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男主的绊脚石》作者:丹漆随梦 文案 阮镜之死在床上最舍不得的就是家里的大宝贝跟小可爱。 后来他同98k做了个交易,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跟少数人为敌,最后他发现自己是在跟全世界为敌。 一句话。 受“总是要拦着主角跟人勾搭” 攻“我媳妇他总喜欢黏着我( ̄y▽ ̄)~*”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甜文 快穿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镜之,主角攻。 ┃ 配角:系统98k,大宝贝,小可爱。 ┃ 其它: 第1章 序曲 b市进入深秋已然有段时间,空气里浮动的都是凉意,现已是黄昏时分。 城垣小区里的人出来的不多,大多都是些溜猫溜狗的人。 一个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老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正绕着小区的中心池塘跑圈。 他跑的不快,迎面就遇上了另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年轻男人,手里正努力拉着两根牵引绳。 男人长着一张白净清秀的脸,看起来有点小,但因为一双桃花眼上架着一副黑色方框眼镜,倒把他的年龄往上拨了几岁,显得成熟了些。 右眼下长着的一小颗泪痣被眼镜遮了个一干二净,看起来就是一个社会精英的模样。 老人见着面前的人停下了脚步,笑容和蔼,“小阮,前几天的事还真是谢谢你了,今天刚好见着,去我家吃个饭好了,你陈奶奶也想当面谢谢你”  被叫小阮的年轻男人拉着手里的牵引绳,努力不让自己的狗子撒欢跑的更远,声音里还带着些微微的喘息,“都是街坊邻居,安排床位也是举手之劳,陈爷爷您不必介怀,更何况.....” 他话没说完,只是无奈的看了眼那两只正在努力脱离他的狗子。 那被叫成陈爷爷的老人,了然的看向他,调侃道,“你说你,给你安排了多少个姑娘,就没见着一个你喜欢的,都快要把大宝贝跟小可爱当你媳妇了” 阮镜之温和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小到大遇见的姑娘有很多。 好的坏的,漂亮的,聪明的,可他对她们却没一点想法,就连青春期时的性冲动也只是在睡梦中过去。 但一个人活久了难免会有些寂寞,阮镜之是一个孤儿,八岁那年被阮夫阮母收养。 十九岁的时候养父母就遇上了空难,上了天就回不来了,但他一向比别人早熟,再加上阮父阮母留下来的遗产,倒也没过的多艰苦。 只是当人知道温暖是什么了以后,就不太想放手,于是他买了一条哈士奇取名大宝贝跟一只布偶猫取名小可爱,权当家人陪伴自己,就是没想到,会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他早就听说过哈士奇拆家的能力,也做好了准备。 但小可爱可能是跟大宝贝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以至养出了一条住着哈士奇灵魂的布偶猫,每次出来给它们俩散步放松的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 阮镜之有些烦恼的想着,表情却很柔和,“陈爷爷说笑了,时候不早了,陈奶奶还在家等你回去,你要是回去晚了,可就不好说了” 陈老苦巴巴的看着人,“你这娃子,我就抽了那么一回烟,你怎么就记到了现在” 阮镜子笑了笑,拽紧手里的牵引绳,纠正道,“是陈奶奶还记得” 陈老默了默,没再说话,他就抽了那么一次烟,怎么自家老婆子就这么记忆深刻,“好吧好吧,我回去了,小阮你也别被溜太远了” 阮镜子笑着点头称是,望着陈老远去的背影,打算再跑一圈就回去,就见陈老突然去而复返,中气十足的朝他这边的方向喊了一句, “大宝贝小可爱,该让小阮带你们回家吃饭了” 老人说完,三步做两步走,一溜烟就进筒子楼里不见身影,因着叫声大了些,四周的人有了然的,也有不明所以的。 但都把视线投在这个地方,不过半响功夫落在阮镜之身上的眼神就多了些,欣赏美色的,爱猫爱狗的,还有为大宝贝小可爱这六个字感到好奇的。 阮镜之脸上的笑容一顿,大感不妙,倒不是因为被人围观,只是因为原本还在原地狂奔的两只霎时就不动。 大宝贝往回转了身子,一条巨大的狗子开始在阮镜之的周围来回的蹦跶跳跃,口中呜呜叫唤。 两只幽蓝色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连带着小可爱都从鞋面上上来抓着衣服,爬上了头顶,在上面挠来蹭去。 阮镜之被这两只搞的又是好笑又是心软,陈老都这把岁数了还这么会玩,真是返老还童,他无奈的温声道,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吃饭” 他说完,两只狗子就不再往他身边来回蹦跶了,开始卡着自己的脖子往前面的方向冲去。 阮镜之住的房子是养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不算大却是三室一厅两卫,因就他一人住所以显得绰绰有余。 进了房门,他给大宝贝跟小可爱准备了食物,自己就随意的热了下中午吃剩的午饭。 晚间也没什么多余的活动,陪着大宝贝跟小可爱玩了会,又在电脑前把这个月的医学报告写了提交给院长,见着时针已然到了十点,也就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却是不曾想,这么一睡,倒把自己睡死了,阮镜之蹙起眉头,看向面前一团白色的光芒,再一次问道,“你说我死了?” 他不太相信,阮镜之自己就是一个医生,运动跟健饮食都是按指标来的,每个月还会做一下全身检查,报告上面的数值都是正常的,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那白团散发着白色的光晕,柔柔的照在这个空间里,里面传来了一个小孩清脆的嗓音, “是的阮先生,您死于脑死亡” 阮先生觉着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在医学界关于人类死亡之后的说法一向是众说纷纭,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白团闪了闪周身的光芒,“阮先生,人类死后的灵魂会进入星辰轮回路,当天上的星辰少了一颗,便会在地上轮回出一个崭新的灵魂,阮先生你还没死全,但由于你的特殊性,我们拦截了你的灵魂,想跟你做一个交易” 阮镜之本还想问这白团子是不是会解读人内心之类的东西,闻言就被这两个字给吸引了注意力, “交易?”  白团道,“是的阮先生,在我们国家,有件事只有像阮先生这样的人才能够帮助我们” 阮镜之疑惑的看向那白团。 白团接着道 ,“事先声明,做为一个合格的系统,我的缔造者认为一件事能不能够圆满,取决于这件事能够带来的利益有多大,为此,在我说明由来之前,请允许我履行缔造者的第一原则” 阮镜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白团闪了闪自己的光芒,孩童稚嫩的嗓音里显的各外庄重严肃,“当阮先生您完成这件事的时候,您可以选择一个新的肉体,并享有按照阮先生世界货币运算法则的十亿财富,并且.....” 说到着,白团顿了顿,从自己的身体里分离出一个小白团化成了一面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一个年轻男人躺在了白色的大床上,胸膛上毫无起伏,已是气息全无,那是阮镜之自己。 而他家大宝贝正趴在他的身体上,呜呜咽咽的叫着,小可爱也靠在自己的身体上喵呜直叫,大概是发现自己的主人突然死了。 阮镜之不是个爱哭的,他这一生只在养父母死的那个晚上哭过一次,见着这一幕就有点眼眶发酸。 到底是在外人面前,便也忍住了,他死了,最担心就是大宝贝跟小可爱没人照顾,但现在这事明显有什么转机。 果不其然,那白团接着道,“并且您的宠物也将会在任务结束后派送给您,我们还会给它们延长寿时与您的寿时绑定在一起” 白团提出的条件听起来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阮镜之脑里清明,就光是这最后一点就已经让他的心里有了决择。 他问道,“要是任务失败呢?” 白团道,“会送你回星辰轮回路,但您的大宝贝跟小可爱将跟您进行绑定” 阮镜之, “什么意思” 白团,“就是在您的下一次轮回,将会跟您投放在一处” 阮镜之微微的思索片刻,沉吟道 “说说任务内容” 白团,“阮先生不多考虑一会” “不了” 白团也不多加言语接着道,“由于我们世界的科技文明逐渐趋于完善,新纪元一百六十四年, 波耳斯生产出来的《完美世界》一时风迷了全星际,但是《完美世界》其实并没有制造完全,导致当时的一些玩家灵魂困在了里面,阮先生的任务就是救出这些玩家” 阮镜之蹙了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为什么是我....” 他说着顿了顿声,想起白团之前说的话,改口道,“我们” 白团 ,“这是星际匹配出来的结果,我们也不得而知” 阮镜之点了点头,没多深究,“该怎么救” 白团 ,“玩家之所以会困在里面都是因为有了感情上的羁绊,只要没了这种羁绊他们就会醒过来” 感情羁绊?阮镜之默了默声,感情羁绊怎么可能消除的了,他暗了下眸子。 眼前宽大的屏幕上还在播放着自己的实况转播,他拥有的东西不多,为了它们,也得尽力一试。 阮镜之, “我明白了,还需要做什么” 白团,“您闭眼” 阮镜之闻言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就感觉自己的面门一凉,脑袋里被寒气入袭,就像是被人泼了盆冰水一般,四肢百骸里都透着股迫人的冷意,但只那一瞬间就又渐渐的恢复了知觉。 脑海里响起了孩童清脆的声音,“系统98k已成功载入,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无不良反应,已找到适配宿体,将在三分钟后进行位面投放” 阮镜之缓了缓自己脑袋里过于冰冷的感觉,这才神思清明的道, “刚才就想问你,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好像很小的样子” 白团,“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重新设定一下自己的身体,因为缔造者没有后代,所以我们这一批的声音都是阮先生世界的十二岁稚龄” 阮镜之摇了摇头, “不用,我只是问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白团, “我是编号系统98k” 阮镜之, “那我叫你系统先生好了” 白团,“请阮先生叫我98k” 阮镜之, “好的,98k” 白团,“将在三十秒后进行位面投放,请阮先生做好准备” 阮镜之,“系统先生,投放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98K道,“阮先生,请叫我98K” 阮镜之,“好的,98K” 第2章 同学的你 “位面投放已结束,正在接收原始信息,原始信息已接收完毕,正在载入宿体记忆,宿体记忆已载入完毕,编号系统98K正在为您服务” 阮镜之一下子接收了大量的记忆,脑子里有些蒙不清,倒不是会跟自己的记忆产生混淆。 只是这记忆载入就像是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看了十几个G的电影,脑子里会有些恍恍惚惚,不过时间不长,一会就缓了过来。 阮镜之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 “98K先生,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阮镜之?” 98K声音显得严肃 “阮先生,请直接叫我98K” 阮镜之 “好的,98K,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阮镜之?” 98K“因为这是阮先生的第一次任务,所以我们选择的世界宿体会相对让您熟悉一些,以期尽快的融入这里,世界难度等级也为C级” 阮镜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开始理清这个世界的世界线。 《完美世界》这个游戏在设置之初的世界观,搬照的就是征集来的小说,因此大纲剧情都很完全。 他的身体也就是原主名字也叫阮镜之,是阮家第二子,父母尚在。 上面还有个哥哥叫阮席之,家里是开公司的,因此衣食无忧,生活不错。 而这个C级世界的男主叫做沈微星,却是从小父母双亡。 靠着沈爷爷编竹篓子的活计,再加上早年间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勉强的活到了十五岁。 也是在这一年他同人打了一架被老师请了家长,那天雨天路滑沈家爷爷在去学校的路上没看好路,摔了腿。 虽然人没事,但治好后走路会坡脚,遇到寒凉的天气也会疼的厉害。 沈微星本来是个脾气不好的,但自那以后他就像是收了个性子一样,把自己收成一副冷冰冰的性格。 十六岁的时候就报大了自己的年龄,找了几份兼职的工作,这才让家里的生活不算那么难堪。 学校里的学业也是沈家爷爷坚持让他继续读的,否则这时沈微星定然是要撂摊子走人。 当他真正开始成年的时候,他遇上了自己生命中命定的女主路乐颜。 起因是因为沈微星当侍应生的那家店,虽然很高档来钱也快,但这家店背地里其实也做着皮肉生意。 路家在b市算是家大业大,仇家不少,路乐颜就因为这个原因被一群人拐到了这个地方,不卖人就是打算拍点照片。 沈微星那时恰好撞见,把人给救了出来,但路乐颜还没来的及感动,就听见这个少年冰冰冷冷的道 “明天给我一千块,算是两清” 路乐颜 “......” 那之后路乐颜就被这个叫沈微星的冰冷少年吸引了注意力,再加上当时盛行着S4四人团。 他们淮水中学也有个四人团叫做H4,里面代表着冷漠的就是沈微星。 人送H4之首星王子,看到这里阮镜之就没有再想看的意思了。 他蹙着眉道“98K,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毁了目标人物的姻缘是不是不太人道” 98K “阮先生,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是假的,退一步来说目标人物跟阮先生也是一样的,只是目标人物被投放的太久,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记忆” 阮镜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都忘了这个世界是假的,一下子就多了十几个G的电影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任务确实看上去不算太难,与目标人物羁绊深刻的只有沈爷爷跟女主两人。 女主只能靠拦的,至于沈爷爷,虽然这么说不太人道,但解决沈爷爷显然只是时间问题。 顿住了揉眉心的动作,他问道 “98K,这个任务有时间限制吗” 98K “因为是阮先生的第一个任务,所以并没有时间上的限制” 阮镜之皱了皱眉,并没有因为98K的这一句话感到高兴,98K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在别的世界有时间限制,这任务还真是太好做。 他没有再想,按照原主的记忆走到了洗浴间洗漱,对着镜子抹了把脸。 这才明白之前98K说的熟悉还有这个意思,镜子里的一张脸赫然就与他有□□分的相像,靠近右眼角的下面也有一颗泪痣。 一双桃花眼含着点困意的泪水,白净的脸因为被人使劲的搓揉过,泛起了些红,全身的皮肤很白,洗脚的时候还发现这具身体没长一根体毛。 就是扒开裤子,男性象征的地方都没一点的毛,阮镜之叹了口气,这地方还是这么小。 他草草的擦了两下脚,见着床边十点的指针已经到了,想着明天的任务,就上床睡了觉。 第二天阮镜之的生物钟在七点半的时候叫醒了他,简单的洗漱一番就下了楼。 阮家是个有钱的,虽然请了几个佣人,但早饭还是阮母做的,至于怎么看是阮母做的。 按照原主的记忆,餐桌上摆了一份山药百合粥,上面被人用花生摆出一个爱形的形状,那必是阮母无疑。 阮镜之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他不是‘阮镜之'本人,虽然有了他的记忆,但父母系儿心。 很可能会被看出点什么,虽说早晚会见面,现在也只能是能拖一会就拖一会。 吃过早饭,阮家的司机就把阮镜之送到了淮水中学,淮水中学是淮水市首屈一指的中学,也是贵族学校。 在里面上学的小孩大都有钱有势,但既然首屈一指,那肯定还招收优秀的学生,这些优秀的学生,淮水中学给予的是学费全免的资格,这才能达到省里给划的标准线。 至于沈微星这个人,沈父沈母是在他七岁的时候离世,沈父农村出来,白手起家,干了十几年也算是小有资本。 但那年沈父投资失败,欠了一大笔钱,好不容易用全部的资产还上,偏是出了车祸,沈母受不住打击也去世了,只留下小孩老人。 而淮水中学是有幼儿部,初中部,高中部,当时的沈微星还在里面念幼儿部。 按照学校的私下规定,像沈微星这种学生,因为沈父给学校投资的钱不少,所以学费就用这投资的钱抵上,草草算下来,也够给沈微星上好几辈子的学。 阮镜之把剧情想到这,人也已经走到了高三一班的门口,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框,这才走了进去。 青春时期的男男女女是荷尔蒙最多的时候,讨论的内容都是那些懵懵懂懂的暗恋对象,或者少部分的语数英物理化。 他坐的位置靠窗也靠近中间,还算是不错,因着座位是六排七行两座的规格。 所以走过去的时候,入口处还有一个胖胖的身体挡在了门口,这是原主的闺中密友周所知。 阮镜之推了推这人的身体,这个庞然大物就有感的从桌子上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周所知见了来人就像是遇见了亲人一样,黏黏糊糊的扒住人的衣袖,哭哭啼啼道“之之,我爸他又打我,把我打的好惨,我怎么就那么可怜” 阮镜之不太习惯有人跟自己靠的那么近,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的,但他不好直接拉开,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倒是前座的女生叫陈青青,转过头笑嘻嘻的道“嘿,我说周可爱,你是打游戏又打输了吧,人阮镜之才不会理你呢” 周所知没有一点被拆穿的尴尬,两只眼睛因为被脸上的肉肉挤成了绿豆眼。 此时正在努力的向阮镜之发光发亮,阮镜之没说话,只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条巧克力,递给了他。 周所知俩只爪子也不扒人了,改扒那巧克力,侧了侧身让人进去,自己开始拆那巧克力的包装袋。 陈青青啧啧出声 “周可爱,你这么胖,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能减减吗,再说你每天吃阮镜之,你哪来的脸” 周所知美滋滋的吃下第一块巧克力,爱搭不理的看向陈青青。 “陈青青小姐,你这么八婆,小心日后没人要,再说了之之才不会嫌弃我,说起来,我怎么感觉我每次跟之之讲话,怎么你都要插一句,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们之之吧” 十七八岁的少年最是说不得这事,陈青青涨红了一张脸,悄悄地看了眼阮镜之,见他在做数学题,舒了一口气。 又气急败坏的看向周所知 “周可爱同学,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可爱了,亏我还带了圣力嘉最新款的草莓小蛋糕” 周所知后悔了,俩人开始打打闹闹,阮镜之见他们的注意力不再自己的身上了,就开始真的低头划数学本。 他大学学的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医学专业,所以高中的这些题还真不算难。 长廊外的电铃开始滋滋作响,淮水中学的早自习在八点半开始了,阮镜之也终于在98K提醒下等到了男主。 沈微星长着一张宛如雕刻玉琢般的脸,但因还未完全长开,面部的线条还是能看的出一些柔和的曲线。 面上镶着一双黑曜石般夺目的眼睛里闪着些许锐气,漂亮的唇形微微的往下压。 身形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挺拔俊秀,一身干净的白衬衣,领口上开了个扣子,露出了些身体上的肌理,周身透出一股冷冰冰的气息,看起来有些野性也很让人难以靠近。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直白,沈微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循着目光望向来人,就见着阮镜之看他的眼神里带了些令他不喜的探究。 阮镜之被人发现了也不尴尬,只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沈微星没理他,连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在最后一排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阮镜之推了推了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框,把身子转了回去。 感叹出师不利。 第3章 同学的你 早自习一共四十五分钟的时间,阮镜之在脑海内同98K聊了遍剧情大纲。 就听见了下课的铃声,这才发觉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他往目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沈微星已然从门口离开的身影。 阮镜之让周所知挪个位置让自己出去,走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张望了一圈,见人是要往厕所的方向去。 他在原地站定一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是只要阻拦了女主跟目标见面就可以。 但98K说世界大纲是原著剧情,目标人物虽然大体上会按照原著的方向走,但因为拥有了自我意识,所以会出现些许的偏差。 再加上一本小说在讲述主角的时候并不会事无巨细,所以这种偏差的数值还是不可观的。 阮镜之叹了口气,正好感觉自己也需要放点水,就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到了的时候沈微星已经在理他的裤子,阮镜之走到离他远两个位置的地方才开始放水。 一边放一边观察着沈微星,大概他自己不知道,他这副边放水边盯着人的行为很是变态。 沈微星也感受到了,他抬眼看过去,眉峰皱的紧紧的,系好了裤子就走了过去,一米八多的个子比之一米七让人无形之间有了压力,眉宇间有股戾气,他道“你在看什么” 阮镜之手一抖,差点就要尿自己身上,一时间尿意也被收了个一干二净,扒好自己的裤子,对着人微笑 “没,就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了,沈微星冰封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眉宇间的戾气更重了“你有病是不是” 他说着,眼神也越发凶狠,像是要用自己的眼神逼退眼前的人一样,周身暴烈的气息浓重。 阮镜之脸上保留着笑容,心里也有微许忐忑,他本意并不是这样,但既然会有偏差的数值,这就代表短期潜藏是不行的。 任务越到后期他出现在目标的身边,以防女主出现的情况肯定会越来越多,而为了更好的接近目标,就需要先获取目标的信任。 他昨晚考虑过很多种搭讪的方法,但就在刚才他发现这种办法也许不错。 沈微星这个人不管从哪个方面上来说要引起他的注意实在是太难了。 首先,给钱,这条从一开始阮镜之就给毙了方案,沈微星是个自尊心强且还带一身反骨的人,这点在资料里,那次沈爷爷摔了腿的事情里看的出来。 沈家虽然是末落了,但当时沈微星跟陈家少爷陈子濯的关系却没有断,两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陈子濯小的时候就想拿自己一个月三千的零花钱救济沈微星,但被沈微星拒绝了,直到发生了沈爷爷的事情,他才接受了陈子濯的救济用来填补沈爷爷的医药费。 这也是他去打工的另一个原因,再者就是送关心送温暖了。 这条阮镜之也给毙了,陈子濯送了十年的爱心,心灵鸡汤也给沈微星灌了整整十年,也不见陈子濯变成沈微星的羁绊。 再退一步说,他现在送温暖,早就十八岁而不是八岁的沈小同学可能真糊弄不起,再加之女主即将在一个月之后被绑架。 这条送温暖的长期计划可以实行,但在一个月之后的效果就是以原子为计量单位的效果。 那目前能引起沈微星注意力的就只能是两种人。 一仇人,这个是时时被记得,二变态,这个是不得不记得。 阮镜之选了后者,前者的难度需要他杀了女主或是沈爷爷这不太现实。 但在选择当个变态之前,阮镜之敲了敲98K “98K先生,这个玩家有暴力倾向吗?” 98K,98K他没说话。 阮镜之换了个说法 “98K,目标有暴力倾向吗” 98K “阮先生,时事造人,您可以选择小心一点” 阮镜之了然的点点头,他是个医生,要是沈微星真有暴力倾向,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的治疗一下人。 沈微星见着面前的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不由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忍了忍了才没把自己的拳头砸在这个眼镜仔的鼻梁骨上,脸上的冰层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骂了句 “操” 说骂完人也不欲更多停留,去洗漱台简单的洗了下手,就出去了。 阮镜之本来也没要过多纠缠他的意思,要当变态是一回事,但变态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他洗了下手,就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女主,暗道偏差来了。 阮镜之洗手的动作变慢,确保目标看不到女主。 但他没想到,因为一开始沈微星没下完早自习就来上厕所,可这会出来,走廊上人就多了,人多的地方就会有H4的是非,周围开始都是些细细碎碎的讨论声。 “啊,是星王子,我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他” “星王子真是越来越酷” “可惜我只能再看星王子一年,我一定要努力跟星王子考同一所学校” “啊啊,星王子亲自来上厕所了” “见到星王子感觉自己的一整天都圆满了” 外面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响着,阮镜之能听见的只有这几句,他看了眼路乐颜的方向,发现她只随意的撇了眼,就拉着自己啊啊不停的朋友走回了教室。 阮镜之放下心来,沈微星没回头,路乐颜也显得这般与众不同,皆大欢喜。 又不解的问98K“98K,这些小姑娘的情绪是不是太激动了” 98K“阮先生,您是小姑娘?” 阮镜之 “不是” 98K “那阮先生自然不会明白” 阮镜之 “有理” 上课的铃声在此时响起,阮镜之结束了自己跟98K的谈话,加快手里的动作,回到了教室。 上午一共四节课,两节数学两节英语,这期间阮镜之想着办法让沈微星注意到自己。 不是下课盯人,就是借着打水的功夫到他的周围绕上一圈,连着周所知都觉得他不对劲。 当他再一次努力的缩着自己的身体时候,忍不住问道 “之之,你今天是不是东西吃多了,所以才要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这句话像是说出了周围人的心声,就连陈青青都转回头一脸好奇的看向他。 阮镜之想要再次出去晃悠的动作一顿,他忘了,他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过客,除了目标外的其他人都是数据,但现在这些数据在扮演着人类的角色。 自己这样确实很奇怪,他收回了自己的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然的道“确实吃多了” 他没再说话,任旁边的人瞎猜,只是眼神还在不着痕迹盯着人,直到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他都没再去沈微星的面前晃悠。 可这眼神还在执着的看人,看的沈微星如芒在背,当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沈微星收起了自己的书包,在出教室门前狠狠的瞪了眼阮镜之。 阮镜之回以一笑,见着人看他的眼神越发凶狠,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知自己算是小有成就了。 98K在脑海里问道“阮先生,你们国家的犯罪率高吗” 阮镜之 “不高” 98K “为什么” 阮镜之 “因为是高级犯罪者” 98k了然 “那就是技术流了” 阮镜之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中午有两个小时半的午休时间,沈微星这个点是去那家叫比翼的咖啡厅当侍应生。 倒不是遇见路乐颜的那一家,沈微星的兼职有三份。 一家是比翼中午去,一家是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叫葬爱,沈微星在里面打两份工,九点前叫调酒师,九点后就是公关,当然照着他的个性自然不肯做什么皮肉生意。 阮镜之也不担心看不见人,因为他现在跟在路乐颜的身后,在她后面隔了几个座的位置享受午餐。 淮水中学是贵族学校,在吃食上面一向不会短了学生,吃的饭都是五星大厨亲手掌的勺。 他考虑过了,既然不能让沈微星跟路乐颜见面,那这两个人都要两手抓,一个大抓一个小抓。 阮镜之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手里的饭,见着路乐颜跟她的朋友已经要起身走了,掏出裤子里的纸巾擦了擦嘴,打算继续跟人。 他刚有了那么点要起身的苗头,旁边就有只胖乎乎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衣袖。 是周所知,周所知打的饭菜不少,现在还在吭哧吭哧的扒着饭“之之,我要草莓味的” 阮镜之愣了会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跟周所知过来的,至于周所知要的草莓味,是因为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有时候会在吃完饭的时候,在旁边的贩售机里买饮料。 阮镜之敷衍的点了点头,还是跟着路乐颜的方向过去了,见人回了教学楼,而不是心血来潮的去什么咖啡店喝咖啡,这才去了那个贩售机的地方买了草莓味的饮料。 等周所知吃完,两人便回了教室,但教室内的氛围显然有些不太一样。 两人一进去,整个教室都是闹哄哄的,一大群人围在了一处位置上,吵吵囔囔的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等他们进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姑娘就惊呼了一声 “啊,他们回来了” 周所知有些不明所以,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受欢迎了 而阮镜之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声提示音。 98K “叮,支线任务一已触发:找到真正的偷窃者” “任务奖励:奖励一个月生存天数,任务失败:惩罚随机” 第4章 同学的你 阮镜之沉默了“98K,我还有支线任务” 98K“本来是没有的,但是被阮先生触发了” 阮镜之 “触发有什么条件” 98K“不知道” 阮镜之默了默声“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有隐藏的支线任务” 98K “是的” “一个月的生存天数和惩罚随机是什么意思” 98K“生存天数,是延长阮先生在某个世界的时间,惩罚随机是指随机惩罚” 阮镜之一口气把问题问完就没有再问下去,98K说的这些都在表面。 开弓没有回头箭,本来就是条贼船,他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上的这条船。 现在这条船把自己的操作系统升了级,他也只能捧好现有的知识,努力把这条船开好。 教室里刚才叫他们的眼尖姑娘叫苏洁,平日里就喜欢咋咋呼呼,见着他们显的神情很是激动,不只是苏洁,苏洁旁边一周圈的人表情都是一样,一样的激动。 那群人中间围的是一个叫陆明坤的少年,染着一头黄毛,穿着印着骷髅头的宽大衣袖,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上很是赶潮流的破了几个大洞。 陆明坤见着那两人,眼神只是看了一眼就略了过去,眼睛还在紧紧的盯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而他刚才的那一眼,显然看的不是阮镜之而是周所知。 阮镜之没明白,直到那黄毛看向教室后门的眼神一亮,脸上浮现了倨傲和嘲讽 “沈微星,你居然还有脸回来,现在周所知都在这里了,你说你还要怎么解释” 阮镜之回头看过去,果然看到站在自己身后满覆冰霜的少年,他的神情很是不耐,眉峰微皱,迈着自己的大长腿也不说话。 只是朝着人群的中心走了过去,两边站着的人自动为他开了条道,像是被他的神情煞到,只有那个黄毛还站在沈微星的桌子面前。 周所知不好八卦,但当八卦涉及到他自己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凑进人群中打听,他还没迈出一步,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就有几个人在他的旁边,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还要从今天午休说起,说是黄毛中午的时候踹了沈微星的桌子,从桌子里倒出了一块黄金带镶钻的手表跟一块蓝宝石大地亚胸针。 而这两样东西都是周所知的,要是就黄毛一个人瞧见了,那大家肯定会义无反顾的相信沈微星,但当时苏洁也看见,苏洁跟她的朋友也看见了,这情况就变的微妙起来了。 且当时黄毛踹沈微星桌子的那一脚,沈微星就刚好在教室的门口打算出去,事情发生了他也跟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教室,直到现在才回来。 这之间隔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因为沈微星的特殊情况,班上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照中午这个时间,沈微星这个时候是不会出现在教室里。 他一般都是快上课,才会从后门的地方看见他,但今天太巧了,巧的让人不得不怀疑。 阮镜之拼凑了下经过,转过头去问周所知“你怎么会带这些东西在学校” 手表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周家有钱,带个几万块的手表在这个班级算是普通的了。 原来的‘阮镜之'在自己的抽屉里还放着两支两三千的钢笔,但胸针就有点奇怪了。 周所知还有点懵,接过了黄毛手里的东西也还是懵,直到阮镜之问他,他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啊,就是带着了啊,手表我要看时间,胸针它....它,它好看” 周所知有点不好意思把真相讲出来,这胸针是他准备送给阮镜之的生日礼物,他今天一大早就去领了货,还给仔细的放在礼物盒里,礼物盒都上了封,就剩送人了。 那边沈微星面色不愉道“让开” 黄毛当没听见,得瑟的把一条腿伸了过来,拦住了沈微星的去路“沈微星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长的帅,也要把话说清楚吧” 沈微星的薄唇往下压了一个弧度“不是我,让开” 黄毛另一条穿着破洞裤的腿抖了抖,笑的夸张放肆“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了” 这下沈微星没说话,阮镜之看到他的手部已然握成拳,有些青筋冒了起来,面上的线条绷直,显然是在忍耐着什么。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猜测沈微星是不是真的偷了东西,所以现在无话可说,而在这个班级里,偷窃显然是件可耻的事情。 阮镜之打量了周围的人一圈,看了眼离他最近的苏洁,低声的问她道 “陆明坤为什么要踢沈微星的桌子” 苏洁一愣,她没想到阮镜之会跟她说话,高中三年好像还是第一次,她抬眼看了阮镜之,不知怎么的红着一张脸低下了头来。 没想到阮镜之这个人凑近了看也挺好看的嘛“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他在踢桌子了” 说完她就惊呼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打回了原形,咋咋呼呼的道“陆明坤,你今天干嘛突然踢微星的桌子” 黄毛睨了她一眼 “路过他桌洞的时候看见那些东西,就踢了呗” 苏洁狐疑看向他“该不会是你放的,然后诬陷微星吧” 教室里来上下午课程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有了半个班以上的人都在看热闹,黄毛脸上又青又红,也不知道是被说中了还是气恼了“你特么放屁,明明就是沈微星偷了东西,被我看见了” 苏洁面上不屑 “谁知道呢,你平时就看微星不爽” 黄毛嘿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狰狞,腿也不搭在沈微星面前了,走上前,看起来是要打人的架势。 沈微星事不关己,见着面前没了挡路的东西,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了。 周围的人都皱了皱眉,觉着人家一个女生帮你说话,现在快被人打了,就算是平时再冷漠,也不能这么冷漠吧,对着沈微星就颇有些微词了,几个跟黄毛平日里关系好的,这时候都出来拉着他。 苏洁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这时候也被黄毛的表情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自发的躲在了阮镜之身后。 黄毛冲到阮镜之面前,脸上嘲讽的道“怎么,关你什么事了,让开” 身后的苏洁带着乞求的扯了扯阮镜之的衣服,阮镜之也没打算让开,他对陆明坤道“我相信不是你” 不是相信陆明坤这个人,而是相信陆明坤的智商还没过三十。 黄毛脸上的表情一顿,有些迟疑的样子“你相信我,不就更应该让开吗” 阮镜之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但是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踢沈微星的桌子” 他说的很认真,眼神里比之苏洁问他的时候带上了些笃定的色彩,陆明坤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毕竟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没经历过社会的洗礼。 正在这时一道严肃的声音从讲台的方向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还上不上课,一群人围在那里干什么,造反了是不是” 时针已经不知不觉指到了两点过五分的位置,众人这才恍然老班来上课了,刚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过多停留。 阮镜之略带遗憾,走回自己的位置上,临走前看了眼沈微星,才发现沈微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看着他。 眼神晦暗,带了些他不懂的情绪,阮镜之反射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不再看向目标,他怀疑沈微星这么看他,可能是在怀疑这件事是他干的。 下午的课上了四节,这中间阮镜之本来还是坚持去沈微星的面前晃悠,但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波及的别的班都知道了。 再加上沈微星不是一般的有名,这件事就已经升级到了要被校领导管辖的地步,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被叫去了教导室审讯了一遍。 他也就没机会去沈微星的面前,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下午的课程又全部结束了。 阮镜之左右思考,他现在要么去跟着路乐颜回家,要么就跟着沈微星回家。 前者被判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后者五年以下。 心下了然,还是跟在了沈微星的后面,毕竟总跟着一个姑娘不太好。 正当他打算对他的计划付诸行动,后面就有一个中年男人叫他的声音。 司机老王“小少爷,您要去哪里,车子在这里” 阮镜之 “.....” 阮镜之叹了口气,把老王忘了,见着前面的路乐颜已经上了路家的车子,而她跟沈微星的方向也不一样,这才上了车。 回到阮家的时候阮镜之还是有些忐忑的,就要见到阮父阮母了,要是被人父母察觉出些什么该怎么办,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切都很平静,除了他自己不太习惯阮母的热情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问题。 吃过晚饭,他同阮家三人打了招呼就上了楼,心有余悸的躺在柔软的被面上,情不自禁的笑了两声。 98K不解的道“阮先生你在高兴什么” 阮镜之 “没,对了98K,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会怀疑‘阮镜之'已经换了一个人吗” 98K“阮先生《完美世界》是一款游戏,玩家的性格千差万别是波耳斯早就知道的,所以在这一点上,主角的性格都是按照玩家的表现来设定的” 阮先生有些失望,但他什么也没再问,抱着这个世界都是数据的想法入了眠。 第5章 同学的你 《完美世界》里角色的性格设定都是按照着玩家的性格来,但是身体数据是固定的。 阮家少爷的设定不像是阮医生那般健康养生。 所以昨天夜里不盖被子睡觉的阮医生,时隔几年再一次感冒发烧。 阮镜之躺在被窝里,额头上放着冰毛巾,嘴里含着温度计,手背上已经扎了两针,吊了一天一夜的药水,虽然退了烧,但人还是有点虚。 阮母坐在床边给他看针,训的话已经有几十筐。 阮镜之脑袋里迷迷糊糊,但也断一句短一句的听着,有时还会配合的摇摇头,因为要点点头有点困难。 等他彻底好了已经是四天后,这中间周所知也来看望过他几次,不过他好了之后又碰上了双休假。 本来是计划要出去找沈微星的方案算是失败了,他没去那么多天,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再加上支线任务没有进展,想想就觉不能拖着。 但因为阮母说刚好他双休假,那她的班也不上了,在家给阮镜之补了好几碗补气益血的食物,见着人面色红润,这才大手一挥,让人在星期一的时候上了学。 阮镜之请了那么多天的假,再次去教室的时候就觉班里的氛围不太一样,向周所知打听了一下。 原来是淮水中学关于偷窃案这一回事到现在也没有解决,他心下了然,看来98K给的支线任务是没那么容易完成了。 不过他那天问陆明坤的事情倒是有了点进展。 周所知说他是因为有人在他的桌洞里放了一张纸条,上面简短的写着几句话。 告诉他沈微星的桌洞里有周所知的东西,他自己去查验了一下,这才胆大的踢了沈微星的桌子。 这条消息在布告栏里出现的时候,别的班的倒还疑神疑鬼,阮镜之这个班的接受度就很高了。 陆明坤虽然说是吊儿郎当,脾气不好的家伙,但大家对陆明坤的智商都处在了一种默认的状态。 再加上最近陆明坤不知怎么的鼻青脸肿的来上学,大家的同情心一起,也就对他宽容了许多。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是谁给陆明坤写的纸条,而且那张纸条还是夹在了陆明坤桌洞的钱包里,不是同班就是相熟的,大部分的人都猜到了这一点。 而关于沈微星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主要是因为,沈微星那天出现在教室的时间实在是太巧合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有人在传,沈微星咖啡店的工作给辞掉了,起因是从几个女生嘴巴里说出来的,说是最近去咖啡店都见不到沈微星,问了店长才知道他已经辞职了。 阮镜之听完周所知讲的,皱了皱眉,看向了沈微星的座位,见他正趴在桌面上睡觉,又看向周所知“我还以为你不会追究东西是被谁拿走” 按照周所知的性格,他应该是那种摆了摆手说没关系的人,毕竟东西已经回来了,况且他觉着周所知倒不是是在怀疑沈微星,而是另外在想些什么。 周所知的面上一红,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前座的陈青青大概随时带了八卦雷达,转过身子,看着周所知的眼里充满了求知欲。 周所知就更加不好回答了“就是...就是想追究了”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包装盒被人拆了他不高兴吧,虽然不是第一次包礼物盒,可是包礼物盒很辛苦的。 再加上里面还有一张他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的贺卡,现在不知道是被谁扔了,那个扔的人也不知道看了没有。 阮镜之打量着他的神情,大概是明白了这不是套话的好场所,也就不再追问。 上午的课一晃而过,下了课,沈微星就背着他的包,从后门的教室出去,阮镜之对周所知谎称阮母还要他喝红枣粥就没在学校留着。 沈微星人高腿长,一步路就是阮镜之的两倍,他只好尽量的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路小跑的跟上。 拐过了几个街角,就见他停在了一个商业大楼的外面,停下的时候还望了眼阮镜之的方向。 阮镜之心口一跳,借着前面的树干隐了自己的身形,又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见沈微星已经不再看向他的方向。 他的身旁多了一个身穿白色小西服的少年,脸上带着未褪的婴儿肥,两只眼睛圆鼓鼓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是沈微星的发小陈子濯,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倒是不错,在98K给的人物介绍里,他是对沈微星帮助最大的人。 能够在目标处于低谷的时候拉一把,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可以算是品行绝佳。 阮镜之跟两人的距离有点远,只能看见他们好像是交谈了一阵,然后上了一辆车。 车子的外形款式不错,看起来就是一辆新款豪车,既然是豪车那就没有跑不快的。 阮镜之默默的看着远去的豪车,给司机老王打了个电话,再发送了一个定位。 下午的时候阮镜之做好了准备,他让老王看着定位离自己一千米远的位置开车。 他自己又小跑的跟在目标后面,这次目标去的方向跟上午的不一样,大概是要去兼职。 但他跟了一个小时,发现上班的时间都过了,沈微星还在慢悠悠的吃着路边的摊子,一碗面都能吸溜个半小时。 好不容易在角落里蹲着看目标把面吃完,就见他开始逛各类的商品店,但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买。 倒是因为长的好看,总是会有些店员在他走后,恋恋不舍的观望他的背影。 这么一跟就有三个小时多,从天边红色的云层渐渐的被墨蓝的颜色吞没,到夜晚街市的灯红酒绿,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阮镜之蹲下了身子,接通了司机老王的电话,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回去,让他在北街的街口等着,连续走了三个小时的路。 阮镜之也不打算再跟,这具身体的体质不大好,就这么一会脚底板就疼的厉害,细皮嫩肉的多半是脚底起泡了。 再跟下去,也没必要,路乐颜虽然表面高冷,内心软萌,但在本质上还是属于乖乖女的范畴,都快九点了,应该是不会大晚上出来。 他正想着,面前就笼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少年人的声音正处在变声期带着点感性的沙哑,偏话语里带上欠扁的语气,让人把那点性感给彻底忽略掉 “怎么,跟不上了” 是沈微星,阮镜之的瞳孔一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还以为至少要跟上一个星期的时间才会被发现。 沈微星嘴角含笑但眼底不见一丝笑意,月色撒下的光亮,在他脸上投下了一块冰冷的阴影,盖住他大半脸庞。 看起来像是与在学校里有什么不一样,但那笼罩在身上的凉薄却是同样的。 阮镜之有些不敢起来,思量再三还是神色如常的起身看向来人,沈微星的眉毛挑了一下 “跟我来” 他说着,也不管人有没有应他,转身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阮镜之在脑海里跟98K商量了一遍,觉着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才跟在人的后面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 他走了进去,才发现这小巷子也没黑的那么彻底,尽头的地方还亮着微弱的路灯,看起来苟延残喘不了多久。 沈微星靠在墙面上,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叼了一根烟,燃着点点星火,衬着他的脸庞性感撩人。 阮镜之慢慢欣赏着,觉着目标的配置还真是高,突然有点理解那些小姑娘为什么病的不轻。 他走到离沈微星几步远的位置站定,也不说话。 沈微星眯眼看他“说吧,跟着我干什么” 阮镜之 “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 沈微星吸烟的动作一顿,修长的手指敲动着烟身,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神情一变,把手上的烟扔掉,揪住阮镜之的衣领,眼含威胁 “操,你特么是不是就是不说实话” 阮镜之 “说的是实话,就是想认识你” 那天他去的时候,沈微星都把那东西收了起来,他根本就没看见什么。 虽然前半句是假的,但至少后半句是真的,那他也算不上是说了谎,最多就是半个谎言。 沈微星面上嘲讽 “像你这样认识,我记得你叫阮镜之是吧,你有病吗” 阮镜之 “刚好” 沈微星一愣 “什么意思” 阮镜之解释道 “有病,在家养了一个星期就好了” 沈微星简直要被他气笑,揪住他衣领的力道更重。 阮镜之被迫抬头看向沈微星,脚尖有种离地的感觉,脖子被衣领勒住,呼吸上有些喘不过来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会真的杀了你” 沈微星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眼神认真还带着嗜血的杀意。 阮镜之没在意,反而是电光火石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陆明坤是不是你打的” 沈微星眉毛高挑 “怎么,你是来替他报仇的” 阮镜之 “不是,就是突然想到” 沈微星 “那你有没有想到你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阮镜之蹙了蹙眉,认真道“没想过” 那月色下提人衣领的少年笑了笑,脸上出现一种凶神恶煞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恐吓人逼他屈服“那你现在可以想想” 阮镜之 “好,你先把我放下来,你这样我很难受” 沈微星的表情一顿,突然发了狠,把人抵到墙面上,恶声恶气道“操,你特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阮镜之的后背被撞的有点疼,闻言道 “能,那你先把我放下来了” 沈微星 “.....” 第6章 同学的你 一条漆黑的小巷里只有路灯的余晖照亮了一小块的地方,少年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在黑夜里回响着。 沈微星最后还是把人给放了下来,只是他的表情依旧不太好,脸上的神色有一丝的复杂一闪而过。 阮镜之咳嗽了几声,觉着自己终于舒服了,这才满眼认真的看向人“我想跟你交朋友” 沈微星忍了忍,终于没把人再一次给贯上墙面,表情扭曲 “你走吧” 阮镜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考虑了会便道 “好”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沈微星的心里突然就有点不大舒服,咬牙道“我特么让你走你就走,那你怎么就不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阮镜之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头看他“我确实是想跟你做朋友,但是现在....” 他说着皱了皱眉,又接着“你最近有点上火,可以泡点菊花,要是喜欢还可以加点蜂蜜,对你身体好” 沈微星愣了愣,如果他心里有个小人,那这小人一定会捂着脸摆着手,让他滚。 沈微星也确实这么说了,他怀疑自己把人叫回来的行为,有病的人是他才对 “你给老子滚,以后别再跟着我” 他看起来是气急了,幸好阮镜之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语出惊人的话刺激他。 第二天,阮镜之照常去上学,临走之前,被阮母问住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么晚才回来。 阮镜之思考了几个对策,选了个最为稳妥的,他坐回了椅子上,把袜子脱了下来。 并告诉阮母,他觉着自己的身体太弱,以后回来之前都会在外面小跑几圈才会回来,就当是锻炼身体,阮母见着他脚底的水泡,什么也不问了,拿着医药箱要给人上药。 阮镜之婉拒,说是自己今天早上已经上过了,阮母这才放过他,只是那之后他的食谱里多了各类猪蹄炖法就是后话了。 周所知今天一大早看起来有点兴奋,说是兴奋其实是因为关于偷窃案的事情校方还是没能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 说到底这件事死抓着不放的还是周所知的父亲,儿子在学校的财产安全受到了危险,他这个做父亲的难免想东想西。 再加上这件事已经拖了一个星期多,而偷窃的人到现在都没个影子,周父本是二分的关注度现在也上升到了五分的关注度。 他本人还想往学校里面调警力支援,但是校方考虑到了影响问题也就没有给予通过。 既然不通过校方肯定是要加大内部调查,从第一嫌疑人沈微星开始,校方决定让他们班的班主任来调查一下沈微星这个人。 班主任姓周,教语文,大学念的是语言学概论与国家文学批评史。 认为对一个人最基本的批判要从身边的人说起,因此以学号排序为准,阮镜之这个班的每个人都要说一下对于沈微星这个人的印象。 而周所知兴奋的不是要说对沈微星的印象,而是紧张到兴奋。 起因要从这个月的模拟考说起,他,周所知的作文考了二十六分,满分一共六十,而班主任偏偏是他的姑姑,他都可以不用脑子去想去了办公室之后会发生什么。 周所知一脸惆怅的扒住阮镜之的袖子,面上愁苦就剩哭“之之,怎么办,姑姑一定会打死我的,我躲了这么久,她一定会念死我的” 阮镜之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犹疑道“需要《高中精选作文大全》吗” 周所知胖乎乎的脸蛋一跨,放开扒住人的手,震惊之色涌现“之之,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阮镜之“这是治本的方法” 周所知 “之之,你一定不是我的之之,呜呜,我这就离家出走,你千万不要后悔” 他说完掏出了桌洞里那张二十六分作文卷子,一去不复返。 阮镜之看了眼他一米宽的背影把眼神收了回来,沈微星今天不在教室里,他想找人也该知道人在哪里,好在路乐颜那里他去确认过确实是还在教室里。 倒是可以好好想想支线任务的事情,陆明坤明显不是,最多就是被人利用,那.... 阮镜之拍了拍前面陈青青的肩膀,见人回头就道 “你知道中午都有谁待在教室里吗” 陈青青的面貌不算出众,但皮肤较为白皙,也算是小家碧玉,她此时偏了偏头,认真想了想“知道吧,你等着,我拿张纸写给你” 她说的快做的也快,让人来不及去阻止,阮镜之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的本意也是要把这些个人名记下来,就是陈青青的态度干脆的让他有点奇怪。 陈青青的字写的潦草速度,就是想人名的时候会卡下思路。 阮镜之很快就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大概有十几人的名字,她把纸条交给人后,还拍了拍人的肩膀,一副感慨万分的样子“你对周可爱还真是好” 阮镜之看纸条的动作一顿,霎时明白陈青青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干脆了,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愧疚。 他们虽然只是数据,可是相处下来,跟那些有血有肉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差别,还是早点把这支线任务决解的好。 周所知被叫去办公室之后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他后头被叫去问话的人都回来了几个,就他不见踪影。 阮镜之在被叫去办公室的路上理了下思路,觉着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大事,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陆明坤,阮镜之朝他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进了办公室,周老师坐在真皮椅子上,穿着规规矩矩的职业装,头发被剪成了利落的短发,年过三十,却也见不着脸上的老态。 她见了来人露出了一抹笑意 “是镜之啊,知知那个调皮捣蛋的,也就你还愿意跟他做着朋友” 阮镜之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没多说什么,资料里周家上下都知道阮镜之这个人,但阮镜之见过的周家人却只有几个。 这个周姑姑平时都是以班主任的身份出现,倒是不大热络,大概是爱屋及乌,才会对阮镜之的态度较为温和。 周见芳见人不说话也不生气,他侄子的朋友一向是个安静的,不太爱说话,但其他的地方就没什么不满意的。 学习长相家世都跟她家侄子反着来“老师叫你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不要太害怕,就随意说说对沈微星这个人的印象就好” 阮镜之认真的想了一会沈微星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半响道“云中之鹤,他是一个好人” 周见芳的表情有点奇怪,她是语文老师,自然是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就是刚才叫了那么多人,每个人的形容大都大同小异。 这会,见着少年满是认真的眼神,不由得弯了弯唇“怪不得知知喜欢你” 阮镜之没明白周见芳的意思,同人聊了会,觉着自己应该走了,说了声老师再见,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拉开门把的时候才发现门是开着的,应该是进来的时候没有关紧,门口的陆明坤还站在那里,这会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嘲讽与不屑。 阮镜之回以一笑,年纪小脾气不好,加以掰正,还是可以掰回来,但事不关己,陆明坤未来是什么样的,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倒是沈微星的性格有点问题,是个问题。 回了教室,阮镜之也没见着沈微星的人,他去了走廊尽头的厕所,路过路乐颜的班级看了眼,没见到人。 皱了皱眉,站定了脚,见着门口出来一个女生,是路乐颜上次拉走的那个女生,他上前几步,问道“请问,你知道路乐颜去了哪里?” 那个女生看了下四周,又指了指自己 “你叫我” 阮镜之点了点头。 那女生打量了他一番,上下看了一遍,这才迟疑的道“她刚才急性肠胃炎,老师给送了医院,你找乐颜干什么” 阮镜之拿出一张咖啡店的代金卷 “这个好像是她掉的” 女生 “......”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谁会特意去还一张十块钱的代金卷。 女生的嘴角抽了抽“那你给我吧,晚上我去看乐颜的时候交给她好了” 阮镜之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吗?” 他刚问完,那女生的表情就带上了戒备 “不知道,不知道,我要上课了,你走吧” 她说的急,跟躲变态一样的躲着人进了班级。 阮镜之见着女生进去,也没在意自己的形象出现了问题,只是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给司机老王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学校东门等着自己。 又跟班长请了假,这才去了校门口上了车,路上又给周所知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惊喜,絮絮叨叨的吐了半天的苦水,大部分都是自己怎么的被压榨,等阮镜之听他讲完,这才问周所知为什么会追究东西失踪。 那头说话的声音一顿,支支吾吾道 “之之,那个....我要是说了你能答应我别太感动吗” 阮镜之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周所知铺垫说的很多,但重点阮镜之是听明白了,他代入了下之前‘阮镜之’的感情,真诚道“谢谢你,所知” 周所知应该是不大习惯‘阮镜之'对他说这种话,有些别扭道“之之,我都说了你别太感动” 阮镜之笑了笑,这才提起了他这通电话的重点“所知,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第7章 同学的你 阮镜之拜托完事情,这才挂断电话。 又从车座底下拉出一个小型冰箱,从里面拿出了镇凉的矿泉水,微微的抿了几口,感觉自己的喉咙不是那么的干了,这才放松的后靠在车椅背上。 修长白净的手指摘下了脸上的黑框眼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拨了拨柔软的像是黑缎的头发。 一张清秀又带了点妖治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眼眶有些泛红,衬得右眼下的那颗泪痣也隐隐约约的带上了点浸染的色彩。  阮镜之觉着自己的良心已经可以经受的起考量,这才重新带上自己的眼镜,拿出手机拨了个120。 听着那头嘟嘟的声音,打量着自己心里的算盘,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甜美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您好,这里是120急救热线” 阮镜之语气显得焦灼,在这一刻化身时代演员“喂120吗,请问你们有没有接到一个叫路乐颜的女生,我是她哥哥,现在急着去看她,不知道她被接送到了哪家医院” 120 “您好,种情况您应该拨打家属电话” 阮镜之“我妹妹她是急性肠胃炎,手机落在了学校,现在我又不知道情况,她从小就怕疼,要不是我昨天跟她生气,她也不会气的不吃饭......要不是我,都怪我,我爸妈也都气的不肯接我电话” 他说的断断续续,都是关于自己疼爱妹妹的故事,声线温和动听,听的那头的120心生动摇,想起自己这边的规定,放宽松道“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帮你查询一下患者的家属是否到了,再给您回电。您看可以吗” 阮镜之焦急道 “好的,谢谢你,我可以等的” 手机里出现了短暂的忙音,阮镜之把手机放在一旁,拧开矿泉水瓶抿了几口水,抬眼就见前视镜里司机老王看他的眼神神秘莫测。 透着一股我明白又不明白的古怪气息,他拿水瓶的动作一顿,装成没看见的样子,转头去看车窗外划过的风景。 120的电话很快就重拨了过来 “喂,您好先生,我这边的病人家属已经取得了联系,正在赶来的路上” 阮镜之斩钉截铁“我知道,那是我爸妈” 120“好的,先生,这边帮您查询了一下是送去了仁爱医院.....” 那声音顿了顿,接着道“先生,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您的父母还是没原谅您,想来就是您做的不对,亲人之间哪里会有隔夜仇,希望您能合家和平” 阮镜之面上平和,声线里却透露出感激 “是的,真是谢谢你了” 两人又交流了一下,那头的120才把电话挂断。 一个年轻的姑娘坐在靠椅上,心满意足的把电话挂了,她觉着自己的任务完成得不错,给人一个认错的机会,顺便整合了一下一个家庭的和平。 正等着会不会有第二个电话,就听见有人在门口道 “小江,怎么样了,我刚才突然肚子疼,没出什么岔子吧” 叫小江的姑娘转过头,笑的灿烂“没有,哥哥你没事了” 站在门口的人摇了摇头“还是叫人顶上吧,老李也不知道怎么了,泡个泡面到现在也没泡好,得亏是没被陈主任抓到” 阮镜之把电话挂断的时候刚好老王把车开到了仁爱医院的门口,他做了两手准备。 像打120这种情况,急救车都是最近的医院才会接到命令,手机上的地图显示的就是这家医院,打120也只不过是把百分比的情况加到满值。 老王停在了医院门口,见人还是没有下车的打算,不禁心生疑惑“小少爷,您不下车吗?” 下车看您的妹妹。 阮镜之摇了摇头,既然已经确认路乐颜是在这家医院,那就不会跟目标碰上。 老王没再多问什么,他是阮家小少爷的私人司机,就算是少少爷一天不上课,想从博物馆开到动物园,他也会奉陪到底。 他发动车子引擎准备往回开的时候。 就听阮镜之道“等等,王叔” 老王 “怎么了,小少爷” 阮镜之开了车门,边下车边道 “您像上一次一样找个地方先待着,我有点事” 老王点了点头了然 “好的,小少爷” 他知道,去看妹妹是吧,他年轻的时候花样怎么就没那么多。 阮镜之不知道老王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刚才本来是要走的,可如果他在这家医院看见了沈微星,那就是另一种情况。 沈微星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是因为有人病了,还是因为剧情上的偏差,又或者两个方面的原因都有,他来不及去多想,刚才见着沈微星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大门了。 阮镜之追了过去。 今天是星期二,有人说过世界上最不会缺人的地方就是医院,因此医院大厅里人头攒动,空气里漂浮的是让人熟悉的消毒水夹杂着各种药味混杂的气息,喧闹的氛围,似曾相识的场景。 阮镜之心下一静,扫了扫偌大屏幕上滚动的图片字体,快速的推测出这个医院大体的结构,朝一个方向认真看了一会,果不其然就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往住院区的方向走去。 他快步追了过去,但医院里人多,中途还撞上了一个人,没看清样貌,阮镜之道了声抱歉,就听见被他撞到的人温声说了句没关系,他没去看快步就走了,尽管如此,阮镜之还是把人给跟丢了。 他站在住院区的门口,推测不出沈微星会在哪个病房,这个住院区一共有八楼。 顶楼天台,七楼是豪华病人间,五六楼应该是加护病房或者是特殊的理疗室,四楼应该是单人病房,只有一二三楼才会是普通病人的住院房间。 按沈微星的情况应该是在这三楼里的一间,可剧情偏差也可能会让他上了顶面的几楼。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打算先去上面看看,至少能先确认下路乐颜是不是一个人待着。 可要上豪华病人房不太容易,阮镜之皱了皱眉,见着前面有一个护士,走上前,再一次化身时代演员,焦急道 “护士,我妹妹又吐了,不知道许医生现在在哪里” 医院里一般会出示医生的名字职位,他刚才在那大屏幕的介绍上看那许医生倒是挺年轻的。 护士见是一个面容清秀,神情焦急的少年问她问题,不禁语气柔了几分“你先别急,告诉姐姐是哪个许医生” 阮镜之。。 “就是一个很年轻的哥哥,叫许正,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他说完带上了几分懊恼。 护士想了想 “是许正庆医生,他今天休假,怕是来不了,你可以找找别的医生,你妹妹是哪个的病房的,应该除了许医生还有别的医生在才对” 护士低头去看手里的排班表,见有了答案便抬起头,发现面前的少年不知道是什么时不见了。 阮镜之得了想要的答案,现在正在找许医生的办公室,他打算用这个许医生的身份来找下目标的位置。 至于会不会被发现,想了想自己今年还没十八,还有阮家撑着,干的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他琢磨道“98K,要是被判刑了,你们管吗” 98K“阮先生,我们不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阮镜之“那任务怎么办” 98K“延后,或者是宿主死亡,我们将会自动更换” 阮镜之点了点头,98K先生看来靠不住。 他走到许医生的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下,正打算拧开门把,就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拍了一下肩膀,有熟悉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镜之转回头看去,见是沈微星,便心下放松自己还没误入歧途 “找你” 沈微星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 阮镜之 “没忘” 沈微星压低自己的声音 “那你来干什么,找操是吧” 阮镜之 “不是,控制不住” 沈微星的表情变的很是奇怪 “控制不住什么” 阮镜之“控制不住找你” 沈微星“......” 沈微星把人拉到了厕所里,顺便锁上了厕所的门,他把人贯上了冰冷的墙面,揪住人的衣领道“特么就是听不懂人话是吧” 都说几遍了,这小变态还老来跟踪他。 阮镜之皱眉“放我下来,难受” 一副理所当然,无所畏惧的样子,看的沈微星心里一阵烦躁,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阮镜之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好像说了他就会做一样,加大了手里的力道 “找死是不是” 昨日夜晚的场景在这一刻重现,相似的情况,相似的动作,不同的只是换了个场景,从小巷变成了医院厕所,跨度有点大,但上一次是无疾而终,这一次却有人做了妥协。 沈微星见人没什么反应,另一只手握成拳几次想往人的脸上砸,都给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脾气不好,但也讲理,不是什么人都打,但要随便一个男的这么跟踪挑衅他,那这人的下场肯定就跟当初的陆明坤一样凄惨,给他揍成猪头命。 至于陆明坤为什么会被沈微星套麻布袋打,倒不是因为那天他挑衅了沈微星,而是因为陆明坤日久天长的不间断挑衅。 再加之那天沈微星的爷爷老寒腿犯了病,疼的厉害,他刚把自己的爷爷送到医院安置好,赶回学校想养养神,就有一群不懂眼色的堵着他的觉,不让人睡,他就只能找主谋消消气了。 至于阮镜之这个人,沈微星不能过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他不打女人。 而阮镜之。 沈微星给了一句评价。 娘们唧唧,不好下手。 第8章 同学的你 沈微星这人觉着阮镜之娘们唧唧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 他们虽然真正接触的时间不长,说的话也没有百来句,但也抵不住沈微星对这人的第一印象。 就是当初在学校的厕所里,这个小变态看他的时候,他也就顺便看了眼问了句,就在他想教训人的时候。 凑近了,才发现阮镜之的皮肤白的过分,连今天家里买来做菜的豆腐都比不得他。 那天在小巷子里他几次想提起自己的拳头,都会变成想掐这人的脸看会不会跟豆腐一样滴出水来,到了现在也一样。  沈微星忍了忍自己手痒的动作,还是把人给放了下来,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拿了一根就点了起来,他吸了一口,觉着自己的情绪算是稳定了,这才道“找我还是因为要搭关系?” 阮镜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几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头的沈微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烟云缭绕的遮掩下,面上神情变的模糊不清,半响才听他嗤笑一声“是嘛,那先去楼下肖记买几个包子,早上没吃饭,饿了” 阮镜之讶异看了他一眼又渐渐收敛下去,他还以为是要多纠缠上些时日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松了口,点了点头“怎么联系你” 沈微星见他脸上没有半分不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的很是意味不明 “送到三楼A区307病房” 阮镜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跟人说自己一会就到,就拧开被锁掉的门把。 开门见着外头没什么人,转了转视线,见着地上一块正在施工的黄色牌子了然,怪不得,他在里面待了那么久,都没听见敲门的声音,这沈微星还真会挑地方。 下了楼,阮镜之转悠了几圈,没发现一个叫肖记的包子铺,不禁心生窦疑,这才想明白沈微星刚才笑的那么奇怪是为什么,还真是小孩子,他想了想,叹了口气。 灵魂年龄二十七岁的成年人阮先生给自己的司机老王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买肖记的包子。 老王站在花鸟市场的大街上接了这么个电话,半响不确定道 “小少爷,您知道肖记在哪里吗?” 阮镜之“不知道” 老王“在东城北街的支干线上,我们现在是西城南街,过去就要花一下午的时间,而且肖记的包子不好买,每天都是限了量的,这时候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会有” 阮镜之 “嗯,你去吧” 老王 “......” 老王 “小少爷那我真去了,晚上您怎么回家?” 阮镜之看了眼来来往往的公交车“坐公交” 老王没说话,默默的嗯了一声,心里想着小少爷喜欢的姑娘还真是爱折腾。 阮镜之挂了电话皱皱眉,思考再三,还是抬步去了三楼A区307病房。 他上了楼,拐过一个弯,站定在307病房门口,敲了敲门,没听见里面有人应允的声音。 他又敲了敲门,这次有声音了,像是什么东西砸在门面上的声响,有温热的液体自门缝里溢了出来,还冒着热气,里面的人砸的应该是水壶。 阮镜之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病床只有一张,旁边的两张病床有刚被人搬走不久的痕迹。 病床上坐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长的脸宽鼻矮,三角眼,一头头发看起来湿湿嗒嗒的,应该是太久没洗,油了。 看起来不太像是好人,阮镜之心里给了他这个评价,但人还在站在门口问道“请问沈微星在吗” 那脸宽男人看到进来的人先是一愣,然后打量了阮镜之身上的校服笑了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认识认识,小同学你是谁” 阮镜之不记得沈微星的资料里有这样一个人,但他还是道“我是他同学,请问叔叔,沈微星去了哪里” 脸宽男人眯着眼睛道 “在厕所里,这会子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在里面干什么,要不你帮叔叔去看看” 阮镜之思绪陡转,他点了点头,走过去拧开厕所门把,就感觉身后有一个东西正在飞扑而来。 那脸宽男人扯住了少年的臂膀,将人摁在地上 “小同学还真是可爱,叔叔都没用什么力,你就这么快飞叔叔怀里了” 少年眼镜框下的桃花眼里有着不可见的淡漠,语气里是斩钉截铁的肯定“你不认识沈微星” 脸宽男人摸了摸少年细瘦的腰肢 “认识,只要小同学说认识,那可不就认识了” 阮镜之了然,一个用力起身就把身上的人给掀翻了下去,他提起人的衣领,往脸宽男人的肚子上砸了几拳,又手肘一曲打在人的肩膀上。 那中年男人被打的应声跪地,哎呦的直叫唤,阮镜之打的位置恰到好处,砸的是能让人感到痛苦,却查不出半点伤口的地方。 他这人在他还没死之前,他的院长兼同学是这么评价他的。 “镜镜同志看起来温柔和善,讲起话那是耿直里面掺红刀子,能活那么久,得亏是他父母给他报了武术班。 不然,指不定今日,他就躺在我手里的烟灰缸上了,唉,你说他老这么伤害我,要是他有老婆就好了,我还可以告告状”   彼时那在听这位院长发言的系主任心里翻了个白眼,找人老婆告状,你也就这点出息。    阮镜之把人打的直不起腰,这才收了手,医院里会有这样的人在,还被单独辟出一个人的病房,不是霸着医院的地皮无赖,就是哪家的权贵在这玩乐。 看这人的打扮长相,想来就是前者,沈微星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 他来不及去多想,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是护士在敲门,阮镜之心下百转千回,他给自己的脸上一记重拳,又扯掉自己的眼镜,快速的拉过地上那个嗷嗷叫的脸宽男人。 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赶忙撞开白色的木门一看,就见中年大叔坐在一个清秀少年的身上,少年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凌乱,眼神泛红的看着门外的人,眼神里透露出求救的信号。 护士长大惊,她就是听见里面有打斗的声音,担心自己一个人打不过,这才找了警卫来帮忙,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住这间病房的人叫陈脚六,因为他的老婆抢救没过来,就死活赖在他老婆死前的病房里不肯走,本来这也不关医院的事情,是送到的时候不够及时,人就没了。 但这陈脚六不相信,医院没法就报了警,但警察要给出陈脚六老婆当场死亡的证明,才能帮他们抓人,在此期间,他老婆的尸检报告一天没出来。 这人就吃喝拉撒睡死赖在医院里,索要赔偿金,就算有心拿警察吓他,也无济于事。 调了档案才发现这陈脚六曾经因为强女干进了牢里,出来还没一年,就开始找事,今天他还打算对一个孩子做些什么。 护士长想到这里,心里一凉,她本就不耻这陈脚六的行为,再加上她家里也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现在母爱泛滥,当即让身后的警卫把人给抓了起来。 阮镜之的身上披了一件警卫的外套,被护士长安抚着牵手走到了外面。 外头的人很多都是听见动静来看热闹的,所以聚着一大群人,还有人在拿着手机拍照。 阮镜之想到了阮家,便低着头,像是要把头埋到衣服里去。 护士长心疼的瞧着他,又看了下周围不嫌事大的人,压着火气道“大家都散了,几位要拍照的也可以拍,但按照医院的规定是要交罚款的” 四下人的动静收了收,但还是不放弃的聚集在一起,护士长无法,又叫了几个警卫上来维护一下秩序,自己拉着阮镜之回了护士站。 少年一路上沉默不语,母爱泛滥的护士长就温声细语的安慰了他好一阵,又问他他的家在哪里之类的话。 这件事情闹得动静有点大,医院里面报了警,阮镜之以受害人的身份被审问。 出于对阮镜之身份年龄的考虑,审问他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警员,女警员大概是怕吓着人,说话也跟护士一样温和,前面是一些简单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之类的,然后问到了重点,为什么他会去那间病房。 阮镜之默了默,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沈微星给卖了。 随后阮家父母就赶到医院接走了自己的儿子,但这事对于一些人来说还没完。 沈微星在大厅取药的时候,就听见了有人在讨论一个少年的事情,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跟阮镜之联系在一起,自认为人还乖乖的在东街买肖记的包子。 按照他的预想轨迹,让阮镜之尝到教训是必然的,但发生的剧情应该是在他掌控范围内才对,他想让人知难而退,但并没打算让一个陌生男人碰阮镜之。 错就错在他没想到人根本就没去买肖记的包子。 于是当有警察来找他录口供,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沈微星同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愧疚。 第二天医院里发生的事就上了B城日报 至于阮镜之,第二天的早上就被阮母勒令休假,他本人只好躺在床上睡不着的盯着天花板,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副心里创伤的样子。 阮母在外面哭的小声抽噎,她的儿子男人就左一个右一个的安慰她,一个抽面巾纸,一个就负责扔垃圾桶。 因为B城日报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报社,这件事不管是纸质报还是电子报上都有刊登。 在淮水中学也是小范围内传开了,但事不关己,受害人又被打上了马赛克,火了一会就被一条XX明星被包养的消息刷了下来。 心知肚明的只有沈微星一人,他看了眼找周老师拿到的地址,上面写着xx街xx山xx号别墅,这是阮镜之的家庭住址。 而沈微星盯着这一串地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阮镜之,毕竟是他造成了对阮镜之的伤害。 而这件事后沈微星对阮镜之的评价,继娘们唧唧后又多了一个。 他评价,这个人是个祸害。 第9章 同学的你 半山别墅是B市有名的别墅住宅区,但要再早上五十多年这里只是荒郊野岭的大平房。 而阮家的这一套房子是阮家爷爷早些年用他智慧的眼睛在这里圈出了一整块地,这才有了阮家人在这里修建别墅区住进去的后辈子孙。 后辈子孙之一的阮镜之现在还躺在床上吃早饭,按照他的意愿他是不喜欢在床上吃东西的,就算是床上摆了张桌子吃东西也是不可以的,但他拗不过阮母对他的疼爱。 阮镜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算是把这份爱心餐点给他吃完了,他看向对他欲言又止的阮母,自是明白她想说些什么,但他明白,自己越是解释些什么,阮母就越是不放心,越是疼爱他。 他只好转了个话题道“母亲,要是今天我的同学来找我,您就让他上楼来找我” 阮母点了点头 “是所知吧,他也真是一个好孩子” 阮镜之摇了摇头“不是他” 周所知昨天晚上就来过一次,见他没什么大事,聊了几句就回去了,他说的人是沈微星。 昨天警察应该已经通知过了他,那么只要这事不是沈微星做的,他就会来。 毕竟他对目标的了解也只是在资料上,接触不多,相信他的几率比较大,但也存在不相信的几率,昨天那事他是想明白了,但现在就缺一个人证。 阮母脑子里把自己儿子的同学过了一遍,没发现哪个突然跟自己儿子这么好的同学,但也没多问就应下了。 但下午沈微星来的时候,阮母因为照顾自己的儿子而耽误了太多工作而被迫上班,虽然她自己丈夫是公司老总,但架不住她自己是总经理,手里的事情也多。 阮镜之很是体贴的安慰了阮母几句,让她放心的去公司,又告诉她家里还有保姆保安,下午他同学也会来,阮母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沈微星看着自己手里的字条,再看看面前的门牌号有些恍惚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阮景之,但不知道是不是阮家外头装了摄像头还是阮家家仆突然有了感应能力。 这会沈微星站在阮家大门还没几分钟的时间,他面前这扇漆了金漆的阮家大门就这么毫无预备的打开了。 沈微星有些呆愣,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保安制服,那保安冲人笑了笑,和善道“你是小少爷的同学吧,来,小少爷等你好久了” 沈微星有些奇怪阮镜之怎么会知道自己要来,但他面上还是露出了礼貌性的笑容点了点头。 阮家家大业大,圈的这块别墅,中间是住宅区,前面建了一个喷泉花园,后面是一整块郁郁葱葱的小树林。 小树林里面盖了一栋玻璃房,分上下两层,下面是一些养殖的花草,上面是一个休息室,这是以前的‘阮镜之'特意要阮母给他盖上的。 沈微星来的时候,就见这间玻璃花房内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背对着他,纤细的身影显得很是弱不禁风,一头柔软的头发被玻璃房折射进来的太阳光染上了细碎的金色。 像是感应到了人的存在,少年转过身来,面上带着柔和温暖的笑意,被太阳映照的半张脸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茫,瞳色被映照的有些浅淡,整个人站在这玻璃花房里,闪耀的像是一个自带圣光的天使。 他红润的嘴唇刚要吐出几个字,但因为看到来人而嘎然而止,少年蹙了蹙眉,身子不可见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隐隐约约的发抖。 那保安把人送来后,就走了,此时玻璃花房内就剩他二人,沈微星看的见阮镜之刚才要说的那几个字是什么。 他在叫周所知,虽然保安请他进来的事情还是有些疑点,但现在显然不该是问的时候。 他见着阮镜之往后缩的身体,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习惯性的朝自己的裤兜里摸了摸自己的烟盒,又想到这里是阮家,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对着那穿病号服的少年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提前回去,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 他顿了顿像是一口提升上来的勇气消耗光了,又像是因为甚少与人道歉而显得面皮有些发红“对不起” 他说道,眼神还在看着躲着他的少年。 阮镜之心里有些莫名的愉悦,大概是因为报了沈微星两次把他给贯上墙面的仇,面上一副隐忍的样子“那间病房时怎么回事” 沈微星脸上的表情僵硬,低低的道 “骗你的” 少年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一副你果然是故意的模样。 沈微星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他并不太擅长道歉这种事,想了想他还是道“我会补偿给你,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 他说完见阮镜之没说话,又补充道 “这件事以后,你别再跟着我了,不然没有好事” 沈微星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他不是个运气好的人,跟他扯上关系的运气也不好,虽然他不相信这些,但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爷爷都被他所累及。 阮镜之看沈微星脸上的表情有些了然,但他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定然是不会放手的,蹙眉道“我想要的,你就会给我” 沈微星点了点头。 阮镜之装作思考的模样,半响才道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不在这几天,难保沈微星跟路乐颜不会发生些什么。 沈微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但还是迟疑的摇了摇头 “没有” 阮镜之打量着他的神色,点了点头,没有就好 “三个要求,你接受吗” 沈微星觉着自己亏了,但这是他自己的错,只好蹙眉点头。 阮镜之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 “第一,你不能喜欢路乐颜,第二,我要跟你做朋友,第三,我暂时还没想好” 他说完便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像是完全不觉自己有些狮子大开口。 只有阮镜之自己心里清楚他并没有那么肯定,沈微星会同意自己的要求。 沈微星也确实不想同意,因为这三个要求里,就有两个□□,要他跟阮镜之这人交朋友,就注定了未来会跟这人多有牵扯。 而第三个要求,不确定因素太多,至于第一个,他倒无所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阮镜之会提这个要求,有点像是在白送。  但他想了这么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逃避从来不是他解决问题的方法。 阮镜之满意的露出了一抹笑容,笑的真心实意而又满足,眉眼弯弯,唇角翘起,眼角的一颗泪痣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样夺目。 沈微星不觉心跳漏了一拍,这才发现阮镜之今天没有带眼镜,他有些没头没脑的想着,阮镜之把眼镜摘了下来的模样还真好看。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沈微星不禁有些惊悚,浑身一僵,他这是在想些什么。 他的耳尖有些发红,脑子里有点懵,觉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欲多留,随便说了些话,就匆匆的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玻璃花房,背影看上去有些慌乱。 看着人远去的身影,阮镜之也没多加挽留,他的目的也同样达到,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角。 虽然让沈微星承诺的第一条勉强了些,但照他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规律要想时时刻刻的跟着人就有些为难,能为沈微星的感情多设置一些屏障,也是目前的最好的办法。 第二天,阮镜之早早的起了床,在阮家三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提前出了门。 在学校门口找了家早餐店,点了豆浆油条,带到学校,如预料中的一样,因为起的太早,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吃完了饭,就觉自己困了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他迷迷糊糊被人叫醒,就听见了周所知在一旁喊他的声音,周围的声音很是嘈杂,讲台上还传来周老师的日常训话,阮镜之缓了缓神,喝了口水才觉自己清醒过来。 周所知见他醒来小声的道“之之,你怎么自己偷偷的跑学校来了,刚才阿姨给我打电话还问我来着,幸好你是来了学校,阿姨那态度我还以为你是去世纪广场排队跳楼了” 周所知并不知道阮镜之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只以为阮镜之是又生了病,虽然他前天晚上去探病的时候并没有觉着阮镜之是病在了哪里。 阮镜之摇了摇头,小声的告诉他,等下课了再说,他说完,示意周所知去看讲台的方向。 周所知茫然望去,就见讲台上他家姑姑看他的眼神凶神恶煞,就差拿起黑板擦往他脑袋上操去,他吓得缩了缩身子,感激的看了一眼阮镜之,这才收了心专心听周老师发言。 周见芳大致的说了一下班级里的近况,接着话锋一转就提到了关于学校截至目前快俩个星期的偷窃案。 这下班里还懒懒散散的同学们都被这话题提起了神,本来照理来说,这种偷窃案也没多么难查,但不知道为什么迟迟得不到解决,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些同学的兴致才会如此的高。 周见芳看了眼讲台底下神情各异的学生,虽然一个个看起来严阵以待的样子,但那眼里八卦之魂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让她忍不住微微的抽动自己的唇角,又想起自己为人师表的模样,这才勉强压了下去。 她咳嗽了几声,正色道“关于这位偷盗的同学,我们这里有人拍到了一张照片” 一时之间,室内哗然。 第10章 同学的你 周老师说完就点开了一早准备好的投影仪,投影仪上的成像印到了墙面的白色幕布上。 投射出来的是一个人站在垃圾桶前的照片,全身上下被打上了模糊不清的马赛克,看不清具体的性别或者是容貌。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纷纷猜测这个背影的主人是谁。 周老师敲了敲讲台上的戒尺,让底下的人安静一点,这才开口道 “待会老师会让你们一个个去办公室里待十分钟,这位照片上的同学,要勇敢承认错误。 不然到时候老师在班上主动揪出你,你以后的学习环境是会受到影响的,老师这也是为了你好” 她说完,看了一眼周围讨论热闹的学生,第一次没有出言阻止这种情况,只是收了收自己讲台上的东西,走出了教室门。 周所知缓了一口气,看着人走出了教室,这才同阮镜之搭话“之之,你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阮镜之眼疾手快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周所知反射性的咬了一口,才发现包装袋都还没有拆开。 又见给他塞巧克力的清俊少年对着他就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周所知胖胖的躯体一抖,顿时明白了什么,不再言语,而是换了个话题同人聊起来。 阮镜之满意了,但他一心二用,一边回答着周所知的问题,一边去看沈微星的方向。 与所有讨论的热热闹闹的人群不一样,沈微星正握笔在解题册上写写画画,模样认真好看。 长长的鸦羽下投射出了一小块的阴影,薄薄的唇瓣紧紧地抿着,眉峰微微的皱着,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可解的题目。 阮镜之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沈微星虽然性格不大好,但确实是一个学习好的学生。 每个月年级第一的宝座虽然不是他的,但始终保持在年级前十的位置。 如果不是因为他平时还要照顾着自己的爷爷和顾及兼职的事情,估计这位置的几连冠得主是谁还真不好说。 他把心分了回来看了看朝他叨了半天话的周所知,问出了自己心里疑问 “快要高考了,你一点也不紧张?” 周所知将要吐出的话,顿时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才委委屈屈的道 “之之,你好过分,你怎么能欺负我” 阮镜之没说话,态度上不置可否。 周所知蔫蔫的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随之眼神一亮“之之,你生日打算好要去哪里办了吗” 阮镜之一愣,这才明白他说的是‘阮镜之'的生日,倒是忘了这件事,他摇了摇头,告诉周所知这事要阮父阮母来定,就没多说什么。 尽管如此,周所知还是一脸兴奋的在人身旁说个不停,阮镜之无奈,只能陪着人聊了一会天。 沈微星刚解完手上的这道数学题,抽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眼神又随意在教室里一扫,就见阮镜之正跟他的同桌聊的火热。 他摩挲着自己的铅笔,若有所思,在他看来,阮镜之并不是一个缺少朋友的人,比如现在他的同桌,无疑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很好。 而阮镜之却偏偏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到他面前,说什么要跟他交朋友,他不是不涉世的懵懂少年,自是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东西。 昨天答应他,也是因为与其让人偷偷摸摸的再跟着自己,还不如让他直接跟在自己身边,有什么目的日子长了,就离一清二楚不远了。 想到这里,他不知是思索到了什么,少见的露出一抹笑意,迷的几个一直偷偷看他的女生五迷三道的。 班里被传召的人已经有一大半,但上午的时间已经过了,所以剩下的人只能等着下午被周班主任传召。 阮镜之看这情形以为结果出来是要等到下午,就见旁边的周所知朝他挤眉弄眼,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一样,离开教室的过程中显目的令人发指。  前座的陈青青恰好见着,面色古怪的问阮镜之 “周可爱的眼睛怎么了” 阮镜之面色平和,风轻云淡道 “打了个赌” 陈青青“什么赌” 阮镜之“赌谁能做完《五年高考三模拟》” 陈青青没再说话,她现在一听这八个字就脑壳疼。 阮镜之没有打算等周所知回来分享一些什么,他看了下沈微星离开教室后门的背影。 交代陈青青告诉周所知他今天也要回去喝十全大补汤,就头也不回的追着沈微星的方向去了。 沈微星今天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他刚打算骑车走的时候,就觉车上的重量不太对,转过身子,就对上了阮镜之一双写着快带我的眸子。 额角抽了抽,问道 “你来干什么” 阮镜之 “朋友都是要一起吃饭的” 沈微星不大自在的看着他 “那个姓周的呢” 阮镜之 “在做五三” 沈微星没说话,他跟周所知并不熟,不太确定他是否真的沉浸在题海里,但他现在也没有拒接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载着阮镜之出了学校大门。 俩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阮镜之是因为想着下午回去的事情,而沈微星,沈微星最后还是憋不住了,要不是因为他的背后有载人的重量,他都以为阮镜之根本就没上过车,更何况从某一方面上来说,他这是第一次载了个人在自己的自行车上。 “你有什么想吃的” 阮镜之被这句话抽回了一点神思 “随便” 沈微星干脆道“那就吃面好了” 两人一路无话。 等自行车停下的时候,就是在一家叫诚粥的面馆前,面馆的店面不大,但看着干净整洁,店老板是一位中年女人,穿着朴素,她看起来是认识沈微星的,笑容和蔼的道 “呦,是星星啊,今天还是照例吗” 沈微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侧头去看阮镜之的表情,见他一脸淡然,不由的松了口气,面色如常的对店老板道 “陈姨要两碗大份卤面,另一份照例” 他说完,就带着人到一张空桌前坐下。 叫陈姨的中年女人笑着道 “好,陈姨知道,星星不要葱不要香菜,多加牛肉是吧,那这位小同学要些什么” 她问的是阮镜之,阮镜之面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跟星星一样” 陈姨一愣,随即笑开了花“好好好,跟星星一样” 沈微星给人掰筷子的动作一顿,顿时把未掰完的筷子重重的放在对面人的面前,他面上黑沉,眼神不善的看着对面坐着的清俊少年“乱叫什么” 阮镜之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带着点宠溺坏小孩的感觉 “星星乖”  少年笑意盈盈的看着人,透过镜片看到的那双桃花眼里写戏谑与盛满的温柔。 沈微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天阮镜之站在花房里的样子,耳尖泛红,脸上的表情也就没那么的凶神恶煞,默了默声不再说话。 阮镜之笑了笑,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意味“星星害羞了” 沈微星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没那么容易生气了,脸上露出一抹痞气的笑 “欠操是不是” 阮镜之“......” 阮镜之闭上了嘴,他想起了两次被贯上墙面的经历。 陈姨的面正好这时候端了过来,最后一次端面的时候还端了一个白色的塑料盒子过来。 阮镜之等人走后下意识问道“这是谁的” 沈微星看了他一眼 “带给我爷爷的” 阮镜之蹙了蹙眉“沈爷爷怎么了” 沈微星对阮镜之自来熟的称呼感到有些怪异,又想不到阮镜之应该称什么,就压下了这点异样的感觉 “老毛病犯了” 阮镜之了然的点了点头,沈爷爷早年摔一跤留下毛病的事情他还是记得的,只是沈家爷爷在资料上死亡的地点就是医院,他才有些担心。 抬眼看了看沈微星,又看了眼那碗塑料碗里的吃食,道了一句可尴可尬的话 “有空多陪陪他” 沈微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忍了忍 “他是我爷爷” 自然是知道要做些什么,可阮镜之这语重心长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阮镜之点了点头 “我知道” 他说完摸了摸自己的鼻头,都是职业病,他在医院里诊疗到命不久矣的患者都是这么劝解患者家属的,但这句话他不能说出来。 看着对面人云淡风轻的表情,沈微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在无理取闹,但也只是一瞬间,他没再跟阮镜之搭话,而是低头吃起了自己碗里的面条。 沈微星吃的快,没一会一碗面连带汤汁都见了底,但他对面的阮镜之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见人吃完,阮镜之放下了自己的碗筷 “吃完了,走吧” 他说着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沈微星看了眼他碗底还剩半碗的面说道“你自己吃完了回去,我去趟医院” 阮镜之看着已经准备起身走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面条,半响道了句好,他也不是爱浪费的人。 只是等沈微星前脚刚到病房,后脚就看到一个手捧康乃馨的清俊少年,少年手里还拎着两大盒补钙的补品,一时愣然,不知道是该问人怎么会来这里,又或者是问人是怎么来的这么快。 但他还没来的及说上一句,阮镜之就冲他笑弯了眉眼“我可以来看沈爷爷吗” 沈微星的眉眼抽动,就差这临门一脚了,现在问他,有意义吗。 阮镜之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沈微星“.....” 你这特么什么见鬼的礼貌。 第11章 同学的你 阮镜之面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他一向是个有准备的人,在面馆吃完了面就叫了司机老王来接自己。 接着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两盒补品再到花店挑了一束康乃馨。 正好就在一个红灯路口遇见了沈微星,但他没说,只是隔着车窗看人,因为有意要知道沈家爷爷的病房在哪里。 沈微星蹙了蹙眉,半响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来都来了,东西也买了,他也不好真的把人拒在门外。 阮镜之点了点头,沈微星把门把手拧开,里面的空间挺大,但因为放着三张病床而显得有些拥挤,好在里头只住了两个病人,所以倒也还算可以。 阮镜之扫了眼整个病房的大概情况,就把目光定在了一个坐在病床上看书的老人身上。 老人白发苍苍,面上沟壑显露,一双因为生病但还透露出精神气的眼睛里,因为看见了来人,而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沈家爷爷见着自己的孙子来了,面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他满是皱纹的的手放下了手里的老花镜,“星星来了,爷爷都说可以吃医院的饭了,你还老去外面买,太浪费了” 他说着,看向被沈微星挡在身后的少年,面上笑容顿了顿,露出了些许疑惑,“微星,这是.....” 沈微星把手里的饭盒拿出来放在床上的桌子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向了沈爷爷的枕头底下。 听见爷爷问人便道,“是我同学,爷爷你以后少吃糖,吃糖也别把糖纸藏在枕头下面,会招蚂蚁的” 沈爷爷的面上微红,就差吹胡子瞪眼了,梗着脖子道,“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吃了” 说完看了看阮镜之,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阮镜之哪会不明白沈家爷爷这眼神的意思,装成没看见似的,面露微笑, “您好,沈爷爷,我是沈微星的同学阮镜之,这是我父母托我带来的东西,希望您能收下” 沈微星收着糖果纸的动作顿了下来,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沈爷爷奇怪的看向阮镜之,“你父母” 他跟这小同学的父母有过什么牵扯吗? 阮镜之深谙长辈间的交流之道,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笑的开朗,“微星在学校里成绩好,又帮了我很多次,我父母都很感谢他,听见我今天要来看望您,这才带了点东西,希望您不要介意” 他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的从身后拿出了束开的正好的康乃馨,面带祝福的色彩,“这花是我挑给您的,祝您健健康康” 阮镜之笑的真诚,脸上又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稚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邻家可爱小弟弟的模样,没有半点的危险性。 沈微星看着人脸上扎眼的笑容额角抽抽,这小变态还真会编故事。 沈爷爷很是满意的听完阮镜之说的话,看人的时候多带了几分喜爱, “不介意不介意,是叫镜之吧,真是个好孩子,我们星星他就是太腼腆了,所以朋友不多。 除了小濯和小致,爷爷还是第一次看见其他朋友,星星以后就委屈你多多的包容他” 阮镜之笑着点头,又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生活习惯倾向于老年人的灵魂,且加之还是一个医生职业者,跟病人兼老人同好的沈爷爷之间就有了不少的话题可聊,倒是没有一点尴尬。 除了那个插不上话的沈微星正坐在医院的看护椅上,认认真真的给那对看起来像是爷孙的两人削苹果,看起来有些多余外。 因为午休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多,阮镜之同沈家爷爷在病房里唠嗑了快一个小时,也差不多是要回学校上课。 临行之前,沈爷爷拍了拍阮镜之的手,“之之啊,下次要还有空就来找爷爷聊聊天” 说完这才看了自家孙子一眼,嘱咐道,“在学校里要多多的照顾之之,你从小就皮,长大了脾气也不好,难得之之愿意跟你做朋友,你要好好对人家” 沈微星面无表情的应了声是,心道爷爷您不觉着自己脑子被洗了吗,但他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带着阮镜之就离开了病房。 两人走出了离医院几步远的距离,来到了停车棚前,沈微星蹲下身子正在解自行车锁,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 句,“谢谢” 阮镜之听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问道,“你在说什么” 沈微星没做声,他甚少与人说这两个字,刚才还是他顺着自己的心境就说了出来,现在要他再说一遍自是不可能,只好恶声恶气道,“没什么” 阮镜之刚想说些什么,但见人都这样了也就没再追问下去,能被他知道的终有一天会知道。 而至于沈微星的那两字的谢谢,说到底,是因为沈家爷爷住院快两个星期了,但很少会有人真心实意的跟他聊那么久的天。 沈微星不会,因为他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通常只会问什么说什么,说的字也不多。 陈子濯不会,因为对于老年人的话题他不是特别的感兴趣,尽管他会爱屋及乌的与人聊上几句,但甜言蜜语说完了,关于沈微星的话题说完了,就只会剩下一片寡淡。 望渊致不会,因为他还没来过,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不会,因为患者不止一个。 沈爷爷隔壁床的小孩也不会,因为沈爷爷只会骗糖吃,总体上来说,沈家爷爷是寂寞的,他缺一个能陪他话痨的人,而这人,现在暂时被阮镜之给补上了。 所以才会有沈微星的那么一句谢谢,而阮镜之不知道。 知道了大概也是无感,类似于给患者做心理辅导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刚好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俩一踏进教室门。 阮镜之就被迎面飞奔的周所知抱了个满怀,阮镜之承受着这股突如其来的重量,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沈微星。 沈微星的唇角微微往下压了压,睨了一眼阮镜子身上胖胖的身体,很给面子的把两人的身体拉开,并评价道,“老鸟归巢” 他说完就走回了自己的椅子,看起来没再搭理两人,阮镜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沈微星这个老鸟说的是谁。 但周所知显然根本就不在意这一点,他抬起头,两颗被脸上白嫩肥肉遮蔽的绿豆眼里迸发出灼人的光亮,眼神里写着明晃晃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阮镜之了然,他上回去仁爱医院找沈微星的时候还打电话托周所知办的事情想来是有了结果。 周所知忍着自己心里的激动没有说话,把人一拖三步做两步走,没注意到沈微星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 他把人给拖到了办公室,里面坐着的周老师看见了来人露出了笑来,“镜之来了,知知把门关上” 周所知激动的把门给关上,然后扑到了阮镜之面前,终于憋不住道, “之之,你太厉害了,真的有人过来了,你那张照片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要是再早一些就好了” “是假的”,阮镜之道。 他们说的那张照片就是周老师拥有的那张照片,他当时给周所知打电话就是希望周所知能帮他劝动周见芳配合一下他的计划。 这张照片是他自己拍的,但上面并没有人,只是他花了钱找人给他p上,这种照片随便p个人,再浑身上下打上马赛克,也就谁也看不出些什么。 他当时让周所知给他解释,听到那枚要送他的蓝宝石大地亚胸针是有礼物盒包装的时候。 就在教室附近的垃圾桶那里拍了几张照片,又去收垃圾的保洁员工那里收集了些资料。 但因为这具身体当时发了烧,耽搁了些时间,若再早几天去找垃圾桶里找有没有礼物盒的包装袋,也许就不会在筛选垃圾桶的位置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 至于这照片本身的重点就不是人,而是礼物盒的位置,逮的就是心态上的失衡。 也算是误打误撞,这方法他一开始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但还在有了成效。 周所知听完阮镜之讲的,还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人,因为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的同桌突然开挂成了福尔摩斯,而周所知,周所知是带了滤镜的盲目崇拜。 一旁的周见芳无奈的训了一会跳来跳去的周所知,又接着叹了口气道,“人虽然是承认,但是孙鹏羽说他没有把东西放在沈微星的桌子里” 阮镜之看向周见芳。 周见芳接着道,“孙鹏羽说他本来是要把东西放在杨臣运的桌子里,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去了沈微星的桌子里,还被陆明坤看见了,他说自己可以承认诬陷杨臣运的事情,但他不会承认他有诬陷过沈微星” 周所知之前早就听了这事,这会再听一次,还是一脸愤懑,“哇,孙鹏羽这不是明摆着耍赖吗,太过了分,你说是不是,之之” 阮镜之没说话,只是打量了下周见芳的神色,“老师是怎么想的” 周见芳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情,这事情其实对于只追究是谁拆了他包装袋的周所知是算结束了,对周父跟学校也算是结束了。 毕竟周家父子追究的只是偷东西的人,但对周见芳来说不一样,她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不能随随便便的把这事情草草的结了。 尤其是她教职十几年就没见过自己班里的学生这么能躲的,这样的人不给她揪出来教育,到底是心里不舒服。 再者偷窃人员还变成两个,她就不得不重视对自己班级的班风教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墨色默织”的十瓶营养液。( ?° ?? ?°)? 第12章 同学的你 周见芳心下有了决择,“孙鹏羽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但老师也不太确定” 阮镜之点了点头,他本以为这件事到了这里就差不多了,看来事情还要往更里面的地方去挖。 周所知见着两人的模样,不知怎么就觉自己被当成了一个智障来对待。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了自己的脑壳,又见他们都一副思索的样子。 便小声提议道,“姑姑,要不你把孙鹏羽跟杨臣运再叫来审一遍,然后让之之看着,他这么聪明,一定会看出些什么的” 周见芳对周所知提出了这个办法倒也不是没想过,因为阮镜之跟她以往的学生都有点不大一样,有时候不自觉就会把人放在同等的高度上来看待。 她抬眼望向阮镜之的方向,就见阮镜之冲她点了点头,想来也是想到一处去了。 但现在已经临近了下午上课时间,三人合计一番,就待到下午放学把人留下来审一遍,这也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 下午上课的时候,阮镜之的心思没再往沈微星的身上放,他把视线转在了孙鹏羽跟杨臣运两人之间,就这么盯着看了一下午。 待到下午放学,孙鹏羽就被周见芳留了下来,他心里慌乱了一阵,又很快的归于镇定。 孙鹏羽当时认领自己的错误时,一方面是他当时拆东西的时候心慌意乱,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站位的问题,被拍到也不是不可能。 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想搞明白是谁把东西从杨臣运的桌子里拿走的。  周见芳语气平和的看着面前的人,“你再说一遍为什么会去拿周所知的东西” 孙鹏羽对着这个周家出来的班主任还是有些害怕的,但他从小就被人尊敬惯了,倒也没露出怯意,“不喜欢杨臣运这人呗” 周见芳严肃道,“不喜欢他,为什么” 孙鹏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有为什么” 周见芳,“态度端正点,别吊儿郎当,你是想再被你妈绑柱子上是不是” 孙鹏羽的面色一僵,他有些怂周见芳这个班主任就是从那时候起的,那年他才高一。 想着周见芳一女老师能有什么好怕的地方,所以早退迟到,打架,缺考这些事情他干了一个星期。 就在周见芳对他是毕恭毕敬看起来管不了他的时候,他没想到,有一天他回去,他妈就拿了根狗绳带着家里的保安给他绑柱子上了。 但他妈不打他,他妈让旺财嘴里叼了根黑色的皮带,这尺码他认得,是他老爹的。 他老爹从公司回来就拿了这根皮带开始使劲的抽他,他一开始不明白,后来就明白了。 周见芳给他爽了一个星期,然后把他这期间的成绩单,缺勤缺考记录,年段排名,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打架斗殴视频都寄给了他们家。 他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学长学姐为什么要劝他,劝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孙鹏羽强撑着自己两米八的气场,就听对面的人突然来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是不是喜欢张姿烟” 猝不及防,毫无防备的孙鹏羽脸上马上就火烧火燎了,他的气场从两米八破成一厘五,立时大声反驳,“班主任,你胡说些什么” 班主任不说话了,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朝人挥了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孙鹏羽刚来的时候确实一刻也不想多待,这回确是不想走了,他脸上烧起的红还没消褪下来,“你明白什么了” 怎么就被人知道了,是谁跟班主任说的,孙鹏羽的脑子里快速的划过一个名字,“是杨臣运那小子是不是,我就知道,他....怎么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办公室的书柜后面出来了一个胖胖的年轻男孩,是周所知。 周所知看着孙鹏羽的眼神有点奇怪,像是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一样,但他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脸。 孙鹏羽下意识碰了一下自己的脸,就觉面色发烫,他的脸上开始持续发红之后青了又青白了又白,像是五彩缤纷的调味料一样。 孙鹏羽不再说话,他像是封了自己的嘴巴,要是只有班主任一个还好说,但现在还有一个他的同班同学,他顿时觉着这地方待不下去了,匆匆夺门就走。 阮镜之慢慢的从书柜后面走了出来,事情跟想的差不多,就是一开始跟周所知说好的要藏在书柜后面不出来的部分,被人为破坏掉了,这可能在以后会为周所知带来麻烦。 周所知没有想到这些,他刚才迫不及待的从书柜里出来,就是因为想问阮镜之是怎么知道孙鹏羽喜欢张姿烟的,简直一猜一个准,也太厉害了。 阮镜之没跟周所知解释这些,看透一个青春期少年眼中的爱恋对他来说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这让他观察了一下午。 但毕竟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藏的,咳嗽,穷困和爱,而你想隐瞒却是变相的欲盖弥彰。 关于孙鹏羽,他是喜欢张姿烟的,但张姿烟喜欢的却是杨臣运,杨臣运家穷贫寒喜欢的却是手里的书,黑板上字。 因为生来的地位不同,注定着这类人总是要在所选择一条路上走的更加艰难小心谨慎,他们很难去看路边的风景,这也注定了未来的他们所能攀爬的高处还能更高。 阮镜之跟周见芳还有周所知聊了会,就出了办公室,现在的问题还是剩下一个。 拿走了杨臣运抽屉里东西的人是谁。 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条,这是上次他问陈青青要的,上面写着的是午休会在教室的人员名单,一共十三个人。 除去孙鹏羽,陆明坤,苏洁跟苏洁的朋友还剩下九个人,五个男生四个女生,应该不会有女生跟沈微星的脸过不去。 阮镜之有些不着调的想着,因为低着头,他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男生,男生手里抱着一堆东西,这下被人撞着,手里的东西立时就散落了一地。 阮镜之扶正了自己的眼镜,倒也没多疼,蹲下身来边给人捡东西,边温声道歉,“对不起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来人低低的笑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带着和煦的温度,能让人心生温暖,“没事,同学麻烦你抬头看看我,我是你的同班同学” 阮镜之捡东西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来人,一头微微有些凌乱的碎发,染着亚麻的颜色,帅气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眼神里就算是不故意看人,都好像自带了一抹化不开的深情。 这个人是谁? 阮镜之在班里并没有记住全部人的样貌名字,他通常只会去记住跟任务有关的信息。 木嘉言打量着这个将他资料打翻的少年,见他神情迷茫,倒也不生气,只觉这人跟他的心上人还真有几分相像,他不由再次笑出声,“你不认识我?” 阮镜之把手里的东西收拾好了递给对方,摇了摇头道,“木嘉言,我认识,刚才还没缓过来” 其实他是不认识的,但是他刚才叫98K把这人的身份给调了出来了,这才明白,这个人是这个世界后期的配角,因为当初来的时候只是大概的浏览了一下剧情,倒是忘了找个时间再好好的梳理一遍。 