵在那里。 许阳和余刚良久没开口说话，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刘姐见他们不接话，还以为他们不相信，脑袋转过九十度，对他们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看，这就是当时我的头磕在马路牙子上的地方。” “我们相信……” 许阳话还没说完，两人一抬眼就看到刘姐脑袋侧面有一个大窟窿，黑红色的血往外冒。 “我们相信您说的话。”许阳道，“那您后来去看过您女儿吗？” “去过，可怜的孩子，边上学边打工，天天以泪洗面。”刘姐说着，血泪又流下来，“我很想帮她，但是我根本帮不了。” “你女儿那么棒，她自己一定可以的，您不用太放心不下。”许阳道。 “对，还好她没放弃上学，还在努力坚持。”刘姐瞬间又切换成骄傲脸，“她一定可以的，等她毕业了，有了工作，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就是。”余刚也道，“人生无常，您不用太难过，您女儿知道您关心她，希望她越来越好，所以她肯定不会放弃，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我会一直看着她，等她毕业，等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一定会的。”许阳道，“那您回来这里，是有什么诉求呢？您是来找高先生的？” “一开始是的，我来找他，想找他算账。我心里恨他，要不是他把我赶走，或者要是他稍微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有时间再找个工作，我也不至于这么死掉。” “一开始是，后来不是了吗？”许阳又问道。 “后来我发现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我心里的恨渐渐也消了不少，也没那么大的愿望要跟他算账了，但是我想劝劝高太太。” “劝高太太？劝她什么呢？” “那个高先生，他不是好东西，他是大老板，他跟别的女人……” 刘姐没再往下说，但这话一听就懂。许阳道：“所以您想劝高太太离开他是吗？” “是的，以前我还在这里做工的时候，高先生对高太太脾气就不好，那时候我觉得我一个外人，不能对他们说什么。但是后来我死了，我有一次回到这里，正好高先生出门，我就跟着去了，结果发现他跟别的女人……臭不要脸的！” “那高太太听您的了吗？” “没有。”刘姐摇头，“她看不见我，而且她那时候正好有身孕，我不忍心刺激她，给她托梦也只能委婉提醒，不敢直接跟她说。” “那他们现在还好好在一起？高先生跟其他女人的事，高太太还不知情吧？” “那就不知道了，”刘姐有些沮丧，“再后来我来的时候，发现他们搬走了，我都找不到他们。” “那您怎么还要接着来这里呢？” “我就想着也许他们还回来，就偶尔回来看看，今天来就遇到了你们。” “那您以后不用再来了，他们不会再回来了。”许阳道，“至于您想劝高太太，她多半也不会听的，毕竟您跟她现在是阴阳两隔，您只会吓到她。回头要是我们见到她，倒可以帮您把话转给她。” “是吗？那就谢谢你们了。”刘姐稍稍放下心来，“那以后我就去看着我女儿，直到她毕业，工作，过上好日子。” 余刚又劝道：“生死有命啊大姐，您看开一点，您女儿知道您希望她好好的，她就会好好的，她肯定也不希望您一直留在阳间游荡的。” “我知道，可是我放心不下，我一定要看着她过上好日子才会离开。” “也行，相信您一定能看到那一天的。”余刚道。 “是的，我相信，到时候我就可以放心走了。”刘姐说罢，一闪身就从他们眼前消失，随即窗外远处传来一声告别，“再见了，两个小伙子。” 刘姐走后，余刚做早饭的心情都没了，对许阳道：“要不咱们随便啃点面包算了，现在没什么心思做早饭。再想到刚刚血泪流一地，做饭也有点恶心。” “可以啊，”许阳道，“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两人回到客厅，回顾一遍刘姐说的那些话。 余刚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她是要回来找高先生报仇呢。” “我也这么以为的，”许阳也感慨，“没想到她坚持回来这里只是想劝高太太。” “所以这个刘姐不是厉鬼吧？” “不是，这个人生前善良，死后变成鬼也没变。听她说话，除了对高先生有点怨言外，其他的总是自责。尤其她最关心的她女儿还在努力变好，她这样的很难变成厉鬼的。” “所以她应该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吧？” “应该不会了，后面再观察观察看看，实在不放心就多观察几天。” “好，反正才刚来，住个一两星期也无所谓。”余刚伸了个懒腰，“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这次倒是轻松。高先生也真大方，开口就给五百万，一点都不像刘大姐说的那么抠。刘大姐只是把厨台弄了点小伤痕，就被他赶走。” “也许他被刘大姐的动静吓坏了吧。”许阳道，“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刘姐已经死了，要是知道的话，心里估计也害怕得很，家里一闹鬼就会想到她。对于他这样的有钱人，花五百万解决掉这么大一件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余刚感叹：“哎，宁愿花五百万驱鬼，也不愿少花点换个厨台啊。” 许阳道：“有的人对某些物件有着痴迷的喜欢，损坏了就会大动肝火。这个高先生也许是个家具控，所以才会对刘姐那么生气。再说赶她走的时候，他也想不到会出那么大的事。” “那倒是，总之挺不近人情的。” “没错，他应该是一个挺冷酷的人。刘大姐也说了，他对高太太都脾气不好。” “啧啧啧，有钱了不起啊。” “嗐，这种人跟有钱没钱无关的，即使没钱也一样脾气大。” 两人说着话，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许阳困得连连打哈欠，“先睡觉吧，困得不行了。” 因为这么容易就把闹鬼的事情解决了，余刚心情大好，又开始有胃口了。 他去冰箱拿来两个面包两盒牛奶，递给许阳一份。 “多少先吃点再睡吧。” 吃了早点，两人各自回房间睡觉。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中午一点了。 “出去吃吧。”许阳提议，“时间太晚了，就别做饭了。” “好，那就出去吃吧。”余刚爽快答应。 出门后他想了想又说道：“我一想起早晨刘大姐在厨房流了一地的血泪，就觉得做饭不得劲了，做出来吃起来好像也有点不舒服。” “那就不做饭了。”许阳道，“就在外面吃吧，现在刘姐已经走了，回头再观察观察没什么状况就可以让黎老大验收，估计也住不了两三天的。” “多谢理解，那我就省事了。” 他们选了一家附近的小面馆，刚到门口，就遇到聂海吃完出来。 “你吃完了？”许阳问道。 “吃完了，”聂海擦了擦嘴道，“你们今天不自己做饭啊？” “懒得做了。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一晚上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没有。”聂海摇头，“昨天我就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你们总疑神疑鬼的。我一觉睡到天亮，屁事没有。” “你睡眠质量可真好，跟个什么似的。”余刚吐槽，拉着许阳走进小面馆。 *** 他们就这么悠闲地又在这栋别墅住了两天，没再发现任何动静。 余刚高兴道：“来的时候真没想到这么容易，见到鬼后什么都不用做，也就劝了两句就搞定了，太省事了。” “对咱们来说容易，但对业主来说却是很麻烦的事情。”许阳道。 “确实，那咱们明天就让黎老大调监控验收？”余刚问。 许阳没立即答应。 虽然这栋别墅只有刘姐一只鬼也说得通，两句话就把她劝走也没毛病，但他还是觉得好像有点简单过头了，心底总隐隐有些不踏实。 他想了想道：“要不先通知业主吧，刘姐的死还不知道他是否知情，我觉得应该让他知道，毕竟那件事情跟他有关系。” “也好，那就打个电话告诉他，他要是还有点良心，也应该出手帮帮刘姐她女儿吧。” “估计够呛，他要真能那样，当初也不至于连夜把刘姐赶走。” “这种人真是。”余刚顿了顿，眼睛一亮，“要不咱们吓唬吓唬他，跟他说要是不做点好事，刘姐还会回来找他算账。” “那是违法的，不过顺便提一嘴也没关系。”许阳道，“从他愿意出几百万请人驱鬼上来看，估计都不用咱们吓唬。” 余刚：“反正到时候我一定要吓吓他。” 当天中午饭后，许阳就给业主高泽打电话。 电话拨通两声，高泽接起电话，“喂，哪位？” “您好，高总。”高泽是个企业老板，许阳道，“我是福有家的试住经纪人，我叫许阳。我跟我同事在您家房子里住了几天，现在房子没问题了，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没问题了？”高泽明显没想到这么快，有点不敢相信，“是怎么回事你们弄清楚了吗？” “弄清楚了。”许阳道，“我们的建议是您过来一趟，我们当面跟您说，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 “那就晚点吧，我这边有点忙。”高泽思索着时间道，“傍晚五六点的样子好吗？” “没问题，那就到时候见。” 傍晚五点半的时候，高泽如约而至。他是自己开车来的，车上没有别人。 聂海还没回别墅，许阳和余刚在门口迎接高泽。 高泽长得很魁梧，穿一身很有品质的西服，皮鞋擦得亮闪闪，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除了面相看着不是很正人君子外，整个就是一高冷的霸总设定。 等人下车后，许阳问道：“高总，您夫人不一起来啊？” 高泽一听愣了一下，表情有点微妙的变化，“我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这里的事跟她有关吗？” “没事，跟您说就行。” 三人走进客厅，傍晚太阳已经落山，客厅的光线还算好，但其他房间和二楼三楼已经有些昏暗了。 许阳伸手开灯，结果开关摁下去灯却没亮。 “停电了？”他疑惑道，透过落地窗看向对面的人家，“没停啊，对面都亮着灯。” 话音刚落，只听二楼楼梯口“啪”的一声响。 三人都被吓一跳，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嗖的一下，从楼梯口飞到一楼，又拐进了走廊里。 高泽大惊失色，“那是什么东西？！” 第40章 黑白热力图 还能这样的？ 许阳飞快跟了过去, 余刚紧随其后。 高泽脸都吓白了，不敢跟着去，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但他一个人呆在空旷的客厅里, 心里也害怕得紧。环顾四周，拿了个抱枕挡在身前。 许阳追进走廊里，那道黑影已经无处可寻, 不知道钻进了哪个房间。 他回头对身后的余刚道：“你看左边的房间, 我看右边的两个房间。” “行。”余刚咽了咽口水，在左边的房间门口站定。 他心里有点恐惧，但是情况紧急，一层的三个房间有两个房间开着门, 要是不分开行动，恐怕那道黑影就会逃掉。 许阳一闪身, 已经迅速进了右边的房间。 右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他转身出来, 正准备去最里面的房间, 却差点撞上从对面房间迅速退出来的余刚。 许阳往边上一闪, 只见那道黑影急速扑向余刚。 黑影不到半米长，跟一个婴儿差不多大，在黄昏下有点模糊不清。 余刚躲闪不及又退无可退, 背部直接砸在了墙壁上。 眼看着那道黑影就要贴到他脸上, 他情急之下, 把手上许阳给的两个驱鬼符拍在黑影上, 又把脖子上许龄达给的护身符拿出来。 他慌乱之中的反击还真管用，只听“嘶”的一声，不知道是那道黑影受攻击发出的叫声还是符纸贴在它身上发出的声音，黑影一闪身从他面门前跳开, 往客厅那边逃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许阳只一愣神，黑影就已经往客厅而去。 “余刚你没事吧？”他问道。 余刚此刻已经从墙壁上滑下，直接坐在了墙根。 “我没事。”他攥着护身符的手还在发抖，“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许阳说着朝客厅追了出去。 还没来到客厅，就听见高泽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别搞我啊！！许阳！快来人啊！！！” 许阳跑到走廊跟客厅连接的地方，一眼看去，那道黑影正在猛烈攻击高泽。 小黑影飘在半空中，伸出两个小黑爪，不停在高泽脸上戳。 高泽用抱枕捂住脸，可抱枕在黑影那里跟不存在一样，它的黑爪能直接穿过抱枕，戳向高泽的脸的速度比武林高手打组合拳还要快。 许阳能画的符不多，此刻能想到的也只有驱鬼符，他拿出一个事先画好的，在法力最强的平安符上搓了搓，冲过去扔到黑影身上。 没想那黑影像三百六十度长了一圈眼睛似的，符纸快贴到它时便一闪身躲了过去。 它也不逃，换了个角度，又飘在高泽的头顶上戳他的脑袋。 许阳顾不上看它怎么攻击高泽，接着又拿出一张符在平安符上搓。 高泽不仅恐惧，看上去还很痛苦。 他拿着抱枕在脸上头上不停地阻挡，嘴上大喊大叫，脸上痛苦不堪。不一会儿，整个人就从沙发上滑落到了地板上，不停翻滚。 然而不管高泽怎么翻滚遮挡，那个黑影都总找准位置用尖爪戳他的脑袋和面部。 就一瞬间的功夫，不知道高泽挨了多好下攻击，许阳又把第二枚驱鬼符扔过去。 这次他离得近，几乎要把符纸直接拍在黑影身上。 然而黑影的躲闪速度快得难以置信，许阳往下一扔符纸，它立马就躲闪开。 只是距离实在近，才让它没有完全逃脱，符纸没贴到它身躯上，但贴在了一条后腿上。 “嘶！”黑影又发出一声响声。 它没再恋战，从高泽脑袋旁边飞起，闪过站在旁边的许阳，瞬间闪到楼梯口，往楼梯上飞去。 余刚刚好从走廊那边起来走到楼梯口处，黑影突然飞过去，他一个踉跄后退，差点又摔倒在地。 许阳来不及看高泽的状况，盯着黑影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对余刚甩下一句：“余刚你去看看高总，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话刚说完，人已经冲上了二楼，但黑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一手拿着一张符纸，走向二楼几个房间中间的走廊。 二楼的每个房间都被余刚关上了门，没那么方便看里面的情况。许阳已经看到那个黑影可以串门而入的，他只能挨个房间打开门看。 二楼是主人房，除了一间很大的主卧外，还有一个小书房和一个独立的衣帽间。 许阳先打开书房，里面没看到黑影。又打开衣帽间，依然没发现。 最后打开主卧室，主卧不但面积大，结构也有点复杂，相当于大套间里的一个小套间。 许阳走进去，这时候天已经越来越黑了，主卧里还拉上了窗帘，光线更差，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他双手都拿着符纸，也不方便打开手机电筒照明，就这么抹黑往里走。 走过卫生间、化妆间和小衣帽间，才来到靠窗的卧室。 微弱的光线下，许阳好像看到宽大的双人床上，被褥在慢慢拱起，就像被子下面有一个什么东西一样。 光线实在不好，他不是很确定是真的有东西还是看花了眼。 他不敢眨眼睛，生怕那千分之一毫秒的眨眼时间，也会盯丢了那个快如闪电的怪物。 他把符纸往平安符上摩擦两下，轻脚快步走上前，想要将符纸往那鼓起的地方拍个正着。 就在这时候，就听见楼下又传来高泽的喊声，“许阳！你快下楼来！许阳！” 聚精会神的许阳被这呼喊声一打岔，他第一反应是那个黑影一样的东西又下楼了，但是听了一下高泽的声音，并不像再次被攻击时发出的。 再说也没听见余刚的声音，如果那个怪东西又下了楼，余刚肯定会喊他的。 高泽的喊声虽然让许阳稍微分心，但并没有让他的眼睛从床上那个鼓起的地方挪开。 可是不知怎么的，目光聚焦的地方，被褥已经变得平平整整，再没鼓起的东西了。 许阳没敢放松，依然盯着看了好几秒种，确定真的没有了才把眼睛移开，往四周看。 四周也没什么异常，许阳又把手机电筒打开检查，整个主卧里空空如也。 这时候楼下的高泽又开始叫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许阳！麻烦你快下来！” 许阳只好赶紧从主卧室出来，快速来到楼梯口，冲楼下问道：“怎么了？那个东西又回来了吗？” “没回来。”余刚回答道，“但你不在这里，高总害怕。” “……”许阳有点无语，要不是高泽的打岔，说不定那个怪物也不会在他眼皮底下跑掉。 “高总，您再等会儿，我再去找找那个东西哪去了。余刚陪着您没事的，您别害怕。” “你快下来吧。”高泽继续恳求道，“我现在很难受，你来帮我看看，小余他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话刚说完，灯突然亮了起来，来电了。 许阳顺着楼梯看了看三楼，又回头看了看二楼的楼道，心想突然来电，难道是那个小怪物已经走了？ “好吧。”他走下楼，“高总您哪里不舒服？” “我的脸我的头，还有脖子，都难受得很啊。”高泽痛苦道。 许阳朝沙发走过去，还没来到高泽和余刚两人旁边，就看到高泽的脸上多了好几处斑块。 那种斑块跟热力图似的，看上去很是奇怪。 每个斑块中间呈深黑色，越往边沿，黑色逐渐变淡。 “你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是这样了吗？”许阳问余刚。 余刚一脸的严肃，脸色煞白，显然也被高泽这个样子吓到了。他摇摇头道：“我来的时候光线不好，看不清楚，也是刚刚灯亮才看到的。” 高泽两眼惊恐，表情痛苦，他可能只是不舒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所以许阳和余刚都不敢告诉他，不然指不定会把他吓成什么样。 “高总，您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能不能跟我们描述一下？”许阳问道。 “热辣辣的，”高泽用双手抱着脑袋，十指已经弯曲成爪子形状，“到底是疼还是痒很难描述，就是整个不自在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挠，难受死了！” 这种情况许阳也是闻所未闻，一时间没了主意，“高总，您先冷静一下。回忆一下您以前见到过这个黑影吗？” “没有啊！从来没见过。”高泽难受得几乎要咆哮，“我也想冷静，可是你让我怎么冷静？！是你们跟我说房子没事了，让我过来的，现在这个情况叫没事吗？反而比以前还严重了！是不是就是你们搞的鬼？！” “不是，高总您别想复杂了，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那个黑影，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许阳道，“我们前两天看到刘姐来这里了，当时就被我们劝走了，所以才以为房子没事了。喊您来，是想跟您当面说一下刘姐的事。” “刘姐？哪个刘姐？”脖子往上都难受无比的高泽实在没耐心听许阳娓娓道来，问道，“她来我家房子里干什么？” “就是以前被您从家里赶走的那个刘姐，她说以前在您家里做家务和做饭，后来跟您闹了点不愉快。” “那她又回来做什么？这一切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许阳跟余刚对视一眼，不知道这家伙是还不知道刘姐已经出事了还是在装，“您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吗？” “啊？什…什么？！”高泽一听震惊不已，同时也被吓到，瘫到沙发上，“那你的意思是，是她回来找我算账了？她死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我害死她的，我只是正常跟她解约啊！” “不是她，她还是心善，虽然她的死跟您脱不了干系，但是她也就以前对您有点怨言，现在已经不怪您了。” “那她还来干什么？她的死怎么就跟我脱不了干系了？” 可能实在痛苦难耐，高泽整个人一直处于炸毛状态，跟刚见面时那种高冷从容完全不一样。 虽然他此刻的痛苦看上去值得同情，但是他对自己曾经无情赶走刘姐一点愧疚都没有，还如此理直气壮，使得许阳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了几分。 “她是在被您赶走的当晚出了车祸去世的，您觉得跟您有没有干系呢？要是那时候您不是坚决要赶她走，要是她不离开这里，她还会出事死于非命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高泽眼睛里流露出怒意，看着许阳，“你们跟她什么关系？你们是来替她报仇来了吗？！” 他能说出这种话，许阳和余刚都完全没想到，看来这人已经被那个黑影怪折磨疯了，完全失去了理智。 “高总您冷静一下，我们也是这次来试住才遇到刘姐的，以前根本不认识。”许阳道，“您要是实在难受，我们先送您去医院看看，回头再跟您讲刘姐告诉我们的事情。” “不用了，这种鬼东西弄的，医院能有什么办法？”高泽难受得说话也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不是能跟鬼打交道吗？不知道刚才那个鬼东西是什么吗？这个也没办法帮我解决？” 这还真把两人问住了，许阳总共也就会那点东西，上次回老家本来还想跟爷爷再学点别的，但是看爷爷那个态度，他提都没敢提。 余刚更不用说了，一个符都还不会画。 “主要得弄清楚有可能是什么东西，刚才光线差，那东西速度又快，我们也没看清。”许阳解释道，“不过我能确定它是怕我们的，我给它贴符纸有作用。” “那问题是怎么确定呢？那玩意儿现在也不知道哪去了呀！”高泽暴躁道，“而且你们还在给我扯什么刘姐的事，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刚此前是被黑影吓得脸都白了，此刻则是被高泽气得脸都青了。要不是这人好歹也是他们的客户，他就要跟人撕逼了。 许阳还算有耐心，但是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尊称也不用了，“我就是告诉你，我们试住这段时间只见过刘姐，这是我们之前确定您的房子已经没问题了的依据。而且我还敢跟你保证，刚才那个小东西跟刘姐绝对没关系。” “那现在怎么办？”高泽态度终于缓和一点，“我把房子交给你们处理，你们总得给我想办法处理吧？还有我现在真的很不好受，你们能不能给我想想办法？要是不能，我就只能另请别人了。” “你的书呢？”许阳问余刚，事到如今，自己没有理论知识，只能寄希望于书本，“拿来看看有没有可以治疗高总这种症状的。” “啊对！”余刚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前两天看到一个，是讲驱鬼气的。人被鬼伤到，会出现……一些症状，用那个办法可以治。刚才一时没想起来，我去拿来你看看。” 书里讲的症状就跟高泽这张脸一样，会变成黑白热力图。余刚怕吓到他，没具体说。 许阳道：“好，那你快去拿吧。” 高泽都看傻了，这两个什么情况？现学现用？还能这样的？ 他把房子交给福有家处理的时候，对方信誓旦旦说他们的人很厉害，绝对能帮他把闹鬼的事情处理好。 他刚来到这里见到是两个年轻小伙子的时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就这两个小年轻，也能搞定那种神乎其神的事情？ 他请的老道士都没搞定的事情，他们没几天就说没问题了？他一开始就不太相信。 果不其然，狗屁的没问题！简直扯淡，不但有问题，问题还比以前都大了，把他搞成这个样子。 但是眼下他也没办法，临时联系其他大师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看着这两个小年轻怎么办。 从刚才对那个小黑怪的攻击上看，这个许阳倒也不是一点能力都没有。 高泽这么想着，余刚也把书本拿下楼来了，递给许阳。 许阳有点无语，老厚一本书，让他现找吗？没接过来。 “你记不记得在第几页？” “哦，着急了。”余刚赶紧把书翻开到他说的那个治疗鬼气的位置，“就是这里。” 许阳看了一眼，也是用画符贴符的方式做治疗的，就是那个符有点复杂。 “这符看起来还挺费劲的。”许阳拿出随身带的纸和笔，准备照着画符。 高泽一看眼睛都直了，“你就用这个纸和笔？不用符纸和朱砂吗？” “我们一直都这么画的。”许阳道，“放心吧，我们的法力很强，还用不着使用符纸和朱砂来画符。”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原本是应该准备点符纸和朱砂的，只是以为以后遇到的鬼都跟之前的一样，好像也没必要把行头搞那么齐全。所以他们也没多想，就这么来了。 要是知道会遇到这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也会准备一些更有用的东西的。 高泽不太相信地看着他画，心里直打鼓，这小子到底行不行？ 余刚看他画得挺慢，摸了摸口袋，突然道：“我这有一张，之前学着画的，可以用吗？” 许阳一看，大脑不知为何就想起之前余刚情急之下用驱鬼符贴在黑影身上，他眼睛一亮，“你自己画的符，要不你来试试给高总治疗。” “我……” 余刚本想说他肯定不行，但见许阳有点玩味的表情，领会了意思。 这高泽那么令人讨厌，试试也无妨，反正大不了就是没用而已，就让这姓高的多忍受一会儿。 他改口道，“行，那就我来。” “你……你可以吗？”高泽本来对许阳的能力都半信半疑，对余刚更是一点都不信任。 “我还是有点把握的。”因为不用在乎成败，余刚表现得淡定从容，非常自信的样子，“高总，您坐直了，头稍微后仰一点。” 高泽别无选择，照着他说的做，但是双手还抱着脑袋。 “得把手放下，”余刚又道，“双臂自然下垂。” 高泽把双手放下，双手一拿开，他的头皮底下更加难受了，只觉得好像有小虫子在肉皮下钻来钻去，让他脸上的肉不断扭曲抖动。 余刚不慌不忙把符纸放到许龄达给的护身符上搓了几下，然后“啪”的一下，拍在高泽的脑门上。 这一拍，把高泽的脑袋拍的又向后仰了一个角度，正好让符纸能够停留在他脑门上不会掉下来。 “高总您别动啊，别让符纸掉下来了。”余刚叮嘱道。 那张长方形的符纸，一头贴在高泽的脑门上，另一头已经搭到高泽的鼻尖上。他赶紧憋住气，生怕一喘气，符纸就被他吹落下来。 但他本来就很难受得难以招架，憋气根本憋不住一会儿的。垂下眼帘瞄了一下，好在符纸还没到嘴巴的位置，赶紧微张开嘴巴轻轻呼吸。 他小心翼翼一动不敢动的样子，余刚很满意，跟书上说的一样，“对，就这样，千万别动。” 又过了一会儿，许阳的符纸也画了一半了，他问道：“高总，有没有感觉好转一点？” 高泽一不敢动二不敢说话，只能轻轻应了一声，“嗯。” “？？？”许阳和余刚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不敢相信，本来只想着让余刚试试，没想到真有用。 “真的吗？感觉已经没刚才难受了？”许阳再次问，想确认一下。 高泽：“嗯。” “太好了，等我这个符画完再给你加上。” “嗯。” 两人看过去，果然高泽脸上的黑白热力图在慢慢减退。虽然减退的速度有点慢，但依然是肉眼可见的在消减。 不一会儿，许阳画好了符纸，在自己的平安符上摩擦几下，直接叠加在余刚那张符纸上面。 这一贴，可不得了，许阳和余刚都有被惊到。 只见高泽脸上的热力图快速消退，眼看着过不了十秒钟就能完全消失。 消减到还剩大概五分之一的时候，可能是那些鬼气也在挣扎，高泽的脑袋再也控制不住，像被电击似的颤抖起来。 他这一颤抖，符纸就要掉落，赶紧用手去准备摁住。 但是此时符纸已经被抖到嘴边，他一呼气，符纸就飞了出去，手摁了个空。 因为没了符纸，高泽脸上的热力图又迅速扩散开。 许阳本来要去给他捡的，但是高泽自己是最着急的，赶紧朝两张符纸扑过去。 结果符纸没抓到，反而自己摔了一跤撞在茶几上。两张符纸又被他的动作引起的气流吹远了一大截。 “你别着急，我去给你捡。”许阳说着大步朝符纸走过去。 “叽叽叽叽……”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笑声，那声音直钻心底，让几人顿时汗毛直竖。 第41章 治不了了 你应该感到庆幸 三人同时转头看去, 落地窗的玻璃上，正爬着之前看到的那个黑影，在那里咧着嘴巴笑。 现在有明亮的灯光, 从里面看得很清楚。 它四脚张开爬在那里，长得像个婴儿似的，只不过从头到脚都是黑的, 还有点透明度。 高泽撞到茶几后正要爬起来, 一抬头看到玻璃上的小黑怪，吓得再次滚翻在地。 “卧槽！”余刚骂了一声，直接就看呆住了，“什么东西！” 许阳顾不上细看, 忙拿出一个现成的驱鬼符，瞄准小黑怪扔了过去。 他看得很清楚, 小黑怪第一时间就想躲闪。 但是它刚要从玻璃窗上闪开的时候, 符纸也到了。 这符纸扔得很准, 直接贴在了小黑怪的腹部位置, 只不过隔了一层玻璃。 许阳心中叫了一声好, 终于贴了个正着，即使隔着玻璃，符纸的威力也不会减小太多。 他手上没停下来, 继续拿出另一张符纸在平安符上摩擦几下, 准备再给小黑怪一下。 就在正要扔出第二张符纸的时候, 他定眼一看, 那只小黑怪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出一声“嘶”的声音，然后痛苦乱蹦或者忙着逃走。 而是保持四脚和肚皮都贴在玻璃上的姿势，迅速往下滑。 小黑怪往下滑，那张符纸也跟着往下滑, 死死定在它的腹部位置。 许阳看到小黑怪想要挣脱却一时挣脱不了，龇牙咧嘴的，样子看上去着急又愤怒。 嗯？怎么回事？他有点奇怪。 大脑里的疑惑一闪而过，许阳定睛再一看，才发现扔出去的并不是驱鬼符。 原来刚才他在匆忙之下拿错了符纸，扔了个定魂符出去。 许阳一看这反倒是歪打正着了，之前攻击到这个小黑怪一条腿的时候，感觉它非常厉害，他觉得他的定魂符根本没有定住它的可能性。 没想到竟如此管用，于是他把手上那张攻击和驱赶用的驱鬼符收起来。 这时候高泽也看出了许阳的符纸管用，从惊吓中醒过来。 本来看见许阳正要扔出第二张符纸，他松了口气，现在一看许阳又把那张符纸收了起来，急得在地上跺脚，“快干它啊！快快快！怎么还收手了！！” 许阳重新拿出一张定魂符，又在平安符上摩擦。这回担心失手，他大步走过去，打算直接把定魂符贴在小黑怪脑门上。 贴脑门是最有用的，比腹部管用至少两倍。 只要把小怪物定住，就能好好看看它是个什么东西，说不定还能跟它对话，弄清楚它来这里究竟冲谁而来，想干什么。 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慢了一步。手上的符纸刚贴到玻璃上，几乎同时，小黑怪竟然挣脱了。 挣脱后就闪电一般飞走消失，只在玻璃上留下一点黑雾。 这时候许阳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小黑怪会顺着玻璃往下滑，大概之前贴在玻璃上贴太紧，在定魂符的作用下难以挣脱。 它使劲挣扎一时脱离不开玻璃，只会在光滑的玻璃上滑下来，到了落地窗根部，就要容易挣脱得多。 “又让他跑了。”他略有遗憾地站在窗边往外看，再也看不到小黑怪的踪影了。 许阳目前还搞不清楚那个大小和形状都很像婴儿一样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不但很厉害，还能来去如此迅速。 这种东西如果是鬼魂的话，连他爷爷可能都没见过，因为他从来没听爷爷给他讲起过这样的鬼。 “这玩意儿挺厉害啊。”余刚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看着小黑怪逃走了，高泽那叫一个气，“什么东西你们不知道码？我把房子交给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没问你。”这姓高的总是这个态度，余刚有点不爽，看向许阳。 许阳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多半跟婴儿有关，那玩意儿长的就是一个小婴儿模样。 他不由得想起刘姐说的话，她说高太太怀了身孕。 难道…… 他有点不敢往下想。 这时候高泽也看向许阳，眼睁睁看着小黑怪就这么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走，他简直要扼腕，一拳头重重砸在柔软的沙发上。 “哎呀真是的！让你快点干他，怎么那么慢呀！你看现在让它给溜走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余刚不耐烦道，“许阳已经很快了，只能怪那个小东西太难对付。” “不难对付我要你们来干什么？”高泽反问，“你们的价值何在？” 许阳看到他脸上此前快要消失的黑白热力图又开始慢慢扩散开，而且有几个点颜色不再是纯黑，变得有点青紫，就像挨了揍留下的淤血似的，提醒道：“高总，你现在不难受了吗？” 高泽被刚才的事情打断，都忘了自己摔倒在地是为了去抓飘走的两张符纸，现在想起来，摸了摸脸和脑袋，“诶？好像没事了，怎么回事？” “说明我们给你贴的符管用，”许阳道，“不过现在你看起来还没完全恢复，建议你赶紧把符纸捡起来贴上吧。” “看起来没恢复？”高泽挺会抓话里的关键信息，着急问，“我看起来怎么了？” “看起来有点奇怪，你可以去照下镜子看看，不过首先还是建议你先把符纸捡起来贴上。” 许阳脾气没有余刚那么火爆，动不动就炸毛，但他也不是可以随便让人吼来吼去的。 这个高泽，从见面到现在，他们本来一直都尊敬他，而且本着他是客户，对他也一直客客气气。 结果这人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对他们就这个态度，要不是为了完成公司交给的任务，许阳才不想管他。 那五百万，不挣又能怎么样？挣了后他的长命锁还指不定又要变黑多大一块呢。 高泽这个人一看就是平时对别人吼惯了，无论对手下员工，或是对合作伙伴，甚至对自己家人，多半都是经常吼骂的，也难怪连那个刘姐都看不惯。 但是这种人基本就是欺软怕硬，余刚那种针锋相对的他不怎么怕，但许阳这样的，嘴上说出来的话文明客气，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凉意，反而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尤其想到还要靠许阳帮助自己，至少眼前自己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只能靠这个小伙子，高泽态度一下软了下来。 他赶紧捡起地上的两张符贴在脑门上，仰着头不敢动，嘴上轻轻说道：“这我没法去照镜子啊。” 许阳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放到他面前，“看得到吗？” “啊！！！”高泽一看自己的吓人模样，惊叫起来，“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会这样？！” 他这一惊叫，符纸又被他吹飞走了，忙去捡来继续贴上。目光惊恐万分，但不再敢出一口大气。 “这就是被那个小怪物攻击留下的鬼气。”许阳告诉他答案，“你别再乱动了，不然一会儿符纸上的法力减弱了，更没法治疗。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现画符是很慢的。” 高泽不敢再说话，额头上顶着两张符一动不动。 贴了符纸，“热力图”开始肉眼可见地消退，高泽松了口气。 许阳手举得有点酸，把手机收了起来。 高泽还想边治疗边看着自己的脸恢复，但张了张嘴不敢再要求许阳，小心翼翼从自己衣服兜里拿出手机，自己给自己照镜子。 最后那些黑的热力点全部消失，可是已经变青紫的几个点却一直不见消散。高泽仰头仰得脖子酸痛发麻，青紫点还是一点不变小。 他有点着急，问许阳：“怎么回事？那几个点怎么一直在？” 这种情况许阳倒是听说过，被鬼气沾到或者伤到，如果不及时消除，就会留下痕迹，永远不会消失。 鬼气会留在全身任何地方，主要看沾上鬼气或者被鬼攻击的位置。 尤其以脸上最容易留下来消不掉，轻则影响美观重则跟毁容无异。 高泽现在左脸两个青紫点，右脸一个，额头上和下巴还各有一个。大的有半枚一毛钱的硬币那么大，小的也有豆粒那么大。 他这个程度，不说毁容也算得上半毁容了。 “你这个消不掉了。”许阳实话告诉他道，“刚才你要是不把符纸吹掉，应该是可以完全消掉的，但是后来最佳时间被耽搁了，现在没办法了。” “啊？什么？”高泽顿时慌张起来，“这也没过多长时间啊，你确定吗？肯定还有办法吧？” 以高泽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和修得整齐的鬓角来看，他是一个对自己的长相颇为自恋的人。 他对自己这张脸颇为满意，然而现在脸上留下五个丑陋的斑点，在他看来，无异于一块完美的碧玉出现几个瑕疵，从价值连城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真的没有办法了。”许阳不想骗他，也不想给他幻想的空间，“至少在我了解范围内，只能这样了。” “在你了解的范围内？”高泽追问道，“那要是在你了解的范围外呢，你还有师父吧？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下，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在我了解的范围外，应该也没办法了，我师父也没办法的。”许阳又道，“其实就是留下点斑痕，没有别的影响，要是没有那两张符，后果不堪设想，高总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不可能，不可能！”高泽又绝望地咆哮起来，“一定还有办法，是你们水平不行，我请厉害的大师来，一定可以。” 这人好像都要疯了，余刚看向许阳，表情复杂，有点没眼看。 其实这人只是厨台出现点伤痕就要大动肝火，何况是他的脸，疯掉也完全可以理解。 “高总，你冷静点。”许阳劝道，“想想更严重的后果，你这算是好的了。要不是即使治疗，你的脸现在可能已经不成样了。” “不，不，不会的。”高泽自言自语似的，打开手机翻找通讯录，“我要找大师，找靠谱的大师。” “高总，请问一下你，上次你请来驱鬼的大师怎么样呢？在你这里算靠谱吗？”许阳又道，“他当初有没有遇到刚才的小黑怪？” “没遇到。”高泽边翻通讯录边说道，“那个奇怪的东西我自己没见过，我请的大师也没见过。所以我也想问问你们，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一来，就来了个那么奇怪的东西？” 许阳道：“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当初你请来的大师，碰到的只是刘姐，因为刘姐经常回来这里。你请的大师连刘姐都搞不定，更别提比刘姐厉害得多的那个小东西了，你还能请到比他更厉害的大师吗？” 高泽顿了顿，不可否认，他当初请的人，也是他们这种商业经营圈子里推荐的，是公认比较厉害的大师了。 当时大师也跟他说过，家里闹的是一只女鬼。 当时大师说，要知道女鬼的身份，以及女鬼生前有什么遗憾或者遭受过什么，从而知道女鬼有什么诉求，才好彻底处理掉女鬼。 但是那时候高泽自己根本想不到女鬼会是谁。 他年轻时候是个花花公子，伤害过不少少女。回到家族企业里当了高管后，不论是乱搞男女关系还是逢场作戏，也都没少跟不同的女人来往。 有的女的他知道，还好好活在世上，有的女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联系过，也不知道现状如何。 他根本没办法知道，那些女人会有谁对他不满，有谁死了还能找到他家里来。 因为他没办法确定什么人跟家里闹的女鬼有联系，所以大师只简单做了些法事就走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伙子，竟然确定了女鬼的身份，还跟女鬼对话，劝女鬼离开。 高泽想到一种可能，这个许阳一定是天生特殊，他一定是传说中能通灵的那种人。 想起刚才画符给他治疗鬼气时，他是现学着画的符，竟然疗效那么好。 还有他扔过去对付那个小黑怪的符纸，也只差那么一点就把怪物捉住了。 高泽看向许阳，头脑里突然觉得，再厉害的大师，肯定也比不上这种天生的啊。 但他嘴硬，“大师虽然不好请，但以我的人脉和社会地位，不怕请不到最厉害的大师。” “那后面你自己请大师来处理？”许阳问他，“你要是觉得我们水平不够，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后续的事情我们会让公司派人跟你对接。”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得跟你说清楚，”余刚突然开口道，“高总，那个刘姐的事是我们处理了的，那部分费用我们得收。” “算了，也罢。”高泽思索后，态度软下来，装作无奈的样子，“我请大师也需要时间，你们既然还在这里，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能把那个奇怪的小东西给我弄没了，该给的钱我一分不会少。” “行。”许阳道，“如果要让我们接着处理，那还需要从刘姐说起。” 高泽不解，“怎么又回到她身上去了呢？她不是被你们搞定了吗？” “我们是把她劝走了，不过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你就不怕她哪天又后悔了还回来找你吗？” 许阳本来没打算吓唬高泽，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觉得余刚说得对，高泽这种人就需要吓唬吓唬才会老实。 “对，”余刚附和道，“刘姐因为心地善良，现在怨气还很少，时间长了等她怨气越积越多，她会不会又回来找你就说不准了，毕竟她的死跟你逃不了干系。” “什么？劝走？”果然高泽突然紧张起来，“你们怎么能这么办事呢？遇到鬼了都不把它灭了？你们这是破坏行规！”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办法，也有我们自己的规矩。”许阳道，“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吧高总。” “那你们要我怎么办？”高泽不耐烦道。 许阳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刘姐还有个女儿在上大学。她一死，她女儿就没经济来源了。如果你能表示一下愧疚帮帮她女儿，我想她肯定不会再增加什么怨气了。” “那我该给她女儿多少钱？”高泽问，“她在哪个学校？我愿意给她钱。” “给多少就看你的心意了。”许阳道，“至于她女儿在哪个学校，为了她的安全和个人隐私，我也不方便告诉你。” “那你让我怎么给她钱？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我们可以代劳，帮你转达。” “行，给就给，等你们把刚才的小怪物消灭了，我再把钱给你们。” “你打算给多少？”余刚插嘴问道，“得事先说好。” “二……二十万？” 其实给多少确实是他自己的事，两人并没想过一定要让高泽给刘姐她女儿多少钱。 两人只是那么一顿，没及时回应他。高泽却以为他们嫌少，又说道：“五十万，五十万总可以了吧？” “给多少都是你的心意，你自己决定就好，我们没有觉得一定要多少才够。”许阳道，“不过你已经说了五十万这个数了，那就只能增加不能减少了。你知道的，对鬼魂许的诺是不能反悔的。” “行，五十万，我一定给。”高泽还有点心疼，但也没办法，“现在可以着手消灭那个怪物的事情了吧？” “嗯，”许阳点点头，“高总，冒昧问一下你，你跟夫人感情还融洽吗？” “什么？”高泽一听又有点发毛，“你到底想干什么？最要紧的事情不提，总是东扯西扯的。” “你别着急，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关联的，我并不是想到什么就随便问什么。”许阳不慌不忙，微笑着道，“我既然答应你开始处理小黑怪的事情，问的问题必然也会围绕着那个小东西来问。” 许阳问问题的时候，脸上有一丝笑意，始终弯着眉眼看着高泽。 他发现问到上面的问题的时候，高泽虽然很从容地管理着表情，但眼皮还是不自觉跳了一下。 说明听到的问题让他产生了某种条件反射，就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针扎了一下一样。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的表情如常，眼皮跳的那一下可能自己都没察觉，“你问我跟我爱人感情是否融洽，跟今天这个怪物又有什么联系？” “你别心急。我们听刘姐说，你对夫人好像不太好。说你脾气不好，是经常给她脸色看？还是经常凶她？我想高总总不至于动手打老婆吧？” 许阳不光还在问高泽跟他老婆的事情，问题里又把刘姐翻了出来。这一问别说是高泽，就连余刚也有点搞不懂了。 余刚搞不懂，他就不会轻易插嘴多问，静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 高泽很无奈，想到那个小黑怪，还有被它毁了容的自己的脸，他现在连独自回家都不敢，只能寄希望于许阳能把那东西解决掉。 “行，你问吧，问什么都行。”他摊了摊手，“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许阳依然微笑着看他，“但是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跟我老婆，已经离婚了，不存在感情融不融洽的问题。”高泽冷冷道。 “那离婚的原因是感情问题？还是因为你的脾气问题？”许阳直接问，“或者其他什么问题？” “离婚嘛，当然是感情到头了，所以终归还是感情问题。”高泽道，“当然，我也承认，在还没离婚之前，我因为有时候工作上遇到麻烦，会把气带回家，可能对她不够温柔。” 听到这里，余刚已经有些明白许阳为什么要那么问了。这高泽还挺会避重就轻的，一定还有很多问题隐瞒着。 高泽把胡扯说得如此淡定从容，指不定背后干过多少坏事呢，说不定那个小怪物真的跟他很有关系。 “哦……”许阳点点头，不置可否，“除了回来找你讨一个公道之外，刘姐还跟我们说，她想找机会劝劝你前夫人离开你，她现在可以放心了。” 高泽简直无语，表情就快管理不了了，“哎呀小许！你想知道什么能不能直接问啊？说着说着怎么又绕回去了呢？” 许阳表情不变，心里却冷笑了一声，“高总，我这是再给你做心理铺垫啊，你难道没发现？” “什么心理铺垫？”高泽的眼皮又跳了一下，心里有点紧张起来，然后笑道，“你问什么我都坦荡荡回答了，我还需要什么心理铺垫吗？” 许阳用食指指节摸了摸鼻尖，突然问道：“你跟前夫人离婚的时候，你们的孩子出生了吗？” 第42章 心诚则灵 影帝 这个问题似乎直击要害, 高泽差点没坐稳从沙发上滑下来。 余刚听到许阳这么问，也顿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的同时又震惊不已。 难怪许阳问题扯得那么远, 原来是想到那个小黑怪有可能是高泽和他老婆的孩子！ “这个沙发也有点旧了，这么滑。”高泽拍了怕沙发坐垫，把自己的失态怪到沙发上, 紧接着板起脸, 看向许阳，“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能如实回答吗？”无论对方表情多么的不高兴，许阳依然表现得很平静，问道, “这个问题对我们帮你解决问题很关键，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 很可能今天这个事就永远解决不了了。” 高泽眯了眯眼, 突然腮帮子上的肌肉在跳动, 两个拳头握得紧紧的。这是发火的前兆。 许阳装没看见, 依然静静看着他等他回答, 但迅速给余刚使了个眼色。 余刚也已经感觉不妙了，这家伙发起火来说不定会打人，这人长得人高马大, 攻击力一定很强。 他往许阳和高泽中间站近了一点, 高泽要是敢动手, 他一伸腿就能阻止并反击。 高泽见状, 也知道余刚想干什么，握着的拳头松开，双手有点颤抖，对许阳道：“你扯我家家政保姆我没意见, 你扯到我的私人感情问题我也不在乎，你现在又扯到什么孩子身上，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扯上我祖宗八代？！你到底想问什么？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这么生气，”许阳笑了一声道，“刚才是你让我随便问的，现在怎么又不行了呢？我就问你孩子有没有出生，这个问题也不算很出格吧？要是一般的聊天我也不会问你，但是现在涉及到要解决那么大的事情，你难道不怕那个小黑怪再次来找你麻烦？” 高泽脸都白了，惨白的脸让那几个鬼气留下的斑痕更加的突出，看上去也更吓人。 “行，我让你问，我也可以回答你。”他用发狠的语气，冷冷说道，“但是你最好真把那个奇怪的东西解决掉，要不然的话……” 许阳不等他把狠话放完，接话道：“你放心，我只要弄清楚它是个什么东西，我就能把它解决掉。” 根据高泽此刻的反应，他已经基本敢确定，无论孩子有没有生下来，现在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那个长得像婴儿的黑雾团，多半就是高泽的孩子变的。 只不过还不知道为什么高泽和他老婆的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交过手，他也有信心能把那个小东西的事情解决掉。至于解决的结局会是什么，还得看以前具体发生过什么事。 “那我告诉你，尽管你问的问题跟那个黑黑的东西无关，我也可以回答你的问题。”高泽因为情绪激动，喘着粗气道，“我的孩子没有了，已经不在了。” “没有了？”这个回答许阳和余刚都不感到意外，“怎么没的？” “对，没了。”高泽胸口起伏着，极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但是你别告诉我那个黑黑的东西跟我的孩子有关，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人没了变成鬼是很正常的啊。” “我孩子变成鬼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鬼！”高泽低吼道，“我怎么就不能肯定？我不能肯定难道你能肯定就是我的孩子？笑话！你见过我孩子吗？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你不也是瞎猜一通？” 他说到情绪激动处，忍不住又狠狠地砸了一拳沙发。 “我不能肯定，但我也不能排除。”许阳道，“以现有的信息，我有七成的把握，那就是你的孩子。” “胡说！”高泽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一把抓住许阳的脖领，“你胡说！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速度快得站在一旁随时准备着的余刚都没能阻拦。 余刚一把抓住高泽的手腕，语气也发起狠来，“手放开，还想不想解决问题了？” 他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捏得高泽的手腕咯咯响。 高泽吃疼，没想到这小子手劲这么大，不由得抬眼看了看。 对上余刚的目光，高泽的眼神更加很凶。余刚却一点不怵，手上还加大了力道。 只一下，许阳就感觉脖领上的力量小了很多。 他向后撤了撤身，很容易就把脖领从高泽的手里挣脱，理了理衣领，说道：“高总，我想你还是没理清楚咱们的关系，要不你再好好想一下，想通了咱们再继续谈。” “我跟你们什么关系？”高泽说着向后抽手，余刚才放开了他，“我现在确实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你们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我真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你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我们来这里自始至终就是解决你这栋凶宅的。现在看起来，不仅是你的房子有问题，我看你自己也要面临人身安全问题了。”许阳道，“当然你要是信不过我们，你随时可以另请高明，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你想清楚了，别以为我们想帮你。”余刚气还没消，甩了甩手说道，“我们也只是为了工作而已。” “没错，”许阳也道，“从尊重工作上来说，我们确实很想弄清楚那个小怪物是什么，也很想把它解决掉，但是你的房子你说了算。你觉得怎么样，咱们还继续吗？高总？” “行，我再相信你们一回。”高泽揉了揉手腕，又忍不住看了眼余刚，心道这小子莫不是保镖？这个许阳看来真不简单，“但你不能再乱说了。” “你真觉得我是乱说？” “不但是乱说，简直还是胡说八道。” “你能证明那不是你孩子？” “废话，我孩子都没……” “叽叽叽叽……” 高泽话还没说完，突然从高高的客厅中空上方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 三人同时抬头看。 高泽再次大惊失色，之前他正贴着符纸的时候，那个小怪物就是爬在玻璃上发出这种瘆人的笑声。 三人没看到那个小东西在哪里，正在四处搜寻。 没想到那玩意儿还会说话，突然喊了一声：“爸爸！” 喊爸爸的声音同样尖锐得刺耳，听得人毛骨悚然。 高泽就像心尖尖被针扎了一样，向沙发背上瘫倒过去，捂着胸口差点喘不上气来。 “爸爸！” 又是一声，差点要了高泽的命。 “许…小许！”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伸向许阳求救，上气不接下气，“快，快，快想想办法！” 许阳何尝不是在想办法，可是看都看不见那个小东西在哪里，他也无计可施。 他拿出两张定魂符，在平安符上搓了几下递给余刚，“你跟他在这里呆着，那玩意儿要是来，你就用这两张符贴它。两张一起贴，最佳位置是脑门，其次是胸口。” “好。”余刚接过两张符，心里虽然没底自己行不行，但如果小黑怪真来到跟前，也只能硬上，“你呢？” “我上楼看看它藏在哪里。” 见许阳要离开身边，高泽更加害怕起来，“小许你别走啊，你就在这里守着，让余刚去吧。” “余刚手上有符，他能保护好你的。”许阳说着冲上楼去。 他上到二楼巡视一圈，没看到小黑怪，又冲到三楼，还是没看见。 露台和屋顶都看了，还是没看见。 这栋房子实在有点大，房屋结构也有点复杂，那么小一个黑团实在太好藏身了。尤其还是晚上的情况下，灯光根本比不上自然光。 许阳只好从楼梯下来，从三楼还没下到二楼，就听客厅里传来高泽一声惨叫，“啊！干他！！” 伴随着的还有余刚的声音，“去你的！” 许阳两大步冲到楼梯头一看，那个小黑怪从两人头顶掠过，飞到门口，钻门而出，又消失不见了。 “妈的没扔中。”余刚骂道。 许阳跑下客厅，看到两张定魂符掉在地上，余刚正走过去捡。 高泽双手抱着脑袋，紧闭双眼，头都不敢抬。 许阳走过去，坐在原来的位置，“没事了，它又飞走了。” “又飞走了？”高泽放下双手，惊魂未定，“我就说让你别去，你要是在，刚才就抓到它了。” “你可拉倒吧，”余刚道，“它离咱俩还老远呢，看到我手上有符纸就飞走了。我看它已经学聪明了，知道这个符纸很厉害。” “那可怎么办啊？”高泽道，“不厉害不行，厉害也不行。” “我看咱们也别追它了，根本追不到。”许阳道，“高总，现在可以确定，它肯定是冲你来的，那咱们就守着你等它来。” “可是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啊，它要是看到你们在就不靠近，你怎么对付它呢？”高泽再也没了之前的威风，几乎要哭丧着脸，“总不能一直让你们呆在我身边吧？” “我们不是还有书吗，我们再翻翻看，说不定就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它。”许阳道，“不过在翻书之前，还请高总给我们讲讲你孩子的事。不是我们想听，实在是只有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才有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可以。”高泽低了低头，事到如今，自身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但是我得再先强调一遍，那个东西它肯定不是我的孩子变的。” “为什么？” “哎……”高泽有点难以启齿，“我那个孩子，是流产的。都没长成，怎么可能会说话呢？更不可能喊爸爸了。” “哎高总啊，”余刚无语道，“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要是早点说，至于扯到现在吗？” “我为什么要早点说这个？本来就跟这个没关系，是你们非逼着我说的。” “流产的不会说话，但如果变成鬼就不一定了。”许阳道，“高总，今晚跟你沟通得真的很累，我也不想兜圈子了，你就直接跟我们讲讲你孩子是怎么流产的吧。” “不是，”高泽现在已经没了脾气，但是他依然犯愁，“流产的孩子也能变成鬼？” “那就得看怎么流产的了，之所以变成鬼，是因为流产是意外。也就是说，本来不该流产，本来可以顺利生下来，成为健康快乐小孩。”许阳严肃道，“反正事情的严重性你也已经知道了，讲不讲实话在你。我还是那句话，只有知道实情，我们才能帮你。” 高泽表情变得极其难看，低头沉默了好一阵。 等得余刚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叹了口气开口，“那时候，我前妻怀她已经怀了七个多月了。那天因为一点小事，我们俩拌了一下嘴。后来两个人都有点激动，吵得凶了点，我前妻就伸手要打我，我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没想到她用力过猛，打在我的手臂上，整个人弹了回去，摔倒了。” “发生在哪个地方？你们屋里？” “楼…楼梯头处。” “……” “也就是说，你前妻当时从楼梯摔下来了？” 高泽点头，“是滚下来的。” 摔下来和滚下来他也要较真，许阳觉得高泽这个人特别会避重就轻，还特别会给自己找借口。 在跟他相处的这个短暂的时间里，就能看出这个人鬼话连篇，说谎成性。 他所说的他前妻打他被反弹，这点就很不可信。如果他一点力气没使，人怎么都不会反弹摔下楼梯。 鉴于这个人说谎已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许阳连他所说的事发原因都不相信。 两口子关系闹到导致孕妇滚下楼梯，孩子流产，背后的事情肯定很复杂。 何况那个刘姐也说过，高泽对他前妻很不好，还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 也许是因为他乱搞男女关系被他前妻发现了，所以气急败坏发生肢体冲突？ “高总，对于你家里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很遗憾。”许阳道，“我也知道再提起无疑是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但是为了把事情处理好，有的问题可能不得不继续问你。” “你问吧。”事情反正都说出来了，高泽也不再挣扎。 “那件事情让你很后悔吧？”许阳虽然看不出他有什么悔意，但为了对话能够顺畅进行，他问得足够委婉。 “嗯，特别后悔。”高泽道，“直到今天，我还是每天都睡不好觉，一想到就愧疚不已。尤其对我们那个流产的孩子，我每天都有在忏悔。” 听到高泽这一串话，余刚别过脸去，低声“嗤”了一声。 “理解。”许阳低了低头，不然他的表情管理就要崩了，“你既然是忏悔，那就建议你一定要诚心诚意。我想你也知道，这种事情都是心诚则灵，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啊，是，”高泽有点心虚的样子，不过也只有短暂的一瞬间，“我真的是真心诚意忏悔的。这事过去没多久，我都老了一大截了，就是心里煎熬的。” “你跟我说没用，也不是给我忏悔，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许阳实在不想再听他说这些，“那你离婚后没开始新的感情生活吗？” 高泽脸上闪过一丝不高兴，觉得许阳又在问跟闹鬼事件无关的问题，但是想到之前那些看似无关的问题最后都绕回到了核心问题上，他只好压下心中的不快。 “没有。”高泽皱着眉，一脸很难过的样子，回答道，“你还年轻，可能不知道，一段很深的感情意外结束，要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是非常困难的。” 许阳在心里已经给他默默颁发了影帝奖杯，表面上依然点点头，“我能理解你说的。我问这个主要想告诉你，如果想要开始新的感情生活，就必须先把现在遇到的问题解决掉，不然新对象很可能会被波及到。说严重点，还可能会波及到你们以后的孩子。” “这么厉害吗？”高泽一听，真正有被吓到，脸色都变了，“是我的事情，一般不都只会冲我来吗？怎么还会波及其他人呢？” 许阳道：“道理很简单啊，你想，有怨气的是本不该流产的小孩，他当然见不得你再有一个小孩好好生下来好好活在世上啊。” “这……”高泽慌张起来，“那就只能拜托你了，小许兄弟，你只要能帮我把这事解决掉，我还可以加钱。” “高总，有些话可能我不该多说，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你总是想着用钱办事，但是很多事情光有钱也是办不成的。”许阳道，“还是那句话，要把事情解决掉，前提就是你的诚心，诚心首先就是不能撒谎，不然就不灵了，我再想帮你也是枉然。” “唉……”高泽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扭头四处看了一眼。 他的行为显然是怕即将说的话被更多人知道，许阳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们的职业特殊，为客户保密是我们的基本原则。” “那好。其实谁还没点隐私呢，或多或少谁都有不愿向别人说的秘密。尤其我这样负责着一家公司的，很多事情被人知道了会被无限放大，影响很不好。不但是对我自己影响不好，还关系着几十上百个员工的家庭，我得为他们负责。” 给自己搭个台阶，做好了铺垫，再给自己戴上一顶高帽，高泽这才准备说真话。 他继续说：“事情变成这样确实是我的错，我对我前妻不太好，才导致吵架。出事的时候，也是我没控制住情绪，不小心甩了一下手，把她碰下了楼梯。但是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许阳和余刚都不接话，两双眼睛看着高泽。 高泽又道：“这件事情我可以道歉，我可以向我前妻道歉，也可以向没生下来的孩子道歉。” “所以现在出的事情，可以确定都是你的过错造成的，可以这么说吧？”许阳问道。 “可……以。”高泽承认得艰难。 “行，”许阳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试住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一点，流产的孩子之所以怨气重，也许还不止因为没能顺利降生，我们听刘姐说，你在离婚之前，生活上好像不太……” “她胡说八道，我一直辛辛苦苦忙工作，忙完工作还得顾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高泽突然激动起来，“鬼的话也不是什么都可信的，不然怎么能叫鬼话呢？” 许阳不跟他争这个，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怎么看都有点不打自招，“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前妻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反正你要是做过，那个小鬼肯定也知道。” “我做过的错事，我会向他们道歉。”高泽嘴上不愿承认，但心里已经很害怕了，“小许，我要是想跟那个孩子道歉，怎么才能让它知道？” “等我们能跟它对话的时候就可以，到时候通知你来当面跟它道歉。”许阳看时间也不早了，说道，“高总你先回去吧，这个小孩子的事情没那么容易搞定，至少还得有几天的。” “哎你说这事闹的，”高泽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是一阵心痛，有些埋怨，“白天是你们打电话跟我说没问题了，现在却又要等，还把我搞成这样。” “你要是不来，可能那个小鬼也不会出现。”许阳道，“现在可以明确的是，刘姐的事已经解决。小鬼的情况现在也已经基本了解，总比一直没发现，等我们走后再出来找你的好。” “但是我现在回去，它会不会跟着我啊？”高泽担心道，“没你们在，我的安全都不能保障。” “我给你几张符纸，”许阳说着拿出几张定魂符，递给高泽，“如果它来攻击你，你就用这个贴它，一次两张，首选贴它脑门或者胸口，贴上就能让它动不了。我们在场的时候它可能更不敢靠近，更难抓到它。” “要是我又被攻击了怎么办？”高泽拿着定魂符，想到自己的脸，他可不想整张脸都变成青紫色。更可怕的是，如果被攻击了不及时处理，说不定还有更严重的后果，“另外那种符也给我几个吧。” “那个没现成的，我给你现画。”许阳把余刚的书拿过来，那种符实在有点过于复杂，他还没完全记住，还得照着画。 “谢谢了。”高泽又叹口气，“现在要我自己来当诱饵了，真是的。” 许阳画好那个治鬼气的符纸，在平安符上搓了搓，递给高泽，“用这个符，只要及时贴在额头上，即使被攻击了也不会再留下痕迹了。” “嗯。”高泽一只手拿只一种符纸，还是有点不放心，“小许，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许阳道，“没事的，真遇到了搞不定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吧。” 高泽把两种符纸揣进最方便取的两个口袋，不安地走出客厅，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第43章 它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高泽刚走, 聂海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许阳和余刚在客厅，破天荒走过来坐到沙发上，问道：“明天就要让黎老大验收了, 你们回去的票买了没？” “没买。”许阳道，“房子还验收不了，暂时回去不成。” “验收不了？为什么？”聂海惊讶问道, “都住这么多天了, 什么事都没有啊。” 余刚道：“你要想回去你就先回去，我们反正还要继续试住。” “你是大house住上瘾了不想回去吧？”面对余刚，聂海总是没对许阳那么客气，笑道, “你还是住的主卧，多舒服啊。” “滚蛋, 回你的三楼去。”余刚没好气道。 聂海并不走, 看到茶几上还有一本书, 伸手拿过来看。 翻看封面, 看到里面写着余刚的签名, 噗嗤笑道：“哟，《道法大全》？你的书啊余刚？还真整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呢？封建迷信！这书也能出版？上哪买的？” “啧！”余刚一把夺过他的书，“关你屁事。” 聂海依然笑得贱兮兮的, “学到哪些本事了？教我几招怎么样？” “哼。”余刚冷哼一声, “你最好别让鬼上身, 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切, 说得跟真的似的，还鬼上身。”聂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大摇大摆上楼, “既然你们还想再住段时间，那我就陪你们住着吧。” “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到时候发生什么事，被吓着。”余刚道。 “是吗？我倒想看看你口中的鬼到底长什么样，正好也见识一下我们余大师的本领。”聂海摊了摊手，头也不回，“可惜住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到所谓的鬼。” “垃圾。”聂海上了楼，余刚冲他背影骂了一句，跟许阳吐槽，“都像他这样，日子也太好混了吧。” 许阳还在思考高泽的事，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两人的斗嘴上。 余刚看他若有所思，问道：“在想那个小鬼的事呢？是不是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可疑的地方还好，不过高泽肯定没把实情说完。”许阳道。 “肯定的，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余刚道，“能说出一些跟那个小鬼有直接关系的就不错了，他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烂事呢。” “嗯，不过也有一个可喜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 “什么可喜的事情？”余刚问道，“是高泽同意给刘姐她女儿钱的事？” 许阳：“不是，是你也可以画符做法了，进步多大啊。” “哦，那是因为你爷爷给的护身符起的作用。”余刚确实没把那件事当成自己的本事，“要没有这个，我哪有那本事啊。” “证明你也有潜力啊。”许阳道，“其实即使有这样的护身符，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使出法力的。” “真的吗？”余刚一听眼睛都亮了，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爷爷跟你说过这个吗？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啥，他以前也给过别人，他是这么对别人说的。”许阳道，“不然我一开始也不会知道那么使用，只是我也没想到我一使用就有效果。” “那太好了！”余刚高兴道，“那以后我就不用老拖你后腿了，两个人对付鬼魂，成功率也会高点。” 许阳指了指余刚手上的书，“所以有时间多看看书，理论结合实践，能力肯定能突飞猛进。回头也借我看看，我发现你买的书还挺好的，很实用。” “好啊，那以后白天没事咱就看书学习，晚上遇到鬼，咱就用白天学的东西干丫的。”余刚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学习动力过，兴奋道，“以你的天赋，加上那块法力极强的平安符，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大师中的大师了，很可能会超过你爷爷。” “那么夸张，”许阳笑道，“你咋不说超过我爷爷说的高人也指日可待呢？” 在于刚眼里，许龄达就是大师中的大师，许阳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他爷爷看着很厉害，其实能力一般般。 以前他爷爷跟他讲一些关于鬼的事，许阳天马行空问他一些对付鬼的办法，他都说不做不到。 不说别的，就说跟鬼见面和对话这种事，现在对他和余刚来说都挺简单的，他爷爷都说见不到。 “那也是有可能的，”余刚一本正经道，“看好你。” “不扯那些没用的。”许阳道，“不过要是有高人那种能力，捉住那个小鬼应该易如反掌了。” “那肯定的。”余刚确信无疑，“不过咱们也不着急，高泽反正是咎由自取，态度还那么恶劣，不用着急帮他。” “按计划行事吧，反正着急也没用。”许阳道，“再碰到也不一定能抓住它。” “你说这样的小鬼，会不会还有别的办法来对付它？” “我也不知道，这种特征的小鬼，我听都没听过。我跟高泽说的那些，也是猜测着说的。” 想到那只小鬼，余刚觉得不可思议，“流产后变成的鬼都能这么厉害，还会说话，实在有点吓人。” “是啊，谁能想到啊。”许阳点头，“也难怪高泽一口咬定家里没死过人，他也没想到流产的孩子也会变成鬼吧，而且还会喊他爸爸。” 两人边聊天，边跟平时一样，在客厅看电视到晚上十一点，然后准时关电视睡觉。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许阳突然想起傍晚的时候在主卧看到的情形，对余刚道：“要不咱俩换一换？主卧有可能会有状况。” “主卧会有状况？”余刚也没那么迟钝，顿时想到许阳单独追小黑怪时到过主卧，问道，“你是不是之前看见什么了？” 许阳点头道：“当时没电，里面很黑，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眼花，好像看到那个东西钻被窝了。” “啊？钻被窝？”余刚打了个寒颤，“我去！那玩意儿还会钻被窝啊。” “所以你要是害怕的话，咱俩换一下。” “那又要辛苦你了，主要是让你面对胜面大得多。”余刚有点不好意思，“要是它真的来，你就喊我。我现在虽然还是弱鸡，但也能帮上点忙。” “好，没关系的，我还怕它不来呢。” “对了，你睡主卧，我就住旁边的衣帽间得了，离得近。”余刚又道。 “但也不能排除它会去一楼啊。还是保持每层楼都有人比较好。” “也是，我要是遇到，我也第一时间喊你。” “ok。”许阳拿出两个定魂符地给余刚，“这个你拿着，有机会就贴它。” “好，有这个我心里就有底多了。” 两人换房间换铺盖，分别进屋睡觉。 许阳觉得小黑怪来找他们的几率并不大，换房间只不过是有备无患，所以没像以往一样睁着眼一直等。 但他还是把定魂符捏在手里，如果那玩意儿真的来，他第一时间就可以给它贴上。 容易睡着的体质加上累一晚上，许阳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一次，没发现有何异常，手上的定魂符也好好捏在手里。 再次入睡后，大概凌晨四五点睡得正熟的时候，耳边好像听见“嘶”的一声叫。 一开始许阳没醒来，但迷糊中有一些意识，以为自己在做梦。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两声奇怪的声音，“嘶嘶。” 这一下许阳就被吵到半醒，意识里想到昨晚那个小怪物的叫声。 他突然惊醒，睁开眼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上的定魂符也举了起来。 视觉还没完全恢复，眼睛有点朦胧，就看到那个小黑怪从床边蹦起，一下蹦到了门口的位置。 它一只脚踩在门把手上，整个小身躯都贴在门板上。 屋里光线黑暗，许阳也不知道为什么黑暗中还能看清楚它的身形。 它突然转过头看许阳，然后咧开嘴，好像在笑。 这个笑脸实在机械，许阳看不出它是处于友善还是挑衅的状态。 他也不管它想干什么，手上的定魂符就扔了过去。 但那个小怪物显然是有准备，他刚一出手，它就从门缝钻了出去，瞬间消失不见。 许阳赶紧翻下床，穿着睡衣就追了出去。 打开房门，往走廊一看，黑漆漆的走廊里还能看见那玩意儿并没逃远，而是在走廊的墙壁上爬着。 看到许阳跟出来，又咧开嘴，跟刚才一样笑。 许阳又要把手上另一张定魂符扔出去，但是一看距离有点远，他便快步冲过去，想走近一点再扔。 但是小黑怪很鸡贼，他往前一冲，它就往前一蹦，也不蹦太远，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而且它一直咧着嘴笑，怎么看都是在挑衅，看得许阳有点冒火。 一直追出走廊来到楼梯口，许阳突然有了个不同的想法。 这东西也许不是来挑衅他，毕竟挑衅他没有意义。 莫非找他是要说什么？ “小东西，”他试图跟它说话，“你是找我有事吗？” “叽叽。”小黑怪疯狂点头。 “你会说话吗？” “叽叽叽。” “……”除了会喊爸爸就只会“叽叽”？ 许阳思索的间隙，小黑怪又“叽叽”了一声，然后往前蹦了两步。 “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吗？”许阳猜测着问道。 “叽叽。”小黑怪又一阵点头。 许阳稍微想了一下，这东西应该不会伤到他，便没喊余刚，“那你等我换身衣服。” “叽叽。” 许阳迅速回屋换上衣服，保险起见，符纸也全部带上。 他重新走出房间，小黑怪就在外面蹦跳着带路。 那个小东西知道他的厉害，不但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还采取了不规则的跳跃路线，时左时右，时上时下。许阳即使出手攻击它，也很难命中。 许阳跟着它一直走出小区，来到外面的街道。 接着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又在下一个路口拐一个弯，小黑怪便蹦上了路边的一棵树上。 “就到这里？”许阳问道。 “叽叽。”小黑怪在树上回应。 许阳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天上没有月亮，还有几颗星星挂在高空。 路灯昏黄，一辆车都没有，一声虫叫也没有。 时间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这个富人区人少，平时就很安静，现在这个时间，更加的寂静。 静得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似的，再胆大也有点心慌的感觉。 突然一阵小风吹来，有点凉凉的，许阳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看不见小黑怪，不知道它会不会搞突然袭击。 许阳刚才双手攥着的都是定魂符，现在他把其中一只手上的符纸换成了驱鬼符。 那小玩意儿攻击性很强，又很聪明，不得不防。 他现在也不敢太靠近那棵树，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埋伏。 就站在原地，聚精会神留意着周围。 突然，树上又发出一声“叽叽”的叫声，把聚精会神的他吓一跳，差点就把符纸扔了出去。 就在此时，小黑怪所在那棵树旁边，隔着一道防盗围墙，离得最近的一栋别墅亮起了灯。 许阳顿时有点明白过来，“你带我来，就是要让我看这里？” “叽叽。” 许阳往别墅看去，灯虽然亮着，但是拉着窗帘，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五秒钟，余光处看见一道黑影从树上飞出，飞向了那栋别墅窗外。 许阳还没反应过来它要干什么，下一秒就见窗帘好像被风吹起一样，露出一大块玻璃窗。 而那个小黑怪，正爬在玻璃上咧嘴冲他笑呢。 窗帘被掀开，屋里的女人被吓一跳，赶紧过来查看是不是窗户没关好。 检查了两遍，窗户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也没见起风什么的。 那个女人有点惶恐，赶紧离开房间下了楼。 就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许阳已经看清了女人的模样。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他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的一个女明星似的。 许阳用食指按着太阳穴，使劲思索了好一阵，突然想起来，这女的跟这两天他跟余刚在客厅无聊看了几集的电视剧里的女配角很像。 虽然是女配角，但是那个角色戏份不少，而且角色人设还比较讨喜，所以他印象挺深刻，但是他不认识那个配角的演员名字。 就在他准备拿出手机搜一下那部剧的演员表时，这个别墅小区的大门口驶出一辆保姆车。 车里的人，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女的。这么早出门，也难怪那么早就起来。 但他关心的是，为什么小黑怪要带他来看这个女的。 难道说这个女的是高泽的前妻？也就是小黑怪的妈妈？ 如果是这样，小黑怪的目的何在呢？ 现在那个女的已经离开了别墅，许阳四处看了看，小黑怪也不见了踪影。他再在这里杵着也不是事，便沿路返回高泽的别墅。 回到别墅，天还没亮，但许阳已经没什么睡意了。他还没顾上洗漱，就打开网页搜索那部剧的百科。 找到演员表，知道演那个配角的演员叫冷彦。 许阳又点进冷彦的百科，还找了很多她的生活照。 因为怕出错，他看了好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最后确定就是刚刚看到的那个女的。 但是依然完全不知道小黑怪带他去看冷彦是什么目的，那个小东西也是，做事只做一半，然后让人去猜？ 许阳靠在沙发上，掐着眉心思考。 如果冷彦是高泽的前妻，那么小黑怪找他去让他看见她，原因大概只有一个，那就是还有很多事情高泽没告诉他们。 而有了冷彦这条线索，他们还可以调查到很多事情。 想到此，许阳又打开冷彦的百科，仔细看了一遍她的百科资料。 往下一滑，简直不要太容易，人物关系一栏里都写着的。 前夫：高泽。 许阳又点进高泽的百科，里面的介绍很少，除了还是个海归之外，最醒目的莫过于两条—— 一条是高氏家族企业的大公子，也是准接班人。另一条，就是冷彦的前夫。 其余还有用的信息，也就是他还有个弟弟叫高润，现在也是高氏家族企业的高管。 关于高氏家族企业，并不算知名，只在B市还有些人知道。 许阳也查了查，确实算不上特别大的公司，是高泽他爸爸年轻时在B市白手起家闯出来的企业。 他重新回到冷彦的百科，又看了看她在演艺圈里的经历。 说起来，她在正在播的这部剧之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演的基本都是些小配角和龙套。 年纪不小了，至今才终于有一个还不错的配角，也没什么名气，可以说是很糊了，难怪许阳都不认识她。 所以在她跟高泽结婚的时候，应该还完全没名气，在娱乐圈几乎属于查无此人的级别。 也难怪他继续搜的时候，连一条关于她离婚的八卦新闻都搜不到。即使在她名字后加上“离婚”两个字搜，也没有什么信息。 许阳想了想，在搜索框里，“冷彦”的后面加了“负面”两个字，重新搜索。 没想到这样一搜，居然真搜出来零星几条信息。 几条的内容都一样，是关于冷彦绯闻的。 绯闻里说她在拍戏期间，跟某男明星暧昧不清。 那个男明星，就是出演现在正在播的那部剧里的一个男配角的演员。 许阳看了一下爆料的照片和动图，全都是在剧组里的，相当于路透照而已。 而且两个人在剧里本来就要演一段情侣，动图看起来也就拍摄间隙沟通讨论的程度，完全算不上亲密。 许阳看后的结论是，连捕风捉影都算不上。 再说那个男演员也糊，根本不存在炒cp的可能性。他们两个这种知名度的演员，即使要炒cp，也应该在剧热播后趁热炒。 所以为什么会传出那样毫无依据的绯闻呢？发的通稿也就零星几条，还都不是大媒体发的。 难道是人为故意的？谁会请人发这样的消息？高泽？目的是为了给冷彦扣屎盆子好跟她离婚？ 不管怎么样，小黑怪把他带去，让他知道了冷彦的身份，必定有它的目的。而从现在他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里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许阳先把这些事情放一边，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下楼，余刚也起来了。 余刚第一句就问许阳：“那玩意儿来过吗？” “来过。”许阳道。 “啊？”答案有点出乎余刚的意料，“真的来过啊？那它现在哪去了？竟然能从你手上逃脱？” “我没抓它，它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许阳又道。 余刚一听更觉得瘆人，“带你去了一个地方？大半夜的？什么地方啊？” “不远处的另一栋别墅。”许阳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我现在掌握了很多信息，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去的是另一栋别墅，而不是什么阴森可怕的地方，余刚顿时觉得不那么吓人了，兴趣也被点燃，“是吗？说来听听。” 许阳给他讲了一遍他看见的，又给他看搜到的信息。 余刚看完，脸上兴奋中有点吃惊，“我去，把这些事情搞清楚，咱们都可以去给八卦报社投稿了吧。” “问题要搞清楚好像也不太容易，那个小黑怪也不见了。”许阳道，“那东西出没无常，来去无踪，咱们现在完全被它牵着鼻子走。” “太狡猾了。”余刚也道，“一个流产的娃变的鬼，怎么会如此狡猾？它不是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喊’爸爸’两个字吗？跟他的聪明劲很矛盾啊。” 余刚这话让许阳表情凝固了一瞬，“你提醒我了，它说不定还会喊妈妈呢。” 余刚道：“如果会喊爸爸，会喊妈妈也不稀奇。” “但是就像你说的，别的都不会，就会’爸爸妈妈’四个字，还表现得那么聪明狡猾，这就让人觉得很奇怪了。” “那你的意思是？” “会不会背后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更厉害的角色，因为我真的从来没听过还有这样的鬼。”