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错了系统》 作者:风雨琉璃 文案: 阿木意外穿越,成了古代某个荒山野庙里的小道童,还拥有了一个系统,他以为或许他将走上修炼洗髓之类的道路,可事实是,他没这个命!原因是因为……下错了系统! 作为古风武侠游戏系统,让宿主不定期的进入游戏完成任务,并且不断升级才是主线,这样的情况下你让阿木怎么破? 唯一的好处是,这些游戏里练级出来的技能,现实上他也能获得。得到的金钱,现实中也能具现!好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只是,这任务…… 任务一:王大娘手疼,请帮助她完成刺绣……!!!! 阿木:他,他,他好像是,是个男娃…… 任务奖励:刺绣手帕,品相粗糙,本世界售价15文,去除材料费、王大娘中介分成,宿主可得3文! 阿木满含热泪,看着自己被扎满针孔的手指:我,我要馒头 任务二:请抓三只野鸡,卖给村长…… 阿木:他,他不会怎么办?…… 这是一个苦逼豆丁被迫变成百科全能的故事,敬请期待!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木 ┃ 配角:阿青、明道人、泉道人、云道人等 ┃ 其它:系统,道士,穿越 一句话简介:穿越成道士,却下了个游戏系统 第1章 我穿越成了豆丁 百丈高的葫芦山并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也算不得景色宜人,可因为最顶上的山峰巨石造型奇特,形似斜放的青葫芦,而在这方圆百里范围内,颇有些名声。与此同时也因为这个青葫芦瞧着颇有些道韵,百年前,便有那游方道人在此立足,并用三十年的时间,广施恩德于百姓,在半山腰建了青壶观。而这山自此便也被称为青壶山。 青壶观即使历经百年,可说到底依然还是那山野之地的闲云野观,虽有几代道人维持,规模却并不大,左不过是依着山势,零碎的起了约莫三进上下的屋子,供奉着外头都有的神像。 常年在此修行传承的道人最多时也不过是三四个,还多是山下孤苦无依或是捡来的孩子,像是此时,这观中两个道童就是如此。由此可见这里的简陋简单。而我们的故事,就是从这小小的青壶观中开始了。 青壶观后门出去,一处从青葫芦腰处流下来的山溪形成的小谭处,一个年约七八岁的道童正蹲着身子,探着脑袋,对着水潭里的水,端详着自己的样貌。一边看,一边还伸手摸着自己那嫩嫩的小脸,皱着眉头不住的嘀咕: “我这还真是……唉,怎么就这么寸呢,我还有三个快递没收呢,这个月的工资只差三天就该发了,怎么就穿了呢?亏死了,再不行,好歹让我把存款给花了也好啊,这一下子可好,没得用了。唉,我都还没立遗嘱呢,按照法定受益人……应该不会便宜了外人吧?算了,不想了,越想越觉得心酸……还有这系统……为啥穿越管理局就不能上点心呢?这可让我怎么操作?真是……” 看到这里,想来大家都明白了吧,是的,我们这是穿越文,还是穿越系统文,而这个7岁的孩子,就是这一次的猪脚了。 阿木,原名林一,三流大学毕业,肥宅网虫一个,游戏工作室代练,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平凡人。若非家里条件不错,属于中等城市拆二代,还有父母姐姐宠着,工作也算凑合,不至于成失业人员,这人啊,估计走出去都能让人说成废人。 可就这么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普通人,偶尔也会遇上运气爆发,堪比欧皇的时候。这不是,穿越系统什么的就找上了。只是……冒牌欧皇终究气运不够,这样双保险的大机缘了呢更是让他混成了如今的模样。 穿越地点:荒山野林里的破旧小道观 穿越年级:7岁 穿越系统:呵呵,古风武侠游戏系统…… 不说那些什么道观养成系统,什么天师系统,什么道家成长系统这些个专业对口的,你哪怕是来个什么声望系统啊,学习系统也成啊,可偏偏来个武侠?? 阿木很糟心,自觉老天爷坑没了自己飞升成仙的机会,撬走了自己成为大拿的可能,十分的不甘心。可让他卸载?那不能,好歹也是个系统,古风武侠什么的,应该也有用吧,虽然后头还有游戏两个字,不知道这关系大不大。 “阿木,阿木,赶紧来吃饭了。” “哎哎,就来。” 阿木正琢磨着是不是趁着这会儿在这水潭边上,点开系统看看,万一有个洗髓丹什么的,用起来也能消灭一下痕迹,不想这还没动手呢,不远处的喊声就传了来。都不用他反应,下意识的就开始回应并疾步快走,他这来了这么长时候,就没往嘴里塞过东西,一听吃饭,这口里就不住的开始咽唾沫,可见往日必定是亏了嘴了。 至于那喊人的,自然是阿青,比他大三岁的师兄,和这身体一样,被他们师傅从山下捡回来的孤儿,也是如今这青壶观里负责烧饭的打杂。除了他们两个,道观还有两个道人,一个是他们的师傅,已经五十来岁,医术不错,被周边村落当成大夫使唤的明道人;还有一个则是负责前殿香火,帮人算卦的师叔泉道人。就这堪堪四人,守着这不大不小的道观,却也已经是青壶观历史记录中属于兴旺的了,最起码他们师傅是感觉不错的。这要求低的……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阿木这会儿都不是细究的时候。作为刚穿越过来的豆丁,他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安生的过好最初的这几日,好方便他讲记忆和现实对照完全,免去被拆穿之后活活烧死的可能。 作为宅男,阿木看的穿越小说实在是不少,也因为看得多,所以他很清楚,在这样一个古代背景下,凡事太过出格的,基本都没好下场。某些小说里什么七八岁就能做生意,十来岁就能和皇帝侃侃而谈……呵呵,你糊弄鬼吧,古代人只是活的时代和现代人不同,又不是集体丢了脑子。所以和光同尘什么的,才是最正确的穿越存活方式。 至于他的系统?嗯,等他吃完饭再说吧。 第2章 游戏启动 道观里的饭菜……虽然说他们这一脉不属于全真,用不着素食什么的,可这道观的条件就在这里摆着,想吃好的也不能啊。就这么两个能干活的,能力也算不错,可偏偏道观位置决定了繁华程度,信众的经济水平,即使在本事,又能有几个钱?若是加上还要养两个孩子,这没田没地的,日子真的是及其辛苦。 看看,桌上摆着的饭,那是稠粥;放着的菜,那是咸菜,外加烧豆腐,这清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和尚呢。这饭菜,即使肚子饿的咕噜噜的难受,阿木也觉得分外的不能忍啊,他们是道士,道士,贵族教派,怎么就能混到这份上呢?又不是苦行僧。 “师傅,肉……” 借着自己如今这宝宝皮囊,阿木十分熟练的扮起了可怜,那湿漉漉的眼睛,瞧着十分的委屈,让明道人看着就有些戳心,可他到底是个单身N年的老光棍,这哄孩子技能基本没有,所以即使心疼,也不过是皱着眉头,垂着眼睛,没好气的点了点头说道: “明儿我去采药的时候多留心些再说吧。” 他这里这么说,阿木还没表示一下不满呢,那边护犊子的泉道人就不干了,一边疼惜的摸了摸两个孩子,对着自家师兄说道: “什么再说,师兄,不是我说你,你这心也太软了,昨儿那只野鸡明明能炖了给他们两个补身子的,生生的让你送到了山下,弄得咱们自家的孩子苦哈哈的,到底是亏了。要我说,那老刘头的病虽然是重了些,可他又不是没有儿子,你给他省了那么些药材钱已经够可以了,后头养病,就该让他儿子自己凭本事出力才是。” 当大夫的,虽说生生死死的看得多了些,不容易有什么情绪波动,可同样的,看着孤苦病号,也容易心软。若非如此,就明道人那身手,光是采药的时候顺手得的一些猎物,就足够这四口人吃喝了。 可惜啊,这道观里做主的还是明道人,所以这话也就是说说,看,那当师兄的一个眼刀子过来,那泉道人立马就歇声了,只敢摸着鼻子,小声的嘀咕: “好歹,换上一点子吃的也好啊,咱们都是练武的,食量本就比常人大些,这一日日的都是稠粥,可怎么熬。” “吃你的饭去,你若是真疼孩子,明儿跟着我一起去采药才是正紧,两个人,即使再不济,总也能有点东西拿回来。” 这倒是正紧话,就是泉道人也不好在多说了,只能点着头,心里憋屈的为明天自己的辛苦哀嚎一下。 泉道人为啥在道士职业中偏科学了算卦之流的本事?就因为他其实也是个宅男,那是能不动就不动,能少做些就少做些,不然……在阿青已经成了明道人徒弟的情况下,阿木怎么也该归到他名下才是,可偏偏……疼孩子归疼孩子,让他当师傅教导负责?那是万万不能的。 见到自家师叔吃瘪,两个孩子眼睛都亮晶晶的,坐等后续。这看戏什么的,对于日常过得十分安静,安静的有些乏味的孩子来说,绝对是大戏一般的大场面,绝对不能错过。可惜,泉道人战斗力太差,居然就这么歇菜了,真是让两个孩子失望。 吃过饭,做了晚课,眼见着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俭省的明道人照例赶着两个孩子去最后一进的厢房睡觉,自己则端着油灯,和泉道人开始处理药材。也是这个时候,阿木猛地又想到了自己那个系统,忍不住自嘲了起来:他也是个脑子糊涂的,这吃饭吃的,这么大的一个事儿就给糊弄忘了,不行,得赶紧的点开看看,也不知道这么久没搭理,那系统有没有跑了。 想到这个,他都顾不得这会儿是和阿青在一处走,三步并作两步的开始往屋子里冲去。看的后头的阿青都有些诧异起来,招呼道: “你走这么急干嘛?我这水还没烧呢,你脚也没烫呢,进了屋子也睡不得,还不赶紧来帮忙?” 哎呦,这没想到系统他还能忍,这一想到这个,想着其他系统文里头的那什么初始礼包之类的,他这心头就开始火热,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烧水,什么烫脚啊,可偏偏阿青……他倒是忘了,如今他是和阿青住在一个屋子里的,这要是有点什么异象……好像屋子里查看也有些不保险啊,这么一想,阿木忙转了个方向,然后头也不回的高喊: “不烫了,我肚子疼,要上茅厕。” 这地方即使再偏,作为孩子,还是关注度太高。最隐私,最不会让人窥视的地方,也只有茅厕了,嗨,你说让系统知道自己是在这里被开启的,是不是会有心理阴影? “吃了就拉,你那肠子是直通的不成?真是个混小子。” 一个十岁的孩子说另一个孩子是混小子?呵呵,这场面够搞笑的,可惜这会儿阿木可顾不上多想,甚至连着厕纸都没顾上拿,就冲进了最西北角的泥草小间里,然后不等塞鼻子隔绝臭气,就点开了系统。 “滴……古风武侠大世界游戏系统开启,请宿主创建人物。” “木道人。” “人物:木道人,创建完毕。属性自动划分如下:力量4;敏捷:5;体质:5;精神:6;幸运:未知;技能:无;请宿主尽快进入新手村,学习技能,闯荡世界。” 嗯?这就没了?他的礼包呢?他的抽奖呢?就这么一点子看着就知道不怎么样的基础属性?嚓,这游戏还怎么让人愉快的玩耍?阿木有些傻眼,有心想看看,这进入新手村试试吧,可这场合…… 哎呦,臭死了,赶紧走人,就刚才那场面来看,似乎这什么系统的,在现实中没什么人前显圣的痕迹,不怕人知道,就是那什么对话,也能直接用脑子链接,这么看,倒是还算隐蔽。那么他或许也能期待一下,他进入游戏也能不被人察觉了。不过试还是要试试的,或许等着晚上躺床上?嗯,等着阿青睡着了他进去看看? 行吧,目前看来也就这么一个法子了,毕竟这是厕所,时间待得长了,只怕其他人还以为他跌进粪坑了呢,这更不好交代。 想到这些,心下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忐忑的阿木赶忙收拾了一下衣裳,尽力做出刚上完大号的模样,然后捂着鼻子,重新走了出去。 不过这边人还没回屋子呢,在院子里,就让正房东面小厨房里刚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叠子厕纸的阿青给喊住了。 “我说阿木,你这就好了?不对啊,我记得你没拿厕纸的,刚才我还想着点了火就给你送去呢,你这……你怎么擦的屁股?该不是……” 阿青那满含深意的眼神往阿木的后背中下部分看了一眼,鼻子还耸动了那么几下,脸上一副不敢走近、生怕熏着的表情,这话里的意思更是……弄得阿木老脸都红了,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嚷嚷道: “我又不是傻子,没了厕纸,树叶子难不成不能用?遍地都是的好不。” 好吧,算你有理,可阿青那勉强相信的眼神表情却告诉阿木,这家伙心下只怕不知道笑成了什么样,脑子里只怕已经想出了好几种没纸擦屁股的阿木N种尴尬场面了,偏偏这事儿还没法细说,这憋屈的。最终只能恨恨的,用大力踩着地面走路的方式表示了一下不满,然后乖乖的去烫了脚,回屋睡觉去了。人小就是这么没人权,你又能怎么办呢? 好在他还有系统可以安慰,睁着眼睛,等着火炕另一边的阿青开始打起小呼噜的时候,阿木终于第一次进入了游戏里,进入了新手村。 第3章 我还是个孩子 游戏系统和他想的……那就不是一个样子,看看,都进了游戏了,怎么这初始大礼包还没影子呢?为啥那么确定?那不是有界面栏嘛,除了身上这一身的布衣,一双草鞋,就剩手里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了,这能顶什么用? “系统,我的礼包呢?” “已经发放。” “发放?” 阿木看看自己这一身,娘唉,该不是说这一身就是礼包里的东西?那这是不是也太寒酸了点?等于没有啊! “我这……” “宿主已经进入游戏,接下来请在游戏内自行摸索,学习技能。” 自行摸索?那就是没有新手教程了?学习技能…… 听到学习技能,一进来就琢磨这礼包的阿木总算是有功夫看看周围了,这一看,他又是一愣,为啥呢?因为他刚刚发现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这游戏系统内,嘿,居然除了他,其他的全是系统数据形成的npc啊。 他怎么能这么确定?傻子都能确定啊,看看,这山清水秀天高云淡的,怎么看怎么清爽(世界频道呢?弹幕呢?一样都没有,连系统公告都没见一丝一毫,你说有没有玩家?) 还有这明显的古代村落,这鸡犬相闻、农舍田地,(一个个都在干活,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这是看见跟狗尾巴草都能观察半小时的玩家?)、 最后还有这整体氛围也是明摆着呢,在这一水的古色古香中,半个特立独行的都没有,这符合我大□□弄潮儿们个性缤纷的需求? “这,这,这该不是这系统里就我一个玩家?” “这是属于宿主的系统,请宿主努力修行。” 这和修行又有什么关系?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他一个……这游戏怎么玩?PK什么的没指望也就算了,那攻略呢?老实说,他以往玩游戏,那都是无攻略不上线的。如今这么一下,他一时间,连着从哪里开始都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好不。 想到这个,阿木猛然间一股子孤独感拥了上来,酸涩的心都有些揪了起来,眼泪毫无征兆的就那么开始哗啦啦的往下落。或许是这里没有玩家,npc又不是活人,让他彻底放下了伪装,不用担心被人看穿或是笑话。这眼泪一下来,阿木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人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穿越过来已经超过24个小时,在这一点子时间里,或者说从意识到穿越的那一刻开始,他下意识的就将穿越这个词的深意给摒弃了。总是用许许多多的借口,乱七八糟的理由,将自己弄得像是从来就是这个阿木一般,好像接受能力超强,好像两个灵魂融合的十分完美,好像他对过去的一切都毫不在意……都是爹生娘养的,又有哪一个真的毫无牵挂?哪怕是孤儿呢,日常也不可能真的一个人活着。 可他不敢想啊,穿越小说里别看一个个好像都很容易就风生水起,可事实上呢?现实永远和小说是不一样的。他那是真怕啊!特别是他还身处在封建迷信的大本营里,总觉得这要是有一星半点的不对劲,自家那师傅师叔的,就算是没烧死他,估计那什么符水之流的也不会少灌。你说他敢露出破绽? 再有了,这穿越……不亲身感受还不觉得,这一落到自己身上,他才知道,这简直就是--被原来的整个世界抛弃、又和新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抬眼都是生疏茫然,落眼全是各种不习惯,身边的人和事,每一样你应该很熟悉,却总感觉有隔楞、感觉卡着,这滋味,那真是相当的让人烦躁。 或许阿木该庆幸的,他有这么一个系统,即使这个系统到目前为止,瞧着十分的违和,不符合他这个道士的人设,让人怀疑是走错了片场。可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地方,让他能卸下所有的防备,好好的发泄一场。 等着哭的差不多了,阿木心宽的性格特点也开始闪闪发光了。只见他一边双手揉脸,尽力抹去哭泣的痕迹,一边用力的给自己打鸡汤。 “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不能克服的,细想想,其实我这还是赚的,都进入腊肉期的年纪,猛地一下,重新回到这么粉嫩的时候,要多活多少年啊,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这是挣了多少黄金?都能用吨算了。” “当道士也是很不错的,那什么小视频里网红道士怎么说来着?是了,除了生孩子不会,什么都会的就是道士,要这么算,以后我十项全能有指望啊,多好。古风优雅美男就是我,比曾小贤还臭屁。” 似乎是被自己这幽默细胞给娱乐了,阿木还说着话呢,脸上已经裂开了嘴大笑起来,可这笑……只要耳朵不聋,估计都能听出这里头有几分假。也是,再怎么自我安慰,怎么往好里想,有些事儿却怎么也躲不过去。比如这亲人从此再不相见…… “爸、妈、大姐头……” 喃喃的,不易察觉的呼喊,从阿木的嘴边消去,又在他的心底浮起,怎么也抹不去痕迹。 好在鸡汤很够劲,阿木自己也知道轻重,消沉什么的,也就那么一会儿,转头就重新振作起来,开始研究这个只有他一个玩家的系统。别看他嘴上吐槽不少,嫌弃多多,可他心里其实很明白,就他如今这个年纪,这个环境,想要活的好,有这么一个东西,哪怕是在没用,也比没有强。 更不用说这到底和现代还能扯上关系,属于他在这个莫名的世界里,唯一能用来回忆的过往的东西。所以从感情角度上来说,这个系统是不是真的能对他以后有帮助其实已经不是重点。心理上的安全感,依赖感才是关键。 该发泄的发泄了,该开始的开始了,那即使没有攻略,其实也没什么进行不下去的。看,阿木不过是走动了几步的功夫,这就和npc搭上了。 “哎,老了,眼睛不行了,穿个针都这么难。” 院子里一个茅草屋门口,正缝制衣裳的老太太,举着针线,在那里若无旁人的说话。阿木眨了眨眼,抬头!低头!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一个脚踩进了篱笆围拢大半的院子。 嘿,这……这游戏里一个个的院子是拼图嘛?这院子围墙……现实里,五十公分高的竹篱笆;还是缝隙超过巴掌大的篱笆;中间还断断续续,空着好些地方的竹篱笆,顶什么用?拉根绳子都比这像个样。不过这……这是和自己说话?难道是触发什么任务? 好歹也是玩过不少游戏的老手,阿木反应不慢,心里吐槽还没完,人已经很利索的走了过去,站在那老太太面前(7岁的娃,坐着的老太太,呵呵,这高度组合,应该没错啊!),露出几分笑,搭话道: “老奶奶,我帮你吧。” “外头来的孩子,你肯帮忙,这真是太好了,我相信有了你做帮手,我今天一定能做好多的衣裳。” “叮,宿主领取帮助王婆婆缝纫的任务,请在24小时内,穿针引线20次,拼合布料20份,缝合20次,任务完成后,根据完成质量,分为粗劣、普通、优秀三等,给予技能奖励。”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说了什么?我要回家…… 阿木看着手里被塞过来的针线簸箕,欲哭无泪,有心摔了走人,可转头一看发布任务之后已经不在说话,低着头自顾自缝纫的王婆婆,不知怎么的,阿木的心就那么一软。 算了,接都接了,还能反悔不成?这好歹也是自己在这里游戏里接的第一个任务,哪怕是为了刷一波npc的好感度呢,也不能半途而废。 只是……决心什么的,和现实永远都隔着一条河。看看,穿针引线这个还好说,眼神没瞎就能很快完成,可这拼合?缝纫?阿木捏起一根针戳下去不到三秒钟,手指头上就已经多了一个洞,头顶血条瞬间下降一格……等好容易拼出一块缝好……他居然不小心把自己的衣裳也给缝住了,得还得拆了重来…… “擦,擦,擦……这要弄到什么什么时候去?等等,对了……哎呀,系统,系统,我有个问题,这游戏内时间和外界时间怎么算的?我进来外头是不是就停了?要是没停,那这里24个小时折合外头多少时间?我得掐算掐算。” “有鉴于宿主目前等级为0,系统暂且不提供时间比例调整功能,请宿主合理安排游戏时间。” 晃荡,阿木傻眼了!天旋地转啊!没有比例?没有比例?!!那么也就是说,游戏里24小时,和外头24小时是同步进行?那他能用来完成任务的时间……呜呜,这是要占用他所有睡觉的时间?休息的时间?打盹偷懒的时间?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他还是个孩子!不睡的话…… 不行,他要赶紧缝,能节省一点是一点,不睡觉会长不高的!他可不想变成小矮子! 第4章 先学哪个技能? 缝纫什么的,其实只要不是手残党,一般来说,只要稍稍细心些,做的都不会太差。这里头没什么性别区分,这一点看看那些高档定做行当里的男设计师就能看出一二。只是作为初学者,即使再怎么努力,速度却是个大问题。想在24小时内完成任务?阿木自己都觉得很难。所以下意识的就加速了,很不能一分钟当两分钟来用,别说什么出游戏睡觉了,就是让他抬个头,他都感觉浪费。 不管做什么事儿,精神集中起来时间其实过得挺快,心下不住地催自己的结果就是,阿木,这豆丁点的娃娃愣是在游戏里做做了整整一日,直到天色暗下来,那王婆婆点上了油灯,这才回过神,出了游戏。 而这个时候,在现实的世界里,也已经是到了第二天早上。虽然天还黑着,可按照道士们大清早需要在山石上,面朝东方,吸收什么天地之间第一缕紫气的习惯,这道观里的人可都已经起来了。这么一来,阿木就是想挨着枕头装着来个回笼觉也不成了。 不单是不成,因为同屋的阿青指着他的熊猫眼吓得大喊了一声。于是他这被蹂躏过一般的模样被整个道观的人(虽然全部也只有四个)给围观了。 “阿木啊,你这,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阿青睡着的时候打拳了?戳你眼睛上了?哎呦,看看这一圈青的,搞得和皮蛋似的。” 泉道人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立马将两个师侄都给得罪了,也不知道就他这嘴去算卦,怎么就没被信众给撕了。 阿青一脸幽怨的为自己莫名背黑锅哀叹,垂着头不想说话。至于阿木则是被围观的想翻个白眼,什么叫皮蛋似的?为嘛自己黑眼圈就成了吃的了?哪怕是说滚滚呢,这听上去也好听些,好歹是国宝对吧。 不过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因为他师傅已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着煮鸡蛋过来了,很明显就是给他滚黑眼圈的,只是给鸡蛋归给鸡蛋,若是他没有个说法……估计屁股还要遭殃一回。 “师叔,和师兄没关系,就是昨儿不知怎么了,做梦做了一晚上,好像是在哪儿缝衣裳呢,别说是眼睛了,就是手都有些发抖。” 虽然他一起来的时候就看过了,游戏里N次被戳出血的手指头,在现实里完好无损,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心理阴影。伤口没有,手指头发抖却是真的,那被戳的血槽下降好些的地方,摸着就感觉不敢下手也是真的。 “手抖?缝衣裳?哎呦,你个死孩子,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咦?这是啥意思?想想自家师叔那半仙的职业……刚被伤害了脆弱的小心灵,暂时不想理他的两个师侄立马抛弃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一脸求知欲的对着泉道人卖起了萌。 “师叔?可是解梦里有什么对的上的?” “师叔,缝制衣裳好不好?” “停停停,别跟麻雀似的,好歹留点我说话的空隙。” 泉道人对于被师侄围攻其实蛮享受的,只是那边拉着小徒弟,用鸡蛋揉着眼睛的师兄眼神里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浓了,再看看外头,明显到了他们要练功的时辰,所以他也不好多卖什么关子,只捡着不重要的先说,好逗逗孩子: “倒不是说这梦不好,只是人家做缝衣裳梦的,十个里头七八成都是女子,剩下的也多是裁缝,即使有男子,那也多是成人,师叔我这还从来没预见过孩子做这样的梦的。” 说了半响了,亲,你怎么还不说这到底是啥意思呢?看看,孩子们眼睛里已经有控诉了好不。 “咳咳咳,那个。” “这是有工作,挣钱,日子富裕的意思。” 咔咔咔,泉道人卖关子已经放弃了,不想遇上这么一个拆台的师兄,连着逗孩子都让他给截胡了,这让泉道人十分的不满意,只觉得自己美好的心情正在破裂。 只是他这里意思还没表示出来呢,那头明道人已经放下了手里被用惨的鸡蛋,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那两个孩子的肩膀,领头就往院子里去了。这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该活动起来练功了。 “师兄……” “今天事儿多,少废话,对了,练功后跟我去采药。” “不是,师兄,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这……前殿不能没人看着。” “让阿青去前头,阿木在后头,一样。这几日山下正好农忙,没几个人会来。” 自相残杀有没有?看看泉道人那一脸的委屈样,阿木十分不厚道的笑了。该,让你说我是皮蛋。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跟上,今儿你还练不练功了。” “哎哎哎,来了,来了。” 笑闹间,东方一抹暖红缓缓而出,微微的照亮了世间。青壶山上薄雾正浓,叶露尚存,鸟鸣参差而起,惊散了几许流云飞絮,也唤醒了整个天地。木头随着道观中的众人走向道观东面的平台,笨拙的开始打起最最基础的五禽戏,眼睛时而从前头的师傅师叔上扫过,时而感触一下自己这身体。他穿来之后虽然样样熟悉,本能也都在,可成人和孩子是有区别的,想做到契合完美,不露破绽,估计还有的磨。比如这打拳就是,总觉得这姿势很是别扭,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力求更标准些而已。 说道打拳……道家的早课和佛家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道家更讲究动静结合,讲究天人合一。练拳,练剑,打坐,吐纳,最后诵读经文,这一连串下来,没有一二个时辰,那基本不可能做完。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许是山间灵气呼吸的多了,身子活动的足了,所以道士只要不作死的自己去磕金属混合而成的丹丸,那寿命一般都很是不一般。 对于这一点,穿越而来的阿木其实很满意,谁也不喜欢早死的对吧!而在这之外,阿木对于自己这道士身份更满意的是,他胡思乱想开脑洞,开小差什么的,在道士这个身份衬托下,居然也合情合理甚至是鼓励了起来,这牛掰的……神展开,神脑洞在道家居然叫做神游物外?叫一念花开?叫超然物我? 呵呵,这个好啊,比如这会儿,他坐在那朝东的石头上,跟着学习吐纳的时候,脑子就没停,先是琢磨了一下自己这一夜任务做下来,完成了多少进度,然后又开始琢磨这新手村的布局,开始考虑自己升级的事儿,对了,还有学习技能的先后顺序。哎呦,不想不觉得,这游戏什么的,哪怕只有一个人玩呢,其实道道也一样很多的。 “一个晚上才60%进度,那一会儿师傅他们出去之后……恩,我还是要想法子进去赶紧忙乎,不然在今晚之前不完成的话,我这一夜可就白熬了……” “我记得那个任务……只有技能奖励,那这升级要怎么算?难道还要去杀鸡?杀猪?这个又该怎么办?我这游戏里也只有这么点岁数,好像挺麻烦啊!技能的话……村子里有学习战斗技能的地方嘛?恩,这个要找找……” “生活技能有多少呢?我算算啊,好像:酿造、采摘、种植、养殖、畜牧、编织、纺织、裁缝、采矿、烹饪、医术、制毒、制药、包裹、木工、打猎、垂钓、制陶、雕刻……应该是这样吧!医术能算生活技能吗?应该能吧!不知道和师傅比,哪个更厉害些。这村子里的npc有这么多吗?要不都询问一遍?” 阿木觉得,这个系统对他很不友好,你看啊,作为道士,武功什么的,他感觉没系统也没少学习的方向,道家武学还是很繁荣昌盛的。对于江湖什么的,他也不怎么感兴趣,毕竟就他们这片偏僻地界来说,和江湖这么一个组织,基本没什么相干。倒是这生活技能,相对更实用些,可这若是说要学……他其实真心没那么勤快,只是若是遇上了不学,那以后会不会要用的时候就不给学了? “哎呀都麻烦死了……说来,这若是搭上个话就给个任务什么的,我好像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吧,难不成还能拒绝了?得,遇上就学吧,总不会吃亏就是了。哎,一个人就是吃亏,这连问点游戏经验都不成啊,只能按照最谨慎的来了。只是这一圈下来,先后该怎么分?说起来,这副职业什么的,这游戏里有规定数量不?恩 ,或者我该排个名次?想想,下一个和哪个搭话,免得后悔……” 阿木脑子越转越快,越想越多,想到后来,已经忘了自己在干嘛,等着阿青喊人,示意可以回去的时候,阿木二话不说就想起来跟着走。却不想自己这嫩生生的腿脚,打坐这么长时间之后,早就麻了,哪里是这么利索能起得来的。 于是乎,这可好,人还没起来呢,整个的,就开始往前跌,等着其他人反应过来,阿木已经跌了个大跟斗,还是那种五体投地似的,趴在地上,胳膊腿还一瞪一瞪的,和小乌龟一样。而等着他抬起脸,那无辜懵呆的表情,配上一脸的泥,这个搞笑啊,就是明道人都有些忍不住了,更不用说那没个正行的泉道人了。 “哎呦,阿木,你这是干嘛?拜谁呢?这模样可不是咱们道家的礼,小心三清道祖怪罪。来来来,师叔帮帮你。” 看看,泉道人这嘴,就不知道忌讳,在道观里,连着三清道祖都敢牵扯,没见他师兄已经皱眉头了嘛?好在这笑话也就这么一说,到底是师侄,人泉道人还是很有长辈爱的,这里话说完,就立马一个抬手,抓住了阿木的衣领后头,一个用力,将人给拽了起来,然后就这么和提溜什么东西一样,一路的将人带回了后院的院子里。 “阿青,你一会儿看着他,让他站了马步再回去歇着。这小子,必定是往日偷懒了,不然这才多少时间,怎么就能成这样?臭小子,吃肉倒是挺勤快的。记着啊,不到一个时辰,不准他偷懒。” 泉道人难得当一回严师,那表情相当的严肃,将阿青整个的给唬住了,完全不知道这会儿他师叔心下的吐槽:老子今儿要去吃苦了,这小子也别想偷懒,必须所有人一个都没法子偷懒才成,不然自己吃亏死了。 囧一个,这泉道人,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啊! 不管其他人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思吧。阿木自己这会儿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反抗了,他这会儿满心的哀叹着自己的身材。豆丁的悲哀你们有谁懂啊,这提溜的,老伤自尊了! 第5章 技能具现 对于这会儿赶时间的阿木来说,蹲马步实在是很浪费时间,他的任务还有百分之四十没完成呢,这再不赶紧得去,万一超时了怎么办?虽然说这缝纫什么的,真的技能下来了,也不算是他喜欢的那种,可就像是他前头顾忌的那样,万一这每完成以后就没了学习机会咋办?在没有弄清楚前,他不想犯错。 “师兄,师兄……” 越是觉得时间不够,这蹲马步就越是蹲的心焦,顺带的心下还矛盾起来,即期盼时间过得快些,好让他早些收工去做任务,又怕时间太快了,任务超时。如此一来本就因为没睡好而些烦躁的阿木,额头的汗出的那是越发的多了,甚至连着身上都像是掉了个毛毛虫一般的难受起来。 瞧着阿青从前殿出来,快步的过来,阿木不死心的开始喊人,可惜,回答依然让人感觉焦躁。 “别喊了,让我看看……时间没到,你在坚持一下啊。” 有心想忽悠忽悠阿青,趁着两个大人不在,将时间缩短一些的阿木听着这回答一时很无语,他家阿青师兄的性子……他怎么不知道这人还这么死心眼呢?说是一个时辰,这家伙居然愣是不怕麻烦的在院子里竖了根棍子,然后每隔上一会儿就过来看一眼。 瞧瞧,随着日头一点点的起来,阿青从前院到后院这么不住的跑动,再加上爬上爬下的干活,那额头的汗,比蹲着马步的阿木都多些。可即使这样,这人也没说半句可以通融的话,反过来还不住的鼓励阿木,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阿木啊,少喊几句多攒点力气,没多少时间了,真的,师兄不骗你。” 这是骗不骗的事儿?不对,这样的阿青,知道骗字怎么写嘛?说实话,就因为阿青这一本正经的,好像天经地义一样的表情,弄得阿木连着把偷懒说出口都感觉脸红。这……算了,不说这个了,有这个功夫,他还不如活动活动手指呢,或许这样到了游戏里头,自己速度能在快一些。哎,也不知道这技能若是学了,现实里是不是真的能具现。要是可以,那以后补衣服应该挺用的上的吧。 恩?你说系统没说具现?不一定会具现?为啥阿木会这么觉得?呵呵,这个还用说?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难道不对? 虽然确实有些相当然了些,人系统也没承认过,只是阿木因为各种小说熏陶的关系,下意识的就已经认准了而已。可事实是……当当当,小说没白看,系统这一次也一点没掉链子,就在蹲马步后,阿木借着腿发软发抖为借口,跑到房间里假装睡觉,用最短的时间将任务完成之后,那技能就这么到手了,具现了。 …… “恭喜宿主,完成帮助王婆婆缝纫任务;任务等级评价:粗劣;任务奖励:获得粗糙的缝纫技能。经验奖励:20;请宿主再接再厉。” 哎呦,终于完了,喜极而泣有没有?阿木在游戏里,看着自己那伤痕累累的手指头,看着技能面板上新出来的东西,还有那个进度条,乐着乐着,那脸就拉了下来,随即又突然出现了一种叫做心疼自己的微妙表情。 你说,一个任务都这么难了,那以后其他的……自己这以后的日子……怎么就怎么苦呢。 你看,除了粗糙的缝纫技能还有啥?20经验?真是呵呵了,他从0级升一级都要100经验的好不,这20……虽然这做任务也有经验,听着挺不错,或许能让他就此免去拿着小刀和系统里的野猪对对碰的悲惨结局,可这分数是不是少了点?要这么算,岂不是说他学5个技能才有能升级? 你想,这一次学缝纫是手指头被戳成马蜂窝,那下一次若是学打铁呢?自己会变成啥样?让铁水花烫成麻子脸吗?还有,这新手村……全学了他又能升几级?他这辈子还走得出新手村?再有,若是这第一级都这么难升,那后头的等级又该怎么办? 被自己的夺命三连问给折腾的,阿木越想这心就越是觉得酸涩,越想越觉得自己运气不好,遇上的系统不靠谱。刚才那任务完成的喜悦更是一扫而空,为了不至于让自己彻底对游戏失望,说出什么难听的,以后不好收场的话来,阿木都赶不及多看几眼这真实度99%的新手村,一个闪身就出了游戏。 而出游戏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急吼吼的去自家师傅的房间。他记得很清楚,前几日师傅去山里采药的时候,不小心将那件有了四五年历史,日常穿着的一件青色道袍的下摆给划了一道一哈口长的口子,师傅因为没空,到这会儿都没顾上缝补呢。 而且吧,昨儿师叔还拿着这个事儿劝自家师傅,别太俭省了,反正近来手里宽裕,索性等着下一次下山带了去,请了山下村子里的妇人按着这尺寸,再多做几件。出去给人做法事也好,给人看病也罢,都能体面几分。免去些只看衣冠不看人的麻烦。 这样一件几乎被放弃的衣裳,阿木觉得,即使自己弄错了,没能具现技能,那这就是弄坏了,代价应该也不大吧! 未出手就先想败,明明是个心宽肥宅的性子,却莫名的小心谨慎起来,这其实很说明问题了。阿木,对这个突然来到的世界,其实心下很防备,很不安,对于这什么游戏系统,也一样带着戒备和试探。只是一直都将没心没肺的面具戴的很妥当而已。 信息广博给人们带来的不仅仅是见识上的拓展,也同样让人对阴暗面了解颇深,十分的警惕。孤独的在这里生存的阿木,在没有对周围的人试探完结,获得安全感之前,竖起身上的刺,多想多思其实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没第一时间奔溃,还能维持住日常的模样,已经很了不得了。 “师傅也挺不容易,看看这针线篓子,居然什么都不缺,就差绣花了……” 道观才几个人?还有徒弟看着。明道人是真没锁门的概念,所以阿木寻东西十分的容易,不过是三两下,就将他要的都翻了出来。而随后……这就没得说了啊,具现什么的,真的就这么实现了。 拿起针线,熟练的穿针引线,缝补开始之后,看着那平整的针脚,看着自己灵活的手指,阿木的心欢快起来。那种一瞬间有了依仗,有了依靠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好的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扫一眼针线篓子说上这么一句。 等着衣裳缝补好,阿木看着自己这作品,欣赏了几下,随即心里突然又忍不住琢磨:记得有些书里说,那什么系统具现后,现实生活中打怪什么的,也一样能升级的,我这要是也是这样,那升级是不是能快些?能补上经验值的问题…… 不对,这不能这么想。系统在脑子里,自己睡着了去做任务,学东西,那还能说,是脑海里开辟出一个连接点,关联到了别处空间什么的。对自己本身,应该妨碍不算大。 可若是这个现实世界干什么都能升级……那就是整个世界都数据化了,那自己这身体还是人?若是世界数据化了,那这个世界……只怕就是别人掌控下的游戏场了,那和《楚门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这么一想,阿木背心猛地就打了一个寒颤,一时间什么游戏,什么经验值,全丢到了脑后,心中只有一句话在那里闪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脑海一片清明之下,他直接做到了地上,盘膝打坐,口吐经文,竟是顿悟了!!!这机缘来的,听到动静过来的阿青看着眼睛都红了。忙不迭的就在阿木的身边坐下,也跟着打坐起来,连着前殿是不是关了门,是不是有人来,都不管了。 虽然他心下很清楚,这坐下估计也是白坐,不过是个人有个人的缘分,自己强求不得,可他总觉得,靠近些心里更好受些。 丫丫的,自己才是师兄,为啥……道祖,你真欺负人,亏的我日日给你清理呢。难道你也喜欢小胖子的肉肉? …… 道观里的阿青阿木闹腾的不清,另一头的山里,明道人和泉道人也一样在闹腾。别看明道人平日里对着两个徒弟很是严厉,可心下的疼惜其实并不比泉道人少几分。听着孩子馋肉,今儿从一出来,就直勾勾的往小猎物多些的地方走。那脚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急赶呢。跟的不怎么爱运动的泉道人直喘气。 等着好容易到了地方,明道人也不去看药材,眼睛一个劲的在灌木丛里扫,看的泉道人更是一阵的白眼,没好气的在后头吐槽他师兄矫情。 “你说你,明明就是个疼孩子的,愣是总喜欢做出个死人脸,也不知道弄得孩子怕了你有什么好处……不是我说,师兄啊,你这面皮该松一松了,在这么下去,我都担心人家茅山的过来,一时眼睛不好,能把你当僵尸给收了……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讲究个爱在心里口难开,你说你一体个大老爷们,动不动就用板着脸装相,这有意思嘛……” 泉道人叨叨叨,叨叨叨,这嘴巴说个不停,说道激动处,整个人愣是从歇脚的石头处走了出来,跟到了明道人的后头。还一步一跟的,弄得明道人都不看灌木丛了。还看个-屁啊!这么吵,别说是野鸡了,就是聋子都能被吵走了。 明道人心下有些火,却一时又不知道怎么阻止,正好侧身时眼角扫过一抹绿,然后…… “嗖……” “师兄……我们可是滴滴亲的师兄弟……你想我闭嘴,也不用那剑对着我戳吧……” “闭嘴……你看这是什么?……” “啊,竹叶青?蛇啊……” 第6章 别和我说话 说起来都让人汗颜,一条蛇居然就差点吓到了泉道人,这要是说出去,山下那些泉道人的迷弟们,不知道要多诧异,多幻灭。明道人看着这样的师弟,都快绷不住表情叹气了。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这功夫……师傅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生气呢。没有精进不说,如今这倒退的……在这么下去,只怕阿青都能赶上你了,你说说,这还有什么脸?你也该多上心些。” 这老小子爱偷懒不是一日两日了,因为偷懒,连着修行都能往坐着不动的上头选,可想而知在练功的时候有多不用心。明道人为了这个师弟这性子,那是真操心啊。 想想八卦掌、五行拳什么的,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中国的武功啊,细究起来这根子基本全在道家,有这么一个底蕴在,一般的道士会武功,那真是太普及了,即使养生拳都能比其他的多上几种,这样的情况下,像是泉道人这样武力差的,那真是相当的少见。 若是说他们道观在城里,那许是没这些本事也不妨事,可他们这是在山里,还是时不时的,要从山里,寻些个草药猎物山珍什么的,你这身手再不成…… “如今有我,你偷懒也不妨事,可若是以后……难不成你还要指望师侄养你?或者,你自己带个弟子?” 一说收徒弟,刚才因为被吓了一跳,心慌慌的正坐在一边瞧着自家师兄收拾蛇的泉道人立马回神了,反驳起来: “徒、徒、徒、弟?师兄,你可不能害我,养孩子这么费劲的事儿,有你一个还不够?这要是再来,咱们那小院子能住下?就是塞进去了,你不嫌弃挤得慌?” 这借口找的,青壶观确实不大,可再怎么不大,那也有三进,那可是三个小院。你看啊,第一个那是正殿供奉着三清,两边供奉着药祖和神农这就不说了,这是山下百姓最最看重的神仙,确实不可能为了住人让神仙让地方。就是第二进,那大殿上供着三官殿,两边是雷神和真武大帝,一样也人待着的地。 可这第三进呢?虽说因为地势的关系,这最后一个小院是不怎么样,要靠着第二进边角的小门出来,走一段山道石阶往上,才能到这几乎是斜插近山壁内的院子里,所以导致这一个小院是笑了些。可怎么的这三合院的格局没变吧,正房三间总是有的吧,除了中间待客的一间,两边这师兄弟两个住的难道不宽敞? 还有两边的厢房,虽然一边只有两间,东面的两间还小的很,可那不是厨房和杂物房嘛,西面还有两间不错的呢,除了阿青和阿木两个的屋子,剩下的那一间如今可是治党库房用的,除了香烛等东西,地方其实还剩余的不少。这再塞个人怎么了?再说了,再收个孩子,那怎么的,也是和阿青他们一起住,三个孩子一间屋子怎么就挤吧了? 所以啊,说到最后还是这泉道人自己不想收弟子是真,道观住不下是假。不过明道人知道,这事儿和他这么说是说不清楚的,所以直接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直接说道: “我寻思着,咱们这道观好些年没修整了,眼下手里不算犯难,就想请人来翻修一下,顺带的,在大门口那边,前几年清理出来的地方再起个屋子,到时候好将王灵官供奉到这屋子里,省的在进门那石龛里屈就,护持庙宇,巡视不法,这放在外头也正合适。此外,还能顺势将围墙再往外推一推,将咱们练武打坐的小石台也给拢进去,让庙里看着更大气些,宽泛些。只是这样一来,这山门到咱们住的地方就远了,若是有事儿有人喊只怕听不到,夜里有差池,也不能及时知道。所以啊,我想着,到时候索性在这灵官殿的边上再搭个小间,弄个夜里看守的地方。到底是山里,小心总是要的。可这么一来,谁去守夜就成了问题,若是咱们轮着……我倒是没问题,你这晚上睡得死,可就未必得用了。至于那两个……说实话还是孩子呢,就是他们肯,才这么大,一个人能不怕?” 这明道人一开始叨叨叨的说起吧,那泉道人还心下有些嘀咕,琢磨着往日那些人说的还真是不错,那不爱说话的,多半都心里特有主意,看看,他师兄就是这么一个,这说到的多利索?可见往日不知道琢磨了多少回了。可听着听着,这味道就不对了,这师兄是啥意思?说自己没用?是,面上是这个意思,可这怎么听着…… “师兄,你到底想说啥?” 泉道人也是个直白的,感觉听着不对,就直接问, “我的意思是,你这怎么的,也要找两个弟子,好让这些个孩子和阿青,阿木结伴,轮着两个一起的,在门口小屋里守夜,听明白没?不办也得办,好歹多了这么多地方,人太少了也不成。不然,以后这清扫道观,清理神像,守夜,都得你自己干。” 你别说,若是真按照明道人这么算,这道观怎么也能算是四进的格局了,再加上那各个院子之间的石阶小道什么的,这范围确实是很不小,若是真让泉道人自己干……哎呦,这惩罚,估计比收徒弟还重,毕竟这徒弟收了,好歹还有师兄能帮着教对吧。从这盘算上看,明道人这一刀戳的其实很准。 可惜啊,泉道人在偷懒这个事儿上,那技能点绝对是满满的,求生欲相当的强,不过是一个扎眼,人家立马就能想到对策,舔着脸说到: “要是这样……师兄,咱们寻个山下的孤老来也一样能干啊。而且还能直接一直住着多好。” 好不好?肯定好,很多什么山神庙,什么土地庙,龙王庙的,请的看庙的庙祝就是这么来的,可这道观…… “咱们是正紧道观,不是道士像样?” 这也是个问题,可泉道人却说: “山下的百姓多少年都是咱们道观的信徒,孤老来了,让他正式出家也容易的很。本就是居士嘛。” 听到泉道人这么说,明道人也知道,在说也是白说,索性不言语了,一个劲的开始做自己的事儿,这让泉道人很有些得意,觉得自己这是说动了师兄,顺利的躲过了一劫。可他却忘了一点,自己这是个偷懒的,寻人这事儿他自己根本不可能主动去做,那找什么人上来谁说了算?自然是明道人。 于是乎,不过是两天的功夫,这当师兄的就给做师弟的来了一个现实教育。让他知道了说的再好,也没有做更直接。 “师兄,这是……” 泉道人看着跟着自家师兄进了山门的一老一小,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觉得背心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明道人十分利索的指着那老的说到: “这是刘居士,你说的山下孤老,以后给咱们看山门。” 然后再一指那小的,约莫5、6岁的瘦弱孩子,说: “这是依附刘居士生存的孤儿,石头,以后是你的弟子,阿青和阿木的师弟,你可以叫他阿石。” 看门的孤老和徒弟一个不拉,这是全招呼齐了啊!这你让泉道人怎么说?回绝?若是人没上山可以,可这孤老,孤儿的,他能说得出拒绝赶人下山的话?没见那一老一小已经跪下给他磕头了吗? “多谢泉道长慈悲,能想着咱们这样没活路的,要不是泉道长说起,要不是明道长下山,我们这爷俩可就饿死病死了,能得到道观庇佑是咱们爷俩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慈悲?那不是佛家的事儿吗?和咱们爱信信不信滚的道家有什么关系?福气?好吧,福禄寿三仙倒是咱们道家的人,可这…… 终究,泉道人说不出什么生硬赶人的话,心软的他也没赶人的想法了。所以啊,最终泉道人只能用一种十分委屈,十分憋屈的眼神看了自家师兄一眼,然后猛地一个转头,对着里头大喊: “阿青,阿木,赶紧来,以后你们师弟归你们管了。” 呵呵,他也真是够可以的,这分给他的弟子,这是世界甩锅到了师侄身上了。也是,谁让他棋差一招,还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嫌弃呢。 只是……你这给了师侄这么一口锅,他们能负担的起? “师叔,这该怎么教?” “先带着干活。” “师叔,这师弟还不识字,没法子读经文。” “你们教。” “师叔,师弟的衣裳怎么办?” “师叔,这师弟和咱们睡?那这铺盖呢?” “师叔……” 新添了人,那老头自己顾着自己没问题,可这孩子既然是泉道人的徒弟了,那有什么问题,自然是要问他的对吧,这思路绝对没错,就是明道人也是这么关照的,所以……其实人泉道人还是摆不脱自家师兄给下的套。 你说泉道人不管?看看那可怜兮兮,再确定名分后,总是用小眼神偷瞄自己的石头,泉道人真心说不出万事不管的话来,唉,他还是太心软啊…… “师叔……” “别什么都问我,你们长这么大了,这些事儿都不会安排?自己看着办,再不成列个单子,等下次下山的时候再说,先将就将就。” 他还能怎么说?先敷衍过去吧,总不能对着这么些孩子说,让他们别和他说话吧。唉,师兄啊师兄,果然是现世报,上次阿青和阿木,他就是用这么一招抢先下手的法子,将两个孩子都甩给师兄的,这一次…… 第7章 梦中传授…… 被泉道人赋予重任的阿青和阿木很无奈,他们才几岁?这师叔也太不靠谱了。特别是阿木,本就因为穿越而来的成人心态,对师傅师叔的,缺乏那种敬畏感,所以这脸上自然就带了几分出来。 若非他到底也知道自己如今比不得以往,多收敛了几分,那阿青又只顾着跳脚想法子,没工夫注意,只怕这会儿他这屁股就得遭殃。这年头,即使长辈再怎么不着调,不学好,那也不是小辈能指摘的。长幼尊卑,道家也一样相当的讲究。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增加师弟的事儿,让阿木对于学点技能有了新的动力。第一次发现,这技能多多,对于一个道士而言,关系着生存条件和内部等级的大问题。 事情的过程呢是这样的:你看啊,为了能像是师叔说的那样,学会当个大人一样安排师弟,阿木和阿青不得不在有限的资源里干最实惠的事儿。比如给石头准备一身衣裳这个事儿,因为阿青和阿木自己本身体面的也就那么一身,所以他们采取的法子是,将自家师叔划破了下摆的一件道袍给寻了出来,然后改一改,给这个师弟做道袍。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儿,阿木突然发现,自己这进入游戏做任务时间不够的问题,似乎有了解决的法子。 你看啊,若是所有人都知道,阿木缝纫上很有些天分,恩,或者说,起码会做。这么一来,能省钱省力省麻烦的情况下,你说,大家伙儿对于再添一身衣裳这个提议,能没点想法?虽然买布其实一样需要山上山下的走动,一样也需要花销些银子的。可这和买成衣比起来,最起码省下了足足三成,这样的便宜……即使是道士,也会心动的。更不用说如今不是多了个看门的老头吗,若是由这老头出面,直接寻那些织布的妇人采买,哎呦,那估计还能更剩下几分。哪怕这多是没染色的,只能做套里衣,那也是新衣裳。 而到时候接过了给大家伙儿做衣裳任务的阿木……人小手脚慢,那大家伙儿一定能理解的对吧。如此一来,他能空出来多少时间偷懒睡觉?而这睡觉的时候,能在系统里头做多少任务? 这么一掐算,阿木果断的就直接拿起了针线篓子,开始上了。而他这一手,嘿,你别说啊,立马就把整个道观的人给镇住了,一个个看着他在那里分针走线的,眼睛都给瞪圆了有没有?泉道人更夸张,一边眼珠子眨都不眨的看着阿木在那里翻动他的破衣裳,一边还不住的扯着他师兄的袖子,表情夸张的问道: “师兄,师兄,这阿木来的时候……你没好好看看?这该不是个女娃吧。” 泉道人这嘴啊,怎么每次说话都想让人翻白眼呢?这一个道观里多少年了,这是男是女的,你自己不清楚?有寻思这个的功夫,还不如想想,这孩子从哪儿学的针线活呢。为啥这感觉有点不对呢? “哪儿学的?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做梦里学的呀?” 阿木心下很清楚,就自己那个系统,自己将来的变化一定不会小了去。当然了,即使没有这个系统,光是穿越其实也一样是有变化的对吧。既然这样,还不如一次性来个大的,直接将这事儿套到梦里去。这年头又没啥解刨科研单位,至于什么烧死火刑的,他们自家就是道观,妥妥的封建迷信权威机构,拥有解释权的,能怕个啥?光是这么多的神仙镇着,一日日的经文念着,就没法子说自己让鬼怪迷了。除非他们愿意承认,其实神仙啥威力没有。呵呵! 心下有底的阿木说的十分轻松,可听到那明道人两人耳朵里却神色大变。明道人还稍稍好些,虽然惊异大骇,却还能勉强来个不动声色,可那泉道人就不成了,直接冲到阿木边上,瞧着那小手捏着针,熟练的在那布料间穿梭,直勾勾的问道: “上次你说你手抖的那次?” “恩啊,师叔,你遮着光线了,让一让。” “不是,你这梦里学一下就会了?” “什么叫一下,我做了一个晚上的,手都戳破了。很辛苦的。” 呵呵,还真是辛苦啊,一个晚上,就能改衣裳了,这速度,哪怕在辛苦几倍,他们也想要。 “那辛苦你了啊,对了……” “师弟……” 泉道人还想说点啥,不过没开口,就让明道人给拦着了。问什么呢,阿木才7岁,不懂这梦里传授技艺的神奇、不可思议,难道他们这样的大人不懂?梦中穿艺,从来都只是听说,如今能有这样的福气亲眼看见,还是自家的娃娃,那哪怕是为了谨慎,为了不出岔子,这会儿他们也不能多嘴多舌。 若是一个不小心惹了神仙生气,将这好事儿给收了呢?那这亏可就吃的大发了,还委屈了孩子。什么?只是缝纫?神仙既然教导这个,那肯定是有道理的,许是为了考验?许是为了基础?反正他们怎么也要支持,这肯定没错。 有这么一个想头,明道人在管教师弟的事儿上,比以往逼着他做功课都上心些,不单是不让他多嘴了,就是人也一并给拎走了。 只是在走出门的刹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阿木问道: “你这手艺……可要练习?” “练习?那师傅,要不,我给大家伙儿做衣裳?上次您从城里回来还说城里成衣店欺负人,工价太高的话,咱们如今不用他们,直接买了布来,我这边做,你说好不好?” 他这一说,阿青都瞪圆着眼睛,一脸希夷的瞧着明道人。他们这道观虽然因为地理位置和周围百姓档次的问题,算不得什么富裕,可再怎么说,婚丧嫁娶之上,道士的作用还是很多的,所以挣钱也不算少,这一点看明道人还有心扩大道观就知道他们的经济实力。这样的情况下,买点布料,这真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师兄,再怎么俭省度日,这衣裳总是要穿的,怎么的,一套换洗总是要的吧,出去做法事,一身能见客的体面衣裳也不能省吧,咱们眼见着道观都要扩大了,这衣裳上还这样……若是建好后重开山门的时候有什么居士来,那……多丢脸啊。” 一说衣裳,泉道人立马忘了其他,一个劲的跟着在一遍叨叨叨的说,一门心思想多谋点福利,他也可怜啊,好容易攒下两套能互换着出门的好衣裳,这一次……就因为一个口子,就那么成了娃娃衣裳了。心疼…… 明道人听着这些,心下也是一动,眼睛看了一眼边上的人。说来也是可怜,这一个道观如今大大小小足足6个,人丁勉强也算可以,可……清一色的男丁…… “也好,刘居士,等着安置好了,这采买布料的事儿……” “观主放心,这个我明白,咱们村子里有好些自己会织布,到时候直接从她们这边买就是了,价钱比城里不知道省了多少。只是……这染色……” “这个先不用管,先买了来,即使没颜色,做一身练功服也不错……阿木,多等着布料来了,你旁的都先放下,由……师弟,你带着两个孩子做。” “……好吧。” 看在新衣裳的面子上,泉道人第一次那么配合的接下了干活的差事,甚至在这一日晚上吃饭的时候,明道人给阿木夹鸡腿的事儿,也难得没说出半点不愿意来。阿木头一次发现,一技傍身什么的,真的是太正确了。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学习技能什么的,阿木能没热情?他这会儿都开始算计自己十项全能之后,该怎么狂拽吊炸天了。 心里偷着乐归偷着乐,该知道的阿木耳朵依然竖的挺快,看,饭桌上,明道人卡着银钱和泉道人算计银钱,算计布料,算着往日知道认识的哪些植物能用来染个色……那边听了他们这边叨叨的阿木心下一动。或者下一个技能他学染色?要是自己能染,那这不单是能省钱,估计还能挣钱,比如这染色后卖出去,直接挣差价……若是那样,这私房钱什么的…… 等等,还有个问题,这染色的话,好像基本都是矿石?药材?那要是系统里分派个寻找原材料的任务,在规定个时间什么的,自己这靠着做针线腾出来的那点子时间还够折腾?若是不够的话,那自己这倒腾半天岂不是白忙乎了? 这么一想,阿木立马觉得,自己这考虑的还是不够周详,其实在做任务学技能之前,他最最最要紧的一项其实不是别的,而是升级啊!而怎么升级更快这个问题!!!!即使这一次的游戏系统没有说明书,没有游戏攻略,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杀怪什么的,妥妥是最直接,最迅速,最…… 那什么,一把匕首他真的能闯天下?看看自己这五短的身材,看看这只能捏死个蚊子的力气,看看……呵呵这个真的有些为难人了。 第8章 五禽戏杀怪 作为游戏宅男,玩游戏用攻略是本能,而没了攻略……经验在这里摆着呢,也能自己制作出更合理的游戏方式方法。比如现在,阿木就趁着旁人没注意的时候,给自己重新列了一张表格。 哎,为了升级,为了时间比,阿木觉得自己那真是付出太大了,以往这样的事儿……好吧,都落到这份上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才是最正确的,他懂!!! “这匕首攻击只有3啊,太少了,这兔子血条都有15,这岂不是说我连宰一只兔子,都需要戳五下?而且还是我自己个儿不能被攻击到的情况下,不然……兔子杀伤力多少?4?麻烦了,我血条才50,就这身高,这敏捷……兔子都到腰了,杀起来多麻烦。这要是不小心……妥妥只有一比一相互伤害的份啊。哎,还是亏了,若是换个十来岁的身体,哪有什么多麻烦。如今这样……要是让兔子给送回复活点,这丢脸丢的可不是一般的大……不对,还要考虑体力值,即使技能到了,一刀一个,这体力一次性能杀多少?这……游戏里要不要吃饭?这恢复体力该怎么办?我说,系统,系统?你这好歹要给个说明吧,这么全靠自己摸索,很浪费时间的。” “请宿主自行摸索。” “知道,我这不是摸索着嘛。你说,这兔子一只经验多少?掉率呢?能出什么东西?” “请宿主自行摸索。” “喂,我说,游戏是游戏,系统是系统,你要是半点用处都没有,你说,你这不是占着那啥然后不那啥?好歹总要给点游戏没有的吧?不然你很可能别淘汰啊,系统。” “……” “那给个地图总可以吧?往哪里杀怪我都不知道,这怎么操作?” “凡是宿主走过的地方,系统会自动生成地图,给予定位显示。” “这个和游戏内的个人页面也没差啊……系统,你还是不够真诚。还有别的不?” “请宿主自行摸索。” “……” 都说生活就是那啥,不能反抗就……呵呵,阿木如今这表情,和那啥也没什么区别了,合着自己算了半天,除了搞清楚兔子需要戳五下才死之外,愣是啥都没问出来?那个该死的什么:请宿主自行摸索……为啥听着这么让人想踹一脚呢。 行吧,我摸索,摸索总行了吧。阿木将手里的笔往边上一摔,往外头看了一眼天色,瞧着已经暗了下来,便随手拿起一边的旧衣裳往头上那么一盖,闭上眼就往游戏里去。也不管阿青还在外头教导那新来的石头识字,就这么灯都不熄的装睡去了,这心大的,是真不怕被发现啊。 游戏里,新手村依然还是那古色古香,鸡犬相闻的模样,而顺着新手村中心的大道一直往前,在那代表着村落出入口的木牌坊外,野地里兔子,野鸡,山鼠,一群群的跳跃着。 这也就是在游戏里了,一般的村子哪有这样的奇景。而也正是这样的奇景,让阿木在第一时间看清了他即将面对的怪。 哎呦喂,这野鸡的嘴……这么利,不知道被戳一下要掉多少血哦。 这山鼠的爪子……看着好像就挺厉害啊。 还是要先杀兔子啊,看看,虽然那后腿看着蹬一下估计伤害挺厉害,那大牙也有些发亮,可好歹够萌,心理压力小啊…… 阿木紧了紧手里的匕首,咽了咽口水,对着最前头的这几样怪暗暗的琢磨了一二,随即一脸送死表情的一脚踏出了这牌坊的范围。 才冲着那兔子走了几步,哎呦,立马就有红着眼睛的兔子开始往他这里冲。这一下子,阿木突然心慌了,哎呦,这么巨只,这第一刀他该往哪儿捅? 这个问题他下一秒就不用想了,那兔子已经冲到了他面前,那大大的门牙已经开始往他身上凑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刀子往前捅呗。阿木觉得这会儿他全是本能在支撑着身体了。那一刀子过去,咦,你别说啊,这好像有效果?反正他眼睛里那兔子头上出现的血条下去了一格,这真是个好消息,可反过来,哎呦喂,他好像没调整痛觉?他这左手臂……也让兔子给咬了。 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这话算是活灵活现的让他亲身感受了一把。而正是这疼痛,阿木倒是被刺激了,眼睛都有些开始发红了起来,猛地一个侧身,然后一脚往上一踢,将那兔子重重的踢出了老远,随即又贴上去,再是一刀,下去后立马又是一个侧身,避开了兔子仰躺后后腿踢出的伤害,再接上一个肘击,膝盖再猛地一顶,复又下一刀。这一连串的攻击莫名的十分连贯不说,等着他反应过来,一阵白光闪过,那兔子居然已经杀死了? 什么时候杀怪这么容易了?等等,刚才是我?我这居然这么熟练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还会这个? “娘唉,我居然,居然这么厉害了?” “叮,宿主自动开启五禽戏武功技能,经验点奖励100,宿主升到1级。属性点数+1,生命力、体力自动恢复满值。” “叮,宿主完成首杀,猎杀兔子,奖励经验点5,首杀奖励10。” “嚓,五禽戏?原来……” 阿木猛地发现他一直以来其实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这个身体的原主虽然只有7岁,可他三四岁就上山,跟着师傅开始打拳打坐,这本身不是没有半点武力的。即使还是个孩子,学的也全是基础,可这……俗话说的好啊,拳打百遍,熟能生巧对吧,他这五禽戏都快成本能了,而这一门养身的东西,即使杀伤力再不济,那也比他这个小白强。看看,这不是,这就捡着大便宜了。 想到这个,阿木的眼睛都开始发光了,看着手里的匕首,看着那一堆的兔子,只觉得这杀怪什么的,突然好像变得容易了起来。 等等,他好像还漏了什么,对了,那兔子杀了,那这除了奖励其他的东西呢?摸尸什么的可不能忘了。想到这个,阿木顾不得想别的,忙不迭的开始在那白光过后的地方摸索起来。 嗯,他没白折腾,看,三个铜板,还有这是啥?兔子肉?哎呦,为啥没有兔子皮呢?这要是有了皮子,若是能具现……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对了,采集术啊!这个可是杀怪必备的东西,自己好像没学?哎呦,这可不成…… 阿木捡起那几个铜板,那一块肉,二话不说就开始往村子里头跑,生怕晚了浪费了时间,顺手的,还将刚刚的来的那一个属性点顺着属性列表的次序,点到排位第一个的力量上。这个游戏没有攻略,他也不知道怎么分派属性点最合适,所以按照顺序来,一个也不落下是最稳妥的法子,反正这里头就他一个玩家,也不需要PK什么的,即使点的不够划算,也没什么大妨碍对吧。 顺带的,阿木还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这力量上去之后的个人页面变化。嗯,果然,他一开始想的没错,力量、敏捷、体质、精神这四个是刻意家点的基础属性,幸运……这个暂且未知,按照一般的游戏规则,这个估计想得到加点不容易。至于后头的生命和体力则会自动根据前面几个属性点的变化而变化。看,这会儿生命力和体力就上浮了五点。 “系统,我这升级了,你算算,这时间比出来没?” “叮,宿主开启时间比例调整,叮,时间比例调整失败,请宿主继续努力升级。” 嗯?还不行?调整失败?难道是等级不够?嗯,若是那样的话,那每次升级试一试?可以这么办。不过这会儿最要紧的是赶紧的,去学采集,鉴定要不要学?先等等,就目前这也和兔子野鸡的,好像也没什么好坚定啊! 先顾着杀怪升级吧。五禽戏这技能……阿木再往面板上看了一眼,武技一栏里,五禽戏初通这几个字,相当的晃眼。而在这初通的后头,还有一个大大的数字200/1000,这是什么意思?阿木的脑子转的飞快,难道说这是熟练度?若是这样,自己以后在游戏里刷熟练度,这学武功岂不是……哎呦,这个金手指不错啊,自己好像有希望成为道士中的战斗机啊! 等等,这技能栏上缝纫后头也出来熟练度了?50/100?粗糙上头是什么?这生活技能刷起来,也挺不错的啊。怪不得这系统一个劲的要他升级呢,原来升级好处不少啊,这个人面板数字具体化什么的,看着就带劲。 呵呵呵,学采集,学采集,他要成为用五禽戏大杀四方的男人……等等,学采集该找谁?还有,他这时间……这会儿可是一比一,这一个晚上他来得及不?果然人不能太兴奋,现实问题还是很艰巨的。 第9章 采集术!鸡肋! 已经吃过一次亏,又有无数游戏经验的阿木最终,还是没有立马去学什么采集,而是先退出了游戏,算计了一下时辰,在确认已经到了后半夜后,直接放弃了学习技能的计划,睡觉养神去了。 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可还没忘了前几日那两个青皮蛋呢,他还小,本就是嗜睡的年岁,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瞎熬。再说了,那采集任务……谁知道会不会和当初一样,一来就是24小时什么的,若是那样,赶这半晚上的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好了精神,到了晚上早些进去,一鼓作气的来呢。 当然,有些准备也是要做的,比如在白日的时候,将好些布料放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并宣布一下自己不做完这一堆衣裳不出门的豪言壮语。为自己长时间留在屋子里创造出条件。若是万一任务琐碎耗时,那他还能利用在屋子里的时间,断断续续的来。 而他这样的准备工作倒是也没白做,看看,这采集果然不是什么容易学会的本事,人家药农居然要求他采集十种草药,每种十颗……遇上这样的任务,他该庆幸自己如今就在山里待着吗?该庆幸这原身的师傅是个半职业大夫吗?更或者,该庆幸这一次没定死时间? 阿木为采集术奋斗着,夜晚时间多,他进了游戏就往山上跑,各处的查看,一心寻找药农给的图片里的药材,白天琐碎的时间里,则在新手村附近转悠,寻找他认识的,知道可能在什么环境中出现的常见药草。可惜啊,既然是任务,那就不会太简单,阿木连着一天一夜,都没能完成,这让阿木心下多了几分焦急,偶尔在屋子里做针线做到一半的时候,还会琢磨,这游戏里的技能什么的能具现,那他这边的东西是不是能带到游戏里? 可惜啊,想的很美好,现实却不允许,阿木试了几次,没戏,所以他只能继续在游戏里努力了。还要小心的注意着,生怕被人发现,毕竟大家可别忘了,他一开始说他学缝纫什么的,说的可是做梦的时候学的。不管是什么原因,说谎了就是说谎了,万一泄露了,那一个谎言永远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圆的。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继续的瞒下去。 最终,这一趟的采集任务,阿木整整做了三天,而完成之后的结果……总算是不亏吧,这技能相当的有用不说,收获也相当的可喜。因为阿木在这过程中不单是将学习采集术需要的药材都弄到了,还在这采集的过成中,顺手杀了好些在草药周围的1级怪,顺利的将自己的等级升到了2级。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又上去了一个台阶不说,连着五禽戏都涨了好些的熟练度,大踏步的正往下一个等级跨进着。 这样的收获能不让人满意?卡卡卡,升级永远让人欢喜,更让阿木心里激动,做游戏做的动力十足的是,这一次系统还很给面子的告诉他: “叮,时间比调整成功,目前宿主可使用时间比为1:1.1,请宿主继续努力。” 1:1.1?这个比例不高啊,不对,事情不能这么看,关键是调整成功了,而且还是在2级的时候,那么按照如今他升级的速度,即使后头需要的经验值再多,只怕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也能升到10级吧,那样的话,这比例又该是多少?到时候是不是只要每天晚上进入游戏,就能完成一次次的技能任务? 哎呦,这么一想,阿木整个人都振奋了好不。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学习,而是这时间比……阿木感觉即使如今他这不是什么修仙系统,可一样也变相的延长了寿命对吧。作为莫名其妙死过一次的阿木来说,能活的长些,简直不能再让人满意。 得到了采集术,阿木的杀怪积极性完全被激发了。这一次,站在新手村门口,他再没有了第一次冲出去的忐忑,挥舞着匕首,气势汹汹的,就开始往兔子堆里冲。眼睛更是盯着那兔子皮闪闪发亮。 兔子皮啊,若是采集的多了,再用缝纫的技能做成衣裳,你说,会不会有属性加成?嗯,这个他真的很期待。 可惜,事情到了这会儿,依然不能十全十美。是,有了采集术,阿木再去杀怪的时候那收获却是多了好些,不说旁的,最起码这铜板啊,肉啊,这搜集起来容易多了,不再是只能光等着怪物死亡后自动掉落的那些了。基本上每一次杀怪,都能有东西装进兜里。这对于目前,就阿木研究发现,掉率不高的情况下,这真的是个很不错的消息,可问题是,等着杀了一圈之后,他猛地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野鸡的羽毛?山鼠的牙齿?这什么和什么啊,为什么不多来点兔子的皮?我又不想做什么鸡毛掸子。” 是的,就是这个采集出来东西的种类问题吧。你说摸尸摸了半天,手里只有一根鸡毛这是个什么梗?明明他杀的是山鸡啊?!白光一闪,就只剩下一根鸡毛在这里飘啊飘的,价值差距也太大了些对吧。还有,那么大一直兔子,这肉只有巴掌大的一块,这又是什么鬼?为嘛他有种当了杨白劳的感觉? 即使采集下来的肉能积少成多,阿木也一样感觉相当的纠结。一开始想着学采集术,是觉得杀怪了,不采集浪费,甚至还想着采集了东西卖出去换点铜板,或者在游戏里买点吃的保持一□□力什么的,可当他发现这肉什么的其实也能具现之后……这在道观里,这么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明明有肉,却不能拿出来吃,这是个什么滋味?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采集术有些鸡肋呢?” 再又一次只得了一个山鼠牙齿的时候,阿木对着这依然在周围活奔乱跳的小怪们,突然迷茫了起来。不期然的,他突然想到了以前曾经看到过的某一个系统小说。那叫什么名字,他忘了,只记得猪脚也是能进入什么游戏里杀怪,然后……然后那猪脚杀了的牛啊,羊啊,都能整只的带出来,然后靠着卖肉挣钱?对,好像是这样。嘿,为啥他这里不是这么一个套路? “老天爷这是欺负老实人啊。我这辛辛苦苦的学采集,居然还没人家什么都不学的利索。这收获小不说,还不好随意拿出来吃,哎呦,亏大发了。” 当然了,嘴里喊着亏大发了,阿木该干的事儿还是一样在干,毕竟说到底,再怎么感觉不划算,这也没法子换对吧。自我安慰一下总比没有强,然后继续努力。甚至反过来,阿木还要给自己多喂几口鸡汤。比如想想这学技能的利索劲,比如这时间比上的优势,然后一边刷着怪,一边叨叨: “有个系统就不错了,不然还能怎么滴?再说了,五禽戏啊五禽戏,我这要是升到了精通级别,那出去是不是会比师叔强些?要这么算,这些小怪就是陪练了?嗯,也挺好。健身房里这样的请一个可要不少钱,我这也是省钱了啊,划算。” 或许是这游戏里只有他一个玩家的缘故,或许是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一个人太过孤独的原因,阿木如今在游戏里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自己和自己说话,而且还下意识的总会说一些和现代世界有关的。 不说这样的情况好不好吧,反正对于阿木来说,这样的发泄似乎挺有用,最起码他白日里在道观的时候心情就很平和,少了最开始的那种敏感和小心。就是日常做事儿也比以往利索了好些。 看,这学采集术的三天里,他愣是给道观里的每一个人都做出了一身衣裳。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练功服,可有了这么一套,基本上是解决了道观里所有人的换洗问题。还是新衣裳!这在这个布料都能当钱使唤的时代,绝对是很不错的家当了。所以啊,不说那新来的怎么感激吧,就是他师傅那张一天到晚板着的脸也难得多了几分欢喜。泉道人更是笑闹着,凑到他身边,没点长辈样的和阿木说到: “我说师侄啊,你看啊,师叔这道袍……你是不是也帮着做一件?让师叔也多体面几分?放心,染布这个事儿,师叔自己来,到时候保证,多染上一些,让你……嗯,你们,大家伙儿都有份,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那当然是好啊,阿木听着立马点头,还十分给脸的恭维道: “那师叔,辛苦你了,我听说,染布可麻烦了。” “可不是,又是石头又是草药的,没个三五回的折腾,都弄不出来。还要小心褪色,可不就是麻烦嘛。师叔是心疼你们,多少年了,你看看,就没穿过正紧的新衣裳,多可怜……” “行了啊,说你胖你就喘,难不成你染一回,只弄几尺?那还不够你做染料的时间呢。” 呵呵,泉道人还想多卖几句话,忽悠自家师侄多帮着做点活呢,不想才说了几句,就让自己师兄给拆了台,弄得泉道人只想翻白眼。可等着他一转身,看到自家师兄拿着一个银裸子递给那老刘头,他立马又歇了声。 说到底,这粗布……呵呵,还得他师兄出钱买。没经济大权的他,没说话权啊。咳咳咳,他其实挺好说话的对吧,只要有新衣裳,他真的很有眼色的。 第10章 爆技能书 让7岁孩子做衣裳,还一做就那么多,这事儿也就泉道人那心思和水缸一般粗的家伙能这么理所当然了,明道人是瞧着就觉得眼疼。心下愈发觉得自家弟子好在是拜倒了自己名下,不然若是按照早年的盘算,还不定在这脑子没铉的师弟这里吃多少苦呢,白瞎了这孩子的心灵手巧。可若说这衣裳不让那孩子做?看看这手里的衣裳,又说不出话来了。 这年头男女大防严苛,即使他们是出家人,可因为这道士不禁婚娶的缘故,倒是也不怎么好和那些妇人们多往来,所以想托人都没得托,若是去成衣铺子,那银钱上又开销大了些,所以真的是只能由着这孩子忙碌了。唉,若非如此,就他们这样的,如何能混的一人才一身衣裳呢,又不是吃喝不济,买不起布的。可见出家出家,也没落下什么真自在。 这么一想,明道人对着阿木越发的心怀怜惜,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对着阿木说到: “既然这衣裳的事儿你接下了,那其他的活计就不用在操心了,阿青,以后这洒扫的事儿你多教教石头,就是厨房烧火,也能让刘居士搭把手,师弟,这提水的事儿,你来。你一日日的空坐着不动,身子都快锈了,多耗费几分力气,也能长点心……” 如此这般的一安排,阿木往日手里的事儿几乎都换了人,这倒是让阿木心下十分的欢喜,他如今采集术刚得手没多久,对着升级什么的正是心热,能多些空闲往里头多去几次,自然是愿意的很。所以当下就点着脑袋,拍着胸脯保证着: “师傅放心,我虽小,可做了这些衣裳之后,手下也有了些分寸,这衣裳我必定做的细心些,端整些,不让你们穿出去丢了脸面。” 是了,不过是个小儿,即使针线上在本事,这做衣裳……以前没怎么动过手,一时半会儿的就做这样的活计,说没人担心做不好,那都是道观里的人心粗,大男人对这些不怎么熟悉的缘故,可若是旁人知道了……细心小心,又有练功服作练手,总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边阿木将自己的漏洞补上,换了明道人一脸的欣慰,那头明道人从这阿木身上,忍不住又联想到了新收的石头,想想自家这师弟大大咧咧的性子,忍不住对着石头也多了几分心疼,只觉得这孩子给了师弟当弟子,实在是有些冤的慌呢,还不知道将来被这粗心的货祸害成什么样呢。于是忍不住寻思:甭管是不是自己名下吧,好歹也要多照看几分,省的将来师弟那不着调的,毁了这好好的孩子。 对于自家师兄的心思,泉道人是半点没细想,这会儿还一个劲的嘀咕着要提水这个事儿呢。说来早年这道观建的也算是用心,因为山上不好打井,溪水小谭的又离着远,所以在一开始就用了心,将那青葫芦腰上流下的一处山泉引了过来,在他们住着的不远处,打了个三五尺深的池子,专门积水供道观用,也算是方便。可不是水井,就装不得轱辘,不是天然的水潭,又要防着水多溢出来,蚀了道观的墙石。所以这道观倒是备上了好些个水缸,几乎每一个院子里都不下两口,日日要往里头倾倒。如此一来,每天提水其实也十分的繁多和琐碎。以至于最后成了道童们锻炼臂力和力气的常事。他自打成年,师兄手下有了弟子,多少年没干过这活计了,猛地突然又要做起这个,心下能没点嘀咕? “师兄,我这还要染布呢。” “那正好,染布用水多,你自己提,正好也有个数。” 好容易能让师弟将练功的事儿给重新拿起来,明道人哪有随意就被说动的道理,甚至还加倍插刀的说到: “你这身子本就该重新练起来,如今这样我还嫌轻了呢,不过是想着循序渐进,这才先这么着,怎么?不愿意?要不早上练功你多一个时辰?” 哎呦,那和这个比起来,还是提水算了,要是让自家师兄逮着练功,只怕不将所有的拳脚刀剑的来一遍,都不带放人的。 “我提,我提就是了,那个,师兄啊,我想起来那染色的东西我这里还没准备妥当呢,要不我先准备这个去?” 能拖一刻是一刻吧,由此可见,这泉道人的懒那真是已经到了骨子里。气的明道人怒目而瞪却又不得不妥协,毕竟这事儿本就是正紧事儿。只是想就此逃脱练功的事儿?那绝对不可能。他且有的是功夫和他磨呢。心下更是定下了决心,不将这师弟的功夫抓起来,绝不干休。 且不说这师兄弟因为练功的事儿怎么的你来我往交锋,只说自打这日之后,阿木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轻省。几乎日日都在屋子里缩着,还时常打着休息眼睛的借口,闭目小歇,并借着这点子时间进入游戏里,一点点的和那新手村外的小怪们磨,力求多多的升级。 说来这游戏什么的,只要你耐得下心来,想要升级?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采集术和五禽戏,因为他不断地运用,熟练度也涨的很是不慢。这让他即使没有旁的玩家比较,也十分的满足。也是啊,愣是谁,总能看到自己进步,心下就没有不得意的。只是这一日,他却又得了个新的惊喜。 事情是这样的,这一日,他又一次借着小歇的空档,闭着眼进入了游戏里,因想着今儿自家师傅去了山下给人瞧病,师叔又正带着阿青两个在折腾染布的事儿,老刘头在门口守着,自己这屋子里一时半刻的没人进来,就想着索性往新手村远处点的地方走走。不说能多寻着什么小怪之类的吧,好歹让自己那地图多些个地方,拓展拓展,免得出了村子就两眼一抹黑。 可不想才出去,在往一处小山边走了不到十分钟,就遇上了一只与众不同的兔子,一身闪着灰银色的皮毛,比寻常兔子大了不下三成的体型,外带一口老远看,都有点带闪的大牙,立马宣告了兔子小头领的身份。 这是遇上精英小怪了啊!阿木心下先是一惊,随后猛地一喜。他如今可是已经到了五级了,不说生命力和体力涨了好些,就是攻击,因为等级的关系,也上去了不少,再加上五禽戏日益精进,如今杀寻常的兔子,总能三两下就得手不说,自身还不带有什么伤的,十分的犀利。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对于杀怪升级虽然依旧很执着,却也实在是少了许多的趣味,再怎么努力满足,也有些疲乏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起了扩展地图的心思。 谁想猛地就遇上这么一只精英小怪……哎呦,那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正正好好啊。这是遇上新挑战了,正好也能让他试试,如今这身手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试试这除了那些个小怪,这其他东西都能有些什么收获。那什么大牙的,他真的是收的够够的了。总采集那几样,是人都会嫌弃没新意的对吧。他甚至都想着这一次打杀下来,是不是能在升一级了。若是给的经验给力,那…… 或许阿木身上有无数兔子冤魂的缘故,他这里才想着这精英兔子来的巧呢,那边那兔子已经瞧见他了,都不带打招呼的,直接就冲了过来,阿木赶忙打点起精神也凑了上去,几个转身,避开了最初的冲击,如今早就十分利落的阿木转手就给了那精英兔子一个大招,若是以往,这一下过去,那兔子怎么也要掉三分之一的血,可不想这一次却不是,阿木微微抬头,看了看那兔子的血槽,我靠,居然才十分之一?哎呦,果然,精英就是精英。 等等,这会儿不是看这个的时候,看看,他这才分了一点子神,那精怪的兔子,居然就猛地抬起了后腿,来了个后蹬,这可是以往的兔子都没有的攻击方式,阿木一下没料到,生生的,就受了那么一下,再看自己,嘿,居然少了五分之一的血?丫丫的,这兔子攻击力度够厉害啊! 阿木再不敢大意,忙放弃了一招一查看的习惯,全心全意的开始和精英兔子对杀起来。兔子终究是干不过人的,特别是向阿木这种自带技能的,那更是早就注定了结局。虽然说也给了阿木一些伤害,可最终,还是死在了阿木的刀下。 只是这一阵白光闪过之后,留下的东西,却又让阿木惊呆了。因为那地上出现的,居然是一把长剑和一本书…… “这是什么?等等,难道是技能书?” 阿木没去管那长剑,眼睛只是那么直直的盯着书,伸出去捡战利品的手都有些发抖了,等着那书到手,上头“剥皮术”三个字映入眼帘之后,他更是一边拍着脑袋,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我真是个傻子,傻子啊,怎么就忘了这爆东西还能爆技能书呢?