木嘉言笑容不变,“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都是低着头走路的” 阮镜之,“要回家了” 木嘉言点了点头,倒也不拦他,对方明显不太想跟他说话,他也不会多加阻拦,只是待人渐行渐远后,他眼神里的暖意缓缓消退,反之带上了一层琢磨不定的色彩。 阮镜之出了校门,外面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一大片,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路人和一些呼啸而过的汽车,但也正是因为不同于往日的吵吵囔囔。 他反而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的少年,他半靠在墙面上,身旁是一辆自行车。 柔软的黑色碎发在夕阳的照射下显的很是柔和好看,但那张俊美的脸上却满是隐忍的不耐,薄薄的唇紧抿着,指间摩挲,应该是有想点烟的冲动。 沈微星怎么会在这里,阮镜之有些奇怪的想着,他上前几步正想走过去,就见沈微星抬头看见了他。 但下一刻,他就骑在了自行车上做势要走,又半天没把车子的脚踏踩下去,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阮镜之没多想,他走过去道,“你怎么还在学校”  沈微星睨了他一眼,“这是学校外” 阮镜之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刚才觉着沈微星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应该只是错觉,但都这个点了,他不去兼职,反而还在这,想来是要等什么人。 阮镜之脚下的步子一顿,往回走了几步,“你在等路乐颜吗?” 沈微星闻言觉着自己的额角抽搐,谁,他为什么要等那个叫路乐颜的。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按理来说今天算是阮镜之跟他搭上朋友关系的第一天。 他以为阮镜之会要求自己跟他一起回家,连怎么拒绝对方的请求都想了好几个,但他发现,阮镜之一下午都在看孙鹏羽和杨臣运,放了学就跟周所知去了办公室。 等他耐心在校门口等人,就发现人还没从学校里出来,走回去绕了一圈,就见阮镜之跟木嘉言聊到了一起。 他不禁生出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等他缓过来,就有些琢磨不对味了。 他怎么觉着阮镜之这小变态有点像是在得到他后,然后转而另寻新欢的渣男。 想到这,沈微星不由的抖了抖身子上的鸡皮疙瘩。 他特么的这是在想些什么,被谁抛弃,阮镜之吗?呵,真好笑。 第13章 同学的你 初秋的风总是带上了些凉意,阮镜之被这凉风一吹不由的缩了缩脖子,但眼神还在看着沈微星,希望这个已经静默良久的人能够给自己一个答复。 沈微星有些不自在的看向阮镜之,“我为什么要等她?” 这已经是阮镜之第二次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但他不记得自己跟这个叫路乐颜的有过什么交集。 阮镜之打量了他一会,问脑内的系统的道,“98K,目标会跟除了女主以外的人发生感情上的羁绊吗” 98K,“按照数据运行轨道是不会发生的,但如果是数据偏差有一定机率会出现这种情况” “......” “98K,任务前你们是不提供这条消息的吗” “提供”  “那为什么?” “因为阮先生没问” 阮镜之,“.....” 阮镜之的眉头皱了皱,按照98K先生的说法,那他就不是与两人为敌了,而是要成为女性公敌。 不仅仅是路乐颜一人,只要有女性出现在沈微星的身边他都得加以阻止,至于男性,阮镜之心下松了一口气,好在有陈子濯的例子在,倒不至于太过于担心。 他看向面前站着的沈微星,“没有就好,你是在等别人还是在等我?” 沈微星的心脏因为这句话快速跳了几下又迅速的归于平静,“谁特么的等你” 阮镜之淡淡哦了一声,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司机老王打了个一千米待令电话,这才看向沈微星,“走吧” 沈微星愣了愣,“去哪里” 阮镜之,“不知道” 沈微星抽了抽嘴角,“不知道?” 阮镜之面色平和的嗯了一声,接着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少年说的认真,黑框眼镜下的桃花眼里透出一种各外惑人的色彩,小巧白皙的脸蛋上洒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色光芒。 两片粉嫩的唇瓣微微的抿着,上面因为抹上些许夕阳余晖,看上去就像是上了一层蜜釉,闪闪发光到刺的沈微星眼睛有些疼。 沈微星感觉自己更加不自在了,脸上涌现了一股恼羞成怒的意味,“你特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阮镜之没明白自己怎么就没好好说话了,按照他目前的局势,能够跟沈微星多待在一起是求之不得的,毕竟他不是沈微星的背后灵,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太困难了。 他歪了歪头,面上的神色满是不解,“我好好说话了” 沈微星看着他,恼怒道,“你不觉着自己的话,有点....有点” 他没把话说完,倒把自己的耳朵给憋红了,接着又因为面前少年靠近他的动作而感到了心率不齐。 想伸出手去推拒,结果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手臂上的肌肉都爆了起来,他却是连一点抬起的力量都没有,视线全被那慢慢靠近的粉色唇瓣所牢牢吸引。 阮镜之凑近了人,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沈微星的额头上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还带着点冰凉的感觉,沈微星像是被这寒意给冻醒了,他想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就觉自己的脑子都被气糊涂了,立时拍开人的手掌,“别碰我” 他说完又有些懊悔自己的语气太过于僵硬,但很快这种想法就飞逝而过不见踪影。 沈微星有些焦急的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在阮镜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跟人说了再见,接着自行车跑的比豪车快,没一会就消失不见在了街口。 阮镜之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想着沈微星对自己的态度有些琢磨不定。 他这是被讨厌了? 第二天,淮水中学的早自习照例开始,虽然临近高考,但班里的氛围还是显得懒散,上课的时候频率性点头,下课的时候就倒了一大片,一眼看过去,还挺规整的。 阮镜之没什么睡意,倒是想出去接点水,他来到饮水机的旁边,见着一个人已经在了那边,因为背对着他,所以没看清楚是谁,等人转过了身子,这才发现原来始杨臣运。 阮镜之抿着水杯里剩下的水,半靠在墙面上,说话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听说孙鹏羽把所知的东西放在了你的抽屉里,不知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杨臣运接水的动作没停,像是没听到一样,转过身子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显的有些惊讶,倒也没说什么,面色如常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阮镜之摸了摸杯身,给自己的水杯接满了水,走过杨臣运的桌子时,特意看了他一眼,见人神色如常,这才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中午。 周所知在学校的食堂里寂寞了好几次餐饭后,他的同桌终于不用回去喝十全大补汤了,正在他打饭回来兴奋的不能自已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同桌正跟三个姑娘坐在了一起。 周所知,“.......” 三观剧裂,他的之之是这样的人吗。 阮镜之没在意周所知的想法,为了能跟这几个姑娘搭讪上,这过程显然是不太容易的,好在这张脸脱了眼镜框再收拾收拾还是可以用的,只是没了眼镜看人倒是不太方便了。 阮镜之也没刻意去问问题,只是随意的道,“这样啊,那你记得那天都有些谁在教室里” 那被问的姑娘强自镇定的小口吃饭,此时被问道也是小声的道,“嗯,我们三个,还有苏洁跟陈敏,然后就是陆明坤,孙鹏羽,杨臣运,益家嘉” 阮镜之点了点了,毫不吝啬的绽放出一抹笑容,能把十三个人减到九个人,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那那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特别的?嗯.....有吧,微星那天就很早回来了” 那姑娘说了顿了一下,接着又有些犹豫的道, “其实还有还多,我们那天中午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看见陆明坤一直绕着微星的桌子,孙鹏羽在教室里拍篮球,嗯,苏洁跟陈敏那天还回来过一趟,杨臣运好像也出去了一趟,益家嘉好像在哭,他那天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阮镜之笑笑没说话,总而言之就是每个人都有嫌疑是吧,但他还是很配合的问道,“益家嘉为什么要哭” 姑娘摇了摇头没说话,阮镜之没有再问这类问题,转而说了些时下青少年喜欢的热门话题。 一顿午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所知在此期间连点要插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下等几个姑娘走远了。 这才问了阮镜之,“之之,你是不是想要谈恋爱了,虽然我们要高考了,但我还是支持你的” 阮镜之正喝着饮料,听到这句话猝不及防就被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周所知拍了拍阮镜之的背,让他能够缓缓,接着说道,“我听说公孔雀想要发情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背羽打开,之之你.....” 他说完顿了顿,接着指了指路过的布告栏。 阮镜之顺着周所知的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布告栏上的玻璃镜上模模糊糊的倒印出一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少年,他脚下步子一顿,这才想起自己这一路上走来,是哪里不太对了。 阮镜之掏了掏自己的裤兜,把自己放在里面的黑框眼镜拿了出来,重新带了起来,又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这才回到了平常的样子。 “我不会谈恋爱的,你想太多了”,阮镜之道。 周所知在一旁犹犹豫豫的思考了一会,最终打算什么也不说,他是之之最好的朋友,既然之之不说,他只要默默的支持就好了。 阮镜之看着身边胖少年的表情,对他的心思也猜透了几分,但他不会说出来,看破不说破才是最为有利他的,毕竟周所知看起来跟阮母一样,想象力不错。 说起阮母,阮镜之的意识渐渐的回笼,再过几天就是‘阮镜之’的生日,大概是因为十八岁是一道坎,所以被称为了成年礼。 而阮镜之的这个成年礼在阮家看来是极为重要的,今天早上就有一些专业的生日宴举办公司来了阮家同阮母商量。 他今天临走之前,阮母还特意的嘱咐他要把自己的同学都给请过来,倒是个好机会。 想到这,阮镜之转过头对周所知道,“这个礼拜六你记得来我家” 周所知早几个礼拜就惦记着这事,闻言也不记挂阮镜之要不要谈恋爱的事,转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神亮晶晶的道,“之之,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涨面子的” 阮镜之莞尔一笑。 像阮家这种生日宴,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学生关系网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了每个家族身后的背景问题。 虽然来的都是些学生,但是背后代表的家族背景越是深厚,就越是给这个生日宴的地位拨高几个层次,像周家的背景就比阮家的底蕴深厚一些。 他道了声好,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因为支线任务的事情,倒是把主线给落下不少,也不知道沈微星今天有被什么人羁绊住没,还是要快一点,快一点把这支线给他解决了。 彼时沈微星正坐在沈爷爷的病床前,安安静静的削着苹果皮。 沈爷爷缩着身子,此刻也有些怂自己的孙子,“那个星星啊....爷爷我....我不吃苹果核的” 沈微星愣了愣,低头眼带煞气的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懊恼的把削没了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 又弯下自己的脊背,把手肘撑在大腿上,两只手掌烦躁的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线。 小变态为什么不来跟踪自己,他难道更喜欢那个姓周的?还是那个姓杨的 ....... 第14章 同学的你 生日宴在星期六这天如期举行,阮家上上下下一大早就开始筹备会客厅内的布置以及宾客的吃食。 阮镜之这天早早的被阮母拉起了床,塞进车内,拖到了造型中心做了半天的形象规置。 他难得有些懒洋洋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还没睡醒一样,眼角的泪都溢出了一些,沾在桃花眼上看起来湿漉漉的。 阮母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摸了摸自己宝贝儿子的脑袋,“之之,还有一会,等会妈妈就带你回去睡觉” 阮镜之点了点头,昨天夜里想事情,超过了自己的生物钟,这才有些不大精神, 等他跟阮母回去,已经是中午,生日宴是在晚上开始,他跟阮母说了一声,就回去补了个觉。 再次醒来手表上的指针指到了六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晚宴是在七点正式开始,所以现在来的人并不多。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阮镜之简单的跟自己的几个同学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小树林里的玻璃花房。 玻璃花房内的灯火一到晚上就是开着的,所以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块会发光的琉璃石块一样晶莹剔透,能够浅浅的将里面的景色模模糊糊的映射出来。 阮镜之的眼里浮上了一层疑惑,玻璃花房内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有人在这里才对。 是谁? 他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站在门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人的身影,皱了皱眉半响才不太确定的问道,“杨臣运” 那人转过身子,面上的神色闪过一丝惊慌,手里拿着的玫瑰花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花瓣散了一地。 杨臣运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半响呼出了自己的一口气,“吓死我了” 阮镜之没说话,这玻璃花房也算是主家的禁区,一般人都不会往这里走,为什么杨臣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臣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不太好意思的道,“我跟班里的同学不太熟,出来透气的时候,看见这里面亮着光,就走到了这里,啊,不好意思,这里是不可以过来的吗?”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歉意,双手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放,整个人显得很是无措。 阮镜之也没有把人往死里逼的意思,这玻璃花房虽然算是禁区那样的地方,但并不会在明面上给出规定,走到这里是意外也说的过去,“确实是不太方便,走吧,跟我回大厅” 杨臣运见这人没有生气,犹豫了下,这才放松的点了点头,跟着人出了玻璃花房,他又偷偷的打量这个闪闪发光的少年,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阮镜之往前走的脚步一顿,转过身子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你不知道我是谁?” 杨臣运老实的点了点头‘阮镜之'这个人在班上除了周所知会多少讲点话,对于其他人,高中三年说上的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尤其是像杨臣运这种闷声学习的,截至目前为止,昨天阮镜之在饮水机边说的话勉强可以算的上是第三句。 前面两句是“谢谢”“不客气” 阮镜之见人是真不认识自己,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还是差别大了些,“我是阮镜之” 杨臣运脸上表情一顿,像是要笑却是笑不起来,有种很是勉强的感觉,“你真是阮镜之?” 阮镜之点了点头,这具身体有没有刘海跟眼镜,差别确实不亚于判若两人的效果。 杨臣运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是勉强的笑了笑,不再问些什么,但在态度上冷了好多。 阮镜之也不在意,领着人去了大厅。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七点的时针一指到,生日宴就正式开始,大厅内觥筹交错,到处都是人低笑浅谈的样子。 阮镜之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大多数人跟杨臣运反应一样惊讶,像是不明白阮镜之是什么时候去了棒子国家整的容。 阮镜之没有理会这些质疑的声音,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小西装,但没有加上外套,只外穿了一件西式背心,窄瘦的腰身被完美的显露出来。 胸口处还带着周所知死活要他带上的蓝色大地亚胸针,不显女气,倒多了几分矜贵优雅,平日里散落在额前的头发都被往后梳了起来,露出了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梁。 因为没有带上那副黑框眼镜,所以一向被遮掩的泪痣暴露在了空气中,衬得那双桃花眼,看起来迷人又多情。 粉嫩的两片唇瓣只要微微的往上勾出一个浅淡的弧度,就没有人想在他面前提问他是不是去棒子国整容了。 周所知站在阮镜之的旁边,生出了一股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有与荣焉的感觉,他推了推身旁的少年,做出鼓励状,“之之,加油,你看已经有好几个姑娘在看你了” 阮镜之看了眼旁边兴奋不已的小胖子,倒是没想去理会他究竟是又脑补了什么,只是眼神望着大厅的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周所知不满的再次推了推他,眼神也好奇的看向大厅门口,小声道,“之之,你已经看了好久了,到底在看什么” 阮镜之,“等个人” 周所知,“等人,等谁啊” 阮镜之道,“沈微星” 周所知面色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面上浮现了愧疚之色,“之之....我....我忘了” 阮镜之转回头看他,蹙眉道,“你忘了什么” “我忘了把请帖给他” 阮镜之面上镇定,心下却是一凉,生日宴前几天,他一直没看见沈微星他人,就给他发了个消息,让人在停车棚里等他。 沈微星应允了,但他当时因为被阮母催促的去买生日宴上的衣服,所以中午就走了,嘱咐了周所知把请帖下午的时候给人送过去,没想到周所知竟是没送过去。 阮镜之叹了口气,“怎么就忘了” 周所知委委屈屈的道,“做三五的时候给忘了” 阮镜之,“你会做?” 周所知更加委屈了,接下来的话都有些不敢说出来,“不是,是...是做着做着就睡着了” 阮镜子没再问下去,他好不容易跟沈微星搭上点关系,现在这关系就被砍了两刀,要不想办法补救,那他做支线任务就没有一点意义。 周所知见人面色严肃,不由得更难过了,拉了拉人的衣袖,“之之,对不起” 阮镜之摇了摇头,“没事,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周所知见人安慰自己,心里还是不由戚戚,“之之,虽然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为什么你跟....你跟沈微星的关系变的这么好了” 他又不是真的是一个笨蛋,之之之前骗他说是去喝十全大补汤的时候,他就知道之之是跟沈微星去吃饭了,他们有时候还会一起出去,然后一起回来。 虽然他有些不高兴之之跟自己之间多了个人,但要是之之喜欢的话他也是没关系的,可是为什么都不带他一起出去吃饭呢。 他不知不觉在心里念叨着,念到最后,心里想的那句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出去吃饭的话就脱口而出。 阮镜之愣了愣,眼神打量着周所知,周所知这人虽然是长着胖乎乎的身体,但全身上下的肉白花花的,皮肤也比一般的女孩子白。 委屈起来的时候挺像是他家被喂肥的大宝贝,陈青青叫他周可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确实是挺可爱的。 阮镜之想到了这,不勉就对周所知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像摸他家大宝贝的狗脑袋一样,也去撸了把周所知的头发,又觉这手感不太一样,默默的把手收了回来,“你们不一样” 周所知理了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不解的道,“哪里不一样?” 阮镜之笑了笑,“你是朋友,但他不是” 周所知为阮镜之说出来的朋友二字而感到心生雀跃,却还是没明白阮镜之话里的意思,“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但这会阮镜之没有回答他,因为刚才聚集在阮镜之他们身边看他们唠嗑的姑娘们终于是忍不住了,她们把周所知挤出了阮镜之身边,自己凑上前去,邀请阮镜之跟她们跳舞。 阮镜之笑容温和,却是以身体不适为理由,一个接一个的拒接了少女们的要求,并且给她们指了另一条康庄大道,“我刚才看见了木嘉言,他好像是去了外面的花园” 女生们这会子虽然遗憾但也无可奈何的奔着去了花园的方向。 周所知站在离他十步远的位置为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阮镜之也不是在随便的忽悠女生,因为之前整理木嘉言资料的时候,才发现他也是H4里的人。 在淮水中学H4也算是学校的特色之一,H4之首是以冷漠著称的星王子沈微星。 第二位是以温柔著称的木王子木嘉言。 第三位不久之前出国留学是以神秘著称的渊王子望渊致。 至于第四位常年体弱多病不在学校,但因少女们爱心泛滥,给了他以可爱著称的濯王子陈子濯。 以上,是阮医生当时忍着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扑面而来的中二羞耻才将这段给看完的。 第15章 同学的你 灯火通明的阮家别墅内,生日宴的进程已经进行了一大半,笑容礼貌温和的清俊少年在拒绝了一个少女的邀请之后,把高脚杯中的最后一点果酒喝完,这才避开了人群,走到了花园里打算透口气了再回去。 阮镜之走到外面,吸了口夜晚的凉风,慢慢地把在大厅里的那种压抑感渐渐的退散出去。 阮家前面盖了个喷泉花园,但花园的中心是一小片区域的迷宫,第一次走可能会迷路,但多走几次也就熟悉了。 这座小型迷宫跟玻璃花房里的休息室一样,都是‘阮镜之'年幼的时候求阮母给他盖的,只是他后来渐渐长大,对这迷宫就没了什么兴趣。 阮镜之倒还是第一次走迷宫,他按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借着月光看这些被照顾的很好的草木。 但他还没走多久,就听见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是杨臣运,还有谁?阮镜之停下脚步,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声,躲在一个拐角后面,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 “谢谢你帮我母亲交的钱” “不客气,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那...那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怎么不算,我说好了要帮你” “嘉言....真的是谢谢你了” 木嘉言?阮镜之的心下疑惑,木嘉言为什么会在这里跟杨臣运说话,他这些日子观察杨臣运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两人有过什么交集。 心下想事情,身体不自觉的靠在了草木做成的墙面上,衣料划过枝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木嘉言跟杨臣运那边顿时没有了说话的声音,阮镜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迅速的从另一个拐角处走了进去。 那厢的木嘉言,此时正站在了阮镜之先前站立的地方,那里什么也没有,空无一人。 杨臣运刚才被木嘉言做了噤声的动作,此时亦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探头看去并没见到什么东西,“刚才的是什么?” 木嘉言摇了摇头,微笑道,“大概是阮家养了什么小东西,这会子跑走了” 杨臣运心下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阮镜之顺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快步的走出了迷宫花园,返回到了大厅,他在角落的位置上坐下。 刚才那一瞬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大概是因为木嘉言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看起来像是白的切开却是黑的。 他出去也有一会了,周所知找他也有一会了。 周所知找到人,面上高兴,“之之,我终于找到你了” 阮镜之抬头看他,“找我干什么?” 周所知摇了摇头,又道,“不知道,但是陈青青非要我跟她跳舞,我不想去,就说在找你了” 阮镜之从周所知的身后看了过去,就见陈青青正插着一块草莓小蛋糕,眼神愤愤的看向这边,不像是要把周所知的后背戳上几个洞,倒是像要把阮镜之捅成个马蜂窝。 阮镜之笑了笑,问周所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陪她去?” 周所知恼道,“之之,你明知道,我跟猪跳舞就差一个种族” 阮镜之听到人这么自扁自己不免笑出了声,倒是不再说话。 周所知委屈的看向他,“之之,你都不安慰我的吗?” 阮镜之没说话,只是眼神带着安抚的意味看向人,接着转头去看从门外进来的木嘉言。 这个人也确实是长的好看,但大概是因为阮镜之从某一方面来说跟木嘉言是同一款的,所以当他把木嘉言和沈微星拿在一起比较的时候,还是觉着沈微星更加好看一些。 身为H4第二位的木王子,木嘉言一进来就有不少的少女邀请他跳舞,他笑容温柔带着点宠溺。 不管是谁上来都会体贴的应允,跳上几分钟就会换上另外一个姑娘,但动作之间不见丝毫暧昧,力度把握的很好。 阮镜之抿了抿酒杯中的饮料,倒是白切黑不错,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正打算夹些点心,就见旁边的周所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反倒是多了个苏洁。 苏洁拿着食物夹,显的很是心不在焉,拿起的食物拿了又掉,掉了又拿,倒不是在看食物,看她的眼神是在看舞池里跳舞的两人,更加准确的来说是在看木嘉言。 阮镜之夹着一小块蛋糕,觉着味道不错,这才道,“你要是想去,那就去吧” 苏洁一愣,抬头看了下身边的人,面色一红,支支吾吾中又有些落魄的失望,“不了....嘉言他,嗯,我是说要跟嘉言跳舞果然是要长的漂亮的女生” 阮镜之打量着舞池里的两人,确实现在跟木嘉言跳舞的好像是班级里的班花,比不上路乐颜,却也是清水芙蓉,但配不配的上,哪里是这样去评定的。 他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机会都是给有勇气的人” 苏洁低下了头,没说话,阮镜之也不欲多说些什么,要他跟苏洁去跳舞也是不可能的。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那厢的木嘉言不知怎么的就朝阮镜之他们的方向迈去。 木嘉言站定在阮镜之面前,手里举着一杯装着红色酒液的高脚杯,他朝人笑笑,语含真诚,“祝你生日快乐,我在这里先干为敬” 他说完就喝下了酒杯中的液体,阮镜之不清楚这人是要来干什么,但秉着最为基本的礼貌,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以示回礼。 木嘉言看着人把酒杯里的东西喝完,笑着调侃道,“要跟我去跳舞吗” 阮镜之面色平和,“谢谢,但我不太舒服,如果你愿意,还有很多可爱的小姐想要跟你跳一支舞” 他说完,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苏洁的方向,苏洁本是静静旁听倆人说话的手上抖了抖。 她抬起头看向他们俩,面容有些过分惨白,但脸蛋上却是有一层浅浅的红晕,握着盘子的手也因为太过紧张,而用力把骨节处的青筋显露了出来。 木嘉言看起来真的只是来同阮镜之说一声祝福语,没有过多纠缠,对着苏洁微微的弯下了腰,行了一个西方标准绅士礼。 又拉着苏洁的手,在她的指间留下一记轻吻道,“这位可爱的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跳一支舞” 周围人的声音一时之间有些克制不住,但他们想到自己背后的家族,一个个勉强忍住,四下小声讨论。 “木嘉言还真是个体贴的男人,苏洁这样的也下的去手” “要是沈微星那家伙也来了,哪里指望的上他这么在女生里面出风头” “嘉言真的好绅士啊,我还想跟他跳一支舞” “我也是,嘉言怎么可以这么善良” 诸如此类的男生讨伐,女生爱慕的声音不下其数,一时之间倒是出尽了风头。 那厢苏洁也红着脸,小声的道了声,“我愿意” 阮镜之在一旁看的皱了皱眉,果然他不太喜欢木嘉言。 时针已经缓缓地指到了九点多的位置,生日宴的尾声,就在有关木嘉言的讨论声中不知不觉过去,等阮镜之送完了最后一个客人周所知,阮家的大厅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他没在大厅里待多久,就起身告诉阮母自己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阮母一反常态也不知道是脑补了些什么,大手一挥,很是放宽松的让人出去,还悄悄地给了他一沓钱,并嘱咐他不可以闹出人命。  “......” 阮镜之没说话,他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不欲多说什么,因为多说多错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但他这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在阮母看来就是承认了的意思,一时之间感慨自己的儿子真是已经长大了。 阮镜之没跟阮母聊多久,找了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晚上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司机老王,让他把自己载到仁爱医院。 他今天没有把沈微星给请过来看着,已经让他的心头跳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才让人松口答应做他朋友,现在不去解释,等到了明天,他再想挽留些什么怕也是不容易。 但等他到了医院,并没有在沈爷爷的病床前看见沈微星,四下也没有沈微星留下来的东西,是还在葬爱兼职吗? 他正打算悄然的退出病房,但原本应该睡熟的沈爷爷突然在背后叫了他一声,“是之之吗?” 阮镜之回过头,见着那双已然睁开的眼睛,面上浮现一丝歉意,“不好意思,沈爷爷,把您给吵醒了” 沈爷爷摆了摆手,从病床上要坐起来,阮镜之快步走上前,帮人把枕头垫在了后面,又想起上一次沈微星摸出的那几张糖果纸,下意识的往枕头底下一掏,就摸到了一些颗糖果跟几张吃剩的糖果纸。 阮镜之,“.....” 阮镜之突然明白为什么沈爷爷会被他吵醒了。 沈爷爷尴尬的没说话,假意的咳嗽了几声,“那个,之之是来找星星的吗” 阮镜之把那几张糖果纸给收拾了,倒也没阻止沈爷爷去吃糖,人如果快要死了,就算是想要在活着的时候干一些任性的事情都应该是被允许的。 这是阮医生的职业座右铭,但他常因为这个座右铭被不少家属举报,虽然整体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事。 阮镜之没笑沈爷爷的意思,看着人点了点头。 沈爷爷这会子应该也是找回了长辈的尊严,笑了笑道,“你跟星星真有意思,你来找他,他反而去找你了” 阮镜之听到这句话有点懵,沈微星去找他了? 第16章 同学的你 阮镜之下楼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沈爷爷对他说的话,大概是因为他念及自己孙子的时候,说话不自觉的会带上温暖明亮的色彩,像是站在适当距离感受太阳的温度一样。 那些从沈爷爷嘴里讲述出的记忆,比之98K提供给他的过去更为鲜活,如同灰蒙蒙的黑白电视机,一下子就漫上了彩虹的光泽。 阮镜之认真的看了这个世界一眼,敲敲脑袋里的98K,“98K,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假的吗” 它看上去似乎比他待过的那个世界还要更加的像一个真实的世界,反到是让他怀疑自己的那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过。 98K稚嫩的孩童嗓音在脑海里道,“阮先生,您想的太多,这只是一个游戏虚拟世界,除了您跟目标以外的生命体,其余的都是一股数据流” 阮镜之皱了皱眉,有些迟疑的道,“....真的吗?” 98K的声音显得很是严肃,“阮先生,请您稍等一下,正在对您的灵魂体做出检查” 阮镜之没明白是怎么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就听98K道,“阮先生,您的灵魂体排查到受了这个世界的精神波及,这件事怪我,是我事先没对您说明白, 《完美世界》这款游戏我当时就对阮先生说了,它是一款并没有开发完全的的游戏, 所以当时玩家的灵魂才会陷在里面不能出来,同理,阮先生进入这个世界,也相当于这个世界半个部分的玩家,所以阮先生,您刚才是受到了这世界的精神同化干扰” 阮镜之的眉头皱了皱,听完98K的话后,他就感觉刚才一直郁抑的心情一下子放晴开来,脑子里也像是豁然开朗一般,逐渐变的清明起来。 阮镜之回过神,不解道,“98K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98K这下没在自己的名字上同他起争执,“精神同化干扰是这个世界产生的自我意识,对外来人员的排它性, 它会附在任何一个数据体上,对外来人员进行同化现象,并将他转为这个世界的数据体,吸收他的灵魂能量从而强化为自己的世界意识能量” 阮镜之看了眼沈家爷爷病房的方向,“那它是沈爷爷?” 98K,“不一定是,但可以这么说,这股精神同化干扰就像是流云,不特定会出现在哪个数据体上,但可以确定的是它只有一股” 阮镜之没做声,思考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你们真的会在任务失败后送任务者回星辰轮回路吗?” 这下98K没说话,像是为了佐证阮镜之的猜想一样。 半响它才低低的道,“阮先生,对不起,当初是我们欺骗了您, 因为高等生命体对于低等生命体在意识形态上来说就是不平衡的,所以那些任务者并没有回到星辰轮回路,而是被转为了《完美世界》里的数据能量” 阮镜之的语气显得意外平静,“到现在为止死了多少个” 98K正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说出来...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阮镜之平日里较为温和的声音里现在带了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你说,我不怪你” 他也确实没有想去怪罪的意思,阮镜之这人一向把东西看的明白,优胜劣汰不管是在哪里都会发生。 就像是人类和动物,或者是高等生命体对低等生命体的宰割,都没有什么区别,好比要你去怪一个人为什么要把猪宰了一样,说到底死的不是生命而是弱者。 98K最后还是妥协了,它道 ,“截至目前为止,死去的人有一千六百八十一个人” “我是一千六百八十二个?” “不,阮先生您是第一千六百八十三个?” “什么意思?” “您的上一任任务者还没完全的变成某个世界的能量体” “” 98K继续道,“上一任任务者她还在某个任务世界,但她永远都走不出去,因为她喜欢上了数据体,结合她本人的意愿,我们就撤回了对她的系统分配” 阮镜之沉默下来,决定把自己后事给先交代了,“如果我死了,你们能帮我把大宝贝跟小可爱交给我的同学吗?” “阮先生,其实从某一方面上来说,我们对任务者的承诺并没有失去效应,只是被我们偷换了概念” 98K道,“我当时对阮先生说,会在任务结束后,将你跟大宝贝和小可爱绑定在一起并投放新的世界,这句话是真的, 它们会在新的世界跟您一起同化,或者是阮先生把它们带出去, 还有一点追加说明,每当任务者完成了一个世界的任务, 其实都可以向总部提一个不算违规的要求,比如让您的大宝贝跟小可爱一起投放到下一个世界” 阮镜之为这话而缩了缩瞳孔,98K先生的话他明白。 如果他任务成功,那么他跟大宝贝.小可爱自然是得到了原本的相应奖励。 而他如果失败,大宝贝跟小可爱的灵魂也会被放到这个世界与他进行同化,但与之相反的最后一个条件却是让人心动不已。 阮镜之想到这,终于没有被人威胁的胁迫感,但心下还是不太舒服,任谁都不喜欢自己被别人当一颗棋子使用。 他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却是评价道,“给了一棒子再拿一颗糖,你们还真狡猾” 98K没对这句话进行回应,被这样评价的次数也不是第一次,至少阮镜之的反应并没有那么过激,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等阮镜之出了医院的大门,外面的行人就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前方是大片黑暗,只有背后的建筑物还在亮着光芒。 远处正有一个人朝着医院的方向跑过来,静寂的黑夜里那踏踏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阮镜之眯起眼睛看了一会,这才借着路灯的余晖发现这人是沈微星。 说实话,阮镜之本来是来跟沈微星道歉的,但现在他心有芥蒂,跟98K聊了那么一场。 尽管沈微星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还是心里不大舒服,要现在去道歉,他怕自己适得其反。 阮镜之叹了口气,装做自己没有看见沈微星的样子,快走几步就上了老王的车,心道还是明天再说。 沈微星前些日子因为沈爷爷的身体,连续几日没去学校,他有时候坐在沈爷爷的病床前会有些晃神。 手里拽着的手机却是掉不到地上,眼神有意无意扫向病房门口,好像下一刻,手机的屏幕就会亮起一个熟悉的名字,或者是病房的门口会突然出现一个对他笑的少年。   沈爷爷虽然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但奈何孙子不肯说,这种情况直到沈微星收到了阮镜之给他发的那条短信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上,喜形于色。 但没持续多久,沈微星又开始晃神了,因为他那天早早的去了停车棚等阮镜之。 从下午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人,他从学校大门出去,路过同班同学就听见阮镜之星期六的生日,给全班都发了请帖。 唯独没有他,沈微星有考虑过阮镜之叫他来的本意是要给他送请贴,但是他不太敢去想。 回去以后依然拽着自己的手机,但没等来一条消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失望些什么,或者说是在期待些什么。 虽然事情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沈微星还是悄然去了阮家别墅外,他没敢踏进去,只是远远观望。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自卑,他没为家族的败落感到自卑,也没为在贵族学校里读书而自卑,也不会为疲生计而自卑,沈微星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他在那里站了两个小时,打算回去的时候,就见阮镜之从别墅里面出来,穿着白色西装,矜贵优雅的模样,让他想到学校里的女生都会叫的那两个字。 王子。 他站在被黑暗遮蔽的地方看着那在灯火下发亮的人,内心翻腾的情绪多的让人来不及去辨析,等他下意识的跟在阮家车子后面,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也许阮镜之是要去找他。 那阵由猜测带来的狂喜,让沈微星的心跳一下子就快了好多,他拼命骑着自行车追着他的方向去,中途因为用力过猛,倒把自行车翻进了河里,他却是顾不了那么多。 因为想见阮镜之的心情一直占据在了脑海的第一位。 当沈微星如愿见到了人,还没松下自己的一口气,就见阮镜之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他是来找谁的? 沈微星烦躁的揉了揉自己头发,身体被疲惫感笼罩,一股巨大的失落在心底蔓延,他像是泄愤一样踹了踹路面上的垃圾桶,半响骂了句,“操” 阮镜之是在阮家三人讶异的视线中回了阮宅,大约是他周身的气压太过于低,倒是没人上来问他怎么了,只是目送着他进了房间,然后把准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司机老王逮了过来,进行三堂会审。 阮镜之回到房间就倒在了柔软的床面上,昏暗的空间最是容易让人沉浸下来思考问题。 他倒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也不大记仇,接受东西的速度很快,就是需要一段能让他缓冲的时间。 他翻了翻身子,把脸颊深深的埋在了柔软的被面上,半响才道,“98K,支线任务要怎么提交?” 第17章 同学的你 98K,“阮先生,您知道答案了” 阮镜之躺在被面上淡淡的嗯了一声,98K闻言在阮镜之的脑海里划出了一块幽蓝色的电子屏幕,界面空白,中间是黑线框成的方框。 98K,“阮先生,机会只有一次,您确定吗?” 阮镜之点了点头,在脑海里填出了三个名字。 木嘉言,杨臣运,苏洁。 这件事的参与人员他想过很多次,从一开始的一个人到今天的晚宴他才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 孙鹏羽是拿了周所知并且拆礼物盒的人,他把东西放在了杨臣运的桌子里,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张姿烟,但张姿烟喜欢的是杨臣运,因爱生怨。 而杨臣运家里贫穷,收到东西后势必不安,但照他的性格是不会公之于众的问人,所以他应该会下意识的求助什么人,这个人该是木嘉言。 他曾经有段时间并没有怀疑到这人身上,因为杨臣运看起来太老实。 但那天他去讲台上接水的时候,告诉他孙鹏羽把东西放在他的抽屉里时,杨臣运当时的反应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不对。 可按常理来说,如果有人在你旁边说话,且当场只有两人,那这时候至少除了表达应有的惊讶外,还该问一句你是在跟我说话的这类的回答。 不应该是默声的状态,为了确定杨臣运当时不是在走神,他还去杨臣运的桌子前停留了一会,这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这才会怀疑在他的身上,加之那天他在迷宫里听到木嘉言跟杨臣运两人的对话。 猜测了一下应该是木嘉言承诺了杨臣运一笔医疗费用和别的什么利诱,这才会让杨臣运答应把东西放在了沈微星的桌子里。 至于苏洁他并不太想去评价一个姑娘,苏洁一开始就是做为现场证人出现。 期间看起来也帮了沈微星很多,但是她的在场证明就是对沈微星最坏的结果,不然第一嫌疑人的位置就不是沈微星而是陆明坤。 他起先只是把对这个姑娘的怀疑放在了一边,但在晚宴上,苏洁对木嘉言迷恋比起别人多了点不一样东西,那是恐惧。 木嘉言对苏洁做了些什么,让这个姑娘从沈微星和木嘉言之间选择了后者,而能让一个青春期姑娘即害怕又迷恋,除了感情还真没什么好威胁的。 但他至今没想明白的是木嘉言为什么会针对沈微星,他第一次去找沈微星的时候曾经在医院里撞了一个人。 匆匆一瞥,记忆并不深刻,但那天他从周见芳的办公室里出来,又撞见了木嘉言,这才觉着熟悉。 木嘉言去了仁爱医院,是有人住在那里,还是跟沈微星有关 阮镜之还没深究完,脑海里就出现了98K的提示音,“叮,支线任务一已完成,奖励一个月生存天数,掉落C级道具目标探测器” 98K说完,阮镜之就觉自己的脑海里显露出一张导航地图,上面标着一个红点,显示地区在葬爱。 阮镜之,“目标探测器?” 98K,“就是用来寻找目标所在的位置” 阮镜之点了点头,这倒是方便了不少,他没再同98K多说些什么,既然支线任务的事情已经决解了,那么就剩下了一个沈微星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今天还是太冲动了,需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才能让沈微星相信自己,抱着这种想法阮镜之也慢慢的感受到了困意,一夜无梦。 第二天,b市入秋之后就下了第一场大雨,雨势浩大,连绵不断的像是天之将倾的雨水。 从天泼到地面上冲刷这世间的一切生灵,外面的雨声在室内听来只是淅淅沥沥的响声,透明的玻璃窗上,雨水像是一去不复返的溪流一般,奔进泥土里消失不见。 阮家别墅内,一个容貌清秀妖治的少年坐在窗边,他穿着高领的白色毛衣,下身松松垮垮的穿着一条休闲裤,双腿平放,手上捧着一杯袅袅生烟的白开水,雾气蒸腾着他白皙的脸蛋,模糊了他眼角的那颗泪痣。 阮镜之今天本来是要去找沈微星道歉的,但是今天六点多的时候,98K就给他送了一个消息,沈爷爷死了,是在睡梦中很安详的自然死亡。 在他断气的时候,98K就给他送了提示音,他的支线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后面他只要保证沈微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会喜欢上路乐颜。 并且因为数据偏差的原因,他还要保证接下来沈微星不会同人产生感情上的羁绊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但如果他现在就去见沈微星,应该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做医生的职业生涯统共七年。 生命的消逝每天都会发生,见过的崩溃家属数不胜数,而他对他们说过的最多一句话就是。 “请节哀” 这大概是最为敷衍冷漠的。 阮镜之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打了电话叫了司机老王,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一趟,但他的车子没能进到医院门口。 隔着模糊的车窗,可以看见前面停着一辆周身布满白色礼花的车子,是殡仪馆的车。 医院门口正有几个人撑着黑色的伞给抬棺的人挡雨,一些冰冷的雨水顺着黑色的棺木缓缓的滴在了地面上,后面跟着一个浑身淋湿的少年,他身后有人在给他撑着伞面,但那人身上穿着的是殡仪馆的服装。 阮镜之看了会,吩咐老王道,“老王,你先回去吧” 他说着,就拿起了旁边的伞,开了车门下去,老王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人已经小跑着走了。 阮镜之撑着黑色的伞走到沈微星的后面,他拍了拍了那穿殡仪馆服装的人,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阮镜之比了个手势,那人就了然的跟他交换了位置,尽管他好奇于这个人的年轻,但那个手势代表的意思是。 亲属。 阮镜之接过那柄黑色的雨伞,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给人撑着,身旁的人还在低头走着路,没有发现人已经换了。 他跟在沈微星的后面上了车,中间是黑色的棺木,左边坐着他跟沈微星,右边是三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其他的在后面的一辆车子里。 车内气氛静默,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到殡仪馆的路程有些长,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阮镜之先下了车,站定后就转过身子,撑着黑色伞面,见车内的沈微星因为见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因为沈爷爷的死,周身的氛围变成了原来那般沉闷。 阮镜之看着沈微星双目通红的眼睛,没说话,把人撑在伞里,跟着黑色的棺木进了殡仪馆的大门,他们把棺木放在了大厅,就有一个中年女人过来,让他们来个人办理一下手续。 阮镜之压住沈微星要起来的身子,朝他摇了摇头,自己跟着那中年女人走了,他办了三天的停尸费用。 接着回到沈微星的身边,告诉他追悼会开在三天后,沈微星没说话,黑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阮镜之也没多问些什么,等他办理好了在殡仪馆的事情,就叫了司机老王,过来接他们,他把沈微星送到了沈家,也跟着下了车,上了沈微星家的筒子楼。 沈家的房子不大,五十平米的地方,两室一厅,他帮人开了房门,见沈微星还待在外面,就拉着人进来。 房门刚关上,走在后面的沈微星就一把将阮镜之扑在了沙发上,阮镜之的后脑勺磕在了沙发椅上有些疼,他想伸出手摸摸,身体却被人紧紧抱住, 阮镜之忽略着后脑勺的疼痛,勉强伸出一只手回抱着身上的人,拍抚着沈微星的背脊,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这是十八岁的沈微星,也像是十九时的阮镜之,十九岁的阮镜之希望有人来安慰他,而现在二十七岁的阮镜之做到了。 他们在某种方面同病相怜。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像是沈微星心里的感觉,他慢慢地闭上了眼,沉浸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等阮镜之把人哄睡了,外面的天色在今日也渐渐的黑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蹭出沙发,走到厨房的冰箱看了下食材,打算先做点清淡的。 食物的香气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漫延,阮镜之掏了口锅里熬的粥,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声,他拿着手里的盛着米的勺子,绑着一条碎花围裙,见着沈微星,露出一抹笑问道,“醒了” 沈微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还有些茫然,头发乱糟糟的,比之平日的形象,多了一丝无害。 阮镜之笑了笑,把锅盖盖好,走过去,摸了摸人的头发,温声道,“我把饭做好了,你待会要记得吃,明天我再来看你” 他说完,解下身上的碎花围裙,放在沙发上,打算出门,就被身后一只手拉住了,接着腰部就被人用力抱住。 沈微星的声音低哑带了点乞求的意味,“你...能不能不要走” 阮镜之没说话,身后抱住人的沈微星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把人抱的更紧了。 好一会,阮镜之的才道 “那我让老王拿一下衣服” 沈微星的声音闷闷的,“穿我的” 阮镜之道了声好,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道,“你的衣服还是湿的,去浴室把澡洗了,别感冒” 沈微星这才意识到什么,他刚忙把人放开,但阮镜之被他抱住的地方还是潮了一块地方,“被我弄湿了,我给你拿衣服,你先去洗” 阮镜之看了看两人身上的衣服,“要不要一起洗” 沈微星去房间的脚步一顿,耳尖泛了点红,脚步凌乱,半响道了句,“不了” 阮镜之没反对,他不喜欢推阻来推阻去的事情。 第18章 同学的你 夜色将近的时候,外面天倾的雨势也渐渐的收敛了下来,刚被雨水洗涤的城市里,到处都透着冷冽的气息,触之冰寒,但呼吸着吸入肺腑的空气,望着夜空稍显晴朗的样子,总会忍不住的让人心情微微的放松。 阮镜之躺在狭小的床板上没有丝毫的睡意,他今天做饭的时间早了,加上沈微星的状态才劝人早早的休息,但他并不打算让自己早早的休息。 现在还是八点半,他的生物钟还没那么快的到来,可他也不能让一个刚没了亲人需要安慰的少年一人入睡,这才上了床。 阮镜之忍不住翻了个身,背朝着沈微星,旁边的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沈微星声音哑着声音的问道,“睡不着?” 阮镜之不太好回答这个,如果说是因为生物钟,他怕沈微星会感到愧疚。 如果说是因为自己其实并不太习惯同人一张床上睡觉,他怕沈微星会尴尬,但他这边还没思考出一个答案。 就听沈微星道,“已经躺在我床上,要回去是不是太晚了?” 阮镜之一愣,没从这句话里琢磨出意思,他转过头去看背后的人。 沈微星侧着身体,面向自己的方向,一双布满细碎星辰的眼睛正专注的看着自己,他的眉眼狭长,鼻梁高挺,脸上轮廓分明。 再加之本就生的好看,又因为唯一的亲人去世,这个少年在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身上少了些浮躁多了些沉稳,看人的时候都带着温柔的感觉,像是把从前的暴躁冲动通通丢掉。 但其实就像是十五岁的沈微星收敛了自己的锋芒,把自己收在了一副冷酷的躯壳里。 现在也同样是用了这种方法,把自己收在了又一层的躯壳之下,就像是俄罗斯套娃,说不清是好的多一些还是坏的多一些。 但至少阮镜之明白这是沈微星第一次袒露了自己的内心,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看那张闪耀到过分的脸庞。 转过自己的身子,平日里一向睡觉盖被子像是躺尸的阮医生,忍不住收了收自己身上的被子,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了沈微星的话。 房间里的空气又静了一会,接着阮镜之就听身后的人道,“我能抱着你睡吗?” 阮镜之来不及去回应,就听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后背就被一具滚烫的身体触及,身体被一双手抱住,头顶上传来浅淡的呼吸声。 阮镜之不太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刚想说些什么拒绝的话,就听身后的沈微星道,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不在家,都是老爷子陪我睡的,不过那时候,老爷子不喜欢我抱着他睡,他总嫌我太黏糊,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半夜的时候起来偷偷吃糖,怕被我闻见了味,所以睡觉的时候总喜欢远着我.....” 沈微星的话语里带着平静与对过去的缅怀,声线好听,让阮镜之的身体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但身体还是僵硬的杵在人的怀里,不好动弹。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一夜未眠的时候,他反倒是在沈微星的声音里渐渐的感受到了困意,最终意识归于黑暗的休息地。 沈微星的声音讲到最后已经越来越微弱,像是在哄什么人睡觉,直到怀里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他这才停了下来,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 低声道,“谢谢你来陪我,小变态” 远方的天光渐渐的开始席卷这片大地,雨后天晴之后的天气不管是什么都会让人的心情很好。 因为不论是地上积水倒影出来的景色,还是花瓣上滴落到泥土里的水珠,新的一天终将开始。 一处不算大的房间里,黑色的床面上有两个少年的身体交叠在了一处,透过露缝的窗帘把清晨的光辉洒进了这个温暖的房间。 阮镜之皱了皱眉,被这阳光晒到,他慢慢地把眼睛睁开,环顾四下显得很是陌生的一切,半响才算是想明白了自己是在哪里。 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这才想起来他身后还有一个人,沈微星的脑袋靠在了阮镜之的背上,双手缠在他的胸前。 阮镜之的脸皮泛起了点红,因为沈微星的手直接放在了阮镜之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昨晚本是睡得好好的衣服,前面一大块的面料都被掀了起来,露出了一截细瘦的腰肢,跟一块软乎乎的皮肤。 阮镜之动了动身子想腰摆脱这尴尬的情况,但胸前的两抹粉色因为这动作,被沈微星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身体一阵颤栗,胸前的粉色也很不合时宜的站了起来。 阮医生脸上红的厉害,他伸出手想掰开沈微星缠住他的手臂,因为动作大了些。 身后人的身子动了动,却还是在睡梦之中,他缠人的手缩了缩,像是要把自己的手给收回去。 紧接着阮医生就猝不及防的感受到自己左边的东西被人用力捏了一下。 阮医生面上又羞又恼,他猛的往下缩了下身子,把自己从那禁锢的怀抱里脱离了出来。 又转头看了眼还迷迷糊糊的沈微星,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紧接着头也不回的去了厕所,心道,自己不能跟一个刚没了亲人的孩子讲理。 他给人准备了早饭,就坐在了客厅沙发上给阮母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 阮母倒没叫他回去,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母亲,反而是让阮镜之多陪陪沈微星,学校那边也会帮他们两个请假。 阮镜之嗯了一声,算是同意阮母的做法,他自己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至少他要帮沈微星过了沈爷爷的葬礼再回去也不迟。 但冰箱里的食材已经所剩无几,他还是要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填补一下,阮镜之进了房间,见沈微星还躺在被面里也没打算叫醒他,脱了自己的睡衣又穿好自己的衣服,这才拿了钱包出了门。 但他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看见了沈家的大门开着。 阮镜之心下一凛,提着手里的东西快步上了楼,在门口处悄然的放下东西,从里面取出一盒鸡蛋,小心的进了门,四下打量了一圈,没有进贼。 倒是沈微星裹着被子,坐在了客厅的地板上,后靠着一把沙发椅,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阮镜之放下手里的鸡蛋盒,把放在外面的购物袋提了进来,关上了玄关处的大门,转过身子,还没来的及放下手里的东西。 就见原本还呆坐的少年抬眼望人,眼里闪过惊讶的喜色,一把站起了身,朝着阮镜之快走了过去,死死抱住了人道,“你没走” 阮镜之脑里思量了一圈,算是明白沈微星为什么会坐在客厅里了,“我去买东西了,冰箱里的东西都空了,刚才见你还睡着,就没告诉你,抱歉,让你担心了” 沈微星嗯了一声,要是以前的他可能还要别别扭扭的说一句谁要你担心之类的话,但他心里在意的全然是这个人他还在这里陪着自己,他没有走。 没有人会明白在,这种感觉带来的惊喜,让他在心里慢慢地衍生出一种雀跃,一种关于未来的可能性。 阮镜之被抱着也没反应,只是偏了偏头,因为沈微星头上的一根头发蹭的他的耳朵发痒,他道,“你不冷吗” 沈微星摇了摇头,头发蹭在了阮镜之的脸上痒痒的,让阮镜之之前躲避的动作都白费了,“没关系” 阮镜之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刚才沈微星从被子里面出来,他才发现这人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四角内裤,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沈微星是没穿衣服抱他睡觉的,他就有些不大自在。 阮镜之想到这,放下手里的购物袋,双手推拒在人的前胸,又被手下的温热的触感惊得缩回了手,半响说了句,“你怎么抱着被子出来,地板上不干净” 沈微星,“外面冷” “.....” 阮镜之,“进去把衣服穿了” 沈微星摇了摇头,扒着人不放。 阮镜之妥协的回抱了下,心道,沈微星这是在撒娇吗?不知怎么的感觉很像他家大宝贝,大宝贝撒娇的时候也很可爱,但他看了眼沈微星裸露在外的皮肤,现在都开始泛起了鸡皮疙瘩。 最后还是决定要来硬的,但这个计划还没行动就已经胎死腹中,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腾空了起来。 阮镜之推着沈微星的肩膀,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道,“你干什么?” 沈微星,“穿衣服去” 阮镜之在沈微星的怀里扑腾了几下,试图下地,“那你抱我干什么” 沈微星把怀里的人抱紧,不给人下来,走过沙发的时候还捡起了地板上的被子扔到了阮镜之的身上,“太冷了,你把这个拿好” 阮镜之被被子糊了一脸,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被放到了柔软的床面上,沈微星的身体也半撑在他的上面,一股强烈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阮镜之面色平静,眼神打量着这具,虽然年少却是肌理分明的蜜色皮肤,双臂上的肌肉平时掩在了薄薄的衬衣下面,并不是如他一般的纤细,往下看去,能看见黑色的内裤,紧紧地勾勒出一大团男性象征,原来真的是这么大的,阮镜之的神思有些不着别际的想着。 沈微星浑身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没打算对阮镜之干什么,但要是阮镜之再这么看着他,他真的会....沈微星想着,他伸出手覆上了阮镜之的双眼,但手底下像是刷子一样的睫毛挠的他手心发痒,反而令人更加躁动。 阮镜之,“你干什么” 沈微星没说话,他附下身子,炙热的呼吸洒在了阮镜之的面门上,沈微星望着那开合的粉色唇瓣,有些不受控制的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阮镜之问道,“你要亲我?” 第19章 同学的你 沈微星的身体一僵,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马上从阮镜之的身体上爬了起来,坐在了床边,有些欲言又止的问道,“你...那天在医院....” 阮镜之眼前恢复了明亮,转过头去看少年,“什么?” 沈微星摇了摇头,没说话,反而把被子掀了起来,盖在了阮镜之的身上,阮镜之了然的呆在被子没出来,等着沈微星掀开了被子。 接下来的两天大部分都是在这样的相处中过去,阮镜之不管干什么,身后总会跟着一个沈微星。 阮镜之在做饭,沈微星就抱着人的腰,把头抵在了人的脖子上,不肯撒手。 阮镜之去上厕所,沈微星就盯着厕所门。 阮镜之在睡觉,沈微星就抱着人黏糊在一起,像是根本不记得死去的沈爷爷一样。 但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面对,这天早上阮镜之从床上起来,就见平日里还抱着他的沈微星不在了,摸了下他躺过的地方,那里的温度已经变得冰凉,应该是很早就起了床。 他身上穿着睡衣,走出房门,在沈爷爷的房门前犹豫再三还是把房间门打开。 因为许久未开,所以里面有股淡淡的霉味,阮镜之走进房间,拉开了窗帘又打开了窗户,让清晨特有的味道从外面渐渐的漫了进来。 他转过头,就见沈微星坐在沈爷爷的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相框,里面的合照是七岁的沈微星。 那时候沈微星父母还在,一家四口就拍了这么一张照片,但可能是沈微星从小就桀骜不驯,所以这张照片里的他,就算是穿着一身小西装,脸上的表情也很是不情不愿。 他的头上还贴了张因为打架受伤,而被迫贴上的粉红色猪猪创可贴,沈微星气鼓鼓要把它撕下来,却偏偏在沈父爱的凝视下不得不妥协的模样很是可爱。 阮镜之笑了笑,就听脑海内响起了提示音。 98K,“叮,支线任务二已触发:找到杀害目标父亲的凶手” “任务奖励:奖励十年生存天数,任务失败:惩罚随机” 阮镜之,“沈微星的父亲不是死于车祸” 98K,“资料上显示的是死于车祸,但如果隐藏的支线任务是这样提示,那就是非正常死亡现象” 阮镜之点了点头,又道,“98K,我只是一个医生,不是警察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98K,“阮先生,我的数据库从来不会出错,您的职业确实是医生无疑” 阮镜之,“那...?” 98K,“但支线任务的触犯并不归我们管理,是阮先生自身的行为,让这个C级世界的难度变大的”  “98K先生,你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98K默了默声,没再说话。 阮镜之叹口气,没再追问98K关于这个世界的难度,他走到沈微星的面前问道,“你还在伤心吗” 沈微星抬头看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缅怀的笑,“老爷子也算是活的够本,死的时候也没遭什么罪,算是寿终正寝,没什么好伤心的” 阮镜之淡淡的嗯了一声,环顾房间里的摆设,“沈爷爷的东西还是放在这里吗?” 沈微星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怀住阮镜之的腰,把头埋在了上面道,“不了,人都死了,就给老爷子烧去好了” 阮镜之站在原地没动弹,“不留点念想?” 沈微星,“还有照片在” 阮镜之嗯了一声,附身拿起放在床面上的相框,低声道,“能跟我聊聊你的父母吗?” 沈微星抬头看他,下巴抵在了人的肚皮上,“为什么?” 阮镜之想起了自家的大宝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想了解你的过去” 沈微星因为这句话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他站起了身,弯腰就把人抱了起来,走得时候带上了沈爷爷的房间门。 阮镜之待在他怀里没说话,他这两天被抱习惯了,倒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沈微星的脸看,神情里充满了求知欲。 沈微星把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把人放在了床面上,双手随之撑在阮镜之身体的两侧,他的眼神里半是笑意半是认真,“你再这么撩我,我就亲你了” 阮镜之,“亲哪?” 沈微星伸出一只手,磨娑着阮镜之柔软的唇瓣,“这里” 阮镜之嗯了一声,补充道,“可以” 沈微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之眼神就变得幽深起来,墨色的瞳孔显的格外的黑沉发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阮镜之躺在被面上,脸上没看见什么表情,“知道,你想抱我,我给你抱” 沈微星的呼吸一窒,为这露骨的话搅得心脏狂跳,呼吸声显得粗重了几分,半响看着人,说了句,“你就是趁着我不能碰你,使劲撩我是不是” 阮镜之皱了皱眉,“不是,我说的是实话” 沈微星笑了笑,看着这人这么正经撩人的模样,忍不住抱着阮镜之吸了好几口,“阮阮,你怎么这么可爱” 阮镜之,“阮阮?” 沈微星抱着人,平复着内心里的躁动,“嗯,我想这么叫你,阮阮,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以前我就觉着你不太对劲,喜欢偷偷的跟着我,还总盯着我看,是不是因为我太帅了,你就被我迷住了” 阮镜之没说话,他知道沈微星喜欢他,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沈微星,喜欢这个藏在沈微星身份下的人。 但至少,阮镜之自己明白他对沈微星产生了兴趣,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兴趣。 沈微星半响没听见人说话,他低头去看,就见自己身下的人一脸平静,不禁感觉心里有桶冷水从上往下泼,浇了个透心凉。 心里突然就有了某种猜测,让他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他抓住人的手臂道,“你撩了我,要是敢说不喜欢,我就把你□□在床上” 阮镜之否认,“没有,我喜欢你” 表现出的求生欲很强。 沈微星仔仔细细的把人打量了一遍,这才把胸口处的狂躁退了下去,他把人抱住道,“要明白你的感觉有点难” 阮镜之默了默声,他伸出手,掰过身上少年的脸,把自己的唇瓣贴在了沈微星的脸上,像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逝,接着问道,“现在明白了吗” 沈微星一愣,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再一次弄得心脏狂跳不已,他眼神盯着身下人白玉一样的面容上,浮上了一层红晕,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衍生到细嫩的脖颈上。 沈微星忍不住伸手摘掉阮镜之脸上的黑框眼镜,就见阮镜之的一双桃花眼周遭泛了一圈红,眼尾的一颗泪痣让他显的很是撩人。 沈微星克制的在那颗泪痣上落下一吻,之后了然的笑了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心脏也像是被温热的水浸泡过一样,四肢百骸都透着暖洋洋的味道。 他把头抵在阮镜之的额头上,让两人之间的呼吸交融,“再等等,等时间到了,你就会明白我是多么喜欢你” 阮镜之屈起自己的一条腿,顶在沈微星起反应的地方,“我明白了” 沈微星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委屈的蹭了蹭人的胸口,“阮阮,你又撩我是不是” 阮镜之摇了摇头,“你还没讲讲你的父母” 沈微星笑了笑,“你就这么喜欢我” 阮镜之,“喜欢” 沈微星忍了忍,换了个姿势,把人抱在自己的身上,让阮镜之躺在上面,这才说起了自己父母的事情。 跟资料上记载的差不多,沈父年少的时候出来打拼,挣了点钱,时间长了就觉自己的文化水平跟不上现代社会。 他就拿着这些钱上了补习班,考了个一本大学,但他十六岁出来,上大学的时候已经有二十二岁,比同届的大了四五岁。 可因为他入社会早,显得比其他人成熟稳重,再加上容貌上等,倒是把沈母给迷住了,两人谈了三年恋爱,一毕业就结了婚。 之后生下了沈微星没几年,沈父就因为生意场上的失败,耗光了自己的资产,但好在是还了债,就在沈父打算东山再起的时候,偏是出了连环追尾的车祸,沈母经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 阮镜之听完,趴在沈微星的胸口处问道,“你还伤心吗” 沈微星揉了揉阮镜之的发顶,“都过去十几年了,早就没有关系了” 阮镜之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待在了一起,没过多久,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阮镜之问道,“谁?” 沈微星摸了摸人的发顶,“不知道” 阮镜之从沈微星的身上趴了起来,把也要跟着的沈微星按了回去,指了指他鼓起的裆部,“等好了,你再出去” 他说完就出了房间,走到了玄关处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可爱小巧的少年,微卷的褐色头发,白净的脸蛋,大大的杏仁眼里此时蓄满了泪水,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彪形大汉,是陈子濯。 阮镜之侧过身体,让人进来,应该是因为他们昨天晚上发出去的帖子,所以陈子濯才会这时候来。 陈子濯站在门口,本是蓄满眼泪的杏眼里,因为看见开门的陌生面孔,不由的往回收了收眼泪,哽咽的道,“你...你是谁,微星哥呢?” 阮镜之,“在房间里” 沈微星这时理好了自己,走出了房间门,看向出现在门口的人,问道“子濯?” 陈子濯再也忍不住了,他没空去想为什么沈微星的房间里会出现一个陌生人,快走几步就到了沈微星的面前,一把抱住人,“微星哥,你不要难过,爷爷没了,但你还有我,我一定会让你健健康康的” 他说完还把脸上的泪水蹭在了沈微星的衣服上。 第20章 同学的你  健健康康?阮镜之笑了一声,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沈微星僵着身体被陈子濯抱住,眼神看向阮镜之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自己跟陈子濯没有什么关。 心里还是发虚的厉害,尤其是看到阮镜之面露笑容的时候,他更是感觉哪里不太对,身体猛的一阵激灵,一把就将人推开自己的怀里。 陈子濯眼角挂着泪水,有些懵自己怎么就被突然推开,疑惑的问道,“微星哥?” 沈微星低头看向陈子濯,身体始终与人保持着距离,他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了几张纸递给了陈子濯,“擦擦,我很好” 陈子濯泪眼汪汪的接过面巾纸,抹了下自己的眼泪,又抱住人的臂膀,“真的没事,可是那时候我陪了你好久,你才打起了精神” 沈微星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嗯,好了” 阮镜之打量着他们俩个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走进厨房,把隔门关上,走进去前对沈微星道,“你陪他,我去做饭” 沈微星看着人走了进去,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失望,他都不会吃醋的吗。 陈子濯扯着沈微星的衣袖问道,“微星哥,那个人是谁” 沈微星眼底的失望在这一时瞬间褪去,他的唇角勾了勾,神情里满是愉悦,刚想说出心里那个闪耀的名词,就觉自己被人死死的盯着。 他望了眼玻璃门内的人,吓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委委屈屈的道,“是我的朋友” 只是少了一个字而已,阮阮还太害羞,他不能这么逼他,这么一想,沈微星的脑海里就出现了阮镜之那张冷淡的脸,一时默了声,觉着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 陈子濯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微星哥什么时候多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沈微星,“跟我一个班的” 他见人还要发问,就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陈子濯一听这话,眼泪又开始嗖嗖的往外冒,“我今天才知道爷爷走了,微星哥,你都没告诉我,我来的路上好担心你啊” 沈微星嘴巴上安慰了陈子濯几句,手上给人不断的递着面巾纸,眼神却透过玻璃窗看向那个在厨房内隐隐约约正在忙碌的背影。 直到中午沈微星都没能把人哄走,只得几人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就直接开车去了殡仪馆。 事情办的很顺利,来告别遗体的人也不多,不到十个人,但都有着些交情,且沈微星自己已经年满十八岁,就不存在什么财产纠纷的问题,在殡仪馆里火化了沈爷爷的遗体跟衣物,就算是办的差不多了。 阮镜之跟着沈微星站在殡仪馆的门口送来的人上车离开,等轮到了陈子濯,就见他扒着沈微星的衣袖不想放手,哭诉道,“微星哥,我想陪着你” 沈微星收回自己的手,“叔叔阿姨还在等着你,子濯你不能任性,我现在管不了你” 陈子濯不服气的指了指站在旁边不说话的阮镜之,“那他怎么在这里” 沈微星想说这是我媳妇,所以在这里,但他不能这么说,一时之间眼神带上了埋怨。 阮镜之微笑道,“我开了自己的车过来” 陈子濯下意识道,“我也开....” 他顿了顿声,这才想起自己的车子被没收了,刚才来的时候坐的还是保镖的车,要是他待在这里不走。 要么是坐这个讨厌鬼的车,要么是委屈微星哥跟自己一样坐保镖的车,或者是他的爸妈能够留下来等微星哥结束了一起走,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陈子濯气的鼓起了嘴,愤愤道,“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回家开车过来,我告诉你微星哥最喜欢的人是我,我的爸爸妈妈还要把我嫁给微星哥” 阮镜之见他像是炸毛的猫儿,忍不住笑了笑,虽然比不上小可爱,但是也很可爱,想到这,他的眼里就闪烁着些光芒,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头,温声道,“是你的,你可真是可爱”  他本就长的好看,再加上这副柔声跟人说话的模样,不免让陈子濯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通红但还是强撑着道,“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阮镜之为这孩子一样的语气再一次给逗了起来,他伸出手想再拍拍少年的头,这下不仅仅是陈子濯后退了一步,就连沈微星也伸出了手抓住了阮镜之的手腕,扯在了自己的身后。 阮镜之抬头看人,就见沈微星一脸阴沉的朝他靠过来,凑在他的耳边,咬牙切齿道,“当你男人是死的是不是” 阮镜之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陈家夫妻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父长相周正,脸上带着一副金边眼镜,身上有种儒雅的气质,他走到沈微星的面前,“微星,你爷爷也走了,要是你愿意不如就来我家生活,也来挫挫子濯的脾气” 沈微星摇了摇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陈叔叔,我已经成年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陈母在一旁叹了口气,年过四十的脸上,只有几道浅浅的皱纹,她看向沈微星的眼里露出关怀, “星星,你陈叔叔的话,还是要再考虑考虑,你父母走的时候我们就没照顾好你,现在你爷爷也走了,我们也想好好照顾你” 陈子濯也在一旁附和道,“嗯嗯,微星哥,我也想你陪着我” 沈微星再次摇了摇头,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没事的,陈叔叔陈阿姨,哪个少年不离家,我只是到了这个时候” 陈父因为这句话,眼神里充满了赞同,他点了点头道,“跟沈期还真是越来越像了” 陈母也在一旁感慨道,“是啊,可惜期哥跟婉婉走的太早,不然看到你的话,肯定会很高兴” 沈微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陈父陈母也不欲久留,拉上不情不愿的陈子濯来到陈家车子旁边,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的男人,身上穿着西装,手上带着白手套,面上还带着一副黑色的面具,这男人下了车,给陈家人开了车门,这才重新上了车。 阮镜之觉着奇怪,不免多打量了这人几下。 沈微星看着他的眼神,在旁边给他解说道,“那是陈子濯的表舅” 阮镜之回头看他,“表舅?他为什么带着面具” 沈微星拉着人进了长廊下,“说是因为一场火灾,把脸给烧了” 阮镜之,“陈家应该不缺钱吧” 沈微星拉过人,抵在墙面上,“阮阮,你还没安慰好我,怎么就关心起别人了” 阮镜之看了看他,这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他只是一个孩子” 沈微星,“谁家孩子一米六五” 阮镜之,“我家,我家的一米八三” 沈微星被气笑,“你就成心撩我是不是” 阮镜之很是坦诚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阮镜之就陪着沈微星去了沈爷爷的故乡,把老人的骨灰洒在了大海里,也算是随了沈爷爷的愿,他生前就嘱咐过自己的孙子,不要把自己装在盒子里,现在这样随风而去,也是一种好的结果。 沈微星洒完手里的最后一点骨灰,突然问道,“人死后会去哪里” 阮镜之想起了98K对他说的,“会回到星辰轮回路” 沈微星偏头看他,“那是哪里” 阮镜之认真道,“那是灵魂的归所,每当天上的星辰少了一颗,就会在地上轮回出一个崭新的灵魂,沈爷爷就是去了那么一个地方” 沈微星配合的道,“真的,那怎么知道哪颗星是老爷子” 阮镜之敲了敲98K,“98K,怎么知道一颗星辰是谁” 98K,“不知道,我们现有的科技还无法挖掘出来” 阮镜子嗯了一声,对沈微星摇了摇头,“不知道” 沈微星笑了笑,抱过阮镜之的身体,“你怎么这么可爱” 阮镜之没做声,他觉得陈子濯可爱是真的,但为什么沈微星会觉着他可爱就有点难猜了。 沈微星也不期望他会回答自己,自顾自道,“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阮镜之偏了偏头,“?” 沈微星贴到阮镜之的耳边,咬了下少年白嫩的耳朵,接着一字一顿的道,“我说,我会让你明白我有多么喜欢你” 他的声音显的低哑带有磁性,缓缓的在阮镜之的耳边荡开,从耳蜗直传天灵盖,引起身体的一阵颤栗。 阮镜之嗯了一声,耳根处的红晕已然蔓延到了脸上。 沈微星笑了一声,一只手抓住了阮镜之的双手,把它向上翻去,另一只手环住阮镜之的腰身,把人抵在石礁上面。 眼神盯着那双薄薄的粉色唇瓣,忍不住低下头在上面舔了舔,接着撬开了少年的牙关,搅起他口中的软滑,不断地在里面吮吸着甜蜜的津液,柔韧的唇舌带着不可抹灭的占有欲,强势又温和的霸占着阮镜之的一切。 阮镜之的气息渐渐的不稳起来,他的身子往后退了退,头也偏偏了,只碰到冰冷而又坚硬的礁石壁。 沈微星察觉到了什么,他退出一会,气息粗喘,“不行哦,说了要让阮阮感受一下我是多么的喜欢你” 阮镜之的脸色通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沈微星掰住下巴,重新吻了上去,灼然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再一次席卷了他的口腔。 沈微星放开阮镜之的手,专心的禁锢住阮镜之的唇瓣,阮镜之被吻的身体发软,双手抵在沈微星的胸膛,紧紧地拽着沈微星的衣服。 两人的唇舌之间,渐渐的流下了一条透明的液体,沈微星退了出来,舔了舔阮镜之唇边的液体,暧昧道,“阮阮,你真甜” 他说完再一次覆了上去,两人的呼吸交融在,微微咸淡的海风中,只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度与气息。 第21章 同学的你 距离沈爷爷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步入了正轨,除了阮镜之同沈微星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阮镜之这日照常在自己的生物钟下清醒,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伸手拿起了床边的黑框眼镜带了起来,这才起了床。 自那日葬礼结束后他就回了阮家,倒不是不想在目标身边呆着,只是‘阮镜之’这个身体刚过成人礼不久,虽然是为了关照同学,但长期有家不回倒显得奇怪了。 他看了眼脑海里的地图,沈微星还待在新的打工点,倒也不急,葬爱的工作晚上才会开始。 阮镜之问98K道,“沈微星跟路乐颜是今天相遇?” 98K晃了晃身体,“是的,阮先生” 阮镜之点了点头,洗漱一番下了楼,只是餐厅里的气氛似乎跟往日不太一样。 阮家的餐桌是长方形六座的规格,此时主位上坐的是平时早上根本就不会存在的阮父,阮父左边坐着阮母,阮母对面是他的大哥阮席之。 三人表情严肃,见着他下来目光顿时看向他的方向,眼神里的意味不明,有种如临大敌的势气。 阮镜之一时站在楼梯道上,过去也不是,回房间也不是,心下微凉,难道是因为过了一个月,阮家人发现了些什么,可是98K不是说人物的设置是照着玩家来的吗。 阮镜之心下猜测,面上露出一个笑容,“父亲,母亲,哥哥,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阮父欲言又止的转过头,阮家哥哥也是看了他一眼转过了头,眼神里满是不忍,阮母已经直接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泪水。 阮镜之心下咯噔一声,他敲了敲98K,“98K,人物的设置是照着玩家的的性格来的吧?” 98K,“是的,阮先生” 阮镜之,“不会也出现偏差之类的东西?” 98K,98K默了默声,没再说话,看来是存在了。 阮镜之面上镇定,没再同98K言语,心里却想起了自己那几把趁手的手术刀。 他朝阮家三人坐的方向走了过去,坐在了阮席之的旁边,自然的吃起了阮母的爱心早餐。 阮家三人则是一脸忐忑的要说什么又不说什么的样子,最后还是阮父拍了拍桌面,刚想一脸深沉的说些什么,就见自己的那一拍,把阮镜之手里叉着的面包块给震回了碟子里。 阮父尴尬的笑了笑,阮母拍了一下阮父的脑袋,呵斥道,“你干什么,把孩子的饭都给吓掉了” 阮父看了眼阮母,“我不就是想说吗” 阮母,“那你也别那么大声,吓着孩子了” 阮镜之没有叉回手里的面包块,他把手里的叉子放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这才道,“父亲,母亲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我过去成人礼已经有两个星期,受得住” 阮母推了推阮父,阮父推了推自己的大儿子。 阮席之,“....” 阮席之的长相不同于阮镜之看起来的细腻精致,随阮父长的偏阳刚气点,头发短短的,摸上去会很扎手。 一米八的大高个现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道,“之之啊,哥哥我...哥哥我要结婚了” 他说完还紧紧地拽住自己手里的西装裤,一脸忐忑的看向阮镜之,阮父阮母也是一脸紧张的看向他。 阮镜之一愣,把心里的怀疑消去,面上淡淡的嗯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叉子继续吃饭,心中疑惑阮席之要结婚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阮家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阮席之说完,又继续忐忑道,“她叫陈子音,哥哥发誓她是一个好姑娘,她很善良,来了以后还是在家里住,我们俩都不会搬会出去,这样之之还会多一个疼你的姐姐” 阮镜之听人说完,手里的动作一顿,问道,“陈子音?她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叫陈子濯” 阮席之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是姐姐吗,怎么就变成弟弟了,但他还是嗯了一声。 又不放心的道,“之之你放心,哥哥就你一个弟弟,肯定最疼你,陈子濯还有子音疼着,就算是子音嫁给我,我也还是...还是最疼你” 这最后一句说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阮镜之没在意,反而问道,“哥哥怎么跟陈子音认识的” 阮家三人闻言身上出了一阵激灵,阮席之一副果然这样的表情,别人家婚嫁最难过的是父母这一关,他们家是最难过弟弟这一关。 以后婆媳关系是没问题了,就是弟弟跟他老婆的关系难处理了,阮席之小心的斟着了一下措辞,最后道,“是因为工作方面的原因” 阮镜之,“不是一见钟情” 阮席之的脸皮一红,“是日久生情” 阮镜子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他大概是明白了阮家三人为什么会这么小心翼翼了,这‘阮镜之’在家便是阮家的宠儿,而且可能是有哥控情节,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他没再多问什么,转过头对阮席之绽放出一抹笑容,“预祝哥哥,新婚快乐” 阮席之脸上的表情一呆,“之之,你...你同意了” 阮镜之,“嗯,因为哥哥喜欢” 阮席之面上感动,一米八的大块头眼里闪烁泪光的样子很是要人命,心下发誓就算子音进了门,也会更加的对弟弟好。 阮家人的早餐就在这样很是温馨的时光中度过,吃过早饭,阮镜之就去了玻璃花房的二楼,里面摆着一张床,一个巨大的书柜,还有一张办公桌。 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出椅子坐下,桌面上摆了一摊旧报纸,这是阮镜之托阮家的关系从图书馆里找出来的,都是十一年前的报纸。 他这些日子都在这里找当年关于沈父那场车祸的报道,毕竟要找出沈父真正的死亡原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沈父是死在了十一年前的四月十七号,报导上说的是这场连环车祸一共是祸及十七辆车子,死了二十三个人,两人重伤。 事故的起因是因为有辆白色的面包车撞上了沈父的车子,沈父为了不撞到前面的车子,刹了车头,撞到前面的防护栏上。 但那辆白色的面包车没有刹住,接着撞了沈父前面的那辆车,事态在这里本还算控制住。 可白色面包车后的车子因为前面车子的突然停顿,也跟着不可控的撞了上去,连祸车祸就此发生,其中有两辆车撞进了河里,这也是后来的事故幸存者。 阮镜之把事故的牺牲者及幸存者的名字记了下来,又转过椅子,面对墙面,这是他做出来的关系网,中间的人是沈父。 这办法也是想起了还活着的时候看的警匪片,里面进行人物推理的时候大多都会用到,虽然至今在这关系网上只有沈父的老婆孩子。 阮镜之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果然好难。 他在玻璃花房呆了一下午的时间,临近四点的时候就听到系统发来的提示音。 是沈微星已经出发去另一个工作点的消息,他收了收桌面上的东西,又把关系网用白色的布罩住,锁了休息室的门,这才告诉阮母今天自己要出去锻炼身体。 阮镜之坐上司机老王的车,脑海里还在想着沈父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人会杀人,只会有三种情况。 第一仇杀,第二情杀,第三类的范围就比较广,例如精神患者,战争,或者是无理由杀人,但沈父这种情况不管是从事故的严重程度还是沈父这人本身来说,只会是前两种。 也就是说有人在恨着沈父。 会是谁呢,阮镜之敲了敲自己的手指,脑子里的东西乱成了一团麻,没有一条思绪是冒头的,正想着,就听司机老王道,“少爷,到了” 阮镜之呼出一口气,还是先不管支线了,把主线兼顾上吧,刚拉了下车的门把,就听老王犹犹豫豫的道,“少爷,你来这地方是不是不太好?” 老王说完一脸纠结的看了看那闪的五颜六色的两个大字,以及门口出入的形形色色的男女。 阮镜之推门的动作一顿,自然的道,“我找同学” 老王,“那少爷,您这同学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阮镜之,“他在这里打工,我想多少帮帮他” 老王,老王一时不说话,应该是小少爷唯一的穷人朋友,小少爷的心肠可真好。 阮镜之见人没再发问,推了门把下了车。 葬爱是一家名字取得老土,外观也不怎么得人心的审美颜色,但它的内部装潢都很有格调,大理石的地面,反射出人影的白色光滑墙面,顶部是金黄色的暖色灯光,算是一种不错的营销手段,内外的反差确实能够引起人的好奇心跟兴趣。 尤其是这家葬爱在B市也算是不错的娱乐场所,所以招的侍者都很是赏心悦目。 阮景之一进来,就有一个侍者迎了上来,面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请问先生有什么需求” 阮镜之拿出了一张黑卡道,“带我去中心酒厅” 这是他一早就托阮席之给自己办理的,虽然当时说的困难了些,但好歹是得到了。 在葬爱一共有五种等级的卡,前三种靠钱升级,后两种,一是黑卡是葬爱背后的管理者发给B市上有头有脸的家族,算是让这些家族给点面子,另一种没有卡片,是管理者直接持有的。 侍者显然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上保持礼仪式的笑容,温声道,“请跟我这边来” 第22章 同学的你 葬爱一共有七层,中心酒厅的位置在三楼的中心地段,是一大块被特地隔离出来的圆形地区,它的一半是大型吧台,另一半是舞台跟休息区。 阮镜之在侍者的指引下推开了一道金色镜面的大门,里面传来了悠悠钢琴声以及飘荡在空气中的酒香,跟其他的小型酒吧不太一样,这里的营销者讲究的是更为高雅休闲的手段。 阮镜之挥退了身边的侍者,抬步进去,他生的好看又是一副清俊少年的懵懂模样,一进来就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在隐晦的打量着他,倒是没一个人上前搭讪。 毕竟来这里的人,在这种氛围下都会在一定程度上自持矜贵,不会随随便便的做出有失自己身份的事情。 阮镜之没多在意,别人会把视线聚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已经很是习以为常,更何况,他来这里的时候为了少惹点麻烦,特地穿了一身小西服,换了个金框眼镜带着,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点,但现在看来成效不是特别好。 阮镜之没再想,他把视线放在了吧台的位置上,看了一下站在吧台后的四个调酒师,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每个人都有着不错的容貌,但他没在里面看见沈微星。 阮镜之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多,脑海里的目标探测器虽然能够找出目标的位置,但也只是大概的位置。 举个例子来说,目标探测器会显示出目标是在医院,但它不会具体的显示出究竟是医院的哪个位置,算是受到了建筑物的影响。 他心下考虑人并不会离自己太远,就是需要思索一下具体位置在哪里,这个倒是可以打听,阮镜之走到吧台的位置上坐下,挑了一个相对没有人的位置,这才比了手势,示意调酒师自己这里有需求。 吧台上坐的人虽然不少,但很少有会跟调酒师去调情的客人,因为他们自己身边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俩个,所以被客人绊住的调酒师只有一个,还有三个等着待命。 “请问客人需要什么” 阮镜之没来过这种地方,思考了一会便道,“有不会醉,但好喝的吗” “可以推荐水晶之恋,不管是前半调还是后半调都不会让人觉着苦涩” “那就这个好了” 调酒师点了点头,他从自己身后琳琅满目的酒柜中取出相应的物品,摆到了阮镜之的面前,动作娴熟,流畅。 阮镜之觉着有趣,不免多盯了会,又问道,“你们这里有个叫沈微星的调酒师吗” 调酒师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扬唇微笑,面上保持着礼仪式的笑容,“您是他什么人?” 阮镜之没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问道,“他去了哪里” 宋宵手上的动作不顿,调侃笑着,“客人,您这样会让我很亏” 阮镜之望着酒杯的视线往调酒师的脸上移了几分,不大的年纪,大概二十几岁,五官上没什么特点,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给人适宜的舒适感,染成暗紫色的头发因为过长,往后扎了一个小辫子,倒是一个挺有魅力的人。 宋宵微微一笑,向阮镜之的方向倾了一下身体,“你跟沈微星是一对基佬吧” 阮镜之脸上没什么表情,“你知道” 宋宵笑了笑,继续手里的动作,“知道啊,毕竟我也是” 阮镜之,“所以沈微星今天在哪里”  “.....” “您还真执着,是因为跟他做过吗” 阮镜之没说话,宋宵扬唇,倾过身体附到阮镜之的耳边要说些什么,就被人避了一下身体。 宋宵一愣,也没继续追过去,只是屈肘撑在吧台上,眼底的色彩被昏暗的灯光照出了流光,“真过分啊客人,你这么沉默是因为他没碰过你吧” “怎么样,要不跟我做,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阮镜之抬了抬手,手里的示意是要换一个调酒师,他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跟人调情的。 宋宵见状,伸手拍下阮镜之的手,他可不想被同事嘲笑,面上陪笑,“对不起是我太轻浮了,沈微星刚才被主管叫走了,估摸一会就回来” 阮镜之点了点头,宋宵也刚好调完手里的酒,递给了人道,“你的水晶之恋好了” 阮镜之接了过来,酒杯里的颜色是渐变的粉色,上头颜色较为浓郁,上面还浮着一些冰块,阮镜之抿了一口,便皱了皱眉,好喝是好喝,就是太甜了。 宋宵见状问道,“怎么了” “太甜了” “这酒本来就是这种味道,你要是想喝点不一样,可以去我家” 阮镜之没说话,脸颊上泛起了微微的粉红色,嘴唇看上去也更为红润,这酒虽然不至于醉,但会有微醺的感觉。 宋宵盯着那唇瓣看了一会,半响勾唇道,“十八厘米你也不要,真是可惜” 他这么说着,就听自己身后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带着微凉的寒意,罩在他的身上,无端就起了一身激灵。 沈微星面上阴沉,嘴角含笑,“是啊,真可惜,让我帮你断成一个指甲盖怎么样” 宋宵僵着脖子回头,尴尬的笑道,“我只是开玩笑的” 沈微星露出友善的笑容,周遭的阴霾还未散去,“我也是开玩笑” 宋宵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视线一转就见有个客人招了下手,他赶忙道,“那个,客人叫我,我就先走了啊,呵呵...呵呵” 他说完脚底就像是抹了油一样,走的迅速,倒不是因为怕沈微星,只是沈微星打人的时候真不是一般的痛。 沈微星也没追过去的意思,站在阮镜之的面前,板着一张脸,俊美的脸上满是阴寒,“你怎么来了” 他心里有气,任谁看见自己的心上人跟一个图谋不轨的人待在一起都会不舒服,尤其是他们之间的氛围还是如此的暧昧。 阮镜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边,指了指沈微星身后的酒柜,“这个太甜了,我要换一个” 沈微星周身的寒气向下调了一个度,他转过身子,给人准备了酒具,闷声不说话,手上的动作精确,很快就调好了一杯,“给,这叫负心” 阮镜之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这才道,“想你,就来了” 沈微星周身的温度向上调了几个度,语气不自然,“好好说话” 阮镜之嗯了一声。 沈微星又不满的道,“你跟宋宵有什么好聊的” “问他,你在哪里” “还有呢” “还有?哦,他还邀请我□□” 沈微星面上一黑,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宋宵拖巷子里面毒打一顿,心上微酸的道,“你怎么说” “我没答应” 沈微星眼睛盯着阮镜之,“为什么” 阮镜之冲他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沈微星的耳尖红了红,假意咳嗽了几声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心中甜蜜这是阮镜之第一次说喜欢他,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把人压床上,狠狠亲一顿。 他强迫自己把这种心思给憋住,因为问题明显还没问完,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嗯,还有呢” “嗯?他还说他有十八厘米,告诉我跟他做会很舒服” 沈微星面上一黑,好心情不再,面上暴怒,口中就是一句糙话,“放特娘的屁,那小子顶多是个被压的,哪里来的十八厘米,给他一厘米都嫌多了,操,不行,我晚上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他说完,眼神就阴恻恻的盯着宋宵的方向,盘算着怎么样能让人消解心头之恨,宋宵接收到他的目光,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往更远的地方缩去。 阮镜之喝着手里的东西,心里想着就放过这人这次讲的粗话,安抚道,“他没有十八厘米,最多十四厘米” 沈微星转过身子,面上色彩纷呈,最后化为了嘴角的皮笑肉不笑,语气难得温和的道,“阮阮,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 沈微星有些抓狂,自己的媳妇居然去看了别人的唧唧,“你看的出来” 阮镜之点了点头,眼神示意沈微星看向不远处男人的裆部,“像那个人平时是十二厘米,起来的时候是十四厘米” 沈微星气的掰过阮镜之的脸,伸手附在人的眼睛上,咬牙切齿道,“怪我平时不满足你是吧” 阮镜之笑了笑,感受到男人的怒气,他伸手拉下沈微星的手掌,在那上面蹭了蹭,最后眼神真挚的道,“但是我最喜欢你的” 沈微星没说话了,他快速走出吧台,拉着阮镜之找了间厕所,推了隔间门,就把人摁在了厕所的隔板上亲了下去。 阮镜之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微星的口腔里的烟草味席卷了感官,嘴唇被人又舔又咬,舌头被人紧紧地纠缠住,强势而又热烈的表达着来人的感情。 阮镜之声音微喘,就觉自己的腹部抵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自己的感官也在这种氛围下渐渐的立了起来。 沈微星凑到阮镜之的耳边笑了一声,声音性感低沉,“阮阮,我真是要被你撩疯了” 他一说完,阮镜之就觉自己的耳垂被人咬了一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喘息。 沈微星的笑声更加愉悦,他用力的亲着怀里人的唇瓣,手掌往下解开了两人的裤子,把两人已有反应的东西放在了一起,手心在上面不断上下动作。 阮镜之只觉一股快感席卷了全身,最终在沈微星的手里释放了出来。 第23章 同学的你 沈微星帮阮镜之擦了擦身上的喷出来的东西,又亲了亲人酡红的脸蛋这才给人穿上了裤子。 阮镜子身子有些发软的靠在男人的身上,身体还沉浸在那股余韵里尚未出来。 沈微星也不着急,把人抱在了怀里,在他耳边低笑道,“舒服吗,阮阮” 阮镜之即没点头也没摇头,沈微星也不在意,继续道,“刚才跟你最喜欢的东西在一起了,满意了吗” 阮镜之伸出手堵住了男人的嘴,在厕所里面做这种事,阮医生很难把自己的羞耻心放下,不管平时怎么喜欢在口头上逗人玩,但在骨子里他并不是一个开放的人。 沈微星满足的舔了下阮镜之的掌心,见人要把手缩回去,又把手扯回来亲了个遍,心里为阮镜之也会有这种恼羞成怒的表情,而心生怜爱,恨不得把人放倒,压在床上,从上往下舔个够,但他现在只能抱着人亲亲抱抱解个馋。 阮镜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该出去了” 沈微星点了点头,他把门把拧开了一个弧度就被身后的阮镜之捂住了嘴巴,手上的动作一顿,回过身不解的看着他,阮镜之没说话,示意他凝神去听。 厕所外的门把被人轻轻的拧动,发出轻微嘎吱的声响,沈微星刚才虽然着急的进了这间厕所,但也是考虑好了时间点,所以厕所里没有一个人,且他们来的这间厕所是员工厕所,所以来的人应该也是葬爱的员工。 沈微星想到了阮镜之心里的心思,不免觉着好笑,他拿下阮镜之的手,微微的低下身体,附到他耳边小声的道,“阮阮,你是不是害羞了” 阮镜之没理会沈微星话里的调侃,他想起了沈微星也是在厕所里听到了路乐颜被人绑架的消息,这才不想出去,虽然沈微星说的那一个也有些原因。 外面的的门把声响动,接着就是有人进来的声音,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接着就是两人的谈话声。 “你说老板又不让我们办了那姑娘,光看着,算个什么事” “就是长的细皮嫩肉的,大家族养出来的就是水灵” “可不是吗,嘿嘿,但说起来,老大这次是吃错了什么药,路家的小姐他都敢动,以前不都避着的吗” “嘘,这话,小声点说,你前些日子去了渠城所以可能不知道,他们路家吞了老大好大的一块地皮,所以老大就借着这事,把单给接了,毕竟就是爆出了,死在前头的还是于家的人,我们老大,这招就叫那什么....受什么之托,然后什么来着” “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嘿嘿老大这事办的高明” “嘿嘿,可不是吗” 站在外面的两人聊了一会,就打开门出去了。 阮镜之听了一会,已经可以确定那姑娘确实是路乐颜,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省了他不少事,他想着,就要出去偷偷的跟着两人,拧开厕所的门把,就觉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不觉奇怪的回头望去。 沈微星站定在原地,双手紧握,头微微的垂着,半响道,“我是不是很坏” 阮镜之脑子没有转过来,不解道,“什么” 沈微星抬头看他,眉目间闪过一丝隐忍,“就是...我...明明知道这些事情,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刚才听见店里两人说的话时,就有些不敢去看阮镜之会怎么看他,这是在员工厕所,那两人又说的这么没有戒心,阮镜之不可能不明白。 阮镜之现在也确实是明白了沈微星话里的意思,他想了片刻,便道,“人是你绑的?” 沈微星摇了摇头。 “那干坏事情的人是你” 沈微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阮镜之面露微笑,他明白沈微星这个动作的意思,“沈微星,医者救死扶伤,还有救不完的,更何况” 他说着顿了顿声音,将男人的衣领往下扯扯,附在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你在配合着江中警局的调查” 沈微星面露惊讶,这事他做了一年多,自认藏的很好,阮镜之怎么会知道。 阮镜之像是知道了他心里想着的东西,补充道,“因为我了解你啊” 沈微星没有再问阮镜之是怎么知道的,他的面上展露出笑意,把人抱在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发丝,喉间发出愉悦的笑声,“阮阮,你真可爱” 阮镜之把人拉开自己的身体范围,正色问道,“那你知道路乐颜在哪里?” 沈微星,“路乐颜?” 沈微星的脸有点黑,他好像是第三次听阮镜之提起这个名字,一次是要他答应不能喜欢路乐颜,一次是在校门口等他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他的神思一顿,想到阮镜之曾经要求他不能喜欢路乐颜,不免心下疑惑,心中更是有些不妙的猜想。 面上一紧,抓住人的胳膊,“阮阮,你怎么那么在意那个叫路乐颜的?” 阮镜之听这答非所问的答案,面上出现片刻的茫然,随机打量着沈微星的神色,“她喜欢你,我不放心” 沈微星有些懵,喜欢他的姑娘不少,原来还包括着路乐颜吗,但他的神思下一瞬就被另一个注意点给吸引了过去,心脏发软,语气温柔,“你原来这么喜欢我啊” 他之前还觉着答应阮镜之的三个要求有些亏,现在仔细的想一想阮镜之才是赔本的那一个。 阮镜之不太想去理解沈微星的脑回路究竟是转到了哪里去,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话题,要不然路乐颜就有些危险了。 随口就道,“嗯,我们先去找人吧,她毕竟是我们的同学” 沈微星点了点头,拉着人出了厕所,找了间包厢让人进去,“阮阮,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阮镜之拉住人的衣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你不要让路乐颜知道你是谁” 这里毕竟是葬爱的地方,他要是真跟着沈微星去救人反而太过于显眼,倒不如让沈微星一个人去。 沈微星摸了摸阮镜之的脑袋,含笑应是。 阮镜之看着人走去了包厢,这才掏出了手机,给路乐颜的大哥发了个匿名短信,没过一会就收到了一条回信,信上回的是他是谁之类的话。 阮镜之心下放松,他刚才虽然直觉被抓的是路乐颜,但心里终究是不太踏实,这下给路家报了个地址,算是可以确定了。 他在包厢里待的时间有点久,等沈微星回来已经快有些想睡觉的念头,见着人来,这才精神了,两人在里面腻歪了一会,阮镜之看了眼手表的时间,就让沈微星回去工作。 自己叫了司机老王的车,上了车,就听手机上就传来了一条短信的提示音,是路家大哥。 阮镜之把短信打开,里面大概说的是自己不应该把一个衣裳不整的姑娘放在大街上不管,最后一句是感谢他,并打算邀他出来吃饭。 阮镜之静静的沉思了一会,最后心下有了答案,虽然他发的是匿名短信,但这个世界的黑客也不是一个摆设,不过他也没打算去赴宴,简单明了的拒绝了对方,手机上的短信也就没有了提示音。 那之后过了两天,因为阮家跟陈家的联姻关系,双方父母打算让两家的人一起吃一顿饭,算是熟悉一下。 这日阮镜之早早的起了床,跟学校请了假,心下有些怀疑这个世界的高考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他来这世界已经一个月有余,在高考在即的时候,他请假的次数虽然频繁,但是一次也没有遭受过拒接。 实在是奇怪,就连家里的父母也没有一点要责备他的意思。 阮镜之哪里会明白不是阮家父母不重视。 而是因为高考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鲤鱼跃龙门,但龙门之后是什么,是另一道龙门,即一份好的工作,这份工作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可以更好。 阮家父母不是不重视而是不在乎,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道坎,对于他们来说高考可以是一道坎,但却不是至关重要的坎。 再退一步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世界,除了跟高考过不去的游戏世界,大部分的游戏世界关于高考的重视程度都会淡薄下来。 阮镜之跟着阮家人来到地方之后,就见陈家的人已经坐在了那里,陈子濯的面上不掩惊讶,陈家父母只觉着他很是面熟。 只有陈家姐姐带了着点好奇的看向他,但他毕竟不是这次饭桌上的主角,所以目光没一会,就都落在了阮席之的身上。 阮镜之随着人坐了下来,就开始是两边的寒暄。 阮父语含歉意,“亲家公真是对不住,路上有点堵,所以来晚了” 陈父温和的笑了笑,“都是我们来早了,还不是子濯心里急着看他的姐夫” 陈子濯面上一红,反驳道,“我才没有” 两家的人为了这句话都笑了笑,期间的氛围很是融洽,阮镜之陪了一会,就趁着尿意去了厕所。 他前脚刚出来,后脚就听见了陈子濯叫他的声音,“阮镜之是吧,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阮镜之转头看他,就见人已经进了一个拐角,他微微思索,还是决定先去厕所放水。 第24章 同学的你 陈子濯没有想到自己会跟阮镜之是亲家的关系,他见到人的那一刻都有些懵,自己喜欢了微星哥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产生了生理上的戒备情绪。 虽然微星哥的身边总是会围着各种各样的女生,但他从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微星哥不会喜欢那些人,就连自己因为身体上的原因不能去学校上课,他也是放心的。 但现在情况好像有些不太一样,陈子濯暗暗的给自己打气加油,暗自发誓一定要把阮镜之从微星哥的身边赶走。 他对着镜面石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见着没什么问题了,这才走在了沙发上,并努力让自己肉嘟嘟的脸上摆出一副严肃不可侵犯的气势,但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了等了好一会,都没见着人从拐角处进来。 陈子濯有些坐不住,他站起身刚想出去查看,就见拐角处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时惊的要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动作慌乱之间,脚上就是一个趔趄,砰的一声就栽倒在地。 陈子濯趴在地上,身子摔得生疼,脚踝处也疼得厉害,稍一动弹,就觉疼痛从脚踝直窜天灵盖。 嘴上嘶了一声,又想到自己这丢人的样子被自己的情敌看到,两颗杏眼都开始溢出了生理心理双重方面的泪珠,面上通红一片,心下恼怒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 阮镜之从厕所里出来,想着陈子濯也许还在那里等着自己,拐过一个角,就见陈子濯惊慌失措之后栽在地上的景象。 他蹙了蹙眉,快走几步来到人的身边,蹲下身来,也不碰他,只道,“哪里疼” 陈子濯还想再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红着一双眼睛,骂道,“关你什么事” 阮镜之倒不在意,“你不说,是想一直趴在地上,还是想上明日头条” 陈子濯喉头一噎,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脚疼” 阮镜之轻轻的往上拉开陈子濯的裤子腿,摸了下脚踝的位置,“是这里吗” 陈子濯被这碰的一下,感觉又疼了,委屈着嗓音道,“就那里” 阮镜之点了点头,“崴着了没事” 陈子濯被这轻描淡写的话给气到了,“我都疼成这样了,还没事....” 他说着抽泣了两下,哭丧着脸道“,说不定,我的脚都....呜呜呜呜...” 他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见阮镜之拿了他口袋里的方巾,在他还以为阮镜之是要拿着方巾包他脚踝的时。 就见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方巾给塞到了他的嘴巴里,同时脚踝处传来了一瞬间的痛感,像是被人狠狠的用针扎了一样。 陈子濯脸上的眼泪不止,刷刷的往下流,他扯下了嘴巴里的方巾,气愤道,“你干什么” 阮镜之放下陈子濯的脚,“给你正骨” 陈子濯一愣,“正什么骨” “你动动你的脚,看还疼吗” 陈子濯下意识的照做,最后犹犹豫豫带了点不确定道,“嗯,好像还有一点,就是没刚才疼的厉害” 阮镜之点了点头,“回去擦点红花油就好了,要是不放心,就去医院看看,免得耽误了” 陈子濯乖巧得点了点头,阮镜之起身要走,陈子濯这才突然反应过什么一样,马上从地上艰难的起身,喊道,“不对不对,你走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阮镜之回头,见人已经自觉的坐在了沙发上,他转回了身子,走到陈子濯对面坐下,“你要说什么” 陈子濯面色有些发红,“那什么...谢谢你,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 他说着,语气又变的严肃了起来。 阮镜之配合的点了点头,陈子濯摸了摸自己的脚踝,这才正声道,“你不能靠微星哥那么近” “为什么” 陈子濯一向幼稚天真的表情上出现了十全十意的认真,眼神里不掺一丝虚假,“我喜欢微星哥,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就是微星哥,不,应该说我爱他” 阮镜之脑子里有些懵,之前陈子濯也不是没说过这种话,但他没想到这方面上,因为不觉着自己身边的同性在性取向上都会为男。 他同沈微星也只是一个意外,他正好有了兴趣,沈微星也正好是自己的任务目标,观察的多了,沈微星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样,自然清楚。 但他没想到陈子濯也会喜欢上沈微星,阮镜之的心下并不太平静,这意味着自己在沈微星的的身边不仅仅是要防着女人他还要防着男人,。 他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之前葬爱里那个叫宋宵的人,不自觉的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他当时并没有深究宋宵眼神里的意思。 阮镜之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这陈子濯还真是会给他带消息。 陈子濯见人摇头,以为阮镜之是拒绝的意思,不禁又道,“你摇头也没有,我的父母跟微星哥的父母都是好朋友,他们之间是有过约定的,我跟微星哥是娃娃亲” 阮镜之,“好朋友?” “嗯,我的父母跟微星哥的父母从大学开始就是好朋友,虽然微星哥的父母不在了,但是我的父母就是微星哥的父母” 阮镜之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那你微星哥喜欢你吗” 陈子濯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最后支支吾吾的道,“他...他现在不喜欢,以后一定会喜欢的” 阮镜之没说话,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任务,他可能会给陈子濯一个机会,但这不是,他道,“他喜欢我,也...只可以喜欢我” 陈子濯脸都被气红了,“微星哥才不喜欢你,你长得一点也不好看,你们才认识了那么短的时间,可我跟微星哥整整认识了十五年” 阮镜之静静的看了会对面的陈子濯,没再说话,他从座位上离开,打算回到宴席上。 陈子濯见人要走,急得要从沙发上起来,不想脚下一疼,又坐了回去,气急败坏的喊到,“微星哥会喜欢我的,会的” 他喊着,眼睛里就开始涌出了泪水,一边用手擦,一边不甘心的道,“呜呜,我喜欢微星哥,我真的喜欢微星哥' 阮镜之回到宴席上,就听见陈母问他,“镜之刚才看见阿濯了吗” “看见了”他说着顿了顿,想起那个可爱的孩子,又补充道,“他还需要点时间” 陈母点了点头,不再多问,直到宴席结束,陈子濯都没有再回来,阮镜之冲陈家的人礼貌的笑了笑,便随着阮家的人离开,坐上了阮家的私家车,阮镜之看了眼,孩子都在,也不能停歇打情骂俏的阮父阮母。 阮母倒底是面皮薄了些,见自己的儿子盯着他俩看,不免关心的道,“之之怎么了” 阮镜之想起了自己的支线任务便道,“母亲,你知道陈家跟沈家的过往的吗” 阮母有点奇怪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道,“知道是知道一点,就是不太清楚” “能说给我听吗” 阮母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妈妈不喜欢不劳而获的” 阮镜之心下一冽,他还真不知道可以给阮母些什么,一时之间,眉头紧缩。 阮母本来也是开玩笑,见自己儿子这么认真,也不再开玩笑。 仔仔细细回忆起了过去,陈家同沈家的关系,要从两家的大学时代开始。 陈父那时大二,是学生会主席,陈母沈父沈母是大一新生,一开始的一年只有陈父陈母以及沈父。 直到大二的时候沈父认识了并与沈母交往,才从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但阮母说沈母其实在跟沈父交往之前,曾经跟陈父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分了手。 陈父跟沈父当时的关系因为沈母降到了冰点,直到一年后陈父同陈母交往这种情况才渐渐的转好,再后来就没出现过什么,两家一直交往甚笃,要不是沈家突然没落,B市现在指不准到底是几家分羹。 阮镜之听到了这,给阮母递了瓶矿泉水,阮父在旁迟疑的道,“好像有过一次矛盾吧” 阮镜之眼神盯着沈父不放,沈父被自己儿子看的有些不自在,脑内回忆道, “应该是你四岁的时候,沈家当时跟陈家同时看上了一块地皮,这事情当时因为闹得不光彩,倒没多少人知道,沈家本来是要在城南得那块地上修游乐场来着,但陈家想在那建水族馆,所以就闹了起来” 阮镜之点了点,继续盯着阮父,阮父尴尬得摸了下下巴,“然后,然后爸爸也不知道了” 阮镜之把视线收了回来,没得到关注的阮父,瞅了瞅自己的儿子,咳嗽几声道,“不过,之之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阮镜之,“刚才跟陈子濯说话,他没说完,我好奇” 阮父点了点头,倒是阮母想到了点什么,语气紧张,“之之是你去找他的?” 