想到这里，许阳表情严肃起来，“后面可能会有很棘手的事情在等着咱们。” 余刚一听也是一脸的严肃，“不会是有人操控它吧？会不会是那个冷彦要跟高泽报仇？据说早年以前很多明星迷信，养鬼什么的，冷彦该不会也……” 许阳没插话，余刚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对了！说不定那个小黑怪根本就不是流产的孩子，而是她养的小鬼，用来装作流产的孩子，操控它对高泽喊爸爸，又操纵它攻击高泽。”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养的小鬼带我去她家别墅看到她呢？”许阳摇摇头，“这说不通啊。” 他又挠挠头，“不对，当时我看得很清楚，窗帘被小黑怪掀开，冷彦明显有被吓到，惶恐地下了楼，很快就坐着车离开了别墅。” “那就怪了。”余刚也实在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候，许阳的电话响了起来。 此刻天还没全亮，不知道谁会这么早打电话来。 许阳的心里莫名有点说不出的预感，他从衣服兜里拿手机，“大清早的，谁啊。” 第44章 两栋一起 疑惑不解 “是黎老大。” 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黎平, 许阳心里踏实了些。 黎平可能要问他们试住进度，尽管这电话打得有点早。 “喂，老大。”许阳接起电话。 “许阳, 你们起来没？”黎平语气里透着一些紧迫感，问道。 “起来了，怎么了？”许阳跟着也打起了精神。 “这栋别墅目前情况怎么样？”黎平又问。 “还有点事情, ”许阳回答道, “得再住几天。” “行，现在有个新的事情，也在B市。”黎平道，“那个也挺紧急的, 你们一并试住吧，就别等这栋结束了。” “一并？”许阳没太理解他的意思, “我们分开住吗？” “分开住也行, 两栋房子一栋一天轮着住也行。”黎平想了想, 可能想到分开住的话每个人能力不一样, 补充道, “不过还是一栋一天轮流吧，毕竟房子都很大。” “行，你现在把资料发给我们吗？” 嘴上答应, 但许阳觉得压力有点大, 现在这个小黑怪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 又来一栋新的凶宅。 新的凶宅也是大别墅, 听黎老大的意思，事情还很紧急，情况说不定比现在还要棘手。 “资料已经给你们发邮件了。”黎平道，“你们现在就看资料, 一会儿就去那边看看情况吧，那边已经有人等着了。” “好。” 挂了电话，许阳对余刚道：“咱们现在要同时试住两栋房子了，黎老大给咱们发了新凶宅的资料过来。” 说着，他一刻也没敢耽搁，打开电脑看邮件。 “我去，这哪忙得过来啊。”余刚也去把电脑拿来，第一时间看邮件。 “听黎老大的意思，那栋房子的情况很紧急，”许阳道，“可能问题也很严重。” 两人打开邮件，收件人一栏里还包括聂海，余刚道：“聂海那家伙还没起来吧，要喊他吗？” “算了，等他起来再说吧。”许阳道，“喊他多半也不会马上起来看邮件的。” 余刚：“我也觉得，黎老大还不如不给他发呢。” 许阳邮件刚看到第一页，表情突然凝固住，目光定在新凶宅的地址那一行上。 凶宅所在地的那条街，不就是凌晨小黑怪带他去的那条街吗？ 当时因为不知道它要带他到哪里去，他一路特意记下了路线，所以记得很清楚。 旁边的余刚看到地址，打开地图看了一眼，“诶？离这里不远啊，就隔两条街，还好，不用跑很远。” 许阳道：“那地方就是天亮前小黑怪带我去过的地方，那栋房子跟现在这栋肯定有联系，说不定就是冷彦家。” “啊？这么巧吗？”余刚惊异道，“啊不对，怎么好像是有人特意安排似的？” “看看业主叫什么名字。” 许阳边说边往下翻，看到业主那一栏是空的，只有一个委托方，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广告公司。 “广告公司的房子？”余刚奇怪道，“不会是个空壳公司吧？” “我来查查广告公司法人，”许阳道，“如果是冷彦的房子，她是公众人物，想要层层保护个人信息也正常。” 输入广告公司名称搜索，法人那一栏跟冷彦连姓都不是一个姓。 “看完资料先去看看房子吧，”他说道，“如果业主有意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咱们也很难查得到。” “对，如果正好就是你看到冷彦的那栋房子，事情就很明显了，那边的鬼多半也是小黑怪。” 资料很简单，两人很快就看完了，除了基本信息外，什么也没有。 两人合上电脑，立即出发去新的凶宅。 因为客户着急，两人早餐都是路边摊买了油条鸡蛋边吃边走的。 路上，余刚道：“如果两栋房子是同一只鬼，那倒还省事了，解决同一只鬼，收两份钱。也不知道这栋新的凶宅给多少钱。” 许阳道：“这种大别墅，给的钱肯定不会少。尤其如果真是冷彦，她的演艺事业刚有了起色，无论是她本人还是她的经纪公司，都会非常重视。” 玖⑩光整理 “有道理。” 来到地址上写的那条街，两人径直来到许阳看到过冷彦那栋别墅所在小区大门口。 一看小区名字，跟资料里一模一样。 许阳拨通资料里的联系电话，很快有人出来接他们。 来的人是两个年龄跟他们相仿的小伙子，打扮得很时髦，一看就很像混娱乐圈的。 两人一路把他们带到别墅里，余刚看向许阳，用唇语问：“是这栋吗？” 许阳点点头，这就是凌晨他看到冷彦的那栋别墅。 其中一个小伙子交给他们一个皮夹子，说道：“两位，这里面是钥匙和门卡，还有一些证明文件，这里的保安很严，他们钥匙盘问就拿证明给他们看。” “谢谢。”许阳接过皮夹子，“你们是业主吗？” “不是，我们只是帮人跑腿的。” “那业主有跟你们说过，这屋里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没有，”两人摇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业主是谁，我们也是别人让来把这个交给你们的，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清楚。” 其中一个又补充道：“他们说你们进来就会自己去发现了，我们只要把钥匙交给你们就行。” “哦，行。”许阳点点头，“那多谢了。” “不客气，那我们走了。”两人说着退出大门，“有事可以随时打我们电话。” “好，再见。” 两人走后，许阳和余刚照例检查了一遍整栋房子的情况。 这栋房子跟高泽那栋大同小异，区别只是装修风格不同。房间里还有些零碎的东西没搬走，看得出来主人搬走时有些仓促。 “这也不像昨晚还在这里住过啊。”来到主卧室，也就是冷彦出现过的房间，看着屋里的情形，余刚道。 “看起来确实不像，可能我看到的时候只是回来拿什么重要的东西吧。”许阳道，“要不是小黑怪把我带来，不看到冷彦，到现在咱们也不会知道这房子就是她的。” “所以我感觉那个小怪物比之前想的还要聪明，看来它是对高泽和冷彦都很怨恨吧。”余刚满脸的疑云，“一个未完全成型的婴儿变成的鬼，真的可以那么聪明吗？” “嗯……”许阳思索着道，“我感觉不太可能，如果因为怨气重，它也许会很厉害，但是聪明实在说不过去。从目前的事情看，它都已经具备谋划能力了。” “是啊，怎么可能嘛。”余刚道，“不过好在它伤不到咱们，你的符纸对付它也不是问题。” “从它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看，它其实也不想攻击咱们。” “那就是想利用咱们去挖出高泽和冷彦还不为人知的事情，或者有什么事情想让咱们帮它。”余刚道。 “那就得看它是纯粹的鬼还是受人操控的了，这事绕是绕不过去了，是人是鬼也只能迎面而上，给它弄个水落石出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管他的，”余刚又把指关节捏得脆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怕过谁？” “哟，现在厉害了啊。”许阳笑道，“毕竟不仅拳头硬，治鬼也有两下子了。” “嘿嘿，主要还得靠你，我这也就是狐假虎威而已。” “加油，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宇宙就爆发了。” “那就好了，我也希望。接下来怎么办？”余刚回归正题道，“今天就住这里？” “可以啊，先住一天看看。”许阳道，“既然是同一只鬼，我估计咱们住哪里区别不大，它来去自如，想找咱们很容易。” “也有可能这里也有什么秘密，它想让咱们发现。” “有可能。” 这栋房子的试住任务安排得仓促，里面什么都没准备。两人不想把铺盖搬来搬去，当即就到附近超市买了两套被褥，当天就住在这里。 然而住了一天没发生什么事，第二天换到高泽的别墅，还是没发生什么事。他们画了不少符纸，也没有用武之地。 两人都有点纳闷，如果小黑怪有所求，总得出现一下吧。就目前的状况，他们还找不到任何新头绪。 第三天，就在两人刚吃完晚饭回到冷彦的别墅时，许阳又接到个电话。 这次不是黎平，是前两天给他们钥匙的两个小伙子之一。 “喂。” “是许哥……大师吗？”电话刚接起来，对方就急促道，“我们这边遇到点着急的事，你们现在在别墅里没？” “在呢，什么事？”听起来事情紧急，许阳都顾不上纠正别人的称呼。 “那你们在别墅里等着别走啊，我们这就赶过去。”对方依然是十万火急的样子，“千万等着啊，哪也别去啊。” “没问题，我们就在屋里等着。” “怎么了？”挂了电话，余刚忙问他。 “不知道什么事，听起来很着急，让咱们在这里等着哪也别去，他们马上赶过来。” “也没说让咱们准备什么？”余刚奇怪道。 “没说，咱们已经准备了那么多符纸了，应该足够应付的。”许阳道，“听起来肯定是出什么灵异事件了，着急成那样，说不定还是冷彦出了事。” “那真是迟迟不来，一来就是大事啊。” 两人等了一个多小时，听到外面马路上汽车轰鸣，一听就是踩满了油门在开。 汽车开进小区，很快就停在了这栋别墅的门口。 车还顾不上停进车库，车门先打开。 那两个小伙子从后排座位快速下来，一人双手撑开外套挡在中排车门处，另一人去扶车里的人。 中间下车的人脸被外套挡住，只能从衣着上看出是个女人。 接着又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四个人簇拥着女人小跑进别墅。 许阳和余刚早就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等着了，女人一来到门口，他们就看到她脸上布满了一片片的黑印。 她的双眼和脸上充满着痛苦和恐惧，虽然脸上一片片的黑，许阳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她，她就是冷彦。 “怎么办？两位大师，快帮忙看看。”四人中其中一个微胖的女的看向许阳，着急问道。 其他三人虽然簇拥着冷彦，但是也都有点害怕不敢太靠近的样子，只有这个女的搀着冷彦的胳膊，扶着她的背，动作要亲近许多，大概是冷彦的助理。 “我叫许阳，他叫余刚。叫我们名字就好了，我们都不是什么大师。”许阳看冷彦的脸还只是黑，没出现高泽那样的青紫块，不算严重，才有空纠正一下别人对他们的称呼，“快把她扶坐在沙发上吧。” 冷彦一听，还不等别人扶她，自己就赶紧坐到了沙发上，恳切地看向许阳，“您好，麻烦您快帮我看看，我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救吗？” “有救，你别着急，你把头往后仰一仰，我要把符纸贴在你额头上。”许阳说着拿出一张从余刚的书里新学到符纸。 冷彦配合地赶紧把头向后仰，女助理第一时间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 许阳迅速将符纸贴在冷彦的额头上，“别动啊，别让符纸掉下来。” 冷彦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仰着头，其余几人也不敢正常呼吸，静静看着。 符纸贴上两秒钟后，只见冷彦脸上的黑印肉眼可见地消散。 几个人很激动，但不敢喊出来，都握了握拳。 冷彦看到大家的眼神和表情，知道符纸起效果了，心里放松了些。 “许哥，你真是神了！”一个小伙子实在安耐不住激动之情，给许阳竖起大拇指，悄声说道。 “对我们许阳来说，这都不算什么的。”余刚道。 话说完，冷彦脸上的黑印就消失了。 “可以拿下来了吗？”助理问许阳道。 一听这话，冷彦自然是比谁都激动，但是额头上还顶着符纸，她不敢动，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可以了。”许阳本来准备了两张符纸，万一一张不够，他还要贴第二张，现在一看一张都绰绰有余，便把手上还没使用的符纸收起来，又把冷彦额头上的拿下来。 助理赶紧拿出手机给冷彦照镜子，“彦姐你快看！全消了！” 冷彦喜笑颜开，激动得眼泪都没忍住。 跟他们一起来的其他三人蹦蹦跳跳庆祝。高兴完，几人又是对许阳一通千恩万谢。 冷彦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站起身就给许阳鞠躬，“小许，太感谢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别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应该的。”许阳道，“能跟我们讲讲怎么回事吗？” “嗯。”冷彦理了理头发，又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开口道，“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总是遇到奇怪的事情。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给你讲。” “先说今天的事吧，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了？” “是的，”冷彦想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是一个全身黑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像一个小孩，但是好像是一坨气体一样。” “确切地说，是像个婴儿吧？”许阳问道，“它是不是不停攻击你的脸部了？” “啊……”冷彦顿了顿，“是，原来你知道啊？” “其实我们已经跟它打过交道了，也就前几天的事。这两天它没再出现，没想到是去找你去了。” 听到说去找她，冷彦脸一阵白，“那是个什么东西啊？它为什么要找我？” 许阳看了看其他人，说道：“下面的谈话内容可能会涉及到一些个人隐私的事情，需不需要大家回避一下？” 那几个人一听，自觉离开客厅，“那我们到外面去。” “彦姐你没问题吧？”助理有点不放心，回头问道。 “你就不用回避了。”冷彦对助理道，“在这里陪着我吧，我在你这里也没什么秘密。” 其他三个人出去后，助理把门关上，甚至窗帘也拉上。 冷彦道：“小许，你说吧。” 这个冷彦不像高泽那样令人讨厌，而且流产的事她也是受害者，这事再次提起，肯定是揭人伤疤，所以许阳也在思考着措辞。 冷彦看他有点为难的样子，又说道：“你说吧，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刚刚你说婴儿的时候，我就大概能猜到了。” “那行，那我就直说了啊。”冷彦这么说，许阳就放心了，“你曾经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 虽然许阳他们对冷彦的事情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本着对对方的尊重，加上对方明显也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许阳当做不知道。 “嗯。”冷彦低了低头，想起旧事还很难过，“怀过一个，就差两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可惜，出了点意外。要不然，现在也是个可爱的小公主了。” 说到这里，她眼眶红了起来，助理及时递过来纸巾。 “那真是挺遗憾的。”许阳道。 冷彦接着说：“当时流产了，孩子没了。依你的意思，那个奇怪的小东西，跟我的孩子有关吗？” 许阳点点头，看冷彦难过的样子，他心情也有点沉重，“我们觉得是有关系的。” 本来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答案明确的时候，冷彦还是有点招架不住，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那就是我的孩子怪我，来找我了。” “你觉得你的孩子会怪你吗？”许阳问道，“发生意外是你的错吗？” “是我没保护好她。”冷彦哭着道，“是我的错，她应该怪我。” 许阳一看，这冷彦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也不怪真正有错的高泽。既然她不说，那就只能他们直接说破。 “其实关于你的事，我们也有一些了解。”他突然说道，“你是公众人物，很多事情也不是秘密。所以，既然只有咱们几个在场，我建议还是把话放开了说比较好，也更有利于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冷彦明显震惊了一瞬，助理也很吃惊。 “原来你们知道我这种无名小卒啊，”冷彦笑了笑，自嘲道，“其实我也算不上什么公众人物的。” “这个不重要。”许阳道，“我们还知道，其实当初出现意外，应该不能怪你，应该怪孩子的父亲。” “唉……”冷彦长叹一口气，“我哪敢怪人家啊。” “他也被小鬼攻击了，你不知道吧？而且比你严重得多。” “是吗？”冷彦吃了一惊，“也是这两天吗？你们认识高泽？” “认识。”许阳道，“他在你之前请我们来的。” “是吗？这么巧啊。”冷彦不自然地笑了笑。 许阳看向余刚，“你给彦姐讲讲前几天的事情吧。” “好。” 余刚在一旁正愁没事做，有事做就开心，便开始详细给冷彦讲了高泽的事。 不过他没讲刘姐，毕竟刘姐的事跟婴儿的事情没有关系，用不着再让冷彦受更大的刺激。 冷彦听得心情很复杂，听到高泽的遭遇，她心里多少会感到一些痛快，但是伴随着的，又是对流产孩子的愧疚自责与难过。 听完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只有助理得知高泽脸上留下了永久性的青紫块后，气愤又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那个高泽，活该！” “哎，看来孩子怨气真的很大，怪我们没把她生下来。”冷彦依然在无比的自责着，“我真后悔，我应该早点离婚的，离婚后我自己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带，也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了。是我太天真了，有的人犯错就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竟然还指望人能回心转意。” 许阳打断她的话问道：“彦姐，你别总一直自责。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怎么发生的意外？” 冷彦道：“当时，我跟高泽吵架，他上楼梯，我追了上去，没想到他都不顾我怀着孩子，反手就把我推倒。那可是楼梯啊，我翻滚了不知道几圈，直接滚到了地上。” “你确定是这样吗？”许阳又问道，“你说的跟高泽说的出入挺大的。” “哈？”冷彦一听有点炸毛，“他是怎么说的？他的话根本不能信！” “所以啊，要是事情真如你所说，责任就在他，你为什么要一直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 “我……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我的孩子，我没说他没责任！” “如果事情是你说的这样，小孩变成鬼也不会怪你，只会怪高泽。”许阳又道。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啊，我没必要骗你。”冷彦有些着急，“因为从楼梯滚下来，我头还被磕破了流血，手上也留下了疤。” “不信你看。”她说着就撩起袖子给许阳看，又歪起头扒开头发，让大家看疤痕。 “我们没有不信。”许阳道，“所以才让你别忙着自责。如果你们的孩子真的怪你，你的脸今天就好不了了。” “什么意思？”冷彦不解道。 “从它攻击你到你赶回来这里，至少持续了一两个小时吧？”许阳道，“高泽受攻击后我们是及时给他治的，只不过中间符纸掉了不到一分钟，他的脸就毁容了。你这两个小时，结果一治就完全恢复，显然小鬼并不想真的伤害你。” “那她为什么还要攻击我呢？”冷彦更加的疑惑不解，“而且这段时间家里也一直有奇怪的动静，肯定也是她啊。” “肯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许阳道，“所以你先别忙着悲伤难过，我们虽然能确定这件事跟你的孩子有关，但也没说那个小东西就是你孩子。” “什么？”冷彦更加的懵了，“不是我孩子，那怎么会跟我孩子有关呢？” 第45章 我要你告诉全世界！ 逐渐明朗 “有一种可能, 也许有人在利用你们不幸没了孩子的事情。”许阳对冷彦道。 “不会吧？”冷彦被吓一跳，“我又没什么仇人，什么人会这么恶毒啊？” “跟你没仇, 所以说可能只是利用你。”许阳接着问她，“你是怎么想到找我们公司帮忙的？早上我们接到领导的电话让我们过来，才发现你这边的事情跟高泽那边几乎一样。” 冷彦回忆道：“我家这段时间家里老有奇怪的动静, 跟别人说的闹鬼似的。一开始我没多想, 以为听错了。后来动静越来越频繁，我就开始害怕，半夜经常不是被吵醒就是做梦被吓醒，所以状态不太好。” “我同事发现我脸色不太好, 就问我怎么精神这么差。我就跟他说了，最近家里很奇怪。” “然后他就给你介绍我们公司了？”许问道, “他建议你把房卖掉还是？” “没有, 他劝我别胡思乱想, 也许是工作压力大出现幻听什么的。”冷彦又道, “但是后来闹得越来越凶了, 有时候窗户会被打开，窗帘会被拉开，关好的门也无缘无故被推开。” “见我精神状况不但一直没好转, 还一天不如一天, 前两天我那个同事才跟我说, 有个福有家公司, 能帮忙卖闹鬼的房子。甚至不卖也可以，公司有人能够处理房子闹鬼的事。” “我半信半疑，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让我的团队帮联系了你们公司。因为我最近要去拍戏, 想在进组之前处理好，所以时间就比较紧。” “但你没想到，今天那只鬼竟然直接攻击你，对吧？” “没想到，我真没想到鬼还能那么打人。” “好的，我们听明白了。给你介绍的那个同事，他跟高泽有交集吗？或者你和高泽都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跟那个同事有往来的？” “那我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冷彦道，“从来听他说过认识高泽。” “那你知不知道高泽有没有什么仇人？” 冷彦的助理插嘴问道：“许哥，为什么不能是彦姐的仇人呢？” “因为如果有人在背后操纵的话，背后的人并不想真的伤害到彦姐，而高泽，现在已经被毁容了，显然高泽才是目标。” “那他直接针对高泽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对彦姐也下手呢？” “因为他要利用流产的事情，那就没办法撇开彦姐。他可以不伤害彦姐，但他得利用彦姐，才能达到他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哦，我明白了。”助理恍然大悟，“是什么人会那么阴险啊。” 冷彦摇摇头道：“也不一定不是针对我，他要是要把我流产的事搬出来，搬到公众面前，我的名声也要遭受打击。” “对啊！”助理觉得冷彦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就能打击到彦姐的事业，用不着毁容的。” “那就暂时不排除，不过几率不高。”许阳道，“如果是那样，就完全用不着弄个小鬼来，买买通告就好了，而且也用不着把高泽带上。” 他又对冷彦说道：“彦姐，你还是先帮我们想想高泽有没有仇人吧，要有深仇大恨的那种，恨不得把他搞死的那种仇人。” 冷彦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来一个人选，“这个我更不清楚了，没离婚之前，我从来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他们家是家族企业，肯定会有对手，也会有得罪人的时候，但我真的不知道。” “行，那我们可能还得再做一些调查，现在信息量太少了，找不到突破口就很难有进展。”许阳一时也没了头绪，“彦姐要不你先回去，要是想到什么了，记得通知我们，我们有什么需要也会联系你们。” “好。”冷彦身体站起一半，有点犹豫，“那个小东西会不会又来找我攻击我？要是再遇到它，我该怎么办？” “哦对，给你几张符纸。”许阳拿出两张定魂符和一张治鬼气的符给她，“这两张是对付小鬼的，它要是靠近你，你就两张一起贴它脑门，贴不中脑门的话贴胸口，或者其他位置也行。另外这张是被攻击后出现症状时用的，就是刚才你用的那种。” “谢谢！”冷彦接过符纸，还不太放心，“这样就安全了吗？” “安全了，放心吧。” “好，辛苦了，那我们先走了。”冷彦让助理拿了张名牌递给许阳，“如果打给别人不方便，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好。”许阳和余刚把人送出大门，“你有事也打电话。” “拜拜。” 冷彦一行人走后，许阳跟余刚又还原了一遍事件经过，讨论了一阵各种可能性，但也没什么新的收获。 “查一查高氏家族企业的竞争对手吧。”许阳道。 “好，这个我来查。”余刚打开手机浏览器，开始查询高氏家族企业的业务范围，业务往来，竞争企业等等。 许阳又打开了高泽的百科，“我再看看他的人际关系。” 然后他同时搜到高氏家族企业的股东信息，跟百科结合着一起看。最后把每个大股东都查了一遍，想看看跟谁最有几率产生矛盾。 能这么背后整高泽的，矛盾必定不是一般的大，说不定有着你死我活的矛盾。 查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苗头。 “你那边怎么样？”他问余刚。 “没觉得有什么仇家啊。”余刚道，“高家的公司，在行业内也就那么回事，还不至于树那么大的敌。” “那就怪了。” 许阳把电脑合上，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思考。 突然他睁开眼睛，“卧槽！” 连他也忍不住飙了脏话。 “怎么了？”余刚转过头来问，“有发现？” “大意了，是我忽略了一种情况。”许阳道，“最大的敌人有可能也是最亲近的人啊。” “什么意思？”余刚问，“高泽以前最亲近的，不就是冷彦吗？冷彦肯定不可能操控小鬼，她看起来也不像跟咱们演戏。难道她有哥哥或者弟弟？高泽的前大舅子小舅子要帮她复仇？” “不，很可能是高泽自己的弟弟。他有个弟弟，叫高润。” “哦对，不过高润跟高泽都是公司的高管，而且各自负责一条业务线，看起来很公平，应该不至于吧？”余刚道，“再说兄弟俩能有那么大的仇？” 许阳道：“你还记得吗？高泽跟咱们说话的时候，自己说过一句话，说他作为一个负责着一家公司的人，有些事情得保密。” “啊好像是。你是说，他已经接手负责高家整个公司了？” “应该还没有，他那么说完全是因为自大，但应该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他的百科里说他是高氏家族企业准接班人。” “那就是他弟弟高润不同意，所以要搞他？” “这个很有可能啊，他弟弟也是名牌大学海归，相互不服是很正常的。兄弟争权夺势反目成仇的事情，太常见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咱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啊。”余刚道。 “明天打个电话问问冷彦，她当初再不过问高泽的事，也应该知道他们兄弟俩有没有争当继承人吧。” “行。” 第二天一早，许阳就给冷彦打电话。 接起电话，冷彦心里有点忐忑，有点期待事情有好的进展，又担心有什么更坏的走向。 “小许，又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惴惴不安地问道。 “没有什么事彦姐，我想问一下你，高泽跟他弟弟高润关系怎么样？”许阳道。 “他们两个啊，不冷不淡吧。但是……啊！” 冷彦话还没说完，只听她尖叫一声，听筒里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许阳重新打=拨打过去，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他又拨打冷彦助理的电话，同样打不通。 最后拨打那两个小伙子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他们没跟冷彦在一块，不知道冷彦那边的情况，接起电话问道：“怎么了许哥？” “冷彦那边可能出事了。”许阳道，“我跟她打电话刚说一句话就断了，现在电话打不通，她助理的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吧？” “知道啊，”小伙子一听很着急，“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你们两个人分开走，”许阳道，“来一个人到我们这边，带我们去看看。” “哦对，那挂了，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余刚正好洗漱完出来。许阳对他说：“冷彦那边出事了，咱们去看看。赶紧准备一下，一会儿有人来接。”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余刚顿时也绷紧了神经。 许阳：“还不知道，电话刚打通就断了，现在联系不上。” 两人各披了一件外套，每人拿上一沓符纸，直接出到小区大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接他们的车就到了。 两人上车，安全带还没系好，车子就窜了出去，一路开得飞一样快。 “多长时间能到？”许阳问开车的小伙道。 “半小时，还好不堵车。” “我给你伙伴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许阳拿出手机给另一个小伙子打电话，结果那个人的手机也打不通了。 他收起手机，为了不影响到人开车，又说道：“算了，就半小时，还是到了再说。” 车子开到了B市的一处高档公寓，三人下车后快速走上电梯，小伙子摁下二十层的按钮。 许阳拿出手机盯着屏幕，电梯到达二十层，从电梯间拐进左边那套公寓门口时，手机信号就没了。 “你手机还有信号吗？”他问余刚。 余刚忙拿出手机，“诶？没有啊。这里怎么没信号？” 小伙子顾不上看，抬手摁门铃，同时告诉他们：“平时一直有信号的。” 许阳和余刚对视一眼，从兜里拿出两张符纸捏在手上。 门迟迟没开，小伙子有点着急，边摁门铃边使劲敲门。 但还是没人开门，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什么也听不见。 “里面没动静？”余刚问道，“不会现在没在里面吧？” “听不见，”小伙子一脸焦急，“主要这个高档公寓隔音做得很好，也不一定是里面没声音。” “紧急情况物业能开吗？”许阳问他。 “应该能，我也不知道，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小伙子着急得狂摁门铃。 “你去找物业吧。”许阳道，“我们在这里继续摁门铃，各不耽误。” “好。”小伙子冲向电梯厅。 许阳又摁了几下门铃。 余刚道：“这种公寓是不是门也很结实？不然给它踹开得了。” “踹开肯定很困难，不太可能，怎么也得有工具才行。”许阳道。 “妈的。”余刚骂一句，伸手去拽门把手。 不料使劲一拽，门竟然开了。 “卧槽？！” 两人都愣了一下，往里一看，门里并没有人给他们开门。 余刚道：“搞什么鬼？门原本就没关严？” 许阳：“怎么可能，刚才还关得死死的。多半是鬼东西故意给咱们开的。” 一听这话，余刚越加警觉起来，手上攥紧符纸，眼睛滴溜溜四处看。 屋里烟雾缭绕，但没什么气味，证明不是燃烧什么东西的烟雾。 可要说是鬼气吧，也没有什么凉意。 两人一走进屋里，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了起来。他们转身看，什么也没看见。 “这里的鬼这么厉害吗？”余刚紧张道，“连咱俩都看不见了。” “应该不是单纯的鬼，”许阳提醒道，“多留意着点。” 公寓里有一个客厅和两个房间，客厅里没看到人，许阳对余刚使了个眼色，两人各走向一个房间，同时抬脚踢开门。 门一踢开，许阳看到冷彦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上身斜靠着，闭着双眼，像是已经晕了过去。 余刚说道：“助理在这边，晕倒在地上了。” 许阳皱了皱眉，“之前来的小伙子呢？他没能进来，但是他的手机也打不通啊。” “妈的怎么回事？咱们出去报警吧。”事情看起来很严重，余刚有些害怕起来。 “彦姐！”许阳喊了一声，没叫醒冷彦。 余刚突然说：“哎怎么好像脑袋有点晕？你有吗？” 许阳晃了晃脑袋，“还好啊。” 他又看一圈屋里，雾气一点没消散，心里有点不详的想法，“快拿袖子把口鼻捂上。” 余刚照做后，含糊不清问道：“这气体有毒？” “有可能会把人迷晕，以防万一。”许阳也捂上了口鼻，点头含糊道。 “那这是人为的啊。”余刚道，“但是门自己打开自己关上又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房间里的雾气全部朝一个方向聚拢，瞬间化成了一个婴儿的模样。 两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那个小黑怪站在地上。然后又纵身一跃跳到冷彦坐的沙发头上，“叽叽叽”地叫了几声。 “我勒个去！”余刚差点看傻了，“这是什么逆天技能？” 许阳抬手就准备把符纸扔过去，可是只见小黑怪突然伸出两只爪子，一只抠住冷彦的眼睛，一只掐住她的喉咙。 许阳见状，只好收回了手，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黑怪咧着愤怒的大嘴吧，叽叽喳喳地开始说话，发音含糊不清，有点像刚开始学舌的鹦鹉说出来的话。 “你们不要乱来！不然我就戳瞎她的双眼，然后掐死她。” “你他妈的不要乱来才是真的。”每当紧张时刻，余刚总是要开骂给自己壮胆，“不然我们的符可是不长眼睛的，今天就让你魂飞魄散！” “叽叽叽叽！”小黑怪仿佛在嘲笑他。 “你是谁？这么闹到底有什么要求？”许阳问道。 只见小黑怪在冷彦额头上做了个吹气的动作，冷彦便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等她的视线从模糊变清晰，看见门口站着许阳和余刚，吓一跳，“小许？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这里出了事，我们就赶来了。”许阳道。 “出了事？”冷彦像短暂性失忆了一样，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啊对，我记得你给我打电话了，问我……” 话没再往下说，她的喉咙又被小黑怪掐住，小黑怪好像也才对她显身。 冷彦一看那个小黑怪就在她面前，小爪子还掐住了她的喉咙，差点吓晕过去。 这时候助理也醒了，听到这边有人说话，忙走过来看，看到许阳和余刚，同样一惊，“你们…怎么进来的？” 许阳指了指小黑怪，“是它给我们开的门。之前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晕了？” “我也不知道，我听见彦姐喊了一声，正要跑过来看，结果就没知觉了。”助理看到小黑怪掐着冷彦，担心道，“它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正在问它呢。” “你们刚才问我是谁？”小黑怪又开始鹦鹉学舌，“妈妈！告诉他们我是谁！” 它语气很愤怒，说着话，小爪子对冷彦的喉咙掐得更紧了。 冷彦被掐得呼吸有点急促，先是被吓一跳，然后脸上又难过又惊恐。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冷彦抽泣着说道，“妈妈没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哼！”小黑怪冷哼一声，“假情假意！你那么在乎，为什么都没人知道我的存在？” “你…因为我没能把你顺利生下来，别人当然不知道你啊。” “胡说！你连怀我的时候都躲着外人，不让别人知道你怀了我！”小黑怪吼道，“怀了我就让你觉得那么丢人吗？！见不得人吗？！” “不是的，我怎么会觉得丢人呢，”冷彦哭得越加的厉害了，“只不过我那时候没什么工作，家人让我好好在家里养胎，并不是故意不见外人啊。” “我不信！那为什么我流产后，你都不对任何人说我曾经存在过！” “我…我要是知道你会在意，我肯定会说的啊，”冷彦满脸都是泪水，“但是我不知道啊。” “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告诉所有人了！”小黑怪又吼道。 “你让我怎么告诉啊，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意义呢。”冷彦哭得声音都在发抖，“你快去投胎吧，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再投我这样的了。” “有意义，有意义！”小黑怪跟疯了一样，尽管只有一团黑，也能看出它龇牙咧嘴的样子，声嘶力竭道，“我要你宣告天下，是你们不小心把我弄流产了！我要你在全世界的人面前向我道歉！” “我……”冷彦不知道该怎么办，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小东西。”许阳道，“你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很遗憾，但是主要责任不在你妈妈，而是在你爸爸，是他导致你流产的，你妈妈跟你一样，也是受害者，要怪你只能怪你爸。” “我不管！他们都有错！我要他们当着全世界向我道歉！” 说着，小黑怪爪子上又加大了力量，掐得冷彦满脸通红，喘不上气。 冷彦的助理一看急得不行，忙说道：“你要彦姐怎么道歉啊？难道还要专门开一场发布会，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向你道歉不成？” “为什么不可以？！”小黑怪反问，“反正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是你们的事，只要能让全世界知道我的遭遇就行，不然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话说到这里，许阳已经百分百能确定，这个小鬼背后是有人操控的。只不过是不是就是高润，还不能完全确定。 但是两次都是冷彦正要说高润跟高泽的关系的时候，小黑鬼就阻止了她，以此也能确定个七七八八了。 但如果背后操控的真是高润，那他现在这么出来逼迫冷彦，其实他自己也是很危险的，很容易暴露。 许阳只无奈现在冷彦被小鬼掐住了喉咙，眼睛也被它的爪子抠着，拿它没什么办法。 他的符纸确实有用，但是还没强大到能把小鬼一击毙命。现在只要一出手，就会危及到冷彦的安全。 许阳决定先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只有这样才更容易抓到关键突破口，最好是让幕后的人暴露出来。 退一步说，即使冷彦真的召开新闻发布会，把事情全部曝光，影响最大的应该也是高泽。 冷彦自己离过婚已经不是秘密，再爆出来流过产并不会影响太大，毕竟她是受害者。而高泽，是施害者。 这也再一次证明了小鬼背后操控者的目标是高泽。之所以选择冷彦，当然是想利用她现在的名气。 她演的剧正在热播，她这段时间也开始有了不小的热度。 要是直接选择高泽，逼迫高泽开发布会，最后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 于是许阳问助理道：“开新闻发布会可行吗？” “这个……”助理愁眉苦脸，陷入了窘境，“这个不好说啊，怕会影响到彦姐的事业。而且我也决定不了，要让经纪人来决定。” “算了。”冷彦突然对助理道，“如果开发布会道歉可以让孩子心里安慰一点，我愿意开。你帮我联系一下经纪人，让她安排一下吧。” 第46章 发布会现场 他是谁？ “可是……”冷彦的助理咬着嘴唇, 不愿打电话，“彦姐，这样后果会很严重的。” 许阳和余刚则同时拿出手机看, 现在信号已经恢复到满格。这个小鬼确实挺厉害，还能干扰手机信号。 “你听我的。”冷彦道，“快给经纪人打电话, 她有办法处理好的。” 助理这才噘着嘴, 不情愿地打电话。 冷彦家里闹鬼的事，经纪人此前已经知道。助理简单把今天的事情和小鬼的要求给经纪人讲了一遍，又告诉她冷彦想要开新闻发布会。 经纪人让助理把手机给冷彦，要亲自跟她讲电话。 冷彦接过电话, 经纪人道：“彦姐，这事不能那么做啊, 你不是请了大师来了吗？让大师处理吧。” 冷彦看向许阳, 许阳摇了摇头, 表示现在的情况他也没什么办法。 其实她本就不像高泽那种无耻之徒, 虽然最对不起孩子的是高泽, 她也心里愧疚得很，即使许阳能轻松将小鬼搞定，她也想为它开这个发布会。 她对经纪人道：“我已经决定了, 这件事我一定要做, 你帮我想办法把负面降到最低吧。” 经纪人还想劝, 冷彦又说道：“我宁愿退圈也要做, 不然我以后的日子也没办法过了。” “好吧。”经纪人这才无奈答应，“那我准备一下再通知你。” “越快越好啊。”冷彦道。 “最快也得下午了。”经纪人道。 “好，谢谢了。” 挂了电话，小黑鬼掐住冷彦喉咙的爪子稍微松了松, 冷彦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事情暂告一段落，所有人都在公寓里等着经纪人的通知。 这时候许阳才想起此前去找物业的小伙子，这么久没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拿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还好电话很快被接起来，“许哥，不好意思事情搞砸了。” “怎么了？”许阳问道。 “我下电梯去物业办公室的路上，看到我那哥们在公寓小花园的亭子里坐着，喊他喊不应，我就过来看他，结果一到这里，我头一晕就晕了过去，现在你打电话才醒来。” “你们两个都醒了吗？”许阳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就是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 “那你们上来吧，现在上面没事了。” “好的。” 两人上楼，大家一起等冷彦经纪人的通知。 一直等到快中午，早饭午饭都是点的外卖。 冷彦一顿饭都没吃，一来因为心情差没什么胃口，二来那只小鬼已经站在了她的肩膀上，一直把爪子放她喉咙上，她根本没法面对一只小鬼吃饭。 外卖点得早，上午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午饭了。 助理一直拿着手机，等经纪人通知的同时，还不停刷一刷新闻。 刷着刷着，她突然尖叫一声，“啊！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众人问道。 “上热搜了！”助理道，“谁干的？” 大家都赶紧打开微博看，热搜里有一个新增的tag是关于冷彦的，名字叫“冷彦 流产”。 这种标题一看就很恶意，助理都不敢让冷彦看到，她已经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了，再看到这种热搜还不得气晕。 助理把她的手机夺了过来，“彦姐你就别看了。” “有什么不能看的，给我。”冷彦伸手要手机，表情看上去有些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她孩子这件事已经让她看破了红尘，“放心吧，我现在什么事都能承受。” 许阳点进词条，看到靠前的是几个娱乐大号在发，内容都差不多，都是爆料冷彦曾经离婚前流产过，猜测是不是因为流产离的婚。 因为电视剧正在热播，冷彦最近名气也不小，热搜一直往上升。 助理看得着急，“怎么回事啊？什么人那么坏？” 这个小助理大概是娱乐圈新人，还不太懂套路。 “应该是你们经纪人吧。”许阳道，“一会儿可能你就能接到她的电话了。” “啊？这怎么可能！” “不弄点事情出来，怎么召开新闻发布会呢？你不用着急，她肯定有完整的方案，最后也不会让彦姐名誉受损。”许阳安慰说，“再说流产的事情彦姐是受害者，受害者又没罪，只要陈述事实，就不会吃亏。” “说是这么说，可是……”助理还是心里很不舒服。 冷彦道：“你放心吧，一些难听的话肯定会有，但是那都是不正常的人才会说的，咱不跟那种人计较。大的方面咱们是占理的，我就说经纪人能搞定。” “哦……”助理这才放下心来，“那希望最后是好事。” 等热搜爬到前三的时候，助理的承受能力已经快撑不住了，打开通讯录要给经纪人打电话。 这时候又上来一个热搜，tag是“冷彦将召开新闻发布会”。 有了上一个热搜，这个热搜很快也爬到了前面。不用说，吃瓜群众们都知道，这是要开新闻发布会说明流产的事情。 所有吃瓜群众都满怀期待，想看看冷彦怎么说。 助理一看，才终于敢确定是经纪人一手策划的。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电话正是经纪人打来的，喊他们准备一下出发去发布会现场。 助理收拾了东西，一群人就出发去经纪人通知的地点。 总共两辆车，一行人来到地下车库时，冷彦对许阳和余刚道：“小许，你们跟我一辆车吧。” 她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那只小鬼一直挂在她的脖子上。 许阳点头同意，其实他知道，小鬼的背后操控人就是希望冷彦开这场发布会曝光当年的事，所以冷彦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几人上车，助理坐副驾，余刚坐第三排，许阳跟冷彦坐在中间一排。 小黑鬼很鸡贼，见许阳离它太近，立马钻出车窗，整个身体都在车外，只留一只爪子伸进来掐着冷彦。 来到发布会现场，已经挤满了记者，长|枪短炮全部架起来对准了台上。 这里人多，小黑鬼立马隐身，除了许阳和余刚以及冷彦自己，没有别人看得见它。 几人从后门进，先来到后台，有化妆师先给冷彦化妆。 许阳和余刚找了个发布会舞台侧后方的隐蔽位置，这里能看到外面的一切，但外面很难看到他们。 坐定后，他给高泽发了条信息：「高总，这里有一个发布会建议你看一下直播」 后面附带了直播地址。 高泽很快回过来：「是什么发布会？跟凶宅有关？」 许阳：「你看了就知道了。」 后台上，由于他们不在身边，冷彦有些害怕，投来求助的眼神。许阳回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跟余刚一起看着这里的一切动静。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男人扛着摄像机进来。 他穿了一身户外服，猫着腰进来，挤进一堆扛摄像机的人群里。 那人看起来跟其他扛摄像机的人没区别，但许阳总觉得他有些别扭，像个业余的。 许阳仔细看，无奈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还戴一副偏光镜，实在看不清模样。 跟那个男人一起的，还有一个记者，看他的记者证和话筒，是个小媒体的娱乐记者。 “你看那个人，刚扛着摄像机进来的那个。”许阳对余刚道，“很可能是高润，跟他一起的还有个记者。” “这看不出来啊，”余刚认真看了几眼道，“捂得真严实，不过好多人都这打扮。” “仔细看，赶紧他鬼鬼祟祟，操作机子也不是很娴熟的样子。” “是吗？那不管他是谁，咱得盯紧点。” 许阳：“你盯紧他俩，我再看看别的地方。” “好。” 经纪人对冷彦交代了几句后，发布会很快正式开始。 冷彦在经纪人和助理以及保镖的陪同下，从后台走出来。 长|枪短炮顿时咔嚓咔嚓闪光灯闪个不停，虽然化了妆，冷彦还是尽显憔悴。 她坐定后，喝了口水，便开口说话，“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我确实曾经怀过一个孩子，遗憾的是没能顺利生下来。” 虽然早就看了热搜，但是在场的记者们还是被引起了一点点骚动。 接着，冷彦就开始讲当初事情的经过。 虽然是阐述事实，但看得出来这个冷彦多少有点懦弱，话里大多数都在强调她自己的过失，至于高泽的错，她却有点一带而过。 旁边的经纪人使了好几次眼色，她才稍微说重一点高泽的责任。 余刚有点受不了，“哎哟我去，这冷彦真是，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果不其然。就她这样的，不招渣男才怪。” “嗯。”许阳点点头。 他虽然不想吐槽，但也同意余刚的观点。他的主要注意力放在了挂在冷彦肩膀上的小鬼身上。 他发现冷彦这种说话方式，同样让小鬼很不高兴。 冷彦差不多讲完了流产的经过，小鬼还不满意，咧着嘴巴愤怒地要求她重讲一遍。 “你说的不对！你必须把事情的经过真实详细地讲出来！” 许阳他们的位置虽然隐蔽，但离冷彦不远，能听清小鬼说什么。 喉咙被掐住，冷彦很不舒服，清了清嗓子，又喝了一口水，趁此机会看了一眼许阳，寻求意见。 许阳微微点头，建议听小鬼的。 于是冷彦只好又重新控诉一遍高泽是怎么把自己推下了楼梯，才导致掉了孩子。 这一次她说得有点激动，非常委屈，让人看着都心疼，小黑鬼也终于满意了些。 接着，台下的记者们便开始提问，这里面有的媒体记者是自己来的，也有的是经纪人安排的。 前者围绕着流产和离婚的事想多挖点料，后者则只提一些对冷彦有利的问题。 冷彦回答得还算顺利，虽然她依然尽量不说高泽的坏话，但也不至于自黑。 一堆问题回答完，经纪人不是很满意，但是她的眼色冷彦不怎么接，她也没办法，只能后面自己再想办法把事情都往冷彦的正面上去公关。 突然，许阳他们一直关注着的那个记者站起身来。 别人提问都是围绕着流产这个主题，即使延伸最多的，也就延伸到离婚是否跟流产有关上。 但这个记者不一样，他直接问道：“冷彦小姐，请问一下，在您跟前夫的整段婚姻中，你们的关系如何？出现过什么比较大的矛盾吗？导致你们离婚的，真的只是因为流产吗？谢谢。” 冷彦一听有点不高兴，不想回答。 小黑鬼却龇牙咧嘴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掐着她喉咙的爪子也收紧一点，威胁道：“回答他！如实回答！” 到现在，冷彦大概也明白了，这小鬼并不是针对她的，它的目标是高泽，只是想利用她近期的热度，再通过她的口把事情曝光出去。 她甚至觉得，小鬼是要帮她报仇，是她的孩子看不过去她受伤害还忍气吞声，变成鬼来帮她了。 虽然高泽很坏，但她以前还是不想撕破脸。 可是现在，无论从孩子的角度，还是从自己安全的角度，看来不说都是不行的了。 以她的性格，如果是以前爱着高泽的时候，她即使被掐死，也不会说他的坏话。 可现在，他对高泽是恨的，说恨之入骨也不为过。她可以不撕破脸说的太绝，但要她因为他牺牲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她再次借着喝水看了眼许阳，许阳再次点头。 “行，那我说。”冷彦开口道。 在场的记者都没想到这种问题她居然不是拒绝回答，就连经纪人都吓着了，频频使眼色，可是冷彦根本不听她的。 经纪人赶紧低下头，在她耳边问：“彦姐，这些问题可以不用回答的啊，说多了反而对你不利。” 冷彦道：“没事，我知道该怎么说，我必须要说。你放心吧，我也知道你的分寸。” 经纪人无奈，只好站近一点，准备着如果冷彦说得太离谱，她就只能抢话筒了。 “我挑着重点说吧。”冷彦下定了决心，对着话筒道，“当初结婚，我是看错了人。我前夫，是个人渣。跟我结婚后，他到处乱搞男女关系，我一问他，他就跟我吵架，不但骂我，有时候还打我。” “我怀孕期间他也不怎么关心我，找各种借口不归家，就在外面鬼混。” “至于后来吵架把我推下楼，是因为他倒打一耙说我出轨。”冷彦说着哭得不成样，“我好好的拍戏，怀孕后就在家养胎，跟谁都清清白白，他就凭空造谣。” “我否认，他就拿出一个什么路边小媒体的报道给我看。那个报道简直子虚乌有，是我跟合作演员在戏场讨论剧情的照片。那时候我没什么名气，可能大家都不知道还有那种污蔑我的报道。” “后来，我查清楚了，是他买通小媒体抹黑我的，目的就是要跟我离婚。” “他还重男轻女。因为这事吵架把我推下楼，看到孩子没了，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他看到落的孩子是个女孩，竟然还觉得庆幸，跟我说只不过是个女孩，至于那么伤心吗。” “我那时候真蠢，都这样了也没想着要离婚。”冷彦继续道，“但是流产这件事在他们家家族里影响很大，他怕影响到他接班家族企业，逼着我跟他离婚。现在看来，还好我离婚了。” 说完这些，冷彦当场没控制住情绪，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许阳和余刚他们看到小黑鬼满意地咧嘴笑。 他们随即看向那个有点奇怪的摄像师，只见他在摄像机下面握了握拳。 “是他了。”许阳道，“不管是不是高润，肯定就是幕后操控的人。” “那现在咋办？”余刚问道，“咱们去把他控制住？” “别急，控制他也拿他没办法，小鬼不是他亲自操控的，他肯定请了什么厉害的人来帮他。咱们得先找到那个他请来的人，或者想办法控制住小鬼。干这种事，如果咱们搞定小鬼，背后的人就会被反噬，到时候更容易找出到底是谁。” “行，那就再找找看。不过那种控鬼的高手应该不会在附近吧？” “这个发布会对他的主顾很重要，他不在现场不保险。”许阳道，“所以他肯定就在附近。” “那太好了！可是咱们怎么才能控制住小鬼呢？以前几次都没能抓住它。” “再看看。” 两人视线转回冷彦身上，只见小鬼还不罢休，对冷彦道：“还有一件事，刘姐的事你还没说。” “啊？”冷彦控诉完一通，刚从悲伤中缓和一点，一听小鬼的话，愣了愣。 “说！快说是高泽害死了刘姐。”小鬼把冷彦的喉咙掐得使得她脖子向后仰了仰。 她干咳了几声，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 看到这，许阳悄悄对余刚道：“你在这盯着，我过去一下。如果那个扛摄像机的要开溜，你就去拦住他。” “啊？哦。”余刚不知道许阳要干什么，但也没多问。 许阳从隐蔽处出来，来到舞台的背后，跟前面的冷彦只隔着一道背景墙。 冷彦继续跟记者们说话。 前面的内容已经足够劲爆，在场的记者们都很满意，在现场就急着赶稿了。一听冷彦说还有事情，全都又打起精神来。 于是冷彦又把高泽如何赶走刘姐，刘姐如何惨死的事情讲了一遍。 全场哗然，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高泽畜生。 许阳伸出半截脑袋偷瞄了一眼，那只小鬼在冷彦的肩膀上别提有多高兴，有点忘乎所以。 他一只手抓住一沓定魂符，一只手把平安符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抓在手上。 此时，许阳看见那个扛摄像机的人好像做了个什么手势，像暗语一样。 于是他突然一个箭步冲出舞台，双手同时拍向小鬼。 小鬼平时都很警觉，刚才实在有点得意忘形，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咧开嘴一惊，许阳手上的定魂符和平安符一起，已经都贴上它了。 定魂符贴在脑门上，平安符贴在心口上。 只听“嘶”的一声尖叫，小鬼想逃已经逃不脱了。 尤其有平安符那块玉贴在心口，眼看着小鬼已经渐渐变淡，透明度越来也高。 冷彦看得大惊失色，忙问许阳这样是不是不行，这样她孩子就要魂飞魄散了。 许阳则道：“它早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其他所有人，除了余刚和台下那个扛摄像机的，都看不懂这是干什么。 他们只看得见许阳伸着两只手，一手拿着一沓纸一手拿着一块玉，举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然后他们就惊奇地看到，有一缕薄烟向空中飘去。 慢慢地，小鬼就快消散干净。 扛摄像机的人猫着腰慢慢向后退，许阳转头看一眼余刚，余刚已经快速来到那位大哥的身边。 余刚不走寻常路，不是硬生生拦着不让人走，竟然随便找了个话题跟人聊天。 许阳边收拾小鬼，边留意着周围，一点动静没听到，他有些奇怪。 难道走歪门邪道的高人那么有把握，或者谨慎到不敢来现场？ 就在小鬼的最后一缕青烟散尽的时候，他终于隐约听到一声就像咳血一样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好像离的很近，但是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是谁咳嗽。 正奇怪间，大脑里灵光一现，看向台下跟扛摄像机大哥一起来的那个年轻记者。 看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许阳盯着人就不把目光移开。 时间看长了，他发现那个记者稍微低了低头，垂下眼睑，仿佛做贼心虚似的不敢跟他对视。 许阳跟冷彦身边那两个小伙子使了个眼色，三人走向那个记者。 记者有点慌张，准备若无其事转身走。扛摄像机的大哥也紧张起来，也想走。 余刚此时看到许阳他们下台来，干脆直接把那位大哥抓住，大声喊：“这里有坏人！” 而那个小记者，则刚想走就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冷彦的团队拉起她要把她拉到后台。 但是冷彦不走，一定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团队只好增加人手围着她，把她保护起来。 台下，许阳加余刚，还有两个小伙，四个人直接把两人控制住。 许阳抓住小记者的脖领，顺势碰了一下他的脖子，如他想的一样，手感不对劲。 他抓起来使劲一扯，直接把小记者的假面套扯了下来。 面套下面，居然是个小老头。 刚才许阳听到的那声咳血的声音，分明是个老头的声音，也难怪。 在场的人一看，年轻记者变成了一个小老头，嘴角还渗着血，瞬间炸成一锅。 尤其这个小老头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是人是鬼都难以分辨，有人吓得大声喊道：“这是谁啊？” 第47章 反噬 活该 “你……” 小老头艰难地抬手指着许阳, 声音好像是用尽最后一口气发出来的一样。 紧接着，他白眼一翻，手自然垂下, 晕倒了过去。 冷彦的经纪团队吓坏了，有人喊了救护车，又有人打了报警电话。 余刚也有点被吓到, 看向许阳, “这家伙也太脆弱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是反噬，一下子应该死不了。”许阳道。 “死不了，但伤挺重吧？”余刚又问。 “他能操控小鬼, 连话都能教小鬼说，说明功力是很厉害的。”许阳道, “反噬的威力一般都是跟功力和所做事情的严重程度相对应的。” “也就是说功力越强, 做的坏事越重, 反噬越厉害呗。活该！”余刚道。 小老头已经晕了过去, 许阳也就没再拎着他, 让他躺在地上，旁边放着那个头套和面具。 另一边，两个小伙子抓着那个假摄像师, 等着许阳他们的指令。 “这家伙包得这么严实, 不会也是个老头吧？”余刚道, “把他扯下来看看。” 假摄影师本来眼睛里就透着极大的恐惧, 一听说要把他的口罩帽子扯下来，更加的害怕，顽强抵抗。 但是实力差距已经由不得他反抗了，两个小伙子加上余刚, 还不等许阳过去帮忙，三人很快就把他的帽子口罩扯了下来。 那人抵抗无效，挣也挣不脱，只能极力低下头想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冷彦和许阳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是谁，冷彦惊得一时说不出话，站起来伸手指着人，全身发抖。 许阳对他说道：“高润，果然是你啊。” 高润别过脸去，“你什么意思？” “有什么好装的，以为我们不认识你啊？”许阳指了指地上的老头道，“不去看看你请来的大师吗？还想把人留在这里自己逃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是谁？到底想干嘛？”高润吼道，“放开我！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我们已经报了，你别着急，一会儿就能到。”许阳道，“你应该高兴才对啊高总，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哥做过的事情全曝光了。” “哼，他做过什么关我什么事？”高润依然嘴硬不承认。 “你请这个老头来做歪门邪道的事情，又是害你哥又是利用冷彦的，你当我们不知道吗？别装蒜了。”许阳道，“你通过中间人给冷彦介绍我们公司，其实也是想利用我们，但你和这个老头都没想到你们会翻车。” “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在这里对我说些乱七八糟的了。” 他还不知道，这时候高泽已经气冲冲赶来了。 发布会外面的保安都没能把他拦住，直接冲了进来。 高泽本来是冲着冷彦去的，没想到一进来先看到高润。 两兄弟都是一愣，随即瞪大眼睛。 高泽虽然原本失去理智想来对付冷彦，但是他也早就想到了是高润，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高润。 尤其看到许阳他们已经抓住了高润，他原来还有一丝丝的幻想也瞬间荡然无存。 他怒不可遏，铆足了劲一拳打向高润的面门。 高润双手被人抓着，躲都躲不过，硬生生挨了一拳，顿时鼻子嘴巴都流出血来。 高润火冒金星，疼得也失去了理智，抬起脚一脚踹向高泽的要害部位。 这一下比高泽打高润那一下可要命得多，高泽立即就捂着小腹蹲了下去，疼痛感无以言表。 他拧巴着脸在地上翻滚，高润这才算解气，“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你……干…什么？”高泽痛得说话都艰难，“你…你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来害我！连女人都不放过要利用，你这个畜生！高家没你这样的种！” “呵！你有种，我看你现在还有没有种！” 余刚看着在地上打滚起不来的高泽，自己也觉得某个部位有点酸，实在不忍直视，“哎哟我去，两兄弟都够狠的。” 不一会儿，救护车到了，本来是给倒在地上的老头叫的救护车，现在只见那老头却慢慢醒来，起身缓缓往外走去。 救护车里下来的医护人员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人上前就去检查高泽的情况。 余刚看到老头要开溜，拉了拉许阳，“那老头想逃。” “咱们去看看。”许阳说着，从老头后面跟着出去。 余刚也跟着出去，只见老头刚走出去，又吐了一口血。 老头仿佛脑后长了眼睛，或者也行猜得到会有人跟出来，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是许阳他们，他用手指了指许阳，又踉跄着趴倒在地。 “你…到底是谁？” “是你爷爷！”余刚最看不得这种坏蛋，张口就骂，“你这个罪该万死的东西！尽弄些歪门邪道来害人！现在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我没问你！”老头对他也不客气，“就你这个毛头小子，你还没资格跟我说话！我问旁边的小伙子。” “我跟他一样，都是毛头小子。”许阳道，“他说得对，你这老东西就是咎由自取。你学了多少歪门邪道，做了多少坏事，现在就要遭多大的殃。” “不可能！”老头费劲地吼道，“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遭反噬！我所有准备都是万无一失的。” “做坏事哪有万无一失的，你选择走邪路的第一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问你到底是谁？！”老头催促着问道，仿佛不赶紧弄清楚许阳的身份，他就再也没机会弄清楚了似的。 “我们都是毛头小子，不重要。”许阳又道，“老头你打算去哪啊？高润还没给你结钱吧？” 余刚则道：“老家伙，你拿了钱还有机会花不？” 气得老头一激动又一阵咳嗽，吐出一口污血。 “会场里面有医生，你不看看啊？” 话虽这么问，但许阳知道这老头不会去，他的伤，医生也救不了。 老头已经变得眼神空洞，艰难站起身，继续向前挪。 这回他也不再问许阳是谁了，大概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走两步就要跌一跤，然后又艰难往前走。 最后，在离许阳他们不到一百米的时候，老头子已经不能站着走路了，手脚并用往前爬。 “要不是大坏蛋，看着还挺他妈可怜的。”许阳道，“遭到反噬后，他会怎么样？不能活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许阳摇了摇头，“我也只知道它这是反噬。不过看起来，这老头真快撑不住了。” “你干得漂亮！”余刚道，“不然这老头现在可就得意了。也不知道高润给他多少钱。” “肯定比高泽给咱们公司的还要多。”许阳道，“老头这种级别的，本身他选择走这种路，即使不是冒着生命风险，也是冒着遭反噬后功力全失的风险，收费自然是天价。” “那太好了，你这是为名除害。” 许阳道：“我也没想到有这效果，只是当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我的平安符碰碰运气。” “哇塞！你的平安符法力那么强，果然不是盖的。” “嗯，最主要它是正义之符，这点真的太好了，以后一定得亲自去感谢给我符的高人。” 许阳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平安符，这次没有发光，证明容量没满。 本来让小黑鬼魂飞魄散之后，他还有点担心，毕竟这种邪恶的法力是非常强大的，还以为吸了这个老头的法力，他的平安符会吃不消。 现在看来，高人的东西实在太厉害了，而且还那么慷慨。 余刚问道：“那个小鬼到底是不是冷彦掉的孩子？” “是，但也不完全是。”许阳道，“不知道老头从哪弄来的那个还没生下来的小孩的魂魄，然后被他弄成害人的小鬼，专门控制它去害人。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妈的即使让他反噬致死也都便宜他了。”余刚忿忿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小鬼已经被他弄得没救了是吗？” “是啊。”许阳轻叹一口气，“确切地说，它已经被改造得算不上鬼了，是一个害人的工具，让它魂飞魄散是它最好的归宿。” “哎。”余刚踢了一脚空气，“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这次也是足够幸运。”许阳道，“不光我没想到能成功，老头也没想到自己会翻车，不然他也就不会利用咱们了。”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余刚突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利用咱们呢？他直接操控小鬼就能完成他们想做的了啊。” 许阳道：“应该是想让冷彦听得见小鬼说话。” “什么意思？”余刚不解，“你是说冷彦本来听不懂小鬼说话？但又是怎么利用咱们让她能听懂的呢？” “我估计高泽一开始也听不懂，或者根本听不见小鬼说话。”许阳给他解释，“因为被小鬼攻击后使用了咱们的符纸，他才能听见。然后咱们这个能力就被老头发现了，他就想，不如利用咱们，让冷彦也能听见，这样就可以让冷彦把高泽的事情公诸于众。” “哦……”余刚边想边道，“要是咱们不来高泽这里，他们就不会发现咱们这个能力，那也就是说，他原先的计划并不是要让冷彦听得见小鬼说话？” “原先的计划也是那样，只不过在他们原来的计划里，要花费的时间会更长。那个小鬼话都说不利索，应该就是特意加快了速度的结果。”许阳接着道，“咱们给高泽用了符纸后，很快黎老大就催着咱们去解决冷彦的房子，时间上对的上。而且冷彦也说最近闹得凶，才听从了同事的建议，找的咱们公司。” 余刚终于听明白了，“哦对，你说得没错。因为发现了咱们的能力，他们就想利用咱们，提前把事情搞定。” “没错。” “那这么说，冷彦的同事也有点问题啊。”余刚也敏感了一回，说道，“难道她同事是高润的人？” “肯定关系不一般。” 余刚又想起进到冷彦临时住的公寓里的情形，“难怪咱们进去那间公寓时，不像冷彦和她助理一样被弄晕，原来一直都是要利用咱们。” 许阳道：“嗯，走吧，回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了。” “走。” 两人回到发布会现场，高泽和高润都要被警察带走，只是两人都得先去医院处理伤势。 至于冷艳，她也知道是高家两兄弟恶斗，高润利用了她，但是这种利用鬼魂上的事情，她实在没法跟警察说。 好在老辣的经纪人早就准备好了她开新闻发布会的原因，那就是上午的恶意通告热搜。 下午的发布会只不过为了向公众说明热搜上的事情，即使不说出鬼魂之事，道理上也完全说得过去。 因为她也是受害者，所以发布会后不但没有遭受更严重的名誉损失，反而还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尤其也警醒了很多人，遇到伤害就得大胆地站出来，忍气吞声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发布会结束，冷彦和她的团队处理完收尾工作后，请许阳和余刚吃饭，以表达对他们的感谢。 席间，余刚还惦记着没搞清楚的事情，问冷彦，“彦姐，给你推荐我们公司的同事，是不是认识高润啊？” “那个不知道诶。事情弄明白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后来一忙就忘了。”冷彦说着脑海里想到什么，“啊对！我想起来了！他们好像是校友。” “那就有可能是好朋友。”许阳道。 “很有可能。”冷彦接着道，“我那个同事一直被大家夸高学历，他留过学的，在我们圈内比较少见。但是我没太在意，现在才想起，他留学的学校就是高泽的学校，而且他们两个年龄相仿。” 余刚：“果然。” “哎，算了。”冷彦有点心累，叹了口气，“以后离他远点就是了。” 发布会后，冷彦一天内第三次上了热搜。最后这次还飙到了热搜第一的位置，颜色都是紫色的。 连带着，高泽高润还有高氏家族企业也上了热搜。 高氏家族本来算不上很大的公司，这次总算是彻底出名了。 原本可能只会曝光高泽是个大渣男，但是因为兄弟俩在冷彦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大打出手，两人争抢接班人也被公开化。 而且八卦媒体到处在炒作，上午抹黑冷彦的热搜就是高润买的，那些通稿消息也是他花钱请人发的，目的就是让她出来开发布会指出高泽的渣男行径。 只要把高泽搞臭了，他高润就能接班家族企业。 至于高泽半毁容的脸，除了许阳他们少数人，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按照流程，高泽的别墅和冷彦的别墅，许阳他们都要再试住观察两天。 两天过去，自然是没再发生什么异样，两人便通知黎平验收。 两人圆满完成任务，买票回A市。 聂海跟着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只不过冷彦的那套房子他压根没去试住，只算完成了一套房子的试住。 这次回到公司，黎平明显比以前更开心，对他们道：“不错不错，这次出一次差搞定两栋凶宅，没少给公司争光。我给你们争取点奖金，季度奖的时候发。” 余刚问道：“第二栋房子佣金多少啊？” “放心吧，也不比第一栋少。”黎平笑道。 “哇，这么多啊。” “出息。” “嘿嘿。”余刚笑。 如果两栋都是五百万，那一共就是一千万，提成就有一百万了，何况黎平还说要给他们多争取奖金。 就是不知道经过被高润搞之后，高泽还会不会继续让他们公司卖房。 但高泽不知道那只小鬼已经魂飞魄散，所以答应许阳他们要给刘姐女儿的五十万，没过几天就如数打给了他们。 在他们的要求下，高泽还专门写了这笔钱的说明，证明是他对刘姐的亏欠，想求得她女儿的宽恕。 趁着工作间隙，许阳和余刚两人又去了一趟B市。找到刘姐她女儿上学的学校，把钱和高泽写的说明给了她。 刘姐的女儿有些奇怪，不仅钱数很多，而且高泽这时候才良心发现，好像也有点奇怪。 尤其她前几天也看了微博热搜，当时看到那么渣的高泽得到了报应，她也很高兴。 但万万没想到高泽会给她钱，来送钱的这两个人她也不认识。 “这是真的？”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刘姐的女儿很警惕，“你们是谁啊？为什么高泽不自己把钱给我？” 两人原本觉得突然把钱汇给她太突兀，现在才发现亲自送来也挺突兀。 “我们是……他的委托人。”许阳道。 “那你们有委托书吗？” “本来有，但是忘带了，就带了这个说明，上面也有高泽的亲笔签名的。你要是不信，我给他打个电话你自己问他。” “不用了，我也听不出他的声音，我不认识他，只听我妈说过。” “……”余刚有点着急，“你这妹子，给钱咋还不要呢？你这么视金钱如粪土啊？” “我当然也喜欢钱，”刘姐的女儿道，“可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我也不敢要。” 两人正想怎么才能说服她，突然看到一人从街边的树上飘下来。 “嗯？”他们一看，是刘姐来了。 许阳一看这不就是救星来了吗，说道：“没什么不明不白的，高泽之所以愿意给你这些钱，一方面因为他有一点点良心发现，觉得只有帮帮你才能安心，更多的也是因为你妈妈在保佑你。” 不料他这么一说，刘姐的女儿更觉得他的话有点不可思议，眼神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你别开玩笑好不好？” “哎！妹子啊，”余刚是个急性子，实在不想这么费劲了，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其实是可以通灵的，我们见过你妈妈，觉得你们都不容易。高泽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他间接害死了你妈妈，他欠你们太多，五十万根本抵不过的。” “啊？”刘姐的女儿一听他这话，更是被吓得不轻，退后两步，“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最好别越扯越偏，跟江湖骗子似的。” “我就知道你不信。”余刚很无奈，指了指身边的树，“你妈妈现在就站在那里，可惜你看不见，只有我们能看见。” 他那么简单粗暴，把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转身就要跑回学校。 “等一下。”许阳赶紧把人喊住，“说太多你不会相信，我们想办法让你见见你妈妈吧。” “你…说真的？”刘姐的女儿一脸的疑惑。 “先试试再说吧。”许阳道，“看到了你就知道是不是你妈妈了。” “怎么试？” “你等一下，我让你妈妈现身。” 许阳说着就拿出一张符纸，当场画符。这是这两天才从余刚的书里学到的现鬼符，画好后扔到刘姐身上。 刘姐的女儿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突然就看到她妈妈站在面前。 “妈！”她脱口而出，有那么一瞬间，意识里仿佛以为自己的妈妈还活着，激动得要扑过去，“你怎么在这……” 大脑比条件反射晚一瞬间反应过来，刘姐的女儿脚下停住，看向许阳，“你们，是不是用了什么幻术？这里就是我们学校，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她甚至想到了人贩子，这两个莫不是知道她无亲无故的情况，想通过五十万来骗她。 现在因为光用钱她不上当，所以使用了幻术。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她卖掉。 许阳和余刚都没说话，刘姐先开口了，“闺女啊！我的宝贝女儿！” 她女儿不是很敢答应，只定定地站在原地。她虽然以为许阳两人是坏蛋，但此刻看到自己的妈妈站在那里喊她，她脚下就不听使唤，像钉在了地上一样。 “乖女儿，真的是妈妈，你看到的是妈妈的鬼魂。”刘姐接着道，“妈妈吓着你了吗？” “妈……”她女儿虽有迟疑，但还是又喊了一声。 “闺女，这两个小伙子不是坏人，是他们帮助了妈妈。”刘姐接着道，“高泽赔给你的钱，也是他们帮忙要来的，不然高泽是不会给的。” 刘姐的女儿从来都是唯物主义者，此刻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刘姐接着说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随便问我只有咱们娘俩才知道的事情。我真的是妈妈，不是他们的什么幻术。” “我…我就不问你了。”她女儿道。 刘姐的女儿从来都不会怀疑她妈妈的话，即使现在她有些不敢确定，但是看着面前这个跟她妈妈一模一样的“人”，她实在说不出怀疑的话来，更没办法去盘问她。 “那就我告诉你，”刘姐道，“你小时候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衣服，所有的爱好我都可以告诉你。” 于是她接着开始讲很多只有他们母女俩知道的事情，每一件事都代表着母女俩曾经相依为命的酸甜苦辣咸。 没讲几件，她女儿就听不下去了，满脸都是泪水，“妈！你别讲了，我相信你！” 第48章 又收红包…… 新的凶宅又会有什么故事…… 她走过去想要拥抱妈妈, 可是刚靠近就被刘姐阻止了，“闺女你别过来！你碰不到我的。我的好闺女啊，咱们娘俩说说话就好了。” 刘姐不敢哭, 因为她哭起来流的是乌黑的血泪，她怕吓着女儿，只能极力忍着。 许阳和余刚稍微走远几步, 不想打扰到他们。 刘姐告诉她女儿, 自从她出了车祸后，一直以来她每天都看着女儿，担心女儿过得太苦，也生怕女儿被人欺负。 然后她又告诉了她女儿许阳和余刚是怎么帮他们的, 以及高泽、冷彦和高润的事，也是因为许阳他们才得以曝光。 最后她对女儿说：“你以后要好好的, 你好好的妈妈才放心。你要学会辨认好人坏人, 也要懂是非, 明事理。” “妈, 我会的。”她女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那就好, ”刘姐道，“本来我打算一直看着你到你毕业工作，过上好日子, 然后我才放心离开。但是现在看到你对陌生人那么谨慎, 不因为见钱就冲昏了头脑, 妈妈也就放心了, 妈妈相信你一直都会好好的。” “嗯，妈，我会一直好好的，你放心吧。” “那妈就走了, 妈也不能一直在人间飘荡着，当个孤魂野鬼。” “妈！那你会去天堂吗？”她女儿现在多么希望那些传说都是真的，“或者你会超生到一个好人家吗？你人那么好那么善良，来世一定会很好的。” “是的，妈妈也会好好的。”刘姐再不走就真的要忍不住流血泪了，赶紧转过身去，“妈妈走了，我的乖女儿，你要保重。” 然后又回头对许阳和余刚鞠了躬，一闪身就走了。 只见她蹭蹭蹭在大街上窜，两秒钟就能闪过一个路口，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许阳本来准备给她解除现身符的，不然她这么在街上闪来闪去，不把行人吓坏才怪。 可刘姐跑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鬼就闪走了，还好给她弄的现身符作用时间不会太长。 目送着刘姐消失后，刘姐的女儿还站在原地，久久不能离开。 许阳他们走过去，对她道：“现在没有疑问了吧？没有疑问我们也得走了。” “谢谢你们！”她也鞠了一躬，然后又说，“对不起！我刚才错怪了你们。” “没关系，那都是人之常情，不相信才是正常的。”许阳道，“我们走了，再见。” “等一下！”刘姐的女儿赶紧道，“你们对我妈妈和我这么大的帮助，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而且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呢。” “我叫许阳，这位叫余刚。”许阳道，“做这些事情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不用客气。” “我叫俞斐。那你们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等我回老家了给你们寄海鲜，我没别的东西可以给你们的，但我们那里海鲜还不错。” “诶没事，”余刚大手一挥，慷慨道，“妹子你真不用客气，你只要听你妈妈的话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了。” 但俞斐不表示一下感谢实在心里过不去，又说道：“那你们就是做这个特殊职业的，万一以后我听说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可以联系你们，介绍你们来处理吗？” 许阳见她说得认真，估计以后真会特意留意灵异事件和凶宅之类的，然后给他们介绍活。 他不希望普通人去接触那些东西，尤其还是专门为了他们，这俞斐人长得漂漂亮亮，别因为去接触那些事情遇到什么危险。 但是俞斐一看就是非要感谢他们不可，他便对她说道：“那就更不用了，还是寄点海鲜吧，谢谢了。” 于是许阳和余刚都跟俞斐留了联系方式，这才离开B市回A市。 回到A市的第二天就去上班，刚到公司打开电脑，黎平就喊两人到办公室。 余刚对许阳道：“这次新任务这么快啊，也不让咱们歇一歇，莫非又是个紧急任务？” “去看看就知道了。”许阳道，“好在咱们工作也不算很累，就是小鬼这次事件后，我觉得咱们还得加强学习，好多东西现学现用实在有点赶，有时候解决问题都是靠运气，时间长了不是个事。” “嗯，尤其是我。”余刚也更加深刻认识到自己能力的不足，“以前我觉得自己没有法力，所以学习起来没什么动力，现在有了你爷爷的帮助，我也得多会点东西才行。” “不错，有进步，加油。”许阳拍拍他肩膀道，“新任务前还得准备点符纸和朱砂，那个小鬼的事纯粹是运气好，直接用平安符偷袭才成功。以后要是再遇到厉害的角色，光用普通的纸和笔画符恐怕不一定凑效了。” “好，你说了算。” 除了业务上的事情之外，许阳还有点别的事打算趁新任务之前去做。 他本想这次任务的间隙要去看看流浪猫狗，给它们准备点物资，如果有的动物生病，还得给它们看病。 他也没想到黎平这次新任务安排得这么快。 两人走进黎平办公室，黎平让他们坐在会客沙发上，自己悠然自得地靠在老板椅上，微笑着说道：“把你们喊来，是想通知你们两个好消息。” “好消息？”余刚问道，“不是安排新任务吗？” “新任务再过两天吧，你们也得喘口气不是。”黎平道，“你们出差B市的两栋房子，今天业主都把尾款打过来了，恭喜你们，圆满完成任务。这次钱不少哟。” “多少？”余刚顺嘴问。 “两个都是五百万，一共一千万。”黎平看着余刚又笑了，“怎么样小贪财鬼？这个数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余刚回答，“我们兢兢业业挣钱，问个数哪能叫贪财呢？公司只给我们百分之十的提成，那才叫贪财啊。” “嫌提成低了？”黎平往前坐直一点，表情也严肃了几分，“好好干，回头我去争取一下，兴许能给你们涨点儿。” “多谢老大！”涨提成，余刚才不会客气。 “好了，这是第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黎平又道，“高泽的房子已经彻底决定要卖了，也委托了咱们公司卖，佣金也不会低于五百万哦，你们就等着领钱吧。” “还有这等好事？”余刚有点不解，“那家伙对他那栋房子那叫一个爱啊，比爱他老婆可强了几万倍。现在房子已经不是凶宅了，他居然也舍得卖？”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手头紧急用钱吧。”黎平道，“反正别人要卖，咱们帮着卖就行了。不多嘴过问跟咱们无关的事情，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老大说的是。”余刚赶紧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是属下多嘴了。” 黎平无语，“你以后是该少说点，废话太多。” 为表庆祝，当晚黎平又发起了团建。 这次公司老大谭石罡没来，只有部门几人自己要轻松许多。 喝了几杯酒，许阳突然想到以前疑惑过的问题。 他们去试住凶宅，发生的事情黎平从来不问。 但是每次都看监控验收，黎平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在房子里的行为。 所以许阳总觉得黎平应该也是个厉害的人，就是不知道有多厉害。 他半开玩笑问黎平道：“老大，咱们公司的试睡员提成挺高的，你为什么不亲自去试住呢？” 