哎呦,哎呦,我这蠢货,这学东西,不一定要寻npc,不一定要做任务,爆就成了……这么简单地事儿我怎么以前就没想起来呢……” 是啊,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以往玩了那么多游戏,这不是最基本的常识吗?阿木兴奋的忙不迭一拍那技能书,果然,和以往一样,不过是一阵的光,他的技能栏里就多了一行字,这样的收获,这样的结果,阿木整个人都兴奋的想要跳起来了。 好在他到底如今也算是有些心性,知道先将该收的收好,该采集的采集了,不然这大喜之下,只怕连着爆率低下,好容易才出来的剑都要给忘了。 等着收拾好这一次的战利品,阿木再也顾不得先头那什么拓展地图的心思,而是马上对着那精英兔子,开始施展起了新学的剥皮本事,瞧着一整张的兔皮在自己手里完整的剥下来,阿木眼睛再看向那些兔子的时候,眼里的绿光怎么也挡不住了。 “这么多兔子,若是都剥皮下来,那……村子里应该能卖不少钱吧。哎呦,那这铜板……应该也能具现吧!可惜了,若是能直接将兔皮拿出去,那……冬日皮袄子就有了……” 想到如今自己的情况,想想得了皮子也没法子拿出去用的尴尬,一股子失落掩盖住了几分刚才的欣喜。好在他最欢喜的不是这个。 “爆技能书?嘿嘿,这么一算,我这以后学东西越发的容易了。人家是一技在手,我这是百技随便有,哈哈。” 第11章 具现吃鸡 阿木得了剥皮术之后,这兔子们算是倒了大霉了。等着阿木歇手,往新手村去的时候,哎呦喂,这整整十来亩地的范围内,愣是在没有了一只兔子,呵呵,当然,这是还没刷新的缘故,可就此,也能看出阿木的杀伤力有多厉害了。 “邱叔,邱叔?” 阿木冲进村子的第一时间,就去寻了村中的猎户,这皮子什么的,他一时倒是真不知道该卖给谁,在这样的情况下,寻找猎户询问自然是最好的法子。 新手村的屋子基本都是泥砖茅草顶,看着就不怎么登样。只有寥寥几人的家是石头加砖的规格,而这样的人家自然是村中的富户。比如村长之流,而在这些人中,邱猎户就是其中之一,可见这猎户什么的,其实也是个不错的营生。 也是啊,常吃肉的人总是不一样的,看看,人邱猎户高壮的身体,浓眉怒目的面容,看着就厉害对吧。不过这么一个厉害人,看到阿木却神色很和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爹呢。为啥会这样,嘿嘿,看看他眼睛盯着兔子皮的模样其实已经明白了。 “来了,好孩子,你这……咦,怎么这么多兔皮?孩子,莫非你决定来跟我学打猎了?那这点学费可不够,怎么也要一张银兔皮才行。要知道作为猎户,除了他要会剥皮,还要懂射箭、追踪、陷阱好些本事,不然可当不成一个好猎户。” 他,他不是来询问卖兔皮的嘛,这怎么……阿木呐呐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那刚拿出来的一叠兔皮猛地一下,在邱猎户的手中消失,还等着问他要银兔皮?等等,什么银兔皮?对了,难道是哪个精英兔子? 阿木下意识的将那兔皮拿了出来,果然,这边刚一摆出来,那边邱猎户就满脸惊喜的说到: “果然是银兔皮,好孩子,你真是个本事大的孩子,居然这么快就有了这样的好东西,合该你成为真正的猎户。来,邱叔这就教你……” “叮,宿主学会了射箭初级。” “叮,宿主学会了追踪初级。” “叮,宿主学会了陷阱初级。” “叮,宿主完成猎户20张兔皮,一张银兔皮教学任务,奖励经验点200。” “叮,宿主升到6级,属性点加1,经验值加100,请宿主继续努力。” 为嘛他有种强买强卖的感觉呢?他这到底是干嘛来了?怎么一个转眼,他突然就多了这么多技能,还升级……等等,他这是阴错阳差的又完成了一个任务?阿木觉得,今儿他似乎应该去大殿好好的给神仙们烧个香才对。就从没有这么接二连三来惊喜的。一下子好像山林生存问题在这一刻已经全部解决了?那他以后去山里还有什么要担心的?你说什么采药?你当采集术是假的啊。客串采药还是很公平公正的,谁让这采集术本就是从药农那里学的呢,对吧,如此来……阿木觉得这会儿就是将他直接放到外头的山里,也能活的很不错了,嗯,或许比他家师叔都强些。 带着这样的窃喜,阿木脑子有些混沌的走出了邱猎户家,可一到了街面上,他猛地回神才发现一个问题,他这一趟可是来问这兔皮往哪儿卖的,如今……赶紧的看看,自己那储物格里还剩下多少皮子。 别忘了,他这游戏里也是有体力问题需要注意的,而这体力,除了睡觉,吃饭也很重要,不然你当他杀怪得来的铜钱都用到哪儿去了? 猜猜,好在他刚才在那兔子领地够努力,这会儿居然还有15张皮子剩下,赶紧的,就开始往皮货铺子跑去。他不傻,既然这猎户这里不说收皮子,那这剩下的,自然是皮货铺子了,除了这两家,能和这些皮子搭上关系的,可就只剩下缝纫的王婆婆了,而王婆婆做衣裳能用这没鞣制过得皮子?所以选择其实并不多。 果然,他这边刚进门,那边赵老爹就放下了手里正浸泡皮子的活计,转头看向了他……手里的皮子,然后满脸笑容的说到: “好孩子,你今儿这皮子剥的挺完整,是邱猎户那里学的本事吧,那老小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要好好学。不过若是你能给我带来20张山鼠皮子,20张兔皮,我就讲我这鞣制的手艺也传给你,你可愿意?” “叮,接到赵老爹的任务,请尽快筹集20张山鼠皮,20张兔皮,学习鞣制技艺。” 阿木有些哭笑不得了,今儿这是怎么了?强买强卖还带组团的吗?这任务来的,很猝不及防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这没有什么太夸张的时间限制,其实有东西学好像也很不错啊。虽然说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外头杀怪也能爆技能书,可这毕竟爆率不高,给什么也没法子控制,能在杀怪升级的基础上顺手多学些总是合算的。 所以阿木虽然被赵老爹的这一通任务砸的有点懵,可依然反应十分迅速,一边点着头,一边欢喜的说到: “接受任务。” “赵老爹,这15张我先卖给你,等着我凑到数,再来和你学本事,你看怎么样?” “好,怎么不好,这皮子如今正缺呢,来,我算算,3文一张,这就是45文,赶紧的拿好。对了,你的兔子肉可以卖给食肆的来大厨,最近他正收各类的肉食呢。” 嘿,这还带介绍生意的?阿木眉头一挑,接受了这份好意,虽然他目前没有将储物格里的食物卖钱的想法,不过人家能给说出这么个消息,他见情。 “多谢赵老爹了。” 你说阿木为啥不卖?能具现的东西,他为啥卖?他还想着哪天道观里的师傅师叔不打猎,自己又馋肉的时候,偷吃解馋呢。 说起这个具现问题……阿木现在慢慢的也摸索出了一些新的细节。比如说啊,他缝纫学了之后,到了现实里,道袍立马就上手了,是不是很牛?可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从修改自家师叔的破衣裳给石头开始,到最后的几件,水平那是不一样的,说是从生涩到熟练转换也不为过,这也是为啥阿木明明从小上山,没怎么学过,可这做衣裳做的他师傅都不怀疑的原因了。因为有进步啊!可见是自学成才的! 到了五禽戏,这是他以往日日练习的东西,在游戏里被经验值,熟练度加速了之后,到了现实里,也不过是比以往看着更像样了些,也一样有一个进步的程序,所以啊,依然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有了这两个实例在,阿木又验证了一把铜线变现的具现能力,在现实世界一看,哦,拿出来的钱居然还知道朝代避忌,愣是和明道人往日收的香火钱一模一样。如此一来,阿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却原来人家游戏系统也很实在嘛,知道和时代接轨,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知道……反正就是现实和游戏驳接的那是相当的有水平。只要是实物,那基本没什么大差别,基本符合时代特征,而技能呢?则有一段缓冲期,让这些技能不至于过于突兀。如此一来,这肉什么的,你说阿木能没点想法? 他还是个孩子呢,嘴馋是孩子天然的权利对吧。 一想到多吃肉,哎呦,阿木的嘴角开始流口水了,想想这几日自家师傅忙着下山看病,忙着给人配药,没工夫进山,想想自家师叔忙乎着染布(嗯,就是不染布,泉道人其实也不喜欢进山,他懒啊!)这都三天了,道观里没有尝到半点的荤腥,这肉……要不拿只野鸡出去?就说是去砍柴的时候,从后山捡的?嗯,这个好像可以有啊! 因为学习了采集术,虽然兔子那是直接成一块块肉进了储物格了,不好直接拿出来吃,瞧着不好解释。可野鸡也同样不再是等着自己掉落肉了,而是一个采集,立马成了一只光鸡进了储物格。这样一来…… “就拿出来一只,炖成鸡汤,嗯,放上点菇子,哎呦,那香的,咝……” 东西还没拿出来呢,刚从游戏里出来的阿木嘴巴就已经忍不住了,忙不迭的将手里的东西往边上一放,然后从屋子里探头出去,四下一看,好啊,正好自己这院子里没人,那还等什么?阿木忙不迭的从屋子里出来,快速的窜到小院一边的道观后门,然后轻手轻脚的直接窜了出去。都等不及关门,匆匆忙忙的就在不远处的荆棘丛边刨了几下,再扬一把土,制造出一些动物挣扎的痕迹。 等着这些个做完,他随即又从储物格里拿出几根野鸡毛,插在自己的腰带上,然后拿着那已经光洁溜溜的野鸡,重新回到了小院。这之后又去取了一个木盆,舀上水,将手里的野鸡浸在木盆里,端着往前头走去。 “阿木,你这是……” “快看,野鸡。” “阿木,哪儿来的?” 有肉吃,这一竿子老老小小的男丁,眼睛都直了,石头更是口水直接流到了下巴,擦都来不及擦,直勾勾的,只顾着看那野鸡。 “后门那儿捉的,好像荆棘给扎着了,特别好捉,看,我都洗干净了,师兄,一会儿就炖上吧。” 阿木想了无数的理由说辞,还布置了现场,可惜,这都成了给瞎子看的花活,没人在意,这一个个的,只顾着点头了,就是泉道人也难得勤快了一次,一把抢过了阿青正在帮忙搅动染缸的木棍,顺势还踢了阿青屁股一脚,急吼吼的喊道: “赶紧去,多放点菇子,这家伙,都有五斤重了,炖成了,肯定好大一锅……” “哎哎哎,我就去。” 阿青一把拉过石头,然后一左一右的,夹着阿木就往厨房赶,这架势,看着和绑架一般,那木盆水都晃出来了也没人在意。 “慢点,水都晃出来了。” “慢什么慢,这水有什么打紧的,赶紧的炖汤才是正紧。” 怎么就没人多问几句呢?亏得我还将鸡毛都带出来了,真是的,白费了我的心思。 第12章 人呢?病症 能做野怪的野鸡,那体型肯定不小,而这样大只的野鸡还因为采集术,剥去了所有的杂质,那这样的野鸡炖的汤……看看和一个个只顾着低头喝汤吃肉,头部不抬的一众人等就知道了,对于这个分量,这个滋味,那是相当的满意啊! “好吃啊……” 泉道人吞下最后一口的鸡汤,捧着个独自,瘫在了椅子上,脸上还保持着谜一样的满足表情,那模样看的明道人都想踹他一脚,可偏偏这会儿他自己这喝着汤美着呢,有些顾不上,所以最终不过是狠狠的瞪了他一样,嗯,连开口骂上一二句都有些嫌弃了时间,呵呵,可见这鸡汤有多美味。 另一头坐在最末尾的老刘头人老了,虽然口腹之欲也有,可到底新来,顾忌多些,所以吃的不快,这会儿还有功夫说话,只见他笑眯眯的对着泉道人说到: “往日也曾吃过野鸡炖的汤,可和这一比……可见咱们道观到底是不一样的,有神仙保佑,就是这野鸡也灵性些,当然了,这阿青的手艺好也是关键。” 这话说的,阿青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虽然这会儿他嘴巴没空,可嘴角却扯了起来,看着老刘头的眼神都有些亮闪闪的。至于另一个小的?呵呵,他脑袋都快塞到碗里去了,外头什么动静估计这会儿都惊动不了他。 看着这样,阿木心下十分的欢喜,只觉得自己暗搓搓的,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儿一般,带着几分兴奋,几分自得,小心的说到: “我洗的也干净。” 还是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一个赞,唉,他的心性还是不够坚韧啊,这样暗地里的好人……做的不够纯粹。 傲娇的阿木心下吐槽归吐槽,可那种隐隐的,也想听到人夸奖的意思其实表示的挺明白了,可惜了,这会儿他这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就没有一个在意的,就是唯一回话的泉道人都没说在正点上。 “你小子,往日难得见你出去,不想这难得出门一回,愣是有这样的运气,得了这么大的一只,你别说啊,师兄,这野鸡山鸡的,咱们也算是见得多了,这么大只的,若非这会儿吃在嘴里了,我只怕都会以为成了精了。” 为啥感觉这师叔的意思是他瞎猫碰着死耗子呢?真是不开心。不过这野鸡大……确实是大了些,嗯这个,他是不是下次也要注意一下?比如再拿出来剁成块什么的?想到这个,阿木脸色猛地一下有些发白。自己好像自己给自己找了事儿啊!不过……看看这碗里的汤,砸吧一下嘴,感觉一下这滋味,好吧,为了这张嘴,麻烦就麻烦吧。人生在世,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的对吧。再说了,都是自己人,为了大家都吃好点,营养足些,自己忙碌一二也应该应分。 这么一想,阿木心态又上去了几分,扫一眼桌子边吃的满足的众人,还单薄的小胸膛微微一挺,觉得自己为了这道观所有的伙食付出良多,成就颇大…… 傲娇的阿木正自我感觉良好,顺带竖起耳朵,想多听几句这鸡汤的好话,不想才回神,就听见自家已经吃的开始大饱嗝的师叔开始询问起了旁的事儿来。 “师兄,刘居士已经上山了,那这做工的人……不是说这几日就来的嘛,怎么还不到?咱们这灵官殿也好,小屋也罢,哦,还有新的围墙,都是要在山石上座地基的,这可不是什么小活,做起来,时间可要好些呢,若是在不抓紧,若是到了秋收的时候,那这……可就没几个人来干了,到时候入冬前能做完?” 说起这个,明道人一时也皱起了眉头,放下了只剩下个碗底的鸡汤,眼神不自觉的往山门处扫了一眼,然后不确定的说到: “按说,也该来了,我还订了好些砖石瓦片呢,他们挑上来也是挺费事儿的,应该知道要尽早才是,这事儿……这样,明儿我在下山一次,看看怎么回事儿。” 山里做工,从来都比山下的工钱高,为了这个,往常每每他下山喊人,那些村子里的汉子们都积极的不得了,还有过提早几日上山的事儿,这一次却是有些反常,让明道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好在他们这边虽说是在山里,可到底也不是与世隔绝,离着山下也不过是半日的路程,他往来一次并不难,所以这走一趟什么的,他说的很轻松。 可他说的轻松了,事儿却不轻松,因为到了山下明道人才发现,这一次是赶上事儿了啊。你道如何?却原来近日不知道从何处传了病症来,整个村子有近半的人都得了咳嗽的病,如此一来自然是没什么人想着做工不做工的,不是躺着呢,就是在照顾病人。 “怎么有这么多病人,你们也不上山来和贫道说一声。” 明道人虽说是个道人,却悬壶济世几十年了,一看到病人,立马忘了自己的事儿,直接上手,就开始给人把脉看病,顺带的还将听到他来,特意赶来的村长说了一通,说的那村长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搓着手,尴尬的笑了笑,说到: “不过是咳嗽,原想着熬过去几日也就罢了,总能好的,也不敢耽搁神仙的大事儿,可不想才一二日的功夫,愣是有人直接躺下了,还是如此多的人,我这就想着,莫不是会过人的病?就更不敢上山了,生怕将这病症传到山上去,那可有好几个孩子呢。没得好好的,让咱们给拖累了。” 村长这么一说,明道人的眼神立马缓和了起来,这人和人交往,最贵处就在这里,你想着我,我想着你,这相处才能长久。可见往日他也算是没白白的对这村子里的人好。不过作为大夫,对这些人讳病忌医依然是十分的不满。 “即使是这样,也该派个人在山门不远处喊一声,告知我知道,若是我早下山,这病许是能早些看了,能让病患少受多少苦楚。” “也是啊,唉,还是我这脑子木的,竟是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明道长,这病……” “放心,不是什么的大病症,也不是什么过人的,而是粉症,哦,就是有让人咳嗽的花粉被吸了进去,刺了嗓子了,这样,你让人……” 山里各种野花种类繁多,这样的病症其实并不少见,明道人不过是搭了个脉,看了个症候,就立马诊断了出来,给出的处方也十分的寻常,不过是转眼,这村子里小半的人就已经好了不少,便是最严重的,也不在呼吸不上气,只能躺着了。如此迅速的救治,让这村子里的人对着明道人越发的感激起来了,一个个的纷纷表示,这一次山里道观的活计,他们一定好好做,便是没有工钱也会尽心。 虽说按照明道人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不给工钱的,可这些人能这么说他还是挺高兴,只是,这花粉…… 明道人皱着眉头,往村子四周看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没有寻出会让人染上如此病症的花来,这让他十分的疑惑,忍不住转头询问起了村长。 “奇怪了,这周围并没有这样的花粉,这症候……到底是怎么传来的?怎么一整个村子大半都得了?还有,周围其他村子可有这样的病症?” “没有花?这怎么说的?至于这周围其他村子……等等,我记得虽然也有一二个和咱们这差不多,可多半不怎么严重,不过是日常咳嗽几声……当然了,后头我这怕是过人的,就一直没出去,不过就按照先头来看,应该没咱们这里这么多生病的才是。” 明道人的问题,将那村长也给问住了,一时倒是也疑惑起来,可这花没寻到,想要寻出根由,一时半会儿的倒是真没线索了,所以即使心里依然觉得不对,可明道人也好,那村长也罢,只能暂且的放下,先顾着将眼前的人给治好要紧。 而就在他们这边忙着治病的时候,隔着一个山头,某处花圃的茅草屋里,一个用布巾围住了口鼻的老者,正小心的将某一罐蜂蜜倒入了一个药罐内,小心的调和起来,一边调和,一边还和边上的某个一样围着布巾的男子说得: “这药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你带回去用的时候可要千万小心,每次只能给一点,不然这一下子多了,只怕连着肺都要咳出来了。” “先生放心,我必定按照医嘱用药,只是这要若是细细的来,不知要多久才能病愈?” “这不好说,还要看着一罐子下去之后的效果,若是药效不错,那三个月应该也能成了。若是药效微弱些,那只怕没有半年是不成的。” 那男子一听要这么久,这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一脸的焦急, “这可怎么是好,若是一直不能出声……我这也遮掩不住多久啊。” “这老夫就没法子了,毕竟这终究不是对症的解药,唉,你若实在着急,或者可以去寻那对毒有些研究的大夫,许是能寻到更好的法子。” “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我若是能寻,哪里还会找到您这里来?唉,这大夫好寻,可这能信得过的,又有几个。” 他这么一说,那老者也跟着一叹,随即不在说话,只一心的看着药罐子,不住的搅动。 第13章 小地图、陷阱 明道人虽然没能寻到那容易让人感染咳症的花粉来源,可只要确诊了病症,有了解决的法子,其实寻不寻得到的,问题也就不大了,最起码对于那些底层的百姓来说,只要没花几个钱,病好了还能赶紧的上工挣钱,那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所以啊,在明道人还有心在多走几个地方的时候,话还没说出口呢,一个转头,就让村子里一竿子急着干活的人给裹挟着,又匆匆的回到了山上。急吼吼的开起了道观的修建工作。也因为这样的修建工作,道观里所有人也不禁跟着一起忙乎了起来。 很多人都知道,在以前,特别是古代,请了人来做建筑工,那是要包饭食的,而在这山上做工……你不包饭,让人家回家吃自己的?那一来一去要多少时间?不是瞎胡闹嘛。再有,因为这山里修建的危险性颇大,所以这不但是要钱给的足,就是伙食那也要像样才成。如此一来,不赶紧的,往山里多寻摸寻摸,弄点野味荤食也就成了必然。 明道人对此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他整日忙忙碌碌,多这么一桩事儿也不过是多用心几分,可到了泉道人这里,却着实感觉有些吃不消,晚上歇脚的时候,还不住的和其他人抱怨: “我这染布的事儿刚忙乎完,还没歇上一歇呢,打猎又来了,真是命苦啊。” “且住嘴吧,你还命苦?一年里动弹起来的日子,还没你偷懒睡觉的时候多,这样如是还算命苦,那其他人可怎么活?” 明道人一个瞪眼就斥责起来,如今道观的人愈发的多了,还有扩大到道观这么一桩大事儿在,他本就觉得责任不小,负担不轻,心下正琢磨怎么多上心,这边自家师弟还说如此泄气的话,他如何能忍得? 只是他更知道,自己这师弟,性子就是如此,而且近来确实也懂事了些,不用自己多加督促,就已经比以往勤快了几分,若是说多了,生怕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直接撒手,所以生生的压下了想 多说几句的心思,反过来对着几个小孩子嘱咐道: “前头人来人往的,又石头土块杂乱,你们日常也别往前头去,若是有空,索性从后门出去,在那离着道观近便的地方,下上几个套子,若是能有些许的出息,也能帮衬一二。” 阿青听着这话,反应最快,立马一把扯住了阿木的衣袖,亮着眼睛,对着明道人说到: “阿木运气好,让他出手,指不定明儿就有野鸡送上门了。” 这话说的,明明是惦记那一次鸡汤的味道,为啥愣是让人听出了几分取笑的意思呢?阿木忍不住嘴角一迁,没好气的撤回了袖子,不过他也不是那不懂事的,爱和人吵嘴的人,所以马上跟着点了头,表着忠心的说到: “嗯,我去,那边好几个荆棘丛呢,野鸡就爱从这些地方走。” 最小的石头虽然已经在道观好些日子,可到底还有些生分,因为自小的经历,胆子也不大,还有些嘴拙,所以不知道怎么应答,只混囵吞的跟着点头。 瞧着三个孩子都挺听话,明道人总算是吐出了刚才那一股子心火,重新回头,对泉道人吩咐起来,嘀嘀咕咕的,说了一连串的东西,缘故也很简单,因为为了能多得些猎物,他准备和泉道人分成两路去山里打猎,而泉道人以往表现太差,他十分的担心,所以一个劲的叮嘱,生怕自家师弟出岔子。 “师傅,让师叔去寻几个合适的地方,直接做陷阱不成嘛?若是陷阱做的好,以后只要每日按时去走动检查,那岂不是安全许多?” 就没见过这么爱操心的,阿木有些看不过眼了,忍不住给出了一个建议。当然说这样的话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别忘了他可是从猎户这里学了一整套技术的牛人,若是自家师傅同意,嗯,就按照他家师傅对这师叔的不放心程度,估计这制作陷阱什么的,不可能放任师叔一个人去,如此一来,若是他也能跟着……别说是做陷阱能多得些东西,让他们多吃几餐肉的好处了,就是为了能正大光明的从这道观里出去,往山林里透透气,那也是相当划算的。 唉,穿越到这山里,变成个小孩,其他的什么都好说,就一点不怎么舒坦,那就是没自由,不能出门闲逛啊! 阿木给的建议明道人确实觉得不错,事情也同样按照阿木的想头在进行,不但是泉道人和他跟着去了,就是阿青也没错过出门走一遭的待遇,没法子,战斗力就这么些,好歹他们两个也能帮上点忙对吧。 青壶观所在的山并不算葱郁,也不甚陡峭,离着村落也不远,故而什么猛兽之类的十分罕见,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靠着这山吃饭的人也不少,所以想寻个猎物多的地方制作陷阱,其实收获什么的,并不能太过指望。可就像是阿木说的那样,好歹这挖了陷阱只要按时巡视查看就好,比没有头绪的到处乱走,总要方便许多,所以这一次出来,明道人带齐了东西,就想着多制上几个陷阱,以求用数量来堆积出收获来。 至于选择哪里挖……这个别人明道人经验倒是还有些,毕竟是从小在这山里长大的。还常草药走动,也能算是半个猎户了。嗯,当然阿木或许更本事些,虽然他的技能只有初级,可眼光什么的,已经和寻常猎户有了区别。可那不是孩子嘛,不是这原身本身不怎么出来吗,要是他强出头……呵呵,他不觉得自家师傅能这么信任听话,所以他用了旁敲侧击的法子来引导。 “师傅,你看这……这是兽道,咱们就在这附近,寻个隐蔽些地方挖可好?” 阿木这一路,跟着师傅,听着他一路解说,显得分外的机灵,搞得好像十分有天分一般,然后在看到合适的地方之后,立马进行第一步:显现了一把眼力,看,效果不错吧,没惹人注意不说,还立马就得到了自家师傅一个赞赏的眼神,顺带又坑了自家师叔一把。 “你看看,越发连着阿木都不如了,孩子都能一眼看到合适的,你这一路梦游呢啊!赶紧的, 来,挖起来……阿木,你做什么呢?” 这里开始开挖,阿木又转头开启第二步,开始制作陷阱内的东西,还是凑到了自家师傅视线之内制作。 “啊,这个?师傅我想着,光是套子,未必合用,万一猎物大,力气足,一下逃了呢?你看,若是在这里摆上些阻碍……这里放几个木尖子……这里……” 这一系列的组合看的明道人背心有些发凉,哎呦喂,这一套套的,这真是自家徒弟想出来的?这,这可够阴的……再想想上次那个野鸡……明道人突然有那么一种感觉,那野鸡应该不是运气,是这小子,在打猎上很有一套啊!虽然这手法上有点那啥,不够想想吃的是自己…… “好小子,想法不错,对,就该怎么干。” “进了咱们的地盘,那就不能让这些东西逃了,不然可就吃大亏了。” 别说是明道人了,就是泉道人看了也有些咋舌,不过他想的更直接,更简单,没什么阴不阴的问题,而是能得多少的问题。 “要是一个都逃不了,那咱们这以后还用愁吃肉?哎呀师兄啊,你这徒弟,比你还本事啊。我估计以后,靠着这师侄的日子,比靠着你好过啊。” 所以说泉道人总是被骂呢,这和他这张嘴不积德有很大的关系,你说说,怎么就有人能做到一张嘴就得罪人呢。 阿木不想和这个嘴比脑子快的师叔说话,转头开启第三步,往周围的地上开始查看各类药草,一门心思想寻些这陷阱里也能用得上的,比如能散发迷惑气息的,比如能麻痹气味的,比如…… 寻着寻着,不知怎么,阿木的脑子猛地一闪,想到了自己那系统游戏里的地图,心下忍不住想到: “这不知道小地图在这里能不能用,若是能……这里离着道观有些距离,陷阱也不可能只是制作一个,若是能在小地图上做个标记什么的,那自己就能表现出认路上的本事来,然后借着来查看的理由,给自己不断地从储物格里拿出野鸡什么的,寻到了理由和来路。而且这地图多实用,就是下山之后,也能用到……” 这一想,阿木心下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眼睛往四处一瞄,见着没人注意自己,便立马寻了颗树,往后头那么一躲,用采药做掩护,偷偷的往系统里喊了起来。 果然,小地图是能用的,看,这上头从道观到这边的路已经清晰可见了,不单如此,几次放大之后,居然连着树木都依稀可见,阿木见此,心下又是一喜,忍不住琢磨,若是再能放大,那这些地方走动的人,动物是不是能见?想到这个,他又忍不住点击了放大。 可惜,这个要求显然有些得寸进尺了,他点了几下,依然没反应。这地图上,除了自己,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阿木心下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安慰自己,能当个导航就很不错了,最起码以后不愁迷路。而且这给陷阱做标识不是也已经可以了嘛,那一样挺方便的。 阿木安慰好了自己,直起身想过去赶紧的将陷阱布置的更细致些,不想才抬头,就看到自家师傅仰着脑袋,往这某一处不住的张望,这可不像是他师傅往日的做派,这会儿不是该忙乎着吗?怎么倒是自家师叔干的起劲,师傅反而…… “师傅,你这是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这往前走,翻过一座山……离着你风爷爷的药谷挺近的……山下那花粉病……也不知道和那边有没有关系,我记得,那老爷子种植的东西,确实有不少,是有些微毒的……不过,不该啊,那老头对这些很是小心,又不是采收的时候,应该不至于弄得散开才对,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这花粉的事儿,虽然因为山下的人已经病好了,山上又忙碌着,一时半刻的没工夫细究,可作为大夫,明道人心下却一直惦记着,想要寻出根源来。这会儿猛地想到一个可能,他那里还能定定心心的制作陷阱。 只是他虽然有心想去走一趟问问吧,可看看这边上正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的徒弟,还有那个靠不住的师弟,他又泄了心气,只觉得怎么都放心不下。所以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明道人最终不过是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说到你: “不说这个了,都赶紧的吧。” 当然,说是这么说,可看他不住的往那边扫的眼神就知道,这一趟,即使拖延,也必然成行。 倒是阿木,听完明道人的话,脑子忍不住过了一下记忆,搜寻了一下风爷爷这个关键词,然后眼睛一亮:这是要开小地图的节奏?不过姓风……为嘛他想到了风清扬? 这样不对,要往道家想,道家……记得这是最古老的姓氏吧,女娲、伏羲可都是姓风,如此一对比,那什么风爷爷……嗯,决定了,到时候他要当个跟屁虫,好好的去走动走动。 第14章 这事儿不对 就在明道人等一干人等在山上忙忙乎乎的时候,远处,那个刚被明道人眺望过的小山谷里,两次出现在咱们这本书中的老头又一次出来刷存在感了。只见他急吼吼的,在蜜蜂环绕中,检查着一个个的蜂巢,掐算附近的蜂群数量,越算那老头额头上的冷汗就越多,等着全部查清楚,整张脸都有些发白了,急吼吼的开始往自己住的三间大茅屋里赶,一边走还一边喊着: “清风,清风,赶紧的,收拾东西,带上药箱子,咱们走。” 三合院似的茅屋许是地方宽敞的缘故,建的相当的宽大,正房且不说,那明显带着烟囱,是个厨房的屋子,也一样石头砌到半腰位置,屋檐系着水槽,木窗更交错出八卦的图形来,颇有几分细致,而这样的细致屋子里探出来的脑袋缺半点不精致,那被呼喊着探头出来的道童,满脑袋的飞灰,也不知在做些什么,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十分的狼狈,听着老头呼喊,还一脸的懵懂。 “师傅,这是怎么了?” “出事儿了,出事儿了,唉,我就知道,那花粉不是个好的,看看,看看,才做了一回药引子,咱们家这蜜蜂就逃了好些,这带着花粉逃出去,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儿来,赶紧的,咱们顺着这往日蜜蜂采蜜的方向去寻寻,万一有染上什么病症的,好歹咱们也能做些补救。” 老头一辈子给人看病,手下虽说也不乏死过人,可这多半不是救治不及时,就是实在无能为力,还从没有过因为他错手而伤了无辜人命的事儿,猛地来这么一下,老头那小心肝跳的呀,都快赶上发动机了,能不着急嘛。 别说是老头了,就是那被唤做清风的,一听那有毒的花粉可能被蜜蜂带了出去,让人染了病,也着急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忙不迭的就要去正屋取东西,还是老头瞧见了,忙停下,皱着眉头问到: “你这是又在做什么?该不是又在折腾那些丹方?我和你说了,那些错漏太多,配不出来,你怎么就不听呢,赶紧先收拾一下,你这样,我要是带了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了乞丐呢,病人怎么能信得过?” 当大夫的,没几个是不注意卫生的,别看老头看着不怎么登样,住的也不算好,可细看就知道,这人收拾的那是十分的干净,嗯,这一点或许从这老家伙配个药还要带口罩上也能看出一二来啊。 清风听了他这么一说,看了看自己,也有些失笑,也不解释什么,直接重新回了那厨房,一边收拾自己,一边小心的开始熄火,清理厨房的东西,等着他出来,又快步走到药铺花圃边的老槐树下,一扯那上头的铜铃坠子,晃荡晃荡的敲了足足四下,这才重新去了正房,抢过老头正在整理的包裹,快手快脚的整理了起来。 “师傅,我们大概出去多久?一会儿方叔来了,我好给他说。” “这可说不好,这一次……只怕要走的时间长些。唉,不知怎么的,我这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对。” 老头见着有徒弟帮忙收拾东西,自己纯粹有些碍手碍脚,索性便坐到了一边,喝起了茶,只是那皱着的眉头却没见松下来不说,脸上还带上了几分忧色。 “这次出去,我想着,咱们还是要去一趟青壶观,泉小子人虽然懒了些,可那卜卦的本事却不差,若是不让他算一算,我这心……” “难不成,有什么事要发生?” 清风听着自家师傅这么一说,心下也是一愣,随即惊异的喊了起来,他可是知道的,这青壶观虽然人不多,可能传承百多年,在这周围还没什么道观的人上门抢地盘,绝对不只是因为地偏(道家的人喜欢钻深山老林都是出了名的,特别是隐仙派,这样的情况下,这青壶山这么一个寓意不错的地方没人上门找事儿,那很说明问题了。)妥妥属于有实力的。最起码比自家这里不知道好多少,自家若非是因为药材种植什么的,求的人多,有多方护持,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可未必这么安生。别的不说,那附近不远处的和尚庙可就眼馋他们这里好久了。 而这样一个有实力的地方,这么一个被他师傅都说有本事的人,突然要找上门去询问……清风脑子不傻,能不察觉出问题来? “我这不就是担心有事儿吗。修行了一辈子,说修成什么正果我是不指望的,可这预兆什么的……唉,不管怎么说,去一趟总是不会错的,以防万一吧。” 说是预兆,说是以防万一,可事实上老头心下感觉真的是很不好,想想前些日子那知府莫名的中毒,想想自己这蜜蜂失踪,他总觉得这事儿太巧了,巧的他不多想都不成啊。 “赶紧吧,还不知道多少人得了病呢,这事儿是咱们惹得就该咱们收拾。” 瞧着清风手脚快的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老头往外一看,那日常帮着他照顾田地的老方头也来了,老头忙不迭的,就开始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招呼着那老方头,点着那些药材,分说一些照顾的细节,等着出了那山谷,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微微红霞中,这一老一少的,缓步走在山道上,不远处,寺庙的黄墙,在绿树中隐隐灼灼的闪现。 “师傅,那咱们要去问问那寺庙里的大和尚不?” “不用,那些家伙,除了那老光头,没一个是真心修行的,只顾着吃喝,就是有什么事儿,也未必帮上忙,还会说咱们多想,何必自讨没趣。走。” 多说老小孩老小孩,本来年级大了就容易犯拧,更不用说还隔着佛道之争呢,这会儿老头心下不爽,自然更不想和那些光头说话,只是他这里不像,那边和尚庙里的人却瞧见了他,见到这一日日的,只在自己山谷里倒腾药材的老家伙猛地出来了,惊奇的忍不住去告知了方丈,这一来,嘿嘿,想不打交道都不成啊,人老和尚心下好奇,主动上来询问了。 这人家都问了,你说老头说不说?虽说只是心里的一点子感觉,可看在这么多年的邻居份上,老头也不可能真的半点口风不露,所以他大略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感觉,可不想就这么一说,还真是又的来了一个新消息。 “前几日,老衲受邀去省城一户老施主家讲经,回城的时候见着几个人……明明是壮年,性子看着也豪爽大气,却一脸的短命相,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可等着一路过来,不知怎么的,越想越觉得不对,只是不知道该往哪出想,如今你这一说……一个是如此还好说,这一伙儿,还是基本同时出事儿……只怕近来会有什么动荡,那几个……听着意思,也是要去府城的。” 嗯?府城?知府中毒?有青壮年短命相?莫不是府城会出什么大乱?而一府之地出乱子,那这…… 老头脸色变了几变,忙不迭的对着老和尚说到: “我这边除了差池,要出去几日,老和尚,若是我不能及时回来,我那地方,你可帮着看住了,回来我必定好好谢你。对了,我这是要去青壶观,若是你这边有什么急事儿,需要求助,也可去那边,那边人虽然不如你多,可到底比你这里离着深山更近些,有什么灾祸,躲一躲,也容易。” 到底是老邻居,平日里嘴上说着不和,关键时刻却挺知道唇齿相依的道理。听到他这么说,那老和尚又怎么会拒绝。一边合十行礼,一边喊着佛号,算是应下了。 只是因为这一出,老头下山的脚步再没有了刚才的悠闲,急匆匆的恍若赶什么时间一般。看着他这样,扶着老和尚的中年和尚也心下不安了起来,询问老和尚道: “方丈,这……” “天下承平百来年了,如今……只怕又要起风了。” “不会吧,如今这……说是太平盛世也是没错的,不然这道观的人也不至于都在深山修行,他们对于天下朝代更替最是敏感,若有乱世出现,早就该出山了。” “真到了那时候,便是咱们佛门,又哪里能清净?这风啊,只怕还是起在争权夺利上,唉,听说当今年近古稀,却依然不肯放权,只怕就要应在这上头了。到时候这地方上……唉,你去,和你师兄弟们说说,近来多采摘些药材,对了,米粮也多囤积些,除此之外,能少出门就少出门。” 都说乱世道士下山,和尚关山门……不是他们当拜菩萨的不讲义气,而是和尚庙里不会武的偏多,不懂医的偏多,没有人家道士那么全能啊,不躲着点还能怎么办呢。 想到这个,老和尚难得有些后悔起来,早年怎么就没在这上头和那疯老头争一争呢,若是那时候这上头也起上几分好胜心,那如今也不至于只能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啊。 想到这个,老和尚神色都萎靡了好些,难得收起了往日的慈悲样,肃着脸,对着身后的徒子徒孙说到: “明儿起,这拳脚功夫都给我拿起来。” 一听这吩咐,都不是傻子,立马脸色都不好了起来,这年头出家的没几个是家里日子好的,不是贫困户出身,就是孤儿什么的,这样的人命最贱,却也最知道惜命,所以立马十分正色的应诺了。 老头虽然一路急赶,可因为路上还有查看蜜蜂散播花粉的事儿,所以走的不是什么直线,也因为如此,等到他找到那前阵子明道人救治过的村落时,已经是过了三日。这时候的老头心下其实已经急的都上火了,因为这花粉的毒若是不能及早的解了,这时间拖的越长,对人体的肺腑伤害就越大。好在最终的消息不错,在他们来之前,青壶观已经解决了这个事儿,不然只怕老头心下要留下心结。 而也正是因为已经解了这麻烦,让老头对着去青壶观越发的急切起来。 “这事儿我得解释解释,不然万一传出去,我这一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唉,果然,这一趟出来就是很有必要,去青壶观就是不能省啊。老天爷都催着我走一趟呢,看来这事儿,果然不对,不对啊。” 明明是解了麻烦,可老头心里的感觉却愈发的不好起来,连着走向青壶观的路,都感觉分外的沉重。 第15章 另类的时局验算方法 老头上山的时候,青壶观的扩建工程已经进行了一半,外头新扩的围墙已经基本完成,而里头那灵官殿也打好了地基,正在一点点的往上叠起,看到这样的情景,老头忍不住叹息了起来: “这两兄弟也是个能的,才执掌道观多久啊,这都攒下这么些银钱,能扩建了,可见往日说他吝啬的都该打嘴,是个知道算计的本事孩子。” 听得他这话,那边的清风忍不住想偷笑,说人家明道人吝啬的,那不是他师傅自己嘛,当初还说人家死板,不知道过好日子呢,这会儿嘴巴一别,倒是成了别人了。不过见着这一路走来脸色都不怎么样的师傅难得多了几许暖色,清风很有孝心的立马捧哏的打趣道: “师傅,你这意思是说咱们不够努力?” 嚓,老头立马黑脸,额头上就差没有直接出黑线了,狠狠的瞪了自己徒弟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到: “我怎么不努力了?不努力能有你小子怎么舒坦的日子过?不努力咱们那花圃药园能这么像样?那宅子能这么登样?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你要本事,那以后师傅我就不干活,光等着吃喝了。” 这话让清风怎么接?难不成立马应承自己也搞出个道观来?哎呦,那可不成啊,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挣钱本事,如今……还是个学徒呢。好在他也机灵,一个转头,瞧着有个道人出了道观,正往工地上走,忙一边挥手,引人注意,一边对着师傅转移话题说到: “师傅,看看,是不是泉道长?” 老头也知道这话不好继续,睡睡退周也跟着往上一看,咦,还真是泉小子,赶忙也加快了几步,顺着石阶就到了那新盖的大门处。 有客来访,还是附近的道门长辈,泉道人忙不迭的开始行礼,顺带让跟着自己的石头赶紧进道观通知人去,自己则开始引着人往里头走, “风师叔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您这有事儿让人来喊一声,让我们去就是了,这么大老远的,可别耽误了您那一院子的药材。” 别看泉道人在明道人面前有些逗比,干活做事儿都有些不像样,可到了这外头人这里,却十分的有摸有样,也是啊,都是从小在道观长大,同一个师傅教导出来的,能差多少呢。 老头瞧着这样的泉道人显然很熟悉,笑呵呵的一路走一路说到: “你啊,也就这一张嘴上的功夫了,日常要真勤快,怎么不见你去我那边走动?你师兄是掌事儿的不好轻易离开这庙里,你呢?” 这挤兑的,泉道人的厚脸皮也忍不住红了那么一瞬,不过转头他就立马回复了过来,还煞有其事的指着这一圈的新建筑还有那些在干活的人说到: “我这不是……这么多的事儿呢,我能不看着些?都是事儿啊。” 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头也知道要给这长大的小子留点脸,所以只是点了点,就不在多话,只是等着到了里头,在头一进大殿最边上,泉道人日常给人解签算卦的地方,这脸色就变了,还小心的多看了外头一眼,瞧着没人这才小心地招呼着泉道人和明道人两个过来,一脸要说秘密的模样,虎的这两个一时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叔,您这是……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老头莫名的过来,又是这么一副模样,傻子都知道有事儿好不,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了?让这老头搞得像是做什么机密事儿一般?明道人头一个问出了声。 “等着你们这外头的起好了,你们师兄弟赶紧的,往城里走一走,小心的探听探听……” “外头?怎么了?” 老头有心说点啥,不想才开口几句啊,就让一听到什么下山走一走之类的,直接炸毛的泉道人给打住了,这让老头很不高兴。一个毛栗子就摔到了泉道人的脑袋上,别看他们不是一个道观出来的,可因为住着近,因为这老头和泉道人他们师傅的交情,老头这师叔当的还是很有权威的,小时候可没少教训他们,手势相当的熟练。 “外头怎么了?你就不能听我说完?泉小子,你什么时候还长了这插话的毛病?” “师傅,你别说这个了,赶紧给两位师兄说吧。” 倒是清风,瞧着这叔侄两又闹上了很有些着急,他们那地方出了帮着干活的方叔,也就他们师徒两个,若是真像是他师傅说的那样,外头可能有乱子,哎呦,那到时候指不定还要指望着这青壶观的两个帮忙搭手呢。若是在严重些,指不定这地方就成了他们的后路,毕竟他们那药园子城里人知道的可不少,若是让人盯上……没有围墙,没有进深的,安全性可不怎么样。万一有个事儿,除了进山躲着,也就到这里来了。 清风的脑子转的快,这嘴巴也快,等不及老头慢悠悠的说,一股脑的就将这一阵子的事儿,还有老头的猜想全给图图了出来,顺带还一把扯过了泉道人,将他按在椅子上,着急的说到: “赶紧的,别说那有的没的,先算算,这事儿是不是会有。” “这事儿怎么算?涉及到国家大事儿,是我这样的能算的?验算国运?即使我有这个本事,也没那个命啊,别刚开始算就吐血,外带嗝屁吧。” 泉道人很傻眼,他虽然日常常说自己这算卦的本事好,说自己天生是吃这一碗饭的,还嘚瑟的将自己的这一门本事到处吹,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算国运?呵呵,千百年的,有几个能做到?又有几个能承受的住这反噬的力道?他真心不觉得自己成。 只是清风不怎么看,或者说,从根子上,人家就没将泉道人往这么高大上的路子上摆过,那鄙视的小眼神一扫一扫的,对着泉道人说到: “算国运?呵呵,我可从没有指望过。我说师兄啊,你这干这活儿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知道转弯呢?你就不能算算这知府大人的运势?再不济,多找几个城里的人的命格给掐算掐算?按照地方划片,每一个地方算三五人,看看他们最近这运势,综合一下,还能不出个大概?” 用地域划分,用足够数量的个人运势反推演?嘿,你别说啊,这清风的脑子果然真心不错,就是明道人听着也眼前一亮,顺手拿起一边摆着的笔墨,在一张泉道人日常画符的黄表纸上大略的划出了这附近百里之内的大概地形,标识上了各处的村落城池,然后指着这上头一个个地名,对着泉道人说到: “一个个的来,这附近不少人家的婚娶合八字都是你手里过得,多记不住,捡些个印象深的,在掐算一下,哪怕一个地方只有一二个呢,咱们也能有点数,若是弄好了,只怕连着人祸的大概范围都能有个准了。” 泉道人一听这话,看看这纸上十七八个地名,脸色都开始有些发白了。哆嗦着嘴有心不干吧……这事儿真说不出口,所以迟疑了半响才说了一句: “那,那,那啥,师兄,这师弟我可就亏大发了,你可的多弄点吃的给我补补。” 呵呵,都这会儿了,这人还只记着吃呢,明道人一阵的气苦,脸色都黑的能滴墨汁了,好在他还有徒弟,比如阿木。 看,这会儿阿木就扒着大殿的门,敞亮的对着里头的泉道人喊道: “师叔,你辛苦着,我这就去陷阱那儿看看,保证不让你亏着,鸡汤咋样?兔子肉爆炒可好?我都给弄去。风爷爷,清风师叔,你们歇着啊,师兄去泡茶了,一会儿就来,我去收了野味,咱们晚上吃顿好的。” 看,多贴心,而且还一下子讨好了所以人,这水平绝对很不凡,就是老头都忍不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对着明道人说到: “你这黑脸居然能养出这么个小机灵鬼来,可见你后福不浅啊。” 有的肉吃就是后福好?呵呵,老道长,你这真是好收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客气话什么的……这会儿他们真心没工夫多说,对着阿木一挥手,转头几个人又盯上了泉道人。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形势最重要啊。 阿木见着他们在没有别的反应,麻溜的退了出来,然后快手快脚的开始往山里去,一边顺着脑子里的系统地图,不怕迷路的往前走,一边还小心翻动系统游戏里,新手村的各个npc招牌。瞧了半响,这才叹了一口气。 唉,他早就该知道了对吧,这是武侠系统,想寻点道门的本事,想弄点什么算卦的技能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啊,他早就该明白,下错了系统什么的,真的是……很无奈啊! 第16章 陷阱的作用 阿木为啥会想着从系统里学道家本事?这还用说?自然是被吓着了。刚才,阿木在那大殿门口听了好一阵子了,虽然没有从头到尾的听劝,可就他那脑洞来说,这么一点子线索已经足够让他明白了现状。知道了这风爷爷特意过来是为了什么。 人祸兵灾啊!还有那啥皇子……看过九龙夺嫡,看过无数宫斗小说的他第一时间就打了一个冷战,感觉一股子寒气从尾椎骨直接窜到了头顶心。 作为上一辈子一辈子生活在盛世年华的他来说,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一般的地方存活本就已经够难的了,若是在加上这些……他不敢想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撑得住。记得早年电视里放那啥《一九四二》那个电影还是电视剧来着?反正他看的那是……最后是捂着被子,全靠耳朵听,看完全场的。 连着这样的逃荒都能被吓着,那更不用说这打仗了,想想南京大屠杀陈列馆内的图片,想想各种纪实性战争纪录片里的内容……战争即使没有亲临,他已经能感受到残酷的味道(当然抗日神剧什么的,不在这之类) 而如今这原以为怎么也不可能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事儿,猛地有可能就在不远处发生,你说阿木能怎么办?自然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的想法子自保啊!而作为一个有金手指的人来说,自保的方法自然免不得想着往系统游戏里寻了。 可惜,他的想法很不错,实际上却一盆冷水直接浇到了头上。作为武侠游戏,这道家的东西……洗洗睡还干脆点。 不过再怎么样,金手指就是金手指,虽然没有什么道门传承可以弯道超车,可在改造阿木成为全能人才的路子上,走的还是相当稳健的。看看,如今这青壶观肉食的主要来源,就靠着阿木的这些个陷阱呢。 阿木的陷阱制作成就相当出彩,修修改改,零零碎碎的折腾了几回,就顺利的度过了游戏和现实驳接的生疏阶段,完全转换到了熟练的地步。虽然现实应用没法子攒什么经验点,导致目前为止阿木的技术水平依然处在初级阶段。 可在他叠加了各种其他小技巧之后,在借鉴了明道人等的经验之后,这水平……也就是这现实中没法子考评而已,否则,铁铁的,肯定能有个中级。这基本都能保证每一个陷阱每日最少收获一次,绝不走空的地步了,还不够牛掰?靠着这山前山后,总计不下五处的陷阱,如今已经能让他们整个道观,包括哪些来干活的人都好好的享受了一番山林野味的滋味。 这会儿也是一样,阿木才走到第一处,离着道观最近的地方,就已经隐隐的听到了动物挣扎的声音。哦,是了,原本早在那风爷爷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日常过来巡视的时间,这会儿已经晚了,也难怪……哎呦,要抓紧,可不能让别的食肉动物捡了便宜。 三尺深,五尺宽的陷阱里正扑腾的是一只獐子,阿木看到的第一眼,那眼睛就亮了起来,倒不是说这东西肉怎么怎么好吃,事实上这玩意……瘦肉太多,肥肉太少,真做出来不炖的酥了,难咬的很,在没有高压锅的年代里,也难怪比不上羊什么的。可问题是,这东西有麝香啊,这可是很名贵的药材,你说他能不稀罕? 在一个,这肉不够肥不打紧,这不是体积够吗,就这么一只,就能保证他们全员一日的肉食了,哪怕是其他地方没收获,也没事儿了。如此一来,其他的地方若是有,那是不是就又成了额外的出息?跑一趟山下镇子上的饭馆,换了银钱能补贴多少他们扩建道观的开销。还有那皮子,收拾好了,存着到了冬日做个衣裳内衬,又该有多保暖? 作为有技术手艺的阿木来说,在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嘿,就已经将这獐子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都准备去处。绝对不浪费一丁点。 快手快脚的将獐子击晕,好免去死了流血引来其他猛兽,阿木立马又迅速的将陷阱重新布置了一番,不单是修补了一些被动物踩断的木尖子之类的东西,连着去味什么的都没少,保证等他走了之后,这地方谁都看不出来。 而做完了这个,阿木第一时间并没有立马去其他的陷阱处,而是快步的走向道观,离着老远,就让做工的人将阿青给喊了出来,一边招呼着人将那獐子抬进去给自家师傅,一边扯着阿青开始往其他几处去。 “你这急吼吼的干什么?既然已经得了这么一个大东西,即使后头的其他地方被人抢了先,啊,不是被猛兽抢了去,那也不防事,何必这么赶。” 阿青刚才还在帮着烧火呢,就被喊出来了,心下挂念着那灶台,担心抬着獐子进去的人漏了说,烧了自家的厨房什么的,脑袋一个劲的往后看,脚步也十分的迟疑,估计阿木要是一个放手,他都能立马转头回去。 不过阿木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怎么不赶,我很赶啊,师兄啊,你说,这一出来就遇上这么一个……我今儿一定运势相当不错,既然不错,你说,那几个陷阱里的东西能差了?若是再来那么一两只,或是野山羊,或是……这样的大东西,那咱们卖到山下,该是多少银子?” “银子?黑,你小子才几岁,居然也知道挣银子?真是……行了,那是师傅他们操心的事儿,要你这么一个7岁的娃娃担心,那咱们这道观早塌了。” 听到阿木的心思,阿青嘴里嫌弃阿木多事儿,担心不该担心的瞎操心,可这行动上却和嘴里说的很不一样,那刚才还迟疑的脚步,这会儿已经开始加速了,可见他对于挣钱其实一样很上心。也是,谁让他是这道观里下一代弟子里的老大呢,在明道人的言传身教下,还是很有经济意识的,也很知道攒钱的重要性的。不过阿木也上心这个……阿青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师弟如今真的是长大了,不再是往日儍吃儍喝,不知道发愁的样子了,前头帮着做衣裳,如今又上心攒钱……阿青心下十分的欢喜,只觉得自己比自家师傅运气不知道好了多少,摊上这么一个比师叔勤快的师弟…… (呵呵,这要是让泉道人知道这阿青这么想,估计阿青的屁股立马遭殃。) “师兄,要是往日,确实也不用我这么费心,唉,可这不是,风爷爷带了消息来了吗,你大概也听到了几句,这山下……你说若是到时候真的乱了,那咱们这……多留点傍身银子总不会错的。” 阿木顶着一张娃娃脸,豆丁身,愣是将这一番的话说的老气横秋的很,看得阿青都有些愕然,然而这话里的意思…… “还真是,要是真乱了,指不定师傅又要下山去给人治病去,那样不知道要贴进去多少药材银钱呢,咱们这刚弄了墙,建了灵官殿,这银子只怕不凑手的很……得,小管家公,师兄那就听你的,多上心些。” 阿青端正了心态,在走起来,呵呵,那大了几岁不一样的腿长立马就显出威力了,看看,才走了几步?阿木就要在后头小跑了。弄得阿木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自家师兄一眼,还不好意思求饶让他等等,真是自作自受。 阿木这运气一说,你别说啊,还挺有道理,这不是,第二处得了只兔子,第三处得了只小羊,第三处更是直接得了只野猪,这下可好,问题又来了,这地方离着道观可不近了,他们怎么回去?抬不动啊。 “师兄,你跑的快,这样,把兔子和小羊带着,赶紧回去喊人,我去第五处看看,不管有没有的,然后咱们在这边集合,等着师叔他们来,一并带走。” 确实也就是这么一个法子了,不然这么些东西,光是他们两个孩子……这真不怎么靠谱。阿青走的飞快,阿木速度也不慢,飞奔一般的直接去了第五处,呵呵,今儿果然是个丰收日,你猜怎么着?这居然有只鹿啊。 什么?你说道家里鹿是吉祥物?这和吃有什么关系?是,道家是有那么一个规矩,有所谓四不吃:牛肉、狗肉、乌鱼、鸿雁(因为他们代表忠义孝洁四大德行)。可事实上这是正一教的教义,其他的教派…… 说到这个,这好像是架空历史文吧,有这么讲究嘛?即使真实历史上,在人全真教创立之前,连着学和尚出家不婚不娶的好像也没有吧。作为春秋战国流传下来的百家之一,人家和儒家什么的,更类似些,品行德行什么的更看中,这细枝末节的讲究…… 反正最起码在这里,阿木是没听说什么吃不吃的问题。所以喽,这鹿来的那是相当的惊喜,看着就能闪出银子的光来。 “好好好啊,今儿居然有这么多,等着那獐子和鹿卖了,咱们这能收回多少银子,那羊还能养着,等着手头不济的时候再换了银钱,还有这野猪,三五日的荤食都不差了。阿木,你小子,今儿真是走了大运了,回去别忘了给祖师爷多磕几个头。” 看看,想到银子的不只是阿木,连知道消息,赶忙过来的明道人师兄弟也一样喜笑颜开,至于后头跟着凑热闹过来稀奇的清风……先流口水干看着吧,这好事儿目前他们是没份的,除非他们回去也这么干。 人家还真是有这么一个想法,看看,帮着抬东西回去的路上,这嘴就没停过,一个劲的问这做陷阱的诀窍。可见财帛动人心什么的,对出家人其实一样也适用。当然这得了钱后的花销…… “我们今年的药材出的不怎么样,原还想着若是真的外头乱起来,只怕到时候措手不及,会不够,若是这上头真有这么好,那我可就省心多了,省的睡觉都担心我师父一个心软,送药送的自己连饭都吃不上。” 所谓慈悲,所谓修行,其实真的,不再说,而在做。道家……看看这些道士的言行,可见一斑。一众人等在树叶婆娑中往道观而去,走在最后头的阿木,心下微暖,对于自己这穿越到了道观觉得很是幸运。幸运有如此良善相伴,幸运自己也将是这良善的一员。 第17章 时间比和技能 抬着猎物的众人不过是才走了一半的路,老远的就听到了人声,抬眼看去,居然是在道观门口做活的几个人,一个个的还拿着扁担木棍的,显然是怕他们人少不济事儿,有个万一什么的,来帮忙的。这样的举动,阿木心下越发的暖和起来。 虽说他们道观和山下的村子是相互依存的关系,道观给他们提供精神信仰,提供大夫,而山下的村子则提供他们山里没法子种植的粮食菜蔬,还有部分的香火钱来源。可这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不能这么细究。人情味人情味,做人就要知道相互往来才能有交情,日子才有滋味。 像是这会儿,就很让人满意对吧,虽然这些猎物很多都会进入这些做工人的嘴里,可能得到关心,能想到帮忙,这就很不错。甚至在嘻嘻哈哈的打趣说话中,还能感受到一股子亲情般的欢愉。 “这野猪真心不错,这么大一只,道长,这后头两三天,你们可就不用忙乎了。” “哪里只是不用忙乎,看看那羊,那鹿,哎呦,这两样怎么也能有十几两银子吧,好家伙,这一笔挣得,比咱们一年都出息。” “什么十几两,几十两都是有的,不过那陷阱就是厉害啊。” “我们这边打猎吃饭的也算不少了,怎么就没道长们这么好的本事呢。” “那是有道尊保佑的,能一样?再说了,道长们可是会拳脚的,你能啊?” 明明是怼人的话,可说出来却笑声一片,听得后头的阿木都裂开了嘴。说说笑笑间,路似乎也不怎么难走了,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一群人就回到了道观的地界,都不用明道人他们招呼,那些还在干活的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一转头,开始帮着处理起这些猎物来,像是阿木和阿青这样的孩子,基本就没有了插手的余地。 看到这样,阿木索性直接牵着那头小羊,往自家住着的最后一进院子而去,准备寻个地方,将这羊养起来,一边走,脑子里还一边寻思,他是不是该赶紧的,寻个什么养殖畜牧之类的技能学学。 说起这个阿木又想挠头了,这没有新手攻略什么的,其实真的很不方便啊,别的不说,光是该寻谁学什么本事,就只能靠自己摸索。一个不好,就要被任务绊住了,不得不去学这会儿根本用不上的那些。比如,他前几日,不过是想询问做皮袄子该怎么做,不想立马就被王婆婆给抓着学了刺绣。 他一个男孩,男孩,学刺绣?这都什么事儿啊!为了这个,他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手指头戳的那个疼呦,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都不敢碰,明明现实中什么针眼都没有,都能这样,可见是绣出了心理阴影了。 这会儿他再一想畜牧养殖的……巴拉着系统的新手村里那些人,他都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去寻那后院养着猪的王大爷好呢,还是家里一群大鹅的刘二哥好。总觉得这两个都有可能啊! “晚上先去找刘二哥,毕竟那大鹅有二十多只,王大爷的猪才五只,数量上不占优势。对,就这么办。” 阿木没有选择困难症,当然就这么两个,全部走一圈其实也不费什么功夫,所以决断起来,速度相当的快,可惜,现实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囧字打击,因为人刘二哥不是搞什么养殖的,而是制笔的…… “刘二哥,你这制笔……那这鹅……” “哦,我喜欢吃烤大鹅,别人家养的又没有我养的肥嫩,自然是要自己来了。” 这个理由真的是……阿木很无语好吗,好在学习制笔的任务不难,不是什么山鼠的尾巴毛,就是野鸡的羽毛什么的,这些东西阿木早就有存货,直接上缴就能完成,不然他这会儿估计都能立马哭死。没这么玩人的。 好在去除了这一个之后,王大爷那里总算是没有弄错,让他顺利的学会了养殖,虽然依旧只是初级,可好歹养个羊什么的,已经不能难道他了,甚至在学了这个之后,阿木还很有创造性的开始琢磨在后院里养上点野鸡,野兔之类的可能性。若是这些也能养……别的不说,那兔子皮什么的,好像很有用啊,最起码做皮袄子什么的……等着有了收获,他即使从系统里再拿出来也不怎么打眼了对吧。 说起这个技能问题,说来阿木如今学的本事那真是不少了,除了先头的绣花什么的比较搞笑之外,他还学会了一样相当实用的技能,那就是木工初级,而有了这个技能,阿木的眼睛就开始不住的往屋子里的家具上打量。 道观的家具很旧了,基本上都是早年道观建好之后一点点添置起来了,虽说这中间已经换过几岔,可到底时间长了,最新的,都有十来年了,用虽然依旧能用,可山里潮气大,很多家具什么的,接触地面的地方已经有了些被腐蚀的痕迹,还有些甚至都出了霉变的斑点,能坚持几年真心不好说。 就是明道人前阵子也曾说过,若非银子不凑手,他都有心将好些家具什么的都换一换,可惜这终究只是想想,如今能保证的,也不过是在新建了灵官殿和守门的小屋之后,给那大殿里添上个供桌,小屋里添上张床而已。 既然这边银子不凑手,那若是能弄来木头,自己是不是也能试试身手?要不从作功德箱开始?原本阿木有心没胆,不觉得自家师傅能让自己瞎来,不过如今嘛……陷阱里一下子得了这么些东西,还能换好些银子的情况下,师傅心情那么好,他试试好像也应该能成吧。或者,这羊……做个羊圈?这个应该很实用,自己动手好像也应该不会挨揍哦? 当然这个前提是,他先在系统游戏里做一个锻炼一下,做熟了再说。反正在系统里做还能的技能熟练点,还是相当划算的。 有了这么一个心思,阿木立马就忙乎了起来,首先,将羊先栓好了,然后借口收拾陷阱累了,躲回了屋子,然后迅速的窜到了系统游戏里。 阿木如今已经到了10级,不说身体素质什么的,已经无限的逼近了正常成年人的体质要求,就是那个时间比,也顺利的上升到了1:1.2的地步,别看只是上升了这么一点点啊,有和没有总是有差别的,特别是在不断提升的情况下,像是这会儿,阿木就感觉自己在系统里的时间那是越来越充裕了,做了一个羊圈出来,现实里也不过是刚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基本没人发现他的异常。对于此阿木十分的乐呵,对未来不断提升的时间比越发的期待起来。 只是他这边熟练了流程,刚想着在现实用也操作起来才发现,他忽视了一个十分要紧的问题,那就是,系统里的木头什么的,他只要采集就能用,可这现实里……木头没干,你能做什么?得,所以他,他还要从砍树开始,一点点的重新折腾。 “唉,现实和系统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要不我从系统里拿木头出来?这也不成啊,都没砍过,晾晒阴干过,这一下子拿出来……算了,还是慢慢来吧。” 已经有些被打击习惯的阿木接受现实的速度相当的快,只觉得自己为了隐藏自己的优秀那是相当的隐忍,都快要忍不住心疼一下自己了。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已经相当的出彩亮眼了,最起码在那些上山来干活的人当中是这样的。 “那个阿木,脑子是真好,听说那陷阱很多地方都是他改的。” “那孩子聪明啊。”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爹娘,愣是扔了这么一个聪明娃子。” “这些可别当着道观的人说,他们这里的人,多半都是这样……反正都是原来命不好的,按照道家的说法,这是亲缘浅薄啊。” “所以当了道士呗,我懂,又不是大嘴巴,还能不知道好歹,说到人脸上去?” “行了,说着说着就扯远了,我说,我们几个,往日也算是靠着山吃饭的,这要是有了这手艺, 那以后家里还能缺了吃喝?” “你想打这主意?道长他们能教咱们?这可是大本事。” “我想过了,明儿去说说看,大不了我这工钱不要了,权当学费,你们看怎么样?” “要是这样,还真有可能,这山这么大,还连着好几座,就是教会了咱们,道观也不愁没有猎物,最多咱们说好了,不上这一片就是了。倒是咱们这……要是三五个的都去学,那道观省下的工钱也不算小了。” “明道长最近有了这猎物补充,手头银子宽泛,不缺这几个钱吧,能肯?” “你啊,就是这磨磨唧唧的最让人看不上,就是不肯,问一声也不亏什么,倒是这玩意真愿意了呢?我说,难不成你就不想你家里多吃几口肉?多吃几顿干饭?” “可不是,我家小子都十二了,眼见着再过两三年,就该到了说亲的年级,这要花销的银钱……有时候我想想,夜里都睡不着啊,若是能学了这么一个手艺,那还愁啥。” “既然你们都觉得好,那,那,那也算我一个。” “我就知道,你这老小子,就喜欢跟屁股后头,得了,明儿咱们一早就去问。” 看,眼明心亮的人还是不少的吧,阿木啊,立马就要当师傅了。 第18章 新地图 有山下的人来学陷阱制作?这个问题其实基本没问题啊!他们是道士,又不是靠着这手艺吃饭谋生的,再是没有那种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得了利的心思。再说了,就像是前头说的那样,这一片山大着呢,即使学了也不至于抢了他们的吃喝。这样的情况下,能靠着这教导一下省些银钱,顺带拉拢一下人心,和山下的人更紧密些,别说是明道人了,就是阿木都觉得十分的划算。甚至暗暗的还琢磨着,这若是外头真的有什么兵祸,那有了这些人,多了这么些本事,那他们这里的安全问题,是不是也能更有保证些? 有了这么一个心思,在明道人明确的和阿木说,让他教导那几个有心的村民时,阿木那是相当的用心,不但是细细的解说了各个陷阱的关窍,甚至连为什么这么做都说了一通,力求让这些来学的人都能快速领悟,毕竟他不知道,这所谓的祸事什么时候会发生。 除此之外,阿木还从那些所谓的山民猎户手中买了一把他能用的上的弓箭,并用自己所掌握的射箭技能,对这个不怎么趁手的家伙事儿进行了整改。顺带的还记下了他接下来要学习的技能项目--弓箭制作,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能在铁匠铺学到。 “阿木啊,你这是……要转行当猎户了?” 阿青看着自家师弟这几日转着陀螺一般的忙乎,日日的和这打猎的事儿耗上,心下只觉得有些不对,生怕阿木忘了自己的本分,又怕自己说的太直下了师弟的面子,寻思了几日,这才打趣般这么问了出来。充分彰显出这孩子爱操心的特质。 “我说师兄啊,你这怎么就这么心大呢,你忘了,师叔明儿可是就要和风爷爷下山去城里了,到时候等着做工的人在这么一走,你说,这去林子里的事儿,还能都让师傅一个人担着?咱们道观总不能连一个正经道士都不留吧,那到时候谁去?老的老小的小,可不就是只有咱们两个可以用了嘛,唉,我这也是未雨绸缪。” 阿木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老气横秋,虽然确实很有些道理吧,却也让阿青忍不住裂开了嘴笑出了声,当然笑归笑啊,他脑子还是不慢的,立马明白了阿木的意思,所以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到: “若是这么说,你这准备的倒是也不错。唉,说起来,这一趟师叔……嘿嘿,他可要吃苦了,只怕是要将一年没走过的路都给补齐了,呵呵呵。” 这幸灾乐祸的笑声,听着就知道泉道人在这些师侄眼里那真是没什么威严可讲。不过说起来这事儿他也十分的无奈,虽说术业有专攻这话是没错,这附近八字什么的,让他算的多也没差,可问题是,他只是个人,不是神,不可能这么多年还将人家生辰八字都记得牢牢的对吧。这么一来,这所谓的划分地区让他算什么的……自然艰难的很啊,用了足足一天,也不过是掐算了四个人,还只有一半算出了灾祸来,五五分成?这样一来,这事儿就不足为凭了。 而这不成立了,又想弄清楚怎么办?自然是只能亲身上场,去看一遍了,风老头能看相,泉道人能算卦,这两个的组合简直是天衣无缝啊,还有什么可说的,即使泉道人再怎么想偷懒,也没得躲,直接就被自家师兄定下了两天后出发的计划。能给一天缓冲还是因为家里肉食太多,需要人多多吃点,顺带的让他能将家里用不上的猎物换了银子,好给泉道人带上。唉,青壶观穷啊,扩建已经掏空家底了,不这么来,只怕是走出去连吃饭的钱都要靠着风老头了,这可怎么有脸。 这边大人们计划着开启新地图,想着往城里走,那边阿木其实也在打着一样的计划,只是这计划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在游戏中,最近他在村口出去的直线范围内已经基本走遍了,系统小地图也已经十分的整齐,这会儿他正琢磨着是不是往村子后头的方向去走走。为什么这么想?因为村子里有渔夫啊,而这村子前头一片却没见着有什么河流湖泊的,这说明啥?说明这附近还有大片地方需要他探索,哪怕是为了多攒点东西,好在学技能有任务的时候,一下子就拿出来,节省时间,这探索的事儿也不能拉下。 “像是我这样,将这么一个新手村玩的这么彻底的估计没几个吧……不对,本就只有我一个,还真是没法子比较。” 阿木一边绕着村子的外围走,一边嘀嘀咕咕的自己和自己说着话,没法子这没有玩家,外头野地里就他这么一个,实在是太冷清了,即使已经适应了这么多日子,依然感觉怪怪的,不出点声音,总觉得好像有点冷飕飕,明明这地方不可能有那什么什么的对吧。 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比如这有什么奇遇之类的,就不容易有人抢,看看,这才走了多少路?按照计划还没出三分之一吧,他就遇上了一个货郎……对,就是货郎,也不知道为啥这货郎不在村子里走动,却在野地里转圈,反正就是遇上了。 “幸运的孩子,想见就是缘分,来看看,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嘛?我这里可是有武学秘籍可以提供的哦,保证你能一往无前的闯荡天下。” 嚓,听了这货郎的话,阿木这才反应过来一点,这新手村……娘唉,居然提供的技能什么的全是生活类的,他唯一一个打打杀杀,挣着游戏点的节能,居然还是自带的,哎呦,他这脑子,难道以前是让兔子给吃了吗?而作为武侠背景的游戏……怎么能少了武功这么一个大杀器?他怎么就忘了去寻找学习武艺的路子? 好在这一次误打误撞的撞上了,不然估计他不到离开新手村,不到大城市晃悠,都不知道这一点,不对,连着新手村都未必出的去啊,这一路去城里……他能顺利通过?没有结伴组队,没有别人冲在前头,他一个人要对于整个游戏的土匪什么的,相当都吓人好不。 想到这个,阿木立马狂点头,然后快速的在刚弹出的货郎物品界面上属于武技的那一栏寻找起来,可这一看,他又傻眼了,娘啊,这每一个……居然都要用银子结算,而且还都不便宜,看看,一本最基本的基础拳谱都要2两银子…… 阿木看着自己界面上那可怜的2400个铜板,欲哭无泪,合着他这干了这么多天,愣是只够买最普通的?还是他用不上的?他有五禽戏,要什么基础拳谱? 再看看其他的,比如什么八段锦,什么五行拳,呵呵,没有少于五两的,这还怎么玩?郁闷的阿木心气一泄,忍不住询问到: “大叔啊,你这……价格太贵了,我一时买不起啊,对了,您这一直在这里嘛?我攒够了钱还能找到你不?” 没钱?那货郎原本还笑嘻嘻的脸立马一拉,嫌弃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数据组成的,和真人都快没差了,那嫌贫爱富的模样,阿木都想咬牙,好在人脸色不好,话却说的有希望。 “少年人,怎么能这么不努力?这点子银子也叫多?武技这样的东西,是银子能比拟的?物超所值知道不?好在你也算是有些上进的心,这样吧,最近我都会在这边走动,你若是早些挣得了银子,应该还有机会。” 得,只要你还在那就成,阿木这会儿脑子回来了几分,想想刚才自己见到这货郎的时候,这家伙在这附近转圈的样子……嗯,这估计是固定的野外npc了,这样的话,应该不会错过,这么一想,阿木忙点着头,好声好气的说到: “我这就挣银子去,叔,你等着我啊。” 说完,阿木毫不留恋的快步又开始往前走去。许是这银子的光太闪,让阿木心下动力足了好些,所以这脚步也快了起来,也或许是他挣钱的欲望太强烈,连着运气也好了起来,这才走了没多久,他如愿的终于看到了位于村子西南角上的大湖泊,还有一个正在湖边木船上垂钓的人。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会儿他该直接上去学技能呢,还是先走一圈?自然是走一圈了,好歹先把地图给糊弄全了对吧,顺带的多采集采集,指不定能收集齐一会儿用的上的任务物品呢。 不过这样的愿望在他走了几步,看到某一片林子的时候又一次被打断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不远处的林子里出的居然是2级怪?野狗?还有3级山羊?比村落正前方的高了好些。哎呦,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枕头,因为兔子什么的等级低,在他升级之后,这经验攒起来可是相当的龟速啊,若是有这么些怪……他升级的速度是不是能在快些?钱是不是来的也多些? 嗯,好像挣钱也很要紧对吧!赶紧的,对着新地图冲啊! 第19章 挣钱,挣钱 即使这个游戏只有一个玩家,那钱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所以即使杀死3级的山羊,结果除了山羊皮,山羊肉,只得了45个铜板,阿木也能相当的淡定,只是默默的掐算了一下1级、2级以及3级之间的等差,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如今好歹也是十级了,等级差很明显,杀起来也相当的容易,这么算的话,即使再少,那积攒速度应该也不慢,最起码比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是翻了好几倍。 只是,这等级差……阿木的眼神忍不住往山上看了看,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这山上往深了去,必定有更高级的东西,比如野猪,比如狼,比如老虎、熊之类的大东西,那些若是能下手成功,必定收获满满。可是他不敢啊!不是他胆子小,而是他不能确定,在这个已经被魔改的游戏里,自己若是死亡,是不是还能像是正常游戏一样在复活点复活。 偏偏那系统怎么也不肯回答,这真是个让人无比憋屈的事实。因为这个,让他愈发的小心起来,毕竟如今的他等级在怎么上去,也不过是顶着个7岁孩子的身体,从基础属性上,就相当的吃亏,不能和成年人比。这要是有个万一…… 若是能复活,这自然是好了,可若是不能,那他这是游戏系统直接飞走了呢?还是连着现实世界里的他一起没了?不管是哪一个,对目前的阿木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游戏没了,他就没有了外挂,那么多学下来的技能能不能保住,都要看系统的心情,这太亏。即使能保住,这没了这挂机一般的升级,他学东西又该耗费多少精力?特别是武功,这报名的东西,又要耗费多少时间?别看他们似乎隐居山林,是世外之人,可这是古代,天灾人祸的防御度地,伤病的抵抗力更低,对阿木来说,太没安全感了。而若是直接一起没了……这没了还有以后?呵呵。 所以阿木小心谨慎的,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过分。十级的玩家,总是和1级的怪死磕,呵呵,那些兔子什么的,好在是数据刷新的,不然估计都能直接疯了。说起这些刷新的怪……你说这肉什么的,都是怎么来的?怎么就能拿出去吃呢?还相当的美味,比山林里的都好吃……想到这个,阿木看向那些猎物的眼神愈发的犀利起来,手也开始又有些痒痒了,连着脚步都开始不自觉的往那些山羊靠拢。 这不是光为了吃啊,虽然阿木也算是个小吃货,可更多的还是为了钱……说来也是个喜事儿,他如今的采集,终于到了中级,虽然熟练度噌的一下,需要10000才能晋级,看着十分的吓人,可与此同时,他这采集出的肉,已经不再是原本那种兔肉一般,零碎的一小块。配合上剥皮术,双手操作下,已经有50%的可能,可以获得完整的猎物了。你说这是不是很惊喜! 这可不单单是阿木头一个技能升级的惊喜,哎呦,也绝对不是什么小进步,而是关系到生会质量的大跃-进。别的不说,光是他杀上一日,杀下来的羊什么的,得的完整的拿去外头卖是个什么价位?他已经可以预见将来自己私房钱急速上涨的日子了。想想他家师傅和师叔那个抠唆劲,想想日常那可怜的几个铜板的香火钱,这猎物换银子,实在是太爽,太速度了。 什么?不在系统里卖页面存银就不容易上涨?武技书差距依然不小?这有啥?他都想过了,实在不成,那他就直接在现实里学,等着外头学熟练了,更五禽戏一般,再到游戏里来施展,想来一样也能混成武技的,如此一来,能省多少钱?不是他说,那基本拳法什么的,真的是很菜啊!简直不符合他的身份好不。 当然了,这钱不是说就不需要了,最起码有些东西还是很需要的,比如采买些必须的装备什么的,看看他如今身上的,除了爆出来的白板装,没有一件像样的,看着也挺寒酸的对吧。别以为他在货郎那里光顾着武技没看别的,金银铜铁四大等级的装备还是很闪眼的。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银光闪闪东西的阿木,手上的速度却半点没耽搁,不过是几个来回,又是一头羊倒地了。等着他回神,这一圈基本已经没有了猎物。重重的松一口气的阿木,看了看周围,认命的开始收拾善后,然后等着系统刷新,眼睛却不自觉的又开始往山上扫。 那一片林子后头隐隐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是老虎?瞧着像是黄白条纹的色泽,好在这是在游戏里,即使远远的看见了,不进入老虎的领地,安全还是能保证的。只是可惜了,到现在他都不敢靠近,连着老虎到底是什么等级都不敢过去看,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小命给玩没了。 再忍忍,等着他一点点的刷过去,等着清理了野猪这样的生物之后,等着他倒了十五级,二十级,再多几样保命的本事,总是会下手的,他对于虎皮什么的,心里还是很惦记的。等等,他这又有个问题,若是老虎都能随便刷了,那这虎皮拿出去成打……他还能卖上价钱吗?就是自己穿什么的,好像这虎皮也有些招摇了吧,反倒是熊皮……或者他可以这么期待一下,等着他等级上去了,给自己弄一件熊皮的大氅? 想到大氅,阿木脑子又不禁想到了冬日,如今现实里可是已经到了快秋收的时候了,等着落叶纷纷,那天就该冷了。山里本就气候偏阴凉,到了冷空气一来,这温度……阿木努力的回想自己的记忆,想找出冬日保暖的东西,可任是怎么想,也只有瑟瑟发抖的记忆,那什么火盆,什么棉衣…… 阿木的脑子里怎么都寻不到皮毛大衣裳的记忆,果然,他一开始想的皮袄子什么的,真的是相当的要紧。好在如今因为陷阱的缘故,道观如今倒是也存下了好些的兔皮,等着他再努力努力,嗯,想法子将系统里的再掺上一二,想来别的不说,等着入冬的时候,一人做一件皮毛马甲应该是够的,若是山林子里的陷阱能再争气些,混上一人一件皮毛长袍子,那就更好了。 说起这个,或许他该赶紧的想法子学搭建火炕的技能?这个无数穿越流里都运用的十分普及的东西,这世道怎么就没有呢?不知道技术交流就是落后啊!人北方人的冬日已经很舒适了好不。 不对,他得想想,这系统里有搭建火炕的技能吗?应该、可能、或许、估计没有吧…… 阿木心里搁楞了一下,随即停下手里的事儿,细细的重新将新手村的各个屋子,各个npc巴拉了一遍,然后沮丧了,别说是火炕问题了,就是扩展一下去寻,找个泥瓦匠都没有啊,唉,果然他奢望了,不过问题又来了,这武侠世界……建山门什么的,这系统是怎么安排的?难道用黄巾力士?这岂不是成了修仙流?不符合系统的人设吧!嗯,若是这么算,这建房子的应该还是有的,只是这学的地方……估计不是太隐秘是什么隐藏副职业,就是系统包办了。不管是哪一种,反正在新手村?他是不用想了。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或许这一次是他站出来,显示一把穿越人士金手指的时候到了。即使他真的没经验,连图纸都没看过,可既然知道,那依样画葫芦的说总是会的,外头帮着扩建道观的人那么多,这么些人凑一起,还是建房砌墙的熟手,肯定能弄出来。(合着想了半天,其实他依然没准备自己动手,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穿越人士的金手指是怎么算的。) 不管怎么说吧,阿木感觉自己又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心下十分的欢喜,即使因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使得手速慢了下来,导致铜板不少没捡干净,让系统给刷新了,也不怎么在意了。 看看自己的等级,看看储物格里满满的收获,阿木将自己的视线开始转向草地上的各种草药,还有湖边的……渔夫那么显眼,不过去学一把那也太亏了,至于任务什么的……好吧,人要有计划,有安排,他还是晚上睡了在过来。这样的话,即使任务奇葩点,耗时些,他也能搞定了。 “大叔,我能和你学钓鱼吗?” “好学的孩子,钓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你真的愿意吗?” “当然,我是真心的。” “那好吧,你先去货郎那里买上一根钓鱼竿,再去挖20个蚯蚓,另外再缴纳1两银子的束脩,我就教你……” 为啥,为啥看着像是山野高士一样的渔翁也能这么俗呢?为啥要提钱呢?为啥还要先去货郎那里买东西呢? 果然这个世界没钱寸步难行啊! 第20章 兵祸难免 再怎么吐槽,阿木该学的依然是一个也不想放过,因为他很清楚,这些都是基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离开这里,去往游戏中的其他城池之后,想要在学就未必有机会,甚至若是有机缘,得到后续任务,也会因为少了一项最基础的技能,而错失机缘。既然这里没有别人,没有时间限制,那他为什么不好好的,沉下心来将这些能学的都学一遍? 他永远都记得,他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那就是:艺多不压身,这世上什么都可能骗你,只有你学过的本事不会骗人。而他如今有这样的机缘,这样的系统,这样的外挂,若是不珍惜,不知道多为自己谋算,那以后自己肯定会后悔。再说了,他还小,才几岁?正是积攒累积基础的时候,很没必要匆忙。 至于钱?唉,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自己给自己灌了老大一碗鸡汤的阿木,认命的开始重新杀起了怪,继续攒钱。货郎那里一个钓鱼竿什么的,也不是便宜的货色,刚才他就看了,足足要一两呢,加上后头要的束脩……不将存款增加到3两,他是怎么不会放心的,万一这老头后头再要钱呢,对吧! 小心谨慎的阿木逮着那山羊又是一顿的猛杀猛采,又一次重新清空了那一片山羊领地之后,终于将银钱凑到了3000个铜板,也就是3两银子的数字,这才去了货郎处,换取鱼竿,随后又去了河边开始刨地,搜索20个蚯蚓,直到这游戏里太阳开始落山,这才算是凑足了任务需求,去了渔夫处学了技能。 阿木这给钱给的肉疼心疼外带眼睛疼,可真的技能到手了,却立马惊呼起来,你道是怎么的,这1两银子给的物超所值啊,不但是学了钓鱼,居然还有附带技能,就是撒网捕鱼!!!这很惊喜好不,甚至连着怎么修补渔网也属于附属,这一下子就是三个技能啊!虽然后两个附属的技能没有什么升级可言,就那么单个的,满级就没得升,可多一样就是多一样,这不带掺假的,如此一算…… “这一拖二的,好像反而比其他技能任务容易些?嘿,果然氪金的就是不一样啊~!” 阿木看着自己的技能栏,那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得意,只觉得刚才那清空一片耗费那么大的力气是值大发了。高兴的差点忘了这会儿已经到了该回到现实世界的时间了,还是系统嘟嘟嘟的开始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一片愣是折腾了一天。 “唉呀妈呀,这可坏了,时间来不及了。” 可不就是来不及了嘛,等着他回到现实,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其他人早饭都吃好了,阿青都已经先出门槛陷阱去了。 “刘爷爷,我师兄怎么出门也不喊我?他一个人去能成?” “怎么不能成,外头不是好几个跟着你学陷阱的在嘛,阿青说,你昨儿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早上喊你都喊不醒,所以啊,索性就随了你去,让你多睡会儿,对了,道长这会儿在前头呢,留下话说,让你起来了赶紧去练功,说是一日不练就容易泄了气……反正就是会变懒,你赶紧去啊。” 自打来了刘老头,老实说,这道观里的几个,确实日子比以往过得像样了些,比如这做饭,如今老刘头就包揽去了一部分,比如造反,就再不用两个孩子一大早的起来折腾了。就是清扫什么的,因为多了这么一个老人,也让孩子们负担大减,最起码最外头那一进已经不用他们操心了,如此一来,阿青自然也多了好些轻松的时候,也有了体贴爱护师弟,帮着做些其他事儿的时间。 不过这去看陷阱这么积极……也不全是为了帮忙,人阿青其实还有旁的目的,嘿嘿,那不是能第一时间知道自家今儿能吃上什么肉食嘛,这对于隐形吃货的阿青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至于陷阱什么的……虽然不至于和阿木一样,有外挂,技能熟练,可阿青也不是善茬,山里生活的孩子,就没有几个不会几手的对吧。 所以阿青去,这道观没有一个担心的,连着刚来没多久的老刘头都觉得正常。只有阿木,心下对于自己做的陷阱和别人的区分,心下十分清楚,生怕阿青收拾好猎物后,复原的不够彻底,耽搁了明儿的出息,听到刘老头这话,忙不迭的将粥往自己的嘴里一倒,然后用袖子将嘴巴那么一抹,然后急吼吼的就去了院子里,开始打起了拳,一边打,一边叨叨: “耽搁什么啊,我才不会偷懒呢,我这学的快着呢,倒是那陷阱那边,我昨儿刚改了几处,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唉,早知道早点起了,也好第一时间看到。师兄也是,怎么不试试呢,指不定就喊起来了呢。” 这家伙,倒打一耙的本事那真是不小,即使往日他在系统里的时候,确实也有留着几分心思在外头,被人喊了,也算是容易惊醒,可昨天是啥情况?就他那对着山羊下狠手的劲头,还有余力管着外头?没让阿青以为是变成了植物人,喊了人来看,那都是好的。 “阿青说,喊你的时候,你除了打呼还是打呼,理都不理他,见着喊不醒这才走的,你这么说,可真是冤枉了他。” “行吧,行吧,下次我在早点睡,想来就没这个问题了。师兄还是心疼我啊,不然肯定能喊醒,大不了打上几下对吧。” 得,这可真是理他爹了,什么都是他有理,听着这样,刘老头也笑了,摇着头在不多话。 倒是阿木,这速度的,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每日要练的那一趟拳就已经打了大半,可见他如今在五禽戏上的熟练度有多高,当然这个老刘头是看不出来的,作为一个普通人,看门人,他只要看到阿木遵着观主的嘱咐,将该练的练了,这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瞧着收了功,阿木再顾不得去给师傅请安什么的,急吼吼的就往外头去,脚下像是生了风一般,一溜烟的就入了林子,那外头还在干活的看了,一个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嘀嘀咕咕间都忍不住说,这到底是道观弟子,到底是从小学艺的,看看,这身手灵活的,都能成仙了,呵呵,这样的议论好在是没让人听到,不然还真是成了笑话了。 这边笑话不笑话的且不说,那阿木和阿青在林子里收拾猎物,复原陷阱的也可以不讲,毕竟都不过是寻常生活琐事,来来去去的,也就那么几样。倒是一早跟着风老头去了城里的泉道人这会儿脸色那是相当的不好了。 “师叔,这瞧着是不对啊。” 做在城门口附近的茶寮子里,泉道人一碗水端在手里,这都快一炷香了,也没下去一口,为啥?还不是让这进进出出的人的面相给闹的嘛,来来去去的,近半的人瞧着都是近日有灾的,你说,这心情能好的了。 “可敲出什么了没?” “师叔,这面相不是您更厉害些?怎么问我?” “唉,再厉害,就那么一眼,看出来的也有限的很,都是苦人啊。” “可这算卦……要不咱们试试?我这幡子带着呢,一会儿去街上走走?” “走走吧,倒是算卦也常见的很,想来咱们也容易得些详细的消息。” 消息是得了,不过是看了五六个人,贫富都有,商户学子不差,城里乡下的不缺,几乎每一个等级都有,再连着他们无意间流露出的话,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可正是因为知道的多了,这叔侄两个的脸色……那是更难看了。 甲说:听说,新来的同知大人是大皇子母家的旁支,富贵的很……他帮着做花园子的时候,不过是多干了几日,就得了百多文的赏钱…… 乙说:东面江里最近水匪又闹起来了,抢了好几户过路的商户…… 丙说:粮库仓大使家的小姨子被送到了某某某家当了妾室,而且这嫁妆……听说那一辆车重的,一路都是车痕,有人猜是银车…… 丁说:江边江防营近来动静不小,偏偏规矩一下子立了起来,都不允许人靠近那营地千米之内,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剿匪,好些人正在观望…… …… “师叔,这听着,江防营……” “早年我见过那周千户,那不是个安生人,眉头上还有个刀疤,一看就知道是个狠人,还是那种爱走歪路的,这一次的事儿只怕和他牵扯不小。” “若是这样,咱们可要去看看?” “看什么?不用看了,你都看了这么些人,心下也该有数了才是,兵灾啊,只怕是免不得了,唉,天下苍生……这样,一会儿咱们写封信,直接送到知府衙门,官和官的事儿,咱们不好插手太多,能给提个醒,也算是尽了心了,到底咱们是出家人,倒是这仓大使这里……银车……银车……只怕那常平仓……一会儿多劝着人存些粮食吧,再不济我回去和隔壁的老和尚说说,让他徒子徒孙的,也出来走动一二,说说这积功德什么的,但愿到时候,能有人多几分善心,也能多帮上几个人……” 道家早年因为和皇家,和官宦牵扯多,不知道吃了多少的亏,还曾被什么党争,什么夺嫡的牵连了去,伤了不少的元气,如今……可不敢在多嘴多舌了,就像是佛家说的,世人都有因果,太过干涉……赔进去道家的气运可怎么好。还是见招拆招,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正紧。 想到这个,风老头眼睛里带上了几分悲戚,看着这路上的行人也多了几分不忍。上头角力,下头受苦,这样的结果,千百年都不曾变过,也难怪那些光头们总爱说众生皆苦了。 第21章 佛道、准备 做过的总有痕迹!这话在侦缉查探的时候常被引用,并奉为圭旨。只是一直以来,人们都习惯了在事后引用,却大多忘了事前其实一样可以遵循这个规律,去探寻一些蛛丝马迹,为将来做一切预判。好在这事儿从来不过是一张窗户纸一般,一捅就透,所以即使开始没想到,这会儿被风老头一封信点穿的孙博雅立马反应了过来。 而且吧,这当官的,想的弯弯绕绕的比道士不知道多了多少去,由着他这么一展开联想……哎呦,怎么就感觉这附近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地方了呢,那周围的同僚们,怎么看着也一个个的都那么的可疑呢? 嗓子刚有些好转,人还不怎么精神的孙知府脑袋都觉得开始疼了,忙不迭的招呼了幕僚将人手重新分派了出去,一门心思琢磨着从这个角度入手,好查探出细节来。比如哪里可能已经被掌控,哪里或许有乱子,甚至那边米粮波动频繁,有提供大量人马消耗嫌疑的都一并成了他们查探的目标。忙的身体刚有些好转的孙知府差点又倒了下去。 “大人,你这毒还没有彻底清除,如此……身子哪里受得住。要不……我再去寻一趟风老爷子?” 李尔铮和孙博雅同窗将近十年,虽时运有别,身份不同,早年的好友如今高居正堂,他却依然不过是个举人,可少年时期培养下的友谊却并为消失。即使如今只是个师爷,需奉孙博雅为先,感情上却更形似血亲。这也是为啥当初他愿意为了孙博雅解毒的事儿亲赴药谷的缘故。 如今他瞧着好容易脱离了危险,正该小心调养的好友东翁不住的透支身体,哪里还忍得住,不自觉地便给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将从不干涉政事,还好心给提示的风老头顶到了杠头上,若是真按照他说的……呵呵,果然亲疏有别啊! 好在孙博雅脑子还算是清楚,知道道士什么的……呵呵,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起的,忙一个眼神过去,制止了李尔铮的话音,随后借着他的手,从书房软塌上坐起,斜靠到一边,喝了口热茶之后,这才轻声的叹息了一声,说道: “往后这话可别说了。这本就是咱们自己的分内事儿,没做好让人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已经够丢脸的了,哪里还好去麻烦人家。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道家人,越是太平盛世,越爱往深山老林里凑,最是怕麻烦的,这一次能帮着咱们已经很破格了,没得再去自讨没趣,损了情分。” 听到他这么说李尔铮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建议不怎么地,忍不住有些讪讪的。可与此同时,心下隐隐的,还有些羞恼,觉得这好友没能体会到自己这一番好意,自己有些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若是由着这李尔铮这么尴尬下去,指不定就这么一个事儿,两个老友心下就要生了隔阂,好在孙博雅是个情商高的,不过是咽下一口茶的功夫,这话头就直接拐了一个弯,将局势挽回了过来。 “再说了,我这心里……总是对道士下山有些犯怵,老话怎么说来着?‘盛世天下佛门昌,道家深山独自藏。乱世菩萨不问世,老君背剑救沧桑。’虽说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佛门也不乏慈悲的高僧大德,道门骗子混迹盛世亦不曾少,可这一想到风老道领着人特意来城里……我就心里头发冷,只觉得这天下危机大矣,恨不能从未听到……” 这话说来也是孙博雅的心里话了,从他自己被风老道的药救了之后,那小心肝就总觉得有些虚的慌。等着听到老头还特意送了信来,说了好些不妥当,那神都有些晃了。若非如此,他这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又不是已经乱兵兵临城下了对吧。 而这话听到李尔铮的耳朵里,也犹如洪钟大吕一般,一个愣神之后,就立马严肃了起来,也顾不得那手里还拿着茶,就这么嗖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茶晃出来,直接结溅了胸前好大一片的衣裳,他也没工夫管,只急吼吼的对着孙博雅说道: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送信的人说,那风老道这一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对,是青壶观的泉道人……” “泉道人?” 孙博雅有些懵,这什么和什么啊,这泉道人……难道有什么不对? “我记得快班的刘二前几日刚得了个儿子,当时就说,早年曾让青壶观的泉道人算过卦,说他二十五岁上才能得子,果然他媳妇连着生了两个闺女,这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孙博雅明白了,李尔铮这是说那个泉道人…… “我记得风老道看面相很有一手,如今在加上这算卦的泉道人,还特意送信给咱们……师弟啊,果然咱们一听到消息就忙起来是对的,这事情只怕比咱们想的更难些……来,扶我一把,趁着我还成,多做一些是一些……” 要不说风老头影响力大呢,看看,这才彰显了一下存在感,就让人给重视上了。而且还将他们给的情报重新汇总了一下,做出了更切实的方案。比如说: “这边是三江河,这一代的水匪……江防营一直没动静,只怕这两者之间……要防着他们有牵扯……” “这里是南北要道,若是真有事儿,要保证道路通畅,不然咱们求援都没处去……” “周围几个县城,咱们吃的准的能有几个?……告诉他们戒备……” “这几个地方另外让人盯着……城里大户那边了解一二,若是他们粮食储备够,咱们就能省点心,到时候也能有个周转的地方……” “医馆那里统计一遍,药材也列个单子,让他们近几日多贮备些,就说可能有大批采买……这样,用北面有人得了痢疾做借口,就说以防万一官衙要采买一些,这样一来不大不小的,也不至于让人恐慌……” 孙博雅两个将这个预备方案做的呀,那是把有可能发生的各种乱子从头到尾可能用的上的,都考虑了一遍,若是按照他们这么安排的一样样都实现的话,没的说,想来即使真有什么乱子,也能用最快的速度给平息了。 他们这手段和风老头说的什么让和尚帮着劝人向善,施粥救人什么的比起来,那真不是差了一点半点。也是,风老头也好,泉道人也罢,到底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这眼光,这格局自然也就不同了。可这并不能说方外人士那就没用了。 看看,这会儿人风老头就很有用,他带着泉道人做完了送信的事儿之后,先是一鼓作气的去了自家隔壁邻居的庙里,和方丈老头细细的说了自己的发现,随后又拉着老头很是利索的写下来好些的信件,然后一派抢班夺权架势的支使着庙里的和尚一个个的开始往外送,力求将这附近所有老和尚关系好的庙宇都告知一遍,好多做些准备。 随后又立马回到了青壶观,同样的事儿又让明道人也干了一遍,唯一和和尚庙不一样的是,这道观人少,送信的人手不够,得花点跑腿钱请了山下村子里的人去。不过不管是谁送吧,好歹这消息,那是送走了,只要这些庙啊什么的到时候能稍微给力些,别的不说在救治灾民,化缘劝善的事儿上那是不愁人手了。 “风师叔,这事儿到了这地步,咱们该做的都做了,您啊,就好生的歇口气吧,看看,这才几日的功夫,人都瘦了一圈了。” 明道人瞧着暂时借住他们道观,已经累得躺在床上,还不忘让自己徒弟在哪儿盘点周围道观的风老头,心里那真是有些不是滋味。这老头别看保养的挺好,头发花白,脸上却没什么褶子,可道士就是道士,风餐露宿的时候多了去了,又是常年在山林子里过日子的,这本来人就精瘦,如今……脸颊都快凹进去了,这形象也忒惨了点。 有人关心,风老头自然是受用的,只是嘴上却不肯服老的很。只见他直起身子,狠狠的瞪了明道人一眼,随即说道: “我好着呢,不过是走的腿有些软罢了,对了,这几家都通知到了,那这山下的人你怎么处置?告诉他们?不能吧,这事儿到底没起来,若是说了,他们信不信的且不说,万一传出去,引来慌乱……那可就麻烦了,再有,若是消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那也是事儿。” 人老精,马老滑,说的就是风老头这样的,别看他常年在山里晃悠,可外头的人心什么的,还是很懂的,说的都在点子上,而这也恰恰是明道人发愁的事儿。好在凡事总有个法子可想,这不是,他这里就寻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着是不是用祈丰收、做法事为借口,拢一拢人?乡下人,对粮食最看重,只要他们来了,那最起码最近几日的功夫,他们是不会忘城里去了,如此一来,也算是避一避。” 听得他这么说,风老头也是一阵的叹息,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能绊住一个是一个吧,咱们也就这么些能力,还能直接翻天了不成?至于时间……这一趟也算是有些收获,估计也就这几日了。” 说到这几日这个词,屋子里的人一时都没了声音。说来他们在这一件事儿干的,那真不像是道士。他们道家最是讲究顺应天时,讲究无为,讲究顺逆……唉,无权无势的方外之人,能做的真的不多。但愿那些送出去的消息能帮到多一些的人吧。 第22章 乱 青壶观这边准备的大召集术很有号召力,从灵官殿神像启灵请神科仪到祈祝丰收,从解厄法事到神仙巡游,每一样都很有吸引力,连着搞了四五日,还是做一休一这么来的搞事儿,让这周围三四个镇子,十来个村子的人都相当的兴奋,一股脑的都涌了过来,别的不说,青壶山下的村子里那是到处都是借宿的人,小商小贩的都开始往这儿跑了,连着卖草鞋的都有生意,可见这人口激增的有多厉害,反正吧,这场面,只怕是十来年都难见。 瞧着自己这策略挺有用,人气相当的实在,到了最后一日的晚上明道人顾不得这连着做法事疲累的身体,忍不住和风老头几个开上了会。 “这都有两三千人了吧,咱们能笼住这么些,也算是尽力了。想来即使真有乱子,就咱们这动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牵扯过来吧。” “应该吧,咱们这忙乎的,这几日都忘了打听消息了,这明儿就结束了,人要是回去正好遇上,那……岂不是白辛苦了?哎呦吗,我的老胳膊老腿唉,可真是受了大罪了。可不能白累了一场。” 风老头也很累,谁让他形象好呢,那么一头的白发,这档口可是最顶用了,最起码能忽悠的住人,让人觉得这法事档次高,主持的人水平信得过对吧。所以这会儿他虽然嘴上还担心的很,可人却已经基本瘫了。 “不会,怎么还有一日的功夫,没看今儿晚上没人走嘛,村口那个野草集瞧着明儿怎么也能在开一日,这么一来,也够咱们打听消息的时间了,实在不成的话,明儿晚上再想个新法子,拖上一二日呗。” 泉道人虽然日常咸鱼了些,可真派上用处的时候还是挺好用的,最起码脑子不慢,看看,这都想的到,让所有人都挺高兴,只是这后头的话可就戳心了,连着明道人都不干了。 “法子?还能有什么法子?我这能想的都想了。” 确实是尽力了,就他们这么几个人,还大半是半大的孩子,就能搞出这么个声势来,以往简直想都想不到,可见人的这潜力啊,还真是不好说。 可这消息……说消息就来消息了。这边正开着会呢,那道观的大门就砰砰砰的响了起来,等着老刘头开了门,只见一个早先曾在他们这里学过陷阱本事的猎户一脸紧张的进来,都顾不得行礼,急吼吼的对着明道人说到: “道长,出,出,出事儿了。” “怎么了?是有人闹事儿?还是遇上匪人了?” 人多就是这一点不好,别看这法事做的这一圈都热闹的不行,让这僻静地兴旺了好些,可同样的,小偷小摸的也一样混进了不少,几乎每一日都能遇上这样的事儿,还有那火气旺吵架的,一言不合打架的,你踩了我我踩了你打混架的,也一样常常发生。若非来的多是周围的额人,若非这村子什么的,多有族长乡老之流可以请来主持一二,这场面还不知道会乱成怎么样呢。 可即使这样,这道观里的人也一样操心,没法子谁让这事儿是他们弄起来的呢,寻他们主持公道的自然也不少就是了。特别是明道人,这个所谓的观主,那更是兼顾了好些衙门里的差事,这会儿子放出去都能当个判官了。所以啊,一听到来人喊出事儿了,他头一个就想到这些上。 不过这一次可不一样了,那中年汉子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甩出一脑袋的汗,随即大喊着说到: “城里,是城里出事儿了。听说打起来了,有闹饷的,有要上访的,还有水匪攻城,都快闹成一锅粥了。” 明明该是他们最担心的事儿发生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道观里的人心里,却有一种靴子终于落地的轻松,当然这样的轻松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随即那原本还斜躺着的风老头一个窜步就起了身,一把拉住了那汉子的手,急问道: “还有什么?赶紧说,说的仔细些,到底怎么样?范围多大?闹事儿的人有多少?如今局势在谁手里?” 这样的细节那汉子能知道啥?他能知道的多是听来的,能知道来告诉一声,报个信就不错了,至于具体的…… “我也是听货郎来说的,那货郎本来中午就回去了,不想到了晚上,居然又来了,还特意寻了村长,说是今儿白天,附近镇子上一下子来了不少逃乱的,说是府城那边乱起来了,他怕镇子上也不安生,不敢住下,就索性带了家当,到了咱们村子。” “我刚说的,就是他和村长说的那些……哦,当时我正好也在,村长就让我来告诉你们。” “对了,他还说,府城的人如今都往乡下跑,还听说,北面有官兵来了,至于是什么兵……这个没说。” “咱们这边的镇子离着府城不算远,可也不是最近的,连着这里都有人过来,只怕其他镇子也一样。” “不过官兵都来了,只怕那匪类也撑不住多久吧,不然镇子上的人估计也要逃了……” 这说的糊里糊涂的,好像是说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迷糊着,这消息听得,赶来的阿木他们脑子都晕乎了,还是风老头听得清楚些,这许是和他去过府城,又给知府送过信有关,所以他点了点头,对着明道人几个说到: “这么说官府反应也算快,这边刚乱起来,那边就有官兵过来,只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些人跳出来之后镇压呢。” 他这说的还真是不错,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这江防营这个最有嫌疑的一闹,孙博雅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第一时间就让人通知了北面的守备营,顺带的还将手里的衙役们派了出去,开始疏散城里的人,只为了尽力将事情控制着,生怕那些闹事儿的胁迫百姓,搞出个什么民乱来。 等着又用剿匪的名义,将早就盯上的一些个不安分的全抓了起来,生生的打断了这些人原本的计划,连着江边堤坝都派了人手防着,生怕有人趁乱掘堤,用水患激起民变。等着这些事儿做完,又连夜开始审问那些被抓的人,等着取到了口供,再通过兵部的驿站,将折子往上送,还将具体的事儿往周边散布,力求将这事儿捅上去,捅出去,将自己的责任,危险进一步的降低。 他这一步步的,计划周全,手段老道,还十分的无赖,等着第二日,风老头几个领着人去镇子探听消息的时候,这边的事儿已经第一时间弄得众人皆知了,连着隔壁省的人都知道,有人想在这边造反。 是的,他为了将事儿搞大,直接套上了一个造反的名头。说起来这事儿吧,真心不是他心狠,不是他耍无赖,而是没法子啊!你猜他得了消息,四下查探之后知道了啥?这些人,为了这从龙之功,那真是什么都不顾及了。 江防营的且不说,他早就知道那周千户不是个好东西,所以查探得知这家伙和三江河水匪是一伙儿的,也就惊呆了那么一瞬,觉得这家伙官做的实在是牛掰,居然玩出了左右打右手的把戏,难怪以往这打击水匪总能得功劳呢,难怪这水匪怎么也杀不净呢,合着人家这是养寇自重啊!有想法。 可其他地方呢?堤坝是随便能扒的?虽然如今是秋日了,没有春日涨潮的危机,可一个不好,河岸的几千亩良田可就全毁了,那要损失多少?合着不是你家的你就随便祸祸?要都这样,他这税赋怎么办? 还有那些个趁乱撸人当人贩子的,假装山匪绑票勒索银子的,暗地里收买了青皮准备闹事儿的,这治安问题不是筹码,那是要死人的,案子多了看着是方便你们有借口换人了,可那些被卖的百姓呢?那些乱中被杀的人呢?那些倾家荡产的人家呢?这难道不是人命?这些个阴损的,没底线的事儿干出来,以后为了名声,你们不得灭口?那这又是多少人命? 孙博雅那心都快寒透了,只觉得这些个人丧心病狂的很。可偏偏什么皇子夺权,什么皇子内斗这些不能说,怎么办?所以啊,他索性也釜底抽薪的来了这么一把,我别的不能说,这造反总能说吧,反正这和造反也没差了对吧。为了夺权,为了陷害,为了这里的官位,这些人连着军营都能鼓噪着闹起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兵权可是大忌。 反正你想弄成个决堤,闹饷,匪乱,民不聊生的场面好给你们的人腾位置,捏造出你们攻击政敌的把柄,那也要看他肯不肯呢。 虽然如此一来,大军必定要过来,到时候负责大军粮草什么的,估计挺难。可这再难能有现在难?此外,这名头太大,指不定还会有一连串的人因此被砍头,可这会儿孙博雅实在是顾不上什么官僚之间的潜规则,顾不上那些墙头草们的政治生命问题,他首先要顾的是自己,若是自己治下出了如他们意的事儿,那他这个最大的官员哪怕是上头不怪罪,头一个也要被祭旗。所以啊,死道友不死贫道,也不能说他不仗义了对吧。此外也算是给其他人一个警醒!从龙很危险,入行需谨慎! 再说了,这也是为了治下的百姓负责,就他们这么搞,等着局势成形,那要死多少人?就是局势能控制,死的人不多,可立马就要秋收了,这又要耽搁多少农事?秋收耽误了,这税赋怎么办?粮食怎么办?到时候税交不上谁负责?百姓没粮食吃,又该怎么办? 所以啊,与其这么多人一起倒霉,那还不如一下子来个狠的,先将这些闹事儿的全给套上了呢。好歹这就是在乱,再怎么闹,这时间也短,损失也小。孙博雅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相当的利索! 可是在怎么利索,再怎么周到,这乱子就是乱子,等着北面的守备营入了城,将那些乱子压下之后,孙博雅清点损失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才几日,光是府城居然就死了不下三十人?伤病的不下二百?这都,都是怎么整出来的?” “大人,不止这些,看看,这江防营一路过来的镇子,县城,还有这边几个村子,对了,还有这几个地方,都损失不小,这一场下来,咱们府不算那些乱兵匪人的折损,光是寻常被牵连的百姓,总计死的,就有78人,伤病残451人,还有这被抢的商铺24间,被劫掠的人家27户,被抢的百姓45人,其中妇人32人,被毁的良田247亩,被宰杀的羊34头,牛4头,猪64头,鸡鸭无数……大人,这损失……等着事后只怕还要拨下去些,不然那些百姓家……” 这些数字很清晰精确,能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些统计出来,可见这李尔铮的本事,可也正是这份本事,让他心里更难受了些。 “不过是一二日的乱子,就弄成这样,大人,好在咱们有防备,不然咱们这地方,只怕转瞬就成了人间地狱了。你说他们怎么就能……” “唉,他们?他们可想不到这些,只想着放火的,怎么会想着这些……” 孙博雅在这个地方做了五年官,不说一草一木这么夸张,这一府百姓也是放在心里的,不想不过一次上层的权利争夺,居然一下就…… “钱财之类的且放放,等着这些人定了罪,抄了家,自有银钱补贴,倒是这些伤病的……大夫可召集了?赶紧先顾着人命要紧。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孙博雅是个文人,抛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这一点李尔铮也认同,一面帮孙博雅处理文书,一面点着头说到: “已经安排了,我还让人去了各个道观庙宇,想请那些医术不错的大师道长们过来帮把手,咱们这城里的大夫……终究是少了些,只怕是一时顾不过来。” “这就好,对了,风老那边……” “去寻了,这次要多谢他。” “对了,送信的事儿……且不可和别人说,免得上头那些……要是记恨他们坏了事儿,那就麻烦了。” “是,大人。” 孙博雅吩咐完,皱着眉头重新埋首处理起公文来,只是那一看,心下的叹息却愈发的重了,白纸黑字,几个笔画而已,却承载下了多少人命?想想,他忍不住将手里上报的折子写的更重了几分。总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才是,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手段啊……若是真让这样的人上位,非百姓之福,非天下之福。 第23章 救人 衙门召集会医的方外之人帮忙救治百姓的消息传送速度很快,毕竟这不管是道观还是寺庙都是有数的,即使在号称什么避世而居,也不可能真的在深山老林,远离人群对吧,而只要有人知道,那官府能不知道?所以目的性相当强,一找一个准,而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又是救人这么积德的事儿,这些出家人自然也不可能拒绝。所以不过是一二日的功夫,周围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会上几手的都来了。明道人自然也不例外,顺带的他还带了个拖油瓶,那就是阿木啊! 说起阿木为啥来?这还用问,因为他刚刷了一个医术技能呗。作为一个立志要在新手村长大,刷遍所有技能的玩家来说,学医术什么的,其实本该放在第一序列才对。可惜,当时的阿木让现实磨平了棱角,对钱,对肉太过执着,以至于到了听到消息说外头真乱起来的时候,才想到医术有多重要。 可偏偏等着他好容易完成了任务,学好了技能,觉得自己猛地增加了百分百生存硬件之后,外头的乱子居然停了?这速度,弄得他差点没漏了陷。好在不管怎么说吧,学了总是有用的,这不是,立马府衙召集大夫的事儿又来了,给了阿木学以致用的机会。至于他怎么跟着明道人来的……这个问题还是问题?作为一观之主,这样的上台面的事情,还是要在周围所有出家人之间露脸的事情,能不带个小弟出场?要真是太寒酸了,那跌的可是他们青壶观全体人员的脸。 至于竞争?这个更没问题,作为三个下一代弟子中,唯一一个偶尔出去查看陷阱还会带点草药回来的弟子,绝对比其他弟子看着更像样些对吧。所以喽,阿木很是荣幸的得到了这个跟着明道人来到府城客串大夫的机会。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阿木的心情是雀跃的,虽然传来时间也有那么一些了,可常年在山上活动,阿木自己觉得,自己差不多就快和山林融为一体了,可见有多渴望人群。可等着他真的到了山下,开始进入镇子之后,这兴奋什么的,就开始消散了。 “师傅,师傅,你看……” 看什么?自然是看那些个从城里躲到了镇子上的人,那些有钱有势的未必看得到,可那些逃难一般出来,除了自身什么都没有,搞得和乞丐一般的却很是不少,就在街头巷尾那么待着,或是坐在街沿上用些个破布木板,搭建出那么一个小小的容身之所勉强遮蔽的,或是插着草标自卖自身的,或是拿着破碗乞讨的,老老小小皆有,瞧着就十分的凄惨。 这样的场面老实说阿木真心没怎么见过,他是从现代社会过去的,在现代哪怕是在怎么破败的地方,在怎么贫苦的人家,那也没有这样的,这一下子的冲击,让阿木眼睛都快瞪圆了,满脸的不敢置信。 “师傅,他们……怎么这么惨。” “惨?这还是好的,好歹这些人都活着,也算是挣出了一条命来,那府城里不知道多少人受了无妄之灾。就是病的残的都算是运气好的。走吧,赶紧的,早点到了地方,早点也好多救几个人。” 明道人带着阿木行色匆匆,阿木却不住的在回头,回头看向路上那些满面凄苦的人,这样还是好的?那惨的……阿木的心仿佛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生疼生疼的。感觉自己眼中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陌生了起来。 他确实该觉得陌生,府城城墙边那残存的血迹,城里街面上兵刃相击后倒塌的棚子,还有那些一户户挂着白幡的门户,这一切都那么真实残酷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古旧的时代生命有多么的脆弱。 就在阿木还环顾四周,遭受冲击的档口,明道人却已经迅速的进入了状态,都不用去衙门报道,自个儿看到个伤患就直接上手了。这会儿正是大夫都不够用的时候,有个道士过来看病,都没人怀疑一下的意思,立马配合的很,家属帮着搬搬抬抬的不说,连着周围的邻居都能一股脑的开始帮着维持起持续,还有机灵的已经开始往周围几条街传播消息了,告诉家里有病人的人家,这边有大夫了。 这或许是这个时代好的一面吧,人和人之间没有过多的防备,没有见死不救的自我保护,阿木心下微暖,觉得这一片血色中,一片白幡之间,这样的互帮互助实在是让人暖心的很, “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我把药箱子打开。” 走神的阿木被呵斥了,也是啊,这会儿客不是感性的时候,又不是要当文豪,既然是来当大夫的,那就要有职业道德,所以他立马应了声,也不管脑子里怎么胡思乱想,手脚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做起了辅助工作,凑在明道人的边上,帮着包扎,帮着擦洗,帮着上药…… “阿木,去寻几根柳条来……” “我来我来,小道长这边还忙着呢,我来就是,这里我熟悉……” “阿木,找几块干净的布来……” “我来,我家开布庄的,这东西多得是……” 伤患真的是很多,孙博雅那边能记录的,只怕都是些重伤的,而有些磕磕碰碰的,又有几个会被记录?如此一来,加上那摔断了腿的,折了胳膊的,这病患自然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若是在加上些其他病症,比如被惊吓的发了烧的,躲藏的时候没遮盖好,得了寒症的,说起来,只怕这周围的人里头,三成都是需要大夫的。 如此一来,明道人有多忙那真是没得说了,就是阿木也因此被支使的团团转,一会儿的功夫,脑袋就已经开始出了汗。好在周围的人很热情,眼睛也很利,许是还有心疼阿木是个孩子的缘故,立马很有眼色的将琐事都给接了过去。甚至还有那伤的不重的瞧着阿木帮着救人的手势十分熟练,直接凑过来,请他直接上药的。这倒是让阿木那初级的医术难得发挥了一把。 这会儿明道人正忙乎着呢,既然有人愿意信阿木,他自然也懒得管这些事儿,反正多不过是些外伤,上个药而已,出不了什么事儿。可再怎么忙乎,有一个现实问题却不得不让他们停下了救治人的节奏,因为药材没了。 “师傅,怎么办?咱们来的时候……” “还是想差了,该先去衙门的,这城里再怎么乱,乱兵总不至于将药铺给砸了,里头药材总是有的,这样,那个……” 明道人一脸懊恼,正想赶紧的让自家这徒弟跑一趟衙门呢,不想那边老远的,已经有人过来了,还是带着一辆车,跟着两个衙役过来的,大老远的喊着: “药材来了,药材来了……” 这么及时的是谁?除了风老头还能是谁!老头因为来看情况,到的比他们早,自然也早就摸清楚了这府城的情况,连着这城里多少大夫,都在哪儿看病都已经摸清楚了。等着明明到了明道人来的时候,却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来,心思一转,就知道这小子十有八九,一进城就让病人给绊住了,所以第一时间就寻了衙役,询问有没有道人过来,等着确认了有好几个道士已经到了城里,正在街面上直接看诊,又一路带着药材开始送。 他也是道士,自然知道这道士出身的大夫和坐堂大夫的区别,那真是走哪儿治哪儿,没什么药材的概念。所以这会儿别的都不急,就这药材那是相当的急。虽然吧,这一路的边寻边送,前几个寻到的都不是明道人,可天下道门是一家,他这帮忙也应当应分对吧。 而等着大老远的终于看到了明道人的身影,风老头那颗心啊,那是总算落定了。甚至还有些偷着乐。看看,老头我老是老了,可依然还是及时雨,只瞧那小子皱着眉头,站着挠头就知道,这会儿必定是没药材了。哎呀,这一趟送的,心下真是相当的得意。 “风爷爷,你这来的,可真是及时,我师父正说药材不够了呢。” 阿木一瞧见人,头一个就赢了上去,带着灰的脸这会儿笑的那个灿烂啊,眼睛都快带上闪了。还特殷勤的搀着老头往回走。为啥这么热情?能不热情吗,他才几岁的身子?他师傅这是看着他好用,将他当超人使唤呢。要知道这可都是外伤的多,不是什么守着药罐子熬药就行的,扭伤的要擦药使劲揉,敷药的要绑绷带,撞伤的要揉淤血……全是力气活。这都一天了,还没带歇的,他容易吗! 好容易老头来了,终于多了个帮忙的,他能不积极?那真是舔着笑脸,恨不能将老头立马扣下,这会儿他都想不到自己医术实际应用之后,消除了好些现实和游戏缓冲的问题,已经越发熟练的问题了,只想着好生的歇一口气。 将人往他那边的凳子上一按,阿木又手脚迅速的给倒来一碗水,递到了风老头的手边,这才小声的说到: “风爷爷,这边伤患真心不少,您呢?您那边怎么样?” 明明亲眼看着人送药材来的,人都在这儿了,还问他那边怎么样?这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个套啊,看着他这么一个孩子忙成这样,这老头能好意思不搭把手? 老头确实没好意思不干,不但如此,还看了看明道人,又看了看阿木之后,叹了口气,疼惜的说到: “我在衙门就等着你们呢,想着你们来了之后,好一起搭把手,凑一起救人,不想怎么等都没人,还是我去寻了人才知道,你们这都忙上了,唉,真是个急性子。成了,寻到人了,我这也就放心了,这样,这其他几个地方送药材的事儿,我去和那几个衙门里的人说一声,等打发他们走了,就和你们一起。” 说话间,风老头水也不喝了,急吼吼的又开始安排事儿去了。而听到他这么说的阿木,心里一乐,感觉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做到了一边。不好,太放松了,别让师傅看出来。 阿木偷眼往明道人那边一看,嘿,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发现他师傅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合着明道人也知道累啊!阿木心下又是一笑。 不过这样的欢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加上风老头,三个人刚重新开始忙起来不久,隐约的哭声开始传了过来,阿木抬眼往外一看,只见四五个汉子,抬着个门板,正疾步的往他们这里赶,后头还跟着两个妇人,一路哭,一路跑的,不用细想就知道,这只怕是来了个重病的。 “让让,赶紧的,让一让,有重伤……” “这是……刘武家的吧?你们看,那哭的是不是刘武家的媳妇?” “还真是,难不成是刘武?” “估计是,对,你看,是刘武……这是……腿没了?这样的是前几日的事儿伤的?怎么没去衙门?那边不是第一时间就请了大夫去吗?不是说重伤的都得到了救治吗?” “我想起来了,刘武是江防营的……哎呦,要命了,该不是那天的事儿他也参与了吧。” “不会吧,这小子最是老实,从来不敢出头,能参加那样的混事儿?” “若是一伙儿的都出来了,他能不跟着?” “不能吧,他可是咱本地人,可不能跟着那些外头来的,瞎霍霍咱们自己人。”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不用阿木打听,那事儿就已经说了大半,剩下的,为啥这么重的外伤一直没人治?这个问题,家属后头就补充上了。 “道长,求求你,救救他吧,他真没干坏事儿,真的没有,他还阻止来着,可乱起来了,他没法子,这是护着我们自家的时候,让人伤的,真不是造反伤的,求求你们,给治治吧。” 得,这还不清楚?让牵连了呗,一个江防营的招牌,使得他即使不是造反,也被排出了被第一时间救援的行列。 阿木看着那流血过多,已经开始昏迷,浑身惨白,只有微弱呼吸的人,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一酸,那些事儿,和这样的人有什么关系?底层的人,又懂多少这一次乱子的根由?只是他对这个时代太陌生,嘴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犯了什么忌讳,害了大家,所以只能用那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自家的师傅。 明道人不过是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病人,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在没有废话,一个挥手,指挥道: “别说废话了,赶紧抬过来,止血要紧。” 作为大夫,没有那么多的立场问题,救人才是第一位的。作为道士,政治和他们无关。阿木很庆幸,他是道士,学了医!他感受到了自己这个身份,对生命的尊重。 第24章 生民为重 那个没了一条腿的刘武最终依旧没有能够救下来,失血过多是他死亡的最根本的原因,看着这个躺在门板上,已经没有了生息的男人,阿木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什么样的心情。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接触到死亡,可意外的却没有半点的害怕,心里有的只有茫然。 他死的真的很不值,背负这叛逆的罪名,死在自己人手里,没有抚恤,什么都没有,这样的死亡,带给他整个家庭的,除了奔溃似乎别的什么都不剩了。看看边上哭泣的妇人,在这个守节属于常态的时代,她的未来似乎已经注定了悲哀,还有那被老人圈在怀里,一脸无措的孩子,没有父亲的庇佑,他们的未来又会是如何的艰难,还有那些零零散散,坐在地上的亲友们,有这么一个死的不那么名誉的亲人,他们的生活是不是一样也会遭遇波折?阿木不知道,可阿木对于动荡这个词却有了感悟,对于政治,对于权力倾轧有了愤恨。 可再怎么不喜,那依然不是他能够得到的阶层,他能做的或许也只有帮着让这个无辜死去的人稍微体面一些的走罢了。 阿木从怀里拿出刚从系统兑换的十来个铜钱,走到隔壁,问人换了一块不那么新,却还算整洁的麻布,然后走到了刘武的身边,将这布放到那刘武妻子的手上,轻声说到: “给他擦洗一下盖上吧,好歹走的体面些。对不住,我们尽力了。” 七八岁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样的话,若是放到平时,必定会引来不少的笑,不过在这会儿却没人在意这个,所谓唇亡齿寒,周围的人或许不懂什么大道理,可这种感同身受的事儿却敏感的很,看着这一家子苦的凄惨悲戚,也正跟着心下难受,哪里还有取笑的心思。倒是阿木这一举动,让他们像是被点开了什么键一般,突然知道自己这一份同情该用到什么地方了。 “那鞋子也太破了,看着不像,我这有双新的,刘武媳妇,你给他换上吧,别到了下头,还光着脚走路。” “刘武家的,趁着这会儿刘武还没走远,赶紧带回去,好歹让他在家多待会儿,兄弟几个,来搭把手,帮着刘武回家。” “作孽哦,这一家子以后可怎么办,没了刘武,这老的老小的小,日子可怎么过,他家老二自来就身子不好,自家养家都难,往日还要刘武帮衬,这以后……刘武家的孩子可要受罪了。” “刘武家的,不怕啊,等着过了百日,你来我店里,我这还能空出个杂工的伙计来,到时候也能有碗饭吃。”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其他地方阿木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可在这里,在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这话就很有道理,看看这些人,虽然他心下多少也知道,这样的同情,这样的帮扶或许也就是一时,等着时间长了,人家未必就会一直这么看顾,可有和没有总是不一样的,有了这么一些人这会儿的搭手,最起码这失了壮劳力,失了顶梁柱的家庭,在最恐慌,最无助的最初阶段,已经能勉强生存下去了。至于以后?人总要靠着自己活着的对吧。 望着那门板在众人合力中被越抬越远,阿木的心也终于收了回来,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傅,准备继续做自己的事儿。终究,那死的还是旁人,他的情绪付出的有限,这么一算,呵呵,他其实也是个冷心的人呢。 没等阿木多感慨几下,掰扯一会儿哲人的情怀,看到他回神的明道人已经皱着眉头开始招呼上了。 “还愣在那里干嘛?赶紧的过来,这边还等着上药呢。” 明道人的语气里待着不耐,可眼睛却在阿木的脸上不住的扫过,等着阿木一个寒颤回神,手忙脚乱的过来开始给人上药,他这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看着他这样,风老头借着取药的功夫,凑过来拍了拍明道人的肩膀,小声的说到: “没事儿,那孩子是个心大的,心里有数着呢。” “自小在山里长大,这还是头一回看见……我这也是担心他心里落下什么……早知道就不该带他来,到底小了些。” “瞎操心,就他那打猎的本事,能有多过不去?要我说,你带来是带对了,瞧瞧他这给人上药的利索劲,天生就该学你这门手艺。” 说起这个,明道人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点了点头,随即又谦虚的说到: “还成吧,看着还算是像那么一回事儿。” 他这么一说,立马换了风老头一个白眼,这谦虚的太假,更像是炫耀了,想想自家那徒弟,再看看这阿木,嘿,这资质差的也太远了。老头相当的不高兴,忍不住闹脾气的轻轻踢了明道人一脚,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再没有了安慰他的心思。 阿木不知道这边叔侄两个的官司,被自家师傅说了一句之后,他的心神就又全转到了周围的伤患身上,这一会儿他难得体会了一把现代医院医生被排队看病的病人围攻的待遇,只觉得自己双手都有些不够用,耳朵边也吵吵的十分心烦,脑子里那点子伤感什么的,立马就跑的没了影子,胡思乱想都没空。 更要紧的是,因为道士和尚陆陆续续的到达的缘故,这城里前头因为大夫不够,只能暗暗的自己舔犊伤口的人都知道了如今城里多了不少大夫,各个的都开始走出家门,往周围各处有大夫的地方集结,如此一来,明明已经忙碌的解决了不少的病患,可门口等着的人却反而越来越多了,弄得阿木偶尔一个抬眼,看过去都有些心里发颤,只觉得自己即将有忙死的危机。就是风老头看着这样也一个劲的开始发愁,忍不住走到门口,张望了几下人数,然后忙不迭的开始招呼人去衙门告知一下。别的不说,这药材什么的……明显还是需要再加啊! “不是说就几百个嘛,看着不止啊,我们这里等着的,加上治好走了的,那都有一二百了吧,那要是加上医馆的,昨儿已经治好回家的,还有那些来帮忙的……这……难不成伤了的上几千了?” 也难怪风老头这么猜测,这场面是大了些。可他不知道的是,事实上他这算的还不够多,从孙博雅组织城里所有的大夫治疗伤患开始,因为一开始多是刀伤什么的,救治速度其实很快,清洗,上药加包扎,搞得都快和流水线一般了,还是没日没夜的,连轴转的子啊治,所以他们来的时候,事实上已经有三百来人已经得到了救治。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今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病,可见这一次的事儿,伤的人有多少了,反正孙博雅看着最新统计上来的数字,那是头都有些大了。忍不住抖着手里的这一叠统计单子,对着李尔铮说到: “看看,看看,昨儿咱们上报的数字,那都是客气的,那不过是咱们眼跟前的那么一点子,这才是真相。这帮子人……点了火就跑,弄出这么一个烂摊子,真是……合着我倒霉是吧,怎么就遇上这么些个人了呢。” “大人,这总比不可收拾强些,最起码如今大夫足够,能救回来的总是大多数。” 李尔铮疲累的很,这几日,他每日休息的时间都不足两个时辰,真的是累啊,偏偏作为幕僚,他还要兼顾一下自家上司的心理问题,唉,这活干的,真心折寿。 捏了捏鼻梁,掐一下虎口,李尔铮强行给自己提了个神,不想在接着说这些不让人痛快的话题,果断的开始转移。 “大人,上去的折子怎么说?上头可有什么回复?这事儿总不能没个说法吧。还有这安抚百姓的事儿,这江防营的事儿,怎么处理?前头的是咱们份内的不说,这江防营……那周千户已经被杀,几个头头也被拿下了,这剩下的该怎么办?虽然如今咱们暂时将人哄回了营地,可自来文武疏途,咱们这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万一里头再起个什么乱子,可就麻烦了。” 说到这个,那真是一团的糊涂账,明明当日守备营的人已经来镇压了,人也是他们帮着赶回去的,按说这江防营的事儿 ,就该他们接手,可偏偏,一个属于水师,一个属于兵部,不同属,接手不得。再有夸区域的问题,地方武将职权的问题等等,弄得那江防营这会儿和孤儿似的,一个不安定因素愣是成了没人管的,你说他们头疼不头疼? “督抚那里到现在也没个信过来,你说我能怎么办?本就是平级的,我这要插手,人家也未必认啊。就是他们认,上头也不愿的,我这文武都拿在手里,上头岂不是就被架空了?呵呵,这做官啊,就怕想的太少。” “要这么说,大人,督抚那里只怕也一样担心,所以不敢管,毕竟地方大员执掌兵权也是需要避忌的,要不咱们直接往上奏?” “越级上奏?这也不是不行,不过这要做了,问题是能丢开了,可以后督抚这边的小鞋,那就免不得了。就是上头那里,只怕也会觉得我这官,有些不安分,两头不讨好。” “这难处确实有,只是这放着也不成啊,终究还是要看师兄你觉得哪一个更重要了。是地方安靖要紧,还是上官垂青要紧。” 虽然有些话赶话,可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不管是孙博雅也好,还是李尔铮也罢,其实心里清楚,他们只要不像当庸官,不像事态再一次失控,其实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所以孙博雅这会儿虽然摇头,一脸的无奈,可脸上却带出了几分笑意。既然决定了,那在苦着脸真的没必要。 “你啊,这是将我的军啊!是了,终究还是地方安靖要紧,百姓要紧啊,若是这江防营再出什么乱子,那最后倒霉的依然是我。行了,就这样,你且先去一趟,和他们说,只要将周虎的事儿弄清楚了,没干系的,本官就给他们作保,保证不多牵连。想来如此一来,也算是能安一安他们的心了。” “大人英明,这一桩事儿其实说起来咱们还能这么做……” 李尔铮虽然没考上进士,没能当个正印的官,可真说起来,那不是他学问不好,脑子不好,而是运气不好,所以啊,在定了方案之后,他那脑子转起来是相当的快。既然自家老大已经决定插手了,那就不单要尽力撇清惹人不喜的干系,还要努力捞一点功劳,好将这地方上有人造反的影响压一压,最起码将功折罪上几分对吧。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将周千户的身份细挖,在这上头做文章,将最严重的罪名让这一个人担了。说来他这么做其实也挺有道理的。你说一个武将,还是个执掌一方的武将,和这匪帮的关系……你信只是勾结?反正他是不信的,甚至这匪帮怎么出来的,他都有一定的联想,某些夺嫡的皇子不好沾染皇权,从江湖匪帮上下手,组织武力,也是能说的通的对吧。如此一来这为啥匪帮和江防营这么配合就说的过去了,即使为了大局,不能将皇子扯上,可意思递上去,想来上头能看的明白。 而有了这么一出,让上头知道了这些细节,那再反过来说孙博雅类似招安一般的安抚江防营就属于政治正确了,因为这是在帮着那些皇子们擦屁股呢,是为了将匪帮和朝廷兵士分割开。毕竟兵匪一家什么的,搞成这样的局面,真的是很丢脸。往常只有乱世才会出现这样的,让人知道了皇帝都能让御史喷死。 而若是这周千户自己勾结匪类,想要养寇自重,结果翻船了……那问题就简单了。该清洗的清洗,该宽恕的宽恕,如此一来,舆论立马就控制住了,场面也能好看些。与此同时,除了周千户的心腹和那些水匪,那些无辜丧命的,或是至今还忐忑绝望的也能得些好处,最起码不至于莫名其妙的背负什么罪名。如此一来府衙也就不用担心这些没了生路的,来个什么绝望中的爆发,地方安靖也就指日可待了。而孙博雅,也能免去了无妄之灾,反过来得一个能吏的形象。 “若是能如咱们所想,这一遭也就算是过去了。甚至借机还能将那些蛀虫一并清理了出去,比如那些贪了常平仓的。往日不好下狠手,如今正是机会。” “嗯,也是,这养寇自重……送粮食给水匪,确实说的过去。大人,如此一来,只怕咱们这最起码能安生十年。” “果然,危机危机,有危险自有机遇,这倒是一下子得了个太平。” 孙博雅和李尔铮说到这些,两个人相视一笑,心下快慰起来。虽然说他们没有像是阿木这样亲手救治一人,可就在这翻云覆雨之间,却盘活了整个州府的大局,寥寥几笔之间就为无数人求了一条生路。 虽然这两处格局不同,手法不一,身份迥异,可他们却也有相通之处,那就是生民为重的心。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风老头和他们会如此相契,愿意帮忙的原因。 第25章 回程路遇 孙博雅用着春秋笔法,不住的往上头递信,李尔铮则不断地调度着各处的人力物力,力求最快的恢复一府之地的平稳,再加上各处齐心使力,这一场动乱带来的乱子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就是伤亡的人家也在孙博雅的强力周旋下,用初初抄捡的一些底层罪犯的收获,下发了一笔银子做为补偿,虽说这里头必然还有些不足之处,银子也少的可怜,可官府这边做出了这样的姿态,就已经足够安抚人心了。 而安定了人心,这病症什么的,仿佛也不怎么让人犯愁了,有官府不住运来的免费药材的支撑下,便是伤势重的,也有了起色。如此一来,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明道人等的事儿就开始变得轻松了起来。而到了这一步,作为借调来的方外人士,就开始琢磨走出府城,往四下城镇里去了。 “那这些病患怎么办?” 阿木有些懵,在他的概念了,治病嘛,怎么的也要等着病人好了再走的对吧,怎么这知道一半就甩手了呢? “后头还能有什么?该开的药开了,该裹的伤裹了,剩下的左不过是些复诊之类的事儿,这些城里的大夫们也忙得过来。既然这样,何必还在这里待着?” 说话间,明道人忍不住看了看周围,心下颇有些感慨。这已经不是他们刚来的那个时候,随便寻的一处茶寮子了,在风老头来了之后,在衙役们的周旋,百姓的热情下,这治病的场所已经转移到了一处小客栈的大堂里。而因为往来的病患过多的缘故,这客栈如今早就换了个模样,脸上客房都有一间成了他们治伤用的病房,实在是麻烦人家许多。 明道人用下巴微微一扬,示意阿木看向正在柜台上算账的掌柜,然后轻声说道: “人家心善,咱们也要有些分寸。已经耽搁了人家不少的生意了,该走了。没得让别人为咱们的名声空耗着。” 这么一说阿木瞬间明白了,忙点了点头,转头又问到: “那师傅,咱们这就回去?” “先不回,往周围县镇上走走,这边有这么多大夫,这么多药材,伤病的都得到了救治,可其他地方呢?虽说这乱子基本控制在了这里,可你别忘了,咱们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这些个逃出去的百姓,这会儿还未必知道能回来了,就是知道了的,只怕也多有银钱粮食不济,一时没法子立马回转的,而这其中,惊慌失措出去的,怕也有不少得了病的,也不知道那些地方的大夫是不是够用……” 话说到后头,明道人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不下山不觉得,一下山,总觉得这世道下的百姓实在是苦的很。方外之人没什么救国济民之力,能帮几个是几个吧。 想到这个,明道人的手忍不住摸了摸怀里的钱袋,那里头有官府昨儿刚送来的二十两谢音,加上自己来的时候随身带的十来两银子,想来也能派上不小的用处。 用处确实有啊,这不是,才走了一个县城,帮着治了两日的功夫,这银子就哗啦啦的出去了,全成了救治贫苦百姓的药材,等着这师徒两个走人,那真的是两手空空,连着吃饭的银钱都没有了。或者说,若非是银子没了,这义证送药的事儿,还不定做到什么时候呢。 对着这样的师傅,阿木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走在官道上一脸的郁闷,手不住的揉着肚子,嘴上忍不住对着自家师傅叨叨着: “好在风爷爷先走了,不然咱们这可怎么好,还要连累风爷爷跟着咱们饿肚子,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什么丢脸,若非清风找来,你风爷爷必定也和师傅一样做,阿木啊,别心疼银子,咱们这样的,日常有多少用的上这些的时候?倒是这救人治病,才是正紧。” 好吧,这事儿没法子说,难道让他说不对?若非阿木自己也一样,那这银子也不至于就这么花了出去,他唯一可惜的是: “那您这好歹总要留几个吃饭的钱吧,走回去可还要一二日的功夫呢,这要是生生的熬着回去,师傅,我觉得,我这肠子都能瘪成干了。” 说起这个,那啥,明道人也有些尴尬,他是真没想到会这样,当时那不是,那不是正好用完嘛,不对,连着阿木手里的几个铜板都让他给掏空了,这说起来,呵呵,是那啥了些啊。不过他不是师傅吗,师傅是不会错的,所以他立马转头,皱着眉头瞪了阿木一眼,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话你可还记得?” 啥?还讲这个?阿木一脸懵逼,呐呐的开口: “那啥,师傅,这是孟子说的,那是儒家,那咱们道家……” “佛道儒,多少道理是共通的?学问是如此,做人更是如此。” 明道人似乎是找到了理论依据,心里底气足了,这话说的十分的严肃, “再说了,咱们再不济,比那些衣食无着,病体沉疴的总强些。你有功夫想这些,还不如赶紧的看看,这附近可有吃食可寻的好。” 阿木的水平到底没有明道人高,这么一忽悠还真是让他师傅给带过了话题,眼睛不自觉的开始往四处看了去。让瞧见这一幕的明道人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只是这师徒两个不看不觉得,这一看,心里又是一凉,说来也是巧了,从这一出县城出来往山里去的这一路,居然周围基本全是村落田地,连一片林子都没处寻。而这会儿还是秋收之后,田地上也是一片荒芜,这想寻吃的……没处打猎的现状直接束缚住了往日习惯了山林里寻食的他们。 好在这里还有阿木,好在阿木的技能学习的还算是全乎,见到这一幕,知道自家师傅指望不上的他立马开始往田边走,等着到了田边,眼睛又开始细寻水源,好在不远处就有一处小河,这让阿木总算是松了口气,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意。转头对着明道人喊道: “师傅,有小河,咱们去看看,这河里别的在没有,那泥鳅,螃蟹,虾子总是有的,若是能有几尾鱼那就更好了。” 听得他这么一说,明道人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田地边上……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村子,然后对着阿木招了招手,待到阿木过来,这才说到: “先别忙,这里应该是村子里的地方,如今乱子刚平息,只怕他们也正难的很,咱们不好和那些村里的百姓抢食。且往前走走,出了村子的范围再寻,这里既然有河,前头必然有源头,咱们去那边。” 连着这么一些子东西这明道人都想的这么周全,生怕百姓吃亏,阿木心下对这个师傅的敬重又多了几分,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快步的跟着明道人继续前行。只是才走了没多久,他们就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师傅,你看那孩子。” 前头不远的小河边上,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孩子,衣衫褴褛,一身污浊,手里还提着个破旧的几乎不能用的篮子,正小心的在小河里捞东西,瞧着这样子就知道,只怕也是再打那河里东西的注意,只是……就这么一个孩子,那大人呢?这小河虽浅,到底也是河,水对于这样岁数的孩子来说,还是很危险的。 明道人瞧着这一幕,都不用阿木说第二句,人就快步的走了过去,他们才走近,那孩子就已经听到了声音,抬头站直了,愣愣的看向他们,等着快要走到跟前,那孩子突然脸上出现了几分惊恐,然后快步的往后退,像是要立马拔腿就跑的模样。 “孩子,孩子别怕,我们是道士,经过这里,要往西面青壶山去的道士。” 明道人见着孩子要走,忙表明了身份,这年头道士什么的信誉还是不错的,果然,那孩子一听,就停下了脚步,只是这人还是一脸不敢靠近的模样,小心的戒备着。 “孩子,你这怎么一个人来水边?大人呢?你这样危险的很,赶紧家去吧。” 明道人是好心,可惜,好心没人领,那孩子依然警惕的不说话,倒是阿木这孩子的样子似乎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只见阿木又往前走了两步,那孩子只是看了一眼,没有阻止的意思,给了阿木轻声说话的机会: “你可是要捞鱼?这个我也会,要不我们一起?” 那孩子眼睛闪了闪,只是嘴巴却依然像是个蚌壳,怎么都不出声,那破篮子也往后藏了藏,明显不愿意。见他这样,阿木也不勉强,索性转头,在地上随便捡起了一根树枝,然后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一根掰弯了的针来,又在地上刨了几下,寻出一个蚯蚓,然后当着那孩子的面,钓起了鱼。 这操作,明道人看着有些傻眼,可他也知道阿木这么做是为了消除那孩子的戒心,索性也不多说,只在一边坐下,静静的看着。想等着那孩子资金觉得安全了走过来,好细问。这样一个孩子,又是一个人在这里寻食,只怕家里也不好过,既然遇上了,即便别的忙帮不上,安全的送回去总是可以的。 可不想阿木这钓鱼的水平……呵呵,有技能在手,能有啥结果?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一条巴掌长的鱼就这么被拎了起来。 “咦,阿木,今儿你这运气可真是不错,这样也能成?” “怎么不能成?师傅,往日道观里吃的难不成不是我弄回来的鱼?” “是是是,你厉害。” 阿木一脸拽拽的样子,配着这小嫩脸,看着十分的可爱,让明道人也忍不住有些失笑了起来,一个不注意,刚才还避开远远的孩子,一个蹿身,居然就跑到了阿木的边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阿木那自制的简易鱼竿,眼睛里满是渴望。 “怎么样,可是觉得这厉害?来,这个给你。” 阿木看着这瘦弱的几乎皮包骨头的孩子,心下一酸,心软的又大方了一次,将手里的家伙事儿直接递了过去,连着鱼都差点忘了解下来。可不想,那孩子却将手往身后一背,摇着头,呐呐的说到: “别人的东西不能要。” 声音很轻,却意外的坚持,这让阿木吃了一惊,就是明道人也忍不住点了点头,感觉这孩子质朴纯良的很,教养很不错,下意识的再次开口问到: “孩子,你父母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许是明道人坐着,这威胁感大大的下降,许是阿木这年级差不离的孩子本事不小让他羡慕渴望,这一次,那孩子终于搭话了。 “爹,爹没了,娘,娘嫁人了,我要养爷爷……” 信息量很大啊,父母都没了,还养爷爷?那这爷爷只怕……明道人一下子站了起来,顾不得吓了那孩子一跳,使得他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忙不迭的问道: “爷爷可是病了?放心,道长是大夫,你领我们去,道长给你爷爷看病可好?” 不是明道人没事儿干上赶着要给人看病,而是就这孩子嘴里说的来看,若是那爷爷真的倒下了,那这孩子将来即使在好,也不过是在村子里吃百家饭,像是小乞儿一般的长大,若是不好……这年头孩子活不下去,族里养不活,由叔伯帮着卖了也是常见的很。这以后可就生死不由己了。在见过了那么多的苦人之后,明道人如今的心,真的是软的很。 果然,那孩子一听大夫,那眼睛都亮了,只是才亮了一瞬,那光彩就有淡了下去,垂着头,轻声的,带着窘迫的说: “我,我家没钱。” 这话说的阿木心下就是一酸,忙一把拉住那孩子的手说到: “没事儿,我能采药帮你,还能寻吃的,我们就是……就是走累了,想找地方歇歇脚,看病,药材,寻吃的,都当是我们给的借宿费,你看可好?” 怎么不好,就是明道人也觉得自家徒弟这会儿十分的机灵,跟着点头认可。而那孩子一听不是白得的,立马高兴了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钓鱼,什么篮子了,忙不迭的一边点头一边开始往村子里跑,跑几步还小心的回头看,确认他们跟上了,才有欢喜的继续。直到进了村子,遇上村里的人还高兴的大喊: “我遇上大夫了,我爷爷能治病了。” “大夫?咱们这儿来游医了?狗子,你……咦,是道长?哎呦,他娘,赶紧的将娘扶出来,有道长来看病了……” 这年头大夫其实很稀缺,一听有大夫,大老远的,一个村中汉子就喊了起来,连着这一片原本都躲在屋子里的村民都一个个从院子里探出了脑袋,这下那孩子急了,忙大喊道: “先去我家,他们住我家,给我爷爷看病……” 村中人对这孩子家的情况显然是知道的,一听孩子这话,忙跟着说: “是,不和你抢。” “道长,我给带路,先去狗子家,他爷爷摔断了腿,正躺着呢。” “道长,你放心,别看他家就这么一个孩子,看诊的钱不愁,咱们村子里能凑,可行行好,要给看好了,不然这爷俩可怎么活……” “别废话,赶紧的,回家端点吃的喝的,一会儿送到狗子家。” 不过是一个孩子的喊声,似乎是一下子将这个村子都喊醒了一般,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一双双带着期待的眼睛,一个个热情的笑容,还有那一声声狗子家先看的话,让明道人和阿木的心暖暖的。 饶是阿木在城里已经感受过一次邻里间的情分,到了这会儿依然有些不知所措,扯着自家师傅的衣裳,忍不住嘀咕道: “早知道这样,师傅,咱们一开始就该过来,这样肚子早填饱了。” “少废话,赶紧走。” 看病换吃的?呵呵,他们还真是,刚才没想起来。 第26章 技能多有用 土胚茅草房子里,明道人和阿木两个手脚十分的快,村中人得到消息,又告知了村长族老,团团围过来的时候,那孩子爷爷的断腿已经被重新接好,上了药,包扎好了。这样的熟练度别说那孩子看的傻眼,就是刚来的村人也一个个的有些愣神。唯有那些有伤患的人家欣喜若狂,只觉得运气好,遇上了神医,一时间倒是让这小小的院子门庭若市起来。 这村子中的病患多半都不是什么重病,嗯,有重病的,基本都已经没了,剩下的不过是得了些病症又舍不得花钱送城里医馆医治,一心忍忍就过去的那些。而这样的病症对于明道人师徒来说,实在是太小,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基本处理完毕,剩下的也不过是明儿去弄些药材,到时候分拣一二给他们吃下就是。 而解决了周围人等的求医问题,又一时不会再走,需要借宿在这孩子家,那这师徒的目光自然又重新回到了那爷孙两个身上。本来就是为了可怜那孩子才过来的嘛,这会儿多用几分心也是正常的。 明道人喝着水,往嘴里塞着刚才村中人送来的面饼子,眼睛往四下里看了看。要说这家人家……原来只怕日子也不算太差。看看,这房子虽然是土胚茅草的屋子,可瞧着屋顶茅草厚实,墙壁也整齐没什么裂纹,家具虽然简单却也齐整,连着院墙都瞧着颇有些样子,要这么看,他开始以为的艰难,只怕也是没了顶梁柱,那老人又倒下了,没了进账的缘故,只要那老人好起来,便是再不济,这孩子总不愁没人养活。 只是银钱不济这个事儿,看病的事儿好说,他们这一趟应该能帮着解决一二,可这养病的日子却不好处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月的时间,一老一小的,日子可怎么过?甭说村子里的人能帮忙什么的,所谓救急不救穷,一日两日的还好说,遇上这几个月…… 更不要说这已经快入冬了,还是老头这么一个五六十岁的人伤了骨头,养起来更是耗费时间,指不定可能拖延到半年才能康复的情况下,哪家能一直帮衬下去? 想到这些个,明道人都有些替他们发愁,脑子里忍不住想着,是不是接到道观一阵子,帮着他们度过这么一个难关?可转头一想,却又有些不妥当,若是遇上一个难得,就往道观里带,那他们道观这以后岂不是成了收容所了?自己日子还过不过了? 明道人越想越头疼,只觉得是满脑袋的官司。而他这样的发愁,阿木是没有的,他这会儿的眼睛正盯着堂屋一脚的某个箱子呢。 “这是木匠工具?这样的齐整,狗子爷爷,您这手艺必定不错啊。” 阿木将手里的饼子往嘴里一塞,快步的走过去,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只觉得那家伙事儿包浆油亮,像是常年在用一般,细数品种,凡事他知道的,竟是一样不缺。这让他很是惊喜,到了这边这么多时候,真是难得见到如此齐全的工具,忙一扭头,询问起那吊着一条腿,半躺在炕上的老头。 “是,就是木匠工具,小老儿家传的手艺,城里也都有些名声,我那儿子也学的这个,在城里……唉,若非是去城里帮人做活,又惦记我这老不死的,也不至于半夜赶回来的路上遇了祸事。唉……” 被人说到得意处,老头心下也很是欢喜,脸上都露出几分笑来,只是这话一说起来,却又猛不丁的说到了伤心处。本该是他们家养家糊口的大本事,却也因此送了自家儿子一条命,这如何不让这暮年老人心里伤感。 虽然这祸事是什么没说,可明道人和阿木心下却隐隐的明白,只怕和那城里的事儿有关,自然不好再询问,只好歇了声。不过有了这个,阿木眼睛一亮,猛地有了个不错的主意,转头对着老头说到: “狗子爷爷,你这东西我拿来用用,做个东西可好?” 可好?那自然是好的,虽然一般来说,像是这样的手艺人,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儿一般不让人碰,可这不是治病的大夫嘛,还是自家孙子领回来的,不收钱的道士出家人,这方面的顾忌自然就少了些。 “你会用?若是能用就拿去用。可还要木头?我那厢房里还有些,狗子,你去,带着小道长去看看,有什么要的,直接取就是。” 人家给自己看病都没要钱,听孙子说,这药材,人家也说了明儿帮忙去采,这样的好人,送点木头怎么了,都顶不上诊费一两成的。 阿木也相当的不客气,说动就动,不等明道人皱眉头呵斥他胡闹,就已经取了几根木头来,乒乒乓乓的开始操作了起来。 “你这又闹什么?” “做个借力的东西。” “做东西?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个?” “哪里学了?不过是往日道观修凳子什么的用过这些,拿着不至于生手而已,师傅,且先别问了,我做好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什么叫做好了就知道,明道人心下一阵的恼,只觉得这孩子如今越发的淘气了,可这到底是在外头,哪怕是要教训徒弟呢,也不好在外人面前不给孩子脸面。明道人生生的咽下了嘴里的话,只冷眼看着,看这小子又能玩出什么花来。 阿木的手艺还是有保证的,那么多技能呢对吧,都不是白学的,所以喽,看看,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类似学步车的东西就这么整了出来,阿木将手里的家伙事儿重新收拾好,然后将那东西往自家师傅那边一递,乐呵呵的问到: “师傅,你瞧瞧,若是有这个,狗子爷爷可能借上力?” 明道人接过东西往地上那么一按,眉头立马就是一挑。 “咦,好像还成。” “是吧,我觉得也行,你说若是有了这个,那过上一个月,伤口骨头都过了最初那一阵子之后,狗子爷爷可能用这个在屋子里走动?” “若是只在屋子里倒是也行,只是切不可去外头,不说这外头路面如何,光是天寒地冻的就十分的危险。这力有一个不稳,就容易跌倒,再次伤了去。或者在这边,在加一个支柱?不成,不成,那样又太笨拙了,只怕反而不好……” “那这里绑上布条呢?可能再稳一些?” 这边师徒两个拿着那学步车一般的东西左看右看的商量,那边狗子爷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却没瞧见。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明道人自己不懂木匠的事儿,瞧着阿木折腾只觉得是孩子的手艺,可这本事到了狗子爷爷眼里却十分的不一样,这分明每一个榫头,每一个手法都十分的熟练,怎么看都是个小木匠的模样。这让他十分的吃惊。 难道说如今这道士都这么厉害了?连着木匠都要学?要这样,这天下还有什么是道士不会的?当然这会儿这想法也真就是只想想,因为更重要的事儿在这里啊,他一个月就能下地了,这消息简直就是惊喜好不。 “道长,道长,我这,这能下地?只要在屋子里就成?” 老头的眼睛都发亮了,满含着期待的看着这两个道士,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都跳的有些不正常。自打他断了腿之后,这日子一日过得比一日艰难,看着儿子没了之后这个家越发的败落,看着儿媳妇改嫁,看着孙子日日吃不饱,只觉得这心都揪了起来,若非想着还有孙子要养,他都忍不住想要自寻短见一了百了了。 即使如今腿有了希望,可这养伤的时间里日子怎么过,也让他不住地发愁,如今好了,若是就像是这小道长说的那样,能在屋子里走动,那他还愁啥?即使不能像是以往那样,去外头挣钱,让家里过上饱腹的日子,可好歹只要手能动,能做活,多少也能换点米粮来,让他们爷孙这一段日子不至于没了饭吃。 明道人两个直到老头问起来,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商量了半响,居然忘了这么一个行家,明道人立马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直接送到了狗子爷爷的面前。 “应该能成,来,你看看,这做的可还行?” 怎么不行,狗子爷爷一把接过去,摸上手的时候,那眼睛都带着泪光,别说是做的这么整齐了,就是再粗糙,能给他带来希望的就是好东西。 “好,好的很,小道长手艺不错。瞧着就十分的稳当。” 虽然明道人总觉得老头这话说的有些夸张,是说的客套话,可自家徒弟的想头能得到人夸赞,他这当师傅的心里依然十分的满足,忍不住客套的说到: “哪有什么手艺,不过是个孩子想头,能用的上就不错了,不过这东西能让你方便些,倒是难得的好处。” 话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替老头多想了几分,望了望外头,瞧着不远处的河边林地,还有那村中赶着牛回来的村民,开口道: “眼见着就要冬日了,明儿我们去山上采药的时候,帮你多弄些柴火来,你这伤病受不得寒,不然即使好了,那伤口也容易留下隐患。这方面你自己也要注意些,即使下了地,也别往风口里去。对了,阿木,今儿你做的那个钓鱼竿,明儿给狗子再做个好的,多做几个,好分给村子里的孩子们。狗子这孩子还太小,到处乱走也不是个事儿,河边更是危险的很,有了这个,让他跟着村中的大孩子去钓鱼,既能得些吃食,安全也能有些保障。便是再不济,用这鱼和人换些柴火,也容易些。” 明道人难得说这么多话,也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是看着这一老一小的可怜,想多帮衬几分,又有多少是那木匠活计手艺夸赞的功劳,不管是哪一个多些吧,反正这爷孙两个是十分见情的,即使是那个小小的孩子,听着也露出了笑脸来,看着明道人和阿木十分的亲近,还十分懂事的递了一碗水给明道人,那一脸的讨好,看的明道人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露出几分笑来。 阿木瞧着这场面,心里一动,手又有些痒痒了,转头瞧着狗子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索性起身,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拉,小声问道: “你家针线簸箩呢?拿来,我给你这衣裳补补,你这样穿着漏风的很,容易风寒,可不能这么凑合了,你还要照顾你爷爷呢,若是病了可怎么好?” 咦,这小道长还会缝补衣裳?还沉浸在欢喜里的狗子爷爷听到这个,眉头又是一跳,眼神看向阿木和明道人的时候越发的敬畏起来。只有明道人不觉有什么不对,反而点着头,瞧着自家徒弟满意的很。 “你平日里总爱瞎胡闹,如今瞧着,倒是也没白折腾,都能照顾小得了,还能将这些用到正紧事儿上,可见是长大了。” 这还只是长大了?那他这一辈子活得头发都白了,也没学会这么多,岂不是白活了?难道自己这一辈子这么穷,就是因为学的太少了?看看自己,再看看阿木,狗子爷爷觉得自己人生观都碎了! 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明道人这话,阿木听着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说,还感觉十分有理,甚至有些不满足,总觉得自己有些羞愧,对这比自己还小的孩子的帮助实在是不够。想想自己的技能,还是不够全啊,你说若是他学了篾匠,给这孩子做上几个鱼篓什么的,该多好?若是学了弹棉花的本事,将这老的老小的小的棉衣帮着重新弹一弹,晒一晒,又能让他们的冬日多多少保障?可见有学技能什么的,真的很有用! 第27章 归 自觉自己本事不够的阿木,心里别扭劲一发,脑子一热,就来了个数量来凑的行动,忙得那就和小蜜蜂一样了,看的明道人都觉得诧异。你看看啊,不过是在这狗子家借宿了一日的功夫,又是帮着修理家具,又是帮着捡柴火、寻药材的,最后连着这一老一小的吃饭问题都帮上了。 阿木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水缸来,放到了狗子家厨房门口,然后又用自己学的渔夫本事,在不远处的小河小池塘里,用藤条编了个简易的小网兜,狠狠的捞了不下二十条的各种鱼类,养到了那水缸里,就这么一项,足够这老小吃上五六日的。此外还在周围林子里摸索,寻出了好几个什么木薯啊,什么山药的汇集点,挖出了足足一大筐来,让这爷俩连着主粮都能凑合上好些日子,这才歇手。 而他这里罢手了,村子里的人却热闹起来了。这事儿吧,说来也正常,凡事儿都讲究个领头的对吧。像是他这样忙乎……他这本不过是觉得这老的老,小的小感觉可怜,想多帮几把,可他却忘了,他只是个外头路过的,是道士,你说他这一个外人都这样的帮扶了,这样尽心了,这让村子里的人怎么办?那真是顶到了杠头上。 你要不跟着帮忙吧,否则岂不是显得他们没人情味?可帮忙吧,各家自家日子过得也艰难的很,实在是拿不出手,这可怎么办呢?呵呵,人家也学了阿木一样,这实力不行力气凑的法子,于是乎狗子家的柴火几乎是以光速在递增,等着阿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那院子里堆积的柴火,都快和围墙一般高了,这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安心。狗子爷爷乐呵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一个劲的对着来探望的村民拱着手感谢。 