这话一说出来,车厢里的氛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坐在前座的阮席之不安的道,“之之啊,你觉着你子音姐怎么样” 阮镜之思考了一会,当时没多在意,这会想起来还需要时间,最后道,“嗯,长的很漂亮,很适合哥哥” 车厢里的气氛缓了一阵,就听阮母继续问道,“那你怎么会跟陈子濯聊天” “他叫的我” 阮母,“你没对他做什么?” 阮席之,“你们没打架吧” 阮镜之摇了摇头,“没,我就帮他扭了下脚” 阮家三人,“.....” 扭,怎么扭的? 第25章 同学的你 距跟陈家人吃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阮镜之得到关于沈父之死的线索并不多,但好在脑子里的乱麻,算是有一根冒出了头,这下只要顺着这线就能把这麻绳给理清楚,但在那之前。 阮镜之站在一扇铁门外,有些无奈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是一栋破旧的楼房,楼道壁面上都是各式各样的广告招贴纸,呼吸里有种这种住房特有的霉味。 阮镜之守在门前的这家是当年事故幸存者之一的王冕,他来这里有五趟了,这是第六次,前几次这家的主人,不管他怎么劝说都不肯同他接触,只说里面不是他要找的人。 阮镜之自己也不想这么死缠烂打,但这王冕从第一次的反应来看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他才到现在也在这里。 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又是随手抄起手里的东西砸在了铁门上,大声骂了一句滚。 阮镜之被铁门发出哐当声震的耳朵有些刺痛,他面上则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神色,来了这么多天,除了第一次王冕还同他说过一次话外,其他的都是以漠视状态处理,这次好歹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阮景之心里想着方案,放缓了声音,“王先生,只要您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报酬方面的问题我们都可以商量” 掉漆的铜色铁门上又发出了声响,里面的人声音沙哑的道,“钱,又是钱,你们这些有钱人,只会用钱解决事情吗,现在那堆跟纸一样的东西谁会想要” 阮镜之默了默声,“对不起,王先生,是我太急功近利,如果让您感到不适,真是十分抱歉” 铁门里的人笑了几声,“对不起,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老婆没了,儿子也没了,我活着不就是拖延着日子去地府吗” 阮镜之,“王先生的儿子一定很聪明吧” 王冕笑了几声,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聪明,当然聪明,我的儿子,呜呜呜,我的儿子” “如果我说我能让您见到您的儿子,您愿意配合吗” 铁门发出了轻微嘎吱的声响,里面的人开了一小条缝,露出了半张被黑色脏污半长发遮盖的脸,隐隐约约之间还能看到来人面上的皮肤疤痕交错的伤口,扒在门缝上外露的手背上也是大片被烫伤过的痕迹。 阮镜之心下松了一口气,他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借了阮家的人力物力,去找了王冕的家人,在这之前他不管是提钱还是提帮他恢复事故留下来的疤痕,都被人通通拒绝掉,好在昨天的时候找到了王冕家人的信息。 王冕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你说真的” “嗯,真的” 王冕屈在门口半蹲了会,最后还是踌躇的道,“有人一直跟着我” .... ....  少年坐在车子里,微微垂着头部,脸上落下了几缕发丝,好看的眉头微蹙,粉嫩的唇瓣抿在了一起,笔直的双腿交叠在了一起,后背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摩挲着一张旧报纸上的那个名字,路鑫。 阮镜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脑海里还在想着王冕对他说的话。 王冕说当时他看见撞沈父的那辆车是故意撞上去的,这个车主的姓名他去查过,叫路鑫,但他的名字是在死亡名单上,也就是说这个人死了。 一个故意撞人的死了,原因无非有二,一这个人是没想到自己会死,二这个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撞人的。 但撞人的都死了,为什么还会有人还是跟着王冕,王冕难道还有什么是没对他说的,或者是王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这人跟了王冕十几年,还真是.... 阮镜之叹了一口气,他还真不是国际侦探的料,这种陈年旧案,要真追述起来,还是难了点,就算麻绳出了一个头,解开麻绳的过程也没那么简单,他正想着,就听衣兜里的手机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声。 阮镜之拿出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按下了接听键,“母亲?” 阮母在那头的声音有些杂乱, “我都说了不是那条项链,是二十周年的那一天,喂,啊,之之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席之今天订婚,你怎么能一大早就跑出去,今天你哥哥去你房间找你,看你不在,都急疯了” “母亲,我留的字条你们没看见?” “妈妈看了啊,哦,我忘了给你哥看了,唉,我都说是二十周年,你这老头子年纪大了 ,就老眼昏花了是不是” 阮镜之听着那头吵闹的声音,跟阮母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 今天是阮家的大哥的订婚宴,照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是在大哥的房间里照顾一下他大哥焦虑的情绪,虽然阮席之现在看起来没有婚前恐惧症,但阮镜之不好保证。 阮席之见到他会不会得,就在昨天晚上,他去阮家大哥的房间里坐了一会,他这大哥,就已经在想怎么调节弟弟与老婆间的纷争。 并用公司的那一套,在企划书上写了不下二十个方案,阮镜之看阮家大哥已经神经紧绷成这样,这才趁着王冕的事情,给阮家大哥一个放松的机会。 虽然他还是没明白阮家大哥为什么会觉着自己会跟陈子音吵起来,但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以及阮家一脉相承的幻想能力,他还是不问出来的好。 阮镜之让司机老王把自己放在距离沈微星家不远的咖啡厅就下了车,他让老王留在这里,自己进了这家的咖啡厅。 咖啡厅的整体装修简洁干练,但一些粉红色的装饰品,又让这个地方多出了些浪漫的气息。 他一进门,就对正在做焦糖布丁的冷俊少年,露出了一抹笑容,在这个略显暧昧的咖啡厅里显得清甜美好。 沈微星见着来人,周身本是冰寒的气场,像是被人扔在了炙热的赤道地区,冰雪瞬间消融,周身春暖花开,暖洋洋的的样子让店里的女顾客不免看呆了。 阮镜之来到点餐的吧台,“要一杯拿铁少糖,再加一份黑森林蛋糕,一共是多少钱” 沈微星修长的手指再屏幕上点了点,面上是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客人,你要的东西都没有了” 阮镜之配合的故作疑惑,“那都有些什么?” 沈微星指了指自己,“就这个了” “会不会很贵” 沈微星,“嗯,有市无价,不过客人要是需要的话....” 他说着顿了顿,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亲一下,我就跟你走” 他说的时候一只手臂撑在吧台上,身子微微前倾,另一只手点着自己的唇面,黑色的碎发外缘有着浅淡的柔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鼻梁白净高挺,唇角微微的勾起,有几分动人的不怀好意,微松的衬衫领口因为身子的前倾,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看起来颇为诱人。 店里的女顾客之中,一时之间响起了些尖叫声,不少人红了一张脸,都是被这盛世美颜冲击的头昏脑胀。 阮镜之点了点头,“出去亲” 沈微星满意了,解下自己身上的制服,跟人交了班,这才带着阮镜之出去,店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苏素是这家店的间断顾客,后来沈微星来了,她就是这家店的常客,平日里她只想欣赏一下帅哥,但到现在 …… 她忍着自己闺蜜掐她手臂的兴奋行为,内心火热不已,她好像见着真gay了,还是一对这么帅的gay,果然帅哥都是跟帅哥在一起。 女性同胞都是挥着铅笔的母胎单身,啊啊啊,她好激动,她要回去肝一百页黄色废料。 阮镜之被沈微星带出了咖啡厅,也没去哪里,就被带进了一条没人的小巷。 沈微星微笑的站在原地,指了指自己的唇面,期待的看向阮镜之,阮镜之笑了笑,拉下沈微星的衣领,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沈微星在原地没撑多久,见阮镜之要这么敷衍他,便把人转了个身子,单腿挤入阮镜之的双腿之间,将人摁在墙面上,更为深入的亲了个遍。 阮镜之的唇舌被人攻占,脸上是男人炙热的呼吸,下巴被人死死的扣紧,腰身也被圈的死紧,男人的手渐渐的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没一会,就悄然的探进少年人的衣内,手下触感柔滑细腻,像是一块上等的丝绸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阮镜之被摸的身子颤了颤,等男人结束了这一吻,见人还要上来,便气息不稳的道,“这里不适合做些什么” 沈微星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按捺住自己的翻涌上来的情绪,哑声笑道,“阮阮,你可真可爱” 他真是爱及了阮镜之这种用一本正经的话来谈论□□的话题,总是不免让他对阮镜之的爱再多上一些,深刻一些,自己之前明明是觉这人是个祸害来着,虽然现在也是个祸害,但他愿意阮镜之把这种祸害加诸在他身上一辈子。 沈微星想到这笑了笑,看了看少年红扑扑的脸颊,忍不住心生爱怜的在上面咬了口,把人抱在怀里道,“阮阮,我会让你一直是个王子,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阮镜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知道的。 沈微星满足的,又亲了阮镜之几下,看到人这么乖巧的待在自己的怀里,心里有些飘忽,媳妇这么乖,以后在床上要是让媳妇穿女仆装...媳妇也许,沈微星一想到阮镜之穿女仆装的场景,莫名就觉着鼻头一热。 第26章 同学的你 阮镜之不知道沈微星突然生出了让他穿女仆装的嗜好,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带沈微星去参加阮家大哥的订婚宴,顺道观察一下沈微星的身边有没有出现什么人。 他想到了这里,突然就想起了陈子濯,抬头认真的看向沈微星,“你为什么不喜欢陈子濯?” 抱住人正在甜蜜的沈微星听到这句话,大脑里有一瞬间的当机,他们两个现在不是应该甜甜蜜蜜的互诉衷肠吗,为什么他媳妇问的问题这么奇怪,就算是吃醋,句式也该是你喜欢吗,而不是你为什么不喜欢。 他把人松开,奇怪的问道,“阮阮,我为什么要喜欢陈子濯?” 阮镜之想着脑子里的资料,“他帮过你又是你的青梅竹马,长的也很可爱,为人善良,这样的人你没理由不喜欢” 况且我跟你认识的时间不到一个月。 这最后一句话,阮镜之没有说出来,他不太明白感情上的事情,比如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模样的,像是沈微星对他这样的。 喜欢一个人又究竟会持续多久,它有期限吗,喜欢一个人又应该干什么,或者是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 沈微星听到这不禁笑出了声,他温柔的摸了摸阮镜之的脑袋,“阮阮,你吃醋了是不是” 阮镜之摇了摇头。 沈微星没在意,只当人是害羞了,面上的神色温柔缱绻,眼底的神色认真,“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也没想过会喜欢上谁,只是有一天,看见了你,然后就喜欢上你了” “没有理由?” “有” “是什么?” 沈微星磨娑着少年光滑细腻的脸颊,眼里缀满闪烁了的星光,嗓音低沉迷人,“你是我的,从我看见你的时候,就是这么觉得” 阮镜之觉着自己被敷衍了,他拍掉沈微星深情款款的手,第一次觉着自己的额角也在抽动。 沈微星要真是这么觉着,他之前的一个月都是假的吗,无视,威胁,行为暴力这些只是自己在做的梦吗。 阮镜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久留,他选择了最没有后顾之忧的办法,拉下男人的衣领就亲了过去了。 沈微星脑子里放烟火,自认阮镜之是被他给感动的,一时之间,俩人亲的火热,等他们到了阮宅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阮家大宅内灯火通明,来参加订婚宴的宾客络绎不绝,阮镜之身为主家的人,没有办法陪沈微星太久。 他把人交给了周所知,就去了阮家人的身边,因为是订婚宴,阮父阮母穿的服装都是一身相衬的蓝色礼服,阮母挽着阮父的臂膀站在了一处,旁边就是一身崭新西服的阮家大哥。 阮镜之来到阮家三人的身边,礼貌的对陈家的人点了点头,阮母笑着把人拉到身后一段距离,附耳道,“之之,你没干什么吧” 阮镜之一愣,随即看向阮家几人一脸紧张的表情的,不免笑了笑,“母亲多虑了” 阮母认真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会,最后点了点头,两人回到阮父身边,就听对面的陈父突然说道,“说来镜之也可以考虑一下婚事了,我听说你前些日子救了路家的二小姐,是不是....” 陈父话说到一半,也没说全,阮母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之之喜欢路家的小姐的,还救过人家?” 阮镜之默了默没说话,他要是反驳人不是他救的,那路乐颜跟沈微星的线就要搭上。 他要是说是,阮家一脉相承的幻想能力会让他有些吃不消,最后只好道,“谈不上喜欢,只是撞见了而已” 陈父笑了笑,“镜之这是害羞了,你去那家会所救人的事情,路家的小姐也是知道了,这些日子缓了过来,也应该会来找你” 阮家哥哥在一旁皱了皱眉,最后了然,“怪不得之之你要那张卡” 阮父,“什么卡?” “是葬爱的黑卡” 阮母面上红光,“之之啊,你怎么还瞒着我们呢,要是早知道这样,就把你跟路小姐的订婚宴也一并办了,以后孩子我们来带,有空来看看我们就是,哎呦,之之以后算是有着落了” 阮镜之默了默没说话,他说了也只会越描越黑。 阮父见自己的儿子沉默,以为他是默认了,看了下宴会场里的人,最后拍拍手道,“说起来,今天路家的人也来了” 阮母兴奋的看了下周遭的人,试图找到那个根本就没见过的路家小姐。 阮镜之,“母亲,今天是哥哥的订婚宴” 他还是等订婚宴结束了,再告诉阮家人沈微星的事好了。 阮母这才回过神了,带着歉意的看向穿着白色礼服的陈子音,“子音啊,对不起,阿姨就是太激动了” 陈子音摆了摆手,面带微笑,“伯母,说笑了,镜之以后也会是我的弟弟” 阮母颇为满意的看向自己的未来儿媳。 几人正聊着呢,不远处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酒杯,后头跟着一个穿白色小礼服的姑娘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阮镜之认出了那姑娘是路乐颜,阮家人也认出来了,不是认出了路乐颜,而是认出了路家新秀,也就是路家大哥路城。 阮镜之心生不妙,抬头看了阮家父母一眼,再看向离他们不远的路家人,突然对阮家几人道,“我有喜欢的人,也正在交往” 哐当一声,玻璃杯掉在了地上,碎裂了成了几块,杯中的液体在落到地面上的时候,溅起了一些水花,打在几人的裤脚上,让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是陈子濯的杯子掉在了地面上,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呆,喏了喏自己的嘴唇,眼眶有些红,“你们交往了,微星哥怎么....” 他还没说完,身旁就又传来一声哐当的声音,是陈母手中的酒杯碎在了地上,众人都被这两声玻璃杯砸地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阮父也没空管自己小儿子喜欢的不是路家小姐了,他叫了家仆把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又走到了话筒旁边,带着歉意的调侃,“犬子调皮,让大家见笑了” 阮镜之接受到众人的视线,又看阮父对自己不毫余力的诬陷,最后对着众人露出抱歉的笑容。 正要朝他们走过来的路家大哥脚下步子一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太受待见,就这么一会,杯子都碎了两个,鬼使神差的,他脚步就往左一偏,去找了魏家房地产的老总碰酒去。 众人状似了然的把视线都收了回来 ,哪个大家族没个什么辛密,就是明日的B城上流怕是会不太平静。 阮父见着事态控制住了,这才走下台来,阮母关心的看着陈母,“亲家母,你的衣服湿了,我带你去换吧” 陈母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又看了阮镜之一眼,眼里的神色奇怪,站在她身旁的陈父,神色之间都有些不太自然。 陈母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衣服,最后点了点头,阮母带着人没走出几步,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说的话,便顿下脚步,“之之,你也跟过来吧” 阮镜之点了点头,留下阮父与阮家哥哥一脸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但他们俩个一个也走不了,一个是订婚宴的主角,一个是阮家的掌权人。 阮镜之待在人的身后,等过了一个拐角,就听见阮母问道,“之之,你喜欢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的,您反对?” 阮母没说话,她的心里也很是复杂,要突然接受自己儿子是一个同性恋有点难,尤其是现在还有陈母在,她也不好问的太多,最后还是没能回答这个问题。  三人一路沉默的去了试衣间,期间只有阮母同陈母偶而的交谈声,到了试衣间的门口,阮镜之就留在了门口,阮母陪沈母进去了没一回就出来。 阮镜之看向阮母面露疑惑,阮母现在还没从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的阴影里出来,只是匆匆跟阮镜之说了句,“你外婆来了,我下去看看,你待会带亲家母下去” 阮镜之点了点头,看着阮母离去的方向,又在门口等了一会,没过多久,就听见了门把手开合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陈母,面露微笑,“母亲有点事,我带您下去吧” 陈母点了点头,两人并排走着,阮镜之打量着身边应该快五十岁的女人,虽然保养得宜,但还是留下了皱纹的陈母,不免问道,“陈阿姨以前跟沈家阿姨是朋友吗?” 陈母有些愣然,她没想过阮镜之会问这样的问题,又想起阮镜之同沈微星的关系,最后还是道,“确实是朋友” 阮镜之点了点头,又接着单刀直入道,“陈阿姨不介意沈家阿姨跟陈叔叔以前是情侣关系” 陈母好歹是长辈,被一个小辈这么问,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但她毕竟是长辈,还是忍了忍,“镜之问这些做什么” 阮镜之,“我虽然在跟微星交往,但是之前微星曾经跟路家的小姐交往过,但我是路家小姐的朋友,所以现在见到她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陈母看起来像是被哄了过去,终于在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怪不得你救了路家的小姐,又说自己不喜欢她” 阮镜之苦恼的点了点头,他这也不算是说了慌,在原剧情里,沈微星跟路乐颜确实是交往过,他们还结婚了。 第27章 同学的你 陈母笑了笑,“其实你陈叔叔跟沈阿姨也不算交往过” “不算交往过?” 陈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面露温柔的笑意,陷在了过去回忆里,记忆飘回到了他们的大学时代,“嗯,你沈阿姨其实并不喜欢你陈叔叔,你陈叔叔也没有喜欢过你沈阿姨” “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要在一起” 陈母看向阮镜之的脸,轻笑出声,“有时候在一起的人,并不一定彼此喜欢” “我喜欢沈微星” 陈母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了一下,随即面色变的有些奇怪,最后也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她刚嗯完,就听阮镜之问她,“那陈阿姨过了这么多年还喜欢陈叔叔吗” 陈母表情呆愣,像是还没从阮镜之话锋突转的问题里回过神来,“镜之的问题还真是有点奇怪” 阮镜之诚实的嗯了一声,“因为不知道,微星还会喜欢我多久” 陈母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会觉着一个孩子会明白些什么,“不管一开始喜不喜欢,两人在一起久了,也许...就算是不再喜欢,也还有习惯在” 阮镜之点了点头,又道,“虽然陈叔叔跟沈阿姨没有交往过,但乐颜还是跟微星交往过,我该怎么办,陈阿姨” “乐颜?” “就是路家的小姐” “那镜之也许可以问问路家小姐跟微星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对方,至于镜之自己,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 “对的事情?应该怎么知道” 陈母笑了笑,温和道,“就是自己在那一刻可以想到的事情” 阮镜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到了一楼大厅,订婚宴此时已经进行了一半,阮镜之下了楼,想了会沈微星跟路乐颜都在大厅里,最后决定去找沈微星。 他在宴客厅里环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沈微星的人,就连拜托托管的周所知都不在大厅里,他想着,没去找过的地方,就去了小森林的玻璃花房。 夜晚的玻璃花房内灯火没灭,隐隐约约的还能闻到一股子的花香,影影绰绰的还见着俩人的身影。 他快步走了过去,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但这给人正蹲在门口,黑夜里圆圆滚滚的一坨,要不是因为他外面罩着的西服,看起来分外眼熟,他还真以为他家后园长了颗地雷。 阮镜之走过去,看了眼里面正在交谈的沈微星跟路乐颜,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最后还是选择了跟周所知一样,蹲在了玻璃花房的门口,他伸出手推了推周所知胖乎乎的身体。 周所知有些恍惚的抬起头,看了阮镜之一眼,面露惊喜,眼里隐有泪花闪动,刚想来个爱的抱抱再倒些苦水,就被阮镜之按住了嘴巴,眼神看向了玻璃花房内,示意他小声一些。 周所知了然的点了点同,阮镜之这才把手放开,小声询问,“你怎么蹲在这里” 周所知不敢大声说话,小声抽噎道,“之之,你以后别把我跟沈微星那家伙单独留在一起了,你不知道他...呜呜...他....呜呜” “他怎么了?”,阮镜之问道。 “他不让我吃草莓小蛋糕” “哦”,阮镜之的声音很是平静。 周所知没得到应得的安慰,不免更加委屈,“之之,你不安慰我吗?” “是我让他看着你,少吃甜食的” 周所知两颗被肉肉埋成绿豆大小的眼睛此时正在努力睁大,眼中疑惑,“为什么?” “所知,儿童的肥胖症也会变成成人的肥胖症,你要是再不注意,它就会有诸如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高胰岛素症这类的并发症,而且太过于肥胖会让你的身体很容易生病” 周所知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注意力还是不在上面,而是另辟奇径,“之之,你为了我,居然把这些东西记得这么清楚” 阮镜之默了默,最后还是道,“总之,我希望你可以适当的运动一下身体” 周所知用力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有没有听,不过想来也只能是一股穿堂风,效用不久。   阮镜之同周所知又聊了会,就见路乐颜从里面出来,他拉着周所知的身体努力的躲在黑暗里,看着人走出去的身影,最后推了推周所知的身体, “所知,路乐颜是一个女孩子,这里路太黑,你去她后面跟着,不然要是有危险就麻烦了” 周所知看了看被地灯照的明晃晃的小树林,迟疑道,“之之,这里不黑吧...” 他还没说完就听阮镜之接着道,“等你去了,我就帮你教训沈微星,虽然是我让他看住你的,但是一块都不给还是太过分了” 周所知的眼睛亮亮的,“真的吗” “真的,但是你在这里,他肯定不愿意被我教训” “嗯,那我去保护路乐颜,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我会的” 周所知满意的用力嗯了几声,最后乐颠颠的去那直径五十米的小树林保护路乐颜。 阮镜之见着人走了,这才走进玻璃花房,迎面就看见了正要出来的沈微星,直言道,“你为什么会跟路乐颜在一起” 沈微星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失措,随后回归镇定道,“就是说了点话” “你喜欢她” 沈微星面上有点不太自在,“不,是你喜欢她才对吧” 阮镜之有些愣然,“我....” 沈微星嗯了一声,最后走到阮镜之的面前,恨恨的揪起了阮镜之脸上的面皮,“嗯,就是你这没心没肺的小变态” 阮镜之觉着自己的唇角抽动,但他知道沈微星并没有真的觉着他喜欢路乐颜,不然照沈微星的性格,肯定不该是面前这样的情形。 他把放在脸上并没有加上多少力道的手,一巴掌拍了下来,蹙眉道,“你们讲了什么?” 沈微星的眼神有些飘忽,最后还是屈服在了媳妇的眼神之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着这女的喜欢你,我当然是要亮出自己的身份比较好” “身份?” 沈微星的耳尖微微的发红,不自在的道,“就是你唯一男人的身份” 阮镜之点了点头道,“嗯,你是我的唯一,所以你只能喜欢我” 沈微星把人抱在了怀里,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下去,只是浅尝辄止,但也足够把阮镜之一个正经人呢亲成一滩水,沈微星心里满足,“嗯,只喜欢你,你呢,喜欢我吗” “喜欢” 沈微星笑了笑,把人搂在怀里,附在他的耳边低低的道,“总有一天,会让你喜欢我的” 阮镜之被抱住的身体一僵,沈微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恨恨的咬了口阮镜之白嫩的耳朵,“怎么还想骗我” 沈微星从来不是个傻子,他知道的,知道阮镜之虽然跟他在一起,但心却不在自己身上,这个他看不明白的人,眼神里总会有点空洞。 虽然不知道阮镜之是因为什么跟自己在一起,但只要在一起,这没心没肺的小变态,早晚要给他收拾到床上,舔一遍。 俩人在里面腻歪了一会,差不多就是订婚宴结束的时候,阮镜之本还想送沈微星回去,但想起沈微星的性格,最后只送了他去公交车站。 他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慢慢的散步回去。 夜晚的氛围很安静,容易让人翻腾一天的思绪全都平息下来。 “98K,我表现的很假吗”,阮镜之看着夜晚的景色,呼吸着微凉的空气向脑海内的98K问道。 98K,“阮先生,太过于复杂的人类感情我们并不是很懂” “是嘛” 98K,“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阮先生” “嗯,什么?” “阮先生,您知道目标是不能跟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产生感情羁绊的,就算是阮先生,现在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恕我拙见,阮先生跟目标谈恋爱让他对你产生感情上的羁绊,是不是太过于下策” “98K,你还记得我们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时间是多少吗” “记得,是无限期,意思是直到目标七十五岁时死亡的时候,才会脱离世界” 阮镜之点了点头,“嗯,你不觉着让他一个人孤独的活到那个时候太残忍了吗” “残忍吗?” “残忍啊,虽然这只是一个游戏世界,更何况我确实对他挺感兴趣的” 98K感觉话题又绕了回来,“那任务呢?” “任务?”阮镜之轻笑一声。 “98K,要切断目标的羁绊,其实就是要杀掉目标所羁绊的人,不管是爱人,情人,仇人,但这个游戏其实并不允许暴力通关吧,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有玩家在一开始就杀了目标羁绊的人,但他的任务想来并没有完成,因为最后他变成了目标羁绊的人” 98K默了默最后道,“阮先生说的没错,但最后其实只要目标杀了这个人也可以完成任务” 阮镜之笑了笑,“此情可减,此恨难消,98K,你还是在骗我,刚才我说了这游戏是不允许暴力通关的, 所以这个游戏的唯一通关方式,就是不管是什么样,至少在目标的角度看来必须是自然死亡” 98K,“所以阮先生的意思是?” “只要我自己杀了自己不就好了,在目标最后期限的时候,在他面前杀了自己就可以了” 98K,“阮先生,您是一个罪犯吗” “不,我只是一个医生” 98K的声音没再响起,它逐渐的归于沉寂,最终不再说一句话。 第28章 同学的你 在两排星星点点的路灯下,一身白色西服的清俊少年,唇角微弯,步履缓慢的朝着一栋散发出亮光的别墅走了回去。 阮镜之回到阮家,正打算上楼休息,就有仆从上来叫住他,“小少爷,这好像是客人留下来的东西” 仆从手上拿的是一张长方形的对折照片,照片上是四个笑的清爽开朗的青年少女,阮镜之盯着这照片,“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二楼的临时换衣间” 阮镜之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让仆从退下,自己接过这照片,上了楼。 他进了房间,坐在床上,把手里的照片摊平。 这照片上的人很明显就是沈家父母跟陈家父母,想来是陈母在换衣间里不慎掉下来的。 照片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至少得有十几年,看起来是有精心保养的,但这照片的主人保养的只有一个人。 阮镜之摸了摸照片中间被毁了面容的陈家父母,有些琢磨不定,陈母很怀念沈母吗?能把这种照片遗落下来,想来平时应该是随身携带的。 什么样的朋友才会把一个人的照片随身携带。 真的只是仅仅的朋友吗? 他摇了摇头,就听见了门外敲门的声音,“之之,你在不在” 是阮母,阮镜之起身,把门打开,“怎么了,母亲” “刚才小夏是不是给了你一张照片?” 阮镜之把那照片摊在手心里,“是这个吗” 阮母点了点,接过阮镜之手里的照片,又嘱咐了几句,见着阮母转身要走,阮镜之鬼使神差的问道,“这照片是谁的” “好像是子音的爸爸” “不是陈夫人的吗” 阮母,“陈家夫人?应该不是,电话是子音的爸爸打过来的” 阮镜之没再多问,点了点头,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阮镜之就在生物钟的提醒下早早的起了床,他坐上了司机老王的车,便闻到了一股很是熟悉的味道,心下一惊,反射性的朝坐在驾驶位上的人看去,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你....” 他刚想想说些什么,就被男人手中一块扑湿的方巾捂住了口鼻,昏昏沉沉之间,就没了意识。 最近B市里的消息不少,一开始只是某产业集团控股人逃往A国,之后就被阮家长子商业天才与陈家长女的联姻,接着就是继订婚宴后阮家次子消失的消息,一时之间在B市的上层范围内传的沸沸扬扬。 一间不大的酒窖内,身穿校服的少年躺在地上,黑色的布条绑住了他的眼睛,脸上的黑色镜框早已被人取走,嘴巴上粘了几层黄色胶布,双手被绑在身后。 阮镜之神智有些模糊的从地上醒来,一时之间还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动了动自己的手,这才脑子里一阵清明。 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动,还有□□的效用缠在身体里,想要完全恢复力气可能还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还是再在地上躺一会好了,只不过会是谁绑了他。 “98K,你知道是谁绑了我吗” 98K,“涉及到任务内容不予告知” “沈爷爷也算是任务的一环,他当初死的时候你为什么告诉我”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一个还活着,一个已经死了” “.....” “此外,王冕死了” “死了?” “嗯” 阮镜之心里有些乱,他的脑子里快速的闪过每张不尽相同的脸,最后定在了沈微星那张俊美的,对他浅笑的脸,一个疑问从心底生了出来,为什么沈微星还好好的。 王冕死了,98K先生说自己被绑跟任务有,绑他的目的只会是俩个,一,是那个人觉着自己知道了些什么,二,是那个人打算用自己对付沈微星。 但第二点的可能性太低,首先要威胁,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这个人都没对沈爷爷动过手,也没对沈微星动过手。 不对沈微星动手?要么是不伤及家人的犯人,要么就是这个人对沈微星产生了感情。 那么从最大的可能性上来说,这个人恨沈父,且就在沈微星的身边。 阮镜之心下否定把几个人的名字从心底去掉,这只是从最大可能性上来说,大胆的假设也许会接近真相,但那不是真的真相。 他心下思索打算换个方向去思考问题,就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嘎吱声,紧接着就是几声脚步声,有人走到他身边,踹了下他的身体,“这小子怎么还没醒” 有一个较为尖锐的女声道,“量太多,没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也快了,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出去把东西拿进来” 那踹他身体的男人应了声好,阮镜之躺在地上不发一言,接着没过一会,那女人就回来了,有铁质器摩擦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开机的声响。 陈婧皱了皱眉,“这孩子怕不是早醒来了,你把他脸上的布条解下来” 黄成送点了点头,没过多久阮镜之就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扯了起来,身体被人拉起,放在了一张椅子上,头皮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几声闷哼。 黄成送粗犷的声音笑了起来,“还真醒了,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他说着,就伸手揭开了阮镜之脸上的布条,人的眼睛在适应了黑暗之后对光亮的东西会有些敏感。 阮镜之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刺激他眼睛的东西不是什么太阳光,而是一盏亮堂堂的打光灯。 这里是酒窖没错,空气里泛着的都是一股浓郁的酒味,周围的货架都被移了开来,就留出中间的一块空地,周围除了打光灯外,还有几架摄像机,地上还放着一罐气体。 陈婧见他脸上的表情木然,不由上前一步左右拍了拍他的脸,“这个是不是傻的” 黄成送仔细的打量了阮镜之一会,走回门口把酒窖的门关上,这才撕了阮镜之脸上的黄色胶布,“喂,是吓傻了吗” 阮镜之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打量完自己的处境,就开始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打量,这男人应该只有三十几岁,长相普通,穿的也很朴素。 倒是这个女人,脸上化着浓妆,身上有着烟味与香水味的混杂,四十几岁的年纪,保养的也算是不错,看起来像是两人的头,但很明显的一点的是,这个黄成送有点功夫。 他把能分析的分析的完,这才开口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黄成送看了他一眼,“还好,没被吓傻” 陈婧只是点了点头,从包里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这才道 ,“没傻是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知道什么?” 陈婧笑了笑,“你说呢” “我不知道” 陈婧没说话,看了旁边的黄成送一样,黄成送点了点头,走过去,就往阮镜之的脸上抽了一巴掌过去。 脸部上立时就传来了剧烈的痛感,火辣辣的感觉,连带着鼓膜都震震发响,阮镜之对这打他脸的黄成送,在武力值评分一项上又加上了些点数。 陈婧看起来很是遗憾的摸了把阮镜之的脸蛋,“啧,再不说,你这脸就可惜了” “你总得告诉我,应该说些什么” 啪,又是一巴掌的声音,阮镜之另一边脸也被抽了,陈婧嗤笑道,“别跟我装糊涂,你都去找王冕了,你会不知道” 阮镜之默了声,半响像是承认了什么一样,“好我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陈婧笑了笑,“你没搞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陈婧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吐出烟圈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人太多,我害怕,说的太多,就会结巴” 陈婧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跟着和她站在一处的黄成送都笑了起来。 黄成送拍了拍阮镜之的脑袋,“你这小子还真是蠢啊,哈哈” 陈婧踹了黄成送的小腿骨一下“好了,这小子既然知道,就去把外面的人叫进来” 黄成送点了点,又看了一眼阮镜之道,“要不是老子不喜欢男人,你还别说,这小子确实长的漂亮” 陈婧笑了笑,“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黄成送点了点头,看着阮镜之的一双眼里,带着令人恶心的窥视欲望,在那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球里毫无掩饰的展现出来。 黄成送走出门口的那那一刻,那陈婧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起身,身后本是被绑住的双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解开的。 阮镜之双手往前,扣住陈婧的脑袋,在陈婧惊讶的目光中,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并用手肘撞向陈婧的脸部,脚下抬腿踹在人的腹部。 陈婧吃了阮镜之的一手肘,顿时嘴巴被打的疼痛难忍,呜呜呀呀要说些什么,只能流出血来,腹部又受了一拳,立时就跪倒在地。 她抬起头,想要呼救,就见阮镜之一个扫腿,往陈婧的嘴巴上又踹了一下,她口中的牙都被打落了几颗。 陈婧被打趴在地,好不容易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门口,见着那里空空如也,又瞥见不远处的摄像机支架,正想爬过去,翻倒它,引起黄成送的注意力,面前就出现了一双白色的板鞋。 阮镜之脸上罩着被酒液浸湿的布条,手里拿着地上的□□喷雾,对着陈婧的的脸就是一阵喷,耳边又听见了一阵细细的吵闹声,心下一冽,快步走到开着的门后面,藏身在了门的背面。 第29章 同学的你终章 黄成送领着四个全身脏兮兮的乞丐,刚一踏进门,就见倒在地上的陈婧。 他的眼神变了变,立时在酒窖里四下扫了一圈,又想起了些什么,正要回头找人帮忙,就见阮镜之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面朝他喷了一罐子的气体。 刚想伸出手反抗,就被人一脚踹下了楼梯,四个乞丐稀里糊涂的看着面前发生不过短暂几秒的事情,正待反应过来,要找人帮忙,就被喷了一脸的气体,腰部也被人踹了几脚。 阮镜之正要踹最后一个乞丐下去,就觉自己的脚被人抱住,他抽了抽,这才发现不对劲,脑海里目标的红点距离跟他很是接近,他下意识的放缓了力道,收回了自己的脚,这才发觉最后一个乞丐居然是沈微星。 阮镜之把沈微星的身体拉向自己走出了酒窖,这才把酒窖的门从外面锁上,酒窖外面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到处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去打理。 阮镜之见着周围暂时安全,这才慢慢地放下了阮镜之的身体,让他靠在一处货架上,又见架子上的过期酒液,捏了捏手,这才打开盖子,浇在沈微星的脸上,又使劲的用双手拍了拍人的脸。 沈微星先是被媳妇喷了一脸的东西,紧接着又踹他一脚,现在还泼了他一脸的酒,如今还被打着脸,心里复杂,他明明是来救人的。 他缓了一会,觉着自己清醒了不少,这才抱住阮镜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个没良心,就是这么对我的” 阮镜之推开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黄成送刚才的那几巴掌真不是开玩笑,到现在他的鼓膜处都疼的厉害。 沈微星也注意到了,他小心翼翼的摸了下阮镜之的脸蛋,看着上面不仅仅是红了还肿了一大片的皮肤,就觉心口泛疼,“对不起,我来晚了” 阮镜之摇了摇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资料上可没说,沈微星会点功夫。 沈微星给人呼着脸蛋,“你还记得江中警局吗?” “嗯” “陈警官跟我有点关系,你失踪以后,我就托他帮我找你” 阮镜之了然的点了点,看来剧情偏的不是一两点,他道,“你可以起来了吗,我们得离开这里” 沈微星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和阮镜之走到了门口, “待会我跑出去,引开那些人,你就从后面出来,经过第一个拐角的时候进去,然后进左手边的第二间房间, 那是食物储放室,里面有个风扇口,已经开好了,你就出那里出去,会有人在那里接你,听明白了吗” 阮镜之皱了皱眉,“你要我一个人跑,留你在这里” 沈微星笑了笑,“不是,我还有点事要帮陈警官做,你在这里,我会很担心” “什么事情要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来做” 沈微星暧昧的勾起了自己的唇角,“十八岁的高中生可以做很多事” 阮镜之没空在这跟人没正经,他蹙了蹙眉道,“外面大概有多少个人” 沈微星没说话,看起来是又要不正经了。 阮镜之拍下男人正欲摸上来的手,正色道,“你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没有进来吗” 他说着,也不需要沈微星回答,继续道,“因为我刚才打人的时候都打在人的脸上,你明白了吗” 沈微星看着自己怀里满眼认真的少年,他当然是知道阮镜之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他只是不想他受伤。 不想在也许做不到保他一世荣华富贵的时候,还做不到护他一世平安,那样的话,他当初就不该跟阮镜之在一起,在一起了反而连累了他, 但是阮镜之显然不是这样想的,沈微星的唇角勾起,眼里溢满的全是只对这人的柔情似水,他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柔声道,“好” 阮镜之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外面有多少个人” “大概有八个” “你四个我四个,有问题吗” “没有” 阮镜之嗯了一声,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准备好了吗?” 沈微星笑了笑,“准备好了” 阮镜之点了点头,就把门打开,外面是一条不算长的过道,前面不远处站着六个正在抽烟聊天的人,他们听见身后的声音,下意识的就看了眼出来的人,见着人不对,一个个脸色变了变,想也没想就冲了过来。 阮镜之手里的□□喷雾直接就朝他们的脸上招呼了过去,沈微星趁机一个矮身扫腿把人全都给绊倒在地上,后面跟上来的见着情况不对,就朝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紧接着就拿起了旁边的铁棍,跨步而来,阮镜之眯了眯眼,试探的朝那几人的方向喷了喷。 如所料一般,几人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其中一人提起手里的棍棒就砸了过来。 阮镜之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伸出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向下用力一掰,那人的手颤了颤,嘴巴里就开始不断喊疼。 阮镜之不管他,把人推到他身后的人身上,手中接过掉落下来的铁棍,拿在手里掂量了一翻,便迎面打上一人的腰部,紧接着避过身后扑来的身影,让他与自己前面的人打在了一起。  两面相撞的几人,一时都扑在了地上,阮镜之见着收拾的差不多了,看向沈微星的方向,沈微星此时已经把最后一个人给踹上了墙面,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已有默契,往着前面走去。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身枪响,阮镜之脑子里的线紧绷,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刚才不见的两个人手里拿着枪支,枪口黑黝黝的洞正对着他们倆个。 阮镜之同沈微星看了一眼,慢慢的举起自己的双手,举着枪支的其中一人笑了一声,“跑啊,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跑了” 沈微星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阮镜之的面前,那举着枪支的男人朝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虽然只做一个人的生意,但你这人实在是烦,查我们的时间应该也不久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他妈搬了多少个地方” 那人说着,就要朝沈微星的腿上射一枪,正在此时,沈微星侧头往回抱住阮镜之的身体,就朝地上扑去,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那持枪的人小腿骨被一颗从后面射来的子弹击中,他应声倒地,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后面。 紧接着就是第二声枪声,正中了他的心口,而射中他的人身穿一身蓝色的警服,一手持枪,一手拿着呼叫机道,“已射击中目标,重复一遍,已射击中目标,重复一遍,已射击中目标” 就在刚才那手持枪械的男人要射击沈微星的小腿时,从他身后的拐角处就出现了几个身穿警服的人。 这是沈微星之前叫来的人,从本来要阮镜之出去的那间食物储物室的通风管处进来的。 本来按照计划是要沈微星扫清那八个人之后,警局的人才会从通风管处进来,或者是阮镜之出来之后,警局的人再进去。 因为通风管口的狭窄,每次只能通过一人爬附前进,不够安全,这才有了这主意,但耐何外面警局的人等候的时候,猛的就听见了一声枪声,作为沈微星师父的陈警官,按耐不住,只身就从通风口处进来。 幸好情况还算是不错,持枪的两人,包括之前被打在地上起不来的几人都被警局控制住了。 阮镜之从沈微星的怀里慢慢的爬了起来,看着被押走的几人,定在原地几秒之后道,“你知道了” 沈微星对着陈警官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这才牵着沈微星的手走到了外面,低低的嗯了一声。 “是陈老爷还是陈夫人” “是陈晴(陈夫人)” 阮镜之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年前” “陈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下半生会在监狱里度过” 阮镜之放开两人相牵的手,双手抱住沈微星的腰身,“你会好的” 沈微星笑了笑,嗓音低沉沙哑,他埋首在少年的脖颈处,放松下自己的身体,“那你一定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好” 两人在外面的街道上相拥,太阳暖洋洋的洒在他们的身上,阮镜之莫名的就从心里生出了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感觉很好,他心下一动,正要说些什么,就觉自己的身体被沈微星推开。 阮镜之面露惊讶,抬眼见着沈微星面目骇然,下一刻,他就看见沈微星的胸口被一颗子弹穿胸而过。 阮镜之心下一惊,下意识就要往沈微星的方向扑过去,沈微星的面色更加惊骇,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揽过阮镜之的身体,把自己的后背当成了靶子。 阮镜之待在沈微星的怀抱里,脑子里懵成了一片,脑海里是98K不停的红色警报器,“检测到目标的生命受到危险,请宿主尽快完成主线任务” 沈微星的身体渐渐的在阮镜之的面前软到下来,前一刻还暖洋洋的太阳,现在也只能感受到刻骨的寒意。 他逆着阳光,就看见对面的高楼上,一个人正从楼顶上跳了下来,是狙击了沈微星的人。 四周是闹哄哄尖叫的人们,脑中茫然,身体遍布冰寒,他的视线看着倒在自己的脚下的人,这才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猛的蹲下身子,抱起了沈微星的身体,他是医生,他一定有办法的。 阮镜之手下动作慌乱,眼里惊慌,像是要取出男人胸口的子弹,但沈微星身上的子弹太多,此时已是无能为力。 沈微星满是鲜血的嘴巴勉强的露出一抹笑,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像是要说些什么,阮镜之手下的动作一顿,立时把自己的耳朵附到了男人的唇边。 “我....我....” 沈微星要说什么,为什么听不见,阮镜之把自己的耳边凑的更近了些,但他的鼓膜处疼痛的厉害。 阮镜之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眼眶发红,手掌按在男人的背部,都止不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焦急道,“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检测到目标的生命受到危险,请宿主尽快完成主线任务” 阮镜之把自己的耳边换了一边,仔细的去听,“别..别” 什么,他在说什么,阮镜之的鼓膜疼的厉害,最后他什么也听不见,脑子里的世界最后变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最后一刻的意识,只停留在脸上那温暖的触感上。 第30章 亲爱的上将 苍茫白色的天地间,青蓝交织的空间碎片像是剥落的墙体,一片一片的在这个世界的身上掉落,飘零,最后化为虚无。 青年呆呆的坐在地上,双手上沾满的是刺目的鲜血,耳边一片寂静,怀里是渐渐破碎成碎片的深蓝色数据。 脑中的世界寂静了一会,接着就听到了滋滋啦啦的声响,没过一会,脑海里就是熟悉的稚嫩嗓音, “阮先生,目标只是回到了现实世界,并不是真的消失了,您大可不必如此担心,相比起这个,阮先生应该把自己的任务做完, 我现在只是帮阮先生减缓了这个世界的消亡速度,若是阮先生再不完成任务,那么死的就不仅仅是阮先生自己” 阮镜为这最后一句话脑海里一震激灵,他知道98K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还有大宝贝跟小可爱,而沈微星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他定了定神,“支线任务还可以提交吗” 98K看了眼身体破碎的沈微星,“可以,目标现在还吊着一口气” 阮镜之嗯了一声,98K就在他脑海里显示出了答题面板,他在上面写了俩个人的名字。 陈晴,路鑫。 如果把事情完完全全的还原,就是陈晴雇佣了绑架他的组织里的人去杀沈期(沈父),紧接着又派了路鑫去把雇佣来的人杀掉。 一开始他是在陈父与陈母之间摇摆不定的,甚至更加趋向于陈父,因为阮父曾经说过陈父与沈期之间曾经发生过口角,可是生日宴上的那张照片让他把这个结论给完全的否定掉,那张照片对折成了一半,中间是陈家父母,两边是沈家父母。 他当时觉得那张照片怀念的是沈母,其实不对,能十几年把一个人的照片放在身上,一定会去触摸那张照片上的人,所以沈父的脸才会看起来比沈母更加模糊,且加之这张照片不是陈母而是陈父的,才让他打消了对陈父的怀疑。 而与陈家父母的几次见面,阮母曾经说过陈父曾经同沈母交往过,但陈母说陈父同沈母并没有真心交往过,且沈父跟沈母交往之后,陈父就开始同沈父冷战了一段时间。 说明陈父喜欢沈父。 直到陈父同陈母交往这种情况才渐渐的转好,但在生日宴上,陈母有两句话让他生出了怀疑,可能是觉着自己面对的是小孩,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她说,“有时候在一起的人,并不一定彼此喜欢” “就是自己在那一刻可以想到的事情” 那么可以推论出陈母对陈父没有感情,却同他结婚,又杀了沈父。 说明陈母喜欢沈母。 陈母对沈母的感情跟陈父是同样的求而不得,但陈母会绑架了自己,却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从不曾要杀沈微星,应该是因为陈子濯的关系。 在与陈父沈父沈母四个人的感情里,陈母是一个失败者,在阮镜之沈微星陈子濯的感情里,她该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不是一个失败者。 所以在沈父出车祸的那一年,沈微星没死,是因为年幼的陈子濯要送给沈微星的零花钱,让陈母预感到了将来的一个可能性,一种希望自己做不到自己儿子可以做到的可能性。 关于路鑫这个人他本来是在死亡名单上的,但是那场车祸的有两个叫路鑫的,一个死了是陈母雇佣来的人,一个活着是陈家现任的司机,那个带着面具,说是陈子濯舅舅的人,他身上的伤痕在医生看来其实很明眼就能判断出是出了重大事故之后的遗留伤痕。 当时雇佣来的路鑫撞了沈父之后,舅舅路鑫就撞了雇来的路鑫,但至于为什么路鑫会帮助陈母,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阮镜之填完那两个名字,脑海里就响起了98K的系统提示音,“叮,支线任务二,当前进度条为百分之七十五,掉落C级道具亲亲狗粮” 阮镜之一愣,“什么意思?” 98K,“陈复(陈父)也是凶手之一” “他?为什么” 98K,“当前支线任务已未完成,不予告知” 阮镜之蹙了蹙眉,陈父也是凶手之一,他这倒是没有想过,可要再细细的去推敲也想不出些什么,他换了个话题道,“新的道具是什么?还有一年生存天数是取消了吗?” “因为阮先生的支线任务并没有完全完成,所以不奖励一年生存天数,但因为陈复在支线任务里只是起了一小部分的作用,所以额外掉落了道具,以做补偿,新道具亲亲狗粮,食用者会对投喂者产生随机小时数的忠犬效应” 阮镜之看着道具那一栏里黄色包装袋上的巨大狗头,“为什么要用大宝贝的照片” “为了让阮先生产生亲切感” 阮镜之看了看包装袋上扭曲的狗头,又道,“之前你说完成一个世界就可以提一个要求,还算数吗” “当然了阮先生,但阮先生,在这个世界的任务还是依靠了系统的减缓功能才得以完成,所以请阮先生在下个世界再接再厉,继续加油” 阮镜之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么现在我该怎么死?” 98k,“我会抽取阮先生在这个世界的灵魂” 阮镜之点了点头,看着怀里已经只剩一点碎片的人,渐渐的把人放开“那走吧” “阮先生不伤心了” 阮镜之点了点头,唇角微微的勾起,神情放松,“若是有缘,还会再见” ........ 蔷薇帝国今日不甚平静,整个帝国,家家户户的外面都装饰上花团锦簇的鲜花,街道沿边是一排整齐的士兵,他们身后是一条连接起来的黄色警戒线,再后面就是推推囔囔,荷尔蒙与热情并发的帝国人民。 他们的手里或是拿着鲜艳的花朵,或者是拿着一面黑色锻面上绣金色蔷薇花的旗帜,热烈的挥舞着手里的东西,情绪激昂的喊着上将大人,上将大人,蔷薇帝国的骄傲,您是帝国之星。 人群之中,一个长相清秀妖治的青年,身穿洁白的衬衣,黑色的长裤,手上抱着一束各色交杂的花朵,他的脸上毫无表情,脸上一派平静,眼里看起来有些空洞,眼角一颗泪痣印衬着他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娃娃,在人群之中,随着周边拥挤的人前后左右毫无重量的随人流涌动。 阮镜之的脑子里有些放空,脑海里全是98K的循坏立体声音,“阮先生,您再不上去,要再见到目标,就要寻找下一次机会了” 阮镜之抬头望着那快要从天边飞下来,泛着冷冽光芒的小型战舰,“我知道,但是我需要点时间” 这是他的第二个世界,在第一个世界彻底崩塌以后,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半年了,但在这个时间内他没见过目标一面,因为目标去了塔克玛星球消灭外来的异星球生命。 目标的名字是西泽尔,是在帝国三大盛名家族的波而金家族出生的孩子。 在这个人均年龄三百岁的世界,西泽尔虽然已经三十二岁,但却还是年轻一脉的人,在蔷薇帝国是最为年轻的上将,他的未来也是不可限量。 而这个世界剧情中,西泽尔四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帝国元帅,而历来的帝国元帅,最为早继任的也是在一百零七岁的时候。 这背后的一切就不得不牵扯上一个人,阿瑟里,阿瑟里是三大家族之一沃德家族的继承人。 可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他为了救当时还只是大尉的西泽尔而被拖进了空间黑洞,这成为西泽尔心中的一个结。 直到七年后,阿瑟里突然回来,西泽尔心中的结才彻底放下,并在与阿瑟里日常的相处过程中,爱上了同是alpha的阿瑟里。 为此他放弃了与蔷薇帝国皇室唯一的omege亚伊斯的婚约,在那之后,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之下。 西泽尔发现了阿瑟里的体质从七年前的alpha变成了现在的omege,两人至此水到渠成,成为了令帝国人民羡煞的国民夫夫。   两人结婚后,西泽尔的背后就一直有着阿瑟里辅佐的影子,在四十五的岁的时候成功的成为了帝国最为年轻的元帅,而西泽尔唯一的omega妹妹伯莎,跟三大家族之一的哈里曼家族长的alpha姐姐诺妮成功联姻。 在那之后西泽尔的一生战功不断,又有三大家族的助力,就算是莎特皇族对他也是忌惮不已,耐何不了,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生赢家。 至于阮镜之目前的这个身体,只是一个小家族里最为普通的beta少爷,名字叫做阮斯,因为普普通通的体质,他的家里人一直是放养的状态,只有重大家族会议的时候才会招他回去。 在那不久之前,他是在蔷薇学院攻读机战动力的大二学生,但因为对莎特皇室的继承人克里汀的疯狂告白,而被学校劝退,直到阮镜之来到了这里。 阮镜之叹了口气,心里复杂,他很少会干出让自己颜面尽失的事情,但他在这个世界要想接近目标实在是不容易,这种情况就好比,要你一个平头百姓去找国防部的部长喝茶聊天一样艰难。 可现在就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你面前,国防部长要巡游,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 上不上去聊天还要搭住对方的兴趣,很明显就要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第31章 亲爱的上将 98K,“目标要下来了,阮先生请把握好时机” 阮镜之望着那缓缓要在停降台下落下的银色战舰,内心不断给自己的脸皮加砖添瓦。 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去接近目标,去参军在体格上面因为太过于瘦弱而被拒绝,去波而金家族应聘,在学历上面又是一片空白,而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时间是三年。 在这期间他要断了西泽尔对妹妹伯莎跟阿瑟里的感情羁绊,不比上一个变异的C级世界,这个世界的难度为B级,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不会容易。 盘旋在上空的银色战舰,在定好落定点后,就慢慢的往下潜去,不过一会就停在了停降台上。 重物落地的气流引起了一阵小范围内的风浪,战舰落地后,船舱的门唰的一下就从左至右打开,从里面底板处很快就自动生成了几行台阶,紧接着就是冰冷的踏踏声,从里面陆陆续续的出来一整排整齐划一的士兵。 他们身穿统一的军备制服,脚上的马丁靴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杂音,士兵渐渐的化分成了两列,他们身后的正主也终于从战舰里面走了出来。 西泽尔长相俊美,面部轮廓宛若刀削,眉目深刻,一双丹凤眼里泛着冷冽的光芒,鼻梁直挺,薄薄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一头及腰的如墨长发。 头上带着黑色军帽,身穿一身玄色的军备制服,制服上的扣子紧紧地扣在了最上面。 肩膀上的两排肩章在阳光下闪出了耀眼的光芒,修长的双腿被很好的包裹在了军装裤里,脚上一双黑色的靴子,哒哒的踩在了地面上。 整个人肩宽腿长,腰身笔挺,像是一把随时出鞘的冷冽刀锋,让人不敢对上。    阮镜之感叹了一声对方的皮相,紧接着他看了眼四周情绪越来越高昂的人民群众,又看了看把人民群众拦着的士兵,目光越过士兵就是靠近西泽尔的士兵,再然后就是站在那里不动的西泽尔。 他飞快的在心里算了一下路程,然后就在举国欢庆,现场直播的今天,阮镜之快速的越过人群,一个矮身就钻过了黄色的警戒线,在众人惊叫,不敢置信的眼神里,从两个士兵的中间侧身而过。 然后一把抱住了西泽尔,拉下了对方的衣领,在人诧异的目光中,送上自己的唇吻了上去。 西泽尔刚从塔玛克星球击退完异星的残党,本来是可以好好回航到宅邸里休息。 但是帝国的皇帝布里特.莎特却要他来参加回巡礼,这种事情在平时他断然是会拒绝的,但他妹妹的婚事一直卡在了皇帝布里特的手里,这才答应过来露个脸就打算回去。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在这种场合下强吻,而吻他的少年眉目清治,身上散发出一种香甜到迷人的气息,带动着他都有些躁动不安,他蹙了蹙眉,在少年要把嘴里的东西推给他之前,又用自己的舌头把东西给顶了回去。 阮镜之猝不及防的被顶回来的亲亲狗粮,呛了一口,手上力道变松,放开了男人,一人低低的咳嗽了起来,但不管他怎么咳嗽都无法从已经咽下东西的食道里把东西给咳出来。 西泽尔身边的士兵也终于在这时候反应了过来,四五人上前,反扣住阮镜之的手,就把人压倒在地上。 阮镜之也没有要挣扎的意思,他的脑海里只有那十个占据他大脑的刷屏大字,随机小时数的忠犬效应。 “98K,忠犬效应对我也有用吗” “当然” “多久会发作” “一般都是即使生效,我们的道具都是要讲究效率的,阮先生倒是不必担忧,这也算是跟目标产生了联系” 阮镜之没再说话,他只觉着自己的全身一片燥热,之后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西泽尔皱眉看向被压在地上不发一言,低垂眼眸的少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快走几步蹲下身子把少年的头抬了起来看到人还是活着,这才放开人,挥了挥手示意士兵把人架起来。 他倒是要看看这少年究竟是要给他吃什么东西。 阮镜之迷迷糊糊的从混沌里醒来,抬头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西泽尔那张俊美到晃人的脸蛋,他的心底一时之间依赖,喜欢,兴奋的心情从脑海里直传到心脏口处,忍不住就“汪”一声。 身体被人压在了地上,但他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带着孺慕的看向了西泽尔。 西泽尔一愣,面上神情古怪,就连压着人的士兵,脸上神情都很是奇怪。 阮镜之又连着汪了几声,见西泽尔根本就没有过来摸摸他的脑袋,挠挠他下巴的意思,不免又焦急的汪汪了几声,身子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被人压着的,忙挣扎了起来,身子使劲的扭动。 压着他的士兵见他要反抗,不由得加大了自己的力道,阮镜之的肩膀被按疼了,他呜呜叫唤了两声,接着把带有求救的目光望向了一直站着不动的西泽尔。 西泽尔的唇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玩味的轻笑,看来这药的作用不错,就是不知道能维续多久,若这种药真的是存在的,那究竟是谁要对付他呢,莎特还是哈里曼的人。 “把人带走,收兵,”西泽尔说着,转身进了战舰。 士兵们得了命令整齐的上了战舰,不过一会功夫,西泽尔上将的回巡礼还没开场,就被这少年的打扰下了场,战舰快速的驶向了波尔金家族的宅邸。 四周的人民由一开始的安静到议论纷纷,再到现在的人声鼎沸,关于对突然强吻西泽尔上将的少年,纷纷的开始扒起人的身份。 一时之间,星网上面的消息是一条接着一条刷了出来。 无情碟,“那个强吻上将的是哪个不要脸的,老娘我他妈都没亲过” 西泽尔是我老公,“哇,扒出来了,大家快去星辰的星网上看,这beat是佩林家第七个少爷” 最爱上将44,“日了,这种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配吗” 未来之星67,“你们的重点都是这个吗,你们仔细看回播,我们上将好像被喂了什么东西,但是上将聪明,反倒是给那个beat喂了进去” 无情碟,“厉害了楼上,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 嘟嘟可爱,“我去,不会是什么阴谋” 西泽尔是我老公,“阴谋 1” ....... 最爱上将44,“阴谋 6 啦啦宝贝,“阴谋帝国元始开年” 波尔金家族的府邸离回巡的地方并不远,不过一会的时间两艘银灰色的战舰就落在了波尔金家族的府邸升降台处。 阮镜之被西泽尔手下的人关押在了一间临时监牢内,现在他的满心满眼都是想见西泽尔的急切心情,但因为被关在房门内不许出去,他只好焦急的挠着房间门,想引起人的注意,企图出去。 但他毕竟不是真的狗,指甲在门面上,就算再怎么用力的抓挠,也不会对门造成一点伤害。 好不容易等人把他从房间里带出来,出了战舰就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西泽尔,心里热切的就想扑上去,舔西泽尔的脸一脸口水,以表示他的亲切。 可他双手被锁在后面,不得动弹,只好再次呜呜的看向西泽尔的方向,眼睛湿漉漉的,衬得那双桃花眼闪闪发光的就像是要把人的心神勾去。 旁边押着他的alpha士兵,不免心神一阵恍惚,虽然alpha天生就该与omega在一起,但不少alpha在同omega结合之前,都会让beta当成自己的疏解的对象。 尤其当一个beta的美貌不输于任何一个omega时,这种美的东西都是人最为乐意欣赏的。 阮镜之眼馋的看向西泽尔的方向,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力道变松,立时就挣脱了人,往着西泽尔的方向狂奔而去,不管是神情还是动作都像是一只迎接主人回家的狗子。 西泽尔下来没多久,就开始交代起自己的副官一应事务,等说到关于阮镜之的处理问题时,就见少年挣脱了手下人的束缚,朝着他的方向,面露喜声的狂奔而来。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少年一开始亲吻他时,眼神里的冷静与此时的表情,判若两人。 莫名的,西泽尔就把那句把人送到塔克玛军区的话改成,“人留在这里,你去请肖翰医生过来” 莫尔点了点头,身为副官他一般是不会去质疑少将的每一个决定,少将性情多变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在塔克玛战役里,他们的少将就曾经从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战场上突然就开着战舰跑回了军区。 就在大家都怀疑少将也许是要临阵脱逃的时候,少将就给了他们一嘴巴子,然后表示你少将就是你少将的意思。 因为当时塔克玛星上的异星人有一部分居然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绕到了塔克玛军区的后面,打算先端了他们的老巢,已断绝当时从原生星球上送来的战备储蓄。 那一战并不是最后的战争,却也是同异星人作战最为关键的一战。 西泽尔交代完莫尔所有要办的事情,就让莫尔带着人离开。 他自己的一只手掌正抵着阮镜之不断要扑过来的身体,突然笑了笑道,“会转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Ray仙子的小挂】的地雷。(?˙▽˙?) 第32章 亲爱的上将 阮镜之歪了歪脑袋,“汪?” 西泽尔表情不变,他把手从阮镜之的脑袋上移开,在空气里比划出一个圆圈。 阮镜之站在原地,歪着脑袋还是没能明白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自己的身体终于不再受限于人,立时就朝着西泽尔的身上扑了过去。 西泽尔眯了眯眼,他的手重新抵在了阮镜之的脑门上,看着人不断挥舞着双手,嘟起嘴唇,眼里委屈的要朝他扑过来的样子,心里毫无波澜。 这药的效果看来也不是很完全,目前也只是让人退化成一只没有攻击性的宠物。 这么想着,他就提起了阮镜之的衣领扔回给了士兵,“关在A2区,让肖翰医生检查完了再过来。” 两个士兵把手握拳放在心口处,低了下头,算是明白了的意思。 阮镜之还没见着西泽尔一会就要被人重新押走,见着人离他越来越远,他的眼里终于开始忍不住的蓄满泪水,“呜呜,西..西是坏人” 西泽尔脚下的步子一顿,接着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走去,除了宠物的本能还保留着人类的语言,这药要是用于异星的那些俘虏倒是不错。 波尔金家的宅邸与其他家族的宅邸不大相同,中间是一栋用幽蓝色离子材料建成的别墅,上面时不时就有星星点点的数据流从里面划过,那是波尔金家族的防御系统。 别墅的顶层溪水从两边分流,从上灌到下面流经人工河道,就是一大片蔷薇花圃,这是蔷薇帝国的国花,寻常人不予栽种,只有身份足够尊贵的人才有这种资格。 花圃两边一侧是波尔金家族奴仆的房间,另一侧则是家族里的卫兵,而阮镜之被关押的A2区,是指别墅后面的一栋高塔监狱。 这是蔷薇帝国最为牢靠的监狱,也是波尔金家最为特别的理由。 他们的家族中人世代与高塔里的星际罪犯相处在一处,是莎特皇族给他们的荣耀,也是莎特皇族对他们变相的威胁。 西泽尔回到别墅,洗了澡,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便坐在黑色锻面的沙发上,皱着眉头浏览一条条关于塔克玛战役之后的后续报告。 肖翰进来的时候,见少将的表情是这副样子,有些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吞了吞自己的口水,心里伤感自己已经很老了,还要承受这样的伤害。 西泽尔浏览完所有的报告后,这才关了智脑,面无表情的道,“说吧” 肖翰擦了擦脑袋上流下来的汗,“我已经检查过了,这个beat的身上找不到一点药物的痕迹” “找不到?” 肖翰的心脏跳了跳,“嗯,可能是新型的药物,目前的仪器是没办法查出来的,但是....” 西泽尔皱眉,“什么?” “但是这个beat确实在神智上不正常,我对比了一下他以往的资料,他的智商应该是退化到了两岁的时候,且对少将你异常的执着” “还有吗” 肖翰,“没了” 西泽尔摆了摆手,“你走吧,让人把那个beat送过来” 肖翰点了点头,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少将对他的嫌弃,发白的胡子颤了颤,行了个礼就要离开别墅。 就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问道,“alpha只会被omega产生的信息素干扰是吗?” 肖翰没明白西泽尔的意思,但他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最后又在西泽尔带着嫌弃的目光中离开了别墅。 阮镜之离开了西泽尔之后就被人关在了一间四周雪白,墙壁还很有弹性的房间里,他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赤着脚,脚踝上套了一个蓝色的铁圈,上面写着A2307。 虽然他在这里玩的还挺高兴,但是时间久了,软绵绵的墙壁就没了什么吸引力,倒是把脸贴在了玻璃窗上,脸型被玻璃面压扁,眼珠子左右转着,期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对门关着的一个光头大汉,坐在床上,抠着自己新褪的皮肤,眼睛只扫了阮镜之一眼,就又毫不感兴趣的低下了头,他倒是想同人说说话,但这里他妈的隔音。 阮镜之在玻璃上贴了好一会,就在不远处的过道上,见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士兵,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开了他的牢门,就把他从玻璃面上扯了下来。 他倒是没反抗,在他的意识里,上一次被士兵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己想见的人,这会子心里高兴,配合着士兵把手给锁上,又乖乖的让人压着,脚步随着士兵的步伐,有时还会喜悦的跳上一跳。 他们没走多远,出了一处高高的塔楼,拐过一片小森林,就来到了一栋幽蓝色的房子面前,阮镜之高高兴兴的进了房子,果不其然的见到了那个能让他心生喜悦的人。 他也不再乖顺,开始挣扎的要往西泽尔的身上扑去。 西泽尔望着面前的人,想起了自己看到的资料。 阮斯,佩林,二十岁,是佩林家的次子,性格懦弱,上个月向皇太子克里汀求爱被拒。 这句话算不上是什么重点,可他直觉里面有一句话是有问题的,但这感觉却像是被什么蒙蔽了一样,让人会自然而然的觉着这句话是对的。 西泽尔摇了摇头,他把士兵挥退,不用自己多说什么,那个叫阮斯的beat的少年,自己就会迫不及待的跑到他面前,那股甜蜜到引诱人的气味再次向他袭来。 西泽尔没说话,他狭长的眸子盯着阮镜之的眼神都微微的发冷。 已经化身忠犬的阮镜之现在是感受不到这男人眼中的意思是什么,他被亲亲狗粮的药力所驱动,只想扑在这男人的身上,好好的粘着他。 西泽尔放任着人在自己怀里,把脑袋在自己的胸前蹭来蹭去,柔软的黑色头发都被蹭的炸起了些毛。 阮镜之心满意足的在男人的怀里呜呜了几声,又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男人,脚尖点地,粉红色的舌头正在努力的伸出来,企图舔上几口。 西泽尔的眼神变了变,他把人从自己的身上扯下,又抬手在自己的袖口处扯下一枚黑色的袖扣,随手扔了一个方向,指了指阮镜之道,“去捡回来” 阮镜之一开始被推开了还有些委屈,这下立时高高兴兴的跑去捡西泽尔扔走的袖口。 他跑到袖口抛落的方向,在那地方站定,认真的探头探脑,试图用自己的鼻子在空气中嗅闻味道,想要从中辨认出具体的方位。 但他嗅了大半会,也没嗅出什么来,只好蹲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去找黑色的袖扣,终于在一处盆景的角落里找到了东西,他手里捏着东西,欢天喜地的去找了西泽尔,像是献宝一样把东西举到了人的面前。 西泽尔站在原来的地方,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被很好的掩饰了起来,让人从其中窥探不出半分,男人好看的唇角勾了勾,从阮镜之的手里接过东西,再一次抛了出去。 直到下午时分,这种对于西泽尔来说很是有意思的行为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阮镜之坐在一边的地上,面上红润,身上汗淋淋的,脸上身上是黑一块,灰一块的脏污。  就在西泽尔要将手里的东西再一次抛出去的时候,他蹙了蹙眉,看向震动的智脑,上面的时间是六点十二分,手下的动作便是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跟这个傻子,玩了一下午的抛袖扣。   忍不住的就黑了脸,为自己浪费时间在这里,而不去做事的行为感到了费解和懊恼。 西泽尔招了奴仆进来,让人带着阮镜之下去洗干净,自己则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阮镜之见着自己再一次要被人带走,不免委屈的呜呜叫唤了几声,男人并没有因为一下午快乐的时光而转过头,就像是早上的那出场景一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镜之心里难过,死活不想跟着士兵走,最后又来了几个士兵把人暴力镇压,这才安分了下来,被人压着丢进了洗浴池里,前前后后都被人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但他洗澡也不安分,四肢用力的挣扎。 嘴里也是嗷呜嗷呜的叫唤起来,声音凄凉的让隔壁洗浴室里的人都控制不住的抖了抖自己的身子,隔间的人是受了什么天怒人怨的酷刑?? 阮镜之委屈极了,他最讨厌水,自己一身漂亮的毛毛肯定会变丑的,变丑了那个他喜欢的人就不会摸自己,就不会跟他玩游戏,不跟他玩游戏还不摸他毛毛,那肯定就不会要他了。 想到了这里,阮镜之就委屈的哭了起来,旁边几个压着他给他洗澡的beat仆人,“.....” 等他好不容易从洗浴室里出来,就被人换上了一身透明的薄质纱衣,只在重点的部位多加了几层面料。 阮镜之现在感受不到什么是羞耻,被人捆着送去了一间整体色调为黑的房间里,空气里浮动的都是让他熟悉的气息,离他最近的就是身上盖着的被子,都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味道。 他心里一高兴,就从一开始的乱扑腾,到现在安分的待在被子里吸着味道。 送他来的仆从见他安分,终于都放松了下来,这些人不管一开始怎么不情愿,到最后还不是一样是奔着少将来的。 瞧他那痴迷的模样,几个仆从心知肚明的看了一眼,最后退出了房间。 阮镜之见着人都出去,手上的动作的就更加欢快了,他从被子里面翻了出去,搅着被子滚来滚去,最后一不小心就滚下了床,神情也开始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一身啪咔的开门声。 第33章 亲爱的上将 西泽尔在处理完公务之后就打算回房间休息,他明天的行程有些仓促,一早要去皇宫对付老皇帝。 下午还要飞去塔科玛处理剩余的异星余党,虽然塔克玛战争是胜利了,但异星的残党还有些小范围的反扑战争,晚上也要去皇宫赴宴。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脚上的步子不停,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香甜到令人沉溺的味道。 西泽尔被这味道冲击的有些狂躁,他心下一冽,眼神犹如利刃一般直直的射向了一个方向。 阮镜之被这眼神刺道,心下的感官也不太好,他误食了亲亲狗粮之后,发生的,做过的那些事情就像是一部会回放的电影。 一帧一帧的提醒着自己曾经干过些什么,被西泽尔像是狗一样的训了一下午,这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可这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幸好现在药效的时间已经过去,阮镜之抓紧了手里的被子,感受到背后的视线像是火一般灼烧着他的背部,他的脑子正在飞快的思考该怎么解决当前的局面。 西泽尔见人坐在地上不发一言,不免感到奇怪,他蹙了蹙自己的眉头,几步就走到了阮镜之的身边,见人坐在地上,身上裹着一层被子,脑袋歪着靠在床沿边上,一副已然睡着的样子。 西泽尔只瞧了一眼,唇角便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半蹲下身子,摸了摸人的脸蛋,“看来是睡着了” 阮镜之没什么反应,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但西泽尔扯着他面皮的动作却是让他清楚的明白,西泽尔应该是已经在怀疑他了。 可他现在也不能真的醒来,要让他像之前的自己一样做忠犬,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不够成功的,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西泽尔手上的力道加大,把阮镜之的脸摸得更用力了,像是要在上面扯下一块皮来,才能让他心满意足。 见着少年还是一副磕着眼眸睡着得模样,就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没变上半分,他不由的就在心里生出了一抹趣味。 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捏着少年的脸用力道,“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脱光了会是什么样子” 阮镜之的眼皮终于克制不住的抖了抖,他的心脏颤了颤,最后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件衣服,想着便觉着心口处一凉。 西泽尔面上挂着笑容把阮镜之身上的薄被拉开了一点,最后伸手挑开了人衣襟处的扣子,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往下滑了几个度。 阮镜之被摸的鸡皮疙瘩直起,他再也不能装睡,也不能装成还是中药的模样,这男人明明就是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这样逗他,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就像是自己心里的秘密被完完全全的剖析在这人面前。 阮镜之最后还是睁开了眼,他抓住了西泽尔即将要向下的手,神情平静,直接开口道,“阿瑟里.沃德,他还活着” 西泽尔脸上调侃戏谑的表情终于不再,他狭长的眸子里有丝冷意从中漫延了上来,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暴虐了起来。 他的一只手抓住阮镜之的衣领,一只手撑在了床沿上,把人困在其中,眼神里带着迫切威胁的意味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阮镜之被这动作搞得一愣,最后牛头不对马嘴问道,“若我是站着的,你会把我提在墙面上吗?” 西泽尔的表情一愣,他刚想发火,就见少年望着他的眼神里有丝黯然的色彩,但却随即转逝不见,不免就把自己那句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 阮镜之没去管西泽尔的心理变化,他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继续重复道,“阿瑟里.沃德,他还活着” 西泽尔被这少年的反复无常搞的有些摸不着思绪,但他的关注点显然是在阿瑟里的上面,“他在哪里” 阮镜之,“被我藏起来了” 西泽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恢复如常,表情扭曲的把人的衣领拽的更狠,“你以为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够让我相信你” 阮镜之被男人突然加重的力道,扯的脖子难受,他的脸被从脖子上晕来的红所浸染,拍了拍男人的手,语气艰难的道,“放开我,我就给你一个解释” 西泽尔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命令我” 阮镜之,“因为我是唯一知道他在哪里的人,没了我,你永远也找不到他” 西泽尔的脸黑了黑,周身的温度往下调了好几个度,他望了一眼少年已然涨红的脸,最后还是放开了提着阮镜之衣领的手道,“你说” 阮镜之骤然被人放开,立时就软下了身子,双手撑在地面上,止不住的咳嗽声从喉管中冒了出来。 等西泽尔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之后,他终于开口道, “七年前,你们被哈里曼的人埋伏,阿瑟里为了救你消失在蔚蓝之海的小行星上。 他当时身上穿的是深蓝色的军装制服,那是蔷薇帝国在星元两千一百年发售的早式制服,最后对你说的一句话是‘等我回来,西泽尔’” 西泽尔听到了这里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你说的这些是全蔷薇帝国的人都知道的” 阮镜之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我知道,所以还有一个可以证明的地方” “什么?” 阮镜之,“你想知道他最后对你说的一句是什么吗” 西泽尔的表情变了变,冷着一张脸道,“那句话,难道不是最后一句话吗” 阮镜之偏了偏头,黑色的发丝散落在他长长的鸦羽上,半遮住一只眼,脸上白皙的皮肤与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说‘我爱你’” 西泽尔闻言瞳孔微缩,这是他最不愿意去承认的,也是自己最为愧疚的,那句‘等我回来,其实并不是最后一句话’。 他还记得阿瑟里被彻底卷入黑洞之后,那半张的唇形上说的三个字,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 直到此刻被人毫不犹豫的戳穿,西泽尔在原地默了半响,最后道,“他在哪里” 阮镜之,“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在那之前你要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西泽尔的眉头皱了皱,他当然是知道这少年是不会轻易的说出口,“你要什么” 权力,财富,地位,还是他。 阮镜之,“我要留在你身边当三年的管家,在这期间你不许漠视,仇视,可以监视” 西泽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当三年的管家,这人可以得到什么,还允许了对他的监视,他不由的眯了眯眼,“你知道你之前待的地方是什么吗” 阮镜之没说话,西泽尔也没要他回答的意思,“是监狱,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阮镜之不太想去回忆自己被亲亲狗粮控制的经历,但在他的记忆里,那个被男人说成是监狱的地方看起来并不是很可怕,但他还是道,“知道,但你就算是折磨死我,也不会有效果的” 西泽无声的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抵得过” 阮镜之,“你没在我身体里找不出那药物,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西泽尔下意识的想诚实的摇摇头,又想到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妥,最后只能默不做声。 阮镜之接着道,“但我不想告诉你” 西泽尔,“.....” 西泽尔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但少年的脸色平静,声线平稳,确实应该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才对?? 第二天,波尔金家族的宅邸里,就多出了一位新上任的管家,这位新上任的管家,据说来历很是不凡。 因为他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把原来的管家莱顿先生赶回了老家,休假三年了才能来,这在家仆的眼中,就是变相的架空权力。 而且这位管家很是得上将大人的心,光是跟在这位管家后面保护他的就有四个,虽然他们没明白在波尔金的宅邸里会有什么危险。 但这并不能阻挡他们对这位新上任的管家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 阮镜之今日一大早起来,就收到了不少的礼物,都是宅邸里的仆人送给他的,送的最多的还是当初给他洗澡的那几个beat家仆。 阮镜之没心思打理这些东西,他照例把礼物交给了监视自己的几个alpha士兵手上,让他们发还给礼物的主人。 他是靠着手上有的剧情才留在了这里,而阿瑟里也不会在三年之后回来,而是在最近几个月内。 由沃德家族镇压的异星人出现了问题,西泽尔受到了上级的命令,前去镇压的时候卷入了空间乱流里,这见到了被冰封的阿瑟里,让两人遇见。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几个月内,抹除了西泽尔妹妹伯莎的存在,并在西泽尔起疑之前杀了被冰封的阿瑟里。 这项工作的难度的太大,尤其是今天西泽尔的妹妹伯莎会从蔷薇学院搬回来住,他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一个要被他杀死的人。 正在阮镜之暗自苦恼的时候,就听脑海里叮了一声,“叮,支线任务一已触发:成就伯莎的爱情” “任务奖励:奖励十年生存天数,任务失败:惩罚随机” 第34章 亲爱的上将 伯莎.波尔金,是波尔金家族唯一的omega,一直以来都被他的哥哥西泽尔保护的很好。 但她在军事学院蔷薇帝国上学,难免会遇上因为她的身份而追求不断的狂蜂浪蝶,在那期间她遇上了哈里曼家族的alpha诺妮,不同于她其他的追求者。 诺妮的身份地位,甚至是修养性格上都和她很合的来,两人相恋了三年,就在她即将要告诉自己的哥哥有结婚的打算时,才发现,当年阿瑟里的故去跟哈里曼家的人有很大的关系。 也在那时,皇室的皇太子克里汀也有意向伯莎求亲,她跟诺妮的事情也就这么克扣了下来,两人也因此矛盾不断。 阮镜之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剧情,就见大门的地方进来了一个身穿粉色连衣裙的少女。 伯莎的长相跟她哥哥西泽尔的凉薄无情脸很是不相同。 及肩的黑色卷发,大而有神的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粉嫩的唇瓣上抹了一层草莓色的唇彩。 身上背着一个白色兔子的挎包,是个极具青春活力的少女,身上不管何时何地都能洋溢出朝气蓬勃的感觉。 阮镜之脸上挂上了一抹笑,像是一个真正的管家,他走到伯莎的面前,微微的弯下腰来,表示自己对伯莎到来而展露出的尊敬。 伯莎几天前就从侍奉自己的女仆那里知道,她的哥哥西泽尔近来新聘了一个管家,并为了这个人把老宅里原有的管家莱顿爷爷赶到了乡下,相当于变相的架空他。 但伯莎不是家里的那些无知的仆从,她是西泽尔唯一的亲妹妹,对于她哥哥的了解,并不比当年的阿瑟里要少,更何况,这位新上任的管家还是从她哥哥的房间里出来。 伯莎这么想着,对着阮镜之的打量也是一刻不停,眼中不时就有亮闪闪的东西从中闪烁,“你就是阮斯.佩林吗” 阮镜之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微笑道,“是的” 伯莎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好奇,“你好像很小的样子,几岁了?” “伯莎小姐,职业不分年龄,能者居之” 伯莎嘟了嘟嘴,转了转自己的身子,“不说就不说,小气鬼,哼” 阮镜之没说话,他大概是真的很少见过这样的人,带着生命的力量,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感染到别人。 像是上一个世界遇到的陈子濯一般,想到陈子濯,他不免就想到了那天陈子濯哭着告诉他喜欢沈微星的事情。 阮镜之勾了勾唇角,看着面前的少女,突然觉着这个支线任务其实也算是合他的心意。 伯莎见着人半天没打理自己说话,不由小心翼翼的去瞄了眼,就见阮镜之那抹在她看来很是刺眼的笑容。 立时气的转过身子,“你干什么这么高兴,我说了什么很搞笑的话吗” 阮镜之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但伯莎只觉自己头更大,“你到底在笑什么” 阮镜之不好说自己是想到了陈子濯那哭哭啼啼的样子,所以笑出了声,他只好摇了摇头,“伯莎小姐,你知道什么是魔术吗” 伯莎的脑子里有那么一刻是懵的,毕竟不是谁都能轻易的跟上阮镜之的脑回路,她摇了摇头,诚实的道,“不知道” 阮镜之心里满意了,小姑娘不胡搅蛮缠,跟西泽尔那不坦诚的性格也一点不像,他伸出手,像是要去撩起伯莎耳边的碎发。 看似轻浮的动作让伯莎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阮镜之身后的几个保镖也跟着上前一步,像是阮镜之要真的做出了什么越俎的行为,几人就会冲上前,将他制服在地。 阮镜之的手并没有真的伸到伯莎的耳边,只是停在伯莎耳边十厘米远的位置,接着白皙的手腕一翻,就从伯莎的耳边收了回来。 与此同时,他的手上还出现了一朵放在掌心的白色花朵,花芯中央还正泛出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几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够从手里凭空的变出东西来。 伯莎是距离阮镜之最近的人,这种视觉,心理上的冲击,忍不住就让她的眼神里生出了好奇,兴奋的情绪。 “这是什么?”,伯莎问道。 “是魔术” “那是什么?” 阮镜之把手里的花插回了自己的胸口处的口袋里,又伸手在伯莎的耳后快速的一过,但这次伸回来的时候,手心里并没有凭空多上些什么。 伯莎有些奇怪的看向阮镜之,就见阮镜之身后的四个保镖脸上神情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他们刚才明明看见阮镜之把手里的花放回了口袋,怎么会又出现在伯莎小姐的头上。 伯莎顺着他们好奇的眼神,往自己的头上摸了一下,就觉自己发间多了一朵白色的花朵。 她不由睁大眼睛的看向阮镜之的口袋,就见本是插在那里的花不知是何时已经是不见了。 伯莎有些兴奋,“好厉害啊,这到底是什么,你怎么会这个,你还能变出更多的东西吗” 阮镜之摇了摇头,他也只会一些浅薄些的魔术技巧,会去学这些,完全就是因为家里的大宝贝跟小可爱在娱乐这方面比人类还讲究 “魔术只是一种障眼法,并不能真正的凭空变出什么东西来” 尽管阮镜之是这么说的,但伯莎还是显得很兴奋,“我刚才没看清楚你能再给我看一遍吗” 阮镜之面露微笑,刚想给这小姑娘再变一次,就听见了西泽尔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凉凉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西泽尔这几天的事情不少,已经有好几日没回过老宅,都是在军部歇着。 今天他也是想着自己的妹妹要来看自己,这才回来看一眼,不然,按照西泽尔的意思。 他确实不太想看见阮镜之的脸,这个beat少年威胁了自己还不够,还要让他天天待在家里看到这张脸,实在是让人厌烦。 但他几日没回来,看来这人也照样活得好好的,就算自己真派了四个人监视着他,阮斯整个人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就算是手下的人把他的日常汇报上来,也没见着这少年有一丝不满得地方。 阮镜之也确实没必要产生什么不满的情绪,这个世界跟上一个世不一样。 上个世界的他要严守在目标的身边,但在这个世界,阿瑟里还并未出现,就连剧情上的偏差到现在为止也没出现过。 而他进入目标的家里,最为主要的就是接近伯莎,然后在阿瑟里回来之前杀了他。 那么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是成功了,除了一开始的地方,剩余的计划里就没有包括上西泽尔。 西泽尔并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已经所剩无几,他见着阮镜之在自己家里过的这么高兴,自己却要去军部生活。 怎么看,都是把自己家送给了这个beat住,这么一思量,衡称,西泽尔顿时觉着自己去军部睡硬板床的行为简直傻透了。 伯莎已经快七天没见着自己的哥哥,这时立刻欢欢喜喜的上前抱住人的胳膊 “哥,你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什么” 西泽尔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在我的箱子里,你可以去看看” 伯莎笑了几声,紧接着就小跑的去找西泽尔要送给她的礼物。 西泽尔见着人走,对上阮镜之就是一面无表情的脸,语气也不再温和,“伯莎还小,你不要用你所谓的魔术骗她” 阮镜之的脑子转了几转,这才明白西泽尔的意思是什么,他语气平淡的嗯了一声,又道,“我想要一间实验室” 西泽尔,“实验室?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你不想知道我的药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西泽尔嗤笑一声,这个beat是以为他会一直被这给理由绑着吗,“不行” 阮镜之,“你不给我,那个人就会很痛苦”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个人是我救的,但他的死活却掌控在你的身上” 西泽尔脸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往下降了降,就连阮镜之身后的几个保镖都有些吃不消,觉着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 阮镜之没管西泽尔周身那令人害怕的气息,接着道,“他还需要药物的救治” 西泽尔的表情越来越恐怖,他猛的转身踹了一下沙发椅,半响骂了一句,“操” 四个保镖被吓得恨不得把自己给缩成一团,他们虽然不是少将的直属下官,但也算是少将身边的亲卫士兵,实在是很少会见着西泽尔这么生气的时候,连自己的涵养都没顾得上。 要知道,上一次上将这么生气的时候还是当上将是少尉的时候。 那时因为力量还未积累到足够,就对上了哈里曼家的人,吃了一个闷亏,上将那时还不够成熟,也不懂收敛自己的锋芒,所以当时在训练室里,他们一个团的人,都被上将挨个以检查的理由,给揍了遍。 阮镜之并不知道这些,估摸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令人欣喜的表情,他只是继续声线平淡的道,“如何?” 西泽尔面色显得很是不好看,狭长的眉目里布满的是化不开的冷意,唇角扯起了一抹笑,最后道,“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的那一天” 阮镜之没说话,见好就收的回以一笑。 但莫名的就是让人牙痒痒 第35章 亲爱的上将 波尔金家新一日的早晨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张白色的餐桌上放满的是各式的早餐,有古早留下来的豆浆油条,还有帝国人民习惯的煎小羊排,外加起司奶酪。 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手上正拿着一盏透明器皿,里面是刚被厨师加热出来的新鲜牛奶。 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器皿的手把,扶住了玻璃身,微微的弯下腰来,往一个少女的杯子中倾倒出液体,黑色柔软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掉了几镂碎发落在他干净温润的眉眼上。 露出的一小颗泪痣在透过玻璃面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朦胧不清,但也衬着他侧面轮廓更为好看精致。 他把少女的杯盏填满,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粉嫩的唇瓣两边弯弯,笑容是说不出的和煦温暖,“伯莎小姐,今天也祝你用餐愉快” 伯莎的面颊有些微微的泛红,虽然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架不住人对美丽的欣赏,尤其这人说不准就在未来跟自己关系匪浅。 把白嫩的手遮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伯莎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娇笑起来,“好的,阮斯,今天也不跟我们一起用餐吗” 阮镜之点了点头,面上温和的表情不变,“当然,伯莎小姐跟我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阮镜之,“您更漂亮” 伯莎听到这话,再次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氛围其乐融融,让人插不进半分。 西泽尔的面色显得很是阴沉,他虽然是坐在了伯莎的对面,但因为餐桌太长,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有三米远,而他跟那个阮斯之间的距离大概就有二米九的距离。 虽然他是在自己的家里住下了,但自他搬回来的第六天,阮斯也跟看不见他的存在一样,除了开口要东西的才会跟他说上一两句话,一说不给他,他就连多余的话也不会跟他说,转头就走。 一想到这,他看着妹妹伯莎那边彷佛可以冒出粉泡泡的气场,西泽尔就觉着自己胸口气闷的厉害。 他自认为长相出挑,能力出众,还身份不凡,可阮斯就是看上了他的妹妹,或许一开始,阮斯想要接近的人就是伯莎。 西泽尔的眉头皱了皱,伯莎可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怎么也不能让阮斯这种身份的人骗去。 西泽尔假意的咳嗽了几声,把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玻璃杯拿在手里。 阮镜之没回头,依旧和伯莎聊的热火朝天,西泽尔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阮镜之还是没回头。 倒是伯莎对自己的哥哥投去带着关心的表情,“哥哥,你是不是感冒了,需要请肖翰医生过来吗” 阮镜之这时也终于回头看向西泽尔,西泽尔的双腿交叠,面上神情冷然,指了指自己手里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对阮镜之道,“倒” 阮镜之默了一会想,最后道,“上将的手怎么了?” 西泽尔没听明白,“?” 阮镜之接着道,“要是没事,这种小事上将还是可以自己做的” 西泽尔的额角抽动,“那伯莎是怎么回事” 阮镜之,“omega总能受到优待,上将是吗” 上将的额角抽动的更厉害了,他的面上结了一层寒霜,嘴角嘲讽的道,“你不就是气我不给你蔷薇学院的入学资格” “嗯” 西泽尔“......” 阮镜之前几日就求过西泽尔给他一个蔷薇学院的入学资格,要想完成支线任务,成就伯莎的爱情。 他左右思索,还是决定要回蔷薇学院就学,因为皇室希望克里汀娶伯莎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还是因为这位克里汀皇太子对伯莎也是有意的,而促进克里汀非伯莎不娶的重要因素是因为在学院战争里。 伯莎意外的救了克里汀,这才导致了伯莎,克里汀,诺妮三人之间纠缠了长达六年的感情线。 他去蔷薇学院的目的,第一是为了阻止伯莎救克里汀,第二最好是消了克里汀对伯莎的执念,打消执念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克里汀找第二段感情,第三就是为了伯莎。 但他求了西泽尔三次,软的硬的都来了一遍,甚至是给西泽尔提出了减少一年的时间让他见到阿瑟里,可西泽尔就是不为所动,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难道就不想快点见到阿瑟里,虽然从某一个方面上来说,他欺骗了西泽尔,毕竟阿瑟里是在几个月后就会重新回来。 伯莎瞧着两人有些剑拔弩张的模样,也不是很在意,她这几日回来,哥哥跟阮斯都是这个样子,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也不会真的打起来。 到最后妥协的那个人还是哥哥,也不知道哥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不都是一样的。 伯莎叹了口气,眼睛眨巴眨巴的继续盯着两个人,嘴巴上的动作不停,依旧小口小口的吃着切好的小羊排。 西泽尔已经有些习惯阮镜之的平铺直叙,他从不会拐弯抹角的同自己说话,要什么向来都是直接说的。 虽然大部分事情他看在阿瑟里的事情上还是会同意,但就这个要求,要去蔷薇学院上学这一点。 西泽尔怎么想都不大愿意点头,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是因为不想阮斯跟自己的妹妹再多上相处的时间,还是因为报告上那句,向克里汀表白被拒。 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烦躁,抬头看了一眼,正眼巴巴看他的少年,最后面含冰霜的道,“后天你就可以去了” 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阮斯不跟他主动说话的行为已经有四天了,倒不是在意阮斯,只是自己的家宅里,住着一个威胁自己还天天给摔脸子的人,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伯莎听见自己哥哥最终还是妥协的话,不太文雅的翻了翻白眼。 阮镜之满意了,西泽尔要不给他行个便利,他还真不好进蔷薇学院,毕竟要重新让学校接受一个被学校劝退的学生,没点特殊的权力背景是不行的。 西泽尔的脸很是漆黑,话是自己说的,要反悔的话也不可能,但他心里还是不高兴,尤其是看见阮镜之这么高兴,他就更加不高兴了。 冷哼了一声,再次在桌面上敲了敲玻璃杯的底座,“倒吧” 阮镜之这次不怼人了,走到西泽尔的身边,给人倒了半杯的牛奶。 西泽尔拿起玻璃杯放在唇边抿了几口杯里的液体,就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这么难喝的东西,果然还是伯莎这种小孩子才会喜欢。 但阮镜之早上盛的都只会是牛奶,而不是什么他想要的柏朗蒂。 想到这事他又想了想自己刚答应了阮镜之的条件,不禁暗自坐直了身子,“把柏朗蒂拿过来” 阮镜之知道柏朗蒂是西泽尔早上爱喝的一种酒,但他没有听话的给人去拿酒,而是站在原地皱了皱眉,“早上喝酒对胃不好” 星际时代关于早上喝酒是否有伤害的言论,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发表言论,所以西泽尔并有相信阮镜之的话,只以为他又是在眶自己,但他也没说阮镜之的不是,只是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阮镜之不知道西泽尔的脑路是怎么清奇到这个地步的,他这话也只是顺口一提,并没有什么深意,但西泽尔刚答应了要帮自己的忙,最后只好默默的嗯了一声。 这下倒轮到西泽尔不自在了,他唇角勾了几勾,又极力勉强自己压下,最后严肃的咳嗽了几声,就没再要求阮镜之给他拿酒,心下对于阮镜之承认是在关心自己的背后故事进行了扩展延伸。 一时之间,餐桌上的氛围顿时好了不少。 蔷薇学院很少会去主动劝退一名学生,除非该名学生做了什么触犯学校利益,有重大情节记过者,或者是阮镜之这种冒犯了皇室,企图对克里汀皇子不轨的人才会被学校劝退。 而每一位被劝退的学生,无疑在学校里已经是名人级的人物,虽然是特别意义上的名人,但一个被学校劝退的学生要还能回到学校,那真是该在学校的校史上,记录下最为臭名昭著的一笔才对。 阮镜之便该是这样的人,关于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阮斯,他在蔷薇学院里干的事情还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事情要从阮斯入学那年开始说起,阮斯家世不好,学的还是大家族子弟都爱择的专业,机战动力学。 所以他在班上打压欺负他的人不少,有一次,阮斯被人打的时候,被路过的克里汀救下,阮斯一开始对克里汀定位是恩人,他还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但他班上的罗维跟人四处造谣说克里汀喜欢他,有事没事就装成克里汀的小弟来给他送礼物。 而克里汀本人却因为皇室政务有一段时间没回蔷薇学院,在那期间,罗维几人还和伙剪了一个克里汀的表白视频给阮斯,这让没见过什么高端技术的阮斯对此深信不疑。 在罗斯几人的怂恿下,在皇帝莅临的日子里,阮斯跪在了皇帝的面前,说自己跟克里汀是真心相爱,请求皇帝赐婚。 这件事当时在整个星际也算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直到阮斯退学这件事情才算是慢慢平息。 而在时隔不久的几个月后,阮斯竟然重回学院。 第36章 亲爱的上将 蔷薇学院做为帝国直系管理军事院校,里面开设的专业虽然大多五花八门,但总归是要作用在战场上的。 像阮斯之前的那个专业,机战动力学,就是关于战舰的制造及其使用。 但现既然躯壳里的人换了一个,他便也不打算学习这个,先不说他对这个专业不感兴趣。 其次就是半个月之后的学院战争里,五人团体赛里必要有一个药师存在,既然克里汀已经承担了机战动力学的位置,他也就没什么好抢的。 阮镜之在随指导员给他安排宿舍之后,就出了宿舍的门,他是半路插进来上的学生。 药师系里的课程早已上了一小半,今天早上就是药物辨别跟用途实践的实践课。 他来这世界虽有半年多,但因为要寻找接近目标的方法,所以还没对这世界的药物进行过观察。 今天倒是一个不错的好机会,也不知道这个游戏世界里的药物跟自己所在世界里的认知药物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毕竟游戏世界是游戏世界,但它里面的设定都是按照真实存在的列子进行仿照。 可这药品这一块因为数量的庞大,都是直接的进行录入,换一句话说,阮镜之现在要接触的药物,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几千年后的药品。 他勾了勾自己的唇角,脚步略显轻快的跟着地上一块正在移动的圆形数码导航仪。 这是学院为每个新生都会配备上的一块的东西,为的就是防止学生因为学院地域太过辽阔复杂,而导致迷路。 阮斯之前虽然是在机战动力学上课,但因为一个专业就是一块地区,所以在阮镜之所存的记忆里,阮斯也确实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去药师学专业的地盘。 药师学是最为注重记忆力跟创造能力,因此这个系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beat。 alpha们会去学的专业多多少少都会跟武力勾上边,而omega因为身体发情期的缘故,大都不会去学院上学。 但帝国也在明面上奉行着人人平等的原则,也就出现了一小部分omega身上随时带着抑制剂来学院上课,至今倒也没出过什么大的乱子。 阮镜之随着地上的导航仪来到教室里时,讲台上的教授也正好告了一段落。 底下的学生都在认真的做着实验,所以他来的时候也没惊动太多的人,只是随便找了一块没人的地方,把电子屏幕上教授写下来的内容扫了一遍,心下了然,手上自然的就开始抄起了东西。   这是关于六夜草的汁液提取,没有多么的难,因为时代的不相同,所以在辨认仪器及药物的名称时会缓慢了些,其余的动作倒不见一丝的多。 他手上套着成胶手套,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六夜草,这草根部有刺,叶片有毒,拿在手里久了,如果不带防护的东西,就会在短时间内产生麻痹效果,不过一小时的时间就会致死。 但它的叶片汁液却是治疗病变癌细胞最好的药物,也因此,在提取六夜草的过程中,就要小心汁液与叶片沾染在一起,以免混杂了药性,降低了六夜草汁液的药效。 阮镜之手上动作一开始不太利索,见着仪器与自己之前的时代都大有不同,不免又多适了几次。 在别人的桌上都只是一瓶未完成的汁液提取时,他的桌子上就放了两三瓶,这么与众不同,想让马雷教授不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都有些难。 这六夜草的汁液提取,非同寻常,若是上好的汁液提取,应该是浓烈的紫色,但要是混杂了药片上的毒,就会让颜色变浅,沾染上的越多就会越浅淡的明显,这个少年手倒是稳的很。 马雷走到阮镜之的桌子面前,拿起桌子上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最后对阮镜之露出了和蔼的微笑,“做的不错” 阮镜之露出欺骗性的八颗牙齿,“谢谢教授夸奖” 这个马雷教授在剧情里还是有一定的戏份,他在后期里曾经帮助过伯莎,虽然阮镜之会做的这么好,都是因为他曾经当过七年的医生,跟这些还待在学院里的学生会差上许多。 马雷教授没再说什么,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继续在学生之中回巡。 但他甚少夸人,这么冷不丁的夸一次人,惹得本来还安安静静的学生们这时都好奇的看向了阮镜之的方向,见着他桌上已然提出三四瓶的六夜草,各个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底特安见着阮镜之桌子上的东西又瞧了瞧自己桌子上一瓶淡紫色的六夜草,不禁小心翼翼的挪到阮镜之的旁边。 他们是隔桌,所以也没挪多久,底特安有些好奇的望着阮镜之手里行云流水的动作,眼底不禁生出钦佩,在他的想象里他也是这么的完成了六夜草汁液的提取,虽然现实跟他的想像有些大相径庭。 底特安不免好奇的看向自己身边这个长相好看的清俊少年,礼貌的问道,“请问我能知道你是怎么把它们提取的这么干净的吗” 阮镜之自底特安在自己身边小心挪动的时候就感受到人的存在,他也没什么好藏的。 底特安这个年纪的人,其实跟他在医院里带助手实践的人相差不多的身份就是老师跟学生,区别就在于这个老师的壳子跟学生一般的大。 他把手里提取六夜草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边提取边对身旁的底特安道,“你把叶片从器皿里取出来,然后倒挂它,自然滴漏的办法会更加适合它,在这过程中你还要轻弹叶面,但要把握好力道,就可以了” 底特安的眼睛忍不住就是一亮,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兴奋道,“我好像会了” 他说着就兴冲冲的跑回自己的桌子前捣鼓了起来,其余也在一旁侧耳听的人,也都有部分的放弃了现有的方式,尝试起阮镜之所说的办法。 马雷教授自然是有注意到,但他也没出声反驳阮镜之教授的办法,这滴漏法看起来简单,但在弹叶片的过程中,因为力道上控制的不同,出来的效果自然也是不同。 果不其然,底特安回去做了没多久,还是生产出了二代失败品,他不免垂头丧气的走到阮镜之的身边,“我还是失败了” 阮镜之手上动作不停,“我说了,弹叶片的时候要控制好力道” 底特安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像提取六夜草汁液这种实验,肯定是要出现在考试课题里的,而且分数的占比定然不小,他可不想成绩不及格,周末就在马雷教授的鞭挞中度过。 阮镜之看了旁边的底特安一眼,最后放下手里的东西,又重新准备了一份 “你看好了,六夜草在一开始因为根茎大所以力道要重,在出汁时,就要减小力道,让它自然滑落,收汁是就加重力道,最好在六夜草的根茎发软时力道就要在前期上面弱上一个度,听明白了吗” 底特安听的有些晕晕乎乎,但好在是听进去了,不多时,就又提起兴致,兴冲冲的去提起六夜草的汁液,总算是在下课之前交了差。 他不由看着自己被评为优秀页面,心里感激阮镜之,这时下了课,就小跑过去同人攀话 “你要去吃午饭吗,A食堂那里新开了一家流星月球面,味道还不错” 阮镜之见着凑到自己身边的底特安点了点头,他除了剧情里以主角为视角的故事线,关于蔷薇学院里的事情他还不是很了解,既然有人能够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些,那他倒是不介意。 底特安见人点了头,不由得更加兴奋了,继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前好像没看见过你,是新来的吗,还是因为家里有事所以没来,或者你之前是在哪个学校读的书” 阮镜之,“阮斯.佩林是我的名字” 底特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神情一僵,看了眼自己旁边的阮镜之面色如常之后,不由尴尬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因为之前我们学校也有一个叫阮斯.佩林的,他...好像也是今天要到学校重读,不过他是机战动力学系,你们同名....还真是...真是巧了” “是我”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来药师系,你不是机动那边的吗” 阮镜之神情不变,“转系了” 底特安尴尬的嗯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身边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把面前的这个阮斯.佩林,跟那个名留校史的阮斯.佩林挂钩在一起。 阮镜之看了眼底特安脸上复杂的情绪,“还要去食堂吗” 底特安啊了一声,又反应过来什么,不由结巴的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没有歧视你的意思” 阮镜之倒也没兴趣去逗一个小孩玩,最后这事算是不了了之了,只是底特安没想到,刚来到食堂,在那件事情中心的主人公之一的皇室太子克里汀也出现了。 真是不走运。 第37章 亲爱的上将 阮镜之倒是没想到来学校的第一天就会见到克里汀,对于这个在阮斯记忆中占了很大部分的男人,他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克里汀长相相较与西泽尔那种俊美冷冽的脸不太一样,身上有着皇室教养出来的仪态贵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很是柔和。 面上的笑容总是维持在一种很是完美的角度,带笑的眉眼像是对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好感,又像是对谁都充满疏离。 克里汀一进食堂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阮镜之的存在,当时的那件事在帝国人民看来很是事关重大。 可在他眼里这件事情并没有在他的心中占很大的分量,对于阮镜之就更加谈不上有什么恶意了,不过他倒是对西泽尔会把阮镜之送进来的行为感到了些好奇。 阮镜之见着克里汀也没什么要为难的意思,对着这人的评分不免高了些,也难怪克里汀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阮斯伸出援手。 虽然在场的当事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架不住很是忠于八卦的学生。 不过一会的功夫本就很是热闹的食堂变的更加热烈了起来,四五人围在一处聊的很是热火朝天。 “你们看见了吗,真的是阮斯那家伙,他怎么还有脸回来” “怎么没脸了,他要是真的有脸这种东西,当时就不会去求陛下了” “其实我还挺佩服他的,你说他一个beat,是用什么勇气到陛下面前跪着的” “你这话说得很有深意啊,他要是一个omega还需要到陛下的面前跪着,早想着法把自己给殿下送去” “哈哈哈,你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全给你猜准了” 几人说着,就开始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看向阮镜之的视线里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底特安听着耳边不入耳的话,眼神扫了一圈食堂里对阮镜之投以暗讽的人,担忧的看向阮镜之的眼里也出现了一抹尬尴的色彩 “那个阮斯,我们要不要出去吃东西,学校后面那条街的章鱼恒流饭也挺不错的” 阮镜之闻言把视线放在了底特安的身上,“我把课题作业留在了研究室里,你能帮我送给马雷教授吗,就在我的桌子上” 他能看出这少年的不自在,毕竟他们并不是多么相熟的人,也没必要绑在一起挨骂。 底特安犹豫的看了阮镜之一眼,他知道阮镜之是在给他台阶下去,他们的课题作业之前就交给了马雷教授,现在就算回去,研究室的门也会是锁上去的。 底特安的手抓了抓自己裤子上的口袋,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跑出了食堂。 