黎平像是不理解他的问题，说道：“我得当你们领导啊，我去试住还需要你们干什么？再说我一个人也试住不过来啊。” 许阳并不认同他所说的，以他的猜测，假设黎平真的和想象中那么厉害，他一个人就能很快把凶宅搞定，根本不需要组建一个团队。 所以莫非黎平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厉害？ “但是咱们的任务密度并不高，我觉得你完全能试住过来。”许阳又道。 “你的意思是我亲自去试住，然后你们都失业，是吧？”黎平笑道。 许阳道：“站在你的角度，未尝不可吧。换成别人，也许就不招人了。一个人搞定，一个人独自拿钱，它不香吗？” “这就是你想简单了。”黎平道，“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事情，老板一看就会觉得事情很简单，给的钱就少了。我搞一个团队，给公司挣的钱还不少，老板会觉得我这个部门很厉害，给的钱也就多了，你以为我提成少啊真是的。再说了，现在任务不密集，不代表以后任务不会越来越多啊。” “你说的对，是这个理。”许阳本来想套他的话，想摸摸他的底，没想到黎平却从这方面回答，话还说得如此直接，分明是不想往许阳想知道的方向回答，“老大高明。” “嘿，你这个傻小子。”黎平摇头笑了笑，“是不是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了？” 许阳：“嗯，有点晕，不能再喝了。” 团建结束就是周末，许阳按计划去做公益，一共花了两天时间。 第二天的时候，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他没多想，直接接了起来，“喂，你好。” “你好！是小许吗？”电话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 “太好了！”对方兴奋道，“请问你在哪个位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想去见你一趟，当面跟你道谢。” 许阳一头雾水，“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啊对！”中年男人笑起来，“我太激动了，都忘了自我介绍。呃…怎么跟你说呢，我父亲是曾广顺，恐怕你不记得了。不过你可能还记得何老板吧？你的电话是我找他要的。我叫曾辉。” 曾广顺，那不就是郊区老房子那个被高万德害死的叮叮糖老头吗，许阳当然记得，“记得的，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别的事，就是托我父亲的嘱咐，想当面感谢一下你。”曾辉道，“当然我自己也是非常想感谢你的。” “你感谢我什么啊？我没帮你做什么事啊。” 许阳实在不解，虽然在他和余刚的帮助下，曾广顺大仇得报，但那也是他们工作上的事，曾广顺大可不必还托梦让儿子来感谢吧。 “怎么没有啊。”曾辉说道，“有你的帮助，我父亲才没一直做一个孤魂野鬼。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最近我们还得到了赔偿。高万德虽然还没被审判就死了，但他当年犯下的罪行也得到了宣布，我们作为受害人的家属，得到了一部分赔偿，是从他遗产里得到的。” “那还不错，是你们应得的。”许阳道，“这事你不用感谢我，我和我同事只是完成我们的工作，你不用客气的。” “那不行！”曾辉非常坚持，“我父亲已经给我们托梦好几次了，原本起初我以为就是瞎做梦，后来他老人家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才觉得蹊跷。找到现在那套房子的主人何老板，一问才知道你们真的来过，我也就确信无疑了。” “那你现在已经打电话感谢了，我想曾爷爷会满意的。”许阳道。 “小许，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你一面。”曾辉道，“你要是最近忙，那我就等，等到你有时间我再去。” 许阳无奈，只好道：“那行吧，我把地址发给你，就在我住处附件跟你见个面吧，这两天我也不忙。” “好好好，太好了！”挂电话之前，曾辉再三强调，“你一定要给我发地址啊，对了，把你同事也喊上，我也得感谢他。” “好的，一定给你发。” 挂了电话，许阳就把地址发给了曾辉。 回到公寓，把事情告诉了余刚。 余刚道：“没想到高万德还有遗产，不然曾广顺的家属除了自己的老父亲洗清了冤屈外，什么都得不到。” “有遗产估计也没多少。”许阳道，“高万德欠了一屁股的债，他卖了房子后，人家债主除非不知道，不然肯定会找他要。即使他隐瞒着债主，自己多半也没少挥霍。” “嗯，他那种赌徒，肯定留不住钱的。聊胜于无吧。” “对。” 第二天傍晚刚下班回来，曾辉就来了，两人到公寓外见他。 曾辉要请他们吃饭，盛情之下两人不好拒绝，选了一家不贵的餐馆。 席间，感谢了又感谢之后，曾辉从衣服兜里拿出两个红包递给他们，“小许，小余，这是为了感谢你们的一点点心意，请你们一定要收下。” 看到红包，许阳都有点应激反应了，第一时间想到潘家两兄弟给的支票。 好在一眼看去，曾辉递过来的红包鼓鼓的，一看就是现金。 看得出来曾辉只是普通老百姓，自然也不可能给支票，但是红包里的钱明显不少。 许阳赶紧把红包推回去，“不行，曾大叔，我们不能收，本来你也只能拿到一点点赔偿，算是一个安慰，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余刚也道：“曾大叔，你这是什么路数啊，请吃饭就请吃饭，怎么还给红包呢？我们一般都是被请客的给红包，请客的收红包。” 曾辉被逗笑，下一秒就又严肃起来，“两个小伙子，我不跟你们多说什么，但还是请你们务必收下。你们要是不收下，我父亲就不安心，我也会心里过意不去。” 也不知道这些老头老太太变成鬼后怎么都这样，动不动就托梦给后辈要给许阳他们钱。 “曾大叔，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曾爷爷的心意我们也心领了。”许阳道，“钱我们真的不能收，我们收了也会心里不安的，请你收起来吧。” “钱不多的，你们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曾辉道，“我们家以前家境挺困难，所以我老父亲当时大把年纪了还出来卖叮叮糖，但是现在条件好多了，真的。即使不拿到高万德的赔偿金，我们也是小康家庭了，你们放心吧。来，拿着。” “你收起来吧，曾大叔！”余刚不太耐烦，双手把两个红包推回去，“咱们不要再推来推去的了，好好吃吃饭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吗。” “不是，你别推。”曾辉着急道，“你们年纪轻轻怎么这么犟呢。我老父亲看得出来，我也看得出来，你们日子挺艰苦的。你们都是外地人吧？在A市打拼不容易，让你们拿着就拿着。” “以前是不容易，现在好多了。”许阳道，“你大概不信，以我们的收入，很快都能在A市买房了。” “很快就能买，那不是还买不起吗。”曾辉直接道，“拿着！听大叔的话，买了房还得还贷款不是，还得娶媳妇不是？再说不再买个车吗？” “大叔，我们都买得起。” “尽骗人，我还不知道你们在大城市打拼有多难吗？”曾辉死活坚持要给，根本不信他们挣的钱多，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们要是不接，大叔只能给你们跪下了。” “诶诶诶！”余刚被吓得赶紧伸手去扶着曾辉，“你可千万别啊，你这样我们会折寿的。” 许阳一看这个阵势，就像上次潘家两兄弟一样，想拒绝是不太可能了。 “那你们就收下。”果然曾辉用恳求的语气道，“就算是帮帮我，再帮帮我老父亲，就请你们收下吧。” 余刚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当即就看傻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是，大叔你……”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行，我们两人一起收一份。”许阳伸手去接看起来明显要薄很多的红包，“这样就都解决了。” “诶那不行！”曾辉赶紧把两个红包叠在一起硬塞到许阳手里，“一定要都拿着。” 许阳把手缩回去，“大叔，咱们也得各让一步啊，你说是不是？” “不行，这个不能让。”曾辉差一点就要哭了，“你们做这个的，肯定也知道，给已经过世的老人许下的承诺，那是怎么都不能改的，那不是欺骗祖宗嘛。” 余刚一听急了，他以前虽然不跟鬼啊神的打交道，但是自小耳濡目染的一些说法和家庭教育也让他很在意这些，“大叔你是吓唬我们的吧？你怎么能信口承诺呢？你别乱说啊。” “没吓唬你们，我是真的许下了承诺，我这两天都在跟老父亲许这个呢，这不刚跟何老板要到你们的电话我就来了吗。”曾辉此刻眉头皱得老深，眼神近乎哀求，“找到你们了我那叫一个高兴，心想跟老爷子许下的诺言终于可以兑现了，终于可以让他老人家安心了，结果你们却……不帮我这个忙。” “……” 许阳和余刚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这曾辉说的话看起来不像假的。 再说这世上除了亲人，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应该还没有人会这么求着要把钱给一个陌生人的吧。 可是他们也总不能那么坦然地拿陌生人的钱啊。 余刚愁容满面地看向许阳，用眼神问：咋整啊？ 许阳想了想，“大叔，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收下吧。谢谢你，也感谢曾爷爷的一片好心。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帮上的，你随时喊我们。” “这就对了嘛！”曾辉终于喜笑颜开，把两个红包都推到两人面前，“哎呀太好了！来来来，拿着。我再敬你们两杯。” 许阳拿起曾辉递给自己的红包，看起来比给余刚的要厚一倍，大概有两万左右。 好在钱不算特别多，他可以拿去作为救助动物的基金，应该也不会导致长命锁再次变黑。 许阳和余刚又跟曾辉聊了一阵，得知不光他家拿到了赔偿，何老板也得到了一些赔偿，因为当初跟高万德买房时，后者没告知他屋里死过人。 新的一天照常上班，黎平这回终于给他们安排了新的任务。 拿到资料，两人第一时间打开看，是一套普通小区的住宅。 自打入职以来，每次试住遇到的事情都令人难过，两人现在都不好意思再问佣金有多少。 尤其这种普通住宅，想必是普通人家的房子。还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故事，以前那种挣钱的兴奋劲都没了。 小区离公司不远，两人当天就去试住。 最让人高兴的，莫过于这次又不用再带着聂海一起。尤其余刚，恨不得要开香槟庆祝。 “终于又摆脱那个混子了。”他说道，“也希望这次别再遇到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前的事情真他妈令人悲伤。” “嗯，希望吧。”对于这次是否别再遇到令人难过的事情，许阳不是很乐观。 两人来到小区，小区还比较新，看起来交房最多也不过三五年。 从小区的楼房密度以及设施配套和环境来看，在本市属于中规中矩。 但即便这样，在这寸土寸金的A市来说，要买下这么一套房子也不容易。 如果是小地方的普通家庭，要攒够首付也得掏空全家所有的积蓄，说不定还得把老家的房子卖掉才能凑够。 即使是在A市打拼多年的高级白领，好不容易赞了首付，每个月的房贷也非常吃力。 不过看资料，业主是本市人，大概是从老房子换到这个新楼盘来居住的，也许情况会好一点。 房子在十二楼，两人乘电梯上楼，打开钥匙进去。 这是一套小三居，户型方正通透。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窗明几净。窗帘拉开着，光线很好，给人的第一感觉很不错。 “真是怪了。”余刚道，“怎么最近遇到的都是这种看起来不像凶宅的凶宅？难道这次又要碰到小黑鬼那样的事情吗？我可不想再碰到那种害人的坏蛋了。” 第49章 哭泣的男人 你…回来了啊？ “应该不会, 不会有那么多坏蛋。”许阳安慰道，“这套房子业主给的资料也很清楚，是四十几岁的男主人意外去世在家中, 所以问题可能会比较简单。” “嗯，希望背后别再引出什么幺蛾子才好。”余刚道，“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些害人精整出的破事了。” 许阳虽然嘴上说得轻松, 但他其实也没太大信心会遇到比较简单的凶宅。 “如果总遇到这么特殊的事情, 我估计就不会再是偶然了。说不定有什么神秘力量驱使着咱们，让咱们来解决这些问题，惩恶扬善。” 余刚一听很兴奋，“那还挺酷的, 咱们岂不是成为正义的化身了？” “正义的化身？你倒挺会拔高自己的。”许阳笑道，“如果要做一辈子这种正义的化身, 你还会觉得酷吗？” “啊？”余刚好像被吓到, 他可没想到那么远, “做一辈子？” “你别慌, 我是说假设。” “假设啊, 让我想想。”余刚想了两秒钟，一拍大腿，“也罢！如果真要做一辈子正义的化身, 那就是天选之子了, 打恶魔打一辈子, 为民除害, 那也爽。” “如果只打恶魔，但没钱可挣呢？”许阳又问道。 “没钱？怎么会，咱现在不是挺挣钱的吗。”余刚又想了想，“不过要是以后真挣不到钱, 那也没办法，谁叫咱是天选之子呢？天选之子哪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许阳有点羡慕余刚这种豁达的人生态度，他自己也许因为从小除了爷爷没有任何亲人的生活环境，让他生性有点敏感，想的事情也相对多一些。 “你说得有道理。”他对余刚道，“怕就怕不是天选，而是人为。” “哈？谁会那么牛逼直接操控咱们的命运啊？咱们是人又不是鬼，可以任人操控。再说了，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不都是咱们自己选择的吗？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许阳道：“我也就随便一说。” “嗯。”余刚心里却也莫名有点慌起来，“不过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有，我真的就是想到哪说到哪，完全没有依据，你别被吓着了。” 许阳说不上来具体的因果逻辑，但随着事情一件件的发生，很多事情越来越复杂，他总觉得越往后越会引出许多不一般的事情来。 余刚大大咧咧，很容易被吓着的同时，也很容易就忘掉。听许阳这么说，上面的那些话也就不再当回事。 “嗐！你瞎想它干嘛？我还真是被你吓着了，你以后别再想这些来吓人了啊。干活吧，我先来检查一下家具家电能不能用。” “行，我去看看每个房间的情况。” 余刚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摁下电源按钮，随口说道：“这户人家看来条件真是一般，电视都挺旧的了。” “对，”许阳走进一间房间，表示同意，“家具都挺简单，有的也有些陈旧，应该不是接房入住时才新买的。如果不是买的二手家具，就是从原来住的地方搬来的。” “按说不应该啊，”余刚道，“他们家原来在A市就有房，现在又买得起这个位置的房子，应该不至于差钱买家具吧。” “不知道是不是回迁房。”许阳道。 “哦对，资料里没写，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余刚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但是即使是回迁房，也应该有不少拆迁款吧？” “那就不太清楚了。”许阳边看边道，“后面再看看会发生什么吧，男主人四十几岁意外去世，肯定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留在阳间不走完全说得过去。至于他们家家境，对咱们来说暂时也不重要。” “嗯，也就是闲聊。”此时余刚已经打开电视，默认频道是新闻频道，正在滚动播出近期新闻。 电视里传出声音，许阳也看完三个房间出来了。 还没来到客厅，就听余刚惊呼一声：“许阳快来看！” “怎么了？”许阳快步来到客厅，一看电视里正播放的一条新闻是关于高氏家族企业的。 新闻内容说，高氏家族企业的创始人决定不把公司传给两个儿子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传给唯一的女儿。 为了不让高泽高润兄弟俩再做出什么幺蛾子，他们的老爹做得也绝。 只给他们留了一点点股份，免去在公司里的所有职务，并在公司章程里明确规定，两兄弟永远不能再回公司任职，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前段时间热搜的那件事情，已经让老头子对他那两个儿子彻底失望。 也正因为那件事情当时的热度非常高，所以新闻频道才会专门播放这家并不太知名的公司传位的事。 接着上次还未彻底减退的热度，这次自然又是一个大新闻，多半还要上一次热搜。 “我去，这回高家真是出名了。”余刚道，“连电视都专门播了几分钟的新闻，还把事件的前因后果都给观众理了一遍。” “高泽和高润也出名了，”许阳道，“大家都知道了他俩的恶劣行径，还在冷彦的发布会上大打出手，就差不知道高润还请了人来用鬼害高泽了。” “真是活该。”余刚仿佛打心里出了口恶气，“他们的老爹还算明智，把公司交给那样的儿子，迟早玩完。” 许阳道：“没错，还把隐患也除掉了，作为创始人，果然够有魄力，也难怪高泽还要接着卖房。” “哦对，他现在失业了。”余刚道，“他这样的贵公子，肯定从小就没缺过钱，花钱如流水也是必然的，不卖房都没钱花了吧。” 许阳则说：“他这种人，肯定有野心想要东山再起，他不卖房就没资本自己做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投资人也不可能投他钱。现在全国出名了，估计国内都没法混了。” “哈那就太好了！”余刚看上去比发提成的时候还高兴，“咱们果然是正义的化身，尤其是你，搞死丫的哈哈。” 这样的结局，许阳也感到很欣慰，“嗯，上次的事情还算圆满，现在开始专注新任务吧。” 余刚心情大好，巴不得再看一遍高家那条新闻，边换台边哼起了歌。 两人白天跟以往一样准备物资，把试住的重头戏放在了晚上。 三个房间有两个卧室，最小的房间是书房。 书房里除了桌椅书架外，还有一张折叠单人床。 根据业主资料里所说，家里的孩子在住校上学，这间房除了书房的功能外，还兼顾着小孩回家的时候暂住。 按道理，书房就应该是最不会闹鬼的房间，所以两人决定许阳睡主卧，余刚睡客卧，书房两人都分点心留意着就行。 晚上十一点，两人关掉电视，准时进屋睡觉。 小区处于闹市区，这栋房子又临近街边，隔音不太好。车来车往的很吵，完全听不到其他声音。 许阳本身就很容易睡着，硬扛不睡比别人要艰难得多。在这种想听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不想听的一直往耳朵里灌的情况下，更觉得难以撑住，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时间，已经过了半夜两点。 这会儿外面街上车已经很少了，终于回归宁静。睡完一觉醒来精神了许多，许阳终于可以专心听着屋内的动静。 这次睁着眼睛竖起耳朵坚持了近三个小时，终于又熬不住睡着过去。 这一觉醒来，已经早上八点多。 洗漱完从卧室出来，余刚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对许阳道：“你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正好赶上早饭。” 许阳看余刚精神满满的样子，知道他一定睡了个好觉，问道：“昨晚有什么发现没？” “没有。”余刚摇头，“外面太吵了，后来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你呢？” “我也没有。”许阳也摇头，“我半夜醒了一趟，留意了两个多小时，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反正是白天了，先不想它了。”余刚活动了一下做早饭有点发酸的胳膊，坐到椅子上，“真希望这次轻松点，最好这套房子它就不闹鬼，只是业主思念去世的亲人产生的心理作用。” “是啊，其实这样才是正常的凶宅吧。”许阳道，“因为前面遇到那么多本来不正常的事情，现在遇到正常的反倒觉得不正常了。” “要不咱们打电话问问业主吧。”余刚提议道，“问问他们搬走之前在这里都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咱们也明确一点，不用那么耗。” “好主意，吃完早饭就打去问问。” 资料里留的电话没写业主姓名，只写着熊女士。早饭后，许阳拨通熊女士的电话，顺便打开免提，跟余刚两个人一起听。 “喂，谁啊？”接电话的女人声音听上去有些憔悴，年龄四十来岁的样子。 “您好，是熊姐吗？我们是福有家的经纪人。”许阳客客气气地说道，“听说您家房子里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们想简单了解一下，您方便给我们讲讲吗？” “这个啊，”熊女士思考着道，“方便倒是方便，但是我也讲不太清楚。” “为什么呢？”余刚问。 “因为我们家每个人听到的和感觉到的都不一样。”熊女士道，“有时候是我觉得屋里有动静，有时候是我公公婆婆，我儿子周末回家，也会听见一些声音。” “你们主要在哪间屋子听到呢？”许阳问道。 “哪里都有。”熊姐道，“三个房间，厨房卫生间，都有的。客厅也有，只不过要少一点。” “那都有哪些动静呢？” “哎，什么动静都有啊，脚步声，水声，翻东西的声音，有时候还有说话声呢。” “您觉得会是您丈夫吗？”余刚问她，“说话声听得出来吧？” “不知道啊。”熊女士听到提她丈夫，语气变得悲伤起来，“我想应该是吧，他走了之后才出现这些的。我婆婆他们确信无疑，可我不太相信鬼魂那些东西，我更倾向于有人搞鬼。” “你们家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熊女士很肯定，“绝对没有得罪过谁，没有什么仇人。” 许阳问道：“一般都什么时间出现异常情况？” “一般晚上，有时候是清晨。” “行，我们了解了，谢谢您。” 挂了电话，余刚摊了摊手，“这跟没问一样。” “还是有点价值的。”许阳道，“听她说的，如果不是有人搞鬼的话，应该大概可以确定就是他丈夫。” “哎，那就还是老办法，继续观察。”余刚道，“不过即使是搞鬼也只能搞真鬼吧？不然哪有那本事让她家里这么奇怪？” “对，继续观察吧。”许阳道，“要实在不行，咱们就按时辰把夜晚分段，一晚上观察一个时辰。如果房子里真会闹鬼，总有一个时辰会碰到的。” “好，那就这么干。”余刚表示同意。 许阳当即给出方案：“从今天晚上开始，十二点回房间，然后坚持别睡着直到两点，往后再每天后延两个小时。” “好。” 当天晚上，两人十二点准时各自回房间上床。睁着眼睛等啊等，终于等到两点多，没发现异常。 第二天晚上，两人熬夜到半夜两点才回房间，又坚持醒着两个小时到四点才睡觉，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睡得晚，直到中午才起床。余刚本身性子急，又因为熬夜上火，脸上长出来几个包，气得骂脏话。 “妈的！这里的鬼是故意跟咱们玩捉迷藏吧？等老子们每个时辰都观察完的，就不信见不到丫的！” 许阳也有些奇怪，“按说不应该，虽然那个熊姐说，出现闹鬼的时间不固定，但也有一到晚上就出现的情况，咱们一次都没看到就有点怪了。把剩下的两个时辰坚持完，如果还没什么发现，可能就得想想其他办法了。” “我就不信了！除非鬼故意躲着咱们，或者怕咱们不敢进来？”余刚道，“要是一直不出现，再过几天就得让黎老大来验收了。” “你说的也有可能，”许阳道，“不过别着急，要是两天后还没发现，就让黎老大换个普通人来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因为鬼怕咱们。” “嗯，只要不是聂海就行。” 新的一夜，两人凌晨四点回房间，要保持清醒坚持到六点才能睡觉。 这个时间点，夜无比的寂静。 大概五点多的时候，屋里依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楼下的街上突然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 许阳正犯困，用手揉太阳穴保持清醒。一听到哭泣声，瞬间精神起来。 哭泣声断断续续，仔细听了一会儿，听得出来是个男人的哭声。 一开始好像谁喝醉了坐街边哭似的，越哭越悲伤。 但是再一细听，又不太像醉酒。 屋里没状况，许阳实在好奇，就干脆下床拉开窗帘往下看。 看到一个背影，坐在街边的花坛边沿，正抱着头哭泣。 距离远，路灯也昏暗，看不太清。 这是凌晨，一个人独自在那里哭实在不正常，许阳戴上眼镜再往下看。 戴上眼镜就清楚多了，一看许阳都被吓一跳，路灯下哭泣的人根本没影子啊。 他第一时间想到熊姐她老公，想看清楚点模样，回头等天亮了再跟熊姐确认一下。 于是轻轻推开窗户，想要伸出脑袋去看。 窗户的声音并不大，而且这里是十二楼，但还是被楼下的鬼发现了，它突然停止哭泣，猛然回头。 这一回头又把许阳吓一跳。 虽然距离远，虽然灯光昏暗，许阳还是看出了那个男的一张脸有点扭曲，又悲伤又愤怒，明明是焦虑的眼神，却是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抬头看向许阳。 就当许阳准备继续对他的五官看个清楚时，那男的却又转过头去，站起身慢悠悠走了。 只这么一眼，许阳没看得太清楚，但大体模样已经留下了较深的印象。跟去世的熊姐她老公一样，年龄差不多就是四十来岁的样子。 现在那个男的走得不紧不慢，从背后看有点驼背，还有点想要秃头的征兆。 男人落寞的背影，朝着小区大门口走去。 如果真是熊姐她老公的话，应该会走进小区吧？会不会走进这套房子里来？ 许阳赶紧回到床上静静躺着。 躺了都快半小时，如果那个男的会来这里，也早该到了，但是屋里根本没有动静发生。 想到刚刚那个男的愤怒看自己的眼神，莫非他真的怕他们，所以不敢来到屋里？ 想到这里，许阳下床穿上外套，顾不上喊余刚，出门坐电梯下楼，快步往小区大门的方向走。 快到大门口时，他专挑着隐蔽处走，不想被发现。 当他来到大门口，再看看四周，再也看不见那个男人的踪影。 许阳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其实那个人没影子，也许只是因为灯光实在太昏暗。 可是那人回头看他时那个表情，到现在还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模样。 那他去了哪里呢？许阳在外面走了一圈，还来到那个男人哭过的地方。 没发现什么，只好返回。 凌晨气温有点凉，一阵小风吹来，吹得许阳都罕见一哆嗦。 真是怪了？许阳呼出一口气，走进小区大门。 刚拐过来一个弯，一抬眼，卧槽？！那个男的竟然在前面不远处，还是那么不紧不慢走着。 怎么回事？怎么刚才一路出来也没看见呢？ 他也有看不见鬼的时候？那只鬼故意不让他看见？是什么鬼会这么厉害？ 许阳决定保持距离不让它发现自己，跟着看看它会去哪里。 眼看着那个男的已经走到他们试住那栋楼和旁边楼的分叉口，许阳一点不敢放松，一直盯着它，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但是那家伙竟然毫无痕迹地，在他眼皮底下失踪了。 许阳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已经空空如也。除了昏黄的路灯和灯下的绿植，什么也没有。 他也不知道那男的是不是去了他们试住的那栋楼。 这是遇到狠角色了吗？ 许阳心里这么想着，就当那只鬼进的是他们那栋楼，当它就是熊姐去世的老公，他也快速走进单元门。 一到电梯间，正要伸手去摁按钮，看到电梯竟然正往上走！ 这个时间当然不会是其他住户的人在使用电梯，看来他还没跟丢那只鬼。 许阳盯着电子屏幕看，看电梯到哪一层楼会停下。 结果电梯刚到三楼，屏幕就坏了，开始显示乱码。 他摁下上行按键，等了几分钟电梯都不下来。 他以为电梯坏了，正犹豫爬楼梯还是再等等时，电梯突然恢复正常，屏幕上正好显示一楼。 电梯门打开，许阳眯了眯眼，停顿了一秒钟，最终走了进去。 今天这个情况，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刚才那只鬼在搞事。可能从哭泣到现在，每一步都是故意引他上钩。 但既然那只鬼如此特意地针对他，他就想去会会它，看看到底是什么鬼这么能耐。 走进电梯，摁下十二楼，再摁关门键。 电梯开始上升，一切正常，很快到达二楼、三楼、四楼，…… 但许阳还是很警惕地盯着电梯屏幕看。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实在有些过于专注，电话一响再次把他吓一跳。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动不动就被吓到。许阳自己心里也想吐槽，那么不经吓，都要变成余刚了。 拿出电话一看，正是余刚打来的，许阳顿时心里感觉不妙。 “余刚，怎么了？” 果然听筒传来余刚着急的声音，“许阳你在哪啊？怎么没在屋里？” “我出来了一下，在电梯里了，马上到。怎么了？” “闹…开始闹鬼了！快回来，我有点搞不定啊。” “好，你别急，保护好自己。” “好好好，那挂了。” 挂了电话，许阳一看，电梯屏幕怎么不亮了？ 草！余刚那边危急，他也有些着急，电梯现在都不知道在第几层，还在不断向上升。 他赶紧按警铃，又拨打求助电话，但都无济于事。 电梯上升了一阵，突然停下来，他正准备不管是几层都下电梯，再走楼梯回十二楼。 然而电梯门根本不开，电梯停留两秒钟后，突然急速下坠。 许阳赶紧按下所有楼层按钮，然后紧贴到角落，蹲下。 这破电梯仿佛逗他玩，急速下降一阵后速度变缓，慢慢下降，然后停住。 他再次等门开的时候，电梯又急速上升。不知道上升了多少楼层后，速度慢慢降下来，然后停住，再次下坠。 如此往复，把许阳弄得不仅心烦意乱，还差点晕梯，而且全程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上上下下有五六个来回之后，电梯停下来，电梯门终于打开。 许阳一看，电梯屏幕也恢复正常，正好停在了十二层。 他赶紧走出去，免得一会儿电梯又抽风把门关上。 跨过电梯门的时候，浑身一阵寒意将他包围，透心的凉。 许阳一个哆嗦，一瞬间走出了电梯，那股寒意也已经消失。 他想都没想，赶紧回头，电梯门缓缓关上，已经只有手掌宽的一条缝还没合拢。 他看到电梯里正站着那个男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正阴恻恻地冲他笑。 出于谨慎，许阳一只手一直攥着一张符纸，此刻赶紧扔向电梯里。 但是即使他足够快也赶不上，电梯嗖的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层。 许阳没办法继续追，赶紧回屋里，还不知道此刻余刚怎么样了。 他很快来到门口，打开门进去。 屋里灯亮着，余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 见到许阳进门，余刚都仿佛反应不过来，慢吞吞转头，慢吞吞说道：“你…回来了啊？” 第50章 你们不是编故事吧？ 还得研究研究…… “怎么了余刚？”许阳关切问道, “我刚才被困电梯里了，屋里发生了什么？” 余刚把双手举在面前看，皱着眉头, 无论眼神还是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震惊、恐怖、疑惑、担忧、……，所有的情绪都在他的脸上和眼睛里写满了。 看到许阳走过来, 他极不寻常的状态稍微缓解一些。 “许阳, 你能帮我拿块镜子吗？你看我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许阳从进门后眼睛就没从余刚身上移开过，这会儿离得近了，仔细一看，只觉得余刚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气。 “我看你哪都不对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啊？哪都不对吗？”余刚一听这话，又被吓得大惊失色, 下意识想用双手去捧脸, 但双手还没碰到脸就停住不敢碰, “你能不能具体点告诉我？我变了一个人了吗？” 许阳这才反应过来, 他问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原来指的是容貌。 “你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许阳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举到余刚面前给他看，“你自己看, 之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是吗？”余刚的担忧减轻一大半, 但仍然不太放心, 别过脸去不敢看手机屏幕, “我感觉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你刚才不是说看我哪都不对吗？” “我说的是你整个人状态不对，身上有阴气。”许阳说着直接把脖子上的平安符取下来，“我看看能不能给你驱散一下阴气。” 他把平安符放在余刚的脑门上, 只见似有若无的淡雾状青烟从余刚周身聚拢到脑门处，然后钻进了平安符里。 时间最多持续了两秒钟，余刚打了个哆嗦，青烟气即刻消失。 “现在感觉怎么样？”许阳问他，“浑身舒服点没？” 余刚眨眨眼，转动几下脖子，又活动几下筋骨，惊喜道：“诶！现在好像好了！这才对，现在是我自己了。牛逼！你这个真管用。” “你之前是被鬼上身了吧？”许阳接着问余刚道，“身上留下了太多鬼气，所以你才感觉哪都不对，好像身上每个部位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上身，反正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余刚道，“依你看，这就是鬼上身呗？” 许阳道：“你先告诉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我才好判断。” “他妈的真是邪了门了！”余刚先骂一句，说道，“我本来迷迷糊糊差点睡着了，然后就听到门响。声音很小，像轻轻关上时锁芯发出来的，只响了一声就没再响了，所以我以为听错了。” “那应该是我出门时的关门声。”许阳道，“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然后安静了一阵，我就没太当回事。”余刚接着道，“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外面就传来响动，书房里有人翻东西。” “我出去看，什么都没看到，书房的动静也没了。”余刚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又露出一丝恐怖，“紧接着厨房传来响声，好像有人在做饭。” “我走过去看，还是没有看到鬼魂之类的。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心想还有鬼是我看不见的吗。” “因为有点害怕，所以我没进厨房，悄悄返回来，走到你房间外。本来以为你没听见，想喊你的，结果开门一看你没在屋里。” “我当时一下就慌了，这大半夜的天还没亮，你能去哪呢，而且屋里闹的鬼我都看不见，所以我就给你打了电话。” “嗯，那时候我在电梯里，没想到会被困在电梯那么久。”许阳道，“然后呢？你这里接着又发生了什么？” “我刚把手机收起来，准备回到卧室静静听，等你回来再说。当时你告诉我保护好自己，我想你肯定也知道这个鬼了，它一定很厉害很危险，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结果我刚一转身，只觉得浑身从外到里一阵凉意，就像有什么冷气可以穿过肉|体，直接传到骨髓里。就一瞬间，我全身就有点僵硬起来。” “再后来我就像在做梦一样，连大脑都不清醒了。现在想起来还像是在做梦，但是就在你进门之前，我才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许阳问他：“那在那个像梦境一样的时间里，你做了些什么呢？” “我去厨房做早饭，然后又回到书房翻找东西。直到后来从迷糊中醒来，身上没那么冷了，只是还有点木木的。”余刚道，“刚才你用平安符贴我脑门上，那种麻木感才彻底消失。” “你真做早饭了？”许阳听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做了。你去看，厨房里还摆着呢，都不是我喜欢做的东西，清醒后我自己都被看傻了。” 许阳好奇来到厨房看，厨台上摆着碗和盘子，菜板和刀也没收起来。 走近看，厨台上有一碗用热牛奶泡的面包，面包被撕得很碎。还有一盘炒得很嫩的鸡蛋和一碗炖鸡蛋，以及两根煎焦的火腿肠和两片煎面包。 “这早餐做的，确实不是你的风格啊，除了两片煎面包还有点像你做的之外。”许阳道。 “可不是吗，那个炒鸡蛋和炖鸡蛋，我基本不那么做的，我都是煎荷包蛋，我也不会把面包撕碎了泡在牛奶里。”余刚道，“也就是这里的食材只有这些，不然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东西呢。” “也没多长时间啊，你居然做了这么多出来，速度惊人。” “没错，我仅剩的一点意识里，就记得速度特别快，我的手速得有平时的几倍快。”余刚说着又把双手举到面前看，“所以我刚才都不知道这双手还是不是我自己的了，贼他妈吓人。” 许阳伸手到这些吃的上面感受了一下，已经没什么热气了，“这都已经凉了，凉太快了吧。” “哎别提了。”说起这个，余刚又缩了缩脖子，“做完后我一清醒过来就看过的，那时候就已经凉了，你说怪不怪？” “鬼做的早餐，估计凉气早被它吸走了。”许阳道。 “额……是吧。” 许阳转头看余刚表情有点不对，补充道：“你被鬼上身了，严格来说确实不算你做的。” 余刚苦笑，“嗐，还好它只是让我做了顿早餐，不是去做什么坏事。” 从厨房出来，许阳又问他：“在书房找了什么呢？” “就各种翻找，什么也没找到。”余刚道，“里面的东西已经早被收走了，干干净净，我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其实。” “梦境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许阳又问。 余刚：“隐约有一丁点，好像在找电脑？书包？之类的吧。” “从这些行为看，肯定就是熊姐她老公了。”许阳判断道，“就是不知道他变成鬼后怎么这么强。” “是啊。”余刚表示赞同，“你怎么出去了呢？是不是你也遇到什么事了？” “我听到楼下有人哭，起来看是个男的。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只鬼，就出去看看，结果反中了他的圈套。”许阳道，“你没听到哭声吗？” “我听了到啊，但哭声没在屋里，我没太当回事。”余刚道，“原来就是他啊，怎么说是中了他的圈套呢？” 许阳给他讲了一遍自己遇到的事情，然后道：“这看起来就是他故意的，把我困在电梯里，直到他离开屋里才把电梯恢复正常。” “我去，那只鬼这么厉害啊。”余刚听完更加后怕，要是鬼要伤害他，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他其实就是想把你引出去吧，然后好进屋里来做他的事情。” “估计是。”许阳点头，“我开窗的时候，看到他看我很愤怒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因为想回来，但是又怕你？” “怕我估计不至于，他能从我身边穿过，还把我困在电梯里。”许阳道，“也许我的平安符对他多少有点威慑作用，所以要把我支开。” “也有可能，”余刚道，“我戴的符看来对他没什么作用，还能顺利让他上身，不知道他是有预谋的还是临时起意要上我的身，真可恶。”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不能想看见他就可以看见他，也不能跟他对话。”许阳道，“不知道他一直留在阳间是什么目的，也就没办法解决问题。” “也许可以再问问熊姐，”余刚提议，“她肯定知道她老公生前最在意什么事情。” “嗯，但是光知道也不行，得有办法跟他沟通。” “那就再看看我的书？自从发现我的书还有点用，我就把所有书的都带着了。” “好。”许阳看了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说道，“天快亮了先睡觉吧，等起来再研究。” “白天他不会再来了吧？”余刚心有余悸。 “不会了，放心吧。” 两人早饭也没胃口吃，直接上床睡觉，一觉睡到过了中午才起来。 清晨刚被支配着做了一顿早饭，余刚今天不想再做饭了。两人把厨台上的东西当垃圾收拾起来，出门去吃午饭。 刚来到电梯间，不想电梯已经停运。 两人只好走楼梯下楼，同时想到凌晨许阳被电梯困住的情景。 余刚道：“这是赶巧了？要是你被困的时候就已经坏了，那也不至于半天过去了还没来修吧。” 许阳道：“一会儿问问物业怎么回事。” 来到一层，看到物业喊来的维修工人正在修电梯。 许阳问维修工人道：“电梯怎么了？什么时候坏的？” “早上就有人报修了。”工人回头道。 “这么久都没修好？”余刚问道，“坏得这么严重吗？” “只能辛苦大家先走一下楼梯了，不好意思。”工人表示歉意，有点不敢跟他们对视，可能之前没少被业主骂，“今天这电梯不知道为什么，修好一会儿就坏，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次来修了。” “这么严重啊，看不出来哪里有毛病吗？” “哎，看起来没什么大毛病啊，修好后也运行得好好的，只是一会儿又有人报修不能用。”工人挠挠头表示头疼，“实在是有点搞不懂，我们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哦……” 许阳和余刚对视一眼，两人还站在那里看。 维修工人以为他们也会跟其他业主一样生气，再次致歉：“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先克服一下，你们住几层？” “没事，实在不行直接把电梯关了吧。”工人没料到许阳却回答说，“不然要是在有人坐的时候坏，那就危险了。” “啊？应该不会，我们这次重新仔细检查一遍。” 许阳想了想，实在不敢隐瞒，真出事就追悔莫及了，他认真道：“关了吧，这电梯里闹鬼，等我们把闹鬼的事处理了你们再开。” “你说什么？”维修工人惊讶问道，“闹鬼？闹什么鬼？别瞎说。” “真的，你别不信。我也是担心出事，不然不会说出来吓你们。早晨天不亮的时候我就被困在电梯里很长时间，电梯一会儿急速上升一会儿急速下降，你们可以让物业调监控看。” 两个维修工面面相觑，不管心里信不信，面上已经有些失色，然后问许阳：“好好的哪来的鬼？我们负责这一片区的电梯维修，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小区闹鬼。” “不骗你们，这电梯一点都不正常，根本不是故障那么简单。”许阳继续道，“这栋楼前不久意外去世过一个人，那人生前住在十二层，我们就是来处理闹鬼事件的。” “别瞎说了，我们不信你的鬼话，赶紧走赶紧走，别耽搁我们干活。”维修工人有点生气，也有点害怕听这种鬼故事，摆手赶两人离开。 他们这样让余刚有点发毛，“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好心告诉你们不听，还搞得我们吓唬你们似的，出了事可别说我们没提醒你。” 两人走出单元门，许阳再次提醒，“建议你们先跟物业商量一下。” 那两个维修工面上生气，嘴上也说不信，但是脸都白了。 等许阳他们走后，其中一人嘀咕道：“要不去问问物业经理？要是真的有什么怪事，回头了出事咱也担不起责任啊。” “行吧，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另一个道，“这破电梯明明好好的，隔一会儿就故障，本身也不太对劲。” “是啊，说不定真有什么鬼魂之类的搞鬼。” 他们把电梯关闭，立上禁止乘坐的牌子，随即就去物业办公室。 “这次怎么样？”他们一进物业办公室门，里面的物业经理劈头就问道，“彻底搞好了吗？你们能不能靠谱点儿？我这几分钟一个业主电话，我都被骂惨了知道不？” “不是，经理，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领头的维修工说道，“那部电梯有点儿奇怪。” “奇怪？怎么奇怪？”物业经理很生气，“是，是挺奇怪的，本来就一个简单故障，你们一来修，反而过一会儿就故障一次，我早就觉得奇怪了，还用你跟我说？” “经理您先别生气，”维修工人诚恳道，“我们做这个也很多年了，技术水平绝对靠得住，以前也没有过搞不定的。但是这次……” 物业经理不耐烦道：“这次怎么了？说重点！” “这次有些蹊跷，可能是闹鬼。” “啥？你说什么？”维修工这话一说，物业经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磨磨唧唧说半天就给我来这个？你想找借口也麻烦你找个靠谱的好吧！” “经理，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另一个维修工赶紧帮着说话，“您知不知道，那栋楼十二层的一个住户之前意外死过一个人？” “意外？什么意外？”物业经理瞪着大眼睛质问，“当时警察都来过了，那人是猝死，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你这来修个电梯都修不好，还想翻案还是怎么着？” “经理，猝死也是意外死亡啊，我又没说是他杀。”维修工人很是委屈，“刚才有两个小伙子下楼，闹鬼也是他们告诉我们的，他们说他们就是来处理闹鬼事件的，建议我们安全起见先把电梯关掉。” “是啊，”另一个维修工人附和道，“其中有一个小伙子还说他早晨天不亮的时候被困在电梯里很久，他说电梯根本不是故障，就是闹鬼，你们可以调监控看看。” “两个小伙子？他们人长什么样？”物业经理听后，火气终于降下来一截，“有说怎么闹鬼的吗？” “一个瘦瘦高高白白净净，就是他说的自己被困电梯里。”维修工人道，“另一个稍微矮一点点，看着更结实一些。” “哦……”物业经理想了想，“那你们把电梯关了没？” “关了啊。”维修工人更委屈了，本来想跟物业经理商量，结果先是白白挨了一顿骂，“我们先回去等您通知，需要修的时候再来？” “去吧去吧。”物业经理摆摆手。 两个维修工人撇着嘴离开，物业经理则立即转身就去调电梯监控。 *** 许阳和余刚吃完午饭回来，在单元门口被物业经理拦下。 “你们出去了？”物业经理没头没尾问道。 “是啊，你找我们有事吗？”许阳已经猜测到他拦下他们要干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 “我说怎么我上去敲门没人应。”物业经理道，“你们方便吗？有点事想跟你们聊聊。” “方便。”许阳道，“那走吧，到楼上屋里聊。” 说着，许阳和余刚两人就往楼里走。 “诶！”物业经理赶紧把他们再次拦下，“到我办公室吧，省得爬楼。” 看得出来他主要不在于怕爬楼，而是怕别的东西，不太想去十二层那套房子里。 “行，那就去你办公室。” 许阳和余刚跟着物业经理来到物业办公室，三人走进经理办公室。 物业经理很客气，请他们坐下，又给他们泡了茶水，才开口道：“想必二位应该能猜到我为什么把你们请来吧？” “是因为电梯的事吧，”许阳道，“那两个维修工人都跟你说了？” “嗯，”物业经理点头，“我看了监控，确实看到你在电梯里被困了很长时间。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不会真的是闹鬼吧？” “是闹鬼。”许阳回答得简单直接又肯定，“是那个意外去世的男主人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物业经理脸色变得有点发青，“这可不能乱说啊，我找你们是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再决定电梯什么时候修。楼层高，住十几二十几楼的住户很麻烦的。” “十二层那家去世的那个男的是不是有点驼背，圆脸，眼睛大大的，有点想要秃顶的迹象？”许阳向他求证，“总体看上去比较老实巴交那种。” “是，是你说的这个模样，人也挺老实随和。”物业经理道，“你……看到他的鬼魂了？” “嗯，看到了。” 许阳接着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物业经理讲了一遍，余刚也把他的遭遇讲给物业经理听。 物业经理听后，心里瘆得慌，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你们不是编的故事吧？” “我们可没空编故事，”余刚道，“我们是我们公司的凶宅试睡员，遇到的怪事可不少，你要是不信，我们还可以再给你讲几件。” “是的，”许阳附和道，“请我们来处理的都是家里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业主，因为我们体质特殊，每次都能遇到些怪事，还能跟鬼对话。你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给你讲几件，也可以帮你联系那些业主，让他们帮我们作证。” “哈，那倒不用。”物业经理可不想再听瘆人的鬼故事了，干笑两声道，“那依你们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去世的男的，比以往我们遇到的鬼都要厉害。”许阳道，“目前我们还没找到有效的办法对付他，还需要再研究研究。” “那电梯不停运，真的有危险吗？”物业经理又问道。 不论他信与不信，他也不想小区里发生什么事，真出事他也担不起责任。 “不确定。从他那么对我来看，也许他并不想伤到人。”许阳道，“但是就算电梯只是急速上升下降，不造成对人的伤害也挺吓人的，要是有心脏病什么的也难免会出事。我们也是本着保险起见给出的关停建议，具体还得你们物业做决定。” “是啊，”物业经理叹一口气，“不关停吧怕有什么危险，关停吧很多高层的住户爬楼梯太难了，他们也不可能相信闹鬼这种说法。” 许阳看了看时间，对物业经理道：“今天是工作日，现在又是白天，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先回去研究研究怎么对付鬼。至于电梯暂时怎么处理，怎么跟业主说，你们物业也有时间来安排确定。” “行，”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物业经理也只能同意他的提议，“要是可以快点的话，还请两位尽快想想办法，拜托了。” 许阳道：“我们会尽力的，我们也想尽快解决问题。” “多谢。” 两人立马离开物业办公室，赶回凶宅。 回到十二楼的房子，一进门余刚长吐一口气，“还好只是十二楼，要是爬二十几楼，我腿都要废了。” 他们虽然年轻力壮，但是为了赶时间，他们是小跑着上楼的，此刻膝盖发烫，小腿发酸。 许阳活动了一下筋骨，“把你的书拿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效的办法。” “好。” 余刚把几本书都搬到茶几上，两人坐在客厅，各拿起一本翻看查找。 第51章 引鬼上身 “许阳你干嘛去啊？！”…… 在工具书里找资料,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翻看目录。 他们运气不错，许阳很快就在目录里看到一篇名叫《鬼上身》的文章，他立即翻到对应的内容页面。 文章第一部 分讲的是被鬼上身后的表现,第二部分讲如何把鬼驱逐走。这些都没什么稀奇的，许阳用现有的技能就能做到，唯一的问题只在于法力是否足够。第三部分则讲如何避免被鬼上身, 尤其是体质特殊, 容易被鬼上身的人，得佩戴一些让鬼魂不敢靠近的符来辟邪避鬼。 这个也没什么特殊的，他和余刚现在都有符戴在身上。 就当许阳觉得有点遗憾，在这篇文章里没找到有用信息的时候, 目光往页面最下方的角落挪过去，正好看到一排不起眼的小字。 「附：鬼上身的特殊案例, 可参见本书的附录五部分。」 许阳随即翻到书本后面的附录部分, 找到附录五, 里面有三个关于鬼上身以及如何解决的特殊案例。 其中一个案例跟余刚遇到的鬼上身很类似, 都是被上身后还有点意识, 事后如同做了一场梦，梦境也还存在记忆里。 关于这个案例的特殊性，文章里所强调的主要在于两点：被上身的过程中有意识, 以及被上身之后有记忆。 文章里还说, 这是由于被上身的人体质特殊, 对鬼魂有一定的对抗能力, 不像普通被上身的人，根本不会有自己的意识，也不会留下记忆，就像生命中消失了一段一样。 余刚的情况, 不知道这是他本身体质的原因还是身上戴着符的原因，才使得他具备了跟上身的鬼对抗的能力。 但现在许阳更关心的是，这种情况处理起来跟其他鬼上身的情况有何不同。 他继续往后看，看到驱逐身上鬼魂的办法那里。然而也没什么特殊的，跟其他情况一样只需使用驱鬼符即可。 继续看到第二个案例的时候，许阳一看就眼睛一亮。 这个案例的特殊性在于鬼特别厉害，驱鬼大师使用各种办法都没能把鬼魂从被上身的人身上驱走，但是过了一阵，鬼魂自己就离开了被上身的人。 可是鬼魂离开后还会接着来，在被上身的人身上简直来去自如，驱鬼大师完全没招。 这套房子里去世的那个男人也是自己离开余刚身上的，只不过还没机会验证，如果他自己不离开的话，是不是很难驱逐。 许阳迫不及待去看最后是如何解决的，看到的办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当时的大师直接让鬼魂上自己的身，自己去感受鬼魂到底想干什么。最后在徒弟的协助下，才终于抓住了鬼。 看完后，许阳也动了心思。 他把书递给余刚，“你看这个，这是个解决鬼上身的特殊案例，我在想咱们要不要也试试。” 余刚那边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听许阳说有收获，赶紧放下手上的书，接过许阳递过去的书，看都还没看就说道：“好啊！你觉得可以试试，那肯定就可以。” “你先看看再说。”许阳道。 余刚拿过去看了一遍，最后却有点没信心，“怎么试？难道你想让鬼到你的身上？” “对，”许阳点头道，“如果有办法让他上我的身，我也许就能知道他想干什么，解决掉他的执念，咱们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太危险了吧。”余刚道，“真上你的身，你可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会出现什么后果真不好说。他无论用你的身体干坏事还是直接伤害你，都是控制不了的。” “他上了你的身你都还有点意识，上我的身我估计意识会更强一点。在了解他想做什么的同时，应该还可以实现一点自我控制。” “但那也只是猜测，不能保证的。”余刚觉得风险实在太大，“再说这书上说的驱鬼大师还带了个得力的徒弟，跟咱们不一样。你要是没法自我控制，我根本没信心能帮到你。” “这不是在研究嘛，你先别着急。”许阳道，“现在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鬼上我的身呢，后面的内容我还没看完。” “哦对啊，那家伙既然把你引开，显然不会上你的身啊。虽然他很厉害，但看来还是对你有所忌惮的。” “是的，所以能不能有机会尝试这个办法，还得先想办法怎么让他上我的身上才行。” 余刚想了想，“要不还让他上我的身，你再给我弄几张符带身上，说不定到时候我自己的意识就会强一些，能知道鬼想做什么。而且我要是有点什么事，你救我的把握也要大得多。” 以许阳对余刚的了解，他知道余刚一定非常害怕再被鬼上身一次。 但余刚就是这么一个人，再怎么害怕，为了能够解决问题，站在他们是一个团队的角度上考虑，他也愿意硬着头皮上。 许阳自然也不是不想承担风险的人，以能够解决问题的最优选择为前提下，他也愿意把最大的风险留给自己，而不是推给别人。 他对余刚道：“你往后翻，先看看后边怎么说的。这个案例的大师既然选择让鬼上自己的身，而不是上他徒弟的身上，说明上自己身上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大师的法力比他徒弟强。可见选择法力更强的才是最好的。” “先看看吧。”余刚翻过一页书，许阳凑过去一起看。 这个案例里的大师，把身上所有的法器都拿掉，然后使用了一个引鬼上身的符纸，成功让鬼上了自己的身上。 在他被鬼控制的过程中，他知道了那只鬼要做什么。 然后用自己还没完全被鬼控制的一点点意识，给他徒弟发出信号，他徒弟用大师事先准备好的道具和符纸，作用在大师身上，成功捉住了鬼魂。 最后师徒二人帮助鬼魂实现了未了的心愿，又超度了鬼魂。 “看起来真惊险啊，”余刚道，“不过结局倒挺好的。” “没错，我觉得咱们也可以试试，再找找怎么弄那个引鬼上身的符。”许阳道，“等每一样都准备好，就可以等着那个男的回来。” 余刚比较谨慎，说道：“那就先理一个清单，准备一遍需要准备的，再评估一下风险和成功的概率，最后再做决定要不要做。” “行，这个办法靠谱。”许阳很赞成，把书从余刚手上接过来，“我来说你来记，一条条列出条件，然后再去准备该准备的东西。” “对，”余刚把纸笔摆在茶几上，“不具备就不冒那个险，再想其他办法。鬼上身那玩意儿可控性太差了，要是没把握，还是不搞的好。” 不得不说余刚买的书真不错，案例里大师使用的引鬼上身之法书里也有，许阳很快就找到了。 具体做法也不复杂，只需要用几颗石子摆出一个简单的阵法，再画一张符纸贴在胸口处，然后在阵法旁边静待鬼魂的到来。 只要鬼魂想上别人身上，且离贴了引鬼上身符纸的人不超过十米，就能成功把鬼引上身。 让余刚记录下这个引鬼上身阵法需要的东西后，许阳道：“引鬼上身比较简单，接下来就是确定被鬼上身后，可以控制住自己多少意识，关键时刻能够走出来的几率有多大。” “够呛。”余刚摇摇头道，“书里说的那个大师都需要他徒弟帮忙，关键时刻也只能极力向他徒弟做出一点点提示。咱俩可都不是大师啊，虽然你的平安符法力极强，但是要引鬼上身，你就得把平安符和长命锁都暂时摘掉。” 许阳则不太赞同，“是有些风险，不过也没那么悲观，可以试试。你帮我拿着平安符和长命锁，我会给你两个提示，到时候你根据我的提示来做就行。” “两个提示？都什么提示？我怎么做呢？”余刚问道。 “第一个提示，我会比一个ok的手势，代表可以搞定它，你就拿一沓定魂符贴我脑门上，把鬼魂定住。第二个提示，我会握一下拳，这个代表你要救我，你就把平安符和长命锁拿来，也贴我脑门上，我应该就能跟鬼脱离开了。” “第一个把鬼定住，岂不是鬼魂就定在你身上了？”余刚有点不解。 许阳道：“我还会再弄一个符，专门收鬼魂的，定住后用那个符一收，我就会跟鬼分开，还能把鬼魂捉住。” “哦，那要是第一种情况还好，就怕第二种情况。”余刚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把握太低了，再想想其他办法。” 许阳却很想试试，虽然乍看起来风险有点大，但他总觉得有把握搞定。尽管可能会经历一点危险，但最终一定会成功。 而且他也有一种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他要去尝试这个利用鬼上身来抓鬼的办法。 不过看余刚忧心忡忡，一点底都没有，他只好暂时给他点心理缓冲，对他说：“好，那就当备选方案吧，再找找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要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就只能试试这个了。” “嗯，好吧。”余刚道，“一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办法的。” 许阳接着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这个男的本身应该不是坏鬼，他上你的身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他只要不坏，风险就小多了。” “那倒是。”余刚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心理压力减轻不少，“要是一只厉鬼的话，咱们就别考虑这种方案了。” 两人继续翻找资料，把余刚的几本书都翻遍了，也没再找到什么方法可以使用在目前这个情况上。 “注定了要试试那个方案了，”许阳道，“天黑前准备准备吧。” 余刚看他很轻松的样子，一点不像即将面临那么凶险的事情，问道：“你有多少把握啊？” “五成吧。”许阳道，“都说很多事情要是有三成把握就应该去做，五成把握已经很高了，按计划行事就行，没问题的。” “五成？”余刚一听都笑了，“我怎么感觉也就一成啊。我发现你胆子真的很大，每次面对危险都是轻描淡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事情真的很轻松呢。” 许阳也笑道：“五成可能有点夸张，但一成也太悲观了，三四成把握还是有的。其实也不是轻描淡写，当事情别无选择的时候，就只能从容面对。小时候我爷爷跟我说的，我觉得很受用，每次遇到事情从容面对，结果都会比想象中的好。” “这种心态确实挺好的，你爷爷说得对，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往往能让事情的结果超出预期。”余刚道，“但是道理都懂，能做到的没几个人。” “没关系，我的心理素质还可以，你只要沉住气，按照说好的做，咱们就能成功。” 余刚还不死心要自己去冒风险，“要是换做我来让鬼上身，你觉得成功的机会怎么样？会不会高一点？毕竟你在外面看着，出现什么状况也更有办法。” 许阳知道，即使不戴平安符和长命锁，自己的法力也比余刚强。 毕竟他们戴的符都是量身定做的，自己从小就戴着，时间要长得多，戴的符会使自身增加法力。 何况他的平安符上的法力，可不是余刚那个辟邪符可以比的。 “还是我来吧，你来的话风险可能低一点点，但是要抓住鬼魂的机会也要低一些。” 他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对余刚补充道：“咱们的目的不是体验鬼上身，而是要把鬼抓住，然后再设法跟他沟通。” “需要说得这么直接吗？”余刚笑道，“其实我也知道，无论选择引鬼上身还是准备抓鬼，我的能力都比你弱很多。要是咱俩能力差不多，也就不用那么纠结了。” “你没问题的，相信自己。”许阳拍拍他的肩膀，“就这么办，到时候我就在客厅把阵布好等着，你就拿着需要的东西到屋里随时准备。一旦鬼上了我的身，我就会尽量不让它离开我的身体，再找机会给你发出信号。” “好，那你要小心点。”想要抓住鬼，确实只能许阳扮演被鬼上身的角色，余刚也不好再纠结谁来当那个鬼的宿主，“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没？” “没有了，早点吃晚饭，顺便捡些石子回来布阵，然后等着那个大哥来屋里就行。” “好。” 两人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去吃晚饭，来到电梯间，电梯依然处于关闭状态。 住户已经陆陆续续下班回家，大家嘴里都骂骂咧咧。因为已经过去一个白天的时间了，电梯居然还是坏的。 住得高的，更是直接去堵在物业门口，质问物业工作人员到底怎么回事。 问他们做事到底能不能行，要是不行，大家就要成立业主委员会，换物业公司来管理了。 物业告诉大家，他们多次联系了电梯维修的公司，维修公司说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一般的故障。 又找了个为了大家安全考虑的理由，让大家再克服一下爬楼梯的困难，耐心等待一下，电梯一定能修好。 物业经理亲自加班做业主的工作，心里焦急得焦头烂额，又要挨业主的骂又不能直接说闹鬼。 走下楼梯，许阳对余刚道：“能不能让大家顺利坐上电梯，就看今晚那位鬼大哥上不上钩了。” 余刚心里多少还有点忐忑，“我相信可以，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那家伙很厉害，咱们做这种事也没有成功的经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嗯，你一向都比较小心谨慎，我相信你不会出错。”许阳道，“我自己也会小心的，放心吧。” 吃完饭，两人在街边的花坛里捡了一把石子，便回到房子里。 许阳第一时间开始在客厅的沙发旁边摆石子布阵，然后画了一张引鬼上身的符。 趁着天还没黑，他又画了好几张定魂符和驱鬼符，在平安符上摩擦上法力，交给余刚拿着，需要的时候方便使用。 眼看着天逐渐转黑，许阳把刚画的引鬼上身的符纸也在平安符上摩擦几下，贴在胸口上。 符纸摩擦完贴好，许阳把平安符和长命锁取下来递给余刚，对他说：“你去屋里等着吧，听到动静后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你就看我的手势行事。除非我被鬼控制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你就别轻举妄动。” “好。”余刚点头，同时吞了口口水，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就在这时候，透过房门，听见外面有嘈杂的说话声，伴随着还有尖叫声。 “怎么回事？”余刚顿时警觉起来，“那只鬼这么早来了吗，把爬楼梯的人吓着了？” “不会吧，”许阳道，“也可能因为爬楼，大家火气都挺大，发生了争吵和摩擦。”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有人敲门，敲门声急促而有力，“咚咚咚咚！” “谁啊？”余刚起身要去开门。 许阳也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先从猫眼看看是谁，别忙开门。” “嗯，我也不敢直接开。” 余刚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着急万分的人，说道：“是物业经理，许阳你来看看，不会是鬼变成他的样子来骗咱们的吧？说不定他也被鬼上身了。” “哪有那么夸张。”许阳走过去看猫眼，外面站着的人一点鬼气都没沾，“你别总自己吓自己，外面就是物业经理本人。” 他把门打开，不等问物业经理出了什么事，后者先着急开口道：“不好了两位！快来看看怎么办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看到物业经理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许阳问道。 “你们快来看。”物业经理转身就往电梯间走，“电梯，电梯里进了人，现在出不来了，在里面大喊大叫！” 许阳两人顾不上多想，跟着就走了出去。 刚走两步就听见电梯里的尖叫声，还有一楼电梯外人们着急的说话声。那些声音只在他们开门那会儿停了一下，现在又开始喊叫起来。 “人怎么进去的呢？”边走，许阳边问物业经理。 “哎，这些人不听劝！”物业经理又着急又生气，“都说不能坐电梯，偏偏有人钻进去。” “电梯不是断电了吗？你们又打开了？”许阳道。 “没有，我们哪敢打开啊。这就是要跟你们说的，”物业经理面露惧色，“不知道怎么的，电梯门突然打开了，然后就有人走了进去。真是邪了门了。” “一共进去了几个人？” “就一个年轻女的。”物业经理答道，“喊都喊不住，等我跑过来电梯门就关上了。” 三人站在电梯间，能听到电梯里女人的尖叫声时上时下。 楼下一层，被困女人的家人也着急得大喊大叫，声音很大，隔音不是很好，在这十二楼也能听见。 还有其他邻居也跟着议论纷纷，讨论这事怎么这么奇怪。 他们很想给出出主意，但是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很多人都见过电梯故障，但还没见过这样直上直下来回跑的电梯故障。 “这跟昨晚我的遭遇一样。”许阳道。 “怎么办啊两位？这就是你们说的闹鬼啊！”物业经理着急得直跺脚，“你们说要研究怎么对付鬼，有办法了吗？拜托两位帮帮忙啊，这事要是解决不了，我这个物业经理恐怕也干不下去了。” “我们是研究出了点办法，但没想到那个鬼会来这一出。”许阳道，“现在人困在电梯里，我们也不敢轻易做什么，万一那个鬼一生气，闹出更严重的事情来。” “那就这么看着？”物业经理道，“可这么下去那人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啊！要是胆子再小点，这会儿估计胆都吓破了。” “赶紧让大家都离开电梯间，”许阳道，“大家越围观，那个鬼估计越不会停下来，而且人多了也容易节外生枝。” “好好好，我这就去让他们走！”物业经理一听就跑下楼去，也不管有没有用，有措施可以试试，总比干着急来得强。 物业经理刚冲下楼，还没到达一层电梯间，许阳他们就看见电梯侧面的屏幕亮了起来，开始显示楼层数。 数字从二十几逐一变小，下降的速度逐渐递减变慢。 “诶卧槽！”余刚惊奇道，“这是要停下来了吗？” “有可能。”许阳道。 话音刚落，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已经下降到十五，速度已经变得跟正常下降时无异。 这栋楼没有十三十四层，再往下就是他们站的十二层了。 许阳皱了皱眉，对余刚道：“往后站一点。” 余刚向后垮了两步，瞪大眼睛，“不会就停在咱们这层楼吧？那岂不是正好，咱们要不要赶紧回去等着啊？” 许阳站在他身前一点，离电梯要近一些，没有回答。 紧接着，电梯果然停在了十二层。 “许阳？”余刚见许阳没有任何反应，轻轻叫了一声。 不等许阳回答，电梯门就缓缓打开。 里面的年轻女人全身是汗水，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 只见她目光呆滞地走出电梯，然后好像失去了意识，呆呆站在许阳旁边一动不动。 “你…你还好吗？”余刚问道。 对方没回答，余刚正要问许阳怎么办，许阳却左脚一迈，两步走进了电梯里。 “许阳！”余刚注意力还在女人身上，反应过来时，电梯门正在缓缓关上，“许阳你干嘛去啊？！” 第52章 脱困 还不知道来龙去脉 余刚在电梯外干着急, 不过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就明白了，许阳这是被鬼上身了吧！ 他赶紧去摁电梯的上下键，但是上下键刚摁亮一下就灭了, 侧面的显示屏也变成黑屏，电梯跟突然停电了一样。 只是站在电梯外面，还能听到里面的电梯时上时下的在滑动。速度极快, 导致一层电梯间背后, 电梯井通风口处的设备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余刚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一阵慌乱，完全没了头绪。 这时候旁边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女的突然醒了过来一般，问他：“你好, 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坐电梯，电梯发生了故障上下乱走, 我还以为我死定了。但是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在十二楼啊？” 余刚看了一眼她没什么大碍, 没心思管她, “你没事就赶紧回家吧, 这里的事情有点特殊。” “特殊？什么意思？”那人还继续问他。 “说了你也不懂！赶紧走赶紧走。”余刚心里正着急，很不耐烦，“你没听见电梯正在里面跑上跑下吗？刚才你就是被困里面的, 你还想再被困一次还是怎么的？” “啊？我知道我被困里面了, 我想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 “滚！谁管你怎么出来的。” 余刚实在无语, 这人不知道怎么这么烦, 难怪物业经理说她不听劝非要进电梯。 要不是她不听劝进了电梯，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许阳现在就不会也被困在电梯里。 要不是她，说不定现在他们在屋里已经在按他们的计划开始抓鬼了。 这个人真是个害人精啊！他这么讨厌她让她滚, 她却还站在那里不走。 余刚越想越生气，骂道：“你这个害人精！让你别进电梯怎么不听呢？这下好了，你自己捡了一条命出来了，又害了别人！” “我害谁了？！”那女的一听急了，“我被困电梯里，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草！”余刚还没见过这么招人厌的人，忍不住飙脏话，“我告诉你，这电梯里闹鬼，因为你私自闯进暂停使用的电梯，把里面的鬼惹怒了。” “闹鬼？”那个女人听到闹鬼二字，脸色惊恐起来。纵然她不信鬼神，经过之前电梯里的那一遭折磨和刚才的短暂失忆，也该有些相信了。 余刚见她还知道害怕，心生一念，想吓吓她，免得她以后做事总这么不着调，自己作死也就算了，可别害了别人。 “没错，闹鬼，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电梯一天都没修好？要不是闹鬼，你以为电梯为什么会那么快速上上下下？”他说道，“你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因为那时候你被鬼上身了，你的意识全都被鬼占据。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被鬼上身意味着什么吗？” 那个女的咽了咽口水，更加害怕起来，怯怯地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会折寿，你的阳寿会被鬼偷走一部分。”余刚表情严肃，说得跟真的一样。 “啊？”女人被他吓得脸都变了形，“真的假的？你别吓我。” “不信你就继续作吧。”余刚继续道，“你进电梯的时候没看到外面立着不许进入的牌子吗？你以为那是普通的牌子啊？那里已经做了拦住鬼的结界，结果被你弄坏，导致刚才你一出来，又被鬼弄进去一个人。被鬼上身又害了别人，两件事加起来，你得折寿好几年的。” “那…我该怎么办？”女人着急问道，“还有办法解救吗？” “解救？痴人说梦呢！你要是能记住三点，兴许还有点回旋余地，不至于折寿太多。”余刚道，“第一，以后做事靠谱点儿，别那么自私自利自以为是，害人害己。第二，多做好事积点德，给自己争取延长点阳寿。第三，立即马上，滚！” “……” 女人赶紧走了，她本来住得不高，在下面的九楼。那些住二十几楼的都没私自闯入电梯，就她不管不顾闯了进去。 楼梯只走了半层楼，她突然觉得不对，刚才那男的说的话真的可信吗？他明显对自己有意见，所以是随便编来吓唬她的吧？ 这么想着，她心里松了口气。 来到十楼的时候，遇到急匆匆往上赶的物业经理，她赶紧拦住人问道：“你要去哪啊？这么着急。” 物业经理低着头重心前倾向上爬，正爬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诶你…你出来了？” “啊，出来了。”见到物业经理这个模样，女人心里也是一惊，“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出来就好，”物业经理上下打量一遍人，发现除了有些狼狈外毫发无损，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没事赶紧回家吧，以后别再这么私自乱闯了，电梯不让坐是有原因的。” 女人本来就想问问电梯闹鬼是不是真的，听物业经理这么说，她又觉得刚才十二楼的男人可能没骗她，心里又慌起来。 “电梯……什么原因？” “哎你别问了，赶紧回家吧。” 物业经理不愿说闹鬼的事，事情本来已经够乱了，再说闹鬼，整栋楼的住户们还不得炸开锅啊。 他着急往上走，女人却仍然拦着他，见他的样子更觉得事情不对劲，直接问道：“上面的人说闹鬼，是真的吗？” “……你刚才是从十二层出来的？” “是啊。” “那两个小伙子呢？还在那里吗？”物业经理问她。 “两个小伙子？”女人惊讶道，“哪来的两个？只有一个啊。” “只有一个？”物业经理也奇怪起来，“明明有两个，你出来的时候只见到一个？” “是啊。”女的想了想，不敢撒谎，“不过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出来的，就像失忆了一样，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在电梯外面了，那时候就只看到一个人。” “唉！”物业经理重重叹一口气，心里刚落下的石头又提到了心口，扒开挡住他去路的女人的手臂，继续向上爬楼梯，嘴里嘀咕，“不会又有啥事吧！” “那个，物业经理。”女人在后面喊他，“你还没告诉我呢，不是真的闹鬼了吧？” 物业经理停住脚步转身，“你怎么老问这个？” 女人指了指上面，“上面的小伙子跟我说的。”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电梯里闹鬼，让我赶紧回家，以后禁止乘坐的电梯别乱闯。” 自己会折寿的话，女人最终没说出口。 物业经理看出来她话并没说完，问道：“那个小伙子是不是还跟你说了别的什么？” 女人咬着唇点了点头。 “他对你说的错不了，你记住就行。”见她不愿说都说了些什么，物业经理也不便多问，最后道，“赶紧回去吧。” 物业经理继续赶往十二楼，女人匆匆回家。 一进家门，女人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家里人被物业经理劝回家，正在家里焦急等待。见到她回来，脸上都是泪水，还以为是好不容易安全回来激动的，实际上是她知道自己要折寿，后悔莫及。 物业经理跑上十二楼，看到电梯间只有余刚一个人，忙问：“小许呢？” 余刚指了指电梯，“在里面。” “他自己进去的？是进去对付那个鬼吗？” “应该不是。”余刚摇头，“我看他应该是被鬼上身了。” “啊？那怎么办？赶紧想想办法啊。” “没什么好办法，人在里面，我们在外面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鬼发怒，他在电梯里会有危险。”余刚道，“现在听起来，电梯的速度没那么快了，希望别有什么事。” “那这么等着，他能出来吗？” “希望他有办法出来，”余刚把手上的各种道具展示给物业经理看，“我们有这些法器，只要他能出来，就有办法对付那只鬼。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的，要不是那个女的乱闯电梯，也不会有这种意外发生。” “哎，事情都发生了，那就等着吧。”物业经理看余刚着急又生气，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小许不是能力很强吗，不会有事的。” “嗯，他肯定没事。”余刚点头，现在只能相信自己的队友，“你听电梯速度，越来越慢了，估计他正在跟鬼较劲，那只鬼多半已经处于下风了。” “是吗？”在这种事情上，物业经理完全是外行，只能问他们这种专业人士，“要是这样的话，一会儿小许也会从这个楼层出来吧？” “对，他肯定要从这里出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 两个人在十二楼电梯间等，许阳此刻也确如余刚所说，正在跟那只鬼较劲。 可事情根本没余刚想的那么简单。 此前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许阳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还让余刚靠后一点站。 但他没想到这只鬼在那个女人身上，毕竟他自己早晨被困在电梯里的时候也没被上身。 那个女的呆若木鸡走出电梯的时候，他才发现不对劲。正想让余刚赶紧把定魂符贴到女人额头上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一凉，自己也失去了意识。 等他觉得有点半梦半醒的时候，人已经在电梯里了。 他极力想从“梦中”醒来，但是要醒来特别困难。而且身处梦境的感觉越来越深，逐渐感到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他的意识被鬼魂的意识逐渐侵蚀，渐渐自己已经几乎完全跟那只鬼融为了一体。 好在如他此前说的一样，他自身有些法力，还可以保持一丝丝自己的意识能力。 他极力维持着仅剩的那一丁点不到百分之一的意识，想要弄清楚这只鬼在电梯里想要做什么。 只是凭这一点点意识的力量，想要控制身体做出逃出电梯是完全不可能了，更别提给余刚发出提示信号。 不到百分之一属于自己的意识，他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哪怕是眨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一点意识没有倒还好，剩一点点意识，要是一般人，肯定会觉得极其绝望和恐惧无助。 只有许阳这样的，才能极力保持着冷静从容。要是不这样，仅剩的那点意识也会被鬼吞噬。 他现在已经不指望还能靠被鬼上身这个办法抓住这只鬼，现在这个情况，只希望这只鬼不会伤害他，让他能够顺利走出电梯，然后把身体还给他。 抓鬼的事，只能后面再想别的办法。 现在看来，余刚的谨慎和担忧是有道理的，许阳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只鬼的能力。【工 仲 呺：mg2book】 随着电梯上下不停走，他仅存的那一丝丝意识开始发现，这只鬼想要找一样东西，是它生前在电梯里不慎掉落的宝贵的东西。 许阳哭笑不得，这位大哥去世都这么久了，生前掉落的东西，当然早就不在这电梯里了。 但是现在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还在帮这只鬼在电梯里到处找东西。 他还不知道这个鬼是怎么做到让电梯跑这么快的，但是后来在自己努力想唤醒自己的情况下，那只鬼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分心，电梯速度降了下来，鬼把力气都用在了跟他对抗上，不让他的意识醒过来。 最后电梯慢慢停在了一层，他又看到自己正用手去掰电梯门边的缝隙，好像想要掰开看电梯井的最下面。 也许鬼要找的东西比较小，会掉进电梯缝隙，然后直接掉进电梯井里？ 麻蛋这鬼也是蠢，许阳骂道。 要是它不把他的身体占据，不侵蚀他的意识，把要找东西的事情告诉他，他就可以找物业想办法帮忙去天井找东西的。 现在为了这一个很久以前掉落的东西，这鬼搞出这么复杂的事情来。 那东西必定对这位大哥非常重要，只是许阳那一点点意识还不知道他找的是什么东西。 在电梯缝隙里抠了半天，许阳的手抠得剧痛，指甲磨掉了一截，指尖磨出血。 但这只鬼还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反正那只手也不是它的，对它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免费使用的工具。 抠着抠着，指尖突然摸到一个环形金属质地的东西。 许阳那点意识还在想这是什么东西，他的脸已经被鬼控制露出高兴的笑容。 接着那个环形的金属物件就像会自己动，向上来到电梯的地面以上，又自己到了许阳的掌心位置。 许阳的手被控制着一把抓住了那个金属的东西，他才发现那是一枚戒指。 再一感受，不对，是两枚戒指。 莫非这位大哥生前不小心在电梯里把婚戒弄丢了？可怎么是两枚呢？还有一枚应该在熊姐那里才对啊。 他这么想着，手却突然被谁抓住。 不知道被自己控制的还是被鬼控制的，他的手下意识向上一缩。 不料这一缩，竟然从缝隙里拉出一个人来！ 因为是从缝隙里拉出来的，那个人整个被挤扁，像一个标本一样。 许阳被吓得一激灵，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回来了一半。 他忙松开手，两枚戒指掉落在地上，自己的手却被那个“标本”人抓着不放。 他的意识快速恢复，这一瞬间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六七成。反应过来才知道拉上来的也是一只鬼，便极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 “标本人”在许阳面前逐渐恢复人形，等它完全恢复人形的时候，许阳的意识也已经基本恢复了。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林勇。 “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心里虽然充满疑惑，但许阳此刻心里踏实了许多。 林勇出现在这里，不用说肯定是来帮他的。 林勇表情严肃，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抓着他的手一使劲，脱离他的手的同时，从他身上拉出一个“人”来。 许阳只觉得浑身一颤，身上那种冷意和麻木消失。 再一看，林勇正抓着那个变成鬼的大哥，死死拽着他不放。 “谢谢你啊林大哥！”还不知道来龙去脉，许阳就先道谢。 “小许兄弟，你没事就好，都怪我们来晚了。”林勇有些歉意道，“我们要是早点到，你也不至于受这一遭。” “你们？”许阳环视一圈电梯里，没看到别人，“你妹妹也来了吗？她在哪儿呢？” “小许哥，我在这里呢。”只听电梯厢顶上传来林巧的声音。 许阳终于明白了，“所以之前电梯速度变慢并且最终停下来，都是你们在使劲啊？” “对。”林勇看了看被他抓住的大哥，说道，“这位大哥要找的戒指就在下面电梯井里，我帮他捡上来了。” “多亏了你们，太感谢了。”许阳再次道谢，捡起了地上的戒指，看尺寸和样式，是一对婚戒，只是款式不那么洋气。 头顶上林巧问道：“小许哥哥，直接上十二层吗？” “对，上十二楼吧，谢谢你。” 电梯很快上到十二层，电梯门缓缓打开。 许阳先走出电梯，林勇抓着那个大哥跟在后面，林巧最后钻出来。 余刚和物业经理正等得越来越心焦，尤其后来电梯一动不动，听不见一点响动，他们非常担心是不是许阳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正在商量要不要找人来把电梯撬开，电梯却突然动起来，然后十二楼的电梯门打开，许阳从里面走出来。 “许阳。”余刚喊一声，仔细看许阳的神态，并不像此前那个女的那样呆若木鸡，放下心来，“你没事吧？” “没事，事情差不多搞定了。”许阳指了指身后，“多亏了林大哥他们赶来帮忙。” 余刚往许阳身后看，一眼看到林勇抓着一个大哥的手走在后面，最后面还有林巧。 他也是一惊，“林大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你们。” 物业经理只看见许阳走出来，手上拿着两枚戒指。 他看不见那三个鬼，看了看许阳，又看看余刚，看他们都在说什么林大哥，心里瘆得慌，脊背发凉，向后退了几步，差点被楼梯口的消防灭火箱绊倒。 余刚一看，对他说：“经理你别怕，我们跟鬼说话呢，现在一切可控。” 许阳对林勇道：“林大哥，你们现身让他能看见吧，他是这里的物业经理。” “好。” 林勇立即现身，手上一使劲，让被他抓着的大哥同时现了身，林巧也跟着现身。 物业经理张大嘴巴，“原来这里有三个……啊。” 三个鬼看上去都跟人一样，只是灯光下没有影子，物业经理一是不好意思，二来也有点害怕，没敢把“鬼”字说出口。 “你好。”林勇点头打招呼。 “你好，你们好。”物业经理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点头，表现得很有礼貌。 许阳给他介绍：“这是林勇林大哥，这是他妹妹林巧，他们是我老乡。他们这次赶来A市，是专门来帮我们的。” “你们好。”物业经理再次点点头，看向被林勇抓着的男人，“这位我知道，就是那套房子原来的主人。你好啊王哥，你还记得我吗？” 王哥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耷拉着脑袋，目光黯淡无神，这个样子把物业经理吓得又向后退了一步。 林勇道：“他现在不能说话。” 余刚问道：“林大哥，你这是把他控制住了？你真厉害。” “是的。”林勇回答，“他现在没什么危险性了，可以放心了。” 许阳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林勇可以控制住王哥。 虽然林勇是个很厉害的鬼，但是在他看来也远没这个王哥厉害。 林勇之前说要去帮忙看着点许龄达，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么遥远的A市来帮他们。 不过现在还不是问林勇这些问题的时候，许阳道：“林大哥，这个王哥也不坏，他只是想找丢失的东西，你手下没必要太下死手。” “我心里有数的，不会把他怎么样。”林勇道，“他本身不坏，但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已经不是纯粹的一只鬼了。” “哦，”许阳眯了眯眼，想了想更觉得疑惑，“咱们不在这里站着了，到屋里说吧。” 林勇所说的沾了不该沾的东西，他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林勇一段时间不见，怎么仿佛已经从一个厉害点的鬼变成了一个对付鬼怪的大师。 但在这电梯间不便谈话，打算到屋里再问林勇到底怎么回事。 “好，到屋里方便些。”林勇立即表示同意，好像他也有话要跟许阳说一样。 物业经理一看，许阳和余刚这两个人就要正式跟鬼打交道了，他不想跟着去，便问许阳：“小许兄弟，你看这电梯，可以让人来修一下重新运行了吗？” 许阳看一眼林勇，林勇微微点头，他便回答道：“可以了，让人检查一下，只要电梯没毛病就行。” “好，太好了！多谢多谢！”物业经理边说边向楼梯间退，不想再多跟几只鬼同呆哪怕一秒钟，“那我回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你们忙着啊。” 林勇看他再退就要退到楼梯头了，指了指他脚下，好心提醒道：“小心楼梯。” 不想这一提醒，反而让物业经理以为脚下真要踩空，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尴尬地扭头看楼梯，又冲大家笑了笑，挥挥手起身连滚带爬撤了，“再见了各位。” 剩下的两人三鬼往那套房子走，还没走到门口，余刚问许阳道：“许阳你现在身上没有那种迟钝发木的感觉吗？你的平安符还在我这里呢，不用拿它吸收一下身上的鬼气？” 许阳摇头，“没有，林大哥很厉害，把王哥从我身上拉走的时候，一点鬼气都没留在我身上。” 余刚一听心里直痒痒，也很想知道林勇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已然是一个鬼界的抓鬼大师了，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只说道：“林大哥真牛逼！” 说着他把平安符和长命锁还给许阳，拿钥匙打开门。 许阳接过平安符和长命锁戴上，赞同道：“是的，多亏了林大哥和林巧的帮助。林大哥还帮王哥捡回了丢失的戒指。” 林勇却道：“要说厉害，还是许阳兄弟你的爷爷厉害，我能这么抓住王哥，完全因为你爷爷给了我一样厉害的东西。” 说起爷爷，许阳的思念之情又涌上心头。 在来这套凶宅试住之前，他还刚跟爷爷通过电话，爷爷说一切如常，一切都好。 但听林勇话里的意思，爷爷那里最近必定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大家一进到屋里，许阳忙把门关上，迫不及待问林勇：“林大哥，你的意思是我爷爷让你们来的吗？他事先知道我会有危险，所以让你们来帮我？” 第53章 被人害死的？ 寺庙不见了 “是的。”林勇答道, “他老人家弄了个什么符到我和我妹妹身上，我们就感觉身上力量无穷。” “那他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呢？”许阳又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也不敢问他。”林勇道, “早上他说你这里有危险，让我们来帮你。你有危险我们也着急，立即就出发赶来了。但还是晚了一点, 不然你就不会被上身了。” “没事, 你们早上才出发，这么遥远，已经非常快了。” 余刚听得好奇不已，问道：“林大哥, 你们这么快从许阳老家的山上来到A市，速度也太快了吧, 全程飞着来的吗？” “不是的, 我们短途飞可以飞很快, 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全程靠我们自己飞是飞不了这么快的。”林勇认真答道, “我们是搭飞机来的。” “……”鬼也搭飞机, 余刚还是第一次听说。难怪以前听说过火车上闹鬼的事件，说不定也是鬼搭火车旅行呢，“你们坐霸王飞机啊？” “我们当时快速下山, 坐了客车到省城, 正好赶上一班飞A市的飞机。”林勇依然认认真真介绍, “我们不占座位, 也没有体重，应该不算霸王吧？” “我开玩笑的。”余刚道，“那下飞机后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许爷爷给我们的能量很厉害，好像会感应到小许兄弟似的, 能指引我们方向，很容易就找到这里来了。一到这里，就看到小许兄弟被困在了电梯里。” “哇！许爷爷太厉害了！”余刚再次感叹。 许阳陷入了沉思，爷爷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有危险，林勇还说到了什么感应，让他突然觉得他一直瞒着爷爷做的事情，估计爷爷都知道。 “林大哥，我爷爷最近都在做什么呢？”他问林勇道，“他身体还好吗？” “没做什么，就很简单的生活着。”林勇回答，“他身体很硬朗，精神也很好，你放心好了。” “他平时没说起过我吗？比如因为我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之类的。” “没有啊，至少我们被他发现之后没听他提起过。” “那他又是怎么发现你们的呢？” “我们刚开始就在附近默默看着他，后来被他发现了，可能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发现附近有两个鬼存在。”林勇回忆着说，“被发现后，我们就跟他说我们是你的朋友，你帮助过我们，还给他讲了当初的事情。” 许阳想了想，又问道：“他早上说我有危险之前，有做过什么吗？” “早上没有。不过他连夜出了一趟门。” “连夜？知道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呢，他出门从来都不让我们跟着。” “哦……”得，他爷爷也越来越神秘了，许阳不再继续问，言归正传，“不说这些了，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林大哥，王哥的事你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林勇摇头，“我们只是来帮你脱离危险的，在电梯里的时候也只知道这个大哥要找东西，我到电梯天井看，只看到有戒指，就给他捡上来了。其他事情，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得问这位王哥了，”许阳道，“你刚才说他还不能说话，他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呢？他到底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 “他生前不知道在哪里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个东西会吸走他的阳气，直到把他阳气吸光。” “所以他是被吸干阳气后死的？” “原本那个东西想把他的阳气吸干，但是还没等到那一天，可能因为他身体出现问题，提前死了。”林勇道，“要不然他死后都没机会变成鬼的。” “卧槽！所以他不是纯粹的猝死。”余刚道，“是什么人要害他啊？” “那就不知道了。”林勇再次摇头，“我目前只能知道这些。” 许阳道：“早晨我还看见他坐在街边哭，后来也能控制电梯，他应该不弱啊，看着也不像生前阳气所剩无几才变成的鬼。” 林勇解释道：“他之所以还有那么强的能量，是因为被吸走的阳气在他死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只不过那个重新灌进来的阳气已经变质了，跟原本剩余的不相容。等他变成鬼后，两部分阳气都变成不同的鬼气，他就会有点精神分裂，这么下去他迟早要魂飞魄散的。我刚才已经把那部分变质的鬼气给他抽走了，所以他现在蔫蔫的。等我给他点能量，他就能开口说话了。” “这么厉害。”余刚即使最近有努力看书，也对这种情况闻所未闻，“林大哥你真是高手，比许阳都强。” “没有啦，”林勇不好意思道，“我原本什么都不懂的，就是不知道许爷爷给我的是什么符，让我看到这个王哥的时候就能知道这些。” “要持续吸走他的阳气，肯定得有一个载体。”虽然现在所有事情都不明了，但这点理论许阳还是知道的，说道，“林大哥，那你现在就给王哥输送点能量吧，得问他生前有没有在哪里弄来过什么戴在身上的东西。” “好。” 只见林勇说着就把手心贴在王哥的脑门上，给他输送能量。 王哥像被电击了一样，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下，紧接着耷拉着的脑袋抬起来，死灰暗淡的眼睛也变亮了一些。 “可以了。”林勇收回手道。 王哥定了定眼，看了看前面坐着的许阳和余刚，又看看身边的林勇和林巧，有点害怕，怯怯地道：“你们是谁啊？要对我做什么？” “王哥，我们是来帮你的。”许阳道。 “帮我？”王哥有点茫然。 许阳把两枚戒指拿给他看，“你刚才在找的是这个吧？” 王哥一看激动起来，记忆好像也恢复过来，“怎么在你这里？还给我！” “我会还给你的。”许阳道，“给我们讲讲吧，这两枚戒指对你有多重要。” “这是我给我父母买的，他们结婚几十年了，都没戴过婚戒。我本来想在他们结婚四十年的纪念日送给他们的，你还给我！” “你现在拿不住东西的。你放心，回头我会当着你的面替你交给你父母。”根据林勇所说，许阳能推测出，现在的王哥已经没有拿实物的能力了，“我们现在知道你是被人害死的，我们要帮你，就得先问你一些问题。” “真的吗？”看他们不像坏人，王哥放下了几分戒备，“如果你们真是来帮我的，那你们问吧，但你们不要骗我。” “不会骗你，我们要是想害你，你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林勇道。 许阳问王哥：“这两枚戒指对你这么重要，怎么会弄掉了呢？” “哎，都怪我，我就是坐电梯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眼确认一下，没想到手一抖给弄掉了。”王哥说着自责得快要痛哭流泪。 “你买戒指应该有盒子的吧？这么容易掉吗？”许阳觉得他的说法实在不太可信，问道。 “是有盒子的。”王哥道，“当时我回来得晚，电梯里就我一个人，我那时候真的就想打开再看一眼，希望我父母能喜欢。事情就那么巧，可能也预示着要出坏事吧，我把盒子一打开，两枚戒指就掉了出去，还好巧不巧掉进了电梯底下。” “那你为什么不找物业帮忙取呢？电梯天井下面，他们可以取的啊。” “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我想等天亮了，一早就喊物业来着，但是……”说到这里，王哥忍不住真的哭了起来，血泪瞬间流一地，“要不我说可能戒指掉就是预示着要出事呢，哎……” “但是第二天你就没再醒来，是不是？”许阳帮他补充完后面的话。 王哥点点头，哭得越发的伤心，“你，你一定要交给我父母啊！” “一定会交给他们的。”许阳再次承诺，“他们也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事才不愿走，所以让我们来帮你。” “那就好，谢谢你们。” “除了找戒指，你早晨还在屋里翻找东西，还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许阳继续问他。 “就是装戒指的盒子，”王哥答道，“我放书房的桌子上的。因为戒指掉了，盒子我是锁起来的，我想等戒指找回来了再让我父母看到。” “那现在肯定被他们收起来了啊。”余刚插话道，“你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现在知道了。”王哥道，“之前有时候确实不知道，会以为我还活着。” “他的鬼气里面大部分被污染，只有少部分属于自己，可能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只鬼了，所以才会回来翻找吧。”许阳推测道，“他不是还回来做早饭找书包什么的吗，应该就是想着给家里人做的，找书包可能还要送孩子上学。” 王哥点头，证实了他的推测，“没错，是这样的。” 林勇也道：“对的，因为有那部分被污染的鬼气，他有时候会做出很激烈的事情，比如把电梯弄得快速上上下下。但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又是自己的那小部分鬼气做主。” “那我明白了，”许阳道，“因为自己的那小部分鬼气能量有限，所以只能靠上别人身来完成一些事情。” “是这样的。”林勇道。 “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伤害你们。”王哥突然愧疚起来，“我实在是，不完全受控。” “没关系，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许阳安抚道，“我们现在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不会怪你。” 王哥叹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求他们，但还是开口问道：“你们说我是被害死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加班回来太晚，一觉睡着后就没再醒来。” “有人用什么东西持续吸你的阳气，加上你工作辛苦，才导致你猝死。”许阳道，“我们想知道，你以前有没有在哪弄到过什么比较奇怪的首饰之类的？或者有没有到寺庙求过什么符？” “你说是那种东西害了我吗？”王哥一听面露惊异，“寺庙求的符不是保佑人的吗？” 许阳一听就知道果然有这种情况，问道：“所以你真的求到过是吗？” “有。”王哥道，“我老婆身体不好，前几年生了场大病，我陪她去寺庙求过平安符的。当时那个老和尚看见我，就说我的体质有点特殊，会有几个劫难，也给了我一个符，说保平安。” “然后你就一直戴在身上了对吧？” “对，因为后来我老婆病好了，我们都觉得老和尚靠谱，我把他给我的符当宝一样，一刻都不敢摘下来的。” “那后来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比如精神不佳什么的。”许阳继续问。 “那个也会跟我戴的符有关吗？”王哥问，“我平时工作忙，天天加班，因为父母和老婆身体都不好，所以我家务也不少做，我觉得精神不好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吧。” “但在你戴上那个符之前，你不是也这么忙吗？” “是，可是在之前毕竟年纪不大，去求符回来，我就跨过四十岁了，我以为是年龄的原因。” “你戴的那个符在你去世后哪去了呢？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后事怎么办的我都不知道。”王哥回答，“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鬼，回到家里一看，家里人都不见了。有时候我又以为他们在，所以我想做早饭，想送孩子上学。你们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其他人死后都是很快就变成鬼，这个王哥，据他的说法，也就是近期才变成鬼的，肯定还是他求来的那个符导致的结果。 “那你还记得求符的那个寺庙吧？还记得老和尚的模样吗？”许阳继续问，“你要是记得就你带我们去寺庙，你要是忘了，我们回头问你老婆也行。” “我记得我记得。”王哥忙说道，“如果那个老和尚不是好人，那就别让我老婆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记得就好了。”许阳道，“咱们明早天一亮就去。” “那麻烦你们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出发。”林勇道，“小许兄弟，你们还要休息，我们带着王哥到外面去等，天亮了再回来，不打扰你们休息。” “没关系，你们在屋里呆着就行。”许阳道。 但是当天晚上林勇和林巧还是带着王哥离开了屋里，不知道去了哪里露宿。 王哥的事情听起来有点复杂，余刚还得消化消化，对许阳道：“本来还说希望这是一套没鬼的假凶宅，没想到现在一天之内，竟然挖出这么多事。现在也不知道老和尚为什么要把王哥的阳气吸走。” 其实许阳自己也得缓一缓，理一理发生的事情，他说：“王哥的体质肯定比较特殊，所以才会被老和尚盯上，吸他的阳气不知道是不是要拿去给什么人续命。” “续命？”余刚听得大惊，“还能这样？那他妈的也太坏了吧！每个人的寿命长短，本来是有定数的，拿别人的阳寿去给自己续命，也不怕遭天谴吗？” “什么坏人都有的。”许阳道。 “唉妈的！”余刚继续骂道，“吸收别人的阳气去续命，还得看体质特殊才行吗？按说应该是身体好阳气足就行了吧。王哥那时候都快四十了，身体条件应该不算很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没要他的阳气，变质了的阳气又回到了他身上。” “可能不是一般的续命，他的阳气也许特殊到跟熊猫血似的很难找，正好适合某个人。”许阳猜测道，“最后没要应该是他提前猝死了，导致那个阳气不够，不足以续命。或者那个老和尚也不仅仅把宝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有更好的选择，所以就不要他的。” “也就是说那个老和尚把人害死了，吸去的阳气也作废了。”余刚气得捶桌，“去他妈的！明天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老不死的垃圾人，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嗯，明天咱们两个，再加上林大哥还有林巧，老和尚再厉害咱也不怕。” 许阳嘴上应着，此刻心里想的主要还是他爷爷怎么知道他有危险的事。 只是当个试睡员而已，现在的事情却越来越往复杂的方向发展。 尤其目前这件事情，让他仿佛看到了正反两派人在暗中较量。 而他自己，像一座桥梁一样搭在中间，却还不知道在这场较量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床，林勇他们三只鬼就回到了屋里。 简单收拾后，便由王哥带路，前往他所说的那间寺庙。 寺庙在郊区的山上，他们乘坐轻轨到达郊区，再坐到达乡村的小公交，最后徒步上山。 A市远近大小的寺庙不少，基本在网上都能查到。但王哥说的这个寺庙，网上连资料都查不到。 往山上越走越远，余刚不禁问道：“王哥，你们当年是不是被什么江湖骗子骗了？这再往上山走都快没路了，哪还有什么寺庙？现在的寺庙人家都是柏油路铺到门口的，或者再不济也应该铺了石板路吧。” “那个寺庙就是有点偏僻隐蔽的。”王哥答道，“他们说了，那种交通很好的寺庙都不灵验。不是听说很多里面的和尚都是高薪招聘来的大学生吗，人家挣挣钱就走了，根本就是假和尚，哪有什么修为。” “那也是小和尚吧？”余刚道，“你求符的都应该是高僧了，不存在的。” “反正当时我们就是那么想的，忘了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这深山里的寺庙很灵验，老和尚水平特别高。” “哦好吧，那还要走多久啊？”余刚问道。 “再一个多小时差不多了。”王哥道，“辛苦你们了。” 几只鬼反正不费什么力，再走多久也不是事，只有许阳和余刚两个人走得有点累。 尤其山间小路走过之后，还有一段路根本算不上路，坑坑洼洼的还布有荆棘。 “是不是走错路了？”余刚又怀疑道。 王哥却确信无疑，“不会错，就是这里，当年我们走的时候也很难走。” 这么艰难地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两人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爬这种山爬得膝盖疼。 最近天气热，林勇看他们两人都爬得额头冒汗，提议道：“小许兄弟，要不让王哥先带我先去前面探探路，万一他真的记错了，我们先探一下免得你们走冤枉路。你们歇一会儿，让林巧带你们从后面来。” “行，这样也好。”这个办法不错，反正林勇和王哥都不会累着，许阳同意道，“谢谢了。” 说罢林勇跟着王哥飞上空中飘走了，许阳和余刚歇了两分钟，由林巧带路继续爬不存在的山路。 走了十几分钟，还不见林勇他们返回，林巧有点纳闷，“小许哥，咱们别往前走了，这路可能真的不对。” 余刚一听有点着急，“不对吗？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王哥非常确定啊。” 林巧道：“按照王哥的意思，你们走也就半个多小时就能到，我哥他们去探路，最多几分钟就该回来了，现在都不回来，肯定有问题。” “行，那咱们就在这等着先不走。”许阳觉得林巧所说的有道理，“你哥他们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吧？” 林巧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接着一想，又放下心来，说道：“应该不会。许爷爷说给我们的东西会让我们互相照应得到的，他要是有危险，我肯定能知道。” 听她这么说，许阳和余刚也放下心来。旁边有一块大石头，他们就靠在那里歇息。 余刚还开起了玩笑，“林巧，当初请你们悄悄帮忙照应着点许爷爷，没想到现在他对你们也那么好，反倒变成许爷爷照顾你们了。” “是啊。”林巧生前是残障，这段时间做鬼变聪明了不少，但也还是个老实鬼，一听余刚的话有点惭愧起来，“本来说照顾许爷爷呢，但还变成了他照顾我们，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我跟你说笑呢，妹子，你别往心里去。”余刚看玩笑也不好开，闲聊也没话题，只好闭嘴。 林巧看了看许阳，突然道：“不过许爷爷说让我跟我哥别回去了，以后就跟着小许哥，小许哥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我们就可以第一时间帮忙。” “是吗？”余刚一听兴奋不已，“要是以后都有你们兄妹俩帮忙，我们再遇到事情肯定好办多了。” 许阳却反而觉得爷爷这么做一定另有目的，对林巧道：“我这里没事的，回头你们还是回去帮忙照顾着点我爷爷吧。他年龄大了，一个人住山上我不放心。” 林巧不解道：“许爷爷虽然年纪大，但是他很厉害，一个人没事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在遇到鬼怪上我确实不担心他，我担心的是他的身体。”许阳道，“不过这事还是回头再说吧，我也不能总麻烦你们。” “可是许爷爷说得很坚决，他不让我们回去了，要我们一定跟在你身边。”林巧着急起来，急得差点要哭，“小许哥，是不是你也不想我们跟着？许爷爷不要我们，你也不要我们，那我们走就是了。” “……”许阳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愿意留下来帮忙，我们当然是很高兴的，只不过我比较担心我爷爷。总之这事回头再说吧，你别想多了。” “那就好。” 说话间，林勇他们还没回来，空中先传来他的声音，“小许兄弟，寺庙不见了。” 第54章 最后的告别 以后我也能跟着你们吗？ “寺庙不见了？”余刚随口问道, “是寺庙不见了还是走错路了？” 刚问完，林勇和王哥也从空中落下，站在他们面前。 “路没走错, ”王哥道，“寺庙被人拆了，只剩下一堆砖瓦废墟。” “看起来已经拆了很久了还是刚拆的？”许阳问道。 “看着没有多久, 不过也不是最近才拆的。”林勇回答。 “看来我们以前真的被骗了, ”王哥生气道，“我得赶紧回去让我老婆把她戴的符扔掉。” “废墟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许阳又问道。 “啥也没有。”林勇道，“我们还特意寻找了，除了破废的砖瓦, 没别的东西，也没有一点特殊的气息之类的。” 要是通常情况下, 许阳肯定得亲自去看看, 如果能找到沾上法力或者阴气之类的东西带回去存着, 以后兴许能为找那个老和尚派上用场。 但现在有林勇, 林勇还有他爷爷给的符加持, 林勇说没有任何东西，肯定不需要再亲自去查看一遍。 “走吧，那就回去吧。”许阳道, “既然寺庙都拆了一段时间了, 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上哪找老和尚去, 只能以后再说了。” 余刚忿忿道：“看来那老和尚挺狡猾, 不知道又跑哪里去害人去了。那种人得尽快把他逮住才行，可惜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别着急，说不定熊姐戴的东西会有线索。”许阳道，“以后多留意着点, 他只要还继续做坏事，就不怕发现不了他。” “小许哥说得对，而且还有我和我哥呢。”林巧道，“就不信找不到他一个老和尚。” 林巧话一说完，林勇就拿眼睛看她。她赶紧道：“哥，我已经跟小许哥他们说了，以后咱们就跟着他们。” “以后别多嘴。”林勇轻轻批评了一句，“小许兄弟，这是许爷爷的意思，我还没顾得问你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啊。”许阳道，“我不会有什么不方便，不过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别因为我和我爷爷，弄得你们一点自由都没了。” “没事的，我们想去哪里还不简单啊，”林勇道，“我们也不会一直跟在你身边，那肯定会影响到你的生活。我们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跟随着你就行，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就会出现。” “那好。”许阳率先转身往回走，“咱们走吧，先回去找熊姐，王哥都着急了。”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们了。”王哥道，“我没办法让我老婆看见我，即使可以也怕吓到她，只能靠你们帮忙。也没什么可帮上你们忙的，真是惭愧。” “走吧，不说那么多客套话了。”余刚催道。 许阳也道：“没错，王哥，帮你解决问题就是我们的工作，你别客气。” 他们一回到那套房子，许阳就给熊姐打电话。 “熊姐，您方便来一趟房子里吗？”他对熊姐道，“这边有点事情，想当面跟您说。” “什么事那么重要？一定要当面说吗？”熊姐问，“我在外面，接我儿子放学，那得等一下的。” “没关系，不着急。”许阳道，“方便的话您就带着孩子一起来吧，家里老人能来也最好来一趟。” “啊？老人孩子都要去啊？”熊姐一听，知道事情不简单，一定跟闹鬼有关，心里有点紧张起来，“到底什么事啊？电话里一点都不方便说吗？” “熊姐您别紧张，是好事。”许阳道，“你们一会儿都来房子里就行，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 “好，那要带什么东西去吗？” “不用，人来就行。” 熊姐当年求来的符，许阳相信她一定会一直戴着，所以不用特意让她带来。 许阳打完电话，王哥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 他很想见自己的家人，自从自己变成鬼回来，就没再见过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有时候他以为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总觉得要给家人做早饭，要送儿子上学。 可是每次他准备完事情，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而且看不到家人在屋里。 这两天他看到屋里有两个人，以为自己家人是被这两个人赶走的。 这就是为什么许阳看到他愤怒的原因。 现在明白了怎么回事，也终于快要跟家人见面，王哥心里无比紧张。 他不知道家人会不会变了很多，会不会变瘦了变老了，他儿子应该长挺高了吧。 最让他紧张的，是担心自己会吓到他们。 他在客厅里不停地踱步，走来走去像个永动机。 余刚头都被他转晕了，“大哥你别转了好吗，你这么转着，搞得我心烦意乱的。” 王哥比他还心烦意乱几百倍，根本停不下来，“兄弟，你就担待担待我吧，我这种情况你不懂，你也不能理解。” “我是不理解，我是人你是鬼。”余刚道，“但你这么踮着脚尖走，身下也没影子，一会儿你家里人来了更要被你吓到，你不如好好呆着还好点。” 余刚这样说才终于把王哥吓停下来，但是停下来也没法完全静止。 他双手无处安放，不停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脑袋也不时转过去看大门，期待家人到来，又害怕家人到来。 “林大哥，能不能先让他隐身一下？”余刚实在受不了，对林勇道。 林勇道：“但是他家里人可能快到了。” 经余刚提醒，王哥才想起，他们家人根本看不见他，得靠许阳他们帮助，家里人才能看得见。 没了刚才余刚跟他说的会吓到家人的担忧，他在客厅里转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余刚无奈摇头，只能低头尽量不去看王哥那只陀螺鬼。 他们等了近一个小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终于来了。”余刚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熊姐带着两个老的和一个小的站在门口，一时不太敢走进来。 “让你们久等了。”熊姐道。 “没事，进来吧。”余刚让出门口，请他们进来。 熊姐一手牵着她儿子，伸脑袋往屋里看。 王哥的父母也伸脑袋看，就是脚下挪不动脚步，一时不敢进屋里来。 许阳正在拿纸杯准备给他们倒水，水都倒好了还不见人进来，转头一看，几人还挤在门口。 “熊姐，你们快进来吧，没事。” 刚才听到敲门响的时候，王哥突然停住踱步。 他转头看向门口，直到余刚打开门，看到自己的父母老婆和孩子就站在门口，他也没再挪动一步。 现在见自家人不敢进门，他非常着急，差点忘了自己是一只鬼，赶紧来到门口让自家人赶紧进来。 熊姐站在一家四口最前面，听到许阳喊他们进来，好不容易抬起腿要跨进门里，只觉得面前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伸出的脚又缩了回去。 “诶熊姐你们快进来啊。”余刚一看有些着急，转头一眼瞪向王哥，像赶鸡一样摆摆手，“去去去！” 这一动作更是把熊姐几人吓得连退几步，“小余，你……这是跟谁说话？” “哎呀熊姐你们怎么这么敏感，快进来没事的。”人还没进来，余刚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告诉他们王哥就在屋里，生怕反而把人吓到，“你看错了，我没跟谁说话啊，一直都在跟你们说话呢。” 许阳一看，走过去拿出几张符纸递给熊姐，“熊姐，你们一人一张，王哥在里面，你们把符纸攥手心里就能看到他了。不要害怕，你们看到的会跟看到真人一样。” “是……是吗？”熊姐把符纸接过去，心里莫名紧张，一张张分发给公婆和儿子，“你王哥，他在哪里？” “你们进来就能看到了。”许阳道，“让你们见面，是因为有些事情想一起讨论一下才好解决，加上你们当初应该也没机会告别，正好今天跟他告个别。” “哦……”熊姐颤抖着腿跨进门。 他儿子拉着她不敢进来，两个老人也拉了拉她的衣摆，冲她摇头表示别进屋。 王哥刚刚看到家人那么害怕自己，心里已经很难过，现在一看这个架势，站在大门侧面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许阳他们没注意到，只顾得跟熊姐几人说话，让他们别害怕。 四人终于被劝进客厅，他们听从许阳所说的，把符纸攥在手心里，心里忐忑地转头四处看。 熊姐牵着孩子走在最前面，边看边往沙发走。 身后是她婆婆，她公公老王则走在最后面。 别人都朝前看，老王便往后看。结果一转头，正好看到他儿子站在门边抹眼泪。 要是正常抹眼泪，老王多半也就稍微惊愕一下，但是现在王哥流的是乌黑的血泪，血泪被他抹得一脸都是，还流了一地。 老王岁数也不小了，哪经得起这样的惊吓？一看顿时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咿咿呀呀舌头也惊得打结，一屁股就要跌倒在地上。 还好许阳和余刚两人就在他身边，两人眼疾手快，一边一个把他扶住。 余刚对那个王哥原本就有点烦，现在又因为他流血泪坏事，忍不住就骂：“你丫的能不能靠谱点？看把你老父亲吓得。” 王哥也没话说，确实是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才把事情搞砸了。赶紧强行止住眼泪，擦掉脸上的血泪，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许阳赶紧安慰老王，“大伯没事的，王哥只是见到你们太激动了，他流的眼泪跟人不太一样，不过也只是看着吓人，一会儿就好了。” 好在老头没有心脏病之类的，惊吓一下也没出什么事。 旁边的老太太回过头来看时，王哥已经不再流泪了，所以没被吓着，还伸手安抚老王，给他顺气。 几人在许阳指示下坐在沙发上，还是觉得膝盖凉嗖嗖的。 熊姐刚进门的时候已经猜到可能因为王哥的鬼魂，但是现在王哥怕再吓到他们，站得老远。 她见公婆两个都不停用手去搓膝盖，自己也忍不住拿手去摸膝盖。 这个季节，她儿子的校服还是半截短裤，更是冷得两腿哆嗦。 熊姐脱下外套盖在儿子的膝盖上，小声说：“没事儿子，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在王哥生前，一家人跟他关系都很亲密，但是现在他已经是鬼了，家里人都不敢开口跟他说话。 王哥怕吓到他们，也不敢轻易说话，只能很伤心地杵在一边。 一家四口以为王哥站那么远，冷气都能充满这间客厅，还觉得有点奇怪，以前家里闹鬼的时候，也没发现这么冷啊。 其实他们不知道，此刻沙发上还坐着两个鬼。 林勇和林巧觉得王家一家人谈话，他们凑热闹不太好，就主动隐了身。 “林大哥你们也现身吧。”许阳觉得有的事情让他们跟熊姐他们说可能比较好，再说现身也是对林勇他们的尊重。 熊姐一家人正不知道他喊谁林大哥，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男的一个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熊姐一家一看，两个鬼穿的衣服都有点年代感，怎么都有十来年了，而且还是乡下那种样式。 “他……他们跟我家有关系吗？”熊姐不禁问道，“我们不认识他们啊。” “他们是林勇和林巧，跟您家没关系。”许阳介绍道，“不过这次他们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不然我们都没办法跟王哥见面。” “哦，谢谢你们。”熊姐对林勇和林巧点头道。 屋里一共有三只鬼，一家四口同时又缩了缩，四个人挤在一起。 “没事的熊姐，你们别害怕。”许阳再次道，“他们虽然是鬼魂，但是对人没有危险，王哥一直没走，也是因为放不下你们。” “王哥，过来坐吧。”余刚见王哥可怜兮兮的，刚才生气，现在又有点同情，向他招了招手，“坐着才好说事情，今天你是主角啊。” 知道这里的鬼不会害人，熊姐一家才放下心来，也觉得刚才对王哥的态度很不妥。 熊姐对王哥歉意道：“过来吧，别一个人站在那里。” 两个老人也是突然老泪纵横，向王哥招手，“儿子，快过来，我们不懂，你别怪我们。” 王哥用双手捂住眼睛，才把眼泪憋了回去，走过来坐下。 他再激动也不敢再流泪了，不然血泪一地又要吓到家人。 全部人和鬼都坐在沙发上，许阳才对大家道：“我先跟大家说一下整件事情怎么回事，一会儿还有些事情要问熊姐你们。” “好。”熊姐点头，一家人都看向许阳，认真听他讲。 许阳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已知的王哥的事都给他们讲了一遍。一家人听得泪流满面。 许阳紧接着把两枚戒指交给两个老人，“大伯大妈，这是王哥给你们买的，他想在你们四十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送给你们，但是回来的时候戒指不小心掉了，后来他就没再醒来。现在我们帮他找到了，交给你们。” “谢谢你，小伙子。”老王颤抖着双手接过戒指，先交给老太太，“你先拿着。” 老太太边抹眼泪边说道：“我就说书房里的抽屉里怎么有两个小盒子，原来是装这对戒指的啊。” 王哥忍着痛苦道：“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没能亲自交给你们，还弄掉在了电梯里。” “爸妈怎么会怪你呢？你工作那么辛苦，挣点钱不容易，还给我们买这么贵的东西。”老太太道，“你不用买的，有这份心意就行了。” “你们一辈子都没戴过婚戒，回去一定要戴上，以后要保重身体。”王哥道。 “我们一定会好好戴着的。” 王哥转向熊姐，“老婆，我也对不起你！我早早离开了家，留下你要照顾老人又要抚养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别太辛苦了。” “没事，我不辛苦。”熊姐道，“是我对不起你才对，就是因为我身体不好，让你太辛苦了，才会早早离开我们。” “哎，那都是我应该做的。”王哥叹一口气，“你身体不好，爸妈身体也不好，我怎么能让你太操劳呢，理应我多做点。我想做一个好男人，一直照顾你们一辈子，可是我却没做到。” “你做到了，你一直都对我们很好。”熊姐道，“以后你不用辛苦了，你也别留恋阳间，去投个好胎，好好过下辈子吧。” 王哥接着道：“如果……要是……要是有合适的人……” “你别说这些！”熊姐打断了他的话，“我会好好照顾爸妈，也会好好把孩子养大，这些事情我就已经很充实了，我没别的什么想法了。” “我说真的，你还年轻，别把自己耽误了。”王哥又看向孩子，“儿子，要是有人对妈妈很好，你别反对，妈妈一个人养家很难，你也要懂事，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 他儿子点头，站起来想过去抱他，“爸爸！” 许阳把他拉住，“小兄弟，现在不能抱你爸爸了，好好跟他说说话，一会儿他就得走了。” 熊姐把孩子拉到了怀里，“儿子乖，记住爸爸给你说的话，一会儿就得跟爸爸道别了。” 王哥又问道：“老婆，你们这段时间都住在哪里啊？” “我们租房子住呢，”熊姐答道，“我们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想着让小许他们帮忙看看怎么回事，然后把房子卖了重新买。我们要是知道是这么回事，也不会那么害怕的。” “没事，我能理解的。”王哥道，“是我不好，把你们吓着了。以后我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们回来好好住着，房子卖了上哪买去？这套房子是回迁房，卖不起价，卖了很难再买了。” “嗯，”熊姐点头答应，“不卖了，我们很快就搬回来住。” “那就好。” 一家人也算是弥补了王哥突然去世，连跟家人都没能有最后告别的遗憾。 许阳原本想着等他们说完，就跟熊姐说关于他们求符的事情，告诉他们王哥是被人害死的。 但是看到两个老人花白的头发，小孩子也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改变了主意，决定找机会再单独跟熊姐说。 他给熊姐使了个眼色，说道：“熊姐，那今天就到这里，王哥的事情我们会处理，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的，谢谢你们！”熊姐心领神会，起身带着老的小的往外走，“老公，下辈子再见了。” 两个老人和孩子跟熊姐并排站好，同时跟王哥挥手告别，“儿子再见，去投个好人家。”，“爸爸再见，爸爸，我会好好学习的。” 王哥极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等几个家人走出门去，许阳把门关上的时候，他已经控制不住了，哗啦啦又流了一地的血泪。 哭完，王哥问许阳，“我老婆戴的符的事情，你还没告诉她，是因为当着我父母的面不好说吗？” “是啊，我怕他们知道你是被人害的，心里接受不了。”许阳道，“回头我会告诉熊姐，告不告诉你父母就看她了，毕竟她比较了解家里人。” “你有心了，谢谢你。”王哥道，“我也不想让我父母知道，他们身心脆弱，承受不了的。” “但是你老婆一个人承担也不容易啊，”许阳道，“你要是不想告诉她，我就不告诉她，找个借口让她把符扔掉就行了。” “让我想一想。”王哥想了一下，“那等她再来的时候，我就说想要把那个符埋在我的坟里，也算是个纪念。” “但那是保她平安的符，她会觉得你的要求很奇怪。”余刚道。 “也是，那怎么办呢？”王哥一时犯难。 许阳道：“这样吧，到时候我就跟她说她的符没有效力了，不必再戴着。” “这个方法好。”林勇一听表示赞同，“你还可以跟她说你认识那个老和尚，水平不怎么样，那玩意儿根本没用，不然王哥也不会出事。” “那就这么办？”许阳再次跟王哥确认，“不告诉你的家人，就只能你一个人承担这些了，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你是被人害的。” “就这么办。”王哥很确定，“这种事情告诉他们也只会让他们难过和愤怒，却又无能为力，这种东西都没法取证破案的。我都已经死了，没关系了。我的家人因为我的死，已经受过那么大的痛苦，不能再让他们难过了。” “好。”许阳道，“那个老和尚，我们以后也会留意着的，要是知道他的下落，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谢谢。”王哥看向林勇他们，心生一念，“我也可以跟林勇兄弟他们那样，以后跟着你们吗？” “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余刚问，“你刚答应了你家里人，要去投个好人家的。” 王哥道：“我跟着你们，等到我的大仇得报之后再走。我跟你们一起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而且我知道那个老和尚的模样，有我在，找到他的机会也要高一些。” 余刚和林勇都看向许阳，许阳想都没想，说道：“那你跟着我们吧，以后真能碰到老和尚，你就告诉他你是谁，怎么被他害死的。” “谢谢小许兄弟。”王哥在此感激，“到时候我也要让他感受一下被吸干阳气的滋味！” 他们正说话，很快又听到敲门声，余刚去打开猫眼看，说道：“熊姐回来了。” 把门打开，熊姐走进来，从脸色能看出她装着一些疑问，心里是悬着的状态。 还不等坐下来，她就等不及问许阳：“小许，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第55章 新技能get 我……我现在怎么这么厉…… 许阳对熊姐道：“我看到您带着一个符, 很可能出自我们认识的一个人之手。那个符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有坏处，想建议您别再戴了。” “是吗？”熊姐一听立马去摘脖子上的护身符, “这是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你王哥陪我去跟一个老和尚求来的，没有用吗？但是戴上这个之后我的病真的好了, 我一直都没摘下来过。” “病好了应该是巧合。”许阳很肯定地说道, “你们去求符的那个老和尚，王哥已经跟跟我们讲过了。我们行业内的人都知道他没什么水平，就是骗人的。你把你的符给我看看，一看就知道它有没有用了。” “行, 那你帮我看看。”熊姐说着把护身符取下来，递给许阳, “谢谢你了。” 她现在对许阳已经非常信任, 她以前见过的大师, 包括那个老和尚在内, 都没听说过谁可以让人跟鬼面对面谈话的, 许阳他们却做到了。 不但如此，他们还有像林勇林巧这样的鬼朋友。在她看来，许阳一定是最厉害的大师。 许阳接过护身符, 这是一个用红绳穿起来的小玛瑙石, 看上去非常普通。 他放在手心上握起来感受了一下, 真的就是一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石头。 不仅材料一点不特殊, 上面竟然一丁点法力都没有，比许阳预先猜测的还没有价值。 “熊姐，这个东西真的没什么用。”他对熊姐道，“材料非常普通, 就是一块成色平平的玛瑙石，顶多值几块钱，上面也没有一点法力，您戴着当作首饰都有点寒碜了。” “真的啊！我还以为很有用呢。”熊姐脸上有点失望，“不过好歹也是你王哥陪我去求得的，我就戴着当个纪念吧。” “那倒也行。”许阳把护身符递还给了熊姐。 原本还担心这个东西对她不利，想找个借口给她拿走。没想到这玩意儿毫无作用，即使让她继续一直戴着也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王哥并不放心，心里还想着他们原来的计划，忙对熊姐道：“老婆，既然这个东西没什么用，能不能给我啊？我想拿去当一个纪念。” 熊姐一听顿了一下，“这个怎么给你啊？” “你回头把它拿去放我的坟上就行了。”王哥道。 “行，那我找个时间拿去。”熊姐收起护身符，没再往脖子上戴，“对了，那个老和尚给你的那个已经埋在你坟里了，你看见了吧？” “嗯，看见了。”其实王哥死后灵魂就飘走了，没有跟着去到埋他骨灰的坟场，后来变成鬼也没去过。 所以死后并没看到过他自己的护身符，现在才知道下落。熊姐主动说出来，倒也省了再问她。 但是他被老和尚害得被吸了阳气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让熊姐知道，便直接说都看见了，不想展开说那个护身符的事。 熊姐则有点遗憾，“早知道老和尚给的东西没用，就不给你埋了。把我的给你，你的留给我，也做个纪念。当时还想着把那个符给你埋了，下辈子也能保你平安健康。” “没事的，两个符都放我那里也好。”王哥道，“家里还有我的东西，也是很好的纪念物。” “嗯，我们都会珍惜的。”熊姐点点头，又看向许阳，“小许，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许阳道，“王哥的事情，可能还需要一个超度什么的，帮助他去地府报道，然后去投个好胎。这些我们会帮他处理，您不用管，也可以放心。” “好，谢谢你们。那房子呢？” “房子也不会再闹鬼了，明天我们就让公司验收，到时候公司会让专门的同事联系您。你们不打算卖，等手续办完就可以搬回来住了。” “那实在太感谢了！”熊姐双手合十，再次对他们道谢，“我们当时想卖也是因为没其他办法，现在知道了事情缘由，我们就听你王哥的，不卖了。” 这个结果对熊姐一家人来说，无疑是最完美的。 王哥和熊姐夫妻俩再次做了告别，熊姐便离开房屋，回去租住的地方。 送走熊姐，王哥又迫不及待问许阳：“小许兄弟，我老婆那个符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吗？没有好处，难道连坏处也没有？” “没有。”许阳摇头道，“估计当年你们中了老和尚设下的圈套了，虽然去求符的主要是你老婆，但他的目标是你，所以给她的符根本没用，给你的却不断吸你的阳气。” “王哥，你好好回忆一下吧，”余刚提出建议，“当年是谁给你们介绍的那间破庙和老和尚？” 王哥挠了挠头，“是我老婆跟我说的，她说有人给她讲了那个寺庙里的老和尚，说老和尚给的符很管用。” “那岂不是还得问你老婆？又得找借口不让她知道老和尚给你的符害了你。”余刚道，“你当时就没问一下她，是谁跟她讲的老和尚吗？” “让我再想想。当时我老婆的病迟迟不好，我也很着急，她说有这么一个老和尚，我第一时间就想去试试，没太重视是谁跟她说的。”王哥有点懊悔，拍了拍脑袋，突然提高声音，“对！想起来了，好像是当时一起住院的一个病友。” “也就是说跟她说的人跟你们只在医院里见过面，你们并不认识，出院后也没留什么联系方式，对吧？”许阳问。 “是这样的。”王哥答道，“那个人，我记得我老婆说在医院也没怎么见过，有一天那人在走廊里闲逛，不知道为什么就走进我老婆的病房，然后跟她聊天，就说起了那间寺庙和老和尚了。” “当时你没在病房里？” “我去食堂打饭，回来后那人已经走了，我老婆告诉我的。” 许阳大概明白了，“当时你们觉得那人是无意之间给你老婆讲的，是出于好心。现在看起来，很明显那个人是有预谋的。” “没错，”王哥赞同道，“可是当时谁会往坏处想呢，我也没跟人结仇，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人害我，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那种情况你是被人盯上了，因为你的体质特殊，有人需要你的阳气。你防不了的，搁谁也防不了，你不用太后悔。”许阳安慰道，“唯一可以事后诸葛亮的一点，就是那间寺庙实在偏僻，你们本可以稍微怀疑一下。” “是啊，当时我们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我们也没多想，就觉得真正的高人不都是喜欢与世隔绝的吗。”王哥道，“而且当时我们也着急治病。” “不过你也不用自责，即使你们当时心里怀疑不去那间寺庙，他们也会继续想别的办法让你就范的。” “哎，到底是什么人平白无故害我！”王哥气得咬牙切齿，“我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现在是害得我父母成天以泪洗面，害得我老婆要一个人辛苦劳累，害得我的孩子没了父亲！” “淡定淡定。”见王哥可能又要激动飙血泪，余刚忙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报你的仇。害你的不是一般的人，对手强大，只有冷静沉着才能报仇。” “你说得对！我一定要报仇！”王哥握着拳头，手上乌黑的筋骨凸起来。 许阳道：“王哥，要找到老和尚，首先就得把他给你的那个护身符取回来，我们可能得去挖你的坟了。” “我没意见，你们也是在帮我，我感谢还来不及。”王哥道，“只是坟场管理很严，你们怎么才能挖呢？” 许阳看向林勇，“这事只能辛苦林大哥了。” 林勇拍着胸膛道：“小事一桩，这事包我身上了。王哥你带路，半夜咱们就去挖，保证天不亮就把那个符带回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许阳道，“晚上你们去挖，虽然管理员可能看不到你们，但你们也要小心一点，别弄出太大动静，也别把王哥的坟弄得不好看了。我和余刚收拾一下房间，明早就让领导验收，然后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放心吧，挖开一点把东西拿出来就好了，王哥的坟我会给他恢复原样。”林勇道。 他又看向林巧，“另外，收拾房间就包在我妹妹身上，这房间本身就干净，也没太多可收拾的，随便弄一下就好了。巧巧，你留下来帮两位哥哥打扫房间，我跟王哥去拿他的符，很快就回来。” 林巧乖巧点头，“好的，这么点卫生，太简单了，我很快就能打扫完。” “那就谢谢你们了。”许阳没再客气。 要是真的妹子帮忙打扫房间，他怎么都不会同意。 但林巧已经不是人了，是一只鬼。她打扫房间不但不会累，而且要是不让她帮忙打扫，她说不定又要难过，说许阳他们是不是嫌弃他们兄妹俩。 “多谢了，妹子。”余刚也道，“那就辛苦你了。” 见两个哥哥都接受她帮忙干活，林巧高兴得蹦蹦跳跳，“不客气，我干活不费力的，怎么会辛苦呢。” “哦对，不费力，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啊。”余刚感叹。 林巧道：“小余哥，你们还是做人比较好，我的话做鬼比做人要好一点。” “……”余刚无言以对，“嗐，其实我们也是把你当人看的。” 余刚说的话并不假，经过一段时间跟几个鬼的相处，虽然知道他们是鬼，但心底里对他们已经像对人一样了。 所以他还对许阳道：“晚饭不出去吃了吧，这附近的饭也一般般，自己做吧。” “我没意见啊。”许阳道，“但是你不是有心理阴影吗？现在没事了？” 此前因为王哥动过厨房，余刚都有点不想再用厨房做饭。 “现在已经毫无压力了，”他说，“其实跟他们处一段时间，才发现并没什么可怕的。” “是不可怕，鬼也是人的灵魂嘛。”许阳道，“不过做饭前我先把鬼气处理一下，不然菜容易凉，味道也会寡淡一些。” *** 吃完晚饭，两个人早早就各自回房间睡觉。最近都没睡好，已经顶着熊猫眼好几天了，终于可以补一个好觉。 半夜的时候，林勇跟着王哥一起去他的墓地。 林巧则在客厅呆着，她干活快，屋里活不多，她打算等许阳他们起床后再打扫，免得打扰到他们。 许阳和余刚都睡到自然醒，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 洗漱完出来，看到茶几上摆着王哥以前跟老和尚求来的护身符，三个鬼都在茶几旁站着。 许阳一看，那个护身符是黑色的，有点奇怪，问王哥道：“王哥，这个符，老和尚一开始给你的时候就是这个颜色吗？” “不是，一开始是白的，我也觉得奇怪呢。”王哥道，“后来还越戴越亮，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埋在地下变黑了。” 许阳拿起来看，摸了摸材质，竟跟他的长命锁非常像。 这原本是一块白玉，现在却黑成这样，跟他的长命锁变黑的颜色也差不多。 “不是埋在地下变黑的。”他说。 但是为什么变黑，跟他的长命锁联系了起来，他就一时不知道答案了，毕竟他跟王哥两个人遇到的事情完全不同。 王哥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许阳思索片刻，把事情从自己身上摘出来，回到王哥的具体事情上，更容易解释一些，“这玩意儿吸了你的阳气，所以越戴你越觉得它变得光亮，后来把变质的阳气又还给了你，它就变黑了。” “那它上面还留有什么线索吗？”这个才是最关键的，林勇问道，“还能通过它来找到老和尚吗？” “里面还存有一点法力，已经很弱了。”许阳道，“不过只要法力不完全消失，以后要是碰到像老和尚的人，仍然可以用它来验证是不是本人。” 物体上有法力，他拿在手上就能感受得到，不论法力有多小。自从上次爷爷找高人给他换了平安符，他就有了这种能力。 通过他的感知，这个护身符上的还不是普通的法力，而是一种邪恶的法力。 虽然里面的法力所剩无几，但能感受得到这种法力似乎比上次遇到的假道士的法力还要强。 “还有用就好，”王哥听后松了口气，“那它会不会过不了多久就彻底没了法力啊？” 许阳道：“时间久了肯定会的，我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里面的法力封存住别让它再流失。” “那敢情好！辛苦你了小许兄弟。”这是报仇的最后一线希望，王哥特别担心失去它。 许阳不敢再把这个拿在自己手上，对余刚道：“余刚你来保管这个吧，我的平安符会吸走这种邪恶法力。” “好，”余刚把王哥的护身护拿起来，“需要什么特殊方法来保管吗？” “一会儿出门买个锦囊吧。”许阳道，“你的书再拿来我看看，如果有什么办法封住法力不流失就好了。” “好，”余刚转身回房间把书搬来，“那你找找看，我出去买锦囊。” “行。”许阳接过书开始翻找起来。 见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在忙，王哥又很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遇到坏人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许阳道，“以后不必这么客气，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们也不会跟你客气的。” “好，”王哥搓着手站在旁边，“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你别这么说，如果没遇到我们，你可能还活着。”许阳道，“从这方面来说，其实我们更希望不跟你相遇。” “但是总比我被人害死了，也只能白白的死，一点报仇的机会没有要强。”王哥有点悲伤地说道，“像老和尚那样的坏人，肯定没少害死人。想想那些被坏人害死却只能白白死去的人，比起他们，我已经很幸运了。” “嗯……那些冤屈而死的人，也许他们也会遇到能帮助他们的人，可能他们遇到的比我们这种半桶水的要厉害一些。” “希望吧。”王哥有点悲观，“不过像你们这样有这方面的能力，又正义感这么强的人是很少的，这也是那些坏人猖狂的原因。” 许阳突然想起上次余刚说他们代表着正义，是天选之人。 现在听王哥所说的话，只觉得他们自己的力量实在太有限，根本担当不起什么代表正义和天选之子。 他摇摇头，“王哥你太夸张了，我们也只不过看见坏蛋心里不爽，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我们自己高兴。” 边说话边翻书，许阳惊喜地发现，书里竟然真的有封存住法力的方法，这真是一本百宝全书。 他花了十几分钟学习，学完后，余刚也把锦囊买回来了。 许阳学着书里的方法，用朱砂和符纸画了一个符，把那个护身符包起来，然后塞进锦囊里，依然交给余刚保管。 余刚一手拿着锦囊，一手拿起他的书看，对他买的书更加如获至宝一般爱惜，“嘿，没想到这真是一本牛逼的书，我买的时候一点都没想到。” “是啊，回头我也去买一套。”许阳道。 余刚很想知道这个封存法力的方法效果如何，对许阳道：“要不拿你的平安符试试？看看现在还能不能把这里面的法力吸走。” “还是不试了吧，”许阳道不想冒这个风险，“万一还能吸走，这个唯一能找到老和尚的线索也就没了。” “那倒是。那我把锦囊先收好。”余刚将锦囊塞到钱包的最里面，“但是怎么知道封存法力的方法已经奏效了呢？” 许阳想了个办法，“你来画一个驱鬼符，我用封存法力的符纸包住，然后用在王哥身上试试。如果封存有效果，王哥就不会受到驱鬼符的攻击了。”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余刚看了看王哥，有点下不去手，“只是要是封存没效果，王哥就会受到伤害。我看他有点弱，怕他承受不住。” “……”许阳有点无语，“你对你自己的法力这么有信心？我自己不画让你来画符就是看中你的法力不强啊。” “……”余刚也无语，“你这话说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画吧，王哥没你想象的弱。” 王哥也道：“小余兄弟你就画吧，你们本来就是在帮我，我吃点苦头也没什么的。” 余刚看向林勇，“要不还是用在林大哥身上吧，林大哥强悍，这样我心里也踏实些。” 玖⑩光整理 “行，那就用在我身上。”林勇很给面子，爽快道，“来吧。” 把老实的王哥弄得更加不好意思，“还是别吧，明明是我的事情，哪能什么都你们来承担呢？就用在我身上吧，你们别跟我争了。” “赶紧画吧，用在你们谁身上都行。”许阳不想听他们在那里纠结，对余刚道，“要不然就我来画。” “不不不，我画我画。” 王哥还在跟林勇道：“林勇老弟，求你别跟我争啊。” “行行行，那就不跟你争。”林勇看他可怜兮兮的，说道。 余刚连朱砂和符纸都不用，拿出笔和纸开始画驱鬼符，“既然是用在王哥身上，那就不用朱砂和符纸了，免得伤害性过大。” 许阳不想再说什么，反正只是试验，省点朱砂和符纸也是好事。 林勇忍不住吐槽，“小余兄弟，我以前真的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你这台阶找的，佩服。” “看破不说破啊林大哥。”余刚不在乎，“再说我的法力它也是会增长的，以防万一嘛。” 他现在画这种符已经很熟练了，说话间已经画好，放在许龄达给他的符上搓了搓，放在茶几上，“来吧，许阳，试试能不能封住。” 在他画符的时候，许阳也在画，这时候也画好了封存法力的符纸。 许阳用他画的符纸包住余刚的驱鬼符，贴到王哥身上。 王哥下意识缩了一下身体，然后说：“诶？没什么感觉。” “那就是封存住了，”余刚高兴道，“真不错，又get了一个新技能。” 林勇看了看他，半开玩笑道：“小余，是不是你那个符压根没用？” “别开玩笑，怎么可能。”余刚道，“是许阳封存法力的符纸起作用了。” 许阳把自己的符纸拿走，只拿着余刚的驱鬼符，“是不是封存成功，再单独试试驱鬼符就知道了。” 他说着把那张驱鬼符贴到王哥身上。 林勇兄妹俩还有余刚，都盯着王哥被贴符纸的地方看。 “嗯？”王哥看着自己被贴的地方，似乎没什么反应。 但许阳看到他的脸瞬间就扭曲了，一股青烟从符纸处飘出来。 许阳赶紧把符纸拿开，“王哥真的有点承受不住，看来封存的办法成功了。” 余刚看到王哥被贴了驱鬼符还没反应时，还在想自己的法力也太弱太挫了，直到看到冒出青烟才觉得不对劲。 但他也跟许阳一样没想到自己的法力会有这么强，冒出青烟，说明再贴下去，王哥可能就要魂飞魄散。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换过震惊才问道：“许阳，刚才是冒烟了吗？” “对，”许阳给出肯定的答复，“是不是没想到你的法力涨了那么多？我也没想到，大意了，差点害了王哥。” “是啊！我……我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我这几天都没练过啊。” 王哥缓了一阵，整个鬼还有点萎靡不振。 许阳一看，只能再让林勇帮帮他，“林大哥，再给王哥输送点能量吧，他刚才受伤有点重。” “好。”林勇像之前一样，把手放在王哥的脑门上，给他输送能量。 王哥很快恢复元气，瞪大眼睛看向余刚，“小余兄弟，你也挺厉害的啊，之前真没看出来。” 第56章 成立基金会 “我想捐点钱” 余刚把双手举到面前看, 又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了一样。 “我也不知道啊，我虽然嘴上说怕伤害到你，但是我心里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真没想到有那么大的威力。” “说明你的法力增长了，”许阳道，“如果按这个速度, 不用多久你也会变得很厉害。” “是这样吗？”余刚非常兴奋, 拿起许龄达给他的符，越看越喜欢，“感谢许爷爷，这个符真是个宝贝。” “也说明你本身有潜力, ”许阳对他道，“我爷爷去跟高人求符, 求来的都是量身定制的。你这个符要是给别人, 就一点威力都不会有了。” “但是如果没有这个符, 我的潜力也发挥不出来吧。”余刚把符放回衣领里, 想起来有点奇怪, “你爷爷没问过我生辰八字，也没看过我的手相，他是怎么做到让高人量身定做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许阳道。 “哦对, 他很多事情都不告诉你。”突然又想到许阳的平安符, “对了, 连我都有这么强的法力了, 你现在的法力还不知道得多强大。” “多少肯定有增长，不过也不会有多厉害。”许阳道，“我被困电梯的时候，也没办法靠自己从被上身的鬼气里抽身。” “那是因为你的平安符和长命锁都没戴。”余刚道, “不过即使那样也能保持一部分自己的意识，已经很强了。要是戴着平安符，还不知道多厉害呢。” “平安符本身法力确实很强，它毕竟吸收了很多法力。”许阳道，“不过要是哪天我也能像林大哥那样，徒手就能抓鬼，还能给鬼输送能量，那才叫厉害。” 余刚笑道：“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要是那样你就赶上你爷爷说的高人了。” 林勇则道：“我有那些力量，也是因为许爷爷给的符，所以不是我厉害，归根结底还是许爷爷厉害。” 余刚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其实你爷爷说的高人，会不会根本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吧！可能他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每次都说是高人给的。” “哈？”从小爷爷都跟他说有一个高人，许阳从来没怀疑过，至今也没往这方面想过。余刚突然这么说，对他的心里冲击不小，愣了愣，“应该不会吧，他没必要不让我知道啊。” “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余刚道，“因为某些隐情之类的，让他觉得不告诉你比较好。” “也不是没可能。”许阳看了看时间，不想再继续这些暂时讨论不出结果的话题，“时间差不多了，快给黎老大发报告，通知他验收吧。” “好。” 两人简单写好报告发给了黎平，许阳让余刚跟三个鬼先出去，自己在最后面把屋里的鬼气都清理一遍才离开。 出门刚给黎平打完电话让他验收，许阳就收到了短信。 拿起手机一看，又是工资卡的入账提醒。 这几天都忙忘了时间是何年何月，也完全没注意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余刚，发工资了。”他随口道。 紧接着一看短信就傻眼了，入账居然有一百万？！ 与此同时，胸口一阵发烫。 许阳他顾不上去想为什么有这么多钱，先把长命锁拿出来看。 这回长命锁不是只黑掉一个小点，而是直接变黑大概五分之一之多！ 虽然没想到会变黑这么多，但变黑是意料之中的事，许阳并没太震惊，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一百万黑掉五分之一，莫非五百万就能买他这条命？ 他只看了一眼就把长命锁收了起来，所以余刚没看到，转头问道：“发工资了？包含上次高泽和冷彦两套别墅的提成吗？” “包含的。”许阳道，“应该还不止，也许高泽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真的假的？那岂不是很多提成？”小钱钱总是能让余刚心花怒放，立马打开银行App，“我看看。” “我的挺多的，不知道这次你有多少。”许阳道。 余刚打开App，输入密码登录，第一眼就看向余额那一栏。 一看也吓一跳，“卧槽！发财了！” “哈哈，至于吗。”许阳笑道，“建议你稍微做下心理建设，按这个势头，以后咱们会挣得越来越多。” “我发了三十五万呢，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总得让我激动一下吧。”余刚道，“这么多钱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好吧，有好事发生确实应该开心才对。”许阳道。 像余刚这样的状态，有好事就高兴，遇到麻烦就难过或者愤怒，许阳不知道自己多少年前就没有过了。 回忆起来，他曾经拥有这样简简单单喜怒哀乐，还是很小的时候。 自从越长大越懂事，慢慢发现自己的身世跟别人不同，后来在职场上也总是不顺，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渐渐失去了这种简单真实的情绪。 其实无论高兴还是难过，拥有简单的情绪，才是真正的幸福吧，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找回小时候那种简单的快乐。 “就是啊，有好事发生都不开心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余刚道，“别看咱们每次试住凶宅结果都挺好，遇到的鬼最后也发现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每次都要经历各种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把事情解决，又有了金钱上的收获，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你说得对，这次也得庆祝一下，回去让黎老大请吃大餐。”许阳笑了笑，“咱们出一趟差给公司挣了一千五百万呢。” “这么多吗？”余刚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么多啊，冷彦的佣金五百万，高泽的佣金一千万。”许阳道，“咱们的提成一共一百五十万，我发了一百万。” “哇塞！棒！这么说高泽的房子确实卖出去了。”余刚一算账又笑出声，“所以聂海是十五万。” “这次不觉得他是白拿钱了？”许阳问道。 “算了，白拿就白拿吧。”余刚道，“知足常乐，反正咱们也没少挣。” “你这个心态可以，咱们能挣钱就行了，没空去计较所谓的公平。”许阳不无感叹地说道，“知足就好，有时候钱太多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余刚一听许阳这话，才想起他的长命锁会变黑的事，问道：“你的长命锁不会又变黑了吧？” “确实又变黑了，”许阳回答，“黑得还挺多的。” “到底怎么回事？”余刚也越加疑惑，“每次拿到提成就变黑？看起来也不像是巧合啊。”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能我命中注定不能发财吧。”许阳道，“不过现在我知道怎么让它重新变白回来了，只要多做善事就行，不要紧。” 余刚则道：“其实我想的是如果你不管它，就让它变黑又能怎么样呢？真的就会影响到你的寿命？不太可能吧？正经挣钱而已，这都要拿命来换，那也太坑爹了。” “没关系，来钱这么容易，做做好事也挺好的。”许阳道，“至于变黑的真正原因，还有变黑后会不会影响我的寿命，那就只能等我以后慢慢去调查弄清楚了。” “嗯，我感觉你的情况还真是挺复杂的，所以你不像我这么没心没肺也可以理解，搁谁都会满脑子想这些奇怪的事情的，哪还有空去没心没肺。”余刚道，“也难怪你爷爷很多事情都瞒着你，应该也是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怕影响你的心情吧。” “但是他瞒着我也一样，已经影响了我的心情了。”许阳不以为然，“他肯定知道长命锁是怎么回事的，但他就是不告诉我。” “反正肯定有他的道理，他是那么好的老人，一定是为了你好才不告诉你的。”余刚安慰道，“你不用想太多，许爷爷那么厉害，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也能把事情摆平。” “谢谢，我知道。” 现在挣的钱，完全可以让许阳辞职回老家，按他以前想的那样给爷爷养老。 但是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 他现在很确信，从看到那则招聘广告开始，所有的事情一定都不是偶然。 要是想得再深一点，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有人蓄谋让他来当这个试睡员？ 只不过要是那样的话，余刚却又没有像自己一样复杂特殊的身世，也没见他遇到像自己一样奇怪的事情。 退一步说，就算一开始还是偶然，后来的事情肯定也不简单。他想要弄清楚那些疑云，就必须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他转而问林勇：“林大哥，我爷爷除了让你们来帮我外，没跟你们交代什么话让你们传达给我的吗？” “没有。”林勇摇头，“那天他说你遇到了危险，让我们来帮你，还让我们以后也在你身边呆着别再回去了，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说了。” “好的，我明白了。” 以前爷爷多次叮嘱让他别去阴暗的地方，不让他接触鬼魂之类的东西。现在却没再提这些，莫非爷爷已经同意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了？ 爷爷能够知道他有危险，肯定不会不知道他所做的事情。 还是说爷爷也觉得，他在这条路上已经没有退路了？ 许阳沉思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小区很长一段路。 余刚见他若有所思，问道：“许阳你又在想什么呢？嗐，要我说啊，没必要想太多，无论发生什么事，发生了自然就知道了，也不会没有办法应对。提前想太多只会徒增烦恼，不值当。” “不存在，没什么烦恼的，我一直这个状态，没关系。”许阳道，“这里离公寓不远，又有林大哥他们一起，咱们打个车走吧，就不去坐地铁了。” “行。”余刚表示同意。 许阳打了一个网约车，车很快来到小区大门停下。 两人上车，许阳坐后座，为了给三个鬼留出点位置，余刚坐副驾。 刚一上车，司机跟他们打完招呼，突然一个激灵，连打几个喷嚏。 “不好意思。”他向两人表示歉意，吸了吸鼻子，“这天气真是怪了，明明这么热，吹来的风咋这么凉呢，我也没开空调啊。” 余刚忍不住想笑，在许阳旁边挤在一起的三只鬼则有点不好意思。 车开出去几十米，司机又接连打喷嚏。 林勇道：“小许兄弟，要不我们自己去吧，许爷爷给的符能帮助我感应到你所在的位置，我们不用坐车也可以的。” 许阳看他表情诚恳，旁边的王哥也不住点头不想影响到网约车司机，便同意道：“行，那你们下车吧，一会儿自己去找我们就行。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王哥应该也知道。” “知道的，你们公寓那个地方A市的人都知道。”王哥点头答道。 “好，那一会儿见。” 许阳摆了摆手，三个鬼立马钻出了车窗。 司机在他说话的时候就频频从后视镜看他，脸上惊异不已，不知道他对着空空如也的座位是跟谁说话。 等到又走了几百米，车里那股凉气消失，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司机才终于敢开口问：“小伙子，你刚才跟谁说话啊？怪吓人的。” “不好意思把你吓到了。”许阳道，“是我们的几个朋友，我们跟他们说话说习惯了，刚才没注意，没提前告诉你。” “几个朋友？”司机听后更觉得恐怖，尤其想起刚才车里那股凉气确实不正常，“不是，自始至终都是你们两个人啊，也没见你打电话啊，哪来的朋友？” “你看不见他们而已。”余刚接话道，“刚才跟我们一起上车的。” “大白天的你们别吓唬人，什么东西我看不见啊？”司机紧张得吞了吞口水，“车钱我可以不要，但你们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 “是三个鬼，都是我们的朋友。”许阳道，“不过你别害怕，他们刚才都下车了。看你一直打喷嚏，他们不好意思，主动要求下车走路了。我们也没想不给你车费，你误会了。” “哦……”司机干笑一声，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表示歉意，“你们是什么人？还有跟鬼做朋友的本事呢？” “我们只是有时候能看见鬼而已，跟你一样，也是普通人。”许阳道。 司机脊背发凉，“你们的朋友，现在真的下车了吗？” “下车了，放心吧。”余刚道，“你不觉得车里没刚才那股凉气了吗？” “啊那倒是。”司机左看看右看看，又回头看看后座。 突然后面一阵喇叭狂按，他才反应过来红灯变绿了。 走了两个路口，司机总算缓过来没那么害怕了，毕竟这大白天的太阳很大，街上也很多人，车来车往的。 他好奇问：“你们的鬼朋友坐了我的车，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吧？我这车以后还得载其他乘客呢。” “不会。” 许阳用手隔空扫了扫后座，把留下来的一丝丝鬼气全部吸走。此刻他觉得以后还是得自己买一辆车，不然怎么都会影响到别人。 两人回到公寓，过了几分钟便看到三个鬼趴在窗外。 许阳把窗户打开，三只鬼挤了进来。 “你们怎么从窗户进？”余刚问道，“我还特意留着门没关严。” “你关严了我们也能进来。”林勇道，“从窗户进比较方便，正好也看看会不会走错。” “真有你们的，也就是我们，要换成一般人看见你们趴在窗外，不被吓坏才怪。” “反正一般人也看不见我们。” 余刚道：“等我死了我也要做你们这样的鬼，来去自如潇潇洒洒，还去投什么胎啊。” “你不要乱说，”王哥忙对他道，“人活着多好啊，死了就没有七情六欲了，你别看我们来去自如，其实没什么意思，你还是好好珍惜人生吧。” “嗯……”余刚有点无语他那么较真的样子，“我当然会珍惜生命，但人终有一死嘛，这是改变不了的。” 许阳看三个鬼挤在小小的沙发上，他走过来，三个鬼又立马站起来站到一边，顿时觉得这个小公寓还是太小了。 两个人将就住还行，加上三个鬼可就太拥挤了。虽然鬼们不占位置，但还是需要给他们安排点地方，总不能一直让他们站在墙根或者趴在窗上。 再说三个鬼里还有一个是女鬼，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生活上总会有不便之处。 正想跟余刚说他们现在不差钱了，要不要考虑各租一间公寓分开住，同时还得给几个鬼安排一个置身之地。 他还没开口，黎平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老大。”许阳接起电话。 “许阳，我跟你们说，有人离职了，公司的公寓又空出一间，你们要不要租啊？”黎平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你跟余刚现在也不差钱了，如果要分开住的话机会难得啊。” “谢谢老大，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呢，你这电话来得真及时。”许阳最近越加的敏感，此时也感觉这事绝非巧合，故意在话里打探黎平的反应，“没想到赶得这么巧，我们一想租房，正好就有房租空出来，而且你又正好通知我们。” “赶得巧还不好啊？”黎平仿佛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催促道，“要租就赶紧的，联系一下租赁部门。一有空房我就想到你们可能需要，特意让他们给留两天，过了就是别人的了。” “谢谢谢谢，老大有心了，我们这就联系。”许阳听不出黎平的语气里有任何端倪，感觉真的如他所说，只是赶得巧，所以没再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他对余刚道：“黎老大说公寓刚有一间空出来，问咱们要不要租。” “我无所谓啊，现在这么将就住着也挺好，反正现在做这个职业，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找对象。”余刚道，“你呢？你要是想有更多私人空间，不如就租下来也行，反正现在不差那个钱。” 许阳看了看三个鬼，说道：“我其实也无所谓，不过有他们在，咱们这间公寓确实有点挤了。” 林勇赶紧道：“小许兄弟，你们不用考虑我们。我们不会一直来你们屋里的，我们在外面随便找个角落就行，偶尔才会来坐坐。” “没事，林大哥你不用客气。”许阳道，“虽然你们不需要房子住，但是让你们在外面漂着也不像话，何况你们是来帮我的。我先看看新空出来的房子是什么样，再决定要不要租下来。” “好。”余刚表示赞成，“如果租下来了，也别让林大哥他们只住在你的公寓里，让他们轮流住在咱们两个的公寓里吧。” “这都好说，他们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 许阳当即就拨通了上次租公寓时留的租赁部门同事的电话。 “喂，许阳，我正等你的电话呢。”对方第一时间接起他的电话，不等他开口就说道，“你们老大特意跟我交代要给你们留着公寓，怎么样？决定要租吗？” “先看看房吧。”许阳道。 “没问题，现在方便吗？我就在公寓里呢。” “好，那我们这就来，房间号是多少？” “1508。” 房间跟他们现在住的在同一楼层，非常方便。打了电话，两人就去看房。 敲门进去，没想到是一套小两居。房屋情况很不错，不比他们现在住的差。多了一间房，看起来要宽敞不少。 “这个多少钱？”许阳问租赁部门的同事。 “这个两千。”同事道，“这是公司内部价，很划得来，对外得租小三千呢。” 许阳没第一时间表态，整个房间看了一遍没问题，才说道：“行，那我租了。” 余刚还在想要是一居室的就好了，虽然不差钱，但是每个月省几百也是钱，没想到许阳这就决定了。 “两居室有点浪费啊。”他对许阳道。 “多出一间房也好，”许阳道，“林大哥他们没事的时候就让他们呆一间房里。你还住原来那间，我搬过来就行。” “哦给他们住一间啊？那我也分担一点房租。”余刚道。 “不用，”许阳道，“每个月多几百也不多，林大哥他们本来就是来帮我的，这个钱理应我来给。” “行吧，那我就不跟你争了，几百块钱攒着拿去吃大餐。” “行，那就拿去吃大餐吧。” 短短两个多月，他们已经不差要为这点钱纠结，当即便把房子定下来。 当天签完合同交了房租，许阳就搬进了新的公寓。 三个鬼也跟着到新的公寓，许阳对他们道：“林大哥，你们要出去到哪都行，如果不出去，可以呆在那间小卧里，专门给你们留的。” “好的。”林勇道，“我们平时尽量不来打扰你，有事才会来找你。” “都可以，看你们。”许阳不想强求，反正房间已经给他们安排了，随意一点对谁都要自在一些。 因为刚发了一大笔钱，第二天许阳就去着手做他的公益事业。 这次他决定干脆成立一个动物救助基金会。刚发的一百万，直接拿出三十万当基础资金。 几天后手续办完，余刚才知道他做了个基金会，立马道：“这个好啊，我也加入吧，可以吗？” 既然做基金会，自然希望更多的人共同参与，许阳当即就答应了，“好啊，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做点善事挺好的。” “那我先凑十万吧。”余刚道，“凑不了你那么多。” 许阳被吓一跳，忙拒绝道：“用不着，你挣的比我少很多，意思一下就好了。” “那就八万。”余刚又道。 “别，你就两万吧。”许阳直接给他定了数，“这个不在多少的，两万也已经不少了。” 余刚看他表情很认真，没再坚持，“那行吧，反正以后还会继续捐款的，也不在这一时。” 基金会成立几天后，许阳又意外接到潘老大的电话。 他很奇怪，那个潘老大又有什么事？ 接起电话问道：“喂，潘大哥，您找我有事吗？” 潘老大一如既往的语气，笑着道：“小许兄弟，听说你搞了个基金会，救助动物是积德的大好事啊。我想给你的基金会捐点钱，有时间咱先见个面聊聊，你看怎么样？” 第57章 诅咒？ 太奇葩了 又是给钱, 这个潘老大还挺奇怪的。 也不知道他消息怎么这么灵通，许阳的基金会刚成立，只随便发了点宣传, 他就找上门来了。 