当然了,村子里的人这么干也不是没半点好处的,最起码他们从阿木的行动中,也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别的不说,那池塘河里寻鱼吃的本事就很让人眼红。说来这个时代吧,人过的苦真的,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技术壁垒的问题。记得哪个地方看到过这么一个疑惑,说是灾荒年间,不少人饿死,可在不远处的河流大湖里却鱼虾满满,为啥那些人不吃这个饱腹?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没法子呦,这水深了,下去很可能上不来,你说他们怎么捞?水急了,一个不好要被冲走,你让他们怎么办?自然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而如今好了,阿木的钓鱼本事,那藤条编鱼兜的本事甚至是小溪小河拐弯处,堆石头挖坑的,引鱼的本事等等,都让这些一直缺乏技术的百姓们,多了一门寻吃食的手艺,甚至有些想的远的,还想着若是弄好了,运送到城里换钱换粮食的美事儿。 大冬天的新鲜鱼啊,这东西价钱绝对不低,村子里的人光是想想,一个个的都裂开了嘴,这样的情况下,让他们跟着阿木帮狗子爷俩?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可劲的上啊!甚至还有那心眼活络的,瞧着阿木年级不大,直接派自家孩子上,争取和阿木多套套交情,好多磨点本事学上手。 这些人的这些心思,你说阿木知不知道?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即使一开始没注意,这后头跟着的孩子多了,那隐隐灼灼的还有大人在后头张望,还有那嘴巴快的,不小心秃噜出来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吧,想想他教自家山下那些村民怎么布置陷阱这一点上就可以看的出来,阿木对这些手艺本事传出去,那真是没半点搁楞的,虽然他学本事付出的也不少,可他不但是没有防着谁的意思,甚至反过来,对于百姓多学点,那是相当的支持。 所以喽,阿木那是一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边尽心尽力的教导着那些跟着他的孩子,别的不说,那钓鱼捞鱼的本事,就基本传了个遍。至于挖药材什么的……他倒是想传呢,可惜,这时间不够,学的人基础也太差,所以没戏。 阿木这样的态度,百姓们看不出来,可明道人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对于自家徒弟的这份大气很有些诧异的,自家山下的那些人,你说教这教那的,那没说的,好歹也是比邻而居,说一句自己人也是可以的,大气没问题,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教……你这图啥? “藏着掖着的,除了咱们自己日子过得好些,又有什么好处?反过来,学的人多了,吃饱饭的人多了,对咱们又有什么坏处?既然教不教的妨碍不大,那自然是多积攒点善缘更好些,好歹我这也是出家人,也要讲究福源,讲究积德的。” 阿木听到疑问,看向明道人的眼神很微妙,就好像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儿的孩子一般,说的话也十分的老成不说,那口气……明道人感觉自己脚脖子有点痒痒,想踹几脚怎么办!这死孩子,这都学会鄙视师傅了,真是端部的人子。 “你个混球,那是什么眼神?为师阻止你了嘛?行了,你该忙的也忙了,不该忙得也一样没少,这会儿心里舒坦了?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咱们就走,为了这爷孙,咱们可是耽搁了两天了,你师叔他们都该等急了。” 不想和这个熊孩子掰扯,明道人简单利索的将事儿这么一断,转头就去厨房做饭去了,这院子里不是病患就是孩子,这做饭的事儿,既然有他在,自然是不会让孩子干的。而且他给村民看病,人家送来抵诊费的粮食不少,不做了让那爷孙一起吃也是浪费。 阿木看着自家师傅这嘴硬心软的模样,将手里正摸着的小板凳一放,假模假式的又摇着头叹了口气,嘴里嘟嘟囔囔的说到: “还说我呢,看看,这忙得又岂是只有我一个?粮食多了,做了饼子难道带不走?还不是想多帮衬几分?……” “在外头叨叨什么呢?赶紧过来烧火。” “哎哎哎,来了,来了。” 在阿木走进了厨房之后,那堂屋的门槛边,慢慢的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眼睛里满是敬佩感激的泪光。那是狗子,他其实一直都在,听全了明道人和阿木的谈话。虽然他还小,可生活早就磨砺的十分早熟,所以他听得懂阿木他们的付出,也因为懂,这个小小的孩子,牢牢的记住了道士这个职业,并在未来的生命中,对道士都一直保持着善意。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事儿是,他听懂了之后,迅速的回到了自家爷爷的屋子里,将他听到的一切,告诉了那个躺在床上的老人,听得老人也是一阵的唏嘘,然后摸着狗子的脑袋,小声的说到: “你要记恩啊,狗子,若不是他们,咱们爷俩……你去,将你听到的告诉村子里的人,好人啊,这是教了咱们吃饭的本事,这是大恩呐。明儿他们走的时候,怎么的也要好好送一送,咱们虽然穷,可不能不懂道理。” “唉,我就去。” 所谓人心换人心,村子里的人或许见识少,小心思多,或许因为穷,计较计算的多,可也因为这样,他们的心更单纯。所以当明道人和阿木早上打开门,背上干粮准备走人的时候,看到是一大早起来,就守在院子门口,等着相送的村民。 “道长,我这有几个鸡蛋,都煮好了,你们带着路上吃……” “道长,小道长还小,这一路的只怕累脚,我这又两双刚打的草鞋,两层底,特别的软,你给带着吧,好给小道长替换。” “道长,这鱼烤熟了的,你拿着,路上能充饥……” 这一双双感激的眼睛,那一双双递出来的手,让明道人这个往日习惯了板着脸的道士难得的红了脸,眼睛里也不由有些湿润。他们不过是路过,不过是一时心善,这就换来了这样的情分,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够了,够了,我这两日收的诊费药费可不少,看看,一包的饼子呢,路上就两日,够吃了。你们收回去吧,都不容易,快冬日了,多存着,冬日也好多吃几口。” 明道人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软和,不过他这推却却十分的不成功,看看,连着小孩子都抵不住,虽然他们一个个的,眼睛看着那些吃食都有些眼馋,严重的还流着口水,可对明道人反塞过来的东西却怎么也不肯收,不但不肯收,还拼命的躲到了大人的后头,只探出个脑袋,满是不舍的看着他们,嗯,特别是阿木。 “道长,收下吧,咱们从您这儿得的更多,小道长那几个法子都好使的很,咱们每日只要多用心,就能得不少的鱼,昨儿下午我得了三条大的,拿去镇子上,卖了十五文钱呢,够我家两日的粮食了。这一点子算啥。” “对对对,我家媳妇吃了鱼汤,下奶都利索了,连着鸡都不用杀了,可省了大钱了,道长,你拿着,这是我家那鸡生的,就算它的救命钱了……” 嚓,鸡的救命钱?几个鸡蛋?这话说的,阿木都有些傻眼。一个愣神,就让那婆子将鸡蛋塞到了他怀里。阿木下意识的往自己怀里那么一摸,嘿,还热着呢,等等,这个不能要,看,他师傅眼刀子都过来了。阿木赶忙拿了出来,刚想塞回去,那婆子利索的直接拿起一个,往自己脑袋上磕了一下,拨了鸡蛋壳,将整个的鸡蛋往阿木的嘴里塞,差点噎着了他。 “快吃,快吃,还是个孩子呢,哪来那么多讲究。” 都到嘴里了,这还说啥?最终,明道人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收下了不少的东西,不过人明道人也相当的讲究,直接指着青壶山的方向,对着众人说到: “……以后若是有事儿,就去青壶山,我家的道观就在山腰上,离着这里也不过是一二日的功夫,看病也好,算卦也罢,都成……山里吃的多,若是想去学着打猎的,采药的,也能来……” 这是连着广告都做上了?学手艺的广告?阿木愣愣的看了看自家师傅,怎么觉得这么下去,自家道观有成为新东方的可能呢?嗯,不能这么想,这是在扩大青壶观的影响力,对,就是这么个目标。 不管怎么热情吧,分别的时候到底是到了,明道人和阿木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路,两个大大的包裹,加上竹筒做的水壶,装备齐全的走了。在全村,特别是狗子满含泪花的注视下,一步步的向着青壶山挺近。 一路走,阿木忍不住一路的回头,看着那不断变小,却一直没消失的村民,突然有些不解,抬头问明道人: “师傅,咱们在城里干的其实比这多多了,怎么城里的人就没这么、这么、这么热情?反倒是这里的人好像很不舍的样子。” 这问题……明道人一时也有些糊涂了,他还真是没往这个上细想过。不过他到底是大人,即使没反应过来,那糊弄起人来也很有一套, “难不成咱们救人就是为了这个?施恩不望报这句话你忘了?” 明道人忽悠徒弟的招式很简单粗暴,先定下个大义名分,训斥一二,然后再看具体情况,能说明白的说,说不明白的就歇菜,多好。 当然,这一次其实是能说明白的,看,一个转眼,明道人就想明白了。 “城里,那是咱们应了府衙的征召,细说起来,这是知府衙门的功劳,咱们怎么能领了去?夺人善政,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该做的。功成身退,悄然而走,这才是大自在,大逍遥。至于这里,是咱们自己心存善意,这才有此善报,你可明白了?” 他不想明白,合着这要是有功德数据显示,他们在城里那么一顿的忙碌,其实是白干的?算不到他们头上?那也太亏了……阿木的嘴都翘起来了。明道人见着自家弟子闹小脾气,虽觉得有些太过计较得失,可一想自家徒弟这两日的表现,又按下了想要严肃教育教育的想头,然后一拍阿木的脑袋,温声说道: “其实不管最先的缘由是什么,阿木,你要记住,与人为善总是对的。救危扶困也是我们出家人的本分,是我们最该遵循的道。” 要这么说……好吧,谁让他们是道士呢,吃亏也只能认了。阿木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老成的说到: “好吧,好在知府确实是个好的,权当是帮了他了。有了这份人情,想来以后咱们来城里,也能方便些,这么算也不算太吃亏。” 得,这还纠结吃不吃亏的问题呢。明道人失笑的摇了摇头,索性不再说了,等着阿木自己想通。不过…… “阿木,你说,咱们山上那陷阱这几日会得些什么?鸡汤想来是不缺的吧……” 哎呦,这话题转的,怎么这么让人流口水呢!阿木瞬间什么都不记得了,满脑袋想的都是道观的好伙食。 “风爷爷他们回去了,山里做工的也没有了,师傅,等咱们回去,那好几个陷阱的东西,呲溜……全是肉啊,想想都美,呲溜……” “哈哈哈,擦擦你的口水吧,都落前襟上了……” 第28章 祭孤 从凡尘俗世回到山林道观,才一进门,阿木就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看的泉道人也乐呵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阿木的脑袋,转头对着明道人说到: “师兄,这一次出去收获不小啊,看看,咱们这野猴子一样的阿木,居然也长大了。” 长大了?阿木下意识的就想往脐下三寸的位置看,好在这动作因为脑袋上那只正揉他头发的大手没做出来,不然这笑话肯定能让这不良师叔笑一年。而阿木在这一瞬过去之后,大致也领悟了这所谓长大的含义。 或许,他这是想说心境的变化?若是这么说,这倒是也算说的过去,他头一次正紧的感悟到这个时代的残酷现实,也头一次领悟生死,这对于他这样的一个孩子,好吧,身体是孩子,心灵……也是个宝宝的人,确实是一次很不寻常的洗礼,经历过这些心态上成熟些自然也是长大。 “阿木这一次很好,医术也有长进。” 明道人言辞简练的很,连着神色都变得庄重了几分,这让一路来,已经习惯了自家师傅温和面孔的阿木一时有些适应不良。好在他心里也明白,这是因为回到了道观,自家师傅下意识的,又重新将观主这个身份给套到了身上的缘故,所以虽然感觉乖乖的,却也没多话。只是他不多话,不代表别人不多话。 阿青一看这寒暄基本差不多了,立马窜上来,一把拉住了阿木,开始询问起阿木这一趟的经历,就是那眼见着活泛了好些的石头,也亮闪闪的瞪着眼珠子看着阿木,坐等他解说。看到这样阿木能怎么样?自然是十分配合的开始说起这一路的事儿。 配合上他的口才,哎呦喂,这说的,就和说书的都快没差了,连着边上和明道人回报他不在的时候道观各个事项的泉道人都给吸引了过来,听了大半茬。明道人听得更是产生了自我怀疑,他们这一趟真的有这么精彩?他自己怎么不觉得?难道说他老了?反应迟钝了?摸着自己下巴,偷偷查看胡子颜色的明道人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等着阿木说的口干舌燥的,终于说完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这会儿大家伙儿才发现一个问题,今儿他们居然忘了吃晚饭?这事儿给整的,明道人都感觉有些尴尬了,好在有师弟虽然很多时候总是给他添麻烦,可关键时刻顶包还是相当管用的,这不是,人明道人立马开始甩锅了。 “怎么不见做饭?师弟,莫不是家里没有采买米粮?” 呵呵,这话问的,刚走到门口,想来喊人吃饭的老刘头差点绊到了自己,好在边上就是门框,将将的支撑住了身子,老刘头握起拳头,凑在嘴边,堵住了几乎失笑的表情和声音,稳了一稳,随即赶在泉道人张口之前,接过了话头,十分恭敬的对着明道人说到: “观主,饭做好了,您看这是端过来,还是……” “哦,那赶紧的,都过去吃吧。” 有台阶下,明道人也十分满意,立马行动起来,彻底将这尴尬给埋土里了,至于后头泉道人幽怨的眼神?呵呵,这么就不见,来这么一下,感觉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对吧。 山里的日子,和山下真的是不能比,安静,规律,又带着几分适意悠闲,让阿木紧绷忙碌了好些日子的阿木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差点连着去查看陷阱都想偷懒了,不过这样的日子不过是过了几日,明道人这边就又有了新的事项忙碌了起来。 “怎么又是磨朱砂?我记得前日刚做出来三两吧,这也没见卖出去多少符啊……难不成有事儿?对了,师傅昨儿好像还让我晒他的大棉袄子来着,这是要出去?这都入冬了,做什么去?师兄,你可知道?” 这一日,阿木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难得猎到的狼,正在院子里剥皮,准备给师傅做一件狼皮大氅,不想一个转头却看到自家师兄又在一边和石头磨着朱砂,心下忍不住好奇起来。朱砂这东西,虽然道家用的是比较频繁,可再怎么频繁,往日也没这么吓人的计量,若非知道自家道观走的不是那什么炼丹的道道,他都快以为自家师傅要炼制金属丸子吞着成仙了。 “还能怎么的,还不是城里那事儿给闹得。” 阿青抖着手,趁着阿木询问,索性停了下来准备中场休息,顺带还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唉,这细致活做的,真是浑身骨头都酸了,道士这活计看着潇洒,其实也是个力气活哦。 “城里?那不是已经完结了吗?听说,连着那些被抄家的人家,都已经往京城送了,就等着开年下判决了,这还有什么事儿?” 不问不觉得,这一问怎么疑惑越来越多呢?他们这一趟干的可不少,怎么还会有后遗症不成? 确实有后遗症啊,等着阿青说了阿木才知道,这事儿虽然过去了,可因为这一场人祸,枉死的人多了不少,虽然说很多人家都自家办了丧事什么的,可义庄这样的地方,却也收到了不少无人认领的尸首,还有些家人尚且没能来认回的外乡人。 虽说这样的事儿和他们其实没什么关系,即使要发发善心,做点法事什么的,也有府城附近的道观庙宇来负责,可这消息一出,却让明道人想到了那些荒山孤魂,所以准备趁着天还不太冷,去周围各处山川险地,做一场祭孤。 “祭孤?” 作为一个职业道士,对于祭孤这个事儿阿木还是知道的,那就是祭祀孤魂野鬼,超度被各种原因束缚住,没能投胎的冤魂怨鬼。只是知道归知道,这事儿……阿木忍不住抬头看天,他这不会被和谐吧,这封建迷信的,是不是有些……算了,不说了,老话说的好啊,干一行爱一行,他这也算是职业道德,应该不至于为难他的哦。 “师傅这是自找苦吃啊,刚忙完这么一大滩的事儿,这有要往荒山野林子里钻,我怎么瞧着,城里的道观都没咱们这么忙乎呢?”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忙这个?” 就是不能在人背后说小话啊,看看,才开口说了几句?就让人给抓住了不是,阿木忙扬起一个献媚的笑,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师傅说到: “我就那么一说吗,我原本还觉得,咱们这道观在山里,日子过得清净又闲适呢,不想要干的事儿还挺多。” 明道人明知道这孩子糊弄自己呢,可和一个孩子较真,他还真没这么幼稚,所以只是瞪了阿木一眼,就开始直接吩咐起自己的事儿来。 “行了,就你话多,阿青,这一次你跟我去,你也大了,该学着些了,咱们道观,每年各处路祭的事儿,你学的都差不多了,等着再跟我祭孤几次,想来法事上也就能拿得出手了,以后去做水陆道场什么的,也就能凑上手了。” 听着明道人这么说,阿青的眼睛立马就是一亮,一边点着头,一边满脸兴奋的问: “师傅,那,那我能开始准备法衣了?” 喝,合着这还是提拔?还是技能培训?真是劳碌命,阿木嘟着嘴,鄙视的看了自家师兄一眼,可这眼睛里却有着他自己都有些不易察觉的羡慕。虽然说这祭孤听着就听苦逼的,估计一趟回来,人都能瘦好几斤,可这到底也是出门办事儿,说不得还能顺带把学一点寻龙点穴看风水的本事,这好像……好吧,其实阿木这样一想,好像跟着去确实挺有意思的啊。 “你才几岁?还法衣?道袍穿着就成了。” 这边阿木正小心的安抚自己不留神窜出来的对于出门晃悠的羡慕,那边明道人却一巴掌拍下了阿青的渴望,弄得阿青一脸的失望。等着明道人回房都没缓过神来,还偷偷的凑过来,和阿木说起了小话。 “唉,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件法衣,阿木,你说我第一件法衣上绣什么好?八卦那是肯定要有的,那这仙鹤,是该整个绣上呢?还是直接用鹤纹……” 呵呵,合着你其实是想要漂亮衣服吧!阿木鄙视的小眼神,又加深了一层。而这时候另一头有些使不上力气,累坏了的石头也偷偷的凑过来说到: “大师兄,那绣什么,你和二师兄说干嘛?这不是要看师伯给你定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二师兄啊,那是咱们道观的第一巧手,你不知道,他连绣花都会呢,我就想着到时候直接找他做,那岂不是就能省了一大笔的银钱?……” “真的?绣花都会?二师兄……”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啊!绣花什么的……他其实不想会的好不,还有,二师兄什么的,这称呼恶意满满你们知道不? “别叫二师兄。” “为啥?” “这不好听。” “怎么不好听了?” “是啊,阿木,你本来就是老二,有什么不对?” “木师兄,以后就叫木师兄。” “师傅不肯的,我……我怕挨揍。” “……” 又是二师兄,又是老二,这样的称呼……阿木心里咆哮着,可惜,他的哀伤没人懂啊! 第29章 出村?衣裳 被称呼攒出一股子火气的阿木一大早跟着自家师傅师兄一起出了门,不同的是,那两个是背着剑,拿着包裹,出门祭孤去的,而他则是背着背篓去检查陷阱的,这不同的任务,自然不同的打扮。从后头看着那两个一稿一矮的道士,十分有派,潇洒的下山,阿木难得的对于自己的系统又起了几分的怨念。 你说当初要是来个道士养成系统那该多好?他也不求那什么一上来留有这个那个的法术吧,那好歹有点什么通灵啊,什么感悟的之流吧,如果是那样,那这祭孤……妥妥就该轮到他上场刷怪了对吧,那一下下的多刺激? 如今呢?想想阿青嘴里说的那个什么法衣的刺绣,他就觉得憋屈,他一个男娃,愣是都快混成了道观里的针线师傅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造孽哦! 当然想归这么想,去查看陷阱的事儿他还是不会耽误的,毕竟这关系到吃肉的问题,关系到冬日他们一个个的身上大毛衣裳的问题,他尽心着呢,只是这每每一想如今他操持的这事儿吧……唉,这定位实在是让他觉得不是滋味。后勤干到这份上,他这还是道士?感觉和他如今这人设差的也太远了点。 甚至隐隐的还感觉连着系统都不靠谱了,你说这明明说好的是武侠风,怎么他这学的竟是生活技能呢?这武侠在哪儿呢?想想那黄某某版的天龙,那一撮一条龙,一撮一条龙,这场面,唉!阿木觉得自己这系统下的,怎么琢磨怎么亏的慌。 在怎么亏得慌,该干的事儿还是得干,趁着师傅不在家,同屋的师兄也出了门,石头又还小,好忽悠,自由度直线上升吗,阿木立马将时间做了调整,每日里尽己所能的,开始往游戏里头窜,一门心思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将进度赶一赶,这都几个月了,从夏末到了冬日,他这新手村还没出,实在是有些太墨迹。 而这个时候阿木在这个村子里还剩多少没学呢?其实真心不多了,一共才十六个技能,他已经学了大半了,如今剩下的不过是去铁匠铺子里的武大山那里学打铁,制造兵器;私塾学堂里的刘秀才教导读书,写字;村口的春爷爷处学习竹编;跟着老村长学习种植;还有钱大嫂的养蚕,纺织;刘二嫂的厨艺;武婶婶的酿造这么几样。 在阿木刷了无数两级三级的怪之后,在阿木围着村子转圈,采集了无数的材料之后,去学着些真心不慢,左不过是搭话,然后接任务,教任务,这么几个步骤,就能一股脑的全收下了。 只是等着他将整个村子里能学的都学了,这才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他这要是离开新手村了,那以后还能回来嘛?那这不回来,附近的野兽、猎物,岂不是都白瞎了?那可都是经验值,是怪,是钱,是皮子肉,这么一想,阿木对于出新手村有犹豫了起来。 一边和自己说,自己在这新手村一直这么硬耗着,本就是想着万一回不来,所以想将能学的都学了,这要是弃了这些个猎物,这些个经验,实在是有些可惜。另一头又瞧着自己那目前已经升到十五级,功夫一栏却依然只有那么几个的技能看着心里痒痒,总觉得自己技能实在是单一了些,武功太差,不像样。 这么犹豫来,犹豫去的,最终阿木的决定是,经验值不能丢,武功也不能丢,那这事儿怎么办呢?其实也好办,他这边不是生活技能学完了嘛,那就直接奔着挣钱去,一门心思的开始刷怪,而且还是捡着钱多的,皮子好的怪刷,等着刷了钱,攒起来,然后直接冲着货郎就过去了。 他武功低不打紧,用数量凑啊!那个什么基础拳法,基础刀法,基础剑法,基础掌法,基础轻功,基础暗器手法的,一样不拉全买下来,然后呢,带着这么多技能,反过来继续刷怪,将这些基础的都练上,他不信了,若是他讲这些技能用经验值全堆到小成,甚至是大成,那水平能低。那谁谁谁,不是一套□□长拳都能打败鸠摩智嘛,他相信,有这么刷怪的外挂在,他也一样能。 至于出新手村?这出去是一定要出去的,这么一个游戏,就他这么一个玩家,不去看看,那才是傻呢。只是他觉得吧,他年级还小呢,才几岁的人,那就是等级上去了,这基本属性也在摆着呢,到目前为止,他这什么体质啊之类的,单个的没有一个到两位数,怎么看都不牢靠,总觉得好像也就是个成年壮实汉子的水平,感觉自己这走出去……好像很容易吃亏,所以啊,他想着还不如踏实些,将所有的基础打牢了再走。 甚至再瞄了自己那虽然看着技能多多,可九成经验值属于个位数的技能栏时,他还琢磨着,是不是将生活技能也刷一刷,往上再提一提。学了这么些东西,若是都能升个中级,别的不说啊,以后真走出去了,那学新技能或者是升级技能的时候,也更有基础些。再或者,多挣点钱,将那货郎手里的各种物资也储备储备,万一这走了之后,外头买不到了呢?那真是越想这留下的理由越多。所以啊,阿木的心,那是又一次的沉淀了下来。 从这个决定上来说,阿木其实真的是很稳重,很谨慎。而他的心理,经过这样的一番纠结,一番沉淀,似乎也变得更加成熟了起来。嗯,更好的一点是,阿木手里操持着的,给道观每一个人做一件大毛衣裳的事儿,越发的有眉目了,呵呵,谁让他刷怪刷的够多,这皮子实在是丰富呢。 “阿木啊,咱们这,陷阱收获真是不小啊,这才多少时间,皮子就有这么些了?” 泉道人瞧着阿木刚从外头收进来的皮子,看着那两个装的满满的,都是毛皮的箱子,很有些不敢置信。上头清点了一下,那眼睛都快睁凸了。 二十三张兔皮,四张羊皮,三张狼皮,五张鹿皮,一张獐子皮,两张狗獾皮,一张火狐皮,这攒的实在是不老少啊,若是在加上一袋子,不知道多少的竹鼠皮,泉道人觉得,就是山下镇子上开个皮货铺子,似乎也足够了。这是他们道观的存货?这也太丰富了些吧。 可他这话一出口,就换了阿木一个大白眼。这能算多吗?他那系统包裹里才多好不,那皮子堆的,一个99都扛不住,好些都已经需要三四个格子了,为了这个,他还特意花钱在村子里买了个储物柜,就为了放这些。更要紧的是还不止这些,系统里那肉都快堆的铺出来了,你看他拿出来了吗?若不是为了考虑到道观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他拿出来的还更多。就目前这些,大半都是外头山林子里的收获,补贴的还不到三成,这能算多? “多什么呀,我算了,就这也不过勉强够用。” “勉强够用?这还只是勉强?” 泉道人觉得自己耳朵有问题,忙一屁股坐下,拉着阿木,指着那些皮子,说到: “来,今儿我索性好好听听,在你这小毛孩子的眼里,这怎么就只是勉强够用。我们道观才几个人?啊?这……” “兔子皮是我们三个师兄弟和刘爷爷的,一大三小,一人做一身的内里毛皮的衣裳,算下来剩余的能有多少?羊皮的我准备给你所一个大氅,这四张也就是刚刚够,至于师傅的,三张狼皮做大氅,估计那领子还要用火狐皮凑合,剩下的鹿皮一张凑上獐子皮,给咱们六个一人做一双内里毛的靴子,剩下的四张,正好送年礼给风爷爷,至于两张狗獾的皮子,那倒是真剩下了,可这要是做两套长筒的护膝,两个袖笼,给你和师傅冬日下山做法事的时候路上穿,那也就基本没了,你说这是不是勉强够?连着我们师兄弟三个的袖笼护膝都还没得呢,这几日我寻思着还要去陷阱那边多看看,若是能多得一只羊,或者多几只兔子,那才算是真够用了。” 不等泉道人多说几句,阿木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就算了起来,这不算不觉得,这一算……嘿,还这是啊,不过这大氅…… “大氅?我和你师傅?这玩意我长这么大都没穿过,一身棉袍子还能不够?再不济,里头前后胸贴上两张皮子也足够了,用得上这么奢侈?至于袖笼什么的,这玩意用的上?” 他真是这么觉得的,往日没这些皮子,他们师兄弟两个单靠着棉袍子不也一样过冬?哦,这么说起来,这些孩子好像是比他们不抗冻些,这内里大毛的衣裳什么的,往日还真是他们疏忽了,大男人养孩子,就是不够细心,可这也不是没冻伤了他们嘛,今年有了最好,没有……咳咳咳,好吧,已经能有了,不说找旧的话。只是这大氅…… 泉道人看了看自家道观,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咧了一下嘴,他真不觉得他们这样的,还能用的上这东西。可惜啊,他遇上的是阿木,这孩子别看小,出身也不咋地,那不是现代社会小说看多了嘛,别的不懂,那装逼的事儿,还真有那么几分天分。 “什么啊,那都是以前了,去了城里一趟我才知道,老话说的那是真真的不错,先敬衣冠后敬人,这道士走出去也是有等级的,那城里的道士凭啥受人待见呢?为啥那富贵人家都喜欢找他们呢?为啥见着他们就是穷苦人都比见着咱们更恭敬,更信任呢?那一身的衣裳可顶了大用了。师叔啊,你说,我师父那要是一身的狼皮火狐领的大氅罩着,狗獾皮子的袖笼揣着,去了城里,那是什么场面?人家会怎么看咱们青壶观?” 阿木严肃的小眼神看着泉道人,这让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阿木说的没道理嘛?不能啊,这确实是道理,排场这东西,无形中确实很影响人的感官,可这话他能直说?这和他们的道家理念可不是一个路子,这一身……想想都觉得太招摇好不,搞得和暴发户一样了,所以顿了那么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我们又不去城里干嘛,何必往这上头用心思?咱们本就是山林子边的道观,讲究的就是个实在。” 对,要这么说也没错,可这都准备好了,他要说的太直白了,这是不是会伤了师侄的心?阿木到底还是个孩子呢,过了年,那也不过是8岁,而且这皮子都整好了,孩子还这么细心的都准备开做了,若是说不要,孩子该不会觉得被嫌弃了吧!这么一想,泉道人立马又加上了一句: “当然了,有是锦上添花,也挺好,挺好。好歹暖和!不过阿木啊,这,咱们到底是道士,攀比什么的,这事儿可不能太上心知道不?你要这么想,他们在城里再好,也一样有不如意的地方,到底人情复杂,事物繁多,没咱们自在逍遥,还影响道心对吧,指不定人家修行一年,还不如咱们三个月呢,这么一算,是不是就扯平了?” 好吧你这么说我就这么信,阿木一脸我理解你的表情,然后心下默默的吐槽:反正你不反对我做大毛衣裳就成。唉,这山里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也不知道这原身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真是有些受不住。若不是怕太刺激人,他都有心将被子都改成大毛的了。 至于泉道人看到阿木这表情怎么想?呵呵,有新衣裳,而且还是想的这么周到的全套,他再多说,那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了?所以啊,这事儿到了这里,彻底算是默认了。 而他默认了阿木自然也就忙乎着做了起来,等着他一动,得,这大毛的威力就立马显现出来了,别的不说,石头也好,老刘头也罢,那是高兴坏了! 泉道人他们习武的抗冻不觉得,石头和老刘头这样的,对于有这么贴心的毛衣裳,那真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的等着呢,看着阿木的眼神都带着炽热。 第30章 雪日闲话 爱操心的阿木手脚很利索,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在自家师傅回来之前,就将这些个毛皮的衣裳都做好了,甚至在陷阱给力的情况下,还多攒下了两张羊皮,就等着到了年底,好给风老头送去。这速度,让泉道人看着都十分的感慨,等着穿上身,细细的摸了摸这羊皮大氅,这神色越发的莫名起来。这鹤氅,本就有‘神仙道士衣’的别名,可见风流之姿,只是最难的也是这一份风流潇洒,因为厚实的衣裳很难做出这等的模样,可到了这会儿呢?这一身呢?那真是处处都十分的妥帖,瞧着比那镇子上大师傅做的也没差多少了。 想想阿木的年纪,想想这手艺的来历,泉道人这粗心的家伙也忍不住心下有些嘀咕了。偏偏还不好和其他人说,愣是憋着,直到明道人回来,借着汇报道观近日情况的功夫,才和明道人说起了这个。 “师兄啊,阿木这个……虽说我们上次听着什么梦中传授的……我也知道该信,可到底信了几分,说实话,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我总觉得虚了些。可如今看看,这真心不是假的。你看看你这狼皮的大氅,看看这袖笼,这护膝,那真是从剥皮开始,到鞣制,到缝纫,全是这孩子一个人干的,这一连串的本事,即使是你我,能做的出来?” 明道人这边听着泉道人说话,手却不住的往那大氅上摸索,借着外头的日光,细看了针脚。虽然他不懂这个,可到底也是养大了两个孩子的,往日也不是没缝补过一二,所以看个好坏总是能成的。瞧着这细腻均衡的针脚,再看那皮子柔顺平整,还没有异味,自然也明白这手艺确实不是等闲什么人都能有的。 可这事儿你让他怎么回复?道士、道士,本就是宗教人士,难道还能学那些个儒生,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成?这可是信仰的问题,不能随便反驳。 所以啊,明道人沉吟了半响,也不过是微微抬头,反过来问了一句: “这陷阱的本事,咱们虽说也有,可以往可曾有过如今这样的收获?还有,那孩子学医是有,可往日左不过是跟着采个药,炮制的时候搭把手,什么时候正紧的上过手治病?咱们山上溪水有,深滩有,可什么事时候他学过钓鱼?什么时候学会了撒网?道观里修修补补的,不是咱们自己上手,就是寻了山下村民,什么时候他又学了木匠的本事?” 这一叠声的问题问的,泉道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这里不过是瞧着一处不对,不想在自家师兄这里,不对的居然已经攒下了这么些,那,那,那这孩子的手艺,这本事……泉道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敢想了。 “难不成这都是梦里学的?那这学的……是不是有些不对?是不是也太杂了些?这……这都是什么人教导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还学的不对?感情这样的事儿还能讲道理?还能自己挑拣?明道人觉得自家这个师弟啊,这脑子就是轴,连接个话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真心不想认和自己是一个师傅教导出来的。可偏偏作为最亲近的师兄弟,他还不能不细细的解说一二,免得这傻小子憋不住,到时候直接问到阿木那儿去,丢了脸面。 “既然孩子已经告诉了这些事儿的来处,又寻不到别的可能,那你又何必追根究底?只当不知道不就成了?凡事都要讲究个缘法,这指不定就是阿木那孩子该有的福分,咱们这做人长辈的,遇上这样的一个晚辈,坐等着享福就是。” 豁达吗?这话要是让阿木听见了,指定要给竖起个大拇指,赞一声豁达!甚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也要说一句明道人不愧是一观之主,道心道行不浅。可你要说明道人心下没别的想法?这不可能,在豁达的人都不免有些个八卦的心思。只是他更知道,既然寻不到来处,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妥当,那这细究下去,纠结的不过是自己,既然这样,又何必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别人。 所以啊,他索性一推二五六,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个起身,就顺手将狼皮的大氅披到了身上,然后左右摆了摆手,撸了撸前襟,乐呵呵的一笑,满意的说到: “这孩子是个细心的,瞧瞧,这是知道咱们这布料不能和人比,山里又比山下多些水汽,没学了城里那些人矫情的模样,将毛做到了里面。不错,要我说也是这样大毛在外头的舒坦,没得鼓鼓囊囊的,形似个熊。” 他这边这么一说,泉道人还能说什么?只得也拎着自己这羊皮大氅的衣襟,对着自家师兄半是吐槽,半是耍赖的说到: “看看,看看,这师傅和师叔就是不一样,你这狼皮瞧着多体面,到了我呢,这羊皮就给凑合了,山羊的皮子,毛才多长,看着都单薄了好些。” 嘿,你这抱怨的,若是这么说,给你做还做错了不成?明道人可不会惯着他欺负自己徒弟,立马一个瞪眼过去,没好气的说: “你觉得不好?那给我,正好我多一个替换的穿,来,咱两身形没差多少,都不用改就能用。” “这怎么成。” 这边明道人刚作势要伸手来拽,那泉道人忙不跌的就开始往后缩, “不穿的时候不觉得,这一穿上哪里还能脱得下来?这大冬天的,我要病了还不得麻烦师兄你来治?咱们省点事儿吧。” 敲他舔着脸,笑着半求饶的样,明道人顺势收了手,只是这话却没落下。 “这会子山里厚毛的东西又不是不出来了,你要真觉得羊皮子单薄了,那近几日和阿木一起去多瞧瞧,指不定真能凑出一身更好的来。即使这不成,多得些兔子皮也是好的,攒够了往山下送一些,那村子里好些人家冬日的棉衣都没有,只能在家里干耗着避风,靠着火塘子取暖。这要是在往日,倒是也能凑合,可今年……只怕难熬的很。” 话说到最后,明道人的眼睛忍不住往窗外天空看了好几眼。外头的雪零零落落的看着不大,却已经持续了两日了,算算时间,比去年又早了足足十来天,今年只怕要更冷些。 “师兄,你这是……难不成你担心雪灾?” 泉道人在别的事儿上粗心,可这明道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还察觉不出味道来,那就不是心粗,而是没心了,所以他这一听,立马也皱起了眉头,担心起来。 “今年下雪比去年早了十来天,去年比前年早了二十日,在算前年,又比前头一年早了几日?连着不下五年了,年年下雪提前,这难不成还是好事儿?” 有些事儿不说不觉得,这一说泉道人也感觉不好起来,忙开始琢磨起来。 “要这么说也是啊,前年还好,去年那山下被雪压塌屋子的就有三家,这么说的话……师兄,要不我明儿下山一趟,让他们小心些?” “等你想起来早就迟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和村长说过这事儿了,只是这扫雪好说,取暖终究还是难了些,虽说跟着咱们这学了陷阱本事的人家不少,近来多得了些猎物,换了衣食的也有,可这几个,和那么些村子百姓比起来,终究是少数,还有那些劳力少的,只怕更是艰难。” 说到这个,明道人一个伸手,从一边的箱子里取出了一个匣子来,递到了泉道人的手里,指着那匣子,对他说到: “我这里还存了20两银子,这两日寻个空,你下山到村子里寻两个帮手,再借辆牛车,去城里采买些粮食回来,若是山下没事儿,那最好,这粮食咱们存着慢慢吃就是,若是真有什么不好,到时候也好帮衬上一二。” 这活儿泉道人熟悉的很,往年虽然没有这么多,却也是常常这么储备的,所以他不过是点了点头就接了过去,倒是前头明道人说的兔子皮,这个他更上心些。 “兔子皮这个倒也还有几张,是近几日刚得的,阿木那小子正鞣制着呢,估计过上三五日的就能成了,师兄,这个可要送下去?” “几张?那且放着吧,这点子给谁都不好,索性攒攒,若是有个十几二十张的,再拿下去更像样些,别的不说,那几个年老的,一人两张,缝到衣裳的前胸后背也就尽够了。对了,说起这个,阿木说给风师叔的皮子可收拾好了?” “放心,都妥当了,四张鹿皮,两张羊皮,那边风师叔他们也不过是两个人,怎么都够了。” “若是咱们皮子够,那有兔皮的话,也多给几张吧,阿木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那还有个老方叔呢,既然要送,总不能落下一个,没得平白得罪人的。” 要这么说还真是,虽说人老方叔只是个帮着种药草的,可道门又不是什么世俗,总不能将人不当人看吧,再说了,都是相处十来年的老人了,即便真的等级分明,当半个仆人用,那也不能说没半点情分对吧。 只是这对是对,可一想到又要多操心皮子,泉道人骨子里那点子懒劲就上来了,忍不住叨叨: “要这么算,师兄,咱们这可就有的忙了。” “大雪天又没什么人上山,忙点怎么了?难不成在道观躺着养膘啊!” 明道人对自家师弟相当的了解,这老小子一开口就知道他要犯什么懒,所以立马直接怼了过去,果然,镇住了吧!弄得泉道人张着嘴都不知道出声了,好在够凑巧的,阿木正好过来,接了这尴尬。 “师叔,师叔,赶紧的,我那边陷阱里有了大动静,估计一个人搞不定,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啊!咦,师傅,这大氅你穿着真好看。” 好看?大男人能说好看?阿木成功的将火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妥妥是最佳师侄的代言人,弄得泉道人心里热乎的很。一看自家师兄脸色都变了,忙很讲义气的一把拉住了阿木,使劲的开始往外窜,一边走还一边问: “又得了啥了?” 这是提醒明道人有正事儿呢。 “似乎是野猪?我听着声音吓人,怕不止一只,一时也不敢过去,就先来喊人了。” “哎呦,那赶紧的,别让山里的东西给祸害了,那可全是肉啊,雪里冻上,都够咱们吃一个冬日的了……” 几句话的功夫,人已经转过了小门,到了前头的院子,看着这两个脚底生风的样,明道人失笑出声,不过立马他又下意识的看了边上属于徒弟们的屋子一眼,看着没人注意,这才转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是那摸着衣裳的手却没停,可见对这一件狼皮的衣裳有多欢喜。 也是啊,这可是徒弟孝敬的,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徒弟,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第31章 后山、战狼1 雪天出门?还是爬山?钻林子?这真心不是什么好选择!可若是这样的付出能有不错的收获呢?肉啊,皮子啊,哎呦不能想啊,正长身体的半大小伙子,那真是听听都能流口水。像是阿青,这会儿就是这样。 刚才还一脸累惨了的表情,提着扫帚,跟着老刘头,一步一跨的往道观里头走,脑袋还冒着热气,一副惨遭蹂躏的小模样。可当他一听窜出来的阿木说,这会儿急吼吼的,扯着师叔往外走是因为那陷阱有了大东西,还很有可能是大野猪?这精神头立马就又重新上来了。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模样?将那手里的扫帚往边角上那么一丢,二话不说,跟着就开跑,看的老刘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惊一乍的,又没人拦着,怎么就弄得像是有狗咬屁股一样呢! “阿木,真的有两只?你瞧准了?” “哎呀,师兄,我这不是说了,没敢凑太近嘛,瞧着是两只,谁知道是多少,反正我一个人肯定不成,这才来喊人的不是。赶紧的,先去看看,这东西还在不在,大冬天的,山里饿肚子的可不少。” 他这一说,前头的泉道人脚步都加快了几分,到了嘴边的肉要是让人抢了,那得多憋屈?即使是原生态猛兽也不行。 陷阱的位置大半都不近,可心头火热的三个人愣是只用了往常七成的时间就到了,就这还是冬天?下雪天?可见这速度有多快了。等着差不离,到了阿木说的那陷阱附近,还差这一二百米远呢,就已经能听到嗷嗷的叫声, “野猪还在。” 泉道人只说了四个字,就顾不上自家两个师侄了,一个大踏步就往前冲,后头的阿木看着都瞪凸眼了,不过是去收个猎物,这就连着身法都用上了?要不要这么急啊! 泉道人是真急啊,虽然说因为陷阱好的缘故,道观如今那真心是不缺肉食吃,可因为天气,多少天了,几乎每天都是些野鸡之类的小东西,炖个汤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可这野鸡肉要是想红烧? 呵呵,那肉柴的都能当牙签使,这能不馋猪肉?本来吧,有钱去买也不是不成,可这会儿是什么时候?都快到年下了,山下的人家那猪都等着快过年价钱好的时候再杀呢,如此一来,除非是走上大半天的,去镇子上,不然还真是没的吃了。你说他这会儿听到有野猪急不急? 泉道人冲到陷阱边的时候,那看着陷阱里下半身卡住的两头野猪,眼睛发的都是绿光。都来不及招呼后头的阿青他们,直接就开始下手了,绳子套成圈,往其中稍高的一头野猪脑袋上那么一套,一拽,然后顺手的,一刀子就戳进了那嗷嗷叫的野猪的脖子里,一边放血一边还可惜: “忘了提个水桶过来,完了这两头猪的猪血可就浪费了。” 他可惜猪血,阿木还可惜这陷阱呢。 “这么多血下去,这一块陷阱算是废了,大冬天的,还不好重新挖,师叔,咱们以后可就少了一个地方了。” “不急不急,等着开了春在弄也来得及。” 说话间,这一头猪已经死翘翘了,他立马开始使劲,不带转头的,又招呼两个师侄: “赶紧的,准备了啊,我这一拉出来,另一头可就能动了,你们看准了就下手。” 这还用他吩咐?这么长时间弄下来,即使原本是个小白呢,这会儿也都成了熟手了,所以啊,一大两小这配合的,那真不是一般的利索。一会儿的功夫,这两头野猪,就只剩下在一边平地上被清理的份了。 可惜啊,他们今儿兴奋度有点高,忘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这血腥味在雪花的映衬下,特别的……容易吸引兽。这不是,这一头都还没收拾干净呢,老远的就已经能听到树枝被掠过的声音了。 “糟了,这声音,这么低的位置,别是狼吧……哎呦,你说我怎么就忘了先弄回去呢,完了完了,你们两个,赶紧走,别回头,快去喊你们师傅去……” 关键时刻,泉道人相当的靠得住,他两手一托,将整理的差不多的一头野猪往身边的树杈上那么一丢,剩下的扯到另一边的树边上,感觉分量太重,有些提不起来,索性便放到了地上,然后整个人成攻击状态的迎向那声音的来处,一边还压低了声音,挥着手,让师侄赶紧走人。心下想的是,大不了就丢了地上的这一头,能护住两个孩子,撑到师兄来保住一头野猪,也算是不吃亏。 可惜啊,他觉得这么安排不错,人阿木不这么想啊!好容易来个一箭双雕,这要是给别人做了嫁衣,那他……他连了这么久的功夫,刷了这么久的经验值岂不是白折腾了? 所以他十分的不听话,别说是没走人了,人反过来还忙乎了起来,扯着阿青就开始拉边上的荆棘,等着将那荆棘扯过来,又快手快脚的将地上那头猪先给围住了,等着这边处理的差不多了,又指着那树,让阿青爬了上去,还丢给他好些个石块。 “师兄,一会儿你就负责声东击西,别让狼近前就好。” 说完这个,他又假装从腰上,嗯,其实是系统里,将那把战功赫赫的新手匕首给拿了出来,然后一个蹿身,不等泉道人着急的呼喝,就往前奔了过去。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啊。” 泉道人一看这样,急的脚都哆嗦了,哎呦个亲娘哎,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虎呢,这傻不拉几的往前冲是个什么意思?这要是出点岔子,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也往前冲了起来,可这往前头那么一看,嘿,你猜他看到什么了?那真是,吓死个人啊!往日还带着奶味的娃娃,这居然真的就这么直不拉几的和狼干上了嘿! 泉道人当场就觉得满脑袋懵逼……难道他年级不大,已经开始眼花了? 这当然是刷怪的功劳了,至于这阿木怎么杀狼的?请听下回分解! 第32章 后山、战狼2 阿木对着狼群那说不怵,这是不可能的,可好歹他也是在游戏里刷了无数次怪的老玩家了。(嗯,就一个玩家,这老玩家老的有点水),对于自己这杀怪的经验,他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所以喽,当涉及到肉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冲出来了,他想的很简单,好歹有自家师叔这么个高手在后头压阵呢,哪怕是再不济,这先杀上两头吓吓人,不是,吓吓狼总是可以的对吧。虽说狼不怎么好吓,可要是成了呢?就他和师叔两个,一上来就杀个五只六只的,那若是个六七个狼的小族群,还不立马都拿下了? 当然了这里头还有其他的因素,比如他一直都知道,他们这青壶山上的狼,种群不大,最多的好像也没超过十只的时候,所以心下感觉问题不是很严重。在一个就是……他眼馋狼皮了。没做过大氅不知道,这做过一次……羊皮和狼皮真心不能比,看着档次就差了好些。想想自家师叔往日对自己的照顾,这等级分的,他心里感觉相当的不好,如今有机会杀几只,帮师叔也凑上一件,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上啊! 阿木和二杆子一样,直勾勾的就杀上去,你别说,这还真是吓了狼一跳,那和他正对面的狼,下意识的都退了一步,估计这会儿心里也挺懵逼,从来就没遇上这么虎的人啊!大概还以为看错了呢!好在狼这生物,似乎没有老花眼的毛病,真是只退了这么一步,随即就配合着边上的另一只冲过来了。 这样的冲锋阿木怵吗?当然不,又不是没遇上过,他也不管边上的,只盯着那顶头的一只,死命的就开始往狼的腰腹开始攻击,他这杀怪的经验丰富的,如今一开动起来基本连着什么五禽戏之类的武功的影子都看不到,全是实用型的杀招。于是乎等着泉道人到位的时候,那一只已经让阿木直接开了口子了。这也是为啥泉道人傻眼的缘故。 泉道人再傻眼,他那也是个大人,经验一样丰富的很,不过是一个愣神,立马就知道该怎么配合了,一刀子过去,隔开了那侧边过来的狼,而阿木呢,借着又来了一个人,狼下意识侧目的时候,又是一刀子过去了,这下可好,那本就受了伤的狼立马开膛破肚,战斗力全无了。 他这里看着狼站不起来了,忙又开始对上第三只,手法依然十分老道,而他这样的表现也总算是让泉道人定了心。这会儿他是没功夫想,自家这师侄怎么就这么有经验的问题,而是感觉松了口气,能一门心思杀狼了。 这高手就是高手,他这一定下心,速度上到底比阿木强了些,这里阿木第三只还没解决完呢,那边泉道人手上的就已经死翘翘了,而到了这个地步,这个让阿木说准了的,只是个小族群的,剩下的几只狼就有点吃不住劲了,这才多少功夫?连块肉都还没看见呢,怎么就一小半狼没了呢?他们真的,只是嗅到味道,想过来捡个剩的,没想和人打架啊!这灾祸来的是不是太突然了点? 这么一犹豫,阿木这边已经结束了,眼睛就开始死死的盯着剩下的,嘴上还蛊惑着泉道人说到: “就差一只了,师叔,再有一只,剥下的皮子,就够给你也做一身狼皮的大氅了,师叔,咱们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是狼听不懂人话啊,要不然听到这个,估计刀子没捅死他们,这气都能气死。合着他们就是个提供皮子的供应商啊! 不过他们听不懂不打紧,泉道人那是听得十分清楚明白,而且眼睛都亮了。自打阿木将自家师兄那大氅做好,他就已经眼红了,只是到底知道这是自家师兄冬日出门撑场面的东西,这才没伸手抢,如今好了,不用抢,这就能有了你说他能怎么干?那自然是兴致勃勃的往第四只冲上去了。 阿木瞧着这样,下意识的就想往第五只去,他倒不是又盘算那狼皮做什么,而是吧,这既然在眼前了,好像顺手就能解决的事儿,就感觉错过了可惜,反正存着总不会错,自然不想放过,可他这还没动呢,后头阿青的喊声响了起来。 “阿木,阿木,狼过来了,我正拿石头丢呢,你这怎么样?伤没伤着?” 他这一喊,阿木迟疑了,想想阿青,那树上到底不怎么安全,万一再引来个熊什么的,那可就麻烦了,还有那荆棘围拢住的野猪,那东西一时半刻可以,可时间长了其实也不老靠,怎么办?顾着前头还是后头? 不用前头后头的想了,狼一察觉还有第三个人,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和这两个一样厉害,只觉得又多了一个对手,忙不迭的,就有那当头狼的还是出声了。 “嗷呜……” 撤退命令一下,得,除了被泉道人拦住的,已经重伤、没法子跑的以外,其他的,剩余的四只直接就跑了。连着围着阿青的那只都不例外,而且特别怂的都不敢从阿木他们这边走,直接绕了个弯子,从一边窜走了。 嘿,说好的狼特别凶悍呢?说好的不死不休呢?怎么就跑了?阿木觉得一时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映了。还是泉道人,看着走了的狼,重重的吐了口气,回过头来一巴掌拍到了阿木的脑袋上,喊了一声: “臭小子。” “师叔,这,这怎么这么容易就跑了?” “不跑等着送死啊!你当人狼没脑子还是怎么的?明显不敌,还死磕?赶紧的,别废话了,这东西要快快的弄走,这么多血在这里摆着呢,别再来一波就麻烦了,我可是快没力气了。” 他这么一说,可把阿木的心思给喊回来了,是,走的别惦记,到手的不丢才是正紧。想到这个,阿木忙不迭的开始从各个树下收集枯枝,用随身的绳子开始捆扎,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弄出个木架子出来,好拖着走。 而等着他们匆匆的将两头野猪,四只狼堆上木架子,飞快的往道观赶,你还别说啊,这远处,还真是又有了动静。不过这已经和他们不相干了,倒是到了道观,把留守道观的一群人给吓了个半死。 “哎呦,这怎么还真是遇上狼了?这么多……真是道尊保佑啊!” 头一个刘老头就被吓的腿脚哆嗦了,好在还有明道人在呢,总算没吓的耽搁了事儿。 “都快弄进来,关上门,血腥气这么重,别引来东西……” “师兄,看,四只狼,我也能有狼皮的大氅了。” 明道人心跳加速的飞快,那脸上还要绷着样子,正紧张的不行,满脑子都是这该怎么分派才能处理的最快,不想还没下手呢,那边泉道人就来了这么一句,说的他火气都快上头了,偏偏当这这么多孩子,不好太不给面子,最终只能狠狠的瞪了这不省心的师弟一眼,开始忙乎了起来。 只是等着泉道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刚才的事儿,呵呵,明道人这才找到了出气的源头,合着他还怪错人了,那罪魁祸首,居然是他那小徒弟?死孩子,这是屁股痒了啊!看他不吊起来狠狠抽一顿。 阿木莫名的屁股一凉,感觉十分不好,小心的抬眼一眼,哎呦喂,他师傅这眼睛瞪的,都能和铜板一样圆了,坏了,得赶紧躲啊!阿木小心的开始挪动,一点点的往自己的屋子去,可惜,晚了!这一顿的竹笋烤肉,终究还是没能被阿木给躲过去。 “阿木,你过来,赶紧剥皮。” 这是剥皮的事儿吗?那是盯着他不让他躲灾的事儿啊! 第33章 山鼠皮的用处 阿木的屁股最终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恢复了正常。顺带的还得了足足一个月的禁足。有心寻个理由挣扎一下吧,偏偏明道人说了,这禁足期间那查看陷阱的事儿,就由泉道人负责了!很不用他这么一个小人操心。直接卡死了他出门的理由! 这可真是一竿子捅到底,彻底没戏了。除了在院子里洗漱,蹲屋子里收拾皮子,就是想上最外头那大殿里去,都能让人赶回去,一时竟是没了可以走动的地方!这让他感觉十分的憋屈,他这是男娃,不是闺女,不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不过吐槽归吐槽,阿木心下也知道,明道人这么安排其实更多倒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别忘了,那狼群可还有小半没死呢!别看当时这些畜生怂的逃了,可狼爱记仇的本性却是不能忽视的。谁知道等着回神了,会不会记着这仇,暗搓搓的准备盯梢呢?按照明道人的意思是,借着冬日外头野物较少的机会,他和泉道人分别的往山里去寻寻,若是能找到踪迹,那即使不将这群家伙彻底铲除了,也的远远的赶走了才是,不然总有这么一群东西记挂着,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儿。 阿木不是真的小孩,他即使现代的时候日子过得太过适宜,以至于情商什么的单纯了些,那也不至于好坏不分。瞧着道观里两个顶梁柱,每日都要去外涂兜圈检查,阿木忍不住又圣父了几分,想为这师傅和师叔做点什么。 泉道人哪里其实很好说,那狼皮正在鞣制,等着好了一件大氅做下来,必定十分欢喜,毕竟如此一来,他就有了一身羊皮和一身狼皮两件,还是自己有份出力得的皮子,比自家师兄都体面了,能不高兴?别说道士就一定清心寡欲,不懂的攀比了啊,只要是个人,对于自己比别人好都会乐呵的,对比这个技能,这和心性无关,更多是物种本能。这一点事实上人老子就看的很清楚。 比如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这一段说的就很明白嘛,人皆知美,因有丑。人皆知善,因有不善。“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四个字四个字的,那讲的全都是对比。有和无产生于相互对立,难和易形成于相互对应。这么一看,还不够透彻?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个道理人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已经辩论出来了。所以道家的人对此一直相当的淡定!和尚抢地盘了?随便!佛家抢客户了?随便!香火生意被比下去了?还是随便!连着本质都看透了,咱们都这么高大上了,那自然就该低调有内涵的沉默了。不然岂不是跌份!对,道家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看啊,到了现代……全国佛教僧侣有多少?约22.2万人,道家呢?约4.8万人。这是几分之一?五分之一刚出头啊!此外,佛教道场,就是那些和尚庙有多少呢?3.3万处;而道教宫观才多少?约9000处,还深居简出,少见人烟…… 说远了啊!咱们继续说这里,有了狼皮,师叔已经有了好处的情况下,阿木在禁足没事儿干,想圣父一把的时候,就直接将泉道人给撇了开去。一脑门子的都是,怎么给自家这个爱冷着脸装酷,内里却十分柔软,爱护幼小,有些傲娇的师傅多帮上一点。 继续做衣裳?那还是算了吧,自己这前些日子连着鞋子什么的都没放过,基本每人一套已经折腾的十分齐整了,比往年已经不知道富裕了多少去,若是再做,不说是不是有些多余吧,反正师傅肯定是不会觉得高兴的。好歹是正紧的出家人,吃穿什么的,太奢靡了反而坏了修行。 如此一来这一条路子自然是没戏了,那么剩下的也不过就是怎么帮师傅解决麻烦的角度上去帮衬。明道人有什么麻烦? 第一个可定是狼的问题,只是这是自己惹的,还因为年纪问题,被禁足了,所以帮不上。那么第二个麻烦是什么呢?香火?不至于,大冬天的,本来就没往这上头想,那或许……对了,师傅前几日还在说山下村子里老弱冬日保暖不易,要不从这个入手? 说起明道人担心山下百姓保暖的事儿,说起来阿木其实一直都觉得这是有些坏人设的。道士崇尚自然,讲究随缘,一般都不爱管什么闲事儿,按照道家的理论……你自己没争出命来,那也是你活该,别人没义务一定要拉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才是人生正确的打开模式。 所以啊,除非是正巧遇上不搭手就会死的--比如城里回来时候遇上的狗子他们。不然多看上两眼都属于关心。这样的情况下,自家师傅居然圣父的还想送皮子给山下的老弱?真心将阿木给吓了一跳。 可转头一想,明道人这么干其实也没错,为啥呢!因为道观和村子目前从地理位置也好,技能互补上也好,那都是属于相互依存的关系。就像是那太极图的阴阳两面,一方弱了,自然也容易影响到另一方,这样的情况下,伸手拉一把,给点帮助,那其实也是在帮助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阿木对于圣父不圣父的,自然在没有了异议。可即使这样,在今日之前,阿木也没想着要怎么尽心的去捉兔子,攒兔皮给山下的人。为啥呢?很简单,因为兔子少了啊!在周围的山林子里如今有了从道观学了手艺去的猎物下手;自家这山里,又接连几个月的狠抓。如此折腾下,兔子数量急剧下降那真是半点不掺假。毕竟那兔子也是兔子它妈生的对吧。那从怀孕到生产、长大也是需要时间的对吧。 所以阿木觉得,这事儿上能办的就是……发挥一下道士技能……顺其自然了。只是这事儿到了这会儿他要做好孩子,做贴心的好徒弟的时候,什么原则,什么技能都丢开了。连着兔子的休养生息问题也一并给去除了。脑子里下意识的开始琢磨怎么能用最快最利索的方式,逮到足够的兔子,让师傅这个冬日过得顺心些。 最终,阿木系统格子里堆成山的山鼠皮子,救了这青壶山上满山的兔子!就在阿木去了系统里琢磨着是不是能从猎户那边寻到冬日逮兔子的季节性强力技能时,眼睛一扫,从他那在村子里花钱开的仓库里,看到了被他遗忘的,都快出虫的山鼠皮子。 “哎呦我的娘啊,我这都什么脑子,居然忘了这么一个好货色。山里的兔子会怕不够,这山鼠还能怕不够的?都没人抢,这皮子……实在是太合适了。” 阿木手里抓着一张有两个成人巴掌大的山鼠皮,想想青壶山上的那些都快和兔子肩比肩的山鼠,终于眉开眼笑起来。 山鼠不是家鼠,更不是现代那种下水道里的脏货,山里的山鼠,吃的是草木山珍,喝的是山泉溪水,比那些个竹鼠都没差多少,即使心里犯忌讳不愿意吃肉,可这皮子却没人会觉得膈应。甚至有些颜色特别的,连着豪门大户里也是能见到的。比如这红楼梦里那什么袭人,就有一件据说是银灰鼠皮的衣裳。可见人们对于山鼠的态度。恩,也是啊,这样的古代,田鼠据说也有人吃的对吧!山鼠自然更容易被接受了! 又扯远了,反正在这样的情况下,阿木觉得,用这山里最容易得的,外头最不值钱的皮子给山下的老弱做冬衣也好,做褥子也罢,那真是妥妥的合适!他们收集起来不费力不说,就是收了的人家,也不至于觉得这恩情重的还不起、不敢要。 “等禁足过去,我就去山里挖洞,只要寻出几个窝来,到时候我这手里的再掺上一些,就不显眼了。这样不值钱的,送到山下,估计也没人会细点,真是即帮着师傅解决了麻烦,我这仓库还清理一次库存,一举两得啊!” 一想到这卖不出几个钱,还特别占地方的山鼠皮子终于有了去处,阿木的眼睛又开始往其他的东西上瞄,不用问,这一日什么刷怪的都得往后了,不等他清理一遍家底,不清点一遍所有东西的数字种类,那是别想从库房出来了。 第34章 倒霉的山鼠 阿木有多少东西?呵呵,都需要开仓库了你说有多少?反正用来水字数那是妥妥够的。这么多的东西都这么堆着,以往阿木不是没想过卖了,比如卖给系统什么的。只是想着这都是村子里的特产,万一外头需要又没得买……这么东一琢磨,细一琢磨的,就给耽搁了。不然他系统里的银钱也不至于那么匮乏。 但是这些东西真的全有用?呵呵,其实即使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天,也不至于让他存的每一样都攒上好几百,说到底还是小农意识作祟,感觉卖给系统太亏了而已。如今猛地有那么一个让他感觉不亏的事儿出来了,能用上那些最不值钱,最看不上的山鼠皮子了,阿木这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只觉得自己以往这攒东西的习惯那是相当的好啊,看看这不就用上了吗。果然自己是有先见之明的。阿木相当的嘚瑟。 等着一清点出数据,那这笑就更可以了,组尊574张山鼠皮啊,还每一张都那么大,那么顺溜,连着鞣制都不用操心…… “每次上山挖一窝,哪怕只有七八只呢,等着送下去,我这凑成十三、四张,应该是不显眼的,山下的村民向来俭省,大衣裳什么的肯定不会做,做一个毛皮坎肩估计也就到头了,这么一算,五张应该就能凑一件衣裳。嗯,一次送十五张,那就是三件,这样的送上十回,那是山下就能有三十个人穿上了,应该够了吧?等等,咱们山下那村子,一共多少人来着?老弱占了几成?” 日日在山上混日子,阿木这日子过得真心是有些粗糙,都这么久了,居然连着山下村子里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以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可如今结合一下他师傅的态度,阿木立马觉得,自己这心态有点飘啊! 他是道士不假,可人不可能独立生存着,连着最近的,最互补的村子都不关心,这以后日子还能过?想到这个,阿木揉了揉脸。索性将这仓库里所有的山鼠皮都放到了自己的储物格里,好方便现实中提取,然后一个转身,退出了游戏。 “师兄,我们山下的村子有多少人?” 阿木想要了解山下的事儿,头一个找的不是他师傅,也不是老刘头,而是阿青,这个和他最亲近的师兄。至于为什么?呵呵,听听下头的回答就知道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问问呗。” “行吧,问问,知道多些也好,你也不小了,这些信徒的事儿,是该多上心些……” “师兄……” “对对对,说村子,要说我们山下的村子,这关系最近的,大概有三个村子,一个是喏,山门直接下去的山脚处那个,这个村子人不错,也就是十来户,百来人,算是中等的村子,毕竟这山脚下还算的上有些不错的田地,还有山溪流下去的池子做水源,种地挺方便,另外两个就不成了,一个是北面山坳里的村子,那是个猎户为主的村落,人丁少了些,不过是60多,还有个稍微远一下,下山后,从山脚一线天那边往南去,有个90多,不到一百人的村子,那村子偏了些,可正好是个山谷,种植也还方便,就是耕地有限……” 阿青比阿木年长的不多,不过是三岁的年龄差,可或许是在道观时间更长些,也或许是首徒的关系,他关系的东西比较多,比较杂,像是阿木这样的问题,在他这里几乎是随口就来,听得阿木心下对这个师兄越发的高看起来。 都说三岁看到老,这阿青从如今才十岁就这样周全的性子来看,即使往日爱操心了些,嘴巴碎了些,可人真心不错,细致又有耐心,是个继承道观的好料子。 “师兄,师傅想多弄点兔子皮送到山下去,可这兔子……咱们这一阵子弄得可真心不少,只怕一时半会儿的,未必能再有那么多了。即使有,我想着,时间只怕也要拖延不少,所以……” “所以什么?我说阿木啊,这事儿你该不是想撂挑子吧!这可不成啊,好歹咱们道观这么些年这香火都是靠着他们撑着的,有事儿喊一声,也都挺上心,如今他们这日子不好过,咱们要是不管,这心里能过得去?” 爱叨叨的人一般性子都比较急,阿青也有些这样的毛病,打断人说话那是分分钟的事儿啊。虽然在面对师傅师叔的时候,没这样的胆子,可到了师弟这里,他可是相当的有派,一个瞪眼,立马就教训了起来,惹得阿木都想翻白眼了,好在还知道什么最重要,一把拉住人,赶紧的将自己心里的寻思给叨叨出来。 “哎呀,你怎么都不听我说完呢,我的意思是,这兔子量少又难抓,还不如换一个想头,比如这山鼠,你看怎么样?这山上打他们注意的不多,数量比兔子多多了,而且吧,那皮子比兔子皮也小不到哪儿去,虽说这肉他们未必要,可这皮子多好弄啊,只要找到一个窝,那一下子最起码就有七八张,一天寻两三个窝也容易,指不定三五日的,就能凑出近十人的份呢,要是咱们再抓紧些,那这三个村子都能送到了。也免得只给了一个村子帮扶,其他两个心下嘀咕,坏了师傅的名声。” “山鼠?” 听到自家师弟难得和机关枪一样突突,阿青先是一愣,随即就欢喜起来,刚还在洗衣服的手,都不管是不是湿的,就往自己大腿上那么猛的一拍,大笑着说道: “你不说我还真是漏了这个,这东西山里哪儿都是,还真是好寻的很,就是皮子……只要能保暖,他们也不会介意这东西不好看,确实挺实用的,嘿,你小子,脑子还真是可以啊。行,听你的,一会儿我就和你一起去,对了,把石头也喊上,那小子都来了这么些日子了,也该跟着学学这山里的日子怎么过了。” 就这么的,阿木一个念想,几句话的功夫,就直接忽悠出两人手,然后跟着一起开始祸祸起了山里的山鼠了。 冬日的山林对于山鼠来说,是相对安全的时节,毕竟平日里他们见着就躲的熊已经开始冬眠了,和它们抢东西吃的松鼠已经存够了冬粮,连着时不时要小心的天敌蛇类也开始缩了起来,山鼠们终于能放开胆子到处乱窜了,多开心啊! 可惜这个冬天这样的放胆却让它们遭遇了灭顶之灾。就因为它们的肆无忌惮,很顺利的就让寻鼠三人组找到了它们的老巢,然后……没有然后了,直接让人一锅端了。 “哎呦喂,看看,这可真是容易啊!傻不拉几的,连躲都不知道,这不是请等着咱们去抓吗。还这么肥?!咱们以往可真是傻了去了,都不知道这东西这时候这么好逮,早知道,咱们都不用等那陷阱发力,早两年就该穿上毛皮衣裳了。对了,我说阿木啊,这山鼠肉,我记得好像也挺好吃吧,比竹鼠没差多少的样子。” “吃山鼠肉?这能吃下去?再说了,那么一只,才多少肉?还不够收拾的呢,师兄,咱们家野猪都吃不完。” 作为现代城里人出身的阿木,虽然因为原身的关系,技能的关系,如今对于这些个毛茸茸的鼠类已经没有了什么毛骨悚然的抗拒,可让他吃山鼠肉?对不起,目前还没被开发出这样的承受力,所以第一时间就开始拒绝。理由也相当的不错,可惜啊,阿青那就是个见肉就馋的,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 “那不是能换着吃嘛,再说了,怎么的也比狼肉好,那肉酸硬的,不用酒,都吞不下去,要不是送出去了好些给山下,我估计,光是那个肉,都能让我吃吐了不可,用这个换换口味也挺好。” “对对对,我以前没东西吃的时候,田鼠也吃过,一样都是肉嘛。” 咦,连着石头居然也赞同?还亮眼放光?阿木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看着这些刚被拨了皮的肉,胃里一阵的抽抽。 “反正我是不吃的,看着就觉得不好,就是师傅他们……也未必会要。” 不行,能接受皮子他都觉得自己相当有毅力了,还吃肉?阿木刚忙将师傅抬出来,打压了这两个人的食□□望,顺带的还用起了勾搭大法。 “再说了,咱们陷阱还在呢,每日多多少少的,都能有些东西,算算这一个冬日,只有吃不完的,没有没得吃的时候,你这要什么都带回去……要是师傅一个兴起,将野猪肉也送下山了可怎么办?你觉得是野猪肉好还是这山鼠肉好?或者拿野鸡比呢?” 这么一算,阿青立马倒戈,一边点头一边说到: “也是啊,这不能这么来,野猪野鸡的,这个才算是正紧的肉。不过也不能这么浪费了,好歹也是能吃的,这样,咱们收拾一下,然后去头去尾的,整理好了,一并送到山下村子里去,给那些家里口粮不足的吃。” 阿青说的大义凌然,好像多节俭,多为山下的人考虑一样。不过就阿木知道,阿青肯定有别的想头,比如偶尔送下山的时候,借着在山下的功夫,常常鲜什么的。嗯,反正只要不让他吃,对于这样的方法,绝对没意见。 “那倒是也行,成吧,我剥皮,你们来收拾,对了,一会儿还要去看陷阱,师兄,你快点啊!” “得了,我知道了。” 阿青确实知道,不但是知道要加速,这阿青还知道怎么表功了。这不是,等着他们收拾妥当,阿青飞一般的去了一趟山下,将那些山鼠肉送出去,混了一顿烤鼠肉的大餐回来,居然还得意洋洋的对着明道人他们说起了这山鼠肉补充粮食是他想出来的好法子,山下的人如何如何的感激,老村长是如何如何的说他聪明…… 阿木看着这一幕心下有些呵呵,嘴馋还能占这么个大道理,这阿青如今是越发的厉害了。可你这表功的,好歹先把嘴角的油渍给擦擦啊!这不是明白的已经告诉了所有人,其实是你自己嘴馋的结果嘛。 不过不管起因是什么吧,在这个明显今年又有可能雪灾,外头刚遭遇了一次兵祸,粮食有些紧张的情况下,这山鼠确实是解决的好法子。看看,明道人也好,泉道人也罢,那眼睛蹭的一下又亮了,于是乎……,还能于是什么呢,还不就是山里的山鼠开始倒霉了呗。明显明道人他们也会加入捅山鼠窝的事儿里去了。 十日,只用了十日,阿木手里鞣制的他们道观里几个人剥下的山鼠皮子,就达到了250张,后续还正在源源不断的增加。甚至于山下其他村子在看到了阿木送下去的第一批,掺入了系统游戏里储存的,总计50张的山鼠皮,并且看到了那毛坎肩之后,也加入了捅山鼠窝的行列。这一个冬日,可想而知,那周围山里的山鼠们将遭遇怎么样的扫荡。 “唉,我的豆腐脸啊!我的柿饼手啊!我个西瓜腰啊!我的苹果膝啊!我的蚕豆脚啊!可糟了大罪了。” 阿木拿着木棍,一边搅动那大木桶里的皮子,一边可怜着自己这小身板,他才7岁,过了年也才八岁,可看看他这操劳的,皮货铺子里的童工都没他干的多啊!或许他该想想别的法子分担一二?比如把石头忽悠来当个帮手? 什么?掺和系统里的皮子不方便?这个可以再说吗,关键是能少干点活啊!大冬天的总吹着冷风,他这小嫩脸可都快出冻疮了。这么操劳,影响他发育可就麻烦大了。 阿木干活没停,同样那脑子也没停,一个个的脑洞开始往外头冒,刚觉得主意不错,想开始实施,可惜,老天爷就见不得他好,一个转头,那被他盯上的石头,就有了活计,再没有了接手的可能。甚至他还接到了新活计,忙碌的更甚了。 或许这是山里的山鼠们对出主意的他怨念太强,咒出来的结果? 第35章 游方道士 往日里连着香火都十分寥寥的青壶观在这大雪天里,居然来了人挂单借住了?!!这事儿可真是稀奇啊!往年……原谅他年级小,在道观的时间太短,还真是没见到过。不过这样的人真说起来并不罕见,谁让出家人就是这么一个规矩呢,只要是正紧的道士(或者和尚),出门在外的时候,若是口袋里银钱不济,可以去庙宇道观借住享受免费招待,嗯,当然,这是指短时间,若是时间长,那要吗你加入这个道观成为其中一员,要吗你本事特别好,人际关系也处的好,人家愿意留你,不然…… 这样的规矩怎么形成的,暂且不好说,最起码阿木搞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他能确定的就是,这或许也是出家人里有那么多人愿意苦修的原因,毕竟出家人出门不需要开证明,吃住还能不花钱,这出去苦修什么的,相当于半免费徒步自由行啊!若是这一路能搞点算卦之类的挣点小钱什么的,或者弄点赞助的,这走的就更潇洒了!为啥不愿意?反正阿木觉得,等着他长大了,武艺好了,来这么一趟那是相当的向往的。 “我也是傻了,南面天热,到了深秋也不过是一件夹袄就能凑合。愣是就没准备过冬的棉衣,如此一来,呵呵,等着越走越冷,觉得不对的时候,可不就麻烦了嘛,身上的银钱,不过是凑了一套厚衣裳,就基本空了,不得不来你们这里叨扰。” 来青壶观的这个挂单道士就是这么一个苦修,清瘦黝黑,皮肤也粗糙的很,一身所谓刚置办好的过冬衣裳虽然崭新,却怎么看怎么不算厚,估计是因为银钱有限凑合的。只是笑容十分的爽朗,姿态也十分的肆意,看着就让人很有好感。 阿木小心的端上热茶,递过去的时候还特意扫了一眼,看着那人手指粗糙,心下忍不住嘀咕,这莫非是炼丹炼的?那这瘦……该不是吃丹药吃出来的毛病吧。要是那样,这人要是在自家道观玩炼丹什么的,自己要不要阻止?倒不是对炼丹什么的有偏见歧视,这些人的研究精神还是可以的,不然那□□也不会成为中国四大发明之一了对吧!华佗、孙思邈什么的,人家也是道士,人家也炼丹,药方子里矿物也不少,只是汞这个东西真心不好往肚子里吞啊!阿木感觉很迟疑! 人家还真不是炼丹的,这一点有明道人佐证,因为这人他认识啊!也是啊,若非是认识,人家也不至于跑到这么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道观来挂单对吧。万一遇上什么匪人呢?那岂不是冤死都没人知道? “李师兄客气了,你能来,我只有高兴的,咱们这都有七八年没见了吧,上一次见你还是在楼台观道门聚会的时候。” 嗯?这个时空也有楼台观?阿木猛地听到这么一个熟悉的地方,心神一晃,他来了这个时空,这个时代这么久,早就已经明白自己是穿越到了架空世界,因为文字一样,道家经典《道德经》也熟知,所以阿木一直知道,自己所处的时代,许是历史上某个时间点有了改变,拐了个弯之后,所处的架空平行空间,为此,他一直想弄明白到底拐点在什么时候。只是作为道门预备学员,就他这个年级,学道门典籍都来不及,学历史还不到时候。所以疑惑什么的,阿木很明智的先压了下去。只想以后再说,不想这会儿倒是有了个新信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楼台观……,好像想西周就有了吧!要这么算,再想想这注《道德经》的老子, 反手将茶往各人的茶几上端,做完了这个,转头就走到了明道人身后的另一边,和阿青两个开始充当门神。即使人少,好歹自家师傅也是观主,这排场什么的还是需要的,看看,就是石头不也很懂事的站到了泉道人身后,充场面了嘛。这个位置站长了虽然挺费脚,可听八卦还是很不错的。 “确实啊,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师兄怎么想起去南面了?那边咱们道门……” “有个居士从南面回来,说是在那边有一株千年白果树,我听着稀奇就去看了看,你猜我寻到了什么?” “什么?” “一座废弃的道观。” “道观?” “对,不过此道非彼道,乃是供奉东皇太一的太一教道观。” 太一教?阿木脑袋有些懵,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自家似乎是正一道吧!嗯,这个应该没错,连自己道统都弄错的话,那明道人就该将他挂在树上抽死了。 虽然说道家神仙不少,可阿木自己知道,嗯,他师傅也知道,道家春秋战国百家争鸣,这所谓的百家细究根由,其实知识体系也好,哲学主张也罢,有太多《易》的痕迹。被奉为道家始祖的老子--李耳,细说起来,也不过是--周典藏室之吏,只是写了本书,创了一个学术流派。嗯,对,就是个图书管理员!至于如今这道家……道教的创始人其实真说起来,不是老子,而是天师张道陵。 史载汉顺帝汉安元年正月十五,太上老君下界,传授张道陵《太平洞极经》、《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三五都功玉印、雌雄斩邪剑等。张道陵由此创下天师道,亦称正一道。这是明道人早就对阿木教育过的,这一点阿木很清楚。 这些说法是真是假,阿木不知道,不过根据各种典籍综合去看,张道陵是西汉宰相张良的八世孙,张良又是战国七雄韩国的王族,本姓韩,后改张。韩国的先祖是韩万,是晋国第九任君主,晋穆侯的孙子,封于韩,被称韩万。晋国又出自周成王弟唐叔虞,周人的祖先是黄帝曾孙帝喾,赫赫,妥妥是贵族有没有!妥妥有后台有没有?这样的身份编个故事……我是道士,我是道士!阿木心里对着自己不住的念,重新按下这些大逆不道的念头。 至于这太一道?阿木知道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角! “太一道?那不是早就断了传承?” 明道人和泉道人一声惊呼之后,脱口而出的话语证明了阿木心中所想!不过他心下这会儿想的却更复杂些,就他从典籍中所知:张角是得了于吉传授的《太平清领经》,才修得道法,创下太平道,建了黄巾军,而于吉手中的《太平清领经》,传自西汉甘忠可的《天官历|包元太平经》。 至于甘忠可手中的《天官历|包元太平经》,是赤精子传下的,《汉书|李寻传》里有记。至于赤精子……炎帝也称赤帝,赤精子听着就像是炎帝族人啊。难道是炎黄大战的结果? 脑洞开的飞快的阿木猛地吸了一口冷气,好在这会儿那几个正紧道士正热烈的讨论那太一道的事儿,没工夫管他,不然就冲着他这些想头,那一顿打估计够呛! “不是说张角死后,太平道便没了踪迹,怎么南面还有? “你忘了一句话。” “什么?” “《列子|汤问》载:“楚之南,有炎人之国。屈原《远游》又载:“指炎神而直驰兮,吾交往乎南疑。既然那边有炎黄后裔,怎么会没有道观?有道观,如此古老之地,又怎么可能少了太一道?好歹也是数百年道统,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左不过是避了而已。我道家本就多存于深山,这很正常嘛。” 这是正常?说这话你是心大啊,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要阿木说,这是不得不躲起来吧!道统之争可不是儿戏,事关香火信仰的问题,能简单?看看佛道之争动不动灭佛灭道的折腾劲就知道了,连着政府施压都能干的出来,还指望他们手软?国人对于内斗从来都特别的有精神的好不。 阿木眼睛忍不住又瞄过去看了这李师叔一眼,正好遇上那李道士抬眼,给看了个正着,阿木忙裂开嘴,回了个憨憨的笑脸,混了人家一个善意的长辈姨父笑,然后迅速继续低头装傻! “《史记|五帝本纪》:“舜南巡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嶷。”要这么说,那里或许还真是太平道最后的道观?” “估计是,在那边我还寻到了好些个龙泉青瓷,越窑青瓷。最重要的是寻到了这个,你们看……” 李道长说话间从身边的包裹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长匣子,打开来往桌上那么一推,里头的东西呈现在所有人面前。那是一把黑剑,一体剑身,全长约六十厘米,剑柄长十五厘米,剑身四十五厘米,剑柄有咬尾龙头,隐有锐光。 明道人伸手,将剑取出,单手持剑,嗖的一划,竟然鸣声不绝!再擦拭一下,细看剑身之上,有篆体“太阿”二字。 “居然是太阿剑?这可是战国十大名剑之一,楚国的镇国之剑。怎么会在那里?” “呵呵,看清楚,这是仿制的。” “仿制的?” “对,那庙的废墟我细细的看了,最底层的地基距今也不过是三百年上下,而这剑,就在一处二百年前建造的小密室里,匣子也是差不多时候的,那密室还有出风口,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匣子,这剑若是千年前的东西,这么长的时间下来,能是这样的?若是我所猜不错,这必然是五六百年前仿造的。” 唉呀妈呀,这李道士,真的是道士?为啥他说的这些……怎么听都像是盗墓的?不,或者说好听些,玩古董的?搞鉴定的?连着土层都知道,连着空气腐蚀都明白!咱们道家有这样的人才? 阿木相当的吃惊,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这会儿挣得有多大!只是为啥他师傅他们就不吃惊呢?难道他入了个假的道观? 第36章 建筑大师? 阿木并没进错道观,道士还是道士,只是他不了解道士这个职业有多全面罢了。就说这李道长,他为啥对这些知道这么细?因为他是道家门里的建筑队老大啊!是职业属性造成的。怎么你不信?嘿,别看道家好像很多事儿挺不讲究,各有各的闹腾,就和修仙文里那一句:大道三千……反正什么样的人都有,潇洒的不要不要的。可在有些事儿上却又十分的仔细,和太极图一样,正反都相当的极端。而这极端中,建筑就是其中之一。 打个比方啊,这什么左右对称之类的且不说,这一点上其实古建筑大多都这样,只说最细微的水井,道家就相当的讲究。在风水中,水井的方位很重要,一口井打好了,对家宅有利,里面的水便是秀水;打不好,那就邪门了,里面的水可以是药水,更可以是溺亡人之水。这看以前的水井有甜水井,苦水井之分其实就能明白一二。(古代建城多半都有道家的人相看风水,指点规划,这样说起来,道家也能算古代版规划局和建工?建筑设计师?) 道观的水井一般都是八卦形,寓意是金水相生,位置也取的是生旺方位。打井之前进行测算是一定的,甚至时间都需要精确到时辰,可见慎重。