阮镜之倒也没多在意,要是克里汀不在这里,他或许会跟底特安出食堂吃饭,但克里汀在这里,对方又是皇太子的身份,不管是怎么样,他都该留下来观察一下人。 他在食堂的电子屏上找了会底特安推荐给他的流星月球面,上面显示的是a2区,找了会位置就见了流星月球面的地方排了一小队的人,巧的是这最后一个排队的人就是克里汀,真是送上门。 阮镜之走过去,面上冷淡的排在了克里汀的后面,周围的人见着这场面,又开始小心翼翼的议论了起来。 克里汀听的见自己左右的声音,他转过身子,就看见了阮镜之正站在自己的后面。 阮镜之见着人回头,面上冷淡的脸一破,就露出了八颗牙齿。 克里汀愣了愣,但还是礼貌的回以一笑,阮镜之这时冷下了脸,趁机道,“吃完饭,能约个时间聊一聊吗,因为你的默不作声,让我的损失也很大” 克里汀还没从阮镜之八颗牙齿的笑容里出来,就被面前少年猝不及防的冷脸给震住,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等点完了这才发现了阮镜之的那句话好像不太对。 但他琢磨了过来,也没出声反对,先不说他已经答应了这件事,就阮镜之当初并没有直接找上他的行为,他都该给人一个机会。 阮镜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但四周的人根据这情况,在现实,网上,编造延伸的的产品质量就不同了。 有阮斯.佩林痴心不减,精神失常的,有阮斯.佩林怀上皇太子后裔的,还有阮斯.佩林以死威胁皇太子的,这些都属于后话。 阮镜之端着手里做好的流星月球面,随意找了一个角落就坐了下来,他刚坐下,本是坐在他周围的男男女女就离开了一大半的人。 阮镜之的表情不变,神态自然的坐在了原来的位置,这种孤立游戏也不知道是好玩在哪里。 就在阮镜之以为之后,就该有人围住他的时候,反倒是听见了自己对面有人坐了下来的声音,他抬眼看去,就见伯莎坐在自己对面,双手撑着下巴,娇俏可爱又带了点不满的看着他。 阮镜之手里夹面条的手不顿,把筷子上的面条吃完,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慢条斯理的道,“伯莎小姐,您怎么来了” 伯莎不满意的撇了撇嘴,她是早就知道阮镜之过去的事情,但她在那件事情上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带入感。 同阮镜之相处的那么多天里,怎么比较都无法对他产生什么生理性的讨厌,况且在伯莎的天平里,阮镜之与克里汀,明显克里汀才是她最为不喜欢的。 伯莎不高兴的道,“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阮斯,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你怎么会喜欢上克里汀那个家伙” 阮镜之笑了笑,“被人骗了而已” 伯莎听到这句话,不由睁大了眼睛,“被人骗,被谁,克里汀吗” 阮镜之摇了摇头,“不是他,你放心,我自己会解决好” 伯莎听到这,也猜到了几分,关于阮镜之的资料,西泽尔会收集,同样的,伯莎也收集了不少,但她心下还是偷偷的决定,要回去告诉哥哥,让哥哥把人给收拾了。 想到这,伯莎不由的开口问道,“那你还喜欢克里汀那家伙吗” “曾经喜欢过,以后...也许吧”, 阮镜之对这事打不了包票,要是有需要的话,在计划里,克里汀若是喜欢不了他安排好的人,那他就有必要亲自来。 伯莎听到这里,不由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那你喜欢哥哥吗” 阮镜之一愣,没想到伯莎会问这个,觉着好笑的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喜欢西泽尔?” 伯莎此刻是懵的,她把面前的餐盘推到了一边,认真的问道,“可是哥哥喜欢你啊” 阮镜之笑了笑,“他喜欢的人是阿瑟里,你忘了吗” 提到这个名字,伯莎的情绪低了几分,“可阿瑟里已经死了,哥哥他需要一个人陪他走出来。” 阮镜之这回没再说话,伯莎以为阮镜之是被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所以没开口,倒也没把脑洞开到一个死了七年的人会突然回来。 第二天,蔷薇学院里继阮斯佩林的回校又多上了一条重磅级的消息,消息上说,荣誉之名响策整个蔷薇帝国的西泽尔上将,要来学院当为期一个月的荣誉机战导师。 这条消息一出,没过多久的时间,就把阮镜之跟克里汀的八卦给消得一干二净,毕竟在蔷薇帝国除了alpha占主导地位外,这个帝国的人民也很是崇尚武力,但他们没明白上将为什么会突然想当一个名老师了。  阮镜之也对西泽尔要来学院当老师得事情觉着奇怪,这男人每天的公务报告要处理的东西不少,怎么会有空来学院里当导师,他可没在剧情里看过这一段,是剧情的偏差吗? 西泽尔对于自己一时脑热的行为也不太高兴,他为了保护波尔金家唯一的Omega,会在伯莎的身上注射进监听器跟定位器,而阮镜之跟伯莎在食堂里的对话,他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西泽尔的脸黑了黑,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难道阮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下了什么药吗。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他好笑的否定了下去,旁边跟随的校长见着上将的表情一会不高兴,一会又很很高心的样子,不免丈二摸不着头脑,行动语言上更加是小心翼翼。 虽然他不知道西泽尔上将怎么会有兴趣来他们学校当导师的,但人既然不请自来,他怎么都得好好的把人留下来。 校长秃噜着脑门的一块皮,小心翼翼得道,“上将看这条件还有什么要添加的地方吗” 上将还没从自己的想像里出来,他身边的副官莫尔不由的咳嗽了几声,西泽尔这才看向了他,神情里有些不大高兴,“怎么了” 葛雷校长脑门蹭亮,不知道西泽尔这是不是不高兴的意思,吓得缩在了原地,莫尔咳嗽了一声这才道,“葛雷校长,问您还有什么方面的提议” 西泽尔睨了眼头上没毛的校长,慢悠悠道,“既然是战术上的指导,就让各个院的都排上课程” 葛雷校长没太听明白,战术指导这门课本来就是诸如机械制造,机战动力的才会学,可西泽尔上将这话他没明白。 莫尔看了上将一眼,道, “之前在塔克玛战役里,医疗兵,药师,后厨的士兵战力太弱,上将的意思是要改变整个学院的教学制度,让那些战力底下的人也能学到最为基础的东西,这样才能减少帝国人才的流失,壮大我国的人才教育,算是打下一个基石” 葛雷校长越听莫尔说的话,就对西泽尔的崇拜越多上一分,上将就是上将考虑的东西就是比他们多,这哪里是改变一个学校的教学制度,放长远的想,这明明就是对一个时代的改变。 但西泽尔并没有因为莫尔的话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还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莫尔心下一凉,突然福至心灵道,“最好是加重药师系的战力课程” 葛雷校长一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看着西泽尔面无表情的脸,破天荒的从上面感受到了愉悦的情绪。 最后聪明的闭口不提。 第38章 亲爱的上将 且不管阮镜之是多么的惊讶于西泽尔会来学院当导师的这件事情。 那之后的今天下午就是西泽尔要给他们的上的体术指导课。 关于这个课程,药师系的人对于自己除了研究药物还要额外的去上费体力的课程多多少少都会颇有微词。 但因为蔷薇帝国对武力的崇拜,对西泽尔上将的崇拜,让他们盲目的把这本就没占多少地位的颇有微词都给硬生生的剔掉。 阮镜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本以为西泽尔这一块算是稳定,但没想到这给世界也出现了剧情偏差。 这么一来他就必须看好西泽尔,可因为西泽尔来学校之后一直都在训练室里教导学生,所以自他来到学校之后,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训练室在每个院系都会配备上一块,所以路程并不远,不过多久,阮镜之就看见了传说中的训练室。 墙面是能透的玻璃面,地上是一块幽蓝色的数据地砖,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摆设都没有。 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站在了里面,他的对面还有一个人,正在跟他说话。 阮镜之望着那个肩宽腿长,背影笔挺的人人皱了皱眉,希望是不要给自己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训练室里,面对他的莫尔见着人,礼貌的朝阮镜之微笑,阮镜之也回以一个微笑,紧接着那背对着他们的男人也在这时转过了身子。 西泽尔跟往日生的并无什么区别,依旧俊美的脸上是一层寒霜。 平日里总是会松松散散放着的黑色长发,这时高高的束了起来,不显女气,却多出了一丝的锐气。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阮镜之一眼,就把视线挪到了别处,像是一个不小心与学生对视的老师。 阮镜之没在意,他随着众人一同走进了训练室,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就乖乖的待在原地不动弹了。 耳边是西泽尔熟悉的冷冽嗓音,“我是你们的体术导师波尔金,希望以后我们好好相处。” 他说的话不多,站在原地,就这么一句,其他的话都是莫尔在旁边揣摩着上将的心思讲了出来。 但就单单这么一句话,就足够让底下的学生们面上红光,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这就好比在现世里,你崇拜的偶像明星,亲自教你拍戏是一个道理。 莫尔在接过西泽尔给他丢的锅之后,就开始发挥自己的演讲能力, “体术在战场上也是最为至关重要的能力,你们虽然是药师系的学生,但上将希望你们以后真正上了战场能够拥有一点自保能力, 这才开了这门课程,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学,用心学,现在就按学号,抽取一部分的学生,上将会亲自教导你们的体术” 台下的学生听到莫尔的最后一句话,脸上的激动之色更为明显,但西泽尔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明星,明星被扑是没防备的猝不及防。 而西泽尔自他扬名星际之后,只有一个人扑到了他,这个人是阮镜之,所以明星跟上将之间的区别大概就在于名称,还在于意愿的自身。 阮镜之没什么想被选中的渴求,他只想在这里观察西泽尔究竟是在哪一块出了什么问题,没过一会,就有一个alpha男性的学号被抽中。 杰罗被念中学号的那一刻都有些茫然,他在这一刻有种天选之人的谜之自信。 脑海里关于自己被西泽尔上将第一个抽中,现已延伸到了他是如何如何的变成跟西泽尔一般的存在,最后大杀四方,背叛帝国,帝国便派了十七八个的Omega乞求他的回国。 杰罗脑子里美滋滋的想着,手上的架势也给摆好,也许,也许他会一拳打败上将什么的。 一想到这,他的血液就开始沸腾了起来,面上情绪激动,他把自己认为最是狠辣的表情展露了出来,大声的啊了一声,手上握拳,就冲着西泽尔的方向冲了过去。 西泽尔微微的侧了侧身体,伸出手抓住杰罗的衣领,手腕上的动作用了个巧劲,提着人就来了个后空翻。 杰罗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已经倒在了地面上,背部上的疼痛,跟尾椎骨的痛感,让他不由得把自己得面部扭曲了起来。 西泽尔没去拉人起来,只是淡淡的评价道,“冲动,盲目,没有什么格斗技巧,下一个” 杰罗面上一排通红,紧接着他就被莫尔拉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关于自己的七八十个omega也在此刻破碎了个一干二净。 底下的学生也不敢再兴奋,一半高兴一半害拍,即想被选上,又不想被选上。 但不管他们想不想最后还是被挑了三个出去,与第一个的结果没什么不一样,收到的都是疼痛跟一句不咸不淡的差评。 等抽到最后一个学生的时候,学号的位数就正中了阮镜之,在旁人同情的目光中,阮镜之走出了人群,站定在西泽尔的对面,男人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阮镜之想着自己学习过的格斗技巧,心下不太确定,这毕竟是异世,先不说在这个世界里的设定上alpha会比beat 强上好几倍,再者现在这情况不就是要他在现世里同国防部长打架吗。 阮镜之做了一个最为基本的武术招式,快速的朝西泽尔的方向跑去,手上做出挥拳的动作。 西泽尔正要伸出手抵挡,就见阮镜之竟是要趁着他抵挡人的空隙,去攻击他的下盘,西泽尔反应过来立时退后了一步,阮镜之见着一计不成,脚又上前跨了一步。 阮镜之今天穿的裤子比较紧身,在腿部的伸展之间能够看出他腿部线条修长流畅。 外露出的一部分脚踝处的皮肤显的各外白皙细腻,西泽尔盯着阮镜之迈步的动作。 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是哪根经没搭对,竟是上前一步,附身抓住阮镜之的脚踝,触感如想象中一般好。 他用了把力就把阮镜之的腿从半屈的状态变成了劈叉的动作,脑子里也开始只剩好软两个字。 阮镜之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迅速的站起身来,一个扫腿就要往西泽尔的脸上招呼过去,西泽尔再一次抓住阮镜之的脚踝,随着方向直接往上摸了上去 阮镜之恼怒的看了西泽尔一眼,一双微红的桃花眼里盛满了薄怒,西泽尔看的一愣,手下动作顿住。 阮镜之趁机向后弯了一下腰,双手撑地,快速翻了过来,又是一记扫腿,只不过这招呼的地方是西泽尔的裆部。 西泽尔正在惊叹于阮镜之腰部的柔软,就被这能断子绝孙的腿给惊得狼狈退了几步,抬眼就瞧少年看他的眼神,让他的心口都克制不住得跳动起来,脸上得表情再也绷不住,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让阮镜之更加来气了,西泽尔分明从一开始就在逗他玩,他向前扫了几步腿。 就在眼见能够踹着男人的小腿骨泄一下愤都是好的,但这意图就被男人突然期身上来抓住他手腕的动作给顿住了。 刚想用上腿,就被人扑在地上,双腿被死死的压住,双手被辖制起来,眼前又是西泽尔一双狭长里带着促狭的眼睛。 阮镜之快被气糊涂了,脑子里的东西第一次没有经过思考,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的脑袋直接磕在男人的脑门上,男人像是吃痛了一般,一下子就放开了人。 阮镜之得了机会,也不想再跟男人打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就直接朝着该站的地方走去。 西泽尔也随后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表情又开始绷直,只是眼里笑意不减,区别就在于是否有人能够看出它,“不错,有些技巧,我很满意” 站着看两人像是在打情骂俏的学生,“......”   他们不管怎么看,都觉着有些奇怪,虽然一开始阮镜之所表现出来的才能确实是让他们惊到了。 可那之后,上将大人真的有在好好指导吗,为什么阮斯摔在地上的时候,少将会给他托着后背,不都是学生吗???为什么上将给阮斯指导的时候还会笑???为什么,不都是学生吗。 不管上课的人是怎么疑惑,反正课程是要结束的,西泽尔目送着阮镜之离开,等到人离开了就见他的副官,一脸不解的看向他。 西泽尔,“怎么了” 莫尔,“少将刚才明明是可以躲过的,可为什么还要让阮斯撞上” 反正少将都欺负的那么狠了。 西泽尔笑了一声,“要是不让他撞,回头肯定是要生我的气” 莫尔还是没明白,“有什么区别吗” 西泽尔没有再解释,只是神秘莫测的勾起了自己的唇角。 第二天,阮镜之的神色变得同往常一般,他不是个气性大的,只是记性大,无视掉智脑上不断发来的消息,挑了件宽松一些的衣裳,就出了门。 之前曾经跟克里汀约好要见上一面聊一聊,今天正好得了空,双方约好了时间,就定在了离校远些的甜品店,也算是为了避人耳目。 他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了克里汀坐在橱窗冲他点了点头。 阮镜之礼貌的回以一笑。 第39章 亲爱的上将 橱窗内是一排排整整齐齐摆放的各式小蛋糕,推开店门还会听见上方传来叮当作响的铃铛声。 里面隐有香味在人推开店门的那一刻,就吸引着四周人敏感的味蕾,但在此刻,不管甜点的香味是多么的诱人,都因为门口上挂着的暂停歇业的门牌而止步。 店内一处角落的位置正坐着两个人,他们的面前都是同样的一份甜点咖啡。 阮镜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微微的抿了一口,评价道,“还不错” 克里汀,“这里的甜点确实不错,不过你约我出来,应该不是要尝一顿下午茶吧” 阮镜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直白道,“确实,不知道皇太子能否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克里汀微微一愣,随即一笑,“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镜之,“被拒绝是很难过,但事情总要弄清楚了才能算是过去” 克里汀垂了垂自己的睫羽,掩去自己的神色,复又抬起头微笑,“大概是世家里珍藏的omega那种类型才会合乎我对伴侣的要求” “像是波尔金家的小姐吗” 克里汀听到这个名字也不惊讶,但眼眸深处因为这个名字变得柔和起来,“如果她愿意的话” “你喜欢伯莎小姐什么?” 克里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阮镜之皱了皱眉。 “嗯”,克里汀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一开始只是喜欢她的长相,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陷了下去” 阮镜之对着他的情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道 “伯莎小姐对你今天说的话将一无所知” 克里汀笑着点了点头,“万一呢,万一有天你愿意帮我了” 阮镜之挑了挑眉,对克里汀的话不置可否,如果有一天他会帮克里汀,那只可能是这个世界重新给他颁布了一条支线任务,不然要他主动帮克里汀,除非是他不想做任务了。 甜品店内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寂寞无声,而店外,一艘黑色的浮游车正停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西泽尔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了一处,手里拿着一块电子屏幕,耳朵塞着监听器,俊美的脸上满是黑沉的阴霾。 莫尔坐在打量着西泽尔的神色,不太确定的问道,“少将,是听到了什么吗” 驾驶位上一个穿着黑色连衣皮裙的女人,伸出自己像是青葱一样的手指,点了点莫尔的脑袋 “你看老大那样子像是听出了什么吗,你不会说话能不能少说两句” 莫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吧,可是阮斯先生跟皇太子是要说些什么不能听的东西,才需要装上防窃听装置” 尤莉涂的性感艳红的嘴唇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是秘密还会让你听到” 莫尔撇了撇嘴,“说起来,要不是你非要跟着,现在来的就是图特了,他可比你有用多了” 尤莉的嘴角一抽,“你就是非要我打你是不是,就是皮痒了是不是” 莫尔眼带嫌弃的看了人一眼,“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尤莉,“有你这么当弟弟的吗” 西泽尔烦躁的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泛着冷冽的光芒,在场的两人不由缩了缩身子,霎时闭口不谈,只是相互瞪了对方一眼。 又过一会,车里的氛围变得比甜品店里的两人还要窒息,尤莉忍不住开口道,“老大,要不我们下车看看好了” 西泽尔抬头凉凉的看着人,尤莉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在甜品店周围扫了一圈, “咳,那个老大,我作了你这么多年下属,你是不是也该买点什么补偿一下我,比如说我看那家首饰店就不错” 她说着,就指了指甜品店的隔壁。 西泽尔神色莫测的看了她一眼,最后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尤莉冲着莫尔翻了个白眼,又比了个手势,这才下了车。 阮镜之跟克里汀在甜品店里又聊了一会,算是谈妥了之后,就跟着人出去了,但他刚打开甜品店得门,就瞧见了西泽尔跟一个女人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 阮镜之皱着眉站在原地,克里汀见着人,他叫了声,西泽尔就转过头,与阮镜之四目交接之后,与克里汀攀谈了起来。 克里汀,“西泽尔上将,怎么会有空出来,跟尤莉小姐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尤莉圈住西泽尔的手,整个人显得有些害羞的抱住人的臂膀不撒手,克里汀状似了然的笑了笑,在他眼里就算西泽尔是个大猪蹄子,那也是伯莎的哥哥,帝国的上将。 西泽尔眼神状似不在意的看了眼阮镜之,“不知道皇太子殿下怎么会跟我波尔金家的管家待在了一处” 克里汀对于阮镜之的资料也查的十分全面,自然是知道阮镜之现在是波尔金家的管家,他笑了笑,“只是一些私事” 西泽尔狭长的眼眸眯了眯,“看来是重要的私事了” 他说着,意有所指的看向他们身后的甜品屋。 克里汀无奈的笑了笑,“我跟阮斯只是在给过去做一个了断,然后” 他还没说完,就被阮镜之打断了,“然后重新开始,就是不知道上将您怎么有空出来,这位尤莉小姐我好像从没见到过” 克里汀也不在意被阮镜之打断,给人解惑道,“尤莉小姐曾经是上将的未婚妻,后来因为尤莉小姐生了场大病,婚约就取消了,现在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 阮镜之没听后面的话,他只从克里汀的话里读出了一样东西。 不管是上个世界,沈微星突然就会的格斗技巧,还是现在西泽尔来学校当导师,又或者是曾经跟这个叫尤莉的姑娘有过婚约,都在明明确确的告诉他,要想完全的忽略掉目标的计划是行不通的。 西泽尔打量着阮镜之的神色,见他面上毫无波澜,不禁就觉胸口闷的厉害,随便与克里汀打了个招呼就往车里走去。 阮镜之望着人远去的背影,最终没有选择跟上去,自己拒绝了克里汀的送人邀请,搭上浮游列车回了蔷薇学院。 那之后过了半个月的时间,阮镜之都没再见上西泽尔一面,因为自那天起,他人就搬回了军部,就连学院里的课程也是莫尔代替他来上的。 阮镜之一时之间也没想追过去的想法,他还是要先完成支线任务再去搞主线的问题才会专心些。 蔷薇学院每一年都会有学院战争,是学院里各个系的人组成五人小队,在学院名下的猎魔星上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生存考验。 在这期间,学生不仅要维持自我的生命,还要找到五面不同的蔷薇旗帜才算是通关。 而第一名的奖励向来是丰厚到非比寻常,更为重要的是,这第一名的五人小队,在毕业后,将以特招的方式直接的进入军部学习。 但五人小队的组成方式是由学院进行随机组队抽选出来的,不分性别阶级,不分年级高低,只看随机选出来的结果,这也算是在另一方面考察个人的团队协作能力。 阮镜之事先就知道了结果,所以他见到了伯莎跟克里汀并没有惊讶的地方,但在表情上还是适当的表现出了一点。 克里汀学的是战场体术,算是队伍里主要的武力值输出,伯莎学的是舰体制造,用于补位。 至于阮镜之自己是药师系,半辅助作用半输出功能,还有一个也算是老相识,机战动力系的罗维,也就是阮斯的对头,至于最后一个是一个叫希尔的beat少年,食物系,作用于生存。 一个队里四个牵扯甚多的人给组到了一起,你要说没人围观是不可能了,先不管当时阮斯当众表白的那件事,就以克里汀的身份跟伯莎的身份,以及两人之间说不清楚的关系,就引得别人频频侧目。 克里汀也对自己组队到的成员,感到好笑和庆幸,但他并没对伯莎表现出什么过于热切的举动。 只是神色如常的对着自己心仪的的少女展颜微笑,然后对着其他几人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几人点了点头,罗维把头点的用力,之后又在自己的队伍里扫了一圈,看到阮镜之时,脸上就浮现了一抹嘲讽的笑 “你这种人还有脸来参加学院战争,到时候拖了我们的后腿你就不会惭愧吗” 阮镜之被人这么突然一怼,还没反应过来,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了旁边少女娇俏的声音不满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阮斯,你自己又会好到哪里去” 罗维没想到自己没得到帮腔的声音还被人说了一顿,刚想反驳伯莎的话,就听克里汀也帮阮斯那家伙说了话, “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样的误会,你都不该这么说阮斯,他现在是我们的队员” 罗维一愣,他没想到克里汀也会帮阮镜之说话,他之前有勇气跟伯莎反驳还是因为他认为伯莎再这么样也只是一个omega。 虽然珍贵,但他想克里汀是不会缺少omega的才对,罗维暗自的瞪了眼阮镜之,看着一边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希尔,刚想上去套近乎,就被人侧身躲过他即将要搭上去的手。 罗维的手一时停在了半空中,脸上表情尴尬,最后狠狠的瞪了眼希尔的背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第40章 亲爱的上将【中秋更】 “这一届参与学院战争的共四百六十七个队伍,但最后胜出的队伍只能排出前三个,也就是说在这个比赛里, 你们可以不计一切手段赢得比赛,但不允许伤害人命,一经发现,将逐出学院,并在帝国信息库里录入信息,你们听明白了吗” 葛雷校长站在高台,双手撑在桌面上,嘴巴凑着话筒极近的距离,眼神盯着台下的学生,脑门蹭亮,口中说的话唾沫横飞。 底下站着的学生早就不耐烦了,个个情绪澎湃的高声说自己听明白了,努力的配合着人,就希望校长能够早点放他们进去。 葛雷校长大概还是觉着自己叮嘱的不够明白,又重复道,“切记不要闹出人命,要是感受到了威胁或者是想弃权的,就把你们智脑给我砸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台下的学生又是一阵高喊的热浪。 葛雷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终于在万众期盼之中,不负所望的高声道 “第二百六十三届学院战争,现在正式开始” 一时之间,广场上开始响起了明媚激昂的旋律,四周绣金的蔷薇旗帜飘扬,白鸽振翅而飞,学生们热烈的朝天挥震手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热切。 阮镜之的眉眼在此刻也稍稍的舒展开来,他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地方,想到自己要一个月见不到西泽尔,便在心中再一次的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伯莎只能跟诺妮在一起,阮镜之转回了头,跟在队伍的后面上了一栋小型飞艇。 飞艇的目的地是学院名下的猎魔星,因为进行了空间跳跃,所以在时耗上并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但因为空间跳跃的缘故,众人会在这上面根据各人的体质产生一定程度的身体反应。 阮镜之这组的人,克里汀跟伯莎,罗维从小就会接受军事指导教育,所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希尔也可能是因为自身的体质原因,并没出现什么不适,到最后反而是信誓旦旦,在计划决策上一向果断的阮医生出现了头晕目眩的不适感。 青年脸色发白,嘴唇看上去都青了些,黑色的发丝贴在他的脸上更加显得他虚弱无力。 罗维这人大概是时时刻刻都得盯着阮镜之,这时就立加嘲讽的道,“看看,还没到猎魔星,你就开始拖累人,你.....” 他还想说什么,就被其他三个人用眼神凝视的分外毛骨悚然,罗维最后吞了吞自己的口水,把自己的脑袋放在玻璃窗上闭目休息。 阮镜之接受到其他几人关心的目光,摇了摇头,他之前就研究过学院战争,知道还会进行空间跳跃,所以特别去买了抵抗药来研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就摸到了一瓶蓝色药剂,打开瓶塞就对嘴喝了下去。 但他最为担心得并不是这个,阮镜之有一个小毛病,还是大多数人都有的毛病,只是阮医生他比较严重,阮医生他恐高。 阮镜之叹了一口气,他喝完抵抗药之后,空间跳跃就结束了,也就是说他马上就要应对自己得下一个病症。 他们队伍前面还有两个队伍的人,这些人包括阮镜之自己都要从这上面跳下去。 每个人的身后都会背上一个降落伞包,这种伞包跟古地球最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每个伞包里都会有一个粘合器,只要相互粘合的几人里有一人打开了伞包,就会全队跟随打开。 阮镜之这组的控制者是克里汀,技术是没问题的,二十年降落伞考试执照资格证要有,那肯定是会妥妥的颁发给他。 但就算如此,阮镜之心里还是有些发颤,飞艇开着的磁力门外,是一片茫茫看不见边际的蓝白色天空,时不时还能看见绿色的降落伞棚顶。 阮镜之的心里还是怎么都平复不下来,心中不断用医生那套,一切恐惧都来源于我们自身的想象来说服自己。 这是假的,它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恐怖,他这么想着,就觉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不少,睁开眼定定的看着艇外的青空,最后在自己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如果他的脸色不是那么苍白的话,那就更加有人相信了。 伯莎几人这时倒没注意阮镜之这边的情况,他们都在检查着自己身上降落伞包的安全性能,倒是那个叫希尔的beat少年凑到他的身边,摸了把阮镜之汗津津的额头,询问道,“你怎么了” 阮镜之不太习惯与人凑的这么近,要是平时已经推开了几步,但现在可能是因为心里害拍,反而没有避开希尔伸过来的手,勉强的摇了摇头道,“没事” 希尔德长相很是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个地方是出彩的,但现在他的那双眼睛就像是捕捉猎物的鹰犬一般,锐利的眼神亮的可怕,语气笃定道,“你是不是害怕” 阮镜之闻言唰的抬起了头,又见男人眼神亮的他有些心虚,不免把头低了下去,摇了摇头,就不再发一言。 希尔也没再追问他,只是离开了原地,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等前面的人都跳了下去,队伍也终于轮到了阮镜之这一对,也是在此时希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大大的降落伞包,罗维有些奇怪的看着人,“你拿着双人跳伞包干什么” 众人一时之间都看向了希尔,希尔没回罗维的话,只是朝阮镜之的方向走了过去,“你带上这个,我带你飞” 阮镜之一时之间心里复杂,他是害怕恐高没有错,但在阮医生生平的经历里,所有自己畏惧害怕的东西只要闭着眼忍着,等事情过去了,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他心下复杂,但还是接受了希尔的这点善意,伯莎这时才看明白了什么,心下觉着自己哥哥本来就是岌岌可危的地位,这下是真要半截身子埋地里了。 阮镜之同希尔共用了一个降落伞,虽然大家都明白会有恐高症这种东西,但众人还是不免的八卦起来这两个beat的多版本故事。 阮镜之也没空管这些,虽然是跟人共用了一个降落伞,但其实跟一个人用的效果也没差多少。 克里汀在此时已经率先跳下了飞艇,接着是伯莎跟罗维,阮镜之踩在飞艇的边缘这时也没犹豫不决,他狠下心来逼迫自己,往前踏了一步,眼看就要跳了下去。 没想到在自己闭眼之间,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人一把抱住,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缠绕在阮镜之的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料还能感受到一阵一阵强而有力的心跳。 男人的躯壳火热,希尔抱住了人就在众人诧异以及一副你们果然有激情的表情中,向后一倒就跳了下去。 阮镜之埋在他的怀里,心里本还是一时抗拒,但现在他手脚发软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推开人,再加上其实自己本身的意愿,到最后还是乖乖的趴在希尔的怀里。 飞艇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莫尔看着阮镜之他们跳出飞艇之前的实时监控,砸了砸嘴,感叹到,“上将要想谈情说爱,这花样一点也不比我少啊” 尤莉卧在驾驶室里的一张沙发上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给我们艾塞耶家动过传宗接代的念头一样” 莫尔哼了一声,不太服气道,“说的好像你动过了一样” 尤莉涂的艳红的手指甲点了点自己的智脑,“不远了” 莫尔朝人翻了个白眼,“瞧把你给能耐的,等你哥回去给你找一个” 尤莉也朝人会了个白眼,“要点脸吧你,还哥,我亲爱的弟弟,你这样会让你优雅美丽可爱善良大方的姐姐感到我们艾塞耶家的智商受损的” 莫尔作出一个呕吐的动作,“到底是谁不要脸了,就你这样哪个omega会愿意跟你在一起” 尤莉气笑,笑眯眯的道,“吃脚吧你,吃脚,闻闻你可爱的姐姐,美丽的脚正不正宗,够不够你入味下饭吃" 她说着就把自己的脚抬了起来,莫尔躲着她的脚,捏住了自己的鼻子,骂道,“你有多少天不洗脚了,臭死了” 一旁一直被忽略的主驾驶位上的驾驶员,“......”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队友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抢跟副官们一起执行任务的需求了,他正想着,脑袋努力的偏了偏,陷陷的躲过了来自一条腿的攻击。 半空之中,克里汀终于按了降落伞的打开按钮,五人的头顶上都出现了一条气伞,而猎魔星上的风景也在此时一览无余。 远方是成片连绵不断的山脉,近处是大片丛林茂密的原始森林,偶而还能看见有队伍在森林降下而惊起的林鸟飞兽,再远一些就是一些房子类建筑的断壁残骸。 阮镜之被人从天上抱到地下都没敢睁开眼睛来,这时落了地,才有了安心的感觉,脚下地面结实,耳边是柔风拂过的触感,身上是一具火热的的躯体。 躯体,阮镜之猛的睁开了眼睛,立时放开了男人,后退了几步,尴尬的抬头又低头的说了一声谢谢。 因为匆匆忙忙,所以并没看见希尔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溢满着他的眼,柔和了他的眉目,若他能认真去看,就能瞧见里面的端倪。 第41章 亲爱的上将 猎魔星上的气候跟原生星球上的气候并不一样,一天二十四的小时的时间里就有十八个小时的白天。 剩余的时间就为黑夜,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特殊的生态体系,所以危险系数极为大的野兽都会在夜晚的时候出没,且白昼时极热,夜晚时又极冷。 现在正值白昼时分,但距离太阳下山的时间还剩下两个小时不到,说下山的意思就是,前一刻它还可以是烈日娇阳的白昼。 下一刻到了时间,挂在天上的太阳就会像是被人扯下来一般,立时坠入大地,整片猎魔星的大地都将在那一瞬间陷入黑暗,就连沉睡的野兽也会在那一刻倾巢而出。 阮镜之的队伍在降落伞降下来的时候,并没有选择进入森林里,而是暂时待在了外围的地区。 这种学院战争的胜利方式因为需要淘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学院里提供登出猎魔星的方式有两种。 一就是葛雷校长之前说的砸毁自身智脑就可以强制登出,还有另一种方式才是大多数人淘汰的原因,就是学院里配发的战术射击枪,每人都会配备一把和六十发子弹。 这种战术射击枪不管是材质还是子弹的构造上来说都较为轻便,且就存储在人的智脑里,便于携带。 而子弹射击中其他队伍的人,就会同第一种的结果一般被强制的登出猎魔星,可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之前葛雷校长再三强调,即被人恶意杀害或者是被猎魔星上的异星生物致死。 “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这座森林里已经进了几队的人马进去,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找到夜晚保暖的工具以及配备食物,其他的,就等明天再商量,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克里汀面上淌汗,但行动言语之间还是维持着皇室应该有的礼仪规范。 阮镜之擦了下额头上的薄汗,最后配合的点了点头。 罗维扯了把自己身上的衣裳,不停的给自己扇着风,虽然从小接受训练,但修炼并不到家,再加上天气燥热闷湿的情况,整个人都显得暴躁起来。 嘴巴里骂骂咧咧道,“知道了,那我先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水源” 他说着就站起了身,屁股底下那块烫的能煎蛋的石头他是再也不想坐了,克里汀听着罗维的话,皱了皱眉,“现在就一个人行动的话可能不安全” 罗维眼神里具是不耐烦的神色,但幸好他并不是真的躁的没了神智,想了想克里汀背后的莎特皇室,最后聪明的选了没跟人对着干。 伯莎舔了舔自己有些起皮的嘴唇,“那我们是一起行动还是分组” 克里汀回头看了眼里面望不到真实情况的森林,“现在的情况还不明确,暂时一起行动” 阮镜之点了点头,余光就瞟到了一旁一直坐着不说话的希尔身上,打量了人几眼,就发现这人身上根本就没一滴汗掉下来,不管是清爽的脸,还是干爽的衣服,就连身上都有种往外冒着冷气的刚觉。 他突然想到克里汀那快滴水的头发跟自己这个只冒层薄汗的人,最后往希尔的身边挪了点,果不其然,那种凉丝丝的感觉就是从希尔的身上传了过来。 阮镜之有些惊讶的看着人,希尔本就分出了自己的注意力在看阮镜之,这时更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你的身上怎么....” 其他三人也终于在阮镜之的声音下注意到了这个存在感不高的希尔,伯莎的眼神先是有些奇怪的盯着人在,最后眼神一亮,小跑几步就占据了希尔右边的位置,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一抹放松,坐在那里就想动了。 克里汀他们这时也反应过来什么,皇太子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希尔的眼神就像是在研究一个人为什么大火炖了二十四小时,却还是煮不烂的研究员。 最后出声问道,“你叫希尔是名,姓呢” 倒是罗维跑到了希尔的身后,在那里蹲着也不想起了。 但显然希尔并不会回答克里汀的问题,而是看向了阮镜之,“家族秘术,你要是喜欢我回去教给你” 阮镜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罗维不满的嘟囔道,“你就不能现在教吗” 阮镜之没理罗维,只是冲希尔露出笑来,他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但至少他的眼里没有恶意,况且希尔都说了这是家族里的秘术,自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学的,“现在让我在你身边蹭蹭就好了” 伯莎也同意的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让我也蹭蹭就好了” 罗维在身后大惊小怪道,“你们是不是傻,干嘛不让他现在教,省的受这罪” 伯莎没回头,只是在希尔的身边舒服的眯了眯眼,悠悠道,“你要是愿意把你家修复时空缝隙的法子教出来,那希尔肯定就愿意现在教你了,都说了是秘术,你还真是把脑子忘在原生星球上了” 罗维的脸一时青,一时白的,修复时空缝隙的法子一直是他们家族用来立足的东西,怎么可能交出来,伯莎这女人分明就是看他笑话,他的眼神里泛着冷,最后不再发一言。 克里汀也没介意先前希尔不理他的事,只是自己琢磨道,“没想到,隐世是真的存在” 但他这句话就有些自言自语了,因为希尔压根就不是什么隐世的人。 克里汀见人没表态,还是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身后传来子弹破空而来的声音,他心下一惊,立时反应了过来,高声道,“隐蔽,有人在我们的后面” 他说着,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傻子,腿就跟飞了似的,一眨眼就剩皇太子殿下一人还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果不其然,紧接着他的身后就是不间断子弹破镗传来的枪响声,惊的林子里的鸟都飞了一大片。 克里汀孤身一人只好凭借着自己的闪避能力快速的躲过射来的子弹,与此同时,阮镜之几人的战术射击枪里也终于填充好了子弹夹,几人朝敌方射击开枪,掩护着克里汀暴露出去的身体,克里汀也不负众望的跑进了阮镜之几人的掩护圈里。 他们背靠着一块大石头,旁边也正好还有一些比大石头小上一些,但足够人藏身的石块。 克里汀跑回了队友身边,一刻不停,立时就矮下身子趴了下来,借着不高的草堆,在里面给子弹夹填充起子弹。 一边道,“十二点钟的槐树下有一个,十点钟的位置在靠近石块的地方藏着两个人,二点钟的位置有人爬在了草堆里,还有一个人从刚才到现在都没见到动静。” 克里汀把自己能说的都讲了一遍,但三人都是掩护着他进来的自然是知道对面几人的位置。 罗维这时也不管身上热不热了,手上射击的动作不顿,脑里清明的道,“这最后一个还给他鬼了” 阮镜之的枪法不太好,这时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子弹贡献出一部分来,脑子里也正在飞快的思考着,“在后面” 一旁刚张嘴说什么的希尔,默默的把自己要说的话埋回了肚子里,唇角轻微的勾起一抹笑,随之又归为淡然。 阮镜之想到了,没道理克里汀这个皇太子还想不到,克里汀把藏在石块后面的人打中了小腿骨,接着道 “这里的火力不错,但医疗的在这里,所以要绕到我们后面的应该是没什么战斗力的鉴别系成员,希尔跟罗维去解决他,其余的人留在这里” 罗维撇了撇嘴,“谁要跟这棺材脸一块,谁爱去谁去” 他现在可还记恨着希尔不给他家族秘术的事,就算是自己蹭到了不少冷气,这也不能让他高兴起来。 克里汀的声音微沉,“希尔”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听阮镜之道,“我跟希尔去好了,再给你们留下常备的伤药,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罗维被克里汀警告的那一声,本心生退意,没想到有人给他半路截胡了,立时附和道,“就是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人,我去了也没什么多大的作用” 克里汀转过头看了罗维一眼,把人看的抖了抖身子,这才点了点头,“那你们小心一点” 阮镜之点了点头,同希尔小心翼翼的在石块的掩护下往后撤去,他们只走了几分钟,就出了乱石堆的范围,前面都是些抖坡树木,两人一合计,就在一处掩蔽身形的树上藏了起来。 没待多久,阮镜之就听希尔道,“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出任务” 阮镜之的现在神经紧绷,眼神正一刻不落的盯着周边,他虽然是为了做任务才来的,但要一个老年生活的阮医生去玩真人升级星际版CS,不管是从哪个方面上来说,都是一件让人感到奇特的事情。 但他还是分出了心神道,“你是队友,在出猎魔星之前,你都会是我的队友” “那出了猎魔星呢” “我们就是战友了” “不能是另一种关系吗” “什么关系”,阮镜之的心神不在这上面只是随口道. “比如说,伴侣”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微微的磁性,酥麻起了人的耳朵,阮镜之的脑袋有点短路,他转回头细细的打量着人,最后面带微笑的道,“谢谢你,我现在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希尔没说话,面上的微笑不减,只是点了点头。 阮镜之心下也放松开来,他确实被希尔的话消减了些紧张的感觉,但希尔不是认真的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这种时候还要发情的除了沈微星应该不会有人那么无聊了,想到了这个名字,阮镜之的眼里开始睨漫上了笑意,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的思绪有些沉,所以并没注意到他面前的人,皮相过于普通的脸上,那双本该是看上去黯然的眼神里,有抹阴郁的流光从中停驻片刻,随即就消失不见。 第42章 亲爱的上将 烈日照耀的树林里,那些或深或浅的光碎片被浅浅的印照在地面上,林里安静无声,只有断断续续的虫鸣声,和一些枝干被人踩碎的声响。 德克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手里的战术射击枪,脚下步子虚浮,眼神警戒的看着周围。 虽是耀日,但在这片略显诡异的小树林里,他硬是把自己走的有些心惊胆颤。 德克本是不想一个人来突袭皇太子的队伍,但他比拳输了,这才没了选择的来了这里,明明亚利知道他最害怕这些飘忽看不见的东西了。 他吞了口自己的唾沫,耳尖动了动,立时神经紧绷的转过身子,手上的武器在他手里被握的紧紧地,眼前的场景还是一片的寂寥,但就在刚才他明明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踩踏声,这么一想着,德克感觉自己的情绪实在很是不好。 他盯了会身后的异常,最后回过头迅速的跑出了这一小块被阳光遮蔽的地方,在亮堂的地方站定,转回头又看了眼,正待松口气,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一时瞳孔猛的收缩了起来。 阮镜之拍了下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是紧张的少年,在影视剧里经常会看到那种镜头,就是主角被鬼拍了以后,都会回头去看,但现在情况很是不一样,这少年,被人拍了这么一下,紧接着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跑。 阮镜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打算等这人回头了,就给人撒上幻日香,眼见着都已经跑出了一小段的距离,就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希尔突然出现在了德克的面前,一下子就将人绊倒在了地上。 德克被希尔绊在地上,因为希尔的动作太快,反而没让人及时看的清绊倒他的人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一时之间吓得倒在了地上。 他抱住自己的脑袋,极度惶恐的喊道,“别再跟着我了,我求求你们,别再跟着我了” 阮镜之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他跟希尔虽然是在这少年的身边跟着,但不应该只这么一会,这人就变成了这样。 他奇怪的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怎么了,这只是比赛,我们不会真杀了你” 德克闻言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他回头看了眼在他面前站定的清俊少年,瞳孔一下子收缩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紧接着,他的眼神像是越过阮镜之在看希尔,又像是不在看着希尔,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惊惧了起来,再一次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跑了起来。 嘴里不断的念叨道,“求求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阮镜之正待去追,就被希尔拦了下来,他的眼神略带疑惑的看向男人,希尔伸出自己修长白净的手指放在唇面上,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阮镜之仔细的听。 阮镜之的疑惑被这个动作打校打消,眼神戒备的看向四周,只听一阵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略显粗犷的声音响在了林子里,“老三这毛病看来是治不好了” 有另一人回答道“再想想办法,不然我们养他一辈子还是可以的” 声音粗犷的人回答道“也是,哈哈哈,不然咱老三那个性格,给人当老婆还差不多” 两人说着,就笑了起来。 阮镜之紧紧的盯着面前说话的地方,脑子里把自己看过的资料都一一筛选了一遍,但因为东西记得不够全面,所以还是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他正想着,就见前面突然出现了五个人,身上都统一的穿着透明的白色外套。 这是星际时代的产物之一,隐形衣,没想到,他今天还能看见,也不知道西泽尔那里会不会有这样的衣服。 希尔瞧着自己身旁的少年,神情之间有些呆滞,还以为人是吓傻了,他凑到人耳根旁,“别怕,我在” 阮镜之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但他心下还是有些紧张,这几人的眼里并没有什么杀意,就说明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要是他就此被淘汰了,自己来蔷薇学院的目的就算是废了一半有余。 申克见阮镜之同希尔正凑着脑袋交头接耳的模样,觉着自己的事情算是办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 “你们应该是学弟吧,我在高年级也没见过你们,这样,你们把子弹枪支留下,我们再给你补一枪,你们就回学院上课吧” 阮镜之见人说的认真,便道,“总该是要拼上一拼,要是这样就回去了,皇太子殿下就该嫌我丢人了” 申克闻言,心情很是好的大笑了几声,“这样吧,要是论射击技巧的话,学弟你肯定是要没脸的,我们玩体术好了, 你们两个人,我们也两个人,你们要是输了,我们就把你们打昏放这里,毕竟要是你们去通知皇太子的话,那我们还玩什么” 阮镜之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找皇太子?” 申克笑了笑,“那可是皇太子,学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告诉你一个不要钱的消息,现在掉在森林里的队伍就没哪个不想去找皇太子的” 阮镜之默了默,这克里汀还真是个活靶子。 申克见人没说话,继续道,“怎么样,考虑好了没” 阮镜之朝希尔看了一眼,就见希尔点了点头,他正考虑着自己要不要第一个上,就听希尔凑到他的耳边,“你别去,要是我输了,你记住.....” 阮镜之听完欲言又止的看向希尔,最后在希尔显的很是坚定的视线里点下了头,这是团体赛不是个人赛,只好看情况而定了。 申克见着站出来的人希尔,也往自己的身后挥了挥手,是刚才那个同他对话的男人,申克的弟弟毕克。 毕克人长的有些文文弱弱,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长期炼体术的人,但他的下盘很是稳当,是个不容小嘘的人。 希尔跟毕克面对面的站立着,很快就打了起来,阮镜之在旁边看的有些紧张。 毕克带着劲风的拳头挥向了希尔的面门,希尔侧头躲过,脚下扫腿要踢毕克的小腿,毕克也不是吃素的,往后撤了几步,又闪到希尔的身后,往他的后腰踹上了一脚,希尔猝不及防的被这一脚踹翻在地,很是艰难的爬起了身。 往旁边的地方一滚就躲过了毕克即将要踹在他胸膛上的脚,整个立时从地上起来,板住毕克的肩膀,脚下一勾,就把人掀翻在地上。 毕克被这么一甩,立时反应过来,双腿往前一蹬,就要踹在希尔的腹上,希尔反手挡住,但又被这力道逼得后退了几步,毕克也趁此机会从地上起来。 申克看得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阮镜之评价道,“你这同学的体术课上的很是不错,就是比起我家老二还是察了点火候” 阮镜之勉强的点了点头。 申克见人没理会他,就又继续对自己剩余的三个队友道,“待会赢了之后,莎莎你去找老三回来,剩下的就跟我去找皇太子殿下要首杀” 叫莎莎的女孩子点了点头,又瞧了瞧紧张的阮镜之,“那个学弟长的还是挺好看的” 莎莎旁边的男人打趣道,“莎莎你又想换男朋友了是不是,还是吃嫩草的,你家的那位不要了” 莎莎白了旁边的人一眼,“我这不是换男朋友,我这叫择优挑选,给自己未来的伴侣铺一条道好吗” 申克笑了笑,“那队长给你问问学弟的名字好吧” 莎莎故作害羞的道,“那就谢谢队长啦” 几人说着,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希尔跟毕克那边也正打的如火如荼,但很明显的是希尔是处于下风的位置。 毕克的手往前正要拉住希尔的手臂,给他来个摔,就见希尔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又往后退了几步,他的手心里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罐深灰色的铁瓶子。 希尔看了眼阮镜之,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速的拉下了烟雾罐的拉环,扔在了地面上。 阮镜之能读懂希尔眼神里的意思,这是他们说好的,希尔预测过他们的结果,注定是打不赢的。 所以要他在放出烟雾罐的的时候就跑回去找克里汀他们,而希尔也会在放往烟雾之后,继续在他们回行的路上抛下烟雾罐,而他要求阮镜之一定要头也不回的跑。 一片茂绿的森林里白色的烟雾开始弥漫了起来,申克几人的视线也被此遮掩了起来,但他们并没明白希尔为什么要扔这东西。 烟雾气罐所能放出来的气体虽然能够迷惑人的视线,但显然申克他们并不在受此影响的行列里。 莎莎气定神闲的也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一罐白色瓶子的解雾气,没过一会就见眼前的白色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在了空气里。 就在申克以为人都该跑出一段距离等他们去追的时候,就见白色的烟雾消散之后,希尔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他的周身气质冷冽,面上结着层寒霜,眼眸半阖,唇角微勾,笑意吟吟的道,“准备好了吗,亲爱的后辈们” 第43章 亲爱的上将 耳边是风声刮过脸旁的呼啸风声,阮镜之跑的用力,好像还能在自己的脑海里听见剧烈心跳跳动的的声音,嗵嗵的每一下都像是在急切的撞击着他的心房,催促着他快速的前进。 相信希尔的话,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是有些自欺欺人,明知对方可能会被退出比赛,但他没法在那里停留,不管是希尔还是自己都明白逞能将是最坏的结果,他只有毫不犹豫的一直往前跑。 阮镜之跑出了这片小树林,正要前往乱石堆那里找克里汀他们,就见不远处克里汀他们正在下乱石堆。 他面上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克里汀他们跟上,就又回头跑了起来,果然,希尔说会在路上放□□的事情是假的。 克里汀在阮镜之的身边没见到希尔,就明白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跟着其余两人开始追上阮镜之,因为之前就消耗过体力的原因,所以没一会阮镜之就被克里汀几人追上。 克里汀问道,“怎么了” 阮镜之的气息不稳,调整了下自己之后才道,“埋伏我们的那对跟人结盟了,我们被那对人反埋伏” 克里汀的脸沉了沉,“那希尔呢” “他为了救我,放了□□,计划是要一路上放□□,掩护离开的,但现在” 其余三人禁了声,不用阮镜之再多说什么,他们都明白希尔可能已经被淘汰了。 阮镜之带着几人赶到了附近,就停下脚步,克里汀走到了前面,对着众人朝左右招了招手,四人就自发的分成一半朝两边散去。 被阳光印射的树林里只有碎片一样的阳光透过枝桠的间隙洒在了地面上,林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虫鸣鸟叫,阳光割碎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浅浅的战斗痕迹,四下无风,几人在周围打量了一圈,就见克里汀摇了摇头。 阮镜之手上握着枪,走到之前希尔站的地方,四下看了一眼,最 后打开了自己的智脑,上面希尔的名字还是闪着蓝光,不见一丝灰暗,但是人不见了。 希尔他失踪了。 克里汀在原地细细的看过一圈,那对人马确实是不在原地了,伯莎蹲在地上看着纷乱的脚印,最后皱眉问道,“阮斯,你还记得那队里的人名字是什么吗” 学院战争里,为了贯彻古地球冤有头债有主的思想,学生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统一制式,但在左胸口处会卡着一张小型的名牌,上面是人的名字。 阮镜之仔细回忆了一下,道,“领头的叫申克,还有一个叫毕克” 这句话一说出来,立时其他三人在这一刻都统一的陷入了沉默,伯莎道,“就在刚才,申克五人的名字已经灰了下去” 阮镜之的脑子有些懵,如果说申克的队伍还在,那希尔在他们手上是毫无疑问的,但现在申克他们已经登出了比赛,而希尔却还活着,如果希尔还活着,他又为什么会失踪。 罗维的话里嘲讽道,“没了就没了呗,反正就没什么战力,还少了一个拖后腿的,多好” 伯莎听了不高兴的瞪了人一眼,阮镜之皱了皱眉,克里汀朝罗维投去了带着警告的视线。 罗维被众人反驳,不满的又小声哼哼唧唧几声,最后道,“还有半小时就要天黑了,你们是还要再站在这里是不是” 他这一句话一时点醒众人,他们此时若还在这里耗下去,不用多久,不要说找希尔了,自己就先被黑暗里的野兽吞了个干净。 克里汀最先做出反应,开始分化工作,“扎营的地点放在之前的乱石区,那里除了阮斯,你们应该知道洞穴在哪里,现在这个时间其他人应该是遇不上了,遇上了对方也会因为天色不会恋战所以我们分开行动, 我去找附近的水源,伯莎去找这树林里的吃食,罗维你跟在伯莎的身边,捡些树枝,至于阮斯,虽然照目前来说找到希尔有些困难,但希望你还是再在附近找找,二十分钟后我们在这里集合,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摇了摇头,阮镜之也不放心希尔,这时也愿意接受这安排,克里汀点了点头,“时间紧迫,大家分头行动” 阮镜之在那片区域的四周找了个遍,但如克里汀说的那般,找到希尔的可能性确实微乎其微,他有些垂头丧气,但也无可奈何的跟着克里汀他们回了暂时躲避的洞穴。 克里汀带回了些水,还额外捕了一条鱼,饭是阮镜之做的,食物的香气在这间不大的洞穴里四下飘散开来,引动食欲的胃正在蠢蠢欲动。 阮镜之有些心不在焉,但手下的动作还是不停顿,大家就着这条美味的鱼,水跟伯莎找来的野果子,在火堆旁,吃的满足,但还是食不知味,除了罗维。 伯莎有些不好的猜测到,“希尔会不会被别的队的给抓了” 克里汀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为了安慰伯莎,还是道,“也许他只是躲在了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明天我们再找找” 罗维啃着鱼,“就是就是,说不定就是迷路了,找不到我们在哪里,现在正躲在哪个树洞里哭” 阮镜之盯着智脑上的那亮起来的名字,又反反复复的推敲起当时的那个情况, “他会不会被什么兽类抓了起来,之前在那里待着的时候,那还不是那么安静,在那个情况能把五人杀了,还留下希尔的情况” 伯莎接道,“而且现场的脚印都有些乱,应该是一起出动的,希尔没什么战斗力,就只能是为了对付什么野兽” 克里汀沉思了一会道,“可能是飞行类的” 伯莎摇了摇头,“我看那里的树叶都没被破坏多少” 阮镜之皱了皱眉,“有没有可能是小型的飞行鸟兽” 罗维盯着烤架上剩下的鱼,见其余三人都没接着吃的意思,便也拿了起来继续啃,嘴里砸吧道,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除了没攻击性的小型鸟兽,我还不知道什么小型鸟兽过境的时候,东西都会保存完好” 罗维的这句话,让众人的猜测再一次的陷入僵局。 第二天一大早,阮镜之几人再一次去了那片小树林里寻找希尔的痕迹,但两天过去,一点踪迹都没有。 这天几人去了更加远的地方,他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两天,关于希尔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而四百六十七个队伍已经被淘汰了二百六十支,关于蔷薇旗帜的事情他们也没在这片区域找到点什么。 几人只好合计,预测了下希尔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往着那个方向,离开了住了三个晚上的洞穴。 出了那片森林,面前就是一大片草原,在没有树木遮蔽的情况下,太阳的直射热烈的让几人都开始汗流浃背起来。 罗维走在草原上,有些受不了的小声抱怨起来,最后实在是被热的躁起来,一屁股就原地坐了下来, “不走了,不走了,又热又累的,什么破学院战争,那么麻烦的要待一个月,怎么不跟它的名字敷衍一下不行吗” 克里汀看了他一眼,“你晚上要也想待在这里你就待着好了” 罗维撇了撇嘴,他嘴上说说也不可以吗,“知道了,知道了,皇太子殿下”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来,手上动作却是一顿,立时又坐了下去,伯莎皱着眉看他,“你干什么” 罗维眼神发亮,“我好像摸到了什么好东西,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他说着就在草丛里扒起了草堆,就见一块石头上长了些绿色的青苔,这石头有些大,只被挖出了一部分,上面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一些奇怪的花纹。 罗维的手在上面摸了摸了,兴奋的到,“真的是凉的,这是我发现的,谁都不能跟我抢” 克里汀见状上前抚摸了一下,立时就觉身上的燥热消褪了不少下去,眼神亮上几分, “真是凉的,这石头看起来有些点大,我们再剥开些,看能不能打碎了带走” 阮镜之没见过什么石头有这样神奇的功能,最后也上前摸了一把,皱了皱眉,“这东西上面怎么还有粘液” 阮镜之摩挲着指间滑腻腻的触感皱眉问道,伯莎听到这话也开始思考了起来,正想着就见那石头竟是动了起来,一下子就把罗维扒草的动作给止住了,众人顿觉不妙,克里汀反应过来手里提着跌倒的罗维的往后退去。 只见本还是风平浪静的原野上,绿浪翻滚,地面震动,一条长长的东西,从地面深处涌了上来,迅速在宽大的草原上团成了一团。 那东西长的像是一条蛇又像是一条蛟,石质的皮肤上布满了绿色的青苔,背部布满灰色的鳞片,腹部灰绿的肚皮还一鼓一鼓的,腰身有一米粗细,长约十米,巨大的蛇头上,金黄色的竖瞳泛着钢铁一样的冰冷。 两颗尖尖的毒牙上还有残留的毒液跟着嘴巴里不断留下来的黏液,滴答滴答的往下流,很快一片草地就被这液体腐蚀了个干净。 克里汀压低了眉眼,“是石幻灵蛇” 罗维有些发懵,伯莎站在他的身边道,“喏,谁都不跟你抢,你上吧” 第44章 亲爱的上将 阮镜之听到克里汀的解释,也在脑海里回忆起了这部分的消息,石幻灵蛇并不是多么难打的生物,称不上凶险,但它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像是石头一般的坚硬,分泌出来的毒液沾上一些,不过多久就会把沾到的东西快速腐蚀掉。 且不同与其他的独居蛇类,这种生物是群体活动类的团体,也就是说,这样的蛇应该是遍布了这么一大块草原,的。 而眼前的这条应是蛇王,其余的石幻灵蛇在体型上面都只有一米长的程度,这从某一方面上来说也算是好消息。 罗维被伯莎讽刺了这么一下,立时回过了神,唇上反讥,“就算我解决了蛇王,那其他的,你来吗” 他说着眼神在他们周围的地方扫了一圈,只见本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条接着一条的石幻灵蛇从地面之中钻了上来,身形灵敏的游动到了几人的四周,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或花或绿的蛇正吐着蛇信子,间或发出嘶嘶的声响,听的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阮镜之眉头皱了皱了,在自己的包裹里找出驱蛇粉洒在了他们的四周,让这群蛇类暂时的不敢靠近。 克里汀拿出了一柄长刀,刀身锋利,却也是古早时的武器制式,跟石幻灵蛇的皮一比,不堪一击,但这也是学院给与他们最好的武器配备,像是战术射击枪这种东西,能够击杀的也只是学生,对猎魔星上的生物使用的话,只会产生攻击无效化。 他们这一届的学院战争还算是好的,在往前数几届,那些早已经毕业的前辈们,听说因为战术射击枪不能使用的缘故,所以都是赤手空拳的搏斗,在往前数几界的话,学院连战术射击枪都不给配备,都是直接要学生之间人体搏斗式的进行淘汰。 伯莎白了罗维一眼,也抽出了自己的长刀,“可以啊,那罗维大人是要上了吗” 罗维瞪了人一眼,没再同人话,只是抽出了自己的长刀,放在自己的手上掂量了几下,立马嫌弃的道, “用这东西砍它,没一下就的被拍飞,说着就把自己的长刀又收回到了自己得剑鞘里。 克里汀把自己的东西都装备好,这才道,“石幻灵蛇唯一的弱点就是它脐下三寸的地方,那是它全身最为柔软的地方,也是它保护的最好的地方, 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罗维你找机会刺下去,阮斯你处理好这些小型的石幻灵蛇,伯莎到高处一点的地方,戒备情况,附近很可能有小队因为动静过来” 三人点了点头,克里汀看了众人一眼,就快速的在草面上奔了起来,手里提剑,飞身跃起,就在石幻灵蛇的面门上砍下了第一刀,只听锵的一声,剑身上已经开始有了裂纹。 克里汀面色不变,就着巨大的蛇脑袋,在上面快速的走了一圈,迎面就对上了一只金黄色的竖瞳,双手举刀便要刺下去。 跟在克里汀身后的罗维见得了机会,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到了石幻灵蛇的腹部,一时脑内没明白过来,随手砍了腹部一刀。 石幻灵蛇也在这时反应了过来,甩了甩巨大的蛇身就把正要刺它眼睛的克里汀从它身上给甩了下去,尾部用力一扫,就要把偷袭的罗维给它来掀飞。 罗维反应过来,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克里汀从高处跃下险险的停住了身子,把生长笔直的草面给压了一大片,落下来时又随手把近身的一条蛇给它砍成两截。 伯莎此时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到这场景,不由气的大骂,“罗维你在干什么” 阮镜之蹙了蹙眉,就听罗维大声回应道,“他妈那个脐下三寸在哪里” 伯莎气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刚才不会说” 罗维理直气壮,“忘了不行,到底在哪” 阮镜之手里洒着驱蛇药,“就是第七节上面一点的地方” 罗维不太想理阮镜之只是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克里汀再次飞身而上,先是假意要打石幻灵蛇的弱处,石幻灵蛇的视线被他吸引而来,立时绕着腹部那块地方,跑到了背部,罗维见状再一次刺了上去,手上的动作却是再一次的停顿,退后了几步,往着腹部的地方,脑子里又一次懵不清了。 石幻灵蛇转着巨大的脑袋见着甩不开那个跳来跳去的人类,身上不痛不痒的就转回了自己的身子,继续守着自己的肚子,不想一回头就见到另一个人类正看着它的弱点,立时恼怒的嘶嘶几声,弯下蛇头就要朝罗维咬去,罗维退后几步又借力跳上了蛇头。 伯莎看的生气,“罗维你又怎么了” 罗□□住自己的身形,“它肚子这么大,我不知道第七节在哪里” 伯莎抖了抖自己握剑的手,“你,真是....” 阮镜之见着这群蛇像是被蛇王的情绪感染,变得更加亢奋,攻势也更为猛烈,驱蛇药都块派不上用场,回头仔细得打量了眼蛇王得肚子,这蛇应该是怀孕了,所以肚子上才会这么大,上面生出来得妊娠纹因为太多,所以让罗维搅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他把自己的长刀取了出来,对着罗维道,“刺它眼睛,注意让蛇王的视线多停留在你身上” 他说着就快步跑了起来,手上的长刀泛着冷冽的光芒,脚下的步子不顿,罗维闻言立时明白过来,刺着蛇王坚硬的双眼。 阮镜之快随的来到蛇王的身边,借着冲力几步跳上蛇身,双手举刀,一剑刺了下去,正是此时刀剑入体,到达一半便断了剑头,卡在了上面。 蛇王被刺的这么一下,立时扭起了巨大的蛇身,真正暴怒了起来,它快速的在地面上游窜了起来,钻入泥土之中,又飞跃出地面,四下的草皮翻飞,露出了褐色的泥土地面,跟一条又一条的裂缝,阮镜之有些站不住自己的身形动摇西晃了起来。 克里汀从蛇身上下来,不由皱眉的问道,“阮斯,你没用上精神力吗” 阮镜之砍了一条花蛇后,这才明白克里汀说的是什么意思,星际人类,自小在体格上同古地球的有所区别,他们还会从小休息精神力。 他虽然是会些格斗技巧,但本质上是一个古地球的人,实在是对精神力这玄之又玄的东西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日子久了,也早就把这东西忘在了脑袋后面。 伯莎这时从石面上下来,安慰道,“你只是beat,精神力的等级也只有c,不要太在意” 罗维躲过蛇王的灾区,此时跑到几人身边嘲讽道,“弄明白了还能怎么样,连精神力都不会用,真是废物啊,废物” 阮镜之心下感官复杂,最后闭口不谈,克里汀看了几人一眼,最后道,“位置已经标记好了,我们再试一次,阮斯你跟伯莎都注意一下周围,刚才的动静太大了” 两人点了点头,正待克里汀要行动的时候,就见本是强烈奔腾的石幻灵蛇,居然动势越来越微弱起来,这种蛇类可不懂何为装死,但它的身体却是在翻腾之间确实是力道少了不少,阮镜之的眼睛眯了眯,紧紧地盯着它的腹部,正待说些什么。 就听一旁的罗维诧异的道,“它是不是要生了” 伯莎翻个白眼,“那它现在是难产了吗” 阮镜之开口道,“你们看它的腹部,是不是正在裂出一个口子” 克里汀问阮镜之道,“石幻灵蛇都是这么生孩子的吗” 罗维,“啧啧,这孩子生的,是从里面啃着肉出来的吗” 阮镜之摇了摇头,“那不是它的生殖器,更加像是什么东西在划开它的肚子” 罗维了然,“这蛇胎还没生出来就化人了吗” 阮镜之愣然,“化人?妖吗” 这个世界有妖? 克里汀没明白,“妖?妖是什么” 阮镜之正要解释就见石幻灵蛇的肚子在此刻已经被辟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一柄带血的剑刃破出了蛇王的肚子,紧接着就有一只手伸了出来,然后又带着剑缩了回去,只一瞬那石幻灵蛇的肚子就破开了一个大洞,一个浑身淌血带着血肉的人就从里面倒了出来。 四人顿时明白了过来,面上神情严肃,跑到石幻灵蛇的尸体旁,阮镜之仔细打量了这人一会,最后眼神一亮,“希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人听了阮镜之的话,细细的打量了下人,发现确实是希尔无疑,几人面上一喜,伯莎和克里汀上前扶起了倒地的希尔,阮镜之拿出了背包中的毛巾递给人,见人没什么力气,就直接给人擦了脸。 罗维不是很感兴趣的看了眼人,去欣赏了眼蛇王破开的肚子,眼神瞟了瞟,最后定神,眼睛一亮,扒开气舱,就见一面绣着金色蔷薇的红色旗帜安安静静的待在了角落里。 他把旗帜拿了出来,给它擦了擦旗帜身上溅到的血肉,这才兴奋道,“看,我找到了红色旗帜” 克里汀跟伯莎抬眼往去,见是真的红色旗帜后,不免高兴,对着希尔这些日子的去向也更加好奇。 西泽尔忍着自己身上腥臭味道,努力让自己远离阮镜之,他处理完申克那伙人之后,就因为莫尔发来德紧急报告,不得不玩失踪,去处理事务,又让莫尔留下他的一些线索,引导他们来这里寻找自己,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阮镜之会用剑戳破了他的气舱。 这跟他的计划在效果上相差太多,上将大人的求安慰,求抱抱,在此刻被阮镜之的那一剑粉碎了个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对不起对不起>人<国庆不断更。 第45章 亲爱的上将 烈阳耀日的丛林里,一处被参天大树遮蔽的水潭边上,长相俊逸妖治的青年手上正抱着几件衣服,坐在一块宽大的石头上,他的旁边放了几把枪支,双眼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阮镜之的戒备到现在不敢消下半分,虽然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是安全,但也担心这里一不小心就会蹦出些出让他难以招架的东西,他看了眼水潭里正在洗澡的男人道,“然后呢” 西泽尔洗澡的动作很是缓慢,他的上身半裸,古铜色健壮的皮肤上有些透明的露珠占在了他的身上,衬的他一身肌肉更为结实诱惑,“后来我在蛇王的肚子里挖了两天的路,出来的时候便遇见了你们” 他们说的是关于希尔失踪之后的事情,根据希尔的自述,他本来是在路上放了□□,但没想到申克他们会有解雾气,他见着情况不对就开始跑,可到半路上遇到了石幻灵蛇。 一口就被蛇王给吞了,现在活了下来也是大难不死,至于申克几人的下场究竟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但既然没在肚子里见着,想来是登出了猎魔星。 阮镜之抿了抿唇,说到底这件事他还是心存愧疚,但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的选择,最后只是低低道了句,“对不起” 西泽尔洗澡的动作一顿,蹙了蹙眉道,“你没做错什么” 阮镜之没再说话,做事后老好人的事情他不感兴趣,只能在以后不影响任务的情况下,补偿回希尔。 西泽尔见人不说话,他从水潭中站起了身,身材挺拔结实,裸露在外的皮肤无一处不是被上帝给杖量好的,他的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的紧身内裤,薄薄的一层,能够清晰的透露出他尺寸的不凡。 一些水珠从他的头发上,脖颈处,胸肌,再到八块紧实的腹肌,一颗颗的滑入他黑色的内裤中,又在上面,滑在他的双腿上,虽是顶着一张相貌平平的脸,但在此刻竟也让人觉着魅力非凡。 阮镜之看着走来的男人道,“洗好了?” 西泽尔盯着阮镜之的眼神认真,“你要是觉的对不起我,不凡现在就帮我做一件事” 阮镜之抬起头,从下往上仰视着男人,“什么?” 男人的双手一把撑在了石头上,把阮镜之的身子都往后逼退着往后了些,他洁白如玉的面庞上是男人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呼在了他的面上,阮镜之觉着自己的面部好像都能被这人烧的滚烫起来。 西泽尔附下了身,在青年白皙细嫩的脖颈上轻嗅了几下,最后道,“去洗澡,要臭了” 阮镜之先是愣了愣,最后把男人的脑袋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仔细的嗅了起来,若有所思的道,“好像...好像是臭了” 他有些犹豫的看了下水潭里还算是干净的水,来参加学院战争的人,不论男女大多都不会在参战期间洗澡,只会在最后一日,天色将暗的时候,才会去洗那么一次。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猎魔星上白昼极热,所以白天的时候水潭里的水只会跟滚沸的水一般的滚烫。 虽然这只是水潭,但阮医生不太想洗别人用过的,尽管在那之前这水潭指不定就已经有了好几辈的观光者。 他正要回绝,就听男人道,“我陪你一起洗,我体质特殊,所以潭里的水温度不会很高” 阮镜之放下手里的东西,跳下石头,就开始解起了衣服,西泽尔没想到人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没有那么建议。 青年脱下了自己的上衣,一身不同于男人的白嫩肌肤就显露了出来,他的肤色白皙,身上也没什么肌肉,但就是匀称好看,衬得胸前的两颗都红艳好看的过分,站在阮镜之旁边的男人见了这一幕,不由眼眸眯了起来,眼底情绪暗潮涌动的让人有些心惊胆颤。 阮镜之没感受到这些,他正要解开自己的裤子,就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把西泽尔正要仔细欣赏的风光给遮了回去,“你我都要下水,还是太危险了,要是遇上了些什么怎么办” 西泽尔收紧了自己的手,面上笑了笑,“那我不下水,把手放在里面效果也一样” 阮镜之有些惊讶,“这样也可以” 男人点了点头。 阮镜之放下心来,继续开始脱自己的裤子,没一会就露出了两条修长白皙的腿来,这是最没被太阳晒到的地方,所以西泽尔都觉着自己的眼睛被眼前这片白花花的风景给晃的有些心神晃荡起来。 他赶忙快走几步,把自己下腹即将要起来的尴尬给生生压了下来,又快走几步,就套上了自己的衣服,回想着刚才的风光,心脏快速跳的厉害。 脑袋又不可控的转回了头,就见青年背对着他的屁股,又挺又翘的,虽然还是穿着内裤,但那浑圆小巧的屁股再加下那白嫩嫩的大腿,上将大人觉着自己的情况实在不太好。 他自己刚压下去的东西,此时已然又有了反应,趁着青年还没发现这痴汉猥琐的行径,便动用了精神力,给强制性的压了下来。 阮镜之走到了岸边,望着这水,回头瞧了瞧身后的男人,眼神里透露出疑问,怎么了?? 西泽尔摇了摇头,脑子里难得想起了一句古话来,最难消受美人恩。 两人洗好以后,已经是中午,与众人会和之后,一行人找了一下午的旗帜,无果,入夜以后,就在一处巨大的树洞里修养精神。 克里汀神色凝重,“我们这几日找了那么久,除了之前希尔给我们那一面,其余的根本看不见,要再按这个速度下去,想要找齐五面旗帜,看来是不容易了” 伯莎也皱了皱眉头,“要不分开找?” 克里汀反驳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联络器,分开了危险系数太高” 伯莎皱着眉点了点头,罗维撇了撇嘴,“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阮镜之坐在一边,静默的没说话,罗维又道,“希尔,你红色旗帜真的是在路上随便捡的” 西泽尔并不想理他,说话,倒是伯莎白了罗维一眼,“希尔都说了多少遍,就是在逃亡的路上捡的,你怎么老是问,烦不烦” 罗维哼了一声,“谁知道呢,指不准就是什么地下勾当“ 反正他看阮斯不顺眼,希尔亲近阮斯,不就是明摆着跟他对着干吗,不呛一呛人,他就是不舒服。 克里汀不太高兴的看了眼罗维,见人缩了缩脖子,这才道 “大家都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再不休息,就没时间了” 几人沉默了一会,最后都点了点头。 正当众人打算就此结束谈话进入休眠的时候,地面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震动声。 西泽尔刚在心里盘算要同阮镜之一处睡觉,就被这细微的声响顿住了身子,见男人的神色戒备,他刚想发问,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下细微的震动声,且这声音欲演欲烈,阮镜之听到了,没道理其他几人听不到。 一时之间几人的神态都凝重了起来,西泽尔从旁边拿起水桶,就给正烧的旺盛的火堆浇了一碗水下去。 洞里唯一的光暗了下去,而那震动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听那声音就像是要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一般,而在那之前,就已经传来了树木倒塌的声响。 克里汀扒开遮掩树洞的花草,往外看了一眼,借着月光就看见一只巨大的黑兽,背上长利角,生着六腿一尾,“是黑背” “黑背”,伯莎发出了一声惊呼,“那可是六级妖兽,我们精神力最高的也只有五级” 这一级之差,就犹如天堑。 一旁的阮镜之倒是心下松了松,终于让他赶上了剧情,就是在这天,克里汀出去引诱黑背离开树洞的范围,但是没有成功,反而是被黑背甩下了洞顶深坑,闻了能使alpha发情的花朵。 而伯莎也因为要救克里汀被甩下了洞顶深坑,虽然两人在实质上没有发生什么,但因为克里汀要压下□□,两人之间也发生了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克里汀打量了会越来越近的巨兽,道,“我去引开它,你们趁机往北边走,到时候回合” 阮镜之反对道,“你一个人斗不过它” “是斗不过,但还是能为你们争取些时间,现在就算我们一起上,也杀不了它” 阮镜之想起资料里克里汀刚上前就被拍飞的文字描写,最后默了默道,“这只黑背明显是发了疯的,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发疯,但现在它的精神力至少也该有七级了” “七级,那他妈还打个屁”,罗维睁大自己的眼睛,忍不就骂了声。 克里汀,“你怎么知道的” “你可以试试” 伯莎皱着眉“,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先出去” 西泽尔说道,当是时,那巨型黑背已经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他说着就一手环起了阮镜之的腰身,一手提起了伯莎的衣领,带着人往后退了几步。 克里汀与罗维这时才勉强反应过来,往能跑的地方尽量跑去,而他们之前藏身的树屋,此时早已被撞的四分五裂。 罗维被气流冲的爬在地面上,嘴巴里吐出根误食的野草,“呸呸,这黑背不是说又聋又瞎的吗” 西泽尔带着人站定,难得理了罗维,“它是又聋又瞎,可它吃的是人的情绪” 他说着,就低头去看自己正圈在怀里的阮镜之,阮镜之没明白男人为什么突然这么看自己,但他也没退开人的怀抱,毕竟伯莎在这里。 落在西泽尔的眼里就是阮镜之害怕,他现在需要人保护,毋庸置疑的是,这个人就是被怀里青年深刻信任着他。 上将大人此时忍不住的翘了翘自己的唇角。 第46章 亲爱的上将 阮镜之不知道西泽尔心里的想法,他心下正在苦恼于如何解决了这只黑背,光看这凶兽周身那迫人的威势,就该明白这东西一点也不好搞定。 克里汀在地上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就朝身后的几人喊道,“先跑” 他说着就近就跳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木,借着枝叶的遮掩,混淆一下视线,几人听着克里汀的话,也开始纷纷向后逃去,但黑背毕竟以人类的情绪为食,这些遮挡住它的树木在它面前,就犹如玩具一般的脆弱不堪。 不过一会,几人就被追的只剩十几米的距离。 伯莎喘了喘气,跳上枝干以后又朝地上落去,“不行,我们再这么跑下去,不是力气耗光被抓,就是力竭了没命” 克里汀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但现下最好得的办法也只能是跑,若是一开始他还有力气拼上一拼,但此时的体力实在是消耗的太快。 阮镜之蹙了蹙自己的眉头,他自己也快跑不动了,要是为了保命就登出猎魔星,就算是前功尽弃,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想着,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追着他们不放的黑背,在皎皎的月关之下,那锋锐冰冷的脊背尖角,看的就是让人觉着后背一凉。 可也在那寒霜一样的月光下,他不由眯起了眼,仔细打量,这才发现,那黑背的尖角上竟是刺着一个人,那人的旁边还有一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刃,此时那刀刃正扎在黑背的身上,那刀想来是极其锋利的,光看黑背身上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就知道那事态的可怕。 “小心”,一道低哑的嗓音从他的身边传来,紧接着他的腰身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带离了原地。 阮镜之心里微惊,侧过脸来看了男人一眼,又顺着男人的视线往下看,这一看,不看不要紧,看了才觉自己竟然是劫后余生。 他刚才只顾着向前面跑,没想到因为夜色太黑的缘故,他刚才就要一脚踩空,落进沼泽里去。 阮镜之感激的看了男人一眼,但也因为希尔拉了阮镜之一把,这也就导致了两人距离那黑背的距离是最为接近的,正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内突然一片清明,望着这片能将活物拖成死物的泥沼,心中已有了计量。 他抬头看向希尔,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希尔那双像是被星辰点缀的眸子里,已然耀出了浅浅笑意,他什么都还没说,他就了然于心,就算是阮镜之再想多说些什么,也是来不及的,就冲着黑背风一样的速度,他都该当机立断。 阮镜之拉着希尔不退反进的靠近了巨大的黑背兽,见着那越来越接近的巨大身影,他站在原地,表情平静。 那黑背兽见着人已然停留下来,这时便也不再犹豫,朝着站立的二人,急速就冲了过去,六子蹄子狂奔,巨大的嘴巴张开,露出了里面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夹杂灰色,绿色的牙齿,还有那条结满绿色青苔的红舌头来。 当是时,就在黑背靠的越来越近的时候,阮镜之也拉着希尔朝后跑了一小段,又借着沼泽周围突起的一块石头,踩在上面,瞬时之间,又拉着希尔朝黑背的方向跑去,从它巨大的身子下面,跑了出去。 而那黑背见着本来还乖乖站着的两人,竟然又是要跑,也是加大了速度跑了起来,正跑到两人的面前,又见两人居然往它的身下跑了过去,而他脚下力道还未消失,借着惯性,一下子就深陷在了泥沼里,越是挣扎,周身的吸力就越是大。 一时之间这黑背兽也算是明白起了什么,巨大的兽嘴冲着黑色的夜空开始咆哮了起来,声音震的林子里的树木都不可控的晃荡了起来。 树叶嗖嗖落下,而前面不留余力跑着的三人这才明白了什么,回头一看,就见那一直追着他们不放的黑背竟是被沼泽陷了进去,但因它身形巨大,所以还留着半截身子在外面。 众人这也就看清了黑背身上扎刀的人,罗维立时反应了过来,冲着黑背身上看着他们眼神凶狠的人骂道, “我就说这黑背又聋又瞎,怎么会一直跟着我们不放,原来是你这小子在它背上扎刀,控制方向” 黑背身上的人被抓到也没露出什么懊悔的表情,他的神情很是阴翳,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克里汀,“帝国尊敬的皇太子殿下,你可还记得我” 克里汀有些发懵,不知道人怎么就问起自己了,但他还是好好的打量了一下人,在自己的回忆里收缩再三,只觉面生的很,只好摇了摇头。 坐在黑背上的格力唇角扯了扯,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来, “你当然是不记得了,我的母亲米图妮,一个你皇太子不喜欢就可以随意抛弃的可悲女人,当然了皇太子殿下身边可供的Omega太多,自然是记不住一个区区平民" 他这话说的,让几人看克里汀的神情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但都透露出一股子的味道,那就是原来皇太子殿下的口味是这么重的。 克里汀的脸黑了黑,他什么时候身边有过omega了,余光里又瞄见伯莎那俏生生的脸蛋上尽是对他的异样表情,不免脸黑的更加厉害了, “我不认识什么米图妮,更从未碰过任何一个Omega” 格力笑了笑,他把手上那柄扎黑背的刀用了力往身下又扎深了几分,听着黑背那怒吼咆哮的声音,神情上又是愉悦又是阴翳,看起来非常诡异, “你是没碰过我的母亲,但我的母亲却是因你而死,还有那个该死的西泽尔” 西泽尔这边正拉着阮镜之软绵绵的手没放,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他倒是知道米图妮是谁。 这事情要退到联邦跟帝国还是对立的局面时,当时的格力就是联邦的皇太子,他的母亲自然是皇后米图妮,那场由西泽尔领导的,把两个国家变成为一个国家的最后一场战争里。 米图妮皇后有天给他送来了联邦的行军布阵图,条件是事成之后要嫁给帝国的皇太子克里汀。 但联邦衰微,内部政权腐败,就算是米图妮没给他那张图,胜利也还是会属于帝国的,自联邦的皇帝死了以后,米图妮皇后就跟她的儿子格力,过上了骄奢糜烂的生活 。 联邦的子民早已被这对母子压到了爆发点,所以当时的联邦首都,城门都是联邦子民自己开的,可以说联邦在他们的手里掌管的很是失败。 西泽尔回忆了下往事就觉这出无聊至极,他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不再看格力一眼,依旧牵着阮镜之的手捏的不亦乐乎。 伯莎听到有人怨怼自己的哥哥,一时之间就没了揶揄克里汀的意思,面上有些红,两道柳眉竖起了些,怒道,“我哥哥怎么了” 格力手下扎黑背的动作一顿,这才明白这可不就是西泽尔的妹妹,一时之间,不免大笑了几声, “好啊,好啊,能毁了你们两个,也算是没白费我的心思,我瞧着皇太子殿下对这位妹妹也很是心动,那我送你们走,可不就是成全了你们” 阮镜之这才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看了眼一直在扎黑背的格力,心下微动,“你在往它的体内倒什么” 听到这话,站在阮镜之身边的男人不由也抬头去打量,他眯了眯眼,脸上神色一变,道,“快登出猎魔星,他在刀刃里放了离子□□” 众人的脸色齐齐一变,离子□□,那是可以毁掉半个林子的□□,但因为启动的时间长,所以很少有人会用. 阮镜之皱了皱眉,怪不得这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像是有什么依仗一般,原来是在故意消耗时间。 “怎么回事,不能登出猎魔星” 那头的罗维突然发出了一声声响,众人也都戳了戳自己智脑上的登出界面,只见一点界面就是满屏的刺目红光。 西泽尔蹙起了眉,“他放了干扰装置” 罗维气的大骂,此时也口不择言道,“我去你妈,你杀了克里汀跟伯莎,也就算了,你干什么要扯上我,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这样,你自己都会死的” 格力坐在黑背的身上笑的诡异,“疯,我早就疯了,在米图妮死的那一刻,我就在这个星球上等了你们好多年,我知道你们终有一日会来,所以我就一直守着,守着,我,哈哈哈” 他说着便笑了起来,手上动作一个用力,西泽尔的瞳孔缩了起来,立马拉着阮镜之跑了起来,其他几人也反应了起来,拔腿就开始远离罗维,但离子□□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他们自己能跑出这片区域的概率是小之又小。 阮镜之脚下跌跌撞撞,在不小心踢上一块石头时候,脚下一歪,身子就要倒下去,正想用另一只脚稳住身形,就觉脚下一空,身子立时掉了下去,在他身旁的男人见到这一幕,从智脑里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圆形按钮,往伯莎的方向就是一抛,“伯莎,接住它” 紧接着就往阮镜之掉下去的那个洞穴,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也传来了惊叫声。 第47章 亲爱的上将 漆黑的洞穴内,阮镜之的身体往下坠去,他展开手臂,挥了几下都没摸见什么可以拉住的东西,能抓住的也就只有一缕又一缕的空气。 眼前是一片黑暗,也怪他倒霉,这个洞口看来是不大的,便是他踩了个空,但跟正在逃命的几人比起来,两者的实际情况也没差上许多。 但要他就这么掉下去摔死,按照阮镜之自己的意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心里发慌,脑内也不太清明。 正想着要不要把自己手腕上的智脑扔出去,就觉上头有人从上往下掠了下来,身姿轻盈,速度却是极为快速,因为那呼呼的风声太过于明显入耳。 那人从上头掠了下来,借着石壁的力道往阮镜之的方向一跳,就稳稳的抱住了人,在空中回旋一圈,借着脚底生成的精神力聚成的风,又再一次往石壁上掠去。 阮镜之这才发现原来石壁上也不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物,至少他是看清了男人里拉着那根有成人手腕大小粗细的藤条。 西泽尔的声音在这个黑色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极其凸凹,他的嗓音低沉,仔细听来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没事吧” 阮镜之窝在男人怀里,听着耳畔刮过的呼啸风声,闻着鼻息之间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恍然。 他知道这人是希尔,在他掉下洞穴的那一刻,就看见了希尔那张带着害怕,惊俱的脸,紧接着就是他尾随而来额身影。 但在那一刻,他总是莫名的会想起上一个世界的沈微星,不合场景,不合时间,也不合人物,但就是相像的让他恍然。 西泽尔见着怀里的青年木木的就是没说一句话,不免有些着急,以为他是在掉落的过程中受了什么伤,一时之间,加紧了脚下的步伐,快速的向下面的地方驶去,所幸这个洞顶深坑没有真的深的过分,但也处在了地下大约几千米的位置。 他抱着怀里的青年,落了地,立时就放下了人,两只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捏着阮镜之的肩膀,神情上有些焦灼,语气紧张的道,“怎么了,是伤到了哪里吗” 阮镜之踩着地面上踏实的地,听着男人担忧的话,这才从高空坠地的恐惧中醒了过来,“没伤到,缓一下就好了” 他实在是想的太多了些,不管是一开始在西泽尔的身上找沈微星的影子还是在希尔的身上找沈微星的影子,都算的上是一种执念,沈微星他,早该离开了这里才对,他却还在别人的身上找他的影子。 想到这里,阮镜之那恐高症的后遗症算是没了,他的眼睛也已经渐渐的适应了黑暗,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发现他们确确实实是掉进了一个洞里来了。 就以他们的这个位置为准,四周就已有许四通八达的路可以走,也正因为这里的路太多,反而一个不小心就会找不准方向。 西泽尔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阮镜之的身体,他想起阮镜之之前在飞艇上跳伞时瑟瑟发抖的身子,就为现在他的暗自逞强而心里难受。 阮镜之是不知道这男人的脑洞开的有些歪,他仔仔细细的打量完周围,并没抱多大的希望问男人道,“知道这里是哪吗” 西泽尔摇了摇头,幽深的眸子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阮镜之 ,“不知道,你真的没事了吗” 阮镜之点了点头,他把男人放在他肩膀上的宽大手掌拿开,正要站离几步,就被西泽尔一把牵住了手,“这里太黑,牵着手就不用担心分开” 青年嗯了一声,走了几步,就听见耳畔有细细的流水声,“你听见了吗” 西泽尔点了点头。 阮镜之,“我们跟着水流走,兴许能够找到出路” 男人没反对,两人跟着水流走了一段的路程,就见前面有光,光芒还挺为亮堂的,正以为是要到了出口的位置,走出小洞穴一看,才发现他们是来到了一个更加大的洞穴,出口也不是没有,但距离他们遥遥看不到顶,只能见着一片漆黑的夜,上头还点缀着几颗星辰。 太高了,这种程度,至少也有一万米的高度,就以西泽尔自身的精神力为持,也是上不去的,而这大洞穴中央竟是一面湖,湖光潋滟,清澈却也见不到底,湖面上还盛开着一朵红色的花,不用轻风袭来,就有袅袅花香,吸在了鼻息深处。 阮镜之感官有些复杂,这个地方不就是当时伯莎跟克里汀待的那个地方吗,而这花也就是引克里汀发情的那朵,幸好他跟希尔都是beat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正想着,偏头就见希尔看他的眼神热烈的让人的心口都失了一拍心跳。 他的眼神就像是鹰见了兔子,捕猎者见到了被捕的小动物,男人的眼神泛红,额角上了都沁出了些薄汗,一只手撰着自己的掌心,另一只手握着阮镜之的胳膊,用上的力道极大。 阮镜之心下一跳,半天才道,“你是alpha” 男人没说话,眼神还是死死的盯着阮镜之,最后竟是一把甩开了阮镜之的手,头也不回的随便找了一处洞穴跑了,动作速度不见停顿。 阮镜之心下一惊,他抬了抬步子又顿下脚来,最后才快步追了上去,这花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花,但要一个人解这药效无非结果就是,经脉断裂,爆体而亡。 他寻着男人奔跑的方向找了过去,但人实在跑的是太快了,不过一会他就找不到了人,正担心着,就听见了一声压抑的粗喘声。 西泽尔中了药性,身子也撑着跑不了多久,他不想伤了阮镜之,就只能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阮镜之寻着声音就在一处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人,他没靠上前,那个角落太黑,只能勉勉强强看出一个人的身影来,低声询问道,“我带了一瓶抑制剂,你把它喝了” 他说着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装有蓝色液体的玻璃瓶,这本来是给克里汀准备的,现在剧情已经过了,给希尔的话也是正正好。 男人拿起那瓶蓝色的抑制剂灌进了嘴里,他本来就对青年身上的信息素异常敏感,现在更加是觉着青年身上那种冷冽的香气勾的他恨不得扑上去把人给吃了。 阮镜之见人喝了下抑制剂,正待要松一口气,就觉自己手腕一疼,男人拉着他的手就把人给扯进了怀里。 他鼻子一疼,是被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给撞的,眼泪差点就要跟着落下来,两人的动作有些暧昧。 阮镜之正疑惑的要说些什么,就被人紧紧的抱住了身体,耳畔的呼吸声炙热,正灼烧着他的耳朵,男人的动作用力,紧紧拥人的动作就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一般。 阮镜之的心里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这抑制剂应该是变成了催化剂。 正想着就觉自己的耳朵一疼,是西泽尔正在撕磨着他的耳垂,还在上面时不时的轻咬□□。 阮镜之有些慌,他推了推男人坚实的胸膛,用了吃奶的劲都没能把人推开,只能道,“希尔,你醒醒,你放开我” 西泽尔的动作一顿,接着就把脑袋埋进了阮镜之的白嫩的脖颈上,声音里半是委屈半是强硬的道,“阮阮,给我吧,我的好阮阮,嗯,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低沉,带着欲望的暗哑,还带着点蛊惑人心,但阮镜之没感受到这些,他的瞳孔缩了缩,“你刚才叫我什么”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像是最为醇厚的酒酿,“阮阮,我的阮阮” 他低笑着,嘴唇也移到了阮镜之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又接着往下亲上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小巧的鼻梁,最后才是那饱满的,像是盛开的花一般娇嫩的唇瓣。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呼吸都在相互的交融着,他的眼神蕴着动人的情绪,里含星辰点点,而更深处则是隐忍与那风雨欲来的情潮。 “好不好,阮阮,阮阮,嗯” 男人再次询问青年的意见,阮镜之的脑子里有些乱,他在黑夜里看不见对方清晰的面貌,却能见着那双如墨一样的眼睛正灼灼的盯着他,里面的情意暴露的一览无余,最后青年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 男人等的也正是这一下,他的眼神不再隐忍也不再克制,他开始狠狠的撕咬起青年两瓣像是蜜糖一样的唇瓣,舔过那贝齿,就开始强硬的侵入青年的口腔,搅着他的舌头,津液,霸道的将它们融在了一处。 他不留余力的吻着人,一只手也牢牢的固住青年的腰身,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热的让人心颤,另一只手也正在轻巧的解开阮镜之身上的衣服,恍惚之间,在男人的记忆里,他就想起了前几日,少年那身像是白瓷一样的肌肤。 他的血脉更为热烈膨胀了起来,吻着青年瘦削的肩膀,白皙的胸膛,以及那颤巍巍的红,阮镜之被人解开了衣物,身子下早已赤条条的,他能感受到男人的滚烫坚硬,而那双解开他衣服的手,也正试探着他的入口。 阮镜之被这异物入侵,难受的哼了一声,身子发软,连声音都不是平日里的清冷,带上了几分软,“疼” 男人埋首在他的身上,也忍的不好受,但他还是暗哑着嗓音,低低的道,“阮阮,我不会让你疼的,我的阮阮,阮阮” 他说着,声音里也满是怜惜,但动作却是强势的不留余地。 温香软玉,大抵便是这样的让人沉沦。 第48章 亲爱的上将 阮镜之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浑身都疼的厉害,就像是被拆解了筋骨然后再缝合上的感觉。 他动了动自己酸痛的身子,就觉自己的体内还埋着那根炙热的东西,脑海里那些纷纷乱乱的记忆在这一刻算是全复苏了过来,阮医生面上一红,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这么的奔放。 立时就想坐起身来,不想腰上就是一酸,立马就坐了回去,那东西入了体内几分,臊的青年的脸又是红的厉害。 他的身后也传来了男人的一声闷哼,西泽尔早在药效结束的那一刻就醒了过来,他看着怀中人身体上那些斑驳肆虐的痕迹,整个人也不知道是满足还是满足多一些,但心里也担忧阮镜之并不是自愿的 ,所以才放着自己的东西不肯出来。 阮镜之听见了男人的声音,更是尴尬的想起来,但西泽尔的手臂就像是烙铁一样禁锢着人不肯放手,体内的东西也明显的涨大了几分,男人的头靠在了青年的肩膀上,嗓音暗哑,“你后悔了” 阮镜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是自愿的吗,不像,是自愿的吗,又说不上来,最后只是清冷的道,“你放开” 西泽尔听这清清冷冷的语气就觉自己的一颗心掉进了冰窟里,他的眼神暗了暗,手上的动作却紧紧了,强硬道,“你不能后悔,是你跑来招惹我的” 阮镜之心下感官复杂,他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也不可能久留,若是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也不是不愿意陪他,但在这个人均寿命有两百岁的世界,他的三年,只会给希尔带来麻烦,青年蹙了蹙眉,狠下了心肠,“这就当是我之前,还你救我那一次” 西泽尔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捏住青年的下巴,迫使阮镜之不得不看向他,语气暴虐,“你什么意思,两清吗” 阮镜之脸上没带上什么表情,尽管他的下巴被男人捏的有些疼,但还是平静的嗯了一声。 西泽尔心里发酸,面上却还是阴着一张脸,“理由,给我理由” 阮镜之自然是不会说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只道,“我有喜欢的人” 西泽尔感觉自己喉咙发苦,“你忘不了克里汀?” 阮镜之点了点头,就听男人突然又加了一句,“那西泽尔呢” 阮镜之一愣,没明白希尔的脑回路,克里汀他可以理解,西泽尔就有些扯远了,还是他觉着自己的心里住了两个男人,倒也没把这句话问出口来,只是摇了摇头,“西泽尔喜欢的是阿瑟里” 西泽尔的喉咙一噎,刚想出声反驳,最后又觉自己说出来的话根本毫无意义,他固住青年的手松了些。 阮镜之见状,就从男人的身上起来,只是一站起身,就觉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流,一滴又滴的溅在了地面上,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立时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但也只是片刻,就又快速的穿起了衣服。 他把自己整理好,见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还在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周围散着几件衣服,而自己就像是免费嫖人的负心汉一般,不免道,“穿上衣服,我们该走了” 地上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开始穿起衣服,期间一句话都没同阮镜之说。 男人穿好衣服,耳边就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轻响,阮镜之的眉目一紧,立时道,“谁”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西泽尔正伸出一只手顿在了距离阮镜之一个指头宽的空中,他蜷了蜷手,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石壁后面有个人的身影晃动着,接着就是小跑的声音,阮镜之刚想上去抓人,就觉自己的身后疾风闪过。 西泽尔的身影已然跃进了石壁内侧,里面传来几声轻微的闷哼,阮镜之跟上前去,就来到了原来的那片湖,而西泽尔的脚上也正压着一个人,穿的也是学院制服,就是灰扑扑,头发看起来也是乱糟糟的样子。 但阮镜之的第一视线却是看向了湖面中心的那朵花,只见那朵红色的花现在已然败落,他再朝西泽尔的脸上望去,见他神情冷峻,想来是没受到了影响,接着才朝那灰扑扑的人看去,仔细辨别了一会,语气微讶道,“是你” 被西泽尔踩在脚下的人正是德克,那个在森林里遇见,却不知是见了什么东西,跑掉了的家伙。 他让西泽尔放开了人,就见德克的身子也往后缩了缩,眼神半是戒备的看着他们,半是飘忽,脸上也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红晕。 阮镜之望着这张飘忽的脸,再想到德克之前站着的位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你在那里站了多久” 德克的脸上出现一抹慌乱,支支吾吾道,“我...我刚到就被你们发现了” 这话阮镜之自是不信的,旁边站着的西泽尔脸也黑了起来,这个人是看见了阮斯的身子吗,想到这,男人上前,表情阴翳,打算除之后快。 德克被这表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赶忙道,“不是...我...我只到了一会,我” 他正想着措辞,西泽尔就已经抽出了刀,白森森的寒芒照的德克快哭了,这时才道,“太黑了,我什么都没看到,就听见了点声音,也没听很久” 西泽尔的唇角勾起了抹冷笑,“从哪里开始听的” 他的刀刃已经架在了德克的脖颈上,德克哆哆嗦嗦,“就....你问他喜不喜欢,然后他说喜...” 他正要说完,就被阮镜之出声打断。 “咳咳,好了,希尔你别吓他,你是怎么来的这里” 西泽尔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倒不是因为被阮镜之叫住,而是那句喜不喜欢,他被药效控制着,虽然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伤害到阮斯,但到现在记忆里残留的只有那令人沉醉的快感,跟那一声又一声的轻喘。 男人抿了抿唇,最后把剑收了回去。 德克自己解释说是因为被一场爆炸波及,脚下一个不小心踩空,就从这两万米的高空直直的坠进湖里,也亏他命大,没死成,在湖里荡了一圈就上了岸,又去周围的洞穴转悠了一会,回来之后就发现了阮镜之他们这边有了动静,然后就被抓了。 阮镜之心下奇怪,“你来的时候这花是开着的吗” 他说着指了指湖面的中心,德克顺着阮镜之的方向看了过去,摇了摇头,“没有,不是一直都长这个样子吗” 听人解释完,阮镜之心下犹疑,倒也没对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德克白着脸摇了摇头,面上又犹犹豫豫。 西泽尔见着上前,看架势是又要持刀行凶了,德克这才开口,“就是我刚才掉水里的时候,发现里面好像有个地方亮亮的,看着感觉像是出口” 阮镜之看了眼这见不到底的湖面,“这下面?” 德克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西泽尔也打量一会,眯了眯眼眸,“还看见了什么” 德克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像是想起了什么,抖了抖自己的身子,“没了,没了” 他说的时候嘴唇都有些泛白,瞧着就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西泽尔冷哼一声,“还有什么快说” 德克白了白脸,“不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你们看不见的,除了我,除了我” 他说着眼角竟然开始流下了两行眼泪,眼神惧怕的开始喃喃自语,“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看着就像是阮镜之他们一开始遇到的那副样子,西泽尔刚想威逼,就被阮镜之拉住了手臂,他回过头,就见青年朝他轻摇了下脑袋。 西泽尔手上的动作顿住,最后哼了一声,去打量那湖了。 阮镜之见人走了,上前就要给德克做个心理疏导,就见德克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害怕,身子也缩的越来越厉害,见着情形,他就没再上前,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德克看着他,有些疯疯癫癫的道,“你是谁,你为什么长的不一样” 他说着,就这两句,让阮镜之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了,接着又听德克说道,“你……,你是谁,你是活的还是死的” 这下阮镜之没再去靠近他,他的眉头一蹙,下意识的就想找98K,这才反应过来,自他登进猎魔星的第一天起,他就跟98K失去了联系,不管怎么在脑海里叫他,都是一派平静。 他紧抿了几下唇,就听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身后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阮镜之一时之间把德克的话忽略掉,他看向西泽尔,“这个湖很深,况且就凭他说的,也还是太危险了” 西泽尔没说话,也不知道心里是在想些什么,虽说之前因为德克那句喜不喜欢缓和了一点,但他心里大抵还是生着阮镜的气,只干巴巴的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阮镜之没再出声劝阻,听着男人硬邦邦的语气就知道他是在生气,他看着人正准备下水,就见男人突然去而复返。 西泽尔把人抱住,在阮镜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重重的在青年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翁声道,“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他说完,也没理会错愕的青年,走到德克的身边,就把满口胡话的德克用随手捡来的树藤给绑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放心的潜入水下。 阮镜之看着这人一系列的动作,眉头蹙了蹙,唇角却是勾了勾,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西泽尔想着青年那傻呆呆的表情,心情颇好的入了水,没过多久,果真如德克所说的一般,找到了一处光亮的地方,他往里潜了一会再浮上水面,就见外面天光大亮,人也已经出来了,但他没想到自己再潜回去的时候。 看着空荡荡的洞穴,男人眼神含着血雨腥风,因为他的阮阮不见了。 第49章 亲爱的上将 蔷薇学院的学院战争一向都备受个个高层乃至平民的关注,就像是在现世里人才的预备选举一般重要。 往年来历届也不是没出过什么事,唯独这一次,事情大了些,学院战争本就该是为期一个月才结束,但这次却不得不被强制停止,原因就在于。 猎魔星上存在了联邦余党,其中联邦太子格力使用离子□□,炸伤了皇太子殿下,及几名贵族子弟,还有两人至今下落不明。 本是四百多队的学生,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在猎魔星上折了进去,而猎魔星也被上将大人围了起来,进行全星球范围内的地毯式搜查。 塞尔维纳星河,一条白色的舰船正在上面平稳的行驶着,里面一间长的像是实验室一样的地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研究器材,中心区域还围着一根巨大的蓝色透明柱子,里面放着一张白色的床,上头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脚上铐着范围限制器的青年。 阮镜之在混沌里睁开了眼睛,一眼就被头顶上的灯光给刺的有些难受,他缓了会,这才睁开了眼睛,脑内好久不上线的98K也终于链接了上来。 98K,“好久不见,阮先生” “好久不见,98K” 98K稚嫩的声音嗯了一声,这才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看来阮先生发生了很多事情” 阮镜之也嗯了一声,想自己可不就发生了好多事情,他本是待在湖边等着希尔上来,不想那德克是发了什么疯,突然就从小可怜变成了神经病,他没打过,就被人打晕了,现下看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是要把他给研究了的架势。 无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会突然离开” 98K的声音从脑海里传了出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应该跟那个星球上的某种物质有关,上面现在还在排查” 阮镜之嗯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他们好像看出来我是外来的,会不会发现你” 98K默了半响,算是默认了。 阮镜之觉着自己的脑袋有点痛,“你们不是高级文明?尤其这还是游戏世界” 98K噤了一会声,才道,“这也跟那种不明物质有关,阮先生请放心,我会小心的把自己藏起来” 阮医生觉着他的心并没有放下,反而又提高了半截,正想问些什么,就听见旁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侧头望去,就见德克正跟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正说着话,见他醒来也没有要避讳的意思,继续交谈道。 “这次真的能治好我的病”,说话的人是德克。 旁边穿白大褂的老人长着一头白花花的胡子,初看时觉着面目和善,看的久了阮镜之就觉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奸佞的味道来,老者道,“这是当然,你确定里面是两个人” 德克点了点头,面上又有些犹豫道,“他毕竟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要让他太痛苦” 听了这话,阮镜之突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罗维嘲笑他时,那嗤的一声笑,莫名的就是很符合他的心境,倒是旁边的老者笑得开了些,“你的朋友又何止这一个” 阮镜之了然,想来这罗维是送了很多朋友到了这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出去的。 珐玛也是见多了这种表里不一,说着是为朋友好,接着关键一刻就给人捅刀子的人,打了德克一巴掌后又给他喂了几颗甜枣,虚虚的安抚了几句,毕竟这德克也是他们重要的实验体。 安慰完了人,珐玛这才看向阮镜之,一双看起来很是秽浊的眼睛眯了起来, “小朋友,看你也是挺聪明的,如果你把我们想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倒是可以安安全全的放你走” 阮镜之觉着他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够真诚,但他还是嗯了一声,眼神里恰当的流露出几分强制镇定的害怕. 珐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说说你为什么会是两幅样子” 阮镜之犹豫了一会,反问道,“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知道这一个吗” 珐玛本是翘了翘的嘴往下压了下去,两撇白色胡子都竖起了些,“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镜之,“因为之前也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珐玛被阮镜之的这一句给挺直了几分腰背,他的脑子里刷刷的想过几个人名,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是谁” “一个年轻人” 珐玛疑惑的皱了皱眉,他的印象里都是些老家伙,哪里来的年轻人,但又说不准就是那些老家伙招来的人手也是说不准的,他不再纠结于此,毕竟自己也是树敌颇多, 道,“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之后你要交代的不够老实...” 他说着伸手在一个像是闸门一样的拉环上拉动了一下,紧接着阮镜之就觉从自己的脚腕处一股电流就串了上来,激的他浑身一个颤栗。 阮镜之的眼神更加带上了几分害怕,心里把自己本是半真半假的说词,再一次填词造句,力求让这段话,毁的面目全非,又让人不得不信。 珐玛满意了,他道,“我们也这也是为了帝国的未来,才会绑了你,你应该知道帝国人民的寿命虽然比千万年前的涨了两三倍,但还是会面临着死亡,所以为了让人不再经历分开的痛苦,我们就打算制造处医学史上最为神奇的不死药” 阮镜之心里评价这人开口的第一句就已经有些扯远了,再把自己推到人民的高度来讲话,更加是没脸没皮了。 阮医生蹙了下眉,他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些耍泼打滚的,都比这个好些,至少不拐弯抹角。 况且这人说到底就是说制造长生不死的药,从古往今数,从帝王再到今天这局面,他算是亲自参与其中了,他倒不是反对人研制不死药,毕竟谁不惜命,就是反感这人是用了活人做实验体。 阮镜之脑内思索一翻,第一句就已经语出惊人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珐玛被这话惊住,接着就听阮镜之继续道,“那一天我们院里接到了一块陨石,切开之后,再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这里” 珐玛张了张自己的嘴巴,眉目里显得有些纠结,最后压了压眉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再不老实,我就...” 他说着,就听阮镜之道,“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珐玛手上动作一顿,“怎么证明” “文字” 珐玛一愣,”文字” 阮镜之嗯了一声,道,“我们的文字跟你们的有所不同,” 珐玛显然还是不太相信,阮镜之接着道,“还有一个,就是那颗陨石,它身上的某一种成分跟德克身上的成分相同,所以他才会看见那些东西” 德克听到阮镜之提起自己这身怪病,眼神上不禁亮了几分,他从小就能见着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还要被这些称不上是人的家伙纠缠了整整二十五年,他急切得道,“你知道” 阮镜之嗯了一声,之前看德克的表现像是神经错乱,这下便一锤定音,“知道” 德克眼神热烈了起来,“那怎么才能治好” “首先要找到这种物质” 珐玛听的还是眉头皱着,毕竟是老油条,轻易不上当,“就算有文字,再加上你说的那颗陨石,但这跟我要的药有什么关系” 阮镜之毫不犹豫道,“当然有关系,你看我身上的灵魂是几岁的模样” 他问的是德克,珐玛却注意到了阮镜之说的一个词,灵魂. 德克看了眼他,道,“跟现在这个差不多大” 阮镜之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珐玛,“我们世界的人均寿命是三百岁,之前我已经一百六七岁了,但现在我的灵魂可能是因为这具年轻的身体,又或者是那种物质结合的作用,所以我的灵魂看起来也更为年轻,容貌上也偏向了这个人” 珐玛仔细的打量了他,但他不是德克的眼睛,只好找德克去求证,德克细看了一会人,“跟他说的一样,里面那个看起来跟外面那个还是有些差别” 珐玛这时已经信了六七分,又听阮镜之道,“我很乐意跟你们研究长生不老药,不满你们说,之前那个世界我也是研究人的” 他把研究人这三个字咬的重了些,,显得很是意味深长。 珐玛心动了动,“找到那种物质之后呢” “找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倒是可以告诉你,猎魔星上也有这种物质,那之后,我们就可以凭借着这东西创造出穿越到年轻人身上,或者倒退时光的药来” 珐玛这下信了七八分,他本是不信的,但阮镜之说的话是他研究不死药十几年来,得到进展最多的一步。 于是乎,研究所里其他的人就见他们的实验体还没被关上多久,就被放了出来当上了研究员,虽然脚上还是带着范围限制器。 