要是以前，许阳一定会直接拒绝。接收他的钱，长命锁说不定又要变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既然是基金会, 就不能无理由随意拒绝别人捐款。 另外，他也想再看看这回长命锁还会不会变黑。 到底是潘老大的钱不干净的问题，还是自己个人的问题，才会导致一得到巨款长命锁就会出现状况, 也许借这次机会就能见分晓。 “行，先谢谢潘大哥了。”许阳答应道, “那就到我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吧, 我把地址发给您, 您看什么时候方便都行。不好意思, 麻烦您跑一趟。” 他不想再去潘老大的什么私人会馆, 所以首先提出见面地点。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够礼貌，毕竟人家是要给他捐款。 为了基金会的发展，他已经租了一间小办公室, 不过装修还没弄好, 只能选择还算适合谈事的咖啡厅见面。 “好, 那不如就今天吧, ”潘老大爽快答应，“下午两点可以吗？” “好，那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许阳拿出长命锁看。发了一百万的时候黑掉的那五分之一, 即便基金会成立，也没有消去太多。 这东西变黑挺快，白回来却很难，即使他做的善事一点也不小。 他下楼来到一家文具店，专门买了一个软尺，方便以后记录变黑和恢复的尺寸。 在变化很小的情况下，光用肉眼看根本看不准。 午饭后，许阳就直接到咖啡厅等着潘老大。 两点还差十几分钟，潘老大就来了。 打过招呼，许阳点了两杯咖啡，对潘老大表示感谢：“太谢谢您了潘大哥，基金会刚成立，您就来支持我。” “不用客气，这种好事我也不想错过呢。”潘老大摆摆手，不等许阳问就笑道，“你还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成立了基金会吧？” “正想问您呢。”许阳也笑道，“我还没开始正式宣传，没想到您就知道了。” “这还得感谢我女儿。”潘老大道，“我女儿和我小侄女他们一直都喜欢猫猫狗狗。自从上次养了那只小黑猫，又总想念他们的奶奶，就想也去帮助一些小动物，觉得那肯定是老太太希望看到的，所以他们在救助站认养了几只猫狗。” 他说到这里，许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还以为潘老大神通广大从什么渠道知道的，甚至以为潘老大有在监视自己之类的，之前那张支票让他对潘老大想太多了。 许阳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在救助站留了一些传单，是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您女儿我办了基金会吧？” “对，”潘老大点头确认，“救助站的工作人员给了传单，我女儿拿过一看，没想到是你办的，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把传单拿给我看。” “那真是赶巧了。”许阳道。 “这就是缘分啊。”潘老大笑道，“其实因为小孩子们喜欢，我跟我弟也商量过，要不就成立一个救助动物的基金会，但我们还没提上日程你就办起来了。那我们就说不如直接支持你，反正都是做好事，不用再重新办一个。” “谢谢谢谢。”许阳真诚道谢，“基金会刚成立就能得到你们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支持，我太荣幸了。有你们的支持，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支持，基金会也会越办越好的。” “是我们的荣幸才对，”潘老大道，“要说做基金会，我们比你可有条件多了，但是却没像你这样说做就做，说白了还是我们不如你。你刚步入社会不久，就给我们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人上了一课。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是最值得我们尊敬的。” “您太客气了。”一通话说得许阳都有点不好意思。 潘老大明明是来帮他的，却说得好像是许阳帮助了他。 虽然许阳自己一心向善，但做善事和成立这个基金会，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想过的事，而是长命锁变黑后才受到的启发。 他不习惯别人这么夸他，更不喜欢拔高自己，只想踏踏实实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咱们说正事吧。”客套话说完，潘老大接着道，“目前其他方面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基金会，暂时就只能捐点钱了。” “这已经是对我很大的帮助了。”说到正事，许阳也不再磨叽，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潘老大面前的桌面上，“潘大哥您先看看，这是基金会的捐款协议。” 潘老大接过去，边翻开看边说道：“你搞得挺正式啊，就你自己做吗？还是有团队？” “您见笑了，我想既然做就想尽量做好一点，不敢马虎。”许阳道，“目前只有我和我同事余刚，还有救助站的朋友们也会帮忙，正准备招两个人来帮忙。我们很多东西也是边学边做，潘大哥您各方面都比我们有经验，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还望您不吝赐教。” “已经做得很好了。”潘老大道，“以后我会一直关注你们基金会，有什么想法会跟你们说的。” “谢谢您。” “对了，要是需要志愿者，可以找我女儿他们，等我回去让她加你微信，他们很喜欢做这些。” “好，那我就先谢谢她了。”基金会不仅需要钱，也需要人力，许阳没跟他客气。 潘老大看完协议，问道：“这份协议我可以直接填的吧？还是做示例用的？” “可以直接填的。”许阳道，“您要是有意向，这个协议得签一式两份，您拿一份，我们这边留一份。” “好，那我就直接签了。”潘老大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笔，刷刷刷在协议里填写信息。 “谢谢您。”许阳再次表示感谢，又拿出一份协议，自己也在上面签字盖章。 潘老大填写完一份协议的信息，换另一份填写。 许阳拿过他填好的那份来签字，一看捐款金额一栏，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停住。 虽然他知道潘老大捐款额度不会小，但也没想到比之前给他的支票还要多，捐款数量那里直接填着整整五十万。 本来捐多少是别人的事，他不该干涉，但是这个数量已经给了他不小的压力，不得不提一嘴。 “潘大哥，我们基金会刚成立，现在人手和能力都有限，能做的事情也有限，您能支持就已经很好了，不用捐这么多钱的。” “没事没事，不多，这是我和我弟两个人一起的。”潘老大说得很坦诚，“其实要是以前，我还真不舍得捐这些钱，不过我们老母亲的事情让我看开了很多事情，很多东西它比钱要重要得多。我们挣钱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能够尽量多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吗？要只是为了挣钱而挣钱，那就没意义了。” “我明白，但是真的用不了捐这么多。”许阳道，“您可以先少捐一点，以后基金会的发展还需要您帮助的，不急于这一时。” “小许兄弟，咱们就别太客气了，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潘老大坚持道，“动物救助需要的金钱不是其他事比得了的，我知道这个不好做，花费很大，所以想多出点力，再说这点钱也不算多，别再推辞了。” 他说着，第二份协议也已经填完签上了字。 许阳一看再说下去也没意义，只能再次道谢。 这些钱本来也不是他自己花，而是放到基金会的账户里。这么一想，压力也就没那么大了。 填完协议，潘老大给了他一张五十万面额的支票。 许阳接过支票收好，注意力却都放在了胸口处。 但是奇怪的是，胸口处并没有传来发烫的感觉。 送走了潘老大，他再拿出长命锁看，也没看出有变黑的迹象。 他拿出软尺测量，变黑的长度丝毫没发生变化。 他有点奇怪，原本以为接收这么大面额的一张支票，长命锁变黑的尺寸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没想到却丝毫没动。 也许因为这些钱是用在基金会上，所以长命锁才不会变黑？ 要是这样的话，应该就能证明潘老大的钱并不是脏钱黑钱。 毕竟如果接受了黑钱脏钱长命锁就会变黑，那它应该只会区分钱的来源，而不会区分用途。 如果是黑钱脏钱，即使用在基金会上也不能把黑钱洗白。 不管这个想法对不对，许阳暂且就这么认为了。 初步排除了潘老大的钱有问题，那他的长命锁变黑就只剩下一个原因。 那就是自己只要得到一笔巨款，而且那笔巨款是用在自己身上，而不像基金会的资金那样用在他处，他的长命锁就会变黑。 这不就是明摆着不许他挣大钱吗？ 许阳在心里觉得好笑，以前是各种倒霉，现在是不许挣大钱，这根本就不是体质的问题了吧，倒更像是某种诅咒。 这还真是没谁了，许阳在心底里生出一股子不服气的劲儿。 他并不是非得挣大钱，但是如果有什么外界的力量要剥夺他挣钱的权力，那他也是不同意的。 他不偷不抢，正儿八经劳动，这也要管他挣钱多少？岂有此理！ 何况现在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挣钱的同时，还能帮助那么多人，明明是何乐而不为的事，却要受到某种无形的力量的限制和干涉。 他想起爷爷之前跟他说的话，当时爷爷让他别拿不义之财和来得太容易的钱，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奇怪的诅咒吧。 到底是个什么诅咒呢？如此奇葩。 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在爷爷那里既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许阳决定下班后就给他打个电话，直接问问他每次挣钱长命锁就会变黑是个什么诅咒。 无论是什么诅咒，即使有多么凶险，他也要破掉它。不是为了挣钱，只因为这种诅咒太不讲理。 一下班回到公寓里，许阳就拿出手机准备给爷爷打电话。 他刚打开通讯录，不料爷爷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许阳接起电话，“爷爷，您是不是知道我也正准备给您打电话？” “你也正准备我给打电话？这么巧吗？”许龄达一听惊讶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也要打电话呢，你这话问的，我又不是神仙。” “但是我遇到危险您都知道，第一时间就让林勇他们来帮我。”许阳现在真怀疑他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他爷爷不知道的，“以你的能力，知道我要打电话也不难吧？” 许龄达笑道：“你遇到危险我知道，但是你要打电话我真不知道。你准备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呢？” “您先打进来的，您先说。” “我就是想告诉你，别再去做那些跟鬼打交道的事情了，上次就遇到了很大的危险。”许龄达语气很快严肃起来，“你的长命锁是不是又变黑了很多了？” “没有，黑了一点点。”不知道许龄达是故意问的还是真的不知道长命锁黑了多少，但许阳不敢跟他说实话，怕又吓到他，“我正想问您呢，隔着十万八千里，您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但我就是知道。”许龄达话说得简直霸道，“你听我的话就是了，以后别再跟鬼魂打交道。其他事情我都依着你，但这个事情很严重，没有商量的余地。” “有多严重？再做下去要是长命锁全部变黑，就会危及到我的生命是吧？”许阳长这么大第一次对爷爷有点生气，问道，“您告诉我，这是不是一个诅咒？如果是诅咒，这么不讲理，我为什么不能把它破掉？” 电话那头的许龄达沉默了一阵，语气缓和了些，“你说的没错，是诅咒，而且是破不了的诅咒。所以你就听爷爷的话，别再跟鬼魂打交道，去做一般的工作就好了，只要你听爷爷的，什么事都不会有。” “我不相信有破不了的诅咒。”许阳道，“您都能一辈子跟鬼魂打交道，我为什么不能呢？而且我已经发现了，我能遇到的注定是一些很特殊的事情，我可以帮到很多人，现在让我退出，我做不到。” “怎么会做不到？你以前不跟鬼魂打交道不是好好的吗？”许龄达叹了口气，劝道，“你跟我不一样，我住在山上，跟鬼魂打交道也没关系，你在城市里生活，何必要跟那些东西打交道呀？” 他的话明显站不住脚，许阳道：“住山上的也不止您一个人啊，也不是人人都跟鬼魂打交道吧？” 说得许龄达也有点生气起来，“你怎么就不听爷爷的话呢！爷爷难道还会害你吗？” 他情绪有点激动，说完不停咳嗽起来。 许阳终究是担心爷爷的身体健康的，一听爷爷连着咳嗽好几声，不敢再跟他吼。 语气平和道：“爷爷，我不是不听您的话，是您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我已经发现很多奇怪的事情了，您要是告诉我，我也许就不需要再跟鬼魂打交道，这样咱们也不用再在这里争了。” “哎……”许龄达有些无奈，“要怪就怪你接触了太多鬼魂的事情，不然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有些事情爷爷不告诉你，也有爷爷的苦衷。总之你就记住一句话，爷爷不会害你。听爷爷的话，别再去跟鬼魂打交道了，乖啊。” “既然您不希望我跟鬼打交道，为什么要让林勇留在我身边呢？”许阳又问道，“他们兄妹俩也是鬼呢。” “那也是因为我怕你遇到危险，有他们在，多少能帮帮你。”许龄达道，“你要是答应我，我立马让他们俩离开你，让你好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上。” “您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自己去慢慢发现了。”许阳态度很好，但也很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想弄清楚，我就必须继续跟鬼魂打交道。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我也相信我能把诅咒破掉。” “但是你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越来越破不了诅咒。”情急之下，许龄达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许阳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问道：“爷爷，诅咒的具体内容是不是不能挣太多钱？挣多了钱就会危及到生命。这个诅咒为什么会这么离谱？是什么人给下的？您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在山上过清苦日子的吗？” “也不是不能挣钱，是不能通过跟鬼魂打交道挣太多钱。而且不能碰偏财横财，挣钱要踏踏实实的才行。”许龄达终于把诅咒告诉了他，“所以你完全可以去做别的，一样可以挣钱，然后好好过日子。” “但我觉得还没这么简单。”见爷爷终于有点松口，许阳继续问，“我以前做普通的工作的时候，总是很倒霉，别说是挣钱，就连基本生活都很难维持。我本来也不是非要挣很多钱，但是总得能够维持正常生活吧。我以前总是那么倒霉也是因为诅咒吗？” 许龄达被问得顿了顿，“那不是诅咒，谁都有倒霉的时候，怎么可能一直倒霉嘛。” “哦。”敏感的许阳听得出来爷爷没说实话，不过那种倒霉不论是体质原因还是诅咒，跟这个不能发财的诅咒也差不多，多半还是相关联的，他不想再纠结下去，而是继续问爷爷，“那个诅咒的破解办法是什么呢？我知道世界上是不存在破不了的诅咒的，您不用骗我。” 许龄达发现许阳比他还犟，故意松了口，“你先答应爷爷，以后时机成熟了爷爷就会告诉你。” 但是许阳对他太了解了，知道他这是缓兵之计，说道：“前段时间余刚跟我说起，他觉得我们总遇到那些需要帮助的鬼魂，有时候不但帮助了死去的人，也帮助了活着的人，有点像被选中要去做这些正义的事情的人。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这也是我们还想继续跟鬼打交道的原因。至于长命锁的反应，我现在知道了诅咒的内容，我以后会注意尽量少收钱的。如果不得不收，我就多做善事，我发现多做善事也能缓解诅咒带来的危害。” “所以你就是不听爷爷的话是不是？”许龄达又严肃起来，“从小让你好好上学，让你到大城市里发展，你知道爷爷对你有多大的期望吗？你要是要做这些，我何必供你上学？从小我就教你这些就是了。” “我心里有数的爷爷，我做事会注意分寸，如果发现真的很危险，我也会收手，您放心。” 爷孙俩再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许阳只能尽量说些安抚的话。 至于以后的事情，他也只能按自己想的去做。不弄明白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也没办法继续平静生活。 他还不知道爷爷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做什么，爷爷那边都会知道。 他也不想问，爷爷一定不会告诉他的。这通电话打完，爷爷更不会不时刻留意着他所做的事情了。 有安抚了几句爷爷，让他注意身体，许阳挂了电话。 他是在阳台打的电话，挂了电话进屋，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走过去打开门，外面是余刚。 见许阳脸色有点不对劲，余刚问道：“许阳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啊。” “给我爷爷打了个电话。”许阳道。 “那应该高兴才对啊。”余刚觉得奇怪，“是不是许爷爷哪里不舒服让你担心了？” “不是，”许阳摇头，“他让我别再跟鬼魂打交道了，我也问了他一些事情，他说我身上有个诅咒。” “诅咒？！”余刚惊得跳起来，见了那么多鬼，他也没想到这世上真的诅咒存在，“是什么诅咒？会对你很不好吗？” “其实也没有多严重。”许阳道。 他接着大概给余刚讲了一遍那个诅咒的内容。 余刚听后道：“这什么破诅咒？什么人给下的？也太离谱了吧。” “是挺离谱的，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许阳道。 余刚把这事联想到了自己身上，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倒吸了口凉气，“你说会不会我身上也有类似的诅咒？” “应该不会吧，你身上没发生跟我一样的事情，你别想太多。”许阳看他有点紧张，安慰道，“不过你要是不放心，回头我再问问我爷爷，你身上要是也有诅咒，他也许也看得出来。他都告诉了我的诅咒了，也不会瞒着你的。” “行，那谢谢了，问一下我心里也更踏实一点。”余刚道，“等有机会我也问问家里，祖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这件事情让一向大大咧咧的余刚也变得敏感起来。 更加让他们神经敏感的是，第二天一到公司，黎平就宣布了一件他们完全意料之外的事情。 第58章 扩大队伍 祝你好运 黎平将许阳和余刚喊到办公室, 一进门余刚就问：“老大，又有新任务了啊？” 黎平道：“通知你们一个好消息，咱们部门准备扩大队伍。你们两个现在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了, 以后就分开执行任务。等招进来新人，你们各自都得带新人。” “啊？分开执行任务？”余刚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是, 老大, 你是怎么看出我能独当一面的？我还很嫩啊，我一个人不行的。” “你不是一直挺能的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怂了？”黎平笑着对他说道，“我说你能你就能，你总不能一直不成长, 一直靠许阳吧？” “我当然会成长，但是成长也需要时间的, 你这是拔苗助长啊！”余刚有点着急, “再等一段时间呗, 等我准备差不多了的。” “没有多少事情是可以提前准备好的。”黎平道, “你问问许阳, 他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吗？不也是遇到事情才临时想办法处理吗？谁能提前想得到会遇到什么事情？你可以的，相信我。” 黎平毋庸置疑的态度，显然说明他已经决定了。现在只是通知他们, 而不是跟他们商量。 余刚没办法, 只能接受, “好吧, 感谢领导的信任，感谢组织的栽培，我服从组织的安排，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 不辜负组织对我的……” “行行行！别贫了。”黎平赶紧打断他，“下午就有一个新人入职，既然你还得准备准备，那就先让许阳来带新人。许阳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许阳现在已经不把这个工作只当工作看待，只要有任务做他都不会拒绝，只有深入各种事情，他才能弄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 “那什么时候安排新任务？”余刚问道，“下次执行任务单独给我一个人安排吗？” 黎平道：“你一个人要是觉得孤单，就跟聂海一组吧，等有新人的时候再给你带。” “……”余刚瞪大眼睛，一副惊恐状，“别别别！那我宁愿一个人，打死我也不跟他一组。” 他反应这么大，反而激起了黎平当领导的某种不可违抗心理，“就这么定了，你就暂时跟聂海一组，许阳负责带新人。” “什么？！”余刚气得跺脚，“不行！那我要辞职！” 黎平不管他，对许阳道：“许阳你回去准备一下，下午要给新来的同事讲讲咱们这里的规章制度什么的，他没赶上公司入职培训，你给他讲讲就行了。” “好。”许阳答应道。 黎平大手一挥，“好了，都去忙吧。” 余刚不走，站在原地，表情很不高兴，“老大，我一个人就行，我绝对不会跟聂海一起的。” “你这家伙，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黎平也有点不高兴起来，“这只是暂时的，等再来新人你们就都得带新人，你又不是没跟他一起出过任务，至于吗？还拿辞职来威胁我，翅膀硬了啊？” 黎平这个人平时对他们不怎么严肃，余刚经常会跟他扯皮。但是他长得那么社会相，真严肃起来也挺吓人的，连余刚也有点怵，只能认怂。 “行吧，我就当他不存在，反正每次他跟我们一起出任务都是混日子。” 黎平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你们怎么工作怎么合作我不管，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许阳和余刚两个人就这么被分成两个小组，许阳回到座位，打开电脑整理一些资料，下午要给新员工看。 黎平给他发来一份新员工的资料，他大概看了一眼，记住了新员工的基本信息。 新人名叫罗辰，跟他自己差不多，都是已经毕业一段时间的社畜，就是不知道在玄学方面有没有一点能力。 余刚很不高兴地回到座位，跟许阳抱怨黎平，“麻蛋老大也太霸道了，一点都不民主，硬让我跟聂海一组。” “其实也没什么事，到时候他要是还什么都不管，你就按自己的办法来就行。老大这么安排肯定也有他的道理，说明他对你的能力有信心。”许阳道。 “但我一点都没信心，”余刚道，“想想以后我自己单独出任务，要是遇到那些可怕的鬼，我估计要抓瞎。” “乐观一点想其实也还好，总比我一开始好点。你现在理论知识已经不少了，遇到事情你就按书里说的做。而且也有了法力，没问题的。我觉得老大不会看错，你就放心吧，说不定还能激发出更大的潜能。再说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可以交流的，再不济还可以直接喊黎老大帮忙。” “妈的也只能这么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办法呢，都已经被这么安排了。”余刚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很快又满血复活。 许阳准备好资料，正准备出办公楼去透个气，一看电脑微信里收到一条信息。 他以为黎平又跟他交代工作上的什么事，打开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俞斐。 自从上次把高泽给的赔偿金交给她，加了微信后，俞斐只跟他们联系过一次，就是前段时间她给他们寄了老家的海鲜的时候，特意通知他们查收快递。 他们本来也只能算是远方的陌生朋友，虽然微信加了好友，也不可能没事就联系。 所以许阳有点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发来消息。 点开对话框，看到俞斐发来的消息内容：「许阳，不好意思打扰到您，我有件事情想咨询一下您，您现在方便吗？」 许阳关掉电脑屏幕，拿着手机走出办公楼，一边给俞斐回信息。 「方便的，什么事你说吧。」 「我现在也在A市呢，您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见面说吗？见面说得清楚一些，我到寄东西的那个地址就能找到你们了吧？」 她说到“你们”，显然也包括余刚，许阳问她：「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挺重要的，您要是不方便，您告诉我个时间，我到时候再去找你们。」 「没有不方便，只是在上班不能离开公司太远，你要是着急的话只能让你跑一趟了，到我们公司附近就行。」 「好啊，那麻烦您给我发一下地址，谢谢您。」 许阳给她发了地点，还选择了办公楼下那家咖啡厅。 回到办公室，余刚正在抱着书熟悉道法理论知识。以后他就要靠自己了，顿时觉得压力倍增，临时抱佛脚，猛啃书本。 许阳对他说道：“刚才俞斐给我发信息，她说找咱们有事。” “俞斐？”余刚想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刘姐她女儿？还在上大学那个？” “是啊，好像今年毕业，记不清了。”许阳道，“你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她找咱们什么事？”余刚把书本放下，拉着许阳就要往外走，低声道，“不会真的给咱们介绍活吧？” “不知道，她说要跟咱们见面才说得清楚。”许阳道，“我估计多半是关于闹鬼之类的，她说事情很重要。” “那要跟她见面吗？” “我已经答应她了，我让她直接到楼下咖啡厅。” “她专门从B市跑到A市来啊？那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人都大老远跑来了，不见也不行了啊。”余刚道。 许阳说：“她说她就在A市，不知道以前就来了还是专门为这件事来的，等她来了去见见就知道了。” “行，不知道黎老大什么时候安排新任务，如果要去帮助俞斐抓鬼，时间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先见面了再看情况吧。” 中午不到十二点，两人刚去吃了午饭，俞斐电话就打来了，告诉他们已经在咖啡厅等着了。 两人来到咖啡厅，找了个小隔间跟俞斐见面。 打完招呼，俞斐对两人道：“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我怕下午你们忙，所以中午过来，不会打扰到你们休息吧？” “没关系。”余刚道，“我们时间比较灵活，一点都不打扰。” “好的，谢谢。那我就把想咨询你们的事情跟你们讲一下吧。”担心浪费他们的时间，俞斐一点不啰嗦。 “好，你说吧。”许阳道。 “其实是我一个朋友家的事情，”俞斐接着说，“我本来没打算打扰你们的，但是他们家的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她了。因为我知道你们的能力，所以实在不忍心看她每天担惊受怕，一直憔悴下去。” “嗯。”许阳两人点头听着。 “不过我没跟她说起过你们，不经过你们的同意，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只是想先问问你们他们家的情况有什么办法解决，我想帮帮她。如果你们不方便，那也没关系的。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 “没事，你朋友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呢？你能具体讲讲吗？”许阳问道。 “嗯，”俞斐喝了口咖啡，开始讲她朋友家发生的事情，“其实她跟我讲得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家里好像闹鬼，一到晚上就各种响动，但是只要一开灯，响动就消失了。” “这种情况持续很久了吗？”许阳问道，“还是最近才有的？” “没多久，就最近个把月吧。”俞斐道，“但是她说每天晚上都会发生，家里人根本不敢睡觉。” “你朋友家一直在现在的房子里居住吗？”许阳又问，“在出现状况之前家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她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家就住在那里了，一直到现在。”俞斐道，“我也问过她在出现闹鬼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她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家里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闹鬼。” “他们家没请什么人来看看吗？” “请了，但没效果。”俞斐道，“他们家没少花钱请人，还请过好几个呢。一个都解决不了，所以我才不忍心看她焦头烂额的，这才想着来问问你们。” 余刚道：“请了很多人都搞不定，那我们也不一定搞得定啊。” “我觉得你们肯定比他们家请的那些人强，你们都能让我妈跟我说话，那些人哪有这本事啊。”俞斐道，“你们觉得他们家会是什么原因呢？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也能平白无故闹鬼吗？会不会有人陷害他们？” “不好说的，什么情况都有可能。”许阳道，“还得具体看了才知道。” “是啊，你也把我们想得太神了，这么一讲就能知道为什么闹鬼，神仙也做不到吧。”余刚附和道。 “哦那倒是，那如果他们家想请你们去帮忙看，你们愿意吗？”俞斐又问道，“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不可以给她介绍你们？” “看来你那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啊。”许阳道，“我们倒无所谓，只要时间能安排开就行，只怕你朋友家不一定看得上我们这种无名小卒。” “是很重要，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她对我的帮助很多，所以我也想帮帮她。”俞斐表情认真，一看就很走心，“如果你们愿意那就太好了，只要我给她介绍，他们肯定想请你们，他们家条件不差，也不会在报酬上亏待你们的。” 余刚看向许阳，心里怎么想的都写在了脸上——他是个热心肠，人都找上门来了，话也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去看看吧？ 能帮助别人，许阳自然也很乐意，而且钱不钱也是其次，他现在反正收钱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主要他现在已经被各种事情弄得快PTSD了，觉得一切事情都是某种神秘力量的安排。 他随即就答应道：“没事，你可以给她介绍，他们要是愿意，我们不妨找个时间去看看，不过能不能解决问题我们也不敢打包票。” “好，太好了！”俞斐一听高兴道，“你们能去帮忙看看就好了，那我回头就问问她。” “你朋友家也在B市吗？”余刚问道，“你为了她专门来A市找我们的？” “不是，我最近都在A市，我在这边实习。”俞斐道，“不过即使在B市我也会专门来一趟的。我朋友家就是A市的，是我的同学和舍友。最近快毕业了，我们都在这边实习。” “哦那倒方便多了，我说如果要去B市，可能我们时间上得安排一下，在A市的话我们下班后都可以去看。”余刚说着征求许阳的意见，“许阳你说呢？” “对，”许阳点头，“只要我们不被安排去出差，下班时间或者周末都可以。” “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们了！”俞斐连连道谢，然后又看向许阳，好像还有什么事。 许阳一眼看出她好像还有话，问她：“怎么了？还有别的事吗？” “确实还有一件事，”俞斐道，“我给您发了简历的，看来您还没来得及看呀。” “给我发了简历？”许阳有点懵，“什么简历？” “您的基金会不是在招人吗？”俞斐道，“我觉得特别适合我，也有信心把工作做好，所以投了一份简历。” “你怎么知道我办了个基金会？”许阳脱口而出问道，突然觉得好像全世界有无数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在招聘网站上看到的啊，”他过激的反应把俞斐吓一跳，“我也是看到联系方式的时候才知道您就是负责人。” “哦，”许阳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是我脑子短路了，不好意思。” “您是太忙了吧。”俞斐被逗笑，“又要上班又要办基金会。” “得，那今天顺便把面试也做了吧。”余刚笑道，“啊不对，要我说都不用面试了，直接来吧，我看着就挺合适。” 许阳则道：“但是你要是来我们基金会，可能会耽误了你原本打算从事的职业。我在招牌职位里写了一些说明，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看。” 在动物救助基金会里工作，以后的职业发展肯定不如其他行业有前景，尤其他的基金会现在还很小，以后会怎么样也不是很确定。 所以他在招聘信息里详细写了很多说明，只招真正想要从事这个职业的人。选择这个职业，会牺牲收入、时间，还有其他各方面的好处。不是真正热爱的人，会很难坚持下去。 “我认真看过了。”俞斐道，“我本来就希望从事这样的职业，只是这种职业很少，可遇不可求。我以前兼职打工的时候都是去动物医院那些地方的，虽然给的工资不高，干活也比较累，但是我自己喜欢的工作。” “如果是这样，我们当然很欢迎。”许阳道，“但是你得想好了，各方面都认真考虑一下，我们基金会你随时都可以来，不用着急。如果真喜欢，有时间做做志愿者也行。” “我想好了，您肯定不知道我看到这则招聘信息的时候有多激动。”俞斐肯定又诚恳道，“我也有信心跟你们一起把基金会发展壮大，让基金会能做更多事情，发挥更大的作用。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工作其实就是我的理想，只可惜靠我自己做不到，所以很希望能够加入，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行，今天先不说这个。”许阳道，“基金会里的位置我们可以给你留着，你回去再认真仔细考虑考虑，我们办公区还没装修好，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上班，还有时间可以再想想。” “好，那我回去再重新考虑一下各个方面的问题，回头再联系您说这件事。”许阳比较谨慎，俞斐也能理解，不再继续说，“我先问问我朋友，然后再跟你们商量什么时间去帮忙看看比较合适。” “没问题。” 俞斐走后，余刚心情不错，对许阳道：“以后要是多有点这样的事情也好，咱们还可以一起去凶宅跟鬼打打交道，也可以再练练我的能力。不然全是黎老大给安排的活，我一个人还真的心里没底。” 许阳道：“俞斐这个朋友的事，咱们也只能悄悄去看看，接私活公司是不允许的。” “那就不收钱，纯帮忙也行，反正钱差不多就行了。”余刚道，“不收钱应该不算接私活吧？” “还是要注意一下，回头再看看劳动合同怎么写的。” 许阳自己倒无所谓，他现在的心态就是只要有跟鬼魂打交道的事情都不会拒绝，只有尽多地深入那些事情，才更容易发现自己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解开他心中的谜底。 但他不想连累了余刚，目前看起来，余刚的情况要简单得多，完全可以好好珍惜这份收入丰厚的工作，没必要跟他一起冒险。 下午的时候，新同事罗辰准时来公司入职报到。 许阳负责带着他办理各种手续，熟悉公司环境，并给他讲解一些他们试睡部门的事。 不过许阳暂时没跟他提凶宅真的会闹鬼这件事，他留了个心眼，得观察观察这个新同事再说。 把手续办得差不多后，许阳把上午整理的资料给罗辰看，这时候俞斐就又打来电话。 许阳到办公室外接起电话，“喂，俞斐。” 俞斐道：“许阳，我刚跟我朋友说了，她第一时间问了她父母，他们非常想请您去帮他们看看，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这边最近都好安排，主要看他们什么时候方便。”许阳道，“如果平时闹鬼都是晚上，那还是晚上去看比较好。” “那太好了！他们就是问您晚上有没有空，他们都迫不及待了。”俞斐高兴道，“他们说等您下班后他们来接您。” 许阳本想说不用接，转念一想自己直接去陌生人家好像也不太好，便同意道：“行，我们六点下班。” “好的，我马上告诉他们，谢谢您。” “不客气。” 许阳挂了电话就准备去告诉余刚，但余刚几分钟前被黎平喊去了办公室。 这回都不等余刚问，黎平开门见山道：“有个新任务，需要今天就出发，许阳刚带了新人还不方便，你跟聂海两个人去吧。” “……”余刚顿时无语，上午才说要他跟聂海一组，心里的不快还没消化完呢，下午就安排他们一起去执行任务了，“什么任务？这么急吗？” “反正你们呆在公司也没事，下午还大把时间，别浪费光阴。”黎平递了一本文件夹给他，“我已经把车喊来了，你去准备一下吧，这是资料，房子就在近郊区，不远。” “好，我尽力完成任务。”余刚接过资料，垂头丧气走出黎平的办公室。 他回到座位的时候，许阳也正好回到座位。 许阳见他垂头丧气的，手上还拿着本文件夹，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黎老大给你安排新任务了？” “是啊。”余刚点头，有气无力把文件夹扔到办公桌上，“现在就要准备出发，而且还是跟……” 他话没说完，聂海就在办公区门外喊他，“余刚！车已经在楼下了，快点收拾一下出发了。” “什么任务这么着急？”许阳也始料未及，凑近了对余刚道，“我刚答应了俞斐，晚上下班去她朋友家看情况呢。” “那不好意思了老兄，不是我想放鸽子，恐怕只能你自己去了。”余刚蔫吧拉几的很是失望，“要不让他们等等也行，不过他们也着急，让他们等也不太好，还是你去看看吧。” 他的样子把许阳看笑了，“不至于吧？不就接个新任务吗？这么消极？” “也是，不就一破任务吗。”余刚立马打起精神，收拾起电脑和书本文件，把背包往背上一背，“走了。” “祝你们好运。” “也祝你好运。” 下班的时候，许阳准时下楼，刚进电梯就收到俞斐发来的信息，告诉他车停在哪里，车牌号是多少。 许阳摁下负一层，电梯很快到达，他径直走向停车区。 第59章 不要掉以轻心 小许老师太厉害了…… 走过停车区的转角处, 俞斐已经等在那里了，向他招手，“小许老师, 这里。” “等久了吧？”许阳走过去，问道。 “没有，刚到一会儿。”俞斐带着他走向前面十几米远的一辆车, “因为想着你们可能想要低调点, 所以我没让我朋友他们下车。” “嗯，这样挺好的。”许阳也不喜欢大张旗鼓的，尤其这还是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要是被公司同事看见也不太好。 “诶？对了, 余刚老师呢？他不来吗？”说完“你们”两个字，俞斐才发现只有许阳一个人。 “他临时有任务, 来不了了。”许阳道, “让你朋友家再等也不合适, 所以我先去看看。” “谢谢您, 没耽误您的事吧？” “没有。” “那就好。” 快来到车旁的时候, 车上才下来三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三口。 他们笑着迎接许阳，笑脸里充满了热诚。 许阳只看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笑脸底下是藏不住的憔悴, 还有对他满是期待的神情。 “先上车吧。”不等人开口说话, 俞斐先对三人道, “这里人杂, 上车再说。” 三人顾不上打招呼，只来得及跟许阳点头示意，又赶紧回到车上，只留下俞斐的朋友给许阳开车门。 许阳也冲他们笑了笑, 心里不禁感叹，俞斐这个人做事竟然这么小心谨慎，跟做什么地下活动似的，实在有点夸张。 几人上车后俞斐才给他们介绍，“慧慧，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许老师，许老师，这是我好朋友伍慧，还有伍叔叔和朱阿姨。” “你们好，我是许阳。”许阳自我介绍道。 出于尊重，伍叔叔和朱阿姨也做了自我介绍，报上了全名。 然后两个大人对许阳不停道谢了好几遍，伍叔叔这才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正好赶上晚高峰，加上伍家距离不近，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伍家所在的小区。 从开的车也能看出伍家家庭条件不差，不过直到来到小区，许阳才最终明白，为什么俞斐之前跟他们说她朋友家在报酬上不会亏待他们。 这又是一处洋房别墅小区，伍家住的是三层的小别墅，也是富裕人家。 每次遇到别墅闹鬼事情都不简单，许阳心里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也开始有点不太相信俞斐之前跟他们说的，在闹鬼前伍家家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夏天白昼长，这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落下。 小区所在的区域没有遮挡，傍晚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屋顶和墙壁上，透过落地窗照进屋里。 这样一片和煦温暖的景象，伍家人走下车，每个人脸上却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看自己家就像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害怕，甚至有点不敢进家门。 反而还是许阳这个客人先开口，“伍叔叔，咱们进去看看吧，没事的。” “啊对，有你在没事。”伍叔叔尴尬笑两声，忙拿钥匙开门，“不好意思，因为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我们都有点害怕，搞得都不像来到自己家了。” “没关系，能够理解。”许阳道。 朱阿姨和伍慧从汽车后备箱拿下来一堆饮料和干果水果，朱阿姨也道：“真是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没住在这里，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许阳道：“不用客气。” 一家人和俞斐带着许阳进到客厅，给许阳开了饮料，伍叔叔又道：“小许老师，有点对不住您，本来打算在外面吃了饭再回来的，但是听小斐讲，您比较低调，所以订的饭店被我取消了。您稍等，我订了饭菜让饭店直接送到家里来。” “您太客气了。”许阳道，“主要看看您家里是什么情况，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吃不吃饭都是小事，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呢，饭肯定是要吃的。”伍叔叔道，“现在天还没黑，那些脏东西还不会来，帮我们忙也不差一顿饭的时间。” “那些？”许阳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问道，“您是说会有好几个脏东西吗？” “我也是猜的，每次都很大阵仗，应该不止一个吧。”伍叔叔道，“是否真是这样，就得靠小许老师一会儿帮忙看看了。” “行，希望我能帮到你们。”许阳不打算再问他闹鬼前家里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问他多半也会说没发生过任何事情，而且没多大意义，等闹鬼的时候直接看比什么都强，“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事都有把握，不一定真的能帮到你们。” “没关系，您能来我们就很荣幸了。我们也没少请人来看，但都没看出是什么。我听小斐说您比什么大师都厉害，相信您一定能帮到我们。” 很快，伍叔叔定的外卖就送来了。 别看是外卖，但是饭菜非常丰富，做的也很精致可口，一看就不是一般饭店订的。 就这样，伍家人还一直表示歉意，说实在是招待不周。 许阳不喜欢这种过于客套的氛围，快速吃完饭等着天黑。 他站起身，问道：“伍叔叔，一般都是哪些地方动静比较大？我先随便看看。” “除了厨房卫生间，哪里动静都大。”伍叔叔回答，“客厅，楼梯，过道，我们的房间，慧慧的房间，到处都有动静。有时候动静很大，有时候动静小些，真的感觉有一群什么东西一样。” “出现动静的时候，你们什么都看不见吗？那些怪东西有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呢？” “看不见，也没有伤到我们。”徐叔叔道，“每次动静都太大，即使是在我们睡着的时候也会立马被吵醒，一醒来我们就开灯，动静就会突然消失。所以每次都是吓到，还没被怎么样过。” “行，所有房间都方便看吗？”许阳又问道。 “方便的，您随便看。” 许阳上楼后，俞斐也草草吃完饭。伍家人本就没什么心思吃饭，两个客人都吃完了，也草草把剩下的饭菜收拾起来。 许阳三层楼每个房间转，每一处都仔细检查。 伍家人不敢乱走动，就坐在客厅静静呆着。 许阳现在对阴气鬼气的感知比以前要敏感很多，三层楼的每个房间走一遍，竟没发现哪怕一丝丝的阴气。 他觉得很奇怪，以前也有过凶宅里没发现什么鬼气的时候，但是那些情况都是鬼在里面活动有限。 这套房子，以伍家人所说，几乎房子里所有的角落都被鬼活动遍了，而且每次阵仗弄得都挺大，按照常理，不应该一点鬼气都没留下。 他走下楼，伍家人迫不及待问：“小许老师，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没有。”许阳摇头，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光线暗下去几度，马上就要迎来黄昏，“等天黑再看吧。” “好的。”伍家人也跟他一样扭头看向窗外，天快黑了，他们的神情更加紧张起来。 许阳来到客厅阳台往外看，外面也没有什么异样。 回头看，伍家人一个个紧张兮兮的，他走到哪，几双眼睛就跟到哪，一副生怕脏东西立马跳出来的样子。 看得许阳都觉得有点同情他们，对他们道：“伍叔叔，你们要是害怕就到外面找个地方等着也行，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等那些东西来就可以了，你们不用陪着我。” “没事，”伍叔叔因为紧张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有您在我们不怕。” 这还叫不怕啊？许阳看得心里有点乐，“如果你们觉得不陪着我不太好，那真的没必要，有你们在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他这么一说，伍叔叔就看向朱阿姨和伍慧，“你们娘俩走吧，我留下来陪着小许老师，正好也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家里闹。” “不用了，我们也留下来看看吧。”朱阿姨道，“看你那怂样还逞强，没我们一起还不知道害怕成什么样呢。” “我怎么就怂样了？我有害怕吗？我是担心你们害怕。”伍叔叔不承认，狡辩道。 伍慧则对俞斐道：“斐斐，我给你打个车你回住处去吧，你没必要跟我们一起担惊受怕。” “没关系，我自己出去坐公交车就行了。”俞斐道。 她也觉得把许阳介绍来就行了，毕竟一会儿要是抓鬼，可能会涉及到伍家的家事甚至什么秘密，她一个外人在这里呆着不太合适。 她站起身准备告辞，对许阳道：“许老师，那我就先走了，谢谢您能来，麻烦您了，回头咱们再联系。” “好，再见。”许阳点点头。 俞斐跟伍家人告别，伍慧道：“斐斐你再等一下，我已经叫好车了，马上就到。” 天就快黑了，如果俞斐去坐公交，伍慧就得送到小区外，她不敢出门又自己回来，但又不好意思让俞斐一个人走出去。 俞斐一眼看出她朋友的心思，欣然接受伍慧叫的车。 俞斐走后一会儿，天渐渐黑了下来。 “小许老师，我们呆在哪里比较好？”伍叔叔问许阳道。 “就在客厅吧。”许阳道，“我每人给你们两张符纸拿着，没事的，别害怕。”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几张符纸，给伍家一家三口每人两张，并告诉他们只要有东西靠近，就可以用符纸贴它。 有了符纸，一家三口心里踏实了些，但看许阳什么都不做也坐在客厅等着，跟以前请来的大师们完全不一样，他们觉得很是奇怪。 “小许老师，您不需要摆个阵法之类的吗？”伍叔叔再次问道。 “不用的。”许阳本想说他不会什么阵法，只会用符纸和直接跟鬼交流，再不济就是他那块拥有强大法力的平安符，但见伍家三人心里悬着，便打算给他们点信心，“我的办法比较简单，但也比那些古老的做法凑效。” “啊，那就好。” 伍家三人心道这小师傅果然如俞斐所说，跟一般大师都不一样，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差别会如此之大。 室内光线逐渐暗下来，伍慧起身要开灯，许阳忙制止道：“先别开灯，按照你们说的，开了灯就等不到那些东西了。” 伍慧坐回座位，这么干等着一是无聊二是让人心里的恐惧感放大数倍，坐一会儿又有点坐不住。 “小许老师，能看电视吗？” “最好别开电视。”许阳道，“保持室内黑暗状态，耐心等着吧。” 伍慧拿出手机，准备刷刷网转移一下注意力。 余刚想阻止，转念一想算了，这么点光亮也许不影响那些东西的到来，要是呆一段时间还没动静，再让她关手机也不迟。 伍叔叔和朱阿姨看一眼女儿手里的手机，也想让她关掉，但看许阳没意见，便也没说什么。 伍慧把屏幕调暗一点，刷着网心里那股子恐惧消除大半，刷到有趣的东西甚至还露出笑容。 过了十来分钟，她觉得屏幕有点花，用袖子擦了擦。 屏幕上的花斑擦不掉，她又抽了张抽纸去擦，依然擦不掉。 她有点奇怪，抬起自己的手指凑到眼前看，自己的手指也没弄脏啊，怎么刷出那么一块黑斑来？ 他把指肚子放屏幕上没花斑的地方蹭了蹭，并没有变花，于是用指肚子去擦拭花了的地方。 一擦才发现好像不是屏幕弄脏了，而更像是有个什么影子？！ 伍慧眨了眨眼，手机屏幕上像影子但是又不是完完全全的影子，还有点像是一团擦不掉的雾气。 她心里的恐惧感瞬间倍增，突然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瞳孔放大，手上一抖，手机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伍慧尖叫一声，整个人瘫倒到沙发上。 她爸妈和许阳看过去，掉在地上的手机突然黑屏，紧接着不知道是不是被伍慧踢了一脚，在地板上直接飞到阳台，摔了个稀耙烂。 “怎么了？”许阳问道。 伍叔叔和朱阿姨已经被女儿的反应吓得说不出话来，第一时间抓住他们女儿的手，关切地看着她。 两个大人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抓着伍慧的手给她拍背，“慧慧不要害怕，没事了，爸妈都在呢，还有小许老师也在。” 尽管客厅里只有非常微弱的光线，许阳也看到一家三口脸色越加的惨白。尤其伍慧，白得像一张纸一样，刚才一定吓得不轻。 “伍慧，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他再次问道，“你别紧张，把你看到的告诉我，那些怪东西既然已经出现，就有办法对付它们，怕的是他们不出来。” 伍慧很快在父母的安抚下恢复状态，说道：“我的手机屏幕出现一点黑黑的东西，我以为是被我弄花了，结果后面那个黑黑的东西突然咧开嘴，龇牙咧嘴的要咬我。” “龇牙咧嘴的？”许阳又问道，“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 “看不清楚，只看到两排尖利的牙齿。”伍慧道。 “那牙齿大概也看得出来吧？像不像狗或者什么呢？” “真的看不出来，那种牙齿已经变形过了，什么的都不像，至少我没见过有什么动物的牙齿长成那样。” “慧慧，会不会你看花眼了？”伍叔叔问道，“那些东西以前一出现都是闹出很大的动静，怎么会在你的屏幕里出现呢？” “是啊，你刚才是在看视频呢吧？”朱阿姨也道，“是不是你太紧张，里面的什么动物让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伍慧道，“我看的视频里面都是人，哪有什么动物。” “应该不会是看花眼。”许阳知道看花眼不会花得那么离谱，但是再问下去伍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问了下一个问题，“手机是你踢到的吗？飞那么远。” “不是，我没踢。”因为刚才事发突然，伍慧自己也不太确定，“除非我被吓到不小心踢到了。哎我刚买的新手机啊！” “没事，回头再买新的。”朱阿姨安慰道。 许阳再次强调：“你们要是再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记得第一时间用符纸去贴它。” “嗯，我刚才完全没反应过来，吓死我了。”伍慧道，但她可不想再碰到下一次那个龇牙咧嘴的东西了。 “你就不该玩手机，注意力集中点就不会反应不过来的。”朱阿姨对伍慧略有抱怨。 伍叔叔道：“孩子都被吓到了，你就别说她了，下回注意就是。” 一家人重新安静下来，手里攥紧符纸，时刻准备着。 但他们心里已经对许阳没那么有信心了，刚刚脏东西都来到伍慧的手机屏幕上了，他竟然都没发现，那个俞斐怕不是太夸大他的能耐了吧。 许阳起身去捡起阳台边摔碎的手机，只觉得有一丝凉意从那个手机上传到他的手上。 他一下机警起来，准备把另一只手上的符纸拍到手机上。 此时，已经摔得稀碎的屏幕，居然意外地亮了起来，紧接着许阳看到一缕青烟从手机上飘出来。 他把符纸拍过去，顺势屈起手指一把抓向那缕青烟。 青烟没完全抓住，大部分从他手下飘走，瞬间消失，从半空中还发出一声“叽叽”的惨叫。 许阳觉得手心有点发烫，松开手一看，手心里正冒出黑烟。 这回不是刚才那缕青烟的东西，而是他手上的符纸被烧焦变黑了，在他手上冒出了烟。 手上发烫的感觉越加强烈，他赶紧把烧焦的符纸扔掉。但是手上的灼烧感一点不减退，反而越发热辣辣的疼。 虽然光线弱，但这一切就发生在阳台边，光线比客厅中间要亮一些。伍家一家三口对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全都傻眼了。 他们觉得这个小许老师还真的跟其他大师不一样啊，居然是徒手抓鬼！ 更神奇的是，他徒手抓鬼是真的能抓到。刚才那声厉鬼的惨叫他们都是听见了的。 三个人都更加抓紧了手上许阳给的符纸，用那个符纸抓鬼，一下就能抓掉鬼的一截身体，要是每人抓一下，他们就不信不能把鬼消灭。 所以许阳那一下，非但没把伍家三个人吓到，反而让他们大受鼓舞。 “小许老师，您真厉害啊！”伍叔叔直接激动得站了起来，“你这么强，今天肯定能把那些东西抓住消灭掉了！真是太好了！” 许阳却直摇头，“不，还是别太掉以轻心的好。伍叔叔，我实话跟你们说吧，这是我遇到过的最厉害的东西了。” 他并没有夸大其词，以前遇到的东西也能将他的符纸变焦，但是还没有哪一次能让他手心一直灼烧一样疼的。 “啊？”伍叔叔愣了一下，他明明看着许阳一把抓过去，那个脏东西就发出一声惨叫，看起来是那么的容易，竟然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了？ 不过他倒也相信许阳所说的，如果那东西不厉害，此前请来的几个大师也不会都搞不定。 即使这样，他也对许阳的话有点不以为然，“也许真是您遇到过的最厉害的，但是对您来说也不是事啊。” “我会尽力搞定它。”许阳不知道这是个鬼还是什么东西，手心的灼烧感现在还没退去，心里也不是很有底，但他不想打击到伍家人的信心，“不过这真的是个厉害的东西，你们别太过乐观，按我说的做，集中注意力。” “行，我们都听你的。”朱阿姨道，伸手把伍叔叔拉回座位，“你真是，怂起来怂得要死，见到小许老师伤到那个东西了又让你这么得意忘形，一点都不沉着冷静。” “好好好，沉着，冷静。” 伍叔叔看许阳还站在那里没动，问他：“小许老师，接下来怎么办？” 只有伍慧还算心细，问许阳：“小许老师，您没伤着吧？” “没有，谢谢。” 他环视四周，没看到林勇他们出现，所以今天遇到这个东西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如果他有危险，林勇应该会第一时间赶来的。 只是他手心处到现在还很不舒服，不是那种特别重的痛感，而是那种疼法有点扯着心尖儿，跟着心跳一起疼，让人非常难受。 他有点后悔光忙别的事情，没及时去买一套余刚买的那种书，不然现在就可以翻开看看这种疼法是什么原因，该如何治疗。 要是余刚也一起来倒也好，自从发现他的书很有用之后，他到哪都会把书本背着。 许阳拿出手机，打算发个微信让余刚，让他在书上找找看，有没有记载现在这种情况的案例。 现在这个时间，余刚和聂海试住的凶宅应该还没到闹鬼的时候，不会打扰到他们。 打开手机，点开微信。 没想到微信还没连上网，屏幕突然变黑，一股凉意从手上传来。 第60章 这是什么鬼？ 不好对付 即使有刚才捡起伍慧的破碎手机时的事情, 许阳也没想到自己的手机也会这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没想到这屋里的鬼东西竟如此嚣张，连他的手机也不放过。 但他反应极快, 而且另一只手扔掉此前烧焦的符纸后，又换了一张符纸一直拿在手里准备着。 所以屏幕变黑时他只迟钝了一瞬间，下一瞬手上传来凉意的时候, 他拿着符纸的手已经拍向手机。 这次他学乖了, 符纸拍到手机上，手并没有停在上面，避免再一次被烧痛。 跟此前一样，又听见一声“叽叽”的惨叫。只是这次手机屏幕没亮起来, 并没看到青烟飘起，只看见符纸变焦的黑烟。 顾不上想太多, 许阳把手机屏幕上变黑的符纸抖落, 再次拿出一张符纸贴上去。 但这次没再听到惨叫声, 符纸也没任何反应, 显然那个鬼东西又逃走了。 整件事情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伍家一家三口全程盯着，气都忘了喘。 这会儿看到符纸没再有反应，伍叔叔兴奋问道：“小许老师, 这是已经把鬼弄死了吗？” 他的乐观有点超出了许阳的预料, “它应该还是跑了, 只不过又受了点伤。” “哦, 鬼东西跑得还挺快。”伍叔叔有点遗憾，“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现在能知道吗？” “还不知道，不过我的符纸能伤到它，那就肯定是鬼魂一类的东西。” 现在手机在手上重新变回正常, 许阳又拿出两张符纸直接跟手机捏在一起，然后摁一下电源键。 屏幕亮起，但他手上没再出现凉意，屏幕也没再突然变黑。 许阳给余刚发微信，把刚发生的事情的关键信息告诉他，让他帮忙在书上找资料。 刚发完信息，客厅天花板上突然一阵嘈杂声，抬头看却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出那些声音是什么声音。 紧接着阳台的玻璃门砰砰砰直响，窗帘也好像来回被拉拽一样。 听这动静，还真的不像只有一个鬼，而是一群。 伍家一家三口缩在沙发上大惊失色，伍慧吓得尖叫。 许阳直接抓出一把符纸，往那些发生动静的地方扔去。好在他带的符纸足够多，不然这会儿还真不够用。 符纸很有效果，那些闹腾的无形的东西“叽叽叽”叫着跑开，冲向楼梯上了楼上。 客厅暂时安静下来，但楼上并不消停，砰砰砰的不是地板响就是房门响，像要拆家似的。 “伍叔叔，以前也这么大动静吗？”许阳问道。 “以前动静也大，不过以前一出现动静我们就开灯，所以还没像今天这么厉害过。”伍叔叔目光惊恐，再没有刚才那种乐观的模样，“小许老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们没得罪过谁，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怎么那些东西跟我们多大仇似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楼上的动静有所减轻。 许阳看了眼手机，余刚刚回过来消息，说正在查资料。 他正准备回信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又闹到了客厅里，餐厅酒柜里的酒瓶酒杯被弄得摇摇晃晃。 一阵玻璃碰撞声之后，几个酒瓶和几只酒杯掉落在地上，洒了一地的红酒和玻璃碴子。 许阳似乎找到了规律，他发现好像只要手机屏幕亮起来，那些东西就会闹得厉害。 他对三人道：“你们以前有没有发现，一使用手机，它们就会闹腾？” “使用手机？”伍叔叔和朱阿姨同时摇头，“没发现啊，怎么还会跟使用手机有关？” 伍慧想了想突然道：“好像真的有过！我有两次半夜醒来，习惯性看手机，一打开手机就听见它们闹，开灯后才消失的。” “看来它们好像很讨厌手机屏幕亮起来。”许阳道。 “那说明什么问题呢？”伍叔叔问道。 许阳一时也没了思路，鬼怕灯亮很正常，但是讨厌手机屏幕亮起来，这真是毫无道理。 “先不管它们为什么讨厌，但可以利用这一点把它们引来，然后再收拾它们。” “好主意！”伍叔叔举双手赞成，“只要它们靠近，就可以用符纸弄它们，一次两次受伤，多弄几次就不信还不能把它们消灭。” “不过符纸不太够，我得再画一些。” 许阳从包里拿出朱砂和一沓黄纸，在茶几上画符。驱鬼符他闭着眼睛都能画，也不需要再开灯。 考虑到这里的鬼东西有一群之多，他一口气画了几十张，给伍家三个人每人十张，自己也留了不少。 “现在一起打开手机吗？”伍叔叔问道。 “打开吧，同时把符纸拿好，只要一黑屏就把符纸拍到手机上。”许阳道。 “等一下。”伍慧的手机摔坏了，从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这个也可以吧？” “试试吧，也许可以。” 三人不敢把手机和平板拿在手上，都放到茶几上摆着，然后同时打开屏幕。 屏幕一打开，果然一群看不见的东西闹得更加凶了，客厅里仿佛灌进来一场狂风，里面轻一点的东西都被刮扫落地，吊灯也摇晃个不停。 三人虽然心里已经害怕得很，但是都强忍着心里的恐惧，遵从许阳说的，紧紧盯着各自的手机和平板屏幕。 许阳的手机还拿在手上，用余光留意手机屏幕的同时，他四处看那些闹腾的地方。 无奈什么也看不见，余刚也迟迟不回信息，不知道书里有没有类似的案例。 另一边，伍家三个人眼睛都盯得发酸了，也没再看到屏幕变黑。 屋里闹腾了一阵，那些鬼东西好像也会累似的，消停了下来。 “这回怎么不来了？”伍叔叔问道，“是被收拾了两回害怕了吗？” “应该是有所忌惮了。”许阳道，“看样子一旦手机屏幕亮起来，它们就会发狂，好像是在愤怒什么。” “愤怒？”伍叔叔不解，“手机屏幕亮起来就愤怒是什么道理？手机屏幕发光会让鬼不舒服吗？” “不会，肯定有什么别的特殊情况。手机屏幕的发光对这里的鬼来说，很可能意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伍叔叔哭笑不得，“这些东西来我家里闹就够莫名其妙的了，还不让我们使用手机？这都什么玩意儿啊！小许老师，拜托您了，一定要帮我们好好收拾一下它们，把它们赶走或者消灭掉，实在拜托了！我们一定会好好感谢您的。” 不用他拜托，许阳也已经被现在这个情况勾起了好奇心，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伍叔叔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把它们的问题解决掉。” 许阳总是有信心，但他此刻也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东西怎么会讨厌手机屏幕发光呢？ 鬼魂会有各种冤屈，但是手机屏幕发光怎么都不会害死人，也不会让人死后变成冤死鬼吧？ 这时候余刚终于给他发来信息，可惜书里没找到类似的案例，还问他：「又遇到奇怪的事情了吗？是不是很棘手？」 许阳回过去：「你看仔细了吗？附录里有特殊案例，你再找找看。」 余刚很快回过来：「真的没有，我看过了。你那边现在怎么样？还能应付吗？」 许阳：「没有危险，但是搞不清楚是什么鬼。」 余刚：「要不我把书带过去给你看看？就是离的太远，等我过去可能很晚了。」 许阳：「不用了，你那边也得守着呢。你的书上没有那就是没有，我这可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闹鬼事件了吧。」 余刚问：「林勇他们没去吗？他们要是在的话，估计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鬼了。」 许阳：「没来，今天要是搞不定，我改天带他们一起来看看。」 「那你小心点。」 「一样。」 跟余刚发完信息，新的一轮闹鬼又开始了。 既然它们不敢再靠近手机，许阳干脆又把符纸都扔向那些发生动静的地方。 但这次那些东西又学精了，离他距离更远，他一扔符纸，它们就迅速逃上了楼。 许阳一看，只能换个办法，问伍叔叔道：“您家里有没有撑衣杆之类的？” “撑衣杆？有啊，您要用吗？”伍叔叔一阵莫名，不摆阵法捉鬼已经很另类了，用撑衣杆捉鬼那是闻所未闻的事。 “对，我用一下。”许阳道。 “那我去给你拿。” 伍叔叔站起来，要独自一人离开客厅有点害怕，看了看客厅里还有老婆和女儿，也不可能让许阳不管他们娘俩跟自己去，只好不安地走向另一侧的生活阳台。 “没事，你手上那么多符纸，它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许阳在他身后道。 “哦对，我不怕它们。”伍叔叔捏了捏手上厚厚一沓符纸，终于没再很害怕，快速去把撑衣杆取了来，递给许阳。 许阳接过撑衣杆，重新画了几张定魂符，固定在撑衣杆头上。 因为这些鬼东西已经开始防着驱鬼符，他把驱鬼符都塞回包里，放在茶几上，手上只拿着手机和撑衣杆。 伍家三个人终于看懂了一点，因为那些鬼东西都在高处或者角落里闹腾，他这是要用撑衣杆去捣它们。 伍叔叔话最多，“小许老师，多弄点符纸，争取一次性给它们捣下来。” “好。”许阳不多解释，走过去几步，把手机屏幕打开。 手机屏幕的亮光一如既往让鬼东西们发怒，又开始闹起来。 许阳照着发出响动的地方把撑衣杆戳了过去，一戳还真的定住了一个，昏暗中他好像看到了一点点轮廓。 其余没被定魂符定住的鬼东西，听声音则好像顿时作鸟兽散上了楼。 他顾不上管那些逃跑的，定睛看撑衣杆头被定住的鬼魂。 但是那个轮廓一闪就逃脱了他的定魂符，转眼就不见了，只在他脑海里留下一个大致轮廓。 怎么有点像动物？难怪之前伍慧看到龇牙咧嘴的东西。 他在心里说了一句，问伍叔叔道：“你们有对什么动物做过什么事吗？” “动物？没有啊，我们上哪得罪动物去？”伍叔叔道，“是什么动物啊？” “没看清，不过跟人接触多的一般也就是猫猫狗狗了。”许阳道，“你们养过宠物没？” 这一问，直接让一家人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伍叔叔道：“算养过吧，你是说我们家里闹的鬼是宠物？不会吧？宠物也会变成鬼？再说我们也没把宠物养死啊。” 许阳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曾经养过，但是宠物并没有养到寿终正寝，问道：“什么时候养的？养的什么宠物呢？养了一段时间就没养了是吧？” “前几年吧，是两只狗，其实我们没打算养的。”伍叔叔道，“当时有两只狗不知道怎么就自己来到我们家了，听别人说狗来富，也是福，是好事，我们那时候经济情况遇到点问题，心里挺高兴，也很喜欢，所以就把它们收下了。” “后来怎么没养了呢？”许阳又问，“后来经济问题也渡过难关了吧？” “后来经济上的问题确实好转了，可能也是赶巧了吧。”伍叔叔答道，“因为它们咬了邻居家的鸡，我把它们卖了。” “哦，原来是这样。”许阳皱了皱眉。 经济困难的时候狗来了，因为狗来富的说法把它们留下，还说挺喜欢。经济问题解决了，却只因为一点小事就把狗给卖掉了？ 不管他们家经济好转是否跟那两只狗的到来有关，许阳都有点无力吐槽。 见他一时没说话，伍叔叔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也有点觉得愧对那两条狗，“但是我把它们卖给别人的时候活蹦乱跳的，那时候看着年龄也不大，按说现在应该还活着才对啊，这里闹的应该不是它们吧？” “那倒说不准。”许阳道，“它们是否还活着，取决于你卖给了什么人，也取决于它们有没有生病或者出现什么意外。世事无常，就算人也会出现各种情况，何况只是两只狗。” 伍叔叔不自然地挠了挠头，“那倒也是。” 朱阿姨开始抱怨：“当初我就说让你别卖，它们来到家里咱们家就变得顺利起来了，不管信不信人家说的狗来富，最基本的敬畏之心总得有，你就是不听。而且慧慧那么喜欢它们，你也不顾她的反对。你看看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哎你这……这不是还没确定就是那两只狗吗，是吧小许老师？” 许阳不禁问道：“它们咬死了几只鸡？这里怎么会有鸡呢？你家的狗没拴吗？” “就一只。当时旁边邻居家老人从老家来，带了两只活鸡。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正好我家门忘了关，那两只狗跑出去咬死了一只。”伍叔叔越加有些惭愧，但还不忘给自己找理由，“那两只狗可能平时自由惯了，把它们关家里也不安分，有点野。” “哪有多野？出门都是拴着的，也就那天忘关门跑出去一下。”朱阿姨反驳道，“一只鸡赔给人家就是了，就你死要面子，非要把狗卖了才觉得自己对邻居有诚意。” 两口子拌嘴，许阳不太想劝。一眼看向伍慧，发现她正在那里低头抽泣，他才不得不提醒一下。 “伍叔叔。”他喊一声，用下巴示意。 伍叔叔这才发现，忙问：“慧慧你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呢？刚才不会又发生什么吧？” “没有。”伍慧擦擦眼泪，“我就是想两只狗子了，它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不是说它们是去了好人家吗？” “这……”家里闹鬼就已经让伍叔叔够焦头烂额的了，现在事情又向这么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让他一时语塞，抬手去安抚伍慧，“慧慧你先别哭，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它们呢，它们肯定还好好的。” “你尽骗人！”伍慧推开他的手，“来家里闹的不是它们还能是什么？咱们家一共也就养过那么两只狗。” 办正事要紧，朱阿姨抱怨归抱怨，还算冷静，劝伍慧道：“慧慧你别只顾难过，现在的问题是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两只狗，如果是又该怎么办。小许老师还等着呢，别耽搁人时间。” “好，对不起，小许老师。”伍慧擦干眼泪，歉意道。 “没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许阳道，“现在确实还没确定是不是那两只狗，你先别难过。” “希望不是。”伍慧心存一线希望。 “那我们继续，”许阳道，“要是能抓住一个，离揭开真相也就不远了。” “好，辛苦了。” 这次许阳决定直接用平安符试试，本来鬼魂的东西要用符纸才行，这也是他一开始没直接使用平安符的原因。 但是他现在越发觉得这里的鬼魂不简单，不太像死后单纯变成鬼魂的东西，反而有点像上次那个婴儿那样是受人操控的鬼。 如果真是背后有人操控，说明用了邪恶的法力，那直接使用平安符就非常管用了，可以把邪恶的法力吸收掉。 他把平安符那块玉直接拴在撑衣杆的顶端，如果鬼东西真是受邪恶法力控制，他非常有信心一次成功让鬼东西显身。 伍叔叔三人看他直接从脖子上拿下这么一大块玉，一看就是法宝级别的物件，顿时也对他信心满满，充满了希望。 许阳一手举着撑衣杆，一手打开手机屏幕。 好在不管是不是背后有人操控，这里的鬼东西好像智商不太行，也或者是过于自信，已经连续几次被许阳伤到了，这次再用老办法引它们出来依然凑效。 他手机屏幕一亮，客厅天花板的一角就发出很大的动静。 在其他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及时把拴着平安符的撑衣杆戳向闹鬼的角落。 然而结果并没有如他们所愿，撑衣杆戳上去，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许阳只好赶紧拿出符纸扔过去，但那些鬼东西对他的符纸很敏感，立马从他头顶处逃走，又跑到了楼上去闹。 “诶？没戳到吗？”伍叔叔问道。 法宝出马反而一点用没有，许阳自己都有点尴尬，“它们不是我想象的哪种鬼，用符纸才管用，用我的玉不行。” “哎呀，”再一次让鬼跑掉，伍叔叔有点扼腕，“鬼还分那么多种的吗？” “没错，有各种各样的鬼，对付他们的办法也会不一样。” “哦，辛苦您了，还有什么办法吗？” 虽然遗憾，但这已经是离抓到鬼最近的一次了，伍叔叔也没办法说什么，以前请来的那些所谓大师，自己折腾得满头大汗，却对鬼一点用都没有。 “办法是有，不过今晚已经把它们吓到了，恐怕不能再继续了。”许阳道，“先缓一缓，明晚我再来。” “好，那只能再次麻烦您了。”伍叔叔站起身，不管如何他已经看到了希望，“今晚差点就成功了，明晚肯定可以的。” “希望可以。”许阳道，“这里的东西有点厉害，我回去再好好准备一下。” “辛苦辛苦。”伍叔叔过来跟他握手，“今晚就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送您回去。” “那麻烦了。” 许阳没客气，从这里回去的公交不太好坐，晚上打车也不好打，再说伍家人也要离开这里去临时住的地方，顺路也就走了。 几人上车，从城边一路开回市区。 车上，伍慧又想起她曾经心爱的狗狗，心情很沉重，朱阿姨在旁边安慰她。 伍叔叔有点没法面对母女俩，也不想说话，专心开着车。 许阳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今晚遇到这种鬼东西，它们属于鬼魂是肯定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厉害竟然不是受人操控。 以他掌握的理论来看，单纯动物变成的厉鬼，怎么都不会那么厉害。 既是动物变的鬼，又不是被人操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死去之前或者变成鬼之后，那些动物沾了什么厉害的东西，是什么成精的东西或者妖怪之类。 那样的话他回去就得查很多资料，看怎么才能抓住那些鬼。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将近九点，对伍叔叔道：“伍叔叔，到旧书市场那边方便吗？” “旧书市场？那个卖旧书的老街吗？方便啊，你要去那边吗？”伍叔叔道，“那还更顺路了。” “那就去那边吧，谢谢。” “行。” 车子很快开到目的地，跟伍家人告别下车后，许阳走进那条A市唯一还保持完整的旧书店铺老街，边走边找余刚买书的店铺。 卖旧书的老街很冷清，晚上灯光昏暗，街道又年久失修，看上去有一种阴森感。 许阳走过好几家店铺，还没找到余刚说的那家，突然从一个小巷闪出一个人影来。 人影把许阳吓一跳，但不等他定睛看，那人又闪进了小巷，小跑着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子里。 “嘶。”许阳吸了口气，摸了摸下巴，那人的跑步姿势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第61章 空白的书？ 你这不是耍我吗？ 是聂海？许阳被自己的第一反应吓一跳, 聂海不是跟余刚在更远的郊区试住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那人小跑进巷子里消失时，那个身高体型和跑步姿势, 实在跟聂海太像了。 不过也有可能光线太暗导致他看花了眼，再说那人只闪出来那么一瞬，本来也没看清。 许阳没太多想, 继续找那家书店。 旧书市场是一条小街, 街道两边是两排很小间的店铺，从一头一眼就能看到另一头，总共也不过十几家书店。 许阳来回走了两遍也没看到余刚买书的那家店，不知道是余刚说错了还是自己记错了。 打电话怕打扰到余刚跟鬼战斗, 许阳给他发微信。 「余刚，你买书的那家店叫什么来着？在旧书市场哪个位置？」 很快余刚直接打电话过来, “许阳, 你在旧书市场？” “是啊, 我打算也买一套你买的那种书, ”许阳道, “但是没找到你说的书店。” “没找到吗？很好找啊，那条小街南侧，最里面那家就是。”余刚道。 “行, 那我去看看, 刚才我看不是你说的店名。” “那有可能改名字了吧, 你去问问。” 许阳径直走向南侧最里面那家店, 一看店员看起来是个文艺女青年，根本不是余刚之前说的是个老头，里面的书风格也不像会卖那种玄学书籍的。 所以这不是换了店名，是换了一家店吧？ 许阳在里面转了一圈, 没看到想要的书，同类型的书都没有。 不过玄学类的书毕竟比较特殊，也许店家不摆出来，许阳便问店员：“你好，书架上摆的是店里全部的书了吗？” “不全是，”店员道，“还有一些摆不下的，你要哪些先挑，我给你找成色好点的就是。” “我是说还有没有不同的书？” “哦就这些了，你要什么书啊？有的旧书很难淘到，回头我给你留意着点，说不定哪天就有了。” “这个店是新开的吧？”许阳又问道。 “不算新了，有一段时间了。”店员回答。 “之前那家店呢？你知道搬哪去了吗？” “不知道，”店员摇头，“我来租这个门面的时候，门面就已经是空的了。” “那你有房东电话吗？能不能给我一下？我想问问原来的老板搬哪了，他那有我想要的书。” “嗯……”店员犹豫了一下，打量了一下许阳觉得他不像坏人，态度也很诚恳，便说道，“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吧。” “谢谢了！” 电话打通，店员打开免提，问房东：“吴姐您好，我想问一下上一个租您门面的搬哪去了？我这里有个顾客想知道，要买他的书。” 房东吴姐道：“不知道啊，可能不开店了吧，那个男的神神叨叨的，我好想听他说不卖书了。” 许阳道：“吴姐您好，我就是那个顾客，我问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得有……”吴姐想了想，“怎么也有两个多月了吧。” “好的，谢谢您。” 按时间算起来，差不多余刚刚买了书，那个店就不开了，这么说还算余刚运气好，能买到那么有用的书。 只是许阳怎么都觉得有点过于巧合，仿佛故意安排好的一样。 他走出店铺，店员还追着问：“你到底要什么书嘛？我帮你留意着点，你过段时间再来看看。” “不用了谢谢，那种书估计找不到了。” 许阳又把其他书店都逛了一遍，也都没找到想要的书，问店员最多也只能找到《万年历》一类的。 由于觉得那家书店实在有些奇怪，许阳又想起刚到这条街时看到的那个人影。 他又给余刚发了条微信：「聂海跟你在凶宅里吗？」 微信刚发过去，余刚又打电话过来，先问道：“书店找到了没？” “地方找到了，不过人搬走了，换了家新店，没有想要的书。”许阳道。 “这么快搬走了？搬哪去了？”余刚又问。 “不知道，也许不开了吧。不管他了，回头借你的复印一份吧。” “行，你要是着急用，明天白天我送公司去，反正白天也不用一直在屋里呆着。” “明天我自己去拿吧，顺便就复印了。”许阳道，“对了，刚还问你聂海在不在屋里呢。” “哦对，别提了，那家伙就是混饭吃的。”余刚开启吐槽模式，“下午来到这里后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不知道是不是在哪家网吧里打游戏。” 许阳道：“那家伙也许没那么简单，你多留意着点。” “没那么简单？”余刚一听也严肃起来，“你发现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刚才我刚到旧书市场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跟他特别像。” “啊？他跑那么远？不会吧？你没看清楚吗？” “天太黑，在巷子口闪出来，不等我看清楚就转身跑了。” “真的很像吗？” “像，不过也不能肯定就是他。”许阳道，“总之以后多留意着点就行，至今咱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来头，他行事也很奇怪。” “行，那我多注意观察他都干些什么。” “也没必要太特意，免得被他发现了。” “嗯。”余刚顿了顿，“你那边怎么样？俞斐的朋友家的鬼还没搞清楚吗？” “还没弄清楚，只知道一点大概，明天我去了在你的书里找找看。”许阳道，“你那边呢？” “这里什么都没发生，平平静静，不知道到深夜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余刚道，“妈的聂海那家伙也不回来，虽然不顶事但好歹也是个活物，我一个人总觉得脊背发凉。” “你多弄点符纸准备着，应该没事。” “只能这样了。” 挂了电话，许阳打了个车回公寓。 进门后，却没看见林勇他们。 自从林勇他们来了之后，每次他回来，几个鬼都会出来迎接一下。今天没看见，许阳一下子警觉起来。 他走进那间给鬼们留的房间，也没看见鬼。 这绝对不正常，往常即使林勇他们不在屋里过夜，许阳回来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下的。 可惜跟鬼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联系，他们能感应到许阳在哪里，许阳却不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按说反过来也应该有办法知道的，如果有那技能，必要时还可以召唤鬼。 许阳弄了本小本子，在上面记下来，这都是需要以后掌握的技能。 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他以后在这条路上还要走很远，还会遇到各种未知的情况。不掌握更多技能，只怕还没搞清楚自己心中那些疑惑，就要遭受很多致命危险。 第二天白天上班的时候，许阳让新同事罗辰自己待在公司，他自己以有事为由跟黎平请了个假。 他打了车来到余刚他们试住的凶宅，到的时候屋里依然只有余刚一个人。 “聂海呢？”许阳问道。 “昨晚就没回来。”余刚道，“说不定你看到的真的是他，也不知道他去旧书市场干什么。” “去干什么也不至于见到我就跑了吧？这才是最奇怪的。” “可能他觉得逃班被你撞见了不好。” “他逃班又不是什么秘密，根本不会因为被我撞见就躲起来。” “对啊，他脸皮那么厚，以前也公然逃班，那就奇怪了，不过也可能你见到的根本就不是他。” “嗯，不管是谁，见到我就跑也挺奇怪的，除非是个小偷。”许阳道，“不说他了，昨晚有遇到什么事吗？” “没有。”余刚道，“一晚上都安安静静，屁事没发生。” “资料里没说这个房子闹鬼吗？” “没说，只说死过人。” “怎么死的？” “病死的，虽然年轻，但我看了一下，好像不算死于非命。”余刚道，“这种情况不闹鬼也正常。” “嗯，那这里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死过人的房子，住几天没事就可以验收了。” “如果真那样也好，轻松一点。”余刚指了指茶几上摆好的书，“说你的事吧，你要先找资料还是先去复印？” “我先找找资料吧。”许阳拿起书本开始翻看。 翻来翻去，几本书都翻完了，也没找到类似昨晚遇到的那种情况。 正要把书暂时放下的时候，许阳无意看到关于远程感应的法术。 他眼睛一亮，继续仔细看。 里面有讲怎么用法器感应在不同地方的人会不会有危险的，也有控制鬼的法术。 他爷爷之所以能够发现他有危险，应该就是用的这种法术。 包括林勇能知道他有危险，也是这种法术，因为爷爷给林勇的符跟给自己的符是关联的。 