风水、风水,这一个词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对吧。 除此之外,道观用水,还习惯先念未食咒。未食咒是《云笈七签》里记载的,书成于北宋年间,由张君房编撰。你说这讲究不讲究?不但这个讲究,道士中的讲究人,明朝的王自然,还特意发明了驱蚊符,就为了山里蚊子多,日子过得苦……好吧这个又说远了。反正阿木不过是偷偷的问了问自家师傅,这李师叔是干什么的,立马就被灌输了好大一通的道家职业分类,弄得他脑袋都快涨了,头一次具体领悟到,那什么道士除了生孩子不会,什么都会是怎么样的强大。 “师傅,那他这一听千年白果树就去看,也是因为这个?” 阿木的联想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在听了这么些之后,反过来再去想那李师叔一开始说的话,他猛地反应了过来,合着那人一开始所谓的苦修,其实也是很有目的性的。可他怎么就能这么认定,那边一定有废弃的道观? “这是自然,有白果树的地方不一定有道观,可有道观的地方,必定有白果树,说起来,这种树,一直以来北面都比南面多,那些个蛮夷之地几乎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有人说在瘴气横行的地方,有一颗千年白果树,你说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要这么说还真是啊!阿木摸摸脑袋,觉得这李师叔逻辑思维能力忒强,不当个数学家有些可惜了。不够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倒是这么一个人来他们道观挂单借宿…… 将手里刚做好的、作为来解惑借口的一堆皮子递给明道人,看着自家师傅一块块的验看,他小心的询问到: “师傅啊,那这李师叔在咱们这里,大概住多久?他忌不忌肉食?还有这若是住的久,咱们二进那边的客房……到底是早先置放杂物的耳房,里头有些潮,火盆子可比不得火炕,不顶用,他会不会冷着了?人家来借宿,若是给人冻病了,是不是不好?” 阿木的问题那是相当的多,问的明道人忍不住侧目看了他好几眼,瞧着这孩子不停口的样,索性放下了手里的皮子,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这孩子,往日我还说,阿青那孩子有些唠叨,如今看来,你也一样是个爱操心的命。他既然是来借宿的,所谓客随主便,那自然是咱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若是吃不惯,他自然自己会处理,何必要咱们迁就?” 嗯?这,这还能这么办?怎么就不能这么办?阿木一脸懵逼,而他这个表情,显然是娱乐了刚过来的泉道人,只见他一巴掌拍到了阿木的脑袋上,然后一脸恩赐的和他分说道: “你傻不傻啊,这脑子真是不知道转弯,这人又不是和咱们不认识,一日路程里也不是没有别的道观,既然认识,有能专门过来,这说明啥?说明人家和咱们一样。知道不?” 嘿,还真是啊!阿木顺着泉道人的话一想,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涩然,自己还是脑子不够快,不然早就该想明白的。 “至于冷不冷的,你放心,那家伙身子好着呢,再不济,喏,你这不是还有大堆的山鼠皮子嘛,这几日先别往山下送,紧着他先给做个大氅就是了,绝对让他惊喜。” 先头说的好好的,这一句立马让泉道人换了明道人一个大白眼,将白送给山下穷苦贫寒人家的东西,拿去给同道做礼?即使他们是出家人,不爱讲究,那也没这么抠唆的,让人知道了,还不得送礼送出隔阂来? “别胡说了,阿木啊,家里这些日子陷阱里不是还得了好些兔子吗,我记得那些皮子你也一并收拾了对吧!拿那个皮子做,咱们都置办齐全了,多出这些存着也是白存着,给他做一身。若是不够……师弟,你那一身羊皮的大氅先给他,兔皮的给做靴子,这样做上一全套,就是在冷些,也不妨事了。” 明道人这话说完,泉道人的脸立马就拉下了三寸。合着他刚高兴自己比师兄多了一件大衣裳,转头就没了?这速度是不是快了点?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家师兄妒忌自己了。可看看坐在上首还在整理山鼠皮的师兄一脸平和的样,他又放下了这份疑惑,只是不高兴的点了点头,叹息着说道: “也就是咱们今年日子好过,这衣裳比往年多,不然还真是匀不出来。对了,听说南面的药材很多,稀奇古怪的吃食也多,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些回来,我寻个机会问问,若是能有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种子的,咱们指不定也能弄点来试着种种,就是咱们不成,那风师叔那里铁定也会喜欢的。” 这话说的阿木嘴巴都张开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师叔还是个这么会往自家巴拉的?或许这是因为这一次拿出去的是他自己的东西的缘故?只是这样是不是显得小气了些? “别胡闹。” 看,他师傅都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办了吧。 “你别把人得罪了,坏了我的打算。” 啥?难不成他师傅也想到了什么找补的法子?阿木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打算?师兄,你还有什么打算?” “咱们道观往外扩了这么一截你忘了?往日没他,咱们又对这个不怎么精通,只大概的看着,依着这山势来做,也没什么错。可如今既然有了他在,那这事儿就不能这么含糊着来,怎么也要请他帮着细细的掐算一二才是正紧,免得有什么错漏,影响了咱们这道观以后的传承。” 嗯?明道人不说阿木还不觉得,还真是啊,他们道观这一次往外扩……好像是不讲究了些啊! “咦,这还真是啊,若是这么算,师兄,那我明儿就去山下跑一趟,去买点土砖回来,在他那屋子里起个火炕,免得冷着人。” 阿木还只是想着道观扩建不讲究,那边泉道人已经转移立场,放下了舍不得衣裳的小情绪,开始满脑子思索怎么留着人多住几日了。由此可见,这师兄弟两个能撑起这么一个道观,经营如此多年,还真不是靠吹的,脑子手段真心不错。 脑子手段不错的泉道人办事儿很利索,前一天晚上师兄弟两个刚商量完,第二天就下山走了一趟,顺带的还请了个山下做火炕手脚利索的人来,不过是用了半天的功夫,就在那充当客房的屋子里起好了火炕,连着那一身的羊皮大氅都送到了这李道长的手里,嘴上还说的十分的贴心客气。 “这是今年刚做的,我也还没上过身,只是皮子不够体面了些,师兄不嫌弃,就拿去穿,对了,家里还有兔子皮,我那师侄是个手巧的,正在给你赶制靴子。到底是山里,比城里还是寒冷了些。” 嫌弃什么啊,对于一个一身薄棉袄的人来说,这一件大毛衣裳,在这雪天里,那可真是顶了大用了,李道长那是立马就套在了身上,将手往袖子里那么一伸,哎呦,这暖和的,整个人都适意起来。如此一来,这说话自然越发的亲热了。 “我这本不过是山里钻的时间长了,城里住着不习惯,也不想看那些个嫌贫爱富的眼神,这才往你们这里跑,不想这一趟还真是来着了,白的了这么一身。我说泉师弟,你们这日子过得不错啊!说起来我家那,也就我师父早年有这样的衣裳,到我这里,从来都只有兔子皮凑合的份。还有毛靴子?那不是比棉鞋还舒坦?让我瞧瞧你的脚……师弟啊,你们这日子过得,我眼红啊。” 任何人的交往都是这样,能自揭短处,能自嘲的,一般都是亲近的,李道人显然对这一套路相当的熟悉,一两句话的功夫,什么七八年没见的,好像都远了,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他们常来常往呢。 而他这一表示亲近,泉道人接的也是相当的快,一个挑眉,半带试探的说到: “眼红?那要不你不走,就在咱们这落户?反正咱们这人少,你这建房子看风水的本事,还是挺有用处的。” “我倒是想呢,可惜我师父还在呢,没这个胆子,至于风水,我记得你不是也挺精通?还用稀罕我?” “我精通算卦,风水?不过是能看个大概罢了,糊弄些百姓没事儿,别的就不成了。再说了,你这是风水的事儿?就你这建房子、掐算方位的本事,往大里说,全天下也就那么几个而已,能不稀罕?” 都说读书多的人说话绕,道士也是读书人,还是那种走精英路线的,所以这说话自然也绕的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居然还没直接说出口,这让偷偷的躲在一边看热闹的几个孩子,听得满脸萌呆,那帮着起火炕的,更是一脸的没听懂,做完了都不知道该不该汇报一下,就不知不觉的让人老成精,感觉这里头有事儿的老刘头给领走吃饭去了。 不过他们没弄明白不要紧,人李道长是明白的,想想外头那明显刚建好的灵官殿,新砌的围墙,再想想泉道人特意点明的建房子、掐算,立马就知道了这师兄弟两个的心思,笑着说道: “成吧,咱们也别相互恭维客套了,你送我这么一份礼,还照顾的这么周全,我这借住的自然也不好白住,等着天好些,我索性帮你们这道观再细算算,算是我的借宿费可好?咱们有来有往,两厢便宜。” 明明是一个银钱不足,要靠着明道人师兄弟接济衣食,一个有求于人,掐算新建得失,愣是能让这两人将这些事儿做的成了相互体谅,情分深厚,有情有义的模样。这水平真心不一般! 阿木听完全场后,缩回小院,站在院子里继续劈柴,一边嘴上忍不住抽抽了几下,嗯,这是牙酸的! 第37章 交流会、教徒 所谓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傍身,这一句话对于李道长显然相当的适用。靠着掐算方位的本事,不仅是在青壶观就这么美滋滋的住下了,混了一身不错的衣裳,日日肉食。这家伙还开始往出溜,到处寻摸挣钱的门道,附近人的生意接了好大一堆。 比如说什么大户人家建造别院啊,隔壁某个寺庙要定位置开寺田啊,连着风老头听说他来,都特意让人带了信过来,让这李道长在离开这边之前,去他那里一趟,好为他算个水井的位置。要不是今年冬日明道人他们往山下送的东西不少,附近学了陷阱手艺的人也有好些,目前为止还没啥老人孩子冻死,李道人估计连着看坟地的生意都能一并抢了去。这忙的,阿木都有些眼红了,看着自家那系统里的一溜生活技能,近来花销有点大,逐步减少的存钱栏,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更要命的是,那边人李道长挣钱挣的大雪都挡不住,到了他这里,一样是忙乎,呵呵,干的全是辅助,这对比强烈的,心胸再宽也挡不住啊! “唉……” “阿木,你这又叹的什么气?这都今天第几回了?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可叹的,小心把福气都给叹没了。” 老刘头子来了道观,这日子过得实在是适意,不知不觉的这胆子也大了起来,再不是一开始那种不敢言语的模样,特别是对着道观里的几个孩子,那更是当成了亲孙子一般,十分的呵护,总爱和他们说些老话,也算是变相的教导了。对此明道人师兄弟乐见其成,而这几个孩子,也因为他的慈心,常一起帮着做些杂事。比如这会儿阿木就在帮老头烧火。 听着说什么叹息能把福气叹走,阿木心里是好笑的,不过脸上却没露出什么来,只小声的叨叨些闲话给老头听: “我就是突然发现,这李师叔……” “李道长?他不是挺好?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唉,没不好,就是觉得好像挺会挣钱。” 你让阿木怎么说?说他眼红了?就他如今这孩子样,说出来徒惹笑话罢了,所以只能这么含糊其词,不想这一下子倒是戳中了老刘头的萌点了,他眼睛也跟着亮晶晶的,一脸八卦的说到: “要这么说确实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这李道长本事真是不小,按说他……好像是北面道观的?这样的人,在咱们这地界,认识的人能有多少?可就是这样,居然也能弄得几乎每日都有活计,日日都能有银钱进账,这本事,嘿,真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和他相比,观主他们还是心太软,手太松,每每都自己往外掏银子贴补别人,苦了自己。” 看,老刘头也是这么想的吧,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阿木狠狠的点了点头,正想再附和着说几句,不想还没开口,那边老刘头的话音又转了过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让观主是学医的呢,周围又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这情分在这里摆着,确实也不好死要钱,就是泉道长也是,不能为了银子,就不要情分了对吧。” 呵呵,合着你这是两头都好啊!阿木愣愣的看了看老刘头,那边老刘头呢,挤出个憨实的笑,不说话了。 说啥?他虽然爱八卦,可他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什么叫端谁的碗吃饭,就该替谁说话? 阿木瞬间息了吐槽自家师傅手脚太大的欲望,转头重起了个话题, “说来,他这去各处给人看风水,要人信他,那总有个帮着说话介绍的吧,难不成他其实认识的人挺多?若是认识的人多,怎么就住到咱们这偏僻地方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老刘头回答不了,倒是门口已经听了有一会儿,脸色从白到青,从青到白,转了个来回的明道人能给他解答。 “十年一次道门聚会,什么地方的人能认识不到?放心,过几年你大了,也有机会认识那么多人,指不定以后你出门,也能一样到处挣钱。” 听着话音就知道,明道人这会儿很不爽,也是啊,愣是谁让徒弟说不会挣钱,手松,心情都不会好。不过这样的小情绪,自觉贡献良多,如今胆子愈发大的阿木那是半点不在意。反过来还颠颠的,舔着脸凑到了明道人的身边,开始问讯起道门聚会的事儿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说我将来也会去嘛,那我就先了解了解呀。” “你早着呢,去的从没有你这样小的,下一次的聚会,阿青倒是到了年纪,可以成行,至于你?估计还要在等一届,到时你也就是二十岁的人了,正好多交些道友,以后出门行走天下,也能多些走动的地方。” 等等,不是说参加聚会吗,怎么突然又说到这个行走天下?难道……阿木不期然的想到了一个词:布道天下?!然后猛地又想到了大唐双龙传中的师妃暄,哎呦,这么算起来,即使不至于到位天下挑选明君的程度,这佛道两家也是相当的有想法的嘛。 看看啊,行走天下,不说自身修为有多少的好处,人情世故什么的,有多少的长进,光是多结识些人,多传播些思想,这就已经很牛掰了。这和儒家那一个个的学堂虽然不能比,可你不得不承认,子春秋战国之后,百家凋零的大环境下,这道家能一直延续下来,这法子真的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什么?还有佛家?那不是人西来的光头们照着道家学的嘛,思想想结合儒道修改教义,行动上参照道家深入底层,不然你以为这外来的能这么容易立足?嗯嗯,这个又说远了啊。反正吧阿木深深地觉得,道门看着松散,其实一步步的,真的是相当的有规划,有计划。 “这是又怎么了?一会儿叨叨叨的说个不停,一会儿又像是傻了一样。” 明道人这边和老刘头刚嘱咐了几句琐事,一个回头却看到阿木站在一边发愣,忍不住又皱了眉头,心下嘀咕,这孩子大了就是麻烦,一天到晚的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阿青那直肠子还好些,这个自小就调皮,还又自己的机缘,如今越发的有些弄不懂了。 “啊?” “啊什么说说,又想到哪儿去了?小小的年级,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想头。” “不是,师傅啊,我这是在想,还有十三年,那我这要学多少武功才够。你看啊,出门去参加聚会,万一遇上挑衅的呢?那是不是要比一场?我这总要有点身手才不至于被欺负对吧。还有这要是真被你赶出去行走天下,那外头多乱啊,想自保还是一样要身手好,这么一算,这学武还真是要狠下功夫才是。” 看看,就知道这孩子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特别多,明道人都想打人了,好在他还知道这会儿需要维持住自己观主的威严,不好随便崩了人设,所以只是拍了一下阿木的脑袋,然后没好气的说到: “都说了,是道门相互之间交流的聚会,既然是交流了,那这最主要的作用,自然是沟通一下近况,认识认识新人而已,就这还是生怕大家各处分散,消息不便,不然估计说的多半都是些修行感悟之流,哪来那么多挑衅寻事的?平日里我教导你的东西这么多,怎么就只知道往这武功上想?什么脑子?” 得,又被训了,不过若是这么算,难道道门内部挺和谐?阿木心下有些不信,那些个小说里,打脸装逼的情节那可是相当多的,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既然书里有,那现实中怎么可能半点没发生?哼,肯定是觉得我年级小,故意捡好听的告诉我而已。 阿木暗暗地自己给下了定论,不过嘴上却十分的会讨饶,只点着头,呐呐的应承说到: “知道了师傅,反正你教啥我就学啥,肯定不耽误,不给你丢脸就是了。” “什么叫给我丢脸?学的不好,丢的也是你自己的脸,好歹咱们道观下一辈连着你有三个呢,总有一个是能承继道观的,我没事儿死盯着你一个较劲干嘛,就是你们一个都不成,我后头再收也不是来不及。” 这话说的虽然戳心,可你别说,人明道人说的确实是实在话,看看泉道人那痞赖样就知道,道家的师傅们对于教导徒弟,真心不怎么很随性。只要有一个好的,其他的你随意!上一任明道人的师傅是这样,一脉相承的明道人自然也是这样。 可这人吧,其实都有些贱皮子,若是明道人死盯着,一定要阿木学好,他可能心下容易起点什么逆反心理,可真要是随便你好不好了,那他这心里又有些不得劲了。忍不住琢磨,合着你对我不上心啊,原来你对我没期望啊!感觉被放弃抛弃了一样,忒让人伤心了。 阿木那脸都皱起来了,伸手抓住明道人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用湿漉漉的眼睛,挤出个委屈的表情,撒娇一般的说到: “师傅,其实我还是挺乖的。” 呵呵,挺乖?明道人表示,这个乖字用在阿木身上,真心违和。 “就你?别的不说,就说那冲着狼杀过去的劲头,还乖?” “那我这一日日的,做那么多衣裳,鞋子,难道不乖?那么多山鼠皮子鞣制,我可从来没喊过苦,叫过累。” 嗯,要这么说……好像……咳咳咳,是挺乖的啊!这一个道观,加上山下那么多人,这孩子……还没到8岁,就这么能干…… “咦,这衣裳是阿木做的?哎呦,那还真是乖的不得了了,怎么样,你师傅要是不要你,你跟李师叔走?师叔一定最疼你。” 李道人突然从外头进来,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猛地就出来这么一句,一下子差点将明道人好容易压下去的火头给重新窜起来。 你这撬墙角撬的是不是太不讲究了些?好歹你如今吃喝住的全在我的地盘。明道人眉头一挑,难得发挥了一把毒嘴攻势: “啊,对了,说起来,你李师叔身上穿的也都是你做的,他来了这么久可有给过谢礼?对了,上次见面礼好像也没给吧,那什么,李道友,我这道观三个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补上啊!” 你敢嘴贱蹿火,我就敢让你破财,嘿嘿,你外头忙乎这么多天,身上一定攒了不少,不抠点出来,我这还真成了撒手掌柜了。 “哎呦,那个啥,我就是来看看饭好了没有,那个,刘居士,你这做饭的手艺真是不错,我闻着就流口水,哪呀不行了不行了,得赶紧走,不然这丢脸就丢到厨房了……” 李道人窜走的速度很快,快的阿木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没了,一帮观战全场的老刘头整个人都缩到了一角,只有那不断耸动的肩膀能看出他的情绪来,唉,妥妥实在偷笑啊! 至于明道人?看看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就知道,难得怼一次人,还怼的这么成功,那是心情相当的好啊,虽然他回头再看自己徒弟的时候,那笑立马就消失了,可好歹也算是安慰了阿木一把。 “师傅原来还是疼我的,嗯,很舍不得我。” 阿木舔着脸,荡漾着满足的笑,说的十分厚脸皮,他这样坦然倒是让明道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忙转头假装没看到,然后一阵的义正言辞: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几岁了,还这么张嘴就来,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赶紧的,都什么时候了,这饭还没做好,如今天色暗的早,再不吃,不怕塞到鼻子里去啊。” “哎哎哎,是我耽搁了,马上,马上,阿木,赶紧的,火再整旺点……” 听了全套八卦的老刘头一听到这里,立马十分有眼色的开始忙碌起来,而明道人?呵呵,这往外走的姿势为啥带着几分落荒而逃呢?爱,就要说出来吗!师傅真是太害羞了。 第38章 勤快、下山 有道门聚会的事儿当饵,阿木对于日渐感觉有些枯燥、单调的道士生活又重新激起了热情,一大早天刚亮,就匆匆的起身,开始做一天的早课,练武也十分的上心,再不用阿青在后头一斤的盯着。这模样看的同样属于懒散一族的泉道人一时很有些摸不着头脑,捡了个空隙,询问其自家师兄来。 “阿木这几日是怎么了?受啥刺激了?” “什么刺激?孩子要学好还有错?” 自家的崽子自家爱,虽然明道人自己对阿木有时候痞赖的模样也磨的有些头疼,可一听到自家师弟说阿木受刺激?这立马就不干了。看看,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的泉道人都龇牙。心下叨叨:外头都说师兄温和厚道,其实也就是个糊弄人的,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唯一的师弟,有这么吹胡子瞪眼的嘛。不过嘀咕归嘀咕,他嘴巴回话还是挺快的。 “不是,师兄啊,阿木那孩子是个什么样你还不清楚?脑子那是真活络,人也够聪明,可也正是因为太聪明灵活了些,这心思……看看他背书那个费劲就知道,真是不怎么省心。往日我还盘算呢,想着这孩子这闹腾劲,只怕将来学卜算估计够呛,不想一个转眼,他居然自己用功上了,能不好奇?” 这评论阿木的话不能说错,可明道人却明知道是这么回事儿也不能附和,不然岂不是成了自家徒弟的不是?岂不是说自己徒弟没教好?所以他立马反驳说到: “他还不勤快?你的衣裳鞋子可都是他给你做的,做的活多了,自然免不得其他事儿上就分心了,这能怪孩子?如今你瞧着勤快,那是这些琐事儿都干完了,孩子要强,自然就想着补上些。” 得,这么一说阿木居然还成了勤快要强的好孩子了,这事儿真是,泉道人都傻眼了。有心再说点什么吧,可一看自家身上的衣裳,一边清理干净抹盐挂着吹风的肉食,砸吧一下嘴,索性将后头的话压了下去。吃人的嘴软,穿人的腿软,他好像确实没说的立场啊。 “行行行,阿木是个好孩子成了吧。不过师兄,我瞧着阿青和阿木如今这五禽戏似乎已经练得很是像样了,是不是该换一个教了?” 有些事儿是不能想啊,一看自家这身上的狼皮大氅,泉道人就想到上次那孩子杀狼的事儿,而一想到那杀狼,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阿木当时用的功夫。那几下虽说有五禽戏的影子,可他眼睛没瞎,那孩子只怕还学了旁的,甚至在这击杀手法上,也十分的熟练有效,这些都是哪儿学的?这个他不好问,可自家的孩子,学了旁人的本事,靠着旁人的武功保命杀狼,这怎么想怎么让人憋屈难过。所以他忙开始给自家师兄提醒起来。 明道人和他这么多年的师兄弟下来,默契十分的足。有些事儿,不用嘴巴说,只一个眼色就能心领神会。这会儿也是,泉道人只是那么一说,他心下立马就知道这关窍在哪儿,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是该换了,身子骨都舒展开了,不学倒是耽搁了将来,这样,明儿开始让他们打熬筋骨吧,易筋锻骨是学武的基础,等着这些都打熬出来,太极,八卦,八极,形意,五行拳一点点的,在教就是。” “除了这个,师兄兵器上的也不能少,到底这个在山里更得用些。” “行了,这个我心里有数。只是咱们这本也不是这些见长的,能教的有限,左不过是几路剑法而已。至于其他的?且看那孩子自己的福分吧。” 这当师傅的当到这份上,那真是够心大的,合着你这是让阿木自力更生啊。可你怎么不想想,阿木也就罢了,那孩子看着机缘确实不小,将来只怕不用操心这个,其他的呢?阿青和石头怎么办? 要泉道人说,这还是要想想法子,不说他们自己怎么从外头琢磨,就是阿木这里……且看看阿木那孩子以后学的能不能传出来,若是可以,哪怕是借着帮忙指正,帮着对练的名头混点实在干货呢,将来他们自己琢磨透了,也能教给那两个,对着两个孩子也是好事儿。好歹也是增加了他们道观的底气对吧。 这么一想,泉道人立马觉得自己那是相当的热爱道观,相当的有谋划。眉头一动,正想将自己想的和师兄说说,不想还没开口呢,就听自家师兄又开始吩咐上其他事儿了。 “近来天冷的有些邪乎,山下得风寒的只怕不少,这样,你安排安排,明儿开始让孩子们轮着更我下山吧,一来能当个帮手,二来也方便他们学医。” “不是,师兄,那阿木的事儿……” “阿木第一个跟我去,那孩子如今学的挺像样的,头几日最是忙乱,他跟着也能搭把手。” “我是说……” “你就算了,你那医道的本事学的,别没病给治出病来。” 连着堵了两回,泉道人也不是傻子憨子,自然知道这是师兄不想让他继续说了,泉道人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呐呐的应了声,还硬生生的将自己四十好几的老脸憋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低声说道: “师兄,那要不少药材的,咱们还有多少银子?我这可没什么私房钱。” 刚说完徒弟,这会儿有和钱杠上了,遇上这么一个师弟,明道人都不知道自己是造了哪门子的孽,这好好的修行不好吗?还做这么一个可怜样,真是看的人一阵的眼疼。 “赶紧走吧,忙你自己的事儿去,好歹这观里还是我当家,银子的事儿也有我呢,动不到你那藏在桌子底下的私房钱。赶紧走,别在我跟前杵着,又不是离不得人的娃娃。” “不是,师兄,我的私房钱藏哪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门对门的住着,你往桌子底下塞东西吗,我能看不见?这都什么习惯!” 这又成自己的不是了?泉道人傻眼!动了动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一个转身就走了,趁着这会儿师兄顾不上自己,赶紧的给自己的私房钱转移个地方吧。 这边师兄弟两个斗嘴斗的不亦乐乎,那边阿木其实也挺忙乎。你想啊,他这学习练功什么的,可不仅仅是现实里需要,人系统游戏里也等着呢,若非如今好歹时间差有多了些,到了1:2.2的地步,相当于外头一个时辰,里头两个多时辰,足够他在里头补觉,就如今升一级,经验值要五位数的现状,还不知道阿木要怎么熬呢。 当然了,或许这勤奋什么的,也有时间比升的挺快,让他感觉平白多了不少的时间,变相长寿了,心里高兴也有关系。这个咱们就不多计较了啊! 反正阿木只要一想到以后行走天下什么的,那心气就热乎的头发都能冒烟。满脑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总往那些个武侠电视剧里窜,一会儿一个特效,那闪的,做梦都在乐呵。而为了这个武侠梦,他连着锻炼生活技能什么的都基本抛到了脑后,一个劲的将劲都使到了刷怪上,力争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武功在提升上一阶,怎么的……也要混个小成吧。 就阿木目前知道的,武功等级总计有初通、小成、精通、大成、融会贯通五等,每一次升级,那经验值什么的,都将大大的拉大距离,甚至可能比他如今等级都吓人,再加上练起来速度也不快,刷上几个怪,也就长那么一点两点的,估计想练到后面三个,应该有的耗。不过他自己实际上对后头的等级也不怎么着急,毕竟身子骨在这摆着呢,可这小成…… 想想如今自己各种基础武功,几乎能学的都学了,每一样都这么练下去,多少总有那么些可以叠加的效果,如此一来,若是能混到小成,那现实里自己的武功又该是什么样?想来即使比不得师傅他们,在同龄人中应该也算是能看了。 而有了这么一个基础,等着他到了二十岁,去了交流会那又该绽放怎么样的光彩?行走江湖的时候,又该得到怎么样的瞩目?想想阿木就亮眼放光。这孩子那是将道门也当成了门派在琢磨了,好在这事儿他师傅不知道,不然估计又该受罚了。 不管目的是什么,起因是什么,阿木努力总是对的,明道人瞧着自家徒弟这样,对于培养阿木倒是又起了些个心思。若非如此,这下山给人义诊什么的,也不至于头一个就带着他对吧。虽说这里头也有阿木如今却是学医学的比其他几个强的缘故。可这里头的深意……未必没有明道人为他安排出路的意思。 毕竟阿青作为首徒,又是个性子经过考验确认的,将来继承道观已经没有什么可阻碍,这样的情况下,让阿木从别的地方显出成绩来,也有利于将来他在道观生存。只是这样的心思,明道人不说,阿木是不知道的。不但是不知道,在这一日一大早,被明道人喊着,一起下山义诊的时候,还忍不住边走边叨叨,嫌弃起来。 “师傅,怎么又是义诊?有这时间,我这往山里能走好几趟呢,能拿回来多少猎物?不说吃到嘴里多少,那若是卖了,能换多少银钱?这一进一出的,师傅,你也太不会计算了。” 当徒弟的这么埋汰师傅,也就是阿木这混人敢这么大的胆子了,看看,明道人气的脸色都变了,深呼吸了几次,才忍住没一脚踹过去,心里还能不住的对自己说:这是在山道上,要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去你的安全第一,我不用脚踹,还不能用手敲? “吧唧” 阿木的脑袋立马得了一个大大的毛栗子。控诉的小眼神还没扫过去呢,那明道人的骂声已经传了过来: “道家济危济贫,以救世怜民为宗旨,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信念,岂是银钱俗物能玷污的?你这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不成?日常经都白念了不成?若是在张口就是银钱,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免得你丢了祖师的脸面,让人嗤笑。” 完了,说过了,狗腿都出来了,阿木猛地一个激灵,终于停止了作死,求生欲大涨的呼喊道: “我就是心疼师傅,维持道观不易,想帮着省钱而已,不敢如此不孝,丢了祖师的脸。” 这一句喊得十分及时,阿木顺利的保住了脑袋,虽然已经起了一个大包。可即使这样,这下山的一路上,也没在得到明道人一个好脸。让阿木难得乖巧起来,战战兢兢的,老实的像只鹌鹑。 这下倒是让明道人忍不住心有所得。只觉得这孩子往日放肆果然是自己太过心软的缘故,以后必定要严加管教。得,一时嘴快,阿木终于要吃到苦头了,这反噬来的那是相当的犀利。 第39章 冬日行医 回山后的阿木将会面临什么这且不去说,倒是这一趟的山下之行收获满满,让阿木再一次的对这个时代的贫苦多艰多了几分了解。对于明道人几次援手的圣父行为有了理解。 本就不散人多的村子,在大雪的笼罩下,显得愈发寥落起来。泥草房子虽然挡风,可屋顶的茅草却承受能力太弱,雪稍微大些,就容易塌;靠着山林的村落不缺柴火不假,可衣衫的匮乏却依然使得寒冷威胁着性命。再加上常年饮食不济,营养不良,这山下的百姓冬天的日子简直就像是一场战役,一个不好,就容易下线消号。 “师傅,咱们不是送下来好些山鼠皮子了嘛,按照村长爷爷说的,这样的老人,怎么的,一件坎肩总是有的,怎么……孩子又不怎么出门,让孩子在家猫冬不好嘛?干嘛全给做了给孩子穿。他这么大年级了,这一场病下来,即使好了,那身子也容易伤了底子。” 阿木跟着明道人这会儿正在某一户人家的厨房,给这家得了风寒的老人熬药,阿木手里的扇子扇的哗哗的,那一阵阵的风,即使是在小炉子边上,也让阿木忍不住缩起了脑袋。这屋子真心不怎么保暖。身上冷着,那心里自然也不痛快,即使明知道这是老人疼孩子,还是忍不住叨叨了起来。 “不过是让你干点活,你这怎么就那么多话,看好你的药炉子。”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显然在明道人下狠手之前,阿木是没法子学乖了。路上还装老实呢,这才多少功夫,那本性就又露了出来。也不知道回了道观后,日子会不会更难过些,不过这些目前阿木显然是不知道的,那嘴皮子还在那里浪着呢。 “知道知道,我可没耽误事儿。只是师傅,你说,前些日子不是听说这山下的人自己也在攒山鼠皮子嘛,山里那么多山鼠,很容易得的,怎么他们连着一人一身都没凑上呢。” 这让明道人怎么回答?这是人家的家事儿,是他们能管的?说不得人家家里对这事儿不拿手呢,说不得是得了接济了别人呢…… “你要觉得他们不成,那你多帮衬几分好了,反正让你看个炉子都坐不住,喏,外头荒着呢,随便浪去。只是这到底不是咱们的地方,管好嘴巴,没得让人难堪。” 能说让人难堪,可见其实明道人心里,对于这些山下的百姓如此不济,也是有些怒其不争的。想想自家徒弟那么个孩子都能日日得上好些,这村子里那么多壮丁,愣是没能攒够,这水平也差太远了。 阿木也听出了这里头的几分意思,也有些皱眉,有心再说几句吧,一想刚才一多嘴,就让师傅将事儿扯到自己身上了,忙低着头,不在多嘴了。 明道人说了那么些话,怼的阿木都低头了,可他自己呢?那是头都没有抬一下,眼睛只看着手里正炮制的药材。一下一下的,十分的认真。没法子他这带下山的药材虽然也不少,可今年确实比往年更冷了些,得风寒的也多,出乎了他的预料,药材自然是有些不够的。好在山下的人家,即使再不济,总能辨认几样药草,时常捡了带回家,攒到一定的数量再送到城里换钱。如今正好,送来给明道人给村子里的人治病,倒是也算及时。 可这样的药材,即使保管的再好,到底都是没炮制的粗糙货,明道人自然是没法子用的,所以最终他的事儿也就多了起来,炮制什么的,他可不放心丢给阿木,到底还是孩子呢,对吧! 阿木那边熬着药,眼睛也一直再往明道人这里扫,他虽然说医术也好,采集也罢,技能都已经点亮了,可这炮制药材的技能游戏里却是没有的,也不知道是这新手村没有,还是整个游戏都没考虑到中医上药材炮制的关系。未雨绸缪,阿木心下对于从自家师傅手里多学这么几手,也很有些想法。 毕竟将来是要行走天下的嘛,多学点总没错。阿木如今的学习欲望,积极性都相当的不错。 别看明道人总是低着头,事实上阿木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十分清楚,毕竟熬药不是什么小事儿,一个不好,损了药性,那这灌下去的药可就容易没了作用,他哪里能真的半点不看?而这一看二看的,自然也将阿木盯着他手里活计的事儿也看到了眼里,心下对于阿木爱学习他是满意的,也开始考虑什么时候开始教导阿木学习炮制的事儿。 不过这事儿这会儿是容不得他细想了,因为就这么熬药的一点子功夫,外头又跑来了一个求医的。 “道长,道长,赶紧的,去看看我爹吧,我爹摔冰窟窿里了。” 来的是村中曾去山上给道观做过泥瓦工,起过围墙的一个中年汉子,往日爽朗爱笑的他,这会儿整个人狼狈不堪,身上还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脸上,让体温捂得都有些冒着白烟。后背上还背着个浑身是水的老汉,看那老人泛着青色的皮肤,闭着眼睛还不住的发抖,就知道人只怕是刚救上来。 “哎呀,田叔这是……怎么这么不小心,该不是又去湖边下弄鱼去了吧。早和他说了,这会儿虽然鱼的价钱高,可这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事儿,不值得,怎么还是去了?” 有人送了病人来,院子的主人自然也不可能待在屋子里不出来,这家的男主人忙也跟着走了过来,一边搭把手,帮着人进门,一边嘴上叨叨叨的开始说上了。说的那背着人的汉子一脸的叹息,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起来。后头听到消息跟着过来的,也一人一嘴的,说的那个热闹,若非都算的上是有心,不是帮着抬人,就是忙着招呼人去取干净的衣裳被褥,阿木都想赶人了。 都出事儿了这马后炮放的,除了让人后悔,还能有啥用?阿木听着就烦,嘴上不好说什么,行动却很直接,放下药炉子,就往前冲。第一时间就将人拉到了小炉子边上,在这院子主人的帮忙下,将老人从他的背上扶了下来,放到一边靠着灶头的地方,让人靠做在柴火堆上,隔开了地上的寒气,然后开始迅速的给老人脱湿衣裳。 明道人这会儿已经将看热闹的都推了出去,然后凑了过来,瞧着阿木人小借不上什么力,索性一把拉过了阿木,自己亲自动了手,还对着阿木说到: “去,熬点姜汤,让庚子叔喝了,这一身的水,别老的没好,这也跟着倒下,那可就麻烦大了。” “唉。” 这还真是个要紧的,阿木应声的十分利索,转头就去取姜,那庚子却顾不上自己,一看阿木再忙,忙不迭的跟上来,帮着从外头往里拎水不说,还询问到: “熬了先给我爹,我这身子壮,等一会儿没事儿。” 这倒是个孝顺的,阿木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拿了个罐子,将生姜往里头一丢,然后就摆到了大火上开始熬煮,趁着这功夫,又从边上取了一块厚实的布,递给了那庚子,脆生生的说到: “放心,一大罐子呢,都有,倒是庚子叔你,赶紧的将湿衣裳脱了,烤烤火暖暖身子。一会儿你家衣裳也该送来了,正好收拾干净了好穿上厚实的。” 知道自家爹也有,庚子心下一定,转头再看,那边明道人已经去了老头身上的衣裳,开始给老人身上擦拭生姜回暖,还有那帮衬的这屋子主人在那边给老头裹厚被子,终于心里一松,开始忙乎起自己来。 等着这父子两个都换好干净的衣裳,那姜汤也已经好了,明道人立马接过阿木递过来的一大碗,合着边上人的力,就开始给老头往嘴里灌。这动作粗糙的,那庚子看着就急了。忙不迭的放下自己正在喝的那一碗,想过来帮忙,不想才上前,就让明道人的眼神给止住了,还有阿木在边上叨叨他: “赶紧顾着自己吧,看看,唇色都变了,赶紧喝,我师父在,还是在你跟前,难不成还能害了田爷爷不成?” 阿木这小嘴厉害的,这么一说,就是庚子想过去也不能了,不然岂不是得罪了大夫?只能讪笑着重新端起碗,小声的说到: “我这不是想帮忙嘛。” “放心,到底救得及时,只要多喝点药就成了。” 明道人知道这庚子是个孝子,这会儿是担心他爹,所以等着那老头终于迷迷瞪瞪的,能吞咽下姜汤之后,那态度就好了不少,还知道解释几句,安抚人心了。不过在怎么安抚,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我记得前几日我就让老村长和你们说了,今年比去年还冷些,要你们多注意保暖,你爹怎么还这么不听劝?你家又不是没得吃了,何必这样。” “还能怎么的,为了攒钱呗,我家老二不是明年要成亲嘛,我爹这是想多攒些,好开了年将家里的屋子整修整修,免得到时候办喜事儿面上不好看。这会儿可不就是这捞鱼的事儿最挣嘛。不仅是我爹,村子里想挣这钱的,这几日都没停过。” 天冷谁不知道?湖边有危险,有有谁不清楚?可穷人啊,命就在这里摆着呢,拿命博钱都习惯了。庚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就是边上听着的,帮忙的,递衣裳进来的,除了叹气,也没在说什么不该去的话。为了银子,谁家不是想尽了法子。 “叔今儿是运气不好。” “可不是,往日这法子还是很好使的,鱼的价钱可是秋日的三倍。” “今儿也就是咱们都忙,不然有人搭把手,必定不会这样。” “好在庚子今儿正好跟着去,不然可真出事儿了。” “田叔命大啊。”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让阿木听着莫名的就感觉有些悲哀。都这样了,还命大?还说的这样轻松?命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这么的不值钱了。 不过等等,湖边?捉鱼?这会儿好像湖里的水都结冰了吧,那老头是怎么捉鱼的?阿木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凿个洞呗,这法子还是挺好用的,那鱼到了冬天傻的很,只要位置选的合适,鱼自己都能往上冒,都不用钓,那鱼篓子,鱼抄直接往水里捞就成。不过也因为这样,所以一旦鱼抄里鱼多了,提不起来,冰面滑借不上力,人就容易掉进冰窟窿里。” 咦,要这么说,其实……他好像有不少取巧的法子啊! 第40章 传授技能、挣钱 从知道自己在游戏里学的技能能具现开始,阿木就很清楚,只要自己本事学的够全,一日日的积累下,能力怎么也不会太差,以后这吃饭挣钱的事儿妥的很,可他却从没想过,其实自己这些能具现的技能其实还能有更重大的意义。比如说,帮助山下的百姓,脱贫致富奔小康?? 乖乖,他当初传出去陷阱什么的,虽然也有帮人一把的意思,可他更知道,那法子,不是什么人短时间都能学会的,能有天分学好并有能力置办上一整套的家伙事儿的,毕竟是少数。周围那么多的村子,那么多想靠着山吃饭的,一二年里,甚至五六年里,能像是他这样,日日从陷阱里得到猎物的,几乎没有。可如今呢?他脑子里猛地一闪出来的是啥? 是不是有的人已经猜到了?对,就是北方冬猎鱼获的法子。那冰下走网,冬日猎鱼的本事,只要配合的好,人手够,动作再小些,基本难度不高啊!要是这传给村子里的人,那配合下来,这一个冬日,能出产多少效益?要是再往外传传,这附近的人家,又该得益多少? 这利益大了,就容易有纷争,容易有人眼红,也容易惹祸,阿木不觉得自己这小身板能抗多少事儿。万一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道观里的是自己人,又都是宗教人士,很多事儿自行脑补之后,他还算能混的过去,可外头的人呢?虽然不算经历过什么人心险恶,可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真要为了这些人暴露自己吗?阿木有些迟疑。 可他不给?这好像心里也过不去吧,不说眼前躺在柴火堆上,正灌着药的老头,还有那些因为抵御寒冷的衣裳不够,只能缩在床上,明显营养不良的孩子,就十分的刺目。阿木的心在动摇。而就在这时候,外头匆匆赶来的老村长又给阿木的心里压下了新的分量。 “这老头,如今越发的犟了,昨儿我还和他说,让他悠着点悠着点,又不是没得吃了,可他倒是好,就是不听,看看,这可怎么好。对了,庚子,给,这是我昨儿得的山鼠肉,你赶紧的煮上,给你爹补补,这一下子,身子还不知道亏成什么样呢。” “村长叔,不用,我家也有呢,一会儿我回去取就是了。您家人也不少,给孩子吃吧。” “少废话,赶紧煮着,这几日你爹这样,你还有心思去弄这个?只怕家里有的,都不够一家子喝口汤呢。” 阿木眼睛死死的盯着老村长手里那被去了皮,没了头尾的山鼠,背心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唉呀妈呀,虽然他早就知道,这山鼠什么的,到了这些人手里,肯定皮肉都得贡献了不可,可这真看到他们这么当肉食吃,还是这么你推我让的,当好东西来吃,他心里还是感觉毛毛的。 你说也怪了啊,明明兔子啊,羊啊这样的东西,也一样是毛茸茸的,一样是动物,怎么他这吃用起来就这么利索,到了这老鼠类的,感觉就这么诡异呢?唉,还是现代地沟里脏老鼠见多了的缘故,嗯,或许也有鼠疫这个大杀器膈应的缘故。不管怎么说吧,看到这些人连着吃老鼠都干出来了,还干的像是稀罕东西一样,阿木心里的天平猛地就往这些人身上倾斜了过去。 不过倾斜归倾斜,自我保护还是要的,谁让他还是个宝宝呢!所以…… “师傅,师傅,那个冰洞钓鱼,你看若是……这样,这样……竹竿子那么一拉……不是比一个人占着一个冰洞和那么一群鱼比力气强?” 既然他还小,出头不方便,那推给师傅不就成了?从这样一个曾天下游走的成年人,还是颇有些名望的一观之主的嘴里说出来,就是执行效果也会好一些吧。阿木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帕拉帕拉的响。而明道人也不负自家徒弟的期待,不过是说了一个大概,明道人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也不问阿木怎么想到的,为啥要先和他说,只顺手拿着烧火的柴火,在地上画出个大致的走向来。点着那图,细细的分析道: “如果顺着水流……那这或许还能跟容易上手些。不过如此一来,这渔网就必定需要结实些的,不然分量一上来,一时没拉住,只怕水下就断开了,白辛苦一场。渔网也一定要大些,此外,粗麻做的到底不够坚韧,若是用藤……又略微粗糙了些,嗯,这个可以以后在考虑,若是试着可以,总有法子。至于人手……” 明道人妥妥是个实干型的人才啊!这才知道,就能点出这里头的几个诀窍,阿木听着除了点头,已经不知道说啥了。就他学的初级渔夫本事来看,这确实都是问题,毕竟这是现实,不是游戏,没那种自带属性的器具,所以该小心的还是要谨慎些才更符合现状。像是明道人这样,从水流到材料一样样的过,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阿木看着自家师傅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崇拜。心下对自己这一手更是十分的自得,看看,果然师傅还是很靠谱的对吧。 靠谱的明道人不但是技能问题想的周到,人情世故也一样很周到。 “这样,先被往外说,我一会儿先和老村长说说,试试这法子,若是可行,再告诉其他人,免得大家伙儿白高兴一场,至于你……” 明道人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还在那边忙着照顾老头,一时没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村民,然后转头深深的看了阿木一眼,并眼带慈和的伸手摸了摸阿木的脑袋,侧身,避开几分,低声说道: “不管这事儿成不成,你的心总是好的,若是成了,那就是你这做了一件功德善事。即使不成,也算是给出了一个众人齐心的理由,以后这掉冰洞的事儿,应该也能避免些。阿木啊,你能这样,师傅很高兴,也不枉你被道君看中一场。” 这是明道人第一次明确的说阿木那些奇奇怪怪本事的来源,也是第一次明确的表现出对阿木得到这些本事的欢喜,这种突如其来的赞赏,让总是被师傅怼,怼的都快成抖m的阿木一时倒是有些适应不良起来。 哎呀,这么温和,这么慈爱的小眼神,让人家好害羞的好不。阿木扭着手指,拘束的扯开了一个不自然的笑,难得结巴的说到: “师傅,他们……他们挺不容易的。若是能过的好些,那,那咱们香火也能更好不是。” 最后一句瞬间让明道人脸上的慈爱笑容消失了,顺带还板了起来。这表情让阿木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你这张嘴胡说八道,这嘴巴,怎么就这么不着调呢。 “那个啥,师傅,我也就是随口胡说的,真的,我真没这么介意香火的事儿……” 还香火?这是嫌弃明道人的脸色不够黑嘛?阿木觉得,今儿肯定是开门开错了方向,影响到了大脑,怎么一开口净说些自己都知道不该说得呢! 好在到底不是在道观,即使明道人想给阿木来个狠的,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成,毕竟还要维护一下道观的形象问题。所以他只是伸出手指点了点阿木,然后瞪了他一眼,转头去寻了老村长。徒留下抚着额头,开始为回到道观后水生火热生活苦恼的阿木。 阿木的法子行不行?若是以前估计是不行的,可如今不是一年比一年冷嘛,就像是到了小冰河时期一样,明明不是大北面,可这河面愣是结冰结的都能直接拉车了,这样的情况下,那真是很行了。 所以喽,不过是试了一次,感觉靠谱,这整个村子的青壮年们就都忙起来了,连着老头老太的,都在家折腾起了渔网,力求能在这手艺被人偷学去之前,狠狠的挣上一把大的。 什么?这手艺不教别人?呵呵,就在这冰面上干活,青天白日的,露天的情况下,即使你不教,难不成就没人看着学?都不傻,这事儿也简单,看上几趟,再不济试上几回,能有搞不清楚的?再说了,这村子里多是外村嫁过来的媳妇,还有那嫁到外村的闺女,联姻这么一串,你说能瞒住谁?若是来求告学学,你又能推却几个? 从一开始,老村长就明白,这事儿啊,除了抢个头道,赶在别人都会这手艺之前,卖上个好价钱之外,其他的那是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既然这样,老村长索性大方了一回,也不和人说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没得平白得罪人,只顾着抓紧时间干自己的! 而村中人齐心协力的结果自然也是相当好的,不说试头一遭的时候得了多少,卖了多少钱吧,这个大半因为没经验,损失较大,不能统计成平均数。后头全村动员狠干了五天的结果是,几乎按照人头,每一个出力的都能得上3两的银子。 别看这银钱似乎听着不多啊!按照这时候的消费水平来算,这几乎能顶的上以往寻常正常五口人家一两个月的开销了。而且还是米粮全都外买的那种。而如今这居然是一个人的?还是就这么五天的结果!那一家子出力人多的又该分得多少?要是干上一个月,那有是多少银子? 只要涉及到钱,再笨的人都不傻!所以啊,哎呦,这银子一分到手啊,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快疯了。若不是一开始明道人就和老村长说好,为了安全,这一条河上,每一个冰洞必须隔着多少多少距离,只怕这会儿村边的这河到处都是窟窿了。那这是到处都是盯着河面,等着鱼出水的眼睛。每一双几乎都泛着狼光! 收获最能激发人的劳动热情,头一次分了银子之后,这村子里只要觉着能有把子力气的,能干活的,那都在家待不住了,哪怕是不能轮到自己呢,哪怕自己不被允许上手呢,也要站在河边,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比如帮着多整理整理渔网什么的,一门心思都是:抓紧时间,多拉几趟。那真真是从日头出来一直干到天黑啊!若不是为了安全,老村长强制安排休息,估计半夜都能看见举着火把拉网的。 在这样的群情汹涌之下,有眼的都知道这村子有事儿了,再加上八卦什么的,那消息传播速度自然也是飞快,几乎只是转眼的功夫,立马周围的村子就有人来了。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结伴而来,只为了套关系多看几回。可这会儿这村子里的人,那真是顾不上了。学吧,只要别妨碍着他们挣钱就行,随便你们怎么看! 于是乎,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明道人领着阿木转了三个村子的时间,这周围的七八个村子,都学会了这一手,一条条的河都被开了窟窿,连着周围镇子上草绳都开始涨价了!甚至于连着县城那边也已经有了人来学,想来不用一个月,这附近都该学遍了。 “师傅,他们这么多人都这么干,那这鱼还能卖上价?” “不管卖不卖得上好价钱,有出息总比没出息强。往年到了冬日,寻常的百姓就是想挣钱都没处去,如今这样再不济,换点米粮回来总是可以的。多吃几顿饱饭,还有山鼠肉混点荤腥,再有那些山鼠皮子……这日子,已经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明年想来这山下的人,日子一定会更好。” 站在青壶山半山腰上,明道人带着阿木,远远的看着冰河上忙碌的人群,嘴上牵起一抹淡淡的笑。虽然他不是什么官,这些民生也不该他操心,可看到周围的人过的好,还是因为他们而过的好,怎么能不欣慰。 想到掀起这一股子浪潮,开发出这样一项生计的是自己的徒弟阿木,这么一个才将满八岁的孩子,明道人难得的,又一次对着阿木露出了慈爱的笑。 “走吧,该我们做的都做完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可惜啊,这好脸色没持续几秒钟,就又开始泛青。因为阿木又作死的开口了: “师傅,你说,他们今年这时候挣这么一笔……过年会上多少香?给多少香火钱?……我觉得吧,我们这主意应该也不会白出。” “阿木!!!” 这吼声……大雪天不用争渡,也一样惊起一群鸟飞!呵呵,阿木这屁股遭殃什么的,看样子是免不得了!再一次自打了一下嘴巴子,阿木哀嚎着不断思量,该怎么为自己这闯祸的嘴买单! 唉,你说,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呢?明明自己的人设不是这样的啊!真是太奇怪了! 第41章 圈子,银子 冬日,明明该很是闲适的日子,最适合咸鱼的窝冬,可整个道观的人却意外的特别忙碌,像是借住的李道人,阿木就已经有好些天没见到人了。嗯,当然了,这也和他跟着明道人去山下走了一圈有关。两头都在往外走,自然遇上的机会就少了些。 “李师叔,最近生意怎么样?” 阿木前头还想着怎么拯救自己的嘴,后头一张嘴,就又忘了这茬,居然当着自家师傅的面问起了这算的上隐私的事儿不说,还这么直勾勾的将李道人给人看风水,弄建筑图的事儿说成了生意……虽然事实是这样,可在人情世故上,你难道不应该婉转些?明道人觉得,自己这徒弟情商绝对有问题。 好在李道人到底不是那俗人,见多识广的人,一般心胸都比较大,所以满脸的不在意不说,还十分热情的开始哄孩子。 “还行吧,对了,我说阿木啊,听说你最近表现很好,一直在帮你师傅看病?” 表现好?明道人眉头一挑,看向自家徒弟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审视,另一头的泉道人则差点喷茶,他师兄看病?这说话说得,是不是有语病?他师兄……没病看什么病?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居然都不懂说话,在外头怎么混的?要这样也能混那么多钱,那他也行啊。 两个大人内心戏不少,阿木则半点没往歪的地方多想,只傲娇的点了点头,偷偷瞄了一眼其他人,然后矜持的说到: “我只是搭把手。” 虽然他自觉自己这一次却是出的力气不小,功劳挺大,不过对着外人嘛,总要多给师傅点面子,这个他还是懂的。 呵呵,这家伙完全没意识到人李道人其实完美的避开了生意怎么样这个话题,从这个上看,得,这一屋子的人其实经济头脑都不怎么样,连着心思也都挺单纯。 嗯,最单纯的其实还是阿青,这不是,他用小兽一般的直觉,抓住了重点: “李师叔,给人看风水,指点建房生意真的好想挺多的啊,这都快一个月了,都没怎么见你休息过,你说我也学这个怎么样?” 呵呵,你有师傅还学别人的本事,这是想抢饭碗啊,李道人心里嘀咕了一下,随即忍不住一个侧眼看过去,想看看这小子是个啥意思,不想这一看,却看到阿青一脸的纯良,一脸的直白。 得,这就是个直肠子的莽撞小子,和这样的孩子,他能计较啥?说什么都像是他的错了。所以他索性也直白了一回。 “你师傅的本事也不小,还不够你学?好歹是首徒,你可是要接你师傅班的。不学这个吗,你们道观的传承怎么办?再说了,房子能凑合,可生病却人人都免不得,当大夫的最不愁没法子吃饭,我还羡慕你师傅呢。好好学你的医术去吧,再说了,你师傅做法事也很有一套,周围几个省份都有名声的,那也是大本事。” 虽然依旧避开了关键话题,可这意思却很清楚了人家没随便教人的习惯。听到这个,阿木嘴巴一呶,嘀咕了一声小心眼。不过心里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虽说道士有多拜几个师傅的习俗,不像是那些手艺人,笼着绝学不教外人。可这到底人家吃饭的本事,想留着教给自己徒弟也是常理。 阿青也一样没多在意,成不成的,本也就是那么一问,能多拜个师傅固然是好,不成……总能从别处学点别的。所以他只呵呵的笑着说道: “师父本事是挺多的,也有的学,不过像是我师父这样的大夫,遇上贫寒的,从来只有贴钱的份,和外头的大夫还是不一样的,太亏钱。我这不是瞅着你这往来的都是有钱的,挣钱容易些嘛。” 合着这师兄弟两个是全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啊,听明白这个,李道长笑了起来,随手指了指阿木两个,然后转头对着明道人说到: “看看,看看,你这两个徒弟可真是够孝顺的,知道你手里散漫,也不说盯着些,反倒是一门心思帮着你想法子攒钱,你这徒弟收的,我都羡慕了,也不知道我将来的弟子能有几分。” 说到收徒弟的事儿,这明道人和泉道人倒是和李道人突然多了不少的话题,从孩子难养说到教导本事怎么怎么折腾,那一个热闹的,弄得阿青和阿木那是完全的插不进嘴去,更甚者听了半响之后,还感觉有些懵。只觉得在他们的嘴里说出来的简直不是自己,而是小恶魔,一时倒是有些羞脸起来。 “师傅,我去看看石头。” “哎呀,都这会儿了,我都忘了陷阱还没查看呢,师傅我这就去了啊!” 阿青头一个受不住,找了个借口就准备往外走,一向脸皮厚的阿木也乘势跟着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话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看着他们走了,明道人偷偷的松了口气,嘴上也停下了那一连串的嫌弃,只脸上还存着几分尴尬!当着外人,被自家徒弟说手里散漫,这真不是个好经验。偏偏边上的泉道人还很没有眼色的戳破了这一点。 “师兄,你看看,连着孩子都操心起银子了,你这……以后注意点。” “少废话,不就是拿了你点私房嘛,你又不准备成亲,要攒那么多私房钱干嘛?” 这倒打一耙的,十分的利索,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听得李道人都笑了,不过他是外人,有些事儿他们师兄弟之间说可以,他却不好多嘴,不过既然知道了,他到底如今借住在这里,倒是也不好帮点不帮忙,所以盘算了一番之后,对着明道人说到: “攒钱还是要攒的,别的不说,孩子们知道了道观不缺银子,心里也能安稳些。这事儿吧……我虽没收徒弟,可到底在外头看的也多些,这些孩子啊……,许是本就是孤儿的缘故,孩子们心里的不安比寻常孩子总要多些,会怕道观养不活他们,若是养不活之后不要他们,那这……所以急着挣钱什么的,也是常理……你也别嫌我多嘴,本就是没爹没妈的孩子,可怜见的,多疼上几分,多为他们想想,总是不错的。” 响鼓不用重锤,本就学医的明道人,虽然不懂什么心理学,可中医里七情六欲对身体的影响还是懂的,所以立马就知道了李道人的意思,他承情的对着李道人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声,沉声说道: “终究是大意了些,道观里全是大男人,哪有妇人那样的心细,能顾着他们吃穿,已然是觉得很妥当了,还真是不曾往这上头想过。” “师兄,这又不是咱们的错?咱们这是道观,阳盛阴衰是必然的。再说了,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他们自己要强,知道自己寻法子,那长大了也比别的娇养的孩子更立得起来。你该欣慰才是,最起码以后不用担心这道观传到了他们师兄弟手上,没了下场。” 嘿,要这么说也是啊,就这两个小子知道挣钱的劲头,以后只怕比他们师兄弟还本事些。这么一想,明道人也乐了, “照你这么说,我这还的上柱香,谢谢祖师爷了。” “哈哈哈。你们两个,这是说给我听的吧,我这可是好的坏的,一个都没有呢。” 这话说的讨巧,就是李道人也乐了,当然乐归乐,该说的还是要说,该给的人情还是要给,人家既然那么爽快接纳了自己挂单,还及时给了最得用的衣裳,哪怕是礼尚往来呢,也不能混过去。 “说来,刚才不说不觉得,这一说……我这里还真是有个挣钱的事儿,怎么样,你干不干?” 挣钱的事儿?刷刷一下,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就落到了李道人的身上。关注度立马上去了好几个点。别看明道人散钱散的,好像对银钱十分的不上心的样子,可事实上,作为一观之主,能带着师弟徒弟,在他师傅走后,将这道观撑起来,还扩建出那么一溜来,就该知道,明道人那也是个心里有数的。 看着他们师兄弟这样,李道人也没卖关子, “前几日我听闻,过上一个月,就是府城李老爷家老太太80阴寿,李老爷有心给他先慈做一场大法事。这活计城里的那几个是指定不会落下的,只是这法事场面大,光是城里那几个,未必够用,到时候必定要外面请几个撑场面,怎么样,你有兴趣不?你若是有心,我去帮着说和?” 怎么没兴趣?这样的法事,大户人家是有章程的,不说给包场的多少,自己份子能有多少,光是每日的饭钱,茶钱,笔墨钱,外带红包,散场仪程,那就妥妥是一比不小的银子。若是他们师兄弟一起去,那又该是多少? “可知道他们做几日?若是三日的,那可未必值得走这么一趟,往来车钱就不少。” “我既然和你说,自然不会只是这样,听说是要做足七日。” “那倒是可以,哪怕只是去一个,怎么也能得个四五两银子回来。” 李道人见他们有兴趣,那说的自然越发的详细起来。微微倾身,带着几分笑意自得的说到: “若只是这几两,我也未必和你说。关键是这一场之后,江防营那边……有了上一次的事儿之后,新来的那个千户,嫌弃原来的营房不吉利,要重新规整,我前几日刚帮着看好了地方,重新画了图,这几日正在忙着移动。我听说,等着这好了,那千户还有心在做一场法事去去晦气。甚至有可能不但是动土的法事,连着重新祭告河神什么的也免不得要做过一场。如此一来,日子能短了去?即便给这衙门里的人做事儿,银钱上不比那些富户敞亮,可这日子却基本能连上,如此一来,等着回来,怎么也能攒下十两吧。若是你们两个去,那这一趟可就十分的划算了。” 李道人果然不愧是阿青说的,走富贵路线的,这才来了几日,竟然比坐地户的明道人他们都要消息灵通,听得明道人都忍不住侧目了起来,喟叹道: “你这和人交往的本事真真是……” “怎么眼红啊!我记得早年你布道天下的时候,不也挺能说?如今呢?倒是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可见是窝在道观里窝傻了。” 这打趣的,很是让明道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说的却也没错,自己如今这样确实是有些孤了些。再怎么下去,倒是快和隐仙派一个模样了。想到这个,明道人点了点头, “是该多走走,人脉不就是走出来的嘛,圈子大了,这日子才能好过,往年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只是有些懒了,外头……太烦。” 呐,这就是为什么道士总是比较高冷,不及和尚香火盛的关键因素了。这是修道修的,少了烟火气了!即使是心怀救世的宗旨,那也是一派高贵冷艳的模样,一脸的俯视,你说这人缘能好到哪儿去? 好在道士圈子里总算还有那么几个知道世情的人在,不然还不定成什么样呢。估计都能直接变成传说什么的。嗯,那些道家的神仙,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好在人家李道人既然敢开口,那就有后续,不然也对不住他这人设对吧! “你不想太烦,那就只往城里的道观去就是,和他们多打交道总不会太烦吧,再怎么觉的他们市侩,那也比外人强些,有他们牵线搭桥,总能多些攒钱的机会。” 这么说倒是也没错,到底是自己圈子的人,接受度总高些。明道人很是听得进去,立马拱了拱手,诚挚的谢了李道人的指点,还特意亲手斟了一盏茶,双手奉上,以示诚意,说话间对着李道人也亲近了几分。一时室内十分的和谐! 嗯,大家觉不觉得,这几句话的功夫,人李道人好像啥都没出,又收获了一份人情?嘿,难怪来了几日就能兜的这么转,忙乎的这么多呢,这本事,妥妥是个人精子啊! 第42章 三小守山1 有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这话那是真真没错。有银子挣,即使明道人师兄弟是道士,还是山沟沟里,半避世的道士,也一样不能免俗,行动力十分迅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明道人师兄弟两个就包袱款款的,跟着李道人一并的往城里去了。徒留下老刘头和三个娃娃守着这偌大的道观。 “你说这大雪天的,那些富户怎么做法事都不知道选暖和的时候?” 大人一走,阿青作为这几个孩子里最大的,不用师傅师叔他们叮嘱,他自己就很自觉的就开始承担起老大的责任来。小心的看着老刘头关上道观的大门,确认了道观的安全之后,便领着两个师弟去了他们日常生活的最后一进。 等着到了地方,他又开始忙乎着检查储备。衣裳被褥是新作的没的说,可那盘点柴火粮食却上上下下的连着三四次,就差没将每日用多少粒米,烧几根柴都掐算一遍了,看的阿木实在是牙疼。忙寻了个由头,开始搭话,就想让阿青能停一停。虽然吧,阿青那操心的劲,看着让然感觉挺有趣,还总能发现点阿青学师傅的痕迹,让人心里偷着乐,可这拉着他算账,还是好几遍的来,那就太让人心烦了。 “选时候?你做梦呢吧,别的不说,那做阴寿的怎么选?让老太太一个死人活过来重新投胎来一次?得了吧,赶紧的,算你的账,别想这些个有的没的。” 阿青完全不接趟啊,一上来,就将话头给聊死了。让死了的人活过来再投胎?还得自己选时辰?呵呵,哪怕是阎王爷,好像也没这么操作的。你让阿木怎么接? 只是看看手上明明已经算过两边的数字,看着阿青开始估算若是师兄弟三个凑一张火炕上,能减免的柴火数字,阿木还是不能放弃挣扎。在让他这想一出算一出的折腾下去,今儿这一日的功夫,就该全耗在柴火上了。 “师兄,这还用一个劲的算?咱们边上的林子里,什么都可能缺,就是不会缺了柴火。” “这我能不知道?只是阿木啊,师傅他们都不在,咱们……能不出门就别出门,这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好。” 恩?不出去?连砍柴都忌讳?阿木突然感觉有点懵啊!只不过是师傅他们出去挣钱去而已,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他们自己关自己禁闭了?这操作是不是太扭曲了些? “师兄,不是吧,要按照你这么说,咱们山上那些陷阱怎么办?就因为师傅他们不在,觉得安全没保障,就不要了?那岂不是没肉吃?” 阿木也是个坏的,不说阿青太小心,也不说别的反对的话,只用了一个肉,就将后头一直当着小尾巴的石头给吊了出来。 “没肉吃?师兄,咝……,那不成啊,没肉怎么吃饭?” 自打有记忆以来,石头的日子就从没有好过,饥饿和寒冷充斥着他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也只有到了山上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吃饱、什么叫暖和。以至于小小的年纪,就定下了吃货的基调,凡是能进嘴的,就没有他不爱的。 甚至于在吃了这么些时候的野味之后,石头连着他师傅都快丢开了,一门心是想着怎么求了阿木,将这做陷阱的手艺学到手,好让他将来一直都能有肉吃。这样的一个人,你告诉他说,未来一段时间将没肉吃?哎呦,这可就是要了他的命了。 “师兄啊,为啥会没肉啊!” 阿木有心让石头当个前锋,不想他上来就是一句没肉不好吃饭,差点没把他给噎着。好在他还知道问为什么,也算是帮着问到了脸上。 “家里没大人,就咱们几个,你说,让谁出去?阿木嘛?是,以往也常常是阿木一个人去,可那是师傅他们都在,喊一声,总有人能听到,所以有底气这么干。可如今呢,万一遇上猛地,可怎么办?” “我去,我跟着二师兄去。” 石头态度很好,很坚决,可你这比阿木还小半个头的身高,半点功夫都不会的弱鸡样,能顶什么用?阿青嘴角一扯,白眼一翻,没好气的直接攻击 “就你?这是打算自己送货上门,给那些大牲口过冬呢?行了,这事儿你别掺和。能管好你自己就好。” 作为大师兄,阿青这一句说的十分有派,恩,更有派的还在后头,他这里一句话压下了石头,一个转头,又开始镇压最先造反的阿木。 “放心,那陷阱不会浪费。从明儿开始,每两天,我会出门一次,和刘爷爷一起,往陷阱处走一圈,虽说这样这猎物肯定有逃走的,遗漏的,不过这本就是冬天,收获比秋日少些,想来也不会差太多,咱们的肉食还是能有的。修复陷阱的事儿,也有我呢,你就安安生生的在家里呆着。” 阿木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家这是将什么都想好了啊!还做得那么的有担当,说一句危险留给自己,安全给了他们都不为过,这样的师兄,做出这样的安排他能反驳啥? 可不让他出门……嚓,这怎么能行!师傅他们最快怎么也要出门近十日,这么些天都关禁闭,那不得憋出病来? 阿木不甘心自然就会想法子。呵呵,他那脑子,即使再不济,这和这些个孩子较真,还是够用的。只见他这眼珠子那么一转,立马就转换了套路,挺起胸膛,一扬脑袋,脸上带出了几分桀骜来,对着阿青说道: “师兄,不是我说,别看你年纪比我是大些,可这去山林子里的本事……还是我去的好。没得浪费了那些美味。” 这言辞十分挑衅有没有?这是说他去一定会漏了啥?呵呵,这嘴巴坏的,即使阿青这样最是爱护师弟们的,也有些恼了。一瞪眼,没好气的往阿木的软肋上戳: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这哪里是要和我争?那是想出去玩吧?别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晓事儿,师傅回来了,有你好看。” 玩?虽然阿木确实不想被关着,可这玩?好吧,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说他不晓事儿,这就不能了,他好歹也是个成年人(最起码心灵上是……) “别瞎说,大冬天的,有什么可玩的?再说了,我这是为了谁?算了,不和你废话,这样,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处出去,是觉得我不能自保是吧?那这样,咱们比上一场,看看咱们谁的本事更强些。” 咦?这是要比武?石头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二话不说,趁着两个师兄没注意,就开始往外头守门的小屋子跑去,这样的大场面,怎么能不喊上刘爷爷?难得有这样的大场面,他肯定很讲义气。 “你说啥?比试?阿木啊,你现在飘的厉害了啊,你可是比我小三岁,看看个头,你觉得这还有必要?” 三个师兄弟少了一个,那两个大的愣是能没看见,还在那打着嘴仗?呵呵,阿青这临时家长当的……虽然心好,可也同样心粗。不过这会儿他们即使有人指出来,两人也没上心检讨的功夫。看看,这才几句话啊,不单是嘴巴呛上了,实际操作也开始了。 “刘爷爷,赶紧来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老刘头这会儿就在山门口,属于自己的屋子里,清理火炕下抗道的草木灰,忙的一头一脑的灰,眼睛都迷糊了。正想擦一把,清理清理赶紧,好给孩子们去做饭,不想才拍了拍衣裳,就听到门口由远到近的传来了石头的呼喊声。 那急促的,咋咋呼呼的声调,让老头心猛地一揪,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连着放火钳子的功夫都不敢耽搁,就急吼吼的从屋子里出来了,可不想这一看,却看出了火气。他看到了啥?石头那死孩子,一脸的兴奋,一脸的唯恐不乱的说着: “两位师兄要比试武艺,刘爷爷,走,咱们赶紧去看,一定很好看。” 好看?要不是还知道这孩子年纪小,不能下狠手,容易伤了孩子,刘爷爷这火钳子估计都能直接在石头的屁股上打出十面埋伏的节奏来。 这都什么孩子啊!这家里就他一个成年男丁,心里正是最紧张谨慎的时候,落片树叶他都担心会吓着孩子,他这死孩子倒是好,反过来,咋咋呼呼的闹起看戏阵仗来了。这是嫌他心脏太好,想刺激刺激来点新波动? 老刘头都顾不得去想那阿青和阿木到底是为了啥闹腾,只顾着先呵斥了石头再说: “你叫啥,叫啥?那两个都是你师兄,你师傅不在,他们要有什么吩咐,你就要好好的听,他们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 等等,他好像忽略了啥?对了,比武? “哎呦,你刚说啥?比武?娘哎,这上头长辈刚下山,他们这就打架?可了不得了。走走走,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自家兄弟及,相亲都来不及呢,怎么能……” 老刘头终于反应过来了,也顾不得说石头了,拍着大腿就开始往里头奔。只是他到了地方看到了啥?这是打架?石头这死孩子,真是屁股痒痒了。 第43章 三小守山2 道家传承不少,即使只属于防身修行,其中一类的武艺,想要比起来,那花头也是相当的丰富,射箭、拳脚,哪一样不能拿出来?所以喽,这师兄弟两个一说比试,头一个遇上的问题就是,到底比什么? 是人都有比较擅长的,比如阿青吧,许是年级大了几岁的缘故,许是早几年就跟着在外头山林里折腾的原因,反正他一直以来自认,那绝对是比自家师弟强的,在不济那力气也是优势对吧。所以他觉得,即使如今这师弟挺本事,那什么拳脚的,练的用心,还有杀狼这么个实战成果在,他只用射箭这一门就足可吊打自家师弟,让他乖乖听话了。 可他不知道啊,人家阿木有外挂,学的也十分的齐全。那信心比他还强呢,自觉自己熟练度刷的够可以,那是哪哪儿都比师兄强些。即使在射箭这事儿上,也绝对不逊色,别忘了他的基础属性可是一直在上升,就如今这等级,都已经赶超成人了,这样的身体素质,加上他的熟练度,能比阿青差? 如此一来这比赛……哎呦,那可就真是好看了。就在老刘头过来的时候,师兄弟两个,已经经过了第一轮的射箭比试,而结果呢?呵呵,愣是来了个平手啊! 这结果,不说其他人怎么惊讶,看向阿木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就是阿木,其实也是很惊讶的。当然这震惊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阿青。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师兄居然真的很可以!!?他才十岁哎!这水平……放出去只怕寻常猎户也未必能及吧!虽然这只是固定靶,距离也因为年纪特意调近了些,弓箭也不过是三斗的儿童型,说起来真放到林子里,可能效果不怎么样,可这眼力准头……阿木突然感觉,自家师父收徒弟的眼光相当的靠谱啊! 看看自己!看看师兄!阿木还带着婴儿肥的下巴忍不住上扬了十五度,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是没错的,自己这样的就该有这样的师兄才配! “阿木,你这准头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往日可没见你怎么练习。” 他还怎么练习?每日夜里大半的时间都在系统游戏里拼命的好不!当然这些话也就是能在心里想想,说是没法子说出口的,所以阿木只能略带嘚瑟的笑了笑,假模假式的说: “我这许是天生的,感觉瞄准不难啊!” 这话说的实在是很欠打,后头老刘头都不想听,可偏偏阿青却很与有荣焉的点着头夸赞着: “也是啊,你脑子快,学东西确实容易些。” 咦,这比试的时候你这么夸什么意思?你还想不想压住我了,阿木感觉自己突然有些摸不准自家师兄的路子了。 “来,往后退十步咱们再试。” 哦,合着你这是有后手?觉着是自己想让的结果?好吧,是时候展现一波超能力了。 十步,二十步,从最开始的三十步距离到最后的八十步,阿木紧紧的咬着阿青的成绩,愣是将这平手持续到了最后。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是再怎么心大的阿青吗,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倒不是他妒忌自家师弟什么的,而是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娘哎,他可是练了四年啊,四年不是四个月,为了成为小时候师父说的故事里,那种一箭射死老虎的好汉的念头,他很努力很努力的练习,胳膊都一个粗一个细了,到了如今居然只能和自家师弟平手?难道自家以往的日子是过到了狗身上去了? 这一刻阿青的内心是奔溃的,心情是沮丧的,神色是茫然的…… “阿木啊,你这……” “呵呵,师兄,你发现了哦,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我力气挺大的,拉弓什么的,好像不怎么费力。” 不是阿木细心,体贴他家师兄柔弱的小心灵,而是这阿青一张嘴吧,阿木心下立马就喊了一声坏了,他光顾着出风头了,忘了如今他才7岁,啊,不,过年8岁这么一个事实了。就这么一点子年级,居然能拉弓射箭保持80步?军中中的平均水平也就是这样了,若是哪天能有个百步开外还有这准头,那基本就是神射手啊!比如百步穿杨的养由基。 嗯,另外需要说明的是,在古代,迈出一足为跬,迈出两足才是步,古代的1步实际上是现代2步。又有说“五尺为步”所以一步基本在1.3-1.5米左右。那么百步就是130米-150米,这已经是古代寻常弓箭的极限射程了。这么一对比,你说这么一个7-8岁的孩子,能80步的距离十射九中这是什么概念?阿木自己看了看,都有点慌好不,传出去指不定就让人给架着柴火给烧了呢。 所以啊,他立马就开始给自己打补丁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说自己力气大。因为力气大,所以他的弓箭和阿青的比还稍微强上那么一些,极限射程也多那么一点,所以才能有这样的成绩…… 你别说,这理由真心不错,而且阿青也很相信,为啥呢?因为阿木以往表现的就很明显啊! “是了,我都忘了,你的力气自来就不小,提水的时候,比我速度都快些,拎着猎物回来,也从没见你太为难过。哎呀,若是这么说,阿木,师兄和你比射箭岂不是以我的短处怼你的长处?好啊,你个臭小子,居然还什么都不说,这是存心要看师兄出丑吧。” 有了这么一个很合理的理由,阿青心里的那股子说不出的酸涩一下子就下去了好些,虽然心里多少依然觉得沮丧,觉得自己和师弟比起来,实在是不成器了些,往日学医没师弟有天分不说,如今连着这射箭都比下去了,实在是丢脸。 可到底阿青是个大气的孩子,再怎么觉得丧气,也知道这和师弟不相干,所以说话间收敛去了自己的那些个不舒服不自在,翻过脸用打趣的说辞,来替师弟高兴。 阿木不是呆子,自然是能感受到阿青好意的,对着这样的师兄,阿木心下只觉得暖暖的,自然也不吝啬多给师兄些面子,一边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一边咧着嘴乐呵呵的说到: “我比不得师兄周到细致,科仪什么的样样都学的好,学经书也常偷三拉四的,若是不在其他的地方出息些,本事些,还不定师父怎么生气呢。呵呵,师兄啊,师父回来,你可要帮着我多说几句好话,我宁可别的事儿上多忙些,这经书什么的……每次一学就想睡觉,真的很头疼。” 将自己的弱点先摆出来,阿木很上道的用几句话将阿青的情绪给彻底安抚了下来,顺带的还为自己将来偷懒埋下了伏笔。从这反应上看,阿木其实这脑子真心不慢。或许这也是属性上升带来的好处?反正比刚来的时候,人明显机灵多了啊! 当然了,阿木自己这会儿是没这个自觉地,但是这处理的却是不错,阿青听了恢复了信心不说,就是后头看了半响的老刘头也跟着点着头。和边上的石头说到: “老话说的好,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啊,不怕有缺点,只要能寻到自己擅长的,用心用功,那就不会吃亏。看看阿木,就是这么个聪明孩子,他知道自己学经书不成,就用心学了其他的,还一样样的都拿得出手,也难怪观主疼他,出去给人治病也愿意带着他。石头啊,你也不小了,该好好想想了,这以后,到了你们这一辈,阿青能主持日常事务,能做法事,阿木能给人治病,能打猎做好辅助,那你呢?你要在这道观立足,又该会点什么?人得有用,那才能稳当。” 这绝对是老成持重的实在话,也就是石头是他带上山的,老刘头才能这么掏心掏肺的为他盘算,这一点石头这娃子也能明白。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好容易寻到一个出路的石头,对这十分的上心。 “刘爷爷,我会好好学,好好想的。” “知道就好,你还小,还有时间慢慢的想。乖孩子,走,咱们先回前头去,这两个比到这份上,估计后头不会有旁的了,咱们忙自己的。” 确实没比别的了,还比啥啊!对于武艺这事儿来说,力气大,那就是天然的优势,这样的底子摆着,阿青又不是那什么都不懂的,自然知道再比其他的也是枉然,自家师弟即使有些许不如的,只怕差距也有限,既然这样,就别浪费时间了。 “你既然有这本事,自保确实没问题,不过到底你还小呢,这样,我和你一起,一会儿就走。” 这是放开了阿木的禁令,可以跟着去林子里了?哎呦,可算是能放风了。阿木乐的差点跳起来,忙不迭的丢了手里的东西,蹿到阿青身边催促道: “还等什么一会儿啊,师兄,赶紧的这就走吧,陷阱里不定这会儿就有好东西呢,要是让那些饿的不成,出来寻食的捡了便宜,那可要心疼死我。” “什么跟什么啊,早饭都没吃呢。” “回来再吃,我肚子不饿。” “你不饿我饿,赶紧,先去吃饭,吃完了就走,行了吧。” 最终阿青还是战胜了阿木,拉人吃饭这个事儿……好像能抵挡的却是不多对吧。 第44章 三小守山3 没有大人,就阿青和阿木两个去山里,老实说老刘头是十分的不放心。