98K在脑海里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最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音频放在了阮镜之的脑子里。 只听脑海里乍然响起一声粗狂豪迈的声音,“高,实在是高,先生妙计,我自当是甘拜下风”,说着脑海里传来了一阵悲壮激烈的音乐来。 阮镜之听着头皮发麻,“98K?” 98k,“阮先生我在表达我的情绪” 第50章 亲爱的上将 塞尔维纳星河上,一艘白色的战舰在漫漫星海上行驶着,不知道是有了去路还是漫无目的随处漂流。 阮镜之已经在这艘战舰上待了一星期,他倒是是不急着回去了,按照计划是要解决了支线任务才会离开西泽尔的身边,但人算不如天算,既然已经被抓到了这里,倒是可以去找找阿瑟里的踪迹。 那个要在几个月后才会回来的人,就是在塞尔维纳星河上,一颗叫做维纳之都的星球上发现的。 一旁查看地质书籍的德克见人手里拿着试管,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动不动的,不免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阮镜之回过神,神态自若的扬起了唇,“我想起前几天告诉珐玛教授关于灵魂一词的定义没有讲清楚,想着要不要补上去” 德克了然的哦了一声,又见周围的灵魂多了几个,其中一个还把脑袋穿过了他的书面,对着他就是咧嘴笑,双目注血,嘴巴漆黑,面上还有一块要掉不掉的皮肉挂在了上面。 他不由得就一把将书合上,但那头还是正对着他,灵魂这一词,还是前几日,阮斯给他么解释的意思,这才明白人有肉体跟魂魄这一说法。 德克掩去眼神里的恐惧,从阮镜之的左边挪到了阮镜之的右边,见此阮镜之也习以为常。 当日德克问他怎么样才可以不恐惧得时候,阮医生只能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然后告诉他,那些东西并不会真正的伤到他,他只要学会忽视就可以了。 这话也不算是瞎说,毕竟德克要真被鬼魂缠了二十五年,怎么看,在体格上都该出现问题才对。 但德克的气色,精神力,身体素质可以说完全附和一个alpha的正常水准,甚至还远高出了一些,但这些总被他唯唯诺诺的表皮掩在了下面。 两人正说着,就有一个研究员过来,告诉阮镜之珐玛正在找他,让他去实验室里等着。 阮镜之点了点头,了自己一会就会去,他的脚上还铐着那范围限制器,想来珐玛其实也没完完全全的信他,但几人都是会装的,就以珐玛的立场上来说。 一个拒绝合作的实验体跟一个愿意配合的实验体还是一个可以给自己带来实验进展突破的实验体,两者一比较,就没什么好选的了。 阮镜之跟德克分开以后就去了珐玛的实验室,他的实验室是单人的,这几天阮镜之的身体组织研究都是在这里被珐玛提取的,他神色如常的躺在了冰冷的床上,旁边的珐玛就上前撩开阮镜之的衣袖在他的胳膊上扎了一针,就收回了针筒。 阮镜之摸了摸自己已经被扎青的胳膊,随即又放下了衣袖,正待出去,就听珐玛叫住了他, “阮斯,你的饭我让人端来了,一起吃吧,正好前些天,你说的时空我还没听明白” 阮镜之转回头,就见珐玛已然坐在了沙发上,沙发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两份盒饭,正冒着腾腾的热气,他心下略微一思索,就抬步过去坐着。 珐玛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两眼笑眯眯的,眼神里还放着光,倒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怀好意。 他也确实是笃定了阮镜之就算是知道自己不怀好意,也不会做出什么反抗的行为,这才笑眯眯的看着人。 阮镜之望着面前热腾腾的饭,终是唇边含笑,拿起筷子就夹起了里面的吃食,珐玛见着人把东西吃了,这才满意的端起自己手里的盒饭嚼了起来。 两人吃完东西,就有人送来了两杯水,珐玛正要端起来喝,就见阮镜之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叫住那送水的人,“你等等” 珐玛随着阮镜之手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注意到阮镜之另一只手突然眼疾手快往他的水杯里放了东西,阮镜之见事了,就对那被他叫住的人道,“你忘了一只筷子” 他说着就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筷子,那送水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小跑了过来说了几声对不起,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珐玛见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又没想到是哪里不对,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又灌了几口,就笑眯眯的让阮镜之再躺那张床上,是为了检查他之前扎的那针管药剂,到现在有什么排外反应。 正想着,他没走几步,就突然跌下身子,脑内热的厉害,珐玛一时之间终于明白了什么,他回头睁大眼睛,恶狠狠得看了阮镜之一眼。 阮镜之只是坐在那里,微笑着不说话,想这亲亲狗粮还真是挺好用的,自打他留在这艘艇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打算好了注意,毕竟要找到维纳之都,肯定是要花上些时间的。 他等了这么多天,等到跟珐玛独处还是不容易的,那边的珐玛此时已然从地上站起了身,他飞扑到阮镜之的身边揪着他的衣裤没有放手,嘴巴里还汪汪的叫唤着。 阮镜之并没有想尊重长辈的意思,他来这实验室都一个星期自然是知道这间实验室里的东西该怎么用。 走到实验室后面的能源室,在里面敲敲打打了半响才出来,外头珐玛还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阮镜之没理人,走到操控台处按下了紧急按钮,这是代表有敌人入侵在实验室的信号,一时之间呜呜的滴滴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船舱,外面立时就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阮镜之把珐玛带到了能源室,关上了门,就开始在里面敲起了门板,珐玛大概是觉着他愤力敲门的动作很是好玩,也跟着敲了起来,外面传进来的士兵本是小心翼翼的走到实验室,听着能源室里有动静,一时之间全涌了进来。 阮镜之觉着火候差不多了,就开始拉下了拉环,实验室顶上的灭后装置立时就开了起来,头顶上都是喷溅而出的水流,众人只觉脚下一软,脑里一热,外头就开始传了各式各样的汪叫声。 阮镜之听到声音,把拉环扣上,等了一会,又听见了脚步声,就开始敲门,等外面的人走进了,复又拉下拉环,几轮下来,觉着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抬步出去了,身后还跟着珐玛。 只见平日里那占地面积最大,但最为安静的实验室里,现在简直是一片汪洋狗海。 那边此起彼伏的汪汪声,这头也开始附和的有了汪汪声,那边还有几人是一人缠一人的汪起来,这头就有两只汪为一只汪打的不可开交,阮镜之只看了一会,就抬步出去,现在还是不够乱。 这些人都是一些守卫,但这飞艇上还是有些被遗落的人,他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瓶蓝色的喷雾,就开始喷了起来。 这是能让omega发情的催情剂,他依稀记着这船上omega不少,又觉着不太够,把能让alpha发情的喷雾也拿了起来,这些隐隐约约的香味就开始从门缝里,窗缝里,细细密密的漫延开来。 这下场面是真的乱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汪汪,喘息,怒吼,尖叫都交织在了一处,身后的珐玛也在此时要扑上来。 阮镜之侧了侧身体,把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电击棒敲在了珐玛的脖子上,他自己则打开了门,坐上了小型战舰,点开了自动驾驶的按钮,毫不犹豫的走了。 可以说很是潇洒,那之后的一小时,姗姗来迟的西泽尔带着自己的士兵来到了这里,就发现这情况混乱的让人不堪入目,他摆了摆手,示意莫尔去查看一下情况,待莫尔回来报告说没发现阮镜之的踪迹时 上将的唇边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早在见到这群汪汪叫着的人时,他心里就有了猜测,这下更加是想把阮镜之抱在怀里亲一亲,夸他聪明。 西泽尔是顺着德克这条线来的,他去找了德克的哥哥申克跟毕克,几下盘问就知道了阮镜之大致的去向。 但因为珐玛研究的是不死药还用活人做实验体,所以在寻找他们具体方位的时候才会耽搁了些日子。 莫尔见上将不怒反喜,心里虽然奇怪,可也没多问,尽职尽责道,“我去查了视频监控,发现阮斯是坐着小舰艇走的,至于是去了哪里,还需要时间定位” 西泽尔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唇边笑意不再,“他会开飞艇吗” 莫尔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西泽尔立时也不再耽搁,“把船上的人都带回帝国,再给我备一艘小型战舰,我先回去找他,你接管后面的事情” 莫尔点了点头,西泽尔就开了战舰往帝国的方向开了回去,但他没想到自己跟阮镜之的方向南辕北辙,以致于,当他绷着脸在家里坐了一天,都没把人给他等回来,毕竟他们之间的三年管家还没有过期。 男人沉了沉脸,想到了在猎魔星上阮镜之承认自己喜欢克里汀,不免又气的去找克里汀,最后扑了个空。 这才发觉,自己下意识以为阮镜之会会帝国的想法歪了,脑子里各种不好的想法又都开始想了个遍,最后越想脸越黑,心里也越来越害怕,连夜就去找人了。 与此同时,阮镜之有些苦恼的看了眼操控台上红色的电量显示器,就觉脑袋大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飞艇的能源电量会不够。 想着自己当日问德克飞艇需要充电时,德克脸上那满满的讶异,并直言道为什么要充电,也是漏算了。 真是套路了别人,也把自己给套路进去了。 第51章 亲爱的上将 星球碎片组成的塞尔维纳星河上,阮镜之驾驶出来的那艘小型战舰,此时已然是开始晃晃悠悠,一不小心还会撞上一块星球碎片,让船身更加晃荡起来。 阮镜之站在在操控上,借着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座,这才勉强的维持住身形,但他的双手放在操控台上却是一动不动,面上一片愁容。 阮镜之蹙着眉,看着操控台上那些个会发光的按钮,就觉一个头两个大,他问道,“98K,这个你会吗” 98K,“会,但我不能帮阮先生” 阮镜之也没指望98K会帮自己,他只是随口一问,眼看着已经途经了一颗星球,他狠下了心,最后在一颗绿色的按钮上按了下去,等了一会,战舰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他皱了下眉,最后又按了一颗红色按钮,战舰还是没什么反应,倒是因为跟前面一块大些的星球碎片撞上,他不得不稳了稳自己的身形,免的被撞上舱壁。 尽管如此,阮镜之还是觉着自己胃里都有些翻腾起来,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部直达喉咙处,让他不禁的就红了眼眶。 他面上神色不大好,但秉着求生的欲望,又把操控台上的按钮都按了个遍,最后在左上角的地方摸到了一个黑色的按钮,他按了一下,没按下去,就又连着按了几下。 那黑色按钮终是被他按了下去,但整个船舱都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红色的闪光,头顶还传来滴滴的警报声,紧接着他前面那块幽蓝色的屏幕,唰的一下就被血红色所浸染,上面还有着红艳艳的倒时显示器,10:00:00。 阮镜之的心里腾的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问道,“这是十小时还是十分钟” 98K,“十分钟” 阮镜之的脑袋里有些乱,他定了定神,紧接着身子就被晃荡出去,阮镜之整个人一下子都撞上舱壁,背部被撞的生疼,他咳嗽了几声,心道这真是要上天了,就算是自己此时求98K帮自己,断然也只会遭到拒绝。 他觉着自己要开始头疼了但,脑子里正在飞快的思考着对策,正想着,就听船舱门的地方传来了巨大的敲门声。 咚咚的几声声响,猛的就让阮镜之脑子里的线都绷紧了几分,他神色紧张,外面那声响还在继续敲。 阮镜之没敢去开门,转念又看了眼显示器上的05:23:14,最后定了定主意,不管外面的东西是什么,反正不是死就是来送一线生机的。 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把门打开,就见半个月不见的上将大人正黑沉着一张脸,双手也不知道是怎么抓着光滑的舱壁,竟是牢牢的粘在了上面。 阮镜之心下一惊,不知道西泽尔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他打开脑里的目标探测器,果不其然上面的那颗红点跟他的距离极为接近。 阮镜之赶忙不堵在门口了,他退了好几步,西泽尔从舱壁上下来,就迅速跳了进来,他把舱门关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屏幕上那红艳艳的倒时器,他的眉头一皱,“你自己开的解体按钮” 阮镜之脑子一懵,然后才明白过来男人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这东西不好,但没想到这按下去的按钮是用来解体的,登时哑口无言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艰难的嗯了一声。 西泽尔嘴角抽了抽,他倒是有脸认,他从昨天起就开始在塞尔维纳星河里找人,直到刚才他才接受到了附近有船只的信号,这才赶了过来。 他念着阮镜之恐高,就抛了自己的那条船,但他没想到阮镜之会操作了解体的命令,看了眼难得心虚的青年,他勾了勾唇,走到了操作台。 阮镜之见人过去,手指就开始在上面噼里啪啦的操作起来,男人走的很是稳当,就像是脚粘在了舱面上一般,他就只能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阮镜之摸了摸鼻子,问道,“你在干什么” 西泽尔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操作台上点了好几下,一边回应阮镜之道,“我在找救生舱” “救生舱?” 西泽尔嗯了一声,他看了眼屏幕上时间越缩越短的数字,再看了眼那救生舱上只显示一的数字,只蹙了蹙眉,就抬步走到了一处暗门,按下密码,里面躺着一个白色救生舱,他把阮镜之拉了过来,给他整了整了头发,就要把人推进去。 阮镜之被这动作搞得一懵,立时就明白了什么,刚才那些个羞愧的情绪消失不见,他反手按住男人的手,”你要干什么“ 西泽尔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送你进救生舱啊,不然你会进” 这话问得阮镜之一愣,他确实不会进救生舱,青年蹙了蹙眉,“是不是只有一个” 西泽尔面上惊讶,“你以为只有一个救生舱,我还把它让给了你” 男人说着,嗤笑了声。 阮镜之确实是这样想的,他面上一红,觉着也是自己脑子有问题,西泽尔跟他相处的时间根本就不多,再加上他还有意的避开人,怎么想都不该想到舍生取义上面来。 西泽尔只笑了笑,“怎么你再不进去,是想让我被你耗到解体吗” 阮镜之不说话了,他见男人确实没露出什么异常的神色,这才默认了西泽尔帮他塞进了救生舱。 最后一眼,只能见着西泽尔那张俊美的脸上,一双如墨的眸子里耀着光辉,点着笑意,似曾相识,却又不知道是在哪里看过。 救生舱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战舰也开始解体了,西泽尔之前就设定好了救生舱最近的定点星球,此时已然是抱着那救生舱,跳了下去。 战舰被解体,船体碎片一下子就裂了,在星河里猛的就震了开开来,稀稀落落的碎片飞溅开来,从星河中一片一片的掉了下去 西泽尔被这冲击的力道一下就震出了一口血来,他的后背也被飞来的碎片击中,忍不住的就是一声闷哼。 阮镜之待在里面突然就是一愣,他猛的就开始敲打起了舱壁,“你骗我,西泽尔你骗我” 西泽尔被这碎片入体的感觉扎得很是难受,但他还是笑了笑,“我是上将,你是子民,保护你不是应该得吗” 阮镜之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这救生舱不能躺两个人吗” “不能”,男人咳了咳喉咙里的血,他其实也不是这么草率得做了决定。 西泽尔经历的战事太多,像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他想出能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毕竟要上将大人还没抱得美人归,就去死的事情,上将大人他从来不干。 就连这时说话也带着调侃的语气,“怎么,你担心我” 阮镜之觉着自己快被这个男人气死了,脑子里也慌,西泽尔要是死了那他还做什么任务,“你有多少的把握能让自己不死” 男人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担心我" 阮镜之见人转移话题就知道事情不妙,他气的捶一下舱面,“你正经点” 男人笑了笑,喉咙里又咽回了一口血,见着已经越来越接近的星球,眯了眯眼,不再说话。 阮镜之这时也感受到了什么,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了过来,他被颠的几近昏厥,想起外面那个人,不免慌道,“西泽尔,你没事吧,你还在不在” 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碎片撞上来的声音,阮镜之心里一慌,”西泽尔,西泽尔你在不在,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死的,西泽尔你.....” 阮镜之终于是忍不住了,一向很少情绪大波动他,哭起来的时候跟个小孩子一样,到了最后他也被这冲击力给撞晕了过去。 维纳之都是一颗没有人居住的星球,因为有传闻说这里盘踞着一些大型猛兽,也有人说因为这里的土地太过坚硬贫瘠,寸草不生,活物都没几只,总而言之,就是住不了人。 但在这本是晴朗的天空里突然就掉下来了一团被火焰包裹,夹杂着碎石的东西从天而降,一下子就砸在了地上把很是坚硬的土地给砸出了一个深坑,惊的四周的生物都吓的往更远的地方跑去。 只见,那片荒芜的地面上,一团火焰正在炙烤着救生舱,透过明明灭灭的火焰还能清楚的看到那白色的救生舱上爬着一个浑身布料都快被烧没了的男人。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些血肉往外翻着,见着就觉触目惊心的可怕,那团包裹在外面的火焰大概也是没了东西可以烧,或者是说根本就烧不了什么东西。 没过一会,就开始灭了下去,这下才看清了那男人竟然是死死的趴在了那救生舱上面,因为力道太大,还把那救生舱捏出了几道深深凹凸的手指印。 阮镜之从救生舱里醒来,立刻就反应过来,他在里面磕磕绊绊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开关,救生舱的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他没空去看周围,立时去找男人的身影,只见救生舱外面那个男人可能是被舱盖撞翻在地,所以人是正躺着。 阮镜之看着男人没了毛的鸟,再看了看那光溜溜的脑袋,心中思绪万千,这人千万别死。 第52章 亲爱的上将 维纳之都上的气候并不严热,气候适宜的像是凉爽的秋天,但那清凉的碧空之下,万里不见一颗草木,坚硬的紫色地面上只能勉勉强强的生长成一些锯形的野草,整个星球看起来就是光秃秃的一片。 倒是和了阮镜之那颗现在已经凉了大半的心,他手上的动作用上劲,腰上缠着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草藤,这还是他好不容易从地面上拨出来的,也亏了这好不容易,这草编成的绳线韧性顽强到想让人鼓掌。 他的身后还拉着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救生舱,里面躺着的正是被烧糊了的上将。 这大概是阮医生人生中最为艰苦的日子,比之在猎魔星上的生活,过之而犹不及。 就说阮医生来到这星球上的两天,都是靠着晨间的露水和那些草煮着过活的,以至于他现在都还有些饥肠辘辘,至于问他要拉着上将大人去往何方,阮医生表示他打算去找阿瑟里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因为在原剧情里,西泽尔找到了阿瑟里的同时还发现了一艘破旧的战舰,里面还有些军备储藏食物都还没过期,他是抱了这希望,才想去找阿瑟里的位置,但这星球太大,实在无迹可寻。 也是因着这些日子他拉着西泽尔四处寻找阿瑟里被冰封的地方,脑子里几近思考这才觉着当初他解体战舰的事情有些蹊跷,只是那时他想着战舰即将解体,那恐高症又发作了起来,所以就没了平日里的冷静。 阮医生自认是一个有筹谋的人,他虽然当日被德克说战舰是永久续航的事情给将了一军。 但想着之后还要去找啊瑟里,少说星币粮食治疗仪这些东西都会带上,但他上了战舰之后,没过多久就发现那些东西通通不见了。 再者就是那日战舰明明是没了电,但也不至于让操控台失灵,只让一个解体按钮等着他按。 而等西泽尔来了以后那些个按钮就跟认了主似的,给他按的服服帖帖,他觉着奇怪,细细考量过来,这里面要是没有推手他是万万不信的,但眼下境况,阮医生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去找找阿瑟里在哪里好了。 他拉着人在光秃秃的土地上拖行了一阵,就听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轻响。 阮镜之动作一顿,立时就放下手里的藤条,回过头就见西泽尔那双迷茫的眸子,别说还挺单纯可爱。 阮镜之走到人的旁边,蹲下身来,仔仔细细的给人看脉,扯眼皮,检查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就是因为没有治疗仪的缘故,他就只能给人简单的处理一下外伤。 后来发现西泽尔的身体好像是在自愈,这才拉着他四处走动,不然,他真的是怕这人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阮镜之把手放在西泽尔的面前挥了挥,“你感觉怎么样” 西泽尔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只余孩童的清澈干净,像是刚出生的稚子,一把就抱住了阮镜之的脑袋。 本来就是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嗓音,硬生生给他叫出了孩童的清脆,“阮阮” 阮医生现在没去计较男人叫他的那倆个字,他是觉着刚醒来的男人很是可爱,但现在这个情况他希望醒来的是那个冷峻的上将大人,而不是现在这个把他抱的要断气的二傻子。 他伸出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没推动,倒是自己被勒的咳嗽了几声。 西泽尔听见这声音,面上浮现了一抹紧张,他放开人,转而抓起人的双手,眼神专注的望着青年那已经把面颊咳红的脸,“阮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阮镜之被人松开缓了一口气,也没说话,只是摸了摸男人光溜溜的脑袋,又在上面敲了敲,“疼吗” 西泽尔乖巧的摇了摇头,见青年已经不再咳嗽,见状就要把人抱进怀里,阮镜之不想自己再窒息一会,连忙推开人,又道,“你身上有哪里疼吗” 西泽尔皱眉认真思考了一会,又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抬了抬胳膊,“不疼,哪都不疼” 他说完又要把人抱着,阮镜之伸出手推拒,脑子里想着西泽尔的病症,大概是被碎石之类东西冲击到了脑子,但这里也没有精密的仪器,他也不好断定,又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西泽几次没抱到人,嘴巴瘪了瘪,手上的力道强硬,一个用劲,就把阮镜之拖进了自己的怀里,又把自己那颗光溜溜的脑袋放在了青年的肩膀。 这才眼神亮晶晶的道,“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阮阮,阮阮喜欢跟我玩亲亲,我们再亲亲好不好” “亲亲?”,阮镜之皱了皱眉。 那头西泽尔的舌头已经在阮镜之的脖子上舔了一口,宽大的手掌眼见着就要朝他的裤腰里滑,就被一只小上一些的白净手掌给抓了个正着。 阮镜之眯了眯眼,“在哪里玩的亲亲” 西泽尔任由青年把他的手抓住,反正他还有另一只手,嘴巴上道,“就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阮阮骑在我的身上的时候玩的亲亲” 上将大人这一没了脑子,立时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招了出来,阮镜之冷笑一声,他说怎么会觉着希尔有些熟悉。 那段时间,98K掉线,他没了目标探测器,再加上,下意识的以为西泽尔还待在原生星球上,也就没想到他会冒充希尔的身份跟了过来。 阮镜之偏过头,心里冷笑,这一醒来就精虫上脑的男人。 他推开人,从他的怀里起来,“你还记得什么” 西泽尔看着空落落的怀里,再看青年那冰冰冷冷的样子,心下别提多委屈了,虽然他不知道媳妇是什么,但潜意识里就是认为媳妇可不就是用来亲亲的,他媳妇不让他亲,西泽尔上将也不高兴,扭过头不肯跟人说话。 阮镜之见着架势,心里冷哼,他不高兴,阮医生他也不高兴,抬步就要走人。 见着人是真要走而不是过来哄他,西泽尔当下更加委屈了,但这是他媳妇,他就这一个吃起来很是好吃的媳妇。 想着上将大人的眼睛里就开始洒下了热泪,身子一翻,就躺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肚子, “我好疼啊,好疼,阮阮不要我了,媳妇不要我了,我好可怜,呜呜,阮阮不要我了” 阮镜之还没迈出几步的脚下动作一顿,听着男人又吵又闹像是以前医院里那些打针的小孩,但也活像个碰瓷的。 他不由的轻叹一声,这人终归是为了救自己才会伤了脑子,他怎么会跟一个小孩置气。 他迈回了步子,蹲在满地打滚的男人身边,无奈道 “哪里疼” 西泽尔委委屈屈的看了人一眼,最后不理人,一米九的大高子趴在地面上,神情悲悲戚戚,眼珠子望着天,“你不要我了,还理我干什么” 阮镜之眉眼一抽,他还是不习惯男人这小孩子一样的做态,估摸着,西泽尔小时候应该就是这样的,那还真是让人头疼。 但他不会让西泽尔再得寸进尺,作势就冷了一张脸,抬步就要走,西泽尔虽然心智上只是一个小孩子,但脑子里的东西还是精成妖了。 立时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我心疼,只要阮阮离开我,我就会心疼” 阮镜之这下子嘴角都抽起来了,这心智真是小孩,还是小的时候就会同人调情,他迈回步子,“那你起来” 西泽尔躺在地上,手还是捂在了胸口,“要阮阮亲亲才能起来”  阮镜之冷笑,刚想说些什么,余光里就撇见了一只灰色毛发的生物,看着像是变形的兔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 他已经两天没吃过正常一点的东西,那咕咕的声音从肚子里面传了出来,阮镜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那灰色长的像是兔子一样的玩意。 这东西阮镜之也不是没有尝试去抓过,但不知道是那动物的警戒性太高,还是跑的太快,他抓了四回没抓到,就放弃了。 躺在地上的西泽尔见着青年不再看他,又听他肚子里那咕咕的声音,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出,就见一只灰毛的动物正蹲在那边吃草。 立时眼睛一亮,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的在阮镜之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我去抓给阮阮吃” 他说着也没再看阮镜之,飞身就跑出去抓那动物,只是一瞬,那东西就被人抓住耳朵提了起来。 八瓣嘴里是没嚼完的草根,眼睛里怎么看都有些茫然,但下一瞬它反应过来,就开始发出了像老鼠一样叽叽的叫声。 阮镜之望着男人那张笑的洋洋得意的脸,他虽然是心里感动,也惊讶于男人的速度。 但西泽尔那溜在外面的鸟儿,还有那半截的裤腿,以及缺一块没一块的衣服,再加上闪闪发光的脑门,怎么看都丢人的很,也幸好这附近根本就看不见人。 虽是如此,阮镜之还是抑制不住的从唇齿间流露出了笑意,眉眼弯弯,冰雪全融。 看的西泽尔就是一愣,他手上东西一松,就把那灰动物给他放跑了,自己则是整个人扑到阮镜之的面前,亲密的亲上了青年的脸蛋,但他发现他越亲,青年的那张脸就越冷的可怕, 他这才抓了抓自己的右手,就发现自己手里的东西不见了,立时明白过来,“阮阮不要生气,我这就去把它抓回来”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就被身后的青年一把扯住了胳膊,他的后背被人轻轻的抚上。 西泽尔浑身一个激灵,又想起了那个黑漆漆的夜晚,心下火热,忙转回头,打算再来一次销魂的夜晚,不想,青年的眉眼紧紧的蹙着,眼神里有抹担忧。 阮镜之小心翼翼的摸着西泽尔身上那些裂开的伤口,想着应该是男人刚才在地面上打滚时弄裂开的,顿时担心里多上了一层恼怒,破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都不疼吗” 西泽尔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就摸出了一手的血,立时委屈了起来, “阮阮我好疼,你快亲亲我” 他说着光溜溜的脑袋开始在青年的脖颈上蹭来蹭去。 阮镜之一愣,最后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第53章 亲爱的上将 维纳之都的新一天也依然是和煦的风吹拂了整天大地,就在这座星球上因为万物生长的平均海拔都不太高,所以当光秃秃的地面上突然长出几颗瘦高廋高的树木时,可谓引人注目的很。 阮镜之两人已经在这星球上待了半月有余,都是一路找着冰封之地,一面找着吃食,虽然他们不缺肉食了,但乍然碰上了这钟高高的树木生长的像是水果一般的东西,阮医生表示自己真的很想摘下来一个。 两人一合计,他就坐在了西泽尔宽厚的肩膀上,伸长着自己的胳膊去够那水果,西泽尔足够努力,脚底板都垫上了些。 阮镜之坐在上头,也很是努力,但他伸长了手,也只能碰到瓜果外面那层滑不溜秋的外壳,而果子的根跟大半个果子的身体都高高的悬挂着。 明明只距离着一个手掌的距离,他还是把手举得酸痛不已,而那东西还是牢牢的挂在上面,不肯委下一点身子来。 阮镜之又试着举了好几次,但都失败了,他只好轻轻的拍了下男人已经长出头发渣的脑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西泽尔得到示意,不太舍得的把人放了下来,阮镜之摘不到东西,下来之后就给自己的手捶了捶,他抬头望了望自己头顶上挂着得果子,对西泽尔道,“我背你,你去摘” 西泽尔正心疼的给阮镜之捏着他酸痛的脖子,此时听到青年的话,一时之间,眼神上浮现了一抹犹豫之色。 他家阮阮身娇体软的,怎么可能背的动他,就算是背的动,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媳妇背。 西泽尔那俊美的脸上立时就出现了惊诧之色,指着阮镜之的后面道,“阮阮,看,是吃的在跑” 阮镜之闻言回过头去,只见一片光秃秃的大地,哪里有什么会跑会跳的生物,倒是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震动的声响。 头顶上也传来了哗哗树叶交响的声音,他正欲抬头去看,就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紧接着就被人带离了原地。 后背抵上了男人坚硬的胸膛,面前瘦高的树木也应声倒下,倒没溅出什么尘埃,反倒是把这坚硬的地面给砸出了几个坑来。 阮镜之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又反应了过来,微红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你刚才为什么不这么干” 还要陪他摘什么果子,明明他一下子就弄好了。 西泽尔一点也没被拆穿的尴尬,理直气壮道,“我要是弄好了,阮阮怎么会愿意给我背” 阮镜之嘴角一抽,他就说刚才骑在男人肩膀上的时候,西泽尔的那双手,事情怎么那么多,合着就是为了上上下下的把他腿给摸一遍。 阮镜之没再理男人,他走到那几个掉在地上的果子边蹲了下来,把枝叶上的果子摘了下来。 手指在那坚硬的果壳上敲了敲,就听见了一声声咚咚的回响,里面有回音,确实是有东西的,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打开。 他把那有些重的果子抱了起来,高高举起,又松手砸在地面上,把地给砸出一个深坑,那果子却是巍然不动的不肯给他一道裂痕。 身旁传来了一声嗤笑的声音,听着有几分上将大人从前的威仪,但看着那张脸就知道还是那个二傻子。 阮镜之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温柔的笑意浮上了他的眼,但那冷笑的意味,西泽尔自是感受了出来,再也不敢去笑他媳妇,一脸严肃的立在一边。 阮镜之继续再接再厉,他把那果子再一次扔起来砸了几次,但效果还是强差人意,身旁站着的西泽尔面上还是一副威严的样子,看的阮镜之莫名心里就来了气,他把果子扔在了男人怀里,“你开” 西泽尔这时才展露出两排很是整洁白净的牙齿,笑得干净而又纯粹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厚颜无耻,“那阮阮得主动亲我十下” 阮镜之气一噎,他就知道这已痴傻的男人会提这种要求,这半个月来,他都不知道背占了多少便宜,大概是跟这智商退化的小孩子待在一起久了,阮医生的性子都活开了些。 他伸手扯了扯男人脸上的皮,把人的脸揉高兴了,这才在他脸上亲了十下,干脆的就是好几声啵啵啵的声音。 西泽尔眉眼之间瞬时染上笑意,在阮镜之的脸上回亲了一下,这才把怀里的那个果子徒手掰开,只见黑色的硬壳里面是白花花带着水的果肉。 他把壳掰开,递给了面前的青年,阮镜之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让男人抓回来一只动物,让它把东西吃下,那动物半小时后还是活得好好的,这才同西泽尔吃了起来。 那之后的时间又过了一个月,这天,维纳之都的夜幕降临,天幕上布满了星辰,阮镜之正窝在男人的怀里睡觉,却听一声巨大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碎了什么一般,轰隆隆的巨响,把两个正在相拥而眠的两人,从睡梦中吵醒。 阮镜之的身子立时坐了起来,他的腰上还搭着一条健硕的手臂,西泽尔不满的扯了扯青年的腰,眼睛还是半眯着,嘟囔道,“阮阮,不管它,我们睡觉” 阮镜之拍了拍身旁二傻子的脑袋,也就他的心这么大了,他扯开了男人的手臂,还是决定去外面看看。 他们这个临时休息的地方本来就是一个挖空的土坡,盖在土坡门口的是一块挡着也漏风的石块。 阮镜之从那能露半张脸的缝隙上看去,外面虽有光芒闪烁,但还是极为浅淡,只是虚虚的照亮了一片大地,他把门口的石块挪开,走到了土坡之上,回头一看。 就见眼前景象堪为奇景,天幕之上,星辰还在,但多了几道五颜六色的仙彩铺在了天幕之上,两相交映,炫烂夺目的好看。 把人置身其中,就像是到了极北之地看见了少见的极光,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不远处的大地上塌陷出了一块地方,里面影影绰绰的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不是因为什么天外来物,而是因为这块大地自身的塌陷。 阮镜之蹙了蹙眉,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会突然陷了下去,但好在它没有继续扩散开来的趋势,正想着他的肩膀上就多了一个二傻子的脑袋,瓮声瓮气的道,“阮阮我好困,我们回去睡觉吧” 阮镜之敲了敲男人的脑袋,“你还有心睡觉” 西泽尔不满的蹭了蹭青年的脖颈,在上面偷香了好几个,这才道, “阮阮就算想去看也应该是明天去,今天这么黑,要是碰上了什么该怎么办,当然了,我是很厉害的,要是阮阮每天亲我一百下,我现在就陪阮阮下去” 阮镜之觉着自从西泽尔脑子坏了之后,他就越来越敌不过他,连这得寸进尺的本事他也是玩的风生水起,不过左右这坑都在这里,倒也没必要急于一时,更何况,夜晚的时候确实不便出行。 他把身上的二傻子拨开,决定还是回去睡一觉了再来,他腿上刚迈步,就被男人一下子腾空抱了起来。 阮镜之眉眼一抽双手自然的环在男人的脖颈上,这一个月他也是习惯了,一开始还会说几句,但这二傻子每次看起来都是诚心悔过,死不悔改。 日子久了他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只道,“你有本事就一直抱着”  西泽尔笑了笑,眉眼之间尽是傻气,眼睛却是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怀里的人,“那我要把阮阮一辈子抱在怀里” 阮镜之很是敷衍的笑了笑。 第二天一大早,阮镜之就带了西泽尔去那附近查看,那坍陷的地方大的离谱,里面的光芒照旧,依然是幽幽的蓝光,但不如昨天的盛的耀眼,可也足够让人看清里面的情形,只一眼,就让阮镜之知道自己是非下去不可。 那塌陷出来的地方是一大片的冰窟,大概就算是原生星球上的人都没有想到维纳之都,寸草只生几根的地表下的几百米处,竟然就是一片冰原。 而他一直寻找的冰封之地显然就在这里,一直都在他的脚底下,而不是在地面上。 阮镜之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他在上面收集了几天的粮食水,就带着西泽尔下去了。 本来之前是打算把西泽尔一个人先留在这里,自己先去看看情况,更为重要的是,他怕这一下去就遇上了阿瑟里,到时候要动手就不方便了。 但西泽尔那二傻子死活不肯,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说了一句很是戳阮医生心窝子的话, “阮阮,你吃的都抓不到,跑的也不快,力气也不大,遇到危险还要我保护你,身体也那么软,要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砸到了该怎么办” 阮医生当时被堵的无语凝噎,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自己仔细的回想了一翻,这才惊觉他要是真一人独自来场荒野求生,那还真是轰轰烈烈的来,然后没几天就凄凄惨惨的死去。 西泽尔很是满意阮镜之那时明显呆滞的表情,双手自然的从人的腋下穿过,打横抱起了人,眉眼带笑, “但是你有我啊,我会一直抱着阮阮,保护阮阮,给阮阮.....暖....唔....” 他说着就被阮镜之摁死了嘴巴,青年从他的怀里跳下去,气急败坏的下了冰洞。 第54章 亲爱的上将 阮镜之同西泽尔小心翼翼的下了冰下世界,他们离开了那个塌陷的地方,再接着往冰层的里面探去,已经有好一会的时间。 四面都是能清晰照出人脸的巨大冰面,就像是在一个百平房间里照着镜子一般,里面光线也很是清晰,倒是把他们之前辛苦装备几天的火把弃之不用了。 空气里的氛围静悄悄的,阮镜之走在前面不由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他把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这才觉着好些,等他搓到一半的时候又觉着哪里不太对劲。 他看着自己的手半响,这才反应过来今天那个二傻子没有再黏黏糊糊的缠着他要牵手,正疑惑着,回头要去看人,就觉自己的脖子被一个冰冷的东西触碰着,那浅浅淡淡的呼吸碰在他的耳朵上,引得他的身子就是一僵。 紧接着青年回手就拍了二傻子的狗脑袋,声音压得有些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在干什么” 站在阮镜之身后小心翼翼扮鬼的男人脸上正吐舌头,翻白眼的神情顿时一收,他把自己特意放在冰面上置凉的手从阮镜之得脖子上收了下来。 傻兮兮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讨好但又雀跃的意味来,“阮阮好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是我” 阮镜之看了眼那能把人影照出来的冰面,再瞅瞅了男人那张俊美依旧,痴傻照常的脸,就觉自己得额角抽动。 他是越来越招架不住这个西泽尔了,尽管如此,他的眼神里其实并没有蕴色,只是绷着自己的脸道,“别闹了” 西泽尔也不知道是有没有听明白,但那双像是点漆一样的眸子,此时亮晶晶的,男人宽大的手掌捧上了青年的脸,认真道,“阮阮,你刚才是不是对我笑了”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用力,脸的得极近,二人呼吸交融,慢慢的西泽尔的眼神看起来都有些不对了。 阮镜之觉着自己的心口颤了颤,连忙退开了人,往后退几步,不太自在的撇过脸来。 西泽尔高兴的跟上前了几步,正待要捧青年的脸来一百个亲亲,就见阮镜之突然蹲下身子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冰面,眼神严肃。 西泽尔见他这样,便也朝他的视线看了下去,影影绰绰的好像是看见了一张人脸。 阮镜之用手扫了扫冰面,让它能变的更为清晰一些,这冰面底下确实是埋着一张人脸。 泛着青紫色的面皮,两颗眼珠子看着像是要跳出眼眶来,嘴巴大张,从里面还能看出那人的半截舌头来,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万分惊惧的东西,再往下看去,还能看出一座城市的少部分雏形。 阮镜之现世里就是医生,停尸房里像是这种冰冻的尸体倒也常见,此时也不害怕,就是对那看起来像是冰封在地下的城市很是好奇。 他随着冰面之下能够看到的城市形状,一路上沿着那路,不知不觉就拐过了好几个弯,也见着了不少被冰封起来的狰狞尸体,一时心下也开始奇怪起来。 他正想着,甫一抬头,脚下的步子就往后退了几步,只见他周围的冰面里出现了不少的尸体,表情里除了惊惧外还多出了些面相平和的,更有些还在那里面玩闹,但他们的动作全都被冰封在了冰面里,像是有那么一瞬间,猝不及防的被冰冻住了一般。 阮镜之蹙了蹙眉,这些人看起来似死非死,似活非活,也真是奇怪,他走到一面冰面前,开始仔细的端详起里面的几个人物。 里面有一个穿着宽大白色衣服带着兜帽,胸口的地方绣着一个金边的奇怪图案,手上还拿着一支棕色的权杖的老人,胡子花白,面上都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来的褶皱。 阮镜之不自觉就想往他的面上拂去,不知怎么的,他觉着这人看起来好像有些面熟,正愣愣看着,就觉老者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歪头对他诡异一笑,还把那头给笑到了地面。 虽然还在冰面之中,但冰面之中怎么会有空隙,人的脑袋又怎么可能掉的下去。 思及至此,阮镜之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回过头想去找西泽尔就见只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就被四周那些一个个挣扎要从冰面里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抬步正要走,就觉自己的脚被什么拖住了,低眼看去,就见一张青紫色的脸,可不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一具尸体,阮镜之被吓的冷汗涟涟。 恍惚之间还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阮阮,阮阮.....” 阮镜之整个人犹如溺水的人再一次接触到鲜活的空气一般,立时惊得睁开了眼,心口直跳,呼吸声也紧促了几分。 但睁眼对上的却是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一时只间,下意识的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腕,手上力道大的让那手腕上都多上了些红痕。 西泽尔仍由青年握着,倒也不觉着疼,他把人抱进了怀里,亲了亲他冒着冷汗的额角,安抚道,“阮阮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阮镜之闻着熟悉的味道,慢慢的也就缓了下来,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他刚刚明明就是跟着那地下城市一直走,怎么一醒来还是在原地。 闻言西泽尔好看的眉目蹙了起来,语气里还听出了些不满来, “阮阮你不给我一百个亲亲,就蹲着看那个冰块,然后我就看见你倒在上面睡了,我还以为你累了,就没叫你, 但是你一直喊着西泽尔我就把你叫醒了,阮阮,西泽尔是谁,你做梦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我明明就在你身边,你还叫着别人” 他说着就撇过头去,语气坚决的想要一个答案,但双手却还是紧紧的抱住青年略微冰凉的身体。 阮镜之没管西泽尔口中那一百个亲亲是怎么来的,也没管自己当日趁着男人痴傻就给他取名二傻子的事情。 他的心思转了转了,又抬头看了那些冰面,仔细盯了一会,这才察觉出那细微的晕眩,又去看那冰面之下空无一物的冰层,心下百转千回也是想明白了。 这冰面怕是不能盯太久,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幸好他是带了西泽尔来的,不然现在要真的一睡不醒就真的要被冻在这里,死个一干二净。 那边的西泽尔还在吵吵囔囔着要一个解释,阮镜之从他怀里起来,理了理自己这才道, “是你” 坐在地上的男人眼神一亮,立时从地上坐了起来,“西泽尔是我,那你怎么说我叫二傻子” 阮镜之望着男人傻兮兮的脸,难得在他的脸上主动的落下一个吻道,“我更喜欢二傻子” 二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亲,给亲的心花怒放,眼神里迸发出了激烈的热情,他的心里感觉甜丝丝的,伸出手就想抱人再来一次,却被青年推拒了开来。 阮镜之站在冰洞的交叉路口,面带微笑,语含真诚,“走吧,二傻子,记得不要看冰面” 他一向是个记着恩情,但之前误食亲亲狗粮那一次被男人奴役的事情,真是难为他这么久才等到了这个机会。 西泽尔被这笑容晃的有些花了眼,傻傻的点了点头,却见阮镜之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洞,男人瞳孔微缩,面露惊骇,立时就跑了过去。 阮镜之有些不明所以他的表情,但立时脚下一空,身子在坠落的那一刻被人紧紧的抱住。 意识消散的那一刻,阮医生心道这个世界是真的跟他的恐高症过不去。 ....... 湛蓝色交织着紫色的世界里,星辰铺地,银河为苍穹,间为流星从天边划过,四周的冰面还在,却都被眼前辽阔的地界给印射成了同样的色彩。 在这其中,便见一块巨大的紫水晶立在了这一方天地,里面时不时的还有金色的丝线流转。 而里面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被封在其中,他的肤色很白,像是上好的牛乳,长长的睫羽之下是一小片阴影,唇色粉嫩,骨骼匀称。 但他身无一物,赤条条的封在其中,像是从水晶中生出的精怪,当的起绝色二字。 阮镜之从昏昏沉沉的状态里醒来,睁开眼,就看见了那冰封的少年,不用98K的系统提示,他都是知道这个少年约莫就是阿瑟里,终于是找到了人。 他摸了摸自己腰间那把短刃,就见那水晶的旁边出现了一个身姿欣长,高大挺拔的男人,可不正是西泽尔那二傻子,阮镜之手上摸刀的动作顿了顿,最后收回了手来。 西泽尔大概也是见阮镜之醒了,立时一脸兴奋的冲了过来,“阮阮,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痛痛的” 阮镜之打量着他的神情,摇了摇头,又听西泽尔兴奋的道,“阮阮,你看里面有个没穿衣服的人,他是不是死了” 他说着指了指那块巨大的水晶,阮镜之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就听那块巨大的紫水晶突然就裂开了一条缝,而那缝裂开的趋势也是越来越大,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水晶从头裂到底,而封在水晶中的人也从里面掉了出来,他落在地上,没过半响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第55章 亲爱的上将 这些事情似乎就发生一瞬间,速度快的让阮镜之的嘴巴都张开了些显得有些呆。 倒是他旁边的西泽尔却像是在一瞬间反应过来了什么,立时兴奋的跑了过去,蹲在那边冲阮镜之招了招手,“阮阮,这个人还活着” 阮镜之收回自己的情绪,卷长的鸦羽向下垂了垂,在眼睑的地方投下了一小块晦暗不明的色彩,半响才起身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 阿瑟里也于此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先是眨了眨了自己的眼,琉璃色的瞳孔里被地面的星辰折射出了瑰丽的色彩。 他的视线轻移,左右打量间,就见到了蹲在他身边的西泽尔,一时眼神昼亮,两条白皙细腻的胳膊一把怀上了西泽尔的脖颈,“西泽尔我好害怕,你怎么现在才找到我” 他说着大大的杏眼里就浮现出了一层薄雾,但却倔强的没让那泪水流下半点,强自隐忍的模样,看起来分外让人心疼。 阮镜之来到两人身边,看着这对失散多年的情侣,眼神里平淡无波,唇边却是勾起了一抹笑,但又似笑非笑的,让正懵着的西泽尔冷不丁就打了个冷颤。 他若有所感一般,立时拉开了阿瑟里的胳膊,嚯的站起了身,眼神颤颤的瞄了眼阮镜之,不由觉着自己的头皮发紧。 面上很是僵硬的扬起了一抹微笑,眼神里半是害怕半是委屈的道,“阮阮,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阮镜之看了眼状似心惊胆颤的男人,眼神里带上了点疏离,只道,“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去附近找点东西”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西泽尔看着青年那样子,虽是脑子现在还健全不起来,这时也开始觉着自己的心口突然就堵塞了。 他上前几步就想抓住青年的手腕,却被那眼神里的淡漠给惊得往后退了几步,这时也开始泪眼朦胧起来。 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说哭就哭,一下子就躺平在地上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边哭边嚎道, “阮阮,你不要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还不喜欢我了,呜呜” 阮镜之脚下步子一顿,接着毫不犹豫的走了,但还没走去几步,就又停了下来,心道自己是魔愣,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了。 只是看见那二傻子跟阿瑟里抱在一起,就情绪变化的这么大,这不该是他,更何况哪里有人的心里会住上两个人。 想到这里,他脚下步子一转,就又走了回去,西泽尔见人走了回来,也不在地上倒腾来倒腾去了,立时就是一个鲤鱼打滚,急忙跑去把人抱了个满怀,哪里还是刚才那副死命撒泼的模样。 语气即是酸涩,即是委屈,“阮阮,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他说着,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会人,阮医生被这么抱着就觉着浑身不太对劲,他的脑子里又想到了阿瑟里跟西泽尔抱在一起的画面。 他皱了皱眉,敷衍的嗯了一句就把人推开,内心告诫自己这种情绪不该有。 一旁呆呆坐着的阿瑟里看着眼前的一切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这才把视线转到了阮镜之的身上。 小声询问道,“那个,你是谁?跟西泽尔哥哥是什么关系” 阮镜之没去管一脸委屈的男人,他看着这个不着片缕的少年,伸手就要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给他围上。 西泽尔眼见着阮镜之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腰身,不容抗拒的就给人拉下了衣裳来。 然后把自己身上那件破破烂烂根本穿不上,只能让阿瑟里围在腰间遮个吊的衣服,扒了下来扔给了地上正一脸懵的少年,“我的,给我的,阮阮不要脱” 阮镜之手上的动作被人止住,倒也不阻止,他只是不习惯有人裸着身子跟他讲话,这才道,“我不认识他,但他现在失忆了” 阿瑟里一惊,立时起身紧张的要给人检查一翻,却见男人的身子动了动立就藏在了阮镜之的身后,小声嘟囔道,“阮阮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我们之前还亲亲了” 阿瑟里的眼睛挣大了几分,“亲亲,你们....” 他突然之间就恍然大悟一般,眼神里俱是惊喜的道,“你是嫂嫂对不对,你好我叫阿瑟里,西泽尔哥哥应该向你提起过我才对” 阮镜之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声音也是不冷不淡的,气氛一时尴尬的紧。 正在此时满是星辰的天幕上突然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紧接着就见天边飞来了几艘银白色的战舰,泛着金属的光泽,明显的厉害,而这处地方根本无处可以躲,几人只好站在原地。 就见那几艘战舰的顺序有致,不过一会就排成了排,降落在了地面上,舱门从里面打开,里面有一个长相儒雅,却眼含焦色,跟他身旁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正是莫尔跟他的姐姐尤莉。   阮镜之挑了挑自己的眉,就见两人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前,莫尔神情很是激动的想要拉住西泽尔的手来诉个苦,但被人避开了。 他倒也习惯,依旧情绪激昂的道,“上将你再失踪个一个月,我就要被那些老头子压榨成人干了,还有你留下的公务实在是太多了,是不是应该给我点福利, 不过你怎么都过了一个月才给我发定位信息,还有你发来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脑子坏了,你脑子不是还好好的在这边待着吗.....” 他大概是太激动了,所以话里那絮絮叨叨的东西讲个不停,也没注意到他姐姐在一边咳嗽的声音都像是快要咳出血来。 以及他们上将大人那快黑成锅底的脸,和瞄向青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那心虚的快溢于言表的表情。 西泽尔确实是脑子好了,就在之前他抱着阮镜之坠下这块地方时,他的脑子大概是撞到了什么,一醒来就神智健全了。 但他想起自己曾经在阮镜之的面前暴露过希尔的身份,这才瞒着不说,只待日后,他们的感情渐深,他再说出来就会好上一些。 难成想,就被这蠢货全给他说漏了,上将大人他心里气啊,就想朝着莫尔给他踹上一脚。 大概是读懂了上将大人眼神里的意思,尤莉立时就毫不犹豫的给莫尔的屁股上踹上一脚,骂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是不是昨天喝的酒还没醒” 莫尔被自己亲姐姐的一脚给踹翻在地,立时就要弹起来打人,但起身就见自己身后几人的眼神都不大对劲。 他这才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有些害怕道,“你们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是....” 他正瑟缩着,眼神在几人的身后就瞥见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立时张了张嘴巴,指了指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道,“阿...阿瑟里你不是死了吗” 他说完,尤莉也朝着阮镜之跟西泽尔的身后看去,因为西泽尔太高,而阿瑟里的身高只一米六九的高度,所以刚才两人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注意到人。 尤莉的眼神变了变,神情不太平静,她跟莫尔是姐弟,但阿瑟里却也从小同他们一般长大,她自然在心里也是把他当弟弟看的,这时也是含着一层薄泪。 她上前几步,细细的打量了一会人,这才开口道,“还活着就好,我还以为你死了,你真是” 她说着脸上喜色毕露,莫尔也来到了阿瑟里的身边,三人之间的氛围很是其乐融融。 阿瑟里也跟着二姐弟哭了一会,这时眼睛都有些肿,但还是好看的紧,抽抽噎噎的道,“我也不知道,当初给西泽尔哥哥挡下之后,一醒来就又看见了你们” 他说着又朝西泽尔走近了几步,本想扯他的衣袖,但西泽尔的衣服早给了他,只好扯了扯人的裤腰,一脸劫后余生,“幸好西泽尔哥哥找到了我” 西泽尔大概也是被阿瑟里的话触动到了,眉目之间略微柔和了些,这下几人的氛围就更是其乐融融了。 阮镜之淡漠的看着那亲亲热热的几人,眼神里窥看不见任何的情绪,他对于莫尔说的话也并不惊讶。 就在之前,男人跑去看掉出来的阿瑟里,就已经让他猜到了些苗头,此时也只是被证实了而已。 阿瑟里跟西泽尔又说了几句,这才注意到了阮镜之,脸上红了红,对着几人小声嗔道,“你们不要老围着我啦着,嫂子会不自在的” 他说着钻出几人的包围圈,正要很是感激的抓住阮镜之的手,但却被青年不咸不淡的躲了开来,气氛瞬时尴尬了起来,尤莉看着不免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阮镜之面露微笑,温和的道“对不起,我一个月没洗澡,怕是不太干净” 阿瑟里先是愣了一会,接着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道,“没事,我不嫌弃嫂子的” 阮镜之笑容依旧,“你可能没听明白,我听说你消失了七年” 这句话说出来可以说是有些过了,尤莉几人都皱起了眉头,阿瑟里的脸上也是又青又白的。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士兵跑了过来,行了礼道,“上将大人,异星人占据了卡阳星系,并且他们掳走了伯莎小姐,还放出了高塔罪犯” 几人听闻这消息,神情都严肃了起来,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都是高效工作的,这时就朝着战舰的位置走了过去。 西泽尔拉在最后一个,等要上了军舰,他顿了顿脚下步子,悄声吩咐一个士兵道, “把那紫水晶的碎片带回去一块,交给研究院,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说完,见士兵点了头,这才上了军舰。 第56章 亲爱的上将 蔷薇帝国的防御层一共有三层,最外围的就是卡阳星系,但卡阳星系人烟稀少,地域辽阔。 所以异星人占据的也只是一部分的星系范围,但是因为有异星的内鬼混在了帝国内部,他们把高塔里的罪犯放了出去,外忧内患的局面,实在是让人喜乐不起来。 巨大的银白色战舰像是一条潜伏在深海里的巨鲨,静静的趴伏在原地,看似一动不动,实则全然是在戒备着的状态。 它的周围还跟随着一群小型的战舰,密密麻麻的布置在它的周围,只求一声令下,就会倾巢而出。 大型战舰内一个身穿黑色军装制服的俊美男人,此时正站在控制台前,眉眼微蹙,面上一派冰冷。 坐在椅子上新上任的导航兵,这时抓着手里的操作杆,额上冷汗直冒,屁股底下的椅子都有些坐不住了。 但他被上将大人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杀伐气势,给吓的只能牢牢的坐在上面,不敢动弹一下。 这是他们回来的第十八天,战争也开始了十八天,除了前五天的小范围战争,之后的几天,他们就查不到了异星人的位置,就像是它们已经退出了卡阳星系一般。 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浩浩荡荡的来,带着一决雌雄的气势,就绝不可能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 西泽尔的眉头蹙的有些紧,他们虽然开启了防御装置,但若是异星人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反扑,那这场战就不是一般的难打,他沉声道,“还是没有找到” 导航兵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眼角瞥见他隔壁的炮弹定位的那老兄正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 心下气急,这哪里是什么鼓励,有本事他来感受一下,顶头上司一直站在你身边看你做工作的体验,但他还真是想差了,那炮弹定位的老兄还真是真心实意的安慰他。 毕竟身为一个过来人,要真不练就一副强大的精神躯体,反而是时不时就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吓得紧张萎缩,那这些出战的士兵还怎么活得下去。 导航兵捏了捏手里得操作杆,“还没有,上将” 西泽尔盯了会显示屏上的画面, “把勘察的范围定到附近,再远的就不要耗上时间” “是” 屏幕上的范围正在一点点的缩小,身后就传来了一声软软的嗓音,“西泽尔,我好像知道要怎么找到他们了” 说话的人正是阿瑟里,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军装制服,一头阳光一般的头发,脸上扬起的就是明媚耀眼的笑容。 他这话,让一整间操控室里的人,都忍不住的抬头朝他看去,因为他离开的时间只有七年。 所以操控室里大半部分的人都知道这位就是当初救了上将的阿瑟里上尉,再加上当初留下来的视频,一整个操控室的人都在默认这位就是上将大人心尖上的人。 虽然他们都是alpha,但是爱情无国界无性别,除了上将大人苦了点,要来场柏拉图式的恋爱,除此之外,他们还是很看好这位未来的上将夫人。 西泽尔抬眸看他,语气里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淡淡道,“你说” 大概是他的情绪一向是这么的冷淡,所以阿瑟里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 “我怀疑他们比我们先取的了舱体隐形技术,但在我出事情之前,我曾经对这项技术进行过解体研究,也是小有成就,要不让我试一下” 西泽尔听完,只是抬眸看他,眼神里的意味不明,半响才在唇边扬起了一抹笑,像是极其的赞赏他一般,“好” 这应该是西泽尔少有的和颜悦色,阿瑟里的笑意也很是浓烈了起来,瞧着像两个正在谈恋爱的人,正无差别攻击出粉红炮弹。 阿瑟里走过去,那导航兵就识相的离开了位置,少年对他扬起了和善的笑意,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导航兵忍不住就是面色一红,心道阿瑟里上尉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一个omega。 阿瑟里坐在椅子上,双手就快速的在上面操作了起来,没一会就见军舰外的炮台已经开出了一枚定位导弹。 也就飞出了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就顺顺利利的击中了一艘小型的黑色异星战舰,只见那绚烂的炮火,一击就毁的那异星战舰机毁人亡。 所有的黑色异星战舰也在此时暴露无疑,那清一色的黑铺天盖地就这么的呈现在了众人眼前,不少人被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是想过异星人就在他们附近但没想到会这么近,更加有一些人的单体战舰上活生生的就趴着一只黑体的异星人。 通讯器里也传来莫尔惊呼的声音,“我去,怎么那么多,厉害了,上将你是怎么发现的” 西泽尔闭耳不闻,眼神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屏幕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阿瑟里的表情也是一时白了又白,他转头担忧的看着身后的男人,“西泽尔,怎么...” 还未说完话,船体就是一阵动荡,原来是异星人见着自己已经被发现所以就先发制人的投出了炮弹,战争由此拉开了序幕。 西泽尔没管阿瑟里还要说些什么,转头雷厉风行的就开始打响了战役。 另一边,阮镜之回来以后就被安排到了医疗站,算是很符合他的职业,也不会让他无事可以做,更何况,医疗站还处在战争中心的后方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阮镜之倒也不是不明白男人的用意,但明白是一回事情,不搞事情那是万万不能的。 他回来之后就已经苦思冥想了好一阵,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不愧是为B级世界,虽然它并没有变异,但就说他完成任务的进度就让他很是疲惫。 当初打算完成的支线任务,说好了是要在猎魔星上一举攻破,最后他被德克给抓了。 说好要在维纳之都杀了阿瑟里,最后因西泽尔在场不得不当场罢工。 可以说很是不顺,于是这几天,阮医生除了给人治病,脑袋瓜里的想法可是不少。 就在刚才舱体震动的时候,有一艘异星战舰就这么的出现在了他房间的窗口外面,他还跟那黑漆漆看不成人形的生物大眼瞪小眼一会,而那异星人也很是兴奋,毫不犹豫的就要炮轰那窗门。 阮镜之只是静静看着,照这异星人的动静那肯定是会招到其他人的,但这也是一个好机会,正是阮医生筹谋多日的伟大计划。 他打算去异星人的地盘找伯莎,听起来很是不现实,但阮医生他从某一方面上来说干脆果决,一般来说后路他也是粗粗的考虑,更多的就是随缘。  异星人这边没撞开窗,那边阮镜之就干脆利落的用特殊武器把那窗户给开了一道口子。 他爬上窗口,冲那异星人招了招手,那异星人的表情阮镜之是没看明白的,但想来是呆滞异常,但过会他就喜笑颜开,开了舱门就让阮镜之进来,阮镜之也很是满意这位异星人的智商。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独自一人开战舰的并不是什么普通异星人,而是国王的子女,但它排行十二,上首哥哥太多,好不容易想在自己父王面前表现一把,就被阮镜之喷了一脸。 是的,被阮镜之猝不及防的喷了一脸稀释的亲亲狗粮,这东西可以说让他很是有依仗,但亲亲狗粮的时效是随机的,所以阮镜之在这异星人的战舰上,是一直拿着那喷雾瓶,对着那异星人喷。 毕竟这不是在珐玛船上的那一次,那一次太乱了,别人就算是想管,那也得有本事从汪洋狗海里出来。 阮镜之坐在这异星人的旁边一刻不落的喷东西,问道,“还有多久才到” 这个异星人的声音听的有些糙,每说一句就像是有回音一样,听起来不太舒服,但它至少是会说话的而不是只会汪汪叫。 关于这个原因他问过98K,总体上来说,就是因为体质方面的差异,会说话还听人操控的异星人比那只会汪汪叫的帝国人还真是便利上了不少。 那异星人身体就是薄薄的一层黑雾,它大概是有些害羞了,侧了侧身体,粗着嗓音道,“快到了” 阮镜之嗯了一声,再看着那布满黑雾的身体,又很是好奇,他是没见过外星人的,不免问道,“你们都长这个样子吗” 异星人黑雾一样的身体扭了扭,然后就见那黑雾竟是开始层层剥落,从里面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尖尖的耳朵,两根蓝色触角长在它像剥了壳的鸡蛋般的脑顶上,还会一晃一晃的。 见阮镜之的视线落在它的头顶上,那蓝色的触角还会弯成一个爱心的形状,之后再从那中间,在空气里升起一个个爱形型电流。 而那黑雾渐渐剥落之下,就见这异星人的胸前露出一块白皙的软软突起物。 阮镜之眉眼一抽,他不是害羞,就阮医生手里解刨过的女性尸体就有不少,但他尴尬,他又不是什么好色的人,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一个弯的,只道,“我不看了,你收起来” 那异星人看起来还有点失望,但还是很听话的把身上的黑雾聚了起来。 阮镜之不留余力的喷着雾,眼前的世界也不再是一片黑漆漆的夜空而是一个打开的船舱门,里面时不时的还会有新派发的战舰从里面飞出去,而这个船舱的门,竟然到现在还是隐形的,并没有被暴露出去。 第57章 亲爱的上将 阮镜之一路上因为这个异星人特殊的身份,所以并没有遭受过下舱的盘查,畅通无阻的就进入了异星人的腹地。 但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船舱上,最后只能让那个异星人把他当成抓来的罪犯,带进伯莎他们被关压的地方。 旁边的异星士兵大概很是好奇这个被公主抓回来的人类,便问道,“公主殿下是在哪里抓到他” 这个异星人明显就是一个男性,他一进这战舰,就发现这里的异星人看起来都是长的同一个款式,清一色的鹅蛋脑袋,再加上两根蓝色的触角。 能区别出的男女的,应该就是他们的胸前究竟有没有挂着一对脂肪。 异星公主看着阮镜之的眼神还很是炙热,这时也只是随意道,“就是随便抓的” 旁边的士兵想来是不相信,看着他们公主殿下,头顶上那一直散发出爱的光波触角,就觉这话里的意思还是太失去威信。 但人家是公主,他也越不到头上去,就只能暗衬他们公主殿下是在跟这个人类玩什么情趣。 看看这个人类身上的伤口,啧啧,也不知道他还能在公主殿下的身下活多久。 阮镜之身上确实是一堆的青紫色掐痕,但那是他看异星公主头顶上的光波根本就停不下来,就只好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他这也是听了异星公主说了异星人有圈养人类的习惯,且在□□上向来能把一个人□□在床上的程度,这才做了这样的打算。 异星公主把人带到了牢房,就挥退了牢房里的人,阮镜之被禁锢的手也于此时分开,他揉了揉手腕,刚想问这位公主伯莎被关在了哪里。 难成想一回头就见这异星公主竟是面目狰狞的看着他,嘴巴大张,从里面发出了难听的嘶嘶声,声音嘈杂刺耳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阮镜之心里暗叹不妙,这公主她是醒了,他也不去捂自己的耳朵,从怀里掏出那喷雾,就要朝异星公主的脸上喷去。 但这公主显然是不会让阮镜之得逞第二回,只见她的胸脯前竟是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伸出了一张像是艺妓一般惨白色的脸,蝉眉红唇,眼睛也更为细小,唇上的口脂红艳艳的就是一条诡谲的笑。 但这张脸却只有前半截,后半截就开始连着粗粗的一条,像是把肠子一般的玩意。 而那脸一出来,立时就把阮镜之手上的东西给拍飞了出去,凑的近了阮镜之还能闻到这东西身上那股腥臭腐烂的气息,比之尸体腐烂的味道还要难闻上几分。 若说阮镜之之前还觉着异星人长的其实还不算可怖,那现下他真是被吓出了些冷汗,他也是没想到这个异星人居然这么快的就恢复了过来。 也是后来才知道亲亲狗粮给同一个人用的多了还会产生抗体,但那时的他,身上早就没了亲亲狗粮。 这异星公主之前发出的嘶嘶声也不全然就为了叫这么一声,没过一会牢房里的警报器就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沓沓声,听的就能让人心生紧张。 阮镜之脑子快速转了几转这才想起来要跑,但是他在异星公主面前,完全就只有任人拿捏的份,他跑哪里,公主胸前里那可怕的脑袋就堵他哪里的路,就像是逗他玩一般。 想来是在生气她堂堂一国公主被人给这么的戏耍了,趁着这空档,阮镜之虽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但好在是观察到了这个公主胸腔里的东西并不能真的伸太长。 他脚下步子一跨就要往左边的路跑去,见那头跟着他,立时就像兔子一样往右边跑去,但他没想到,那公主之前还不是很认真的逗她玩。 那肠子竟然是又伸长了几分,但靠近公主胸腔里的那一截,显得更是红,像是把血淋在了上面,其中还半掉不掉得挂着一些黏液。 阮镜之见着东西又堆在自己的面前干脆就不走了,立在原地,对着公主这一截东西忍不住就蹙了蹙眉,这东西他真一点不怕,但他觉着分外恶心。 这时那些个士兵也赶到了,见着这场景还能不明白,一个个手上抓这武器就要降伏阮镜之这妖孽。 但公主不许,她还说要把阮镜之洗干净了再给送她房间里,阮医生这才明白公主殿下没有一把打死他,而在这里玩躲猫猫的真正理由。 但那群士兵还来不及把人抓走,就见阮镜之脚下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方格子,立时就让这位即将要给公主伺寝的医生掉了进去,速度快到让在场的几人都还没收回自己的表情。 公主的脸被气的有些变形,她把自己胸腔里的脑袋收了回去,厉声道,“把他给我抓回来,抓不回来死的就是你们” 几个士兵立时连连称是,再说阮镜之掉进这个方格里觉着眼前先是一黑,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掉在了一堆软软的布包上面。 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女人,妆容妖治,眼眸稍抬,不说话都感觉有股流光荡漾在其中,媚骨天成,但她身上的气息却并不太温和。 阮镜之开口想说些什么,就听那女人自己开口道,“我是诺妮” 阮镜之立时反应了过来,“伯莎在哪里” 诺妮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眉目之间有些烦躁,眼神里还有点愁绪,阮镜之见她那样子也知道伯莎是出了什么事情,但他也不会多问些什么,只是跟在诺妮的身后。 拐过了几个船舱门,诺妮在一处类似于库房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走到里面,挪开了几袋布包,这才把掩盖在里面的人显露了出来。 阮镜之眉眼蹙了蹙,伯莎的面色看起来很是不好,他蹲下身来,给人把起了脉,旁边站着的诺妮此时眼神骤然就亮了一个度,阮镜之没感受到,他仔细号着脉。 半响才道,“她怀孕了,孩子有一个多月了,现在是动了胎气” 诺妮身上年股冷淡的气势这时骤消,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狂喜,红唇颤了颤才道,“你说莎莎怀孕了,我的..我的孩子” 阮镜之听这话也有些惊讶了,她还以为诺妮是知道伯莎怀孕的,但除了惊讶之外,阮镜之还感觉到了些不适应,他在现世里也知道百合这种东西,倒也不排斥。 只是阮医生现在万分好奇,一个女人是怎么让另一个女人受孕的。 诺妮在得到这个让人喜悦的消息之后,也开始慢慢地平复了下来,有些担心的问道,“那莎莎什么时候会醒” “她胎位不正要想醒现在是不可能的,这里没有药,没法顾全到她的身体,而且她这一胎太危险了,不能经历太大的奔波,现在的办法就只能尽快的送他出去” 诺妮的脸白了白,又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阮镜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是被抓进来的”,意思就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凝固,阮镜之又开口道,“你愿不愿意同我做一个交易” 诺妮觉着阮镜之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你什么意思” “我助你们出去,但你要带伯莎远离帝国三年,你们可以让任何人发现,但唯独不能被西泽尔知道” 诺妮一时之间反应了过来,她没想到自己救了一个白眼狼回来,立时把手里的枪抵在阮镜之的额头上。 青年依旧不急不徐道,“你拉开伯莎的衣袖看看,看她的手腕有没有一条拇指长短的线” 阮镜之这也是没什么办法了,前两次都没成功,这次要来结果了伯莎,就被诺妮阻止了,他要再耗着任务,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定,只好逮着机会就上。 诺妮放下手里的枪,有些戒备的看着阮镜之这才拉开伯莎的衣袖,果不其然就在上面看见半截小拇指大小的红线,一时之间目兹欲裂。 阮镜之心下叹气,他这也是没什么办法,再说他这下的一线红其实就是当日在西泽尔给的实验室里筹备出来的,本来是做来玩的,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他语气缓和,继续道 “这是一线红,它会随着岁月的增长,在五年之后长到人的心脏,那时必定身亡,但这药并不会给人带来痛苦” 诺妮可不管这药会不会痛苦,她现在心里正恨着这白眼狼。 阮镜之见这人怒气未消,又继续磨嘴皮子,“在你们离开的这期间,如果帝国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危机你可以回来, 你的父母死了你可以回来,西泽尔死了你也可以回来,一线红被解了你也可以回来,感觉我威胁到他们生命你也可以回来, 但是如果什么都没有,你们就不能回来,我不会反对你联系自己的父母,你们有两百年的寿命,我只要西泽尔被瞞三年,三年不过弹指一瞬, 更何况,伯莎这胎的危险我不是胡诌的,你回到了帝都,皇帝跟各大家族都会盯着你们,你们不仅不会安稳,还会遭受更多的波折, 毕竟你们要真的联姻,局面上并不会还看,再者这里是战场,你不离开,是要让你的妻儿受罪吗” 阮镜之说了这么一会都觉着口干舌燥了起来,但他只能抿了抿唇,眼神无波的看着诺妮。 诺妮听着阮镜之这么一大段话,到底是被打动了,他说的没错,家族跟战场都不该是莎莎养胎的地方,而且莎莎的命还捏在了这人的手里,更何况这人的目的意思就是要瞒着她未来的大哥,她还是可以跟父母说好,于是半响就见她点了点头。 阮镜之心里霎时就松了口气,暗自道诺妮这骨头还好容易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篡位不篡位”的二十瓶营养液,谢谢,丢心心,比唧唧,送巨心心y( ˙?. )耶~。 第58章 亲爱的上将 绚烂的星海之上,黑白相对,战争的炮火炸裂了这一片被央及的小行星。 那扩散开来的尘星碎石毫无差别的攻击在了它周围正在交战的战舰,没一会那些个船体碎片就会像是星海之中的星屑一般,一直坠落去了无尽深渊。 双方交战正酣,但西泽尔确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他面上的神情已于寒冰无异,身上那股子肃杀之意让人都忍不住退避在三尺之外。 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阮镜之房间里那块被击碎的玻璃窗时,那从心脏漫延到四肢百骸的寒意让他的浑身都冰凉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阮镜之要自己打碎玻璃窗,就那么从容,毫不留恋的走了。 但他知道他应该去找他 ,去把人抓回来,他沉声吩咐道,“去准备一艘飞行器,把探测仪一起放在那上面” 莫尔站在他旁边,皱着眉头,显然神色是极其不赞同的,“上将大人你太冲动了,现在将士需要你,你不能走” 西泽尔没理会他,脚上那双军靴踏在地上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有些让人心惊肉跳,莫尔心中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上将大人您也看到了,他是自己砸碎窗户出去的,也是他自己主动上了异星人的战舰,阮先生现在身份不明,你这么一去,是打算....” 他话还没说话,就听西泽尔冷冷的哼了一声,眼中仿有冰霜印在其中,盯着莫尔的视线让人觉着不寒而栗,硬生生的便能打个抖索,“你是说他是奸细” 莫尔张了张嘴,他本来是高兴阮镜之的存在,因为他填补了西泽尔的空缺,但那也仅仅是因为他以为阿瑟里死了,但阿瑟里没死,一切也应该回到原来的位置。 上将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一个掌控帝国人民生死,一切以帝国的安危为准的高位,本就不该有过多的情绪,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道 “是,属下怀疑阮斯是异星人派过来的奸细,被放出来的高塔罪犯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他的手笔” 西泽尔冷笑一声,手拽在人的衣领上,对着他的脸就挥了一拳,“他不是,你最好不要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 他这一拳用了七分的力道,但还是把人给打在地上,莫尔的嘴角都有丝鲜血流了出来,一旁的尤莉跟阿瑟里这时立刻就去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其他的士兵早已避免祸及自身,离得远远的,尤莉心疼的看着自己弟弟被打肿的脸,面上蕴着一层薄怒,可也知道这事情是没什么好说的。 阿瑟里小心翼翼的给莫尔把唇边的鲜血擦掉,这才对西泽尔道,“西泽尔我知道你担心嫂嫂,但你还记得你当上上尉的那一年跟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你要保护这个国家,保护你的家人,让它永不受战火的侵扰,你现在是要放弃你的国家,放弃你的亲人吗?” 西泽尔冷眼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扯着唇角道,“忘?呵,我爱他,他会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的亲人,他还会是我的一整个国家” 阿瑟里看着西泽尔的眼神都开始透露了几分震惊,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让西泽尔对那个叫阮斯的情深到这个地步,明明他.... 少年紧紧的抿了几下自己苍白的嘴唇,面上流露出一抹坚定的神色来,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而坚定,只道, “西泽尔你有没有想过,阮斯也许是要去救伯莎,你现在要去找他,先不说在哪里能够找到他,再说你这么一去要是破坏了他的计划该怎么办, 嫂嫂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也许就是他想着自己能够完成这份任务,所以谁都没说, 你之前不还说,嫂嫂被人抓过一次,那一次他不是还好好的逃了出来,所以你让我去吧,等你击退了异星人,那个时候我就会带着嫂嫂跟伯莎一起来见你” 这段话,说的几人俱是一愣,谁也没想到他会提出一个这样的建议。 西泽尔半阖着自己的眼,长长的鸦羽遮挡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薄唇微张,最好道了一个好字,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知道。 这个字让一直纷争的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西泽尔也不再多说什么,抬步便走,阿瑟里的眼神有些黯然得看着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莫尔见他神色如此,叹了一声道,“你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他都不喜欢你了,做个无情无义的不好吗” 尤莉的红唇张了张,最后也只能道,“我给你准备一下,要是救不回来,就不要救了,你已经牺牲过一次,没必要再为他牺牲一次” 阿瑟里面上扬起了一抹笑,安慰慰着两人,“这是我自愿的,即使他不再爱我,更何况,阮斯也是救我出来的人,为了这份恩情,我也是要好好报答的” 是的好好报答。 阮镜之并不知道现在有一个有情有义的少年正要开着飞船来救他,他现在有些忙,跟诺妮谈好条件之后,他就打算干一件大事。 于是,阮医生就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窝藏地点,在几次转移之后,就大大咧咧的出现让那些个异星士兵给抓了个正着,而他此时正躺在异星公主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上,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一处。 异星公主正在满意的打量着阮镜之,似乎是在考虑要从哪一块开始下口比较好,但还在她没把她胸腔里那个恶心的东西给她放出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虽然这异星公主不是一团黑屋,但她说话的声音却还是粗糙的带着回音,那公主似乎也是没打算要阮镜之回答,自顾道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张脸,不像是从前交贡给我的那些,你很冷静,也很....怎么说,算了,本来我还可以好好待你,但是我最讨厌别人戏弄我,我已经有十二个哥哥了,不需要再来一个,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她说着面上娇笑,身子也缓缓的靠近了阮镜之,阮镜之的眼神一直看着顶面的舱板,他是看不出这个异星公主是不是在娇笑。 就在刚才他不小心看见了那公主的胸,这才发现那公主的顶头竟然长出了两根封闭的肠子,他看着那肠子,就想起了那个艺妓头,心里便泛起点恶心。 阮医生忍了忍,终于是在那腥臭味靠过来的时候忍不住的动了动身体,那公主又笑了一声,要多风情万种,就有多风情万种。 但阮镜之肯定是欣赏不来的,那异星公主又断断续续的笑了几声,然后就扯开了阮镜之的上衣,公主的舌头还在阮镜之的锁骨上舔了一下。 阮医生这一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要靠这个办法让伯莎他们离开,但木已成舟,再怎么后悔都没有用。 他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西泽尔那站俊美的脸,但下一刻那公主就把他的左手臂一口咬了下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去,他面上惨白,那张熟悉的脸也在下一刻碎裂消失。 与此同时他快速的从床上起身,手里拿出了那一整袋的亲亲狗粮,那公主此时已经开始对他散发出爱的光波,他就命令那公主一直吃着这袋亲亲狗粮,这已经不是稀释过的,而是实打实的一颗颗狗粮。 就在刚才,他在自己的身体各处血管里都打入了亲亲狗粮,因为这药只有从嘴巴里流经四肢才会生效,所以他也不怕中药效。 而且他怕这公主的抗体太强,就在自己的身体里加大了药效,好歹是成功了,但他的胳膊算是没了半条。 阮镜之叹了一口气,他本来还在体表处涂了一层亲亲狗粮,但公主舔的那一下显然是有抗体存在。 阮医生的面色发白,问了下正在不断吃亲亲狗粮的公主医药之类的东西在哪,就给自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可他这是断臂,疼痛的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只能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缓了好一会,这才觉着自己可以撑的了,才让公主把门外的士兵都给他撤了,便踉跄着脚步走了。 亲亲狗粮所剩的不多,那公主吃的越多,抗体越强,到最后吃完了,那公主势必是要拉响警报器的。 那么就有一瞬间,闲置的飞船是兵力不足的,到这时,伯莎跟诺妮就有机会出去,而他也跟诺妮约好,要是他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没跟她们会合,就让她们先走,而他自己会另谋出路。 警报器的声音在此时轰然响起,整个飞艇果然开始乱了起来,阮镜之喘了口气,蹲下身把地面上滴落的一滴血用衣袖擦干净,这才起身开了间门躲了进去。 他想来是会合不了,青年的眼前开始发黑,脑内昏沉,呼吸上都急促了几分,果然是高看了自己,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阮医生有些乐观的想着。 他苍白的唇微微的抿起了一个弧度,隐约之间似乎还听到了轻微开门的声响,最后意识便归于混沌。 第59章 亲爱的上将终章 帝国星舰的操控室里一片忙碌的境况,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不容忽视的认真与严肃,因为战争它从来都不给人心慈手软的机会。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军装,上头的军装扣严严实实扣在了最上方,整个人封的冷漠无情,他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显示屏,凉薄的唇瓣微张,“把隐体技术开了” 接受到指令的士兵当即应了声是,一丝不苟的打开了隐体装置,只不过一会的功夫,白色的战舰就密密麻麻的像是被什么无形东西掩盖在了其中,不过一秒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异星人的眼前。 那头指挥的异星国王望着面前的一切,眼神都不由睁大了几分,粗着嗓子带有回音的声音里带了一股子的暴怒跟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帝国的人还没有隐形技术吗” 站在国王身边的军官,立时额上就开始冒出了冷汗,但他还是镇定的道,“属下也不知道,根据阿瑟里传过来的消息应该是没有才对” 国王的表情很是阴沉,阴着嗓音,“阿瑟里,哼,那个贱人是帝国的人,现在说不定就是背叛了我们,传令下去,再把我们的隐形装置打开" 军官额上的冷汗更甚,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小心翼翼,“陛下,那个装置它....它只能打开一次,要再开,还要等到三十六个小时后” 他话还没说完,他们这艘隐形的船体就开始动荡了起来,鲨形舰身上被人击中了一个炮弹,紧接着就是密集锣天的炮弹接踵而来。 国王被晃荡的,就忍不住晃起了身子,“怎么回事,帝国怎么定位到我们的” 军官面上焦急,朝着操控室发出了询问,“怎么回事,帝国是怎么定位到我们的” 那边传来嘈杂的嘶嘶声,紧接着就是几声噼里啪啦的电火喷溅的声音,那里头也终于开始传来了士兵低弱紧促的声音,“入侵,是帝国....” 那头的人话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有人倒地的声响,一声清亮的声音紧接从里面传了出来,“哟,这是哪位鼎鼎有名的,怎么还没跑呢” 那军官跟莫尔大概也是老相实了,这时说出来的话也是咬牙切齿,“莫尔你是怎么上来,你哪里来的人手” 莫尔那边大概是刚解决了一个人,半响才听他懒洋洋的道, “啧啧不是我说,你们这船上收什么人来研究不好,偏偏是要收高塔里的人,你大概是不知道,这些人虽然亡命,但被上将关在后面这么多年,少说教出来的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这一点你们就比不上上将了,你看给你们七年,让你□□出一个奸细你们都不会” 那大刺刺的嘲讽声,让国王都变了脸色,“你们早就知道阿瑟里是奸细” 莫尔笑了几声,“一开始我们上将也只是怀疑,不过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彻底暴露的吗” 那军官心下一沉,他跟国王怀疑的一样,都以为阿瑟里叛变了,但没想到这个蠢货居然是暴露了,压着怒气道,”哪里” 莫尔又嘲讽的笑了几声,这才道,“不知道该说是你们准备的那块石头太劣质了,还是说阿瑟里自己太干净了,不过说到最后还是觉着是你们太蠢了” 他刚说完,最后几个字,国王跟军官待的高级指挥室就被人炸开了一道口子,外面站着的是一身红衣,妖娆风情的尤莉。 她面上笑容璀璨,手上是一把银白色的飞翼□□,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慢悠悠道,“好了,我可爱的弟弟你该不会这么慢吗” 那边传来了莫尔似笑非笑的声音,“丑八怪妹妹,我当然是比你强上百倍”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而旁边国王跟军官脸上的神色都灰败了下去,因为不仅仅是这对姐弟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感到惊惧。 他们还看到了外面的舱道里,他们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被撂倒在了地面上,每个人的死相凄惨,流了一地的深蓝色血液。 而国王的十二个儿子,胸腔里的子母头都被人斩断,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他的不远处,直到这时,他们也明白了自己大势已去。 国王阴恻恻的冷笑了一身,“西泽尔还真是好手段,那你们之前的一切都是做戏在给我们看” 尤莉扶了扶自己的大波浪,红唇讥诮,“你是说七年前你们安排的那场死亡,还是在阿瑟里身上放着的窃听器” 国王阴毒的看着他们,最后竟是直接扯出了自己胸腔里的字母头,自杀身亡,徒留那军官一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想不明白,明明是一个顺风的局面,怎么会突然劣势到这个地步。 与此同时,西泽尔解决完了战争局面,载着一艘小型星舰,通讯器里传来了莫尔的声音,“报告上将,我们找遍了整个舱体都没有找到阮斯,连带着阿瑟里也不见了” 男人面上表情黑沉,“我不是叫你跟好他” 莫尔在那头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我跟着他确实是找到了老巢,但是阿瑟里这几年的变化大了些,我就跟丢了” 西泽尔冷下脸来,“呵,你最好保证是仔细找过了” 他这个计划的初衷就是为了揪出阿瑟里跟一举毁了异星人,但这里面的变数,万万没想到会把他扯进去,明明他都把人安置好了。 男人的表情阴狠,这个不听话的,最好是完好无损,不然他就是死了也要把人操哭在床上。 阮镜之并不知道有一个人想把他给操哭,但他现在确实是有些忍不了了,他疼,是真的疼。 那半截断臂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好,就被阿瑟里狠狠的死捏住,尖锐的指甲几乎都刺进了他的血肉里,红色的鲜血顺着少年那白皙纤细的手流了一地,衬着那张狰狞微笑的脸看起来分外恐怖。 阮镜之忍着痛,唇瓣上血色全无,额上冷汗直冒,睁开眼发现自己面前的人是阿瑟里时,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扯着嘴皮问道,“德克是你的人吗” 阿瑟里那张天使一般的面孔扭曲着,他一手掐着青年的伤口,一只手挑起了阮镜之的下巴,在上面细细的打量着,半响轻嗤一声道,“长的也不怎么样,西泽尔的眼睛是瞎了吗” 他显然没有打算直接回答阮镜之的意思,阮镜之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继续道,“我之前想着,那艘船怎么看都不该坏的那么快.....” 他还没说完,阿瑟里的脸上就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你废话可真多,西泽尔就喜欢你这样的” 阮镜之见他没有跟自己聊天的意思,只好璀然一笑,“是啊” 这句直接承认的话,让少年很快的变了脸,他手上掐那伤口的力道越来越大,直到看见青年脸上,那痛苦不堪的神情,这才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你是想让自己死的更快一点吗” 阮镜之诚实的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有点无聊” 阿瑟里把掐伤口的那只手收了回来,又慢条斯理的在青年的衣服上擦了个干净,这才把被绑着身体的阮镜之一脚踹翻在地。 阮镜之猝不及防的就觉自己的腹部一痛,人就这么的倒在了岩浆口,那喷薄而出的热气,就够给阮镜之蒸个桑拿的了。 他有些难受,眼角的余光还能瞥见那翻涌着的红色巨浪,上面还有升腾而起的火焰。 阮医生默默的撇过脸来,躺在地上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心里还是希望阿瑟里这个黑化的反派能够死于话多这条定律,但显然是他想岔,这人分明现在就要一脚给他踹下去。 他喘了几口气,手臂末端上传来的疼痛几近让他窒息,心中祈祷西泽尔能够收到他的定位信号。 他是知道男人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的,从他进入蔷薇学院的时候,但在西泽尔一度以为他是把那东西拆了的情况下,他其实只是把它给暂时关闭,直到刚才才打开。  阿瑟里从自己的白色军装口袋里取出了一条洁白的方帕,优雅的给自己擦拭着指间上的血,“你在拖延时间吗,西泽尔是不会来的,他.....” 话还没说完,他就听见了一声落地的声响,他转回头看去,就见西泽尔从战舰上利落的跳了下来。 面上神情犹如万丈寒冰,眼眸黑沉的可怕,一身笔挺的军装让他看起来有些像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罗刹,他脚步不停,就像是没看见呆愣着的阿瑟里,只朝地上那个正蜷缩着的青年一步步的踏了过去。 阿瑟里张了张嘴,最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立时就抬脚要把阮镜之踹下去,高声威胁男人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他送下去” 西泽尔的脚下的步子一顿,最后还是停了下去,他的眼神专注的望着阮镜之那缺掉半臂的手,心里抽疼,面上低声呵斥道,“你在做什么” 阿瑟里的脚放在阮镜之的身上就没下来,闻言笑了起来,露出的笑容纯洁美好,眼神里的抑郁 却是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你能来到这里,就应该知道我要干什么” 西泽尔的神情很是阴鸷,“他不欠你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阿瑟里的表情就变得诡异起来,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看起来诡谲异常,突然就情绪激动的打断了西泽尔即将要说的话, “他是不欠我,可是你欠我啊,我今年应该要三十了吧,这消失的七年我哪一天不是想着你的,十七岁的时候喜欢你,在你身边待了快十年,喜欢了你十几年,我当初就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你也说好了要等我回来,可我回来了,你让我等到了什么” 西泽尔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是不想听阿瑟里说话,但他的手里撰着的是阮阮的命,想到这,手心都不由得握紧了几分,“你不是救我,你是叛国” 阿瑟里脸上的神情一白,最后又惨然笑道,“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啊” 西泽尔视线根本就没从阮镜之的身上移开过,他的语气轻柔不像是面对阿瑟里时的冷漠,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你把定位器扔了” 阮镜之躺在地上,额角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扯出一个微笑道,“需要的时候我还会开,我又不是你,像个傻子” 西泽尔闻言笑了起来,眼神熠熠,缀满了温柔,可天知道他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阿瑟里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冷笑了一声,对着西泽尔道,“你喜欢他,他喜欢过你吗,你知道吗,他让怀孕的伯莎离开你,还要她三年不回来,你知道你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心里究竟是什么心思” 阮镜之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件事还有第四个人知道,不由心里咯噔一声朝西泽尔的脸上看去,却见男人的神情晦暗不明,心里不由更咯噔的厉害了。 西泽尔抬眸看人,意味不明的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阿瑟里像是踩到什么让他兴奋不已的事情,立时道,“是啊,我也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他还给伯莎下了什么一线红,他还说他根本就没爱过你....” 少年的表情扭曲可怕,那头的男人就在他每说一句的情况下朝他靠近,就在他快要接近人的时候,就听少年突然笑嘻嘻的,歪着脑袋,眼神里的疯狂让他心头顿觉不妙。 就听少年下一句接着道,“但我知道你不会信,你连哄我都不愿意,那么还是让他去死吧,哈哈哈” 阮镜之只觉肚子一痛,身体就被人踹飞了出去,他的视野里瞥见了西泽尔那张脸上惊惧的表情,脑内许多熟悉的画面突然开始交替播放,他大概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他想着,就闭上了眼,身下是滔天的火浪,翻腾交织之间,那熊熊烈焰就能夺人性命。 但紧接着他就听见了阿瑟里那情绪崩溃的喊声,“西泽尔”,还有才跟来的莫尔姐弟跟伯莎的声音。 “哥哥” “上将” 他睁眼,就见男人毅然决然的陪他跳了下去,他衣角翻飞,深邃狭长的眼眸里仅倒映着他一个人身入红莲的影子,阮镜之募的就笑了,伸出手,与这个男人抱在一处坠下了这出不去的深渊。 滔天的火焰终是吞没了他们,带起了一丈高的浪矢,最后终归于平静。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结果,西泽尔他会陪着阮镜之去送死,毫无预兆,却是命中注定。 第60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阮镜之还记得那种火焰炙烤着自己身体时的记忆,这种死法很是痛苦,也很是让他害怕,但西泽尔把他拥在怀里的时候,好像那一瞬间被烧死这件事也就没那么可怕了,他闭着眼,意识很是混沌,就在他以为自己是要变成这个游戏世界的能量体。 他的耳边却是接二连三的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支线任务一:成就伯莎的爱情,已完成,奖励十年生存天数,增加二十点身娇体软值” “叮,主线任务已完成,奖励二十年生存天数,掉落B级道具,千里姻缘一线牵,增加奇才根骨五十点” 紧接着就是一道稚嫩的嗓音在低低唤着他,“阮先生,阮先生....” 阮镜之听到这声音,脑内突然就清明一片,立时睁开眼来,眼前是一片雾蒙蒙的空间,面前是熟悉的白色光团,青年从地上坐起身来,有些惊讶,“我还没死?” 98K有些懵的看着自己的宿主,没明白阮先生怎么会觉着自己死了,他是第一个把任务完成的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会死,不解道,“阮先生还活着” 阮镜之呆坐在原地,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的揉起了自己的额角,这才问道,“可是不管是伯莎还是阿瑟里他们都还活着,还有西泽尔他.......” 青年说到这默了默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提这个名字。 98K没有那么多人类情绪,直接解释道, “西泽尔知道你劝伯莎,但伯莎已经有诺妮,他做为兄长的使命算是做到了, 而阿瑟里他背叛了帝国,在七年前的苗头到不久前的证实,他对阿瑟里的羁绊一下子就被割断了, 到最后,在你被阿瑟里绑架,他最牵挂的就是你,你在他的怀里同他一起死去,他自然是没什么牵挂,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阮镜之听完98K的解释,低垂着眉眼,西泽尔他果然是知道他劝伯莎走的那件事,可他还是陪他跳了下来,为什么? 他的脑海里突然就一阵的抽疼,恍惚之间突然想起上一个世界沈微星为了救他时的场景,又想到这个世界的西泽尔也是为了救他。 一直以来一个盘旋在他心里的疑问,不由的脱口而出问道,“我是在救一个人还是在救许多个人” 98K好像没大听清楚的问道,“阮先生你刚才是在说什么” 阮镜之没再说话,只是低垂着长长的鸦羽,看不清他掩盖在眼底的神色。 倒是98K在没得到回应,之后继续道,“但是阮先生,你这两个任务虽然完成的很成功,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阮镜之不解抬头看那漂浮的白色光球。 98K,“就是短命,不管是上一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的目标,他们都没有活到指定的年龄,这就导致原有的世界线提前崩溃掉,如果再这么下去你的任务难度就会越堆越高,后遗症也会越来越强” 阮镜之蹙了蹙眉,“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像是在上一个世界里我割断了沈微星与他们之间的羁绊, 你告诉我说只要保证他的余生里不会对别人产生联系就好,在那个世界我有一辈子的时间,但是这个世界我只有三年,我就算割断了他的联系,如目标没死,他之后的时间不会对别人产生羁绊吗” 白色的光球在虚空之中静默了一会,半响才道,“所以那些人就算是割断了联系,在下一个世界的时候也会突然的死去,因为他们上一个任务世界其实并没切割干净,只有阮先生你,不太一样” 阮镜之抿了抿自己的唇瓣,长长的鸦羽低垂,细碎的发丝有几镂落在了他的眼睫上,手掌握拳紧了紧一会才有些艰涩的开口道,“因为他喜欢我,所以他们其实都是一个人,是不是” 青年说着眼神执着的看向那团光球,熠熠的眼睛里满是笃定的色彩,白色光球的身子颤了几下就后在这灼灼的目光下,这才声线平静道, “阮先生是不是一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还能活着见到他,你的任务到现在并没有结束,它还会越来越艰难” 阮镜之听到这话,心下了然,也不再追问,只是眉眼突然就柔和了起来,唇角微勾,附和道,“你说的没错.我还是会再见到他的” 98K听这话里的愉悦,突然就想知道阮先生的心里还有没有他的爱宠,“阮先生因为你让主角提前就结束了生命,所以这个世界照例还是不能给你提供一个机会的要求” 阮镜之点了点头,他也是猜出了些苗头,所以这会也就平静的接受。 紧接着他的脑海里传来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系统98k已成功定位位面,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无不良反应,已找到适配宿体,将在三秒钟后进行位面投放,正在倒计时,三...二.....一”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青年的眼眸缓缓闭了起来。 ... .... 大尧王朝开国两百余年,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概因现任天子荒淫无道,使奸臣当道,贤良入了断头台。 这月,三月开春,江都一片盎然春意,街上的行人大都穿着一层薄裳,风月春满楼的生意也是一如既往的好,雅致的阁楼,提字的匾额上黑漆金字,字形锋利但收尾的时候偏生是多出了一丝旖旎的味道来。 正如甫一进楼时,给人的感觉便是香风扑鼻,但那些个走动着的女子,却是个个衣着得体,无一点暧昧之处来,这是江都最富盛名的妓院,虽然雅致讲究,但说到底就是卖笑做欢的场所。 可要坐镇江都十年一绝,自然是有它的风格,除却风月花满楼独特的经营手段外,它里面还有四位名动天下的花魁。 正是千金难见一面,万金也求不来一笑,但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有其中一位花魁坐场取艺,是以今日楼里的恩客不少,拥拥挤挤的就是一堂表情火热的人。 楼下闹着火热,楼上的情形也是火热的不行,一间摆件精致的暖阁里,宽大的罗汉床上一个只穿着里衣的十七八岁少年,面上潮红,呼吸急促的躺在床面上。 他的头发乌黑的像是泼墨一般洒在了红色锦缎绣百花被面上,襟口拉开了些,隐约能窥见里面瓷白如玉的肌肤,一条腿微微的曲着,衣摆下坠,露出了修长光洁的腿,膝头上还缀着些许粉。 阮镜之从混沌之中醒来,就觉着自己的身体一阵燥热,全身也像是火一般的滚烫,他心下咯噔一声,立时就明白了自己是怎么了,不由就想起身找个凉水浇一浇自己。 但他才起了点身子,就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朝着他的方向,娉婷而来,长相娇媚,笑靥如花,却是让阮镜之打了个冷颤。 他喘着口气,低呵道,“出去” 那女子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一样,脸上笑意不减,阮镜之咬了咬牙,压抑住自己身体里的火气,跌跌撞撞的起身,就要寻着方向出门。 他还未转出屏风,就觉自己的腰上有一双女子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身,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甜腻暧昧,“世子殿下是不喜欢奴家吗,还是说....世子还是个....”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阮镜之扯开了手臂,少年没去看那女人脸上错愕的神情,只是晃悠着走到一方圆桌前,拿起桌面上头的青色茶壶就朝自己的脑门浇了下去。 冰凉的水浇湿了他的头发,神思得到了一时的清明,阮镜之这才转回身子,厉声道,“你要再不离开,就算是上了我的床,我也会让你血溅三尺,他阮慕松只是一个庶子,你猜他能否在我的手里保下你的命来” 那女子听了这话脚下步子一顿,面上的神情有些犹豫,她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么一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要是现在放弃了,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这世子爷看起来就是一个初哥,说不准就是还没通晓男女之事的美妙....要是她....。   阮镜之见这姑娘还是不出去,不由又强撑着训斥道,“富贵险中求,但也要有命去享受"  那女人心下一惊,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的退了出去,听见那合门的声音,阮镜之脚下一软,便是有些起不来身了。 正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出去,就听外面又传来了轻微的响动,阮镜之脑子里的那根线立时又紧绷了起来,他不知道回来的是那个姑娘还是别的什么人,只好立时起身,躲在了屏风后面,手里还紧紧的拽着那青色茶壶。 只听外面的门嘎吱的响了一声,过了一会,就是有人踏进来的声响,那人脚步从容,不急不缓的走了一会,这才朝着阮镜之的方向走了过去。 阮镜之听这声音只觉心跳犹如雷鼓一般,脑子昏沉,身体发软,不过一会的功夫,那声音的主人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视野里除了一条绣着百鸟的地毯,还多了一双黑色的锦靴。 阮镜之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裳,肩膀上绣着暗纹的男子正神情淡漠的看着他。 他的腰间绑着一条墨色腰带,上面还坠着一对双月玉佩,头戴玉冠,面容俊美冷淡,狭长的丹凤眼此时正微微眯着,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瓣只是抿着,晨光从窗柩处洒在了他的背上,整个人逆光而站。 像是被渡上了一层金光,看着暖洋洋的,但他周身的气质冷冽,像是深埋在雪山之下千年的利刃,不出鞘,却也深知此人绝非善类。 第61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少年的脸上布着一层薄红,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水光潋滟之中还强撑着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他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正着蹲墙角哭。  男人脸上的神情不变,看着他的眼神跟那些个桌椅字画都没甚区别,琥珀色的眼珠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语气冷然道,“把他扔出去”   屏风外传来一声女子娇柔的应声,她从屏风外拐了进来,是个穿粉色襦裙,披着白色披帛绣芙蓉的姑娘。 生的柳叶杏眼,仪态婀娜,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干净利落,提起阮镜之的后衣领,就把一个身量初成的少年人单臂提起,丝毫见不着一点费力。 阮镜之只觉一阵凉风扑面,耳边有细微的风声响动,吹的他的头脑都清明了些,不过一会的功夫,他就被人随意的扔进了一处小巷子里。 浑身无力之间,还感觉到那姑娘给他喂了一颗药丸,他本是不欲吃下去,但这姑娘她利落啊,一掌打在了阮镜之的背部,那颗药就不得不被吞了下去。 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在那姑娘走后,整个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冰冷的青石地面上,但神思却是一点点的清明开来。 阮镜之伸出手给自己把了下脉,心下放松,那姑娘给他吃的是解药,怪不得这下好了不少,他在地上躺了一会,觉着自己好了些,这才要朝原主记忆里的家走去。 他还没爬起来,就听见小巷子的尽头传来了两道错落起伏的叫喊声,“世子爷,世子爷,你怎么了” 那两人一人穿着蓝色的衣服,一人穿绿色的衣服,相貌却是长的分毫不差,乍一看还看不出区别。 细看就能辨出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小厮还要胖上一些,正是原主的两个双胞胎小厮,地坑天罡。 两人匆匆跑到他们家世子爷的身边,见自家主子一脸狼狈,不由都自责起来, “世子爷您不见了这么一会,我跟地坑都快急死了,刚才我还见着三少爷领了老爷的私兵去找您” 地坑性子要比天罡软了些,此时红了眼眶道,“世子爷,您不知道三少爷在老爷面前是怎么编排您的,他竟然说你耽于美色,在风月花满楼里找了姑娘玩乐,他明明知道...我们少爷” 阮镜之这时额角有些抽痛,他把两人的话打断,“你们先别说话,想个办法带我去最近的湖水边上,最好是那种文雅点的地方” 地坑不知道自己的少爷为什么现在要拖着身子去那里,但他忠心,只略一思索, “那,那就该是湘青阁的地方,那边靠着一大片湖,有些诗赋的公子都喜欢去哪里” 阮镜之点了点头,“你二人又谁是会水的” 天罡平时就比弟弟聪明些,这时倒也明白了些什么,“世子爷,我会” 阮镜之又点了点头,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第二天,江都城里都沸沸扬扬的传着护国公府的世子爷游春的时候不小心落水,被自己的小厮救上来后就剩了半条命,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着。 茶楼里那说书的先生讲完这事,刚好就告了一段落,惊堂木往案几上一拍,就听一声脆响,说书先生就坐了下来,开始喝茶润口。 台下的听众则是议论纷纷,一桌子里围着三五个人,磕着瓜子,就有人道, “这世子爷没事是游什么春,这时节啥花都不开,就一病秧子还跟什么风,这下倒好了,还把自己游进了半条命” 旁别就有人附和道,“可不是,欸,你们说.....” 这人说着就招了招手,示意桌上几人凑近些来听,几个人脑袋一碰,就听那人又接着道, “你们说这世子还能活多久,我觉着是等不了这位世子及冠,这护国公府的世子怕是就要换一位了” 等他说完那桌子上的几人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有个语气稍微粗俗些的人便道, “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也就早晚的事,你看今天护国公府的那位三少爷在风月花满楼外叫了好一会的世子,进去的时候我瞧着还挺高兴的,等他出来了,哎哟,那脸色你们是没看见,臭的比茅坑还薰人” 几人听着都笑了起来,可提到这风月花满里,一桌子的都是正常的男人,没一会就开始讲起了胡话。 自那之后时间就像是漏斗里的流沙,匆匆的就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日,护国公府内,一处雅致清幽的小院里,一棵重瓣白海棠花这时虽只是满树的翠绿,但隐约之间还是能见着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细闻之下还能若有似无的闻着一缕清香。 树下摆着一张贵妃榻,榻上歇着一个穿白色锦袍的少年公子,眉目如画,长而卷的鸦羽,一颗泪痣精确的落在了他白皙的脸颊上。 修长白净的手掌上还握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籍,身上盖着一方薄毯,呼吸匀称却也清浅,他的手指动了动,就开口道,“天罡,怎么了” 天罡地坑正尽量猫着自己的身子,听见自家世子爷的声音,这才直起身来,地坑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愤恨之色,天罡就掩的深了些,但这情绪要表达的想来是一个意思, “世子爷,您不知道现在这外面都是怎么咒骂您的,他们说您是个短命鬼,还说您活不过弱冠” 天罡面上一黑,自己这弟弟怎么就这么把不住自己的嘴,立时拉了拉地坑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少年睁开眼,一双桃花眼里流光溢彩,唇边扬起一抹温和的笑,“他们说的确实是没什么错,你又何必....咳咳” 他说着就觉自己的喉咙发痒,一阵阵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从嘴里冒了出来,那头的天罡地坑立时就焦急的上前了几步了要给他们的世子爷顺顺气。 天罡反应快些,见地坑已经给人顺上了气,他就小跑去厨房把今日温好的药端了过来。 阮镜之被人顺了一会气,但还是没见着停,见着天罡把药端来,拿起药碗就要喝下里面苦涩的药。 但刚凑近唇瓣,他的眉头就是一皱,把那药放回了天罡手上的托盘上 ,“再重煮一碗” 天罡跟地坑的神色一变,立时就明白了过来,这半个月来,要不是他们的世子爷鼻子灵敏,早就一命呜呼,但他们两个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有人在里面下药。 天罡握紧了手心里的托盘,打算以后公子在哪里他就把那煎药的炉子端到哪里煎,但他没把这个主意付诸行动,前院就来人传话,说是国公爷找世子有事,要立刻去前院。 传话的人刚走,地坑就在旁边抱怨,“国公爷也真是的,明知世子爷你身体还没好全,就要您出院受寒” 阮镜之的神情倒是淡淡,吩咐了天罡给他梳洗一下,把地坑留在院子里,就带着天罡去了前院。 到的时候厅里已经是坐齐了护国公的一家子人,他挑了挑眉,就抬步进去。 坐在主位上的就是护国公阮鸿书,穿着一身靛青的四蟒朝服,长的还算周正,嘴巴上还蓄着两撇胡子,看架势是刚下朝回来。 右边的第一位年余三十好几的是阮鸿书纳的小妾,二姨娘姚香茗,她的身后站着的三个人,是她所出的二公子阮慕柏,三公子阮慕松,大小姐阮灵蓉。 四人颇有围成一团,齐齐上阵来干架的气势,而二姨娘的下首就是三姨娘卢怜兰,身后站着的是二小姐阮兰芷。 母女两个看起来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应该是被二姨娘一房的人压榨了多年。 阮镜之朝上首的阮鸿书行了个礼,见他名义上的父亲点头,他才坐在了左首边的第一个位置。 阮鸿书见自己的嫡子落座,这才道,“琯溪,过几日就是陛下生辰,为父的意思是....” 他话还没说完,阮镜之就接口,“儿子明白....” 这前半句说的几人眼睛一亮,就听少年后半句接着道,“儿子会备好衣服跟礼品,断不会让父亲失了颜面” 二姨娘听了这话,顿时眼神怨毒了几分,要不是魏英那个贱人出生好,这嫡妻的位置便是她的了,何苦让她的三个孩子挂着庶出的名好待了那么多年。 现如今她好不容易吹了一晚上的枕头风,求着老爷给他儿子一个入宫的机会,这贱人的儿子就是贱,身子都破成这样了,还想着去御前丢脸。 思及至此,她不由在面上扯出七分心疼的神色来,“琯溪,不是老爷不想让你去,而是你这身子还没好全,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怎么跟夫人交代” 阮镜之闻言只是拨了拨茶盖,不咸不淡道,“每年宫宴,我的身体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二姨娘怎么搞的好像我今年就要死了一样” 二姨娘脸上的神色一僵,顿时皮笑肉不笑道,“琯溪怎么会这么说,我怎么会盼着你不好,好歹我也是你娘” 阮镜之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白色的烟雾蒙在了他的脸上,看不清神情,只听少年道, “二姨娘说笑了,尊卑嫡庶有别,我娘只是死了,但她还是正儿八经的护国公夫人,你也只是父亲的妾室,麻烦以后二姨娘请叫我世子” 这话说的,姚茗香内心恨的咬牙切齿,面上确是只能摆出一副柔柔弱弱泫然欲泣的神情望向了阮鸿书。 阮鸿书对上了自己女人的眼神,又看阮镜之那副安然的样子,不由得沉下脸来,刚想说道一句。 难知,阮镜之突然起身就对他行了一礼,“父亲,五日后就是母亲祭日,儿子打算去延清庙为母亲念经诵佛一年,母亲那年走的时候太痛苦,我想趁着儿子还活着的时候,多少为母亲积点福德” 这话说的把阮鸿书自己即将要说出得话给硬生生得收了回去,提起阮琯溪的生母,他就不由的想起当年那朵最合自己心意的解语花,他曾经也是爱过那个女人的,但英儿走的早,她的儿子又是个药罐子。 思及至此,阮鸿书抬头打量着阮镜之的眼神就深了些,最后也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 阮镜之又行了一礼,无视二姨娘那一家那又惊又喜的表情,径直的走了。 