许阳反复看了几遍，记在了心里。等把书复印了回去后，他也要抽时间试试这种法术。 合上书本，许阳站起身，对余刚道：“我拿去复印一下，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也得多学点本事才行。” “好，我跟你一块儿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这套凶宅是一个小区里的两居室，两人拿着书本出门，刚来到小区门口，看到聂海从大门外迎面走进来。 许阳发现聂海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惊讶。 这种表情以前他从来没见到过，让他又想起了昨晚的事。 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聂海一改以前冷淡的表情，先跟他们打招呼，“要出去啊？许阳你也来加入我们试住了？你带的新人呢？” 余刚都没拿正眼看他，许阳答道：“没有，我只是找余刚有点事。” 聂海走回了凶宅，许阳和余刚走向最近的复印店。 余刚道：“晚上不回来白天回来，真奇葩，这工作做的真是没法吐槽。” 许阳没接话，很快到了复印店。 他把几本书放在复印店的桌上，对店员道：“我复印整本，这几本都要复印。” “好嘞。”店员走过来，伸手拿起最上面那本，“复印这么多书，那得等一阵子的。” “没关系。” 店员把书本捧在手上，却突然定在了原地。接着把书本翻面看背面，又翻开书本仔细看了好一阵。 脸上有点莫名其妙的表情，把书递还给许阳，“哥们儿，您这是耍我呢？” “怎么了？什么意思？”许阳也莫名其妙。 店员：“您这书每一页都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您让我怎么给您复印？您这不是耍我玩是什么？” 第62章 特殊的书本 事情越加奇怪 每一页都是空白的？店员的话不禁让许阳愣了愣神, 难道在他们看来好好的书，店员却看不见上面的字？ 余刚没想到这一茬，觉得店员这是睁眼说瞎话, 他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上前把书本从许阳手上那过去，随便翻开一页。 指着上面的字对店员道：“到底谁耍谁？这好好的书好好的字你看不见？是不是瞎啊？” 店员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顾客是上帝没错, 但你作为上帝也不能不讲理啊。正想针锋相对发脾气，但目光又被余刚指着纸张的手指头吸引。 只见余刚的食指指着书上有模有样，加上他激动的样子，如果不是一个傻子, 必定是能看到上面有字吧？ 店员有点傻眼，不禁挠了挠头, 有点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低下头去, 跟着余刚的手指头仔细看。 可是不论他看得如何仔细, 上面没字就是没字。 “这回看见了吧？”看店员有点无话可说的样子, 余刚追问道，“白纸黑字，你一个做打印复印的看不见字？简直滑稽！” 余刚的态度很严肃, 一点不像是找茬的, 把店员弄得哭笑不得, “大哥, 您是认真的吗？” “哎哟我去！我这暴脾气……”余刚把书合拢，指着封面上的四个大字道，“是不是字小你看不见？！看看，这几个大字总能看见了吧？《道法大全》, 看到没？” “没……没看见。不过请您先等一下。”余刚说出来的书名让店员心里犯起了嘀咕，不想再跟他们理论，赶紧陪着笑，转头喊其他人，“你们快来看看这本书吧。” “书？”店里还有其他三个人，大家都各忙各的，但已经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让你复印就复印呗，书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你们快来看看，我怎么看不见上面的字呢，奇怪。” 余刚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看向许阳，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看不见？ 许阳微微点头，示意让别人也看看再说。 “你看不见上面的字？”另三个店员也好奇，起身走过来看。 一看都开始挠头，“这书上面确实没字啊，这么厚的书装订还挺好，怎么会有这么厚的笔记本？” “诶你们说真的？真看不见字？”余刚问道。 “上面真有字吗？”几个人都笑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余刚。 许阳把其他书也拿过来给他们看，“你们看看这几本呢，能看见上面的字不？” 几人凑过来看，纷纷摇头，“哥们儿您别开玩笑好不好？没字就是没字，非要说是不是看不见上面的字，您这搞得怪瘆人的。” “好吧，你们帮我随便复印一页看看。”许阳道。 “行，给您复印一张。” 店员把书那过去，随机从中间翻开放到复印机上，很快复印出一张A4纸，拿起来看一眼，摇着头递给许阳，“您自己看，看这上面复印出字了没。” 许阳接过来，这纸上是真的没字，便不再多说，“一张多少钱？” 店员把那张A4纸拿回去，“都没印出来，还能要您钱吗。” 许阳把几本书重新整理好拿起来，示意余刚走。 走了几步，余刚道：“卧槽了，这些书上面的字他们都看不见？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完全没想到还会这样，”许阳道，“不知道这些书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是用鬼气妖气写的？所以只有咱们能看到。” “那岂不是给我卖书的那个老头也不是一般人，我去，细思极恐，咱俩怎么有点像被人算计了似的？” “那就将计就计吧，就不信弄不清楚怎么回事。”许阳道，“我爷爷肯定知道些什么，如果事情发展得越来越复杂，我想他也不可能一直瞒着我。” “那要不是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 “不急，先把书的问题搞清楚，晚上我还得去帮俞斐她朋友家解决闹鬼的事情，一件件来吧。”许阳边说脑子边飞速转，思绪又重新停在了聂海身上，“对了，你这几本书，聂海也能看见上面的字。” “你怎么知道？”余刚问道，“我没给他看过啊。” “你还记得有一次试住，他晚上回来看到茶几上摆着书，拿起来看还嘲笑你吗？” “记得啊，不过他只拿起来一下，并没有翻看，我记得很清楚。” “但是他说出了书名。” “啊对啊！还是你心细。”余刚道，“看来他也有点能耐啊，我小看他了。那他一直说这世上没什么鬼是故意装的？麻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他有多大本事还不得而知，但至少可以确定他跟咱们是同一类人，都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许阳道。 “那这么说的话他肯定见过鬼的，一直试住凶宅不可能一次都没见过。”余刚道，“跟咱们一起的时候他虽然独来独往，也不可能一次都没见到。” “嗯，”许阳认同他的说法，“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惜他百密也有一疏，被你发现了能看到书上的字。” “或者他还不知道这几本书这么特别。”许阳道，“咱们不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吗？” 余刚点头，“也有可能。” “至少这个发现挺好的，”许阳道，“回头可以试试新来的同事有没有特殊能力。” “对，以后觉得谁可疑，就让他看看。” “也不知道这书是谁做的，太强了，这才是高人才能做出来的。”许阳说着，突然想起了一开始的招牌广告，“当初你是怎么投简历来面试的？” “你说在哪看到招聘信息的吗？说起来也是够奇葩的。”余刚答道，“我打开本地招聘网站，突然弹出一则浮夸的广告，然后我就投简历来了。” 许阳跟他一对信息，他们投简历的情况完全一样，他说：“我在想，那则广告是不是也只有咱们能看见？” “哈？”余刚听得毛骨悚然，“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一开始就有人挖了坑让咱们往里跳？” “我也是瞎猜，你别紧张。简单想，即使只有咱们能看到那则招牌广告，也可能只是公司为了招有特殊能力的人，并没有别的原因，那就不是挖坑让咱们跳了。” “希望是这样，”余刚缓和了点情绪，“我的人生还想自己做主呢，我可不想任人摆布。” 许阳：“我也不想。” “回头我得把网址发给我同学看看，看他们能不能看到那则招牌广告。”余刚道。 许阳道：“行，我也找人看看，确定一下咱们的猜测。” 回到凶宅，许阳把书放在茶几上，拿出手机来拍照。 “诶，好主意。”余刚也拿出手机来准备拍照。 打开相机，对着封面，许阳看到书很正常，点了一下拍照按钮。随意翻开一页，仍然正常，再次点拍照键。 拍完打开相册，两张照片都正常显示。 “也好，我先把这几天要学的东西拍下来。”他删掉那两张照片，开始拍可以做远程感应的法术。 余刚那边拍了两张照片后，却突然叫了起来，“我的照片怎么是白的？你拍的没问题吗？” “我的没问题啊。”许阳停下拍照，看向余刚的手机屏幕，果然拍出来的照片一片空白，“你拍的时候看得见，拍出来不显示？” “是啊，我看看你的。” 许阳把手机递给余刚，余刚看后说道：“看来虽然我也能看见书里的字，但是拍照门槛更高，我的能力还达不到。” “你用我手机试试呢。”许阳道。 “对，我试试，”余刚把他的手机递给许阳，“那你也用我手机试试。” 许阳拍了一张，打开相册自己看一眼，又给余刚看，“可以拍啊，好好的。” “看来真是个人能力问题。”余刚看一眼照片，拿着许阳的手机也拍了一张，迫不及待打开相册，“诶！也可以拍啊！” 许阳跟他把手机换了回来，“那你再用你自己的手机试试。” 余刚再用自己的手机拍，结果依然不行，拍出来的只是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啊？”他有点不解，“难道手机也有差别了？你的手机有法力？” 许阳也是这么想的，根据这个实验，这样的解释完全说得通，“很有可能，手机长期使用应该会沾上一些法力。” “那就对了，你的法力比我强得多，手机上的法力肯定也是天差地别。”余刚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说不定你要是写一本书，也可以达到这几本书的效果，一般人看不见上面的字。” 许阳刚刚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短期内能达到这种境界。 “要写出别人看不见的字，得用鬼气妖气来写才行。”他说道，“我还是先拍些照片回去，多学点能学会的技能吧。” “好，复印不了，还好能拍照。”余刚道，“不然就只能手抄了。” 拍了些照片，许阳准备回公司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间卧室里传出呼噜声。 “聂海在睡觉呢？”他问道，“突然发现你的书这么奇特，都把他给忘了。” “他要不打呼我也忘了他了。”余刚道，“他睡得跟猪一样，应该没听见咱们刚才说的。” 告别余刚，许阳回公司回到半路，临时决定直接回公寓。 他想先学会召唤鬼和跟鬼感应的法术，如果林勇他们已经回来，正好可以把新学的法术用在他们身上。 另外，伍家的情况还没弄清楚，晚上去的时候要是能把林勇他们带去，说不定就能顺利解决问题。 那些鬼他自己看不见，但同为鬼的林勇应该能看见吧。再说林勇拥有爷爷给的符，能力绝对超群。 许阳很快回到公寓，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他以为林勇他们怎么也应该回来了，但是屋里却依然没看到。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们，这太不寻常了。 许阳拨通爷爷的电话，这种情况，他不得不问一下爷爷才行。 第63章 小葫芦捉鬼 可以吗？ 许龄达很快接起电话, 开口就问道：“阳阳，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许阳愣了一下，以往每次给爷爷打电话, 一开始爷孙俩都会先嘘寒问暖一番，这还是他爷爷第一次一接起电话就这么问。 看来爷爷这段时间也跟自己一样，被这些事情填满了大脑。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问问您还好不好啊？”许阳开玩笑道。 “好, 我很好。”许龄达拖长语气, “只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导致现在事情特别多。” 这语气批评中带点无奈，许阳表示歉意：“爷爷，我不是故意要跟您作对, 有的事情可能老早就注定了我会遇到，我现在发现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 以前问您的事情您也不用再瞒着我了, 既然都要面对, 那不如都告诉我吧。” 许龄达道：“电话里哪说得清楚啊, 你最近找个时间回来, 我再慢慢告诉你。” 许阳本以为他爷爷还会跟以前一样犟，没想到他一说就同意了，想都没想就答应回家。 毕竟他身上的秘密比工作重要多了, “好, 那过两天我就回去。爷爷您真的还好吧？您要注意身体, 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应对, 您不用担心。” “我好着呢。”许龄达道，“你打电话来真没什么事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两天没见到林勇他们，想问问您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两天没见到他了？不应该啊。”许龄达也很奇怪。 听他的语气, 显然并没发现林勇有什么事，也不知道林勇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还真出乎许阳的意料，“是的，我昨晚回来就没看到他们了，我以为他们只是出去了就没太在意，但是到今天现在还没见到他们，我觉得有点奇怪，所以才想问问您。” “我现在也不知道，”许龄达沉思了一下道，“你别管他们了，你自己注意着点，别再去危险的地方了，最近能不出门就别出门。” “嗯，我会注意的。”许阳答应道，但不出门是不可能的。 他想了想又问：“爷爷，您不是能远程知道林勇在做什么吗？为什么这次完全没发现？” “爷爷哪有你想的那么神。”许龄达依旧是以前对许阳说他自己只有半桶水水平时的那种语气，“只不过有时候能知道他可能遇到了大事之类的，并不会什么都知道。” “那您对我是不是也是这样？只有我遇到危险您才会知道？” “对你能知道的就更少了，只有真正遇到非常危险的情况时，我才会知道一点点，而且也不一定准。”许龄达道，“总之你自己要小心点，离这么远真遇到什么事我又帮不了你，现在林勇也不见了，不能大意。” “好，我记住了，爷爷，您也注意安全。” 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许阳觉得现在的事情一定已经把他们爷孙俩同时都卷了进来。 “我不会有事，就是你自己要小心。”许龄达再次强调，“记得找时间回来一趟。” “好，我尽快回去。那挂了，爷爷再见。” “对了，等一下。”许龄达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记得你一个人回来就行，别带别人。” “好。” 挂了电话，虽然依然疑云重重，但许阳多少有些兴奋。听爷爷所说的，只要他回去肯定就会告诉他关于他身上的秘密。 只要知道了隐藏在背后的秘密，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再去猜着做了，也肯定能让他在以后跟鬼魂打交道的时候更加有思路和章法。 所以等解决了伍家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回家。 保险起见，他决定先把假请了，免得黎平突然给他安排任务，那就又要往后延。 电话刚放下又拿起来，给黎平打电话。 “老大，我还得请几天假。”电话拨通，许阳开门见山道。 “怎么又要请假？”连续请过几次假，这次黎平忍不住问，“又有什么事？” “得再回趟老家。” “不是前不久才回去过吗？”黎平语气里有些许不满，“你老家那么远，回去一趟又得好多天啊。有很重要的事情吗？要是事情不重要就再等等吧，你这样请假太频繁影响工作啊。” “挺重要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又跟您请假。”在许阳看来，这次回家关系着自己的生命，也关系着爷爷，眼下没有比这次回家更重要的事情了。工作的事，即使丢了饭碗他也能接受，“最近有任务吗？任务可不可以缓一缓？我会尽快赶回来，不会像上次那么久的。” “行吧，最多给你两天，要是不够你就等到周末，跟周末连一下。”黎平道，“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安排任务，现在正好又有新任务了，时间拖久了我压力也大，没办法的。” “谢谢老大！两天足够了。”许阳赶紧道，“明天周三，那就周四周五两天吧，行吗？” “行。”黎平答应得有点无奈，“明天照常来上班啊，新同事还得再带带。” “好，没问题。” 今天直到傍晚，许阳都在学习从余刚的书上拍回来的资料。 因为林勇他们没在，没法试验学习的感应法术，许阳还多学了一个捉鬼的法术。 捉鬼的法术需要用到一个小葫芦，如果抓到了鬼魂，放到小葫芦里不容易挣脱，比较保险。而且小葫芦本身也可以当做法器，可以把鬼魂吸进来。 所以整个下午他只出了一趟门，就是下楼去市场买小葫芦。 买回来后，他画了一张符塞到小葫芦里，把小葫芦放进包里，又画了些要用到的符纸，一同放进包里。 下午快到太阳下山前，为了不受耽搁，他错开晚高峰，自己打了个车前往伍家城边的别墅。 伍叔叔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已经快到了。 伍家人也赶紧赶来，在许阳下车的时候，一家三口也来到了小区门口。 今天时间比昨天早，伍叔叔订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私房餐厅，非要请许阳吃了饭再来做事。 许阳推脱不过热情，刚下车又上了伍叔叔的车。 私房餐厅离得不远，吃完晚饭回到别墅，天才刚到黄昏。 坐到沙发上，伍叔叔看了看许阳那个比昨天明显更鼓的包，问道：“小许老师，您今天是不是准备挺充分的了？” “充分还谈不上。”许阳实话道，“只是新准备了点法术，管不管用也得试了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尽力。” “好，我们相信今天一定能行。” “希望可以。” 虽然看不见这里的鬼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具体有几只，但许阳有六七成的把握。 根据资料里所说，解决鬼魂的问题，大部分都不需要把鬼魂抓住，只有面对的是很厉害的厉鬼时，才需要真正把鬼捉住。 所以用于捉鬼的法术总是比别的法术厉害，对法力要求也更高。 从昨晚遇到的情况来看，他的法力应该足以捉住这里的鬼，毕竟他的驱鬼符都能伤到它们。 而且为了捉鬼法术的效果更有保障，他准备的每一张符纸都用平安符摩擦上了比平时的符纸多得多的法力。 “一定可以的。”伍叔叔搓着手，虽然不是自己上，却有点摩拳擦掌的意思。 朱阿姨看他一眼，“你别给小许老师压力，他自有办法，咱们听他安排就是了。” 伍慧则问道：“小许老师，今天也要用手机来引诱吗？” “对，既然用手机的办法很有效，那咱们就接着用这个办法。”许阳道，“我感觉手机屏幕一亮起来，那些东西的愤怒值就会瞬间达到顶峰，它们就会不受控制一样出来闹。” “嗯……”伍慧若有所思道，“我在想，为什么他们会因为手机屏幕发亮就不高兴呢？” “那你想到什么了吗？”目前的情况，要是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对事情的帮助将会非常大，许阳很希望从伍家自己这里得到哪怕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伍慧却摇了摇头，“我只是瞎想的，应该不是那样。” 许阳想问问那样是哪样，但一看伍慧好像不太愿意说，便没再问，“哦，那就等着天完全黑了，再把手机打开。” 过了黄昏，天总是黑得很快，转眼就已经全黑了。 许阳把手机揣进兜里，一只手拿出符纸捏在手上，另一只手则拿着那只小葫芦。 打算只用伍家三个人的手机做诱饵，他自己则专心捉鬼。 伍家三人跟昨天一样，把手机都放到茶几上，然后打开屏幕。 伍慧的手机摔烂了，不想今天也被摔，连平板电脑也没舍得再拿来，换了一个淘汰掉的老手机。 不过老手机也一样凑效，手机屏幕亮起才几秒钟，客厅里便狂风暴雨般闹腾起来。 一开始闹腾的时候，好像有很多只鬼在客厅里无规则四处乱飞，许阳一时间找不准捉鬼的方位。 后来突然好像那些鬼要来抓茶几上的手机，许阳便紧紧盯着三个手机看。 只要动静稍微集中一点，他就要把符纸扔出去，然后把小葫芦的塞子打开，依靠葫芦里符纸的法力，鬼就会被吸进葫芦里。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其中一个手机动了一下。伍家一家三口也看见了，吓得下意识向后退，同时发出三声压抑着的惊呼。 许阳眼疾手快，一个定魂符扔向茶几。 定魂符像闪电一样的速度下落，他看见茶几上闪现出一只动物的轮廓。 此刻他手上反应的速度超过了大脑的速度，他紧接着一张捉鬼符扔下去，顾不上看茶几上面的反应，将葫芦塞子拔|出，把葫芦嘴对准茶几。 只见那只动物的轮廓瞬间像被吸瘪的气球，身形轮廓变形，不能自我控制一样向上飘，轮廓的一部分往葫芦嘴里钻。 许阳拿着葫芦，又拿出一张捉鬼符准备着，要是一张不行就用两张，两张不行还有第三张。 要不是这个法术一次只能用一张符纸，他也不会一张一张地用，恨不得一次性就使用十张八张的。 “可……可以吗？”伍叔叔见许阳拿着小葫芦对着茶几已经十几秒钟过去了，忍不住问道，“小许老师，您这小葫芦是用来装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打岔分散了许阳的注意力，只见已经被小葫芦吸进去快三分之一的那只鬼，突然挣脱出去，溜之大吉。 这一下太过突然，许阳第二张符扔出去都已经晚了，没能击中它。 与此同时，伍慧大声尖叫一声，“啊！我的腿！” 第64章 一定是它们 差点就捉住了 “腿怎么了？”伍慧她爸妈同时急切问道。 “疼……”伍慧只说出一个字, 咬着牙脸上特别痛苦，双手使劲按着小腿肚子的位置。 “哪里啊？小腿撞到哪里了吗？”朱阿姨侧过身，伸手去拿开伍慧的手, 要给她撩起裤腿，“让妈妈看看。” “不是，不是撞到的。”伍慧忍着痛道, “我被咬了。” “啊？被咬了？！被……被什么咬了？”朱阿姨说话都结巴了, “快……快给我看看。” 伍叔叔也惊得凑过去看，“是被那东西咬了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会咬人呢！隔着裤子也能咬啊？” 发生了状况，那就不能再在黑暗里看了，许阳把灯打开, 也走过去看。 伍慧已经把裤腿卷了起来，灯一开, 一家三口看到小腿上乌黑的两排牙印, 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 仿佛三张白纸一般, 谁都说不出话来。 “是刚才那个东西咬的, 别着急。”许阳看了一眼道，“我这就给你治。” 听到他说能治，一家三口松了一口气。 “能……能治啊？那就太好了。”伍叔叔道。 伍慧因为疼得厉害, 吸着凉气道：“那谢谢您, 小许老师。” 许阳从包里拿出几张提前准备好的驱鬼符, 抽了两张递给她：“你把这两张符纸贴在被咬的地方, 一会儿就好了。” “谢谢。”伍慧接过符纸，赶紧贴到两排乌黑的牙印上。 伍叔叔和朱阿姨等不及，急切问道：“好点没？” “哪有那么快……”伍慧话没说完，就觉得疼痛感减轻大半, 惊异不已，“诶？！好很多了！” “真的吗？”伍叔叔跟着兴奋道，“太神奇了吧，小许老师，能不能再多加几张符纸？” 许阳手上还拿着几张符，对他说道：“先看看那两张的效果，要是不够再加，如果两张已经足够，再加也没意义的。” “行，”伍叔叔看他手里还有符纸，至少不用担心不够用，放下心来，“只要还有得加就行。” 两句话的功夫，伍慧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高兴道：“好像好了，一点都不疼了，这个太管用了。” 她说着就要把符纸拿开，朱阿姨忙摁住她的手道：“先别拿掉，再敷一会儿的。” 许阳看到两张符纸颜色有所变淡变暗，上面的法力已经荡然无存，足见这鬼气有多厉害。 那两张符纸已经变成了废纸，再贴下去也没用了，他对伍慧道：“那两张符纸没用了，扔掉吧，看看腿上还有印子没。” “好。”伍慧把符纸扔进垃圾桶。 几人同时看向她小腿上被咬的位置，只见刚刚那两道乌黑的牙印已经不复存在，但是被咬的位置却还有金元宝般大小的一块乌青，就像有淤血一样。 “这……”伍叔叔看向许阳，“小许老师，这还能好的吧？不会留下疤痕之类的吧？” “你这乌鸦嘴！当然能好。”朱阿姨肘了他一下，“小许老师，这个淤青要多久才能消失？” 伍慧看着她的小腿都快哭了，要是一直有这么一块难看的淤青，她以后还怎么穿好看的裙子啊！她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许阳。 许阳又拿了两张符纸递给她，“把这两张符再贴上，一会儿就好了。” 伍慧赶紧接过符纸贴在乌青的位置，有点不敢相信，“一会儿就能好吗？” “应该可以的。”许阳道。 “哇！小许老师，您真是大师中的大师！”伍叔叔道，“今天我们真是开了眼了。” “啧！”朱阿姨瞪他一眼，话虽不错，但是女儿刚被鬼咬了一口，这话听上去总觉得别扭，“太感谢您了小许老师。” 后两张符纸贴了不到一分钟，许阳看符纸颜色也变暗淡一点，但没再继续变淡，说明已经把鬼气都洗完了，对伍慧道：“可以了，符纸拿开看看。” “可以了吗？”这符纸太管用，伍慧总想多贴一阵，再说这次贴的时间实在很短，不想符纸拿开后还会看到乌青的小腿，“是不是还得再贴一阵？” “可以了。”许阳肯定道。 伍慧这才把符纸拿开，她自己有点忐忑不敢看，伍叔叔和朱阿姨紧盯着看，符纸一拿开，他们就同时喊道：“真的好了啊！”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太好了！”朱阿姨继续道。 伍慧听后才敢自己低头去看，看到她的小腿又恢复了原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差点要喜极而泣。 她用手去摸被咬过的地方，又轻轻揉了揉，对许阳道：“谢谢您小许老师，真的完全好了。” “不疼不痒吧？”朱阿姨问道。 “一点感觉都没了。”伍慧答道，“跟以前一模一样。” “那就好。” 伍叔叔想起此前那一幕，问许阳道：“小许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那玩意儿怎么还会咬人呢？” 许阳知道他们看不见鬼，所以还不知道刚才差点被捉住的鬼是一只动物，对他说道：“这里的鬼是动物变的，应该是会咬人的动物，它们的轮廓看不太清楚，不过大概可以猜测是狗之类的。” “因为是狗变的，所以会咬人是吗？”伍叔叔也不由得犯起了嘀咕，“难道真的是那两只狗出现什么意外死了？然后变成鬼回来了？” “一定是的。”想起曾经自己喜欢的两只狗，伍慧悲伤不已，对于这里的鬼就是那两条狗非常确定，“刚才咬我的就是那只大的。” “你怎么知道？”伍叔叔和朱阿姨同时问道，“你看见了？” “没有，那只狗还在家里的时候，就喜欢咬我的裤腿玩。”伍慧道，“刚才它咬我小腿，一定不是巧合。” “这太容易巧合了，你别胡思乱想。”朱阿姨看她很难过，安慰道。 许阳想起一开始伍慧欲言又止的话，问道：“伍慧，你之前好像还想到了什么，现在方便说吗？” “嗯，”伍慧点点头，“我那时候还不敢确定，现在就敢确定了。如果它咬我小腿是巧合，那加上它看到手机屏幕亮就生气呢，两件事一起肯定就不是巧合了。” “这我们都知道啊。”伍叔叔道，“那两只狗还在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手机亮就不高兴的，慧慧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手机亮它会不高兴。”伍慧继续道，“你让人来把它们牵走那天，我就是正在玩手机，要不然肯定不会让人把它们牵走的。” 伍叔叔略有惭愧地低了低头没说话，朱阿姨拍了拍伍慧以示安慰。 许阳看他们一家三口的表现，显然这里面还有故事，问伍慧道：“可以详细讲讲当时的事情吗？兴许对解决你们家里的事情有帮助，也会对你喜欢的那两只狗有帮助。” “对它们也会有帮助？”伍慧不解问道，“如果真是它们，它们不是早就死了吗？还能有什么帮助？” “至少可以让它们的灵魂得到安宁。”许阳道，“我们做这些事情，第一原则还是以安抚鬼魂为主，只有鬼魂已经彻底变坏没办法了，才会想办法消灭它们。” “也就是说，你们做这个，不论对人还是对鬼都是首先考虑帮助解决问题是吗？”伍慧又问道。 “没错，鬼魂之所以会来闹，除非有人为操控鬼魂害人，不然基本都是因为鬼魂自己有事情还没解决，或者死得冤有怨恨，我们的原则就是帮助它们，同时也帮助凶宅的主人。” “成功帮助了之后，它们的鬼魂就会得到安息了吗？”伍慧又问。 “是啊，”许阳认真回答， “它们的灵魂得到安息，还可以投胎转世。” “那希望那两只狗也能得到安息，然后下辈子去个好人家，过个好的狗生。” 她的每句话都好像鞭子一样抽在伍叔叔的脸上，后者低着头都不敢拿眼去看自己的女儿。 许阳道：“所以我想听听当初的事情，只有足够了解事情原委，才能更好地帮助它们。” “好，那我尽量讲详细点。” 伍慧接着就给许阳讲当初的事情。 原来伍叔叔原本并不喜欢养宠物，当初之所以养了那两只狗，完全因为“狗来富”的说法。 他开了一家公司，当时正好赶上困难期，业务开展困难，贷款压力也大，差点要把这栋别墅卖掉。 就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两只狗自己上门来了。于是他心想既然都说“狗来富”，那就将两只狗养着试试。 人在遇到困难几乎要走投无路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变得有些迷信，他想万一真能应验，那也是好事一桩。 两只狗也很亲人，养了不到半个月，就让伍慧非常喜欢，变成了她最亲密的小伙伴。 后来伍叔叔的事业真的起死回生好转起来，然后一路有了很好的发展势头。 这时候他就不再迷信了，觉得那都是巧合而已。事业的变好完全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狗来富”。 实事求是地说，他确实努力付出了很多，所以要是把事业的发展归功于两只狗的功劳，他怎么也有点不舒服。 尤其事业蒸蒸日上之后，朱阿姨总喜欢开玩笑说多亏了两只狗救了他们家。 伍慧也对两只狗越来越喜欢，对它们的爱跟亲姐妹一样。 伍叔叔明明知道朱阿姨只是开玩笑，并不会把他的功劳抹去，也知道女儿伍慧只是单纯喜欢那两只狗，但是每每听到母女俩的话，他心里总是有一股酸味翻上来。 就因为那一点点的醋意，本就不喜欢狗的伍叔叔就更加嫌弃两只狗了。 一开始他只是笑着反对母女俩两句，后来越来越唠叨两只狗不省心，挑它们的毛病。 在朱阿姨和伍慧不在家的时候，他不高兴起来甚至会拿两只狗出气，打骂它们。 不过他也不敢太使劲打，毕竟自己女儿那么喜欢，要是打伤了，肯定会跟他没完。 后来出了狗咬鸡事件，他也就找到了理由，经常说要把狗送走。 这个想法自然遭到了家人的反对。 朱阿姨反对不是很强烈，只说不管“狗来富”是不是真的，但至少要有一颗敬畏之心，不应该把狗送走。 但伍慧就不一样了，她坚决反对，还说如果把狗送走，那她也走，不再呆在这个家。 不过伍叔叔决心已下，并不怕她的威胁，也不相信她真的能离家出走。 所以他就偷偷找机会给两只狗找买家，想偷偷把两只狗卖掉。 买狗的人太好找了，尤其他又不缺人脉，都不需要去互联网平台发信息，很快就有人要跟他买。 一开始说送走，结果再有钱也要把两只狗拿去卖钱。 那天傍晚朱阿姨没在家，伍叔叔以为伍慧也不在家，就把人带家里来买狗。 伍慧在楼上房间打游戏，狗就在她身旁，伍叔叔回来，两只狗就跑下楼去迎接。 伍叔叔二话没说，用绳子把狗套住往外面牵。 两只狗以为这是牵它们出去遛，高兴地跟着走了。但是一出大门主人就把绳子交给了陌生人。 两只狗就这么被卖了，伍慧戴着耳机专心打游戏，根本不知道。 等到晚些时候她发现狗不见了，伍叔叔才跟她说狗卖给别人了。 为这事父女俩没少吵架，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伍叔叔还说买狗的人他也不认识，不知道狗被牵去了哪里，想要再找回来也不可能了。 加上朱阿姨不停地劝，家里的气氛才慢慢缓和过来。 伍叔叔很欣慰，女儿如他所料并没有离家出走，越来越庆幸自己的英明决定，很快也就忘了家里还养过两只狗的事情。 只有伍慧从那时候就在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每每想起那两只狗就伤感。 伍慧讲完，大家都沉默了一阵。 伍叔叔最先打破安静的空气，“那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就是那两只狗变成的鬼，我始终不信狗还能变成鬼，而且是这么厉害的鬼。不然每年那么多人杀害了狗，有的人还吃狗肉，怎么就没变成鬼呢？” “你真是，总能找到各种借口抵赖自己做的错事。”朱阿姨对他道。 “怎么是借口呢？”伍叔叔说，“现在就是没确定是那两条狗啊，是吧小许老师？我说的对吧？” 许阳不好多说什么，只说道：“确实还没有百分百确定，不过目前看来估计就是那两只狗了。至于你说的狗不会变成这么厉害的鬼，那也是不一定的。虽然不是每一只冤死的都变成厉鬼，但也不是不会有一部分变成厉鬼，就跟人死后也是一样的道理。” “就是确定的，肯定是它们死于非命，回来找咱们报仇来了。”伍慧再次确定道，“小许老师，是不是捉住它们就能看清它们的模样了？到时候能知道它们怎么死的吗？” “这些都不是确定的，”许阳道，“每一个鬼魂都有与众不同的特殊情况，不好一概而论，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伍叔叔不想话题老在自己身上，借机将新话题延续下去，“对了小许老师，刚才是不是差点就抓到它了？这次再加大点力度应该就可以了。” 许阳本来不想说，但是这个伍叔叔的表现实在让人无语，便实话对他说道：“刚才我的小葫芦已经把它吸进了三分之一，是您突然跟我说话打岔，才让它逃脱，顺带着咬了伍慧一口。” “……”伍叔叔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阿姨道：“你看你，尽坏事。” “我……”伍叔叔挠了挠头，“我也看不见，谁知道已经吸进三分之一了呢？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打岔的。” 朱阿姨道：“你为什么就不能闭嘴呢？小许老师在做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话呢？” “好好好，我闭嘴，下次我一定闭好嘴。” 许阳又问伍慧：“伍慧你的意思是两只狗被带走的时候你正在拿着手机玩游戏，没能把它们救下来，所以现在他们看见手机屏幕亮就生气是吗？” “对，我觉得是这样的。”伍慧点头道，“应该说得通吧？” 许阳：“说得通，非常有可能。” “那下一步怎么办？”伍叔叔问道，“还用刚才的办法吸引它们来吗？” “你闭嘴吧。”朱阿姨瞪他一眼道。 许阳：“目前还是继续用那个办法最管用，再接着试试吧，希望它们别学精了。” 他话刚说完，电话突然响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是爷爷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许阳走出阳台去接电话。 “爷爷，您……” “阳阳，”电话里传来许龄达的声音，还有车水马龙的嘈杂声，“我来A市了，你在哪里呢？” 第65章 派别？ 心里痒痒 “您来A市了？”许阳惊讶不已, “那您现在在哪里啊？火车站吗？” “对，火车站。” “那您在那等着我，我马上去接您。” 许阳顾不上问他为什么突然来A市,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什么大事。 他赶紧进到客厅，对伍家人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爷爷从老家来了, 刚到火车站, 我得去接他，咱们明天再继续吧。” “您爷爷来了？”伍叔叔问道，“我跟您去接他吧，省得您还要打车耽搁时间。” 他跟余刚以前一样, 联想到许阳都这厉害，他爷爷肯定更厉害, 要是能把许阳的爷爷请来, 一定不愁捉住家里的鬼。 “不用了, 谢谢您！”许阳收起东西就往外走, “不好意思, 主要我爷爷要来他也没提前告诉我。你们也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来，你们家的问题我一定会解决的。” “诶我送您啊。”伍叔叔追了出来, “小许老师, 您等等, 我这就去开车。” 许阳边走边打开手机软件打车, 他也能猜到伍叔叔的想法，但是他爷爷突然赶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他不想一个外人跟着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伍叔叔, 实在不好意思。”他再次歉意道，“您回去吧，不用麻烦您了，我已经打到车了。明晚我再来，如果有什么事耽搁了，我会提前通知您的。” 伍叔叔见他走得急，一再拒绝自己送，只好作罢，“那您慢点啊小许老师，明天晚上见。” “再见。” 许阳打了车很快来到火车站，下车就往出站口跑。 刚跑出去几米远，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脚下没减速，把电话拿出来看，正是爷爷打来的。 “爷爷，”他接起电话，“我已经下车了，马上到出站口。” “你直接到地下停车场来。”许龄达不紧不慢说道，“别着急，慢点走。” 许阳下意识就把脚步放慢，听爷爷的话好像知道他在跑似的，“您叫好车了吗？” 更让他不解的是，爷爷一辈子都在大山里生活，上次带他去市里看病应该是出过最远的远门了，他一来不用智能手机，二来不会讲普通话，一路坐火车来就已经很困难了，还会自己打车？打的车还那么周到，直接到地下停车场接他？ “你下来吧，下来就知道了，这里有车。”许龄达道，“到了停车场往A区走就能看到我了。” “好，我马上到。”许阳只觉得非常奇怪，顾不上多想怎么回事，忙走向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处。 径直来到A区，远远就看到爷爷在向他招手。 许阳小跑过去，正要问打的车在哪里时，旁边一辆豪华SUV的驾驶室车门突然打开。 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来岁颇为老成的寸头男人，对许阳微微躬身，打开后座车门道：“许先生，请上车。” 这么恭敬，许阳以为这人方向站错了，一定是对爷爷说的，转头看向爷爷。 但即使这个寸头男是跟爷爷说的，这么恭敬的样子，也足以说明今天的事不一般，这车自然不可能是爷爷打的出租车，不知道是什么人专门派车来接爷爷。 许阳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余刚曾经的猜测——“说不定你爷爷就是那个高人。” 他现在有点相信了，不然怎么有那么豪华的车来接？还是专职司机毕恭毕敬的。 他正有点愣神，爷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车吧。” “您先上。”许阳退了一步，把车门让给爷爷。 许龄达知道许阳从小就懂礼貌，自己先上了车，然后又在车里向他招手，“快上来吧，时间不早了。” 寸头男还恭恭敬敬扶着车门，许阳赶紧跟着上车。 寸头男把车门关上，自己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 许阳问爷爷道：“爷爷，您怎么突然来了？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许龄达道，“事情发展得有点快，不来不行了。” “哦。”爷爷说去见一个人，让许阳第一时间想到以前爷爷常说的高人，“是去见那个高人吗？” “不是，高人在山上，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爷爷不说，许阳也不再多问。车子开出了停车场，他还有点像在做梦一样。 车一路开到了另一片别墅区，这片别墅区在A市很有名，是典型的富人区，比伍家那种小别墅要强好几倍。 许阳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爷爷清贫一辈子，怎么还认识这样的富人？要说是以前爷爷帮助过的客户，也不可能在A市这么远的地方吧？ 据他所知，爷爷以前的业务范围非常有限，基本都在他们本县以内，偶尔有其他县的，那也都在同一个市。 他不由得转头看一眼爷爷，从小就亲密熟悉的爷爷，此刻突然感觉有点陌生。看来爷爷瞒着自己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对爷爷的事情实在是知之甚少。 车子来到别墅区中间的一栋别墅前停下，寸头司机来给他们开门，请他们下车。 屋里亮着灯，楼外的车库旁温暖的灯光不太亮，许阳跟着爷爷下车后才发现入户门口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也在恭恭敬敬迎接他们。 中年男人同样向他们礼貌躬身，喊许龄达许老先生，喊许阳许先生，将爷孙俩迎进屋里。 “许老先生，许先生，欢迎来到寒舍，一路辛苦了。”中年男人走在前面道，“因为刚才有点事，没能亲自去接你们，请见谅。” 这人认都不认识，许阳不敢轻易接话。 只听许龄达道：“小曹你用不着这么客气，这次来得突然，把你忙到了吧。” “许老您说的哪里话啊，哪有什么的。”被称作小曹的中年男人道，“都是我的分内事，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先坐一会儿。” 小曹喊来管家去准备饭菜，自己亲自沏茶。 到现在，许阳已经很确定了，爷爷就是那个高人，这么多年一直一人扮演两角，他可真行。 小曹给他们倒了茶，许龄达问道：“那几个在哪里啊？带来了吗？” “带来了。”小曹道，“还好有施老给的符，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把他们救出来。” “那就好。”许龄达喝了一口茶，一直有些许凝重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一些，“还好阳阳及时给我打了电话，不然到现在还发现不了。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把他们抓去了的？” “还不知道。”小曹摇头，表情看上去有点失落和愧疚，“对方的力量实在太难分辨了，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嗯。”许龄达点点头，“那回头我再问问施老吧。” 施老又是谁？他们在说什么？许阳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有一点能够猜到，他们所说救出来的明显是指林勇他们，不然爷爷也不会说因为他及时打电话才知道。 可是这个小曹说带来了，却一直也没见到林勇他们几个，这也让许阳奇怪不已。 正好小曹又道：“你们没来之前，我都不敢把他们放出来，万一又出现什么差错，再想救出来可能就更难了。许老，现在要把他们放出来吗？” “嗯，你做得对，小心点好。”许龄达道，“现在把他们放出来吧，我带来了法器，如果这都还能被弄走，以后咱们也就不用再混这一行了。” “行。” 小曹说着站起身走上楼，很快又下楼来，手上多了一只大葫芦。 那只大葫芦比许阳自己的小葫芦大几十倍，弄成两半的话完全可以当做葫芦瓢来使。 小曹把大葫芦递给许龄达，许龄达接过去，把塞住葫芦的塞子拔掉，放在地上。 紧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玉环，捏在手上。 许阳还以为要用玉环做什么，盯着那个玉环看，但许龄达只拿着玉环什么也不做。 转眼看那只葫芦，许阳立马看傻眼了。 只见葫芦嘴上钻出来几颗小脑袋，就像把人头缩小了n多倍一样，乍一看有点像小蜜蜂从蜂桶口里钻出来。 几颗小脑袋钻出来后，很快变大成正常尺寸。 许阳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林勇兄妹俩和王哥。 三个鬼脑袋已经恢复成正常大小，身子还挤在葫芦嘴里，小得像三只昆虫的身体，真是难以想象。 林勇把一只手从葫芦嘴里伸出来，先向许龄达和许阳打招呼，“许爷爷，小许兄弟，你们也来了。” 许阳看三个鬼的身体还挤在葫芦嘴里，林勇和林巧两个可能比较厉害，所以鬼身已经收放自如不会感到难受，但是王哥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便对林勇道：“林大哥，你们赶紧出来再说吧。” 三个鬼从葫芦里出来，瞬间站在地上，又跟他们打一遍招呼，然后感谢小曹救了他们。 许阳很想知道他们之前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危险。 但不等他开口，许龄达用手上的那只玉环对准三个鬼，手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力，只见一个接近透明的罩子立马罩住了三只鬼。 许阳不禁又盯着那个玉环看，这应该就是许龄达所说的法器了，他以前从来没见爷爷用过这个东西。 那个接近透明的罩子应该类似于结界，有它罩着，三个鬼就不会再遇到危险，不被什么坏人弄走。 做完这个事情，许龄达看上去才算放下心来，把法器收起来，拿起茶杯开始喝茶。 许阳也才敢开口问：“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要针对林大哥他们？还是通过他来针对咱们？” “都有可能。”许龄达道，“如果只针对林勇，那就是想利用他身上巨大的法力。如果针对咱们，那也就是针对你，说明有人不想让他们待在你身边。” “针对我？”许阳不解问道，“因为有人不希望林大哥他们保护我吗？” “嗯，我们是这么想的。”许龄达点头道。 “事情是不是特别严重啊？”许阳又问，“不然您也不会大老远就赶过来了。” “严不严重还得具体看了才知道，”许龄达道，“但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看起来事情一点都不明朗，许阳接着问道：“能抓走林大哥，那人一定非常厉害，在这个行业内，这么厉害的人不多吧？是不是也能猜到个大概？” 许龄达道：“按道理讲是能猜到一些的，但是小曹说没法分辨，所以还得调查了才知道。” 小曹也摇头道：“您通知我后我就到处去找，最后只发现他们三个被困在野外一间破楼里，以我的能力，谁干的根本不知道，困住林勇的法力，我真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派别的。” 还有派别，许阳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以前只知道有坏有好，没想到这个玄学的技能跟武侠似的，还分门派。 “爷爷，那咱们属于什么派别？”许阳问道。 现在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比较好，他干脆聊到哪问道哪。 “晚点时候再给你讲。”许龄达深吸一口气道，“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现在看来不说也不行了。” “好啊。”许阳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很想早点把爷爷带回去，好让他跟自己讲那些他想知道的事情。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说不定讲一个通宵都讲不完，“爷爷咱们走吧，不打扰曹叔叔了，是不是得把林大哥他们也带走？” “走去哪里？”许龄达道，“以后咱们就在这里住了，林勇他们也在这里。” “？？？”虽然看得出来这个小曹很敬重他爷爷，他跟爷爷的关系也很熟的样子，但是爷爷这么不客气还是有点让许阳震惊。 小曹笑道：“许先生，您还不知道，这里就是咱们的联络点了。不管谁来都住在这里的，这地方看起来是我家，其实是大家的。” “嗯，以后你就知道了。”许龄达附和道。 谈话间，管家的饭菜好了，小曹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再慢慢聊。” 几人挪步到餐厅，看着一桌子的美味，许阳没什么心思吃。 他心里那叫一个痒痒，他心里的迷实在太多了，很想立马解开谜底。 饭后，小曹把许龄达和许阳两人还有林勇他们三个鬼一起，带到地下密室。 锁上门，小曹又沏了茶，给两人倒上茶水。 最后才看向许龄达，说道：“许老先生，施老是怎么安排的？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请您吩咐吧。” 许龄达道：“先给阳阳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 小曹有点惊讶，“您真的一直都没告诉许先生啊？” 更惊讶的是许阳，他们要再不说明白点，他大脑都要被那些奇怪的事情搞得紊乱了。 第66章 身世 “这也是高人施老先生给的吗？”…… 在弄明白爷爷和这个姓曹的在说些什么之前, 更让许阳刺耳的是这位干练的中年人张口闭口喊他许先生。 他说道：“曹叔叔，您喊我小许就行了。” 不料这个姓曹的却连连摆手说：“不不不，那可不行, 您可以叫我小曹，但我必须喊您许先生才行。” 什么？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喊他小曹？这人真能占便宜。 可是许阳看他说这话时却一脸认真诚恳，怎么也不像扯淡或者开玩笑。 见许阳一脸不解的样子, 许龄达道：“阳阳, 一会儿给你讲一些事情，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那您赶紧讲吧。”许阳实在不想再这样被蒙在鼓里等下去。 “要不我来给您讲吧，”小曹建议道，“许老先生大老远一路赶来太辛苦了, 让他歇一歇。” “好啊，”许阳无所谓谁来讲, 只要给他讲就行, “那就麻烦您了。” “您别客气, 我很愿意效劳。”小曹恭恭敬敬点了点头, 捋了捋思绪, 又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讲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中国大地上有一个玄学门派, 专门帮助冤死的鬼魂, 同时也是帮助活人。门派秉承多办事少收钱的宗旨, 很快发展壮大, ……” 小曹一开始就跟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让许阳不自觉看了看时间，这种讲法莫不要讲一个通宵吧。 他想让人挑重点讲简短一点，但转念一想又担心错过关键信息, 便说道：“是不是有很长的故事要讲？那让我爷爷先休息吧。” 小曹看向许龄达，“那您稍等，我上楼问一下管家铺盖铺好没有。” “不用。”许龄达抬手制止，“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一天睡个两小时就足够了，来的路上已经都睡好了。” “两小时？那也太短了。”许阳道，“爷爷您去休息吧，我听曹叔叔讲就好了。” “那不行，有些事情我得补充。”许龄达道，“赶紧讲吧，别啰嗦了。” “那就晚上先休息，白天再讲。”许阳道。 他虽然很迫切想知道自己那些疑惑的事情，也很想知道自己跟那个很早很早以前的玄学门派有什么关系，但是爷爷毕竟年纪大了，不能再这么熬夜。 但爷爷并不同意，很严肃地对小曹道：“接着讲，我这把老骨头没问题，但是眼前所面临的事情已经不容我们再拖下去了。” “好，许老先生说得对，许先生您就别太担心了。” 既然事情已经很严重，许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行，那就请您尽量讲快点，挑着重点讲吧。” “好。” 小曹接着刚才的话讲道：“但是再厉害的门派，也会有出问题的时候，后来门派里出了个叛徒，逐渐从内部将门派瓦解，直到门派彻底解散不复存在。” “解散是不是也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许阳问道，“听您这意思，您和我爷爷，甚至包括我在内，都是散落到民间的门派中人？” “许先生果然聪明过人，您不愧是……” 讲到这里，一直垂着眼睑的许龄达突然抬眼瞥了一眼小曹，导致小曹改了口。 “您说得没错，其实咱们都是门派中的人。虽然门派解散了，但是还有很多正直的门人保持着联络，一直到现在。” 许阳点点头，暂时不想追问小曹那句不愧是什么，继续问道：“那大家一直保持着联络，是不是还想恢复门派？” 小曹回答道：“其实门派不门派的大家并不是特别在意，只要心里有门派的宗旨在，没有门派也等于有门派了。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偏偏有人不希望门派还有人继续散落在民间。” “不希望的人是当初的叛徒吗？”许阳又问道，“直到现在叛徒还在横行？” “是啊，无奈叛徒也隐藏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小曹叹了口气，继续道，“毕竟年月太长了，当初被瓦解的门派成员，大部分都不再做玄学，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现在能找到的都没几个。当年的叛徒也没有自己成立门派，而是隐藏于民间。有时候觉得他们已经不存在了，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又出现了。” “最近就发现他们好像又出现了对吗？”许阳道。 “没错，不过还不确定，需要继续调查。但是大家都不敢大意，所以许老先生都亲自来A市了。” “是因为林勇他们被抓走，才引起大家的注意吗？” “是的，因为一般人很少会有那么强大的法力，所以林勇他们不见了，就引起了许老先生的警觉，第一时间通知了大家。” “明白了，您接着讲吧。”许阳道。 小曹接着讲了很多关于门派的事情，以及叛徒是如何瓦解门派，门派如何解散等等。 一直讲了两三个小时，许阳对门派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一点最关键的不明白，问道：“既然门派这么强大，为什么那么容易被叛徒瓦解呢？叛徒再厉害，他也没有掌门人厉害吧？” “他是没有掌门人厉害，但是在他叛变之前谁也没看出来，而且除了掌门人，他天赋和能力都是最高的，被选为掌门接班人。”小曹道，“在他即将接班的时候，才发现他是个叛徒，那时候老掌门人已经病得很重了，活活被他气死。” “但是不论叛徒再厉害，那么多门徒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瓦解吧，是不是门派有什么致命的弱点？”许阳又问道，“后来大家有总结过吗？” “额……”小曹似乎不太敢说，看向许龄达。 许龄达眼皮动了一下，“说吧。” “好，”小曹这才敢往下说，“要说弱点，可能就是那个诅咒了。” “诅咒？！”许阳一瞬间就想到那个不能发财的诅咒，一下就精神了，“是那个不能收太多钱的诅咒吗？” “对，不过其实门派里正直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的，大家都清心寡欲，不贪钱财。”小曹似乎对古老的诅咒非常敬畏，不敢妄加评判，补充道，“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叛徒就是利用了这点吧？”许阳道，“门徒们帮人驱鬼除魔，却不能挣钱。问题是叛徒难道就不受诅咒的影响？” “叛徒也受影响的，但是他对很多门徒说他有办法解除诅咒，很快就把门派瓦解了。” “后来呢？他们都受到诅咒了吗？” “嗯，没多久叛徒就受到诅咒死了，很多跟了他的门徒也死了。这应该也是叛徒没能另起门派的原因。”小曹讲得有些痛心，许龄达也眉头紧锁。 许阳听得有点奇怪，“要是那样的话，门派完全可以重新组建起来啊，还是说人心已经变了，只有很少的人还保持着初心？” “奇怪的就是这一点，至今大家都没找到根本原因是什么。”小曹遗憾又苦闷地摇摇头，“那个叛徒已经死了，可是时不时总觉得还有跟他一样的人出现，瓦解着还想光复门派的人，有时候甚至有的正直的门派成员会被莫名其妙害死。” 听到这个，许阳陷入了沉思，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事情，也让他感觉好像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莫非除了爷爷他们，还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也是大家一直觉得叛徒时刻存在的原因吧？”他问道。 “是的。”小曹回答。然后看了看半眯着眼的许龄达，像是等他做下一步的指示，但许龄达没有任何表态。 许阳又想到了爷爷说的高人，不管那个高人是不是爷爷自己，他也想要弄清楚。 接着问道：“虽然门派一直没能再恢复，但是也一直一代代传到今天，说明还是很有生命力的。所以即使门派已经不存在，但也应该有一个带头的负责人吧？” “有的，每一代人里，大家都会从各方面考察，推举一位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上都过硬的人来当大家的主心骨。”小曹道，“只不过几百年来，还没遇到一位有能力跟当年门派还在时的掌门人一样厉害的人。” 许阳问道：“如果有那么厉害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有办法找到隐约存在的叛徒们，并且铲除他们了呢？” “没错，大家都希望能出现那样的人，可是至今还没出现，哎……”小曹叹一口气，很是伤感，“咱们的人数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代代在减少，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了。” “那现在具体还剩多少人呢？”许阳问道，“既然我也是其中一员，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呢？是不是每一个成员都是长大后才告诉他？” “那倒不是。”小曹又看了看许龄达，显然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 许龄达眯着眼睛道：“是我有点私心，不想让你再跟我一样加入这个群体。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让我不得不告诉你了，这也许就是命运吧。” “原来是这样啊。” 许阳总算明白了，难怪爷爷一直不告诉他，还从小就让他好好读书，长大了要到外面的城市里找个工作好好生活，原来就是不想他再蹚这趟浑水。 但是根据这些信息，他又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母，难道是被叛徒害死的？ “爷爷，那我爸妈是不是被叛徒害死的？”他直接问许龄达。 “现在还不知道，”许龄达说道，“以后也许会知道。” “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他们也是门派中人吧？”许阳虽然有记忆以来从来没见过父母，也没有跟父母的情感，但是想到如果自己父母也是被叛徒害死的，他也很愤怒。 “不是的，还不知道你父母是谁。”许龄达却道，“是不是门派中人，是死是活，那就更不知道了。” “啊？”许阳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连爷爷都不知道他父母？他差点控制不住情绪，“那我是从哪里来的？” “是爷爷在路边捡的。”许龄达道，“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有什么困难还是怎么的，把你放在了路边，我把你带回家，把你当亲孙子养大。” 这些信息让许阳实在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一时沉默下来。 许龄达补充道：“按照门派的规定，你也应该是门派的一员，所以从小你就算在了成员里面。不过现在你可以自由选择，没有人会强迫你的。” “嗯。”许阳缓了缓情绪，“不过我身上也有诅咒，肯定跟门派有渊源吧？这个诅咒跟血缘有关系吗？” “是跟血缘有关，”小曹答道，“自从一开始的掌门人下了诅咒后，所有那时候的门徒及后人都会受到诅咒。” “也就是说即使脱离了门派，只要有血缘关系，诅咒就不会消失，对吧？” “是的。” 许阳想了想，“既然我本来就是门派中人的后代，那我也没必要重新做选择。无论我的亲生父母出于什么原因没抚养我，也不管他们是否早已经脱离了门派，最后我也被同是门派中人的爷爷收养，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他话一说完，许龄达微微皱了皱眉，小曹却高兴道：“许先生您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大家都会很高兴您能这么想。” “大家都会很高兴？为什么？” 许阳想起一开始让小曹喊自己小许的时候，他非要喊自己许先生，爷爷也说讲完一些事情就会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么叫。 莫非自己在他们这些人中间还挺重要的？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小曹还没给讲完的？ “因为……” 小曹刚要说，许龄达突然干咳两声，小曹好像又改了口，“因为门派的人每年都在减少，每增加一个人大家会都非常高兴。” “那为什么您一直要喊我许先生呢？”许阳问道。 “这个是在门派里大家都互相这么称呼，有这么一个规矩。”小曹道。 许阳并不相信，“那岂不是很容易暴露身份？要是在哪里遇到了叛徒，人家一下就发现了。” “不会，”小曹不自然地笑了两声，“这个称呼只在私底下安全的地方使用。” “曹叔叔，您不太会撒谎，”许阳道，“您撒谎的时候全写在脸上了。” “哈？我没撒谎啊，”小曹又笑着道，“事情就是这样的。” 许阳不想跟他纠结，他不说实话显然是因为爷爷不让，又问道：“对了，现在门派的负责人是谁呢？” “哦，现在的负责人是施老，以后您会见到他的。”小曹答道，“不过他也只是临时负责人，因为就像之前说的，一直都没找到一个能力能达到当掌门人的人。” 施老？对了，差点忘了，之前爷爷和小曹就提起过那个人。 “爷爷，那个施老就是您以前说的高人吧？”他问爷爷道，“那他也住在老家的山上啊。” “嗯，”许龄达点头，“以后有机会带你去见见他。” “好啊，我早就想见见他了。” 许阳还想再问些问题，许龄达却大手一摆说道：“好了，今天先到这儿吧，该休息了。” 许阳只好作罢，剩下的疑问只能以后慢慢再问，或者自己去发现。他一早还得上班，现在休息也只能睡三四小时了。 走出地下室前，爷爷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金色的锦囊给他，“阳阳，这个你拿着，戴到脖子上，遇到危险它会保护你。” 许阳接过来打开看，里面是一个两头尖的菱形体，像是木制的东西，但是质地比任何他见过的木头都要硬，摸上去很光滑，温度有点冰凉。 “这也是高人施老先生给的吗？”他问道。 第67章 大规模的新任务 多大规模？ “是施老给的。”许龄达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一定要戴好了。” “我会好好保管的。”不用说，这东西肯定比以前升级过的平安符还要强，许阳也不敢真的据为己有, “等以后见到他了，我会完完整整还给他的。” “还什么啊。”许龄达道，“这是给你的, 以后就是你的了。” 许阳又仔细看了看这个菱形体的东西, 看起来并不是新的，虽然干干净净，但也看得出很有历史感，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很可能是施高人自己的法器。 “施老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敢要啊。”他说道, “他老人家能借给我用它来保平安我就已经感恩不尽了。” “你不要想东想西的, 不存在那些。”许龄达道, “他既然给你, 就有他自己的理由, 说明这东西该给你。” “该给我？是大家都有施老给的东西吗？要说危险，门派里所有人肯定都会遇到危险啊。” 许阳更加不解，他跟那个施老先生从未见过面, 也非亲非故, 说白了只不过是同一门派的人罢了。而且那个老头还是所有门徒的带头人, 跟他这种门派里的小虾米隔得很远, 这么三番五次给自己宝物，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爷爷非但不回答他，还立马严厉起来，“施老给你你就拿着, 我们这种老家伙都不问，你问什么。” “……” 许阳忍不住想吐槽，那个施老那么霸道的吗？虽然很厉害，但也只是带头人，并不是真正的掌门人，不至于吧。一点都不民主，这还想光复门派呢。 不过他也只在心里稍微吐槽一下，毕竟从小到大那个从未见过面的高人帮助自己挺多，即使按爷爷的说法，那只不过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但最终收益的也是自己。 一秒钟的吐槽过后，他反而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施老先生见过我吗？不然他怎么知道我的体质？” “没见过，你的体质和生辰八字什么的都是我告诉他的。”爷爷有点不耐烦起来，“赶紧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好，爷爷您也去好好休息补个觉。” 走出地下室，爷孙俩被小曹带到不同房间休息。 许阳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他容易睡着的体质使得他并没有失眠，洗漱完调好起床闹铃后，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小曹已经让管家将丰富又营养的早饭都做好了。 吃早饭的时候，许阳问道：“爷爷，曹叔叔，门派的事情已经那么迫切，要不我不去上班了，跟你们一起调查吧，看看背后到底是不是存在叛徒的人。” 许龄达道：“不用，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发生的事情就是来自你身边，继续下去才能找到突破口。” “行，”许阳道，“那我晚上还回这里来吗？会不会太过明显反而引起躲在背后的人怀疑？” “还回来，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让小曹派车接送你。”许龄达道，“现在的情况，如果真有叛徒，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你了，所以才会抓走林勇他们。这样的话，该有的暴露还是要有的，只有这样才能把敌人引出来。如果不是有叛徒出没，那你的行踪暴露也没关系。” “那我明白了，如果真有敌人，那就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必须做出点改变来把敌人调动起来。”许阳道，“如果没有敌人，那咱们的行踪是否暴露也无关紧要了。” “就是这个道理，”许龄达点头道，“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遇到事情要是觉得搞不定，你就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我知道了。” 三人一起吃了早饭，小曹喊来司机交代了几句。司机出去一会儿，很快开来一辆普普通通的轿车。 许阳明白，这是爷爷和小曹特意这么安排的，既要做出一些暴露来调动敌人，又不能太过高调，虚虚实实的可以让敌人产生迷惑。 一个多小时后，司机把许阳送到公司楼下。许阳告诉司机晚上自己有事，让他等电话再来公司接他，自己便上楼去上班。 一到公司，他就第一时间来到黎平办公室。 黎平抬头起看，仿佛还对他频繁请假不太高兴，问道：“怎么了？要延长假期？” “不是，我是来撤销请假的，”许阳道，“暂时不回老家了。” “不回去了？”黎平半信半疑的样子问道，“不是家里有急事吗？现在又不紧急了？” “嗯，暂时没事了，不用请假了。” 得到确定的回答后，黎平脸上的不高兴一扫而空，拍了拍办公桌，“那太好了，正好给你安排新任务。” “行。”虽然调查林勇被谁抓走还没一点眉目，爷爷和小曹那边感觉也会有很多事情，但许阳还是听从了爷爷说的，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新任务在哪里？什么时候出发呢？” “老规矩，先把资料给你们。”黎平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两本文件夹递给他，“这次的任务有点大，好好看一下资料，明天出发吧。” 许阳接过两本文件夹，“我和罗辰一起吗？” “是啊，你们俩是一组，当然一起啊。”黎平道，“好好带带他，他总不能一直不出任务，不出任务永远也不可能成长。” “好，那我们先看资料，晚上回去再准备行李。” “去忙吧。”黎平挥挥手，又道，“好好准备，这次任务规模大，难度可能也会比以前的大。” “规模大？”许阳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规模指的是地方大还是鬼多呢？问道，“是指哪方面的规模大？” “拿回去看了就知道了，如果看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再来问我。” “好。” 许阳从黎平办公室出来，脑子里还在想，黎平所说的规模，应该不是指鬼多，可能凶宅比较多才会用规模那种说法。 但是一次性的凶宅又能有多少呢？难道要他们去解决闹鬼的烂尾楼不成？ 正想着，就看见前面新同事罗辰才刚刚走进办公区。 “罗辰，”许阳在背后喊住他，把一本文件夹递给他，“新任务，先看看资料。” “好。”罗辰接过文件夹，“你不是要请假回家吗？” “不请了，我把假撤销了。”许阳道，“资料认真看，明天出发，新任务就咱俩去，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 “好，谢谢。终于要出任务了，我一定认真仔细看。”即将出入职以来的第一次任务，罗辰有点小兴奋。 回到办公区，两人开始看任务资料。 翻开第一页，许阳终于知道为什么黎平说这次任务规模大了。 原来这次任务虽然不是他猜测的闹鬼烂尾楼，但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规模，甚至比小点的楼盘还要大，是一个已经很多年无人居住的海边小渔村。 这次他们公司的客户不再是单纯的业主，而是一家叫做旅发的房地产开发公司。 旅发公司拿下了荒废的小渔村地块，准备开发海滨度假区，做成文旅项目。不想刚要准备开发，就发现那片荒废的小渔村居然在闹鬼。 福有家名声在外，旅发很快找到他们，请他们帮忙解决一下闹鬼的事情。 至于解决后的报酬，自然是丰厚到难以想象。旅发同意福有家，一旦事情得到解决，福有家可以以少量的资金入股文旅项目的开发和运营。 福有家虽然一直不开发地产，只做二手房交易服务，但也是很有眼光的。 那快小渔村，一旦开发出来，后续的回报率会非常的高，而且是长青项目，回报的资金得以亿为单位来计算。 这么大的项目，许阳压力有点大，又去办公室找黎平。 “有什么问题吗？”他一进来，黎平就问道，“被大项目吓到了？” 许阳看他轻松的样子，感觉这句话仿佛是在激自己。 “吓到还不至于，不过把握不是很大。”许阳道，“你确定只派我和罗辰去就可以吗？何况罗辰还是个新人，没有什么经验。” “没关系，不光是你，我也没把握。”黎平淡定道，“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要是遇到搞不定的，第一时间联系我，不要逞强，遇到困难再想办法就是。” “好吧，那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尽力就行。” 许阳说完准备走出办公室，黎平又说道，“你别看地方挺大，其实也跟以前的任务一样，你要实在不行到了之后给那块地方分个区，一个一个解决。” “行，我会想办法的。” 许阳不知道是以前看错了黎平，还是此刻的黎平故意瞎说。他给的分区建议，实在有些业余，当鬼不会走动的吗？ “你们先去，回头余刚和聂海的验收后，我也让他们过去，这样人手就差不多了。”黎平补充道，“公司老大的意思是，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个项目拿下。这个项目不但报酬丰厚，还是公司进军开发业务的最好机会，公司非常重视。” “我知道了。”许阳答道。 “去接着准备吧，我相信你可以的。”黎平最后鼓励道，“虽然任务看起来难度很大，但你也是咱们公司最得力的试睡员了，我已经派不出比你强的选手。你先去试探试探，时间上不是很着急，等余刚他们过去支援，再正式看怎么解决问题都行。” “好，那我明白了。” 走出黎平办公室，许阳情不自禁摸了摸脖子上新戴上的那个菱形体的东西，这东西给得可真是时候，这次任务说不定要用到它才能渡过难关解决问题。 许阳跟罗辰研究了一天资料，很快就到下班的时间。 他给罗辰交代了一些下班回去需要准备的东西，便准时下班，径直来到地下停车场。 刚一到停车场，伍叔叔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一上车，伍叔叔便问道：“小许老师，您爷爷呢？他老人家住在哪里呢？我本来想，要不我来安排他的食宿，再找个人带他在A市逛逛，但是又怕过于冒昧。他大老远来看您，您却要去帮助我们家，真有点对不住你们了。” “没关系，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许阳道，“谢谢伍叔叔关心。” “真的安排好了吗？”过了一会儿，伍叔叔又问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千万别客气。” “嗯，安排挺好的，他很满意。谢谢。” “那就好。”车开到等红灯的时候，伍叔叔试探着道，“小许老师，我们家的事情，您有没有跟您爷爷讨论过？他老人家有没有给您出过什么主意啊？” 许阳笑了笑，看得出来这个伍叔叔跟那股隐藏在背后的神秘力量应该没任何关系，但他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我爷爷不懂这些的，他也不知道我在做这个。” “是吗？”伍叔叔干笑两声，有些惊讶，“那您是天生就会？还是自学成才？我还以为是您爷爷教您的呢。” “可能是天生的吧，”许阳道，“反正碰巧遇到些事情，我就发现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嘿，那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了。” 车子开到一半，伍叔叔又想起昨晚捉鬼的经过，对今晚能否成功心里没底，问许阳：“小许老师，今晚也采用跟昨晚一样的方法捉那些东西吧？” “嗯，还跟昨晚一样，不过今晚胜算应该大点。” 许阳又摸了摸那个菱形体，有这玩意儿，法力应该能强上好几倍吧？ “胜算比昨晚大吗？那太好了！”伍叔叔道。 他话音刚落，却见副驾驶上的许阳突然扭头看向车窗外，说的话完全跟他俩的对话不沾边，“林大哥，你怎么来了？” 第68章 沾了妖气？ 是什么妖气？ 车子正行驶在快速路上的车流里, 伍叔叔一个激灵，一脚踩死了刹车。 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面随即也传来一阵急切的喇叭轰鸣声。 车速原本很快, 突然急刹车，许阳瞬间就向前扑去。好在系着安全带，没让他一头撞到前面。 不等他反应过来, 车子头部又往空中飞起, 再往侧方的花坛上飞过去。 伍叔叔惊得“啊”了一声，车子还没熄火，刹车已经踩死，他开车几十年连漂移都不会, 能把车开飞起来真是见了鬼了。 许阳的第一反应是：糟糕！这是被追尾撞飞了吗？ 第二秒的反应则是：不对，这是林勇干的。 下一秒, 已经飞到半空中的汽车缓缓下落, 平稳地停在了花坛上。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 伍叔叔已经被吓得满脸是汗, 嘴巴长得老大, 眼睛瞪得溜圆。 许阳第一时间向伍叔叔致歉：“不好意思伍叔叔，我没事先告诉您，把您吓着了。” “什么没告诉我？”伍叔叔反应过来, 一脸懵逼地问道, “刚才你喊的那个人吗？他是谁？我怎么没看到？” “您别害怕, 现在是安全的, 我喊的林大哥，他其实已经是一个鬼了。”许阳解释道，“我以前帮助过他，后来他一直跟着我给我帮忙, 这几天不知道去哪里了，刚才我看见他在车窗外，只是您看不见他。” “那他现在呢？”伍叔叔紧张地问道。 “他在外面，刚才就是他把车子抬起来放到花坛上，才避免了被追尾。” “哦，那还真是一只好鬼。”伍叔叔害怕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许阳道：“对，他生前是好人，死后是好鬼，不会伤害您的，您不用怕，一会儿我让他现身，您就能看见他了。” “会不会……”伍叔叔犹豫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鬼，不知道鬼长什么样，需要心理建设，“会不会很……我是说，您能不能先跟我描述一样他的模样？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礼貌，但我想先有个心里准备。” 在没见过鬼的人的想象中，鬼肯定是长得很吓人的，许阳道：“您不用担心，他现身后跟人一样，除了没有影子外，没什么吓人的。” “是吗？那是我想多了。”伍叔叔的大脑这才完全清新过来，“刚才急刹车，您没伤到哪里吧？” “没有，您呢？” “我也没事。”伍叔叔打开车门，下车去看车子有没有坏的地方，还有花坛破坏了多少花草。 许阳跟着下车查看，先对正站在车门外的林勇道：“辛苦你了林大哥，你现身让伍叔叔能看见你吧，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好。”林勇说着走过去跟伍叔叔打招呼，“伍叔叔您好，我叫林勇，跟小许兄弟是朋友。” 伍叔叔轻轻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一遍林勇，眼神中满是惊奇。 要不是林勇身上的衣服实在陈旧，一看就是二十年前的衣服，而且还是那种乡下人穿的农民服，还真是看不出跟平常人有什么区别。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路灯还没开启，伍叔叔低头看地上，也没办法通过有没有影子来辨别。 他心里不禁有点奇妙的感觉，就这样一只鬼，要是平时在哪里看到，他真的分辨不出是人是鬼啊。 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见到过鬼，不知道人群里有没有一个就不是人而是鬼。 “你……好。”他克服着心里的一点点抵触，伸出手去，“刚才多亏了您，不然我的车就要损坏，人也可能会受伤。” 许阳站到一人一鬼之间，将伍叔叔的手臂往下推了推，“伍叔叔，握手就不必了，握不到的。” 伍叔叔这才把手收回去，再次对林勇道谢：“多谢林老师出手相救！多谢多谢！” “事情是我突然出现才导致的，应该我向你们道歉才对。”林勇拱了躬身，诚恳道，“还有您别喊我林老师，我生前只是一个农民，不是老师，您叫我林勇就行了。” 在林勇生活的年代，大家还不是见谁都喊老师，只有真的从事教师行业的人才会被称呼为老师，林勇不适应被伍叔叔这么喊。 许阳给他解释：“林大哥，老师只是尊称，没事的。” “尊称？那也不行，我不配。”林勇连连摆手，“伍叔叔您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吧。” “好吧。”鬼的话，伍叔叔还没胆量敢反对，“那就喊您小林，可以吗？” “可以。”林勇觉得这样好听多了。 “那些都不重要，先看看这里怎么处理吧。”许阳道。 “对对对。”伍叔叔表示赞同。 两人一起检查车子和花坛，林勇对他们道：“应该是没事的，我专门挑着伤不到花草的地方轻轻放下车子的。” “那就好，不过也得检查一下，以防万一。”许阳道。 马路上，后面之前还狂摁喇叭的车子停在那里，旁边几辆车也停在那里，好几个人都在那里看他们。 狂摁喇叭的司机本来想骂人，但是眼看着就要追尾了，眼前的车子却突然飞起来，飞到花坛上方又轻轻落下，嘴里的脏话一个字都没骂出来。 刚才那一幕把他看傻了，这会儿看到车上下来两个人，在那里说话的时候却怎么看都好像旁边还有第三个人，但是眨了几次眼都没看见第三个人。 旁边的几个司机也都看见了那一幕，他们全都打开双闪，又下车拿了三角警示架摆到车后不远处，然后站在一起围观这辆降落在花坛上的车和车旁的两个人。 几人在那里议论这车怎么回事，那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见鬼了吗？ 他们还互相怂恿，让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去问。 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视频拍照片发朋友圈，发短视频，给朋友和网友讲述刚才亲眼所见的奇怪一幕。 因为他们这一顿操作，很快这段路就开始拥堵了起来。后面的车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不停摁喇叭，还有人打了交警电话。 许阳一看，他们不但引起了围观，还造成了交通拥堵，检查完车子和花坛都没事后，赶紧对林勇道：“林大哥，我和伍叔叔先上车，你再辛苦一下把车子抬到路上吧，再不走拥堵就越来越严重了。” “好，你们上车吧，”林勇点头同意，“这个小意思的。” 许阳喊上伍叔叔上车，林勇钻进车底下，把整辆车扛起来扛到马路中间，又轻轻放下。 这一幕比刚才那一幕还要离奇，而且直观，围观的人眼睛都看直了，反应过来后纷纷拍视频。 车子放好后，林勇钻进了车里，坐到后座上对许阳道：“小许兄弟，许爷爷让我来找你的。” “现在开车吗？”伍叔叔不听到指令都不敢动。 “开吧，没事了。”许阳道。 围观群众直到他们的车子开走了还迟迟不愿离开，交警来了才把他们驱散。 坐车上的许阳问林勇：“我爷爷让你跟我说什么吗？还是只让你跟着我？” “让我跟你一起，不论你做什么，保障你的安全，需要帮忙的时候帮帮你。”林勇道，“他又给了我一个符，比以前的符还厉害。” 听着他们说的话，伍叔叔也知道许阳跟自己说他爷爷不懂这些东西是假的。但显然许阳不想告诉他，他也不好去追问。 他心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现在这个林勇这么厉害，手上又有许阳爷爷给的符，本来也是来帮许阳的，肯定能帮助捉到家里的鬼。 他说道：“小林，您是来帮小许老师的，那也就是来帮我们家的了，太感谢您了。” 车子很快开到别墅区附近，伍叔叔照例带着许阳去跟他们一家人吃了晚饭，在天黑前回到那栋别墅。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许阳道：“伍叔叔，今天就用我的手机来引诱鬼吧，用你们的会有被咬的风险。你们要是害怕，也可以先到外面等着。” 伍叔叔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外面看着也挺吓人，又跟朱阿姨和伍慧对视一眼，说道：“我们还是跟您在一块儿吧。” “那也行。”许阳把符纸分给他们，“拿好符纸就没事了，不用太担心。” 路上来的时候，伍叔叔特意要求林勇别现身让朱阿姨和伍慧看见，虽然林勇一点不吓人，但是娘俩看到鬼还是可能会害怕。 所以许阳让林勇隐身，站在一旁帮助保护伍家人的安全。 许阳自己则把手机摆在茶几上，专心等着捉鬼。 方法不变，但他今晚非常有信心，因为施老施高人给了更厉害的法器。 天很快黑了，许阳准备好了符纸和小葫芦，手机也摆放好，准备打开屏幕。 伍家一家三口挤在沙发上，总觉得浑身发冷。 伍叔叔知道那是因为旁边站着一个林勇，但是朱阿姨和伍慧并不知道。 伍慧忍不住问：“小许老师，是不是那几个鬼已经来了？怎么这么冷啊？” 伍叔叔拿了两个抱枕一人一个递给母女俩，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伍慧身上，“是有点冷，不过我感觉还好。” 林勇默默退了两步，但依然不敢离他们太远。 