可他看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能说啥?跟着去?得了吧,没得拖了后腿。所以不过是拉过了石头,就在门口那么守着,等着,一心想第一时间等到他们回来,好安心些。 “刘爷爷,咱们真的不用跟着?师兄他们拎得动吗?” 嗯?拎得动吗?这问题问的,难不成山里的东西都能随便捡不成?老刘头哑然失笑,摆弄自己拿守门小屋里炕头烧水的小灶的手都有些发抖了,稳了稳这才回头说到: “如今是冬日了,又是下了这么些天的大雪,这会儿能出来的东西不多,便是那些陷阱再怎么得用,只怕能得的也不会多,他们两个又是有些力气的,放心,必定稳得很。” “不多?不会吧,前几日二师兄还在低估,说是咱们那陷阱若是不常去看看,那就成了给山里那些饿狠了的东西做的厨房了。可见那必定是很有用的。” 石头虽然懂事,可到底年级小了些,又没有阿木这样的机遇,脑子在怎么转也懵懂了些,再加上对师兄的尊重,那真是师兄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看看,这会儿明显是将阿木随口的玩笑都当了真。 看着他这样,老刘头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想想往日那陷阱的厉害,再想想几日没去可能有的收获,只能砸吧下嘴,然后点了点头,赞同的说到: “这么说也是,到底才放了没多久,正是得用的时候,即使冷了些,想来也有收获的,到是开了春之后,估计会少些,毕竟时间长了,那些动物也不是傻子,也该知道不好往那边去了,那样咱们就该换地方重新收拾了。” 这话石头也十分的认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脸赞同的说: “二师兄也是这么说的,说是凡是都要有个度,不得只盯着一个地方薅羊毛,换一换,指不定还能得些更好的皮子。” 哦,你师兄什么都和你说了,那你还和我说什么?老刘头一阵的气闷,只觉得自己带上山的孩子如今都和自己不亲了,不过这年头也不过是转个头就消了下去,随即又欢喜起来,石头能和那两个孩子亲,其实是好事儿,毕竟自己年纪大了,能护着的时间有限,只有和那两个孩子交好,那以后才能相互扶持,得到庇护。 “嗯,你日后也要这样,多听你师兄的话,他们跟着你师伯师父时间长,见识也好,本事也多,跟紧些,多学些,总是好的。” “哎,我知道了,不过刘爷爷,薅羊毛……为什么陷阱也能薅羊毛?那又没长手……” 到底是孩子,老刘头失笑,不急不缓的开始和石头解说起来。 这小屋里一老一小融洽的闲话,那头阿青和阿木却走的甚是急促。为啥会这样?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因为第一处陷阱给震得呗。说来也是阿木乌鸦嘴,他们刚到头一个最近的陷阱就发现,那陷阱明显就是被触动过的样子,可偏偏里头却并没有任何的猎物。 这样的诡异现象阿木能不细细的探查?就是阿青,也十分的上心。自打这陷阱起了大作用之后,省下了明道人他们多少事儿?都不用特意出来打猎,就能出息不少的肉食和皮子,几乎成了他们道观另一个财源,这样的地方,突然有了意外情况,这两兄弟能不着急?不说旁的,光是想想在师父他们不在时候,出了岔子,就觉得十分的没有脸面。 阿木小心的查看周围,边上的泥土里明显有血迹,还有陷阱的几处地方,也有挣扎的痕迹,这到底是自己逃走的,还是让人吃了? 不对,挣扎的痕迹,也不一定是自己逃走的,动物毕竟不是人,不会解开陷阱的桎梏,所以硬生生的拉出猎物也是常理。 “师兄,看样子,我这还真是说着了,有东西抢了先。” 阿青这会儿也正皱着眉头看着一边的树上的痕迹叹息呢,听了阿木这话,便指着那树上的痕迹,对着阿木说到: “确实是,看,这明显是熊爪子挠的。这东西,怎么不冬眠?这个时候出来了?” 这附近有熊,这一点他们都知道,只是因为道观的缘故,那熊十分聪明的从不往他们这里来,寻食也常往后头去,所以他们从不在意熊的存在,这也算是另类的和谐了,不是什么人都一听到熊就想着狩猎的。道家对自然没那么大的侵略性,若非有阿木这陷阱,只怕这些道士们即使武功再好,也不会想着从这些动物身上去攒钱,够吃够用就满足了。 只是如今这熊居然夺了他们的东西,哎呦,那可就不一样了,最起码阿木不干了。 “熊?这东西,咱们不去寻它的麻烦,他到是自己找上门了?真是个不知足的。” “行了,和这些东西有什么道理可讲?这个时候醒过来,我看啊,只怕不是秋日里吃的不够饿着了,就是那冬眠的地方不靠谱,让什么事儿给惊醒了。只是这样一来……” 阿青看了看着陷阱的位置,算了一下这里和道观的距离,皱着眉头发愁起来: “你说这要是实在没得吃,饿狠了,这东西会不会往道观去?即使不去道观,避着咱们,那它会不会下山?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发起狠来,只怕哪儿都敢窜。” 这确实是个问题,虽说他们的道观建的也算是坚固结实,可这让熊找上门……那么大的围墙范围,他们可怎么守?要是从葫芦那边过来……那边因为靠着山壁,围墙不算高,要是有什么会攀爬的,借着后头的树木,未必进不来。这么一想,只觉得这安全很成问题,想想道观里的一老一小,阿木忙开始琢磨怎么做防范。 “一会儿走完了陷阱,师兄,咱们去道观后头看看吧,总觉得那地方不怎靠谱。” 阿木说的也是阿青所想,自然是没有二话,忙不迭的跟阿木收拾了这一处,就开始往别处去,师兄弟两个一门心思想快点收拾妥当了回去查看。 要说这陷阱确实很得用,虽然就那么几个,可这一圈下来,却让他们背篓里多了不少的东西,一只冻僵的兔子,一只野鸡,还有一只刺猬,足够他们好几日吃的了。只是这样的收获却没能让他们欢喜起来,因为这一趟走的,实在是让他们胆战心惊。 熊也就罢了,他们在其他的陷阱附近居然还发现了狼和豹子的脚印,还不是同一处,可见是来了好几次,甚至还有一处明显也是被抢了猎物的样子,这叫什么事儿啊!合着这些个狠东西如今都知道了他们陷阱的位置,将他们这地方当成了自己的?都知道来巡查了?他们又不给好处,凭啥让他们免费提供肉食? 阿木脸都拉下来了,脚步快的都走出了杀伐气。一边走还一边对着阿青叨叨: “看看,看看,我就说吧,这就不能偷懒,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就让这么多东西给惦记上了,可见往日咱们还是对着林子不够上心。”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答应和你一起出来查看了嘛,你这嘴真是……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的想想别的。比如这狼,上次你和师叔明明已经杀了一伙儿了,怎么着突然的又有了?只怕是新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窜过来的东西,这东西在这附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师父他们都不在,就咱们,一时半刻的只怕也斗不过它们,还要防着他们往道观去,这事儿……” 确实啊,这是个大事儿,再想想跳跃能力强,还能爬树的豹子,那一身肥肉的熊,阿木只觉得自己这安全很没保证,忙加快了脑子的转速,闭上嘴开始琢磨了起来。 想要最快的防护起来,修高围墙是不成的,不说大冬天的砌墙不容易,就是容易,他们也没那么些银钱请人来做。若是想弄点荆棘做个隔离?这个也不成,还是季节不对,这时候种不活东西,所以想了半响,阿木最后能干的其实就一个,那就是赶紧的做冰砖,用这冰砖垫高墙头,顺带的用凉水浇外墙,让外墙多一层冰面。 “咦,这法子……,听着到是挺不错。” 阿青听完阿木的主意,还不等发表什么意见,好容易等到他们回来,又开始发愁他们带来的消息,皱着眉头的老刘头第一个表示了赞同,不单是赞同,还顺带的给了个新主意: “若是这样,阿青,阿木你们看,咱们这后门那里是不是也用冰砖起堵墙?就在后门外头,三五米外三面合围,将后门那一小片直接围起来,反正咱们如今柴火不缺,就是少了,前门出去的那一段林子也够咱能凑合着用,在你们师傅没回来之前,咱们索性用冰墙将后门堵住了,这样一来即不会损了那门和围墙,又能让人放心。或者更直接些,从后门那边开始一直到最后头的山壁,都这么跨开三五米的,起个冰墙?这样什么冰面,什么冰砖垫高都免了,免得开春化冰的时候砖头受不住。” 要这么说到是也可以,毕竟本来墙头稍矮的也就是在那一段,若是直接用冰砖在外头起……想想那地势,那山壁的走势,或许他们还能多扩一些,多留点余地,好在空闲时间,多叠加一层,这样即使一时挡不住,有了这样的防范,也多点他们反击的时间。 阿青和阿木对视了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这个想法,只是这么一来,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这冰砖什么的,就靠他们四个,做起来会不会太慢了?还有,这砌墙什么的,他们都不会啊,虽然阿木心下多少也知道,这肯定比正紧起屋子的法子容易些,可不会就是不会,万一做不成……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若是慢慢来,那还不如等师父他们回来呢。有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对吧! 他们的顾忌老刘头很是知道,所以这边一点头,还不等阿青将问题说出口,他直接就将解决的办法都提了出来。 “一会儿我下山一次,去村子里喊几个人来,咱们只要给点米粮,想来他们很愿意帮着做这个,又不是什么难的,会打砖坯的,估计都能干,咱们多喊几个,一日的功夫也就够了。”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阿青立马拿出道观大弟子的决断来,急吼吼的就招呼着老刘头去喊人,招呼着石头帮着看门,阿木去清点粮食,自己开始往后头查看地形去了。 到是阿木在老刘头说起砖坯,说起山下人的时候,脑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了以前见过的冰屋。--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山下的人用不用的上,嗯,即使用不上,若是起上一堵冰墙什么的,似乎对屋子不怎么保暖的人家也是不错的选择吧,最起码能挡风啊! 等等,他是不是又圣父了一把?人家都没求上门呢,未必有这么个需求呢,他就这么想……哎呀,都是让师傅给带的,动不动就想着提携山下的人一二,在这么下去,他都快觉得自己修的不是道士而是玩慈悲的和尚了。 第45章 冰屋 虽然阿木自嗔不做慈悲的和尚,要紧抱道家的大腿,可事实上当山下的人来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圣父了一把,并且还将自己圣父的直接跟着那些山下的汉子下山了一趟,忙了足足一日才回转。那么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呢?来,我们镜头回顾一下,先看看人家山下村民来了之后,面对阿木这冰砖砌墙给出的一万条彩虹屁。 “这法子真是人想的?哎呦,你说这阿木小道士的脑子,那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这么本事呢?我们这几十年都白活了。” “这冰砖确实是好啊,看看,想做多大就多大,上手两三下,就能做出来,搭建起来也容易,用水那么一抹,随便怎么摆都能黏上,还不带晃的。” “可不是,关键还有一点你没说出来,那就是便宜啊,看看,什么钱都不用花,这只要起上了,比寻常的砖墙还结实,你说说,早年咱们怎么就没往这上头琢磨?若是早知道这么一个法子,每年冬日,能剩下多少的麻烦?最起码夜里睡着的时候能不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哪个下山寻食的东西能越的过?” “所以我说,这孩子就该像是这阿木这样,从小读书习武,跟着多出去走走,见过世面的,读过书的,那就是不一样,脑子更聪明。” “聪明?聪明孩子难道还少了?最要紧是有心,若不是真的在这上头用了心思,能这么快就想出这样的法子?” “要我说,还是阿木这孩子心理有担当,没成算的,就是在本事,再聪明,那也没戏。” 看看,一共才来了不到十个人,这彩虹屁接二连三的出来了不下三十条,这么一上阿木的脑子还能清醒的过来?他终究只是个寻常人,即使在现代,那也不过是个社会经验比较匮乏的年轻人,让这么些年老世故的这么一哄,那真是脸红的和红布都没差了。到了这个地步,那边几个脑子快,眉眼通透,有心思的再上来这么一求…… “阿木啊,你说,我们村子周围若是也弄上这么一圈,是不是也成?” “阿木啊,你脑子快,帮叔想想,我这若是屋子外头,起上这么一个冰墙,能挡住风不?” “阿木啊,你说,这屋顶不够结实,有没有什么取巧的法子?” “说起来真是遭罪,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冬日里最是难捱不说,前儿雪大,没来得及清扫屋顶,我家西屋都塌了好大一块,一家子如今都只能挤在一处凑合,就这还是如今有了皮子当褥子的缘故,不然估计都能冻死人了。说来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个法子,不定能躲过去呢,好歹能挡一挡北面的寒风,少点雪花不是。阿木啊,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你让阿木说啥?他真的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插上好不。只是看着这些一脸风霜,手脚都冻得生了冻疮肿的老大一块,还风风火火干活的汉子,看着他们一双双带着期盼,带着渴望的眼神,他想说的一些推诿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都是老大不小的人,最起码比阿木不知道大了多少的年级,如今却因为这么一个冰墙,一个个的舔着脸来讨好他这么一个孩子,这都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家里的老小?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些? 想到这个,阿木心里的那一丝柔软就忍不住爆发了那么一下下。脑子将那些冰屋的各种资料造型想了一遍,这才小心的开口说到: “说起来用冰块做屋子也不是不能做的,只是这样的屋子,一来里头虽然挡风却不好怎么点明火,保暖上未必比砖瓦的好,再一个这样的屋子进出也不怎么容易,还有些不透气,老人孩子住着需要时常进出换气,未必方便,所以……” “哎呦,真有冰做屋子的?阿木啊,咱们能住上挡风的屋子就成,其他的都能克服。” “对对对,总比塌了的屋子暖和。” “不能用明火,那用火炕不就成了?搭个通气的孔,应该不难吧。” “不用担心塌了,不用担心漏风,这就成了。” 呵呵,完全不给阿木说清楚的机会啊,这是为啥?那是这几个相当有默契的家伙们已经想好了,一门心思的要将阿木拐到山下,帮着他们好好的将这些个冰雪利用起来。 什么?冰屋?麻烦多?不要紧,哪怕是做出来没人住呢,只要阿木下山,那最起码村子里建起一个冰墙肯定是有人指导了,肯定能让他们整个村子在这个冬天,安全程度上升好几个台阶。 再说了,这冰屋,就阿木这么说的样子,即使再不成,那存放东西总是可以的吧,将村子里塌了屋子的孩子老人放进去,防风寒总是可以的吧。这么一算,那真是全是好处。这么一来他们能不起劲? 所以喽,当下的这些人干起活计来,那速度又加快了几分,一门心思早点干完,早点将阿木给带下山去。 甚至为了能顺利的让这看着就人手紧张的道观其他人,能允许他们这么干,其中几个年级大的还给出了人力交换的好法子。 “你们这样几个人,这捡柴可不容易,这样,一会儿我们做完了这些,帮你们去山里走一趟,近十个人呢 ,一人背上一捆,也能给你们攒出三五天的量来,对了,你们师傅不在,没个青壮也不是个事儿啊,这样,我们商量商量,分出两拨来,两天一轮,在你们道观住下,免得有些力气活,没人搭把手。” 他们这照顾的都到这份上了,等着他们干的差不多了,开始忽悠阿木下山帮忙,你说,这阿木能拒绝?怎么可能,除非他们以后准备和山下的村子里人断交,不然那真是不走也得走一趟啊,所以喽,阿木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呵呵,圣父了一把了。 做冰屋什么的,老实说,阿木并没有点开系统游戏里的技能,真心不好说水平不错,过也是巧了,阿木早年还是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去哈尔冰冰雕节旅游过,因为对那些个美轮美奂的冰雕城堡感兴趣,还曾细细的观察过那些工人的搭建,顺带的还被普及了一些爱斯基摩人冰屋的历史什么的,所以啊,虽然他没有亲手做过,可理论基础还算是齐全。 而这样的理论基础对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的百姓来说,那真的是已经尽够了。我们大中华的百姓,动手能力不说天下第一,那也绝对属于顶尖,只要你说的出来,基本就能做的出来。不然也不至于有那什么,大神在民间的说法了对吧。 所以啊,当阿木给出了几个方案,说出各种搭建技巧之后,你猜怎么的,不过是一日的功夫,那山下的村子,不单是圆形的双人小冰屋做出来了,就是和寻常庄稼人的那种坡顶砖房样式的屋子,也一并起来了。连着村子围墙都已经有了一些模样,看的阿木很是瞪目结舌。 “怎么样,做的可还像样?” 老村长感受不到阿木的震惊,见阿木看着那些冰雪做的东西正发愣,以为是有什么不对,忙不迭的过来询问了起来,一边问,还一边递上刚从家里倒来的热茶,生怕阿木冷着。这可还是个孩子呢,又是为了他们村子的事儿特意下山的孩子,若是委屈了他,让他生病了,那等着明道长他们回来,他可就没脸见人了。 “挺,挺好的,村长爷爷,这做的可真快。” 听到是觉得快,那这老村长就得意了,摸着胡子,笑眯眯的指着那冰墙边,正忙碌的人说到: “能不快嘛,看看,那是隔壁村子来的,他们这是知道了咱们有了这么个法子,想来偷学呢,哼,也不看看,我是那么好占便宜的?既然想学,那怎么也得付出点学费不是,给咱们干活,那就是学费。绝不能让他们白的了去。对了,我还让人去和他们村的村长说了,这是道观的道长们慈悲,帮咱们想出的防范野兽和挡风的法子,咱们不能白占道观的便宜,等着过年,道观做法事的时候,凡是学了这法子的村子,那香火钱怎么也不能少了。这个等着你师父回来,你和你师父说说,别到时候来的人多了,手忙脚乱的不像样。” 呵呵,这是还帮着拉香火了?嗯,这么一算,好像他这也总算是没白干,阿木心里一阵的欢喜。不过欢喜过后,阿木再看这老村长,那眼神就忍不住一闪。老村长为什么过来和自己说这个?呵呵,若他真的只是个孩子,这会儿未必明白,可谁让他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呢,所以他已经品味到了老村长这一手的缘故。 一来是生怕自己因为是白帮忙,不肯很尽心,不肯多说些巧妙,白瞎了这防寒的大好法子。二来也是担心总是道观付出的多,将情分耗尽,将来再有好事儿,不肯关照,有事儿求助,不好张口,所以…… 不管是什么缘故吧,老村长能做到这一步,确实很让人舒心,与此同时,这样的人情练达也让阿木好生的受了一把教育。反过来再想想自己以往的言辞做派,特别是以前上学时候的傲娇模样……嗨,还是不够成熟啊,有些事儿明明是做了好事儿,都未必能让人感激,真是失败。好在他重来了一次,有的是时间改正吗,嗯,就从现在开始好了。 阿木反省十分及时到位,现学现卖的马上回到: “村长爷爷,你这样,我师父回来知道了,只怕要骂我了,明明是帮人的好事儿,弄得像是为了香火钱一样,这……” “胡说,像是你这么聪明,这么本事的孩子,你师父怎么会舍得骂你?要他,他能想出这么好的冰屋冰墙的法子?反正我认识你师父这么些年,就没见他这么机灵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师父除了当个跟屁虫,就是一天到晚的背医书,妥妥是个书呆子,就是你师叔,那也是皮小子,劲头从来没往这些上用过,你们道观出了你这么个本事的,要我说,那是祖师爷保佑,疼你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这本就是该有的规矩,有来有往的才能长久。” 听着老村长的话,阿木是相当的尴尬啊,你就不能只说后头一句?前头透露这么多师父师叔的八卦,这让师父他们知道了……,阿木只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屁股很忧伤啊! “那什么,村长爷爷,要不等师父回来,您自己和他说?我这……” 除了装傻装无辜,阿木想不到别的躲开师父惦记的法子。好在老村长许是也知道自己说人家师父的八卦有些不厚道,看到阿木一脸躲闪不及的样,也跟着点了点头, “行吧,反正你师父他们回来总要从这里走的,我见了就和他们说。对了,阿木啊,这冰屋里做火炕……” 好处给出去了,老村长再问起技术问题,那个一脸的坦然啊,追根究底的,就差没讲阿木的老底子一并掏出来了,等着好容易该教的教了,阿木转头回山上的时候,额头的汗啊,那全是被问懵的后遗症。 不过当他走到上一次跟着师傅回山,回望村落的位置,再一次回头的时候,看到那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涌动的人群,那一个个冰晶般的屋子,还有隐约传来的,一阵阵的欢笑,阿木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说话说了一天有些干裂的嘴,刺痛的喉咙都像是没了最初的难受,浑身的疲惫也好像消失了。 阿木突然发现,用自己的方式,自己的知识,帮助更多的人,其实真的很有成就感。而这种成就感真的,很让人迷恋!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家师父对于义诊什么的那么热衷的原因吧! 嗯,当然,这个很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不能让师父知道,不然他的屁股……师父是有道真人,对,就是这样,做义诊是为了修行,是有道行的表现,这个结论一万年不能变。 第46章 被吓到的师兄弟1 明道人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他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看这一溜的冰墙,居然还仿造着城墙那般,做出了垛口?娘唉,这村子里的人是想干啥?怎么弄出这么一个东西来?难不成几天不见,这些个土哈哈就想自立为王了?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人家这么干,那自然是有这么干的必须性,喏,听到垛口上巡逻的村民报告,知道明道人他们回来的老村长一上来就给出解释了。 “这冰墙好啊,明观主,自打起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夜里那是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不用担心那山里什么东西下来,又叼走了哪家哪家的孩子。还有这垛口,有了这个,日常派上一二人那么转悠着,便是山里有半点动静,都能立马知道,让人特别的安心。你说往年咱们怎么就这么轴?连着这样的好事儿都不知道张罗,这多有用啊,还有这……你们来看,这是阿木给咱们起的冰屋,看看,多结实,每日雪落下来,自己就凝固住了,都不用担心漏风塌了,村口那几个孤老们,如今都住在这样的地方,屋子中间一个火炕,那是半点寒气都受不到,日子过得十分的舒坦。阿木那孩子的脑子,真是不一般。” 对,是不一般,不是谁都敢这么干的。明道人看着那冰屋的眼神都开始变了,咄咄逼人的,像是要将屋子戳出个洞来。拳头捏的死死的,手背青筋根根挑起,心下不住的吐槽:这圆不隆冬的都是些个什么玩意?坟头都比这规整好看些,大门还搞出个猪鼻子的模样,这样的给人住,他这是磕碜谁呢?也就这些个百姓四六不懂,忌讳也少,才不介意,若是放到外头,让人看到了,还不定将道观的名声给祸祸成什么样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自家的孩子,那是咬碎了牙,也要护着的,所以这些个不好的明道人是一个都没说,反过来还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指着那几处冰屋,帮着吹嘘道: “这屋子的屋顶做的可够本事的,往日我也就是看着拱桥是这么个模样,靠着相互借力稳固平衡,不想到了这会儿,你们居然也能做的这样妥当,看样子,老村长,这手艺不赖啊,往后便是去帮人做桥也能拿的上手了。” 老村长听得,牙床都咧出来了,眼睛眯的和条缝一样,不过嘴上却多少带了几分余地,像是他们这样年纪的老人,话不可说全,事不可做绝那是都可到了骨子里。 “可不这么说嘛,那日阿木那么一说,我就琢磨过来了,这手艺不简单的很。为了这个,村子里好些个小子们都上了手,生怕拉下了没的学,平白浪费了机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石头和冰块终究还是不一样的,那些个石桥,哪里能像咱们这些个屋子,这么容易就搭起来的。可见咱们啊,最多也就是明白那么一根汗毛而已,不敢和那些老手艺人媲美。” “都说一窍明百窍通,再不济总比旁人懂得多些。若是在村子里试上几次,不定就琢磨出来了呢。” “这也是啊。对了,观主啊,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这都有十来日了吧?你们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大,都不知道带个消息回来,山上那些孩子,可苦着了。前几日起就一次次的下山来问,有没有你们的消息。这大男人养孩子,就是粗糙了些。” 彩虹屁再怎么互吹,那也有个尽头,到底是老邻居了,用不着那么虚(吹成这样还不算虚?呵呵,可见客套这个习惯那真是根深蒂固。)老村长忙说起了实在话,对于明道人几个一下子出去那么些日子表示了一下关注。顺带卖了卖山上那些孩子的好。 看看,明道人和泉道人立马就感动了吧,特别是那感情更丰富的泉道人,更是忘了老村长还在呢,就对着自家师兄叨叨起来。 “看看,看看,我就说后头那个活不该接吧,为了3两银子,硬生生的拖了五天,算下来,一日一两银子都没有,还让孩子们担心了,这活接的实在是不上算。多整点皮子都能挣到这么些。” 泉道人叨叨的明道人十分尴尬,可偏偏这会儿为了顾着自家师弟的面子,不好直接斥责,所以只好安抚的说到: “去都去了,顺手的事儿,能不做?银子还能烫手不成?赶紧的,准备回去吧。也不知道那几个孩子,将道观折腾成什么样了,看看这村子就知道,那几个小子,不安生的很,只怕咱们道观也变样了,特别是阿木,最是皮的很。” 他说这话真心不是嫌弃,真的只是顺口,想用这个法子来转移一下话头,可转头,这顺口的话就让老村长给坐实了。 “确实挺折腾,不过这折腾也是不得已,你这回去,可不能凶他们,那也是为了保命啊!对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有你们在,孩子也能安心些。唉,谁能料到这大冬天的,那熊居然没冬眠呢,可把孩子们给吓着了,也知道这些日子这夜里有没有睡好过呢,若非也做了防范,我都担心,那几个孩子能不能安生的等到你们回来了。” “什么?熊?” 明道人和泉道人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有些呆住了。这可是冬天,冬日里从冬眠中醒来,饿的不行的熊,那比往日寻常时节的不知道凶狠多少去。这样的东西在自家道观附近,明道人觉得背心汗都下来了。 没有在多话的功夫,这师兄弟两个立马就往山上冲去,那速度快的,吹起一阵的风,将老村长的胡子都吹飞起来了。 看着这师兄弟两个这样,老村长皱着眉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到: “这两个心大的,总算是知道着急了,大男人养孩子,就是不成。” 嘴里将明道人他们嫌弃的不要不要的老村长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是个大男人,家里的好些孩子也是他养大的,也不知道这嫌弃的是别人呢还是他自己。 不够这样的吐槽,明道人他们是顾不上的,嗯,也听不到,这会儿这两个满脑子想的都是熊,熊,熊。踩在山道上的脚步这一刻都出现了残影,往日最爱偷懒,不喜欢练武的泉道人看着自家师兄的身影离着自己越来越远,脚步越来越快,喘息的肺里发紧的他更是难得后悔起来,早知道自己就该多勤快些的,也不至于关键时候这么不顶用。 当然,这会儿后悔也是晚了,他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的往前赶。虽然说心里也明白,这会儿听到消息赶上来,未必有什么实际的作用,该发生的估计早发生了,没发生的,他们急赶也不过是白担心。可作为师父师叔,这两个不亲眼见到几个孩子,那心里就没法子安心。 许是他们来的真的是很巧,许是这熊真的就是会选时候,当明道人急吼吼的赶到道观,冲进门里,第一时间抓住了听到他的声音,从屋子里出来的老刘头的时候,远远的一声熊吼猛地响了起来。 “这是……熊?像是在后山?” 都不用再说别的了,熊果然来了。而且这位置明显不是以往他们知道的,熊的老巢那边,那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熊过界来寻事儿了呗。明道人这会儿的心啊,那真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又是为自己赶上了,孩子们只怕还没和熊对上高兴,另一头又哀叹这些日子的不顺,真是奇了怪了,这些日子他也没觉得怎么怎么倒霉啊,怎么事儿就这么一桩接着一桩不停呢。 明道人正想问问孩子在哪儿,然后好带着师弟去查看熊的情况,不想还没开口呢,老刘头就抛下一个大雷来。 “坏了,阿木和阿青这会儿就在后山呢。这可怎么好啊。” 老刘头拍着大腿,满脸的惊恐,这会儿也没工夫和明道人说细的事儿了,忙不迭的拉着他的袖子,手指着那后山的位置,急吼吼的说到: “观主,赶紧的,阿青阿木他们……” 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什么阿青他们为什么去后山啊,这几日怎么防范的熊啊,等着安全回来怎么说都成,倒是支援变得十分的急迫。所以明道人都没二话,连着等一等自家师弟的功夫都不带的,立马就抽出了随身带着的宝剑,飞一样的开始往外走。 “我先去,我师弟来了,让他带上东西也过来。” 这是这会儿明道人唯一留下的话,说完,人就已经窜到了老远。这许是老刘头头一次见到明道人的武学上的本事,很有些傻眼,同时也瞬间安下心来。只觉得肩头那莫名沉重的份量在这一刻好像消失了一般。 “刘爷爷,刘爷爷,我听到熊的声音了。” 老刘头感觉不错,正想听话的往山路上多看看,好早些和泉道人说上话,人还没动呢,后头的院子里跑出来个豆丁孩子,那煞白的脸色,惊恐的声调都快破音了。是了,他都忘了,还有石头在家呢,这孩子也的安抚。 “不着急,不着急啊,你师伯他们回来了,这会儿观主已经去了,你师傅也立马要到了,对了,赶紧去烧水,一会儿他们肯定一身的汗,不赶紧的擦洗了,还不得做病啊。” 给孩子安排点力所能及的活,或许是对这样大的孩子最好的安抚了,看,石头立马眼睛都亮了,脸色也缓和了。脆生生的应和了就走。可见这两个大人回来,对石头来说,安全感有多重。 嗯,当然,这样说的是普通孩子,我们阿木肯定不是这一路的。这一点看看这会儿我们阿木在干嘛就知道了! 猎熊知道不?对,阿木就是这么牛掰! 第47章 被吓到的师兄弟2 说起来阿木这个猎熊的计划……真心不是膨胀后的产物,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自保。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事情要从阿木他们在村中起了冰墙之后的第三天说起。 阿木用了两天多的时间,好容易将自家的冰墙起了,山下的知道工作做了,正觉得安全大大的提高,可以将心思完全放到山林子里的时候,这一日的晚上,狼嚎就那么突兀的在道观外头响了起来。 “娘唉,这是,这是……阿木,好在咱们冰墙建好了,不然这么些东西,只怕就该窜进来了吧。” 这会儿阿青那是相当的庆幸,庆幸自己和阿木速度够快,折腾的够果决,若是稍稍迟疑一二,那今儿这晚上,估计就该去后院山壁边上守着了,还未必能安生。狼这东西,最是狡猾,若是察觉道观就他们几个,还不定怎么闹呢。 “怎么突然到这里了?师兄,上次咱们查看陷阱痕迹的时候,那狼的脚印,是在后山那一片的吧,怎么就往这里来了?不对啊,就是再怎么饿晕了头,那猎物也明显是后山更多些,前山这里,不说咱们近来陷阱折腾了多少,就是以往,也因为一直是猎户采药人往来的缘故,东西不多,狼就是在新来的,还能分辨不出这个?” 这确实是个不对的地方,不过这样的不对劲,立马就有了答案,因为狼嚎过了没多久,熊吼又出来了,而且明显还带着愤怒的情绪,期间还夹杂了几声狼的惨呼。 明白了,这是狼和熊怼上了?阿青整个人头爬到了墙头上,眼睛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一个劲的往声音传来的位置张望,边看边和阿木叨叨: “麻烦了,麻烦了,这是狼将熊也给引来了,这下麻烦可就大了,不说这一回狼和熊哪个能赢,这以后,让这些东西惦记上咱们,那日子还怎么过?”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俗话说的好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会儿他们明显就摊上了这么一出麻烦。 “且先看看结果吧,不管那个赢了,咱们好歹能少个对手,不然要是都惦记上了,咱们才更难。” 爬墙头什么的,阿木感觉高度不够,他本就比阿青矮了些,所以说话间就直接上了屋顶,也想来个先睹为快,早点知道个结果。不过他这里还没看出个端倪来,甚至连着那熊和狼的影子还没看见呢,下头石头带着哭音的喊声就先响了起来。 “师兄,师兄,你们在哪儿呢?” 哦,是了,他们都忘了,这屋子里还有这么一个小人呢,这会儿许是吓醒了没见人,给吓破胆子了吧。阿青心细些,忙不迭的下了墙头,快步过去,拉着石头就往前头走,边走边喊道: “阿木,你盯着些啊,我送石头去前头,让刘爷爷看着。” 刚进门的师弟,除了跟着干活啥都不会,留在这矮墙的后院实在是让人分心,还不如送到前头去,好歹那墙是新盖的,高的十分有安全感。还有那么一个老人在一边看护,有了这两样,就是有些什么,他们师兄弟也能安生的干自己的。 石头对于送他去前头,那是半点想法没有,有想法也被那一连串的野兽吼声给震没了,只顾着急速跟着走,连着往后回头看一眼都不敢,脸色白的都快反射出月光来。 而老刘头这会儿也早就起来了,紧张的张望着后面,看到阿青带着石头过来,立马很有眼色的一把拉住了石头,挥着手,对着阿青说到: “赶紧忙你们的去,这里有我呢,大门这里安全的很,你们放心。倒是后头,好在后头冰墙起好了,不然可就麻烦了,这要命的,怎么就捡这会儿来……怎么样,你们看着可还成?不行我这会儿下山喊人?” “不用,大晚上的,不用这样冒险,是狼和熊打起来了。阿木在屋顶上看着呢,双方斗的挺狠,一时半会儿的,顾不上咱们,再说了,离着咱们这里还有些距离。” “那就好,就好。” 是还好,最起码这一个晚上,没出什么岔子,虽然浪费了所有人一晚的睡觉时间,那声音吼得,估计之后三五日的,附近野兽都能全没影。可到底那些东西没窜到道观来,倒是让老老小小的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早上天亮了之后,阿青和阿木往附近,昨晚的战场看了一圈之后,那脸色却十分的不好看。 一晚上的时间,虽然说最终谁胜谁负没能给出定论,还有一些腐食动物暗搓搓的收尾,可有些痕迹是遮盖不掉的,很明显,狼群吃了大亏了,光是他们寻到的各种残尸就有不下三具,若是再加上可能的伤残部分…… “师兄,这狼群……按照上次咱们查看的脚印来看,不过是8到10只上下的一群,如今猛地少了三只,再加上伤的,只怕是近半没了,这样的狼群哪怕是为了养伤呢,也不会继续呆在这里,按说这该是好事儿,可这熊就……” 都是山林子里长大的孩子,阿木这未出口的话,阿青心下十分的清楚,都不用过脑子,挠着头,利索的就直接接了下去。 “是啊,狼的问题可以放下了,最起码近来不用操心。可这熊就……离着这么近,这附近的小东西又一晚上吓走不少,寻不到吃的,只怕是会盯上咱们,毕竟道观在这里摆着,那么明显,傻子都能看见。” 说到这个,师兄弟两个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家道观的方向。从这里往道观看,隐隐灼灼的,就能看到那面起好没多久的冰墙,还有前头大殿的飞檐翘角。特征这样的明显,晚上还有月光给亮度,道观真的是很显眼啊。想来狼群也是因为这个,才往自家这方向来的吧。毕竟夜视能力上,狼真的很强啊。 至于熊为什么来?即使亚洲黑熊被戏称为“熊瞎子”,百米外的视线很成问题,可嗅觉呢?作为世界上嗅觉排行榜第一位的熊,比人类强2100倍的鼻子,据说能闻到20英里范围内食物的味道,这样敏感的熊,在饿的不行的时候,对于这么近的道观,它能没点想法? 这么一想,阿青也好,阿木也罢,齐齐的打了一个哆嗦,第一时间定下了猎熊的决定。不为别的,只为了先下手为强。 两个都还是孩子,即便是阿青,也不过是十岁,就他们这年级,即使有些武艺,即使胆子本事在同龄人中算的上出彩,可和熊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看。所以他们唯一能干的,就是做陷阱,用取巧的方式,来干这么一出大买卖。 好在阿木的陷阱技能确实不差,即便在游戏系统内,至今还没窜上中级,可数量还是能弥补一定缺陷的。再加上还有不少的山鼠、毒药什么的能作为诱饵,射箭等作为辅助,从条件上来说,确实有猎熊的底气。 只是吧,也不知道是他们倒霉还是幸运,这边守候了好几天,几次让熊吃了饵料顺利逃脱,一次都没正紧的对上过,弄得就像是喂养一样,实在是让人憋气。 等着好容易下了狠心,来了一招定点留守,为此还付出了浑身涂上野地山泥,将自己熏了个够呛的师兄弟两个,这边刚守到了不按理出牌,大白天就过来吃现成的熊,弓箭刚开出去不到三下,呵呵,师傅师叔就到了,还逮了个正着。 “你们两个混小子,不要命了,赶紧走……” 明道人拎着剑冲过来的时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前头不远处那熊正拍着胸脯大吼,一脸的狰狞,另一头两个孩子傻不愣登的骑在树上,正弯弓射箭。他有心想细看孩子是不是完好无损吧,偏偏还不敢错开眼睛,生怕一个不注意,熊就冲了过来。整个人就僵住了有没有。那急的,额头的汗那是流水一样的往下淌啊。 “师、师兄,别,别跑那么、快,一起……” 好在这会儿体力不济的泉道人在听到野兽的声音,还有刘老头的热情讲解下,也爆发了小宇宙,用尽力气赶上来了,即便气喘的和老牛有的一拼,未必能立马上手助阵,可到底也是又来了个成年人,让明道人心里一松,多了几分底气。 随即都不及和泉道人多关照几句,就想赶紧的往前冲,好歹的赶在孩子之前,缠上那熊,好让孩子有时间赶紧撤。这可是熊,不是孩子们能随便招惹的。 “师弟,看着他们……” 可不想他这里刚一动,走的不到三步路,那边阿木就挑着脚,舞着胳膊,满脸着急的嚷嚷,还嫌弃上了: “师傅,师傅,你这是干嘛呢,别挡着道啊,赶紧的让开,你吓着那熊了,(明道人傻眼了有没有)……往后退,退一点,那熊前头不到五十米,就有我下的陷阱,等着它掉下去,你在上手也来得及。” 不只是明道人傻眼了,就是后头的泉道人也差点噎着,喘不上气了,他们的耳朵……这是幻听了?为啥感觉这么不对呢? 明道人下意识的捂着心脏,一脸茫然! 第48章 被吓到的师兄弟3 虽然明道人很想大喝一声,把这个将他吓着的小子骂个狗血淋头,也很想上去一把抓下来,让那死小子看看,什么叫做吓到了熊,到底被吓着的是熊还是他们这老心肝。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想要动一动的那一刹那,心里灵光就那么一闪,居然真的听了阿木的话,止住了脚步,顺带的还将泉道人给拉住了。 “师兄?你这是……” “别说话。” 明道人手一抬,止住了泉道人满脸的疑惑,转头问阿木: “你干什么了?” “下了个带鱼钩的饭团,哦,对了,那里头还有你房里刚做的麻沸散,那熊吃下去一刻钟了。” 哎呦喂,这下别说是明道人了,就是泉道人也不咧咧了,那真是惊得嘴巴咧到了耳朵根,眼睛都快瞪的凸出来了。这……这居然还能这么操作?都不用在多问,他们两个就能算出,这一个包藏了祸心的大丸子,在这熊的体内多少时间能发挥出作用来。 “你想怎么的?这东西一发作,一时半刻的熊可死不了,非得发狂不可。” 明道人虽然这会儿喊得依然带着几分紧张,可若是你细听,却也能听出几分笑意来,不是什么人都能这么用脑子的,果然,他刚才那么一停顿是对了。虽然说阿木那死小子,当时喊得那个口气,那个语调,实在是找打。可你不得不说,这时机什么的,那孩子还真是会算,若是他当时真上去了,只怕一个不巧,就正好卡到了那熊发狂的时候,那样,这结果可就难说了……嗯,这么想,那孩子还算是有良心的。 “那熊正前方五十米,就是我布置好的陷阱,这不是正勾着那东西过来嘛。” 说起这个,阿木也是一阵的紧张,他好容易和阿青两个,勾着那熊一步步的往预定好的地方来了,可不想这么巧,就遇上了自家师傅他们回来,这下可好,那熊也不是什么傻子,一看人多了这么两个,还是大人,这不就迟疑了嘛,看看,这张头张脑的样,只怕是要溜。 果然,就是让他说中了,这边师傅徒弟的还没交流完成呢,那边熊已经俯下了身子,不在是刚才那两脚直立的暴怒样,那微微侧过的身子,很明显的摆出了休战的信号。 这若是在其他时候,若是遇上的是寻常的猎户,这会儿只怕也就是这么算了,毕竟能从熊的手下混挑命出来,实在是不容易。可他们能这么算了?本就是为了猎杀它来的,即使不是为了这!好歹也是下了本钱的,亏本的事儿可不能干。 这一个心思,别说是阿木和阿青了,就是明道人和泉道人,即使不知道到底为了啥,这两个孩子和熊对上的情况下,也妥妥不能罢手啊。 所以喽,都不用阿木招呼,明道人第一时间就做了最准确的反应,顺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直接朝着那熊丢了过去。这挑衅的意味浓的,即使那熊是个傻子,估计也能感受的到。作为山里的霸王,被这么蔑视了,熊能干?为了家族荣誉也不能啊! 于是刚有些侧身的熊,马上一个巨吼,宣誓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然后重新翻过身,开始直面这些个大小两脚兽,重新立了过来。那鄙视的小眼神,那威亚,山林之王的霸气展现无遗:小样,你居然还敢和熊斗? 可惜啊,它这是不知道啊,这是上当了,不知道这要是让熊家族知道它这么容易被忽悠,是个啥表情。反正人类这边一个个都挺兴奋,感觉这勾搭的很容易。 “来了,来了……” 阿木刚乐呵呵的开喊,感觉自己的陷阱要立功了,正想给自家师傅一个满意的大笑脸的时候,嘿,那熊居然又止住了身形,只一个劲的抽抽那鼻子,一脸的迟疑。这又是啥情况?这猎个熊而已,咋这么多戏呢? “坏了,师兄,咱们这陷阱……去味的草烧了没?” “烧了啊,还是按照你说的,烧了两回呢,怪了,这熊啥意思?” 还能啥意思?就是因为烧的太干净了呗,人熊虽然脑容量是比不得人类,可那也是有脑子的,这人一个劲的挑衅自己,让自己往这里来,一开始没察觉出问题来,可走着走着,以往熟悉的土地的那种腐臭泥土味,树叶昆虫的刺鼻分泌物味全没了,它能不感觉到奇怪? “坏了,该不是你们烧的太干净,那熊发觉不对了吧。” 关键时刻,泉道人还是发挥了一下作用的,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也一下子将两个孩子给说愣住了,特别是阿木,以往他拿着那系统奖励的陷阱攻略,在这山里基本属于横着走,所向无敌啊,不想刚遇上这么一个大东西,就漏了岔子了,果然初级就是初级,到底还是差了些。 “师叔,那怎么办?” 怎么办?这会儿还能怎么办,赶紧自己上吧,不能让这熊反应过来,怎么也要让它下去。不然一会儿发狂了,还不定怎么折腾呢,他们虽然说是有四个人,可那两个到底还是孩子,让他们上,他们师兄弟可舍不得。 不过这事儿说就不用说了,免得孩子操心,看看,那里明道人直接的已经行动上了,举着剑,正面往前一冲,摆出个冲击上前要刺的模样,引得那熊猛地一个巴掌拍了过来,等着那熊一动,他又恰恰好的往后那么一退,引动了熊不自觉的往前那么走了一步,然后……不用然后了,阿木这会儿已经看明白自家师傅的那个意思,立马十分配合的射出了一箭,帮着引来了熊几分主意里,让师傅和师叔有一个喘息的余地。 等着这一只箭被拂开,明道人的剑又往前那么一刺,再次引动那熊走了几步,再有泉道人在一边不住的用石头,用树枝那么引动注意力,借着熊视力差的弱点,将这熊恰恰的引到了那陷阱的边上。 “就差最后几步了,加油。” 阿木紧张啊,只觉得自己背心那汗流的和小河淌似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手臂已经开始微酸的感觉也一并全忽略了,注意力全在那熊的身上。 等等,不对,那熊的肚子……熊弯腰了,不好,那东西发作了,熊只怕立马要发疯。 阿木赶忙将手里的弓箭往阿青的手上那么一送,随手从自己的腰上取下最顺手的长匕首,然后直接往树下那么一跳,边往前跑,边大喊道: “发作了,熊要发作了,赶紧跑开啊。” 嘴里喊着让人跑,他自己反而往前冲,这模样让明道人看了,莫名的又想叹气,这死孩子,到底是心大呢,还是看不起他这个师傅呢?不说话,立马抢先一步,用了最快的剑,往那熊的身上那么一戳,也不管是戳在哪儿了,戳完就跑,你别说,这一次还真是挺有用,一下子就让已经弯腰开始停下的熊又往前走了一步。而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泉道人,也凑到了熊的背后,趁着熊被刺,一时没注意,一个大脚就踢上了熊的大屁股。那熊显然不是好惹的,这一脚并未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因为这一下,一时身形有些不稳,想转身查看的时候,下意识的又往前踏了一步,这一下好了,这一脚就踩到了陷阱的边上,那熊彻底身形有些不稳了。 估计这一下子,熊也有些反应过来了,一边用一只前爪往地上撑,想稳定身形,一边大吼着想用声音造成点震慑里,不想这边刚造势完成,那边阿木也赶了上来,二话不说,就直接跳到了熊背上,照着那脖子就刺了下去,刺完还十分利索的开始往后跳。 三方合力,你别说啊,这何所的居然还□□无缝,衔接完美,也不知道这都怎么配合的,反正这么一下之后,这熊是彻底跌进了那陷阱里了。 本就是特意准备的陷阱,那有多深就不用说了,反正熊立起来也能凑到胸口高,在加上那肚子里鱼钩绞肠痧发作一般的刺激,麻沸散时断时续的作用,那熊的眼神都变了,血红血红的,就差没直接瞪出血来,看着十分的怕人,甚至在这一股子戾气的作用下,那熊居然靠着两只前爪的努力,很有些要从陷阱里爬出来的模样,看着就危险的很。 可惜啊,都到了这份上了,这几个是不可能给熊再有什么翻转的余地了,明道人第一个用剑给熊来了一下狠的,直接从背脊里刺进去,割断了脖子上的一处经脉,阿木又再次从后面进攻,刺中了熊的喉管,再加上猥琐的泉道人,从熊的咯吱窝里刺进去的拿一下,几处一起大出血,让熊一下子卸去了三成的力气,等着他好容易不管不顾的探出半个身子,那屁股后头的菊花出,又受了赶来的阿青的一箭,哎呦喂,这刺激的,熊的吼声几乎将周围的树都给震塌了。 “刘爷爷,那熊的喊声好吓人。” 道观里石头吓得几乎躲到老刘头的怀里,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可一抬头,看到的却是老刘头兴奋的表情,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啥意思。 “傻子唉,这是熊不行了。” 还能是啥意思?虽然老刘头不是什么猎户,也不懂什么武功,可他在山边边上住了这么久,有些事儿还是知道的,这大东西啊,越是不成了,那叫声就越是吓人,这是啥?这是虚张声势,听着这声音就知道,只怕今儿这事儿成了! 果然是成了,不等他继续往下听,大老远的就传来了熊最后的嘶吼,那是阿木和明道人等四个人,一人一下,生生磨得熊几乎流干净血之后,最后的哀嚎。而在熊的眼睛彻底失去光彩,垂下脑袋的那一瞬,围攻的四个人也彻底瘫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再也立不起来了。 别看这一连串的好似配合默契,每一次的攻击是浪费的,可事实上耗费的精神,那真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而也因为知道,阿木这会儿那是相当的后怕啊,你说,这要是师傅他们不来,就靠着他们师兄弟两个,真的能像是他们想的那样,顺利的猎熊嘛?他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也对以往自己的自大做了反省。 而另一头呢,明道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过他想的是,若非自己和师弟赶来的及时,这熊要是窜到了道观里,那这道观还有人能活下来?想想都觉得一身的冷汗啊! “阿木,你们……” 有心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将熊招惹到了这儿,可刚稍稍支撑起身子,回头那么一看,看到自家师弟和徒弟们那满脸劫后余生的样,明道人一时反而又不想问了,还问什么,反正问不问的都这样了。唉,罢了罢了,还是先将东西抬回去吧。至于其他的,等着回去了总能知道的。不管怎么说,这让人胆战心惊的事儿算是了了。 “赶紧收拾,收拾完了就走,这附近一会儿怕是不会安生。” 确实,这熊没了,接下来会来啥,老实说,就是阿木都不能确定,还是回去最安全啊!一身是汗,衣裳都快湿透的几个人顶着疲惫,开始了善后! 第49章 我是乖孩子 狩猎的地方怎么收拾,这个不用人吩咐,这几个都是熟手,又是涉及到自家的安全,还有边上旁人拾遗补漏,做的那是再周全不过。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一并利索的搞定了,倒是这抬着熊回去,有些为难人。这可是成年熊,不说体型,就是体重也足够吓人的。就他们这几个精疲力尽的,还只有两个成年人,这一路有的受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熊抬到道观的时候,不管是明道人师兄弟,还是阿木师兄弟,那都基本要瘫了。这东西真不愧是要冬眠的货色,那一身的膘养的,抬着都能晃荡出水波纹一样的浪来,实在是沉的吓人。就是那老刘头看到他们回来,还带着熊,一脸惊喜的冲过来的时候,也被这熊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呼:好大的个儿。 再大的个到了这会儿也只有被屠宰剥皮的份了,看看,连着都兴奋的回身去厨房取了阿木往日处理皮子的尖刀来,顺手还拖着个木盆子,可见这一屋子老老小小的其实都不是什么善茬。 “我来吧,今儿这熊,就我出力最少,这会儿不赶紧的上心点,我怕这熊掌就该没我的份了。” 泉道人难得积极主动的要求干活,虽然嘴上说的还是和那张嘴干系颇深,可明道人却十分的欢喜,只觉得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总算是到了能歇歇的时候了,师弟知道分担了,徒弟们也有本事了,哎呦,这日子美的呀。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阿木,我记得你说,你是给这熊下了饵的?鱼钩?麻沸散?这鱼钩……那熊疼的弯腰的时候估计是起了作用了,可这麻药……你确定下了?怎么没见有用?” 按说这被下了药,连着鱼钩都起作用了,那说明这饵已经到了肠胃了,既然到了肠胃……那这麻药怎么就没反应?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哪怕是再少呢,最起码熊也该反应迟钝什么的都出来了吧!若是下的多些,就是直接麻倒,任人宰割也不是不可能的,可这反应……怎么看都不像啊? “哦,这事儿是我没说清楚,是这样的,我是想着这鱼钩下在了肉团里头,万一这熊要嚼上几下,那这只怕还没到肚子里,鱼钩就被发觉了,所以这麻药是用油纸裹在了鱼钩的外头,就是想着万一要是熊真的嚼了,能迷惑一下,让它以为是骨头,继续往下吞……当然,更要紧的是,师傅,你那屋子里,我就寻到了不到二两的麻沸散,实在是不够用,这才……我要真是有一大包,那还用什么鱼钩啊,直接上麻药多简单,别的不说,弓箭头上多上几层,那还用什么陷阱?只要远距离一直射过去,不就都全乎了?” 这要是这么说,还真是这样,得,一个谜题解开了,不过也因为这,泉道人那是一脸的庆幸,一边摆弄着皮子,下手凶狠,一边瞅着那熊肉,不住的流着口水说到: “没多的才好,这要是真的让你得了一包,那这熊肉还能吃?只怕是刚送到嘴里,就该直接撂倒打呼噜了。白白浪费了这熊的一身好肉。” 泉道人盯着那熊肉的眼睛都在发亮,想想那些美食,只觉得这眼睛看到的都不是血肉,而是一道道珍馐。哎呀,这动作还是要在快些,这样一会儿就能开始煮了,这熊什么的,做起来了可耗费时间的很,不赶紧的,晚上都未必能吃到嘴里。 明道人见着他这样,也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开始帮着处理器了内脏,那肠胃内可是有鱼钩的,这样的东西,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可不能让这些小的们碰,不然一个不小心伤了手可怎么好。他虽然常板着脸,嘴上每每出口的又都是些训诫,可这心实在是见不得孩子受伤。自己养大的娃娃,心疼着呢。 整个的道观前院这会儿那真是成了屠宰现场,几乎每一个人都凑在了那熊的身边,一脸笑容的帮着忙乎,阿青更是割一块肉就看一眼,那喜滋滋的样子,完全没了往日端着的大人样。石头更是和他师傅一般,已经开始吞咽口水了,这场面真心有趣的很。 阿木见着众人都在忙,想着这会儿没了自己的事儿,索性就瘫倒了屋子外的石阶上,他是真的很累很累了,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就没消停过。毕竟这猎熊的事儿,是他先起的头,又是他一路谋划的,所以不自觉的就把自己放到了主位上,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承担着最重的责任,就是在明道人他们来之后,攻击上也没敢懈怠,和两位长辈一般的出力,生怕因为自己,连累了其他人,说一句竭尽心思也不为过,你说累不累。 只是这会儿身体是歇着了,可他这心却不知怎么的,还是停不下来,一个劲的还在那儿琢磨,满脑子不住想的就是这熊皮做什么好。这么大的一张,做一个长袍子?额,这个虽然是挺不错,可师傅他们已经有了狼皮的大氅,再用熊皮做外衣浪费了些?再说了,熊皮的外衣……瞧着似乎招摇了些,毕竟他们不过是山野间的道士人家,不是那什么世家名门,弄得太鲜亮了也不好,容易被人盯上。倒是用这个皮子做两件贴身的马甲更合适些,家常穿穿,又实用又暖和,做上两件有的多,十分的节省皮子。 按照师傅他们的身材,只怕剩下的还不少,给他们三个一人还能做个护膝什么的应该够用,有了这个,去外头的时候也能更暖和些。若是在有的多,那给刘爷爷也做上一副,他人年级大了,在山上又比山下冷些,只怕日常也难受的很,有了这个,在道观做活的时候也能舒坦些…… 阿木越想越多,那泉道人手下刚拨出来的皮子,这会儿在他的眼睛里似乎已经开始一块块的分割了一般,就差没直接成型了。就在这时候,阿青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丢下手里正帮着分割的熊肉,一脸刚想起来的懵样。 “怎么了这是?可是有什么漏了?” 刘爷爷正端了热水出来,看着他这样,头一个问了出来,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就是阿木也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我刚想起来,我们今儿光顾着这熊了,其他的陷阱都没去看,你们说,这和熊闹了这么一场,附近其他的动物能没半点影响?指不定慌不择路的,就有那掉到陷阱里的呢,这会儿还不定便宜了谁。” 居然是为了这个?阿木松了口气,然后没好气的说到: “先是狼和熊斗,后来又是咱们和熊斗,这么连着两回,就是胆子再大的东西,只怕也早就跑的没影了,还能有货?师兄,你想的也太好了些。” “指不定就有呢?阿木,这不过是走一趟的事儿,你可别想着偷懒,走,和我一起再走一趟。一个时辰就能回来。” 作为明道人重点培养的未来观主苗子,阿青责任心还是很重的,只要是为了道观好,他都很积极。虽然在阿木的带歪下,现在这所谓的责任心,有很大一部分让银子给晃花了眼,人变得有些吝啬起来,这积极性也用的有些歪,可你不得不说,他这想法确实没错。最起码老刘头感觉很在理。 “咱们成日的也就那么些事儿,不过是一个在林子里晃一圈,有什么可为难的,阿木,去吧。这有我们呢,就是白走一趟也不耽搁事儿” 可泉道人听着却一下子听到了别的上头,眼睛一闪一闪的问到: “什么狼?什么狼和熊斗上了?我记得咱们不是杀了一伙子嘛,那皮子都穿身上了,怎么又有狼?” 这个问题明道人也想知道,连着手里的活计都停下了,直勾勾的看着阿木和阿青两个,再一次确认了这两个孩子都完好无损,心下才重新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后悔起来,自己师兄弟两个出去的确实不是时候啊,虽然到目前为止,阿木还没细说,可就凭着这三言两语的,他也已经明白,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这几个孩子,只怕日子过得不怎么顺心,那山里的也十分的不消停。 想到这个,再看向这地上的熊,原本对于这两个孩子胆子大的去招惹熊的一点子不满,也就彻底的消散了,说到底他心下其实也明白,若是有的选,就这么两个孩子,哪里会不知道好歹,就这么傻愣愣的去招惹这样的大东西呢。 而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想来爱说的阿青这一次那是还没轮到张嘴,自打师傅回来,还看到那么大一直熊,兴奋的有些不知所以的石头就巴拉巴拉的开始说了起来,将这些日子外头的动静,自家两个师兄怎么怎么折腾的事儿,说的那个精细啊,就是让阿木来说书,都未必有这么详细。可见这些日子,这孩子被吓得憋成了什么样。 而听了石头那么一通之后,明道人还没说什么,那头泉道人已经放下了熊皮,一个起身,就开始拉着阿青往外走了,嘴上还叨叨到: “走走走,师叔和你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这山里还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这刚没了一群,居然还敢再来一群,那狼是觉得咱们好欺负还是怎么的……” 嘿,你这是长胆子了?是杀熊杀的你忘了自己那不入流的蹩脚功夫不怎么样了?居然知道自己出门干活了?真是天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师傅要知道你有这么勤快的一天,还不定从坟墓里笑出声来! 明道人看着自家师弟的背影,一阵的失笑,肚子里的嘀咕更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往外冒,若非顾着这会儿还有小辈在,他都能直接嚷嚷出声,好好的取笑自家那个懒货师弟一番。 不过他这没出声,不代表别人不会出声,看看,刚才还靠着墙,摊的和烂泥一样的阿木,这会儿就凑到明道人身边,开始上起眼药了。 “师傅啊,我觉着您这眼光,比师祖好多了,看看师叔,再看看我,您这会儿是不是觉着我挺乖的?比师叔省心多了!” 嗯?这是表功来了?忘了自己以往干的那些混事儿了? 明道人眉头一挑,想说上几句吧,看看手里的熊,再看看那边兴奋地往着外头,眼睛里带着几许崇拜看着泉道人背影的石头,他又将话头给压了下去,只含糊着说了一句: “你啊,比你师叔也没省心到哪儿去。我就可怜我自己,怎么就摊上了你们两个。” 说话间又看了一眼石头,再看一眼那边跟着泉道人出门走的脚步轻快的阿青,重新给出个数字: “是四个,都是不省心的货。” 嘿,这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啊!这可怎么说的?合着这就你一个好的?阿木不干了。头一撇,没好气的反驳道: “反正我觉着我挺乖的。”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的将眼睛往明道人身上的衣裳扫了一眼,又往地上的熊身上扫了一眼,那含义十分的明显。脸上的傲娇味那是遮都遮不住。 “合着你这功劳是要每日清点一遍?要不要勒石以记?” 完了,明道人的脸拉下来了,这是生气了?阿木忙蹲下,开始继续泉道人放下的活计,一边干,一边舔着脸问到: “师傅,你说这熊皮做小马甲可好?道袍外头也能穿,在道观不出门的时候穿着肯定暖和的很。我还攒了好几张新兔皮,准备给您再做一双冬靴,今年太冷了。对了,你这外头待了这么些日子,那新鞋子感觉可还合脚?要不要新做的放一点……” “臭小子。” 明道人瞧着阿木这厚脸皮的样,忍不住又笑骂了起来,这孩子就不能给好脸色,不然蹬鼻子上脸的速度,比爬树都快。可为啥,他看着就这么欢喜呢?果然瘌痢头孩子自家爱,这话真心不错。 第50章 贪心和傻 道观里阿木耍痴卖乖的闹腾,虽被嫌弃的不要不要的,可这你来我往的斗嘴之下,师傅归来,重新有了主心骨的兴奋劲也总算是撒了出去,整个人都乐呵呵的,干活都有劲了些。 而那跟着师叔往外走的阿青,这会儿子开始有些后悔了。你说他是有多想不通,才会不好好的在道观里享受一把全家团圆的感人场面,跟着师叔往野林子里钻的?明明身子骨经历了刚刚那么一场大战,还浑身疲乏的很呢,这就又不停的折腾上了,难道他天生骨头痒?或者是他耳朵有被虐的嗜好?听听,听听,这不着调的师叔,说的都是什么话。 “怎么可能没有呢?这都第二个陷阱了吧,这明明附近就有脚印的,怎么就没跌进去呢?难不成逃难还带看路的?这些东西,没长那么灵的脑子吧。” 呵呵,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谁能像是他师叔这样还带说出口的?这是人家野物都该你的还是怎么的?合着人家因为你需要,就该瞎了眼自己往坑里跳不成? 阿青翻着白眼,只觉得自己往日还是太善良。和师叔的厚脸皮比,更显的脸嫩了。 “师叔啊,咱们不着急啊,还有好几个地方呢,下一个,下一个指不定就有了。” 他还是很懂尊老爱幼的,即使师叔不着调了点,也十分的宽容,嗯,就是这样。 泉道人听到阿青的安慰,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回头一看,就瞧见了自家师侄那张像是看着不懂是孩子的慈父脸,瞬间牙疼了起来,一个巴掌过去,拍的阿青脑袋一沉,就听泉道人说到: “这是啥表情?师叔我用你安慰?你小子,如今越发的混不济了。” 谁?谁混不济?再混,整个青壶观,能有师叔你混?阿青的肚子里吐槽无数,可到底辈分在这里摆着呢,他除了暗地里吐槽,真心不敢直接怼上去。只能探着头,假装看着前头,不过你别说啊,这看着看着,还真是没白看,只是几眼过去,就发现前头的树有些不对。等着走近了再细细的这么一端详。 “师叔,你看着这,是不是狼爪子挠的?” 狼爪子?泉道人瞬间摒弃了刚才的絮叨劲,一脸严肃的也看了过去,还顺手摸了摸,低身又看了看地面上的痕迹,这才小声的说到: “确实是,而且这痕迹看着像是就这两天的事儿,你说这狼……和什么东西斗,才能斗的在树上挠?我记得你前头说,那狼好像前几日就和熊打过一架还输了是吧。” 他这一问,倒是将阿青的某些记忆重新给提起来了,那脸色一白,眼睛瞪圆,低压压的惊呼道: “是豹子,前些日子,我们在陷阱边除了看到狼和熊的痕迹,还有豹子的,坏了,我竟然忘了这茬,如今熊没了,狼少了一半,这豹子……那东西可怎么好?那爬树的本事可不小,咱们道观未必拦得住,师叔,你说,我们要不要想法子将这豹子也……” 话还没说完,阿青的脑袋再次受到袭击,泉道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想什么好事儿呢,要你这么说,这山林子里的好货,就都别活了,人家又没招惹你,你惦记人家干啥?人不能太贪心。” 是,是不能太贪心,阿青不住的点头应和,他刚才那是被吓着了,这才口不择言,他们道家想来崇尚自然,不危机自己的猛兽都不爱搭理,他这动不动的就想灭了人家是有点离经叛道了啊。不过,这豹子…… “师叔,这附近可是咱们的地盘,这豹子到底是过界了。” “只要没到咱们道观门口来转悠,就别搭理,随便它去,倒是这家伙和狼斗上挺好,最起码有了它在,那狼也能少惦记咱们些。” 说话间泉道人又细细的多看了周围几处,确定那痕迹都不是今天的,立马就带着阿青转身去了其他的陷阱。边走还边说到: “熊还有熊掌可以期待,那豹子,你能想到吃的?除了豹胎,还有皮子,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用的地方,要是只雄的,那更是只有皮子好看这么一个好处了,白费那些个力气没好处,那岂不是亏本?你这孩子,真是不会算计。” 呵呵呵,合着你这不惦记是因为这个?阿青感觉自己三观都没了,不过他也知道,师叔这么说,其实多少有些故意的,估计是怕自己心下惦记,这才用这么个法子打发自己,权当哄孩子呢,只是这借口…… “师叔,咱们能别动不动就拿吃的说事儿不?” “咦?难道你小子一门心思要出来兜一圈不是为了那张嘴?” 这样咱们还怎么说话?这师叔真是嘴太毒了。 嘴毒的泉道人今日许是小蜜蜂上身,十分的勤劳,跟着阿青在各处陷阱转了一圈不算,还特意从外头的林子往道观靠近山壁的那一处去查看了一番冰墙,甚至还拿出了特意带着的斧子,将靠近冰墙的几颗小树都给砍了,增加了从道观屋顶观察四周的视线,也增加了道观的安全,等着这些都干完了,绕回前头的时候,还特意去了竹林子那边,挖了几颗冬笋这才彻底歇手。 这样的泉道人说实话,阿青长到这么大都难得一见,等着回来实在是忍不住,拉着阿木偷偷的八卦了起来。 “你说,这师傅他们下山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我怎么觉着师叔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 “师叔好像一下子勤快了好些。” “或许是猎熊了,他觉着这收获喜人,兴奋的?” “不像,这熊咱们又没准备拿去卖?换不回银子能算什么喜人?” “等等,你不说我还忘了,其实咱们那熊皮自己做衣裳什么的,十分的浪费,若是卖了倒是反而更划算些。这样,师兄,你先忙活着,我去寻师傅,问问山下城里那熊皮是个什么价钱。”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阿木感觉自己在山里那真是呆傻了,得了好皮子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怎么做衣服,愣是忘了这熊皮卖钱的大事儿,实在是不该啊!银子这东西还能烫手了不成? 想到这个,阿木忙不迭的就往自家师傅那里窜,人还没进门呢,那大嗓门就开始嚎上了: “师傅,师傅,熊皮,熊皮值几个钱?” 值几个钱?值老鼻子钱了好不! 阿木那么一喊,明道人也反应过来了,他这边和师弟两个为了银子忙乎了那么多天,可一个转眼,却差点丢了这最值钱的东西,这真是脑子坏了。想到这个,他也顾不的阿木这会儿刚进门了,起身往自家师弟的屋子门口探头问到: “我记得,上次咱们在城里听那谁说的来着?那富商送的什么勋贵人家一张皮子,值二百两,好像就是熊皮?” 二百两?这个数字一出来,泉道人也被炸出来了,瞪圆了眼睛站在门口,点着头跟着说到: “是听说值这么个价钱,不过那好像是已经鞣制妥当,做成了大毛衣裳的,光是这皮子,估计不值这么多吧,毕竟做成大氅,那绸缎也是值些银子的,还有绣花什么的,这要光是皮子,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一半?那也有一百两,不错了。” 什么不错了,最多家五尺的绸缎,一点子绣花,就能值一百两?那银子都给谁挣了?阿木急了,忙一把扯住了自家师傅的衣裳,急吼吼的说到: “咱们买绸缎回来,我来做,做了去卖,那一百两可不能让别人挣了去,有了这么些银子,咱们道观三五年里翻新都不成问题。” 一听阿木这死要钱的话,明道人扶额,叹了口气说到: “阿木啊,你这心也太贪了些,要你这么说,别人还怎么活?那绸缎不说,一二十两的,就能买到最好的面料,确实不值这么多,可那刺绣呢?那么一件大氅,还是那种缎子在外头的大氅,那绣花该有多少?该多精细?这能不值钱?人绣娘不做上十天半个月的,能做出来?那不值钱?” 明道人真心觉得这孩子是养歪了,真是恨不得什么钱都自己挣,哪有这样的,人再想挣钱,再缺钱,那也该量力而为,不然那就不是挣钱了,而是亏钱。这缎子买回来弄坏了难道就不心疼?不费银子? 可他这样的心阿木是不会理解的,因为绣花,他会啊! “我会绣花,怎么就不该我挣了?” 他会绣花?明道人和泉道人又一次愣住了,傻傻的看着自家这个孩子,只觉得眼前的男娃突然间有点变形,会做衣裳?会做鞋子?如今还会绣花?难不成一开始他们弄错了?这其实是个女娃? “那个,阿木啊,咱们是好孩子,不说瞎话啊,那绣花……” “不信的话,我做给你们看?这样,弄家里的布,我先……就师傅的大氅,我给你绣个仙鹤?云纹?这狼皮大氅里头的布粗了些,绣出来效果未必好,不过到时候你看看像不像,若是成,咱们就买绸缎,行不?” 这是真会?还挺有信心?明道人一时愣住了,最后还是泉道人关键时候够敞亮,一拍大腿,回身直接从屋子里拿出了自己的那一件大氅,往阿木的手上一递,闭着眼睛说到: “给,拿我的折腾,只要你真弄的像样,这买绸缎的事儿师叔去,我就一个要求,要是真能卖出去二百两,咱们也奢靡一把,买上一匹二等的缎子,你到时候将我和你师父的大氅也改一改,将里头的粗布换了,绣上东西,成不?” 怎么不成啊,不过是多两件衣裳而已,这绣花什么的,若是图案设计的好些,大未必比小的难多少,所以阿木点头很利索。 “行,我听师叔的。到时候师傅师叔你们出去肯定特别体面。狼皮的大氅,还绸缎绣花的,外头一定不多。” 这话说的,别说是泉道人了,就是一项不怎么注重这些的明道人听着也特别的高兴,有好的体面的衣裳,谁会不喜欢呢对吧。 只是等他捧着那一件大氅往外走的时候才想起新的问题。这绣花……绣线在哪儿呢?还有针那也不是普通的针能用的,最后还有个十分实际的问题,为啥出力的是他,这最后得好处的还是他师傅和师叔?他的劳动价值在哪儿呢?他的劳务费又该怎么算呢? 阿木突然觉得自己挺傻!合着自己那是送上门当苦力的? 第51章 都是为了谁 俗话说得好啊,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阿木目前对于自己为了二百两银子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已经没想法了。还能想啥?师叔都下山给他弄绣线去了,这会儿他还能说不?还能和自家师傅算计该给他多少劳务费?一家子人,为了银子生分了,那怎么对得住这一份养育教导的恩情。 这么一想,阿木叹了口气,然后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师叔为了自己这一句话的事儿,大雪天的还真颠来跑去的,可见对自己有多上心,自己要知足。然后呢?他能做的,也就是赶紧的,去系统游戏里好生的练练手艺,免得丢人。到底这大话是自己说出去的对吧,要是万一因为绣工不好,卖不出去,那脸可就没了。 只是这里他放下了练级,放下了刷其他熟练度,放下了所有的事儿,抓紧一切机会开始一个劲的在绣工上下功夫的时候,另一头的泉道人却感觉这事儿他家师侄实在是没必要自己干了。因为啥?因为他这刚到了县里,想采买绣线呢,就遇上了几个在杂货铺里采买东西的人闲话,并听到了一个消息。 话说泉道人一到了县城,就感觉有些不对,好像整个县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可到底怎么不一样,一时半会儿的倒是没看出来。只是因为这个,他难得的勤快了几分,一路的过去,那耳朵都是竖着的,整个人十分的警惕。也因为这份警惕,脚还没踏进杂货铺的门,还没招呼呢,就听到了那杂货铺的掌柜的,正和一个送货的汉子在那边闲话。 “这么说你那块兔子皮卖了?” “可不就是卖了嘛,足足涨了三成的价钱,怎么不买?反正田鼠皮子,山鼠皮子,收拾利索了一样也能保暖,咱们也不是那讲究人,这能卖钱的自然是不会留着了。要我说,他叔,你家那藏着的山羊皮也卖了吧,趁着如今价钱好。你这杂货铺一日能挣的,估计也比不得这羊皮涨的。” “这可还真是,这大雪天的,日日的开着们,也没多少生意,一日能有个百来文的都不错了。还不如这羊皮值钱呢。我那可是有四张,攒了好些日子了,原本还想给我家老太太做褥子呢,要按照你说的这么一算,去皮货铺子卖了,再去乡下收点山鼠皮子,指不定能凑出两套来。那我家老妻也能跟着享享福,夜里暖和些。” 皮子涨价了?泉道人听到这个,整个人那真是精神一震啊,在他们有皮子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那真是再好没有了,只觉得自家这一阵子那真是财星高照,不用说虚的,到了过年初五的时候,怎么的也要给财神多上几炷香才是。 不过更让他惊喜的还在后头,他这刚准备搭搭话,问问往哪儿卖最划算,那消息十分灵通的汉子又说到: “要我说,咱们这也是手底下没好货,样品兔皮的,太普通了些,不然这阵子,皮子那是真值钱。你知道不,我听说,府城那里,那些大户人家,最近一个劲的都在收好皮子,等不及的都开始托人从北面收皮子去了,为了这,城里的皮料,好些足足长了五成,特别是那些个什么貂皮,熊皮的,听说都不愁卖,到了那边都有人抢,这价钱就是这么起来的。” “怎么就一下子火起来了?” “也不算是一下子,本来嘛,今年特别冷,城里小富人家也跟风做起了皮袍子,这皮子就涨了些,再加上这正赶上要过年,可不得再涨一涨?再有我听说,因为雪大,好些山里的猎户都不上山了,这货源就少了些,一进一出的,你自己算算,这能不紧张?货源一紧张,能不涨价?反正我瞅着,估计不到过完年,这价钱不会跌下来,再怎么的,即使做完了冬衣,送年礼也要用吧?” “嘿,要这么说,我这只怕连着山鼠皮子也该多收些,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皮子也能卖上价了呢。” “要这么算也是啊。” 听到了没,这么一个大消息,你说泉道人这会儿会怎么想?那整个人都和打听了任督二脉没区别了。这会儿还想什么绣线啊,这全是次要的,目前他就一个想头,那就是赶紧的回去取皮子去,只要这么走一趟,明明一百两的东西,到了府城,转手就是一百五十两?这和抢有什么区别?这么好的机会那真是有走过没错过的。 所以喽,泉道人那是连着杂货铺的门都没进,急匆匆的又开始往回走,当然,他也留了个心眼,在回去的时候,顺着那些村子拐了几下,借着讨口水喝的借口,在村子里细细的看了看,问了问。 果然,这阵子即使是不靠着山的地方,那田鼠都成了稀罕货,吃肉都是小事儿,那皮子一家家的,都没少折腾。有那运气好,遇上冻僵了的东西的,皮子也多是卖出了好价钱。 这么一来,消息那更是确认了,泉道人走回去的路,就差没直接用轻功飘的了,心下那个乐呵啊!眼睛看着雪地,都像是看到了一片白花花的银子。 可他这急匆匆的回山之后,兴高采烈的将这么一个消息这么一说,呵呵,其他人还好,都是跟着乐呵,可阿木却又不乐意了,这是啥意思?这还是信不过我啊,觉着我的这手艺不成啊,若不是这样,师叔岂不是该想着,若是做成成品,许是能卖上三百两的问题? 阿木许是练习刺绣练得有些魔怔了,这会儿一想到自己的技术不被信任,脑子都快钻进牛角尖去了,小眼神飕飕的就往自家师叔身上去。恨不能戳出几个洞来,看的刚侧头想说点什么的明道人眉头都皱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的?这是不满意了?” 明道人难得露出这样的神情,阿木心里就是一跳,可下意识的还是张口说到: “师叔不信我,我真的能绣,指不定到时候能卖三百两呢,师叔……” 话刚说到这里,明道人一巴掌就拍到了阿木的背脊上,拍的阿木都往前冲了那么半步,看着自己似乎有些手重,明道人心下又心疼了,半遮掩般,又将阿木往自己身前拉了拉,稳住了他的身形,这才沉着声说到: “这些日子我真是太惯着你了,一天天的折腾不说,如今连着好赖都不分了,你师叔这是为了谁?” 明道人说话间看了看自家那因为他维护笑盈盈的师弟,在看了看阿木住的屋子,这才解说道: “你才几岁的年级?还是在这大冬天,不能在外头做活,躲在屋子里,靠着那么点子光亮,一日能做多少?即使紧赶慢赶的做出来了,那又该多伤眼睛?你的手呢?又能承受多少日子这么折腾?你师叔这是心疼你,怕你小小年级就累出毛病来,不然谁还能嫌银子少不成?” 这确实是个实在话,明道人不说,阿木还真是没往这里想,冬日里本就手脚容易冻僵,天又黑的早,这么一算,一日里能做活的时间才多少?而这高价的时机……泉道人刚才的话他也听了,估计也就年前这么一段时间,若是想赶在这时限前做完,那自己即使手再巧,速度再快,那只怕一日里,也要做上七八个时辰,这么一算,自己这眼睛还真是受不住。 这么一算计,阿木心里的那口气猛地就是一泄,只觉得自己那股子要挣大钱的心直接就落到了地上,人委屈的不行,眨巴着眼睛,一脸沮丧的抬头,对着明道人说到: “要这么算,还真是来不及,师傅,这么好的机会……银子飞了,我心疼。” 本想借着机会好好的说说这越发有主意的徒弟,让他好好的反省反省的明道人一看阿木这样,那股子想说教的心也一样没了声息,反倒是心疼这孩子的心占了上风。说到底,阿木这么折腾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这整个道观?这孩子是在为了这一家子挣钱。再怎么急躁,再怎么会闹,那一份心总是好的。 这么一想,明道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阿木的脑袋,带着几分疼惜的对着阿木说: “阿木啊,你才几岁?挣钱有的是时候,咱们不着急啊!再说了,你已经很本事了,看看,咱们这衣裳都是你做的,皮子也是你先想的法子,还要再怎么能干?” 见着这师徒两个都缓和了,泉道人也插嘴进来: “阿木啊,你就留点事儿给师叔做吧,你在这么能干下去,你师傅越发的瞧不上师叔了,这可怎么好哦。” 阿木对着泉道人向来是没大没小习惯了的,听着他这么说,跟着叨叨到: “本来我就比你勤快,师傅自然是最疼我的。” 不过这话一出口,他就又后悔了,眼睛更是在泉道人的身上扫了好几下。虽说皮袄子穿着,可泉道人一日的时间,就往县城走了一个来回,还是这样的大雪天,这会儿大氅上的皮毛都已经半湿了。还有那鞋子,也已经挂满了泥泞,怎么看都很是狼狈。这都是为了谁?自然是为了他,不然也不会怎么急吼吼的。 这么一想,阿木的心又是一软,嘴上也难得说起了贴心话。 “不过师叔也是挺本事的,这山上山下的不就是靠着你走动?打听消息也快的很,这样的本事,我就没有,可见师叔啊,你离着失宠还是有些距离的。” 虽然是贴心话,可从阿木的嘴里说出来,愣是带上了调侃,这本事也真是没谁了。泉道人听得忍不住失笑起来,就是明道人也笑骂着:没规矩。 不管怎么说吧,这事儿到了这里总算是有了个定论。只是这再下山这会儿是不能了,怎么也要留到明天再说,而这一点子时间……挣钱这么大的事儿,还是涨价这么难得的事儿,这点子时间怎么能浪费? 所以喽,虽然这刺绣什么的不折腾了,可其他的方面阿木依然半点不想错过。这里刚说定明日出发的时间,那边阿木就开始撺掇着阿青,这会儿子和他一起,在往山里走一圈。 “既然这阵子皮子这么好卖,那咱们不抓紧挣钱岂不是浪费了,赶紧的,咱们再去看看,指不定这会儿还能得些什么呢,若是有,趁着晚上的时间将皮子理出来,明儿让师叔一并带了去卖了。这可都是钱。” 是,这话是不错,可你这也不看看,这会儿都是什么时候了?这天都快黑了好不,真的需要这么着急?既然师叔说了,这涨价估计要一直到年前呢,那慢慢来又怎么了?大不了攒上几日,到时候再走一趟不就成了? 阿青这理论阿木是不认同的,他习惯了现代时候商机变换的迅速,想的更复杂些。 “你没听师叔说?那些大户人家都派人去北面进货了?这消息既然能传出来,那必定动作不小,时间长了,人家指不定就运来了,那时候买的人少了,价钱还能这么高?再一个,知道的人多了,你说那些脑子快的商户能错过?这会儿只怕已经有人去别处寻货源了,或是从南面暖和的地方运来,或是花大价钱请了猎户上山,不管哪一种这要是量上来了,对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抓紧些,趁着这会儿价钱高,能卖多少是多少吧。” 你别说啊,阿木脑子不犯轴的时候,那真是相当的好用,这一条条的说的是相当的有理,就是明道人听了,也忍不住跟着点头,那头泉道人更是眼睛亮晶晶的开始摩拳擦掌了。 “还真是啊,能当上富户的都不是傻子,有银子,那些个人跑的比谁都快。不成,打今儿起,咱们一日要往山里去个两趟才是。真有了皮子,大不了我在辛苦些,隔上三五日的就下山一次,怎么的也不能错过了。” “你拉到吧,这一日跑的还不够?去去去,回屋子休息去,这事儿有我呢。阿木,你跟我去,阿青在家守着……” 得,连着明道人也凑上来了,可见这真是说到了他们心里了。 第52章 年关 明道人都亲身上场去林子里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一个冬天能挣多少银子这个还是问题?反正吧,除了那一张最后卖了140两的熊皮之外,到了年三十的时候,零零碎碎的,泉道人下山四次的成绩就是,银子又多了足足50两,让青壶观的家底存款直升到了二百多两的数字。 这可是前所有为的大钱,哪怕是建立青壶观那时候比,也只有多的,没有少的,毕竟最初的时候,这道观可就只有一进大,如今的规模那是一代代的人,一次次的扩建攒出来的结果。 因为这,明道人这一个年过的,那是相当的痛快,整日嗟都是笑眯眯的,人设都快崩了。可这银子一多……明道人那败家的属性就开始一个劲的往外冒,心下又开始惦记起了山下的那些人。 “你们说,这都要过年了,山下那些住冰屋的人家……” “你等等,师兄,你想干嘛?是不是看着咱们银子开始闪光了,就蠢蠢欲动了?” 对明道人最了解的那就要数泉道人了,毕竟是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的师兄弟,这边刚起了个头,那边他就已经知道接下来明道人会说什么了,接口截得飞快不说,还直接往心口里戳,一下子就将明道人说的失语了。 而这时候阿木也跟着反应过来了,他是小辈,也不好像是自家师叔那样,朝着自家师傅心口戳,平白的给自己换几个麻栗子,那实在是不上算,所以他只是用眼睛看了阿青一眼,然后假装不懂的对着阿青问到: “前儿我记得师叔下山的时候,师兄,你也跟着刘爷爷下山了一趟,采买了好些粮食,油盐来,你看到那些人家没?那冰屋住着怎么样?没倒吧!我记得那些屋子好像挺坚固的,他们也挺有想法,那中间的大火炕上铺上山鼠皮子,应该也很暖和吧。你看了没?” 边说阿木那眼睛还一边眨啊眨的,都不是什么笨蛋,有什么听不明白的?阿青立马也接上了: “我瞧着还成吧,反正今年没听说谁家冻死的,对了,那冰屋好像还多了几栋,说是那玩意比土砖墙挡风,有好几家嫌弃自家屋子旧,或是担心屋顶不牢靠的,都住到里头去了,还有人少的,直接两家合一起,住冰屋的呢,听村子里的人说,他们如今连大通铺都不用住了,也不知道谁想的法子,这冰屋里头,居然还知道隔出小间来了,若不是时间赶,急着将买的东西送回来,当时我都想去瞧个新鲜呢。” 听到没,山下的人家住的好着呢,保暖不成问题。而这寻常百姓家常说年关难过,那是为了啥难过?除了吃,不就是住?不就是因为冷?如今这么一个大问题没了,还能有啥问题?阿木这一问,那是直接将问题都堵死了。 明道人脑子也不慢,都说听话听音,这几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知道这些人这么说是为了啥,想想也不由的笑了,只觉得自己这观主,师傅当的,实在是……这帮子人如今越发的厉害了。 不过山下的人过的好就成啊,他也替他们高兴,只是这几个,还是要敲打敲打,不然以后自己说话还有用? “我记得那冰屋的法子,其他村子也跟着学了不少吧,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那到底不是正经建房子的法子,我总担心要是塌了可怎么好。人家信咱们,若是因为咱们伤着,那心里可真是过不去。” “能有什么问题?看看山下村子里的屋子就知道,这东西,只要天还冷着,只要还下雪,这就肯定没问题。” 阿木真是这么想的,别的不说那北面每年冰雕节什么的,只听说有人滑到摔着的,还这是从没听说哪个建筑塌了压死人的,可见冰这东西,只要天气条件够,真心结实很很呢。 不过他这么肯定不代表其他头一次接触这个的人也这么肯定,像是阿青,那就上套了,忍不住皱着眉头担心起来。 “还真是啊,到底这上头没梁没柱的,要是一点不好……阿木啊,要这么说的话,那圆的岂不是更不靠谱?那卡着真能结实?” 得,一个进去了!阿木正想解释解释,那头泉道人叛变了,直接凑过来对着阿木说到: “这样,阿木这个东西你熟悉,你去,那个,带着阿青两个一起,去走一圈,看看那些建了冰屋的人家,是不是合格,若是有什么不对,趁着这会儿没出岔子,改起来也容易,赶紧的都收拾了,别好好的过个年,把命过没了。” 等等,这,这,今儿可是年三十!你们这就要赶我出去走一圈?这没三五日的能回来?合着是让我把年过外头?怎么这么狠呢?阿木傻眼了,忙不迭的转头,想从自家师傅这里得到些不一样的支持,可惜看到的却是明道人煞有其事的点头。 这下完了,阿木的眼神都开始含泪了,许是这样的表情太过凄凉,明道人明显眼神有些虚,咳嗽了一声之后,这才开恩一般的说到: “这样,过了初二再去吧,不然这不是上门讨要拜年红包吗,没得这么办事儿的。过了初二,回娘家的也都走完了,各家也闲着,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活计要动,也有人手。” 阿木这会儿看着自家师傅那眼神,那个感激啊,只觉得这师傅对自己老好了。不够等他转回头,眼睛又瞪出来了,合着他还是要走一趟啊,那这帮忙说话……嚓,他刚想起来,这话头还是他师傅起的,合着他还是被坑了。 感觉被师傅坑了的阿木这会儿已经不想说话了,连着桌子上摆着的荤腥都不能提起他的兴趣。可即使这样,在过了年之后,阿木还是十分听话的,和阿青走下了山。或许不只是因为听话,而是从心底里涌起的那一股子不自信构成了这一次的出行。说到底,这冰屋什么的,阿木以前毕竟只有理论,实际经验什么的,还真是差了些。而人命太重,重的他不敢侥幸,不敢自大,不亲自走一趟,细细的多看多确认,他不能安心啊。 古代的年是个什么样?阿木其实没有经验,即使他有这原身的全部记忆,搞得现代的世界像是前世一般,可作为一个从小在山里道观长大的孩子,对于寻常人家的年怎么过,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常识经验可以参考。 所以当他来到山下,看着似乎和平常一样的村子,他一时有些傻眼。现代社会没了年味这个可以理解,到底变化太多,科技太发达,人情关系什么的相对淡漠对吧,可这古代……本该年味最重的时候,为啥也这么寻常? 有些东西,你不走进,不亲身体会是没法子感悟的。这不是人们不想喜庆起来了,不想欢欢喜喜,热热闹闹,丰丰盛盛的过年,而是没有这个条件。 房子是勉强算有了,粮食?衣服?因为近年抓山鼠,有肉吃,有皮子用,还算是凑合,不用担心过不下去了。可其他的呢?这个年代的普通百姓,没有钱去买什么点心,没什么大鱼大肉,没零食,什么都没有。就那么一件灰扑扑的皮马甲,他们都已经幸福的能宣告,自己有新衣裳了,其他的不敢奢望。 至于什么爆竹?什么对联?太奢侈了,这不是寻常人家该有的东西,弄一张红纸呼到大门上,丢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晒干的竹节到火堆里,这就是他们唯一的庆祝方式。即使是村子里日子过得好的人家,那也不过是多买点黄纸香烛,在年三十家里祭祖的时候,上一杯浊酒,初一上香的时候多烧上那么一会儿罢了。 这样的年,能看出多少喧闹的氛围来?没有,看不出来。阿木唯一能感觉到欣慰的,或许也就是那一张张还算有些血色的脸和笑脸了。而这样的欣慰,却带着太多的偶然和庆幸。 “今年是真不错啊,有了抓山鼠的法子,看看,一个个的,隔三差五的都能吃上揉了,别说是孩子,就是老人都长了肉,还有这皮袄子,阿木啊,村长爷爷要谢谢你哦,你小子,如今真是出息了,将来一定能将青壶观守住,越来越好。来,村长爷爷给你拜年红包。” 一个小小的,红纸包着的东西塞到了阿木的手里, “不能,不能要。” 这样的人家,给出的红包,还是在说了这么些之后,阿木怎么收的下,他这会儿心酸都来不及,可没等他塞回去,村长的脸就拉下来了。 “怎么?嫌少?” 这不能,这要说了,那还有脸? “读书人怎么说来着?长辈给的,不能推辞,是这个意思吧?” “是,长者赐,不敢辞。” “看看,都不敢辞了,你敢?来,阿青,你也有,对了,还有这个,你带回去,是给石头的,你们三个都是好孩子。” 阿木低头,轻轻的将红包塞到了口袋里,虽然只摸了一下就知道,这里头最多也就十个铜板,可他更知道,这年头,给孩子红包,能给一个铜板都是常有的,三个,那可是三十文,这即使是村长家,给的也超出了平日的常例,可他能不收?这是老人的心啊。 阿木的心里,突然对年关这个词,有了更深的理解。再想起自己下山的这任务,心下在没有了半点的抵触,反而积极起来。他们许是不能让所有人都过的丰衣足食,可好歹,尽一点心,让他们过的更安全些总是可以的。 “村长爷爷,我和师兄这是下山来检查冰屋来了,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还结不结实。都在家吧?我们去看看,另外我也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还有哪几个村子建了?不看一眼,我这回去都没法子交代。” “这是好事儿,明道长有心了,你们也有心了,好孩子,的亏你们想着,我都差点忘了这茬,到底是新东西,还是咱们这里出去的,多看一眼才能安心。你们也放心,这事儿村长爷爷帮着办,肯定一个不拉。” 他这一说,村长立马就絮絮叨叨的开始领路,连着阿木他们要去别的村子,也另外喊了青壮跟着,生怕两个孩子路上有什么差池,周到的像是自家的孩子一般。这样的热情,这样的周全,阿木也好,阿青也罢,对于自家师傅时不时的想着这山下的人,好像又多了几分理解。 第53章 所谓医者 其他的村子是个什么样?都是寻常百姓人家,能有什么样?和这山下的村子相比,左不过也就是伯仲之间罢了。唯一不同的也就是猎户的多少。毕竟这都是靠着山的村子,种地?地形就钉死了,再有钱也田地有限。所以这些村子基本没什么地主老爷。倒是青壮多的人家,能常常得些外快或是混顿肉。 或许也正是因为邻里之间结构简单,档次相差不大,这里的人们日子过得虽然苦,却也平静和顺。只是这虽然被逼着卖田卖地之类的狗血事儿基本遇不上,可因为没了致富领头人,修桥铺路的,也一样没可能。 所以啊,阿木和阿青这两个这一路走的,那是相当的艰难,还不到一半的路,那脚底下的鞋子就快湿透了,弄得整个人都开始打起了寒颤,说个话,牙齿都能打架。 “今年真是,真是冷,冷啊,还,还有,这,这路,怎么,成,这样了。哎呦……” 雪后的山路是个什么样?泥泞,湿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到这是一定的,所以阿青直接中招就很正常了。好在他边上还有阿木在,虽然他游戏里武功什么的,到现在也那个样,可因为学的全,基础还是不错的,一个马步,伸手一拉,好歹没让阿青直接来个五体投地。可就是这样,这脚也明显崴着了。 “怎么样阿青疼不疼?要不咱们回去吧,别去了,或者你们不放心,我去看看?我让阿山背你往回走?” 边上跟着来的汉子一脸着急,蹲下来看了看阿青的脚,急的头上都快冒汗了,这可是山上道观的孩子,这要是在他们陪伴下有个什么差池,以后他们生病怎么有脸去寻明道长看病?所以赶忙说出这么些法子来。就是边上那个阿山也忙点着头,人都蹲下了。 阿青有心安慰,却因为姿势尴尬,借力不着,一时没法子开口,倒是阿木先拒绝了: “不用了,叔,这样,你帮忙把师兄扶到边上吧,我看那边有个石头,师兄坐着,我给看看就成,不过是崴了一下,估计就是脚上的筋撑着了,我给揉揉,应该没事儿的。” 他这一说,那两个才反应过来,他们这真是急糊涂了,阿木虽然小,可常年给明道长打下手,那也是有本事的。 对于有本事的人,人们总是下意识的容易忽略年级,从而产生一种服从性。看,这不,阿青都没有说话的份,这人就被两个大人给连拉带拽的,扯到了那石头上坐好。也就是坐好了,他才有功夫说上话。 “阿木,别着急,我就是脚踝这里好像磕到了什么东西,有些疼,要是没破皮,那估计连扭伤都不算。” 按照他的感觉,其实当时若不是那么好几个人拉他,他自己稳一稳估计也就好了,如今倒是好,弄得像是什么大阵仗一样,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我先看看吧,没事儿最好。” 对于医术,或许是接触的最多的缘故,阿木态度还是很正紧的,光听说?这他可不能随便糊弄。不过等着阿青脱下鞋子,他倒是真的松了口气,果然是没事儿,就是有个地方磕红了而已。 不过阿青没事儿不代表别人没事儿,这不是他们这里刚放松了下来,阿青重新穿上靴子,准备继续赶路呢,远处,他们要去的方向就隐隐的传来了声音,还是好些人奔跑的声音,另外还夹杂着隐约的哭声。 “这是……” 阿木抬头往前看,正想走上几步,另外跟着他们来的那两个村子里的汉子却抢到了他前头,还摆出了几分保护的模样。阿木眼睛一扫,心下就明白,估计这是生怕遇上什么匪人,心里又是一暖。 不过这方向……阿木觉得,这出现什么匪人的可能不大,就他这比常人更灵便的耳朵听到的声响来看,只怕是山上那个村子遇上什么事儿了,这才成伙的往山下来。 果然,等着隐隐的能看清楚人的时候,那两个挡在前头的汉子已经卸去了那股子警惕,重新带上了几分疑惑迎面而去。 “树根叔,这是怎么了?” “阿山啊,你们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儿?不好意思啊,叔今儿估计顾不上你了,三全家的虎子病了,我这正……” 话刚说到这里,那五十来岁的树根就看到了阿青和阿木,那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加快了几步,赶上来略带几分迟疑的对着阿木问到: “可是阿木?那个跟着明道人来给咱们村子看过病的阿木?” 阿木虽然跟着明道人往来这周围的村子,可一年也就那么一二次,在加上他这年级日日都在长身子,不熟悉的人一段时间不见,感觉有些陌生也是常理,可就是这样,那人还能这么一脸惊喜的看着他,不用说别的,阿木就已经知道了他这么欢喜的缘故。 “有孩子病了?我先看看吧,若是不难,也省的你们大雪天这么折腾了,若是不能,我也能帮着缓缓,免得去道观路长,耽搁了病症。” 对,那树根看到阿木这么高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只是因为想着阿木好歹也算是大夫,说的直接了,怕阿木不高兴,不愿意搭把手,这才问的如此小心。可如今阿木自己说了,那就没问题了,树根忙不迭的点着头,然后手一挥,支使着后头跟过来的人,赶紧的将孩子抱过来给阿木看。 一个和阿木差不多大的孩子,身上裹着厚厚的皮子,可手臂却被露在了外头,冻得通红的小臂上,还有一小块地方,带着明显的烫伤。 “这是什么烫着了?” 阿木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的将身上带着的袖笼拿下来,套到那孩子没烫到的地方,好歹给挡着些风,这大雪天的,别病没治好,手倒是给冻坏了。 “还能怎么的,这孩子皮呗,人家冷着了,烧块石头,捂被窝里暖和这是常有的,可这死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把家里的锤子烧红了就直接上手取暖,你说说,这能不出事儿?那可是铁做的。” 奇葩年年有,少年犯蠢多,呵呵,别说是阿木了,就是后头的阿青听着都乐了。石头和铁这能一样?再说了,就是石头,好像人家也多是裹在衣服里取暖的吧,他这用铁?这都什么脑子啊。 “好在是冬天,这伤治起来容易,倒是这一路冷风吹的,一个不好,容易得了风寒,这样,树根爷爷,您那这也别带着人走了,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就在村子里就能治。” 有了阿木这么一句,那抱着孩子的汉子,后头跟着一路哭泣的妇人都露出了轻松的神色,那树根更是摸着花白的头发,乐呵呵的笑道: “咱们这是运势到了,路上就能遇上小大夫,还得了这么个稳妥信,这可算是让我安心了,走,赶紧的,回去。三全,你抱着孩子,领着阿木他们走,那个谁谁谁,赶紧的,去山里陷阱那儿看看,有没有好货,阿木他们难得来一次,咱们怎么的也要好好招待,还有那个谁谁谁,你去山下跑一趟,和老村长家说说,就说咱们村子里有事儿,阿山他们可能要住几日,让他们帮着给道观送个信,对了,和明道长也说说,就说阿木在这儿给人看病呢,还有那谁谁谁……” 好家伙,真不愧是山村里的村长,这指使起人来气势就是不一样啊,不过这住几日?往山上送信?阿木耳朵一动,感觉这老汉小心思不少啊,前一个,估计是想自己正好来了,村子里老弱病残的,能帮着看看,需要耗时。后一个……这是生怕自己说大话,试探试探自家师傅?毕竟若真是出了自己能力范围的病症,自家师傅知道了,肯定不能不管,必定到这村子里来,如此一来也算是变相的多点保障? 阿木心里是有底气的,所以虽然已经察觉了那树根的心思,也权当不知道,心下还偷偷的笑,叨叨几句:这能当村长的老头,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等等。可阿青就在后头,也听了个正着,他又不是什么傻的,即使一开始没察觉,回味一下也能能听出几分味道来,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起来,忍不住凑过来对着阿木说到: “阿木啊,要我说,你这学医学的……怎么这么受气呢?感情年级太小了,给人看病还成了错不成?看个病还怀疑来怀疑去的,你又没欠了他们什么,这样也太让人寒心了。阿木,你以后……要不换一个学吧,不然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 人都有亲疏远近,阿青这是为自家师弟不值了。看着这样的阿青,阿木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自家其实没在意?那岂不是衬托的自家师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所以他只能说点高大上的。 “师兄,你记得不?早先师傅曾说过一句话:医乃仁术必具仁心。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可见这大夫本就不好当,只是既然学都学了……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啊。持之以恒吧,等着我以后有名声了,总会好些的。师傅估计也是这么熬过来的,他能行,我总也能行的。不然这以后道观里给人看病的活怎么办?” 听见阿木这么说,阿青立马停嘴了,并给了阿木一个复杂的眼神,怎么也说不出什么换一个的话来。他能说啥?道观在这山里,给百姓治病早就成了惯例,从青壶观建造起就一直有。要是没了阿木,难不成自己上?那是肯定不行的,要他采药什么的还成,这看病……用自家师傅的话来说,那就没个搭脉的天分,手指木的和树根一样。 所以啊,最终阿青能做的也不过是拍拍阿木的肩膀,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反正师兄我是信你的,阿木,师傅都说你天分好,你自己也要有信心。” 有信心,怎么没信心,他有外挂,他能刷系统经验,他这医术提升的容易着呢。所以阿木心态那是相当的稳。 有信心的阿木手脚很快,到了村子里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处理好了那个孩子的烫伤,顺带的还在村子里帮着好些老弱看了病,虽然他给出的药方子,那些病人用的将信将疑,可在这样的天气里,能有这么一个小大夫帮着看病,即使再怎么怀疑,也不妨碍他们试一试,毕竟阿木好歹也算是师出名门对吧。 而阿木呢,那是权当这些人的不确定,怀疑当一回事儿,对于他来说,能接下方子就成。反正该做的他都做了,吃不吃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虽然他对这些贫苦的百姓挺心软,也很愿意帮助他们,可他不是圣人,能被怀疑还喋喋不休、劳苦劳心的劝解。他更相信,只要有人吃了,有了效果,那不用他多嘴,事实就会让他们相信。 倒是这冰屋的事儿,这会儿更让他上心,毕竟就像是最初的时候他自己说的那样,这东西毕竟是他先提出来的,哪怕是为了自己安心,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他也要上心的多检查检查。 可能今儿就是个多事的日子,这里阿木和阿青两个,正在查看冰屋,顺带帮村子里的人休整围拢村子的冰墙,村子外头又有人来了,还是那种急速奔跑的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事儿。 “赶紧的来几个人啊,山里,山里,秋生,秋生让人给绑了……” 让人绑了?哎呦喂,那就是遇上匪人了呀,这可是大事儿,一时间村子里大歪脖子树下的大铜锣就被敲响了,整个村子的老老少少都走出了门,一个个的,都拿着家伙事儿,开始集合了。 阿木瞪着眼睛,啥啥的看着这一幕,唉呀妈呀,这可怎么说的?这是要全村出动干仗去?这也……太刺激了点吧 第54章 械斗?调解 能在山里生存下来的人,多半都性子彪悍,毕竟没点抄刀子的劲头,那生命没保证啊。看看,往日装的再像,这会儿就显出来了吧。往常看着和气的都有些懦弱的人,这会儿拿着家伙事儿往前冲的样,那真是判若两人。 瞅着人都冲出了村子,阿青浑身的凑热闹细胞都躁动起来了,一脸八卦的拉着阿木就跑,紧赶慢赶的,像是生怕错漏了什么镜头一样。嘴上还特虚伪的叨叨: “哎呀,这可怎么得了,这是要出事儿啊,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啊,这都怎么了?” 亲,如果你的眼睛不要那么亮,脸上的表情不要那么兴奋的话,我就信了你的邪。 山林里的某一处,两伙人正在对持着,同样是老中青外带孩子都不拉的团队,同样是斧头,柴刀,菜刀,擀面杖齐聚的兵器,总监还有一头野猪,在陷阱里垂死挣扎,边上还绑了个人,可偏偏,嘿,光动嘴没打起来。这是为啥呢? 傻了吧,人百姓也不是傻子,又不是不动手就活不下去了,不过是个能分割的猎物,干啥要直接动手?万一伤了哪一个,动手的一方岂不是被动了?岂不是要赔钱?岂不是要理亏的放弃猎物?这可是肉?可是钱?他们没那么傻! 不过这两班人马都齐聚了,不动手……动嘴还是要的,所以啊,阿木也好,阿青也罢,那是一脸懵逼的听了好一场的对骂,言辞虽然粗俗重复,可这场面不小啊!一个个骂的那是面红耳赤不说,动作也相当的到位,各种耍狠的架势都耍的足足的,比大戏都好看。 可这好看归好看,在这么骂下去……阿木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都半下午了,难不成要闹到晚上?再来个篝火晚会不成?那也太耽搁事儿了,他可还想着早些弄完了这个村子里的事儿,再去别的村子看看呢,比如对骂的另一方,那个在山凹子的村子,都是冰屋的用户,他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想到这个,阿木那稚嫩的脸上忍不住又露出了几分成人的无奈来,感觉自己实在是难啊,真是什么事儿都遇上了。 “我说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大妈,姐姐妹妹兄弟们……咳咳咳,别看我,这称呼太长,呛着了。那个,咱们这个事儿,是不是赶紧的相个和解的法子解决了?看看,这天都不对了,等着黑了,山路可不好走,再跌伤了哪个都不划算吧。” 对方一开始瞧着一个孩子出来打圆场,那是相当的不满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可阿木虽然只是个孩子,脸还生分,可这衣裳却不生分,那些人一打眼就已经确认了阿木是个道士,这附近道士能是哪家?不用问,他们都知道,必定是青壶观。虽然不知道为啥,青壶观的小道士会在这里出现。可既然来了,那这即使是个孩子,看在自家那冰屋,那陷阱的份上,也绝对不能当孩子糊弄。 自觉相当讲究,很有原则的对面山凹子村落的龙头老大,重新调整了一下面上的表情,略带几分不怎么甘心的语调,对着阿木询问到: “是青壶观的小道长啊,这事儿……” 他很想说,这是他们两个村子的事儿,你这孩子来凑什么热闹,可这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就立马变成了: “你说的也是,干耗着也是浪费时间,是该赶紧的解决了,我说,老树根……” “什么老树根?这是你喊的?老子比你大三岁,你得喊哥,知道不?长幼尊卑有别。” “行了啊,我妈就生了三个,我还是老大,没哥,别占老子便宜,赶紧的,咱们说正事儿,别吧青壶观的孩子给拖累了,不然你这老脸以后有脸去道观?” 这倒是实在话,树根老头符合的点了点头,然后十分不客气的又指着那野猪说到: “有什么可说的?看看,咱们村里人的箭头还在野猪身上呢,这说明啥?这说明这野猪,本就是咱们村的猎物,咱们要拿回自己的猎物错了?” “你们村的?光这么一箭能射死了?看看啊,不过是在后臀上,最是肉多油厚的部位,射在这里,那基本和没射中有什么区别?咱们都是山里的老人了,这样的一箭出去,能猎到野猪的,你见过?可见这关键还是咱们村这陷阱起了作用,既然都已经跌倒了咱们村的陷阱里,那这东西,就该是咱们的,这有什么错?” 得,这是又吵吵上了,阿木脑袋都疼了,就这么几个理由,你们要说几遍啊!不行,是时候该自己出马了。 “停停停,这样吵吵啥时候是个头?我看,咱们要不这样来,这野猪呢……有鉴于确实啊,这陷阱立下的功劳大些,树根爷爷这里呢,也算是有功,毕竟帮着驱赶了对吧,寻找猎物也是需要运气的,这运气借给你们村子也算是功劳吧。所以呢你们村,分一半家猪头,另一半给树根爷爷这边……” 阿木话头刚说了一般,哎呦,这可不得了了,这妥妥是两面不讨好,谁都不满意啊,眼见着一个个的,脸上又红起来了,眼珠子都开始往外冒了,阿青都在后头拉他的袖子不让管了,阿木赶忙手一压,姿势摆好了,继续往下说, “想生气的别着急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我知道,你们吵吵是因为这野猪是肉,能各家分着吃,一半拿回去,不好分是不是?既然这样,那有这吵吵的功夫,大家伙儿为啥就不能合作一把呢?你们看啊,这猪从来都是成群结队的,既然有一只,那就有二三四五只,既然这样,两个村子的猎户合一起,往外头再寻寻,趁着冬日陷阱隐蔽效果好,再想法子多猎几只不就完了?等着一个村子能有一两头可以分肉了,这还用吵吵?甚至连着这绑了人,冻了那么半天,都能给付下水安慰安慰了对吧,大家从来都不是什么小气人嘛。” 阿木转移注意力的法子还是很成功的,都是山里出来的,对于野猪一来一窝这个事儿……嚓,光顾着吵架了,怎么就没往这上头想?想想自家村子里的人手,想想对方的人手,哎呦,这要是合一起,凑上十来个青壮,挖上五六个陷阱,那只要引上一波,能得多少野猪?指不定还能凑一起,往城里卖一波,给各家多换点铜板回来呢,这可绝对是个划算事儿啊。 前头说了,这能当上村长什么的,那脑子绝对就没差的,让阿木这么一点破,刚才还吵吵的像是世代冤家一般的两个领头人,立马眼神就开始交流上了,等着后头跟着的村子里的人也开始缓和下来,那更是直接凑到了一起,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是开始正式的商量上了。 看到这一幕,阿木是相当的欣慰啊,自觉自己作用大大的,面子刚刚的,正和阿青挤眉弄眼的招摇一下,不想这刚商量上的两个老头居然又往他这里走了过来,还一脸献媚的笑容。 不好,这表情不对,为啥他感觉自己要被坑? 阿木的感觉相当的准,看看,这走上来的两个老头说的都是啥? “那个阿木啊,你这说的实在是在理的很,可见到底是读过书的,明道长教导的就是不一样啊。” “而且本事也大,咱们这几个村子的陷阱本事,有几个不是去你们道观学过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好用。” “对对对,你这一手,比那些老猎户都强。” “要我怎么帮忙,你们就说吧,爷爷们,你们这样我瘆得慌。” 实在是撑不住啊,这恭维话别人说也就罢了,这两张老脸,衬着花白的头发,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孩子,低着腰这么来,阿木感觉自己有点折寿,实在是承担不起。 可惜啊,他忘了,他这承担不起,可人家却能厚起脸皮,老腊肉做的十分顺溜,一听他这么一表示,那是立马顺杆子就上了。 “你看啊,咱们两个村子商量了,这一次既然合作了,那就一次性干笔大的,在那野猪出没的附近,一连上他七八个陷阱,只是吧,咱们这人手干力气活是没问题,这怎么布置连环陷阱,怎么借着地势弄点障碍,让野猪顺着咱们的意思跑,这就不怎么拿手了。所以啊,阿木,这事儿得你来,也就你这水平,才能做到尽善尽美对吧。” 我卡,这是什么操作?这是绑定不离手的操作啊!太秀了,这是让阿木我,给他们白干活的节奏?阿木傻眼了,偏偏这两老头一口一个你最本事,你最厉害,再加上自己刚才说的那什么怎么帮忙让他们直说的话……这会儿他后悔还来得及不? 左看看,右看看,那两老头眼睛亮闪闪的,那期待感十足的模样……不用问了,这事儿估计逃不了。既然这样,阿木心下一发狠,自己怎么也要挣个格调出来对吧。所以他立马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还带着几分羞涩的说到: “那什么,爷爷们这么说,我这,人还小呢,怎么承担的起啊。” “能承担的起,怎么承担不起了,本事这事儿,可不看年级,只看手艺。” “对对对,天分是你的就是你的,什么人都夺不走。” 看,就知道是这样。这两个就不是那省油的灯。 “不过我这,本来是来看冰屋的,而且这师傅他们还等着呢,这要是时间长了,只怕……” “不长不长,今儿商量好了,明儿就开始,阿木啊,你放心,等着这事儿完了,再看冰屋的事儿也来得及,不差这一日两日的,等着都好了,咱们两个村子都出人,送你回去,怎么样?” 嗯,这姿态还不错,阿木满意了,心下还想着,这些个人送自己回去,还是自己帮忙的情况下,那总不能空着手吧,要是这么算,自己也不算白干。既然不白干,那就更没有推脱的道理了。 “行吧,那明儿我就和你们一起。” “哎哎,这就好,走,阿木,跟我回村子,我让人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还有好吃的招待,这待遇真心不错。不过等着看着他们收拾了野猪,分了两分,各自歇火回村,走了不到半截,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送他回去啊,这要是真的一下子弄到不少的野猪,就村子里这些人的抠唆劲,只怕到时候反而是运出去卖的占大多数吧,这么一来,他们两个村子,好像本身就要派出好些人运送的?那这送自己……只怕是顺路吧。 怎么办,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师兄,你说,我这是图啥?” “什么?阿木你说什么?” 边上看了个全程新鲜的阿青正和村子里的人说山里野味的事儿,说起那野猪窝的事儿,心思完全不在阿木这里,听到阿木询问,转过头来,一脸的茫然。 “明儿做陷阱……” “陷阱怎么了?对了,阿木,这连环陷阱等着这里试过若是好用,你说,咱们去道观后头试试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反正自己这活少不了就是了。这个认知弄得阿木越发的沮丧起来,真是一个都靠不住啊!果然自己就是个劳碌命 第55章 好多诸葛亮 猎野猪难吗?野猪被山里人放在虎熊之前,列为危险系数3.0的野兽,若是单个遇上那是一定的。体位吨位在这里放着呢对吧!可如今呢?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回两个村子,十五、六号人,诸葛亮都能凑出一个班的数量,再说猎野猪难,那这简直就是在打山里人的脸啊。 看看,才到达位置,点齐了人手,经验丰富的老猎户们就已经自动自发的安排上了。第一波,三个拉弓的,两个玩□□的被点了出来,作为斥候小队出发了。他们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去清点野猪的数量,并时刻防备着。 什么?野猪在哪儿?呵呵,在这一片落户几代人了,这还用找?早就在夹袋里存着了,只是以往多是单打独斗的来,所以下意识的没往主动自发招惹的事儿上想而已。不然这些个东西,只怕是早就进了不知道哪一个的肚子了。如今好了,这些个小知识点,终于弄到了地方,一群人从早上出门开始,每一个都笑容满面美滋滋的。 咳咳咳,说远了啊,扯回来说这会儿。等着斥候队一走,接着阿木就被推到了前头,昨儿就说好了,陷阱怎么布置,怎么做连环套,要以阿木为主,毕竟青壶观那战绩相当的彪炳,大家伙儿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这并不是说他们就逮着阿木一个孩子使劲使唤了,为了能尽可能的一次性来个大收获,这些个猎户们也各自拿出了绝招,什么做绊马索的,什么做木尖子飞排的,甚至还有做荆棘陷阱网的,那招式五花八门,角度更是刁钻的很,完全符合360°无死角的对野猪造成全方位截杀的要求!反正阿木看着背脊白毛汗都出来了。 等陷阱布置完结,众人又小心的收拾了一下,从表面痕迹到气味遮掩,一样样的不下三五波的进行交叉检验,等着确认各处都妥当了。这才派人给前头的斥候队送信。正是开启猎猪行动。 “阿木,你说,他们这会怎么引?那野猪也不傻,要这么容易引过来,也不至于成了祸害。再一个,这要是一下子全出来了呢?不是说有二三十只嘛,这要一家伙的全来了,那真是逃都来不及。” 阿青最是个爱凑热闹的,知道阿木要来帮忙,那是怎么也不肯被落下,死活要跟着一起,还美其名曰,他是师兄,要保护阿木,呵呵,真有事儿,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这大话说的,也不知道脸红。 不过他技术还是有的,毕竟是跟着阿木在山林子里干了小半年了对吧,也算是熟手了。可就因为是熟手,他对于那几个斥候转引怪队的五人小组,很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一次不成,那就两次,三次,总能引来的,野猪而已,又不是佛爷,多挑衅几下,肯定上当。至于全来?应该不可能,我听树根爷爷说,那野猪窝的地方可不小,就猪那种拱食的习惯,怎么也凑不到一起去。而且啊,他们一开始就商量好了,尽量从边上开始引,立求每次引出来的都不超过三只。你看这还是很合理的吧。” 阿木参与的时间多,知道的自然也多,对于这些村民猎户的各种办法,他觉得还是很有可行性的。就他们这么些人,一次不到三头,这还不跟玩一样?要阿木说,若非这会儿是冬天,一个个穿的多,身子灵活度下降,就这么些陷阱搭配着,即使出来五六头呢,弄好了,也一样吃的下。 “来了来了,赶紧的抄家伙……那谁谁谁,赶紧去两边,别忘了该干啥。” “咦?两边的人干啥呢?” “构建障碍呗,想让野猪乖乖的往陷阱的方向走,那就要让他们在别处无路可走。” “嘿,这法子不错啊,阿木,看样子这次收获应该可以,等等,阿木,你看那,那是什么?” “坏了,别是惊动了什么东西。走,咱们去看看。” 阿木和阿青两个因为年纪小,在完成陷阱任务之后,早早的就被一竿子老少爷们弄到了树上,生怕猎野猪的时候失了注意,让这两个孩子伤着了。可又有谁能想到,当这野猪来的消息一响起,下头的青壮们正开始忙乎,刚才还闲话着的两个孩子,这会儿已经不再树上了。 到底不是村子里的自家人,边上的青壮又是分别属于两个村子,对于阿木他们的关心程度就是有差距。阿木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没人知道。知道不在这边的时候,那还是树根爷爷指挥着人,将第一批三只野猪按照计划,赶到了一处大陷阱的位置,眼看着即将顺利收网,心情放松之后下意识的一个抬头张望,才发现的不对经。 哎呦那个乖乖,这下可坏了,老头连着后头那几只野猪是不是拿下了都顾不得了,一个劲的揉着眼睛,开始往四周的树上打量,老脸上皱纹都出现了两极分化,眉头眼角皱成菊花,嘴角下巴拉出了直板。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位置,可等着四边一溜看了都没有,才确定,这两个孩子那是真不见了。这可就是戳心了啊。他倒不是觉着这是两个孩子胡闹,毕竟也勉强能算是从小看到到的孩子,品行上还是知道的,不是那不知道轻重的人。 而去除了熊孩子犯傻的可能,那剩下的可能性就不怎么好了。老树根忙不迭开始招呼那已经没了活计,正重新搬动障碍物的几个人: “你们别忙乎了,赶紧的四处看看,阿木他们在哪边。” “叔,怎么了?” “咦,阿青阿木两个呢?怎么不见了?” “别是上前头看热闹去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前头有什么热闹可看的?野猪进了陷阱,那不结局都是明摆着的,他们也算是半个老猎户,能稀奇才怪。再说了那两个也不是那闹腾的,必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妥当,见着咱们在忙,就替咱们去查看了呗。” 总算是有人说出了他老头子的心思,老树根真想来个大喘气,年纪大了,口齿没年轻人利索,就是吃亏啊! “有动嘴的功夫,那人也别闲着啊,赶紧的,要是真有什么不对,就他们两个孩子,要扛不住出了事儿可怎么好。” 这可是说到了关键了,青壶观可是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穷苦人家的福利院,看病的,烧香的,算卦的,连带着询问八字,掐算日子,全指着这一处地方呢,这要是让观里的孩子在他们身边出了事儿,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去青壶观?即使那边道士们不在意,那其他村子里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一想到这些,别说那些负责障碍物的人了,就是那刚处理好陷阱里的野猪,卸下来,准备将野猪弄出来,重新整理陷阱的几个也急了。 “***,野猪裹上冰的事儿好了没?赶紧的,干完了这个,就修陷阱,其他的,两人一组,往四处去找找,不对不对,先等等,那个***,你上树快,赶紧的上去,估计能看到点啥,也省的我们两眼一抹黑的瞎找。” 山凹村子的领头人脑子快,才说找人,就想到了登高远望的招,这一次难得的,老树根没和他呛声,相反的,还十分配合的招呼这自己村子里的人听话。 “对对对,看看哪里有动静,咱们就往哪里去寻。” 山里的孩子爬树属于基本技能,其中的好手那基本和猴子没什么区别。不等老头话音落下,那人已经上了最高的一处树杈。四下里那么一看,嘿,你别说啊,这白皑皑的雪色之中,看东西那叫一个清楚的,稍微有些动静,都和点了放大镜一般,十分的显眼。看看,这才多大的功夫,就有了收获了。 “我瞧着似乎大石头边上有动静,像是有人,估计就是阿木他们。对了,叔,野猪窝那里也在动,好些树上的雪都开始往下落了,估计又有野猪过来了,对对对,就是有野猪来了,叔,我都瞧见红布头在挥了。” 坏了,他们这光顾着着急,忘了告诉先头的先遣队,先别勾搭野猪了。这下可好,两个事儿给凑一起了。好在他们人手不算少,紧着分派分派还是可以的。老树根立马一个挥手,对着往日的老对头说道: “你在这里留着,我带上两个人,去那大石头边看看。我身上也带着红布。找到了人挥三下,没找到人挥两下,若是有其他情况,我……呐,我就直接用红布和这蓝布一起挥,到时候你让前头的人先停下引猪的是事儿,怎么样?” 老头话都说的这么条理分明了,还能有什么可反对的?到底是老邻居,老伙计了,那老头也爽快的点着头,大手一挥,说道: “按照你说的办。那两个我估摸着大概是看到了什么大东西,在那边防着那些牲口过来呢,应该问题不大。只是那边有些陡,你自己小心些,那么大的年纪,别瞎逞能,不行就招呼,这里有的是小伙子。” 虽说呛声呛了大半辈子,可这两个老头关系其实真心不差,看看,这关照的多上心,可偏偏老树根就听出了不好的意思来,脸上一板,没好气的说道: “我年纪大?你又小到哪儿去?反正这小伙子的名头,你除了投胎,那是没机会轮着了。走了,不和你这老家伙说话。” 丢下话,老树根领着两个人,急吼吼的就往大石头那边去,有人?还在石头边上?老树根忍不住将那附近的地形在自己的脑子里过了一下。想着想着,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有些缓了下来。 “叔,怎么了?” “不对啊,我记着,那地方好像很难上去对吧。” “是啊,那石头下头还有个石头,早年小的时候,我家老爷子还拿那东西吓唬我呢,说是风一吹,上头的那石头就会掉,为了这,咱们上下两个村子的人,都不怎么往哪里靠。” “那样一个地方,能有什么东西会上去?” 什么东西,老树根自己刚说完,就猛地睁大了眼睛,哗啦啦一下,直接窜到了边上,将眼睛里能看见的荆棘条都给挑了出来,然后用柴刀往根上砍了几道,都等不及细看是不是全砍断了,就赶紧的,用绳子将哪些荆棘条捆住了,拉着就走啊。 “叔,叔,你这是。难不成,你觉得是大蟒蛇?” 哎呦喂,这都什么人啊,二三十年都是白活的,没见老树根都不带说话的吗,你干啥要说出来呢?这下好了,边上另一个跟着来的已经腿软了。眼神惶恐,脸色煞白,说话都带着抖音的。 “叔……啊,蟒,蟒蛇,这,这,我们,三个,三跟人,能成吗?” 这吓得,话都说不全乎,好在老树根人老成精,知道这会儿问是为了啥,所以很给脸的指着自己那拖着的东西说道: “没见我在做准备嘛,蛇这东西,怎么捕猎的你们不知道?还不就就靠一个缠字?靠着缠住了,再往下吞?咱们有了这,往前头那么一杵,不管这蟒蛇有多大,你说,它怎么缠?都过不来。就是那皮子再厚实,再猛,咱们也有了反击的功夫。再一个,要是操作的好,用这些,围拢出个陷阱来,嘿,小子们,那咱们今儿可就开了大了,指不定还能弄一顿蟒蛇羹吃吃,尝个稀奇。” 当猎户的怕就怕没法子,只要有法子,这些个山林子里出来的汉子,那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即使是刚才那发抖的家伙,听到这,人也恢复了几分精神。而有了精神,自然忍不住开始想别的,比如阿木那两个孩子,怎么就会往那边去的问题。 “当时就不该让两个孩子上树,早知道这样,就该多带几个人来,分一两个在树上当个耳目。” “那两个孩子也是胆大的,发现了什么不好,说一声不就是了,何必自己去。才几岁的人,这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可怎么好。” “别小看了他们,那可是自小跟着学武的,和咱们村子里的小子们可不一样,出息着呢,别的不说,你只要想想,那陷阱是从哪儿学的,就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厉害。” “哎呦,要这么说,我这心倒是也定了几分,呵呵,既然还能看见人影,那只怕什么蟒蛇的,未必是真的,许是别的什么呢。” “但愿吧。” 但愿?这会儿他们是情愿看到的是蟒蛇了,为啥呢?因为自打他们到了那大石头的位置,愣是就没瞧见半点的动静,别说是蛇了,就是人也一样没了影子。 “这可怎么说的,人呢?” “叔,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你们看。” 老树根到底是村长,即使一时没找到人,也没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在两个跟着的小子着急的时候,细心的查看了一下这边的各处细节,果然,他就没看错。 “你们看,这痕迹是不是蛇?看看这雪下的印子,都有萝卜粗细了,可见我说蟒蛇是真心没错。对了,再看看这,这是脚印看到没?虽然看着不像是孩子的,可你们细看,那是草鞋的花纹,估计是两个孩子在鞋子外头又套了两层草鞋。恩,我想想,这样确实不错,声音估计能更轻些,还有这里,你们看……” 顺着老树根指出来的痕迹,三个人一点点的移动,到了话的最后,他们看到了啥?呵呵,请允许作者卖个关子,且听下回分解,呵呵! 第56章 修仙?斗蟒 无数的现实告诉我们,忽视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出现意外,如今这大石头周围也是一样。往日因为这两层石头叠加的危险地势造成的下意识忽略,让他们直到这一刻才猛地发现,这地方居然还有个洞?那大石头下层被当成地基一样,一间屋子一般大的石头,居然还是中空的?老天爷爷,这样的空心汤团,是怎么支撑住上头那么一大坨的?怎么这么多你那愣是没被砸破了? 不过再多的疑惑也抵不住那一阵阵从洞口散发出来的腥臭,还有隐隐传来的回音。从感觉到的那一刻起,三个人脸色就刷的一下全白了。 “坏了,还真是遇上了,赶紧的,我们下去。” 山里人性子直,胆子大,人品也敞亮,虽然已经有了诸多的猜测,还有这么一个大石头在头顶上威胁着,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显得很MAN,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救人。连着树根村长这么一个老头都不例外。 等着这几个小心的探进了洞里,几个人心下又是一惊,你猜怎么的,不进来不知道,这洞……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明明进口的地方看着是直接向下的,可往里头一踏,却发现其实是斜着的。抬头往上看,借着外头隐隐的光亮,还能发现他们一直以为的作为的坐在这石基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大石头,其实和下头的其实那是一体的。 看看,脑袋升直了,还能有一二米的高度,只怕那大石头内部下端三分之一,都是空的,哎呦,这要是真不是一体,早就头重脚轻的掉下去了吧!果然,他们没看错,外头那晃悠悠的模样,全是唬人的。只是要是这么的,那他们以前一天到晚的,到底都是在担心些什么啊!自己吓自己玩的? 哎呦,这事儿不是这会儿该寻思的时候,救人,对,他们是来救人的。只是这人呢?明明刚才那声音听着还挺清楚的,怎么到了里头就越发的没了动静呢?树根村长利索的点起了火把,将这洞照了一圈,然后探头,往那斜下去的,明显的通道里走了两步。 “我走前头,你们跟紧了,对了,火把都点起来,这样的地方,有了火,便是真有什么厉害东西,也能威慑一二。” 山里的东西,不,或者说动物,基本都怕火,若是他们判断的没错,这洞里头的真是蟒蛇,那这火更是能当成杀手锏来用。树根村长这法子还是很实在的。 “我这就点着,树根叔,我走前头吧,对于蛇这东西,我家更有经验,我爹当初可是当过三年捕蛇人的。” “是了,我倒是忘了这个,那行,你走前头,对了,耳朵竖直点,好生听听,我总觉得这没了动静有些奇怪。” “我们进来的时候说话也没压着声音,若是里头真有人,这会儿应该知道咱们来了吧,怎么不出声啊!” “指不定这里头挺深,或者岔道比较多?” “等等,你们看?那是什么?” 莫名的往不熟悉的、暗搓搓的、还明知道有蟒蛇这样让人浑身发毛的东西在里头的地方探,即使是山里汉子,也免不得多嘴多舌起来。这一来是要用这法子给自己减压,二是这本身就是一种黑暗中的安全措施,若是突兀的猛地少了一个人说话,那其他人自然立马就能知道这附近有不妥当了对吧。 不过这一次,这样的招数显然是用不上的,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转了不到两个弯,火光中,一片石柱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等着走进了细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石柱,而是倒挂的钟乳石和地上突出的石刺诡异的衔接在一处,形成的石林。 “乖乖,这,这看着有点吓人啊。” “吓人?我到不觉得,相反我感觉心里特别的安稳,你想想上头那空的地方,想想那块大石头,你说,有了这个,是不是那石头特别的稳?” 咦,你别说啊,要是这么想,还真是,这看着就像是钢筋索将地上地下给扯住了一般,确实感觉很结实牢靠啊!不过,这石林……空间成了这样,也难怪盘踞的是蟒蛇了,别的东西进来了估计也感觉憋气。 哎呀,他们这会儿说什么石林啊,赶紧找人啊!树根村长一拍脑袋,正准备快步往石林后头走呢,不想人还没动呢,这鼻子猛地就是一动:他嗅到了一股子突如其来,特别浓郁的血腥气。紧接着又是猛地一震地颤…… “快,快跟我走。” 树根村长这会儿心跳的飞快,虽然说,没听到什么孩子哭喊的声音,也没什么打斗的动静,按说不该是孩子吃亏什么的,可这血腥气……没见到人,没看到现场,他这心就落不下来。别说是他了,就是后头跟着的那两个,这会儿也一脸的紧张。跑起来的脚都感觉有些飘。 那么里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是不是阿木他们?那是当然的了。两个村子合作的大动静,几乎都将周围的猎户们都拢在一处了,除了他们师兄弟,还有谁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磨蹭? 至于他们怎么过来了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哦,这个我们要重头说起了。 先前说道这两个孩子老远的,就在树上看到了这大石头比边有动静,为了不妨碍抓野猪的大事儿,这阿木和阿青两个就索性自己亲自上阵了,想看看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东西,让这树木稀少的地方,也弄得树枝乱抖,积雪飞扬。 可等着他们到了这附近之后细细的那么一看,才发现,合着他们想的还是不够宽啊,那被他们防着的东西,连着脚印都没留下不说,还引出了好长的一条小道来。生生的,引着他们,寻到了这么一个洞穴里来。还是看着就挺神秘的洞穴。 这样的地方,还明知道里头必定有那应该是蛇的东西的地方,要说不想去探一探……即使阿木能忍住,阿青也忍不住。好奇心什么的,像是他们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那是最不缺的。 “怎么样,去看看?” “我估计是蟒蛇,师兄,若是想看,那咱们这要做的准备可就多了。” “准备?看看,这是啥?” “你居然带着硫磺?还有臭草?” “既然是上山,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少的了。不过,阿木啊,你说,我们先头在外头看到的真的就是蟒蛇?” “怎么?” “这大冬天的,熊冬眠被搅合了,难不成这蟒蛇的冬眠也一样搅合了?” 嗯?不说不觉得,这一说……阿木猛地也感觉到了不对,回头在看向那一溜明显滑行压出来的小路,阿木摸着下巴,皱着眉头,忍不住猜测道: “你说,这东西,该不是让咱们这么一大群人给生生弄醒的吧。” 阿木脑子里闪吧闪吧的,暗自揣摩着想,这蛇类好像是靠着舌头感知的吧,嗅觉……恩,这也能算是嗅觉,若是这么算,这么一大伙子人,挖坑挖的人声鼎沸,汗流浃背的,这声音,气味,确实啊,惊着就在附近的蛇,这好像也挺正常。 唯一让他感觉不正常的是,这东西既然醒都醒了,为啥就没过去?难道是感觉那边人太多,危险太大?还是有其他的缘故?许是冻僵的身子,这会儿反应太慢?许是那蛇本身有什么病症之类的? 阿木越想脑子越乱,一时倒是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看了,索性一把拉住了阿青,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外头,捡了好大一捆的柴火过来,然后就在这山洞进去一点点的地方,直接点上了篝火,更重要的是,这篝火上,什么硫磺,什么草药,只要是这会儿能寻到的,那是一样都不落的全放上去了。 “阿木,你说这能成吗?” 阿青按照阿木交代的,用不知道从那颗枯树上拔下来的树皮充当扇子,一个劲的给那一堆火扇风,手臂酸的,都开始往下垂了。可速度却怎么也舍不得停下来。不是他勤快的不知道偷懒,而是吧,这地方没风,要是一停下来,那篝火里带着奇奇怪怪味道的烟,那可就倒窜过来了,到时候被熏着……他不想当熏肉,自然只能努力干活了。哎,他真的是太难了。还得靠着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好歹能多撑一下。 阿青的难处阿木这会儿实在是没功夫去看,他眼睛正盯着那山洞呢,生怕那里头的东西来个绝地反击什么的,那样的话,他好歹也能第一时间迎上去对吧。不过,这事儿似乎有些不对,都熏了这么长时间了,这怎么一直没动静?难道说…… “师兄,你停一下。” “怎么了?” “你看,这烟是不是在动?” “咦,好像是啊,不是没风嘛,怎么看着自己再往里头飘?” “我估计里头大概有出风口,坏了,你说,这里头的东西,是不是从别处逃了?” “不至于吧,这附近能从哪儿出来?也不对啊,这洞口就够隐秘的,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确实是要看看,不过这熏的药材……阿木将这火头先熄灭了,然后用随身带着的小篓将这些尚且炙热的木头,柴灰装好,再用布头在外头裹了一层,塞进去好些枯草接连内外,做的像是……大爆竹?反正就那么一个意思吧。 等着这些个收拾好,将这洞口的痕迹再清除了一些,阿木这才施施然的和阿青两个开始一步一稳的朝里头走去。 火把虽然能照亮一定的范围,给人一种安全感,可实际上能照亮的范围实在是有限的很,最起码在这山洞里,其实真的不算安全,甚至还反过来给了对方自己的位置定位。这也是为啥阿木刚才在外头这么一通忙乎的缘故。 等着到了里头,眼见着外头刚才烧了一阵的味道似乎开始散去,阿木忙点燃了一个自制的柴火爆竹,往前头那么一丢,那东西因为本就是烧过一截的东西,再次燃起来十分的迅速,几乎是一落到地上,就窜起了一个不小的火头来。隐隐的连着硫磺味也开始散发起来。 阿青见着阿木这么一顿的操作,眼睛立马就亮了,恩,这会儿这表情似乎看不清楚?不要紧,他还有大拇指呢,朝着阿木那么一竖,然后乐呵呵的一步当先,直接走到了那火堆边上,一边检查四周,一边开始将身上的刀取了下来。等着确认了周围的环境,看清楚了前进的方向。随即阿青用刀尖,往那大爆竹底下那么一挑,嘿,这火堆,愣是和滚球一般,直勾勾的往前又窜出去三五米来。 “师兄,你这一手可真是,比我还厉害啊。” 阿木看着阿青这么机灵,实在有些憋不住,凑到阿青身边,压低了声音,恭维了那么一句,听的阿青眉开眼笑不说,积极性都多了好几分,悄声的对着阿木得瑟道: “谁让我是师兄呢。本就是应该的。” 呵呵,这话说的阿木都不想搭理了,说你胖你就喘啊。 师兄弟两个嘴上逗趣,眼睛却没闲着,说话的功夫,这就到了那石林的地方,有一个火把,一个火堆,光线其实还算不错的两个人看着这一幕实在有些震撼。阿青哪里是没怎么见过这样的景色,而阿木……不知道为啥,他脑子里猛地一闪,略过的画面是那《新白娘子传奇》里头,白素贞从蛇变人的那个镜头,乖乖,这蛇绕着石林自一转,蛇头就变人头…… 背心一个激灵,阿木浑身冰凉啊!这事儿可怎么说的,明明是种田文,刷到个武侠系统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在来个什么鬼怪副本啊!哪怕是修仙呢,他也不稀罕成不?小命就一条,他要求不高,安全第一! 就在阿木胡思乱想,差点叨叨叨的在心里开启无数幻想的档口,阿青出声拯救了他的脑子。 “这石林……我看着不像是被蛇什么的,长期盘过的样子,看看,这么些个刺棱呢,这蛇要一日日的在这混,身上只怕早就不知道划拉下多少口子了。阿木,你说,后头该不是还有别的大地方吧,或者直接还有个出口……” 阿木听到不像是盘过这个词,脑子一个激灵,放弃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头,重新回到现实,点着头,开始分析: “两个可能,要不就是刚来的,要不就是后头还有更大的地方,不管是哪个,这地方对咱们有利,若要宰杀了那东西,这就是地利,这样,咱们索性在这里布置一下,若是再进去遇上了,好直接退出来,借着这边的布置下手或者逃命。” “这个可以,不过这样的我没做过。这样,阿木,我给你照明,你来下手,毕竟布置陷阱这事儿你更在行。” “那成,你看着些,有了声响就喊我。” 阿木这一刻许是刚从混顿中清醒的缘故,脑子转速想当的快,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别说是陷阱布置了,就是逃跑路线什么的,都给规划出了个端倪来,让一边看着的阿青对于自家师弟这狩猎上的天分越发的高看起来,忍不住说道: “阿木啊,你这本事……要是像李师叔那样也去行走天下,那怎么的,也不可能落到打秋风的地步,就这一手,估计反过来还能挣上好大一笔呢,毕竟外头没主的山多了去了。” “李师叔?各人有各人的好,最起码他那一手看宅子的本事,我就不成,对了,你说他和师傅他们一起下的山,去的城里,怎么师傅师叔都回来了,他却还在那里留着?” “这个我知道,还不是钱闹的,听说是答应了人家,帮着做新年法事呢。” “哦,这倒是挺好,城里的道观别的不说,最起码够热闹,哪像咱们,师傅叨叨几句,烧个香,摇几下铃就糊弄过去了,也不怕道祖给他小鞋穿……” “阿木,你停下……” 编排自家师傅正起劲的阿木叨叨叨的还没说完,那边时不时往前头探一眼的阿青猛地抽了抽鼻子,感觉像是嗅到了什么,忙不迭的招呼着自家师弟,而他这一出声,阿木忙停下了说话不说,一个窜步,直接跑到了阿青的前头,就在那石林最深处,隐约一个通道的地方,快速的埋下了两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系统储物格里掏出来的小刀。倒插到了地上,然后往通道两边的石壁上迅速的抹了一把,将手里的硫磺味都擦了上去,然后快速的后退,和阿青两个直接跑进了石林里,在石林某一块尖锐的石头边躲了起来,顺手的还将火把和那火堆往两边移了移,好让这火尽力将自己的气味遮盖过去。 什么?火的热度?蛇能感觉的到?都说蛇是冷血动物,最喜阴冷,这样的东西对火会是个什么态度? 反正当两个人藏好,眼睁睁的听着,看着那通道里悉悉索索的游出来条小臂粗的蟒蛇时,分明能看到自己的成果相当惊喜。 许是天太冷,那蟒蛇有些冻僵了脑子,许是身体僵硬,行动上十分的别扭,再或者是小看了阿木他们?不管是哪一种的情况吧,这蟒蛇……运气真心不怎么地。 刚探出身,吐出舌头感受了不到一秒,上半身的某个地方,就让阿木埋下的小刀给开了荤,等着翻滚中想报复一下窜过来,又让火堆给熏的直接往下跌了半截,靠着尾巴弹跳出来的气势立马就没了不说,还正好跌倒到了那石林的尖锐石头上,又是一击。 而有了这么两下,阿青和阿木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该怎么趁火打劫,这接连的两下过去,蟒蛇暴躁了,顾不得估计这环境问题,尾巴开始往这边抽,而借着通道空出来的功夫,阿木拉着阿青就开始往通道里头窜。一门心思要将那蟒蛇往里再忽悠一次,毕竟那地上的小刀还在呢对吧,要是在划一刀…… 往通道里走这一步很冒险,可你别说,阿木那运气和那蟒蛇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去,才走进去就发现,这里头居然是一个百来平的大洞穴,一角还有个小池子,山壁上还有渗出的水流,至于出口?哦,这个还真有,只是不管是人还是蛇,都不怎么用的上,因为这出头在顶上,某一个斜角处。若是借宿的话,这里真心不错,不遮挡光线,通气,还能挡雨,可对于想逃命的人来说,这绝对不怎么样,山壁都是石头,怎么爬?太折腾。 当然我们阿木也没想着逃,他进来后不过是一眼扫过,看清楚了情况,确定不用火把,视线也不错,立马就将火把往通道里一塞,随手又点燃一个大爆竹样的火堆来,借着这两个东西,他知道,那蟒蛇怎么的也能迟缓上一会子,而这一会儿的功夫……赶紧的,再埋两把小刀啊! “阿木,我干啥?” “盯着。” “好。” “阿木,来了。” “去水边,再点火堆,往蛇身上挑。” “知道。” 小刀很有用,火堆也很给力,都不等蟒蛇上身,来一个拔河般的缠斗,在阿青和阿木两个就石林和这水池两处兜圈之下,蟒蛇以身受七下刀伤的结果,光荣的嗝屁了。而最后一下开膛破腹的关口,嘿嘿,就是树根村长嗅到血腥味的时候,你说这事儿整的,是不是特别的凑巧? 反正阿青觉得,自己相当的得瑟,十分的露脸!什么狼狈都没被人瞧了去,反过来还让人看到了收获满满的一幕,哎呀,这青壶观的名声,算是让他们师兄弟保住了!他们真是太能干了! “哎呀,树根爷爷,好在是你们来了,不然这东西怎么弄出去,我这正发愁呢。” “这是你们猎的?老天爷爷,这可是大蟒蛇。好家伙,你们兄弟,可是了不得了。” “咳咳咳,这还行,还行!” “明道人就是会养孩子,看看这两个孩子能的。” 咳咳咳,为啥受表扬的是师傅?难道该获得赞美的不是他们吗?感觉有点不对啊! 第57章 赶时间 明明是自己出的力,掌声却给了别人,这滋味,别说是阿木了,就是阿青也感觉有点焉,好在收获不错,看着这一坨子蟒蛇,想想抬出去之后可能获得的好处,两人心下又欢喜起来。蛇肉什么的,吃是不吃的,可那些个猎户们不是得了野猪要卖的嘛,搭着他们一起,送到城里,想来也能混个不错的价钱吧,别的不说,那蛇胆,这么粗的蟒蛇,那该有多大?该值多少?想想都觉得这一番的折腾没白瞎。 他们师兄弟一边收拾着蟒蛇,一边做着美梦,那边老树根村长则举着火把正细细的查看着这个意外寻到的洞穴。甚至还让那领个跟着来的搭了个人梯,往上头去看了看,那水潭上头的豁口。 “这地方真是不错啊,你们说,以往咱们怎么就没发现呢,前头那进口那么隐秘,这边还有水源,能通风,只要扎个竹门,这地方比咱们以往弄得那什么猎户过夜的小屋强多了,点上堆火,待上十来个人都没问题啊。” 真不愧是当村长的,这想的就是周全详细,不过是一个山洞,这会儿掐算的,都能叨叨出一二三来,阿木听得回头看了他好几眼。心下忍不住琢磨,这好在外头这猎猪的事儿还忙乎着呢,不然只怕这老头,都能喊几个人来,赶紧的将这里收拾了,占住了不可。 他这里刚这么寻思呢,那边人树根村长又说到: “一会儿等着咱们那些个事儿忙完了,你们别忘了提醒我啊,让人砍点柴火放这里,嗯,就哪个全是石头柱子的地方,然后弄个门什么的,在那洞口挡一挡,免得再让什么东西给占了去。” 呵呵,果然他猜的没错,他还真就是这么个心思。不过这和他们无关,对阿木来说,这会儿什么都没这蟒蛇要紧。 “树根爷爷,咱们这就出去?” “哦,对,赶紧出去,外头还忙着呢,少了咱们这么几个,也不知道有没有妨碍。走,赶紧走。” 有三个大人在,这蟒蛇抬出去速度快的很,不过等着抬到了那边村子里人放置那些收获的地方,依然将那些村民吓了好大一跳,顺带还刷了一波好感。 “哎呦我的乖乖,居然这附近还有这么大的蟒蛇?好家伙,这要不是阿木他们看见了,处置了,这要是一下子窜出来,还不得将人吓死?就是没吓着,那么一个东西,也足够将咱们这猎野猪的事儿给搅黄了。可见老天爷还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让阿木他们抢了个先得了手。” “这两个孩子可以啊,这么一个东西,就是咱们也未必扛得住,他们两个孩子,愣是拿下了,可见本事。” “说来,这东西这会儿不是应该冬眠嘛,怎么出来了?” “还能怎么的,估计是咱们动静太大了呗。” “瞧瞧这蟒蛇上的伤口,阿木,你小子,用的是钓鱼的法子吧,不过这刀子够利的啊,这样的蟒蛇,皮子可不好割,能划拉开这么大的口子,真是好刀口。” “这东西应该能卖不错的价钱,城里少见的很,还有那么大的蛇胆,皮子放着,怎么的也能有个二十两上下。” 都是山里过日子的老手,你一言我一语的,都不用阿木和阿青多说一句,他们自己就将事儿都折腾的明明白白的,连着价钱都给估算清楚了,弄得阿青感觉十分的憋气,感觉自己像是给隔离了出去一般,心下忍不住嘀咕:好歹你们让我张张口,好生嘚瑟几句啊?说的这么热闹,都把我的话给抢没了,真是太美成就感了。 阿木比阿青更实际些,他这会儿没工夫想这些个炫耀的事儿,而是凑到了树根爷爷的边上,询问起下山卖货的事儿来。 “去城里?明儿一早吧,若是这野猪可以,后天也可能。反正今儿是不用想了,这会儿天色都不成了,怎么好下山。反正这冰裹上一层挺容易的,即使放上一二日,也不用担心这肉坏了,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着急啊,不弄清楚他们什么下山卖猎物,他怎么安排时间?比如这山凹子里的村子,他就还没去看,比如这给树根爷爷家的村子做了义症,哪怕是做个面子呢,那这其他村子也要这么走一圈,这不需要时间? 可偏偏人树根爷爷算计的也不算差,毕竟,到了这会儿这么将近大半天的功夫,至今也不过是得了五只野猪,还大小都有。由此可见,引着野猪出来这么一个套路式的打猎,安全是安全了,可效率却算不上高。 算算他们知道的,那野猪窝里将近四十只的数量,再看看这边这么几只的可怜数字,别说是树根爷爷他们了,就是阿木,放开自己那些想头来算,也觉得就这么歇手有些不划算。好歹也是动员了两个村子,这么多人对吧,不凑上十只,拿去能卖多少钱?这么些人,又该怎么分? 所以啊,别看说是可能明儿就去,可真要操作起来,就目前这些人的精神头,那再来上一日,基本已经成了定局。这么一算,这时间上……嚓,那他要是想跟着一块儿下山,岂不是要白白的浪费好些时间?那可怎么成,别的不说,出来这么些天了,他都没洗澡,身上都痒痒了好不,简直不能忍。 阿木这么一盘算,立马下了决断,不和他们一起凑了,直接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去。将自己那蟒蛇直接托给了树根爷爷,告诉他们,若是干的上,那就权当是存在他们这里,到时候一起去城里卖,若是赶不上,那索性就全权委托给树根爷爷,让他们帮着卖,卖了银钱也麻烦他们帮着送到道观去。当然,这么麻烦人,阿木这嘴上的话是说的挺好听的。 “到底山里还有两个村子要走呢,我这不亲眼看到总是不放心的……树根爷爷这里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托给你,指不定比我们自己去还卖的好些呢,毕竟您人头比咱们熟悉对吧。……若是到时候不方便上山,您就给我们山下的老村长,他时不时的总要去道观的,你也能省些脚程……都是多少年的老邻里了,我信得过,我师父也一样信得过。” 看看这话说的,树根村长老脸都笑的成了菊花了,只觉得那是相当的有脸,再看看边上其他人与有荣焉的模样,更觉得十分舒心。顺带看着阿木这孩子都感觉比以往更顺眼了,看着顺眼,那自然说话什么的也越发的客气包揽起来,老树根声音洪亮,几乎是拍着胸脯的保证道: “那你就放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都有我们呢。对了,去其他村子,我另外喊个人陪着你们去……跟你们来的那几个?嗨,山里的事儿,他们有我们村子里的人熟悉?对了,这山凹子村这边还有现成的人手,一会儿我和他们村长说,让他这里也出个人,保证你顺顺当当的。不过孩子,你们这爬山卧雪也要注意了,人还没长成呢,可不能瞎来啊。有个跑腿的事儿,你招呼这些叔伯,知道不?” 看看,明明是阿木想要一身轻的卸责任,保证自己轻身上路,加快进程,愣是能让他给说的像是信任有加,掏心掏肺一般,这水平估计比什么李师叔也没差多少了,最起码阿青是这么觉得的。连着自己刚才想要插话,表示一下嘚瑟什么的,都全给忘了个干净。 甚至当阿青和阿木再次上路,开始往山里去的时候,一路上那眼睛还一个劲的偷瞄阿木,像是看什么西洋镜一般,弄得阿木都想翻白眼了。偷瞄都能做的这么明显,这阿青,显然是没当侦查兵的天分。 “师兄,你看着点路啊,我们这会儿可赶时间。大雪天的,跌了可就麻烦了!” “赶什么时间?不是都托给他们了吗?等着这一圈走完了,直接回道观就是了,有什么好赶的?” 这人心还真大,他说全托给人了,居然就真这么全放下了?你这到底是信任他们还是信人我啊!甩锅甩的比自己都彻底。 “师兄啊,这若是咱们一日能有个来回,那干嘛还要麻烦别人?人情什么的,欠多了你不难受?再说了,这山里多冷,能早点完事儿,早点回去,你怎么的,还不愿意?” 回去?哎呦,这可比蟒蛇卖银子还让阿青挂心。他可是很恋家的孩子,不说不觉得,这一说,连着自己屋子里的被窝都感觉十分想念起来。 “哦,那是要赶时间了,咱们总不能正月十五都在外头过吧,这可就两三天了。对了,你说这元宵节,师傅这法事会做不?” “法事是不是会做不知道,不过元宵肯定会做,我们出来的时候,我都看见师叔特意买来的糯米粉了。” 咦,元宵?这下阿青的脚步越发的快了起来,几乎带着小跑不说,还特意拉了阿木一把,一副生怕他落下的模样。 “你怎么不早说。难得能吃一次这样的好吃的,要是错过了,我这一年都要伤心了,走,赶紧的。” 第58章 回 山村山村,那就是在山里的村子,这样的村子在古代,那就是微型的代名词。一个村子十来户都是属于正常范围,像是阿木他们去的就是这样的村子。而这样的村子即使有雪灾之类的祸事,要做什么冰屋,那需要的数字也十分有限,一个村子有个一两个,就基本能解决问题了。倒是那冰墙更符合他们的需求,围着那么一个小小的聚集地来上一圈,让他们在这冬日里,多了一重防护,夜里都能不用担心守夜的问题了。 所以啊,这所谓的检察安全什么的……其实象征意义比实际意义大的多,真心不怎么费事儿,不过是兜一圈,看上一眼罢了。再加上,这年头的百姓,说一句高手在民间也不为过,对于建造房子什么的,技能点相当的充足,一个个做的,比阿木他们一开始在山下捣鼓出来的还强些,真心没插手的机会。倒是帮着看个风寒什么的,更耗费时间。 可即使是这样,到底也耗费了他们两日的功夫,没法子,谁让这年头地广人稀,啊,错了错了,山里对吧,和地广没关系,正确的说,应该是山村猎户狩猎范围注定了这两个村子之间的距离不可能近,再加上这雪天爬山的困难……结果就是看房一刻钟,爬山三时辰。 当然,其他收获也不是没有,比如那药材就收了不少。直接掏空了两个人的口袋,外带还定下了不少的货,嘱咐着这些山村的人,等着天好些,别忘了送到道观去。作为这周围几十里范围内的医疗主力,药材需求还是挺大的,由不得他们不时刻关注着。 零零碎碎的事儿,再加上往回走的时间,两日的功夫真说起来,还算是快的呢。只是吧,再怎么快,好像也没那两个村子的人快。等着这师兄弟两个回到老树根村长的地盘,他们就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那两个村子的人,都已经出发了。 “他们这,这不是说想着将野猪窝给端了吗,怎么就这么快?” 什么时候野猪窝这么好端了?阿木表示,他突然对自己的技能有了一丝不确定。难道其实自己很菜? 他是不是菜阿青不知道,不过对于这些人提前走了,他表示很正常,能够理解: “我估计应该是后头不怎么容易引出来了吧,那野猪待着的地方,我瞅着进深可不小,掏出来一般之后再想得手,那冒的险可就有些大了,不想继续也是常理。再一个,上次咱们在的时候,树根爷爷就说了,这狩猎也要有个度,生怕将这野猪给绝了种,将来没得猎,我估计是算着差不多够分了,就收了手吧。” 要是这么说倒是也对,阿木心下好受了些,另一头听着这两个孩子说的话,那一路不怎么说话,从青壶山脚下被老村长嘱托着,照顾这两个孩子的中年汉子,难得的也跟着开解了起来。 “不用跑一趟也挺好,这么冷的天,走个路都费劲,有人帮着忙乎多省事儿。你们这都出来好些天了,总算能回去舒坦的歇一歇了,早点回去,也省的道长们担心。” 另一头,被树根爷爷指派领路的,听着有人帮着说话,那一阵的尴尬也去了几分,忙点着头,好生好气的说到: “对,你们两个孩子,这种费力气的事儿就别参合了,没了累坏了,让道长们心疼。树根叔你们还信不过?有他在,保证一个钱不少的给你们送到道观去。” 瞧着没了蹭着去城里的可能,阿青和阿木即使嘴上总是叨叨着,想早点回道观去,可到底感觉有些失望,有种被抛弃了一般的感觉,好在自我调节的功能不错,又有这么两个人帮着开解,三两句话的功夫,倒是也缓了过来,不说心里怎么想吧,好歹脸上重新恢复了精神。 “也是啊,我都想师傅了,也不知道没我们在,道观里冷清不冷清。” “这几日那山林子里的陷阱也不知道谁在看,有没有弄到好东西。要是有只羊就好了,正好弄个羊肉锅子吃。” 三句话不离吃的,这说的估计就是阿青了,看看,刚才那脸还耷拉着呢,一说到猎物,一说到吃的,那神情就立马多了几分兴奋。真是个十足十的吃货。 看着他们恢复了神色,本村的那个汉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心里却忍不住埋怨上了自家村子里那几个,怎么就不知道多等上一等,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不过这样的情绪不过是转瞬,就没了踪影,因为立马就有听到人通知,知道他们回来的老人赶来,告知了他们,树根爷爷他们急匆匆的往山下去的缘故。 “伤了人了?” “可不是怎么的,就是山凹子的大方,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往日瞧着挺机灵的,不想这次引着野猪出来的时候,愣是崴着了,差点被后头冲出来的野猪给顶穿了肚子。好在是边上的人帮着引开了,可就是这样,那腿上也划了老大的口子,树根叔瞧着不好,你们又不知道去了那个村子,所以啊,就急吼吼的,招呼着大家伙儿抬着人和猎物下山了,说是分出两个抬人去道观,其他的去卖猎物,等他们去城里的回来,到道观集合,对了,也留了话,让两个孩子赶紧回去呢。” 明明是出了事儿,可不知怎么的,那汉子心下猛地就是一松,只觉得自家村子的脸面这算是给捡起来了。不过等着这想头一过,想到那受伤的人,心又是一提。只觉得这一趟去山村去的,实在是不是时候,若是当时阿木他们在,有这么一个懂得医术的人在,即使是孩子呢,只怕也能让人多安心几分。 看看,阿木这不就是问上了?可见懂和不懂,那真的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很不一样啊。 “口子可大?流血多不多?” “巴掌大的口子,裤子上全是血。” “流出来的,还是飕飕往外飞的?” “要是飞溅出来,那人早没了,就是流血,不过那流的不慢就是了。” “包扎了没?止血药可上了?” “上了,上了,就是上次道观求来的那种药,上了三层才算没冲开,包扎也紧,还是按照上次你师傅给人包扎断腿时候的法子,上下都裹上的那种。” 阿木问的详细,那老头说的也十分的细致,一边说,一边还十分忐忑紧张的看着阿木,明明一个是老头,一个是孩子,那姿态愣是倒了个个,可见对阿木这专业人士的重视。 “那还好,听着应该不算太严重,按照路程,若是一路急赶,应该来得及,最起码命应该能保住。” 听得阿木给出这么一个结论,即使那受伤的,不是自己村子里的人,周围围拢过来的村民也齐齐的松了口气,一脸庆幸。 别看他们两个村子日常吵吵的厉害,为了打猎的事儿,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可说到底都是苦哈哈的山里人,深知抱团才能活的更好的道理,再加上这一次本就是两个村子合作,还是刚看到了合作好处的时候,这要是有了人命搭里头……哪怕是为了不至于以后合作的事儿黄了,也免不得对这越发的上心。 如今听到人能保命,哎呦,这样一下子整个村子的人都觉得松快了几分。这会儿子也有了心情发挥热情了,一个个的,拉着阿木他们就往村中走,这个喊吃饭,那个让烤火的,差点把阿木他们给吓着。 这么积极热情?那刚才他们刚来的时候,那冷清难道是幻觉?好吧,这是担心人命,理解万岁。不过再怎么理解,阿木他们还是要赶着时间往山下走了。倒不是说,对这村子有了什么想法,涉及到人命,人家这么做真心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而是他们担心明道人他们担心啊! 你说这伤患都送上门了,还顺带上两个孩子得了蟒蛇的消息,可偏偏人却不见踪影,这让那两个半老头子怎么想?会不会担心他们受伤?会不会惦记他们安全?自觉是自家师傅小棉袄的阿青和阿木,只要一想到这个,哪里还坐得住。 得了,趁着天色还早,赶紧的,喝口热粥就走吧。按照这路程,天黑前赶到山下还是可以的。要是抓紧些,指不定还能在黑透前上山呢。 要不怎么说自己养的孩子就是亲呢,阿青和阿木他们想的那真是没半点差池。这不是,半下午的,猛地接待了树根爷爷他们一行三个成人,一个伤患的明道人这会儿就整皱着眉头,看着山下着急着呢。 “师兄,你担心什么?那树根老儿不是说了,那两个好好的嘛,放心,就他们那点子本事,只要不是遇上什么大东西,必定平平安安的。” 明明是想安慰一下自家师兄,不想刚说完,泉道人就得了明道人一个大白眼,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嫌弃自己不会说话,脱口而出了一个大东西,有咒人的嫌疑了。弄得泉道人十分的哭笑不得。想再说点什么吧,又怕不小心戳到自家师兄这会儿脆弱的小心脏,泉道人只能摸着鼻子,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直接转头走人了。 有这不讨好的功夫,还不如去外头走走呢。这大冬天的,有人在自家道观借宿,作为主人,总不好太忽视了,再怎么的,柴火什么的,总要多备些给人,毕竟那里头有个失血过多的人在呢,比寻常人更怕冷些。 这头泉道人刚走出去没多久,那头蒙头蒙脑的石头又大步的窜进了明道人的屋子,一边脚步不停,一边一脸兴奋的高声询问道: “师伯,师伯,师兄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听说还得了蟒蛇?那东西也带回来嘛?蟒蛇是个什么样?听说有手臂粗?那多可怕,师兄他们好厉害。” 唉,又是一个戳心窝子的,这一说,你让明道人这心怎么静的下来?担心死了好不。也不知道这两个死孩子,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两个如今越发的不知道轻重了,这样的事儿都遇上了,还顾什么冰屋啊,应该一并回来才是正紧……明道人背着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若非还要顾着自己这一观之主的体面,他暴躁的都想自己下山寻人去了,看着天色,都嫌弃天黑的太慢,时间难熬。 所以喽,当阿青和阿木好容易在天黑后急吼吼的赶到道观,叩开了门之后,迎接他们的,就是自家师傅雷达一般,扫描全身的严肃脸!惊得两只和鹌鹑一样,站在门口,一动都不敢动,只剩下那滴溜溜的转,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得眼珠子还在活动。 第59章 忙,上元节 阿木和阿青回到道观的经历,那真是波澜起伏,声势浩大。先是受了一通爱的目光洗礼,还有观中众人的询问关心,可随即而来的却是一通的训斥。 “冬眠的蟒蛇,既然不曾威胁到你们的性命,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的去除了它?早年我是怎么和你们说的?莫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咱们虽说不忌荤腥,打猎吃食也属有,甚至还因此得利,可这多是为了生存而为,便是道祖也能宽容。可如今呢,你们是越发的不像样了,自觉有些身手,就如此胆大……” 想哭怎么办?要是按照自家师傅这么个说辞,他们以后出去,要是再遇上个什么东西,那还出不出手了?缩手缩脚的岂不是反而更容易遇上危险?阿木偷偷的抬头,看了自家师傅一眼,嗯,面无表情,再看看师叔?一脸的好笑。等等,好笑?是了,也是他迷障了,他们是道家,又不是那一天到晚讲究慈悲的佛家。很没必要这样小心。随性而为才是道系的正确解开方式。那么师傅这是…… “师傅,我们以后会小心的。” 阿木呐呐的插了一句嘴,眼睛盯着自家师傅猛瞧,果然,明道人那表情立马就缓和了好些。这让那个阿木的心猛地就放下了,果然,关键点还是在这里,叨叨什么的,是师傅担心爱护的别扭表达方式。 “知道就好,去,回你们自己的屋子去,将那《女青天昭书天律》抄写一遍,对了,还有《北阴酆都黑律》也写一遍。三日内教给我,考教不通过……哼哼。” 嚓,师傅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抄书?还是道家戒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东西最是枯燥吓人好不。再说了,他们只是打猎,不是虐杀,弄得着这样?还考教?您这都不用哼哼,我这里已经想躺下了。 阿木有心提出反驳,不想刚抬头,那委屈的小眼神刚露出来,那边明道人又给了一个雷下来,直接让他伤上加伤: “正好,你们走的时候是初五吧,嗯,还错过了初六的朝真拜斗,一会儿将《玉枢宝经》诵读三遍补上。” 要不要这样啊,他们可是刚回来,连口饭还没吃上呢,这功课就下来这么一连串,这日子怎么突然就那么悲催呢,这还是他心心念念想着回来的道观吗?阿木整个人都焉了。关键时刻,还是阿青更坚定些,显出了作为大师兄的模样来。 “师傅,这抄书什么的,是咱们的不是,咱们认,可这《玉枢宝经》……这还有找补的?雷声普化天尊收不到吧,还不如下次多念几次来的实在,您看……” 好,就该这样讨价还价!就没听说过念经还有找补的,就该这么怼。阿木心里拼命的给阿青点赞,脸上却半点痕迹不露,只用眼角微微的瞧着现场,生怕被牵扯到自己头上。由此可见阿木这娃,那小心思不是一般的多啊。看,泉道人发现了,已经瞪眼过来了。 许是这一顿训斥明道人到底泄了心中的郁气,看着这两个在外头爬冰卧雪回来,显得有些狼狈的弟子也有些心疼。听到阿青这么一说,面色虽有些不怎么好看,可到底顺着台阶下来了,淡淡的点了点头, “也罢,下次念十遍。” 十遍?呵呵,这嘴巴都能干裂了。不过算了,只要不是一次性下来,只要这一次能躲过去,这就是好消息。