第62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当今皇帝是上一场九龙夺嫡的胜利者,但他上位之后的荒诞事情一直是层出不穷。 把天下百姓的赋税一再增高,后宫美人二八年华者也是纳了一个接一个,是为真正的三千后宫。 但其中最为受宠的还是左相戚家的嫡女,戚贵妃戚芙蓉,入宫三年,育有九皇子,虽然圣宠优渥,但九皇子不过三岁,其他的皇子却都是过了及冠的年岁,是以在宫中还是被皇后压上一头。 可这皇后虽然是右相的妹妹,家中背景深厚,也生有一子宋河远,早些年就被封为了太子。 但这皇后是真爱帝座上的人,耐何自从戚贵妃进宫后,这皇帝初一十五来一次,其他日子,大都是宿在了戚贵妃处,余下些的部分就是那些个新进妃嫔。 皇后她心里气的不轻,却也只能在明面上压压这贵妃一头,毕竟这娇花一样的贵妃,朝皇帝撒个娇,那皇后也实在是捞不着什么好的。 这日皇帝生辰,宫中大办宴席,阮镜之一早就穿好了自己的锦袍,随着他名义上的父亲进了宫。 宫宴里虽然人数纵多,但都是小声交谈,这厢阮父就被一个朝中的好友给缠了上来,两人相互的在那里寒暄着。 阮镜之也只能在一旁面带微笑的行了一礼,叫了声人,就以自己身体不适的理由走了。 他找好自己的位置,就施施然的坐下,眼神却是在对面的桌子上打量了过去。 那边首位的就是太子宋河远,长的相较其他两位平庸了些,只能算的上的是周正,但到底是身在了皇家,养出了一身气度。 他的下首就是安王宋梓洲,剑眉星眸,仪表不凡,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锻蓝色锦袍,见人就是三分笑意,温文尔雅。 这人生的好看,想来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全部优点,毕竟他下首的平王宋淮邦虽然长的也是极其好看的男子,但在这宋梓洲的身边却是逊色了不少。 说起这安王的母亲,就又不得不提起当年冠宠后宫,风头比之戚贵妃还要盛上三分的皇贵妃魏懿心。 这魏懿心在二十几年前就是名满天下才色双绝,但可能就是因为太好了,在一众的追求者中,她被宋帝纳进后宫,却也是红颜薄命,在二十年前生下了一子之后就早早病逝。 关于她的病逝说什么都有,但只有皇宫里的人知道,当年懿心皇贵妃是因为生下了一对双生子。 宫中规矩是不允许双生子的降世,这是恶兆也是上天即将要给他们带来的惩罚的警示,于是孩子只能留一个。 懿心皇贵妃自然是不愿意的,她求着宋帝,但也只留了那孩子三年,第三年就因为她的突然病逝,宋帝就下令把双生子中的弟弟溺毙在了莲花池。 阮镜之想到来这里就不免感叹气了迷信的可怕,想到这他就觉着自己的喉咙又开始痒了,掩袖轻咳几声。 就听见外头太监,高声尖着的嗓音,“陛下,皇后娘娘,戚贵妃娘娘到” 阮镜之随大流的跪了下来等皇帝三人走到上首坐下,又听太监尖着嗓音说了一声起,他才趁着起身的功夫朝上首望了过去。 宋帝已经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脸青而白,但还是执着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摸着他右边戚贵妃的小手。 戚贵妃也不愧受宋帝喜爱,确实是长的娇媚艳丽,再看眼皇帝左手边正端坐着的皇后,显然只是强自维持着表面的微笑,心里指不准怎么骂戚贵妃是狐媚子。 阮镜之只是扫了几眼就低下头来,宴会开始,太子就在皇后的示意下起身第一个献了礼。 太子起身恭了恭身,“父皇,这是儿臣特意为您求来的释迦开光佛像,是延清庙的圣憎为了儿臣开的光,祝父皇身体康健,大尧王朝在父皇的庇佑之下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 太子这最为一句话说的极为是有情绪感染力,宋帝那张肾虚的脸此时已是笑开了花,身居高位者,总是会迷信些,宋帝就是其中之一。 他连声朗笑道了三声好,就让内官收下礼物,又赏了太子不少好东西,紧接着大殿里的文武百官站□□的就开始称赞太子的孝顺,太子的功绩。 这波完了,平王跟安王也上前献礼,安王送的是一幅澜沧海的山河遗作,宋帝只是随意的看了眼,就打发了拿下去,安王一向不受皇帝宠爱,所以大殿里的人反应平平。 平王送的就有意思了,如果说宋帝最满意的就是太子的,那最喜欢的就是平王的。 只见平王命人呈上一副画,就拱手对宋帝道,“父皇,儿臣胸无大志,思来想去,就觉父皇乃是当世大英雄,自古英雄配美人,这副画是儿臣亲自前去大尧各地找出了各地的美人,辗转半年命技术最为精湛的画师,绘制出的百美图,父皇请看” 他说着就让人展开那副画卷,只见上面是一片大尧山水,山水之间百个美人浮于画,恍然之间,那百个美人竟然是真的活生生的站在宋帝眼前。 宋帝的一双眼神都看直了,台下的平王却已经把画收了起来,又道,“因为儿臣怕自己的礼物不够心城,所以那百个美人此时已被儿臣留于宫外,要是父皇想细看,也不是不可” 那宋帝本来因为平王把画收了回去还有些不满,此时显然已是喜上眉梢,“快宣,快宣” 宋帝这般急色的模样,让大殿里的文武百官都有些尴尬,这是宫宴不是选妃宴,但大臣们什么也不能说,只能一个个附和道,平王如何如何孝顺,如何如何聪慧,然后又开始夸宋帝英明,至于英明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那百名美女说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起进了殿,就有一股的香风袭来,环肥雁受,什么款的都有,宋帝连说了三声好,就让美女十名十名的上前来。 却是当是时,大殿里的烛火一下就全熄了,内殿里顿时陷入了一阵恐慌当中,在宋帝正色迷迷的走向美人时,这殿内一黑,宋帝就立时慌了,高声呼喊道,“护驾,护驾,御林军何在” 大殿里的百官们也开始喊着,“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但殿里人实在太多了,再加上刚才那百个美人,整个大殿更加是混乱不堪,各种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其中女子更多,那场面就是更加可怕了。 外头想进来的御林军此时看着那黑漆漆的大殿也正是一筹莫展,也不知谁,突的就喊了句,“刺客,有刺客” 殿内的情况就更加可怕了,更是有女人的哭声响了起来,阮镜之早已知道这境况,他倒也不急。 那宋帝在看美人,他就在吃小食,等殿内黑了下来,他就从容的蹲在了宽大的案几之下,双手抱着双膝,像是颗长在案几下的蘑菇,一动不动的,但听着外面惊天动地的声响,他偶而会从怀里拿出一叠瓜子啃了起来。   他蹲了一会,就觉着殿内突然又亮了起来,刚忙在案几里扯了扯自己的发冠,又揉了揉衣服,见着衣服质量太好,也就不勉强,一脸担惊受怕的挪了出去。 就见外头,有几个黑衣人已经杀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黑衣人手中持剑,泛着冷冽刀锋的剑尖眼见着就要刺中皇帝的心脏。 宋帝面上血色全无,他的周围几人都有些呆愣的看着这一幕,外头的御林军离宋帝又远,根本就救驾不上,上头的皇后都快急疯了,凄厉的叫了起来,“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她旁边的戚贵妃却是哭的梨花带雨,脚下步子不顿的就朝宋帝的方向跑了过去,但这事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大家根本就是一脸回不过神的境况。 眼见着宋帝就要被那剑封刺中,只见他身旁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那不受宠的安王宋梓洲,安王一下子就挡在了宋帝的面前,那刺客的剑尖也就顺着,刺中了安王。 百官跟御林军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那刺客大概是看自己刺错了人,这时也招了招手,让自己的同伴一起掉头走了,他们来的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片狼藉。 那宋帝也是要被吓傻了,他看着面前这个一向不大会去理的儿子,突然就想起了他母妃还在时的样子,立时面上焦急道,“快传太医,快穿太医,梓洲不要怕,父皇在这里” 宋梓洲气息噎噎,胸口上的血怎么止都止不止,只是面露悲戚道,“父皇,您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我了” 他说着剧烈咳嗽了几声,又道,“儿臣若是去了,还望父皇不要伤心,这都是儿臣自愿的” 宋帝显然是被自己儿子的壮举给打动了,此时已是红了眼眶,“梓洲别怕,父皇定是不会让你这么去的,太医呢,太医在哪里,今日安王要是有什么事,你们一整个太医署的人就全给安王陪葬” 大臣们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幕的,没过一会安王就已经晕了,宋帝震怒,但所幸太医署里的人来的快,立时就有人前来看脉那太医抖擞着身子,给安王小心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这才诚惶诚恐道,“安王殿下怕是不太好,伤及心脉,体内还参着毒,现在只能用药物先吊着,陛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宋帝取出旁边侍卫的剑,一下就斩断了那太医的头颅。 阮镜之远远看着,就皱了皱眉,心道还真是暴君,怪不得被推翻了统治。 第63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大殿内的氛围显然已经紧张到了一碰就断的程度,宋帝气急之下又斩了几个几个内官。 阮镜之只是遥遥的看着一会,然后就被御林军暂时压到偏殿处关押,随同他一起的自然还有其他官家子弟,都是被分批带走的。 他这一处就有三十好几的官家子弟,此时大都是小声的交谈着大殿里的事情,倒也没人敢吵闹,看来也是明白事理的人。 阮镜之随众人进了偏殿,四下扫了一圈,两边都是规格小些的案几座位,他挑了挑眉,抬步就朝角落里的一个位置找去,走近了还发现地面上滴着一滴血,他蹲下身子,自然的把锦帕取了出去,就把那滴血擦掉。 这才起身在那位置上坐下,而他的上方,梁顶上正有一身穿黑衣的男子,脸上带着一块狰狞的凶兽面具,只有那双正散发出幽深光芒的冷冽目光露了出来,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阮镜之自然是感受的到,但他只是淡定的坐在那里,脑袋都没往上抬一下。 阮镜之自不是无缘无故的帮他,概因主角就是他,这个叫卫沉的男人,就是二十四年前同安王宋梓洲一母同胞的弃皇子。 但卫沉此人留在这个世界的羁绊既不是亲人也不是仇人,而是他拥有一个伟大的梦想....他希望世界和平。 阮镜之这一次是真的觉着自己任道重远了,他仔细的刨析了一下这人的生平。 三岁那年因为溺毙他的侍卫是他母妃的旧部,所以心生不忍,但彼时那侍卫已经是自身难保,在勉强把卫沉送到边陲之地后,就被人刺杀身亡,而卫沉自此流落街头。 可那边陲之地向来就是战争的边缘线地段,卫沉大概就是在那时立下了这个愿望。 等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当时的曲成楼主见着卫沉就是传说中的根骨清奇的武学天才,就把人带到楼中教养八年。 后来那曲成楼主就因修习的功法,过于短命而去世,而曲成楼在当时也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势力,却是这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在卫沉的手下越渐变的让人闻风丧胆起来。 但卫沉的羁绊既然如此与众不同,他的下一步便是要推翻大尧王朝,建立新的王朝,然后把宋梓洲推上那个位置,接着他就开始征战四方,终于在他三十二岁的时候完成了天下一统的局面,也在三十五岁的时候跟前曲风楼楼主一般死于修炼的功法。  至于卫沉为什么会在房梁上,就是因为那短命的功法,那功法虽然厉害是厉害,但练的人只能活到三十五岁。 在活着的每一个月还都会有一次不可控的原因让他经脉倒转,气血逆流,在这个时间段,卫沉会是极为虚弱,但也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刚才卫沉就不得不发作起来。   阮镜之坐在角落里没想多久,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声音,他抬眼看去,就见一个红衣翩翩少年朝他招手笑道,“琯溪,你怎么坐在了这里” 此人是定国将军魏博的嫡三子,跟阮镜之一般的年岁,名唤魏华池,生性开朗,上头还有两位兄长,因为生得女相了些,所以一直被定国夫人因为没有生得一女的缘故,自小就被家里宠着。 倒也没被宠成什么纨绔,且魏华池与卫沉是表兄弟关系,因为那魏懿心就是魏博的妹妹。 至于魏华池会同阮镜之打交道的原因也是因为,阮镜之的母亲也是魏家的人,但他母亲是庶长女,但在二十几年前的魏家,也就他们三个姐弟妹,所以一向交好。 阮镜之这时也就起身笑道,“华池有事” 他说着突然就顿了一下道,“华池你身后好像” 华池不解回头看去,阮镜之这时已然走出案几,特意迈过卫沉藏身的那根横梁,这才奇怪的看向魏华池的身后,魏华池不解的转回头道,“怎么了” 阮镜之笑着摇头,“没,适才是我眼花了,还以为有只虫子停在了你的头发上” 魏华池这人最怕的就是虫子,全是因为他的两位兄长见他年幼时生的雪净可爱,所以老爱拿那些个虫子来吓他哭。 见他哭了又假意的心疼起他来,哄着让魏华池自己过去,给他们抱抱就不怕了,这事情是让他那两位兄长得了不少乐趣,但魏华池却被这给吓出了心病来。 可现在是在宫里而不是家中,魏华池顾及体面也就只能硬撑着,面上的表情却是僵着的,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再三对阮镜之确认过,“确定是没有了吗” 阮镜之仔仔细细的看了会,又环视了一下这一处角落道,“这间宫室可能打扫的还不太干净,我虽然是看花了,但也不是指不定的没有,还是到亮堂些的地方好了” 魏华池身子一软,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忙点了点头,就拉着阮镜之走了。 阮镜之被魏华池拉着与其他的世家公子聊了会大殿里发生的事情,心思却是注意着角落里的情况,好在并没有人待在那里。 他中间又去查看了一下,发现卫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虽然心下好奇卫沉是怎么出去,但也问不到人,等到他们在这间宫室里又待上了两个时辰,这才被宋帝允许放了回去。 夜已深,眼瞅着离朝臣上朝的时辰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阮父便让阮镜之先回去。 阮镜之也不多说,回去就躺倒在了床上,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太阳都快落山的时辰,他起来吃了晚饭,又看了一会话本子,这便又上了床。 但他白日里大概是睡多了,这会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快要睡了,就觉脖子上一寒,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阮镜子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出了四个黑衣人,其中一人握着刀柄,剑尖直指他的脖子,阮镜子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们道,“不知诸位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那四个黑衣人没说话,最后那个拿剑指他的黑衣人把手里的剑收了起来,道,“主上命我们让世子爷换个地方睡觉” 阮镜之,“?” 他正想着要换哪里,就见那四个黑衣人把一颗苹果塞在了他的嘴巴里,四人抬起他的身子,就运到了一间房子的....房梁上。 阮镜之裹着一张被子被破僵着身子躺在这根横梁上面,因为这房梁的横截面不够,他就只能正着躺在上面,不能翻身。 那四个黑衣人大概是要看守着他,所以一晚上阮镜之就听见他们大大小小的声音,偶而还会听见盅蛊摇晃骰子的声响。 第二天天一亮,阮镜之就又被四人运了回去,临走之前他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可不就是前天待着的那间宫室。 他后来才知道,其实那时的卫沉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帮助,那滴掉下来的血也是卫沉故意而为之的。 但阮镜之当时的眼里剧情,讲的就是卫沉身险宫闱,他不知道,直到某一天他为这破剧情,付出了很是沉重的代价时,这才明白,剧情线从一开始关于卫沉的事,压根就没一条是对的。   可那是以后,当前,阮镜之背疼背僵的厉害,他算是知道是谁这么对他了,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有些迷迷糊糊的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脑子里反复告诫自己,不恼一点也不恼。 到了第三天夜里,阮镜之觉着那群人又来了,所幸那群人不是来带他去房梁顶上睡觉的。 看方向是往风月花满楼的方向去,他们从后门进去,又拐了几圈,最后就直接被人扔在了地面上。 阮镜之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张罗汉榻上放着一张案几,上面摆着一方棋盘。 左边坐着一个面容俊美无俦的男人,墨色长发只用一条白色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身上穿着一身白色锦袍,上面绣着泼墨竹,整个人显得即清冷又是慵懒。 阮镜之只看了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毕竟抬久了脖子会酸,少年裹在被子里,往里面缩了缩脑袋,就打算继续睡觉,反正这男人看起来也没打算理他的样子。 他这番动作,倒是叫卫沉身边的二男二女俱是一愣,卫沉手上摆棋的动作也是一顿,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就继续下起了棋,等他把手里的那盘棋下完。 阮镜之早就睡的不省人事,让他再次醒来还是因为身下那根罪恶深重的横梁,还有那熟悉的摇骰子声。 又是痛苦的一夜,阮镜之终于是明白了什么,到了第四夜就开始主动开口道,“不知道楼主接我到此处是有什么事情” 那坐在上首下棋的男人这才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但那点漆似的眸子深处,却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光,半响阮镜之才听他道,“你那日为什么要助我” 阮镜之这时并未完全参透这话里的意思,只以为卫沉说的真是那表面上的含义,便道,“那日楼主救了我,我自当是要投桃报李,回报楼主一次才对” 卫沉看了眼地面上被被子裹在里面,像是只扭动着虫的少年,视线在他眼角的那颗泪痣上停留了一会,眼神闪了闪,最后道,“多管闲事” 阮镜之,“……” 不识好歹。 第64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自那夜后阮镜之再一次被人力搬运回来后,接连着数日都没见着卫沉的人过来折腾他,大概是良心发现,又或者是阮镜之的这具身体根本就经不起折腾。 只是几日被折腾的时间,他那虚弱的身子骨便再也是坚持不住,人开始发起了高烧,整日蔫蔫的躺在床上,一整个屋子都是那苦涩难闻的药味。 彼时阮镜之半躺在床榻上,手上还是捧着一本蓝色书籍,身上就穿了一层里衣,苍白的面容上偶尔会因为过度的咳嗽而面色潮红了些。 这副身子也确实是虚弱,打自娘胎里出来就没断过药,他初时接管时还有些不太适应,现在倒是可以从善如流的把咳出来的血用锦帕擦拭掉。 98K现在都有些摸不准阮镜之的意思,自他倆说开了一些事情后,阮镜之到这个世界做的事情都感觉是蒙着一层雾,“阮先生,您打算好了要怎么完成任务了吗” 阮镜之正读到那李村长正买了支金发簪哄王寡妇开心,这时听到98K说话,也只是分出了点心神道,“不急,前些日子不是还发布了支线任务” 这支线任务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就开始发布出来的,任务内容是要揪出杀害魏英的凶手,也就是阮镜之这具身体的身生母亲。 98K,“可阮先生的任务时间只有三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难不成阮先生能保证在三个月内让目标放弃羁绊” 阮镜之这时又咳嗽了一声,喉咙里溢出来的就是鲜血,他用锦袍擦了擦,这才有些似笑非笑道,“98K先生您为什么要这么焦急” 98K沉默半响,也发觉自己是太不对劲了些,半响孩童稚嫩的嗓音才有些别扭道,“很少有人能走到这一步,要是换了人我可能会不太习惯” 阮镜之愣了愣,“原来你们系统也会有这种情绪” 转而又笑道,“不是还有生存天数吗,我之前一直都没用来着” 98K呆了呆,才知道阮镜之打的是这主意,后又反应过来,“阮先生,您现在共有生存天数是三十年零一个月, 虽然我无权干涉您的选择,但生存天数是会延长你的世界任务时间,可阮先生您的三十年在其他的世界也许只是弹指一瞬,您确定吗” 阮镜之无甚所谓的点了点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个世界才能回去,用就用了,反正长路漫漫何不如及时行乐。 98K见阮镜子态度如此,不免又问重复了之前的问题,“所以阮先生是考虑好了要怎么应对主线任务了吗” 阮镜之默了会,突然模棱两可道,“不如先送一根金簪试试” 98K“.....”世界和平会被金簪打败? ...... 皇宫内,戚贵妃刚刚服侍了宋帝起床,虽说儿子是病的快没命了,但跟美人春风一度的事情也不可耽误下来。 这个肾虚的男人此时正迷恋的把戚贵妃那双像是上好羊脂白玉的手给捧了起来,细细观摩着,但被观摩的戚贵妃却是柳眉微蹙,眼神里怀不开的愁绪。 宋帝见着难免开始心疼了,把人拉到怀里,轻声细语道,“蓉儿这是怎么了?” 戚贵妃神色忧愁,把头埋进了宋帝的怀里,“陛下,蓉儿害怕,前些日子那些刺客就这么进来了,蓉儿担心陛下....” 戚贵妃剩下的话没说完,宋帝自然是听明白,心里更是柔软了一块,面上哄道,“蓉儿莫怕,朕早已将宫里的守卫增加了一倍” 戚贵妃却还是蹙着眉,抬头就是泫然欲泣的看向宋帝,“陛下,蓉儿是真的怕失去您,那日要不是安王替陛下挡下了那一刀,蓉儿这会怕是要跟着陛下您一同去了” 戚贵妃这话说的,要是皇后在这,肯定能给她挑出好几处花来,但宋帝眼下温香软玉在怀,美人还哭的娇滴滴的。 哪里管的了语言漏洞,心里想的都是戚贵妃是爱自己爱惨了,他死了戚贵妃还会给他殉情。 又想起那日刺杀,听自己身边的公公说戚贵妃那日是哭着梨花带雨的要跑去救他,反观皇后只会在站在原地,像个市井泼妇一般,只会叫喊。 一时就更加怜爱怀里的人,语气轻柔道,“蓉儿别怕,朕乃真龙天子,自会长长久久的陪在蓉儿身边” 戚贵妃面上终于是展露出一抹放心的笑,把头重新埋进宋帝的怀里,又有些迟疑的探出头,要说什么偏又是犹豫不决的模样。 宋帝见她如此,不免又关切道,“蓉儿有什么不妨直说,朕虽是皇帝,但也是你夫君” 戚贵妃先是犹豫了一会,半响才道,“陛下,蓉儿想来想去,都觉着那次刺杀的事情有些蹊跷之处,虽然陛下您惩罚了平王,也处死了一百个美人, 但宫宴是皇后娘娘亲手办的,皇后娘娘一向细心谨慎,怎么会让刺客混在里面呢,是不是这宫里有什么人...陛下蓉儿好害怕,一想到这宫里是不是躲着什么人,蓉儿就....” 戚贵妃说着就又开始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宋帝是一向不喜后宫议论朝政的,但戚贵妃是自己允许的,而且美人还是因为害怕他出事,才会哭的这么伤心,一时也就剩下心疼,立时就要哄起人来。 宋帝才哄得一半,就听见外头的太监来报,说是安王的住处被人行刺了,但所幸御林军来的及时,刺客跑了,安王也没出什么事情。 宋帝听完当场脸就黑了,大白天的就有刺客过来行凶杀人,现在的刺客都是这么无所顾忌的吗,而他的御林军却是连一个刺客都没抓到。 宋帝一脚就踹翻了一张圆桌,上面的东西也全都应声落地,瓜果滚了一地,又想起之前戚贵妃说的事情,立时就恼怒的让人把太子给压了过来。 原因无他,因为太子就是掌管宫内布守的人。 宋河远被宋帝训了一上午的话,当着所有太监宫女的面,还是在戚贵妃宫内,被训了个狗血淋头。 但他一句都不能反驳,因为这宫里的布防一职当初还是他跟安王平王挣了好久才挣到的。 宫宴里进了刺客,宋帝怪他也是无可厚非,但宋帝一开始其实是没想到这事的,当时他只觉着是平王挑选出的美人里没检查干净,这才有了刺客。 这会他经戚贵妃提起,又有戚贵妃一波很是有技巧的看似给太子说话,其实一直在给太子加重罪情的技术,等宋何远回到自己的住所时,终是忍不住,一把就踹翻了几个随侍,还砸了几个花瓶玉器。 之后皇后就亲自来开解太子,可谓是风波不断,但这无光阮镜之的事情,他这日起了个大早,之前因为生病的原因,本来说好要去延清庙的事情也就耽误了下来。 这下好了个大概也就收拾收拾该去庙里了,在一众二姨娘那房火热的眼神下,架车去了延清庙。 马车内,地坑给阮镜之盖好薄毯子,就坐在一旁给阮镜之剥着坚果壳,但眼神却是犹犹豫豫的看向阮镜之,像是要问些什么,又不不知该问些什么,阮镜之斜睨了他一眼,翻了个书页便道,“要问什么就问吧” 地坑停下手里的动作揪了揪自己的袖角,这才犹豫道,“世子爷我们真的要去延清庙祈福吗...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一走的话,老爷眼里不就更没世子爷您的位置” 说着又停顿下来觉着这话里的意思不太对,连着摆摆手,脸上慌乱道,“当然了,要是世子爷想去为夫人祈福,地坑也是支持世子爷的,只是若我们真的去了一年,以后.....” 阮镜之听他这话里的余音,自然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手上的书页又翻了一页,不咸不淡道,“我们不去一年” 地坑的表情呆了呆,有些傻了吧唧的问道,“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阮镜之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个浅淡的微笑,“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地坑还想问些什么,就听阮镜之突然就风牛马不相及的问了个问题,“你可曾有喜欢的女子” 地坑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世子爷你说什么呢,地坑...地坑当然没有喜欢的人” 阮镜之脸上表情不变,继续道,“那若是地坑有了喜欢的人,会送她什么” 地坑这下脸更红了,明明是个男子却是比女子害羞时还要臊上三分,阮镜之见他脖子都红了,也不再多问,低头继续看书,心道还是书更加有参考价值。 车厢内恢复了平静,再过了半个时辰,延清庙的正门就算是到了,但正门之下是一溜的台阶,马车自然是上不去的,阮镜之让天罡赏了车夫些银钱,就抬步走了上去。 延清庙开观两百余年,但也只是从三十年前成为了佛门之中的代表,因此香火鼎盛的紧,好在今日并非什么要紧的日子,所以台阶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 阮镜带着地坑天罡还没走几步,就见前面也有一行三人,只见中间那个身穿淡白色锦袍,墨发玉冠,肩宽腿长,抬步之间矜贵优雅,旁边两人一男一女,看背影也觉不是凡人。 阮镜子只瞧了一眼,就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声音清脆恰似翩翩少年公子,“卫公子” 第65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阮镜之这一叫,把前面的三人都叫回了头,卫沉正蹙眉看他,眼神淡淡,瞧不出喜怒。 他身旁的青衫公子生的眉清目秀,见着便觉面善,看他的眼神虽然好奇,但也对他点头微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至于那姑娘生的也是天姿国色,穿着一袭白色罗裙,把那个青衫公子忽略掉的话,这姑娘与卫沉站在一处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少年唇角的笑意更甚,眉眼弯弯,衬得他眼角的那颗泪痣熠熠生辉,不禁让卫沉的眼神有些暗了暗,但只是一瞬,便听少年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像是见到他是多么开心的事。 阮镜之上前几步,眼神灼灼的看向男人,“不知卫公子怎么也有空来这延清庙,正是巧了” 卫沉只是蹙眉看他,过后眉眼就放松了下来,在青衫公子诧异的眼神中开了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护国公府的世子爷就算是想要去请算祈福,虽然是需要亲自来一趟,但这情况放在阮镜之的身上就有所不同了,先不说这位世子爷成天病恹恹的,再说他这两位随从身上的行囊,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请算祈福的。 阮镜之笑着指了指地坑天罡身上的行李道,“打算来这里住上些时日,要是卫公子想来找我,就来此处好了” 卫沉的眉头不可见的挑了挑,这国公府的世子还真是喜欢自说自话,他怎么会来找他,思及至此,他又想到了之前确实是连续找了这阮琯溪好几次。 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寻常人怎会在这时还往他跟前凑,不免冷淡道,“我若真的找上你,你怕是会睡的不安稳” 阮镜之心里知晓他说的是前几日的事情,面上表情不变,展颜道,“即便是睡不安稳,但既然是卫公子,那又有何妨” 那边的青衫公子跟白衣姑娘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始终是没猜出这两人打的是什么哑谜,倒是卫沉听了阮镜之的话,眼里的深意就多上了几分,这阮琯溪是笃定了自己会自己去找他,呵,好笑,他怎么可能会没事就去找这人。 脸上神情淡淡的说了句告辞就带着他身边的一男一女走了,阮镜之笑眯着眼送他们离开,这才招呼着地坑天罡离开。 天罡跟在阮镜之身边还真是不知道自家世子爷是怎么认识这人,好奇道,“世子爷,那几人是谁” 阮镜之笑着回头,随手从天罡的行囊里拿起一本书,卷了卷敲在天罡的脑袋上,“还不是时候,莫多问” 天罡虽还是心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地坑就有些犹豫了,阮镜之给他也赏了一记,这才让他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给平复了下来。 一行人到延清庙真的休息收拾好时,已经是晚膳时分,时间如流水,转眼匆匆又是半个月的时间。 江都四月,海棠花开的正是好时节,这时节旧病不愈的安王宋梓洲终于是在宋帝重金聘请名医的圣旨下,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人也能够下床,宋帝大悦,一时间赏了安王府不少东西。 但这些跟阮镜之并无什么关系,他正躺在贵妃榻上,手上依旧是那本熟悉的蓝色封皮书,天晓得这书里究竟是藏了什么美人,让他们家世子爷捧了一个月还没看完,地坑心里突吐槽,但还是尽职尽责的给他们家的世子爷添上了茶水。 阮镜之这半个月依旧是过的潇洒,早上起来跟庙里的和尚做早课,其余的时间就是像这般打发时日。 到了下午他就会抄写那厚厚的二十卷往生经,天罡以为自家世子爷这会也要起来抄书了,就把案几收拾了下,摆好了笔墨纸砚,就差一个世子爷了。 世子爷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散漫道,“今日就不抄了,听说后山的海棠花开了,下午就去看看好了” 天罡刚把东西摆好,听到自家世子爷这么说,立时就利落的收了东西,把要出行的东西备好,到了下午,阮镜之身上多穿了件衣服,这才去了后山。 天色微暗,已积上了不少黑云,看着便是风雨欲来的前兆,但漫山的海棠却是开的正正好,白茫茫的一片,置身其中像是被这漫山的花埋没。 地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天色,“刚刚上山前,还好好的,这回怎么就要下雨了,世子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阮镜之摇了摇头,“天罡你回去取伞,让地坑留着陪我便好” 天罡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林中还没走上多远,就听见了兵刃相接的声响,地坑一愣,站在原地就要拉他们家的世子爷远离这是非之地,阮镜之站在原地没动,朝地坑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人就已经小心的走到了一颗海棠花树后。 前面一方空地里正是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正跟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打的不可开交。 阮镜之只是静静眯眼看着,那打架的人不是卫沉又是何人,书中关于这段剧情描写,说的是卫沉上延清庙后山是为了祭拜自己的母亲懿心皇贵妃,但曲成楼里的势力因为日渐庞大,想要刺杀曲成楼主的队伍也是日益壮大。 这日不巧,卫沉就遇上了死对头里派来的人,只见刀光剑影间,卫沉就已经挥剑杀了两人,刀柄上的剑穗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荡了一圈,红色的鲜血在这片白海棠中显得异常刺目,剑穗上的红珠翻滚,在暗沉的天日之下透出了一股诡谲的光芒。 男人抬脚就踹中一人,向下一压,手上刀柄由心而动,行云流水间就又杀了两人,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的动作显然就有些犹豫了,一时之间都开始畏惧起了人,但显然已是为时已晚,男人凉薄的唇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眼神淡漠晦暗,像是在看一群蝼蚁一般。 正在这几名黑衣人犹豫之间,卫沉手上剑花一翻,就又是鲜血翻飞的景象,他却是一身白衣,干净的见不着一点脏污。 男人解决完了这几人,手上的剑就像破出的利刃一般,破空而去,直直的就插在阮镜之面前的那颗海棠树上,树身被这力道震了了震,一树的白色花瓣在此时硕硕落下。 少年也在此时从树后走了出来,眼含笑意不见惧色,唇角弯弯,白皙细腻的脸上是他从没觉着的艳色,墨色的发丝上还沾染着些落下来的花瓣,一身白衣衬得他像是花中来的妖。 卫沉在见到阮镜之的那一刻,眼里的杀意就褪了不少,眼神里散发出来的光让人琢磨不透出他的意思,他虽常年一袭白衣,但这是他的师父当年训练他的一个标准,血不沾身才算上成,他虽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却也还是习惯了一身白衣,但此时他看着阮镜之。 少年也穿着一身白衣,不同的是他是真的很适合白色的衣服,卫沉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蹙起了眉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阮镜之面上笑意不变,抬步就朝他走了过去,徒留地坑一人正瑟缩着身子,一脸惊魂未定的坐在原地,少年无视满地的尸体残骸,只是走到男人面前站定,“你大概是忘了,我现在住在这里” 卫沉愣了愣,这才想起半月前的那桩事,他的眼眸眯起了些,语气危险冷肃,“你在这里不该是巧合” 阮镜之笑了笑,“你以为我在跟踪你?” 卫沉盯着少年眼角微红的桃花眼看了会,最后移开眼神道,“既然不是,你就不该在这里同我说话” 阮镜之偏了偏头,“为何” 卫沉语气冷硬,“你以为你看见了这些,我还会放过你” 阮镜之了然的哦了一声,尾音拖的有些长,听起来就有几分深意,少年站在原地,身子往男人的方向靠近了些,“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卫沉身子一僵,他并不喜欢有人靠的他这么近,这时已然是蹙起了眉头,往后退了几步,他脚下步子一动,就见少年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里闪过了几分失望,身子也收了回来,“你要是不杀我,那我就走了” 卫沉这下心里的感官就有些复杂了,但他还是冷冰冰的道,“你走吧” 阮镜之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总体形容上来就两个字失望,很失望,卫沉这下是彻底复杂了,阮琯溪究竟是在失望些什么,他没杀他,他就这么失望吗? 阮镜之没再多说什么,拉着惊魂未定的地坑就下了山,只余身后男人一脸不明所以,问道,“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吗” 卫沉的身后应声就出现了四个黑衣蒙面的人,是卫沉的四个下属暗一到暗四,四人齐齐摇头,但比起这个更加让他们好奇的是卫沉对阮镜之的态度,但几人却是没一人问出来,只是静默的站在一边。 阮镜之回到延清庙时,脸上的神情该变得早就变了,到现在只余一派的平静之色,按照原剧情,在这里卫沉应该会在解决完所有黑衣人后,还要再被一人偷袭重伤,但现在,先不说,那本该偷袭的人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潜藏的暗卫。 阮镜之算是明白了,此时只略一思索,干脆撇开一切上床洗洗睡了。 入夜,延清庙里一派静谧,一个白色的身影很是扎眼的翻进了一栋院墙内。  第66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四下寂静,偶有树叶莎莎作响的声音,男人翻墙的动作熟练迅速,没一会就推开了那扇半开的窗面跳了进去。 他天生夜视能力就好,再加上修习了功法,房间里的一应陈设在他眼里自然是毫无障碍,穿过书案,就来到那罗汉床前。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挑开了那层白纱床幔,床上躺着一个已然熟睡的少年,墨发披散,散落在蓝色的锦被上,白净的小脸上,长而卷的鸦羽静静的垂着,右眼角处有一颗让人忽视不了的泪痣,眉目如画,呼吸匀称的能让人看出来他确实是睡的不错。 男人的眉目微挑,狭长的眼眸里突然出现了一抹兴味来,他伸出手在少年白净的脸上捏了一把,触感柔软滑腻,倒是块好皮。 他的唇角扬了扬,正待收回手,就触碰到了少年脸上的泪痣,指尖一烫,手指绻了绻,最后还是还是放了回去,在那块肌肤上摩挲了两下。 宋梓洲眼下觉着卫沉有些奇怪,三更半夜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说是有事情要交待,结果他把茶壶里的茶水都给倒没了,卫沉却还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眼眸低垂,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宋梓洲有些忍不了,他感受了下肚皮上的膨胀,最后还是道,“兄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卫沉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跟食指,听到宋梓洲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明日宋帝若是让你接管布防的事情,你便拒了” 宋梓洲一愣,“可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应承下来吗,中间可是出了什么变节” 卫沉点了点头,“阮琯溪出现在那里,下手的人只待了一会便走了” 宋梓洲的眉目蹙了蹙,“是那日在延清庙门口遇见的那位小公子” 卫沉嗯了一声,世人只知二皇子宋梓洲在宫养病,哪里会知晓二皇子宋梓洲根本就没去过宫宴,用的人也只不过是一具替身,真正的二皇子还在安王府里住着,有空了就随着自己的兄长出去浪一圈了再回来。 宋梓洲了然,“阮鸿书那个老匹夫,倒是生了个俊秀的世子,心思也剔透,要是能为我们所用,也是个好的,可惜了活不长” 卫沉手上的动作一顿,“何意” 这下倒轮宋梓洲不解了,“暗一他们给你交的情报,兄长你没看” 卫沉眼眸暗了暗,一般阮琯溪这种牵涉不了什么的人物,下属都是直接口述重要信息,还真是不会去看,他的神思转了转,这几次见他都没瞧出半点病弱的神色来,是藏的太好,还是根本没病。 这般想着,他才记起自己今夜本该是去探查他的筋脉,白日里那一战,他虽然是发现了来人,但在那一剑之前,阮琯溪的气息隐藏的极好,可他今夜是去干什么了... 卫沉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自在,同宋梓洲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走了。 阮镜之这夜睡的极好,早上起来才知晓昨天夜里,卫沉曾来过,阮镜之听了98K细细的描述卫沉是多么凶残的掐了他的脸,他只是轻笑,在98不解的问句里,只道还是不够火候。 这边算是没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来,朝堂之上却是翻出了花来,先是宋帝要废了太子的布防一职,改任安王任职,但久病初愈的安完却是坦然拒绝了。 对着坐在皇座上的人行了行礼,便道,“父皇,儿臣只求长伴在您身侧,承欢膝下,不求其他,至于这布防一职,太子任职多年,现如今也只是犯了这一回错,儿臣恳请父皇,再给太子一个机会,相信太子此次,定当痛改前非,整治下士” 宋帝虽然还是有些犹豫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太子,但太子确实是比安王有经验,要是真让安王任职了,那必然是要有些交接处的麻烦。 更何况安王自己都这么说了,想到这里宋帝的眼神就软了软,“你们兄弟能够这么互帮互助,手足情深自然是好的,既然如此,就命安王为西凉洲布安指挥使” 宋河远本来听到自己这个二皇弟这么识相的不跟他抢布防一职,还心生喜意,没想着这西凉洲的指挥使就被他父皇又许了宋梓洲,这可是他一早就看下的肥差,虽然不是给自己当,但他已经许好给了章知武,这下该如何交代。 他面上焦急,视线望向了他的舅舅右相章成案,章成案已经是只千年成精的老狐狸自然是明白宋帝这时的心意已然是定了。 且二皇子刚才还拒了老皇帝一次,眼下说什么都是不会再拒一次的,只好冲太子摇了摇头,心下开始仔细谋算该怎么给自己的儿子再求一个差位来。 太子虽然在政道上资质平庸,但好在是听右相这个老狐狸的话,可到底是心有不甘,眼神又开始扫了眼兵部尚书阮鸿书。 阮鸿书一再努力的低着头,就是为了让太子不再注意着他,他也是只老狐狸,也明白此事是没什么回旋的余地的,但他不是位高权重的右相,也不是太子他舅舅,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安王殿下大病初愈,就这么让安王殿下上任,怕是会伤及神思,不如给殿下派及左右贤才,待日后殿下身子彻底好了,这二位贤才是去是留就由着殿下做主,岂不美满” 这话说的,不愧是老狐狸,明面上说是为了人好,背地里就是要找两个自己人来分了这美差,说什么是去是留自己决定,到了那时候怕是早就巩固了地位。 就连右相都忍不住高看了阮鸿书一样,投去一个赞赏的神色来,转头时便立即附和道,“陛下,臣以为阮尚书的提议及好” 阮鸿书强撑着自己面上的微笑,这已经是他急中生智,想的最为稳妥的法子,好在右相跟太子都满意了,至于皇帝会不会答应,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宋帝也很是满意于这个决策,但到底是放在老二身边的人,怎么看都要看他愿不愿意,“梓洲觉得如何” 宋梓洲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心道还真是群老狐狸,但他也不会拒绝,这宋帝看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实则是决定好了的,他要是拒了。 宋帝定然心生不悦,那他之前做的一切就毁了一半,只是笑道,“一切都听父皇做主” 宋帝很是满意于自己这个儿子的恭顺听话,刚想考虑着人选,就听太子上前一步道,“儿臣听闻右相家的大公子,自小聪慧,在江都也有贤明,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宋帝不太喜欢有人干涉自己的决定,但既然是自己的儿子也只能皱了下眉,又听他举荐的人是右相家的公子,不免望向章成案的方向,“右相以为如何” 章成案很是谦逊的低下头来,“犬子不才,但既然圣上看重,那自然是要让他,多少出去历练历练的” 宋帝并没觉着自己看重章成案的儿子,但他是右相,又是陪自己打下帝座的人,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笑道,“既然如此就封他为西凉右侍郎,不知爱卿们可还有人选” 太子心里高兴西凉洲指挥使的位置被瓜分了出去,正上着兴头,还想着把自己的党羽里的势力给分进去,正待举荐阮鸿书家的庶长子。 就听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响在这大殿里,让人都不得不注意到他,宋帝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毕竟是为他受的伤,心下愧疚,便轻声问道,“梓洲可有人选” 宋梓洲又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有些虚弱,“儿臣自然是听父皇的,不过这主意是阮尚书提的,儿臣想着不如就选阮尚书家的....” 他说着就又咳嗽了几声,太子虽然很奇怪宋梓洲怎么会突然帮他,但想着这宋梓洲这么上道便也没出言阻止。 就听宋梓洲不紧不慢,“不若就阮尚书的嫡长子如何,儿臣听闻他是个玲珑心肠的人,想来也是能帮的了儿臣的” 此言一出,只有宋帝一人不明所以,右相沉着一张脸,没想明白这二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阮鸿书则是一脸奇怪的看向宋梓洲,心道阮琯溪是怎么跟二皇子牵扯上的,太子也是一脸莫名,但想着终归是阮尚书的儿子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 宋帝笑着点了点头,询问起了阮鸿书的意见,阮鸿书自然是不敢不同意,但还是有些犹豫, “启奏陛下,臣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臣的这个儿子,自小体弱多病,更有医士断言臣这儿子怕是活不过二十,再者犬子现还在延清庙为臣的发妻祈福一年,怕是....怕是....” 他话还没说完,那头的宋梓洲又开始掩袖咳嗽,声音里平白让人听出一丝凄凉的意味来, “儿臣刚出鬼门关里出来,听闻我这表弟同我一般幼年丧母,还自小体弱,不免心生同感,不如父皇赐儿臣同他一起去祈福好了,正好近来宫里不平,儿臣自当帮父皇祈求身体安康,国泰民安” 大殿上的几人齐齐就变了脸色,这宋帝以前虽不喜这二儿子,但提及懿心皇贵妃时,总会给安王多些体面,更何况,今日的安王不同之前的安王。 宋帝连犹豫的时间的都没有,立时就训斥了阮鸿书不识好歹,也不管阮世子究竟是不是在祈福,一锤定音,就应了这事。 有人欢喜有人愁,也没人见着他们虚弱的二皇子那双淡漠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兴味来。 第67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护国公府,姚姨娘待在房内,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去那延清庙内,把阮镜之的头给他剃了,再点上戒疤,让人一辈子都待在延清庙内,再也翻不出半点朵浪花来。 眼瞅着她们这二房刚舒坦了半个月,那晦气的东西就又要回来了,还升的是西凉左侍郎的位置,这等美事,太子殿下本是嘱意她的儿子,现下无端被人抢去。 气的人头风病都犯了,现下正躺在床上,跟她的两个儿子商谋着事情,三人脑袋瓜一凑,阮慕松的脸上出现了点担忧害怕的神色来,“娘,要是人没死成怎么办” 姚姨娘躺在床上,虽在病中,却也是涂了口脂的,红唇一翘,眼神瞧着就有几分怨毒的神色 “没死,也要给他割下半条命来,只要他伤着了些,我就去求老爷给你的大哥把差事谋回来” 她说着,又怜爱的摸了摸阮慕松的脑袋,“你还是心太软了,成大事者就该狠辣果决,就如你大哥一般” 阮慕柏今年与阮镜之同岁,从小在母亲的影响下早已养成了同一副狠辣心肠来,微笑的对着他的弟弟点了点头 “慕松,娘说的没错,你还是太心软了,若日后还是这副菩萨心肠,终会成位我和母亲的软肋,你且看看灵蓉,虽然比你小上一岁,脑子却是比你灵光了不少....只是可惜...”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连带着姚姨娘都叹了口气,她这女儿虽然什么都好,只可惜一颗心是掉在了安王那里,也怪太子生的不够俊朗,没传的一点好皮相。 可这话,却是说的偏差了些,太子是不够安王俊朗,但放在普通人里,那也是扎眼的存在,可惜就可惜在他遗传的不够优秀。   这日天气正好,碧空如洗,地坑天罡正在吭哧吭哧的努力把他们家世子爷的东西都收理打点好。 地坑心里高兴,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特别有干劲,把他们家世子爷手里的蓝色封皮书毫不犹豫的取走,就乐颠颠的对阮镜之道, “世子爷果然没骗我,还真是该回去的时候就回去了,还得了一个西凉左侍郎的职务,奴才曾经听人说,这个职位要是坐的好,就是有了实权的,看到时候姚姨娘还敢怎么诽谤世子爷” 躺在贵妃椅上的少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双桃花眼被沁出了些莹莹泪水,看着慵懒至极,他把地坑手里的蓝皮书夺了回来,声音听着有些哑,是近来开春的时节,得了些小感冒,“蹲下来” 地坑不明所以,但还是维持着脸上兴奋的表情,乖乖的蹲下身子里,正要抬头往阮镜之的方向看去,就见他家世子爷那双白净修长的手,把那被他夺了的蓝皮书卷了卷,立时就敲在了他的脑门上。 地坑吃痛,一脸懵的还蹲在地面上,就听他家世子爷声音清冽,“话多收心,别抢我书” 天罡在一旁收拾东西抽空看了两人一眼,无奈的看了看傻弟弟,摇了摇头,就又继续收拾起了东西。 阮镜之无视地坑那看起来很是委屈巴巴的眼神,怡然自得的继续看书,看着淡然,实则细看下来,就发现他是在借着书发呆。 他虽是说过会回到护国公府,但根本就没想过会被宋帝的一道圣旨给召了回去,听说这官职还是宋梓洲亲自给他求他,会跟卫沉有关系吗? 可眼下,阮镜之把手里的书放下,对着天罡道,“你待会从侧门离开,路上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也别回府里,直接去宫门口等父亲,告诉他我昨天夜里做了恶梦,需要派些护卫来送我回去,记得多带上一辆马车” 天罡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他不是他的傻弟弟,什么事情都会想的周全些,人也稳重,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点了点头,交代了自己的傻弟弟剩余的事情,换了身砍柴夫的衣服,就下了山。 另一头,宋梓洲几人正在书房之中议事,卫沉坐在上首简单的说了下今日上朝时发生的事情,两人对了下口供。 宋梓洲便有些奇怪的看向卫沉,目光里带上了探究,“兄长,你为什么要把阮琯溪放在身边,他虽聪慧,却不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毕竟他就阮鸿书这一个父亲了” 卫沉的神色淡淡,拨了下茶盖,看着茶杯里那荡出来的水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不是他终会是别人” 魏怀安赞同的点了点头,“至少阮琯溪同我们还是存着一层关系,且一个活不长久的人确实是好控制些” 宋梓洲闻言,也觉着这个道理说的没错,但问题是他们这边又不是没有预备出来的人,怎么兄长就顺着阮鸿书的话要了阮琯溪,细细想来还是觉着奇怪。 卫沉听了魏怀安的话并没反驳什么,见着神色像是莫许了的意思,薄唇抿了抿茶水,味道先苦后甜,“那边安排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人” 说话的是一个娇美动人的女子,正是那日同卫沉一起的其中三人之一,洛倾清,前曲成楼主的养女,现曲成楼二把手,终年一袭白色衣衫,清清冷冷的,像是个冷美人。 宋梓洲点了点头,打开自己手上的折扇把玩了几下,“还是叫下手的人轻点,阮琯溪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这要是一不小心要了命,可就不大好” 魏怀安不太赞同的看了宋梓洲一眼,但也没出言说话,他抬头看向坐在上首静默着的卫沉,却见平日这人都该出言说上一两句话,但此时却是半阖着眼眸,神情无悲无喜,却是什么也瞧不出来。 宋梓洲也有些诧异的看向上首的人,他虽然跟卫沉已经认了身份,但兄弟相聚的时候是在他十五岁。 这些年里他不仅仅是把卫沉当成他的兄长还当成了如父亲一般的存在,虽然年岁相同,但他的权谋之术,御下之策,为人处世之道,没有一点不是卫沉所教授的。 皇宫内的人只知当年被溺了莲花池的是双胞胎里的弟弟,可当年去的人却是哥哥,他们异卵双生,幼年之时尚且长的一摸一样。 明明他的兄长同他一般只有三岁稚龄,可那年的他,当知道是自己要被溺毙时,只会趴在他的兄长怀中哭,那时的卫沉却只是沉默的摆正了宋梓洲的脸,认认真真的给他擦掉眼泪,告诉他从今往后他就是宋梓洲。 然后他迷迷糊糊在兄长的怀里睡去,第二天就听见了他兄长的死讯。 事别多年,如今想来都不免庆幸今生还有机会相见,而在卫沉教给他的所有的事情里,唯有一件事情最为严厉,便是不能心软。 这条教纲跟姚姨娘教授给阮慕柏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处,但身居高位,天下真正的治理之道,在卫沉给他定好的未来里确实是心软不得。 他的这翻话,大概是因为血缘之中还留存着那分感应,猜的了几分心思这才不经头脑的说了出来。 思及至此,宋梓洲掩合起了扇子,笑道,“反正是要宋帝怀疑到太子身上,我看阮世子身边还跟着一对小厮,不如以忠心护主之名,放过阮世子一次,我听说他前些日子还得了风寒,再病上一次,就要在床上多躺上些时日了” 他说着眼神却是看向了卫沉那边,见男人还是半垂着眉眼,竟是沉声道了句,“不必了,二者效果不同,否则又何必折腾这一遭” 他说着便起了身,往门外走去,余下几人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魏怀安奇怪卫沉这次训宋梓洲的话有些奇怪,洛倾清则敏感了些,直觉卫沉是情绪不太对,宋梓洲却是莫名,自己的话必然是合乎卫沉心意的,还是说,真是他猜错了。 三人神色各异,心思也是没想到一处上来,却说阮镜之派天罡去找阮鸿书要些护卫来,阮鸿书彼时站在宫门口,两撇胡子有些扭曲 ,“你说世子他是做了噩梦害怕,才寻的侍卫” 天罡低着头,背脊弯着,恭恭敬敬道,“回老爷,世子爷是这么说的” 阮鸿书抽了抽嘴角,天晓得他这儿子是抽了什么疯,但到底是国公府的世子,出行的时候就带着两个侍卫,回来的时候风光一些倒也没什么。 许是他这儿子想通了,这倒也好,到时要他办事也会轻松些,于是大手一挥,取了腰间的令牌下来,就让天罡回府调护卫去了。 走时,天罡大概以为他家世子爷跟阮鸿书想的是同一个意思,于是就抽了大半个府里的侍卫,又带走了几架车马,来时是一人,去时就晃晃荡荡的一片,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天皇贵胄出行,引得人频频往马车里探出,天晓得这马车里空无一人。 姚姨娘带着她的三个子女站在国公府的大门口,两边是威风凛凛的石狮,头顶上是装潢富贵的匾额,她盯着这远出的一行人,有些不确定的问自己的儿子,“慕柏你顾的人手可够了” 阮慕柏的神情难得带上了几分严肃,“母亲,怕是不太够” 姚姨娘咬牙,吩咐了自己的大丫鬟把自己私库里的钱又取出了些,不舍道,“再雇些,就算搞不死这丧门星,也务必让那些人要了他半条命” 阮慕柏点了点头,取了银票去找了接头人。 第68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江都四月,草长莺飞,官道之上,一行人正浩浩荡荡的从京郊前往城内。 一架雅致朴素的马车内,白衣少年郎正懒懒的靠在矮榻上,他的眉目清秀妖娆,长而浓密的鸦羽微微垂着盖住了那漆亮的双眸。 面如瓷玉,一袭白色银纹裳衬得他天姿国色,从宽大袖袍之中伸出来的手指,白净修长的,看起来有些病弱。 阮镜之有些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些生理性泪水,他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痛的身子,换好了姿势,这才又重新躺好。 天罡正同地坑在案几上点着新好的茶,整个马车内茶香袅袅,缠绕着一股淡雅清新的味道,天罡动作比较熟练,点好了茶就送到了阮镜之面前。 阮镜之伸了伸手,又觉这样喝茶不太方便,终于是不再懒着,坐直了身子,这才接过天罡手里的茶。 天罡递了茶,眼神看向阮镜之的时候透露出了几分豫色来,大概是天罡一向聪明,阮镜之的唇角便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来,“有空担心,不如再给我沏上一杯” 天罡手上接过了阮镜之手里的茶杯,手上动作因为是自小□□出来的缘故,所以不见丝毫停顿,语气里满是担忧, “世子爷,姚姨娘这么逼您,要是她派过来的杀手,我们抵挡不住,到时候...天罡怕.....” 阮镜之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地坑也瘪了瘪嘴巴,他也是等天罡回来以后解释给他听,才知道姚姨娘雇了杀手要来杀了世子爷。 本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这时听见自己的哥哥都开始表态了,自然是忍不住了,立时不满道, “世子爷真的不告诉老爷吗,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重重的罚姚姨娘的,不然以后就算是没了这件事,姚姨娘又该想旁的办法来害您的” 天罡听了自己弟弟的话,难得没去出言阻止,大抵是在他心里想的是同地坑一般的想法,毕竟虽然是有几分心思的人,但眼界终究是不够宽广,被困在内宅之内,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护国公阮鸿书。 阮镜之听着两人的话淡笑道,“我这几年身子本就不好,府里的事也是姚姨娘在一手把持着的,就算真要同她争出个一二来,定然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他说着顿了顿,又接着收敛了些笑容,“地坑你这性子终究是不够你哥哥般沉稳,眼下不同往日,你若还是什么事情都放在表面,我可能很快就被你卖了” 地坑前半句听的心生愧疚,后半句就听的瑟瑟发抖,卖世子爷怎么可能,世子爷把他卖了还差不多,又想到自己这蠢笨的性子,立时就泪眼蒙蒙了起来,“世子爷,您别卖我,我....我会好好跟哥哥学的...我” 阮镜之脸上的几分正色就此被收了回来,眼神之中带上了点无奈,天罡也很是无奈于自己弟弟这脑子,明明都是从母亲的肚子里生出来的,生长的坏境都是同样的。 怎么他就这么聪明,他弟弟就....他想着,就又想着之前世子爷看似只敲打了地坑一人的话,他聪慧些,自然是明白自己先前没出言阻止地坑的举止是错误的。 这下只得出言表表自己对世子爷的心迹,然后再去安慰安慰自己的弟弟,他这般想着,就觉马车的车身一晃。 阮镜子没来的及反应过来,病弱的身子一歪,猝不及防的就磕上了车壁,天罡地坑两人的情况也没多好,外面还传来了刀剑相交的铛铛声,夹杂着脚步踩踏快速的声响。 阮镜之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就听车帘外有一声音恭敬道,“世子爷我们遇见了劫匪,请您稍候片刻,属下这就让人,带您先回府内” 阮镜之道这官道上哪里会有这么嚣张的劫匪,不过终归是要给这批人安个身份的,只是可惜了,他还以为护国公这个头号护卫是中立的,现下看来是早就倒戈了一半。 吕侍卫在外面等了一会,还以为这病恹恹的世子爷是被吓晕了,半响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朗的回应,倒是没从这里面听出害怕来。 吕侍卫跟了阮鸿书有十几年了,近不惑的年纪,生的膀大腰圆,看起来很是壮实,此时那双早就被世事浸染多年的眸子里,透出了几分对阮镜之的高看。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是如此,虽然有意靠向了姚姨娘的阵营,但阮鸿书毕竟也就三十好几的年岁,还没死的那么快,他也就只是对姚姨娘下的这暗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吕侍卫嘱咐了周围其余的手下叫他们先把这病弱的世子爷护送回去,但这显然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他们这头有三十几号人,对面也有二十几人,可眼下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刚才双方对对持时,显然是他们占了上风,可如今,却偏是在见到阮镜之的车马要走的时候。 立时就跟吃了菠菜一般,神勇的不行,不过几下那凸凹出来的三人就斩了好几人,其中更是有一人飞身过去,一剑便运气劈开了阮镜之的车厢顶。 木屑翻飞,阮镜之还在懵神之际,就见余光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暗芒来,直取他的面门,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就滚下了马车。 而车上的天罡地坑显然是被这蒙面黑衣人给忽略了,只见他利落的把插在矮榻上的剑抽了出来,足尖点了点,又朝阮镜之的方向利落的刺去。 阮镜之刚从马车上滚下来,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了脏污,手臂也被地面上露出来的石子给刮出了一道,一个手指长的伤口,鲜血正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阮镜之没时间去感叹这具身子究竟是有多么的娇嫩,歪了歪脑袋就躲过了黑衣人的剑刃。 天罡跟地坑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天罡拿起翻倒的案及就砸在了黑衣人的背上,但大抵是他们的身体太过钢筋铁骨。 那黑衣人仍是巍然不动,随意的抽出脚就踹飞了天罡,天罡身子被踹飞出三米远,显然是被踹晕了。 地坑被这幕刺激的眼眶发红,想也不想就随手操起了身边的东西,啊的大叫一声就朝黑衣人的方向奔了过去。 临近了就把一个软绵绵的枕头砸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这才有些发懵起来,黑衣人呆愣片刻,但还是秉着敬业的精神,立时又是一脚,让天罡地坑这对兄弟双宿双栖去了。 阮镜之的眉眼蹙了蹙,明显是感受到了什么,立时起身拔腿就朝远处跑去,至于那吕侍卫早在马车被劈飞的那一刻,就被随后跟来的两个黑衣人给缠了上来,其他人更加是跟对面的人打的自顾不暇。 这么一来,阮镜之还真是只能一人去对付这尾随的黑衣人,但他这身体虚的厉害,还没跑出个一百米,就听身后一阵风声划过,他就被那黑衣人一剑刺中了肩膀。 阮镜之身子一疼,苍白着一张脸,立时又开始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很显然,这黑衣人看起来每剑都带着打杀人命的打算。 但却显然是不会直接要了他的性命,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把他往战场的中心地段赶,阮镜之忍着疼痛,大脑里快速的思考着答案。 他虽是猜到了姚姨娘会派人来祸害他,可是没想到还会出现另一波的人来害他,毕竟在原剧情里的阮琯溪因为一直病弱的原因,都是待在护国公府内。 而他却是上了延清庙,这下思来想去,都只能想到这事,可能只会跟他突然当上西凉左侍郎的原因。 京郊外已然是混乱成了这样子,皇宫内太子一党的人,也是因为宋帝要改遗诏的事情混乱成了一片。 太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头戴紫金冠,坐在上首,表情阴郁可怕,问出的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事情可是当真” 一人趴在下首恭恭敬敬道,“确实属实,李公公说是因为二皇子带了一副懿心皇贵妃的画作进了养心殿,陛下在里面好像是同二皇子吵了一翻, 最后二皇子把画留在了里面,陛下就叫李公公伺候了笔墨,李公公出去之前还仔细的瞧了一眼,确认是遗诏没有错” 太子听完立时就起身,把案及上的一应摆设扫了下去,狼藉一地,他已然是气狠了,胸膛正剧烈的起伏着。 下首暗自来了的官员,已是瑟缩起了身体,这懿心皇贵妃都是死了十几年的人,怎么还能出来动摇着父皇的心,这老二平日里倒是没看出来,现在可是借着这死人,玩了一手好把戏。 也是他小瞧了这老二,本以为老四进了牢里,剩下的就好对付了,真是碍眼的很。 右丞相坐在一旁只是冷眼瞧着面前的一切,太子见他舅舅现如今还是这般镇定,不免心生希翼道,“右相可是有什么锦囊妙计” 右丞相挥退了一些闲杂的人,这才眯着一双眼睛道,“这二皇子是留不得的,就他的那个母亲就够皇帝惦念好久,假以时日,皇帝的心中定然是没了你的位置,还不如做事做彻底些,要还是不够彻底,那便做到最后一步” 太子身子一震,眼神里兴奋与害怕的欲望交织着,这最后一步若是让他成了,那可是万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 第69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官道之上已然是七零八落的躺了一地的尸体,红色的鲜血自肉体之内向下深浸入泥色的大地之中,将地面染成了一片血色的世界。 阮镜之跪在地面上,呼吸急促,额发被汗水打湿,衬得那张如玉一般的面庞更显得病弱苍白起来。 黑衣人大抵是见着将人折磨到了预期效果,向其他的两个人打了个手势,就见这三人跟画风突变一般,立时就娇弱了起来,生怕别人嫌弃他们演绎的不够生动一般,还主动迎上去被砍了个衣袍角,而后不再犹豫的退离了战场。 其余的黑衣人则是面面相嘘,对望彼此的眼神里皆是透露着浓浓的不解,这三个队友是过来干什么的,天秀的吗??? 但也没人在此刻纠结完这个问题,因为各自手上的人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而本该被杀的阮镜之除了身上受了一道深一些的伤口,和一些表皮伤口,显然是没受到什么很严重到危及性命的伤势,所以说刚才那个黑衣人是在干什么,阮世子就差一刀了,怎么就不给他一个了解,给他们一个了解呢。 很显然已经有几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立时在解决完了手上的侍卫之后,就挥剑指向了跪坐在地上的白衣少年郎。 阮镜之自是感受到了那凌厉的刀锋,但他眼下被折腾的全身疲惫,眼中的世界也因为身上失血过多的伤口而变的有些天旋地转起来,但这些却也是抵不过心口上的剧烈抽痛。 他便是有心去抵挡黑衣人的刀刃,也只是在意识上觉着自己偏了过去,在现实里,却是连身体都没动弹一下。 正当他觉着有些绝望之迹,便觉耳朵边传来一声清脆的铛啷色,有谁用内力打入石子之中,击飞了那即将刺中他心脏的刀刃。 阮镜之正要偏头看去,就觉自己的腰上一紧,一只宽大的手掌拖住了他的腰,将他拉了起来。 他身上早已没力气,此时也只能手软脚软的趴伏在来人宽厚的胸膛里,那只手箍住他腰的手劲有些大,勒的他都有些喘不上去,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三日后,皇宫朝堂内,文武百官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激烈热闹的厉害。 宋帝坐在上首,面色难得平静,但眼睛底下却是显眼的一大片青色,这是纵欲过度导致的精神不济。 左相戚章胡子花白了一片,但瞧着都比御座上的人年起了不少,但也是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对面的章成案, “右相的意思是,西凉左侍郎遇害一事就这么算了,你的意思是你的决定已经可以代表陛下的意思了” 章成案面上很是惶恐的看着宋帝,语气里却没半点的惧色来, “微臣惶恐,陛下,臣的意思是应该派人剿了山匪的窝,便算是给阮尚书一个交代了,难成想,左相一再误会微臣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左相冷哼了一声,拱手对宋帝道,“陛下,微臣以为江都官道会出现山匪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定是有人要故意害西凉左侍郎的性命” 定国将军魏博也在一旁附和道,“陛下,微臣附议左相的话,身为大尧王朝的定国将军,岂会不知道江都境内究竟有没没有山匪,定然是有什么猫腻在其中”   宋梓洲见一旁的太子要开口了,立时上前一步强白, “父皇,儿臣只是想要一同病相怜之人来伴儿臣,却不想竟是这么的惹了人眼,想来那些人决解完了西凉左侍郎,下一个便该是儿臣了,我便是....” 他说着就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大殿里一群本是看着上头几个神仙打架,小心翼翼隔岸观火的同时还谨防着不引火烧身的官吏。 这会见二皇子又开始虚弱了起来,要是可以他们怕是要把眼珠都给翻过去了,能装太会装了,这都半个多月了,二皇子您要真这么虚弱,怎么就不回家洗洗睡呢。 但这朝堂上的都是人精,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一个人会在宋帝扮演的父爱如山的角色上,多给他加上一笔败笔,但这二皇子装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战场结束的快。 果不其然就见宋帝听完自己二儿子的发言,立时要发表些感言,但太子却是横插了一脚 “父皇,二弟此言就有些过于决断了,事情都还没查出来,怎么就觉得是有人要害他,这岂不是有些自导自演了” 太子这话说得很是明白,就差没指着二皇子的鼻子说他,这明明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事情。 二皇子也不是个吃素的,立时将在他哥哥身上学习到的精髓通通用上,“咳咳,大哥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我只是想找阮表弟来陪陪我,没成想,竟是让大哥这般误会,我...” 他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太子看的一阵无语,宋帝当即不满的训斥起了太子, “你这当哥哥的是怎么回事,自家兄弟,你就这般猜疑,莫不是前几日的手足情深都是骗朕的” 太子被骂的打了个激灵,身子立时就跪了下来低声认错道, “是儿臣鲁莽了,儿臣只是太过担忧阮表弟了,还请父皇恕罪”, 语气诚恳恭敬,低垂的眉眼里却是不如行动上的恭敬,实打实的就是一抹的怨毒之色来。 右相见事态不妙立时补救,“太子也只是担忧江都内不太平,危及到陛下,这才如此心焦,还望陛下恕罪” 这话算是正中了宋帝的心口,一个阮世子遇刺一事,确实是不够朝堂之人热议这么久,毕竟阮镜之的世子身份虽然是因为他跟懿心皇贵妃有些关系。 但遇刺的不是皇子,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能搬到朝堂之上一部分是因为有心人的扩大,另一部分就是因为江都官道上居然会出现山匪,或者说不是山匪,但连起之前宫宴上的事情。 两者都是来势汹汹的莫名其妙,这才让宋帝有心听他们唠嗑完,这时已然是沉下了神色来道,“既然右相这般明事理,那便让右相去处理好了,下朝吧,朕乏了” 两边群臣一愣,但还是齐齐唤了声恭送陛下,这事情就算是这么完了,但右相跟太子一党的人神色却很是不好。 一旁的宋梓洲一脸笑容的走到右相的面前,温声道,“那就多多麻烦右相了” 这笑容灿烂的紧,哪里还有刚才虚弱到要死的模样,右相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声。 这事情明面上宋帝是交给了他来做,但这事情还是怀疑在了太子的身上,所以宋帝才会这么直接的交给他来办,毕竟对于宋帝来说,叫下手的人交出下手的人,是最为简便的。 倒是把太子给冤枉死了,这事情里他真是一点东西都没沾上,可宋帝的态度明显是怀疑上他了,再加上之前宫宴守护不力的事情,宋帝对他的信任值真是一掉再掉。 究其缘由,宋帝在三个儿子里虽然较喜欢的是太子,但那是因为二皇子之前因为懿心皇贵妃跟三皇子的事情才会对宋帝,一直表现的这么不冷不淡的。 宋帝当年虽有心亲近,但架不住身边人的妖言惑语,说二皇子心里只有懿心皇贵妃,反而是没他这个父皇一点的位置,这才日渐的远离了。 人在同一种认知越久,当这种固有认知被打破时,心里的反弹效果也就越发明显,宋帝便是如此。 而护国公府内,阮镜之自那日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府里,睁开眼的时候还能瞧着天罡地坑两人那哭的像是丧偶的核桃眼。 再加上两人眼底的红血丝,阮镜之那时差点没回过气来,现下境况倒是好了不少,但身体依旧不好,或者说本来就不好,现下早已是拖着一副残败的身体,苟延残喘的活着。 阮镜之下不了床,于是日常都在府里躺着,天气不好时就在房里躺着,天气好时,就叫人把他搬出去躺着,因此可用来思考的时间有很多。 想了整整两日,再听天罡打听下来的消息,细细揣摩了几分,也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说不上怨不怨的,说不怨太假,说怨,又觉着是因为上两个世界未能寿终正寝的缘故。 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倒是男人可能愧疚了,一连三个晚上都在入夜后过来,在他的床前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这些自然都是98K同他说的,他的身体一到晚上就更疲惫,偶而还会心悸,大夫说是因为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阮镜之自是不信的,这大夫又是一个被姚姨娘收买的,他自己号过脉,也知是毒入肺腑,无药可医,明显就是快死了的脉像。 但生活还在继续,任务还是要做的,只是他这边还没行动些什么,夜里的时候,护国公府就被一群带刀的侍卫给围在了里面,里三圈外三圈,围的水泄不通。 阮镜之知道是剧情因为他的缘故所以提前了,倒也没多大担心,随意的安慰了天罡地坑兄弟俩两句,就睡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98k说卫沉昨天晚上过来看了他半个时辰就走了。 阮镜之下意识的点点头,道这篡位的时候还挺有时间。 第70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春江水暖鸭先知,过了开春,江都地界已然不再有丝毫冬意,除了早起的商贩裹得比其他人多上一件衣袍外,街上的行人都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单衣。 但此间晨起,江都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都比寻常的时候锐减了一半,且就算是出来上街的人,也是一个个龟缩着脑袋,脚步急促,眼神不敢往左右瞟去。 究其缘由,就是因为昨天晚上皇宫政变,太子领兵造反,重伤宋帝,导致宋帝当场身亡。 安王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含恨前往皇宫,一举灭了太子一党的谋逆之徒,但国不可无根本,就在今天早上安王宋梓洲登上帝位,大尧王朝在这一夜之间变了天。 而行人之所以不该侧目的原因,就是因为太子谋逆之事,牵连甚广,首当其冲的第一位就是右丞相一家,按律应该是满门抄斩。 但新帝初登帝位,大赦天下,允诺女子未及笈者,贬为奴籍,三代之内不得与高门侯府通婚。 男子未及冠者,一生不得入朝为官,三代之内不得习武,其余门下按本朝律法,于三日后在雁门街口斩首示众。 于是这天早上街上的官兵甚多,一拨接着一拨,不是抓着人去天牢,就是在去抓人的路上。 行人们也只敢在官兵经过后,小心翼翼的回头瞄上一两眼,毕竟这不是普通的罪行,谋逆之罪,一不小心,就会被误下水。 阮镜之近日来的身体越发的不好起来,走上一两步,心口就越疼的厉害,咳嗽声也一直没断过。 在一众穿着单衣的人里,他就是最独特的那个,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不显眼都不行,但他不得不走,就在今早,护国公府里的一应主人仆从都被突然闯进来的官兵抓了起来。 阮镜之当时就怕被人从床上拖起来,见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起来穿戴好衣服,大概是他走的太慢了,旁边一个官兵对他低声呵斥道, “走快点,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子,逛后花园吗” 阮镜之偏过头,正待说什么,就见自己身边跟着的天罡地坑明显是要出言怼人了,他手上被铁链锁着,不好动作,便用手肘碰了碰两边的人,示意他们安静。 这才对那官兵浅浅的一笑,虽是病弱苍白的一张脸,但架不住他生的清俊好看,这么一笑,笑出了几分超脱俗世的仙者气度来,瞧着就不似凡人模样。 那官兵看的一愣,心道这世子长的比女子还好看,但紧接着他就觉自己的身体一阵恶寒,像是被什么毒蛇盯上了一般,寒意从脚底直串天灵盖,立时就打了个激灵。 也不管好不好看,身体有些僵直,嘴上骂骂咧咧道,“笑什么笑,快走,是要我架刀让你走吗” 阮镜之闻言,脸上神情不变,只是浅淡的嗯了一声,那官兵感觉自己周身的感官在这一刻简直是达上了巅峰状态,对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激的皱着眉头后退了好几步,便不再同阮镜之说话。 阮慕松见着这一幕,不由心生怨怼,总之就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觉着今天的一切都是阮镜之这个丧门星带给他们的。 立时就气冲冲的对阮慕柏道,“大哥你看阮琯溪笑得跟花一样,父亲娘亲如今身陷牢狱之灾,他还笑得那般欢实,果然就是个名副其实的丧门星” 阮慕柏平日里自持是个有身份的人,所以不论何时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人前人后都是玉面公子的模样。 但今日突如其来的一切,犹如灭顶之灾,席卷了他的整个人生,如今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头发乱糟糟的,都是因为来不及打理,就被官兵抓走的缘故。 现下早已是颓废茫然的模样,他那高贵的身份,他那富贵荣华的后半生,就像是抓不住的晨雾一般,从指缝间悄无声息的流失。 此时听见他自己弟弟的声音,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的模样,闻言也只是用那双失去光华的眼睛看了眼阮镜之,又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最后不发一言的回头走着。 阮慕松见自己的哥哥没像平日一般帮自己,不由有些气鼓鼓的,自己上前几步就想给阮镜之一个教训,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身边的官兵,一个出鞘的刀面给吓的退了回去。 这官兵大概也是懒的同这不知世事的少爷说些什么,只给了个最简单干脆的。 但在阮慕松的眼里,他还真以为自己的抄家只是一时的,过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整整十五年,心中总想着上头有父亲母亲哥哥他们顶着,所以这十五年来便养成了这般无脑的世家少爷姿态。 虽然他是被那官兵出鞘的刀锋吓到了,但还是摆着自己从前那威风的作态,正要出言训斥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等人,就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 他低头看去,就见是自己的妹妹阮灵蓉,还是生的好看明艳,但那双眼睛明显是狠狠的哭过。 阮灵蓉心中悲戚,有些哀怨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阮慕松,你到底要闹到什么,又要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我们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父亲母亲也是真的要被斩了” 她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阮慕松一愣,眼神打量四方,前面是三列整整齐齐的黑衣官兵,腰上带刀,前面还有四辆囚车,最前面的两个关着他的父母,后面两个是他见过一面的族叔。 向后看去,就见一群曾经很是熟悉或者是陌生的人,他们的脸上无一不带上死灰一般的神色,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又一声的哭泣,他把视线往回收。 就掠过了阮镜之那张与众人喜怒不同的脸,无悲无喜,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阮慕松脑中突然就是嗡的一声响,眼睛所到之处的事物都变得有些颠倒起来,最后看了眼阮镜之,便不发一言得收回了视线,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但终归是不再闹腾了。 他们这一行人是要分两批处置的,一批暂压天牢,三日后处斩,一批三日后在观赏完人头落地的节目,就要前往边陲服刑采矿两年,才可以恢复自由身。 于是这天,□□所有的余党势力在夕阳落山之际,就被洗涤的一干二净,一个王朝的新纪元就此开始。 …… …… 入夜,由重兵把守的天牢内,难得的人满为患了一回,阮镜之同阮家三兄妹关在了同一处牢房。 牢房之所以是牢房,那自然是不会干净到哪里去,几人一进去,就闻见了扑面而来的粪便排泄物的味道。 整间牢房不大,就一张单人床,床上还放着一张硬邦邦的被子,也不知道是遭受到了什么,反正阮镜之是万万不会碰的。 阮灵蓉这个娇娇大小姐自然也是不会去碰的,但想到了阮镜之跟他们三人的处境,这大小姐立时就占了这张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床铺,占完还朝阮镜之看了一眼。 阮镜之淡淡瞧了一眼,倒也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寻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离着这三兄妹的地方,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坐了下来。 天牢这处地方是向下而建,所以寒气重,待的越久感受就越明显,尤其是对阮灵蓉这个大小姐而言,她抱着自己单薄的衣裳,使劲的搓了搓手臂。 虽然冷但她也不会去碰那脏兮兮的被子,眼神一转,就转到了阮镜之身上那件干净的白色大氅身上来。 阮镜之下意识的觉着不妙,就听阮灵蓉,声音里带着命令式的口吻,虽然她眼睛还是肿着的,但眼神里看着阮镜之时明晃晃的带着臭虫两个字,“喂,阮琯溪把衣服给我” 阮镜之感受着大氅带来的温暖,果断的摇了摇头,要是平时他给了也无妨,但他现在是病弱的阮琯溪,要没了这大氅过三天,怕是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他不给,阮灵蓉就过来抢,他好歹是个男子自然是不会让阮灵蓉给抢过去,使劲把自己裹成一个圈,让阮灵蓉气的干登眼,又无缝可去抢占衣服。 但他还没坚持多久,就觉一阵大力从身上传来,是阮慕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浑浑噩噩里醒过来的,但他显然只醒了一会,立时就又蹲在墙角沉思。 阮灵蓉得了大氅心里高兴,欢快的把它披在身上,又去同帮了自己的阮慕松说话去。 只是没说一会,阮镜之就又听见了阮灵蓉的哭声,状态还切换的挺快,他正想着,脑海里就传来了98的声音,“阮先生,您真的打算挖两年矿?” 阮镜之听这声音,再看看自身这势单力薄的状况,便也不打算同人抢衣服了,道,“要是我真挖两年矿呢” 98K,“意识同化了解一下” 阮镜之为98K的话,唇角勾起了一点笑意,而后在触及阮灵蓉的目光后又收了起来,声音浅淡道,“我只是在等” 98K,“等什么” “等一个人” “您觉着卫沉会来?” “嗯” 98k的声音里带了丝疑惑,“要是卫沉不来呢” 阮镜之目光平静,视线望向地面的枯草,“他会来,只是..什么时候来,就要看他在我身上放了多少东西” 第71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月上枝头,万物停歇,天牢之内一间狭窄布满脏污的牢房里,只在门口的墙壁上点亮了一盏油灯。 灯火时明时灭,虚虚的只照应出这一处大致的光景,其中一块低黄沉重的光亮,透过那根根牢柱,把光洒在了一张清秀妖娆的脸蛋上。 少年眉目微蹙,半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一块,身子底下那从干稻草下面的冰冷石面附着夜晚的寒气,无一不在浸漫着少年的身体。 有巡逻的狱卒从此走过,将这地界又照的亮堂了些,这才看清那低黄沉重的烛火之下,少年那张脸上显而易见的泛起了红,巡逻的狱卒只是大致看了眼,就把那亮堂些的火光给带走了。 四下照样寂静,没过一会,那墙壁上唯一的油灯竟是在此时灭了,有黑暗来临,从黑暗之中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看身形,只知这男子身形挺拔俊秀,周身与这黑夜一般带着迫人的威势,男人走到牢房面前,手上动作一用力,就见锁头被破坏开了一个口子。 他抬步走进去,精确无误的蹲在了阮镜之身边,那双被黑色面具覆盖的狭长眼眸里,在黑夜之中渗出了比夜还黑的深邃,比冰还冷的刺骨来。 他只看了一会,就伸出手摸在了阮镜之的脸上,虽似上次残留在手中的触感一般让人舍不得离开,但男人并没放多久,因为大手附上了少年的额头,只觉到一股炙热的滚烫。 他手上动作一僵,立时反应过来打横抱起人,于夜色之中,带人潜行离去。 阮镜之这高烧烧的来势汹汹,即使是被人一路抱回来再被移到柔软温暖的床榻上,他的眼皮也没动过一次,这一烧就烧了整整三天。 再次醒来还是因为98K在脑海里放出的红色警戒,刺耳逼人的警报声在他的脑海里响了一遍又一遍, “支线任务,寻找魏苗的死因失败,正在搜寻当前有效惩罚,即将进行惩罚,倒计时……三……二……一” 阮镜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到了98k对他发出的警报声,但他只是意识清醒了些,身体却是连点动弹的痕迹都没有。 可下一刻,他整个人就犹如话本上所述的回光返照,起死回身等形容词一般,一个整整三天躺在床上,面色早已显出行之将木的人,竟是一瞬间就红润起了面色,发色也变得更为柔顺了起来。 他一双像是被春水润过的桃花眼,时隔三日,终于是睁了开眼,入目的不是帐顶,而是一个带着半张黑色面具的男人。 还来不及去辨别其中的神色,阮镜之就觉自己的下腹有什么东西正在下坠,冷汗立时就冒了出来,身上还觉着一点又一点的疼痛。 就像是被蚊虫叮咬时一般的疼痛,在平时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此时五感万分敏感的时候,那细微的疼痛正被不断的放大,混合着小腹下坠的疼痛,折磨的阮镜之有些痛不欲生。 他有些咬牙切齿的问98K道,“这是什么” “就在刚才杀害魏苗的凶手死了,人都死了,所以世界规则给阮先生的判定是任务失败” 阮镜之的语气很是艰难,“我是说这个惩罚是什么” 98K,“传说中的十三级疼痛” 即女子分娩时还夹杂着蚊虫叮咬时的疼痛 ,这便是传说中最为极致的疼痛。 阮镜之被小腹即将快要抵达胯部的疼痛折磨的不由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面色也由先前的红润变成了苍白,“你,你们.....” 他还没说完,就觉自己的心底突然又涌起了一股悲伤,还有一股想要对人寻求帮助的冲动,一双桃花里更加是半含着泪水。 阮镜之不得不努力的收起自己的情绪,听着声音像是恨不得把98K从里面拖出来,砸一顿。 98k的声线平静,但稚嫩的嗓音里还是透出了一股浓浓的委屈来, “阮先生,任务是世界发布的,惩罚也是,至于检测出来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您当前还在体验着产时焦虑症,您需尽量放平稳呼吸,要是哪里不高兴,就打孩子的爸爸,等阮先生生出来了,就没事了” 阮镜之眼神里一阵羞恼,他虽然是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感情,但也是男子,哪里会想体验女子生产时的痛苦。 可他还没恼怒多久,就又是一股突如其来的悲伤将他淹没了起来,站在阮镜之床边的男人见着阮镜之醒了,心里本是一松的心情又被少年这痛苦不堪,三分怨怼,七分娇嗔的模样给弄的有些身体僵直。 整个人也是顿在原地,紧接着他就觉阮镜之的面色不对,虽然他惊诧于少年一瞬间的新生,但还是被那股喜悦给压了下来,此时见人冷汗涔涔的样子,自己也不便说话,不发一言的就想叫大夫进来看看。 但他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少年声音娇弱,不甘,委屈各种情绪夹杂在了一句过来里。 阮镜之见自己没叫住人,立时又被心底的委屈驱使得又唤了一句,“你..” 他还没说完,就又被一波下坠的疼,弄得倒回了床榻里,整个人的腰背都弯了起来,身形瘦削的让人心疼,卫沉也是被这吓了一跳,刚要出声,又哑下了嗓音来,只是快走几步,压低了自己的声线,“你怎么了,哪里疼” 他说完,阮镜之还是趴在那里没动,身子却是一颤一颤的,卫沉心下一跳,立时就伸手掰过了人的身子,就见少年那张清秀妖娆的小脸此时早已布满了泪痕,一双含水的桃花眼看着他的眼神里明晃晃的都是怨怼。 卫沉身子一僵,也不知道是为了那滴在手背上的滚烫泪水还是因为那含春似水的眼眸里,写满了对他的怨怼。 他努力的平复下心里焦躁不安的情绪,生平第一次知道是什么心疼,什么叫做不会安慰人的难处,干涩着喉咙道,“你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他的声线还是压得有些低,但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耐心。 阮镜之被这声音哄得,鼻头一酸,就又是两大串眼泪下来,心中愤恨着世界规则,但他现在感觉自己都快不是自己了,被这温柔的声音一问,反道没平复下来,反而骂道, “你这个王八蛋,我再也不要帮你生了,都是你的错' 他说这话完全就是在体验产时焦虑症的促进下,心里也知道这根本就不管男人什么事,可他忍不住,一边又开始骂起了卫沉,“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他哭的都快力竭过去,卫沉虽然对他的话一知半解,但也没去深追,终于是忍耐不住的把阮镜之裹在被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声音温柔且富有耐心,“别哭了,你哭的我心慌,都是我的错,你别再哭了,阮阮” 阮镜之听这话,只觉心里憋着一口气,他当然叫他别哭了,生的又不是他,他这么一想,脸色又白又红的,生什么,他肚子根本就没有孩子。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下腹的疼痛给转移了过去,立时又气的拽起了卫沉柔密的头发,拽的卫沉都知道痛了,但他只是放低了身子,纵容着阮镜之的一举一动。 外头的人大概也是听见了声响,匆匆的就进来了几个人,二个黑衣男子跟一个穿着绿衣的绝色姑娘。 清风在曲成楼里学的便是医术,自这位阮世子被他们主子抱回来后,她就没离开过这院落,一直都在隔壁待着,这时动作也不见丝毫含糊,利落的就给阮镜之把了脉。 但她的眉目一蹙再蹙,最后还是诚实的道,“主子,属下检查过了,阮世子身子情况一切正常,并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卫沉脸上神情一黑,人都疼成这样了,还无不妥,但他是知清风性子的,也明白清风是没说谎,只好沉声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清风还没来的及说,就见阮镜之张嘴咬住了她家主子的手腕,刚想出言提醒,就见卫沉看他们的眼神里,显而易见的就是警告,立时就闭了嘴。 阮镜之被这疼痛搞得死去活来,觉着自己这一胎怕不是顺产而该是要难产,疼痛之下就想嘴巴里给他叼点东西,好使上力气,他咬了一会,就觉自己的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 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清明,低头朝男人的手腕上看去,就见那干净的手腕上被自己咬出了一个带血的牙印,立时就收回了嘴,咬起了自己的唇瓣。 卫沉被这动作搞得一愣,眼眸深处有什么正在酝酿的风暴,却是被那股子心疼给生生压了下去。 他抱紧少年的身体,把手腕凑到了阮镜之跟前,嗓音低沉,“别咬自己,咬它” 阮镜之没去搭理,眼神只是扫了一眼,连卫沉的头发都不抓了,把自己团吧团吧的卷在男人的怀里,但眼泪一直在掉,身体也是颤抖的厉害。 这一幕看的在场三人惧是一愣,清风反应了好一会,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会阮镜之,口吻里有些不太确定 , “主子,属下...属下认为阮世子这状态有点像是妇人生产时的样子” 第72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此言一出,在坐的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阮镜之,少年面色苍白,唇瓣被牙齿死死咬住,脸上冷汗直冒,额发也被打湿,几人心中一跳,眸中神色各异。 阮镜之被这几道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无异于在他脆弱的羞耻心上又开始烧的火烧火燎,就差些便能烧成灰烬。 他咬了咬唇,张了张,有些艰难的趴在卫沉怀里道,“出去,我没事,你们都出去” 卫沉黑沉的目光在阮镜之的脸上扫视一圈,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心疼,而后摆了摆手,让清风跟暗一下去。 临他们走之前,狭长的眼眸低扫了清风一眼,眼神里的意味大概也就他们主仆明白。 阮镜之自是没看明白的,忍着心里委屈难过的情绪,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也出去” 他这话是对卫沉说的,卫沉的身子一僵,抱住阮镜之身子的手臂紧了紧,“你很难受” 言下之意,就是不走了,阮镜之忍了忍,还想再坚持的骂一次人,但很快就又开始哭的泣不成声,抽抽嗒嗒道,“呜,你抱抱我,抱紧点,你这王八蛋” 他哭的时断时绪,面上哭成狗,内心苦恼的想着,这世上要真有他这样的产妇,非得一尸两命不可。 可他也无法把这情绪控制住,加之他现在感受到那孩子下坠的感觉已很是明显,像是真的要从他扁平的肚子里生出些什么来,阮镜之哭的急促,听的卫沉心都碎了好几块。 他把人紧紧的抱住,凉薄的唇瓣贴在了少年的头顶上,克制而又守礼的在上面亲吻着,像是要以此抚平少年的疼痛,低着嗓音呢喃道,“别哭了,告诉我怎么了,你....” 阮镜之就怕他下一句会冒出一句是不是会生小孩,忍着下腹下坠的疼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抽对,在男人怀里转过身子,立时就吻上了男人坚硬的下巴。 由于太过焦急,一上去吻是吻到了,嘴唇也给磕得生疼,唇齿之间还能尝见那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立时眼泪就哗啦哗啦掉的更凶了,阮镜之嘴唇一瘪,脸上表情又凶又可怜,“娘炮,呜呜,太娘了” 阮医生素日就是个不会上网的老年人,像这类的新鲜词汇还是得益于他的院长朋友。 因为负债累累,来他家躲人的时候,其中一个女性情敌就是这么骂的人,他当时不明其意,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会,这会子用在自己身上,怎么看他都觉着自己合情合景。 卫沉对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只停留了一瞬间的印象,也来不及反应,只以为那是一个意味,但紧接着他就知道那不是一个意味。 因为少年眼含泪水的眼睛映入了他的眼帘,唇上也有一抹柔软甘甜的触感,阮镜之把唇瓣放在了上面舔了舔,记忆似是回到了上个世界的猎魔星。 那个被黑暗包裹相拥的感觉,让他嘴上都用了力道,但也只会在男人那唇瓣上啃了啃去,再深入一些也别无他法。 但这足够让卫沉那双点漆似的眸子里,腾的就升起了两抹暗沉危险的火焰,他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后退开了些,声音里带着压抑着时的沙哑,语气听起来分外危险,“你在干什么” 他这般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是加深了些,让阮镜之的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往他怀里又倒了些。 阮镜之顺势就把自己的胳膊挂在了男人的脖颈上,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他的双眸,眼神里的意思,表明的很是显眼。 “别说话,吻我”,98K在场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突然用一种中二浪漫霸道总裁式语气道了句。 阮镜之,“....” 阮镜之一秒破功,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疼痛再次被翻涌了出来,他本想着跟卫沉来一发,看能能忘了这疼痛,被98K一搅合,也不再用什么来一发的视线看人,立时滚出了男人的怀抱,想着还不如自我安慰来的放松快活。 卫沉的思维频道显然还是没转过来的,还停留在少年那双含春带水的眼眸里,抑制不住的就是喉头一滚。 想着干点什么,怀里的人就已经滚了出去,卫沉一愣,紧接着就去拉人,但是阮镜之却是死死的压住被子,让他连个放手挖人的空隙都不给。 最后只好也同少年一起躺了下来,将人重揽入怀,阮镜之的声线有片余的镇定清明,是他平日里那镇定自若的味道,说的很轻,但卫沉还是听见了,“陪陪我,我没事,一会就好” 他说完,男人的声音才隔了好一会的时间,透过那厚厚的被褥,清晰的听到了一个好字。 房间里的时间像是被定格在了这一刻,窗户半开,从缝隙之间隐约可见一抹粉色,是海棠。 顺着初春的清风,卷着一些花瓣吹落在窗台边的案几上,那方案几上还放着一副画轴,墨迹未干,但上面画着的是一副海棠春睡图,睡在美人榻上的赫然就是阮镜之本人。  是句老话,却最为动听,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阮镜之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晚上才把孩子生出来,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经历生产的人一般,在最后的历竭之后,人就陷入了昏迷之中,直到第二天午时才将将醒了过来。 人是醒了,但阮镜之想起昨日的事情就没了下床的勇气,卫沉带着清风过来看了他几次,见他确实是身体无恙,就也没逼着他下来。 一日三餐,都给喂的好好的,但有空时还是会让清风过来看看他,这并不是阮镜之身体第一次出现问题,所以卫沉总是显得很谨慎。 一个身体亏损了十几年的人,根本就不会因为一场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给烧好的。 可便是让清风的师父过来探查,也是个身体康健的答案,问过阮镜之之后,他也说自己因为某种原因所以好了病痛,但卫沉的心也只是放了一小半,回头就让楼里的人去探查不出世的名医魏流风。 阮镜之在房里尴尬了几天也不想在床上躺着了,整日都腰酸背痛的,难受的紧,就算自己真没病,也会被憋出病来,这日稍微修整了一下自己,穿着一袭白袍,带着一个小布包便出了房门。 这处地界是在曲成楼内,楼内大都是男子但也有女子在着,都是从各地收养回来的孤儿。 从小教养着长大,长到十五之后,再根据各自擅长的东西,分到各处做事,所以楼内的人年龄都不算是大,除了清风跟暗一这种从小就被挑出来侍奉卫沉的人才会随时回到楼里。 阮镜之一出去,就见着大片的海棠花林,这才明白,这几日总会从地面上发现的花瓣是从何出来的。 想是为了配合他的喜好,或者说卫沉的喜好便也是如此,在一株粉色海棠花树下还放着一张贵妃榻,榻边有个小腿高的案几,上面放着一套茶具,还有几盘点心,点心旁边还有几本书。 阮镜之走过去,拿了起来扫了眼书名,无一不是最时鲜的话本子,他把书放了下来,就出了院楼。 这个世界阮医生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人谈恋爱,然后吃软饭完成任务,他的上两个世界自立更生是做的很完美,但恋爱就有些一言难尽,在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以后,就抱着弥补的想法,来偿还人一场。 至于一开始的支线任务,他的原打算里有被搭救这一项,但唯独没有意外发烧这一栏。 他本是心中早已了计较,耐何烧了三天,时间一过,就把这项已经临门一脚的答案硬生生的给他掐灭了,毕竟是送分题,现在想来就为失去的支线奖励遗憾不已。 按照最佳嫌疑人的位置,姚姨娘自然是首位,魏苗当年背景深厚,阮鸿书就是靠着魏苗身后,定国将军的威势,官运是一路顺遂。 从一介青衣,到现在的官至兵部尚书,可当时的魏苗并不知道阮鸿书是早已娶妻的人,这便又是一出陈世美的故事,区别就在于,阮鸿书顺了水,还回娶了姚姨娘,当时的姚姨娘还带了一岁的阮慕柏进了门。 最后魏苗跟阮鸿书的感情自然破裂,夫妻两不再同房,魏苗当时也打算合离,但当时的懿心皇贵妃为了他的侄子也就是阮镜之,求了一个特赦世子位,还给护国公府抬了爵位。 为了儿子的前程,她没选择离开,最后被姚姨娘送了一件给阮镜之的小衣,在里面混了毒粉,一沾染上,没过多久,便毒发身亡死了。 阮镜之对这位母亲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大概是觉着若是他,便该会选着带阮琯溪离开护国公府。 但为人母者,也不能说这样不对,那些像是电影般的记忆,对他来说还是第一世界里的阮母更加显得真实些。 他一路想着就去了院门,见着候门的小厮便询问道,“卫.....” 阮镜之说了一个字,这才想起来卫沉现在对自己是隐瞒了身份的,遂又改口道,“你们楼主现在何处” 第73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阮镜之跟着候门的小厮,穿过一片花园,进了长廊之下,拐过一个角门,便到了卫沉的书房。 倒是离得近得很,想来他现在住的房间也该是卫沉自己的住处,他自己也只在那睡了几天 ,所以还是能闻出卫沉身上那股冷冽的味道。 阮镜之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浅淡的有些让人看不见,但想来心情是极好的。 他来到房门前就见门前守了两个暗卫,见到他的表情俱是一愣,其中一个已经抬起了步子想来是要进去禀报的。 阮镜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自己可以再等一会,因为里面的声音显然不只是两个人的,只是有些模糊不清的让人听不清。 暗二见此,便收住了脚,被黑布蒙住的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来,朝同样的暗三看了看,就见后者点了点头。 阮镜之没待上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茶盏落地的清脆响声,过了没多久房门便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人正是宋梓洲跟洛倾清。 两人见着他的表情俱是一愣,洛倾清只瞧了他一会,便点头离开,只有宋梓洲从脸上的一脸怒容,到最后一脸犹豫的走向阮镜之。 这位年轻的帝王在他身边踌躇再三,最后还是道了一句,“要是可以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阮镜之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正欲再问,就见门里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不是卫沉又该是是谁。 宋梓洲的耳朵动了动,最后在那威慑的目光之下,不得不噤了声,不发一言的甩袖离去,瞧着威势不错。 阮镜之还没理明白宋梓洲究竟要他劝卫沉什么,就见卫沉已然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的眼神由一瞬间看见阮镜之的欣喜,最后把视线从少年的脸上,转到少年手上那袋青色的布包时,不由眼眸沉了沉,却是急走了几步,耐住性子问道,“ 你怎么来了” 阮镜之含笑提了提手里的布包,说出了让卫沉一颗心一掉再掉的话,“我要走了,谢谢楼主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卫沉藏在袖子里的手掌收紧了几分,指节骨已然是泛着青白的颜色,他的喉咙有些干涩,“为什么想走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都显着有几分艰难,阮镜之的眉眼含笑如初,唇角弯了弯,看起来有些被强制扯起的模样,语气里听着极为平静,细听之下,能让人在里面听出一丝苦涩的意味来, “我...我这几日多有叨唠,吃住皆是用着楼主的,我们素为平生,你能救我,我很感激,但我也不愿给人平添麻烦,就此别过,若有机会,只要是不违背道义之事,只要是楼主所求,琯溪自当是竭尽全力” 卫沉眼眸深邃,心情止不住的就是翻滚的滔天巨浪,他的家被他给毁了,他虽然已经用了一个死囚替代了阮镜之,但谁能保证这江都之内,不会有什么认出了阮琯溪。 届时要少年如何自处,可他明白,阮镜之话里的意思还生出了几分埋怨,之前阮镜之病了,他心里担心自然是要日夜陪着的。 可是他修炼的功法注定是让他活不过三十五岁,加之卫沉心有家国天下,自然就不敢对阮镜之表达出自己的爱意,他也曾打算过让阮镜之再待上几日,便叫人妥当安排好一切,送少年离开。 但这个想法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卫沉也只想着日子还能再长久一些,这才在阮镜之好了的这几日。 除了衣食之上不曾断了他,却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少年,可连卫沉自己都没发现的一点是。 除了前言之外,他还心存妒忌,嫉妒阮镜之明明确确的对自己,这个第一次见到的身份产生了倾慕。 而之前的面目,却是一点也不曾有,虽然心里明白这两个都是他,但是区别之下,还是在心中生出了丝不满,这个都蒙了脸,阮琯溪究竟是怎么喜欢他的。 男人思索再三,又继续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找你,阮公子怕是走不了” 阮镜之心里笑眯眯,脸上却适当的表露出惊讶之色,却又快速的转为了然,不由苦笑道,“这倒是我不曾想过的,我以为楼主该是个做事妥当之人” 这话说得卫沉喉咙一噎,想反驳一句自己其实还是很有用的,最后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从喉咙里艰难得吐出一个嗯字。 自十五岁之后,就顺风顺水,没有办不成得事情得卫楼主,现在有些片刻的屈辱,但最后还是昧着良心,又点了点头,以示对前话的补充。 阮镜之略显遗憾的点了下头,把手里的包捏了捏,又有些风牛马不相及的问了句,“楼主可知道花朝圣节” 卫沉的思维有那么一瞬间是没跟上来的,但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不曾听闻” 树上的几个暗卫齐齐的翻了个白眼,他们这些单身多年的都指望着在花朝圣节拐个姑娘回来。 也就主子前付后继不缺姑娘爱慕,阮镜之也没要给卫沉解释的意思,只道,“楼主可否陪我去一次花朝节” 卫沉下意识的想反驳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是轻浮的节日,但话要说出口的时候,又想到阮镜之因为自己没去看他的事情,都闹着要走了,当即改口道,“好” 阮镜之得了回复,立时笑弯了眉眼,眼神里都瞧着放着光,有股不同于平日的可爱,想到这,卫沉心里立时开始冒起了酸水。 他的另一个身份让阮镜之这般笑过吗,他这一想脸色却是越来越黑,好像不曾有过。 除了那次在延清庙的时候好像笑过一次,但他那时手染鲜血,怎么想,都不是一次美好的回忆。 但眼前人已经离开,卫沉只好压下心里的感觉,招手叫了暗一下来,“花朝圣节是什么” 暗一的回答铿锵有力,“是大尧王朝流传下来的一种旧制节日,主要是为了给男女双方牵系姻缘, 在这一天,只要是女子对男子有意,就可以送出一个香囊,要是男子回赠并收下了香囊,花朝圣节过后,男方就可以上门提亲,所以这一天也叫姻缘节” 他说的很像是是科普书上的男声读物,但一板一眼的,却是一字不漏的听进了卫沉的耳朵里。 男人的身子一僵,一个不好的想法突盘旋在了他的脑海里,“阮琯溪为什么要参加花朝圣节?他不是很满意这个身份吗?还是他突然就不喜欢了?” 卫沉的答案自那日后一直没被解开过,半个月后花朝圣节。 男人也没见阮镜之在缝制什么香囊,于是带人出门的时候脸色更黑,看见阮镜之出来的那一刻,已经于锅底无异。 少年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裳,头发束起,插了一根白玉簪子,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之态,是个俊俏温润的少年公子。 但实际上阮镜之这套衣服穿得于平日并没什么不同,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人自是一日比一日觉着心上的人越来越合乎自己的心意。 于是阮镜之下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就被卫沉在脸上带了一块白色面具,卫沉自见过阮镜之的白衣之后,就再没穿过白色的衣服。 今天出门就穿了一身玄色衣裳,戴着于阮镜之同款的面具,虽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情侣装,但这异曲同工之妙,还是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嘴上却是沉稳的道,“ 你戴上这个,就不会有人认识你,” 阮镜之明白卫沉给自己戴面具的真正深意,但他是个了解情侣装的人,于是只是扫了眼两人身上的配备,便也不再纠结于此,大手一挥,就跟在卫沉身边上了街。 花朝圣节设在晚上,街道之上人来人往,也有不少不愿被知道身份的人带着面具,他们两个扎在人堆里也就没那么的显眼。 除非是有非人盯着他俩瞧,才能瞧出一身不俗的气度来,街上灯火通明,往前瞧往后看,都是一条见不到底的繁华盛景。 因为不久新帝刚登基的原因,这份被压制已久的快活,在今天算是被人们解放了个一干二净。 街边的小贩大都卖着花灯天盏,还有各色小吃,临近河道地方还停留着几艘船只,船夫在上头热情的招呼着那些结伴的青年男女。 还有些花船,已是游到了河面中心,在黑黝黝的湖底投出了灯火摇曳的倒影,衬得湖面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阮镜之很少会去夜市,在阮琯溪的记忆里,也因为自小体弱多病的缘故,所以从没去过热闹的地方。 这就导致阮医生见什么都新奇,虽然还是会克制住自己,只是瞧了好看好玩的东西就会在那小摊前远远看上几眼,看着像是因为没钱来买,但馋得流是只委屈巴巴的猫。 卫沉只瞧了一眼,就被阮镜之这表情,挠得好像柔软的心脏上,被人不轻不重的挠了好几下。 身体激素飘升,丧心病狂的把暗一用来勾搭姑娘的钱袋抢了过来,跟在阮镜之身边,见他看了哪个几眼,就给人买上,理由是他自己身上带着的现银面额太大,小贩老板翻光了抽箱,也找不开。 第74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夜晚灯火通明的街道上,百家灯火齐点,少男少女的脸上都是一脸压抑不住的喜悦。 阮镜之出门还没到一刻钟的时间,暗一手上的东西早已拿的满满当当,就连卫沉的手上都有一袋还没开封的栗子,摸着也还是温热的。 他接到手里才注意到暗一手里的东西都已经堆到了下颌线的地方。 要拆封的手顿了顿,看了看卫沉,道,“你把我看的东西都买了?”  卫沉的脸皮在黑夜的灯火之下瞧着有些不太清楚,大概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垂微微的有些发烫,强自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你以后出来的时间会很少” 意思就是现在不多卖点,以后就很难买了,阮镜之了然的哦了一声,声线淡淡,心里却是好笑自己看上的都是些吃食,就算多买了,没有几天也还是会坏掉,他也不去拆穿,只道,“附近还有别人吗,让人把东西送回去” 卫沉看了看他手里的栗子袋,阮镜子把袋子拆了开来,剥开一颗,笑眯了眼,”这个就不用了” 卫沉的唇角勾起了一点笑意,挥了挥手,就见暗一窜入流之中,不见了踪影,阮镜之站在原地没动,卫沉扯了下他的袖子,“他会找到我们,先走” 阮镜之看了眼暗涌的人群,点了点头,又走了一段路就见前面一块地方围着一大群人,看起来像是特意聚集在这里,他抬头往上看去,不由眼神亮了亮,顺手拉过卫沉的手就把人带进了人群之中。 “这李家小姐长的还真是天姿国色,怎么李老爷这么着急的嫁女儿,李小姐不是才十四吗” “欸,这位兄台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这李家小姐听说出生之日便少了一只眼睛,李老爷这可不得着急吗” “那怎么这么多人都来接绣球,即时再天姿国色,那也比不得子嗣重要,谁要娶了一个独眼回去,可不就把家宅搞得人仰马翻” “那有什么,李员外都用他万贯家财来陪嫁给李小姐这么一个独女,谁不想要这泼天的富贵,是这位兄台不想要,还是这位公子不想要” 这话说的几个谈话的公子都纷纷变了脸色,只是相视了几眼,便各自散了开来,毕竟也只是萍水相逢的缘分。 阮镜之站在那几人的不远处,把话听完后,借着灯下余晖和姣姣月光,打量起了那个站在绣楼上的蓝衣小姐。 李小姐轻纱覆面,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却是只睁开了一只,生的也确实不俗,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只是把目光聚在了李小姐缺失的眼睛上,凝神盯了好一会的功夫。 没见着他身边的男人表情凶狠的像是要吃了他一般,只觉自己的手掌被人握着生疼,这才从李小姐的脸上收回了视线,一眼就瞥见了这罗刹,不由就抖了抖身子。 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握紧他手的男人,在他抖身子的一瞬间,就把那副表情给收了回去。 狭长的眼眸里有着丝黯淡和紧张,“你喜欢这李小姐” 他说着眼神里浮现了一抹希翼,像是很期待些什么,阮镜之被他这小奶狗似的表情,给萌的心肝颤,但也只有他自己一人这般觉着,没见着他们周围的人都纷纷退开了几步,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不只卫沉一人。 阮镜之最后没控制自己手心痒痒的手,垫脚撸上了卫沉的发顶,他的眼神灼灼发亮,柔软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在温暖柔和的光线之下,透露出了一丝岁月静好的味道来,回答的时候干净利落,“不喜欢” 卫沉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把这二十几年来的记忆都明灭了个一干二净,只剩眼前少年的这一抹笑。 从他的过去到他的来生,贯穿了所有记忆以来的晦暗过去,光芒破开了阴霾的世界,照亮了他全部的人生。 他忘记自己正纠结于要不要放过阮镜之,忘了自己最想听少年说的那句我喜欢你。 只是唇边绽笑,狭长的眸子里把世界的亿万星光聚在眼中,轻轻的嗯了一句,两人之间气氛好的让周围的路人忍不住一退再退,惹不起惹不起。 人有感官,但绣球没有,卫沉心情好的能连斩三千辽兵,就被一颗红艳艳的绣球给砸中了。 这绣球还好死不死的砸在两人视野中间,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卫沉占的多上一些,男人黑下了脸,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阮镜之后退了几步,双手举起以示清白,“我没有,是你接的” 卫沉的脸黑了一半,此时也不知道是该黑还是该笑,随意的把绣球丢出怀中,就想带阮镜之离开,但周围的掌声轰鸣,不远处更是有十几号人朝他们围了过来,是李府的家丁。 卫沉的眼眸只是淡淡扫了眼这些敢挡在他们面前的人,并没放在眼里,正想要出手解决。 就被阮镜之挠了下手心,卫沉有些懵不明白阮镜之怎么在这时撩拨自己,转过头,神色了然。 两人也没多加抗拒,顺从的跟着李府的家丁进了绣楼,上了楼,进了雅室,就见里面坐着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蓄着半长的胡子,应当就是李员外了,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姑娘,便是抛绣球的李小姐。 李员外的眼睛因为被满脸的肥肉,给挤的只有绿豆大小,但这不能阻碍李员外看他们的眼神时,从里面透出来的缕缕精光。 打量他们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货物,但很明显,他对这两个注定他买不起得货物露出了很是满意欣赏的姿态来。 李员外开口道,“不知你二人是谁接了小女的绣球” 卫沉没说话,阮镜之开口道,“是我们兄弟二人共同接住的” 李员外脸上神情一变,正要发火,就听阮镜之继续道,“但我兄弟二人见到李小姐均是倾心不已,可适才到现在我兄弟二人都没挣出个高下来,不知该如何分出个一二,还请李老爷出题以便我兄弟二人分出个明白” 李员外刚上去的火被迫降了下来,但火发一半就卡在了半中央,让他对阮镜之的印象分立时减了一半,但勉强看在这两人都是气度不凡的人,这时也没多说什么,只道, ”两位公子都以面具覆面,不如摘下来也算分出个好歹来“ 阮镜之笑着摇了摇头,“我同兄长一母同胞,得益于母亲父亲的相貌,我二人皆是生了一副不错的皮相,但族中有训,不许宗媳以貌取人,是以我们兄弟二人寻觅良缘之际,都未曾摘下面具,只是不曾想在李小姐这里,让我兄弟二人皆是翻了船” 他说着还苦涩的笑了一下,像是真的万分愁苦眼下的景象,不管其他人信没信,反正李员外是信了,也没多加强求,就据着兄弟二人的下半张脸来看,也确实是不错的。 他正思索着要选什么样的题目牢考核自己的未来女婿,就听他的女儿在一旁娇娇柔柔的道“,父亲,女儿想....” 李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李员外立时暴怒道,“想什么,不许想,那个穷小子有什么好想”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被女儿搞出了条件反射,有些尴尬的朝阮镜之二人看了眼,就见矮一点的那个少年,还是目露倾慕之意。 倒是高一些的那个.....说实话,李员外还是更中意于卫沉的,就说他长得高高壮壮,一身收敛起的气势就比阮镜之这个看起来像是要被人保护的好了不少。 此前见他都是绷着一张脸,此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显然是将那威势收起来了些,李员外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他是不会说自己一直假装没注意到卫沉是因为被吓到了。 正想和颜悦色的问些什么就见卫沉又摆出了一副死人脸,吓人的紧,他自然是不会告诉李员外,他是因为李小姐已经是心上有人,所以才会这般高兴。 李员外要说的话被这表情给噎了回来,偏头见阮镜之周身和善,心里的天平偏了偏,至少以后不会怕女婿不是。 阮镜之温着声音,“李员外何不听李小姐将话说完,毕竟我们兄弟二人也想知道李小姐的想法” 李员外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眼阮镜之,最终还是挥了挥手,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不说话吧,李圆圆见自己得了应允,心下微松了一口气, “父亲,女儿想通了,之前是女儿的眼界太过低矮,这才入了那陈姓书生的道,今日得见二位公子,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这话说得有些露骨,不太像是闺门女子作派,但大抵是她面上皆是坦荡之色,一脸悔过的模样,让李老爷都有些相信自己的女儿真不执着于那个穷小子。 可始终还是带着怀疑,他把目光投向了阮镜之二人,见他们也不像是那种曾经串通过他女儿的人,这才点了点头。 李小姐又好生哄了李员外几句,又保证了好几句,其间还红着一张脸瞧了瞧阮镜之,这才让李老爷打消了心中的怀疑,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听李小姐道 “姻缘自古由天定,女儿想同二位公子一起去趟月神庙,在月神的指引下觅得一桩百年姻缘” 第75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月神庙处在江都城中的繁华地带,被特地的圈出了一大块空地,用于善男信女祈求姻缘,平日便有不少的男女来此缔结良缘。 今日是花朝圣节,人自是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进庙之前要先走过几阶长梯,正门打开,进去就是一颗巨大的桃花树,在夜色与灯火交相掩映之下,照亮了一大半的粉色花朵。 上头还缠着红色的姻缘带,木制的许愿牌,满满当当挂了一树,有清风吹过,还能听到枝叶与木牌之间叮当沙沙的声音。 再往后就是高大巍峨的月神庙,建筑华美,雕梁玉砌,细看之下又有皇宫的建筑规格,但少了些皇宫的庄重,多了丝女儿家的缠绵之态,毕竟月神庙的信徒,一向以女子居多。 阮镜之二人跟着李圆圆进了庙内,正要往月神庙殿内走去,就见后头李老爷派来的几个家丁护卫将将踏进来的模样。 