他也知道这里的鬼应该比较厉害，许阳连续来了几次都没搞定，见都见不着，那一定不是一般的鬼。 他要保护这一家人的安全，不敢大意。 许阳道：“它们即使不在这里面，应该也就在附近。你们再耐心等一下，我今天一定把它们抓住。” 朱阿姨拍了拍伍慧，“慧慧再忍一下，安静一点，别打扰到小许老师。” 伍慧点点头，一家人都不敢再出声，三双眼睛紧盯着许阳的手机。 许阳打开手机屏幕，果然疯狂的动静又响起，好像都不止两只鬼扑向手机。 他管不了那么多，符纸扔下去，小葫芦嘴对准了位置。 嗖的一下，符纸仿佛被赋予了什么额外的动力，比以往他扔符纸要快得多，闪电一样直接飞向手机屏幕。 许阳不由得眨了一下眼，莫非这是那个新法器的作用？他画符的时候，不但在平安符上擦了擦，还在那个菱形体的法器上擦了擦，效果竟如此明显？ 一眨眼，下一瞬的景象更让他惊喜。 只见那张符纸自己弯曲起来，变成一个伞状。 伞状的符纸罩出一个接近透明的罩子，罩子下面竟然有六只动物被罩住。 应该是这个法术的作用，动物的体积缩小到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但是符纸弄出来的罩子也实在很小，导致六只小动物在里面都显得很拥挤。 六只小动物有四只很容易看出来，两大两小是四只狗。 还有两只动物，因为个头太小，只有拳头的四分之一大，长得也不是常见的动物，加上许阳又急于把它们收进小葫芦里，不能停下来仔细看，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此刻的伍家一家三口，没想到也能看见这些缩小了n倍的小动物的鬼魂，他们惊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因为生怕打扰到许阳，三人都用手捂住了嘴巴，继续死死盯着茶几上方。 许阳明明不需要使什么力，但拿着小葫芦的手动也不敢动，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屏住了。 好在这个符纸很厉害，只花了两三秒钟，符纸自己就控制着那个几乎透明的罩子，把六只动物带着往小葫芦嘴的位置飘。 紧接着，嗖的一下，六只动物连带罩子，就被小葫芦吸了进去。 那张符纸则恢复原状，自然掉落到了茶几上。 许阳不敢大意，迅速把葫芦嘴的塞子塞紧，这才敢去看那张符纸。 看符纸的颜色，只稍微变暗淡一点点，看样子上面的法力还保留着六七成。 他不由得再次感叹，施高人给的新法器真是无敌。 鬼抓住了，许阳把小葫芦收好，直起腰松了口气。 伍叔叔一看，这才敢说话，“小许老师，这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许阳道，“今天就这样，回头你们再观察几天，要是不出现闹鬼现象，这事就算结束了。” “好，太好了！感谢感谢！”伍叔叔双手合十，不停道谢，“真的太感谢您了！” 朱阿姨和伍慧也站起身不断感谢他，只是伍慧心情还有些复杂，问道：“小许老师，我看到里面有两只狗就是以前我们家的狗，它们现在变成鬼被抓起来了，后面会怎么样啊？” “后面我会研究一下它们的诉求什么的，会选择最优的方案来解决，你放心吧。” “那到时候可以通知我吗？”伍慧又问道，“如果它们是在怪我，我想当面跟它们道歉，虽然道歉也没什么用。” “可以，我会通知你们的。” “谢谢您了！” “不客气，那我们走了。” “啊？”伍慧被“我们”两个字惊得一怔，“你们？” “哦，嗐，说错了。”许阳笑道，“以前都是跟搭档一起，习惯了。” 其实是因为林勇也在，他才顺嘴这么说的。 “小许老师，您这就要走了吗？本来想让您再坐一会儿，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好坐的。”伍叔叔道，“要不我送您吧？” 虽然伍叔叔对林勇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但是许阳刚捉了六只小鬼，让他多少有点怵，连说送人都是用问句，即使那六只小鬼在小葫芦里关着。 “没事，我打个车就行了。”许阳说着拿出手机假装打车，然后往大门外走，也不忘给他台阶下，“今天这个情况，您不宜送我。” 其实他在下班的时候就跟小曹派的司机打过电话，让司机来伍家所在的小区外等他。 “那行，您慢点，回头联系。”伍叔叔挥手道别，“回头还得好好感谢您，大概几天时间联系您合适？” 许阳明早就要出发去海边执行新任务，不太确定什么时候能把这几只小鬼的事情弄清楚，答道：“您就等我我联系您吧。” “好，小许老师您慢点。” 朱阿姨和伍慧也站到门口道别，许阳和林勇走出小区，在小区大门给司机打电话，很快车就开了过来。 刚一上车，林勇就道：“小许兄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啊？” 许阳：“其实我也觉得挺突然的，昨晚刚让这几只小鬼逃走了，还把伍慧咬了一口，今天这么快就把它们抓住了。” 林勇道：“这几个小鬼刚刚出现的时候把我都给吓一跳，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轻松捉住它们。” “我要是抓不住，不是还有你吗，”许阳笑道，“你就是来帮我的。” “问题就是我自己都觉得没把握。”林勇道，“这几只鬼不是一般的鬼，好像沾了什么妖气，很奇怪。” 许阳很是惊讶，重复他的话问道：“沾了妖气？是什么妖气？” 第69章 技能大涨 法宝书籍 “什么妖气我也说不清楚, 应该是某种动物的妖气吧。”林勇道。 “那两只小动物确实长得挺奇怪的，妖气只有在它们身上有吧？”许阳问他，“另外那四只狗不应该有妖气啊, 除非是跟那两只动物沾上的。” “我感觉它们都有妖气。”林勇语气很肯定，“不过狗是伍家以前自己养的，不知道怎么就跟外面的动物混在了一起。” “有两只是自己来到他们家的, 可能来之前它们就带着妖气。”许阳道, “后来被他们家卖了，也有可能卖了之后才沾上的妖气，都有可能。不过初步判断，不管哪种情况, 妖气应该就是来源于那两只动物。” “嗯，应该是。原始环境下野生的动物才会有妖气。”林勇道, “以前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听别人讲过, 说有的动物在森林里面能活很多年, 活得久了再加上如果能吸到山里面的灵气, 就会变成妖, 或者一半是动物一半是妖。” 许阳道：“难怪那么厉害，我来了几次都没对付得了它们，这次升级了法器才终于把它们捉住。我就说如果是单纯的小动物变的鬼, 怎么可能那么厉害。看来我能看见鬼但还看不见妖, 好在通过法术, 不论是鬼是妖都能对付, 最终也能让它们显形。” “你升级法器了啊？难怪这么强。”林勇再次道。 “也没有很强吧？”林勇一再感叹，勾起了许阳的好奇心，“在你看来真的比以前强了特别多吗？” “真的强很多。”林勇认真点头，“至少变强了几十倍, 可能都不止。” “几十倍？”许阳被他夸张的话说得那么认真的样子逗笑，“哪有那么夸张，变强几倍都不得了了，我自己感觉不到变强了很多啊。” “不夸张，我看得出来。”林勇继续认真说道，“你自己感觉不到，但是鬼都看得出来的，只要看到法师做法，就能知道他有多厉害。我一看到你那张符纸，就能知道你比以前强了太多太多。你现在的符纸要是贴一张在我身上，我绝对立马魂飞魄散。” “真有那么厉害？” 虽然林勇说得非常认真，但许阳还是不太敢相信。 要知道林勇在鬼里面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了，如果一张符就能让他这样的鬼魂飞魄散，那以后遇到一般的小鬼都不能使用攻击性的符纸了，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让鬼魂飞魄散，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每次画符能够控制符纸上的法力强度就好了，那样的话每次处理问题就不会有这样的缺陷。 因地制宜因鬼画符，面对不同的鬼画不同强度的符纸，那做起事来得多随心所欲啊。 他拿出手机，把这个想法记在了备忘录里。 “一点不假，真的有这么厉害。”林勇道，“以后遇到厉害的鬼你试试就知道了。” “好，那我以后注意点，别把一般的鬼给误杀了。” 很快回到别墅，许阳第一时间把小葫芦拿出来给爷爷和小曹一起看，并把帮助伍家的整件事情告诉了他们。 许龄达接过小葫芦，又用他那块环形玉罩出一个罩子，这才把小葫芦的塞子打开。 六只小动物从葫芦嘴钻了出来，第一时间就想逃跑，却被无形的透明罩子挡住。 小曹一看问道：“这是狗和什么小动物变的鬼吗？这些家伙个头怎么这么小？” 听他说的话就能够知道，显然水平不是很高，估计比余刚也高不了多少，难怪就在A市当一个门派的联络员。 像他这样的，在城市里做事谋生，同时当门派的联络员，水平低不容易被敌人发现，人也算聪明，再好不过。 “本来是跟它们生前一样的大小，是被法术缩小了的。”许阳道。 “哦哦，不错，所以一个小葫芦就能装下这么多只。”一看这场景，小曹忍不住笑道，“嘿嘿，许老先生您这东西挺有意思，可以当做圈舍来圈养小动物了。” 许龄达道：“平时有空多了解了解吧，虽然你天资不太好，基本上也做不了这方面的事情了，但是基本的了解总要有的。每个人都有一本书，抽空多看看吧。” “行，我其实有看的，就是记性不太好。”小曹尴尬地笑了笑。 听他们的对话，许阳又觉得这个小曹还不如余刚。 许阳很能理解小曹不想看书的原因，毕竟自己没有一点天赋，看了书也没用。而且那种书本来就枯燥，如果看了没用，那就更加乏味了，搁谁也不太想看。 不说别的，以前余刚就是一个例子，后来知道自己法力会增长，他才有了看书的动力。 不过许阳更关心的是关于书的问题，问道：“爷爷，您说每个人都有一本书吗？为什么我没有？” 玖⑩光整理 “因为以前不想让你做这些，所以我没把书给你。”许龄达实话答道，“那个书就是一些基本的常识，一会儿让小曹给你拿一本。” “哦哦好。” 基本常识的书，跟法术一类的书完全不可比，但是至少能系统性了解一下相关基础知识，有时候也能让他少走弯路。 至于余刚买的那一套很有用的书，只能以后再找他一次性拍下来或者抄下来用。 现在想起给余刚卖书的那个人，许阳觉得说不定也是门派里的人，又问道：“爷爷您知道有一本叫《道法大全》的书吗？” 不料许龄达一听脸上有点奇怪，问道：“你见过那本书？” “见过啊，还不止一本，是一套，除了讲法术的，还有讲怎么锻炼法力的，我还从上面学了不少东西呢。”许阳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这个惊奇的表情，如实回答道。 “在哪儿见到的？”许龄达又问。 许阳越加的奇怪，“那套书很特殊吗？” “何止特殊啊，那可是咱们门派的法宝书籍，一直都由掌门人保管。”许龄达道，“后来没有掌门人了，就由带头人保管。除非你看到的是盗版的。” “也就是说现在只有施老才有对吧？”许阳问道，“盗版不太可能吧，那套书很奇怪的，一般人都看不见上面的字，复印机也复印不出来。” “没错，所以我问你在哪看见的，那套书关系着全门派的命运，如果丢失在了哪里，那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是余刚在旧书市场买的。”既然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许阳便只能如实回答。 他接着又把买书经过和书里的内容，以及他们去复印和拍照发生的事情也给爷爷讲了一遍。 “那就是门派那套书了。”许龄达严肃得脸都青了，“可是那套书怎么会跑到旧书市场上呢？也没听施老说过书丢了的事情啊。不行，我得赶紧问问施老。” 许龄达说罢拿出手机，急匆匆走向阳台去打电话，都顾不上那几只小鬼。 他的玉环已经收了起来，小葫芦也在他手上，就这么大步走了。 没了那个玉环罩下来的透明罩子，几只小鬼立马从地面窜开想逃跑。 “爷爷！”许阳喊了一声，但是眼看爷爷正在大步往阳台那边走，再转身回来也来不及拿出玉环罩住几只鬼了。 情急之下，许阳一只手赶紧从衣服兜里掏符纸，另一只手下意识伸出手去，情不自禁在空中做了个抓的动作。 这一瞬间好像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掌心和指尖上，只见几道闪电一样的光从他的掌心和五指指尖射出。 几道光线在空中变成光幕拼接起来，形成一个喇叭形状的光罩，一下就把正在逃跑的六只小鬼罩在了里面。 这个罩子效果跟许龄达的玉环放出的罩子一样，让被罩住的六只小鬼没办法逃出去。 许阳万万没想到还能这样，伸出去的手一动不敢动，五个手指也保持着抓的动作不动。 小曹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跪到了地上，“许先生您太厉害了！不愧是……” 许龄达因为听到许阳喊他那一声，此刻已经转过身来，一看许阳已经控制住了想要逃跑的小鬼，也是愣了一下，但他一开口打断的是小曹的话，“小曹你过来，把小葫芦拿回去给阳阳。” “哦……”小曹匆忙站起身，小跑过去。 许龄达看他的眼神比教训小时候的许阳还要犀利，压低声音对他说道：“稳重点，别遇到什么事都沉不住气，以后要遇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知道了，许老。”小曹从许龄达手上接过小葫芦，又小跑着回来递给许阳，“许先生，给您。” 用光罩罩住几只鬼的同时，许阳的另一只手已经拿出了符纸。 他准备收回光罩的同时去拿小葫芦，拿到小葫芦的同时就把符纸扔过去，以此来把小鬼们重新迅速收进小葫芦里。 只有两只手的他没空第一时间接过小葫芦，对小曹道：“谢谢，曹叔叔您先帮我拿一下，把小葫芦递到我这只手边，一会儿我收回光罩的时候好顺手拿。” “好。”小曹不敢怠慢，遵照许阳说的，把小葫芦放在自己手心上，然后平举到许阳那只手最方便抓住的位置。 许阳在脑海里瞬间模拟了一下动作，手一收，就去抓那只小葫芦，只要小葫芦抓到手，他就可以同时把葫芦嘴对准几只小鬼的位置，同时迅速扔出符纸。 然而没想到他这么一收手，几只小鬼竟然跟着那个喇叭形的光罩飞到他手边，他拿到小葫芦的一瞬间，几只小鬼便不受控制一样钻进了小葫芦里。 不用说，这一定是那个光罩的吸力所致，不用符纸就能把小鬼们抓住，然后吸进小葫芦里。 这能力真是无敌了，比在伍家抓鬼时还厉害。 许阳把塞子塞紧，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 小曹看得膝盖一软，差点又要下跪。 林勇兴奋道：“小许兄弟，我就说你比以前厉害太多了，这回你相信了吧？” “嗯。”许阳点点头，事实摆在面前，已经不容他不相信。 他自己也有点兴奋，要是这样下去，难道以后可以摆脱符纸和法器，直接出手就能解决鬼魂的问题？要是真能那样就太省事了，想想都带感。 他拿出手机，又在备忘录里把这个想法记了下来，说不定那套神奇的书里就有记载这样的超能力，回头再系统地学习一下不用符纸和法器的各种道法。 那边站着看的许龄达，则意外地微微皱了皱眉，表情里有些许复杂。 不过那种复杂的表情只出现一瞬间，转而温和地对许阳道：“阳阳，你现在能力已经很强了，除了要感谢施老之外，以后做事也要更加谨慎一些。” “我知道的爷爷，我不能动不动就伤到鬼魂的。”许阳道。 “你能意识到这点我就放心了。”许龄达很欣慰，“以咱们门派几百年来的经验看，还在阳间游荡的鬼魂，大部分都不是坏的。咱们这些人需要做的是帮助他们，而不是消灭他们。” “我明白，爷爷您放心。”这个观念许阳从小就从爷爷口中学到了，即使以前他不跟鬼魂打交道，爷爷也没少跟他强调这样的观点。 自从他成为试睡员后，每次遇到的事件也让他更加明白，阳间的鬼魂除非受人控制变了质，或者是那种生前就是大坏蛋变成的鬼，不然都是有各种冤屈或者执念未了，需要帮助的鬼。 “好，现在你有这样的能力，那几个小鬼应该自己就能处理好了。”许龄达接着道，“你回你房间把它们放出来弄弄清楚怎么回事，然后尽快给那家人家解决一下吧，我得赶紧问问施老书是怎么回事。” 许龄达说完就去打电话去了，听了他的话，许阳心里更有了底。 虽然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但再次把小鬼从葫芦里放出来研究一下说不定就有办法了，何况现在也完全不用担心它们还能跑掉。 “好的，那我就先回屋了。” 许阳拿着小葫芦往自己房间走，林勇跟在他身后。 小曹向他们摆手，“许先生，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别的帮不上忙，但我可以给您准备吃的喝的，做好后勤。” “谢谢您曹叔叔，暂时不用。” 许阳回了房间，小曹一个人在客厅握拳做了个庆祝的动作。不知道怎么回事，许阳的能力大涨，他却是最兴奋的人。 回到房间关好门，许阳先给余刚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先问余刚道：“余刚，你们那边怎么样？有遇到什么事吗？” “没有，黎老大说再住两天还没事就让我们撤了，然后要去海边跟你们一起试住什么荒废的小渔村。”余刚道，“你们现在已经在小渔村了吗？” “没，我们明早出发，现在还在处理俞斐她朋友家的事情。”许阳道。 “大晚上的还在处理啊？”余刚问道，“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要找什么资料你尽管说，我们这边反正没事，我正好闲得慌，我来帮你找资料。” “棘手倒还好，已经把鬼抓住了。”许阳道，“就是这几只小鬼有点特殊，沾了妖气。而且小动物的鬼不会说话，没办法跟它们对话就很难办，你帮我找找有没有解决这种情况的案例。” “几只鬼？还沾了妖气？这你都能抓住？”余刚惊讶不已，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麻蛋黎老大把我安排到这个屁事没有的房子里，让我错过了这么多好戏。” 许阳笑道：“这次确实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鬼，你先帮我找找吧，其他事回头见了面我再跟你讲。” “这种情况真的太特殊了，这套书上的特殊案例这两天我没事都翻遍了，真的没见到过。”余刚道，“不过我现在再找找看，说不定是我看得不够仔细才没见到。” “好，谢谢了。”许阳道，“对了，再看看怎么画结界什么的，我虽然能控制住鬼，但是我那种法术控制住鬼后，鬼就没法以自然状态呆着，没办法跟它们沟通。” “好，我先找，一会儿再打给你。” “好，先挂了。” 许阳等了不到十分钟，余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余刚，找到了吗？”他接起电话，问道。 “没想到真的有！”余刚一开口就兴奋道，“这书真的神了，要啥有啥。就是有点复杂，我读你好好听着。” “好，太好了。你说吧。” “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余刚又道，“这两天我真的把特殊案例都翻完了，根本就没看见过你说的这种情况，但是刚刚再翻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 许阳也觉得蹊跷，尤其刚才余刚那句“要啥有啥”提醒了他，那套书好像他们想找什么就会给他们什么答案似的，而不是固定的内容。 这么看来还真是一套神书。 不过想到爷爷说那套书就是门派的法宝，是神书倒也不奇怪。 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余刚这些事情的好时机，而且说来话长，也不宜在电话里说。 “你不是说可能之前没看仔细吗？”他对余刚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怪。”余刚道，“因为这种案例实在太特殊了，我再粗心也不可能没印象的。” “嗯，那也是。你那套书本来就挺神，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足为奇。”许阳道，“先不想这些了，办事要紧，你先读给我听吧，等我把事情搞定了，回头到了海边小渔村再讨论书的事情。” “好，那你听好了。” “你等一下，我找一下纸笔。” 许阳环视一圈屋里，想找点纸笔。万一案例实在复杂，光凭心记难免会有遗漏。 但是屋里没纸笔，而他工作的包，因为回来的时候只顾着拿六只鬼给爷爷帮看，不小心忘在了车里。 包里的东西不是很重要，而且车子停在车库里也很安全，他不想再去找纸笔耽搁时间。 他把电话放下，打开门喊小曹，“曹叔叔，有纸笔吗？借我用一下。” “纸笔？”小曹随时待命的样子在客厅里坐着，一听许阳喊他就连忙站起身，“您等一下，我马上给您拿去。对了，那本书还没给您，也一并给您拿来。” “好的，谢谢。” 小曹依旧是小跑着做事，很快就抱着两本书来，“许先生，给您。” 许阳接过来，一眼看到那本门派里的入门基础书，下面是一本硬盒的笔记本，还有一支精美的钢笔是用笔盒装着的。 那本基础书和笔记本还有钢笔，看上去都是崭新的。 许阳道：“随便的纸笔就好了，这笔记本和钢笔都是新的，您留着吧。” “没事，我这里多着呢，您拿去用就是。还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曹说着把门给他关上走了。 “那多谢了！” 许阳回到房间里的桌前，边把笔记本和笔打开，边拿起手机，“余刚，你说吧。” “好。” 余刚于是开始念案例里的内容，先说了比较简单的结界画法，再说关于处理动物鬼魂的案例。 他边读，许阳边记，花了几分钟就把案例记在了本子上。记完才发现，其实也算不上复杂。 “好了，先挂了，我先试试这个新技能。”许阳道。 余刚：“行，有事再打电话。” 房间很宽敞，许阳在地毯上画了个帐篷一样大小的结界，把自己和林勇都框在里面。 然后打开小葫芦，放出那六只小鬼。 小鬼已经知道他的厉害，从葫芦里出来后再不敢乱动，站在地上还有点瑟瑟发抖。 许阳照着案例的方法画了一张符，只不过他又回归了用手指在手心上画符，而不是用黄纸和朱砂。 既然刚才可以徒手抓鬼，也可以徒手画结界，那徒手画符法力应该也足够强大。 画好符，把手心伸向几只迷你小动物的上面，嘴上说：“大。” 话一出口，六只小鬼就变大一大截，有正常大小时的一半大。 许阳一看，这个大小已经足够跟它们沟通和对它们施法了，再大一些也会让这个结界里变得拥挤，便开始画另一种符。 新的符依然画在手心上，画完后手心朝上，指尖指向小鬼们，顺着掌心对它们吹一口气，说道：“说话。” 法术做完，六只小鬼突然站成整整齐齐的一排，向他低了低头，竟然真的能开口说话。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吐字算不上清晰，勉强能听清楚，有点像学会说话的八哥说出来的。 “大师好！”它们其声道。 许阳看了看它们，天黑之前一个个还都是厉鬼，现在突然这么听话，居然还有点萌。 他说道：“你们几个，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们是……”六只鬼又学舌一般齐声道。 许阳：“一个一个来，从大狗开始。” 那只最大的狗汪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叫大黄，是前两年带着我儿子投奔伍家的流浪狗。后来被伍家卖了，连最喜欢我们的伍慧都没救我们。再后来我们就被买家宰来吃了。” 大黄说着流下了狗眼泪，指了指最边上的两只其它动物，“我们的灵魂是被它们救走了的，还教了我们很多东西。” 许阳看向旁边更小一点的那只狗，“你呢？” “大黄跟我是一起的，我叫小黄。”那只小点的狗看向旁边的两只小狗，说道，“我们被卖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到了新的人家很快就生下了它们两个，它们半大的时候，我们就一起被宰了。” “……” 许阳直接问最后那两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鬼，“你们呢？你们是动物还是妖？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第70章 认真悔过吧 要用一栋房子答谢 其中一只胡子已经有点发白的动物说道：“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深山里, 但因为一直遭受到捕猎，加上我们生活的地方也越来越小，我们的种族数量一直在减少, 后来少到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生活在一个山坳里，那里离人类居住的地方比较远，森林茂密, 布满荆棘, 基本没人会去到那里。” “加上因为那个山坳里有灵气，我们长期吸了灵气，身体变得特别好，所以一直活着, 算下来已经有两百多岁了。” “那你们怎么突然死了呢？”许阳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就前两年, 有人到了我们住的地方, 下套把我们抓住, 卖给了别人拿去吃。”白胡子动物答道。 “那你们变成鬼后, 又是怎么去到杀害几只狗的人家的呢？” “那户人家专门宰杀动物的, 我们和它们几只狗都是在他们家被杀害的。” “那你们怎么没多联合一些被杀害的动物变的鬼呢？听你的意思那里应该每天都在宰杀动物吧？” “我们也想，但后来发现不是每只动物都能变成鬼。”白胡子道，“我们见到它们几只狗后, 它们说要报仇, 我们就跟着它们离开了那里, 然后来到了伍家。” “那你们原本计划怎么报仇呢？”许阳继续问道, “目前看，你们也就在他们家里闹一闹，并没太大影响啊。” 白胡子看了一眼那两只狗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让它们咬那家人，还把我们身上比较强大的力量都给了它们一些，但是它们不争气，总是下不了口，不然它们家人早就完蛋了。” 许阳仔细看了看几只动物的嘴巴，想起那天晚上咬伍慧小腿留下的牙印，以及伍慧所说的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嘴巴，看起来就应该是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嘴巴的样子。 “之前咬了伍慧的不是它们，是你们两个中的一个？”许阳问白胡子道。 “是我咬的。”白胡子承认道，“那天晚上你伤到了我，我逃走过程中一生气就给了那个小姑娘一口。” 许阳看向大黄和小黄，还有另两只小小黄，“你们果然是人类的好伙伴，再大的仇恨，最后也下不了口。你们要是狠点心，现在估计也没我什么事了。” 大黄道：“他们在我们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我们，而且伍慧对我们特别好，我们心里非常恨，但是一见到他们就总是没办法去害他们。” “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你们不是挺生气的吗？那种情况下也下不去口？” “那种情况我们确实很生气，因为我们知道伍慧就是玩手机才没能救我们。”大黄继续道，“但是每次我们准备咬他们，他们就打开灯，我们很害怕那么亮的光。后来你来了，我们也从伍慧的口中知道她很后悔很自责，我们就更下不了口去咬他们了。” “那你们的仇怎么办？不报了？”许阳又问道，“可你们还是继续在他们家闹啊，你们并没有因为伍慧的自责就离开。” “是我让他们继续闹的。”白胡子道，“我见不得那样的坏人，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它们要是不听你的呢？”许阳看白胡子非常生气的样子，问道。 “它们要是不听，我就让它们魂飞魄散！”白胡子狠狠地道。 它的话把大黄小黄小小黄们吓得缩了缩脖子。 看得出来，这家伙已经超厉鬼的方向越走越远了，许阳问它：“你这么厉害，你的仇人呢？你们自己的仇报了吗？” “当然报了！”白胡子看上去很得意，“忘了告诉你了，我们离开那家宰杀动物的人家时，已经咬了他一口了，还有上山抓我们的人，我们钻进他肚子里咬的，已经活活疼死了。我们还在我们的肉里加了妖气，吃了的人都会肚子疼一辈子。” “那你们现在怨气还这么大啊？”许阳问道，“猎捕你们的人已经死了，吃了你们肉的人也都要被折磨一辈子，你们的仇报得已经差不多了。” “谁说的！”白胡子激动起来，“我们这种动物就剩下我们两只，结果却被他们抓去吃了，我们都断子绝孙了，你们人类却还有那么多人。” “……”许阳无言以对，“希望在某些深山老林里还有你们的同类存在。” “不可能的！”白胡子怒吼道，“我们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许阳没再接它的话，又问大黄：“你们呢？如果我把你们放了，还想报仇吗？” 大黄低了低头，“算了，我们都已经死了，报仇又有什么用，我们只想让伍家人认识到错误，得到一点教训。不过他们要是死不悔改，我们只要还能出去，就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白胡子一听气得龇牙咧嘴，要去咬大黄他们。 许阳迅速在手心画了个符，把手心放到白胡子上方，嘴上说：“小。” 两只白胡子一下子变回迷你大小，许阳伸手一把将它们抓在手上。 “你们两个野生动物，以后就跟着我吧，等有机会带你们去找找还有没有同类存在。要是还有，我就把你们超度了去投胎，有了你们这样的妖气，投胎后也会长寿，还能更聪明地躲避猎捕。” 白胡子在他手上挣扎，“要是我们的同类没有了呢？” “要是你们的同类已经物种灭绝，那就没有了再把你们超度的意义，但是让你们魂飞魄散对你们也不公平。”许阳道，“真那样的话，你们就一直跟着我，让你们的灵魂活在世上，我也会给机会让你们去教训坏人，但我绝不允许你们滥杀无辜。” 两只白胡子不知道这样的处理对它们来说是否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暂时放弃了挣扎。 许阳将它们放进了小葫芦里，塞上塞子。 转头对大黄它们道：“你们几个心地善良，也不会伤害到别人，我就不把你们放进小葫芦里了，你们自己跟着我们吧，回头我会让伍家的人当面跟你们道歉，在你们面前忏悔。” “汪！谢谢！”大黄道。 “不过你们身上的妖气我得给你们除掉，只有除掉妖气，以后才好超度你们去投胎。我会让林大哥照顾你们，这样没了妖气你们也不会受到伤害。” 许阳说着用手掌在几只狗身上自上而下一滑，妖气就除掉了。 “我们不想投胎！”大黄立即反对，“投胎后会被人抓去吃，还不如当孤魂野鬼呢。” “如果我给你们超度，就会给你们超度到好人家，去过一辈子幸福的狗生。”许阳道，“不过选择权在你们自己，你们要是真不想投胎，我也不会强迫你们。” “那……”大黄思索起来，幸福的狗生它不是没有向往过，到伍家后它们一度以为会很幸福度过一辈子，没想到因为咬死一只鸡，还是被主人给卖掉了，“那以后再说吧。” “行，”许阳收起结界，又把几只狗的鬼魂恢复到正常大小，对林勇道，“林大哥，它们就暂时交给你了。” “没问题。”林勇道，“大黄小黄小小黄，你们几个以后就好好跟着我。” “汪汪汪……好的林大哥。” “……”被狗喊大哥，林勇多少有点不适应，把几只狗从许阳的房间带出去，“走，带你们去认识一下王哥和林巧姐姐。” 一群鬼走了，许阳把装着两只白胡子的小葫芦放桌上，准备洗漱睡觉。 看了眼时间，还不算很晚，想想明天就要出发去海边，那个任务貌似很复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定回来，要是耗时太长，大黄他们和伍家的事就要拖太久。 他想了想，不如明早就把这事了结，便拿出手机给伍叔叔打电话。 伍叔叔很快接起电话，“小许老师，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那几只鬼已经被您解决掉了？” “还没有，得让你们跟它们见个面才能彻底解决问题。”许阳道，“明天我就要去出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A市，所以想问一下您，明早六点到八点之间有没有时间，我到您家别墅跟你们见个面，把这事了结一下。” “有时间有时间。”伍叔叔立即答应道，“那就麻烦您了，这种事情还是尽快了结比较好，拖久了我们心里也不踏实，谢谢您了！” “那就明早六点半吧，我到时候直接过去。”许阳道。 “我去接您吧，那么早公交不好坐。” “不用了，你们一家人在别墅等我就行。” “哎，好。”考虑到可能有什么讲究，伍叔叔不敢不听。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许阳就起来了。 洗漱完出来，看到爷爷已经坐在客厅喝早茶，小曹则在吩咐管家做早饭。 许阳知道爷爷一向起得早，但没想到小曹也这么早。 他刚走出客厅，正想问问爷爷那套神书怎么回事，小曹就从餐厅出来喊他们吃早饭，“许老先生，许先生，吃早饭了。” 几人一同到餐厅用餐，许阳问许龄达道：“爷爷，您昨晚问施老，他怎么说？那套书不会真的丢了吧？” “没有。”许龄达摇头，“那套书好好的在他那里。” “那就是不止一套？”许阳有点奇怪，又问道，“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有那样的书，更奇怪的是那么厉害的书为什么要拿来卖呢，而且价格也不高。” “我们也不知道呢。”许龄达道，“不知道什么人会有那样的书，为什么会卖给了你们。” “一点眉目都没有吗？连施老先生也没有头绪？”小曹着急问道，“那样的神书除了咱们门派还有其他人有，如果只有那么一套已经被许先生的朋友买了那还好点，如果还有更多的书，要是落到敌人手上，那后果不敢想象。” “现在确实搞不清楚啊。”许龄达道，“也许一开始的叛徒从掌门那里偷走过一套，然后一直流传了下来，也许还有其他厉害的人也会制作那样的书。不论哪一种，目前看来都对咱们很不利。” “那……”小曹内心更加的紧张，“那有没有可能是走散了的咱们自己人呢？或者哪个已经脱离门派的人，他们手上还有那样的书。” “也不是没可能，但是那样的可能性非常小。”许龄达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会拿来卖，而且那个余刚买走一套后，卖书的人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卖书的人手上就那一套还是还有更多套。” 许阳道：“说不定只是相似的书呢？过几天余刚也会去海边，到时候你们也去吧，亲自看看那套书就知道了。” “我们都没见过那套书，看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真伪。”许龄达道，“我问问施老，到时候还是要让他亲自去看才行。” “好。”许阳的心底突然觉得有一种危险正在靠近他们，“爷爷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的情况，咱们在明敌人在暗，而且还搞不清对方的身份。” “这个我们知道，事已至此，无论是什么情况，也只能出面去应对。”许龄达严肃道，“我和施老都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挑战，门派记录里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次一定是很大的事情。” “嗯，可能叛徒的某些弟子想翻起什么浪吧。”许阳道。 许龄达抬眼看着他，表情严肃，“阳阳你自己最要注意安全，目前来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围绕着你来展开的，你的危险性是最高的。” “我知道了。” 许龄达又补充道：“施老给的那个法器很厉害，而且还有林勇他们，敌人如果利用妖魔鬼怪对付你，一般情况应该可保你的安全，但是要是用其他方式，反而更难防。我跟施老商量过了，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谢谢爷爷，也谢谢施老。” 小曹咽了咽口水，连许龄达他们这种老家伙都没遇到过如今这样暗潮汹涌的危险，他心里更加非常地紧张，“许老，很多事情可能我不太帮得上忙，但是只要能用到我的地方，请您尽管吩咐。” “放心吧，每个人都会有用武之地的，随时做好准备。”许龄达道。 小曹道：“好，我一定随时绷紧神经，只要组织需要，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许龄达：“不要搞得那么悲壮，一定要沉着冷静做事，不然就是飞蛾扑火，有去无回。” “我知道了。” 吃完早饭，该叮嘱的事情叮嘱完，许阳就带着出差的行李，还有那只小葫芦和那几只大黄小黄们，由司机送他们去伍家。 到达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只是太阳还没出来。伍家一家三口已经到了，但还不敢进屋，就在别墅大门口等着。 打了招呼，伍叔叔问许阳道：“小许老师，您说的跟小鬼们见面的事，要去特定的地方见吗？” “还在您家房子里。”许阳看他对小鬼还没什么敬意，说道，“其实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果的，这次您家里闹鬼，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你们心里要虔诚一些，做错的事情也要承认，知道反思，不然这件事情就没办法解决。” “好的，我们都听您的。”伍叔叔道，说话也不再敢轻易提什么小鬼之类的，心中明显有了敬畏。 听了许阳的话，伍慧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就是那两只狗回来报仇来了，心里更加难受，“小许老师，狗死后是不是也可以去投胎？我们要做些什么才能弥补一点过错？我们还有机会为它们做点事情吗？” “到了屋里再说吧。”许阳道。 来到屋里，因为大黄小黄们怕光不好现身，许阳也不想再画一道结界，便让伍家人把客厅的窗帘都拉上。 拉好窗帘，伍家人忐忑不安地坐到沙发上。 许阳画了一张符让四只狗现身，四只狗突然并排站在三人面前。 看到大黄小黄和那两只小狗的瞬间，伍叔叔和朱阿姨吓得向沙发后靠去，赶紧双手合十，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伍慧一下子泪水夺眶而出，痛哭起来，要不是心里还保持着一点理智知道面前的已经不是原来那两只狗，而是它们的鬼魂，她一定会扑过去抱住它们。 她也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悲痛欲绝。 许阳又用法术让大黄小黄它们能够说话，然后对伍家人道：“伍叔叔，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随便问它们了，它们现在会说人话，能够正常沟通。” “会说人话？！”伍叔叔不敢相信，惊呼道，“大黄啊，你们这是成精了吗？” “我们没有成精，是这位大师让我们能说话的。”大黄说道。 看到狗真的会说人话，伍叔叔和朱阿姨都惊讶不已，同时对许阳也佩服得不行。 伍叔叔鼓起勇气问道：“能沟通就太好了！从我们家离开后，你们都经历了些什么？是我害了你们，请你们别怪他们母女俩好不好？” “确实不怪他们，我们只怪你。”大黄直言道，“要不是看在伍慧他们的面子上，我们肯定早就报仇了，肯定不会下不了口的。” 伍叔叔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有点后怕，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看看许阳，又看看朱阿姨和伍慧，想让他们帮着说个话。 但是三人都没说什么，他只好再次向大黄他们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不应该把你们卖了。你们走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们被人宰了，然后煮来吃了。”大黄道。 然后就把它们被卖后的经历都讲了一遍，讲得非常悲伤痛苦，甚至流下了泪水。 伍家三个人听得也很难受，同时也非常愧疚。尤其伍慧，哭得撕心裂肺的。 伍叔叔自责之后，不忘怪买狗的人，“当时买狗的人说要买去养的啊！还再三跟我说会对你们好，这样我才放心卖给他们的！不然我也没办法跟慧慧交代啊！” 伍慧道：“你都不告诉我就偷偷把它们卖了，你还好意思说，这就是你说的交代吗？” 痛苦过后，伍叔叔问大黄：“那现在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你们想让我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家呢？我自己无所谓，你们想让我怎么样都行，但是请你们放过他们娘俩，可以吗？” 大黄道：“我们本来打算把你咬死的，但是一直没下得了口，现在也不想对你怎么样了。但是也不代表这件事情已经了结，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找你算账，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谢谢你们！”伍叔叔扑通一声给两只狗跪了下来，“只要我还活着，以后我都会尊重任何一个生命，我也会想办法帮助无家可归的小动物，我会倡议人们不要抛弃自家的动物和宠物。” “那就好，希望你说话算数。”大黄看了看许阳道，“这位大师有一个动物救助和保护的基金会，你可以往里捐钱，也可以对基金会出一份力。” “真的吗？那太好了！”伍叔叔高兴道，“我一定会捐钱的，我也会抽时间去做义工的。小许老师，这么好的事情您怎么没告诉我们啊？” 许阳愣了一下，他可从来没跟两只狗的鬼魂说过自己的基金会，忙对伍叔叔道：“这不是我的意思啊，我的基金会不会强迫别人捐款，都是自愿的，您自己有那份心就行了。” 他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勇，后者点了点头，“是我告诉他们的。” “不不不，不是强迫，我太希望能做一点贡献了。”伍叔叔道，“我现在真的非常后悔当初做出那么恶劣的事情来，小许老师，还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许阳道：“我今天要出差，我们基金会有人打理，就是伍慧的朋友俞斐，你们要是真想做点什么，直接联系她就行了。这件事情还是别跟基金会瓜葛比较好，一码归一码。” “对对对，一码归一码，那回头我们直接联系俞斐。” 伍叔叔还跪在大黄小黄面前，激动得都忘了站起来。 他是真心忏悔当初做的事，而且在他看来这次逃过一劫无异于捡回一条命，无论对两只狗还是对许阳，都是感激不尽。 相比保住了小命，钱什么的都没那么重要了。 许阳问大黄道：“大黄，你们还有其他诉求吗？” 大黄道：“没有了。” 伍慧一直哭得不能自已，朱阿姨也红着眼眶，一直在安慰她。 她虽然不是卖掉两只狗的罪魁祸首，但却是最自责的那一个，现在一看两只狗一点都没怪她，她更是哭得从沙发滑到了地上。 “大黄，我对不起你们！呜呜呜……”伍慧哭着又看向许阳，“小许老师，您有办法让它们投胎到好人家吗？它们上辈子过得太苦，我想让它们下辈子过得好一点儿。” “可以的，只要它们愿意，我就可以帮助它们。”许阳道。 “那求求您了，也感谢您。” 伍叔叔也说道：“对对，求求您了小许老师，要是它们下辈子能过上好日子，我这心里也好受一点儿。回头我把这栋房子卖了，卖的钱全都拿来感谢您。” “别别别，那倒不用。”许阳连忙摆手道，“我已经跟它们说过了，只要它们愿意，我随时都会帮它们。” 大黄看着伍叔叔表态道：“我们暂时还不去投胎，直到我们确定你已经彻底悔悟了，我们才会考虑投胎的事情。”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悔改，你们放心。” 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许阳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说道：“伍叔叔，那我就先走了，大黄他们会跟着我，不过我不会限制它们的自由，它们可以来去自如，也会监督你是不是真的认真悔改。” “好，谢谢小许老师。”伍叔叔拿出纸和笔，“我得给您写一张欠条，就是这栋房子的钱，现在我们没这么多现钱，等卖了房子就给您。” “我不能要。”许阳直接拒绝道，“我从来不收这么贵重的钱财，您别客气。你要是真写，我也只会直接撕掉。” 伍叔叔见他这么坚决，只得放弃写欠条，摸了摸口袋，像是在摸什么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但最终没把手伸进口袋里。 “那行吧，那既然这样，今天怪我们准备不充分，回头我再答谢您。” “你客气了，不用的。”许阳道，“伍慧是俞斐的好朋友，俞斐又是我的朋友，而且现在还是同事，你们真不用客气。” 说罢，许阳跟伍家人告别，出到小区外坐上车直接到公司。 来到公司楼下，刚一下车，就看到俞斐在不远处等着他。 “老板，”俞斐喊了一声，向他招手，“有事找您。” 许阳走过去，“你这么早啊，什么事？” 俞斐递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伍叔叔托我给您的，他怕当面给您您不收。” 第71章 神书都能写 而且还得到一千万 “……”许阳看了一眼俞斐递过来的牛皮信封, 又是薄薄的一个，里面多半还是支票，而不是现金。 伍家该不会真把一套别墅的钱给了他吧？那栋别墅怎么也能值个两千万。 以上次收了一百万长命锁就变黑五分之一来看, 这次要是真收下上千万的钱，长命锁岂不是要全部变黑都不够的。 长命锁全部变黑会怎么样？他真的会直接没命？ 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许阳手上犹豫了一下, 没去接那个信封, 对俞斐道：“这是伍叔叔给的酬金，你直接拿去充当基金会的资金吧。” “那不行，伍叔叔特意强调一定要交到您手上。”俞斐道，“这是您帮助他们家解决了闹鬼事件的酬劳, 跟基金会应该要分开的。即使要当作基金会的资金，也得先经过您的手才行。” “好吧, 谢谢。”俞斐说得有道理, 许阳没有理由直接让她代自己处理。 他伸手接过牛皮信封, 注意力却集中在胸口的长命锁上。 信封刚拿在手里, 果不其然胸口就一阵发烫。 这个温度比以往每一次都要高很多, 烫得有点难以忍受。许阳拿手去抓了抓长命锁，让它不贴在皮肤上。 不过除了发烫，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异常的感觉, 他也没有头晕目眩甚至晕倒在地。 也许伍叔叔也只不过嘴上说说, 还不至于真的给一栋别墅那么多的钱, 所以长命锁没有完全变黑。 许阳的内心活动和被烫的反应没有表现到脸上, 俞斐完全没发现，说道：“老板，那我回基金会忙去了。对了，伍叔叔说这两天会来基金会捐款, 咱们能接受他的捐款吗？” “去吧，辛苦了。”长命锁还在发烫，感觉再这样持续高温下去，可能衣服都要被燃烧起来，不过许阳依旧没表现出来一点急迫感，淡定如常道，“捐款的事只要符合基金会的章程就行，你自己拿主意吧。” “好，那要是有什么我确定不了的事情，再给您打电话。” “好。” 许阳拿着信封来到公司，第一时间去卫生间，只有那里没有摄像头。 此刻长命锁已经没那么烫了，拿出来看，这次黑了一大半。 所以信封里的支票大概两三百万？这样的话也还好，回头他只要把钱再分一些到基金会里，长命锁也就能像以往一样恢复。 他把长命锁放回衣领里，打开牛皮信封。 如他所料，里面是一张支票。 抽出来看，却把他吓一跳。上面的面额并不是他以为的两三百万，而是足足一千万！ 难怪刚才长命锁烫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没想到一千万都没让长命锁完全变黑，这么看来长命锁变黑多少并不跟收到钱的额度成正比，而是越往里变黑，需要收到的钱越多。 他赶紧把支票放回去，出到外面去给伍叔叔打电话。 电话那头伍叔叔笑得轻松，“小许老师，我让俞斐帮我给您转交的信封，您拿到了吧？” “拿到了。”许阳道，“我就是为这事才给您打电话的，您这钱我不能要。” “哎呀小许老师，您怎么总这么客气呢。”伍叔叔道，“我们家闹鬼的事情有多严重您又不是不知道，毫不夸张地说，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我给您多少钱作为答谢都不为过。” “做我们这行的，救过的人多得很，但从来不是这么收费的。就跟医生救死扶伤一样，也都不是这么收费的。”许阳严肃道，“您如果真想感谢，意思一下我不会反对，但是您一下给这么多钱，我绝对不能要，回头我给您送过去。” “别别别！就算我求您了好不好啊小许老师。”伍叔叔突然恳求起来，“不瞒您说，在请您来帮我们之前，我请过几个老道士都没能帮我把事情解决掉，但是其中有一个老道士算命算得特别准，他跟我说我后面一定能请到能够把闹鬼的事处理掉的人，但是必须花点重金才行，不然的话我后面还会有大灾难，可能小命不保。” 跟着他的话，结合自己最近的处境，许阳瞬间觉得这好像是一场阴谋。 不等他开口问，伍叔叔又恳求道：“您看，算命的说中了会出现能帮助我抓鬼的人，就是您。咱们都知道是您救了我一命，不然我迟早死在那几个鬼的嘴下。而且如果您不收下我那一点钱，以后我还会遭遇劫难，我真的求您了。” 既然这样，许阳也不想再纠结于那一千万的支票，如果是有人预谋，那他不如就将计就计。 他问伍叔叔道：“给您算命的人长什么样？” “浓眉大眼，光头，穿一身道袍，人高马大的。”伍叔叔道。 “还有更细致一点的特征吗？”许阳又问。 “嗯……嘴巴很大，厚嘴唇，门牙很大。”伍叔叔思索着道，“鼻梁没有山根，鼻子有点塌……对了，皮肤有点黄黑黄黑的。” 许阳脑内了一下，实事求是地说，是个丑算命的，“好，这些特征就足够了，谢谢您。” “怎么了？您也要找他吗？”伍叔叔好奇问道，“不好意思我问这个是不是太冒昧了？” “没事，我们一直在找一个算命的，不过好像不是他。”许阳道，“您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跟他打听一下，兴许他认识我们要找的人。” “行，那我一会儿发给您。” 挂了电话，伍叔叔很快就发过来一个手机号码。 许阳打过去，却提示电话是空号。 许阳刚才没告诉伍叔叔，他所描述的那个老道士其实就是之前王哥所说的那个。 是那个老道士以帮助王哥和熊姐为由，给了王哥一个吸走他阳气的所谓平安符。 没想到他们还没有任何关于那个老道士的消息，这时候突然从伍叔叔嘴里说出来，那个老道士还给伍叔叔算过命。 伍叔叔肯定不至于把号码给错了，听他的口气，以及这几天的接触，许阳能保证他应该跟那个老道士或者背后的神秘力量都没瓜葛，除非演技爆棚。 现在能证明的是，那个老道士已经早一步把号码注销了。而且那个人一定就在A市或者周边活动，甚至一直在关注着许阳他们的动向。 同时也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人跟背后的神秘力量一定脱不了干系。 许阳重新回到公司，走进办公区，罗辰拉了个行李箱已经等在那里了。 黎平也从办公室出来催他们，“车子马上到了，出发吧。从这里到海边小镇，得走好几个小时的，那边条件不好，早点去好早准备这几天的生活物资。” 许阳顾不上处理那张一千万的支票，只好收起来放好，带着罗辰一下下楼。 海边荒废的小渔村离最近的小镇还有几公里远，离那边的城区有二十几公里，离机场和火车站更远，所以公司决定直接用车把他们送到目的地。 因为时间紧，公司也没提前去布置他们生活的设施，所以一起前去的还有几个后勤人员，以及另一车物资。 后勤人员去帮他们打理好住处，布置好物资后，今天还要赶回A市。 车子很快开出市区，许阳正在预想那种荒废小渔村里会遇到什么样的鬼，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拿起来看，是余刚发来了微信。 「许阳，你们今天出发去小渔村吗？什么时候到啊？」 许阳回复道：「还早呢，坐车得几个小时，下午吧。」 「那到了联系我一下，我看看那地方什么样，好准备行李，我们可能明后天也过去。」 「你们那套房子验收了？」 「今天验收，肯定没问题。黎老大让我们收拾收拾，要是明天赶不上，后天肯定也过去了。」 「行，到了我微信给你直播那边的情况。」 「谢了。」 许阳：「对了，你要是有空，帮我找找你的书里有没有跟小渔村相似的那种闹鬼的案例，或者找找以前咱们从来没学过的法术发给我，我记录一下。车上那么长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准备一下说不定用得上。」 「好，那我现在就看，反正也没事，就干等着黎老大验收。」 许阳从包里拿出小曹给的本子和笔，等着余刚发内容过来，他就往本子上记录。 很快余刚就发过来一个他们没学过的法术，是专门治水怪的。 他们还从来没到江河湖海里执行过任务，从来没遇到过水怪一类的东西。 余刚觉得也许用得上，许阳给他发了个大拇指，接着就照着往本子上写字。 旁边的罗辰正在打盹，眯着眼睛看到他拿出本子和笔刷刷刷在上面写着什么，说道：“师傅你这么刻苦啊，我都不好意思了，但也不知道能看点什么东西。” 许阳也没什么书可以给他看的，包里只有小曹给的那本门派里的基础书籍，但是那本书肯定不能给外人看。 “你不用着急，回头遇到什么事情再看需要学什么。”许阳道，“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要有的放矢。” “好，你在写什么呢？”罗辰歪过头来看。 一眼看到许阳笔尖刷刷刷在本子上写，罗辰目瞪口呆，一瞬间瞌睡全无，“师……师傅，你没发现你的笔没墨水了吗？” “哈？”许阳也是一激灵，停下了笔，“什么？” “额……” 罗辰觉得许阳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刚才只顾写没发现钢笔没墨水了就已经很离谱，现在停下了笔还看不出来本子上没写出字就太奇葩了。 但人家好歹是他师傅，不好直说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也不敢笑，忙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我这有笔，借你用吧。” 不想许阳却把本子递到他面前，问道：“你真看不见上面的字？” “哈？上面有字？”罗辰眨眨眼，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他师傅不会是疯了吧？“你的笔根本没水啊，你刚才刷刷刷写就没写出来好吗。” 许阳把本子翻过前一页，那是昨晚余刚给他念的时候新记下来的法术，指着上面的一行行字问罗辰：“这个能看见吗？” “能看见什么？”罗辰哭笑不得，“你是说能看见纸还是能看见纸上的格子？” “当然是上面的字，这里都写满了的。” “大哥，别逗。”罗辰终于忍不住笑道，“虽然路程有点长，但咱也不用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还不如睡觉。你要是不困，看看一路的风景也行啊。” “行，我知道了。”许阳继续照着余刚发过来的内容，往本子上记录新的法术。 罗辰又好奇看他在本子上刷刷刷写，却什么也写不出来。 他眯了眯眼，眉头随之也皱了起来。难不成上面真的有字，反而是自己看不见？ 他又看了看前面驾驶室屏幕上的字，发现他的眼睛没毛病。 可是回头再看许阳，依然在那里认真写着。明明一页纸都是空白的，却好像写满了似的，翻过一页继续写。 “……”罗辰实在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许阳的本子，发给朋友看。 很快他朋友就打了一串问好过来。 罗辰问人家：「看得见上面的字吗？」 他朋友：「什么？神经病！上面有字吗？」 确定了不是自己眼睛有问题的罗辰心里踏实了一些，可是旁边他师傅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又让他心里有点瘆得慌。 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师傅，你刚才说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他问道。 许阳反问他：“你是怎么应聘进入咱们部门的？” “招聘会啊。”罗辰答道，“我本来录取的时候是房产经纪人，后来又把我分到了试睡员，说这边缺人。” “咱们部门试睡的都是凶宅，你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罗辰笑道，“难不成还真有鬼啊？这边工资高提成高，别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原来你不相信有鬼啊？”许阳又问道，“之前给你看的资料都有写，我也跟你讲过发生过的事情，当时你怎么没说呢？” “嗐，那不都是考验我胆量的嘛！”罗辰笑得还有点得意，“那时候试用期我当然不说了，现在黎老大给我提前转正了，我也不用再瞒着了吧，你还要继续吓我啊？刚才你拿没水的钢笔写字是不是也是故意吓我的？告诉你吧，我没那么胆小，保证不拖你后腿。” “不是吓你的，真的有鬼。”许阳认真道，“既然你连鬼都看不见，那我提前跟你说一下，到了小渔村一切听我的，不要擅自做任何事情，不然会很危险。” “你又在吓我了？”罗辰就像看穿了许阳一样，一点没当回事，“我真的胆子很大的，你不用再试探了，以前我一个人去探险过很多废弃的工地，还去过很多阴森森的地方，根本吓不到我。” “我没吓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回头让你见一见鬼你就该信了。” 光嘴上说没用，许阳不再多说，继续记他的笔记。 罗辰挠了挠头，心里多少也有点犯嘀咕，开始对许阳的有点话半信半疑。 记笔记的间隙，许阳问余刚：「你说要让你同学看当初的招牌广告，给他们看了吗？」 余刚：「哎呀我都忘了，我这就发给他们看。」 「我也忙忘了。」 许阳接着也给一个同学A发去那个链接，「哥们儿，你帮我打开这个链接看看能看到什么。」 很快同学A就回过来信息，「就是一个本地招聘网站的页面啊，怎么了，你打不开？」 许阳：「没有看到一个弹出来的招聘广告吗？大红色的，特别明显。」 同学A：「没有啊，我看看是不是我浏览器拦截了弹出页面。」 许阳自己打开链接，那个招聘广告依然弹了出来，他截了一张图发过去。 「看得见截图吗？红色的弹窗看见没？」 同学A：「哪有什么弹窗？跟我的一样啊，就是一个招牌页面。」 许阳：「行，我知道了，谢谢。」 同学A：「什么玩意儿啊？你就知道了，逗我玩呢？」 许阳：「没事，就是逗你玩呢。」 「去你的。」 许阳把打开的页面拿给罗辰看，“你看看这个页面是什么样？” 罗辰道：“就是那个招聘网的首页呗，没什么样啊。” “没看见这个弹窗吗？” 罗辰摇头，吓一跳：“哪有什么弹窗？” 这时候余刚也发过来信息：「我同学看不见那个招聘广告，看来还真的是只让咱们这样的人看得见啊。」 许阳：「嗯，我这边也确认了，我同学也看不见。」 「咱公司厉害啊，是黎老大发的广告吧？」 「有可能，除了他不知道公司里还有没有人会这些。」 「能把广告直接发在网上，这技能有点强啊。你会吗？」 「不会啊，你看看书上有教吗？」 「诶对！这书不是要啥有啥嘛，我看看。」 过了一会儿，余刚打过来一行字，看得出来情绪有多激动。 「卧槽！真的有啊！我发给你看看，竟然可以给网页加法力，真特么与时俱进啊。」 「好。你的书是神书，你可得保护好了。」 「必须的，妈耶！这书简直是天下第一宝。」 一路上的几个小时，许阳又在本子上记录了好几个新法术。 除了确定了罗辰只是普通人外，他还确定了公司里有高人存在，只是还不知道那个高人就是黎平，还是另有其人。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记在本子上的文字，一般人也看不见。 这不仅证明小曹给他的本子和笔不一般，还说明自己竟然能写出那样的神书。 如果自己都能写神书，那肯定以前也有过能写这种一般人看不见的书的人，也就好解释为什么会有神书流传在门派之外了。 很可能就是当初门派的叛徒写的，然后流传在了外面，现在到了余刚手上。 可是这么神的书拥有者为什么要把它卖掉呢？而且那个旧书店也很奇怪，卖掉那套神书后就消失了。 处处透着诡异，显然不可能是偶然事件。 连这样的书都能写出来，让许阳想起以前记在备忘录里的关于那些无敌技能的想法。 他还想让余刚再找找有没有那样的法术，但是车子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只能等余刚他们到了小渔村再看书上有没有那些他想学的法术。 到达小渔村，后勤人员要打理出两间房间，再往里面放物资。 一个房间是许阳和罗辰住，还有一个房间给余刚和聂海准备。 小渔村有很大一片，以后两组试睡员要分工巡逻小渔村里的每户房子，所以四个人的两个房间分别在小渔村的两头，并不挨着。 趁着后勤人员打理房间的时间，许阳和罗辰四处走走看看，想先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 小渔村破败不堪，一间间小平房错落分布在海边的小石头山上。 每间小平房都被厚厚的爬山虎和各种杂草青苔覆盖，影影绰绰能看见一些小窗户和石头墙。 窗户里面黑洞洞阴森森，一般人看一眼都害怕，更别提要走进去，连后勤人员都是专门选的两间向阳和干燥的房间打扫。 小渔村北边的一个位置，有三辆坏了的小型挖掘机停在那里，是开发商请来拆迁的。 据说每一辆来挖都出了事故，连续出了三次事故，这才发现这里不对劲，然后开发商找了福有家来帮忙。 要是搁往常，喜欢刺激的罗辰一定会很兴奋，觉得在这样的地方住，一定有得玩了。 但是今天因为在车上时许阳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以及许阳的表现，让他多少有一点怵，对许阳道：“师傅，这里不会真有鬼吧？” “有鬼是肯定的。”许阳道，“对了，光说你也不信，我先让几只鬼出来跟你见个面吧，也好给你科普一下。” “啥？让我见几只鬼？”罗辰虽说算不上特别害怕，但也是心里一惊，“鬼在哪里啊？” 他根本不知道，一路上林勇他们都一直跟着的，除了三个人变的鬼，还有四只狗变的鬼，许阳包里的小葫芦里还有两只。 “马上你就能见到了。”许阳道。 话刚说完，罗辰不知道怎么的脚下一滑，背身从小山摔了下去。 这里本身就挺陡峭，加上刚才罗辰站在一个圆形石头上，下面就是一个小悬崖，他摔下去还连着翻滚了好几圈。 许阳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十几米下的悬崖里了。 “罗辰！” 他喊一声，赶紧从旁边没那么陡的地方小跑下去，一边喊同来的后勤人员也赶过来。 第72章 风云突变 两个试睡员都消失了 虽然整座小山表面以形状各异的石头为主, 但石头之间和石缝里还长有各种杂草和小树。 尤其悬崖底部，这里要相对阴暗潮湿许多，长了一片绿油油的茂密草树。 许阳来到悬崖底部旁边的时候, 往里看时发现视线跟从上面看差很多，完全看不见罗辰躺的地方。 “罗辰！”他又喊了一声，捡了根干树枝扒拉开杂草往里走。 走到这片杂草林的最中间, 却还是没看到罗辰。 最中间的位置有几块石头, 所以没长草木，刚才罗辰明明就躺在这里。就两分钟时间，人就消失不见了。 许阳很是奇怪，低头检查几块石头上有没有留下血迹或者其他什么痕迹。 然而石头干干净净, 连上面的青苔和小草都没有被人碰到过的痕迹。 难道罗辰压根就不是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人消失了, 痕迹也一点不留下？ 许阳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几分钟前, 他还把人家当作连鬼都看不见的普通人, 现在看来并没那么简单。 或者罗辰还是那个普通人, 只是这个悬崖底有问题会迷惑人？就像某种视觉上或者空间上的机关一样，才导致他下到这里后就找不到罗辰？ 就在这时候，负责后勤的几个人赶到了刚才他跟罗辰站的位置。 其中一人问道：“许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来了正好。”许阳道, “你们就站上面那块石头上往下看, 看看能看到罗辰吗？” 上面的人看了一阵, 回答：“没有啊，只能看见你。罗辰干啥去啊？他刚才下到下面了？” “他刚才从你们站的位置摔下来了。”许阳道。 “啊？”上面的人吓得声音都变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了？！下面都是石头啊！” “问题是现在人不见了，刚才我还看到他就躺在这里。”许阳道。 那几人猜测道：“难道他福大命大, 摔下去没什么事，又爬起来走了？” 许阳环视一圈，这个位置四周都有遮挡，视野不好，又对上面的人道：“就这么点地方，他能去哪呢。你们四处看看，看能找到人不？” 上面的人四处找，边找边喊持续了好几分钟也没见人影，又回到悬崖上方，问许阳：“下面会不会有什么山洞之类的？你找找看。” 这几分钟许阳一直在研究这个地方，非但没有什么山洞，就连几块石头之间都没什么缝隙。 最令他奇怪的就是几块石头上的青苔和杂草，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怎么看也不像刚有人摔下来过。 罗辰那么一个大活人，摔下来就凭空消失，这实在是解释不通，仿佛他是一个可以在实体和虚体之间切换的鬼魂或者其他怪物似的。 “没什么山洞，连个缝隙都没有。”许阳对上面的人说道。 “怎么可能？”后勤的人虽然也听说过凶宅试睡部门的同事会跟鬼打交道，他们基本也相信这世上有鬼存在，但是罗辰自己就是凶宅试睡员，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凭空消失，“你再好好找找看。” 许阳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下来看。” “我们还没收拾好你们的房间呢，收拾完还得赶回A市。”后勤的同事道，“房间刚把卫生打扫完，铺盖和物资还没弄好。” “没关系，我一会儿自己收拾。”许阳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罗辰。” “好，那我们下来看看吧。” 几人下到悬崖底部，跟许阳一样仔细看了一阵，完全没看出这里摔下来人过。 “你确定罗辰是从这上面摔下来的？”他们不禁有点怀疑，问许阳道。 许阳：“百分百确定，我站在上面的石头上还看到他就躺在这里，下来看就不见了。” 几人这时候也有点觉得不对劲，罗辰不会真的本来就不是人吧？ 他们问许阳：“他是你徒弟，平时没觉得他不对劲吗？” “没觉得，”许阳回答，“但我没觉察到也不代表他就没问题，如果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什么东西，有可能我看不出来。” “如果……”其中一个后勤同事道，“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不是人，他为什么要混进咱们公司呢？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然后突然消失呢？”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许阳道，“如果他不是人还好点，如果他是普通人就这么凭空消失，那才是可怕的事情。” “那怎么办？”同事们顿时紧张起来，“这里面也就你懂得多，如果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更没办法知道了。要不要给你们领导打个电话？” 这些人并不知道许阳他们背后还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只单纯觉得罗辰消失这件事非常古怪。 但是在许阳看来，这事肯定跟公司脱不了干系，至少跟黎老大他们脱不了干系，不然为什么招进来罗辰？ 他自己看不出罗辰有什么特别，难道黎老大也看不出来？不可能。 所以他并不想给黎老大打电话，对几个后勤同事道：“先不急，我先自己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实在不行再麻烦领导。” “你……能行吗？”后勤同事问。 “没事，你们别管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别太晚了。”许阳道，“后面怎么处理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行，那你小心点。”几个同事一刻也不想再在这个奇怪的悬崖底部呆着，转身往上面的小渔村走，“我们再把东西都给你收拾一下。” “谢谢。”许阳目送他们离开后，重新盯着最中间那几块石头看。 看了看又用脚踩了踩，实在没看出什么来。 他回头看了看，林勇他们就在身后站着，问道：“林大哥，你们也看不出罗辰有什么问题吗？” 林勇摇头，“看不出，我们一直都觉得他是普通人，没想到刚才他就这么消失了。” “看来遇到麻烦了。”许阳喃喃自语。 “没事，还有我们呢。”林勇道，“而且如果咱们有什么危险，许爷爷他们也会来帮咱们的。” 悬崖底部那几块石头要比旁边的地面高出一截，许阳站到石头上，看了看悬崖上，又转身看向大海。 虽然杂草丛生，但站在石头上还能看到一点海面。 在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海面上好像有星星点点的东西在飘荡，也许是渔船之类的。 许阳想到爷爷跟他说过，玄学上有林勇他们帮他，其他方面施老他们也会安排人背地里保护他，说不定那些保护他的人就在那里？ 当时爷爷说玄学上除了林勇几个，还有施老给的新法器，他会比较安全，但是现在看来玄学上恐怕也很凶险。 正想着，手机又毫无征兆响了一下。 许阳第一反应是余刚发来的微信提示，但是下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微信，是短信。 现在已经很少使用短信了，除了工资提醒或者信用卡还款提醒和快递通知，也就只有垃圾短信最多。 最近不是发工资的时候，也不是信用卡账单出来的日期，他也没什么快递要收，那就只能是垃圾短信。 许阳有一个及时清理垃圾短信的习惯，所以当即就拿出手机看。 一看就傻眼了，根本不是什么垃圾短信，而是工资卡的提醒短信。工资卡里打进来一千万？！ 他下一秒就去抓长命锁，奇怪的是长命锁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烫。 一千万，难道伍叔叔动真格真的给他一栋别墅的钱？上午给了一半现在又给另一半？ 但是不对啊，伍叔叔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工资卡账号？ 这次任务才刚开始，同伴还丢了，公司也不可能给他发钱。 正奇怪间，手机有电话打进来。 许阳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黎老大。 他接起电话：“老大。” “怎么样？还顺利吗？”黎平一如既往的温和的语气问道。 “顺利。”许阳道，“您还有什么事情安排吗？” “没事，有个好事通知你一下。”黎平道，“小渔村条件艰苦，对公司又重要，所以我帮你们争取到了先付一部分钱，财务跟我说已经打过去了。” “打了多少？”许阳问。 “你应该是一千万，怎么样？开心吧。”黎平笑道，“好好加油，等任务完成后，你就能财务自由了。” “谢谢。如果完成任务，一共给多少钱？” “三千万肯定有。” 许阳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三千万就能财务自由吗？” 黎平笑了两声，“是有点勉强，不过也可以算是了吧。你要是嫌少，后面还有的是大项目，放心吧。” “老大……” 许阳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想直接摊牌问问黎平是不是在背后搞鬼。 但是不等他开始说话，长命锁突然烫起来，而且一开始就温度极高，还冒起了烟。 烫得许阳一个激灵，嘴里的话顿住。 与此同时只觉得脚下的石头好像在摇晃，他也开始头晕目眩，两三秒钟就失去了意识。 后勤的同事把房间都整理好，准备离开小渔村的时候，来这边跟许阳道别。 结果来到这边一看，根本见不到许阳人在哪里。 他们四处找寻一番都没找到，打电话也没信号。 短短时间内两个试睡员消失，他们越加慌张起来，看来这个小渔村真的很不简单。 他们一刻也不敢再停留，撒腿就往来时的路跑去。 要通知公司也得离开这里再说，不然搞不好他们也要消失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小渔村村口处有一个破败的小广场，他们来时坐的车就停在那里等着他们。 眼看着就要跑到小广场了，突然风云突变，乌云像从天而降一样铺天盖地压下来，整座小山变得黑压压的，令人窒息。 几人都快吓破胆了，拼命向前跑。 紧接着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瓢泼大雨瞬间倾泻下来，彻底挡住了他们奔跑的视线。 好不容易跑到小广场的位置，几人用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再一看，小广场上除了杂草外，空空如也，哪还有他们坐的车啊！ 第73章 复杂的山洞 你们是谁？ 小山体的内部, 有着错综复杂的不规则洞穴。乍看像是天然形成的，仔细看又有点像人为挖凿的，也许两者都有。 洞里每个拐弯处洞壁上点着一盏油灯, 灯光昏暗，仅仅能看清洞穴的造型和地面上并不平整的路面。 几个蒙面人用担架抬着一个人，正往洞穴深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没有人说话, 洞里死气沉沉, 只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担架上的人身上被一块布盖着，脸上盖着一块薄纱，眼睛戴着眼罩。看不清样貌，也不知是死是活, 看上去很吓人。 洞穴有很多分岔，抬着担架的人好像轻车熟路, 再复杂的路他们也不会迷路, 在每个岔路口都不会停顿一下选择走哪个口, 仿佛闭着眼睛也能走对。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 躺在担架上的人黑色眼罩微微动了一下。 由于光线昏暗, 抬担架的人根本没发现。 担架上的人只动了动眼睛，其他地方都没动。可能觉察到了会有什么危险，所以选择不轻举妄动。 他不是别人, 就是许阳。 站在外面悬崖底部那个石头上失去意识后, 他完全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此刻刚从昏迷中醒来, 就发现自己被抬着走。 虽然眼睛被蒙得严严实实, 眼前漆黑一片，但他能感觉出这是在阴冷的山洞里。 除此之外，他还能感觉到他被抬着往前走的方向。 被抬着弯来拐去走了很久，他也能记住一共拐了几个弯、每个弯朝哪个方向拐、每次直道又大概走了多少距离。 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环境下让他这种方位感倍增, 还是本身他就有这方面的天赋，一边走，许阳一边在脑海里已经绘画出了一幅线路图。 如果走到某处他能逃脱，他就可以按这幅线路图原路返回。 他很想知道长命锁现在怎么样了，刚才突然一阵眩晕后失去意识，按说长命锁应该全黑了吧。 可是如果全黑那他可能早已经没命了，现在却又醒了过来，这好像也有点说不通。 莫非只是濒临全黑，还剩下一丝丝白？那一丝丝白正好吊着他的小命？ 许阳静气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感觉确实有些虚弱。虽然五脏六腑都没有什么不适，但总是隐隐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这倒符合他的猜测，要是这时候谁再给他打一笔钱，即使只有几万块，他估计也会立马死掉。 许阳现在控制不了别人，只希望没有人再那么手贱给他打钱。 一阵思索后，时间大概又过去了十来分钟，许阳依然被担架抬着七拐八弯向前走。 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他这样抬着走，又要把他抬到哪里去。 罗辰当时摔下来后很快消失，现在看来肯定不是意外，多半也是这些人干的，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见到他。 许阳也不知道林勇他们哪里去了，如果林勇还跟在他身边，他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得到。 衣服兜里的东西倒是什么都没少，能感受到身上的手机钱包，还有那个装着两只鬼的小葫芦。 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长命锁和平安符也都在。 拐来拐去又走了很久，许阳感觉快记不住前行的线路了，只要再多走几分钟，他绝对就要迷路，到时候即使真能从这些人手里逃脱，也不可能从这个错综复杂的洞穴里逃出去。 这些人抬着他走这么久，而且还蒙着他眼睛，显然就是要让他绝对没办法从这里走出去。 许阳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加强烈，再等下去绝对凶多吉少。 与其继续被抬着走下去坐以待毙，不如现在搏一把。 但他从来不是冲动的人，怎么搏、以及胜算几何，都得在脑子里过一下。 听脚步声，抬着他的一共人有四个，他们应该都比较壮实，说不定身上还有武|器。 这种情况，别说是他，就算是战斗力很强的余刚，也没有任何逃脱的胜算。 这里地形复杂，洞穴交错，许阳的优势就是大脑里已经刻下了来时的路线。然而这点优势在抬着他的四个壮汉这里等于零，人家对这里显然已经非常熟悉。 许阳快速从身上的每一件东西上去想，看自己还有没有优势可以利用。 他穿的是平底鞋，听走路声音这四个人穿的应该是厚重的皮鞋，但是他的平底鞋抓地力不行，他跑步的速度也比较一般。 所以这点没有优势，不过倒也可以试试，毕竟出其不意突然翻下担架跑，至少可以打一个时间差。 如果翻下担架，再趁其不备将四个人撂倒再跑，胜算还可以提高一点点。 只是如前所说，这些洞穴太复杂，他又只能按照脑子里弯弯绕绕的线路逃跑，而这几个壮汉很可能知道近路，他们几个只要分头一包超，他就一点戏都没有了。 除了这点，他身上的手机，长命锁平安符，小葫芦，都没什么用处。 即便这样，对于许阳来说，即使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胜算，他也必须搏一把，要是不搏一把，那就是百分之一万的死定了。 想到这里，许阳稍微活动了一下一只手腕，耳朵静静听着，那四个人并没发现。 又活动另一只手腕，还是没被发现。 他继续活动一下两只脚踝，然后在大脑里演练一遍逃跑的动作。 四个人还是跟之前一样有节奏地抬着担架走，有节奏地呼吸着。 正好这时候，来到一处听起来相对比较宽敞的山洞。许阳当机立断，一个翻身翻下担架。 与此同时，一只手去摘眼罩，另一只手和双脚根据预测的离地高度着地。 如他所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抬担架的四个人愣了一下。他在落地的瞬间，顺势飞起一脚，将担架横着往一边踹。 四个壮汉手还抓在担架的把手上，这一踹，四人都被担架带着往一边踉跄两步。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许阳紧接着又是一个扫堂腿，将后面那两个扫倒在地。 这样一来担架就正好斜着挡在了洞里，前面的两个壮汉一时冲不过来。 许阳顾不上想其他，撒腿就往后跑。 可是跑出去一截才发现他的速度完全不如以前跑得快，甚至突然觉得胸口很闷透不过气，脚下也有点发软。果然刚才命不久矣的感觉没差。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拼命往前跑。 后面那四个壮汉仿佛早知道他这个情况，把担架理顺了一扔，并不着急追上来，而是昂首挺胸大步跟在他后面走。 许阳回头看了一眼，昏暗中四个壮汉像四个魔鬼似的，阴恻恻地笑着跟在他身后。 他继续尽量加快速度，跑了一段再回头一看，四个壮汉只看见一个。 等他再回过头看向前面时，前面三个岔洞口处分别走出一个壮汉来。 就在这个分叉口最多的地方，许阳被四个壮汉包围住。 壮汉们也不说话，就站在每个洞口处，凶狠地盯着他，仿佛想看看他还能往哪里跑。 许阳站在原地，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对策。再看看四个比他壮一大圈高一头的壮汉，更像是四头魔鬼了。 许阳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这四位真的不是人是魔鬼？ 如果真是魔鬼，那反而好办多了。不说能直接制住他们，至少也可以伤到他们。 虽然他现在身上没带朱砂和黄纸，但他在还没来海边的时候就已经证明过了，自己可以直接用手心画符，然后隔空攻击。 他迅速在手心上画了符，分别把手心对准四个壮汉，发力。 然而什么事也没发生，反而把四个壮汉逗得哈哈哈嘲笑。 其中一个壮汉终于开口说话：“跑啊小子，继续跑啊。你丫的是不是把我们当鬼了？连我们是人是鬼都看不出来，还出来充什么大师？” “你们是谁？”许阳问道，“把我弄来这里要干什么？” “想知道吗？想知道就乖乖跟我们走，到了地方自然有人会告诉你。不要让我们真的对你动手，那样会很疼的。”其中一个壮汉说完，四个壮汉又一起哈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不是鬼，那这四个看起来再壮实，也就只不过是给人办事的小喽喽而已。 许阳问道：“是谁派你们来抓我的？前面被抓走那个呢？” “少废话！”壮汉道，“我再给你五秒钟，乖乖走过来跟我们走，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三个壮汉没什么耐心，慢慢围了上来。 许阳看了看四个人，显然现在用什么招都没用，软的硬的都白搭，大概只能推到后面再找机会。 但是后面还会有机会吗？那可就不一定了，有机会也不会比这次机会胜算高。 不过束手就擒之前总得再努力一把，他挑着看上去相对比较弱的那个，迎了上去。 心里想着要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在要害处给他一下，也顾不上再讲什么武德了。 但是许阳现在身体没力气，跟四个壮汉实力实在悬殊，四人围到跟前的时候，他再一看更没法找到攻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衣服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抖动。 许阳愣了一下，不是手机那边，那就是小葫芦？！他突然又想到里面那两只小鬼。 上次去找余刚拿书找资料对付动物变的鬼时，看到过书上提过控制动物变的鬼来攻击别人的法术。 当时许阳觉得那是个用来攻击别人的，有背爷爷从小教导他的规矩，有点不屑于学，所以只大概看了一眼。 毕竟一般情况下，控制鬼去攻击别人，那是歪门邪道的做法，就像曾经高润请的老道一样，最后被反噬得很惨。 何况即便不会被反噬，许阳也不想用那种坏人才用的法术。 但是现在的处境让他一下就推翻了自己当时的想法，如果控制厉鬼去攻击坏人，那不但是在做好事，还可以让厉鬼积功德。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何况此刻小葫芦突然抖动，很可能是里面的鬼想主动帮他。 那两只鬼虽然有些极端，但好歹是两只正义感极强的鬼。 想到这，许阳不再犹豫，好在他记忆力强，虽然当时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但现在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也能准确回忆起那个符的画法。 他对壮汉说道：“行吧，既然你们不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带我去的，那就只能我自己去看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在手心上画了个符，然后迅速把小葫芦从口袋里拿出来，瞬间打开葫芦嘴的塞子。 第74章 逃 鬼帮手 小葫芦的塞子刚打开, 里面的两只小鬼就钻了出来，不等许阳用符，它们就从他身边溜走。 因为受到之前那波昏迷的影响, 许阳明显感觉到做动作都有些力不从心，手上动作明显比以前慢了很多，不然也不至于画好的符没用上就让小鬼溜走。 他抬起手转了半圈想找到两只小鬼溜走后的位置, 好把符扔过去。 结果手刚抬起一半, 就看到两只小麻雀大小的小鬼分别窜上了两个壮汉的身上。 几个壮汉显然看不见它们，身上了都不知道。四个人还都看向许阳的手，以为他拿着什么东西要攻击他们。 一看许阳举起来的是手掌，其中一人嘲笑道：“你这是干什么？投降吗？投降得举双手啊, 这都不知道吗？” 他话音刚落，许阳就看到一只小鬼已经窜到他的脖子上, 张口就要在脖子上下口。 脖子上没有衣物遮挡, 那人可能感觉到了比这阴湿的洞穴里更强的寒意, 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没当回事, 嘴上还在哈哈哈地嘲笑着许阳。 他这么张着嘴巴笑, 似乎让小鬼改变了主意，张开的嘴巴合拢，继续往上窜了一截。 一眨眼的功夫, 那位壮汉的笑声戛然而止, 随即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啊！！！” 许阳看过去, 他的舌头正被小鬼咬住不放。 小鬼四只脚蹬着他的鼻子和脸，嘴里咬着他的舌头使劲往外拽。 原本许阳打算把小鬼放出来后不但要用符让它们去攻击四个壮汉，还要让它们变大恢复体形，现在看来刚才错过用符反而是好事。 