这样央央挤挤的一大群人,一路上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目光,李圆圆站在月神庙门槛上的脚顿了下来,眼神下意识求助的看向了阮镜之。 阮镜之接受到目光,转头看了那几个家丁护卫一眼,微笑道,“各位见过求姻缘的人是要你们这般威逼不成” 几个护卫看了彼此一眼,其中一人道,“我等也只是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还请两位公子见谅” 阮镜之微挑了挑眉目,含笑道,“那也不能跟着那么多人,不如诸位挑选出两人随我们一起进去好了, 还是说各位都是来此求取姻缘的,毕竟今日是花朝圣节,在月神庇佑之下许的姻缘,也许更能觅得百世良缘” 几个年轻的护卫被说的脸皮一红,早已有了家室的几个护卫只好从善如流的选了两个武艺最为高强的跟进去。 阮镜之笑着点了点头,带着人一同进去,又让进来的两个护卫站的远一些,以免让月神错算了姻缘。 那李小姐虽不知这面善的公子为何真的肯帮她,毕竟那时砸中二人就是因为,他们的站的最显眼,旁边的人也是避着他们站的。 再加之,李圆圆不知道啥叫狗男男的恋爱气场,但还是莫名的觉着这二人之间势必是插不上第三人的,这才选了他们,不得不说李小姐的投球技术还是不错的。 她耐着心底浓浓的疑惑在阮镜之眼神的示意之下跪在了蒲团上,阮镜之跪中间,还真的是虔诚的从小和尚的手里接过了签筒,闭眼摇了几个,就听一声清脆的落地声。 阮镜之面上一喜,正要伸手去捡,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制止住了动作。 阮镜之不解的抬眼看去,就见男人的脸色不虞,但也没敢手上用力,就怕自己生气的时候捏痛了少年。 阮镜之看了眼男人脸上的醋味,难得好心的不跟他演什么,我爱你,你却不敢爱我的戏码,唇角勾笑, “你拈什么醋,我算自己与未来夫君的前程都不行吗” 卫沉脸色一黑,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未来夫君,思绪不由从茫然到恍然大悟,最后又是一脸怒容。 阮镜之笑着倾身在他耳边,没去理男人那脑路其清的脑回路,只道,“是不是啊,夫君” 卫沉的身子不可见的颤了颤,耳尖飘红,露出来的些许肌肤都沾染上了红,他转过身子望向面前的人,薄唇紧抿。 一双狭长的眸子黑沉沉的看向阮镜之,阮镜之笑着捡起了地上的姻缘签,就带着一脸懵逼,还没明白那个未来夫君是什么意思的李圆圆去了小殿解签。 行了几步,就听后头男人急匆匆跟过来的声音,阮镜之又借口把那俩个要跟进小殿的护卫,以一种极为你们好不要脸的表情,成功的将二人逼在门外。 这小殿在殿中的最左边,只开着窗,窗外是一大片枯败的荷花池,寻常人无论如何都是出不去,是以他们很放心的守在了门外。 阮镜之进了殿,从袖中掏出一根木签,那看签的和尚年岁有些老,但一双眼睛还是精明的很,拿着签,细看了一会,最后连声道了三声好,念道, “几年空座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条,千里有缘千里会,他乡异域也相交,意思便是公子红鸾星动,,正是良缘的好时机,想来便是这位....” 解签的和尚敢想说是这位小姐,就见阮镜之接道, “这位公子” 几人俱是一愣,李小姐在一脸震惊之中最后化为了恍然大悟,解签和尚抑制不住的抽了抽面皮。 一张褶子一般的脸上出现了墙体碎裂般的裂痕,最后笑得一脸僵硬,一字一句道,“好啊...真是好姻缘” 卫沉看着阮镜之的眼神都像是快要把人烧穿,烧穿了他还舍不得,就想把人困在自己的心间上,将他生生世世困住,不得离开,只能被他宠着爱着。 98K冒出了个头,难得从这个不太人性化的智脑里听出了浓浓的困惑,“阮先生,您今天怎么了” “自然是为了将来”,他说完,也没空去接98K的回话,朝老和尚的桌上看了看,“您这里有姻缘线吗” 老和尚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僵着身子,按照身体的惯性记忆,拉开了木制抽屉。 阮镜子抽了抽眼,果然是批发,只见老和尚的抽屉里是一捆又一捆的红绳子,满满当当的塞了一整个抽屉,阮镜之向老和尚买了俩根,就把它收回了袖中,这才看向卫沉道,“我们把她送走” 卫沉点了点头,开了窗,就见夜色掩映之下的荷花池对面还站着一个黑衣人,是暗二。 暗一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没回来,俩人各带一人就飞过了荷花池,徒留一脸懵的老和尚。 老和尚只懵了一会,就恢复了人精的本性,走回座位上,先躺到地上,再勾了勾脚,勾起了桌子腿,将它翻到在地,就哎呦哎呦的叫唤了起来。 另一边,阮镜之同卫沉目送了李小姐离开,天色渐晚,来参加花朝圣节的少男少女也三三俩俩回了家。 月上中天,街道之上的行人并不多,暗二去送李小姐还没回来,只有卫沉跟着阮镜之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 男人戴着黑色面具,露出来的眸子,有些止不住的飘忽到阮镜之手里的动作上。 他在编着两条红线,一条已经编好了,因为实在没什么好的材料给他加上,阮镜之只好努力将这两条红绳,翻着花样的编。 这都是幼年之时,孤儿院的院长带着尚且年幼的他编的,过了这么多年,想要再重新编上两条还是费上了些时间。 卫沉没有直接问阮镜之手里的两条红绳是给谁的,有些心照不宣,嘴上道,“为什么要帮她” 阮镜之没抬头,因为卫沉会带着他走,手上的红绳翻花,道,“你知道书生跟小姐私奔之后的故事吗” 卫沉一愣,诚实的摇了摇头,阮镜之又道,“话本上讲的都是小姐跟书生私奔之前的故事,我想知道之后的” 卫沉盖在面具之下的表情有些奇怪,随及弯了弯唇角,看来阮阮也不是那般的纯良,阮镜子又编了会手绳,等最后一个结打好,立时喜上眉梢,“好了” 这声音里的喜悦让卫沉的心头一跳,眼神又开始飘忽,阮镜之把人拉住,如男人所愿一般,给他戴上了一条红绳。 随即又伸出手,示意卫沉给他戴,白晃晃的手腕让接过红绳的男人都有些紧张起来,手心有些冒汗,但还是郑而重之的把红绳戴着他的手腕上。 阮镜之戴完之后,便抬头朝人璀然一笑,万千星辰不及眼前的一个他,卫沉心口发热,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忍不住将人拉进了小巷之中。 一把将人抵在了墙面上,俩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将矮一点的那个困在胸膛之间,看起来竟是无比契合。 卫沉低了低头,让俩人的气息交融,他把少年脸上的面具轻轻的取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含着笑意,姣如银月的脸来。 阮镜之偏了偏头,躲过男人来势汹汹的情意,只笑道,“卫大将军要是不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来,我是不会给你的” 卫沉心底一凉,手脚有片刻的僵硬,困住少年的手臂缩了缩,却被阮镜之一把揪住了衣领,扯了回来, “怎么,你怕什么,今天上街,谁不知道新帝是被赫赫威名的卫大将军扶持上去的,你带我出来连这点都没想过吗” 少年说的字句很轻,一字一句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喃,见着便觉是缠绵悱恻的模样,可却是这样温柔的话语,让卫沉一颗火热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如坠千年寒潭之中。 如果说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场美轮美奂的梦境,那当这场梦像是泡沫 一般被人刺破的时候,现实便会有多么的残忍。 卫沉的唇瓣有些发干,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苛待过他,刺伤过他,毁了他的家,他的一切,杀了他的亲人,从头到尾,他似乎都没有可以去祈求阮琯溪原谅他的权力。 第76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卫沉的唇瓣紧抿,干燥的唇瓣翕动了几下,最后收会了自己的手,但衣领却还是被阮镜之紧紧的拽在了手里。 他偏了偏头,不敢去看少年眼中的嫌恶与痛恨,双手握成拳,隐约露出了青白的指骨,声音里略带沙哑, “你若是要...” 他说着顿了顿,把那尾音的走字去掉,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上面布着繁杂神秘的花纹,不用出鞘,便知是把利器。 男人把匕首递到了阮镜之的眼前,声音里带上苦涩,“你若恨我,便杀了我” 阮镜之揪着男人的衣领松了几分力道,一双桃花眼微眯,有些意味不明道,“你认真的” 他说着从男人的手里接过匕首,只抽开一点,便见那冷冽寒光,削铁无声。 男人嗯了一声,微垂眉眼,暗夜之下,那鸦羽微微的颤着,遮住了男人眸中所有的神色,叫人只能从他的声音里辨认出那细枝末尾的情绪来。 阮镜之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你舍得,我是说卫大将军真的甘心被我这岌岌无名之辈取了性命,再者你舍得,我也舍不得” 他说这话尾音有些缠绵悱恻,但卫大将军显然现在是没听出来,只以为少年是觉着自己真杀了他,还会葬送自己的性命,音线里有几分耐人寻味的忍耐,“我会让人送你离开” 阮镜之笑了笑,手上松开了男人的衣领,装而挑起了男人坚毅的下巴,一抬眼便见卫沉眼神中暗藏的隐忍,疯狂,不甘。 卫沉虽自觉对不起阮镜之,但卫大将军野路子出身,从小到大都知道看上了什么东西就该去抢,但通常情况是他并没有什么想要去抢夺的东西,这会虽是痛恨从前的自己,但要放阮镜之离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若是在花朝圣节之前,他也许还愿咬牙放手,可当他被少年带上红绳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有一个人让他今生今世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放手。 他不想放,便只能挑了一个最为温和的方式,若是这把匕首最终会插在自己的身上,那么这刀以后,阮琯溪的一生都将只能属于他,不管他是否愿意....不管他....   男人的心脏抽痛了几下,最后也不想再知道答案,他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来,附身便抓住了少年柔软的手掌,左手扣住少年细廋的腰身。 微凉的唇瓣相贴,便再也忍不住的往上面粗暴的啃咬舔磨起来,阮镜之的神情松了几分,微张唇瓣,便让男人那冷冽寒冷的气息交缠了进来,那气息带着急促,不甘,暴躁,勾住少年的舌头便再也不愿放开来。 寂静的小巷里,水渍发出的暧昧啧啧声,还有相互交缠在一起的喘息,让卫沉被这声音勾的,眼神更加是凶狠异常。 扣住少年腰身的力道越发重了起来,像是要把少年从今以后,给他融进骨血里,生生世世都不得分开,阮镜之被吻得腰身软了阮,心道还是个狼崽子,有点疼。 卫沉的□□像是被这过激的亲吻从身体的深处勾了出来一般,吻从唇上落到了少年白净修长的脖颈上,细细密密的留下一串又一串凶残啃咬的痕迹来。 阮医生忍不住闷哼出身,双手微微的推拒着男人的臂膀,本意只想表达让人咬轻点,但架不住现在两人都在找刺激,卫沉只道阮镜之是生了要离开的心思。 狠狠的咬了下少年的脖颈,隐隐约约可见带血的印子,阮镜之气急,嘴巴一张,也咬在了男人的肩膀处,但卫大将军皮糙肉厚,就算是最近几年特意学了四艺,也不能掩盖他本来就是个武夫的事实。 这一咬还真没伤到人,就是阮镜之的牙齿有些生疼,不满的瘪了瘪了嘴。 引来男人低哑一般的轻笑,阮镜之正欲找人不痛快就觉自己的腰背一疼,身子一瞬间就腾空了起来,不得已之下,只好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卫沉抬手把少年抵在了冰凉的墙面,双手勾住少年的腿弯,附下脑袋用牙齿扯下了少年的一点衣衫,只见那敞开的衣襟间,白如雪一般的肌肤被皎洁的月光打上了一层暧昧的迷离之色。 男人的喉头滚了滚,最后在上面细细的啃咬了起来,阮镜之被这人又舔又咬的,虽觉自己也没什么不适之处,但阮医生他不喜欢打野战。 立时阻止了男人余下的动作,把正在啃咬一点红梅的男人从□□中一把打醒,卫沉被打的头一歪,那被温热口腔含住的红梅便露了出来,上面水光盈盈。 阮镜之面上一红,怒斥的嗓音又哑又软,“够了,要做回去做” 卫沉面上的不高兴立时在这句话之后消得一干二净,立时把少年放了下来,伸手给人整理好了衣服,又在少年的额头上吻了吻,“阮阮,是你主动勾引我的,以后一定要对我负责” 他说着又忍不住在少年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阮镜之皮笑肉不笑,“把你的手从我的衣服里离开,我就相信是我勾引的你” 这话说的忍不住让卫沉的唇角弯了弯,这把骚操作,在场观众只有一个智脑98K看的满数据都是透着浓浓的疑惑,忍不住出声,“阮先生,你们刚才不是在吵架吗” 阮镜之推了推男人要凑过来的头“卫沉心思深沉,他又不是傻的,我适才要是激烈挣扎,事情的走向就会不一样,他刚才明明是知道我心里消气了,却还是那般做态,不过是在试探我对他的忍耐度罢了 ” 98K的声音似懂非懂,他是智脑,智脑们不谈恋爱,“那阮先生刚才也是在试探” 阮镜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挂起了一抹笑,“他连自己的醋都吃,我再不拆穿他的身份,还怎么跟他谈感情” 98k的声音里戴上了些许犹豫,看了看自己的数据库,踌躇道,“可是阮先生,目标对你的感情好像....” 阮镜之翘起的唇角被这成功的压了下来,语气里辨不出感情,只是意味不明的瞅了眼正迫不及待带他飞回府的男人,但卫沉的视线显然很是专注,只是低下头亲了亲少年,生意里满是压抑的迫不及待,“别急,快到了” 阮镜之没说话,只悠悠对98k道,“他还缺一记猛药,才能完全沉淀完对我的感情,你知道吗,往往人都是得到了再失去才会觉着无比绝望,而对于从没得到过得东西,却也只是心存遗憾,即便痛苦,也是前者更加让人记忆犹新” 98k闻言不由的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数据,是这个B级世界让阮先生变得有些不一样,还是阮先生本身出现了什么问题。 98K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由又开始探查起阮镜之有没有像第一个世界一般被精神同化干扰,但检查结果各项指标正常,也就是说是阮先生自己变异了。 ........ 五月的时间在阮镜之日夜肾亏的时间中悄悄流逝,开了荤的男人是真的可怕,见到阮镜之的每一面,卫沉都时不时的想把人往床上拐,深刻的表现出他对这种事情的热衷程度。 最为主要的还是阮镜之愿意配合他,阮镜之也不得不配合他,因为三天之后卫沉就要出发去边疆之地,击退因新帝初登,而心有不轨的大辽王室。 两国交战在即,此战最短三五个月,最长便该有一年半载,他想着要把糖给多点,这以后回忆起来就有多哭,这才配合的不行。 但日子久了,阮镜之终是怀疑自己的身体里其实自始至终都埋着卫沉的东西,没出来过,这日天气大好,阮镜之因为上午刚剧烈运动过,眼下也是刚吃着早饭。 卫沉这些日子大概也是真的开心,从众人眼中的罗刹变成了一个礼贤下士的好主子,哪天不是舒适的春风满面。 见到阮镜之正一脸别扭坐着椅子,忍不住的就唇角荡笑,眼种眸光闪闪,大跨步走了几步,就伸手把正在吃饭的少年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将人圈在自己的怀中。 轻声细语道,“要吃什么”, 他说话的尾音性感撩人,唇瓣还咬上了少年的耳垂。 阮镜之感受着男人发情的热度,头部偏了偏,躲过了那恼人的气息,心道这都快比泰迪还要能发情,但想着自己牺牲了一个月的那啥,再想想自己的任务还有目的,最后只道,“还没好,不要动我” 这种沉迷于肾亏的日子还真是要不得,以后也只能以后再加以阻止了,眼下还是……还是先哄着吧。 却是不曾想,因为某一方针上的错误,导致他后来的一辈子都在用肾亏的代价哄着男人。 卫沉大概也知自己的错处,他今早给人抹药,见那地方都肿了起来,这几日也就只能咬咬人,他虽喜欢做这种事,却也只是因为阮镜之,这天上地下就这么一个。 卫沉笑了笑,吻了吻人的发顶,轻声应了句好,又道,“你之前身子骨不好,我待会叫了清风过来给你调理调理身体” 阮镜之点了点,又在脑内问98K,“他们查得出来吗” 98K摇了摇头,声音稚嫩,“阮先生放心,因为支线任务的缘故,您的病只会在最后一刻万分痛苦” 第77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三日之后,江都之内一片繁华盛景,街道两边站着的都是送自己儿子,丈夫,兄弟或者看热闹或者心怀家国的平民百姓。 这天是五月二十五,快近夏至,江都城外,在一众送行的官员前面,一个身穿战袍,披着肩甲的高大男人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少年,他的声音听起来别致沙哑,语气里满含坚定,“等我回来” 少年踮起脚尖,一双微润的桃花眼平静且温柔,粉嫩的唇瓣印在了男人的脸颊上,眼含笑意,说出来的话像三月的春风,不急不缓,却是让人心间一阵舒畅,“好,我等你” 卫沉俊朗的眉眼融进了几分深情,缠在尾音之处尽是不舍的缠绵,“记得每天一封家书,记得要想我,记得梦见我,还有”, 他眯了眯狭长的眉眼,“不许跟别人交往过密” 他说着眼神紧紧的盯着阮镜之,脸上写着三个字,快答应,像是阮镜之真的会同人出墙一般,少年扯了扯男人手腕上的红绳,眉眼弯弯,“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人,你呢?” 男人的眼眸被这抹笑容给眩晕到想不顾一切的给面前的少年一个吻,但他抬眼,就见自己面前的一群老大臣还有宋梓洲,只能用一记眼刀过去。 大臣及宋帝,“.....”,特么的腻腻歪歪,还嫌我们占地。 卫沉最终还是走了,他骑在马上,目往远方,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就怕那一眼,能让他丢盔弃甲。 他的目光望向了手腕上的一抹红,终是唇角勾笑,不过一瞬,就又变成了冷漠无情,冰冰冷冷的卫大将军。 六月夏至,将军府里的池塘里,荷花已经开了个头,冒出了白色的尖,粉色的底,衬着那碧绿的湖水盈盈生波,像是新生,能让人心生喜悦。 但将军府内却是无一人敢笑出声,整个将军府都变的肃穆沉寂的可怕,宋梓洲朝政上很繁忙,因为登基还没多久,不甚熟悉,但他如今却是不得不站在阮镜之的房门外。 大军不过出行半个月,阮镜之的身体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的缘故,突然一日比一日衰竭下去,整个彷佛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消瘦的让人心惊。 清风小心的关上房门,回头对宋梓洲摇了摇头,“陛下,阮公子他,怕是撑不过今天晚上” 宋梓洲有些勉强的扯了扯自己的唇角,“琯溪他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的眼神之中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他自小身在皇宫,孤独了十五年,才等回了卫沉,犹记得,出征前夜,他的大哥来找他,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替我好好照顾他,这是他二十几年的记忆里,这个帮他撑起天的大哥,第一次求他。 他当时满心满眼的应下,可如今....清风的眼中也俱是不解, “半月前,主子也让我检查过阮公子的身体,那时候,阮公子的身体并没有亏损的这般厉害,眼下情况看来,阮公子身体亏损了这么多年的病症根本就没消失过,我记得从前有个游方术士....” 她说到这,在场的几人俱是一愣,那句活不过弱冠的话,莫不是真的要应验了。 宋梓洲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身上恢复了帝王的气势威严,沉声道,“来人” 身后的太监总管立时就上前候命,“传令下去,让人去找当年给阮世子批命的术士” 那太监应了一声便下去了,宋梓洲细想一会,又问暗一,“找到魏流风了吗” 暗一摇了摇头,他跟暗二,一同被留了下来照看阮公子,只有暗三和暗四跟着卫沉走了,宋梓洲的心沉了沉,又叫人加紧找人,不管找没找到,终归还是能抱着一点希望。 房内,阮镜之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瓣干燥,半个月前还算莹润的身子,此时早已是摸哪里都是一把骨头。 地坑天罡在一旁看的都觉着心酸不已,地坑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但也没哭出声,就怕吵到他家世子爷,就在卫沉出征的第二天,他们倆就被卫沉从挖矿场给提了回来,原因是怕阮镜之在将军府里会待的不够自在。 阮镜之的思绪恍惚,也无力去安慰他们,只是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他问98k,“还剩多长的时间” “他的寿时还有一刻钟” 阮镜之嗯了一声,勉强睁开眼,声音虚弱沙哑,吐出的话像是被沙砾磨过一般,“帮我请陛下进来” 他突然开口,无异于对天罡地坑来说是意外之喜,但听懂了他们世子爷话里的意思又忍不住悲伤了起来,抽抽噎噎的去把人叫了进来,又替两人关上了房门。 宋梓洲站在离少年病榻的不远处,离近了伤心,离远了怕听不见阮镜之的声音。 阮镜之缓了好一会,才道,“他还在打战,不益分心,就不要告诉他....” 他说着,见宋梓洲的脸上一脸的欲言又止,“我没多少力气,你别说话” 阮镜之见宋梓洲点了点头,便又接着道,“我写了四十三封书信,你给他算好了记,也不必向他解释些什么,我在第一份书信里给他提了” 他说着又剧烈咳嗽了几声,“不必给我帮什么丧礼,声势太大,总有个万一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咳咳咳” 少年说着,就忍不住瞳孔一缩,身子就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咳嗽的也更加厉害,立时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宋梓洲瞳孔微缩,眼神慌张,焦声喊到,“清风,清风” 阮镜之憋着最后一口气,“咳咳,告诉他,我爱.....咳咳....我爱他”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立时就听房门哐的一声打开,涌进来四五个人,少年躺在病榻上垂下手,双眼紧闭,已然是去了。 六月尾声,天降大雪,将军府秘密办了一场没有宾客的葬礼,金丝楠木的棺材被送到了地底皇陵,以二皇妃的名义入葬。 边疆之地,一处军帐内,面若朗星的高大男人正坐在主位上,身后是一张行军地势图。 夜已至,男人手里拽着一条红色的绳子,上头微微的褪了点颜色,显然是被摩挲多时,他的唇瓣有些薄,但不显薄情,此时也是微微挑起,“小坏蛋,还真是懒” 就在几天前,上阵杀敌的卫大将军心思恍惚,神情暴躁,原因是阮公子两日没给他递书信,这天才将将的送来。 暗三在一旁往后挪了几步,他们主子这笑的,怎么都觉着毛骨悚然,暗四也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哎呦他们主子那腻死人的笑真是...…眼痛眼痛。 卫沉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倆个下属是怎么想的,他看了眼案几上展开的书信,上头一行写的是夫君亲启,不像之前来的书信都是将军亲启。 再往下看就是,身子惫懒,不想动弹,写字好累,一切安好,最后一句是,就是有点想你,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又想起前几日的心悸,眉眼微抬,“暗一那边怎么说” 暗三老老实实上前汇报,“一切都好,就是不太爱动弹,有空还会看主子为阮公子画的画” 卫沉唇角笑意扩大,看来是真想他,我也想你,他想着便也提笔,开头是吾妻阮阮..... ...... 边疆的战事打的越发顺利,到了最后已经把大辽的人打的节节败退,最后打进了大辽都城,活抓了辽帝,从此在世界的版图上便又少了一个国家。 战事打了将近一年,在次年六月初的时候边疆之地的将士班师回朝,但因为天降大雪,所以回来的时候还是阻上了些行程。   大尧王朝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他们把今年与去年的那场大雪看成了大军胜利的祥瑞。 百姓欢呼,万民朝拜,都从自家里出来,夹道欢迎,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穿着的还是去年的那身战袍,只是旧了些,上面还有些刀剑刮过的痕迹,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的面容更加俊朗沉寂,满身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杀伐之气,但这并不影响百姓们对这位将军的热情。 卫沉早些时候便递了书信,让宋梓洲不要出来接他,只是行至皇宫,就悄悄的离开了部队,飞回了将军府,将军府与他离开之日并无什么区别,大概是因为知道卫沉要回来,所以门口挤着一堆的人。 男人扫视一圈,眼眸微暗,没看见那个自己最想见的人,便悄然翻墙而过,一路潜行到他们的房间。 他推开门,里面的一应摆设很是熟悉,被褥整洁,桌面上的茶具果盘都是新鲜的,可卫沉的一颗心却是一沉再沉,因为这房中太过干净,没有一丝一毫属于阮镜之的气息,只有浓烈的晨光味道。 卫沉转过头,面前就跪了两个人,是暗一和暗二,他的脑袋微微发痛,有一阵眩晕,眼中世界都有些不大真实的模样。 这么些年,暗一跟暗二只有在请罪的时候才会这般毫无指示的跪下,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微微发哑,语气艰涩,“他呢” 暗一暗二没说话,宋梓洲穿了一身明黄色的衣袍,从院外急急匆匆的赶了进来,见此场景,不由面色一白,唇瓣微动,最后不发一言的低下了头。 卫沉的眼眶发红,像一头正在处于暴怒边缘的雄师,“我问你们,他呢” 第78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六月飞雪的季节并不常见,但这场漫天飞雪却是下了整整半月才至冰雪初融,没有人知道那天的将军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百姓们能看见的只有他们的大将军骑上战马,一脸肃容,满身的杀伐之气再加上那一身来不及脱的战袍,活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直奔城门口而出。   那之后,朝堂上的百官足有小半月没见着宋帝,等他们再一次见到宋帝的时候,才知道内官说的陛下身体有恙这句话是真的。 至少从面部情况上来看,确实不轻,朝臣惊惧之下,宋帝又是小半月没上朝,将军府也关了起来,里面的丫鬟奴仆全被遣散了出来,巍峨高大的将军府开始闭门谢客,不再开一日。 那场雪下了很久很久,久到有人的心里,那场茫茫大雪,整整下了三年不曾停止。 三年后,淮河镇,一个小医馆外,排着一整队长龙似的队伍,往医馆里面看去还能见着排着一小长队的人。 长队的尽头是一个穿着青衫,簪着木簪的俊秀青年,眉眼温润,皮肤白皙,右眼角还点着一颗泪痣,此时说话间都带着春风般的和煦, “大娘,您这是内虚体寒之症,少吃些寒凉的东西,我再给您开几幅药,平日里多注重休息,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大娘紧连着点了点头,感激道,“还是阮大夫有的是真本事,只瞧了这么会,就把我这老婆子的病给瞧了出来” 阮镜之面上微笑,不做言语,若说阮镜之考虑的最不周全的事情是什么,那应该就是他算好了自己的死因,把局都布好了。 但他没算到,修复一具身体的时间是一年半,那时阮琯溪的身体都快没了,显然是等不了一年半,无奈之下,他只好求98k给他造了一具身体出来,这一造醒来的时候就是三年之后。 但98k轻易不帮人,他把千里姻缘一线牵跟目标探测器全给了98k,这才有机会出来。 可出来了,阮镜之那时站在丛林高处,抬头望天,双手有一摊的冲动,没钱... 他有些悔恨自己没在皇陵里把身体造出来,又想要真在皇陵里造出来,他也出不了那机关暗器一波接一波的皇陵,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抄起自己的老本行,在这淮河镇求了一个月的差职,阮镜之眉眼含笑,耐心的等这大娘说完,便又开始珍起了脉。 直到傍晚时分才算是把今天的量给诊完,他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腰,同医馆的老板道了别,便准备回临时的住所休息。 还没走去医馆几步,就觉后劲一痛,整个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再次醒来之时,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耳边还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听着口音不像是大尧的人。 青年睁开眼,前面是三个穿着大尧服饰,面容却是异域的长相。 其中有一人说了些话,外面便又进来一人,那人生的浓眉大眼,络腮胡子,说的大尧话也不太顺畅,有种浓浓的异域风,“醒了”,来人开门见山道,“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 阮镜之摇了摇头,那大汉笑了一声,从裤腰的地方取出了一支竹笛来,呜呜的吹奏了起来。 阮镜之只觉肚子里一阵绞痛,面色发白,立时就痛的满头大汗,那大汉又吹奏了一会,见着把人折磨的差不多了,这才道,“知道卫沉那个狗砸碎吗,你们的大将军” 阮镜之身子一僵,随即脸上露出一副畏畏缩缩的神色,面上懦弱,一副惊惧的模样,“知道...”  ........  俞城地处边关,因为往来交易的原因,这座城的贸易还算是发达,民风也更为开放。 尤其是这半月来卫大将军的铁骑已然是在此地驻扎了半个月的光景,城中百姓便更是热闹。 城主府内,一处书房之中,面色冷峻沉寂的高大男人,正坐在主位上,手上拿着一条破败不堪的红绳,绳子看起来很旧,颜色从鲜红变成了淡红。 他狭长的眉眼低垂,不见其中神色,只是拿着,像是在看又像是不在看,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男人收回了手里的东西,掏出在脖颈处挂着的一个小袋子,仔仔细细的将它放在里面,又掩好自己的衣襟,这才清冷道,“进来” 推门声响起,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郎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盒红盒,恭恭敬敬道,“将军,我做了些点心,让您垫垫肚子” 卫沉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暗一叹了口气,从房梁上翻了下来。 那年他跟暗二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肋骨断了好几根,清风给他们倆吊了半个月的命才给吊了回来。 后来他们便被降了级,直到一年前他俩去求了情,他们的主子才松了口,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阮世子留的一封信。 可便是回来了,他们的主子也当是没看见他们一般,到底是他们当年做错了事,暗一落到地面上,抬手利落赶人,“琯溪公子,这里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 琯溪的唇角抿了抿,那张与阮镜之有七八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哀伤,望着卫沉的方向像是有着说不完的伤情,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提着食盒走了,卫沉的手点了点桌面,“暗三” 房梁上又落下一人,正是暗三,暗一垂下眼眸,闪身回了房梁,男人的手指洁白而又修长,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起伏来,像是一滩死寂的湖水,“明早启程离开” 暗三供了供手从窗外翻了出去,俞城的天色一向暗的比较早,不过一会府内就张灯结彩,理由是明天卫大将军要去打西夏,城主为了送人离开,便设宴摆席。 场内灯火交错,因为民风的原因,座位都是在地上摆了一张毛绒毯子,上首的男人俊美无俦,只是懒懒的靠在上面,也不说话。 场内的气氛也是一直尴尬的紧,没人敢开口说话,只有丝丝乐声和异域舞娘在上首摇摆着身姿,大概是终于忍不住这氛围,城主忍不住开口道, “启禀将军,最近城内来一支北地的舞坊,下官之前曾去看过,还算不错,不知道将军可愿一观” 卫大将军坐在上首还是没说话,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一般,城主不算太老,脸上皮肤虽然糙,但保养的还算好。 这时也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上首这位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便狠下心来,就冲这是最后一晚,他怎么都要搭上卫大将军的这条线,扬手对着小厮道,“传进来” 他说着眼神还在看着上首的男人,只要这卫大将军表现出一点不满,他就歇了自己的这份心。 好在卫沉那不苟言笑的表情还是一直挂在他的脸上,一旁的几个军官看了这副情景,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恕他们直言,就这几年功夫,来到他们将军面前,长的像将军夫人就有十几个。 不过到目前为止,最像的还是琯公子,长的像,性格也像,耐何他们将军就是不喜欢,但不喜欢却还是放在身边,这点就很迷。 果不其然,随着音乐声渐落,一群异域舞女簇拥着一个身段妖娆的平胸蒙面美人进来,那露出来的一截柔软的小细腰,那皮肤白的,那眼神.....啧啧,几个高等将士之间只看了几眼。 就连忙低头吃起了菜,原因很简单,就算面前的这位不是他们的将军夫人,他们的将军也会觉着他们在意淫死去的将军夫人,不敢看不敢看。 阮镜之穿着一声红色的纱衣,露大腿露胳膊的,在这冷飕飕的夜里,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有些艰难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身,第一次感觉到跳舞的辛苦,但他上场了有一会,坐在上首的人都没把视线往这里投过来一下。 阮镜之虽然觉着不知道该怎么跟卫沉解释他消失了三年,但这要是连面都没见上,那便有些想的长远。 只好一边转着圈,一边打算转到上首去,但他可能是用力过猛,转的太大力,脚下一个不稳就磕在了一张桌子上,人也倒了下来。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被撞到的那桌坐着的将士,赶紧在愣神的档口,举着羊排,抬头望天啃,不得不承认这位还是有些手段的,从没人会用这种方式出奇制胜。 阮镜之的小腿都被磕的有些青,他朝上首望了眼,见男人也在看他,但传说中透过灵魂看本质的鬼玩意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 男人只淡淡瞧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阮镜之压下心里的失望,只好继续跳起舞。 但他跳的简直不能忍,动作僵硬的像是在跳广播体操,这么说也不对,广播体操还活泼青春,他这....就有些难以形容。 好在场上众人都没再看他,他就一个人转着圈,最后觉着反正都没人看,就一个城主还在眼巴巴的盯着。 还有一个绑架他之一的瘦高胡人,穿着舞衣,露出来的腿上,不看大腿还好,看了便有些毁三观。 那人上半截长着浓密的毛,下半截虽然没有,但那突出来的小腿肌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进去跳舞的。 那露出来的一双眼,转一个圈,就盯他一会,阮镜之毫不在意,最后在台阶上小跑了几步,挪到了卫沉身边,就转了一个圈,接着便拙劣的倒在男人身边。 他学了小半个月,怎么样都该完美收场才对,但可能是倒的位置不对,头倒在了男人的胯部位置,手动挪了挪身子,就往上挪到了男人的胸膛处。 第79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奢华美丽的大殿上,长袖善舞的舞女们摆动着衣袖,香风浮动,隐有纸醉金迷之像。 耳边是丝丝悦耳的铮铮乐声,但场上的氛围却是尬尴的紧,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内里汗津津。 眼神都有些飘忽,就是不敢把目光转到大殿的上首,就在刚才,他们见证了一个舞姿奇异,一蹦三跳跑到将军怀里的男歌妓。 那男歌妓先不提是谁给他的勇气跑到那里去,再者跟在将军身边,一些品级高一些的将士都知道。 这时若真有人以这样拙劣的跑到将军身边,不说能不能上台阶,就冲那舞技,暗一他们也会出来加以阻止,显然这事情只能是将军自己默认的。 阮镜之倒没管台下众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他挪好位置躺在男人的身边,抬头就能望见男人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再往上一些就是两片薄薄的唇瓣。 但卫沉的视线显然是没在看他,他屈着手肘,高大的身体侧躺着,空出来的一只手上握着一盏白玉酒杯,手指修长白净,阮镜之瞧着久了,都觉那只手仿佛在发光。 到了这一步,他的勇气也算是用光了,本来他是打算在卫沉回来以后的第七天去见他,没想成一睡就是三年。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终归是自己不对,但当众尬舞再尬圈到男人的怀里,显然是让他的面皮用尽,此时也只是用那双微润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人。 卫沉的神情冷漠,像是没注意到身旁人的存在,只是那双握着杯盏的手却是收紧了几分,隐约露出了青白的指骨。 冷漠的眼底深处却是他人不易察觉的几分晃神,今昔该是何夕?下首站着的琯溪,倒是这时忍耐不了了,他的神情之间有几分慌张,望着那个躺在将军怀里的青年,不知怎么就觉将军日后怕是会离自己更远。 他本是青楼楚馆里的一名小倌,一辈子都该在泥潭里出不来,却是有一日,他被妈妈当街毒打。 那个男人声音是他不曾听过的好听,逆光而上的容颜也是他不曾遇见过的俊朗,这样丰神俊朗的男人,他觉着不管是谁,在那一刻,就没有人不会爱上他的,他从黑暗里重回了光明,就对上苍发誓,这辈子非他不行。 可今日,琯溪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上前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将军” 阮镜之躺在柔软的毯上,面前是一个高过他的小案几,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他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躺在这里不动。 虽然自己也不确定他跟卫沉之间那诡异的气氛要维续多久,但听说真诚的眼睛能感化一个人,这便也只能干瞪着眼。 下首的那人显然是没想停,他见众人都没阻止他,不由心里给自己打气,紧咬唇瓣跨上了台阶,这下真的是有热闹看了。 将军让两个跟夫人长的想像的人都上了主位,是开窍了不成,阮镜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这边被挡的严严实实,但没一会,他就看见了一张与他有□□分想像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阮镜之的大脑有一瞬间是停止转动,对他而言时间是过了三年,但他对卫沉的最后一次相见却还停留在将军府门口,也就是说还停留在半个月前。 可他却是没想到,有一天替身这种事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心里不由紧绷成了一条线,三年过去,与公,他不希望男人与谁再产生羁绊,与私..... 青年的粉嫩的唇瓣紧抿了几下,突然就觉心里一阵委屈,要不是这男人的心里还有世界和平,他何至于去装死升华一下感情。 现在灭掉世界和平还差临门一脚,他的感情线却是要破成渣了,还给他找替身,三年是很长久,可阮医生也很想委屈得嚎一句,谁还不想人了。 他出来了就没钱,还要去打工,打没完,就被人抓了,被抓了还要学跳舞,怪谁,阮镜之第一次有了这种小情绪。 唇瓣抿得越发厉害,眼眶有些微微发红,有盈盈点点水光浸在了他的眸子里,鼻子抽了抽,就是没哭出来。 靠在他旁边的男人身子微僵,随即眼眸上抬,一双点漆似的眸子正阴冷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人,琯溪的身子一僵,张唇想说些什么,就被暗一揪着领子提了下去。 但这显然也没能挽回阮镜之的心情,阮医生自己都觉着有些丢人,挪动了些身子,正要坐起身子,像是要离开一般。 身后男人的身子僵的更为厉害,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把青年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再把人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鼻息之间充斥着熟悉的冷冽味道,他把手环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埋首在男人的胸膛处,转瞬之间二人就离开了大殿,徒留大殿众人面面相嘘,一脸老铁终于开花的奇异神情。 夜风有些凉,有轻柔的风拂在了两人的耳畔,明月高悬,四下寂静无声,没有人在说话,只是偶而会从风间听到细微的抽泣声,像是只刚出生的奶猫。 卫沉把人抱回了房间,怀里的那细微的抽泣声渐停,他将人放在了床上,动作轻柔,彷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又或者恍若在梦中,连男人自己都不记得他是第几次在梦中梦见爱人回来的场景。 有时候是他站在街上,好像是一转头,那人就突然出现了,等他高兴够了,心里的那个人转眼间就像是晨间薄雾,一刹那,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阮镜之的困意几乎是一瞬间就上来了,许是那些没日没夜的跳舞耗费了他全身的精力。 抑或者是因为回到了安全的界限内,那条多日来紧绷着的线,终于在这一刻松了开来,他的脸泛着哭过的红,在睡意来临的最后一刻,道,“陪着我”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允诺,青年紧皱的眉目松开,唇边微抿的唇线放松,便不再发一言。 男人抱着怀里的人,同他一起躺了下来,借着暖黄色的烛光,他的手掌颤了颤,最后揭开了青年脸上红色的面纱。 这个人似乎与三年之前并无什么分别,但他还是能够细微的分辨出,他的心上人已经从少年变成了青年,容颜长开了些,身上也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润如玉。 男人抱紧了怀里的人,眼神极近贪婪的盯着那熟悉的眉眼,一寸又一寸,直至后半夜,他才小心的将人的被角掂好,开门出去。 暗三从屋顶上翻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面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去皇陵确认一下” ....... 清晨的阳光拖过薄薄的窗户纸透了进来,一小半洒在青年白皙的侧脸上,阮镜之的眉眼微皱,就着腰上那只大手翻了个身,缩进了男人精壮的胸膛里,只露出一只白净粉嫩的耳朵来,男人的嗓音有些清淡,“醒了” 阮镜之没说话,显然是还没睡醒,等他醒来的时候就见自己正半躺在卫沉怀里,他的一只手抱着他,身体半躺,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本蓝色封皮书。 阮镜之抬眼正对上了这本书,觉着分外眼熟,但没一会他就见拿书的人把书挪了开来,露了一张盛世美颜,这大清早的,就来这么一发灵魂的暴击。 阮镜之觉着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刚想揉揉自己的胸口,就听一阵哗啦啦的清脆声响,他的右手手腕上像是被扣住了什么东西。 心下疑惑,把手伸出来,就见自己的手腕上套着一条黑色手钏,手钏上还有一条细细的链子,放在透进来的晨光下,还在细微的发着光芒,瞧着还挺好看的。 但他面色一黑,好看有什么用,把手链的另一端找出来,可不就是卫沉的左手手腕,他这是把自己跟他套了起来,不由道,“要是我想上厕所,你会解开它吗” 男人摇了摇头,阮镜之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像是镣铐一样的东西,从卫沉的胸膛上爬了起,双手撑在他健硕的腹肌上,“取下来” 卫沉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只是狭长的眼眸轻阖,长长的鸦羽颤了几下,两片毫无血色的唇瓣紧抿。 半响阮镜之就听那道别致沙哑的嗓音,低低的道了句好,紧接着就见他从内衣领里抽出了一个小袋子。 那袋子被他贴身挂在脖颈上,从里面掏出一把黑色的钥匙时,还隐约瞥见一抹泛白的红绳。  然后还真的把那镣铐解了开来,过程比阮镜之预料的简单的多,甚至可以说相差甚远。 卫沉把镣铐解开,抬起头,露出了一抹笑,像是在其中藏了无尽的苦涩,没有人知道卫沉心里的害怕。 暗三传过来的结果是他还在那里,就在那时他便明白,从前以为的留得住其实都是留不住的。 正如他的突然不见,和他的突然出现,便是用这样的东西铐住他,那只名为恐惧的巨兽依然不曾离开,疯了半年,寻了三载,他到底要怎么留住这个心间上的人。 他正不甘,苦恼,就觉自己的手腕上被人重新铐上了黑色的手钏,青年别过脸,声音有些细小, “铐着也不是不行” 就冲卫沉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阮医生便是想惹,也会先把自己给心疼死。 第80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绵延万里的山川河道上,一支规整化一的军队布满了整个河道外缘,从高空看去只见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点块。 一辆八角华盖的马车置身其中,外观的精致华丽程度在这泱泱的军队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摆着一张小榻,一桌案及,案及上放着热腾腾的茶水,整个马车厢都被这清新甜淡的味道充斥着。 阮镜之坐在卫沉怀里,手上翻着一本蓝皮书,他三年不曾看,那时卫沉拿着这本书时,他还觉着惊奇。 其实这书就是一个话本子,讲的是村长跟寡妇的秘事,他当时看这本书的目的,完全只是因为这本书翻开的第一页就是【不得不服的一百零八个招式】 没成想,卫沉居然没有丢掉它,他也只是粗略的回忆一下之前的剧情,便接着看了起来。 卫沉揽着人的腰,左手顺势给人翻翻那本蓝皮书,有空了还会喂给怀中人一些干果食物,动作之间还能听见清零脆响的声音。 像是这样腐蚀人类智商的日子,阮镜之过了好几天,大概是世界规则也看不下去了,只听脑海里叮得一声响,“支线任务二已触发:完成陆归缘的心愿” “任务奖励:奖励十年生存天数,任务失败:惩罚随机” 阮镜之啃着男人手里干果的动作一顿,只是愣神一会,就从眉梢之间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些喜悦来。 要说阮镜之除了愁卫沉心里还剩百分之二点零的世界和平外,他还愁自己的生存天数太少,这可不就能让人的心情一震,不由问道,“陆归缘是谁” 98k,“因为阮先生在本世界续用了生存天数,故本次支线任务请阮先生自行探索,人物资料介绍卡暂时关闭功能” 阮镜之的喜悦冲淡了那么一点,损失的东西太多,不得不不让人默哀几分钟,但紧接着他的那双桃花眼咻的亮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向身后的男人,卫沉被看的一愣,“怎么了” “你知道陆归缘吗”,说好的要吃软饭,此时不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卫沉的眼眸暗了暗,随及道,“是启音国国主” “那你了解他吗” 男人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抿了抿微凉的唇瓣,“不是很了解” “可以帮我查查他吗,最好是查查他这个人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像是这个人快要尽了寿时一般的意思,卫沉眼眸沉了沉,箍住青年腰身的手臂微松,“你找他做什么” 青年抬头冲他笑眯了眼,只露出一条浅浅的缝,但里面却是金光闪闪,“乐于助人你信吗” 卫沉沉默了半响,最后点了下头,“不信” 阮镜之,“......” 不是你不信点什么头。  卫沉派人查来的消息很快,大概写满了十三张纸,陆归缘,启音国的现任国主,年龄那写的是五十一岁,五十一岁? 青年抬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男人,有些不解道,“陆归缘五十一岁了,那你刚才那么紧张干什么” 卫沉冷淡的表情不变,“以防万一” 阮镜之一噎,他也知道卫沉的心里有心结,就冲他能够复生回来这一点,就够卫沉慌上好久。 他倒不是不能说,只是真要解释起来,那牵扯出来的东西就有好多,更何况,卫沉当时精分的时候都会吃自己的醋。 他真说了,卫沉这人心里的结怕是又多了一个,不是吃他前两个世界的醋,就是恨死了下一个世界的他。 这点思来想去,还是不说为好,更何况,因为当前的心结,卫沉虽然不肯放过他,但是这性格明显就出了问题。 先不说他性情冷淡,就连那一方面,自他回来后,两人根本就没干过些什么,他倒是有一回怀疑卫沉对他没了性趣,引诱一回后,男人倒也不拒绝,反而是自己被使用过度。 只那一次他便也没再试过,此时也只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亲了亲男人坚毅的下巴,“你都铐住我了,我还能跑哪里去” 卫沉没接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阮镜之便也只能就着这一手的资料继续看了起来。 陆归缘年轻的时候出过一次家,在寺庙里度过了十一年,出来的时候三十岁,也是在这一年登上了帝位,之后的内容有也等于无,完全琢磨不出他的愿望是什么。 阮镜之心内倒也没多失望,既然是系统给他颁布的任务,想来也不会简单,本来支线任务是没什么时限的。 但资料上的最后一张纸却说这陆归缘近来身体不好,这个世界的居民寿命通常只有七十年的时限,而皇帝的寿命就更短了,长寿的没几个,活到陆归缘这年纪已经算是长了。 所以这一趟怕是非去不可,阮镜之一时有些踌躇,这个世界男人的羁绊可以说是很远大,他也有能力去实现。 青年抿了抿唇,谁让他运气不好碰见自己,抿了抿唇,“你可以陪我去启音国吗” 卫沉一愣,但还是应了声好,阮镜之心里有些发虚,他之前都是迂回着避开世界和平,这次正面撞上,他心里也有底,知道男人会答应他。 但要求一个去上阵杀敌的将军陪他跑路,这事情委实任性了,青年的眼神飘了飘,有些话不着边,“你不问为什么” 男人嗯了一声,阮镜之的耳边全是他那别致低沉的声音,“你如今不同往日,我只想守好你,大尧却有很多人在守护它” 阮镜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卫沉话里的意思他也明白,他如今这副身体确实不太一样。 什么东西进了他的身体没过多久便会消失掉,当初那个胡人给他下的蛊毒,其实没过几天就不见。 那之后他都是演出来的,可以说他现在是这个世界里的BUG,不过严格说来他也确实是一个BUG。 ....... 启音国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国家里的人大都善用乐器,在别国流行的士农工商里,他们出现了一个排在最前头的乐师。 可以说在这个国家音乐具有很强的神学地位,当初的陆归缘,除了把皇室里的兄弟都给熬死之外,让人们最为认可他的原因还是因为陆归缘的净心尘用竹笛吹奏出来,得了不少人的奉承。 因此启音国买的最好的东西,几乎都是乐器,开的最多的铺子也是乐器一类的店面。 阮镜之几乎是每走上十步就会遇见一家乐器店,他对音律不通,也没多少兴趣,只是走的有些茫无目的,最后站定在街口,“你说这里有妓院吗” 牵着他手的男人身子一顿,淡漠的语气里隐含危险,“你想干什么” 阮镜之觉着男人的心病已经到了他不管说什么都是出墙的理由,有些心累的同时,只能祈求能用时间把这造孽的三年从卫沉的记忆里褪去, “不是说青楼楚馆,最容易打听到消息吗” 卫沉渐渐的恢复了正常,声音低沉,“这些我叫暗三去查” 阮镜之点了点头,也没反驳,“那我们呢” “去茶馆” “话说当年国主也曾是个未到弱冠的少年,可惜了年少悲惨,但好在青年发志,也算是苦尽甘来, 可小老儿今日说的自然不是那些个陈了三十几年的老事,今天要说的是国主在净心庙里那些年的奇闻秘事...” 说书先生说着敲了一下惊堂木,正要润口茶了再说,就见露出来的一间雅间里,一人拔出了刀,一时汗津津的,也不喝茶了。 他这出,这楼上的这位爷可是出了好些银钱,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了裤腰里有钱的不是,于是立时拍起了惊堂木道。 说书的人讲那陆归缘,年少之时曾也情窦初开,与寺庙里送柴火的女儿看上了眼,但身份相差太多,势必是不能在一起的。 可年少最多的就是不顾一切的热血,陆归缘还是同那姑娘好上,但两人的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寺庙里的主持发现了这桩丑事,立时就上报给了当时的启音国国主。 眼见着两人要被破分开,陆归缘便决定同那姑娘私奔,但还没出城门口就被抓了回来,至此两人相隔一方。 直到后来陆归缘登上了帝位,这才迎了那女子入宫,不过因为身份不够高的原因,最后是封了贵妃的位置,但好在是圆满了。 阮镜之听完这故事,晃了晃手腕上的链子,“你怎么看” “说的是故事,不可尽信不可不信” 阮镜之点了点头,他也是这般觉得,便道,“我们去那寺庙拜拜” 卫沉应了声好,同阮镜之上了净心庙,暗三在半路赶了过来,打听到的事情跟茶馆的并无什么区别。 却也有一点不同,楼里的姑娘说从前她们这里有一个被送来接客的姑娘,与如今的贵妃有几分相像,但没几天就被人接走了,阮镜之心里思量了几分就上了台阶。   他拉着卫沉进去,装模做样拜了几拜,就找了一个小和尚说自己要做大功德,请广德主持出来。 广德主持就是当年那个举报了陆归缘的主持,那小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便道, “广德主持福缘深厚,早些年便被国主招进皇宫,以国师之礼相待,至今不曾回来” 第81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阮镜之与卫沉对视了一眼,意思了然,按照茶馆说书人所述,广德主持当初是向圣上检举的人。 但时隔多年后的今天,却是被陆归缘招致了宫内,且至今在国师的高位上身居多年,想来这其中必定是有问题的,二人捐了些功德,便离开了净心庙。 天边色彩渐昏,红霞交织,阮镜之牵着卫沉的手,一步步的下了台阶,暗三抱臂跟在了二人的不远处。 阮镜之脑内思考着事情,颇有些心不在焉,脚下一个滑空,差些就要顺着这几阶台阶滚落下去。 卫沉的瞳孔收缩了一秒,手上用力,就把人扯回了怀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管陆归缘的事情,但这事情要是害你受伤,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你绑回去” 阮镜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下更是有些讪讪,“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想的有些入迷,下次....啊....不,没有下次了” 卫沉没说话,表情看起来很是骇人,阮镜之只得软下姿态,踮脚亲在了男人坚毅的下巴上,小声的撒着娇, “不生气了好不好” 尾音拉得有些长,听起来软软糯糯的,卫沉的神色果然缓和了几分,瞧着也正常多了,不枉阮医生心里那破表的羞耻度。 他缓了缓有些滚烫的脸蛋道,“今天晚上去趟皇宫,我想先看看情况” 卫沉这时也好说话了不少,简单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了,启音国的皇宫其实同大尧的并无什么区别。 整体上来说都是恢宏大气的建筑,只是因为国土面积的原因,建筑范围会小上些,在建筑风格上倒是有些像泰姬陵。 今夜,黑幕四合,皎洁银白的月色之下,有几个人影飞快的掠了过去。 落地无声,像是神出鬼没的幽灵,阮镜之被卫沉揽着腰身,一路渐行,最后轻巧的落在了屋瓦之上。 两人揭开瓦片,从里头透出了明亮的光芒,再往下看去,并无人存在,只有两个小太监一副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 二人对视一眼,阮镜之就被卫沉揽腰抱下了屋顶,借着夜色的阴影,轻巧的翻了进去。 窗户的咯吱声微响,有细微的凉风吹了进来,两个小太监同时被惊醒,四眼茫然相对,最后是靠窗的那个小太监跑去关上了窗户。 四下又恢复了寂静,阮镜之被卫沉抱在怀里,听了好一会从男人紧实皮肉之下传来的心跳声,这才转移了阵地,往陆归缘的内室走去。 室内灯火是亮着的,明黄色的床幔被钩子挂住,床铺整洁,并无一人。 阮镜之心下称奇,他们是子时来的,现下这个时间一个皇帝并不在寝宫之内睡觉,周围的守备力量只有两个小太监,人也是不知所踪,着实奇怪了些。 他正想着,就听耳畔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声。 阮镜之跟卫沉掩了掩身子,就见来声是从龙床上传出来的,青年眼睛一眨不眨的,就见那龙床被人从下面翻了开来。 有一人从下面走了出来,身穿明黄色的内裳,长发披散,面容俊秀儒雅,身材挺拔,看着也只是三十好几的年岁的,只在眼角处生了些细微的折痕,阮镜之的眼里闪过了几丝疑惑。 转过头去看身后的男人,见他神情平静,不见一丝疑色,电光火石之间,便想起白日在马车内的对话,心下大定,想来这就是陆归缘本人。 可就是不知他怎么会这么年轻,资料是暗一他们查的,卫沉也没理由骗自己,该见的也不会差那几日,所以这个陆归缘其实是不老童颜? 他心下疑惑,但此时显然不是什么询问的好时机,耐下好奇心,再去观察陆归缘,见他已然是整理好了床铺躺了下来。 阮镜之没说话,伸出手在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白的小瓷瓶,便给自己跟卫沉各喂了一颗白色的药丸,指间微弹,便有细如尘烟的东西自他指间弹出。 空气中静了好一会,阮镜之朝卫沉看了一眼,见他点头,便从暗处走了出来,陆归缘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醒过来。 他走上前去,正欲把陆归缘从床榻上拉下来,但大概是生物本能,背脊生寒的同时,就转过身子,双手举起,“我不碰” 卫沉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稍稍放松下来,正当阮镜之以为卫沉是要自己亲自操刀的时候。 就觉有人影从自己的面前走了过去,那黑衣人手上动作利索,不过一回的功夫,就把陆归缘放在了地面上,床榻上的机关也被找了出来,那面薄薄的床板便在他们的面前缓缓的升了起来。 阮镜之一时把神出鬼没的暗三给忘在了一边,上前几步就见那露出来的床榻之下是一条暗道,里面的灯火微亮,想来是经常来的。 阮镜之同卫沉顺着石阶往下走去,把暗三留在上头盯哨,密道不算宽敞,却是修整的平滑整洁,这么大的工程量,绝非一己之力可以完成。 卫沉的嗓音有些低沉, “相传启音国有一座隐世的宝藏,是启音的开国国主,历经周边的大小战争收集来的财宝,但这座宝藏的地点只有启音的开国国主跟当时的国师知道,后来因为第二代的启音王战争,割据混乱,这座宝藏的地点便不为人所知” 他同卫沉拐过了一个弯,就见左前方有一扇金色的大门,上头画着上古的飞禽走兽,扣门的金环上还雕着巨鹰的脑袋,阮镜之试着推了推没推动,“陆归缘是怎么发现它的” 卫沉在石壁上敲了敲 ,“也许不是陆归缘发现的,这门打不开,强行破坏不大妥当” 阮镜之也不强求,这门连个钥匙孔都没有,就算是撬锁专家来了也开不了,他拉着卫沉又前行了几步,最后来到一扇铁门前。 铁门的漆早就掉了,裸露出来的壁身都有些斑驳,门上还挂着一串铁链子,链子上上了一把锁,但锁身却是开的,想来是经常去的地方。 阮镜之拉开铁门,就见里面不比外面的光滑整洁,崎岖不平的很,再往里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辰,就见前方开了一个同陆归缘床榻上一样的门。 卫沉上前几步,听了一会动静,就要伸手推开那门,却觉衣袖一沉,是阮镜之抓着他的衣袖,“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谁知道他们一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卫沉的眉眼微挑,难得看上去有几分从前的样子,反问道,“你不信我” 阮镜之自然是信的,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卫沉当没看见那摇头的动作, “等着” 阮镜之这才觉着有些鲁莽了,自己一时新奇下来,也亏这一路上并没什么陷阱毒物。 卫沉用了把力推开了门板,但推开的地方却是一片漆黑,他拉着阮镜之上去,才发觉这地方窄小的可以,只容两个成年男人并排在一起的宽度,长度也只有四五米,高度是三米左右,置身其中,就像是被关在了箱子里一般。 阮镜之四下打量,又同卫沉摸索了一翻,才摸到一个小型的突起物,他把那东西掀开,有丝昏暗的光亮透了进来,正好可容一个人的眼睛放在上头。 自洞外望去,就见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宫室,有奇特的香味漂浮在了空气中,他们正对着的就是一张床榻,榻上的床幔放了下来,只隐隐绰绰的看的出是一个人,但不辨男女。 阮镜之正欲深究,就听卫沉道,“暗三传来消息,我们该走了” 阮镜之把那突起物放下,也没多加纠结,嗯了一声,便跟人出了密道,陆归缘还躺在地上,睡得正熟。 暗三也好好得待在一旁,卫沉用眼神询问,暗三低了低头,“早起伺候的人已经候在了殿外,而且他好像梦靥了” 阮镜之看了眼天色,又凑近了陆归缘几分,便见他满脸大汗,眉眼微蹙,神色有些慌张,梦呓的声音自他口中溢出,“阿昙...阿昙” 阿昙?他记得好像故事里柴夫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李贵妃,名字就是叫季小昙,是在叫她吗? 他来不及深想,就同卫沉一起潜行了出去,此时天色微亮,卫沉揽着人的腰本要带人回住处休息,就觉他怀里的青年拉了拉他的袖子,“困吗” 卫沉摇了摇头,阮镜之抿唇笑了笑,“那我们去看日出,这个时间应该刚刚好” 卫沉愣了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低声应了句好,看日出倒也不用什么指定的地点,只要选好角度,就差不多可行。 但两人还是费了会功夫,找了一处高楼的屋檐,这楼正对东方,面对一江碧水,散发着明亮光芒的太阳从江河的尽头缓缓升起。 晨间的薄雾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清秀俊雅的青年靠在俊美无俦的男人身上,太阳的暖光从远处漫延过来,将这双人笼罩在了一处。 卫沉低下头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青年眉眼已然闭上,呼吸匀称,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 男人紧抿的唇瓣微勾,低下头在青年的额间落下一个吻,声音温柔的像是天边轻柔的云 “睡吧,我守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篡位不篡位”,投递的六十七瓶营养液,谢谢支持,谢谢鼓励,哎嘿嘿 ,么么哒。 第82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启音国地处内陆,不靠沿海,是以自前几代启音王起便臣服在大尧国威之下。 大尧也会在每年的一定时节,给予启音的盐食保障,阮镜之同卫沉换了一身衣袍,便要以这盐官使者的身份去见那启音国主。 他站在镜前,面容白皙俊雅,穿着一袭蓝袍纹衣,头戴乌纱帽,倒真有几分样子。 青年张开双臂,身后便有一双手环了上来,替他带上了蓝色腰扣,他自镜中又打量半宿,眉头微皱, “我还是觉着你装的话,会比较像”,阮镜之扯了扯宽大的衣摆,不大自在的晃了晃。 卫沉绕到他的面前,替他仔细的挂上玉牌,条绦,声音有些低,还有些微微的沙哑,“为何” 阮镜之看了眼身前立着的男人,指了指镜中的两人,“我觉着你就算穿了这一身衣裳也还是很突出” 他说着又指了指男人穿着的一身仆从衣裳。 卫沉,“你觉得我是人中龙凤” 阮镜之摇了摇头,觉着不能给人便宜“,你是鸡中麻雀”,说着,又顿了顿,他这好像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便抿唇不说话。 男人低笑一声,很短,但听得阮镜之耳膜微微有些发痒,忍不住就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手上升到一半,就碰上了一人凑过来的脑袋,他愣了愣,“你干嘛” “你不拿我消气” 阮镜之又愣了,他就想挠挠耳朵,为什么卫沉觉着他需要出气,复尔又想起什么似的, “你帮我当成了那寡妇”,卫沉没说话,阮镜之觉着他八成就是默认了,不由真在踮脚在那大脑袋上揉了一把,触感柔滑细密。 他没忍住,又撸了一把,这才道,“我才不当那寡妇” 卫沉一头鸦发被揉的有些糟,他没动身子,让青年的手放在上头,只道,“那你为何要看那书”, 阮镜之揉卫沉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男人一眼,见他好一个男儿被自己给糟蹋成这副模样,不由轻咳几声,给人顺了顺脑门上的头发,“就是觉着好看” “不是因为我....吗”, 男人的尾字拖的有些长,听起来有些不易察觉的消沉,弄得阮镜之一颗心都有些惶惶的,不由把刚顺好的头发又撸了一把, “为你,就是为你,可我不当寡妇,她死了丈夫,不一样” 男人点漆似的眸子聚起了一点光,有些牛头不对马嘴问道,“那村长我们来偷情可好” 阮镜之有些懵,思绪急转直下,这才理明了男人的脑回路,感情又把自己死了三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得眉眼一抽,这事情还真是没了头,面上敷衍道,“偷偷偷,走吧卫家寡妇,咱们上哪偷” 这一偷遍有一个上午的时间。 阮镜之跟被人玩坏的破布一般,只知道哭,手臂颤颤巍巍的有些支撑不住,男人身下又是一个有力道的来回,细碎的呜咽声自青年的喉头溢出。 青年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有盈盈水光浸在其中,贝齿紧咬下唇,咬的有些紧,微微的印出了些痕迹。 他眼泪一掉就砸在了男人的胸膛上但他今天哭的太多,嗓音都变了调,泪腺都快干了,眼下也没掉出多少眼泪,鼻子酸了酸,“累,你就欺负我....呜呜..嗝” 猝不及防的阮镜之就打了一声嗝,紧接着就接二连三的打起了嗝,卫沉坐起身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青年的面颊,把泪珠含进了自己的唇齿之间, “阮阮,别哭,乖”, 青年没理他,又开始打起了嗝,眼泪还在掉,卫沉把阮镜之的唇含住,最后舔舐起他的贝齿,口腔。 阮镜之的哭声终于小了起来,男人摸了摸阮镜之的头发,柔声道,“你别动,我自己来好不好” 阮镜之一愣,就觉自己的身体又开始上下沉浮起来,男人还在轻声的安抚他。 阮镜之只是打着小嗝,目光迷离,心道连哭都没用,不由气极,在男人的肩膀上咬了咬,骂道,”牲口” 他被折腾的腰软腿软,从上午折腾到了太阳将落,自然是去不了启音皇宫,只得以病故的缘由,在驿站又待了三日。 这日进宫,陆归缘派了他的儿子,也就是启音的太子前来迎接,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几人由太子引路,前行至了启音国的主殿,中间双方的人都相谈甚欢,交易进行的很容易,晚上再留在这里吃过一顿晚宴,大尧的人再把盐的事情交接清楚,差不多就可以离开。 大概是同卫沉在一起的时间总是会过的快些,阮镜之没什么感觉就从一下午,直接过渡到晚宴。 陆归缘同那他不曾见过面的李贵妃都坐在了上首,阮镜之眼角的余光微瞥那李贵妃。 毕竟已是四十好几的年岁,在陆归缘的身边坐着,不以行头来看人,还真没人会觉着这俩人会是夫妻关系,反倒是母子更为贴切一些。 但那陆归缘大概是真的喜欢李小昙,说是恩爱有加也确实是如此,他屈起手指轻轻的敲起了桌面,不由开始思索起来。 那陆归缘大概是见他有些神思不属,不由道,“来使这是怎么了,可是我们启音的食物不和你的胃口” 这话说得并无什么恶意,阮镜之便也面上挂笑,他如今是带着一副□□,外貌端正,生得不算丑陋,此时笑起来也会让人觉着此人面善,说的话也很是实诚, “是下官唐突了,下官只是想到家乡的今夜都会放孔明灯,不由有些遗憾” 陆归缘有些好奇,问道,“为何” “在下官的家乡,每逢上这一天,天空便会繁星万里,明月高悬,我们将这一天称为祈神节, 意思就是祈求神明保佑,我们会把自己的愿望写在孔明灯上,这灯就会带着愿望飞到神明的宫殿,传达我们的愿望,如今看今夜倒是有些像了” 陆归缘有些好奇的看向天外,见此时天空正是明月高悬,繁星万里的景象,不由道,“那孔明灯,真能飞上神殿” 阮镜之笑笑,“也许,只是下官放了那么多年,还是还愿的多些” 陆归缘点了点头,很是给面子,“既然来使放了那么多年,没道理到了启音便放不成了,来使若是需要,便从这宫内放出去又如何” 阮镜之面上一喜,先是犹豫了半响,最后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阮镜之先前是做过孔明灯,其实跟热气球的原理差不多,他找人取了纸张,细签,再并绳线,蜡烛。 最后就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之中做好了一张灯,又写上了几行别人看不见的小字,便在一群人的目光下,放飞了那盏在黑夜里闪烁光芒的孔明灯。 有人好奇,有人怀疑,神色各异的呈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陆归缘最小的儿子只有九岁,此时便吵吵囔囔的也要放一盏。 场面经过一度演变,陆归缘自己都不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他亲手做了一盏孔明灯,又写了几行小字,最后放飞进了灯海。 阮镜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奇,这个陆归缘倒是不像一般皇帝的做派,脱了那身黄袍,在夜色掩映之下,其实更像一个人老心不老的孩子。 再放开出众人一些视线,大抵是个随兴欢脱的个性,有点出乎意料。 晚宴结束以后,阮镜之便带人回了驿站,推开门便见桌上放着两盏孔明灯。 卫沉已然坐在一边,手上摸着灯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今夜晚宴,卫沉因为要处理临时的军务,所以没跟人去,就派了暗三暗四守着人,阮镜之走进去,和上门,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昏黄的烛光下,男人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声线清晰,一字一句的敲在了阮镜之的心尖上,他轻声念着灯壁上的小字,“不希望世界和平?”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同志们被锁了一次,改来改去,少了五百,对不起,对不起>人<。 第83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房间里的氛围静了那么一刹那,卫沉挑了挑眉,“何意” 阮镜之心上打着鼓点,这个时候的人还没有世界这个概念,通常都是用天下来代名词。 他虽心里知道,但被卫沉那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也难免心慌了起来,面上却是镇定住神情,“随手写的” 卫沉的视线上下扫了青年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了另一盏孔明灯递给他。 阮镜之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接完才意识到卫沉这是打算不再追究,心上松口气的同时,不由也心生了几分愧疚,只好想着平日里多补偿着他些。 便翻看起孔明灯的正面,上面写着,“若上天有灵,祝启音绵延千秋万代,国嗣安康” 阮镜之盯着这最后的四个字,直觉陆归缘这四个字写的有几分令人看不透的深意。 陆归缘的几个皇子他都看过,三男一女,长女已嫁,不曾听闻过她同丈夫间有什么嫌隙。 三个皇子也都长得齐整,没得什么大病,还是说陆归缘最为担心的还是历朝历代都会经历的九子夺嫡? 他想到此处,就觉自己思维发散的太广,在这盏孔明灯上,陆归缘也未必会把自己的心思写出来,只是眼神转向男人,“你怎么看” 卫沉没说话,转过自己的身子,把放在桌面下的大腿露了出来,“坐” 阮镜之没升起什么拒绝的心思,只稍加犹豫,就坐在那上头,隔着薄薄的布料,两人肉贴肉。 卫沉把人的腰固定住,另一只手摸起青年柔软的鸦发,“暗三查到了一些消息,陆归缘本来还有一个儿子,但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 “你怀疑那孩子还活着” 卫沉的鼻尖蹭在了青年的发顶,薄唇在上面亲了亲,“嗯,但那孩子现在究竟在哪里,暗三还在查” 阮镜之听完,心里有了几分计较,这陆归缘的心结应当便是这孩子了,他蹙了蹙眉,“今夜再去一趟启音皇宫” “你想去看那条密道”,卫沉问道, 阮镜之点了点头,初步看来陆归缘的愿望就是找到孩子,可他想起陆归缘床底下的密道。 那铁门之后的路明显就不是大量人员动工建造的,倒像是后来被人临时挖起来的,更何况那密道的尽头的小箱子,还没查清楚陆归缘究竟要偷窥的是谁。 打更的人一再了敲三下,天色已暗,阮镜之同卫沉再一次潜入了陆归缘的寝殿,上次有了经验,这次便顺手的多,暗三依旧在上头盯哨。 阮镜之同卫沉一路轻巧的下了密道,密道本身就不大,不过一会两人便到了密道的尽头,推开隔壁板,挪开遮挡物,便有光线透了进来,寝殿里的人照例已是睡着的,还是分不出男女。 青年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自己藏在袖中的毒管,对准那洞口,便将气体吹了出去,完事后,便又再一次从密道里出去。 只是途径那金色的大门时,阮镜之停顿了下来,上回是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没有时间去细细的查探这扇门,这下他停下来观察了片刻,便觉着奇怪。 “要是一扇门上没有钥匙孔,你觉得会是用什么方法打开” 卫沉上下打量了会,“如果里面真是启音的宝藏,那该设奇门遁甲,或者是机关秘术,但此处....” 男人的话没说完,阮镜之却是明白的,卫沉在拥有卫大将军的这层身份之前,也曾在曲成楼里沉浸了多年的奇巧法门。 他对卫沉拥有着绝对的信任,但最为关键的是卫沉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便是不能完全明白,但至少还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眼下看来,青年敛了敛眉目,不欲纠结,带着人便回了驿站,第二天晨起,阮镜之就收到了卫沉转述的消息,“宫内并无变化” 他坐在床上,卫沉弯下身子,细心的给人穿戴上衣服,阮镜之挠了挠有些乱的青丝, “看来这人或者是这人的身边有一个医术不错的人” 卫沉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把青年白皙的脚抬了起来,穿上了鞋袜,阮镜之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把唇瓣凑近了男人几分,又想到自己还没洗漱,便收了动作,“今晚再去一次” 卫沉宽厚的手掌把阮镜之的脑袋揽回向自己,在唇角的地方亲了亲,最后没忍住的来了个湿漉漉的深吻。 阮镜之红了一张脸,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你又来,都说了我还没刷牙” 卫沉的唇角勾笑,狭长的眼眸微阖,俊脸在阮镜之的眼前不断放大“我帮你刷” 男人的唇舌伸进了青年的口腔,清冽滚烫的气息在里面弥漫开来,阮镜之软了软腰身,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拖进了一个熟悉怀抱里。 一吻闭,卫沉的拇指在阮镜之的唇瓣上抹了抹,把那盈盈水光抹去,又在上面啄吻了一下,才道,“很好闻,不用洗了” 阮镜之红着一张脸,瞪了眼人,还是去洗漱了,这夜两人又进了皇宫,到了那黑箱,倒是不用下什么药,那寝殿里的人今夜没有睡去。 阮镜之只看了会背影,就见那露出来的一点侧脸,赫然就是李小昙,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人,只是身形被幔帐掩了起来,只见了一点白色的衣袍角,上面绣着浅金色的纹样。 阮镜之正要细听,就被卫沉伸手按住了脑袋回来,他乖巧的没有动,顺从的跟卫沉离开了皇宫,这才道,“怎么了” 卫沉的眉眼蹙了蹙,“李小昙旁边的人能够察觉到我们” 阮镜之微讶,“发现我是该的,他也发现了你” 卫沉摇了摇头,“那人应该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他的气息却在下一刻变了” 阮镜之跟上他的思路,“陆归缘的密道这个人是知道的....” 他说着顿了顿,“就是不知道这人跟陆归缘是敌是友了” 但那条密道他们最近是不能再去,只能另找时间,又接着道,“陆归缘的那个儿子找到了吗” 卫沉带人回了住处,“时间太久,还要在等上些时日” 男人是这般说的,但阮镜之在第二天就收到了消息,躺在榻上的身体不由就直起了些,“不是说还需要些时间” 卫沉坐在一方案及的后面,手上正在浏览暗二传过来的信件,闻言只道,“对你只有爱是可以说满的” 阮镜之拿着手里的资料,不由抽了抽眉眼,“谁教你说的” “无师自通” 阮镜之撇了撇嘴,“你说□□是满的,我还是信的” 卫沉手上的浏览信件的手一顿,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正幽幽的盯着他,“你说的对” 他说着,就从桌案后走了出来,一双结实有力的大长腿朝青年迈了过来。 阮镜之直觉不对,这才懊悔自己嘴巴没把住门,不由就想翻身下榻,卫沉大跨步走了几步,就把人拉了回来,压在榻上,“还疼吗” 阮镜之心口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红着一张脸,有些结巴道,“疼...还疼” 男人亲了亲青年的额头,嗓音低沉,“小骗子” 阮镜之被这嗓音迷的有些五迷三道,自觉高冷人设现在全被面前的男人给破了开来,现下只得极力反驳,“不..” 他还没说完,就听卫沉又道,“喜欢满的吗” 阮镜之一时被打断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有些呆愣的接道,“喜...喜欢” 卫沉低低的笑了几声,在青年的耳畔处缠绵低语,“那我把阮阮填满好不好” 阮镜之,“.....” 同人荒淫无道的了一下午,阮镜之才有空在卫沉去处理公务的时候,把暗二查的资料看了一遍。 陆归缘确实还有一个孩子,其母不详,这倒是让阮镜之惊讶了一把,他还以为这个孩子的生母会是李小昙。 可之前查来的消息不是说,陆归缘年少的时候只跟李小昙热烈过,那便有些奇怪了,这个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继续往下看去,上面说这个孩子生出来以后其实在净心庙里生活过,从陆归缘二十二岁的时候开始带他。 可后来等陆归缘登上了帝位,这个孩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寻不到踪迹。 阮镜之把这页纸翻了过去,下面一张纸便只有一句话,上面写着,“疑似在启音皇宫” 阮镜之蹙了蹙眉,如果这孩子真的在启音皇宫,那陆归缘究竟知不知道,他的愿望又究竟是不是寻回亲子? 他趴在床上琢磨了半响,就听到一声关门的声响,抬眼望去,不是卫沉又该是谁。 男人走近几步,坐在床榻上,自然的给人按起了腰部,阮镜之舒服的眯了眯眼, “我还是需要正面接触一下陆归缘,有些东西还是向本人确认比较好” 至于怎么确认,那定然不可能是单刀直入的方式。 卫沉嗯了一声,手已经从锦被之下滑了进去,阮镜之缩了缩身子,“干嘛” 卫沉的大手一抓,又把人拖了回来,“刚刚好像太用力,虽然上了药,还是有些不放心” 阮镜之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不疼,不疼” 卫沉挑了挑眉,似是不信,“真的不疼了” 青年点了点头,看上去很是诚恳,男人的眉眼含笑,脱了外袍便进了锦被里。 阮镜之几乎是一个激灵的就想翻起身子,却被男人伸手拖了回来,压在了身下,“怎么了...不是不疼了吗,村长” 阮镜之听到这最后两个字,突然就不折腾了,静默片刻后道,“你能不叫我村长吗” 男人摸了摸青年的长发,“为何” 阮镜之憋了憋道,“你一叫我村长,我就想起了一只羊” 男人的手一顿,“谁?” 阮镜之艰难的吐出了五个字,“慢羊羊村长” 第84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处在启音国的地界内,大都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境况,是以太阳投射下来的阳光还是醒目晃人些。 阮镜之同卫沉商议了好一阵,最后决定在陆归缘用晚膳的时候过去,这时出去也会舒服些。 且从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陆归缘今天的晚膳是陪李贵妃一同用的,这便该是从中探查消息的好时机。 卫沉的功夫好,带着阮镜之这样一个弱鸡,也不过是随意在白天翻过了几面城墙,将那些个御林军耍了好一通,这才到了陆贵妃的寝殿。 虽将近夜色,但也是黄昏,公然在屋顶之上还是容易惹人眼些,卫沉轻巧的使了障眼法,把几个太监宫婢骗的离了位置,两人便进了李小昙寝殿的一个耳房。 就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两人进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陆归缘就携着李小昙进了寝殿,随后就是十几个宫婢。 一人端着一盘菜肴,在那桌面上摆了个满满当当,陆归缘把布菜的和伺候的婢女都挥退了出去,寝殿的门在这时也被合了起来。 阮镜之听了一会动静,只听到筷子碰到餐盘的微微敲击声响。 大殿静的可怕,好一会才听到李小昙的说话声,“陛下这些食物可是不合您的胃口,要不臣妾让他们端下去重新再做” 陆归缘动了几下手里的筷子,只在自己的面前索然无味的夹着一盘小青菜,“不必,朕见到你,便开始食不下噎,费那个心思干什么” 李小昙脸上的表情未动分毫,想来是习惯了,“那陛下回去,叫陈公公多给你准备些夜食” 陆归缘耷拉了些眼皮,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懒洋洋的,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空气里又开始恢复了静谧。 阮镜之躲在角落里,心道这对夫妻要是没毛病,那还真是奇了怪,过了一会,两人就吃好了晚膳,倒也没耗费多久得时间,宫婢也像是到点了一般进来收拾东西,等那扇朱红色的殿门又关了起来。 坐在桌子旁的李小昙便起了身,“陛下,今夜是不回去了吗” 陆归缘伸了伸自己的腰身,还真是没半点帝王风范,只随意瞥了李小昙一眼,“你要是肯放我走,朕必定对爱妃感恩戴德” 这话说的极为嘲讽,李小昙的面色一僵,有些难以维持面上滴水不漏的平静神情,最后也只是笑了笑。 她身上穿着一件藕粉色的穿花百蝶宫袍,在陆归缘的面前扯了扯自己的衣袍,问道,“绣娘今年给我新做的衣裳好看吗,” 陆归缘没去看人,离开了桌子,去了书案那边,把刚才从勤政殿送来的奏折翻开了一本来看。 李小昙站在原地几秒,最后还是跟着去了书案那边,“你不是说我穿粉色的衬肤色” 陆归缘放了放手里的奏折,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眼人,那李小昙也不知道怎么的,只是渐渐红了脸。 半响,陆归缘才嗤笑一声,“当初年少不知事,更何况....” 他顿了顿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人,“粉色显嫩,你如今几岁” 四十过九的小昙同志,面上的平静终于一点一点的裂了开来,神情里渐渐像是美人皮后那腥臭的腐蚀物一般,显露出了怨毒的神色来。 面上的绯红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只道,“我们以前不好吗” 陆归缘又笑了,“三年一代沟...” 他扯了扯自己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面皮,道,“你看我们有以前吗” 阮镜之藏在暗处的身体顿了顿,半眯起眼了,这陆归缘该不会是同道的,不然怎么会说出三年一代沟这类的话来。 李小昙的胸脯急速的起伏了几下,涂满了红色豆蔻的手指甲,掐进了一点在手心里,陆归缘心里烦她,很是不待见 “你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才留在这里,朕要批阅奏折了,爱妃是还要在这里干扰国事吗” 李小昙没说话,只是面容上染了几分不甘,埋怨,仇恨的神色来,最后对着陆归缘伏了伏身子,说了句臣妾告退,就进了卧室的小门。 阮镜之同卫沉又等了一会,等到天色渐暗,他也没再多加耽搁,让卫沉把两人敲昏,就地便把陆归缘带进了贵妃寝殿的一个小耳房内。 陆归缘从昏沉之中醒来,就觉自己的双手被人缚在了椅子后面,面上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只能隐约听见有两人交谈的声音。 一道磁性别致,一道清润如玉,毕竟是做了二十几年皇帝的人,此时倒也没多惊慌,只是微微的蹙眉,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命令式的严厉口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朕” 阮镜之打量了他一下,觉着这陆归缘现在倒是有些像皇帝了,之前那副怼李小昙的模样却像是个假的,只道 “你有什么愿望吗” 一招打直球,久不出世的98K不由道, “阮先生,您不是说这么直接不好吗”, 青年在脑内叹了一口气有些幽幽,“人性本善,医者仁心,能不动粗就不动粗” 98K点了点头,觉着阮镜之说的很是有道理,但最后阮镜之还是动粗了,因为陆归缘根本就没告诉他,他自身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陆皇帝当时啐了口唾沫在地上,说他的愿望是希望这两个绑架犯会不得好死。 阮镜之没让他把最后这四个字说出来,就给他上了刑,当然他只负责欣赏,动手的是暗三。 卫沉没空,因为要陪着欣赏,但被审讯的人嘴巴严,到了后头,也还是没让陆归缘嘴巴里,真正的吐出什么话来,都是些瞎编乱造的愿望。 例如他希望面前会出现一整盘的酱烧猪蹄,原因是晚饭的那盘小青菜,让他悲痛万分,他说的乱七八糟,阮镜之也就只能让暗三加大了用刑量。 两方争执了快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也没个所以然出来,陆归缘的发丝凌乱,发上沾汗,气息喘得厉害。 阮镜之无法,只得让暗三放过陆归缘的脚底板,暗三很是嫌弃把从鸡毛掸子上拔下来的羽毛扔到了一旁。 阮镜之让陆归缘喘了一口气,这才道,“听说你在这宫里还有一个儿子” 陆归缘滴水不漏,“是三个儿子” 阮镜之不想跟这人纠正,继续道,“听说他是你最大的孩子,要是真数起他的岁数,今年该有二十九了....” 他说到这里,又试探性的问了问,“要是李小昙威胁到了你的孩子,我可以帮你” 陆归缘皱了皱眉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里来这么大的孩子,再说了,小昙为什么会威胁我” 阮镜之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从你们吃饭开始我们就在了” 空气静默了一秒,陆归缘像是有些苦涩的抿了抿唇瓣,“我确实还有一个孩子” 陆归缘说那是他二十二岁的时候跟李小昙生下来,但出生的时候就不见了。 阮镜之在这里打断他,你的孩子一起跟你生活了八年,陆归缘淡然的哦了一声,又继续接着说, 他跟李小昙把孩子生下来后就分道扬镳,他带了那孩子八年,最后在回宫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阮镜之划了下重点,怎么消失的,陆归缘抬眼看他眼神悲泣,说是有一天晚上跟他在回宫的路上睡了一觉就消失了。 阮镜之的眉眼抽了抽,他算是明白这陆归缘是什么属性了,精分戏多,满嘴的跑火车,就没一句真话。 他默了默,问了句,“你知道喜羊羊吗,他很聪明” 陆归缘摇了摇头,眼神里是阮镜之没法错过的一丝茫然,“什么羊?” 阮镜之又默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没,我只是想说它写了一本书叫本草纲木”。 陆归缘奇怪的瞧了他一眼,最后哦了一声,阮镜之没再犹豫,把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陆归缘的嘴巴里。 一根白皙的手指在他面前轻巧的晃了晃,“你现在会觉着很困,接着你会回到你进净心庙的那一年” 他说着,椅子上的陆归缘就跟真被催眠了一般,靠在椅子上,神情呆滞,昏昏傻傻的模样。 阮镜之开始问他,陆归缘说他确实有一个孩子,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同李小昙相爱,但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可却也是那一个月,他跟李小昙发生了关系,生下了一个孩子。 八年之后他登上了帝位,那孩子也随他一起去了皇宫,但却没人知道他的存在,因为这个孩子是李小昙趁他醉酒,算计来的,可那时候他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 后来有一天孩子不见了,是李小昙把他藏了起来,藏了整整二十一年,陆归缘说他一直都在找这个孩子,可李小昙却偏是不愿意把这个孩子在哪里说出来。 阮镜之没想明白,问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这么执着,陆归缘说人若是不曾见过光明,就不会畏惧黑暗。 在净心庙的八年是他人生之中最快乐的八年,说着他就为那个不见了的孩子默默的留下了眼泪。 暗三把阮镜之的这一手看的一愣一愣的,阮镜之瞅到暗三那微微夹杂崇拜的目光,再见男人一脸的平静如水,便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道, “我刚才喂给你的是普通的补血益气的药”, 阮医生是虽是学过催眠的治疗手段,但他学艺不精,从一开始见着陆归缘的表现就知道人是没催眠成功。  也亏了陆归缘这从善如流的演技了。 第85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陆归缘这边想来是审讯无效了,阮镜之只好放过人,让暗三再盘问一会,自己则跟卫沉去了李小昙的内殿。 比之陆归缘,阮镜之对李小昙上手起来就要方便的多,只是稍加旁敲侧击的推断,就从李小昙的嘴巴里得了消息。 陆归缘确实是同她有了一个孩子,但这孩子被她自己交予国师藏放,她自己也是十几年不曾见过他。 至于为什么陆归缘要来她的寝殿内伪装他们还是伉俪情深的模样,李小昙的解释是陆归缘想知道孩子究竟在哪里。 最为重点的是陆归缘的身体里被下了牵情蛊,不得离开她百米之外,阮镜之恍然,怪不得那密道的最后面挖的总长度不深,原来是因为陆归缘的寝殿跟李小昙的寝殿相隔的距离极近。 就连李小昙床榻的位置也是不在主殿之内,而是在偏殿之中,可这天下的人,都以为是陆归缘偏爱李小昙,所以才会把宫殿的选址靠的这般近。 思及至此,阮镜之的脑海里突然就升起了一抹疑虑来,如果陆归缘执着于那个孩子是想找到他,那李小昙又为什么要藏起她自己的孩子,就不能生活在明面上。 李小昙那时也是一愣,紧接着便笑了起来,目露嘲讽之色,“你以为我不想找到那个孩子,只是国师真是把他藏的太好了” 阮镜之蹙了蹙眉,便当是信了 ,把李小昙打晕之后,就同卫沉离开了此地。 夜渐深,房间内的烛火还亮着,阮镜之穿着里裳躺在床上,裹了裹自己的被子还是觉着睡不着。 一旁绣着青竹山水纹路的屏风后,有一男子从后面转了出来,他身上的水汽弥漫,墨色长发披散着,面容俊美无俦。 穿着一袭白色内裳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一点蜜色的肌理,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整个人犹如琵琶半遮面,显得越发丰神俊朗起来。 此等美色,却是无一人欣赏,卫沉只在屏风边站了一会,不由的半阖起了眼眸,黑沉沉的眼里聚起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光,瞧着有些渗人。 他把自己的头发用内力哄干了几分,确定水汽不会沾上青年的身体,这才迈开了大长腿走了过去。 阮镜之想事情正想的七拐八拐的,就觉自己面前的光突然暗了下来,眼前是一大片黑沉的阴影。 他不由抬起头,正对上卫沉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眼神只是顺着男人的喉结再看到那敞开衣襟中的美色,不由悄悄的红了耳根。 一张露在外面的脸不由缩了缩,只露出小半张脸来,“你快进来,别冷着了” 卫沉那狭长的眼眸微挑,在青年那红透的耳朵上巡视了一圈,唇角眉梢便尽是笑意。 男人躺进被子里,阮镜之就自发的朝他靠了靠,企图用自己的身子暖和一下人, “你觉着李小昙是骗我们的吗” 卫沉把靠过来的青年拢进了怀里,伸手把青年鬓间的几缕发丝勾到了耳朵后面,“你猜” 阮镜之觉着卫沉这人不会无聊到玩什么你猜我猜不猜的把戏,低头略加思索便道,“像是真的” 卫沉笑了笑,带着奖励性一般的啄吻了一下青年的唇瓣,手指也缠绕起了青年的一缕头发, “阮阮真聪明,是真的” 阮镜之得了认可,想自己的思路应该是对了,可他毕竟不是同卫沉一般,生长在满是阴谋诡计的世界,这时便也有了些疑惑, “可李小昙为什么会说实话” 审讯是审讯,能说多少真话靠得都是审讯员的本事,但李小昙给他们的解释太快了,几乎只是在审讯的初期会思索编造东西,可之后的话,真真假假的相掺和,便有些琢磨不透了。 卫沉道,“有求于我们,自然是要说些实话出来” 阮镜之的脑袋里电光火石之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是要我们帮她找到那个孩子” 男人嗯了一声,表示此话正解,阮镜之蹙眉, “难道她不怕我们抓了这孩子” 卫沉笑了笑,“死马当活马医,在乎的人消失不见十几年,不曾见过一面,不管是谁,只要有机会定然都是要抓住的” 阮镜之默了声,突然想到从暗三嘴巴里知道的话,他说主子在夫人您消失的这三年,只要是听见或疑似有您存在的地方,就会抛下一应大小事务,去寻他。 就像是那个楚馆的琯溪,他心里塞了塞,抱着男人腰身的手紧了紧,卫沉自然是感受到了,却不明白青年这是怎么了,只好低声轻柔的问道, “怎么了,我们阮阮突然粘的这么紧,是不是想要了,嗯?” 青年的身子一僵,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抬起脑袋在男人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男人顺势接住,二人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然后是一晚的纯睡觉。 第二日晨起,就从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李小昙跟国师接触了。 彼时阮镜之的手上还拿着热腾腾.的包子,咬一口就是流油的汤汁,皮薄肉足,他吃的甚是满足。 听了这事,便更为满足的舒了一口气,“这故事里的广德终于出来了” 他快速咬了几口肉包子,就想快些去听李小昙跟国师的墙角。 卫沉端坐在一旁,见他如此行径,不由伸出手把青年唇边的油渍抹去,放在自己唇边舔了舔道, “不急,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阮镜之恼的看他一眼,“不是说了脏吗,你干嘛老这样” 这话听着都有几分娇嗔的意味,卫沉也只是笑了笑,在他唇边亲了亲,嗓音别致低沉,“阮阮怎么样都是干净的” 隔桌暗三暗四并其他客人,“......”光天化日的,真特么不要脸。 两人吃过早饭,卫沉便带着阮镜之进了一家衣裳铺子,店里面都是琳琅满目的衣裳布匹,阮镜之心口一动,“你想跟我穿情侣装” 卫沉正给青年丈量着尺寸,从上到下耍了遍流氓,这会便也问道,“何意” 阮镜之给他解释,“就是相会喜欢的人,穿同一款类似的衣裳出门”, 卫沉琢磨了几下这话里的意思,便笑着点了点头,“那便是情侣装了,抬手” 阮镜之听话的把手抬了起来,让卫沉给他细细的量好尺寸,但这摸来摸去的行为,不由就让两人在衣裳铺里的小隔间中又腻歪了一会。 最后出来的时候,店铺老板兼伙计看他们俩的眼神都有些怪,卫沉皮厚的能射穿地心,只是在楼上的雅间里选着布料,一只手轻柔的给青年揉起了手腕。 阮镜之只坚持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想着自己在人间家的店里,替卫沉撸了一发,就觉面颊发烫,内心的道德底线一再受到谴责,好在最后卫沉看够了羞涩的爱人,便让店铺的老板伙计出去。 俩人选好花色,又付了定金,这才去了皇宫,如今启音皇宫的守卫一日比一日森严,但该去的地方还是没拦住卫沉跟阮镜之。 俩人躲过巡逻的守卫,顺利的到达消息上李小昙跟国师密谈的位置。 那是在御花园,阮镜之觉着要不是国师看起来至少有六十上下的年纪,他还以为李小昙给陆归缘带上了隔壁老王的绿帽。 正如卫沉上次说的一般,国师的功力其实并不比卫沉的高深,那日在李小昙寝殿中绣金边只露衣袍角的人也是他。 俩人看起来已然是交谈了好一会,卫沉带着人躲在了暗处,阮镜之就听那边的李小昙道,“再等等到什么时候” 启音的国师袍都是有规格的,款式上是大袖角,金边白袍,已表尊贵,此时国师只是甩了甩衣袖,两手背在身后,苍老的脸上皆是淡漠之色, “等到他死“ 李小昙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不太稳定,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到我儿子” 国师的面色起了一丝嘲讽,“是不是你的孩子,李贵妃不是最应该清楚吗” 李小昙反嘲讽一笑,“不是我的孩子,还会是谁的孩子,那孩子我见过,眉眼最像的就是我,其他的都随了陛下” 她说着眉眼都柔和了起来,国师只是睨了她一眼,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冰冷厌恶,“你生下来的已经死了” 李小昙脸上柔和的表情顿时凝住,只是神情里隐带疯狂之色,但却也仅此而已,并没做出什么与泼妇无异的行径,只是那眼神里的疯狂之色,看了便叫人有些心惊肉跳。 像是一个被肉体锁住的魔鬼,但国师却是毫无半点惧色,只道,“这个月的该交给我了” 李小昙还在那笑着,看起来有些诡谲,只道,“你要了这么些寿时,还不是一寸寸的老去,广德你早该死了” 国师不语,半响才笑了起来,那笑容里的意味阮镜之看不明白,只听他道, “李小昙,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他说完,也不再多说一言,抬步离开了此地,只余站在原地不动的李小昙,和墙角偷听的俩人。 阮镜之此时的眉眼微蹙,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什么事情,只是因为经历的世界太漫长,倒是忘了个通透,只是看向卫沉道, “这种寿时交给别人的法子,你听过吗?” 卫沉摇了摇头,眉眼间多了几分肃色,“不曾,有些荒唐了。” 第86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国师与李小昙分开以后,阮镜之便同卫沉一起跟在了国师后面,一路尾随至国师的宫殿内。 国师还没进入内殿,就听身后的道童急匆匆的走了上来,那道童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面上神情显得有些焦急,“师父不好了,那....” 道童话还没说完,国师就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示意他附耳来说,那道童一顿,便凑到国师的耳畔处低语了几句。 那国师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一张风干了的褶子皮上皱了皱,看起来更老了。 他把道童挥退,只在原地上略站了片刻,还是抬脚回了寝殿,跟道童报事的地点明显是相反的。 阮镜之略一皱眉,“他发现了我们” 卫沉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天性警觉,或者说这件事情很重要” 阮镜之点了点头,默认了这种说法,待那国师进入殿内,二人便再次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大概是因为身处国师这个位置,房间里的摆设都是些黄符木剑之类的东西。 空气里还漂浮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只是这个香味闻起来着实怪了些。 且...阮镜之的脑袋里灵光一闪,这味道分明跟李小昙宫殿里的香味一模一样。 国师进入内殿后,就解下了繁重的国师袍,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阮镜之的眼眸微眯,这个国师的身材是不是太好了。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闪过了一瞬,眼前便被蒙上了一只宽厚的手掌,掌心上还带着微微的薄茧,蹭着青年柔嫩的肌肤有些不适。 但他没伸手把男人的手掌拿下来,只是略微等了一会。 面前便又亮了起来,国师此时已然套上了一件宽松些的外裳,他抬脚走到一架书架前,在几行书目上的书本里抽来抽去。 看起来简单的像是在整理书籍的摆放位置,但当国师直起腰身之时,那书架旁边的一块地方,竟是从里面缓缓的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咔’声,渐渐的打开了来。 那是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四四方方,隐约可见其下一条修整平滑的玉石台阶。 国师拽着一袭绣着繁杂花纹的外裳,光脚走了下去,露出来的脚掌修长宽厚,白皙整洁,这显然就不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所该拥有的脚。 阮镜之心里疑惑渐浓,但他们此时显然是不能下去的,只好躲在暗处等了好一会。 国师在里面待的时间有些久,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出来后便规整好东西的位置,抬步出了寝殿。 卫沉带人从梁顶上飞身下来,青年站在书架前,凭着记忆摆放起了书籍,不过一会,那个四四方方的洞口便又开在他们的眼前,露出的玉白石阶显得有些冰寒。 阮镜之站在洞口,朝里面看去,也只能隐约见着一点玉白色的地面。 感叹了一下皇宫就是密室多,又感叹了一下国师的密室修得比皇帝的还好,这才思量片刻,下了玉阶。 洞口之下就是一溜的玉石地面,就连墙面都是玉石铺就,上面的浮雕栩栩如生的绘画着一些奇形异兽。 顶面镶着圆润光泽的夜明珠,大概是怕太亮,夜明珠的外面还缠着编织精秀的金线网兜。 这样的道路有些长,等阮镜之走到尽头的时候,数了一下自己的计算时间大概是有十分钟的路程。 玉石铺就的道路尽头是一扇门,一扇金黄色的大门,此时门正半掩着,阮镜之只是盯着这门瞧了会,便推了开来。 他的心里隐隐约约升起了一个念头,一个都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惊的念头。 尽管他早有准备,但还是觉着面前所看到的东西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一时之间冷气倒吸,心内的想法该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 只见正开的大门里面,墙壁地面都贯彻着与外面同出一脉的装修方式,但就在密室的中间位置,摆着一架巨大的仪器。 上面透明的玻璃导管交错有序的连通着,两边有白色的液体自一个透明的器皿里缓缓的流了出来,经由四处分散,最后流进了中间一个圆形的玻璃器皿里面。 所有奶白色的液体最后流进这个圆形器皿的时候都会过滤的透明起来,所以里头那幼小瘦弱的形状,让两人都瞧了个一清二楚。 那是一个只有五个月左右的胎儿,身上的器官明显没有生长完全,透过那层薄薄的肌肤,还能窥见其中内脏的雏形。 阮镜之心思翻飞,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国师会说那个孩子不是李小昙的,但李小昙却说那孩子同她相像。 原因就在于那孩子是人造胎儿,且眼前的仪器实在太过于精巧细密,绝不会是他那个年代可以生产出来的。 旁边卫沉的眉头也皱起了几分,若是寻常人见了,情绪肯定不会如他这般镇定,但男人的只是声线略微沉了沉,眼神深处闪过了几分惊疑不定。 但那几分对这东西的惊疑不定,在见到阮镜之脸上那并不陌生的神情之时,就给抛了个一干二净。 他的眉头蹙的越发的紧了些,牵着青年的手明显收紧了几分,“你认识这东西” 阮镜之缓了缓情绪,“认得是认得,但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不由开始出声询问起98k,“这是怎么回事” 98K的声音里也满是疑惑,“正在为阮先生排查当前世界漏洞,当前进度百分之三” 阮镜之瞧着那进度条就知道排查结果并没有那么容易出来,转而对卫沉道 “我们先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这里会不会很变态的出现监控之类的东西,要是有,那也只能算他们时运不济。 卫沉点了点头,但此时外面的密道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声音很轻很缓。 阮镜之这一瞬间不免慌了神,手心却是被人捏了捏,就瞧见男人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不由的便也镇定了下来,对98k道, “要是我们被发现了,你可以帮我们隐蔽一下吗” 98K正要说话,就听青年接着道,“虽然世界规则,任务bug跟你们并无什么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跟你们有关,要是这个bug成为我失败的理由,那我.....” 青年话还未说完,就听98k很是爽快的应了声好,阮镜之一愣,他还没编好会怎么样,怎么这次98K答应他的速度会这么快。 98K似是知道阮镜之心里的想法,出声解释道,“这个世界确实出了BUG,因为可以钻的漏洞太多,所以阮先生的这个要求不难达成” “那之前的复生?” 98K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开心,“之前我以为是开了生存天数的原因,所以这个世界出了bug,但其实是先有了bug” 阮镜之沉默了几秒,“那我的道具” 98k冷漠,“对不起,一经买入,不予回收” 阮镜之噎了噎,最后觉着还是自己亏了,但他的时间显然是不能在与98K瞎扯上,思绪回到现实。 外面的脚步声还在接近,踏……踏……踏的,听起来有几分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房间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所有的布置都一目了然,只有门的后面才堪堪可以藏人。 但门外的人显然也是知道的,此时那轻缓的脚步声在门外一时顿了下来,只是站着,空气静了那么几秒,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被人从外面砸了进来。 卫沉揽着阮镜之腰身的手收紧了几分,外面的人扔进去的是一面镜子,阮镜之只是一瞥,就与那阴冷的眼神对了上去。 他的面容不同与卫沉的俊美刚毅,那是种阴柔些的面庞,生的也是剑眉星眸,目若朗星,但偏生在那眉宇之间有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活生生的诠释了蛇蝎美人的字面意思。 阮镜之的神情立时紧绷了起来,门外的人还站在那里不动,但头顶上却传来细微的声响。 阮镜之正欲抬头,就被卫沉一下按住了脑袋,身子霎时腾空,就被卫沉安放在了远一些的玉石桌面上,他自己则是快速的飞身出去,还顺带把门带了上来,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阮镜之还未待反应,就见男人关门前用眼神看他,示意他安心,阮镜之哪里安心的起来。 他现在都快觉着那国师是不是外星品种,几乎是在卫沉放他在桌面上的那一刻,他就跳下来要跟着人一起出去。 但还没等他跑出一半的位置,面前的门便被卫沉关了上来,外面逐渐的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卫沉从腰间取出软剑,朝国师的胸前刺去,国师顺势后退几步,袖子里的折扇顺势掉了出来,他一撑扇面,就反手把卫沉的软剑夹住。 那扇面玉石做骨,天蚕丝为面,男人只是略一思索,便松开剑柄,抬脚就踹上了国师的腹部,国师大概也没想到这人会来这么一出, 手部向下格挡,卫沉的手又拽住了剑柄,抬脚的动作踢翻了国师的扇子,手上接到的软剑,又刺向了国师的面门。 国师来不及反应,瞳孔便是一缩,卫沉的剑并没有真的刺过去,只是偏了偏,刺中了国师的胳膊,紧跟上来的另一只手掐住了国师的脖子,几个动作一息之间,一气呵成。 第87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密室内的氛围一时之间静的可怕,阮镜之心中焦躁,手砸在门板上的的力道不由大了几分,“卫沉,卫沉你没事吧” 密道外的俩人,卫沉的剑刃还插在岐伯棠的胳膊上,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雪白锋利的刀面,滴在了玉白的地面之上,听到里面人的声音,这才道,“无事,我放你出来” 他把剑抽出,又抵在岐伯棠的脖颈上,低着嗓音,“把门打开” 岐伯棠的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此时也只是稍稍的挑起了眉目,眉宇之间是一股浑然天成的魅色,“放了我,我就给你开” 卫沉狭长的眉眼微眯,点漆似的眸子里聚着一抹黑沉的光,他把手里的剑往岐伯棠的脖颈上又往里碾了些,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况且里面的东西,你莫非是不想要了” 岐伯棠的脸色纹丝未变,“造的出来,就不差这一个,再者里面的东西又不止那个,我还放了点有趣的东西....” 他说着眼波微转,“如果你不介意阴阳相隔,大可杀了我” 卫沉手上的力道一沉,刚要说些什么,就听里头的人开口说话。 阮镜之退后几步打量起了这扇门,很明显这扇门跟陆归缘床底下的那个密道是同样的配置,有了人造人的前车之鉴,不难想明白这扇门究竟有什么隐秘之处。 这时听见岐伯棠威胁卫沉的话,不由开口对卫沉解释起了指纹密码跟瞳孔解锁之类的身体密码。 卫沉也是聪明人,不过一会就找对了位置,阮镜之只听一阵细微咔咔的声,门便应声打开。 但这门它不止开了一扇,它还开了两扇,几乎是同一时间,阮镜之身后一面玉白色的墙面便开出了道门。 玉石门往上拉了起来,发起轻微的隆隆声响,而那之后站着一个穿明黄色衣袍,头戴金龙冠的男人,不是陆归缘又该是谁。 阮镜之一时之间有些懵,几乎是同一时间卫沉那边的门也开了,四人顿时面面相嘘。 青年的脑海里更是叮了一声响,98k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当前世界漏洞排查结果进度99%.....100%...,检测结果完毕,当前世界存在上一任任务遗留者” 阮镜之愣了了愣,“上一任的任务遗留者,他还没被同化掉” “正在为您排查,岐伯棠,男,五百六十八岁,剩余生存天数一千六百六十三年” 阮镜之默了默,最后对卫沉道,“放了他....” ...... 岐伯棠很小的时候就接管了父亲手里上的生意,过的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顺风顺水了二十几年也架不住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道理。 最后死于被人背叛,心脏正中一枪毙命,但他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没死,绑定了个系统叫98k。 卫沉是他第二个攻略对象,但很遗憾的是他触发许多条支线任务,可主线任务的进度却是一涨不涨的顿在原始位置。  就在他触发的支线任务越来越丰富的时候,他在一次支线任务中得到了一个SSS级别的道具,时空回溯。 作用是可以再删档重来三次,他靠着这三次,触犯了越来越多的支线任务,生存天数跟道具也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他自己大概都觉着攻略目标无望,在最后一次删档重来的时候。 他遇见了陆归缘,那个时候为了能够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就自动解绑了98K。 阮镜之沉思几秒,“98K,你之前没认出他吗” “我们在每一次解绑宿主时,都会清理一下内存” 意思就是洗空了记忆,阮镜之又思量片刻,“虽然他还拥有生存天数,可他为什么没被同化掉” “阮先生同化是种精神蚕蚀,久在时间,重在精神的接受程度,岐伯棠的精神接受程度,与阮先生相较....” 后面的话,阮镜之不是很想听,自动屏蔽掉,转了个话题,“寿时是怎么回事” 陆归缘给岐伯棠擦药的手顿了顿,接着继续给人细细的擦起了药粉,只是刚刚还会埋怨卫沉的话语渐渐的消失了,整个人也随之沉默了下来。 连带着岐伯棠看阮镜之的视线都晦暗了些,那是在责怪阮镜之害他的爱人没了好心情。 但他也只能晦暗一会,因为阮镜之旁边的男人毫不犹豫的与他在半空之中,视线相交的掐起了架。 阮镜之看了眼低头不语的陆归缘,最后先把自己的男人给稳定了下,这才重新扬起笑脸,对岐伯棠露出善意的笑, “他的心愿,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他说着眼神扫向了不语的陆归缘,接着又道,“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岐伯棠果然收了收视线,开口道,“那是另一个SS级别道具,长生诀,只要把至亲之人的寿时渡给他,这人的寿命便会延长” 阮镜之,“打扰一下,阁下有几个S级内的道具” 岐伯棠大概也明白了什么,挑眉笑道,“不多,也就四个S级的,还有十二个S级以下的” 这话细细听来其实有点炫富的意思,阮镜之的眉眼抽了抽。 岐伯棠反问了一个,“?” 阮镜之,“之前有三个” “那现在” “空无一物” 岐伯棠的眉梢挑的越发高了,愉悦之色溢于言表,阮镜之有些不太待见,转移话题 “李小昙跟陆归缘应该不是至亲的关系,那怎么....” 他抬眼正欲打量两人,那边半侧着头的陆归缘转过了脑袋,两张脸,一张俊朗里带着股邪气,一张俊是俊了,细看之下还会发现这人有些娃娃脸,但不可忽视是这两张脸,至少有三四分的相像。 阮镜之心里跳了跳,吐出两个字,“佩服” 岐伯棠笑着接受,阮镜之又道,“密室底下的那个道具应该也是S以上的” 岐伯棠点了点头,阮镜之眼里的一些事情终于是明了起来,“你的肉体不能用了吗” 岐伯棠点了点头,“还是要遵守一定的世界规则,百年之内要换一次身体” 阮镜之心道这世界规则大概是个小米粒,世界漏洞反而成了大窟窿,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把碎片似的后续给连了起来。 岐伯棠遇见陆归缘之后为了同陆归缘长久的在一次,借用道具每百年造出一具与陆归缘血脉相关的身体,之后借用母体的寿时来延长陆归缘的命数。 他想到这里,又问那李小昙是怎么回事,岐伯棠说李小昙当年并不是他们母体的选定对象。 一般的选定对象,会在抽取她寿命的同时满足她的愿望,但她喜欢上了陆归缘。 且李小昙还是个用蛊的高手,当时的岐伯棠跟陆归缘便计划起了从李小昙体内提取卵子的方法,算是养了个黑心毒物,但至少没去祸害别家的姑娘。 陆归缘之前会那么配合李小昙就是因为这个,至于岐伯棠,他生前早就沾了人命,这种事情自是在他心中掀不起什么波澜。 但他一直怀疑陆归缘除了是因为不祸害别家姑娘,更为重要的是想找个人,给他一个表演的机会。 阮镜之的眉眼皱了皱,有些想不明白,“照你这么说,你们应该没什么愿望要实现才对” 一直不说话的陆归缘这时动了动自己的两片唇瓣,“有” 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还有些情绪不稳,不知道是因为有人来给他一个许愿的机会,还是因为这件事让他等了很久,所以才让情绪波动的厉害起来。 岐伯棠在一旁抿唇不说话,陆归缘的头抬了起来,有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眼前,他没伸手去拨,只道, “以命换命也是有代价的”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也不再皮实起来,“阿棠他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以命换命这种事情,还需要他每天都承受着痛苦” 天赋道具,长生诀,夺取至亲之人的寿时,副作用,施术者将承受剔骨挖肉之刑。 阮镜之看了眼岐伯棠的神色有些明白当时岐伯棠这种道具众多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输给了卫沉,阮镜之问道,“你想他不再痛苦” 陆归缘的眼里含着几分祈求,看向阮镜之的眼神带上了几分灼热,“可以吗” 阮镜之有些发愁,抿了抿唇没说话,这件事并不是光靠世界漏洞就可以解决的。 氛围一时寂静了下来,到了最后阮镜之自己都不知道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一回神,面前的两人都走了。 只剩两人的凉亭,有些安静,有凉风丝丝缕缕的吹拂着,碧色的湖水之上偶而会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远方不再是大片的火烧云,而是蜿蜒而来的黑色云沉,有阵阵的雷鸣声自天边响起。 间尔会闪过或金或紫的耀眼光芒,四周寂静一片,阮镜之坐在石椅上没有动。 早在同卫沉看见那人造人的仪器开始,他便明白便是今日他寻了话头推脱过去,某一天这个智多近妖的男人还是会猜到一切。 与其让两人都揣着不安到达那天,还不如现在开诚公布,所以他才会让卫沉在一旁听着,他曾经不想解释,现在却也愿意了,只求结果不要太差。 青年抿了抿唇,感受着手背上男人攥紧他手的力道,放低声线,带着轻柔的安抚意味,“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第88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高大俊朗的男人坐在石椅上,头部微垂,有细碎的发丝掉落,半垂着遮住他的眉眼,半响才听到他微哑着嗓音,从里面还能细细的品出一些艰涩难懂的意味来,“你还会离开我吗” 阮镜之缩了缩自己的手心,在宽大的袖袍中暗自捏紧了几分,“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你的前世,现世,今生,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男人的喉头里发出了几声浅浅的低笑,不似平常的刮挠人心肺腑,反而听起来有些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惊惧。 阮镜之心下一惊,暗道这是要犯病了,手掌下意识的就覆上了男人的手背,触感有些寒凉,青年的手指屈了屈,最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你的功法发作了” 他心下一紧,立时起身,“走,我们先回去” 他差点就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每个月的筋脉逆转,气血倒流,但他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戳到了男人的哪根神经。 卫沉反手抓住阮镜之的手掌,抬眸之际,阮镜之便对上了那黑沉暴虐的目光。 “你早就知道我活不过三十五了是不是” 阮镜之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卫沉的情绪就越发激动起来, “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你爱的是他们对不对” 男人的眼神看起来越发的危险,他把三年之前的害怕,到了启音国之后的所有不安,在这一算刻是通通暴露了出来。 男人嚯的站起身,抓住了青年的臂膀,“你是我的,你的灵魂,你的一切,这生生世世都该是我的” 卫沉的眼里已然染上了暴虐的红色,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浓烈的阴郁之中。 阮镜之被他抓着手臂,都能感受到他手上力道的可怕,他缓了缓,打算尝试用另一种跟卫沉交流的方式。 他不是不能理解卫沉的不安,换位思考,要是自己失去卫沉三年,最后发现爱人不是这个世界的,甚至隐约有什么神通能够起死回生,最后还发现他跟自己在一起,是因为上一辈子的恋人,他也会吃醋难过,生气。 但卫沉此时的情绪还是不太对劲,98k的声音在这时又响了起来,“叮,扫描到当前目标体内存在同化精神游丝,请阮先生多加注意” 阮镜之敛了敛眉目,这精神游丝还真是不留余力的想要自己留下来,用卫沉绑住自己,这世界规则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但他此时是管不到这事情头上。 他抬眼看了眼男人,男人的唇瓣紧抿,唇色苍白,面上已然有冷汗冒了出来,眼神肆虐着深不见底的风暴,但那深处却满是悲哀。 