两只小鬼这个迷你身材攻击力并不会比身体变大后弱, 攻击起来反而更加灵活方便。 被咬舌头的壮汉痛得满脸涨红，脖子上和额头上青筋暴露，舌头变得乌黑，眼睛充血通红，用双手去捂自己的嘴巴，抓自己的舌头。 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抓挠也无济于事，小鬼对于他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依然死死咬着他的舌头不放。 壮汉只坚持了四五秒钟就坚持不住，滚翻在地翻滚叫喊。 其他三个壮汉看得大惊失色，齐声问：“怎么了？” 但是那个被咬的壮汉舌头动不了，根本回答不了他们，在地上一个劲翻滚，一个劲地喊：“啊啊啊啊！！！咿咿呀呀……” 三个壮汉中的一个头脑还算冷静，可能是这几个人的头头，他恶狠狠地看向许阳，指着许阳道：“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赶紧给老子停下，不然老子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 许阳看到另一只小鬼就在他身上，这种动物生前应该是食物链顶端的猎食动物，习惯性咬猎物的脖子，这只小鬼也已经站在这个头头的脖领上了。 看这情形，两只小鬼就可以轻松把四个壮汉搞定，许阳对壮汉头头淡定摇头，“你还是多留意自己的安全吧，你的拳头别说没长眼，就算是长了钉子我也不怕。” “那就让我给你吃吃我的铁拳！”壮汉头头跨一大步到许阳跟前，挥起拳头劈头盖脸就砸过来。 许阳向一边闪开，与此同时，小鬼的嘴巴张到最大，一口咬在壮汉头头的喉咙上。 铁拳砸到一半就收了回去，壮汉头头用双手去抓住自己的脖子，想要把脖子上无形的东西抓走。 但是不论他怎么使劲，都只能把自己的脖子抓得更疼，只觉得喉咙上有巨大的无法言表的疼痛和咬合感，却什么也抓不到。 “你你你……”他用愤怒又惊恐的眼神瞪着许阳，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头看向另两个壮汉，使出了吃奶的劲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还愣着干什么！干他啊！！” 两个壮汉听命上前，伸手就要抓许阳。 “别动！”许阳淡定地站在原地，指着那两个壮汉道，“不想像他们那样就老实点。” 前面两个壮汉的惨相实在吓人，剩下的两个壮汉不怕是不可能的。 许阳这么一喊他们就不敢再向前，两双眼睛齐齐看向许阳的手，不知道他手上是不是有什么魔法。 “干他啊！！”壮汉头头再次怒喊道。 两人看来训练有素，不敢违抗命令，一咬牙，一人一边过来，试图抓住许阳的双手将他制服。 许阳正准备再次呵斥住他们，只见之前咬人舌头的小鬼嗖的一下蹦了过来，准确无误又毫不犹豫地咬住了右边壮汉的喉咙。 这次小鬼大概用了全力，被咬的壮汉疼得立马瘫倒在地翻滚不止。 见此情形，还剩下的最后一个壮汉纵然不敢违抗头头的命令，脚下也像是被下了千斤坠，半步也没办法向前，嘴唇和双手都有些颤抖，说不出话来。 “我让你们别动的，为什么不听？”许阳冷冷道。 最后一个没被咬的壮汉一时半会儿不敢动，许阳看向第一个被咬的壮汉，他身上的小鬼已经离开，在咬第三个壮汉。 虽然知道被咬后一时半会儿不会好，鬼气还会蔓延，但是这里非同寻常，说不定这几个人有什么抵御的办法。 此刻的许阳才发现身上的鬼有点不够用，早知道就不把那几只小狗放出去。如果它们也在小葫芦里，现在六只鬼对付四个人，即使狗的战斗力不如这两只动物，那也绰绰有余。 好在那个被咬舌头的壮汉还在地上翻滚，看上去非常痛苦，舌头依旧没办法说话。 许阳放下心来，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背后的坏人不给这四个壮汉一点防身的东西。 派他们来抓的可是一个会法术的人，背后的主使者难道不知道？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不知道他的能力，也不可能来抓他。 说不定背后的人不但知道他的特殊能力，还知道他的身份。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坏人可能觉得他因为长命锁变黑昏迷后不会再醒来，所以小看他了。 回到眼前，那只咬了壮汉头头的小鬼也离开他的脖子，一下蹦到最后没被咬的壮汉肩膀上。 最后那个壮汉还定在原地，惊恐地看着三个在地上打滚的同伴不知所措。 许阳看到那只小鬼这次没那么着急咬人喉咙，竟然还捉弄一下人，往壮汉脖子上吹气。 壮汉只觉得脖子一凉，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鬼得意地回头看许阳，仿佛还裂开嘴巴笑。 许阳对它竖大拇指，又做了个感谢的动作。 壮汉见状才知道自己脖子上已经上了奇怪的东西，还没被咬就吓得想往洞口深处跑，同时用手去拍脖子。 但他刚跑出几步，小鬼大嘴巴一张，一口就咬在他的喉咙上。 疼痛和窒息感瞬间袭来，壮汉只觉得浑身缺氧，根本跑不动，一头栽到地上，也在地上打起滚来。 前两个被咬的人，鬼气一直在蔓延，后两个被咬的，也开始满脸通红乌紫。 许阳等到四个人鬼气都蔓延得差不多了，便冲两个小鬼道：“走了，这里不宜久留。” 两只小鬼有点恋战，但是许阳已经迈步往外走，它们只好又狠狠咬了几口壮汉，蹦蹦跳跳跟在许阳身后。 许阳边走边画了个符让两只鬼能说话，对它们道：“谢谢你们，帮了我大忙了。” 两只鬼说道：“不用客气，那四个人是坏人，我们从来不会对坏人心软的。再说我们还需要您的帮助，不可能看着您被他们害。” “被他们害？”许阳问道，“你们能看出他们要对我怎么样吗？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看不出来，但我们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看一眼就能分辨好人坏人？” “那不能，光看人肯定是看不出来的。只不过我们看您是好人，他们针对您，肯定就是坏人了。” “……行，那是我高估你们了。” 许阳本想要是它们有那么强的技能，通过它们也就知道是什么人要害他了。 而且以后利用它们就好分辨好人坏人，遇到坏人防范起来会非常容易。 原来是他想太多了。 “但您也别小瞧我们，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小鬼道，“其实刚才那四个人很厉害的，要是一般的鬼根本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许阳道，“你们蹦出来他们都看不见。” “千真万确，当初您不也看不见我们嘛。要不是我们身上有妖气，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小鬼语气很肯定，“这么跟您说吧，除了您，我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以前伍家请来的老道士，还有您爷爷，他们都没有那四个人强。” 许阳不由得有点吃惊，“你们说的是法力吗？还是指身体力量？” “身体力量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事，当然是指法力。”小鬼回答。 “这么强啊，那四个人这么强都被你们收拾成那样，你们咬伍慧的时候是手下留情了呗？” “那当然了，我们当时虽然很生气，但是那个小姑娘人不错，我们不可能真要她的命，不然我们早就动手了。” 许阳当时抓它们的时候他虽然已经感受到了它们的强大，但还是没想到如此强大。毕竟当时他感觉抓它们挺轻松的。 那四个壮汉比他爷爷都厉害，而两只鬼又比四个壮汉还厉害，现在想来，只能证明他自己足够强大，证明施老先生给的那个法器实在无敌。 “谢谢你们啊。”许阳再次道谢，同时也不免有点歉意，当初他还以为它们这种鬼走极端，“你们也是好鬼，以后你们只要不害好人，我就不轻易把你们放小葫芦里了。” “好啊！”两只鬼边跟着他往外跑，边开始手舞足蹈，“不过在小葫芦里还挺安全的，你的小葫芦很强大，外面的人都发现不了我们。你昏迷的时候有人来检查过的，那个人好像比那四个厉害，要是没有小葫芦，他应该能发现我们。” “我的小葫芦还有这么强大的功能？”许阳问道，这点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初也只不过到市场随便买的。 “比您的结界还厉害。”小鬼道。 “……”难道卖小葫芦给他的人也不是一般人？难道那人知道他要买小葫芦，特意提前去市场等着他？ 许阳拼命回忆当时的情形，可惜怎么也想不起当时卖小葫芦给他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也记不清是不是整个市场就那一家铺子有小葫芦卖。 又或许因为施老给的法器，连小葫芦在他身上都变得如此厉害了。 除此之外，许阳还很想知道他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但当下逃跑要紧，他顾不上多想，也顾不上细问，脚下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跑。 跑了差不多他记忆里一半的路程，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像打雷但肯定不是打雷，因为随即就感觉山洞里一阵颤抖起来。 伴随着，还有细小的石子和沙土从头顶的洞壁脱落掉下来。 这阵仗，是有人用大炮轰这座小山了吧？！ 更糟糕的是，紧接着第二声轰隆隆的响声传来，前面的山洞突然塌方，直接挡死了许阳他们的去路。 “卧槽！”许阳急刹车停下脚步，忍不住骂道。 第75章 山洞深处 阴森的老头 逃出去的山洞已经被坍塌的山体堵死, 但好像堵得不是很厚，两只小鬼自告奋勇，“我们来挖开, 挖出一个小洞就能钻出去了。” “辛苦了。”这一阵跑让许阳几乎虚脱，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 喘了一会儿，终于顾上把长命锁拿出来看。一看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黑得只有栓绳子的地方还剩下半毫米的白色。 难怪自己现在如此虚脱, 看来这个长命锁真的跟自己的小命相连。刚刚真是凶险，要是最后那一丝丝的白都没有了，现在他也就变成鬼了。 两只鬼在前面使劲挖土，许阳虽然浑身发软, 但也不闲着，在后面把挖下来的土往旁边扒开。 只挖了几分钟, 山洞上方的轰隆隆声又开始响起来。 这次还是不停歇地持续响, 地动山摇的强度也更加厉害, 上面的土不停往下掉落, 把他们刚挖开的地方再一次掩埋。 “不挖了。”看这情形, 许阳果断作出决定，对两个鬼道，“听上面炮轰的方位, 往前是不可能了, 只能往回走。” “但是往回走会有危险。”小鬼道。 “有危险再想办法, ”许阳道, “总比在这里被活埋强。” 话音刚落，又一大坨土从洞顶掉下来，差点真砸在许阳身上。 他一刻没停，转身就往里面跑, 两只小鬼跟在后面。 边跑小鬼还边说：“也好，一会儿路过再收拾一下那四个坏人。” 如果一般人被它们那么咬，鬼气妖气蔓延到全身，用不了多久估计就挂了，但是那四个壮汉毕竟不是一般人，也许还能撑着不死。 然而他们往回跑了很长距离，也没再见到那四个人的踪影。 “不会走错了吧？”许阳停下脚步，但看这个山洞跟刚才并没区别。 两只小鬼四下嗅了嗅，“没走错，这里还有我们留下的气息，那几个人可能逃走了。” 来到这里，轰隆声已经离得远了，但是山洞的岔路变得很少，眼前就只有继续往里走这一条。 别无选择，许阳只能继续往里走。 很快来到他从担架上下来的地方，那副担架还斜着摆在那里。 这里相对宽敞，也正是一个很集中的分叉口，眼前就有四个山洞可以走。 该走哪个洞，许阳只能靠蒙，转头问两个小鬼，“你们觉得走哪个好点？” 两个鬼摇头，“不知道，看不出区别。” “得，那就随便选一个吧。”许阳道。 刚说完准备选中间的一个走，只听几声巨石落地的响声，前面四个山洞被堵住了三个，身后也被堵住，只留下前面最左边的山洞。 不用选择反而轻松，许阳径直走进左侧那个山洞。 刚一进去，门口也被落下的巨石挡住。 许阳回头一看，两只小鬼被挡在了外面。 没了两个得力帮手，他现在又这么虚脱，顿时觉得危险系数大增。 他转过身，警觉地一步步往前走。 几秒种后，两只小鬼又跟了上来，“等等我们啊。” 许阳回过头看，拍了拍脑袋，才想起鬼是可以穿墙而过的，石头门也不例外，“我差点忘了，石门挡不住你们。” 他发现自己不但身体越来越虚弱，脑子好像也变得迟钝了，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更糟糕的是他非但不能去做点好事积点德为自己续命，还被困在了这阴暗的山洞里，而且往前还要面临什么危险也不得而知。 “那可不是一般的石门，”小鬼道，“那道石门有结界。” “有结界？”许阳有点恍惚，他本应该早就能想到的，“有结界你们怎么进来的？” “好在那道破结界没能困住我们，”小鬼道，“但也让我们费了点力，不然也不会现在才钻进来。” “算了，你们还是到我的小葫芦里吧，需要你们的时候再把你们放出来。不然一会儿要是遇到很强的结界，咱们很容易被分开。” “好。” 许阳把小葫芦拿出来，打开塞子，两只小鬼钻了进去。 塞好塞子，把小葫芦藏在最里面的衣兜里，许阳这才接着小心翼翼往里走。 走了不多远，面前又被一道大石门挡住了去路。 许阳陷入了前无去路后无退路的境地。 他走上前去想观察一下石门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没想刚走近，石门就自动打开了。 他走进去，这道石门同样在身后自动关上。 里面是一个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大厅，四周的墙上点着灯，正前方还有个台子，像是舞台。 许阳站定看四周，突然从舞台背后走出来几个人，打头的人笑着喊了一声：“许阳，我们来救你了。” 许阳打了个机灵，灯光太暗没看清楚，但听声音是黎老大。 他现在身体虚脑子迟钝，感知力和判断力都下降得太厉害，但他还是持怀疑态度。 黎老大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这莫不是什么牛鬼神蛇故意变成黎老大来迷惑他的吧？或者使的什么幻觉让他听错声音看错人？ “你是谁？”许阳问道。 “我去，你是不是被吓坏了？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黎平啊。快过来，我们带你出去，这里危险。” 声音和语气都是黎平没错，许阳眯了眯眼看过去，看模样也是黎平，旁边还站着聂海和万超。 那两人看上去也没什么异样，万超亲和地笑着，聂海面无表情，一如既往地有点装逼的模样。 “你们都在这里，余刚呢？他怎么没来？”许阳问道。 “他还在试住的地方呢，没回公司。我们发现你有危险就赶过来了，根本来不及通知他。”黎平催促道，“你快过来，这里不宜久留。” 许阳不太相信，“聂海不是也在试住的地方吗，他怎么也来了？再说你们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后勤的同事打电话了啊。”黎平耐心回答，“至于聂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工作一点不认真，昨天刚开始验收就离开那套房子了。” “罗辰呢？你们怎么不去救他？”许阳又问。 “他已经出去了，在外面。”黎平答道。 聂海有点不耐烦，“快点吧，我们可不想在这山洞里跟你陪葬，怎么这么墨迹？” 看这几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许阳基本确定就是黎平他们。 只是他心里的疑惑实在太多，即使是黎平他们，他也对他们完全没了信任感。 但是眼下他却别无选择，即使黎平他们不是来救他的，他想逃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跟他们走。 他摸了摸身上的小葫芦，此刻没有震动。但他随时准备着，一旦有什么危险，他就要把两只鬼放出来对付他们。 但是如果黎老大他们就是坏人，恐怕两只小鬼也拿他们没办法，很早他就觉得这个黎平不一般。 见他一脸疑惑地慢慢往前走，万超笑了笑，问道：“许阳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现在我们没空跟你讲清楚，先出去再说吧，出去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里真的很危险。” “行，谢谢了。”许阳加快点速度，很快来到舞台的位置。 舞台背后又是一条山洞的路，万超和聂海转身走在前面，黎平等许阳跟着两人走后，自己殿后。 这条山洞要小一些，一次性只能通过一个人。 两侧和头顶看上去都是坚硬的岩壁，前后又都是人，许阳莫名有一种被压迫感。 他把手放在小葫芦嘴上，一刻也不敢大意。 没有人说话，全程只听得见脚步声和喘气声，空气变得更加的阴森压抑。 很快又来到一个大厅，这里比刚才那个厅要大一些，但空气中却更加的阴冷，许阳觉得这里有很重的阴气。 这一路往里走的时候，他一直有留意，走的都是直线，也就是说他们一直在往山体里面走。 如果要从山体里走出去，显然应该拐弯才行，不然只会越走越深，根本不可能出去。 他也不再问黎平和万超他们，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所经历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一场阴谋，而黎平他们这些人，就是实施阴谋的一部分。 前面的万超和聂海在大厅中央停下脚步，许阳也跟着停下。 一股危险的信号在许阳心口升起，他准备立即把小葫芦塞子拔开放出两只小鬼。 然而就在此时，脚下的地方突然下坠，他一个人瞬间落了下去，黎平他们则留在了上面。 他一往下坠到看不见了黎平几人，刚刚脚踩的地方也变成了他头顶的位置。这时候那块地方很快合拢，只听见上面的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喊声中透着绝望，但许阳已经认定了他们只不过是在演戏。 坠落到下面，许阳被一个厚厚的草垛子接住，没有受伤。 这里只点着一个烛台，光线很暗。扒开草垛钻出来，看到狭小的空间一侧有一道小门。 即使知道一切都是给他设好的陷阱，他也没得选择，弓着腰钻出小门。 他一出去，身后小门也被关上。 许阳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小房间一样的空间，四四方方的空间不论四周还是头顶和脚下，都是用石块铺就，看上去又黑又冷。 高高的墙壁四个角落各点着一盏油灯，靠里一侧的油灯下摆放着一张床。床像是用玉石做的，半透着光。 这里仿佛要做一个什么仪式一般，那张床应该就是给许阳准备的，让他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许阳一把将小葫芦的塞子打开，不想却没像预料一样见到小鬼钻出来。 他把小葫芦拿起来对着葫芦口往里看，不知道两只小鬼哪里去了，里面空空如也。 “哈哈哈哈……”突然从空中传来一阵阴森森的老男人笑声。 不等许阳听出来笑声发出的方位，玉石床旁边的墙面突然打开一道门，两个彪形大汉搀扶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小许啊，不要害怕。”那个老头露出白牙，阴森森地笑着对许阳道，“不会有事的。” 他的眼神，还有他阴森的笑容，看上去好像把许阳当成了一块美味的肥肉一样，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 “你……” 许阳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两个彪形大汉走过来架住双臂，往那张玉石床上拖去。 他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两个彪形大汉很快就将他摁在了床上，然后将他的四肢困在了玉床的四个腿上。 将他绑好后，两个彪形大汉转身靠边，对那个阴森可怖的老人深深鞠了一躬，保持着低头待命的状态。 阴森老头瘸着腿走到床边，俯视着许阳的脸，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阴森又得意地低声笑起来。 在许阳看来，这无异于一张血盆大口，他保持着冷静，问道：“谭石罡，你这个叛徒！你想干什么？！” 第76章 换芯 你不会得逞的 “你说什么？什么叛徒啊？”谭石罡一张脸阴森到扭曲, 嘴角上的笑仿佛豺狼虎豹见到了一块新鲜可口的肥肉，“我是你老板啊，你怎么能说我是叛徒呢？” “你不用再演了, 你就是我们门派的叛徒！”许阳道，“还有黎平那几个，你们都是叛徒。” “诶？原来你知道得挺多啊, 哈哈哈……”谭石罡笑声跟个太监一样, 笑得得意忘形，“也好，总比不明不白的好，看来他们比我想的还要早察觉啊, 什么都告诉你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轰隆隆的炮声, 谭石罡侧耳听了听, 又笑起来, “哈哈哈哈, 那帮蠢货, 还在外边放鞭炮玩呢，挺好，就算是为我的好事庆祝吧。” “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许阳道。 听谭石罡这话的意思, 外面的炮声应该是爷爷他们来救他来了。 都是玄学中人, 爷爷和施老他们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从外面用炮轰说不定只是声东击西。 以施老的无敌能力, 能找到这里来，就一定能找到他所在的具体位置。 这个谭石罡只不过是当年叛徒的后人之类的，再厉害也不可能有施老厉害。 只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谭石罡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自己对于门派来说非常重要, 姓谭的这个叛徒要将他置于死地？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姓谭的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把他弄到海边小渔村，又把他弄到这阴森森的山洞里。 这座小山下面这些山洞错综复杂，到处都点了灯，显然不是一般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反派的老巢。 “我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谭石罡仰天大笑，笑声充满了讥讽和得意。 接着他伸手从许阳脖子上拿出长命锁和平安符，还有那枚厉害的法器。 “别动我东西。”许阳那叫一个气，可惜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根本动不了。 “啧啧啧……”谭石罡把三个东西放在手心上，表情无比嫌弃，“都是些破玩意儿，可以当垃圾扔了。” “我去你大爷的！”许阳一气之下，往谭石罡令人厌恶的脸上吐了口口水。 谭石罡用袖子擦了擦，却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轻轻拍了拍许阳的脸，笑道：“连你也嫌弃这张老脸了啊？这就对了，老脸谁都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像你这样年轻的脸蛋才招人喜欢。一会儿，这张老脸就该扔掉了。” 许阳听得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心里也隐约猜到这姓谭的要干什么了，这个猜测实在让他不寒而栗。 难道谭石罡这副皮囊并不是他的，是他几十年前占了别人的？现在嫌皮囊老了，所以又想霸占许阳的身体？ 想到自己有着特殊的体质，许阳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真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道。 “嗯？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谭石罡贱兮兮地反问道，“你刚才不还说我是叛徒吗？” “哼。”许阳冷哼一声，“你就是几百年前那个最大的叛徒，你不停地占用别人的身体，让自己一直活到现在。你不但是门派的败类，你还是个恶魔，连人都不是！” “哈哈哈哈哈……”被称为恶魔，谭石罡好不得意，“我就说嘛，你是个聪明人，理所应当能猜得到这点，不然我也不会看上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休想，我正义的身体跟你这种邪恶的灵魂压根不会匹配。” 许阳发现这个谭石罡是个自大狂，废话也多，外面的炮声越来越近却一点不着急，还在这里狂妄得意，便决定多跟他扯扯淡拖延一点时间。 他自己现在被控制住动不了，只有拖延时间等到爷爷他们来救一个办法。 “哈哈哈你说得对，确实很难找到能够匹配的身体。”谭石罡笑道，“这些年为了找一个好身体，我可是没少费事，不然这副老皮囊我早就想扔掉了。还好后来你自己找上门来，我还从来没遇到过像你一样合适的身体呢，哈哈哈哈哈……” “怎么就最合适了？我的身体跟别人又有什么不同之处？”许阳继续采取拖延战术，问道。 “哈，怎么合适等咱俩合二为一了你就知道了。”谭石罡把他那张令人反胃的脸凑近一点，说道，“只是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那个破门派中的人，导致现在遇到这么点麻烦。” “你也知道遇到麻烦了啊？”许阳讥笑道，“你就等着看我爷爷他们怎么收拾你吧，你的死期到了。” “啧啧啧，年纪轻轻骨头挺硬，我喜欢。”谭石罡不屑道，“就你爷爷那个小老头，还敌不过我一根手指头的，你指望他来救你？你还是先为他祈祷一下吧，在外面玩鞭炮别炸到自己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他在外面？你看到他了？” “猜也猜得到。”谭石罡还继续把许阳那三个宝贝拿在手上，跟拿着三颗普通石子一样在手上把玩，突然他眼皮跳了一下，“哟呵，你爷爷还为你续了命呢，看来他估计连玩鞭炮都玩不动了。” “你什么意思？”许阳顿时紧张起来，担心爷爷会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看看你这个长命锁，还有半毫米的白光，我说怎么你还能半路逃走，按我的计划，你都不可能醒过来。从这个长命锁还白着的部分看，就是有人给你续命了，除了你爷爷，还会有谁愿意给你续命呢？” 谭石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狂妄到了极点，还是要等什么重要的时辰，居然耐心回答许阳的问题。 “扯淡，他要是给我续命，肯定会续很多的，为什么只有那么一点点白？”许阳尽量找话说，“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信不信由你，我想那个小老头也想多给你续一点，只可惜他自己都不剩多少命数了，所以只能给你续这么点。”谭石罡话说得特别冷血，“只是他不管给你续多少，最后都是白白浪费他自己的命数，反正你这副身体很快就是我得了。” “你这个王八蛋！”一时找不到往下聊的话题，许阳便骂道，“你就别痴人说梦了，我爷爷很快就会来救我，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谭石罡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继续道：“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你的灵魂虽然绝大部分都会消失，但也有极少有用的部分会跟我的灵魂融合，让我变得更加强大也是你的成就和荣誉。再说你这具身体还会为我所用，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其实你也不算已经死了，还是活着的。以更强大的方式活着，哈哈哈哈哈……”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不信你等着吧，你别得意忘形，今天你就要遭殃。”这时候许阳只觉得自己平时没怎么练习，都没多少骂人的词汇，“让你在这个世上祸害别人几百年，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嘿，嘴真硬啊。”谭石罡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眉笑眼开，“嗯……时间马上到了。” 草踏马的！许阳在心里暗骂，难道自己就要这样葬身于此了吗？他自己死也就死了，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体还要变成坏人在世上作恶，心里就无比的痛苦。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竖起耳朵听外面，偏偏这时候炮声都停了，难道外面来救他的人失败了吗？ 谭石罡今天要做换身这么重要的事情，外面必定早就派了重兵把守，没有充分的准备，肯定不会这么淡定狂妄。 他想再找点话题拖延一下，但是看起来这畜生刚才就是在等时辰而已，时辰一到，那就任他怎么拖延也将无济于事。 “我告诉你，我的意志力会让我拼命对抗你的邪恶灵魂的，你不会换身成功的。”他做出最后的努力，对谭石罡道，“最后只会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哈，你吓唬谁呢？也不看看我是谁。我都换过多少次身体了，我有经验还是你有经验？”谭石罡说罢，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圆形的法宝一样的东西贴在自己胸口，双眼盯着手表的秒针，嘴上嘀咕，“十，九，八，七，六，五，……” 许阳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 看起来谭石罡手上的法宝是用来吸他自己的魂魄的，等他数到一，魂魄全部吸到法宝上，再借那副老皮囊最后一点力气，将法宝贴在许阳胸口，他的灵魂就会注入许阳的身体，将许阳原本的魂魄吞噬，从而完成换芯。 许阳闭上眼睛，现在他还存在的最后一线希望，只有在谭石罡数到一要把那个装有邪恶灵魂的法宝贴在他胸口时，尽力用脑袋去挡一挡，同时尽力挪动一下身体让法宝贴得不正。 他在心里迅速过了一遍动作，要是运气好，还可以让谭石罡的时辰发生一点点偏差。 那样的话，也许换芯就不会太成功。 数到二的时候，谭石罡抓着许阳那三件宝物的手一使劲，准备把它们从许阳身上扯掉。 同时，谭石罡兴奋地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 “啊！”然而狂笑还没停下，就听他啊了一声，整个人瞬间从床边跌倒在地。 许阳的三个宝物从谭石罡手上脱下来，绳子没被扯断。许阳一睁眼，就看到长命锁变白了好大一截，几乎有五分之一那么多。 施老给的那个无敌法宝，也在中心位置闪着一点光芒。 这是施老他们来救自己了吧！长命锁变白那么多，是不是又有人给他续命了？ 许阳有点激动，可惜四肢和身体都被困住不能动。 他侧了侧头，只见谭石罡一屁股坐在地上，上身依靠在床沿，手上死死抓着他那个法宝，脸色极其难看。 刚才那一下，也许施老的法宝对谭石罡做出了攻击，而他的魂魄已经快全部从那具身体里抽出来存放在那个法宝里，所以他那副身体自然很难再支撑。 谭石罡使出了吃奶的劲，把手上的法宝再次帖在胸口上。 许阳以为他要把魂魄放回身体里去，不料他却对那两个彪形大汉说道：“一会儿我倒下后，你们就把这个拿走。记住，一定不能弄丢，一会儿临时把我换到姓聂那小子身上。还有这个许阳，你们也要一并带走，千万不能落到别人手上。” “是！”两个彪形大汉遵命道。 说罢，谭石罡的上身从床边滑到地上，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脸色惨白，身体僵硬，俨然一具死尸。 一个彪形大汉走过来从他手上拿起那个圆形法宝，放进了一只木匣子里，塞进衣服里面。 另一个彪形大汉则过来解开许阳身上的绳子，要把他带走。 这时候，许阳身上的小葫芦突然动了一下。 许阳眼睛一亮，抬头一看，两只小鬼从葫芦嘴里钻了出来。 它们二话不说，张开嘴巴就朝彪形大汉扑了过去。 第77章 狂妄的叛徒 有点难搞 由于一个彪形大汉要把许阳带走, 两只小鬼都扑向了他。 结果却让另一个拿着谭石罡魂魄的彪形大汉逃掉，那人闪出那道石门，石门瞬间关上。 小石屋里的大汉刚把捆着许阳的绳索解开, 两只小鬼就去咬住他的手使劲拽。 看得出来这种人是谭石罡的贴身护卫，除了武力值很高外，本身也有很强的法力, 两只小鬼竟然很难把他咬痛。 其中一只小鬼见状, 放弃了咬手，直接蹦到他脖子上咬。 然而咬脖子也没达到预期效果，许阳看过去，不论小鬼怎么使劲, 好像也只不过在给那个人挠痒痒一样。 好在挠痒痒也会让人难受，搞得彪形大汉很不舒服, 他腾出一只手去抓小鬼。 在快被他抓住的时候, 小鬼灵活地跳开, 另一只小鬼接力一样蹦上去咬他的后脖颈。 两只小鬼一前一后, 虽然不能让彪形大汉受伤, 但也能把他咬得不舒服。 他不觉得许阳这个小伙子还能从他身边逃走，丝毫没犹豫就腾出双手要去抓鬼。 但是两只小鬼实在灵活，他抓几下也没抓到, 气急之下把手伸进衣服兜里, 好像要拿什么厉害的东西。 许阳一看, 心里也有点慌, 这家伙肯定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小鬼的，他得想办法帮帮小鬼的忙。 但是他的双手被长时间捆住有些发麻，行动不利索，好在随着刚才长命锁变白一大截, 他的精神状态和体力都上来了。 此刻尽最快的速度在手心上画符，然后对准两只小鬼，隔空给他们增加法力。 他刚刚将法力给两只小鬼加上，彪形大汉也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件法器，二话不说照着小鬼拍去。 许阳的心里揪了一下，好在下一秒钟，他就发现彪形大汉的法器并没多厉害，两只小鬼吸收了他的法力后功力大涨，使劲一咬，瞬间就让彪形大汉窒息倒地。 彪形大汉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不停在地上打滚，症状跟此前的四个壮汉一样。 许阳放下心来，任由两只小鬼收拾彪形大汉，他自己则去推那道石门。 来到石门边，发现这里有着很强的结界。 现在他的体力恢复，刚刚已经证明过他现在又可以使用身上那个无敌法器了。 他伸出手，集中力量往石门上一戳，结界被捅破，双手推那道门，很轻松就推开。 他转头看地上的彪形大汉，已经连翻滚都没了力气，便对两只小鬼道：“走吧，这人收拾得差不多了。” 两只小鬼还不解恨，狠狠地咬了几口才松口，跟着蹦到门口。 然而刚要走出门，许阳却意外地看到彪形大汉红肿发紫的脸和脖子在慢慢消退。 “不行。” 他走回房间来到彪形大汉跟前，拿出平安符在彪形大汉身上吸法力，吸了几秒钟，果然彪形大汉身上的鬼气不再自己消退。 他收起平安符，对两只小鬼道：“再咬一咬他。” 两只小鬼很不解，问道：“他这是什么体质？怎么还能自己好呢？” “他身上有防御鬼气和自行恢复的法力，应该是刚才老头给他们的。”许阳道，“现在他邪恶的法力已经全部被我吸走了，你们再咬他几下他肯定就好不了了。” “好，您真厉害！”两只小鬼蹦过去，在彪形大汉的绝望声中狠狠地咬了一阵。 这回彪形大汉身上已经没有了法力，而两只小鬼的法力则被许阳增加了许多，咬得彪形大汉比刚刚还要严重，如果没有人来救，他多半要在痛苦中死去。 看着彪形大汉无比痛苦，许阳一点也不心软，这种人跟着谭石罡，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在两只小鬼咬人的这小段时间，许阳问它们：“之前怎么回事？你们被封印住了吗？我打开小葫芦的时候都没见到你们。” 小鬼还有边咬人边说话的技能，答道：“来到这个地方，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们封住了，后来那个老头惨叫一声的时候，那股力量才消失，我们也就恢复了。” 许阳一听就明白了，看来这是谭石罡早就准备好的，来到这个换芯的小石屋里，什么鬼魂都会被封印住。 谭石罡换芯的过程中，魂魄会被装进那个法器里，整个过程虽然时间不长，但对谭石罡来说无疑是最凶险的时刻，不容出现任何问题。 只有封印住一切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才能保证顺利换芯。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把许阳弄得没了生命力的原因，将他的身体弄到频率死亡，就不会对脱离身体载体的谭石罡的魂魄造成意外伤害。 然而谭石罡没想到正当他快将魂魄转移到法宝里的时候，许阳的命数就大涨了一截。 命数大涨，身上的无敌法器就有了作用，直接攻击到最脆弱时刻的谭石罡，让他没能成功换芯，而且吸出来的魂魄也不能再放回去。 如此看来，现在他身上的三样东西，不仅是长命锁和平安符，包括这个无敌法器在内，也跟自己的生命结合为一体了。 生命值足够，就能发挥出法器的威力，生命力虚弱，法器也就无用武之地。 许阳看了看地上的彪形大汉，已经被两只鬼咬得有点惨不忍睹。 两只小鬼很恋战，但是此时是他们逃出去的最佳时机，不能久留。 之前谭石罡交代另一个彪形大汉，要把魂魄转移到姓聂的小伙子身上，那应该就是聂海。 一旦让谭石罡转移成功，就更不好对付他了。 “走了，差不多了。”许阳说道。 “好。”两只小鬼应着来到他后面。 一人两鬼从小石屋走出去，前面是一道石梯。 石梯望不到头，他们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头，来到一个灯火通明但又烟雾缭绕的大厅。 “哈哈哈哈哈……” 什么都没看见，先听到一串笑声。 这笑声听起来比之前谭石罡笑的年轻很多，但是笑声背后的那种狂妄则如出一辙。 许阳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虽然没耽搁多少时间，但还是晚了，看来谭石罡已经换了芯了。 他轻轻扯开衣领低头看了一眼，好在现在长命锁白着的部分足够多，他的生命力足以让那个无敌的法器发挥作用。 加上爷爷他们，至少可以抵挡叛徒谭石罡。 如果施老也来了的话，应该还很有胜算。 大厅对面是个拱形的门，许阳握了握拳，径直往前走去。 刚走到大厅中央，拱形门里走出一群人。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从人群中间传来。 灯光虽然明亮，但是烟雾缭绕之下看不太清人。 许阳仔细听那个笑声，让他心里更加震惊的是，笑声的音色并不像是聂海，反而有点像余刚。 那群人大步走来，许阳就站在原地不动。两只小鬼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肩膀上。 “你们要是觉得有危险，自己进我的小葫芦里。”他对两只小鬼道，“一会儿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们了。” “我们会留下来帮忙。”小鬼说道，“除非我们帮不上忙，那我们就钻进去躲着再找机会。” “好，谢谢你们。” 两句话的功夫，那群人就走得近了，终于能看清楚他们的面孔。 站在人群最中间的果然是余刚，但许阳知道他已经被换了芯子。 其他人除了几个没见过的保镖一样的壮汉，就是黎平万超和聂海，依然没见到罗辰。 “谭石罡，我知道是你，罗辰在哪里？” “哟，这么仗义啊，还记着罗辰呢？”谭石罡道，“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的好兄弟余刚呢？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许阳骂道，“你还想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刚才我没跟你说明白吗？”谭石罡冷笑道，“现在搞成这样还不是怪你，要是你配合一点，现在也不至于牺牲你的好兄弟啊，你才是罪魁祸首啊。” 许阳没跟他斗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抗这些人。对付鬼有各种办法，对付人却一时找不到突破口。 尤其谭石罡现在用了余刚的身体，如果给两只小鬼增加法力让它们去攻击，只怕不一定能伤到谭石罡，却要伤到余刚的身体。 他现在还不知道身体被换芯后还能不能重新恢复，如果还能恢复，那就得把余刚的身体给他保留好才行。 “没话说了吧？”谭石罡又得意道。 接着他拍了几下手掌，四处看了两眼，“都出来吧，别藏着了，搞得好像我不知道你们来了一样。” 他话刚说完，不等许阳反应过来，大厅右侧推开一扇石门，又有一群人走了出来。 那群人有十来个，除了小曹，许阳一个都不认识，旁边还跟着林勇他们几个鬼。 为首的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不用想也知道，应该就是施老先生。 施老先生来了，肯定就能知道该如何对付谭石罡。 但是许阳的心更加揪了起来，因为人群里没有他爷爷的身影。 “曹叔叔，我爷爷呢？”他问小曹道。 “许爷爷他……” 小曹话没说完，谭石罡又笑起来，“那个老不死的在这里，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许阳忙看过去，正好有两个壮汉架着许龄达，像拖一个布娃娃一样拖出到最前面。 许龄达状态极差，脸色惨白，双目无神。有那么一瞬间，许阳以为他已经没气了。 “爷爷！”他大喊一声就往前冲过去。 “别过来！”许龄达艰难抬了抬手，仿佛几乎是用最后一口气说道，“听…听施老他们的，别管我……” 施老先生也开口说道：“许阳，你别冲动。” 许阳停下脚步，看着爷爷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痛苦又愤怒，他指着谭石罡道：“老畜生！你把我爷爷怎么样了？有本事你冲我来！” “哈哈哈哈哈……”谭石罡仰天大笑，“我可没把他怎么样，我根本不把这种弱鸡一样的老骨头放在眼里，是他非要给你续命，才导致自己变成这副德性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啊，是你夺走了你爷爷的阳寿啊，哈哈哈哈……” 这个老畜生占用了余刚的身体，用余刚的身体在那里发狂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适应。 “小许，别跟他废话，”施老道，“你到我们这边来。” 许阳走过去，但谭石罡这边并不让他走，手一挥，两个壮汉就跑过来拦住了他。 他看了看肩膀上的两只小鬼，轻声对它们道：“咬他们。” 两只小鬼瞬间蹦出去，结果还没蹦到两个壮汉身上，那边的谭石罡拿出一只玉壶往这边一挥，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壮汉身边就多了一排狠角色。 许阳都看傻眼了，他的小葫芦里也就装两只鬼，谭石罡的玉壶装的竟有一个排那么多的鬼。 而且这一串鬼还不是一般的鬼，而是个个穿着早期清兵的服饰，显然是几百年前的老鬼。 老鬼本来就更厉害，还经过了谭石罡的训练，两只动物小鬼尽管身上有妖气和许阳给的法力加持，也不可能敌得过。 果不其然，两只小鬼一看面前这阵势，吓得四肢哆嗦，慢慢向后退。 “回来，到小葫芦里待着吧。”许阳一看就知道，这两只小鬼根本不是谭石罡的“清兵”的对手，有那些“清兵”在，它们也没办法攻击两名壮汉。 那些清兵，从他们一出现在眼前就能感受到他们强大的鬼气，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许阳深吸一口气，在手心里画符，然后紧握身上的法器和平安符，想要让法力最大化，然后把全身的内力都聚焦到手心上，对着一串清兵将无形的符扔了出去。 符在空中化为火一样的红色，排成一排，对准了那串清兵，一鬼一个火球扑了过去。 许阳都没想到自己能使出这么厉害的符，顿时有了信心，继续画符。 然而下一秒，就见那些清兵鬼机械地伸出手，把火球抓住，然后像捏一个气泡一样，“啪”一下就捏灭了。 “哈哈哈哈哈……”谭石罡那叫一个得意，“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不过在我的小鬼们面前，也不过是小儿科而已，你就别费功夫了。” 两名壮汉在一串清兵鬼的保护下，一步步靠近许阳，要把他逼到谭石罡那边去。 看来谭石罡占了余刚的身体还不满意，许阳才是被相中的那个，所以非要占用他的身体。 许阳边画符扔向那串清兵，边不得不向后退，跟两名壮汉保持距离。如果让他们直接把自己抓住，那就无力回天了。 但是每次扔的符尽管自己看来已经很厉害，却对那串清兵毫无作用。 见到此情此景，谭石罡似乎胜券在握，一直在那里狂笑，笑得人烦躁难忍。 “小许，用这个。”施老那边刚才也有点慌乱，不知道弄些什么弄得一群人手忙脚乱的，这会儿朝许阳扔过来一样东西。 许阳没顾上看是什么，双手接住才知道也是一只玉壶。 虽然看不清谭石罡手上的玉壶的具体模样，但粗看的话两只玉壶几乎一摸一样。 这玩意儿肯定是门派的法宝之一，谭石罡不愧是大叛徒，什么都采用门派的办法，就是不干好事。 这东西可能里面也有一串古代的老鬼？可为什么施老自己不用？是这个东西要依靠之前给了自己的那个无敌法器才能使出威力吗？ 许阳把玉壶拿在手里，大脑里一闪而过一串想法。 可是这玩意儿怎么用？要是用不对，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施老大概看出他的疑虑，喊道：“小许，用法力，用法力就行。” 看来要使用这玩意儿还需要非常强的法力才行，施老自己都用不出来，许阳心里没底。 但此时正处于危机时刻，他没办法多想，拿手拔开玉壶的塞子。 谭石罡并没觉得他们能成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就别浪费时间了，那东西除了我没有人使得出来，这么挣扎虽然精神可嘉，但也只会让人看笑话。” 拔掉塞子后，许阳直接把玉壶怼到无敌法器和平安符上，过了十秒钟才拿开，然后跟谭石罡一样将玉壶嘴朝外，划出一道弧线。 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奇迹出现了！只见一排古代鬼站在了许阳身前，跟谭石罡的那一串清兵呈对峙之势。 从服饰看，这是明代的兵，比谭石罡清代的兵还要早。 “好！”那边人群里，小曹最为激动，大喊一声，“许先生，您成功了！” 许阳第一时间看向被谭石罡的人架住的爷爷，虽然爷爷整个人站都有点站不稳，但是显然的眼睛里闪着光，脸上努力挤出激动的笑。 看到爷爷这样，许阳心里很难受，但也有了信心，说明这些明代兵变的鬼至少可以跟谭石罡那些清兵鬼一决高下。 谭石罡的狂笑不变，说道：“哈哈哈哈，不知道你们得意什么，难道不知道明是被清取代的吗？谁厉害一点还不明显吗？” 他虽然极力保持狂妄，但敏感的许阳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担忧和没底气。 “谁厉害一点，比一比就知道了。”许阳道。 话音刚落，两波鬼就真的打了起来。 这些几百年的陈年老鬼果然非同一般，打起来的阵仗不是一般小鬼比得了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不往外躲开好几米。 两波鬼打斗的间隙，那两个壮汉又要上前来抓许阳。 许阳退后一步，低头看小葫芦里的两只小鬼，它们并没有钻进葫芦里避难，而是爬在葫芦边沿，围观着外面的情形。 看到两个壮汉走过来，它们对许阳说道：“机会来了，这回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许阳在手心上画了个符，又给它们增加了法力，“去吧，那两个人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小心点，不行就逃。” “放心吧，我们不会吃眼前亏的。”两只小鬼说着，嗖一下就从葫芦嘴上蹦出去，一只一个，落在了两名壮汉的脖子旁边，张嘴就咬。 两个壮汉的抵御能力确实很强，但是许阳已经最大限度给两只小鬼增加了法力，而且还有它们原本的妖气加持，很快壮汉就有点头重脚轻，快站不稳了。 两只小鬼一点不放松，像两个永动机一样，咬得越来越带劲。 谭石罡一看，他的清兵被阻碍，两个大汉也被小鬼缠住，有点着急。 尤其许阳能够用玉壶使唤出鬼，显然让他非常意外，神情看上去略显紧张，再没有了刚才那种狂妄自大的样子。 他咬了咬牙，又将小玉壶对着许阳这边一甩，眨眼间又有十来个民国兵的鬼站在了许阳面前。 许阳没想到小玉壶还可以这么玩，那岂不是自己手上这个也可以继续召唤出更多的鬼。 他像上次那样，给小玉壶加上法力，也往外一甩。 但是这次并没有什么鬼再从壶里出来，他试了三次都没有效果。 施老那边的自己人看着也着急，可是又帮不上什么忙。 许阳有点奇怪，按说施老应该是很厉害的，至少对付这些小鬼还是可以的，怎么现在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干着急？ 可是他顾不上多想，那些民国兵已经分成了两拨，一些去帮助两个壮汉对付那两只小鬼，剩下的向他慢慢靠近。 许阳不停画符攻击靠近自己的鬼，这些鬼比起清兵鬼弱不少，他的攻击还算凑效。 那边的两只小鬼虽然被夹击，但是这些从玉壶里出来的古代鬼虽然战斗力挺强，但都比较笨拙，两只小鬼很灵活，边躲开民国鬼的攻击，边伺机继续咬两个壮汉。 此刻的状况，双方有点势均力敌。 但是谭石罡不愧是几百年前最有天赋的门徒，也是当时的掌门接班人，他那个小玉壶又放出一批鬼来，一下子就占据了上风。 虽然放出的鬼越来越弱，但也架不住数量多，许阳只恨自己不能像打冲锋枪一样把符扔出去攻击。 “哈哈哈哈哈……”谭石罡又开始狂笑起来。 第78章 大结局 大佬 许阳只能勉强招架那些鬼, 好在他已经看出来了，谭石罡放出来的鬼并不会伤害他，它们的目的是把他捉去给谭石罡换芯。 而那边撕咬壮汉的两只小鬼, 却不停受到攻击，发出叽叽叽的惨叫。 许阳抽空看了一眼施老旁边的林勇几个，只见林勇也是垂着头干着急。 “你们都受伤了吗？”许阳不禁问道, “是不是中了谭石罡的什么法术？” “小许兄弟, 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林勇喊道，“我们暂时帮不上你，但是施老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哈哈哈哈哈……”谭石罡大笑不止，“施老？他知道个屁啊！他什么都不懂, 门派发展成这样也真是丢人现眼啊！什么阿猫阿狗都当头头。” “闭上你的狗嘴！”许阳骂道。 谭石罡转过眼来看拼命招架的许阳，笑道：“小伙子啊, 别在挣扎了。我看你已经没什么办法了, 那边的老东西什么都帮不了你, 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啊？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 下个换身的时辰还得等很久呢。” “去你大爷的！” “哈哈哈哈哈……”谭石罡笑完, 突然扔过来一本书，“找找看吧，看还有没有什么不会的, 现学现用也比你这么辛苦招架强啊。” 许阳一看, 那不是余刚的书吗？这谭石罡是蔑视那本书吗？为了刺激好玩扔过来给他？ 但不管怎么说, 那本书里的很多东西很有用, 许阳捡起来就开始翻找厉害的法术。 他在翻书，那些小鬼也停止了向他逼近，像是故意的一样。 谭石罡又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把书里的东西抄一遍, 里面的法术就会全部属于你自己的了，你身上不是还有纸和笔吗？” 许阳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谭石罡要干什么，这个举动跟小曹偷偷给他一本特殊的笔记本和一只没有墨水的笔如出一辙。 为什么他们两边都希望他抄写那些东西？ 大概可以确认的是，抄了书里的法术，他会变得厉害。小曹和爷爷希望他变得厉害很好理解，可这谭石罡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单纯蔑视他们，还是另有目的？难道他变得厉害了，对谭石罡后面换身很有用？或者更有利于他换身？ 但无论怎么说，抄写那些东西会增强自己的能力是真的，许阳不多想，拿出纸笔就开始抄起来。 施老和小曹一看非常着急，喊道：“小许，别听他的！那东西有问题！” “不听就让你们死！”谭石罡一改大笑，突然发起狠来，“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话音一落，好几个壮汉走过去，将施老和小曹等人都抓了起来。 “小许，别听他的！千万别抄他那本书！”施老被人抓住拖走，还不停对许阳喊道。 许阳看了看自己刚恢复一部分的长命锁，以及那个无敌的法器，突然觉得事情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得多。 自己“复活”了，门派里的人却都没了能力，就连林勇他们好像都失去了实力，难道他们把所有能量都用来让他复活了吗？ 而且现在所有人都被谭石罡的人控制住，更糟糕的是爷爷，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谭石罡又笑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抄不抄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抄了不但能学到技能，还能提高你的法力，兴许还可以跟我的小鬼们玩一玩，不然你可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许阳也知道这个畜生一定有什么目的，他也相信抄了这本书，技能和法力都会大幅度提升，但最后肯定是老畜生坐拥渔翁之利，自己只会给他做嫁衣。 但是现在自己这边的人全都在老畜生手上，由不得他做选择。老畜生说的也没错，至少可以拼一拼把自己人救下来，至于自己，搭进去就搭进去吧。 许阳打定了主意，只要能救下爷爷和施老他们一群人，自己死就死，但他死也不会让谭石罡得逞，关键时刻他就会自己了断，不给谭石罡换身的机会。 “我可以抄，你把他们都放了。”许阳对谭石罡道。 “哈哈哈哈哈……你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谭石罡大笑道，“你把能力变强一点，跟我对决啊，凭本事救人，很公平。” “小许！别听他的！”施老先生再次喊道。 但是许阳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整本书抄完会对自己不利，那他就抄到最后留一点，到时候好歹可以跟谭石罡一决雌雄，即使不能把他消灭，至少也可以把他弄残。 他拿出小曹给的本子和笔，开始从头抄写那本神书。 谭石罡的那群小鬼和许阳的那群鬼还在继续打斗，两只动物鬼也不停攻击那两个壮汉。 鬼就不说了，就连那两个壮汉，谭石罡也不管他们，任凭他们被两只小鬼咬得无力招架，什么叫没人性可见一斑。 许阳也不想把两只小鬼喊回来，那两个壮汉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为了要挟他快点抄书，谭石罡让人把许龄达和施老先生押到人群最前面，时不时打他们两个老人几下。 把许阳气得恨不得手撕了那些畜生。 他一激动，就想快点抄完，但是那么厚的一本书，即使变身八爪鱼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能抄完的。 意外的是，他发现这本身书突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果然心里想要什么它就呈现什么，一翻开就变成了一页纸只有一个道法。 而且每页纸上的道法都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仿佛一个道法就能抵上以前十个道法的功能。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个地方，他手上抄写的速度也变得非常快，至少是平时的五倍以上。 很快他就发现，一本厚厚的《道法大全》其实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炒完。 抄到一半的时候，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从许阳全身涌现出来，渗透到筋骨关节，直达指尖。 他觉得此刻的他已经很厉害了，看了眼周围，施老他们依然表情紧张，谭石罡则淡定如常。 再看那些鬼，还在打斗中，仿佛永远不会累一样。 他想了想，觉得总让那些鬼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事，放在小玉壶里以后还用得着，便将小玉壶的壶嘴对着一群鬼，说了个“收”字。 话音一落，一群鬼就被收进了壶里。只剩下谭石罡的那群清兵鬼和民国鬼还在那里张牙舞爪。 许阳一刻没停，刷刷刷放出一串符，瞬间将那些鬼攻击得魂飞魄散。 谭石罡显然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一下子损失那么多的鬼，气得脸都绿了，“你他妈的！” 许阳看谭石罡手上也正使出一个符，要对付那两只动物小鬼报复，他赶紧把小葫芦嘴也对准两只小鬼：“收。” 就在谭石罡的符飞过来的瞬间，两只小鬼将将被小葫芦收走。看谭石罡的符，那是相当厉害，如果被击中，两只小鬼绝对要魂飞魄散。 谭石罡眯了眯眼，不再那么狂妄自大，显然是低估了许阳的实力。 但他手上还有许阳他们这边的人，他并不着急，只是有点生气。 许阳继续抄书，虽然实力迅速增长，但他还不知道最后该如何对付谭石罡，毕竟增强的实力都是用来对付鬼魂的。 也许最后还是得靠两边小玉壶里的鬼魂来决斗？ 那样的话肯定是要比两个人的法力的，如果法力在短时间内用尽，肯定会影响到本体，甚至让本体死亡。 按这个道理，他的实力越增长，自然就越对谭石罡不利，但是许阳发现自己越往后抄书，谭石罡却越激动兴奋。 他特意放慢了点抄书的速度，因为不知道抄到什么程度会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 一旦那种情况出现，就会对自己不利，同时也是谭石罡想要看到的。 他得随时感受自己身上的变化，如果出现什么异常，他就必须立即停笔。 然而这本神书实在过于神奇，抄着抄着，许阳好像就没了自己的意识，仿佛在做梦，又好像变了个人，还变得不受控制一样一直往下抄。 抄到最后的时候，他觉得眼前变得模糊，周围的人也有点看不清。 爷爷和施老他们一个个变得面目狰狞，而谭石罡那边的人却个个看起来很和善，个个微笑着看他。 不一会儿，他看到余刚朝他走了过来，还很关切地问他：“许阳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许阳的潜意识里记得余刚的身体已经被谭石罡占了，但是此刻大脑的大部分却不受控制地觉得走过来的人就是余刚本人。 他的身体没动，但是灵魂却仿佛要出窍了一样，要从自己身上剥离开，对余刚道：“我抄了你的书，现在感觉晕乎乎的，你帮我弄盆冷水冲我身上吧。” “不用，”余刚说着，继续向他走来，“书里有说的，抄了全部内容就是会这样，一会儿就好了。你要是着急，我这里还有个符，也是照着书上画的，我帮你贴脑门上，晕乎的感觉就会减轻。” “好，谢谢。”许阳答应道。 他无意中扭头看了一眼，爷爷和施老他们那群人依然面目狰狞令人厌恶，只有余刚他们这边的人面目和善。 还有黎平他们也都在冲自己笑，就连一向面谈的聂海，也笑着看着自己。 他觉得爷爷和施老他们一定是中了什么邪，在手心画了个符，对着他们挥手过去。 现在的他实力实在强大，一挥手，一连串符从无形化为有形，像枪林弹雨一样朝着人群就飞了过去。 这一下可不得了，爷爷他们那边无论是人还是鬼，全都被击倒在地。 许阳以为这一下可以消灭他们身上中的邪，没想到那些人却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反观眼前，余刚笑着道：“许阳，你别着急，先让我把符给你贴上，等你头不晕了再帮你爷爷他们也不迟。” “你先等一下。”许阳实在着急爷爷他们身上中的邪那么重，又画了一个更厉害的符，朝爷爷他们扔了过去。 爷爷他们刚才倒地，这时刚要起身，又被他的符击中，还没站稳就又倒了下去。 虽然面目狰狞，但是有那么一瞬间，许阳看到爷爷对自己跪了下来，狰狞中仿佛闪过一丝老泪纵横的样子。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拍了拍太阳穴，难道是自己头晕眼花看错了？ 再一转头，余刚微微低头的瞬间，好像笑得有点阴险。 在许阳的印象里，余刚从来不会那么笑的。 可能因为刚才看到爷爷老泪纵横那一下，许阳受了刺激，脑子反而清醒了一点，想起刚刚余刚说的话，他说“你爷爷”，但是以往余刚一般不会这么说，都是说“许爷爷”的。 “哼。”许阳在喉咙里冷哼一声，眼前这个人绝对就是那个谭石罡，而不是余刚。 谭石罡应该也是看到了许阳的变化，再也顾不上笑了，下一秒许阳就看到一个面露凶光的中年男人从余刚身体里走了出来。 那个中年男人穿一身道袍，模样凶狠得无论人见了还是鬼见了都会害怕。 许阳感觉自己的灵魂就要舍弃自己的身体离开，谭石罡则伸出一只手来要抓他。 许阳向后退一步，可能自己的意志力实在强，快要离身的灵魂也被拉扯回来。 面前的谭石罡已经完全离开了余刚的身体，余刚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许阳晕沉的大脑飞转，想起刚刚的一切都是那本书造成的幻觉，他也不管这个失去载体的谭石罡的灵魂还那么厉害，迅速在手心画了符，一巴掌挥向谭石罡。 这一巴掌，绝对是有史以来他使出的最厉害的一巴掌，装满了他个人法力的极限。 只见谭石罡一个踉跄被扇出去老远。 虽然那边爷爷他们在他眼里依然是面目狰狞的样子，但是爷爷一直都是跪着的，这一点让他时刻都能从晕沉中惊醒。 他再次画了符，追着谭石罡打。 没了载体的谭石罡就是一具灵魂，许阳的法力很强，任何厉害的鬼魂都能轻易消灭，谭石罡的灵魂显然招架不住，第二个符扔过去，谭石罡就开始冒烟。 就在许阳准备画第三个符的时候，黎平和万超一把将聂海推了出来。 眨眼的功夫，只见谭石罡的灵魂钻进了聂海的身体里。 许阳因为还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幻觉一点也不减弱，时刻都有攻击爷爷他们的想法，而大脑里又有一部分清醒的意识，弄得他很分裂，头痛得厉害，站在那里像发疯一样抓狂。 此时，谭石罡占着聂海的身体，又开始使用刚才迷魂的那招，想要上许阳的身。 许阳有一下没控制住，真的又扔了一个符到爷爷他们那边。 这下连一只还算稳的施老都被打趴下，许阳见状有一瞬间清醒过来，又气又急。 原来谭石罡让他抄书，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换身。 而且按现在这个情况看，谭石罡是想让许阳的灵魂跟他的灵魂融合变成他自己的，那样的话他的力量就是他们两个人之和。 施老倒地后，艰难地掏出一个水晶球一样的东西，朝许阳这边扔了过来。 许阳第一反应这必定又是什么厉害的法器，伸手就要去接。不想谭石罡一个箭步冲过来，抢先一把抓住了水晶球。 许阳扑过去抢，却看到谭石罡又从聂海身上钻了出来，一下就钻进了许阳的身体里，聂海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许阳只觉得身体里的两个灵魂在打架，他的身体跟着更加被分裂。 在自己的灵魂占优的时候，他捡起那个水晶球。 刚捧在手里，水晶球突然裂开，从里面飘出来一本书，书名和样式都跟之前那本一模一样。 “小许！快抄这个！”那边的施老先生喊出了吃奶的劲。 许阳顾不上想，施老先生说的，那肯定是对的，赶紧拿起本子和笔，继续抄里面的内容。 但是他现在身体内有两个灵魂，谭石罡那个几百年的灵魂很厉害，一直想要吞噬他的灵魂。 他只能在自己占优的时候抄一下，然后又要跟谭石罡的灵魂搏斗。 可能是全门派的能量现在都给了许阳，也或许因为刚抄了一本神书，许阳的灵魂竟然在跟谭石罡对抗的时候能够占优。 爷爷和施老他们看得非常焦急，成败就在于这一下了，如果许阳输了，他的身体就会被谭石罡占据，门派也就到此结束。 黎平他们现在也不敢怎么办，因为他们的老大谭石罡没办法发出指令。 所有人都看着许阳一个身体在那里一会儿抄书，一会儿癫狂。 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许阳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打湿，衣服贴身，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这时候，他也将施老给的书抄到了最后一页。 黎平他们那些谭石罡的人可能不知道许阳抄完第二本神书会怎么样，神态没有任何变化，只死死盯着他看，因为他身体里还有他们老大谭石罡在。 相比起来，施老他们则要紧张得多，有一种成败在此一举的感觉，一旦没达成他们想要的结果，大概意味着所有门派的人都要死。 许阳极力对抗着谭石罡的灵魂，两个灵魂在自己身体里搏斗，然后努力抄完最后一个字。 笔还没放下，只觉得全身从内到外发烫，就像身体里燃烧起来，仿佛要炸了一般。 许阳没能坚持住，一头倒在了地上。 整个大厅平静异常，人和鬼都停止了一切动静。 此刻的许阳身体里，他自己的灵魂还在跟谭石罡那个几百年前活到现在的邪恶灵魂打斗。 谭石罡不但是几百年前就极具天赋的人，还经过这么几百年的不断修炼，不断换身吸收别人的法力，已经变得特别强悍，这也是他那么狂妄自大的原因。 许阳觉得很吃力，但可能因为他自己也吸收了很多法力，而且抄那两本书不知道让自己法力增强了多少倍，竟能跟谭石罡势均力敌。 不停地斗法十几分钟，也许因为许阳还有自己的身体做依托，谭石罡则只是魂魄，所以许阳渐渐占据了优势。 但即便有了点优势，许阳也感觉非常的吃力。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弄清楚了怎么回事，抄第一本书后他的能力会变得很强，但如果全部抄完，就会使自己眩晕致幻。 这种致幻还不是随机的，而是让他将自己人想成坏人，坏人想成好人，然后做出对己方不利的事情。 这还没完，这个状态还特别有利于谭石罡占用他的身体。 如果占用成功，抄书提升的能力也会被谭石罡占有。 所以让他抄写那本书的结果，对谭石罡来说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只不过这个换芯的办法应该比在那间小石头房里风险要高一些。 小石头房里失败了，谭石罡就采取这个B方案。 至于那本书，很显然就是谭石罡背后搞的鬼，故意卖给余刚，又让余刚给许阳看，后来又一步步引导他去抄写。 从后来谭石罡占了余刚的身体又占了聂海的身还不满足也能看出来，那个老畜生最中意许阳的身体，因为许阳的特殊体质和天赋，会帮他把实力再提升一大截。 施老给的那本书，虽然跟谭石罡那本几乎一样，但里面的法力一定是不一样的，应该是一正一邪。 而且那本正的能够压制邪的，所以许阳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抄了那本书后，灵魂就转为正常了。 灵魂里的法力也增强了两本书的量，不然还真没办法对抗强大的谭石罡。 千算万算，谭石罡就是没算到许阳会抄写两本书，不然他今天就得逞了。 又拼命跟谭石罡较劲了一刻钟左右，谭石罡的灵魂突然变得扭曲，然后冒出青烟。 许阳知道，老畜生这是要魂飞魄散了，他一点不松懈，持续施压。 几秒种后，谭石罡的魂魄便化为一缕青烟，彻底魂飞魄散。 就在谭石罡魂飞魄散的瞬间，许阳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被吸进了自己的魂魄里。 围观的人经过漫长的等待，突然看到许阳的鼻孔耳朵里冒出青烟。 这回连黎平一堆人也紧张起来了，他们也是见过此前谭石罡占余刚和聂海身体的情形的，冒烟还是第一次见。 施老他们也紧紧盯着他看，表情忐忑不已。 几股青烟飘光之后，许阳胸口的平安符突然亮了起来。 那不是以前那块小的平安符那种亮，这次这块大的平安符亮得特别刺眼。 许阳的身体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储存法力，但还是有部分渗透进平安符里。 这个平安符容量极大，足见他现在的法力有多强。 别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施老先生激动得像个小孩一样蹦了起来。 他这一蹦，小曹他们就知道是好事了，不明觉厉地跟着高兴欢呼。 黎平他们自然也知道事情不妙，脸色变得很难看，也很焦虑，完全没了以前那种掌握一切的社会哥的样子。 所有人都盯着许阳看，依然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 许阳慢慢站起身，抬手用指节揉了揉太阳穴。 此刻，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那种长期锻炼又睡眠充足身体健康的精力充沛的感觉，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浑身有着无穷力量的感觉，大概只有洪荒之力可以形容。 尤其是法力方面，更是感觉自己说不出的强大。周围那些古代的鬼，此时看上去都觉得无比的不堪一击。 也难怪谭石罡那么猖狂，他的能量可是有现在许阳的一半那么强，完全可以无视所有玄学中人。 许阳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那么飘，但是此时也不太想把黎平和万超那些人放在眼里。 他直接走向许龄达，问道：“爷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之前被谭石罡放出来的那些鬼自觉闪开，不敢拦他。不过黎平那边还有些壮汉，他们赶紧围了上来，不然许阳靠近他爷爷。 许阳停下脚步，一转头就看到谭石罡之前用过的那只玉壶，他捡起来拿到面前，往玉壶里面看，里面还有十几只小鬼。 他二话不说，只用掌心在玉壶嘴上比划了一下，玉壶里就冒出几缕青烟，里面的鬼就这么瞬间就魂飞魄散了。 还在外面的那些清兵鬼和民国鬼吓得瑟瑟发抖，然后僵硬地跪下。 许阳一言不发，摸了摸自己的手心。 那些鬼一看，这是要让它们也魂飞魄散，一个个顾不上跪地求饶，转而对黎平和那些壮汉倒戈。 那些人原本有着谭石罡给他们的法力，虽然不能攻击鬼魂，但对鬼魂的攻击有防御能力。 可现在谭石罡已经灰飞烟灭了，他们的发力也就跟着荡然无存。 一堆鬼围攻之下，壮汉们个个倒地翻滚在一起，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看起来，这些谭石罡的手下人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去收拾了，许阳再次走向许龄达。 那些押着许龄达和施老的人，一看其他那些谭石罡的人的遭遇，全都吓得屁滚尿流。 但这些人毕竟是跟着谭石罡很多年的人，一个个都是胆大妄为坏事没少干的，不会这么轻易就如丧家犬一样逃掉。 再说现在的形势再明显不过，押着那些人质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 许阳又摸了摸手心，转头看向那些正在攻击黎平他们的鬼。 那边鬼的数量绰绰有余，厉害的古代鬼挺有眼力见，一看许阳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分出一部分鬼，立马就去围攻押着人质的那帮人。 那帮人即使再不想放手也没办法了，没了谭石罡的法力保护，面对那些鬼，他们根本不堪一击，全被咬被抓得满地滚满地爬。 许阳也不管那些人最后会被那群鬼收拾成什么样，他只关心自己人的情况。 许龄达坐在地上，站起来都费劲，但是脸上慈祥地笑着，眼睛亮得跟个婴儿似的。 他对许阳道：“阳阳，我没事，只是刚才经受了点惊吓，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就放心了。” 许阳再看施老和小曹他们，施老看上去也很虚弱，但是跟许龄达一样眼睛很亮，脸上笑得很开心。 许阳对爷爷和施老各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来救我，还给我续了命。” “不用谢，那都是我们该做的。”施老先生道，“还好结果很不错，我们都很荣幸能见证这一刻。” 许阳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没立即问他什么意思，转身回去看躺在地上的余刚。 把手指放在他鼻孔前，幸运的是还有微弱的呼吸。 余刚的身体没有什么伤，就是魂魄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需要修复。 好在现在的许阳已经强大到可以完成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抄了那两本书后，他脑子里就像刻上了那些法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修复魂魄的法术也不例外。 他在手心开始画符，然后把手心对着余刚的脑门，平举在距离脑门二十公分的地方。 慢慢地，奇迹出现了。 只见余刚缓缓睁开眼睛，脸色也逐渐变好，然后如梦初醒一般，突然坐了起来。 第一眼看到许阳，余刚问道：“许阳，我这是死了吗？” “没死成，又活过来了。”许阳道，“你先休息一下，我看看聂海怎么样。” 余刚用手去撑地，一下摸到那个水晶形盒子，拿了起来，“这是什么啊？” 许阳一看才想起，他抄的两本书和自己的笔和本子都在地上。 他把本子和笔捡起来，翻了翻，那两本神书上面的字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他抄的本子上还有那些法术。 他接过余刚手里的水晶球形盒子，还什么都没做，那本书和笔就自己缩小钻进了水晶球里。 “这么神奇！”许阳不禁轻声感叹，双手捧着水晶球走到施老先生面前，“施老，这个还给您。” “这个现在是你的了，”施老笑道，“我就是替你保管的。” “？？？”许阳懵了一下。 “等从这里出去了，再跟你慢慢说。”施老看出他不明白的样子，说道，“这事说来话长，现在这里也不方便。” “好，那就先收拾烂摊子。” 许阳重新回到大厅中央，看了看聂海也还有点呼吸。 他又画了个符，看了看聂海身上有没有人命在身。 作为谭石罡的一只跑腿小狗，最后还被谭石罡占了身体，说来也挺悲哀。走运的是，他没有帮着谭石罡害死过人。 许阳好心将他的魂魄修复，然后把他身上的法力和天生的灵气都吸走。 这种心术不正之人，不能给他留着这些，不然回头还会为了利益去害人。 到这时候，谭石罡的那些人已经被那些鬼攻击得不成样子。 许阳干脆用此法术对在场的人和鬼做了一次过滤，害死过人的鬼他直接让他们魂飞魄散，害死过人的人，他就不救他们，剩下的人全部救下。 最后一清点，黎平万超他们都只是帮谭石罡招募有特殊能力的人，没有真正害过其他人。 另外那些不认识的人，竟然全都有人命在身，他们被鬼攻击得已经没办法离开这个山洞，也就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还有一些没害死过人的鬼，能超度的许阳就给它们超度，不能超度的就跟着他，全部收进玉壶里，以后多积积德再找机会超度。 收拾完山洞里的残局，所有人走出山洞。 出来的路上看到一大片被炸开的山体，许阳问小曹：“曹叔叔，这是你们炸的吗？” “是啊。”小曹道，“我们没了法力，只能用这种办法，还好最后真的炸进去了。” 所有能出来的人走出到外面，许阳手一挥，弄了个大结界，将整座小山体都封住。 里面那些害死过人的人，死后也出不了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地域。 离开小渔村那座小山，走了几百米，有一队车队在那里接应，是施老让小曹提前安排好的。 所有人上车，直接开回了A市小曹那个据点。黎平、万超和聂海也一起来了。 在问施老他们问题之前，许阳先问黎平：“黎平，你们一开始就在为谭石罡做事害我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说了可能不算吧。”黎平苦笑，“确实是我们在害你们，差点把你们害死，现在我们在你手上，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了。” “为什么那么做？就是为了钱吗？”许阳又问。 黎平叹了口气，“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活命。” “什么意思？”余刚也问道。 万超解释道：“其实我们一开始也跟你们一样，是被谭石罡弄来当他换身用的，因为我们都有一定的特殊能力。” “然后呢？”许阳问道，“为什么你们的身体没被用呢？” “很简单，可能我们的体质谭石罡不是很满意，他让我们找到更多的人来顶替，我们就可以活命。”黎平道，“当然了，除了可以活命，钱也是很多的，反正钱对于谭石罡来说跟废纸差不多。” “所以这里面只有我和余刚不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对。”黎平坦诚道，“原本还要一直招人的，但是后来发现你的体质很特殊，谭石罡就选中了你，他要把你的能力培养起来，按他的要求把你打造好，然后再占用你的身体。” 这一点许阳已经猜到了，谭石罡要是一开始就占用了他的身体，也不会变成后面这样。 但是他太贪心了，因为许阳的体质特殊，如果培养成功且最后换身得逞，他的能力就能翻倍，没想现在反而成就了许阳。 “你每次安排聂海跟我们一起执行任务，是为了让他看着我们，随时可以向你通风报信吧？”许阳再次问道。 “嗯。”黎平点头，“那也是谭石罡的意思。” “那罗辰呢？他又是什么情况？”直到现在也没见到罗辰，许阳很是奇怪。 “他其实早就死了，他的身体被谭石罡占用好一段时间了。”黎平为死者低了低头道，“这次为了方便占用你的身体，他才用罗辰的身体装作新人来的，进了山洞，罗辰的身体就被处理了。” “靠！”许阳气得骂了一声，“罗辰一开始不是你们招来的？” “不是，不知道谭石罡从哪里找来的。” “所以我们经历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谭石罡准备好的，让你们来一步步执行而已。”余刚道。 黎平：“是。” 许阳想起他的长命锁一次次变黑的事，问道：“除了公司发的提成，有的客户非要给我巨款报酬，也是你们搞的？” “那都是谭石罡的意思，派人去吓唬那些人要给你钱不然鬼就不会消停。”黎平道，“他要测试你的体质和能力，包括那些鬼其实都是他的工具。如果你能够一次次扛过来，说明就是他要的人。” 万超补充道：“他后来好像发现了什么，好像说你还是他的敌人，所以加大了力度，说不能用你也要把你毁掉。” 旁边的王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我呢，害死我是不是也是你们这些人干的？” “是谭石罡干的，他除了找合适的人占用身体，还会到处吸别人阳气来续命。”黎平道，“他占用的那个老头的身体快不行了，但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就用吸来的阳气。” “真是畜生！”余刚骂道。 “那给我算命那个秃驴呢？”王哥忿忿问道。 “死了。”黎平道，“你们发现了他后，就被谭石罡弄死了。” “……”倒也死不足惜。 “你们走吧。”了解完真相，许阳对黎平几人道，“现在你们一点特殊能力也没了，以后多做点善事吧，不然死后都不得超生。以我现在的能力，你们要是做坏事我也会知道，你们好自为之。” “谢谢谢谢！”几人赶紧跑了，生怕多留一刻许阳会改变主意。 最后只剩下门派里的人还有余刚，许阳正式请教施老那些还不明白的事情。 通过施老的介绍，许阳才彻底明白，原来他从小被爷爷捡回家，有一次施老看见了，发现他的体质非常特别，特别到可以当门派的掌门人。 但是许龄达并不同意，因为要当掌门人，从小就得一路锻炼，不但很辛苦，也很危险，会被隐藏在各处的叛徒害死。 许龄达不同意，施老当然也不好强求，但爷爷还是不放心，所以才从小就让他好好读书走出山村，还跟施老求来了量身定制的平安符。 后来从他的体质里，他们又发现他虽然有着天才的体质，阳寿却不足，所以又给他做了个长命锁。 然而造化弄人，后来他竟然掉入了谭石罡设好的陷阱，也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至于爷爷怎么隔着十万八千里也知道许阳的情况，也都是施老给的法器起作用。 从施老口中，许阳还得知，以前爷爷根本没得心脏病，而是门派的诅咒。 因为爷爷一开始连门派都不打算让许阳入，所以有了那个会心绞痛甚至危及生命的诅咒。 他吃的心脏病的药，是施老给练的丹药，可以抑制心绞痛。 那个赚大钱就会折寿的诅咒，则是门派创始人为了不让门徒通过玄学能力赚大钱而设定的。创始人的初衷是让门徒清心寡欲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防止门徒只看钱没底线。 所有的事情许阳都了解了，只是在山洞里的事情，他还需要再确认一遍，问道：“施老先生，我在山洞里被谭石罡控制住的时候，是你们全部人给我续的命对吧？” 施老笑了笑，“那都没事，为了门派也是我们该做的，现在结果很好就行了。” “你们的法力都没了，回头等你们身体养好了，我会把法力再给你们注入。”许阳道，“我抄书的时候抄到了那个法术。你们给我续的命，我也会还给你们的。” “那不行那不行！”施老和许龄达都连忙摆手，“我们都这把老骨头了，不需要了。” 许阳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吸收了谭石罡的所有法力，现在不仅法力无边，寿命也非常长，就用他的命来给你们续阳寿好了。” “这事先不提。”施老突然严肃道，“还有一件事我没说完。” “什么事？”许阳问。 “抄了那本神书，你就是实际上的掌门人了，这个没办法改变的。”施老还有点愧疚，“当时我们也是没别的办法，不然你抄了谭石罡给的那本，就会彻底变坏，还会被他占了你的身体。” “谢谢您。”许阳道，“这都是命运，您要是不救我，我就完蛋了。谭石罡那本书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跟门派压箱底的书一样？” “几百年前他叛变的时候，从掌门手上偷抄的，只是被他改成了邪恶的法力。”施老说起来有点后怕，“还好门派的这本更强大，而且你能打开那个盒子，不然后果真不敢想象。” “您的意思是，那个盒子也不是谁都能打开的？” “对，我都打不开。”施老回答，“自从那时候的掌门走后，就没人打开过。还有之前给你的那个法器，也是掌门人才能激活的。我也是冒着风险给你的，好在你真的能够使用它。” “哇塞！”余刚听得入迷，这时候忍不住道，“这么说许阳真是几百年一遇的天才，注定了要当掌门人啊。” 许阳没说话，在他看来，当不当掌门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门派的法宝都已经被他所有了，那他身上就有了责任，这是天注定的。 “施老，门派是不是还有很多重要的资料？”半晌后，他问施老道。 “这么说，你愿意当我们的掌门人了？”施老一听激动得又要蹦起来，“有的有的，还有很多重要的资料，回头我带你去看。” “好。” “哦对了，忘了说了，”许龄达突然道，“其实小余也是门派里的人，以前到山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所以让施老给你弄了个平安符。” “是吗？”余刚倒是很乐意，“那太好了！难怪我也有特殊能力。” 几天后，大家一同前往山上施老隐居的地方。说是隐居，其实就是为了保护门派那些资料的安全。 许阳清点了门派流传下来的资料，没办什么仪式，他就正式成为了掌门人。 门派秉承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和鬼的宗旨，隐形运转。 几个月后。 许阳的基金会继续运营壮大，俞斐当了基金会的总经理。 福有家公司没了谭石罡，但有着完善的组织架构，还继续运转，只不过那个特殊部门已经没了。 许阳他们成立了新公司，专做凶宅买卖业务，许阳自己当董事长，余刚则当总经理。 小曹以前是联络人，现在则变成了接活的业务经理。需要请人解决凶宅的业主，都会通过他找到许阳他们公司。 许阳做了一件很重要的大事，给门派成员解除了诅咒。毕竟办事收钱天经地义，有问题的是人心而不是钱，犯了事可以用派规和法律惩罚。 但同时他也提高了门派成员的水平和入门派的门槛，没有一点真才实学，也不可能通过玄学挣到钱。 三年后，他们的公司市值上百亿，基金会全国知名。 不管是在隐性的玄学界，还是显性的企业界，许阳都成了真正的大佬。 门派里的成员，也都个个致富，不用在为诅咒提心吊胆。大家平时都喊许阳许总，门派内部则都尊称他掌门 许龄达和施老也搬下了大山，许阳在A是给他们买了院子。 两个老人除了给年轻门派成员教一些法术外，每天修身养性，种种花下下棋，幸福安度晚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