阮镜之心下一疼,双手环上男人的脖颈,“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唇瓣相贴之际,青年就觉自己的唇瓣被人狠狠的碾压,舌关被人撬开,男人的炙热暴虐的恐怖气息席卷了他的整个口腔。 被人粗暴的舔舐着,啃咬着,紧接着他就觉着自己的肩膀一痛,是男人发了狠咬了上来,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又被人捏住了下颌,紧接着又被迫使的仰起了脸,随之又是一场掠夺。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只是一回神的功夫,他就被男人带回了驿站,衣裳尽褪,肌肤相贴,便又是一场云雨春宵。 那之后又过去了好几天,他也不清楚究竟是过去了多久,时间的概念对于他来说有些模糊,记忆只是男人那副精壮的身体,和那永不知疲倦的力道。 某日,晨曦的阳光自窗柩透了进来,自窗前开的一株小花,再到那浅蓝色的绒丝地毯,然后越过那垂着一半的帐幔。 就见着穿上侧躺在男人怀里的青年,那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自莹白的脖颈再到那半露的肩膀,上头所见的都是细细密密的吻痕,青青紫紫,堪称丧心病狂。 阮镜之迷迷糊糊的醒来,脑海里瞬间一阵激灵,“98K,怎么样了” 就在前几天,他刚被男人折腾的快睡过去的时候,想起上次98k在密室里承诺要帮他的事情并没有达成,那时候便要98K删了卫沉的这段记忆。 虽自私,也是为了他的腰着想,更何况,那时的卫沉是因为精神同化游丝跟在那本武功心法的作用之下,差些走火入魔,这便也只能要98K删了这段记忆. 好在这个世界不比前两个世界,BUG太多,可以让98K钻空子的机会也就越多,98K的嗓音从阮镜之的脑海里响了起来,说是好了。 阮镜之嗯了一声,旁边的男人也渐渐转醒,卫沉脑海里一片昏昏沉沉,只觉自己本该记得什么事情,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隔上了一层膜一般,看不清,说不明, 他动了动身子,就感觉自己的怀里还趴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他家阮阮正赤着身体躺在他的怀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他一愣,潜意识里知道这痕迹是自己弄的,可他昨天晚上好像没有这么惨烈。 阮镜之抬头见男人醒了,很是自然的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道,“你醒了” 卫沉有些闹不清情况,但还是回亲了一下青年,这才觉着哪里不对,“阮阮,你是不是长高了” 阮镜之,“.....” 暗三请来的大夫很快就来,卫沉被诊出了失忆症,记忆只到三年前他要出征的前夕。 98K说这是因为这个世界的BUG实在是太多,在记忆删减的时候世界规则也插上了一脚。 阮镜之的主线任务退回了百分之八十,他同暗三他们交代了一下,要他们不要告诉他自己曾经死了三年的事情,又同一了口径,只说卫沉会失去记忆,是因那功法的副作用,这次发挥的太烈所以才会失忆。 暗三大概是想着暗一的结局不太情愿,但阮镜之的这两点打算也确实是为了他们主子好,他们也希望自己的主子好好的,只有暗一在一旁沉默不语,后来只说只要主子不问,他就不说。 阮镜之无法,只好了了,最后又传信给陆归缘跟岐伯棠,两人也都答应了下来,只是后来陆归缘又传回了一张书信,说是要约他谈谈岐伯棠的事情,两人便约好了时间。 到了那天,阮镜之前去赴约,推开门陆归缘站在窗台,面朝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杀了我” 阮镜之思绪只是停滞了一刻,似是早有预料,“你放得下岐伯棠” 世人都说人皆有两面,陆归缘也有,他的神情望着远方连绵不断的山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显得很是飘忽,半响才转头笑道, “舍不得,可是我更加舍不得他为了我痛苦” 阮镜之抿了抿唇瓣,“他是自愿的,更何况要是你死了,他也不会独活” 陆归缘的唇角勾笑,眼神里浮上了一层悲哀之色, “我知道,可是他为了我,每天都在受着剔骨挖肉的痛苦,你不知道,他白天已经在强撑,到了晚上,我跟他睡觉,他就会被痛醒, 每天我就只能看着他痛苦,连个安慰都不敢给他,就怕他到了晚上也要强撑着跟我说话...我....我也是爱他的啊,我怎么会舍得了跟他放开,可是要他为我受尽苦楚,还不如好聚好散“ 陆归缘说着眼眶里隐隐约约有了层水色,阮镜之的心思有些复杂,陆归缘的这个选择明显是经过深思之后决择出来的。 岐伯棠痛苦了几百年,陆归缘也痛苦了几百年,他的心底大概也是矛盾的,只是遇见了自己之后,这份矛盾才分了出来。 阮镜之的眉眼微阖,也许他就不该来启音,默了默,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归缘时,他梦呓的阿昙,他当时以为是李小昙,其实叫的是岐伯棠。 青年抿了抿唇,在陆归缘的视野里点了点头,送走了陆归缘,阮镜之就打算回去找卫沉,他把人留在了定做衣裳的那间铺子,这时候出来都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找他。 但他还没出门,门外便又进来了一人,迈出去的脚收了收,回身坐回了椅子上,道“坐” 岐伯棠从门外进来,关了房门,他沏了杯茶,“他来找你了” 阮镜之点了点头,岐伯棠又道,“他真的一心求死” 他念到死这个字的时候气息染上了几分不稳,阮镜之知道岐伯棠能找来这里,定然心里是有数的,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便点了点头。 岐伯棠笑了笑,眉眼依旧风流,只是多了几分没落,“那你就成全他吧,都过了几百年了,我都快习惯了,他倒是一点也没习惯” 阮镜之呆愣了看了一下岐伯棠,岐伯棠没说话,只是笑而不语,神色之间全然是阮镜之看不懂的东西 岐伯棠把手里的茶水喝完,出门要走的时候,不清不楚的说了句,“你相信98K吗” 他也没等阮镜之回答,接着道,“不要太相信它,至少不要全然的相信他” 他说完就出了厢房门,徒留阮镜之一人坐在椅子上,思绪有些紊乱,半响才听到门外暗三敲门的声响,他才想起卫沉还在衣裳铺子那里等他,随即不再耽搁,出了厢房门。 第89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这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阮镜之离开启音的那一天,启音办了国丧,强行终止陆归缘寿命的这种事情,阮镜之是做不到的,因为李小昙给的寿时还剩下三年多。 但这个世界的BUG实在是太多,98K能给的帮助也就多了不少,他没去送俩人离开,只是98k办好了事情通知他,他才知晓的。 彼时还是连绵的细雨,他站在窗前看远山被雨雾笼罩的景色,卫沉坐在后面的书案上处理西北军区传过来的要务,提示音响的太突然,他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 那时也没能理解那两个人之间的爱情观,只是望了望窗前枝头上,正在梳理身上雨水的小鸟,问道 “要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会很艰难,你觉着还要他们在一起吗” 卫沉批注朱砂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前的青年,一身青色衣衫,静静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像是一节不会弯的青竹,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 他敛了敛眉眼,“要是相爱,就不会觉着艰难,况且我不会让我们之间变成那般境地” 阮镜之没说话,眼眸半垂,他的心情着实有些不太好,不管是因为相识还没多久的陆归缘,还是因为有了莫名亲近感的岐伯棠。 他正想着,背后就被宽阔的胸膛抵着,身子被男人环住,熟悉的气息让他自然而然的平复了下来。 卫沉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这个人已经失去了这段记忆,他自是不会重提,只是推脱说是因为下雨影响了心情。 离开启音之后,唯一还能听到与那两个人挂勾的事情,便是李小昙在两人死后,就被岐伯棠剩余的势力再次卖进了花楼。 而可笑的是,当初赎了李小昙出来的人也是岐伯棠,但李小昙却一直执着的认为赎了她的人是陆归缘,所以此后的那么多年,她才对陆归缘那么一直念念不忘。 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因为卫沉那还有百分之二十的世界和平,他最后也只是在卫沉一边行军打仗的时候,一边拉扯着他心里的天平。 最后还是不得不自伤了一回,因为卫沉心里没有美人跟江山不能兼得的概念,他也只好被迫让人做出了选择,那时候的卫沉已经三十岁了。 他们去了传说中的桃花源隐居,尽管那只是个破落地方,但为了满足桃花源三个字,卫沉在院外种了不少桃花,只独在院内单单种了一株八瓣白海棠。 其实阮镜之也不是真的很喜欢这树,但他以前的院里,还有延清庙的院里都种了这么一株,男人也就下意识的这么认为,时间久了,阮镜之也就默认了。 卫沉死的那一天,也是在那颗白海棠的树下,两人一坐一躺,都是在树下的矮榻上,他抱着靠在他怀里男人的头,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男人唠叨,说他死后自己应该怎么办。 三十五岁的男人生的还是俊美好看,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有沉淀下来的气韵,像陈年老酒一般醇厚诱人,但在他的这个年纪还是死的太早了些。 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要把那些话填补满阮镜之的余生,说到最后,他突然就抿唇笑了。 他说如果自己没有修习那本功法的话,也许自己还能陪伴他好长的时间,但又说如果自己没有修习那功法,没有遇见他的师父,又该怎么遇见他。 阮镜之只是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嗯了一声,没告诉他其实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找到他,男人说到最后说了句,“再亲亲我,阮阮” 阮镜之低下头,让两人的唇瓣相贴,半响他才听到男人像是叹息般的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像是柔风微微的抚过江面,惊不起一丝涟漪 他说,“记得还要找到我,在下辈子” 那声音微微的透露出了一丝不甘,然后就是释然,阮镜之一愣,身子顿顿了,再去瞧怀里的人。 四周的风很静,只余他一人浅浅的呼吸声。 回到那片白色的空间,98K的情绪也显的不太高涨,它似乎越来越多了人类该有的情绪,正如它以前那稚嫩的孩童嗓音,最近似乎又长开了一些。 它问阮镜之需不需要再在空间里待一会,阮镜之摇了摇头拒绝,98K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了阮镜之,说是下一个世界的任务难度会更难,是SS级别的任务。 尽管目标是同一个人,但是级别越高的世界,目标在里面的代入感就越大,人也就越难拉回现实。 迟来的系统提示也在这个时候响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延迟了一般,阮镜之看了看。 生存天数上那栏上多出来的那五十年,其实并没有让他多么高兴,因为尽管目标是同一个人,但是他陪卫沉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又有些厚此彼薄的想起来前两个世界,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唇,比较幸运的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的很成功,系统终于给了一个能给他提要求的机会。 在被反驳回各项与男人有关的提议之后,他把要求改成了在下一个世界要大宝贝跟小可爱陪他,才被算是申请通过。 ....... 世界似乎一直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前一秒的时候还是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的景象,下一刻就变成了人间炼狱末世来临的境况。 这是末世开启的第三年,在全球范围内爆发了丧尸病毒以后,全球人口从一百多亿,一下锐减至一半,生活在z国的也从十三亿的人口减少至了五十万。 幸存的人类从一开始的害怕恐惧,也渐渐的镇定了下来,而异能也就此衍生,有能力的人都开始纷纷建立起了安全基地,但丧尸的能力也随之攀升。 这个世界的主角叫景行,是一名退役特种兵,末世爆发后,他带着自己小区及其路上认识的人,一路逃到了A世安全区,在那里组建了一个五人小队。 而此刻,一片空旷残败的楼房建筑区里,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青年正趴在一栋残破楼房的六楼天台上。 他的面容清隽,一双微红的桃花眼,不看人时都勾着人的眼球,右眼角下还生着一颗泪痣,在白皙的脸庞上显得越发勾人心魂。 这是一种干净与妖艳相互掺杂的气质,从而让这个青年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斥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但他此时确是趴在地上愁眉不展,身边还跟着一只傻萌傻萌的哈士奇,但这只哈士奇的身量有些奇怪,足足有一头狮子一般的大小。 那黑白相间的皮毛油光水滑,一双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青年,那哈士奇的头顶上还蹲着一只正常大小的布偶猫,也生着一双蓝眼睛。 不看这一大一小的外形,就看它们眼里散发出来的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货同属一宗,同脉所生。 阮镜之正发愁的看着楼底下能些个肢体僵硬,鼻子灵敏的丧尸,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从一开始见到那些个掉皮烂肉,臭气熏天丧尸的不淡定,到习惯街上各种款式的血肉模糊。 他终于学会用面瘫脸微笑的面对这个世界,而他守在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 因为景行会从楼下出现,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经过,在原剧情里,景行的五人小队此次是要护送丧尸的研究资料和血清疫苗赶回A市基地,而血清疫苗他们暂时还没有拿到,到手的只有研究资料。 从这里经过也是为了去B区的地下实验室寻找血清疫苗,不巧的是,他们路过这里的时候,就遇上了因为搭救人员的傻逼行为,而引发了一波小范围内的丧尸潮。 阮镜之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来一发英雄救美,其实最为重要的原因是他没了目标探测器根本就找不到人。 只能日夜蹲守在这里以求得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街道上,一辆悍马车内坐着三个人,开车的是一个胖胖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五六岁,脸上肥嘟嘟的,头上很是赶潮流的带了条红色发带,身上穿着皮衣皮裤,不是骚包是很骚包。 副驾驶上坐着的也是个年轻人,面貌出众,气质清冷,像是玄山之上的雪莲,见着的人都不敢去亵渎了他。 后头一个看起来很是懒洋洋的男人,穿着黑色背心,外面披着件军装外套。 这男人生的极为俊美,冷硬锋利的脸部线条,高挺的鼻梁,薄唇上叼着一根烟,却是没有点燃,只是含在嘴里放着,但车内此时的氛围并不平静。 坐在副驾驶的许清正冷着脸,看着面前正在不断靠近丧尸群,“队长,要退回去吗” 景行叼着根烟,狭长的眼睛眯了眯,“路都被堵死了,不退了,直接碾过去还卡车轱辘,下车吧” 任海坐在驾驶位上脸上的神情是显尔易见的兴奋,“队长,让我去吧,你跟许清呆在这里,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他话还没说完,从通讯器里就传出了一人的声音,“胖子,你是没长眼吗,没看见里面还有一个四级丧尸” 任海下意识的就骂回了一句通讯器里的人,但眼神却是认真的看向了那群丧尸,只见那一堆乌压压的丧尸群中正有一个丧尸穿着一身破败不堪的嘻哈服,身上背了把电吉他。 任海默了默,这丧尸他打不过,评价道,“有梦想的丧尸不多了” 第90章 我爱你,爱你使我快乐 景行办事情一向利落干净,此刻也没多耽搁,将手里夹着的烟条放回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就站起了身,从车顶上方的的天窗口子翻了出去。 他的动作迅速,任海一时之间有些没明白过来,“队长你上去干什么” 上方传来一声轻巧的易拉罐瓶口被撬开的声响,紧接着就听男人手指敲着车顶壁不急不缓的道, “再胖的鸡仔都要自己学会觅食” 合着这是要看戏了,任海那张胖胖的脸上写上了不满和委屈,“队长,你这是人身攻击” 车顶上的景行往自己的喉咙里灌下了一口旺仔牛奶,有些感慨这已经是最后一瓶过期的奶,不由觉着不是他胃口太大,而是瓶身太小。 这时听了任海的话,也只是懒懒的,“乖,去吧,爸爸在这里等你们,叫范越把那个智障打昏。” 范越就是刚才通讯器对面的人,坐在后面的车上,任海捣鼓了会不太听话的通讯器,敲了又敲,最后看围过来的丧尸越来越多,便随手把东西扔给了一旁的许清。 摇下车窗,对着后面的车辆喊道,“后面的,那什么,队长让我们出来遛遛鸟,呸,溜风,快出来” 说完他才抬腿下了车,许清留在车上没动,他是治疗系异能者,打架斗殴这种事,一般情况下与他无关。 任海下了车,后面那辆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穿着白色短T恤,下面配了条军装迷彩裤,脸生的白净儒雅,配上一条大长腿,啧,放在末世之前,在女性销售区,行情还是不错的。 杨绪下了车,脸上最先挂起一抹笑,“不是说要溜鸟吗” 任海瞅了他一眼,哼唧了几声刚要说些什么,那边车顶上的景行就已经站了起来,脚踹了下车顶上的护栏,指间动了动。 那边咆哮着要前进的的丧尸群,就被一面从地面上升起来的冰墙给挡了一部分下来,他的眉眼微挑, “两位如胶似漆的够了吗,丧尸都要把你爸爸给吃了” 任海从善如流的回头叫了声,“爸爸我这就来” 说完人就从地里钻了进去,地面是水泥浇灌的,但任海人还是下去了,只见地面上凸起了一块小包。 这小包就一路撞进了丧尸群,破出地面的时候,周围一块地方的地面都被毁了个四分五裂。 波及范围内的丧尸也被这飞碎开来的碎片给砸的飞起了几米。 杨绪见队友来了第一发也不再耽搁,身上的皮肤,渐渐的被金黄色的流动液体给覆盖了起来,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了外面。 他走进丧尸群里就借着坚硬的金属外皮,砸了一个又一个丧尸的脑袋。 场面一度血腥了起来,飞溅的血红脑汁混合着零星的腐块碎肉,二人都是近战博击。 因他们的队规里有一条写着,除遇上五级丧尸,否则一律只许近身搏击,不许远程战斗,但队里总是有个破戒的,大概也就三五人。 重点是那队规是上一任队长定的,于是景行这个后来的队长,就在后面特意用,划不出多少水的红笔,补上了一句。 (注:重点看心情) 任海刚把正往自己这边冲的低级丧尸给打的没了脑袋,有些奇怪的往周围瞥了瞥。 但他身高自从高中那年长了三厘米,这些年他一直保持在一米七的水平迷你身高线上,便遏制不住的跳了跳,身上的肉也跟着抖了三抖。 看的旁边的几个丧尸不断发出了‘嗬嗬’的声响,手上的动作更是抓挠的厉害。 任海钻进土里,下一秒就窜飞了杨绪身边的丧尸,杨绪惊的后退一步,要不是他皮厚实,这死胖子是要当场给他盖个坟包出来。 任海没理会杨绪那要打人的眼神,径直凑在人的身边,“那个杀马特怎么又不见了,你瞅瞅在哪” 杨绪手上的金水漫延了出来一点,朝一个丧尸就劈头盖脸的灌了上去,那丧尸的头部身体便渐渐的融化了开来, “你想之前自己为什么会看不见他” 任海这人有时候脑子还转的挺快的,抬头就朝坐在车顶上看戏的男人骂了出声, “队长,隐形的狗玩意你叫我下来,你就不怕你儿子死了吗” 景行眯起了一双狭长的眼眸,眼神闪了闪,还带上了一丝调笑,“怕什么,先死的又不是我” 男人这般说着,眼神却是暗藏着戒备,这只四级丧尸真玩起了躲猫猫,他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好找。 任海愤恨的看了眼人,“挂个吉他又不弹,这位老兄真是太不敬业了,转行当什么忍者”   杨绪这时已经帮任海这个游神的,拦了好几波丧尸,这时怎么也是忍不了的。 把任海脑袋上那块红色印着K.O的发带往丧尸潮一丢,见那肥胖的身子惊叫一声,然后飞身出了他的范围圈,他终于眼带欣慰的继续清理道路上的丧尸。 而丧尸群边上一个若有似无的身影又渐渐的浮了出来,那人身上背着把青春梦想的电吉他,不正是那会隐身的四级丧尸又该是谁。 景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瞄准了那四级丧尸,几块寒冰锥子毫不犹豫的直直的刺向那丧尸的脑袋。 四级丧尸的身子犹如水状波纹一般,飘飘忽忽的消失在了原地,裹胁着寒意的冰锥没了目标,就落在了地面上,直直的戳出了几个洞。   景行脸上神情不变,身子一动不动,紧接着就凭着感知危险的本能,朝身后的位置砸了几个冰锥子过去。 那四级丧尸被击中了一条胳膊,看起来是发怒的,不管不顾的朝景行扑了过去,男人的眼神微闪,面前就竖起了一面冰墙。 而那丧尸也并没有直直的冲了上去,身似水中影,又不见了踪迹。 杨绪离景行的位置是最近的,几乎是在那四级丧尸出现在男人背后的时候就喊道,“在后面” 景行的身子比杨绪的声音还快,转回头拿起车顶上放着的狙击炮,轰的一声炮响就把丧尸给炮轰了出去。 那声音太大,大概过不了多久,这附近区域内的所有丧尸都会顺着这硝烟的声响,还有被风带动的食物香气,飞奔而来。 任海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开口骂娘,“操,这特么是四级丧尸,谁家四级丧尸跟它一样,会飞会隐身还会打架,范越你筛出来的系统是不是有毛病了” 范越此时呆在车内看守着被打晕的人,他本身具备的异能比较鸡肋,所以在队内一直是技术型工种。 此时听到任海的话,只听了个迷迷糊糊的大概,倒也没在这种境况之下去深究些什么。 景行把脸上的不正经收了收,虽然他们拥有着枪支弹药,但这东西安全区内都没剩多少,他此时冲丧尸群里的二人招了招手,“上车,先出去” 任海跟杨绪清理路障的事情也干了个差不多,尤其现在体内还一阵亏空,是因为此前的异能消耗,一定程度上突破了极限。 两人利落的上了车,许清先给景行恢复了下异能体力,他的手放在景行的手掌上,相接的地方是一片莹莹绿光,还微微的泛着草木的香味。 但他还没给景行治疗完,身后的那辆车突然就打转了车头,直直的朝上撞了上来。 任海眼疾手快的翻转了方向盘,这才让两辆车险险的分了开来,没有酿成一桩人间惨剧。 景行敲了几下通讯器,“汇报一下情况” 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还有些人闷哼的声音,通讯器卡带了好几秒,才断断续续的传来范越不太清楚的声音, “王征醒了,他在....在抢,你放手,这样我们都会出....祸的” 紧接着就是一声砰响,后面那辆车的车门就被打了开来,里面被踹出了两个人,昏迷的杨绪和抱着电脑不撒手的范越。 任海从后视镜撇了眼被扔在地上的两个人,“谁特么给他打的,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景行没说话,匆匆交代一句在城郊的加油站会合,就毫不犹豫的开了车门,利落的在地上滚了圈起身,朝着王征开车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任海跟许清对视了一眼,最后把车疯狂的往回开,因为手无缚鸡之力的范越跟昏迷的杨绪,要被丧尸军团给吃了。 阮镜之此前一直都在天台上观望着景行那边的情况,最后见自己是真的没有保护景行的机会,又见他们的车都已经要开走了,当即下了楼。 打算从他救景行,变成景行救他,就在他下楼之时,关于自己要怎么求救的方案都想出了三个。 但他得了最意外一个,下了楼,打开门,迎面就是一辆悍马车,他下意识得把门‘啪’的关上。 又意识到他们这栋楼的四面墙早就塌了两面,尤其是装门的这一面,除了门,墙体早就碎裂了大半部分。 他立时就要开门冲出去,但悍马的车速太快,就这么几秒思考的时间,眼见着就要被撞个头破血流,面前就立起了一面冰墙。 但那悍马车还是冲了出去,冰墙碎裂,形成了一个小的三角安全区。 他被惊得倒在地面上,可悍马车身那巨大的冲力把楼身冰体,统统撞了个遍。 紧接着楼身微晃,阮镜之抬眼,透过那朦朦胧胧的冰墙,就见着了上方即将要砸下来的巨大石块。 第91章 我爱你,爱你使我快乐 一处商城的储藏室内,放着一小排货架和已经倒在地面上的一些箱子,箱子内空空荡荡的,想来此处早就被人游荡过。 一处比较空些的地面上,模样清隽白皙的年轻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的额头及其身体各处均有着细微的擦伤。 景行有些无奈的面对拦着他不给靠近的一只哈士奇,“你们再不让开,要是你们主人有个万一,你们可就没人要吗” “嗷呜嗷呜....嗷呜” “你这么叫,我也听不懂” 他说着身子往旁边踏了一步,想看看阮镜之的情况,但身前的哈士奇那巨大的体型就是拦着不让开。 他一挪动身体,这狗就戒备的跳到他挪的地方,又是一声, “嗷呜嗷呜” “要不我们商量一下,你看要不要吃了这个,然后让让”, 他说着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香肠。 “嗷呜嗷呜” 大宝贝没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的跟唱大戏的一样。 景行的眼角抽搐了起来,觉着自己认为面前这只变异的狗,能够听明白自己的话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看了眼靠在墙面上被他绑成粽子,但还是昏迷不醒的王征,就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尤其是转回头瞥见面前这只狗,那狗眼把鄙视人的神情学了个五成五。 景行默了默,最后从手上聚齐了一点寒冰,悬在了半空中,神情不再温和,反而看起来有些阴恻恻的。 他看着面前的大狗威胁道,“小宝贝,你要再不让开,这根刺可是要插在你的肚子上” “嗷嗷,嗷呜嗷呜”,听着声音是叫的更加凶了。 景行不再犹豫打算就随便的吓一下这只蠢狗,但他掌中的寒冰还没刺在那狗的脚下,就见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狗,立时就垂下了两只耳朵,身子一跳就跳到了阮镜之的旁边。 那狗头还在不断蹭着阮镜之的身体,看样子是想躲在阮镜之的怀里,但奈何那巨大的体型,反而是拱的地上的年轻人翻了个面。 景行默了默,他没想到这狗这么怂,早知道就直接暴力制裁了,哪里还需要等上这么一会。 他也没在意青年身上那蹲着的白猫抬步走了过去,就蹲下身子给人查看起了伤势,只是这么一下就让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随即看向那蹲在青年身上舔毛的白猫便也了然。 阮镜之一开始只觉自己浑身都疼的厉害,但当一股像是溪流一般温暖的水,流经他的四肢百骸。 顿时浑身的疼痛都在这轻柔和缓的治疗之下,缓缓的恢复了清明,他睁开眼,就看见了正在给他检查身体的男人。 男人的眉眼微蹙,眉梢眼角尽是掩盖不住的冷冽凌厉之色,转折锋利的下颌线透露出了些冷硬之色。 但阮镜之第一眼看的却不是这人得天独厚的面貌,而是这面貌分明就是第一个世界的沈微星,长至二十七八的模样,几乎是下意识他就想念出那个在他心里留下印记的名字。 但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那三个字吞了回去,可景行还是敏锐的察觉出面前的这个人,说出来第一字的发音是沈字。 他虽心里升起了些怪异的感觉,可到底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再说了这世上谁还没个难言之隐,最后倒也没追问什么。 只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阮镜之老实交代自己叫阮镜之,但其实这个世界的原主名字叫阮白白,他听这个名字怪异,还不如先用自己现在的名字。 反正这会认识他的人还在千里之外,他说自己是北边的幸存者,在出来之前一直都是躲在地窖里面,直到一年前,听说了靠近南方的区域,是有几个安全区的,就从自家地窖里出来了。 他说的这些根本就无从考证,景行还是有些防着他,毕竟打着幸存者名号,要来抢夺研究资料跟血清疫苗的人不少。 狭长的眉眼只是眯了眯,状似不经意一般的问道,“就你一个人” 阮镜之摆了摆手,指了指现在又开始虎虎生风的狗子和猫道,“还有它们” 景行倒没说什么,他之前毕竟是退役兵,痞是痞了点,但骨子还是一个军人,在这样的认知下,还是无法抛下阮镜之,但阮镜之要真是个有什么问题的,景行也不会手软。 便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A市安全区看看,之前村里有人逃命的时候,说是要往那里去” 景行挑了挑眉,“你为什么不跟着” 阮镜之目光垂了垂,“军区派来的车装不下那么多人” 这么一说,景行便也没了要继续打探的意思,转了转话题, “我们也是要去A市安全区的,要是你愿意,我们可以送你去那里,不过在那之前,我这边的人还要去B区一趟,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跟我们走” 阮镜之自然是不会介意,面上浮上一抹喜色,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等景行将那王征拍醒,就要出城去加油站会合,但脚力肯定是比不上车子的行驶速度。 可问题是昨天那王征因为要躲避景行,就把那辆悍马车开到了最大马力,之后又因为太过惊慌失措,反而是把车给开进了楼房里去,也亏是他们两个福大命大,竟是没什么大的伤害。 这会三人正要去找车,好在阮镜之说自己之前能够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自己有一辆,就是配置可能不太好。 景行也没特地的去挑剔,末世都来了三年,有辆能开的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王征也不是个安分的,身体被人绑着,但给他牵绳的是一条巨大的狗,他倒是想过跑,但跑了一次,就被那狗头顶的白猫给挠出了一脸的九阴白骨爪。 现下眼珠只是骨碌碌转着,看着倒是安分了不少,但他一直都在试图跟阮镜之套近乎。 “大兄弟我告诉你,那个A市基地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这会抓我回去就是为了要解刨我” 阮镜之目着一张脸,说实话,阮镜之除了在景行的面前表情是丰富了不少,但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淡着一张脸,现在这王征想跟他培养什么反清复明的情谊,他还真就是没撩过一下眼皮。 景行虽然一边瞧着有些好笑,但也微讶于他的不为所,动手清掉一只扑过来的丧尸以后 道,“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话,要是我是骗你的你该怎么办” 阮镜之唇边勾笑,眼里满是笑意,“你不会,你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景行一时之间有些乐不可支,“行吧,你这么相信我,哥也不能让你失望了” 阮镜之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王征目睹面前的一切,看着青年的区别对待,也知自己是勾不到什么盟友了,便也不再开口。 任由前面一只巨大的狗牵着他走,说来让大宝贝去牵王征还是有理由,正如阮镜之会恐高,而王征他怕狗。 理由是小时候他邻居家的李奶奶曾经养了一只土狗,他那时候也就十二岁,见着狗也喜欢,上前想摸一把。 但那狗不肯,可他死命要摸,最后那只狗在他大腿上留下的血窟窿成了他一生都惧怕狗的理由。 先前逃走也是听人在网上说哈士奇是种蠢到无可救药的狗,这才起了心思,但先不管这狗蠢不蠢,那猫就够他吃一壶的了。 阮镜之领着景行来到他停放车辆的地点,并没有耗上多久的时间,可俩人还没来的及看见车,空气里就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 景行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抬起手示意其余的人都别动,眉眼一冷,就朝身后波动的空气插上了一根冰锥子。 那身影的波动闪了闪,冰锥子就插在了地面上,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叫。 阮镜之回过头,就见王征的身后出现了一只丧尸,正要往他的脖子上咬去,要不是小可爱反应的快,在那丧尸的脸上,凶残的抓出了好几道血痕,估摸着这会这王征,就要变成那丧尸的同伙了。 景行的眉眼蹙了蹙,面前这个会飞,会隐身,还带着音乐梦想的丧尸,不是之前那个四级丧尸又该是谁。 只是没想到这丧尸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之前小试的时候,这丧尸在狙击炮之下,一炮就没了影子。 这会见他浑身破破烂烂,不过是个合格的丧尸都该是破破烂烂的,眼前这个应该是因为之前那一炮。 他的双手跟双腿都给炸了个血肉模糊,但丧尸只要还剩一张嘴再加上一个脑袋,就能够坚持不懈的生存上好久。 景行反应过来之后,就拉过阮镜之的胳膊,让他躲在自己的身后,这才上前迎击那四级丧尸,又扯回了王征,这才道,“你去把车开出来,往城外开” 阮镜之跟这人相处的时间太久,虽然性格上有些不太一样,但说到底,都是大同小异,这时也是明白景行想的是什么,立时转身跑到那藏车的地方。 但当阮镜之真的把车开出来,伴随着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一辆亮黄色,两条履带式车轮,加上车身外衍生出来的挖土口时。 正在寻找机会上车的景行,看着这明黄色的挖土机。 他沉默了。 第92章 我爱你,爱你使我快乐 也就是在那么的一瞬间,那丧尸立即就趁着景行呆愣的片刻,飞扑上去就是一口,蜡黄色带着腥臭气味的嘴巴。 景行的直觉反应过来之后,就拿自己的手臂顶了上去,与此同时手臂上还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虽薄却也是成功的抵挡住了这一下的危机。 背后惊出冷汗的同时,空出来的那只手反手就是一个冰锥子,狠狠的扎在了那丧尸的脖颈上。 没有喷涌而出的鲜血,只有浓稠腐败的绿色液体缓缓的顺着那冰锥子破开的大口子,流淌在了冰晶雪彻的冰面上。 那丧尸连连哀叫了几声,见是大事不妙,竟是有了人类的思维理智,身影如同水中晃动的盈盈水波,眼见着就要消失。 景行的手里腾的升起了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冰中有火,火中有冰,缠绕着朝那丧尸消失的方向交织而去。 水波里响起了一道连连的哀叫声,四级丧尸被迫显出了身形,他脖子里的冰锥子,早就化做了寒霜,在那空洞的脖子上布满了层层雪晶。 上面细碎的冰渣子还会发出耀耀蓝光,看着极美,却也极是凶残,景行的心念一动,那冰霜就化做了流水。 那丧尸的脑袋没了支撑立时就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咕噜咕噜几圈就滚到了地面上一块残破的木板上。 景行正要取出他脑袋中的晶核,只见面前一阵残影闪过,一只蓝白皮毛,油光水滑的巨兽,不知是从哪处窜了出来,张口几下就把丧尸脑袋里的晶核挖出来吃掉。 这下那四级丧尸是真的死的透透了,景行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那只正在大快朵颐的大狗,后边的阮镜之的声音便小小的升了起来, “不好意思,它之前被我饿了一段时间,所以才会这样”   景行转回头,也不知该说什么,但他也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这四级丧尸的晶核就当是之前,让阮镜之身入险境的赔罪,当即便也道,“没事,就当是之前害了你的赔礼” 阮镜之暗自恼怒那个已经懒洋洋趴在地上,用狗爪滚丧尸脑袋的蠢狗,倒也不是真的恼。 就跟之前这蠢狗跟那已经加入战局,正用肉垫拍脑袋的蠢猫一般,它们两只已经不知道,让他在整修房子的方面花了多少钱,最为严重的一次。 就是有天他看萌宠视频的时候,上面的主人家正在教家里的狗,学习怎么开水龙头,也是在那天晚上,他就梦见自己正在海里飘,那次虽然是重重罚了这两只,可到底也是舍不得的。 但今天擅自吃了景行猎来晶核的这件事情,他还是要赔礼道歉的,毕竟现在的景行还不是会包容自己的景行,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 他的裤兜很大,鼓鼓囊囊的有一大团,景行之前就好奇过,但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便也没过问。 这下他算是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那是满袋的晶核,其中便有三颗四级丧尸的晶核,他一时哑然,阮镜之摸了摸,最后摸了两颗给面前的男人。 那白净修长的掌心上正躺着一红一蓝的晶核,在阳光底下折射出了细碎的光芒,华光溢彩,衬的那只手分外好看。 景行心里腾的升起了一丝异样,但却被阮镜之接下来的话给压了回去,“这个给你” 景行摇了摇头,他说出的话都是不会收回的,眼下也是真心实意的道,“不必,说是赔给你的,就是赔给你的” 阮镜之微微蹙了蹙眉,“你不知道礼尚往来吗,只有你收了,我才不会那么尴尬” 这话说的很是耿直,听的像是在无缘无故的怼人,但要景行愿意收下自己手里的一颗晶核,那就必须强势上一些。 果不其然,景行只是愣了愣,便从青年的手中接下了一颗蓝色晶核,阮镜之微微的翘起了一些唇角,又压了压,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 俩人又收拾了一会,这才上了那俩挖土机,景行开车,旁边是条白色的猫。 因为空间太小的原因,所以阮镜之同体型巨大的蠢狗是坐在了挖土机的上面,上面显然也是不会消停的。 阮镜之正冷着一张脸训狗,“谁让你随便抢别人的东西” “嗷呜嗷呜~嗷呜~” “那不一样” “嗷呜嗷呜~~” “可现在还不行” “嗷呜嗷呜~~” 车厢里的景行听着上面的一问一答,不禁心里升起了一抹好奇,这是真的沟通没障碍吗。 他这么想,也不自觉的问出了声,旁边的白色布偶猫仰了仰毛毛脸,喵喵的叫唤出来,景行愣了愣,想了想又有些乐。 天近时分,日落西行。 一处空旷寂寥的加油站,黑皮的悍马静静的停在原地,车内坐着三个人,车顶上则是坐着一个骚包胖子,两只胖乎乎的手还端着一副望远镜,透过里头的镜面,隐约可以瞧见那双小眼睛。 车内杨绪低着头,有些自责,“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王征居然会醒的那么快,要不是我,队长也不会消失的这么久” 车内气氛沉重,许清伸了伸手,想拍拍杨绪的肩膀安慰一下他,但最后只是缩了缩手, “这也不是你的错,再说队长消失还不满四十八小时,你也别慌了神” 四十八小时是队内给队员判定的方式,要是在这个时间内没有回来,等待的人就可以离开了,虽然很残忍,但这是在末世。 范越也抿着唇没说话,他手里还是抱着那抢救下来的笔记本,他本来是没多担心景行的情况,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着景行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他转身开了车门,正打算上去陪胖子坐上一会。 就听见远处,远远的传来一声轰隆隆的声响,有一辆明黄色的挖土机从远方行驶了过来。 车里面坐着的人不由就让任海欢呼了起来,他大力敲了敲车板,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队长回来了,快队长要我们过去打掩护,都给我起来” 范越面上一喜,上回了车子,坐在前排的许清反应过来立时坐在了驾驶位上,范越坐在副驾驶位。 引擎发动,驱车后退的同时扬起了一地的尘沙,车子立时打转了一个车头,风驰电掣的朝后驶去。 阮镜之几人一路行驶的很是平稳,但因为声音过于浩荡,行驶速度又比不上飙车一族,没过一会的功夫,后头就跟了不少的丧尸。 好在都不是什么高阶丧尸,大多都是一二级别内的丧尸,跟着他们最紧的也只是一只三级丧尸。 许清把车开了过来,景行就向上面的人喊道,“你先进去” 阮镜之摇了摇头,又意识到景行是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迎着风道,“你先过去,把车留给小可爱” 景行打转着方向盘,脚下的踩踏板踩的用力,但车的行驶速度并没有快上多,听了阮镜之的话,便蹙了蹙眉,“别闹” 阮镜之并没有再闹,这车里都有些谁他也是清楚的,前坐坐俩个,后座再加上景行与王征就已经很挤了。 再加上一车都是体块足量还有一个超量的成年男人,这车是怎么都塞不下他们三的,他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只道他们三个要了车顶这块地方。 景行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但他还是蹙紧了眉心,“那你先跳,我帮你开会车,从车窗里进去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又交涉了一会,最后任海钻回了车子,王征一直都在挖土口里待着,这时也被送回了车内。 阮镜之从挖土机的车顶跳向了悍马车顶,手里还抱着小可爱,景行也顺势钻回了车窗,时间紧迫,等他钻回了车子,又想起了什么似的。 果不其然,就见那只巨大的狗居然瑟瑟发抖的蹲在挖土机的边缘没敢跳过去。 几人看到这一幕都以为阮镜之是不要这条狗了,景行却是探出半边身子一面打,一面观看阮镜之的反应,他并不相信阮镜之会抛下这条狗。 也正如景行所想的那般,阮镜之是没这个打算的,但大宝贝跟小可爱一向不是个胆子大的,小可爱自己还能抱,可大宝贝的体型是不可能的。 他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对面车上的蠢狗似乎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正要往前扑出去,但又畏惧的收回腿。 一双蓝汪汪的眼睛,止不住的哀求起了自己的主人把自己抱过去,阮镜之没理这蠢狗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拍了拍怀理的白猫。 小可爱就也开始用那双蓝汪汪的眼睛卖萌,他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无奈,从裤兜里掏出一颗四级晶核喂给了小可爱,又柔声道,”别怕,他们打不过你,真的” 小可爱得了好处,但还是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不得不跳了下去,试探的朝丧尸群喵了一声,丧尸群明显停顿了那么一秒。 还在挖土机上可怜巴巴萎着脑袋的蠢狗,看倒这一幕,立时身板一直,眼睛一亮,耳朵都竖了起来,向下正要跳,就是一个趔趄,卷巴卷巴的滚了下来,众人只见那团大毛球在地上滚了几圈。 立时就站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立时就嗷呜嗷呜叫了起来,声音洪亮,这头的小可爱也亮了一双眼。 这对欺软怕硬的狗兄猫弟,立时就发现了敌人弱鸡的事实,马上就唱起了著名的猫狗二人合唱。 一时之间,车里的人都默了默。 第93章 我爱你,爱你使我快乐 夜色的浓墨早已浸染了整片大地,连绵起伏的山脉像是一只趴伏的巨兽,一动不动。 盯久了还会觉着分外的诡异,被探照灯印出来的一小片地方,隐约可见几户连在一起的砖瓦房。 有些房子外面还会扎上一圈栅栏,里面的活物早就没了影子,只有一些凝固已久的排泄物或者是鸡舍,鸭舍之类的东西。 车内开着的照明灯,浅浅的照出了些光晕,一车六个大男人就算是体格都不错,但挤吧挤吧的让人伸展不开手脚,还是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倒是车顶上的青年位置好了不少,背靠着毛茸茸的大狗,让它的毛覆盖住晚风的凉意,手里抱着的白猫,也因为动物的体温会偏高一些, 所以前后倆面都被暖着,舒服的想让人打哈欠,但好歹是知道场合不对的,倒也撑住了。 早些时候因为一起声势浩大的猫狗合唱,所以阮镜之一行人的撤退速度很是快。 后来任海耐不住好奇的问起时,阮镜之也没多加隐藏,告诉他们大宝贝是四级的精神控制系,小可爱是四级声音控制系。 至于其他的天赋技能,阮镜之没打算说,景行也没有拆穿他秘密的意思。 悍马车又行了一段路,之前开车的许清已经被任海给代替了,他把车开到一个易于撤退的位置,这才熄了火,夜里寂静,听不到什么蝉鸣的声响。 阮镜之从车顶上下来,望了望四周,也知他们今天晚上要在这里歇一晚了,倒也什么都没多说。 景行看了眼四下的人,就近带着众人找了一户两层的房子,房子的铁门是绿色的漆面,门口的锁扣得用钥匙才能拧开。 景行略略看了,在手里用冰晶化作一根针大小的粗细程度,朝锁孔里捣鼓了几下,门就应声打开,任海当即配合的鼓了鼓掌,“队长威武” 范越拍了下任海的脑袋,压着声音小声道,“你就不能乖巧点” 任海拖起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杨绪也拍了一下脑袋,“待会里面要是有丧尸,你给我当先锋去” 任海还想小声说些什么,就见前面的景行回头朝他们几个蹙了蹙眉。 任海缩了缩身子,想着自己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为什么会遭到全员的暴力镇压,他一定不是亲生的,转了转身子,打算跟一只狗去交流下, 但很显然,他们俩的认识时间不长,大宝贝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反而张嘴就是想要来一口的意思,好在那不是真的在咬。 绿漆的铁门缓缓被推了开来,发出轻微的刺耳声响,借着夜色掩映,众人可以看见这这户的中间是一面空旷的院子。 地上的一个角落杂七杂八的倒着一些观赏型植物,景行朝几人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要分开行动。 一共是七个人两条狗,任海跟范越一处,阮镜之本想跟着景行,但景行安排了他跟杨绪一处。 至于许清跟王征则都跟着景行,这里的两开式木门很多,阮镜之两人一狗一猫包了楼下的检查,其余两队则上楼分两侧检查。 阮镜之跟着杨绪推开了几扇木门,里面都没有什么异动,气氛便也活跃了些。 可阮镜之也没朝杨绪搭话的意思,倒是杨绪在检查了一处杂物间以后,就把门合了合,,道“镜之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要搭话,阮镜之也不会不理,“是个医生” 杨绪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医生是个好职业,说起来之前许清也是个军医” 阮镜之嗯了一声,声音不冷不淡,杨绪转了转头,眼里多了几分好奇,倒不是他自己吹。 他这种样貌只要是面上带笑的同人说话,就没几个会对他摆臭脸的,单指的虽然是女性,但他性向两边都可以,这阮镜之看也看得出来是一个圈的。 阮镜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gay的这么明显,他的神情淡淡,朝一间厨房的烧火灶那望了望,见没什么异常就退了出去。 杨绪慢了他一步,手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里透露出了几分琢磨,“你不喜欢我这样,难道你喜欢的是队长那样的” 阮镜之的身子有微微的停顿,杨绪见状眉眼间便是几分笑意,口中啧啧遗憾道,“可惜了,可惜了” 他有意吊着人的胃口,也不说是因为什么可惜了,阮镜之没去理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又推开了一扇木门。 门板应声打开,里面放着背娄,烟花箱子之类的东西,空气里是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 而在这间房靠西面的地方,背靠着一床床垫,床垫上半歪着身子,支愣着脑袋的是一具女性尸体。   小可爱往青年的怀里缩了缩,大宝贝扒拉着一双狗爪在青年的裤腿上,但这俩货的眼里都是显而易见的跃跃欲试。 阮镜之给它们俩各赏了一脑袋的巴掌,这才打量起了这具尸体,全身上下的肉只剩头部,胯部,跟脚掌上的肉,其余的地方均是血红带着肉丝的骨头。 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碎末,这种情景不难想像这个人生前的遭遇是什么,阮镜之默了默,最后道了句,“走吧”  前后花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几人就把这栋房屋给搜查了个干净,几人在一间小房间面前聚集。 阮镜之远远的就能闻到那小房间里一股更为腥臭腐烂的气息,比之之前他进去的还要难闻的多。 他的眼光只是略微扫了扫,就见里面横七竖八躺着,跟之前尸体一般无二的几具尸体。  景行安排了一下夜间守夜的状况,就在楼下一间比较干净的房间内安顿了下来。 房间的中央烧了一堆柴火取暖,阮镜之的位置是面向墙壁的,他的旁边睡着杨绪,但他跟杨绪之间多了一只大宝贝,守夜的是景行跟许清, 阮镜之起了些身子,借着火光打量着俩人,许清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景行脸上的表情,是笑了吧,他这么想着,又看了一会,就趴回了被窝里。 坐在火堆边的景行若有所感的往阮镜之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他只能见着趴着扫尾巴的蠢狗,看不见那蠢狗之后的身形,便也收会了目光。 这火堆燃到后半夜就灭了,与此同时,房子的地窖内,几个成年男人,并一个女人蹲在了地窖内,有些踌躇的望向了上面。 其中一个廋廋巴巴的男人按奈不住小声道,”武哥,怎么办,那群人好像还是不走“ 那叫武哥的长着倒还是挺魁梧的,就是眼神之间满是戾气,他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一人踩了踩他的脚,“你怕什么,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那廋廋巴巴的男子瑟缩了一下身子,有些犹豫道,“可他们好像是异能者啊” 这回那廋巴男子旁边的人没说话了,想来也是心有顾忌,就在阮镜子一行人来的时候。 他们就通过地面上被他们钻出的孔,来查看地面上的境况,他们这群人在末世来临的时候就在这村子里霸占了地盘,形成了一个小的势力团体。 队里的人一开始还是普通人跟异能者的混杂,但自从一年前起,普通人就渐渐的没了,到最后就剩下五个普通人,四个异能者,也不是没考虑过,去投靠军区,但自立山头跟受人管辖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武哥白了那廋巴的人一眼,“来了几个异能者,就把你给吓成这副德行,还是不是武家兵了” 廋巴的人当即不敢再反驳一句,只是心里还是不安稳了起来,武哥没去管那廋巴的德行,只是朝一个之前训斥廋巴的人道,“东西都备好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武哥满意的嗯了一声,眼神里满是精光,“好久没吃年轻点的肉了” 这一句让几人都觉着肚子要叫了起来,他们嘴巴里说的要准备的东西,就是这伙人对外乡人惯用的一个陷阱。 让土系异能者,把那群人所在的地方以下,挖出一个大洞,让人都往下掉,而他们下掉的地方,则会挖出一个坑,坑里是水系异能者注的水。 之后就是植物系异能者结个藤网把人都罩在里面,而这藤网上自带毒素,一下就能放倒人。 这战术他们百试百灵,甚少输过。 地面上值班的人已经换了一波,是任海跟范越,两人正在那里插科打诨,就觉地面往下塌陷了进去。 随及众人就掉进了一个水坑里,紧接着就被网给毒晕了过去,武哥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小弟面前他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现在计划那么顺利,可不得让他高兴。 几人把水里的人都捞了上来,不由的就是眼神一亮,这都末世了,除了吃的,这群人里的三个异能者都是男的,想着干那事,也不敢对着队里唯一的女性成员随意动手。 毕竟这女性成员还是个战力十足的异能者,除非是你情我愿,但除了武哥占了便宜,其他两个能够解馋的次数,实在是少之又少。 这都末世了,男女他们也不讲究,啧,瞧瞧那脸长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还有那身段,至于任海,几人把胖子往旁边挪了挪,这个就有些碍眼。 第94章 我爱你,爱你使我快乐 最后武哥这四个异能者一商量,武哥要了许清跟阮镜之,景行被队里唯一的女队员莎姐给包了。 范越给了廋巴的那个,叫瘦子,杨绪被分给了之前骂瘦子的,叫阿结,至于王征被赏给了剩下的五个普通人。 普通人虽然除了当储备粮外,这四人觉着还可以照顾一下他们的生理需求。 阿结把人头数了数,数来数去,终于想到了什么,大惊道,“武哥还有一只狗跟一只猫不见了” 武哥正在纠结究竟是要先上了左边的美人,还是右边的美人,听了这话,也是随意的挥了挥手满不在意的道,“担心个什么劲,就两只猫狗还能顶了天了” 阿结愣了愣,想想也是,在这末世里,除了海洋生物还有一线生机,陆地上的动物大部分都死绝了。 在末世初期的时候,各国还怀疑过动物也是会变异的,但世界上现存的陆生动物早就灭绝了大部分。 他这般想,又想起之前观察地面的时候,看到那对猫狗吃的着实的好,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养到了现在。   想到这,阿结朝自己的猎物方向看了看,眼里升起了抹恨意,这些人把几只畜牲养的这么好,却不给他们一点的粮食, 让他的父母被活活的饿死,还害的他吃起了人肉,他的面容上满是憎恶,打定了主意,把人玩烂后就狠狠的 给他宰了。  但阿结还没付诸行动,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声哀嚎,原来是之前武哥打算去剥阮镜之的衣服, 一直藏在暗处里的大宝贝没忍住,扑出来就把那个企图猥亵自己主人的家伙咬了一痛,那武哥被咬住了胳膊,上面覆盖的皮肉,就那么被生生的扯了一块下来。 武哥立时惨叫起来,双眼猩红,额角发汗,双眼凶恶的瞪着面前突然扑出来的大狗。 事已至此,阮镜之几人也不好再装昏迷,就在之前景行召集他们的时候,众人就暗地里,靠密语计划了把这里的人一锅端了,之前之所以按兵不动。 就是不太清楚这地底究竟有多少个人,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被害者, 这会阮镜之起身,抬脚屈膝就对武哥最为脆弱的部位踹了过去,手段干净而不拖泥带水。 那武哥立时就涨红了一张脸,额上青筋暴跳,痛苦不已的捂住了自己的裆部,“我□□M” 武哥空出自己的一只手,暴怒的打算用自己的土系异能教训一下面前的这个人,他是个快近四级的异能者,土系异能跟任海的三级土系异能还是有些差别,只见他的手里聚起龙卷风般的沙土,迎面就要朝阮镜之的身体扑过去。 景行正对付这行人里唯一的女性,一个叫莎姐的水性异能者,莎姐那时都把自己给剥了一半,就被面前这个毫不解风情的男人,一击重拳打在了下颌。 异能者的身体虽然比普通人筋骨好上一些,但同为异能者的景行显然是没给人留手,揍得莎姐鼻血流了大半出来。 她平时自持自己异能者的身份,所以把自己的收拾的好好的 ,这时头发散落,眼神像是要喷火一般,“不知好歹的后生仔,老娘要把你给直接油炸了” 景行没把莎姐的话放在眼立,他的眼角撇到了阮镜之那边的情况,几乎是心下一惊,就想分神去救人,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关键时刻不拖后腿的大宝贝就发动了精神控制系异能。 武哥只觉自己的大脑犹如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手上的动作一缩,土系异能就收了回来,反噬回来的能力,让他的胸口一痛,就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小可爱紧随其后,在武哥的脸上划出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其余几人也很是快速的把武哥那面的人,通通都制服在了地上,几人均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武哥这时候被人五花大绑架扔进了一口油锅里,难得还挺硬气的骂了一句,“我□□M,有本事把我给放了,我们一对一的来,一群垃圾” 阮镜之看了眼还在叫骂的人没去理会,这口大油锅还是武哥几人煮人的时候从村里的各个地方东拼西凑,凑出来的油,把它们全部倒在了一起,就变成了一大口。 可是这油锅少说都用了一年半左右的时间,里面的油先不提是什么个恶心样子,就说上面还漂浮着一些手指骨节,脑浆之类的就够让人受的。 阮镜之几人把武哥他们困在里面也不怕他们跑了,只留着几人盯着,他跟许清则是去安慰起其余的五个普通人。 阮镜之注意到有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正缩在角落里,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正惊恐的看着几人 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颗奶糖,摸了摸这孩子的脑袋,温声道,“吃吧” 小女孩瑟缩着一双手,几下犹豫之后,还是没抵过自己心里的那只馋虫,伸了伸手,最后接过了那颗奶糖,她剥开糖纸,甜味浸润了她的口腔,眼神不由亮了亮,小声道,“谢谢哥哥” 阮镜之笑了笑,至于其他的四个普通人都是男人,平均年龄都维持在三十左右。 几人对他们敲打了一翻,就把他们都逼出了眼泪鼻涕,其中更有一人跪在地面上,三十岁的汉子哭的泣不成声,抽抽噎噎的说自己是被那几个异能者给逼的。 任海的脾气冲一些,“那你们就可以随便的杀人,吃人肉了吗” 几人又哭的厉害了起来,其中一人道,“俺们也不想吃的,但是赵武这个家伙,说我们要是不吃的话,下一个变成粮食的就是我们自己” 景行在一旁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手上给武哥几人添柴火的动作倒是没停过。 那武哥刚开始还骂了一会,这会眼见着景行都要给他们生火了,立时就没了硬气,吓得都有些抖索了,莎姐也哭了起来, “你们这些天杀,老娘就是下了地狱了,也要回来找你们” 景行手上点话得动作一顿,闻言笑了笑,眉梢眼角尽是寒彻的冷意, “你就算爬了上来,也会被你害过的人拖回去” 莎姐不再哭了,转而骂起了武哥,为什么要去吃人,四人开始窝里反,阮镜之看了眼武哥他们的方向,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向小女孩道,“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没舍得一口吃了奶糖,正一小口一小口的舔着,这时听了阮镜之的话,认真的想了一会,思考道,“爸爸说我叫小野种” “你的爸爸呢”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最后颤抖的抬起了手,指向了武哥,武哥被小女孩指了,立时歇了内讧的战局,对着那小女孩就是啐了一声, “我呸,真他妈是个赔钱货,她可没吃过人肉,你们该不会连一个孩子也不肯放过” 武哥这句话倒是让几人都呆了呆,没想到这武哥也不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阮镜之眯了眯眼,许清看了眼小女孩那瘦小的身板,心里升起了几分怜悯,”别怕哥哥们都在这里“ 小女孩颤抖着的身子显然是在许清的安抚下停了下来,小声的道了句谢谢哥哥们。 景行几人倒也没真的要煮人的意思,但也不可能放过这群人,把四个普通人都赶走,让他们自生自灭,四个异能者则是决定把他们给结果了。 至于小女孩,他们商讨了一遍,决定带去A市的安全基地,那里有专门的孩童收养所,除了要上课还要负责一部分简单的劳力,在末世里,这已经是他们能为这个小姑娘做的最好的打算。 小姑娘大概还是有些害怕他们,有些拘谨的模样,但当她的眼睛瞄到了不远处的一猫一狗,止不住眼神上就亮了几分,“猫猫,猫猫” 她这般唤着 但小爱也是个八风不动的,阮镜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之前他是觉着这小姑娘有些可怜,在原世界的剧情里也没出过什么纰漏。 但这会……他虽想着,但也还是抱起了小可爱,小可爱袒露着肚皮,两双蓝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不满的抗拒,后腿努力蹬着。 他心里正疑惑,却见小女孩突然不接猫了,反而在自己的小口袋里翻了翻,青年脑内的警铃突然大响。 小孩脸上摆着诡异的微笑,出手如电,一把就扎向了小可爱,阮镜之反应过来,心下一惊,立时收回了手,他的速度很快,因为之前一直存着戒心, 但离小女孩最近的许清显然是没这得运气了,被小孩手里的东西划了个正着,靠近虎口的地方立时就被划出了一道血红色的划口。 小女孩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立时扑向了其他人,范越一个没反应过来也被划了口子,众人这才惊觉这小孩竟然是速度系异能者。 她的动作很快,其余人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景行一脚踹在了小孩的肚子上,紧接着就是细小的冰锥子,直直的插在小孩的胸口处,还没死透,却是流着泊泊的血液。 他把小孩固定在墙上,下一刻就毫不犹豫的剁了小孩的手。 手掌落地,把那瘦小的掌心掰开,里面正躺着一根灰色的长尖指甲。 第95章 我爱你,爱你使我快乐 谁也没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会靠着一截丧尸的指甲伤害人,任海的眼眶几乎都红了,质问那小孩是为了什么。 小孩没说话,语气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快得意,“谁让你们要伤害我爸爸,你们才是真正的坏人” 油锅里的四人也都有些愣神,武哥看着自己女儿那张瘦瘦小小的脸,面上表情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半响也笑了起来,“好好,不愧是老子的种,这下你们的人也要陪我们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呵” 他刚笑到一半,就觉自己的喉咙被人紧紧的锁住,一时被掐得面色青紫了起来,呼吸也越发困难急促。 景行眼带冰寒,唇角紧紧得抿着,几乎都要绷成了一条线,但他并没有要直接掐死这人的意思,死是容易,要生不如死才是最难的。 他的手缓缓的放开武哥的脖子,眼神冷冽的看向墙上的小孩,出手如电般的折断了她细小的脖子,又解决掉其他的三个人,只单单的留下武哥一人。 武哥这时又没了刚才的英雄气概,刚才被人掐的几乎没命,这下也是害怕的紧,但又想到自己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眼睛一闭,竟是有勇气来咬舌自尽,景行的唇角勾笑,快速的拍了下武哥的脊背,武哥吃痛的张开嘴巴,顿觉不妙的要闭上嘴巴的同时,就被男人给割断了舌头。 一间不大的地窖里就只剩下了武哥呜呜噎噎的声响,还有任海细微的抽泣声,其余人则是一片静默。 半个小时后,悍马车驶离了这座村庄,车上的氛围寂静,范越也知自己即将要死了,他心里难过,脑袋里也有些茫然。 自从末世来了以后,他就做好了被丧尸咬死的准备,但他没想到,杀死自己的居然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 他努力的整了整自己的表情,有些羡慕的朝许清的方向看了一眼。 许清是治疗系的异能者,有一定的几率能够避免丧尸病毒的入侵,他却没有许清那样的好运气,他想就算是自己有了治疗系,也不一定能跟许清一样避免。 苦涩的笑了一下,又看向自己身边的任海,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慰道,“哭什么,你不得早晚来陪我” 任海气的想打人,又想起范越的情况,把要打人的手收了回来,用袖子抹了把自己的鼻涕眼泪,“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范越笑了笑,“欸,也就我要死了你才肯对我好点” 任海抹了把红肿的眼睛,“你要是别死,我以后就把你当祖宗一样贡着” 范越没接话,但眼眶也红了几分,抬头对前座沉默不语的景行道,“队长,我想把铭牌送给任海,能不带回去吗” 景行犹豫几下便点了点头,眉眼之间满是焦躁,任海几人则是难过的别过了头,范越又道, “这个肉罐头我还是别浪费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肉罐头递给了景行,男人的神情显得越发焦躁起来,他把东西推了回去,“吃了,还没人稀罕这点东西” 范越蠕动了几下唇瓣,最后还是开了罐头,肉末的香味飘遍了整个车厢,但没有一人动了心里的馋念。 肉末是猪肉制成的,工厂在加工的时候,特意在里面加入了香料调味剂,口感嫩而不腻。 范越是直接用手扒拉着吃的,他的动作很快,像是想要快些将那些个美味的肉给吃进自己的肚子,但他身上的尸斑越来越多,眼眶也越来越红,最后一边吃,一边流着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果不是快死了还死的这般委屈,他也不会哭的这么厉害。 任海没敢带动大家的情绪,只是小声的憋着声音,一旁的王征有些害怕的望着范越身上,那些个越来越多的丧尸特质, 他努力的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想问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把范越给丢出去,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旁的杨绪若有所感的敲中了后颈,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来。 范越还是一个挺浪漫的人,喜欢海葬,景行在确认人是确实变异以后,便一枪痛快的结果了人。 几人按范越的意思,给他做了一个木筏子,最后上了木架,点上了火,将人推入了海中。 景行整了整自己的衣襟,面上的神情严肃,双脚啪的一合,便是一个军礼,任海几人也均是神情肃穆的把人送走了。 ………… 时光如水,转眼间就又是一个月以后,范越的事情渐渐的被众人埋在了心底。 车上的位置空了一个出来,阮镜之却也还是待在车顶,位置上虽然宽敞了不少,但几人却都希望这间车厢还是拥挤的好。 阮镜之躺在大宝贝的身上,眼神望向远方,天边霞彩漫天,半面橙红色的太阳透过枝桠房屋间的间隙,隐隐约约的能辨出一个大概。 没了范越这个技术工种,许清就暂时顶上了,他的手上是范越留下来的电脑,许清盯着屏幕上一小块的地方,有些犹豫,“前面好像有一个水厂” 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开车的是杨绪,听了话,有些奇怪的,“嗯?”了一声。 许清继续解释道,“那里好像有活水,靠近一个小火山的附近” 扬绪的眼神亮了亮,转头看向了景行,景行点了点头,王征这时还是醒着的,听说可能有热水,就止不住的兴奋了起来,“那不就可以洗澡了” 许清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也是个爱干净的,虽然有时路过溪流河道时,也会清洗一下自己,但毕竟是没热水来的让人畅快。 几人很快就驱车到了电脑上标注的那家活水厂,现在快近八月,算算也要入秋了。 下来的时候,都还有些冷着,但好在是异能者的体格,活水厂的铁门是紧紧关着的,几人四处转了一圈,最后破开了一个窗子口翻了进去。 按例分开去检查了一遍,因为少了一个人,所以最后阮镜之跟景行都是单独行动的,要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就大点声呼救。 阮镜之带着自己的一猫一狗,手里拿着把八十年代样式的手电筒,能照的范围有些小,但也聊胜于无。 他朝里面拐了拐,最后见是真没什么东西,就按原路返回,毕竟这种水厂还靠近小火山的地界,还真不会有什么人来。 他心里琢磨着些事,回到了集合的地点,却见那里早就回来了一个人,正靠在一根石柱上坐着,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 阮镜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还在想范越的事情” 景行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来人,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摸了摸照片上的脸,“他是我带出来的人,但我却没把人带回去” “那不是你的错,只是....”,阮镜之的话音一顿,想起景行的羁绊,第一点就是,结束末世,便改口道,“人各有命” 景行抿起了唇瓣的一点弧度,“我知道,可是我总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你死的战友应该不止他一个” “嗯,但那些人跟范越一样都还在” 阮镜之伸手想抱抱这个气质颓废的男人,又想起自己跟他现在还不熟,收了收动作,改为拍拍男人的肩膀, “所以为了他们,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景行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该悲伤的悲伤,但悲伤过后,他还应该是一个能为队友抵挡住风雨的队长,他偏了偏头,对着青年道了声真心实意的谢谢。 这口郁气他憋在心里很久,一直都没跟其他人说过,大概是因为阮镜之的位置跟许清他们的定位不太一样,所以才会说的这么容易。 阮镜之的眉眼也因他舒展开了来,一双桃花眼里含着轻柔的笑意,肤色白皙,唇红齿白。 外面的夕阳早就落了大半,但还是有浅浅的余晖透了进来,照亮了青年一小半的面庞,那笑容款款,藏在蕴柔了光的眉眼之间,渡的那抹笑,像是化开了的活水一般,一时之间浸柔了景行的整颗心脏。 景行有些晃了神,狭长的眉眼里满是惊艳,但更为深刻些的东西却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他心念一动,薄唇抿了抿,最后还是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阮镜之却是开口接道,“我喜欢你” 一句话惊起了平地雷,景行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但他忍了忍,心脏跳的有些厉害,一声又一声的噗通声响,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他的耳膜,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阮镜之的笑容不变,那是变相的默认,景行有些琢磨不透阮镜之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自己,但他的脑海内却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在他自己都无法自查的,心不甘情不愿之下,景行的面色正了正,认真而又严肃的拒绝道,“对不起,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的是许清” 阮镜之微笑着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他怎么会不知道,景行的第二点羁绊,就是希望许清能够接受他。 但他的面上还是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他说完就站起身,去跟自己的蠢狗傻猫待一处了。 只留景行一人坐在原地,“?”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还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第96章 我爱你,爱你使我快乐 等其他的几人回到了集合的位置,众人选了几处相隔不远的位置,借着砸出来的水管处,泊泊流出来的热水,洗干净了自己,靠着发热的管壁,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便又下了盘山公路。 血清疫苗的存放地址就在这条盘山公路的大山里面,进去都靠着密码锁。 本来这里就是国家特意安排出来给研究员的天然堡垒,但就在三个月前这座研究所就跟国家的上层机构失去了联系。 留下来的一串数字解开的密码符号,只交代了他们来取血清疫苗,之后便再也没了音讯。 他们在早晨雾蒙蒙的时候就出发了,这会也才是早上九点,山里雾气还没消散开来,鼻子的呼吸之间满是湿润的潮气。 阮镜之随着几人下了车,就见是一片较为空旷的空地,地上满是沙石,望上望去就是一片断崖。 断崖之下都是巨大的岩石跟生长的有一人多高的草木,就像是一处旅行时路过的荒野风景,给人留不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但阮镜之却是知道的,这些个大石块半人高的荒草之后有一扇门,可他现在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 这样干净不带血腥气的境况,只能说明里面的人没有逃出来一个,或者说他们是从别的地方逃了出去, 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所研究院后来的毫无音讯,只能说明这扇门后面,肯定是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情况,而且糟糕至极到里面的人无一生还。 景行给众人做了最后一次的思想动员,他的本意是要阮镜之留在外面的,但阮镜之自然是不肯的, 用自己不是他的队员这一说法给拒绝了,再退一步说,他还有大宝贝跟小可爱,再再往后退一步,他也不能让景行一人去冒险,最后没有进去的就是杨绪跟王征。 王征身上携带着研究资料,那些资料就植入在他的皮下组织内,杨绪留下来,一部分是为了保护王征,等待接应, 而另外一部分则是要杨绪假若他们全军覆没的情况下,把王征安全的带回A市基地。 阮镜之跟在景行的后面,见他手上拿出一块银白色的玉环,玉环上还发散出幽蓝色的光芒, 景行站在入口的地方,俊眉微蹙,眼神专注,他抬了下手,示意后面的人注意情况,以防里面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 阮镜之手里紧紧的捏着一把枪,虽然准头不好,但还在是给了不少的心理安慰。 景行把手上的发光玉环安在了凹凸不平的墙面上,一块圆环形的凹陷处,两相契合,玉环自发转动了起来。 景行往后退了几步,几人都没说话,阮镜之就见那玉环自发转动了几圈,最后那墙面往两边裂了开来,露出一扇防盗门,门并不大。 景行示意几人跟上,阮镜之站在他们后面,仔细的辨别了一会声音,像是没什么动静一般。 景行大抵也是知道的,他从记忆里翻找出密码,在那密码键上快速的敲击开来。 阮镜之只听铛的一声响,防盗门就已经开了一小条缝出来,几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确认无疑之后,阮镜之才跟着几人进去,面前是一条修整得当的白色合金道路,研究所的供电设施还开着,上面的灯壁都是亮着的。 照的这一条道都有些惨白惨白的,任海的稍稍的往距离最近的许清靠近了些,“怎么这么安静” 许清也不知道,便摇了摇头,他们延着这条道走了一会,就见旁边开设的房间里面也是亮堂着的,里面的设施整整齐齐,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或者一头丧尸。 几人心里疑惑,迅速的把这层楼的地方检查了一遍,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这栋研究所建在山里,听说是建了三层,之后的地方因为供给不足的原因就没建成。 听说在第三层的某个地方是有出山的出口的,任海从另一处检查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因为肥胖,气息上喘了好一会, “队长,上二层的地方门是关着的,我还闻见了血腥味” 景行的眉目从进来起就没放松过,尤其是自他进来的时候总觉得脑袋有些疼,这时听了任海得话,才回过神来,“先在这里找一下有没有血清的具体位置” 但这间楼层这么干净,想来也不太可能,只能说明当时的研究所里的五十三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了上两层。 几人最后检查了一遍,为了以防他们会遭遇不测,就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刻在了墙面上。 阮镜之到达任海说的二楼那扇门,不由就觉任海可能说的有些含蓄,从那扇门后面,浓烈的血腥味几乎是抵也抵不住的,中间还夹杂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透过门上开的一小道窗户倒是可以很显然的看见里面晃晃荡荡的丧尸,大概是活人的味道太过于浓烈, 那些个身体腐烂,全身无一块好皮的丧尸几乎是立时就冲了过来,敲着面前的这扇打不开的门砰砰作响,那嗬嗬不断的嘶嚎声,让人都不由得脊背发凉,几人的神情也不都平静。 阮镜之几人把从这里去楼上的计划消灭在了肚子,这些丧尸等级不知道为什么都是三级的丧尸,对付一两只还好,可是那里面至少有十几只, 就算景行一人包圆了,可对战力的消耗不可言估,更何况这还是在楼梯间里,谁知道上去的时候那道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几人略一合计,打算从电梯上上去,至少在位置上会比在楼梯间方便。 电梯的车厢有些密闭,阮镜之屏着呼吸,盯着显示器上的数字从一变到了二,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不再是空无一人的境况,二楼环境显得乱七八糟,地面上满是血污和划痕,中间夹杂着一些掉在地上的资料,而他们一上来就正对上一只背对着他们的丧尸,也是只三级丧尸。 那丧尸身上还穿着一件白大褂,脸上是被咬出来的伤口,几乎是反应性的就是一阵嘶嚎的向他们扑了过来。 任海端起腰间的枪就绷了那丧尸的脑袋,几人急忙走出电梯间,就遇上了从左边不期然扑上的丧尸, 而这只丧尸的身后,那些个本来还晃荡的丧尸,就像是闻见了肉骨头的狗一般,马上嘶嚎的朝他们这边扑了过来,且其中几乎就没一只不是三级丧尸的。 任海往后到退了几步,“队长,这里的质量特么的是不是太高了” 景行手里正帮许清解决他身边的丧尸,任海也只是个三级的异能者,也就是说景行一人得保护他们两个。 他的目光朝阮镜之的方向瞧了一眼,就见他的身边被一猫一狗保护的好好的,倒是不需要他干什么,但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觉着心里怪怪的,可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阮镜之只能在二宠的保护下努力的保持射击的精准度,他的余光往后瞟了瞟,就见楼梯口的位置,那些本来困在楼梯口的丧尸几乎是一只又一只的冒了出来。 景行自然也是敲见的,他的手快速的掰弯了一只丧尸的胳臂,按住他的脑袋往墙面上一撞,就是一个爆头,脑浆立时四溢的炸开在了墙面上。 任海自己也是勉勉强强的用土系异能盖住丧尸的脸,再拔枪射中丧尸的脑袋。 眼见丧尸往这边跑的人数越来越多,四人两宠快要变成他们的夹心面包。 景行也不再犹豫,延着左边道路的中央,发动了自己的冰系异能,突然破出来的冰面为几人开了一条道,一些丧尸被掀翻在地面上。 景行开头,阮镜之自己则是断后,快速的在冰面上跑了起来,后头的丧尸也追的越发凶猛厉害起来。 这些个三级丧尸不同于四级丧尸,他们在速度力量上增值,却不具备异能,只有达到四级,才会具备异能。 景行把手上的冰晶用的行云流水,在一只倒地丧尸想要咬中他的腿部的时候,就在同一时刻用手中冰晶化出一面尖端,手面一翻,就刺中那了丧尸的脑袋, 起身的同时又踹翻了一只丧尸,在这只丧尸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又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往地面上一砸,就又是一个开花。 阮镜之走在后面只用专心的瞄准丧尸的脑袋,做到一枪毙命的程度就好,但这个过程显然有些长, 到最后都是大宝贝控制住丧尸,他才能瞄准丧尸的头部,几人跑进了一间半开了一小条缝的研究室内,景行守在门外,让几人都进去,他才闪身进去,但那些丧尸的速度显然也很是迅速。   那些个青紫色的胳膊,黑长的指甲不断的想伸进来抓人,一只丧尸的脑袋更是伸了进来,一双眼睛里早就没了眼珠这种玩意,满目都是诡谲的白, 嘴上还留着让人作呕的腥气,张牙舞爪的模样让许清白着的一张脸又白了几分, 在景行进来的那一刻,几乎是同时大宝贝控制住了那些个丧尸,阮镜之爆头,任海跟反应过来的许清立时就把门啪的合上了。 满室都是微微的喘息声,门外那群丧尸还在坚持不懈的嘶嚎挠门,尖利可怖的声响,几乎是要刺穿人的耳膜神经。 景行嫌烦的给门上了一层厚实冰面,任海也效防的上了一层土层。 氛围终于是寂静了下来。 第97章 我爱你,爱你使我快乐 他们待的这间实验室,面积上并没有多大,只有一排操作台和实验台,中间还放着一根直入三楼的玻璃器皿, 里面的东西犹如镜中花,水中月,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出个具体的形状来,阮镜之只略略的打量了一会,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转头下意识看向男人,却见他的眉目急蹙,额上更是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几乎是立时阮镜之就蹲在了男人的身边,“你怎么了” 他的话语很是急促,任谁都能听出里面关心的意味来,景行刚开始在一楼的时候还只是觉头有些刺痛, 可现在,他的眼前隐隐绰绰的都是些像是雪花组成的,一闪而过的影像,那些影响让他觉着自己的脑部,都开始有了充血的幻觉。 阮镜之见他不说话,便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但他什么也没把出来,不由心下更为着急了些,“景行,景行” 景行被青年指间那冰凉的温度一触碰,立时那些像是记忆断片般的画面就犹如潮水一般,尽速的退却而去,他回过神,微微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任海几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朝着景行的边上聚集而来,任海不太确定的问道,“队长你真的没事吗” 景行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是真的没事,许清不太放心的道,“我给你治疗一下” 景行点了点头,许清见他没反对,伸出手,摊开的掌心上面是细碎的绿色光芒,安静祥和的附在了景行的身体上。 景行也明白自己的身体可能是出现了一些什么问题,虽然许清的治疗对他没有,但他还是说了声谢谢。 倒是叫许清愣住了,景行以前对他可不会那么疏离客气,任海的神经比较粗,什么也没感受出来,见他们队长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就觉着是真的好了。 几人在原地修息了一阵,就对着实验室里的东西检查了起来,毕竟不知道血清疫苗究竟在哪里,只好一间一间的翻找起来。 不过一会的功夫,任海就在操作台的控制面板上找到了一封输入进去的员工日志。 许清的头脑好些,可不会简单的认为这只是普通的研究员日志,他的手快速的在上面敲打了几下,就翻出了这篇日志后面真正的东西。 上面大致记录了实验室的实验进程,前面的都挺正常,等他们看到后面的时候脸色都开始不对了起来。 上面写着xx年xx月xx日,K博士带领着他们正式进入血清疫苗的最后一个阶段--临床试验。 他们先让活人感染,然后再给活人注射血清疫苗,事情很顺利,血清疫苗确实让实验者恢复了健康,但就在三个月后,他们大力生产血清疫苗的时候。 他们才发现这瓶血清疫苗只能缓解人类的变异时间,而且变异之后的等级直接就是三级,跨过了一,二两级, 最后实验室里的人费了一半的人,才绞杀了那些丧尸,可是因那些丧尸感染的人太多,到最后大部分的人都喝了那血清疫苗。 后来为了实验室里遗留的幸存人员安全,K博士让感染的人留在了三楼,幸存的人则留在了二楼, 可一星期后,三楼就出现了一个怪物,一个很可怕的怪物,我们便打算把那个怪物消灭掉,就把那怪物引诱到了一楼…… 日志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在实验室里写下这封信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活不长了,尤其是明天就要下去剿灭那个怪物......... 这封日志到了这里算是结束了,可是几人看完均是一脸沉默,他们来时并没看见什么怪物, 如果说K博士他们真的消灭了那个怪物,那一楼就不可能那么干净,可如果没有消灭,那个怪物又究竟去了哪里? 任海读着读着身上不自觉得就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看向了景行,“队长,我有点慌” 景行睨了他一眼,“慌什么” 任海这下没说话,他这个脑神经粗得也知道了队长看起来心情是不是不太好,不然一出口怎么就是冰渣子, 但他很快就知道不是了,因为阮镜之也感觉到了景行得不对劲,“你真的没事了” 任海只见着他的队长一张本来看起来很是性冷淡的脸,突然就开起了一朵花,语气温柔的彷佛能够滴出水,“没事,你别担心” 任海,“....” 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接受冷暴力。 不要说任海,阮镜之对景行突然转变的态度也奇怪了起来,他募的想起了一个可能,问道,“你还记得沈微星吗” 景行还没说话,阮镜之就知道他根本就什么都没记起来,男人蹙着一双眉眼,眼神里写满了你是不是红杏出墙的质疑,他沉声询问道,“沈微星?他是谁,你很关心他” 阮镜之摇了摇头,没说话,景行看他不答,正要再细问,就听见了一声‘喀拉’的声响,响彻了整间实验室。 众人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景行同任海之前加顾的冰面土层,裂开了一条缝,紧接着那冰面裂开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人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立时就做出了防御姿态。 只听接二连三的刺耳‘喀拉’声,冰面土层被彻底敲裂个一干二净,门板‘轰’得一声扑到在地, 形形色色的丧尸夹杂着嘶嚎咆哮声,陆陆续续的闯了进来,几人无法,只得站在了试验台上,把上面的仪器器皿全砸了出去。 景行几人几乎都是一枪一个的解决,阮镜之的速度稍慢了些,但好在有二宠护着他,还有一个一直不动声色保护他的男人, 但丧尸的数量太多 ,多到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之前日志说是有实验者来实验,却没说是实验室里的人还是实验室外的人。 这研究室里的多出来的丧尸怕不都是从外面抓进来的,但几人现下都没时间去纠结这个, 弹药是消耗品,他们身上带着的本来就不多,没多少就用光了弹药,阮镜之看着眼前的局面,望着不断从门口涌进来的丧尸,就知道他们是打不赢消耗战的。 四下打量,最后望见了实验室顶上一个开着的管道通风口,通风口的风扇还运行着,景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许清你去把通风口打开” 许清心里略略的生出些异样,但还是依言去尝试打开通风口,毕竟他只是一个治疗系异能,并没有战力对付丧尸, 通风口在许清的几次摆弄之下就停止了运作,正当景行要安排人撤退的时候,众人就见中央那根玻璃器皿,一下就炸了开来, 玻璃的碎片跟湖绿色的水,一下就喷溅开来,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速度快的让阮镜之还来不及反应。 就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鼻息之间全然是令他熟悉安心的味道。 阮镜之被人护着自然是什么都没伤到,但任海跟许清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点伤。 任海的胳膊被扎了一小块碎片,正疼的直抽气,没注意到许清看景行跟阮镜之的眼神有些奇怪。 阮镜之反应过来,转过了男人的身子,就见他的背上也被扎出了五六道口子,好在并不深,他又急又气,“你管我干嘛,我又不是不会自保,疼不疼“ 他说着,指间轻触了那些个伤口,又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玻璃碎片取了出来,正想着要小可爱给景行治疗,就觉脚底下一阵晃荡,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面之下破土而出, 四周的丧尸都被这巨大的动静给翻了乱七八糟,落下的石块碎石砸死了不少丧尸。 但阮镜之他们却是高兴不起来的,因为四周的石块砸的不仅仅是丧尸还有他们。 幸好几人当时并没有进入通风管道,否则现在就真的是毫无活路了。 眼见着一块巨大的石块从上面砸了下来,景行带着阮镜之往隔壁碎裂的台阶上一跳,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上面, 又顺手把一只,被砸得头破血流,还坚持不懈要扑过来的丧尸,往旁边的石块上一踹,那丧尸就掉了下去。 几人在砸落的石块之间奔走,等局势稳定下来的时候,才发觉这山是真的被挖空了。 他们站在碎裂的石块上,往下望去是见不到底的深渊,往远处望去则是山脉的内壁,这种景象令几人俱是一愣。 而他们的耳边还隐隐约约的传来一声汽车鸣笛的声响,几人循声望去,就见是杨绪开着悍马往他们这边行驶, 眼见着毁掉大半的实验室,想来血清疫苗是无望了,而丧尸也只剩下了游荡着的三两只,大部分的,都被压在石块之下不得动弹。 而他们再也不用想着怎么出去,这山,被这莫名其妙的震荡,震的都出了一条,让悍马过道的裂缝,怎么看都该是那种太阳照进山缝之内,阳光融融的景象, 但当几人前去跟杨绪会合的时候,一只由人面肉体组成的手几乎是有一个池塘般大小的手, 直接从暗处伸了过来,一把将正扬起手打算打招呼的杨绪给拖进去了无尽的深渊,众人的面色惊惧, 王征也是一愣,就觉自己的背后一凉,他转头看去,就见那怪手伸向了自己,惊慌失措之下,下意识的往身后一扯,就把阮镜之给推了出去。 第98章 我爱你,爱你使我快乐 几人俱是一愣,景行的眉目一凌,目兹欲裂的就要随着阮镜之消失的方向跳下去。 许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抓住了景行的手臂,“你要去干嘛,你就这么跳下去,他也许还没死,你就先死了” 景行一把抽开了许清的手,“你放开” 他说着,转身就要跳下去,但紧接一股震裂头骨的剧痛在他的脑海之内漫延开来,男人的腿部一弯,就跪倒在了地面上。 膝盖上传来的疼痛也不不及脑内那风暴的千分之一,许清赶忙蹲在他的的身边,“你怎么了” 景行没说话,他的脑袋像是被人从中劈开一般,额上是豆大的冷行,他的手撑在了地面上,五指深深的插在地面里,骨肉覆盖之下是根根暴出的青筋。 许清心里焦急,“你到底怎么了景行,景行,你等着,我给你治疗” 他说着从手心升起了碧绿色的光,轻轻柔柔的覆盖在,男人暴起的手臂上。 但他刚打算输送治疗之力,就觉景行的身体内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经脉的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紧接着就反噬回了他刚要输送进去的力量。 那力量带给他的反噬太大,一下子度了过来,冲击着他体内的治疗源,逆行的力量让他的喉头一噎,便是一口鲜红色的血液。 任海还没从杨绪和阮镜之消失的讯息中离开,这会见了许清吐血才回过神来。 他难得靠谱起来,先把王征这个研究资料携带者打晕带回了车,这才扶起了许清,“你先上去,我把队长带走” 许清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他看了眼情况不对的景行,对任海吩咐了一句小心,就上了车。 任海刚想把自家队长拖起来带回车里,这边遗留下来的大宝贝跟小可爱却是嗷嗷喵喵的叫个不断,之前阮镜之被抓走的时候它们也叫唤过,但这会明显叫的更凶了。 一猫一狗的身体都半屈了起来,周身满是戒备,任海的身体僵了僵,他也是明白,阮镜之这留下来的一猫一狗不是什么普通的宠物,这会叫的这么凶,肯定是有什么了。 景行还半撑在地面上,他的额发早已被被汗水打湿,唇色苍白,一双狭长的眼却是愈发显得黑亮起来,像是从雨后青山的万千云雾中,剥尽了层层屏障。 大宝贝这会却开始不叫了,他低头把小可爱驼到自己的背上,就朝前面无尽的黑雾昏暗之中跑去。 任海几乎快要被吓傻了,他立时就大声喊到,“你们要去哪里,回来” 他说着,身子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但却是走到黑雾深然之处就停了下来,他刚才明明看见这里就是道悬崖,掉下去就回不来了,但他也看见了刚才的那一猫一狗,就这么跑了出去,他们不是掉下去,而是消失不见了。 他张了张嘴正要回头去问自家的队长,就见景行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任海是不认识面前这个叫景行的男人,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所以捋到了上面,露出的额头饱满光洁, 他的脸跟从前一一般,俊美无俦,就是传说中的老天赏饭吃,为此他曾经暗戳戳的嫉妒了他家队长好几回。 而眼下他只能看见他家队长的那双眼睛,太亮了,就算是处在黑暗之中,也会让看见的人精神一震。 任海愣了愣,但当他看见他家队长是要重蹈二宠覆辙的时候,立时就被吓得脑海紧绷,连忙挡在他家队长面前,“队长,你别过去” 景行把人拨开,“你跟许清把王征带回去,就不要回A市基地了,出了基地,最好是往海拔高的地方走”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得又要走了,任海脑子没空去管自家队长的忠告,只是又把人拦住,“队长,你不能去,那里的路也许它们可以过去,但万一你要是过不去怎么办” 景行,“所以我叫你们回去” 任海,“这不值得,我们应该回去讨论好了再来” “时间不够,他等不起” 任海粗粗的两撇眉毛竖了起来,他就算是脑神经再粗,结合最近的不对劲,也知道这个他是阮镜之而不是杨绪, “队长你们认识还没几个月,但是许清跟你已经认识了六年....”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景行的眉眼一冷,眼角眉梢尽是凌厉,任海本以为他们队长这是对他发火了,就见景行伸出手把自己挡在了身后, 他的手掌凝冰,无数的冰凌子就朝黑暗深处那又伸出来的怪手打了出去,那怪手被扎的出了几个窟窿,立时就把手缩了回去,却是连一点哀叫的声音都没有,空气之中寂静的可怕,像是来过什么,又像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来过。 任海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队长一脚踩在了悬崖边上,一晃眼就消失不见了。 任海简直是要被气疯了,他咬了咬,心道他任海一个胖子也没姑娘喜欢,家人亲戚也死了个一干二净,朝着许清挥了挥手,便一脚踏了出去。 哪知那种从脚底传来的坠地感并没有应验,反而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结结实实的。 他一喜,往前又走了几步。 而不远处,阮镜之的身体被那怪手抓在了手中之后,就被那怪手放进了一个网兜里, 说是网兜也不尽然,更像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巨大吊床,而像是这样的吊床还有好几个, 被一个接一个的挂在了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每个网兜里从阮镜之这个方向看出去都能见着一些躺在网兜里的人,但无一列外的是,他们都死了。 区别就在于,死了有多久,就说从阮镜之这个方向看出去,就能见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骷髅架子。 而怪手的主人,身体也是大的可怕,全身上下都是由丧尸的断骨肌肉组成的身体,单就一只手臂上面就有好几种不同的丧尸脸,而这怪物没有五官,却是在认真的熬着一缸灰黑色的东西。 他之前被那怪物捏住了身子不得动弹,这会却也是因为被怪物捏的太用力,全身的骨头也跟要碎了一般。 他艰难的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就觉自己的手被什么湿软的东西舔了一下,阮镜之一愣,低头看去,就见着了小可爱那双圆溜溜的蓝色眼睛。 他不动声色的把小可爱往自己的怀里藏了藏,抬头往了往,果不其然就又见着了一双蓝汪汪的眼睛, 但他视线又一转就看见了,自己左上方有一个人的身影正从上面轻巧的翻了下来,借着那些个网兜的遮掩,倒也快,没一会,那男人就从上面翻了下来,一把就撑在了他的上面,最后压了下来。 阮镜之呆了呆,这人是疯了,虽然这个网兜看起来挺大的,但还是会....果不其然,没等这人躺稳,布袋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喀拉’声,那是布条撕裂的声音。 阮镜之的心立时就被吊了起来,马上转头去看那正在煮东西的怪物,好在,那怪物还在专心的煮着东西,并没有看过来的意思。 但下一刻,他就更懵了,脸颊是湿热柔软的触感,不同于小可爱,毕竟这个占地面积不一眼,但也正因为是这样,他才觉着奇怪, 他在这个世界跟景行的交集并没有那么多,因为上一个世界岐伯棠的话,让他对任务一直处在随性而为的状态,但景行为什么亲他。 他转过头,眼神里满是茫然,但紧接着,这个撑在他身体上的男人又是一下亲在了他的唇瓣上,阮镜之更懵了,什么时候?他怎么攻略的? 景行看着身下明显呆傻的青年,忍不住又是在他的唇瓣上啄吻了一下,“阮阮,我回来” 阮镜之心里一跳,“回来了”,哪个回来了? 他轻笑一声,“阮阮希望呢” 他说着眉眼深处满是含笑的星辰。 阮镜之心里感官不谓是不复杂,他没想到景行会在这个世界记起全部,但此时他心里却也是一片温暖,忍住自己不合时宜的情绪,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了一句,“你回来就好” 景行笑了起来,点了点自己的唇面,“那要扑上来亲亲我吗” 阮镜之瞪了眼这个不正经的,这都什么时候还玩亲亲,他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吻上了男人的唇。 景行本来也只是想调戏一下人,没想到自己的媳妇这么坦诚,一时没忍住,两人就来了一个深入灵魂的交流, 唇齿相碰,唾液交融在两人的唇瓣之间,缠绵起了一股子的暧昧之色,俩人吻了一会,景行就放开了人,拇指抹了把青年唇瓣上透明的液体,又恋恋不舍的在上面狠狠的咬了口,这才道 “出去之后等我,要是我对你太坏,你就把我拖上床让我操一顿” 阮镜之一愣还没想明白景行话里的意思,就听见脑海里系统提示音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正在脱离当前世界,倒计时十...九....” 阮镜之茫然的看了眼男人离去的身影,他立在半空之上,头顶是一把不断用冰凌凝聚起来的寒冰巨剑,浑身冷厉雪白,萦绕满了肃杀之气, 四周的气流风暴都以这把巨剑为中心向周围散开,阮镜之只瞧见那把巨剑,一剑挥斩开了怪物的身体, 而后男人转头朝他璀然一笑,眉眼难得温柔,身姿挺拔,最后同那怪物一起化成了万千细碎的光。 “四....三……” 他的耳畔还传来了许清跟任海的声音,但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了,世界开始崩塌,像是一下就剥落的玻璃碎片,他的意识也一同消失在了,这万千的细碎星辰之中。 “一,通关完成,正在回溯本源世界” 第99章 现世  卡特新纪元一百六十四年,帝国最高军部指挥官西行微,因剿灭异星一族,而让大脑神经区域受到攻击,故而被保护在国家最高行事机密院内,对外部则宣称元帅大人正在休假,不予公众见面。  新纪元一百六十五年,阮镜之迷迷瞪瞪的从无尽之中醒来,就见自己躺在一架气舱里,上头是晃眼刺目的光,周身却是暖融融的,柔软温和的液体浸泡着他的身体, 像是呆在了母体内一般舒服,气舱上的玻璃罩子被人‘喀拉’一声打了开来,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围在他身边,正从上方看着他,老一些的,目露慈爱,年轻些的,则是面露感激。 怎么回事?阮镜之蹙了蹙自己的眉,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们是谁?” 他刚才不是还躺在床上睡觉,怎么一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有一个老一些的研究员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胡须皆白,但腰背还是硬挺,双眼满是激动慈爱, “阮先生你醒了,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有不舒服” 青年困惑的看向他,摇了摇头,那老研究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是仰天长长的笑出了声,连声说了三句好,才道 “我的研究终于成功了,快,小刘,报给上头,我也快是一个要青史留名的人了,嘿嘿嘿” 那老者笑着笑着就变成了一个猥琐的小老头,其余几个研究员,虽然面上也满是激动,但这时也开始微微的避开了这名老者。 阮镜之不明所以,但为了解决现状,还是出声询问, “请问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个年轻些的研究员便上来给他解释,但越是解释他就越发现哪里不对劲,“阮先生不记得98K了?” 青年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是什么,笑到一半的丘吉博士终于是一声大笑噎在了喉咙里,他难受的咳嗽了几声,快走几步,来到阮镜之的面前,把正在给他解释的年轻研究员给挤了开来, “你说什么,你不记得,不是,你再想想你还记得什么” 阮镜之倒是没觉着自己哪里不对劲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解释了一遍,一通解释下来, 丘吉博士摸了摸自己快要秃了的脑袋,很是苦恼, “大概是d级世界的灵魂太过脆弱,没承受住精神深潜,一时忘了吧” 他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没个定数,这时,站在人群之外的一个士兵却是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我们伟大的西行微元帅醒来也不过半天的时间,但已经在他自己的衣柜前折腾了半天, 可这里毕竟不是他的住处,所以放置的都是各式军装,总体上来说大同小异, 小异的区别就在于,这套究竟是黑一点还是黑一点,为此他站在穿衣镜前折腾了半天。 男人的面容深邃,眉目冷厉,下颌线的转折处都是一股子军人的坚毅,身材高大挺拔,但此时却是眉峰微蹙,语气里带上了询问,“莫尔,是这套好,还是上一套好” 莫尔是个年轻人,但他再年轻也不是很喜欢,找不同这项游戏,可碍于军职,只得道,“上一套吧”,反正也没差。 西行微把上一套拿了起来,比划在身上,“不太好看” “那就元帅身上这一套也很不错” “会不会太黑了,要是太威严了,阮阮还怎么接近我” 莫尔嘴角一抽,想说要不元帅你裸着吧,但他不敢,只好道,“要不您别穿外套了,就单穿里面的衬衣,年轻有活力多好” 西行微想了想了,就听见门外有扣门的声响,他的动作一顿,把散落在椅子上的衣服扔进了衣柜里,这才道,“进来” 士兵能看到的只有他们威严的元帅,他行了个军礼,“报告元帅,那名治疗者已经醒了,但他好像失忆了” …… …… 阮镜之从那气舱里出来没多久,就被人带进了一间房间,让他暂时休息,从研究员的口中他知道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掉了,后来自愿参加了这项实验计划,可具体内容却被自己遗忘了。 这个地方叫做卡特星系,是个A级世界,这里的人也相当的长寿,平均死亡年龄在五百岁左右。 确实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他把自己的头发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身上刚清洗过一遍,就简单的穿了件白色短袖杉,下面套了条米色的裤子, 刚想找找能烤干自己的头发的仪器,就听见了外面敲门的声响,青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穿上拖鞋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笔挺军装的男人,生的俊美深邃,但薄唇却是抿着的,周身还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郁结之气, 光瞧气势,就像是上门吵架,阮镜之愣了愣,但还是习惯的微弯起了唇角,礼貌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这句话刚说完,门口站着的男人郁结的气息明显更重了,男人的声线偏低,念起字来,像是珠落玉盘,不符合于他的形象,却是好听的紧,“你不记得我了” 阮镜之心里思量还真不记得这人是谁,又想起研究员跟他说的那个实验,小心询问,“你是西行微元帅” 他说完这句话,面前的男人眼神便是一亮,他问,“你想起我了,阮阮” 青年的微笑脸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裂痕,阮阮?谁?叫他吗,他这副神情让西行微刚亮起的眼睛,又灰暗了下去, 要是这男人头顶上长了耳朵,尾椎上生着尾巴,那现在一定是怂拉着的,阮镜之想着那副场景不自觉的便又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让西行微的心里出现了一点希翼,并且也让他深深的认识到,跟媳妇玩什么,也不能玩失忆的梗,这特么完全是在作死,他这会就是把自己给作进去了。 阮镜之也见着了男人眼底的光,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只得抱歉道 “抱歉,我想不起来那些世界里的事情的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如果你是想来感谢我的话,那也不必,我也算是因为你的事情捡回了一条命,况且,我们在之前的世界里也应该是朋友吧,朋友之间,就更加不必道谢了” 他想这个元帅看起来很关心他的样子,那想来他们之前应该相处的还不错,难知面前站立的高大男人,却是情绪不稳的抓住了他的的胳膊,“我们不是朋友” 阮镜之一愣,就听西行微的语气里满是酸涩抱怨,“我们是伴侣,阮阮” 阮阮拒绝回答他,并进入了僵化状态。 …… …… 三个月后,维纳住宅区内,阮镜之骑行着刚学会的漂浮车,正打算回家,因为之前那项研究的原因,他得到了这个星球十亿的卡特币,换算一下,他如今已经是一个富翁,他开了家宠物店,自己当了店长,倒是过的不错,唯一苦恼的就是....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在一个月前,他共享了这个男人的记忆,但就像是云中看花,水中看雾一般,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但到底是自己惹上的桃花债,自己也是不好拒绝,这也才有了今日,卡特最高军部指挥官蹲在他家门口,委屈巴巴,可怜兮兮, 就像是被放在破烂箱子里,等人来认领的巨大狗子,还真是难为他一米九的个子,还团巴团巴缩在一起。 阮镜之叹了口气,硬了硬心肠,“元帅大人....” 他名字还没叫出声,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就充满了控诉,活脱脱把阮医生逼成了一个行走的渣男, 他一噎,改口,“行微,你先起来,就算我们不是伴侣了,还可以是朋友对不对” 他这话显然是没什么劝服效果的,西行微也不干,媳妇变朋友,太亏了。 果不其然,像这种例行一日的劝说,是没什么用的,他微蹙起眉心,正打算再说下去,对门就有一个大妈走了出去,这个时代那必须是个时尚的大妈, 像西行微的这张脸也必须是要认得的,但也不会有人脑洞开到,纤网上天天被投屏出来的威严元帅大人会来这里当小可怜。 这大妈只是经过时略略的看了眼阮镜之,又很是叹息如今的社会,不少人去整了跟元帅大人差不多的脸,这个整的倒是像了,可惜了,可惜了, 大妈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了眼阮医生,毕竟那怎么说都长得像元帅大人不是,带回家里避避邪也是好的。 阮镜之被大妈这眼神凌迟的面皮发烫,神情尬尴,急急忙忙开了锁,就顺道把男人一起给提溜进去了, 西行微自然是高兴的,但阮镜之的下一句就立刻让他垮下脸来, “吃完饭你就回去” 男人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又道,“阮阮,后天是国宴节,你想去看吗”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像是阮镜之要是拒绝他的话,他捧在手里,奉上来的真心就会在下一刻,碎个四分五裂。 阮镜之那到了唇角的拒绝也就自然的变成了一声好,男人得了回复,便微微的勾起了一丝唇角,就见青年去了厨房给大宝贝跟小可爱端了午饭,二宠得了食物,正嗷嗷喵喵吃个不停。 元帅大人微微的垂下头,眼神里满是算计,估摸着要把这两电灯泡扔哪里去,才会不打扰到他的地位。 第100章 尾声 国宴节是卡特星系的诞辰日,不管是国道还是小巷内,都是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里。 西行微护着阮镜之走在他的身后,一路上讲解起街道上各式新颖的交通工具,或者是他们这个时代的神话故事,侃侃而谈的模样,像是什么东西都能信手拈来一般。 阮镜之面露微笑的听着,气氛一时融洽的很,但街上拥挤,前面又要遇上□□的花车队伍。 有几个拿着吃食的小孩欢快蹦跶的,从阮镜之的身边经过,一不小心就被撞了个踉跄,西行微伸手护住他的身体,“没事吧” 青年倒在他的怀里,又退了出来,安抚道,“没事” 西行微松了一口亲,紧而蹙眉,“国宴节热闹是热闹,可放任孩子随意跑,撞到人,就是大人的不对,也不知道把孩子看紧点,早晚有他们哭的” 阮镜之眉眼含笑,“他们还只是小孩,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要是被撞的是西行微自己,他倒是可以大方,但阮镜之就不同了,他突然笑道, “告诉你一件事,我小的时候,亲戚家的小孩来我家中玩,还喜欢去我房间,虽然我房里也没多干净,但他进去一次,我房间就要收拾一回,那时候没沉住气就跟他打了一架....” 他说到这,瞧了瞧身侧的青年,见他的眉目平和,没有半点的不耐,这才继续道 “我跟他打了一架,但最后我家老头子骂的人还是我,后来我学乖了,就不跟他打了,你猜后来怎么着” 阮镜之也是第一次听西行微讲起他小时候的事情,这时候听来也觉着新奇好玩,他蹙眉思考,想了想男人这阴恻恻的性子,“你捧杀了?” 西行微的眼神亮了亮,狭长的眉眼也便笑开了,他今天没穿军装,只是一身简便的常服,露出一排牙齿,雪白整洁,笑得开怀,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人。 阮镜之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了,继而也笑了起来,西行微护着青年继续往前走,“阮阮和我还真是天生一对,那小孩后来来了,我就宠着他” 但其实元帅大人还有一句话没讲,那熊孩子他宠着一回,背地里就找时间套麻袋打了一顿,可现在的阮镜之并不是之前的阮镜之,自然是没想到那么多, 西行微也是打定主意,不管青年说什么,他都要往姻缘上凑,力求做到让阮镜之有命中注定的感觉。 阮镜之笑了笑,他把目光望向远处,就见一辆巨大的花车正往他们这面驶来, 车上百花争研,上下分了三层,每一层都有几个好看些的男人女人站在上头, 他们身上穿的是这个节日特有的衣服道具,花车的最顶上还站着一个盛装的姑娘,脸上带着的一块金色面具,倒是挺好看的,花纹繁复,图纹奇异。 西行微见他盯得有些久,便开口询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那个人脸上的面具,你不觉得这面具的做工不错吗” 西行微松了口气,“你喜欢” “还可以吧” 西行微点头,垂眉思考,继而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不要走开,我很快就来回头找你” 阮镜之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奇怪,倒也没问什么,他见男人走了,便又看起了花车后面的东西, 后面一整车子都是颜色鲜艳的旗帜,上头还有几人,靠着那些个旗帜做舞,周围热热闹闹的,漫天还有花车上一些提篮人,洒下的五颜六色碎片。 阮镜之心情很好,就没注意到,他刚经过一辆花车,那花车上一角的花架子,突然微微的摇晃了起来,继而猛的轰然倒下。 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阮镜之正愈回头去瞧,就被一人猛的扑过来,撞开了身子,他倒在地上,觉着膝盖刮蹭地面的发疼,头撞在地面的凸起物也疼, 可他没空去理会,紧忙回头,就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色上衣,粉色短裙的姑娘,正一手撑着掉下来的花架子, 她半跪在地面上,这时才站起身,随意的把花架子放置在地面上,回过头,容色艳丽,肤色白皙,“阮先生你没事吧” 阮镜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是认得这个人的,她叫尤莉,是西行微的下属,感激道,“谢谢,我没事” 尤莉点了点头,又上下打量他,毕竟是老大的媳妇,她也不可能跟剥她队友一样,去检查阮镜之的伤口,真上手了,她就该被老大发配了, 便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没事就好,那阮先生你先继续逛着”   青年的面容沾染上了几分无奈,看向四周的眼神显然也很是让尤莉为自己的话感到尴尬, 就在尤莉挡下花架子的那一刻,已经有不少人围在他们的身边,搬花架子的搬花架子,观望的观望,录像的录像, 倒是没人往他们跟前凑,大概是见着他俩说话的语气像是认识的,所以才没上前。 尤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阮镜之却是突然敛起笑意,上前几步走到尤莉面前,尤莉的皮下组织抖了抖,阮镜之该不会是要泡她吧, 不是吧,那她到底要不要背叛老大,她正苦恼,就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提了起来,阮镜之蹙了蹙眉,“对不起,你这里青了,我带.....”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自己的手臂一紧,被人抽了开来,抬眼就瞧见了回来的西行微,正面色不虞的看着他们俩,活像是捉奸在床, 青年面上刚露出的喜意,就被男人的这醋劲给压了下去,无奈,“你又乱吃什么醋,尤莉刚才为了救我,手臂青了,我是想带她去医院” 西行微回来的时候,事发现场都快结束一半了,也不知始末是什么,但听见阮镜之的话,还是关切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疼” 阮镜之摇了摇头,“尤莉救的我,我没事,她有事” 西行微瞥了眼尤莉露出来的一段手臂上,确实是青了一块,心道这算什么伤,他平时给他们拉练的时候,可比这个重多了, 但又想到他们家阮医生是个医生,说到喉咙口的话就改成了,“给你放一个月的假,喜欢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本来后面一句该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的。 但都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尤莉不是狗,可是她跟在西行微的身边耳濡目染,性子上也是差不多, 这时满心抱怨你们这对情侣狗的不满,立时就变成了欢天喜地的撒花,好好一姑娘,脸上却都是从网上学来的谄媚之色,“那莫尔呢” 西行微挑了挑眉,心道这小妮子还学会讨价还价了,但还是大手一挥,“准了” 尤莉明显更高兴了,要是可以,她真想多为阮镜之受几回伤,然后让老大给她放假,再拖上她可爱的弟弟,不然谁给她抵押付钱。 阮镜之望着尤莉远去的背影,心里也复杂的不知道说什么,两人也不想把花车的负责人引来,便悄悄的回去了,倒是给人省了不少的麻烦。 回到家,西行微给人开了门,阮镜之走进去正要蹲下来换鞋,就觉自己的膝盖一疼,让他不由得嘶了口气,又觉自己比尤莉还显得皮嫩, 不由就闭了嘴,可西行微的一颗心,本就栓了半边天的关注度在他身上,这时也是踱步到青年的面前,扶住他的手,“怎么了” 阮镜之撑着男人的手臂,动了动腿,皱起眉,“可能是不小心磕到了,你去帮我把治疗仪拿出来” 因为这个星系的技术比较发达,碘酒之类的东西早就被这种仪器给替代了, 西行微点了点头,却是把青年一把抱了起来,身子猛的腾空,阮镜之下意识的攀住男人的脖颈,“你干什么” 西行微义正言辞,“你受了伤,不方便” 阮镜之默了默,觉着自己说的再多,结果也是一样,便也没折腾,让人把自己抱到了床上,。 某人憋住自己的窃喜,严肃的把抽屉里的治疗仪拿了出来,青年坐在床沿上, 赤着脚踩在柔的蓬松的地毯上,脚背白皙,能够清晰的看出里面淡青色的血管,正在暗暗流动,衬得那双裸露在外的双角,更是像玉一般剔透好看。 男人拿着仪器蹲在青年面前,替他将裤管往上卷了卷,就见莹润白皙的膝盖上青了好大一块,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红色的血丝,瞧着便也些触目惊心, 了。 西行微心里的那点旖--旎暧--昧便也渐渐没了,转而认真的给人擦起了膝盖。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微微发出的嗡鸣声,时光静止的刚刚好,但治疗仪的效果可能太好。 西行微见着那一大块青青紫紫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常,不由得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的手掌握着青年的脚踝,白皙细腻的一截,就连那露出来的腿肚子,也可爱得想让人捏一捏。 西行微这么想,便没克制住,手掌往上滑了滑,享受了一把,捏完才知道害怕,不由小心翼翼得抬头,看向了坐在床沿上的时候青年, 只见他的眼眸飘忽,脸颊还泛起了红晕,一双眼睛怎么也不肯看他,西行微眼神一亮,他这是苦尽甘来,追媳妇要成功了。 阮镜之被摸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便觉有人得寸进尺,顺着他的脚踝,小腿,一路摸到他的腰侧,还在上头摩挲了两下。 男人将他缓缓压倒在床榻上,炙热的呼吸扑洒在彼此的脸上,令人脸红心跳般的紧张。 西行微的声音低哑磁性,的还带着点小声的讨好,“阮阮你愿意接受我了” 阮镜之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男人他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就在刚才推倒在地的时候他便想了起来,他突然就有些想笑,抬眼对上男人紧张的眉眼,笑嗔了句,“傻子” 西行微一愣,立时反应了过来,“阮阮你想起来了” 阮镜之瞧他乐起来还真像是一个傻子,不由笑意更浓的点了点头,男人抱着他激动了好一会,紧接着就又蹭出了火,“阮阮” 他念这两个字时有些缓慢,夹杂着期许的暧昧,男人低下头,与青年唇齿相接,耳鬓厮磨,还伴随着欲渐粗重的喘息声,元帅大人低下头,正打算与自己媳妇一度春风。 便觉有一只大脑袋突然凑了过来,他一回头,就跟一双蓝汪汪的狗眼对上,氛围一下就没了。 元帅大人还听见媳妇偷笑他的声音,因为太过专注,所以把这狗给忘了。 他有些恼的想把青年摁在床上打一顿,却见他的心尖人,唇红齿白,舒展柔和的眉眼之间,像是把一整个盛景春日开在了那里,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美好。 他忽的也不再想计较些什么,世间景色千般万般,却终也是不及眼前的一个他。 男人绽开笑,与青年相视,便是年岁正好,清浅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Ps1.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同志们有缘再见。 Ps2.感谢给我写评论,送营养液的可爱,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谢谢支持 ,谢谢鼓励,谢谢你们让我从床上起来码字 ,谢谢那些坚持给我不断评论的人,谢谢那些给我营养液的人,谢谢那些评论几句就让我知道你们存在的人,谢谢那些每一个默默收藏的人,真的非常谢谢。 Ps3.感谢我破一百的收藏,97的营养液,98的评论。 Ps4.最后念句校训“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彡( ̄_ ̄;)彡这垃圾校训,我就想骗骗自己) Ps5.接档文《奇遇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