阿木和阿青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只是很显然,这样的松一口气还是快了些,因为再他们好容易抄完了戒律,考核也磕碰着通过之后,一个转头,上元节就到了。对,就是前头说起的元宵节,这节日可不仅仅是有汤圆吃,对于道家来说,即使日子过得再马虎,这一日怎么也不能含糊了去,这关系到一年的大运势,关系到自己的修行。 来,科普一下啊!道教自来便有“三元说”;对应着天官、地官、水官,各有职责。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和生民息息相关,一个都不能少。而这其中,天官的生日,就是正月十五日,中元地官则在七月十五日,也就是所谓的鬼节,下元水官是十月十五日。至于为什么是“上中下”这么定?那是因为这又包含了“天地人”的概念,是祭祀三界的意思。这么一笼统,你说,这节日的意义大不大? 而这么严肃重要的日子,作为道观观主的弟子,阿青和阿木能躲懒了去?想都别想。看俺,这不是,连着两日,天还没亮呢,人就被喊起来了,从前到后,整个道观的大扫除工作正等着他们呢。 “师兄,你说,咱们道观是不是人少了些?我瞅着再多上三五个人,看着也空旷的很。又不是不够住,你说师傅怎么就不知道拓展拓展?” 一到干活的时候就嫌人少,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阿青瞧着阿木都不想说话,感觉十分的心累。倒是石头傻不拉几的瞪着单蠢的大眼睛,接下了话头: “我们人也不少啊,6个人呢,等着李师叔回来,那就是7个了,后头屋子都快不够住了,怎么还要招人?对了,不是说,道家收弟子,都是随缘的吗?能这么主动?” 越是单蠢的人说出的话就越是直接,看看,一句随缘,就将阿木的目的彰显无遗了吧。阿青转头失笑,不过阿木脸皮厚,这点子小打击权当没听到,反过来还教训起石头来: “李师叔能算是咱们道观的人?人家是路过借宿,过上一阵就该走了,再说了,这样的日子,指不定在城里哪个热闹地方帮忙呢,能来咱们这里?那城里哪怕是搭把手呢,好歹也能得些钱,穷家富路嘛。” “呦,我怎么听着像是有股子酸味啊,阿木啊,你这对师叔就这么不信任?都没问一声,就觉得师叔不会回来了?我又不欠他们的,为什么一定要帮忙?难道不能躲了?歇了?真是个嘴坏的小子。” 看看,背后说人这事儿就不该心存侥幸,让人抓了个正着吧。好在阿木脸皮厚,权当自己没听到,舔着个脸,笑嘻嘻的开始打招呼。 “哎呦,李师叔回来了啊,看看,城里的日子就是累人,这才多久没见啊,看着都清瘦了好些,必定是忙得。师叔也是,怎么就这么老实,帮忙而已,也不知道自己悠着些。正好,早上刚杀了只鸡,鸡汤正炖着呢,一会儿就给您补补?” 这话说的那是真贴心啊,贴心的李道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点了点阿木笑了起来。 笑了就好啊,笑了这前头背后说人的事儿就算是过去了,阿木立马十分有眼色的开始端茶倒水,伺候起来,那姿态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伺候老爹呢。好在这会儿明道人没过来,不然这看了,不得眼气?说到底还是心虚了。 “说起这杀鸡……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收敛着些,咱们道家虽说门派众多,习俗也各有不同,不忌荤腥更是占了九成,可到底多是讲究不杀生的,你们这样,要是让那些学究知道了,还不定给你们师傅带来什么麻烦呢。” 李道长喝着阿木端来的茶,享受着阿青,石头关心的问讯,即使不是这道观的人,也免不得心里对这几个孩子亲近几分,而人亲近了,自然有些往日瞧在眼里又不方便说的话,就这么突突出来了。虽说说完,那李道长自己就觉得有些多余,可到底也是好心。 只是不想他这里刚说完,那边阿木却已经皱着眉头恼了起来,一脸鄙夷的,摆着手指头和他絮叨到: “可是有人多嘴了?学究?不杀生?老实说,师叔,我一直都觉得,说这话的人很不实在啊。既然已经吃肉了,这杀不杀生的还有什么区别?吃的难道不是别人杀生的成果?掩耳盗铃也就是这样了。再说了,说是不杀生,那这蔬菜果子怎么不忌讳?难道植物就不是生命了?那些故事里什么桃花妖啊,槐树精啊,难道比狐狸精、黄大仙的少了?穿的衣裳呢,不是蚕丝就是麻布的,这些难道原本就是没生命的?不过是一个会出声,一个是哑巴而已,又有什么区别?” 虽说这话有些过了,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可你不得不说人阿木说的其实也很在理,最起码从道家的角度来说,草木和野兽甚至是人,都是一样,都属于天道之下的蝼蚁。这么算…… “行行行,没区别行了吧,不过是一句话,居然就恼了,你这孩子,真是个急性子。” 李道人本也是个不讲究这些的人,毕竟他布道天下也好,行走万里也罢,这一路上为了这肚子,没少干杀生的事儿,和那些躲在城里的不是一路人,可这好心说给孩子听,却得了这么一顿的道理,他也感觉没什么意思,语气上就有些敷衍起来。 “哎呦,师叔,我这……我知道您这是好意,是怕咱们惹出闲话来,给师傅他们添麻烦,我懂!下次我小心,一定小心。” 好在阿木不是那看不懂脸色的混账,瞧着不对,忙不迭的开始讨饶,就是阿青也跟着说起了好话: “就是,师叔您别和这混账一般见识,我们知道好歹。” 瞧着这几个一脸听话好孩子的模样。那李道人刚升起的几分不满立马就消散了开来,摇了摇头,又笑了笑,心下自嘲道:自己和这几个孩子计较是不是太小气了些。随即将这事儿就揭了过去。 说实话,也是阿木他们运气,能在天下行走的,见过了大世面,看见了大天地,一般二般,那心胸都不会差了去,这李道人就是这么一类。否则就这两个正处在人嫌狗厌年纪的孩子,只怕是早就得罪了人了。如今呢,反过来那李道人还十分用心的教导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也觉得你说的没错,只是阿木啊,人活在这世上,行动上坚持自己坚持的,口舌上却不必如此倔强,毕竟人心各异,想法各有不同,不能强求别人什么都能理解对吧?求同存异,才是在这世上活的更好的关键。当然了,这话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且那么一听,不嫌我多嘴就好。” “怎么能算多嘴,你这说的是正理才对,阿青,阿木,石头,赶紧的谢过你李师叔的教导。” 明道人在门口其实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对于这两个弟子打猎的事儿……看看他这么多时间都没多说什么,就知道他是那种态度,只是有些生活生存的诀窍,他习惯了让孩子们自己去悟,所以除了那日让他们抄写戒律之外,那是什么都没说。可这没说,不代表这问题不存在,明道人本也打算等着上元节的事儿过了之后,好好的掰掰这两个孩子的性子。不想却突然有了这么一出。这可好,一下子倒是让他省事儿了。有时候外人说的,其实比他这个师傅说的,更能让孩子们感受到分量。所以啊,他对于李道人这会儿是感激的很。 像是他这样属于不善言辞的人感激起来是个什么样?嘿,立马让忙乎了一圈回来,想着为后头回到自家地盘歇歇脚的李道人立马傻眼了。 “这一次上元节的法事,咱们一起吧,忙完了我再带你去一趟药园子,让风师叔给你配些养身的药丸子,也好多补补,像是阿木说的,你忙乎了这么些日子,一日没停的,若是不补上亏空,等着回去,只怕倒是要病上一场了,太过亏虚了些。” 嘿,你知道我亏虚,那你还拖着我一起做法事?这是什么道理?李道长觉得自己误交损友,这是走进了盘丝洞了! “我说老明啊,合着我就是来干活的?” “不然你赶着在上元节前回来干嘛?” 得,来早了也是错!!躲不开这干苦力的命啊! 第60章 实例教学-李道长的道理 被盯上的李道长终究还是没躲过当苦力的命。哼唧哼唧的折腾了大半日,整个人都累瘫了,第二日别说是去药园寻风老头,就是出门都不愿意,就那么躺在躺椅上,窝在房门口晒着太阳。嘴上还不住的逗着正扫地的孩子,那惬意的,让人看着都眼红。呐,一样忙累了,却不得不一早起来做功课,外带打杂的阿木,这会儿感觉那就十分的眼气。 “李师叔,要不您进屋再睡会儿?这外头风大,别着凉了。” 阿木的小眼神搜搜的,带着十分的怨念。只那一眼,就内涵颇多:你这样躺着,对比太强烈,让他们越干越累知道不?外带的还有监工的嫌疑,连着想躲个懒、歇一歇都有些不敢,这也太委屈孩子了。招你惹你了?这么下绊子? 可惜啊,眼神戏再多,怨念再强烈也没用,人李道长那是权当没看见不说,还一反早先那种慈和长辈的款,人一摇一摇的,嘴里说的全是对着他们下刀子戳心窝的话: “不用,这样挺好,正好醒醒神。说来也是我命苦啊,好容易从城里脱身出来,却不想连着这么一块清净地,也没得了清净,你说我一个借宿的,怎么就混成了小工了呢?想想都觉得不合常理!弄得我夜里都没睡好。” 吹冷风醒神?阿木的嘴角抽了抽,感觉这人有些自虐,索性不再多嘴,撇过头不搭理他,权当没这个人了。可他这不搭理人了,人家倒是反过来逗上他了。 “好在我够聪明,这会儿看见了你们,就找到师叔薄这么倒霉的原因了。你们家师傅这是在传承上出了岔子,收徒弟收晚了啊。你说,要是你们师傅20多岁就开始收徒,那这会儿你们该是几岁?怎么也有三十了吧。那妥妥就是壮劳力,都能再收下一代了,那该是多么的人丁兴旺。还用的上扯着我凑合?” 这口气,这理由,阿木感觉听的脑袋有点懵,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等等,这,这怎么和早年听过的,那什么催婚盼孙子的调调一个样吗?嚓,人才啊,将道观传承和这个搭起来……偏偏契合的让人都没法子说出不对来,这李道长的口舌本领,境界不低啊! 顺带的,他也明白了为啥这李师叔今儿这么折腾了,合着这是对自家师傅拉着他干活表达不满?可这事儿和他们这几个孩子又有啥关系?又不是他们让他干的?年纪小更不是他们的错对吧!这不能成为他这么逗弄他们的理由! 这一点,别说是阿木了,就是反应过来的阿青也如此确认。那不甘、不愿的小眼神也小刀似的一下下的往李道长的身上飘。唯一懵懂的估计也就是石头了,愣是没明白人家是啥意思,可见年纪,阅历不够真心要命,连别人骂你都估计听不明白。 不过懵懂也有懵懂的好处,比如这会儿,石头就问出了一个问题,将话题扯到了别处,瞬间缓和了现场的气氛,顺带还勾搭起了一众八卦的心。 “咱们好像是人少了些,好在有师叔帮忙,不过师叔啊,你怎么就突然回咱们这儿了?不是说城里钱好挣吗?大过节的,多好的机会啊!怎么还……那什么好容易脱身?有人绑着你了?” 问的好啊,前几日忙乎的,他们都忘了,这人不是讲究“穷家富路”,一门心思多挣几个钱的嘛,像是上元节这样的大日子,若是在城里,那能分多少好处?就是日常的各种豪门大户的生意……怎么就不上心的跑他们这里躲清净了? 李道长能这么干当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滴,他也不吝啬和孩子们说道说道,教育孩子什么的,其实也很有趣的对吧。所以一听石头问起,他立马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这孩子说道: “你这孩子脑子倒是快,看样子以后也是个机灵的。不过有句话你要记得,这挣钱……咱们道士,要想日子过得松快,就不能什么钱都挣,知道不?” 恩?这里头妥妥有故事!合着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人家了?阿木也好,阿青也罢,这眼睛立马亮的和灯泡一般。这会儿还扫什么地啊,赶紧的将扫帚一丢,就往李道长身边挤,恩,如果忽略了阿木偷偷将扫帚往墙角踢的动作的话,那这一幕真的,挺合情合理的啊! 李道人眼睛往阿木这边一扫,随即又垂下了眼帘,权当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在几个孩子围拢过来之后,指示着他们端茶倒水,便很容易的开了口子,讲起了故事。 “前几日,师叔被人找上门,说是有个孝子,要为其母做一场功德,保其母延年益寿,福寿安康,为祖宗祈福,保后嗣延绵。这本是好事,谁不想待师叔我知道了这是哪一家之后,却差点落荒而逃……” 为啥落荒而逃?李道人说道这个,脸上肃然了起来,给出了一连串的现状结果:这一家老爷妻妾7人,却只有两子一女长大,而且儿子都是嫡出,唯有闺女是庶出,最要紧的是,这家中的姨娘妾侍,各三五年的,就会死上一个,所谓7个,不过是长期保持的数字而已。若细算,光是已然死了、卖了的,就只不下20,可见作孽之深。 此外这老爷早逝的先父,也出了名的风流,家中妻妾比儿子更甚,可子嗣上却更惨,愣是就这么一根独苗,其他的都没养大。就是那些老姨娘们,也因老太爷过世,伤心不已,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逐渐没了。 若说这以上的多是内宅争斗,你来我往,愿赌服输的结果,那么还有一桩则是这老爷自己的孽障!那老爷早年曾接了早逝的堂兄弟家的孤儿来教养,可到了如今?好好的孩子养了不到三年就死了,堂兄弟家的家业也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 “你们可明白为什么师叔我要跑了?” “这也太……血淋淋啊,这一家子,没一个是善茬啊,要是杀气什么的能看的出来,估计那人……都让黑雾给包围了不可。师叔,这事儿你做的对,这样的人家,给他们家做法祈福,那岂不是助纣为虐?不能干。” 阿木是第一个听明白的,没法子宫斗剧看多了,脑洞开的比较大,那真是听的激动啊!这样的大场面,以往真的,就小说里看看,不想真有这样的本事人,太吓人了!小心肝都在颤了好不。这一激动,嘴巴突突突的就开始开炮,就差没直接拍着李道人的肩膀喊一声好了。再一次荣获李道长白眼一枚。 阿青在阿木提醒之后,也煞白了小脸,只觉得这外头的人,怎么就能如此狠毒,不敢想象。到是那石头,傻不拉几的看了看师兄,又看了看李道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别说啊,虽然阿木和阿青表现出了十分的聪明,可看在李道长这样的大人眼里,石头这样单纯懵懂的样,却分外的惹人喜爱。李道人脸色温和的伸手摸一摸石头的脑袋,使劲揉了揉,看着石头皱着眉头捂着头,一脸蠢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看了阿木他们一眼,似是解说、似是叹息的继续说到: “这世间自有因果,对咱们来说,帮着做一场法事是简单,帮着祈福也容易。可若是消了那些人的罪孽,为这些人添福添寿,那么这死去人的怨念又该系在谁身上?这因果又该算到谁的身上?自是谁帮着消的谁来承担。可咱们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承担如此重罪?为了几两银子吗?咱们道家人自有大道要寻,咱们的前程大道本就无价,自然不能莫名的便宜了他们。说起来,咱们没嫉恶如仇的上门打杀,清理这些孽障,已经是看在世俗自有律法,天道自有轮转的份上了,和他们相交?美的他们,是不是这个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这说的和做生意一样,还打杀上门,道门又不是黑社会!这真的是在教导石头?阿木眼睛看了看李道人,再看了看傻不拉几,明明还半懂半不懂,却一脸信服的在点头的石头,丧气有些不想说话。这样的长辈真心惹不起。 倒是阿青没注意这么多,脑子依然还沉浸在那一连串的人命上,愤愤的嘟囔着: “可不是,咱们是修道,又不是当老好人,种因得果,该谁的就是谁的。坐等看他们的下场才最是大快人心。” 这话显然是说到了李道人的心里,让他转头一脸欣慰的看着阿青点头道: “阿青说的是,有侠气,还大气,嗯,比你师弟强多了。说来,这就是咱们和佛门的不同之处,在佛家这里,哪怕是穷凶极恶,只要放下屠刀,似乎就能立马成了好人,多念点经,好像死了都能超脱。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要真是这么容易洗罪,那还要十八层地狱做什么?还要阎王判官做什么?要说公正公平,那还是得在道家,我们一向讲究:每一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错了就该承担后果。所以啊,你们以后一定要记着: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 呵呵,虽然说的都对,可这佛道之间的事儿……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可你动不动踩一脚,要让人知道,真的好?不知道为啥阿木的脑袋里这会儿不由的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和尚和道士拿着砖头打群架……也许是以前种兔看多了的后遗症?搬砖这武器这年头可不留行。 阿木这里正胡思乱想呢,那和警察一样,总是最后到场的明道人这会儿又出现了,还依然是踩着点,说着道理的进门: “以后等你们能出师了,要记得:若是遇上请托的人,别急着答应,细细查证了在说帮不帮忙,若有不妥,宁可丢脸的逃了,也别为了面子胡乱上手,为了人情而让自己沾染上业障,那是最愚蠢的。” 呵呵,自家道观的孩子让外来借宿的教导了这么些时候,这当师傅的,当观主的这是总算是出来表示一下存在感了? 等等,为啥说这个的时候,明道人一脸的坚定?为啥这手里还捏着张帖子?难道说,这是正巧遇上同样的例证了? 阿木的八卦之魂再一次熊熊的燃起。实例教学什么的,其实真的挺有趣的啊! 第61章 偷听、因果、缘故 阿木很想知道那帖子到底是为了啥,可惜,小孩子是没有人权的,都没轮到他表示一下存在感,几个娃就一并的,被指着去了前殿,彻底撇开了。倒是李道长这么一个外人,陪着明道人进了屋子。 阿木那个不甘心啊,借着尿遁,几下子一窜,就躲到了自家师傅的窗户根底下,愣是玩了个偷听的把戏。而里头李道人和明道人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倒是还真让他听了个全场。 李道长:“是抱元观?” 明道人:“是,上头写的是继任大典。就在一个月后。” 李道长:“这么说,明一师叔怕是……哎,去年我曾去瞧过他,那精神头就已经……都说儿女都是债,可真债消了,却像是挖了心一样。” 李道人一阵的唏嘘,说起儿女,声音里满是无奈,也不知道这无奈个啥?不是听说他没媳妇嘛?难道自己弄错了?阿木小心的将身子我那个窗口又靠拢了几分,耳朵竖的老高,生怕漏了点啥。而里头的对话还在继续: 明道人:“都是业障,当年若是他没一时昏头,听了人的撺掇,去给那权贵豪门改命,又如何会落了那么一个下场?若非因为他纠葛的业障太多,又怎么会害的明一师叔也跟着落下了因果?都说出家是跳出三界五行,自在逍遥,可事实上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寻常懵懂百姓做错了,还能有一线生机,倒是咱们……因果若是欠的多了……” 李道人:“所以你才对着那山下的村子那么上心,这个我懂,谁让这青壶观往上三代,几乎都出自那村子里?生养血脉之恩,总是要还的。只是我说老明啊,即使这样,你也不用就真的学那和尚吧,我师姐可是等了你二十年,你亏不亏心。好歹老了老了,你也让她欢喜几日成不成?” 明道人:“不是说了,这事儿咱们不说嘛,怎么又往这上头扯?” 怎么不说?就该往这上头扯啊,阿木激动的脸都红了,谁能想到啊,居然偷听出这么一个大八卦来。立马放轻了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没了这么一个大新闻听。 李道人:“怎么?还说不得了?咱们两家一不是那全真,没那什么光棍的规矩,二道统也没纷争,三祖上还能算一家,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这事儿就弄成这样了?” 明道人:“阴错阳差,阴错阳差啊,哎!昨日已不可追,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呢?” 李道人:“怎么不能说,你总要说说,当年为什么失约吧,虽说大致的我们也知道,只怕和当初你师父的死有关,可这……” 咦,师祖的死?阿木瞪圆了眼睛,只觉得这往日看着平静的道观,这一日日重复的有些单调的生活,似乎在不知道的地方,充斥着未知的危险,一时间他到是减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脸色都沉了下来。 明道人:“事涉师尊私事,我这也不好多嘴,能告诉你的就是,师傅回来时重伤垂死,是山下村子里的上一任村长救助庇佑,甚至还有村中汉子换了我师傅的衣裳,引开了贼人,这才让我师傅吊着一口气等到了我回来。为此,山下死了足足五人。这样的血仇……我那时如何还顾得上旁的。” 这简直就是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也就是这一刻阿木对于自家师傅动不动下山,把山下事儿都爱揽上身的态度总算是有了理解。这是欠下的因果实在太大,情分实在太重……心虚出来的。再加上明道人身为大夫,天然的怜贫惜弱,得,没彻底成了圣父,阿木觉得,那都是坚强的。 只是俗话说的好啊,没有还不清的欠账,只有欠不完的人情,这自家师傅持续付出还债这么多年了,那这以后……就如今山下那些个村民对自家道观的亲近程度上来看,这山上山下的亲热互动,估计还有的继续。 想到这个,阿木忍不住可怜了一把阿青,这娃以后可以要接位成为下一任观主的,那岂不是说,这以后就是阿青的事儿了?嘿嘿,或许自己该撺掇一下阿青,让他早点娶个媳妇,早点生个儿子,好歹将这出身血脉什么的,能从村子里扯出来,免得越欠越多。 等等,血脉?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若说山下那村子是因为这些缘故所以师傅这么照顾,那么山里其他的村子呢?又是为了什么?年初五就将他们师兄弟赶去查看冰屋……这里头有多少缘故?以往不想,是没往复杂里想,如今这么一下子,像是被破开了迷障一般,阿木感觉很有问题啊! 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目前阿木是没法子得到了,因为他这会儿已经暴露,要被发现了。就在他有心再凑近的时候,忘了自己如今不是什么平头短发,脑袋顶上还绑着个小揪揪呢,这下可好,凑得太近,将窗户给顶出声音了吧。 阿木:不好,赶紧撤! 声音一出来,阿木就知道坏了,立马就采取了逃跑的举动。可惜,再怎么反应快,还是迟了一步,那里头的两个本就不是什么寻常人,又是坐着的姿势,比阿木这蹲的脚发麻的自然更有速度优势,没等阿木站稳往后撤呢,那窗户已经开了。 而看到外头的居然是阿木,还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在偷听的时候,你说这明道人是个啥心情?恼羞成怒?那是一定的。虽然他目前吃不准这死孩子到底听到了多少,可稍微回想一下自己说过的话,羞耻度就忍不住又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心里那火头越发的盛了,想要揍人的欲望嗖嗖的往上窜。 自家小秘密,居然让徒弟给听了个正着,还是涉及到私人感情问题的情况下,在外人围观的情况下,这让他几十年的老脸都有些扛不住啊。这都收的是什么徒弟,简直就是孽障!明道人难得涨红了脸,瞪起了眼,对着阿木大吼起来: “混账,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般做派?如此宵小之徒的手段,可对得起为师平日的教导?为师可曾和你说过‘正大光明’四个字,你如此作为,平白的让为师蒙羞,让祖师蒙羞,你可知错?” 为师都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气狠了,阿木知道情况不好,若是自己不给自家师傅降降火,很可能这正月里要吃一顿竹笋烤肉了。忙手快脚快的一边往外窜,一边强行解释道: “我以为师傅有帖子来,是被邀请去做客,还不想带我嘛,可不就好奇了,又不是存心的?谁让师傅玩神秘的?君子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也是师傅说的,呐,我现在知道错了,是我小心眼,对不住师傅,以后不敢了。师傅,我去干活了啊。” 话说到这里,虽然这强词夺理依然挺找死,可若是他顺利的逃出去了,看在李道人在场的份上,估计这一时半刻的也就躲过了这么一遭,即使等着没人的时候,必定会被补回来,而且还肯定罚的不轻,可时间长了……就明道人那心软的毛病,阿木再好好的讨好几回,哪怕是看在这孩子往日的好上,那惩罚必定会缓和上一些,很可能这屁股就保住了。 可谁让阿木这会儿岁数不对呢,谁让他近来总是开启熊孩子模式呢,明明人都到了两进院子的门户这里,眼见着就要逃出生天了,偏偏他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一般,傻不拉几的回头喊了一句: “师傅,其实有个师娘也挺好的,最起码以后你的内衣裤就不用我洗了。” 嚓,这不是找打是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道人瞬间眼红了有没有?李道人那是拉都拉不住……或许本来就没下死力气拉啊!反正一个转眼,明道人举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找出来的长棍子,就追上了阿木,就在那三官殿的大殿外头,一把拉过了阿木,还特意褪下了棉裤,朝着他那肥嫩嫩的大屁股就开始下狠手了。 “哎呦疼啊,天官老爷……救命啊!师傅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可是你……心肝宝贝……徒弟。” 听到声响匆匆赶来的泉道人和阿青这会儿已经有些傻眼了,虽然他们很想帮忙劝劝,可这么作死的孩子,他们真心找不到可以劝的理由来。老刘头更是看着阿木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已经不想说话了。 至于追出来的李道人,呵呵,别人都不动,有他什么事儿?乐的在一旁偷笑。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对吧。再说了,好歹这老明这么一顿力气下去,心里因为抱元观而产生的郁气倒是下去了大半,也算是错有错着了。 唯有石头,这个最单纯的,看着明道人那棍子一时有些失神,眼睛里露出了浓浓的惧怕来,嘴上叨叨着: “好厉害,好厉害。” 呵呵,也不知道到底是棍子厉害,还是明道人这刑罚厉害。反正那边大殿里竖着的三官神像笑的挺满意。估计十有八九也是让阿木这么一个熊孩子给闹得烦了,趁机看好戏呢。 第62章 什么都不知道 挨了打的阿木哎呦、哎呦的躺在自己床上装可怜,可惜啊,他作死的本事太大,以往的黑历史太多,以至于如今就是在怎么装,也没人可怜他了,这一番作态除了获得阿青的几个白眼,啥好处都没有,这让阿木心下十分的不得劲,想了想,索性趁着石头还在师傅屋子里教功课,对着阿青小声的说起了自己偷听来的消息。然后一脸八卦的问到: “你说这师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什么血仇的,可全了结了?我总觉得这事儿听着挺玄乎啊。” 阿青的反应很直接:翻白眼,这么些年这山上都没什么人找上门来,你说解决了没有?没解决自家这道观这么显眼,能太平的了?阿青觉得,阿木这会儿的脑子估计是让棍子给打残了,这么明显的事儿都能问出来。 “这样的事儿,师傅绝对需要我们知道,自然会说,不需要我们知道,何必多问?反正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仇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投胎了,你何必这么上心。” 这话可是噎着阿木了,这阿青,怎么就没点探索精神呢,这么大一出爱恨情仇啊,可是和自家师傅当光棍有直接关系的大事儿,怎么就…… “那你说,师傅那个什么什么的啊,怎么后来就没挽回一下?人家可一直等着他,这样痴心的,娶回来多好。” 这八卦的,越发的不像样了,阿青忍不住走过来,在阿木的屁股上轻轻一拍,痛的阿木惨呼连连,然后看着阿木那幽怨的眼神,压低了声音吓唬他道: “你这是屁股上的罪受不够还是怎么的?居然还敢说,你这脑子是吃了浆糊堵住了不成?这事儿师傅忌讳的很,明白不?” 明白,怎么不明白,那屁股一痛,阿木的脑子就回来了,怎么能不明白?可这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偷听了半响,居然得到的全是半截子八卦,这也太让人挠心挠肺了,阿木虽然心里明白了,可不得劲就是不得劲,所以当这一阵子疼劲过去之后,想了又想,避开了那一连串的禁忌之后,忍不住还是重新开了口。 “如今我是知道了,为啥师傅对着山下的这些人那么好,可你说,为啥连着山里那些人也这么上心?为啥正月初五就让我们出门?我总觉得这里头还有事儿。” “正月初五这个是个什么事儿,我不知道,师傅让我们出门,那必定有出门的道理,不过这山里的几户人家,为什么也这么上心,那个我倒是多少知道些。” 嗯?阿青知道?阿木眼睛瞪得大大的,突然对于自己的信息渠道、自己的智商有些不自信起来,明明他比阿青不过是小了三岁,怎么好像漏掉的信息挺多呢?不该吧,虽然说三年一个代沟,可这时间差不长啊!难道是自己脑子不好?耳朵不灵? “说说,说说,你知道点啥?” 越是觉得不自信,就越想知道的多些,这说的就是阿木。 “我曾听师叔偶尔说起过,好像师叔的亲娘就是山凹子村出来的。甚至我当年,好像也是师叔在山里那边捡来的,虽然不知道父母,也不确定是不是和那些人有血缘,可咱们道观连着两代都和那山里的村子有关联,按照咱们道家的说法,就是有缘,既然这样,自然要多关照几分,免得落下因果。” 嘶……听到阿青这么说,阿木突然醒悟了,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关键信息,作为一个半隐世的道观,在不习惯主动出击招收弟子的情况下,靠着捡孩子、或者人家主动送上门延续传承这不稀奇,正常到阿木都觉得理所当然。可他却忽视了,这所谓捡孩子的范围问题,这青壶观……就周围这大山,这人口分布,他现在可以很肯定的说,只怕除了最开始的那一辈,后头的所有人员,应该都和这周围几个村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既然这关系都弄成这样了,那自家师傅当初说的什么相互依存啊,什么相互扶持啊,这话……还有什么问题?这都已经不是什么香火之类的表面问题了,而是几乎能牵扯到血缘了。再加上他偷听来的,为了救师祖的那五条人命…… “原来是这样。唉,师傅怎么不早说?师兄你也是,早知道了也不告诉我。” “这些有什么可多说的?过去的都过去了,该做的也一直在做,为啥一定要告诉你?不告诉你,这会儿你不是一样也知道了?真是……对了,昨儿不是还说今儿要早睡,怎么的,这会儿又精神了?” 阿青觉得阿木这一年以来变得有些多,原本虽然也活泼的很,性子也有些大大咧咧的口不择言。可却不像是如今,爱追根究底不说,还总是在作死挑衅,让他看着都头疼。只觉得这家伙越大,越是不讨人喜欢,甚至担心,有一点这小子作过了头,会被师傅赶出去……唉,作为这家伙的师兄,他真的是很为他着急啊。 可偏偏师傅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就是自己也有过这么一段,是没长大的孩子往大人转变的正常表现,多揍几顿就好了?!!!弄得他头疼的不知道该怎么护着的同时,还总忍不住略带羞涩的观察,想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愁人……咳咳咳,自己肯定比阿木好些,这是一定的。 许是应付的多了,如今阿青对着阿木也算是总结出了一些较为可靠的应对方法,比如自家师弟爱睡懒觉,爱偷懒这一点,再他不想和师弟掰扯的时候,拿出来忽悠还是很管用的,看看,这不是,他这就又用上了。真心不想和这死小子掰扯什么该知道、不知道的话题,要这么纠缠下去,还不知道会歪到哪儿呢。 “咦,好像是啊,成吧,我赶紧的睡了,多睡睡,这伤口也能好快些。” 睡觉是不是能让伤口好的快些这个阿青不知道,不过能让这家伙的嘴闭上,他很愿意相信有这么一个功效。 “对对对,赶紧的,睡吧,一会儿石头回来我让他小声些,绝对不会吵着你。” 看着阿木难得听话的闭上了眼睛,阿青赶忙吹息了一盏油灯,走到门口,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带孩子什么的,真的是太难了。 阿青有多难阿木是感受不到的,因为这会儿他的心神已经到了系统里头,坐在新手村饭馆门口的长条凳子上,左右移动一下,感觉自己的屁股完好无损,没有丝毫痛感,阿木嘚瑟的笑了起来。 为啥他这么抗揍?为啥他不断作死被打却总是屡教不改?因为他有外挂啊!再怎么受罪,只要一进到这里头,那就什么疼痛都没了,那他还能有啥顾忌?多趟几天,多睡几觉的事儿,他能有多少反省?嘿嘿,所以啊,真不能怪他大踏步的往作死的路上走啊!这是福利太高端的缘故。 不但是如此,因为如今这系统和外界的时间比不断地扩大,已经达到了1:3的地步,这对于阿木来说……你说,哪怕只是借着睡觉的机会,在这系统游戏里捯饬,他这可利用时间是多少?哪怕是最忙碌的时候,怎么的也能保证三个小时在这游戏里吧!还是属于那种不影响正常睡眠的那种。那日积月累的,他能攒出多少时间刷经验值,刷各种数据,刷各种物资? 反正吧,仓库什么的,阿木如今都几乎不惜的看了,因为他自己都已经快记不清楚了。至于属性、数据什么的?目前已经达到20级什么的,已经不能让他感觉有什么嘚瑟的了,他已经重新调整了目标:所有技能冲到中级,将全部武技冲到入门,甚至是小成,将整个新手村每一个人的任务争取都刷上十遍,新手村外的怪每一处都刷十遍……至于完成后?看情况再说吧。 为啥又调整目标了?他也唉,说出来都是泪啊!谁让他身体还是那么小呢,谁让这个游戏里,就他这么一个玩家呢?是,一个人霸占一个游戏,是挺爽的,资源随便用!可对他束缚也相当的大。 不是他不想往外走,想想这是武侠游戏系统你就能知道,这外头必定有不少的武林门派,必定能学到不少的高等秘籍,甚至是他师傅这里也没有的那种东西,他能不心痒痒?他真的是早就想飞了。 可惜啊,当他试着往外走了没多就,呵呵,就这小胳膊小腿的,即使有了轻功,即使有了全套的武艺,可刚到村子外没多远,就被一大片怪物,还有某个山头上隐隐灼灼的人影给吓回来了。 根据新手村村长那里套来的话,外头不远可是有山寨的,就他一个人,还是个孩子的情况下想过去?呵呵,他没这么自信。而不敢走出去的结果是……只能不断地调整自己的目标。怂的一逼。 “说起来,我上次酿造的酒是不是该好了?对,去看看,要是不错,正好喝上几口消消毒。” 外头屁股疼,在游戏里头喝酒消毒?这事儿估计也就阿木干的出来了。 第63章 先生、离开、感悟 借着挨打的功夫在屋子逍遥了几日,阿木收获颇多,当然这个收获说的是游戏里。至于外头?如果李师叔要走也算是收获的话,他这收获的人不是他,而是阿青,因为阿青拜了李师叔做先生。 说起这个拜先生,这或许是道教的一种传承特色。一般来说一个道门弟子,除了自己的师傅之外,有爱学习的,可以去四处求教,只要人家看着你顺眼,觉着你资质不错、态度诚恳,就会教你一手,这就是所谓的拜先生。而这拜先生那是不限人次,不限派别的。从这个角度来说,道教其实挺有有教无类的范。 不过再怎么拜先生,这所谓的先生毕竟不是师傅,不可能手把手的细心教导,也没那么多的时间教导,人李师叔不过是带了阿青几日,说了些建筑上的要点、禁忌,然后直接塞了一本他自己写的笔记,指明了几本需要阅读自学的书籍,就算是完成任务了。更多的,还是靠自己,这就是那啥:师傅领进门,修行靠本人。 “师兄,师兄,李师叔教你什么了?” 阿木对此相当的好奇啊,明明自家师叔算卦什么的也挺厉害,也属于看的那一类,为啥这李师叔混的,就比自家师叔好呢?这不科学! 可偏偏他想知道,人阿青却不配合。当然或许也是没法子配合,毕竟一个连门都没入,刚灌输了一通基本概念的人,你让他说啥,好像都说不清楚吧。 “没什么。” “咦,什么叫没什么?哎呀,我知道,法不轻传嘛,就是问问,你举个例子,让我也知道知道,这都有什么讲究。” “就是哪些什么:东南角为巽位,巽为风门亦为地户,通天地之元气,所以家宅门户多开在这里……之类的。” “九宫八卦?” “嗯,先生说,九宫八卦五行八方九星,每一样都要学。甚至是二十四山,二十四节气,天干地支,也都只能算是基础,只有这些都明白了,那才能算是入了门。” “不是,这好像是属于奇门遁甲的分类吧。看宅子而已,要不要这么复杂?不是该直接上风水堪舆?” “先生说,这都是属于阴阳术数的范围,只有懂得越多,学的越博,反推风水堪舆的时候,才能做得更精确。反正他能这么有名,就是这么干的。” 嗯?阿木有点懵,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从更高一层去俯视,去学习,这确实能更系统,更宏观,可这入门?!!不是该从最实际,最细小,最基础的地方入手吗?感觉李师叔这一手似乎有点反着来的意思啊!难道往日见着的李师叔温和圆润的脾气其实是个假象?其实人家很叛逆? “对了,阿木啊,李师叔说过几日就走了。” 没等阿木想明白,阿青又给出了一个新消息。吸引住了阿木的注意力。 “走?不是说要等着和师傅一起去抱元观吗?怎么这就走?我记得师傅前日还说,下个月才出发呢。” “听说是什么人送了信来,估计是有事儿吧。” 要这么说也是啊,真算起来李师叔这满天下晃悠的时间好像是多了点,家里有人寻着他赶紧回去也正常。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一处住着好像都快成习惯了,猛地要少一个人,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 阿木晃了晃脑袋,小大人一般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低沉的说到: “咱们道观还是人少啊,这走了一个,想想都觉得冷清的很。” 阿青对阿木这种动不动惊人的语调如今也不知道是习惯了呢,还是自动过滤了,反正是啥反应没有,只顾着自己的话头。 “你说,李师叔走,咱们送点啥?咱们再怎么小,就凭着这些日子的情分,仪程总不能省吧。” 等等,这是关键,仪程?擦擦擦,这年头为啥流行送礼呢?礼多人不怪是不假,可太破财了。阿木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那放在屋子一脚的箱子,盘算着自己的私房。 系统里的且不说,那里头东西太杂,翻动都需要时间,而且还要顾及有太多现实里不怎么好拿出来的货色,不能招摇。剩下这放在屋子里,来处都挺清晰的……哪一样都舍不得好不。不是精品,不是他觉得用得上,他能放到明面上? 要不自己送点手工制品?这样心意够足,成本够低,好像挺划算?嘿,你别说啊,阿木在这省钱的事儿上还是很有些天分的,这就让他想出了好招了。是什么呢?你们忘了,阿木的技能里,那可是有一个制笔的技能的,他这里别的可能缺,可那什么动物骨头啊,动物角牙啊,甚至是动物皮毛那是色色齐全的很呢。用这些凑一凑,做出些别致的,看着就有点档次的笔很难吗? 点开新思路的阿木说干就干,连着自己的屁股问题都直接抛到了脑后,屁颠屁颠的开始折腾起了自己的收藏品。感谢游戏,感谢自己不乱丢任何掉落品的习惯,看看,这才翻看了几下,就寻出了一堆的好货色来。 “狼骨?这个做笔杆好像挺牛掰吧!……山鼠毛?兔毛?山羊毛?用什么做比较合适?要不直接用狼?来个真宗的狼毫?嗯,估计不成,太硬了。算了,要不就做一套好了,不管喜欢哪一种,都有的选。” 既然是自己手工制品做礼物,那阿米即使抠唆了些,也能大方的起来,小手一挥,就拿着系统出品的各种工具开始忙乎了。你别说啊,虽然这技能目前还没升到中级,可有技能就是不一样,这做出来的笔,不说附加属性怎么样吧,就这模样,妥妥就十分的不错,看着就顺眼。最起码明道人他们看着就很吃惊,很惊喜。 “阿木,你这,什么时候学了这个本事?这笔做的不赖啊!你们看,这狼骨上居然还有雕花?太精致了,都不敢信,这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做出来的东西。” 受到礼物的李道长头一个惊呼出声,摸着那几支笔,一时都有些舍不得放下了,左看右看的,就差没拿个放大镜。倒是明道人师兄弟,只看了几眼,就将关注目标转移了,看着阿木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还微微的带着几分羡慕,不知道脑子的脑洞飞到了哪里去,许是那什么梦中传授的事儿又被添砖加瓦了一番? 这让阿木眼神有点闪躲,这东西没法子结解释对吧,他从奶娃开始就是在道观长大的,无论学什么都是在这两位长辈的眼皮子底下,他能说啥?只能摸着头,咧着笑装傻。心下还暗暗的叨叨:师傅他们没揭穿细问就好,从这个上来说,带着外挂的人身在封建迷信代表的道观,真的是很有优势啊。 很有优势的阿木在李道长欢快的带着一堆仪程上路之后,很自觉地又加班加点的给师傅们做了一人一套的笔。这个上他还是很自觉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他居然还有给师傅当先生的机会。 “您要学这个?不是吧,这,这……” “怎么,不能教?不能传出去?” “怎么会,能教,只是师傅,您学这个干吗?” 阿木感觉这事儿不符合自家师傅的人设啊。可不想这一问倒是又问出了新信息来。 “我这是想着,这兽骨,兽毛的,山里都不缺,便是日常打猎得的,也能够咱们折腾。即使做的不好,反正自己用,画个符写个字的,能用就行,还能省了采买的麻烦。那若是做的都顺手了,做好了,到时候送到山下文房铺子里寄卖,即使价钱不高,出货量少,也能让道观多一些零星的出息,岂不是很好?” 这想法确实很好,很符合阿木那种攒钱的思路,不过问题是…… “那师傅,以往咱们道观除了香火,还有你们出去做法事什么的,就没了别的出息吗?” 怎么感觉不对呢?好像自己往日忽略了啥。在没有他大规模的在山里祸祸的日子里,师傅们这钱到底是怎么攒起来的?想想前阵子师傅和师叔在外头做法事的收入,看着好像也不多吧。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若是没外头别的进账,你觉得咱们道观能盖成这样?” 果然,他就是个小白。忽略了这么大一桩花钱的固定资产,不说别的,这年头的砖可是青砖,那东西啥价钱?这年头盖房子的粘合剂可是糯米,这样的道观,这样的用量,又是多少钱?还有这神像雕塑,这石头,这零零碎碎的,不说本身的价值,光是从山下县镇上运到这山上又是什么价?这没个几千两估计都不成。这要是光靠做法事的几个钱,香火的那点零星出息,怎么可能建起来。 “咦,那是什么?铺子?房产?还是师傅你有别的手艺?” “你小子,倒是个精通财务的,是,就在山下最近的镇子上,有一个铺子是咱们家的,如今租出去了,每年也能有30两的出息,就是我说的,准备寄卖笔的地方。另外山下还有些道田,这个你不是也知道?” 嗯?道田?哦,这个他确实知道,好像都佃给了山下的百姓农夫,只是这些田地本就不算肥,数字有不多,还是山地,故而每年出息有限,阿木都没上看细看过。如今在这么算起来,若是加上那铺子的租金,其实道观每年固定的出息倒是也不算差,只要不是什么天灾人祸的,不但是吃喝不愁,就是攒下些银钱也是可以的。若是再加上师傅他们的劳动所得,那这银钱上……也难怪自家师傅做好人这么没负担呢,合着是人家有底气啊。 “呀,我真是死鱼脑子,要这么算还真是啊。”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记忆有时候也有些不靠谱,总是会漏下些关键信息。如今反过来在细想,阿木穿过来之前,这道观里虽然没有皮毛大衣裳,没有绫罗绸缎,没有大鱼大肉,可也没冻着饿着他们,虽然过得看着十分清贫,可这不是师傅攒钱修前头那一进院子嘛,还年年翻修因为山里潮气重,而时常有些返潮的道观,这么算过得简朴些好像也挺正常。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往师傅也从没这么积极的往挣钱的事儿上想法子啊,这一次怎么…… 许是阿木的眼神太清楚明白,或许是明道人自己也有意和这个不简单的徒弟细说,他摸了摸这个总让他操心的孩子的脑袋,说到: “这一年,阿木啊,你这样积极的挣钱,甚至不惜冒险,师傅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急促,这么赶,可师傅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不想说,师傅也不问,可你要记得,你还有师傅师叔可以依靠,挣钱这样的事儿,也有大人呢,不用你这么拼,明白不?” 明白嘛?阿木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促,许是穿越后下意识的反应?许是不寻点积极的事儿干,就感觉不踏实?再许是前世遗留的思维固态:银子在手,心里不慌?不管是哪一种,阿木觉得,这一定是因为他的心不够静,不够随遇而安,不够稳重。 阿木的眼神从迷茫开始转变,一丝丝的清明开始浮现,明道人欣慰的点着头,不在多说,只拍了拍阿木,随即走了出去,准备去整理一下学习制笔的东西。 至于阿木?在师傅走出去的那一瞬,他眼睛猛地湿润了起来。一种复杂莫名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 还有师傅和师叔嘛?是的,他应该信任他们。当然,这样的信任,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就免了啊!可一起发财还是可以的。 什么?想明白了不该继续挣钱?那怎么行,他可不是佛系咸鱼!怎么能这么浪费人生呢。老话不是说了嘛,银子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即使他的心被净化了一次,感悟了一次,那挣钱的事儿依然不能放弃,最多他缓着来就是了。 第64章 匆匆,残忍 心静下来的阿木做起事儿来虽看着和以往没差多少,可实际上却多了几分从容,比如这制笔的事儿,即使旁人刚学起来,浪费较多,成功率太小,他也没半点催促的意思,相反还放下了自己一个人赶进度一般的做法,开始手把手的教导着其他人。 有他这么一个技能不错的指导,定下心来,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反正吧,几天下来,不说大人,就是石头,都能像模像样的磨骨头笔杆了。而像是明道人这样的,本就会点手工活的大人,那学起来更是简单的很,头一日就能做出大模样不差的东西来。 入春后的山里,虽还带着几许凉意,可每日中午这一段时间,在道观的院子里却明媚而光亮,这样的天十分适合在外头做活。老老小小的凑在一处,即使言语不多,也日子却也过得十分闲适。 老刘头眯着眼睛一边整理着各种兽毛,一边看着那些在做着手工的孩子,眼睛里全是笑。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老了老了,又多了一门手艺,这样的他,即使哪日再遇上什么难的,也不愁没饭吃了。真好,到这道观来是真来对了。 ——两年半后—— 山林镇隶属于连山县,是离着青壶山最近的镇子,也是明道人所说的那个被租出去的铺子的所在地。阿木这会儿就是在这里,和刚参加完道门交流会回来的阿青一起,给铺子送他们进来新制作的毛笔。 初夏的天连着风都带着热气,阿木坐在铺子门口的长条凳上,一边喝着凉开水,一边用手肘杵了下已经开始抽条,看着长高了好些,有了些许成人模样的阿青, “铁匠铺那里要不晚一些再去吧,这会儿正是最热的时候,往那火炉边窜,你也不怕热出病来。看看你自己,瘦的都快成竹竿了,熬油都没多少时间能撑。” 这话绝对是妒忌,十岁孩子和十三岁,看着岁数相差不多,可这抽条和不抽条却拉大了他们之间的高低尺寸,如今即使是坐着,阿木看阿青都要仰着脑袋,为了这,如今阿木在站着的时候,绝对会离着阿青两尺远,生怕被比的成了豆丁。 所以啊,说话什么的,有时候口气真心不算好,还每每会说几句调侃的话,来发泄一下郁闷,可惜阿青没感觉。就像现在,基本将阿木的那些什么熬油之类的话全过滤了,只听具体的来回答。 “不去难不成在这里做一个中午不成?太浪费时间了。” “怎么会浪费?我记得前头就是布庄了吧,咱们正好过去,采买点布料,另外再往前,就是杂货铺,正好买五斤盐,这时节用盐最费,还有道观里神像前用的灯油也有些不够了,买上十斤正好顺路。若是再有时间,往那药铺走一趟,买点昆布也挺不错……” 要采买的东西越说越多,阿青越听这眉头越是皱的紧,微微侧着头,打量了阿木好几眼,这才打断了说到: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缺了这么多东西?阿木,你这花钱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啊。要都采买下来,咱们回去负担可不小。” “能挣能花不是挺正常,再说了,就咱们那地方,一次买多了搬上去也麻烦,这样零零星星的来,每次攒点,积少成多嘛。若不然要是一次性的来,旁的不说,光是雇车的钱,就是笔没必要的开销。” 这话倒是在理,也确实符合他们的情况,想想近来因为出门参加道门聚会的关系,放手将采买的事儿给了阿木之后,道观愈发丰厚的储备,家里日常使用也顺手方便很多。阿青看着自家师弟愈发欢喜起来。阿木靠谱啊,比师叔强多了,自家以后总算不用担心和师傅一样,有个拖后腿的了。 为啥这么说?嗯,这个,先给泉道人留点面子好了,反正不是什么体面事儿,没必要这会儿就揭短。倒是这会儿,还有个更要紧的事儿要办。 “一回采买了东西之后,咱们先寄存到这铺子后院吧,你等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怎么,有事儿?” “嗯,前阵子我和师傅回来的时候,路过青峰山,偶然听那边山脚的人说,东北面官道驿站那里,前阵子来了个奇怪的行商,说是专门来采买什么浮萍子?这东西我都没听说过,师傅也听着不对,趁着今儿来了,索性去那个什么出产的地方瞧瞧。回去也好让师傅,生的他再出来了。” 浮萍子?浮萍的种子吗?浮萍有种子?这附近还有连着自家师傅这么一个医术算的上好手的都不知道的东西?阿木听着也有些懵。不知道为啥,他感觉有些不怎么妥当,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样的预感真的成真了,什么浮萍子,那是紫河车,是尚未成型的胎儿,是强行被打下的孩子,那来人更不是什么行商,而是专门为豪门贵胄配置禁忌药物的门人。 某个村落附近的土地庙里,阿木铁青着脸,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一边的阿青更是气的团团转。 “该死的,该死的,我就知道,这些个偷偷摸摸的,必定是没干什么好事儿,却不想居然能这么狠毒。直接灌药,直接生取,这将人命当成了什么?” 阿青一拳打在了廊柱上,震下屋顶一层的灰,落了阿木一头,同时也打开了阿木的口。 “可恶的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这女子的夫家婆婆,就因为别人说是个女胎,就这样……五个月的胎儿啊,就这么生生的……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人心却比虎狼都可怕,为了那么些银钱,为了这么一个可能,就能下去这样的手。” 有时候不走出来,真的都不知道这世间有如此的愚夫愚妇,只因传言说那妇人怀像像是个女胎,被人那么一怂恿,为了区区2两银子,居然就有当婆婆的亲手给儿媳妇喂打胎药,听着都像是个笑话,可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即使等着打了下来之后,瞧着是个几乎成型的男胎再嚎啕大哭的后悔又有什么用? 哭诉是轻信了旁人话?哭诉被人骗了?当那婆婆拿着打胎药死命往儿媳妇嘴里灌的时候,那人性其实已经被这老妇自己埋葬了,再哭也挽不回一身的血腥。 “残忍至极,残忍至极啊!” 阿青闭目哀叹,脑中略过的是那一家哭闹,鸡犬不宁的场景。失子那妇人在屋内痛哭,那妇人的娘家打上了门来讨要说法,当儿子的也寒了心闹着要分家,可以说,就为了这几句话,2两银子,这一个家就散了。 可再看那院子外头窃窃私语看热闹的众人,看看那些当初曾跟着闲言碎语,无形中帮着那婆婆做下决定的心虚长舌妇,还有那些偏帮婆婆,觉得无所谓的闲人,阿青又感觉一阵的无奈。 这些年因为他逐渐长大,对着外头的世界接触的也越来越多,知道很多地方,都有生下女婴就溺毙的恶习,还有不少婆婆苛待儿媳,甚至逼死的事情,往日虽然也曾叹息怜惜,可到底未曾有什么太多的感触。只是今日……听说和看到终究是不一样的,亲眼看到这些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事儿,阿青觉得,对于人性,他似乎还是看的不够透彻。想到那莫名死去的孩子,他忍不住身上就一阵的冰凉。 “师兄,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给他们一个教训才是。” “教训?怎么教训?那所谓的行商已经走远,不知道去了何处,咱们够不着不说,就是那一家子……说到底,这也是他们的家事,旁人插手名不正言不顺,反倒是容易被他们倒打一耙,不然你以为为啥这家子闹成了这样,这村子里的村长等人还不出面处理?” “师兄,旁人没法子,可我们是道人,怎么可能没法子?” 这话不说的,阿青眼睛就是一闪,立马就明白了几分自家师弟的心思。抬头看了看阿木,果然,那眼睛闪闪的,一看就没安好心,可不知道为啥,阿青却突然也热血了起来,直觉的不这么出一口气,心里就没法子痛快了。 “行吧,你说,这事儿怎么整。” 还能怎么整?十八层地狱知道不?像是那婆婆这样的,第十一层石压地狱就是她的去处,现在也不用等她死了之后感受了,今儿夜里就让她尝尝味道,顺带的,其他那些长舌妇们,也该知道知道,蒸笼地狱一直都在等着她们对吧。 师兄弟两个有了计较,这干起事儿来速度那是相当的快,也相当的利索。想让婆婆知道石头压着是什么滋味?这个好办,一点子迷香就成,保管让她夜里睡着的时候越谁越气闷,感觉像是大石头压着胸口一般,等着醒来,大门口土墙上,一副阿木连夜画下的石压地狱的图就在日光下,一点点的变淡,然后消失,光是这样,就足够那老婆子吓个半死了。至于其他长舌妇?大夏天的晚上一个大火盆,就能让她们感受一下什么叫蒸笼,而祠堂门口墙上一样在变淡的蒸笼地狱的图,也绝对够惊醒她们内心的恐惧。 “你们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这装神弄鬼的本事我可没记得教过你们,不知道是哪位大仙传授的本领?来,也让我知道知道?见识见识?” 阿木和阿青在土地庙里偷偷的观察他们的操作结果,正对村子里那种恐慌,哭泣欣喜不已的时候,背后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们猛地跳了起来,回头看到的是明道人那一脸怒容的模样,让他们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低了头,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好在明道人因为来的路上,大致的也听到了这边村子里的事儿,多少也明白他们这两个为什么这么做的缘故,吓了他们一顿之后,倒是也没对他们的行为多做什么批评,只是转头看向阿木的时候,微微有些迟疑,半响才对他说到: “阿木啊,以后这个村子的事儿,你少插手。” 咦?这是为啥?阿木询问的眼神太明显,明显的明道人都不能当没看到,所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吐露了几分。 到底是什么需要明道人这样?为啥阿木不能对这村子下手?这个吗。对不住了,请听下回分解。 第65章 身世、人心 不让阿木插手这村子的事儿?这话说的两个半大孩子一头的雾水。虽说这次他们手段是哪个啥了点,可这也不能说就是插手了对吧,左不过是看不过眼,给了点教训罢了,怎么一下子就给扯到这上头了?是什么让明道人这么敏感? 是的,就是敏感,阿木本能的就感觉这里头有事儿,还是和他有关的事儿。立马一个激灵的反问道: “为什么?师傅,这有什么不对?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和我有关系?” 明道人很不想说,可他刚才已经不小心漏了风,咋加上……眼前这个阿木,已经十岁了,不能算是小孩子了,再加上这几年来的表现……最终明道人还是点了点头,低声的说到: “也罢,如今告诉你也无妨,这说起来,这个村子和你确实有关,你的生母就来自这个村子,那也是个苦命人啊……” 在明道人的讲述中,阿木头一次知道了这个原身的身世。阿木的母亲,是个七八岁就爹妈早丧的女孩,被嫌弃克父克母,还是个女娃的叔伯卖给了人伢子,虽有心善不忍的婶娘帮着和人伢子说好,只送去大户人家做丫头,千万别送到脏地方。可她却又悲剧的落到了狠毒主母的手中,因为长得好,十三四岁,就被主母下了狠手,打的遍体鳞伤的赶了出去。 无依无靠,举目无亲,身无分文,走投无路说的就是那时候的阿木娘,好在遇上了个好心的老寡妇收留了她,给了她养伤的时间,可没钱却又成了大问题,没钱她的伤怎么办?没钱她怎么养活自己? 最终她不得不做了来探望孤寡的老寡妇族中无子富户的小妾,可因为那富户早年是依靠丈人家发的家,颇有些惧内,所以即使成了人家的妾室,却也依然不得进门,只能被安置在老寡妇家附近的小院子里。给上几个月二两银子的月例,由一个老仆妇伺候过活。 没人作践,即使衣食不算富贵,可日子却算的上平静,只是阿木娘心下却依然不安的很,生怕等着那富户哪日厌了就放了手,所以日常倒是也细心的跟着四周和气说的来的妇人,学了些人情往来,盘算过些安排后路的手段,也算有心。 等着有了阿木,那阿木娘心下倒是开始安稳了起来,只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未来有了保证,即使外室子什么的,名声确实不好听,可有这么一个孩子,想来那富户总也不至于半点后手不给孩子留下,只要有点子底气,哪怕将来那富户不再看中她了,那也能和孩子一起相依为命,这么一日日的过下去。 可不想这边刚觉着日子好了,那边却又有了变故,她这里刚生下阿木不到满月,那边就传来了主母有孕的消息。只这一下,阿木娘就知道,自己母子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果然,不等那边胎儿坐稳,这主宅来寻事的人就开始一出出的冒了出来,不是二流子上门想毁了她名声,就是小偷盗匪的半夜吓唬人。而那早先还算好的富户也像是缩头乌龟一般,没了声音。如此一来让阿木娘不得不做了最坏的打算。 就在某一日半夜,家中突然着火的时候,早就警惕的习惯了夜间惊醒,惶恐不安的阿木娘在第一时间将手里所有值钱的首饰都装到了一个匣子里,抱着孩子爬上了墙头,跳到了隔壁人家的院子里,将孩子和那一匣子东西都塞给了隔壁交好的妇人,请求人家帮忙,将孩子送到青壶观,而她自己,则回去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类似婴儿一般的木头,决绝的冲进了火里。 “她为什么不跟着一起逃?为什么……” 明明只是这原身的母亲,还是从未见过的母亲,不该有多少感情,可阿木却听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只觉得一阵阵剜心的痛,刺的他浑身乏力。眼前仿佛像是看到了那一个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慈爱的凝视着她,然后转身决绝的冲向火里的一幕。 看着这样的阿木,阿青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助的一下下的抚着阿木的后背,然后茫然无措的看向自己的师傅。而明道人呢,坐在土地庙门口的石阶上,闭着眼,带着无奈的语气继续说那旧年的往事。 “事后我也曾去打探,据说那家主母娘家颇有些势力,家族还有官员,一心想要斩草除根的话,跑了,怕是随时都有可能被逮住,就是隔壁人家也难免被牵连,许是她早就探听清楚这一点了吧。一个妇人,还是在大宅门里长大的妇人,能有多少逃跑的本事?还抱着孩子一起?怎么看都是绝路,所以她索性就不走了,用她的命,为你做了遮掩。” 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可如今说起来才发现,其实他从未忘记过,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伟大,也第一次惊怒于妇人的狠毒,后宅的险恶。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着阿木,有时候他总是多偏向几分,即使明知道阿青才是未来接掌道观的大弟子,却依然每每为阿木的出色欢喜,连着他反过来带着阿青折腾都总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明道人的心思阿木这会儿没心思揣摩,他的心依然沉浸在那个无缘的母亲身上,脑子乱哄哄的,好像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问,可嘴巴呶动了几下,问出口的却是: “那怎么就送青壶观?她怎么知道青壶观?” 这个也只能说是缘分了,明道人想着那一日,匆匆上山,满脸是泪的女子,耳边好像还在回响那女子的哭泣哀嚎声: “真人,收下这孩子吧,他娘,他娘,为了给他寻条活路,自己跳进了火海里,他爹,他爹就是个畜生,畜生啊,虎毒不食子,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这孩子……才刚三个月,就……,对了,对了还有这个,这个匣子里有东西,是他娘留下的,我看了,能值三四十两银子,真人,哪怕您这不方便,这些也够这孩子几年的花销,求求真人了,给这孩子一条活路吧。” 唉,活路啊,确实需要一条活路,不然这么一个孩子,还能给谁养?那个隔壁妇人吗?离着这么近,多出一个孩子来,岂不打眼?若是让人发现了,白白浪费了阿木娘的一番谋算。其他地方?谁知道会不会贪图那些银钱暂且收下随后卖了去?所以啊,即使是明道人也明白,像是他这样的出家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隔壁那家的妇人,本就是咱们山下那村子里嫁出去的孩子,应该是你娘往日听得多了隔壁人家闲话说起的缘故。再加上青壶观到底是山里的道观,离着那城里也远,也更安全些。” “那家人是谁?” 终究,阿木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心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道,该不该去知道。说是想?那更多的大概是仇视和愤恨,想知道自己的仇人。可说不想……那一份生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生父的恩,杀母的仇,太过纠结,也太让人扭曲了。 听到阿木这样问,明道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阿木那还残留着泪痕却已然冷硬起来的面孔,他心疼了,这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啊,往日那么的活泼灵动,那么爱笑爱闹,如今却猛地成了这样,他的心怎么能不难受? 伸出手,怜惜的摸了摸阿木的脑袋,半是宽慰,半是强硬的说到: “这你就别问了,都过去了。放心,有师傅在,没让你娘白死,那狠毒妇人的名声已经毁了,连着家中长辈都不待见。而那妇人许是报应,7个月上难产,生下个女婴就再也没了生育的可能,至于你那亲爹至今都没有一个男嗣,想来这二人必定会悔恨一辈子。连着下手的人也被你亲爹迁怒后来寻了别的事由赶了出去,落魄街头。所以阿木,不用再去寻了,也别做什么过激的事儿,为了这些人不值得。” 不值得吗?或许吧。可那种高高吊起,却无处可落的失落感却充斥着阿木的全身。这算什么?告诉了他这么多,最终却是这么一个无处下手发泄的结果,这让他一时怎么接受?、 “我,我,我……” 阿木有些‘我’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这憋在心里的这一股子火该冲谁发,该往哪儿泄,整个人都有些木楞起来。 看到这一幕,老实说,明道人一时是有些后悔的,明道人虽然不懂心理学,可他是个大夫,心下知道,这要是心绪淤积,对阿木没好处,肝主怒,肺主悲,一个不好阿木以后只怕会积下重症来。故而,他有些怨自己估低了此事对阿木的影响,恨自己说早了。可事已至此,除了赶紧的想法子,再无旁法。好在他这治病的经验也算是丰富,不过转瞬,就有了想头,转头对着阿青问到: “这村子里的事儿我只看了个大概,阿青,你来说说,你们是怎么想到这法子的,我瞧着像是效果不错。才两日,这村子里就像是换了个样,倒是都谨言慎行起来,可见你们这两个小子没少闹腾。” 悲可以治怒,怒可以治思,思可以治恐,恐可以治喜,喜可以治悲。说些阿木的得意事儿,说些旁人作恶被惩治的笑话,想来即使不能立马了结了阿木的心绪,也能稍稍缓和一二。而有了这些的缓和,等着带这孩子回去,细细的调解,再有道观法音道吟的纾解,时间长了,总能消了去。 阿青也是有眼色的,听着师傅询问,立马停下了手足无措的安慰,一边侧眼看阿木,一边开始解说起来。刚开始许是还有些不知道分寸,等看着他说的越是热闹,师傅越是欢喜,渐渐地倒是有些手舞足蹈起来。等着余光看到阿木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神色,心下更是了然,说的愈发起劲,连着村中妇人恐惧的样子,都自说自话的想象着描述了一二。听得明道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忍不住指着阿青,无奈地摇头。 “你们啊,果然就像是你们师叔说的,这是祸害了山上不够,开始往山下祸祸了,好在也算是征恶扬善,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听到惩恶扬善这几个字,阿青脸上猛的就多了几分骄傲,然后猛地一愣,脑子里猛地一闪,想到了刚才自家师傅说的,阿木家的事儿,忍不住转头去看阿木。果然,阿木的脸色又拉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好像和前头不一样,虽然依旧难堪,可那种无措,那种迷茫却少了好些。 “阿木,阿青,事情既然都做完了,赶紧的,回去镇子上,收拾了东西回道观。” “啊?啊,师傅,咱们这就走,对了,那这村子里的事儿……不看结果了?” “还能有什么结果?死了的终究已经死了,人总要向前看。” 向前看啊!阿木身子猛地一震,抬眼看向外头那已经逐步升到头顶的日头。心下微晒:即使艳阳高照,却也免不得角落阴暗。即使人间自有是非,也免不去那许多的蝇营狗苟,果然是只能向前看,不然又能如何?十年的时间,早就抹去了太多太多。 “师傅,我还是想知道那是谁。” 即使已经付出了代价,即使知道自己不好再做什么,可知道和不知道总是不一样的,或许,亲眼看一眼他们的下场,他才能安心吧。 “也好,等你十五岁,我就告诉你。如今的你还太小,知道了也不方便去找。” 呵呵,这是吊胃口?好吧,这是为了他好,他懂!不过……阿木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村子,突然他对那被灌下堕胎药的妇人,又有了别的看法。婆婆的力气难道比她还大?灌药的时候难道她不知道反抗?不知道呼喊?要他说,终究是保护孩子的心不如他生母决绝罢了。或许肚子里是个女孩的流言,也曾动摇了那个孕妇的心…… 人心啊!他终究还是看不透,看不懂。 意气风发而来的阿木,这一条回去的路走的异常沉默。 第66章 后续变故 跟在明道人身后一路往回走的阿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阿青正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师弟,就是明道人也为弟子忧心,生怕自己一时没忍住倾诉而出的真相打击到了这年幼的孩子,却不知道,就在他们走后,那个小小的村落正面临着巨变。 清晨时分,天色微亮,一个妇人走出堂屋,提起院子里的水桶,准备去井里提取早上洗漱煮饭的水,才走出家门,眼睛一扫对面,就猛地瞳孔一缩,随即满面惊恐尖叫起来。 “这是,这是上苍责罚,是咱们村子里有罪人啊。” 第一个看到那些地狱图的人,是村中早起为全家做饭的妇人,而众所周知妇孺对于这些事儿最是相信,也最是容易传播,于是乎,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惊动了周围不少的人家,而等着人愈发的多了,这七嘴八舌说的人自然更多,这说着说着,自然就牵扯出了近日村中最火的堕胎药的事儿。 这么一提起,立即又有人惊呼,说起在那家子门前也看到了图的事儿,这么一印证,这闲话自然愈发的多了起来,有那性子急的,更是直接找上了听到消息赶来的村中的长者。 “七叔公,七叔公,你见识最多,您说说,这,这变淡的,不,是神迹,神迹是个啥意思?” “十八层地狱,是十八层地狱,往日还以为只是那些出家人吓唬人的,不想真的有,真的有啊,这是这几个罪人被定罪了,只等下去了下头,就要受刑。这是罪孽深重,是让神佛震怒了。” 这七叔公也算是个有见识的,早年曾去过外头,算的上是村中见多识广的,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有威信。也正是见多识广,他一看到这图,微微一联想,就看出了这里头的意思,倒吸着冷气,抖着手,就公布了答案。说话的语气明显是被吓着了。 没法子不吓着啊,越是年老的,那就于是对于死亡充满敬畏,突然发现这以往不怎么上心的十八层地狱的事儿这么明晃晃的在自己眼前浮现,还这么精准的给定罪,那真是冲击太大了。 他第一时间就先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死了之后,是不是也会如此,下意识的回忆自己是不是也做过不妥当的事儿,这么一联想到自己,能不心虚,能不吓着?只要是个人,这一辈子这么长,就没有敢说自己清白无暇,半点亏心事儿没干的,就是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呢,对吧。 而一想到自己也有罪孽,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自然是抨击别人,因为只有比别人正义了,那才能压下自己的不是。所以七叔公的话没有半点余地,一口就说了被定罪的话。 至于其他人?普通百姓,见识不多盲从者众,有这么德高望重的说了这样的话,他们还能说啥?不说本就心下对那一家子看不上的了,就是往常偏向那婆婆,心下对于弄死女婴没啥感触的,也忍不住心下凛然的说了那婆婆的不是。 “那老妇确实是做的过了些,为了那么几个银子,血肉亲情都不顾,也难怪会受到神佛厌弃。” “可不是,更要紧的是,听说那打下来的,居然还是个男孩,那可是他家老大的第一个儿子,哎呦,作孽哦,那媳妇本就身子不算强健,这么一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以后生育,这一下子,可是毁了他家老大一脉的子息了。” “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见这事儿老话没说错。” “我说你们是不是漏了啥?看看,那个地狱上画的受刑的人,舌头多长?这是拔舌地狱?怎么上蒸笼了?难道说,那些个传话的,帮着教唆的,都要受这样的刑罚?哎呦,这可真是看着渗人的很。咦,你们走啥?我这又不是说你们也是长舌妇?老实说,虽然咱日常闲话是也不少,可却从不干这缺德的事儿对吧。” 对?对什么对?越是说自己不说缺德话的人,往日里闲话最是说的痛快,还不缺德呢,那是缺了大德了,东家婆媳吵架是谁挑起来的?西家两个儿子干架是谁怂恿的?还感觉自己好?说的都是别人?若非她自己跳出来,边上的人一时还没想到呢,倒是这会儿,边上往常一起闲话的几个妇人,瞬间离着她走开了三尺远,生怕被搭上,让神佛以为她们是一伙儿的。 而这里的热闹转眼间,就有人传到了那事发的那家人家,屋子里做着月子的媳妇听了,茫然的看着屋顶,心下对那个无辜没了的孩子,愈发的怀念起来。心下想着昨儿自家亲妈来斥骂自己无能,护不住孩子的话,眼泪开始不住的往外流,这会儿她除了对婆婆的痛恨,对自己也自责了起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上苍对她这样没能尽心尽力护着孩子的母亲又该是怎么样的不削?妇人眼神复杂,却悲戚无声。 而正屋里,那老妇人却在瑟瑟发抖,扯着自己丈夫的袖子,眼中带着哀求,颤声说到: “我,我这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啊,想着那可是2两银子,不过是个赔钱货,就能让家里宽松大半年,让家里的男丁能多吃几顿好的,怎么就成了罪了,我,我怎么就成了罪人了,他爹啊,我,我,我不是存心的。” 这话前后不搭的,任是谁听了都知道,这老妇人已然被吓的不成了,可偏偏这样的时候,他的丈夫却没给她个好脸,没说半句软话,反而皱着眉头怒斥道: “不和全家商量一句,人家一怂恿,啥主意都敢自己拿,啥事儿都敢干,还说是为了这个家?我看你是眼睛跌倒了钱眼子里。如今可好,这个家已经成了全村的笑话了,看看老大,看看亲家,你这不是为了全家,是想毁了这个家啊。这不是罪人是什么?老天爷看着呢,这都是报应。” 来自丈夫的沉重一击,老妇人再没有了任何的侥幸,双眼失神,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然后就这么傻愣愣的,直直的,看着自家的男人甩手往外走,看着大儿子沉着脸,半句话不说也跟着出了门,往日还算贴心,对着她恭维孝顺的老儿媳妇蹭着墙边去了厨房,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恐惧,老二欲言欲止,却最终叹着气也跟着没了人影。 这一刻,老妇人觉得自己的世界像是崩塌了一般,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失败到了极点,觉得自己往日的所有都成了空……抬起头,想出声,却猛地心里一疼,紧接着呼吸困难起来,她静静的抓着胸口,想呼喊,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想一动,却整个人都摔到在了地上。紧接着眼睛都好像开始模糊了起来,整个人天旋地转,已经开始失去了意识。 人摔到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厨房里的老二媳妇听到了先是一愣,有心想出来,却又怕成了老妇人的出气筒,迟疑了起来,等着外头没半点动静,心里又感觉有些不对,迟疑间缩手缩脚的往外探头,这一看,坏了,人已经瘫倒了,这下老儿媳妇吓着了,忙不迭的冲出来, “娘,娘,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啊……快来人啊,来人啊,娘晕过去了。快来人啊。” 惊叫声引来了许多人,还有热心的赶忙帮着去找大夫,可惜这会儿已经迟了,老妇人已经嘴唇青紫,呼吸微弱,不等大夫赶来,就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不甘的在悔恨中走完了人生路。 若是阿木在这里,必定会说,这是心脏病?心梗?反正就是类似的病症,可这里的人不知道啊,就是大夫,这样的村子里,能是个什么样的蒙古大夫?能糊弄下人,给点草药碰运气都是本事的,哪里知道这些?那更不用说是普通的没见识的百姓了。 于是乎,看见了这老妇人捂着胸口猝死的人纷纷开始将这一幕和门口那石压地狱的图联系了起来。说老妇人受了神明立时的刑罚被压死了的声音瞬间喧嚣其上。连着这老妇人的家人都心下如此觉得,连着丧事都不敢大操大办,只能偷偷的埋了了事,可见这事儿的影响有多深。 甚至不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是隔壁村的听说了,也免不得瞬间毛骨悚然的瞬间惊醒。特别是那些个长舌妇,更是日日的担忧,生怕下一个受罚的是自己,一时间老实的,像是被禁了声的鹌鹑一般。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老妇人的事儿更是传遍了周围十来个村镇,这样的真人真事,倒是让这附近将近十来年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淳朴良善的,外头的人每每到了这边都要惊异感慨一番。这是阿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了。 可见有所信仰,有所敬畏其实在有些时候,比所谓的教化,所谓的刑罚更能维护世间的次序,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上下五千年里,神佛被无数次敕封的缘故吧。 而不知道这一切的阿木,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却茫然无知。还在青壶观,因为自己的身世,因为那些旧事,混沌的度日。直到接连十来天,日日香火不断,拜神的人增多,才发现有些不对,随着阿青去寻了香客询问。在隐隐灼灼的知道了个大概。 只是这个时候知道的大概,因为人传人的关系,早就和最初他们做的有了很大的不同,怎么听都不像是原来的模样,倒是没让他们联想到自己身上。只感慨了恶人有恶报,报应不爽,就在没有多管了。 不过这不管并不是说他们就没事儿了,看,这不是,明道人瞧着阿木好容易从那种茫然中出来了,就给他们寻了个事儿,让他们下山去传道。 “传道?就我们?两个孩子?师傅,这能成?谁信我们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青的叛逆期到了,或者是阿木的沉默突显了他,这和自家师傅怼上的事儿,不声不响的,竟是让阿青给接了过去,一上来就给这么一句,听得明道人下意识的以为是阿木,直接瞪了他一眼,瞪完了才反应过来,这居然是以往看着挺乖的阿青?明道人眉头一挑,没好气的说到: “孩子怎么了?又不是去做什么大场面,不过是给人去说说道经,而且还是在这附近几个村子,都是熟悉的人,有什么信不信的?行了,赶紧的走人,没见我这边忙着吗。” 是,明道人是挺忙的,毕竟是刚过了道门交流大会嘛,新交流来的信息也好,各种法事道法的经验也罢,都需要整理,又遇上这么一个信徒纷至沓来的局面,可不就是忙碌了起来吗。也难怪他要将这样走动的活派给两个孩子了,没法子人手在这里摆着呢。 “师兄,师兄,赶紧来,这里有位居士想请咱们去为他们家祖坟翻新起卦做法……” 阿木即使这阵子再怎么沉默丧气,瞧着这一幕,也没法子扮深沉了,他一扯阿青的袖子,朝着山下扬了扬下巴,低声问道: “师兄,你说,我们啥时候去?” “那就……” “阿木,阿青,干什么呢,赶紧来,把这香炉清理一下,都快满了。” 这里阿青还没回答,泉道人喊人的声音又来了,这几日他这喊人喊的,他自己嗓子哑了,别人听着也想躲,全是事儿。 呐,阿青就想躲,所以一听到他喊,脸色都变了三变,立马没了二话,一边快步的冲着泉道人的方向去,一边直接定下出行时间。 “明儿一早就走。你赶紧去收拾,到时候老规矩,走上两三天,四周几个村子都走一遍。不走完不回来。” 如果你这话不说的咬牙切齿的话,我就信你是真心传道去的,不然,呵呵,这躲事儿的嫌疑更大。 阿木脸上露出了几许偷笑,不过没等他偷着乐上一会儿,明道人的声音又来了: “阿木,赶紧的烧水,茶都不够了……” 好吧,是该赶紧走。这老盯着他们两个喊,真是太讨厌了。 第67章 武艺说书 传道这个事儿听着高大上,其实在百姓普遍不识字的情况下,想要有效果,那就怎么都高大上不起来,别看道家走的多半是上层路线,在这一点上也没差佛家多少。没法子,谁让这个时代富户中学识差的也不乏少数呢。你还别不信啊,这一点查看各朝各代识字率就能看出端倪来。一个朝代读书科考的能超过百分之十,那绝对是能用鼎盛二字了,可见这所谓的传道真拿着本经书去走动,那是白瞎。所以讲故事说道理,才是正统。 而这样的讲故事,讲道理到了阿木和阿青手里却依然还是个难题,别的不说,你说山下村中那么些个老人,你让这些老人听你这么两个半大孩子讲道理?可能不?鞋底子抽死你还差不多。至于将故事?就他们这样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往日能听到多少神仙故事?大男人养孩子,粗糙的很,讲故事都能搞得和传教似的,真心不精彩。 如此一来,阿木真的是很发愁啊,觉得自己到时候怕是要被人扔烂菜叶子。一路往山下走的时候,一路就和阿青商量着怎么办。 “要说这说道……到底有多少神仙,师兄,咱们自己都算不清楚吧。” “谁说的?我感觉挺清楚的啊,你看啊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 “停停停,一个玉皇大帝就给了这么长一个名字,这要是一连串的说下来,那得几个时辰?再说了,这样的名字,一般人能记得住?别传道还没开始,听的人就全晕了。” “咦?好像也有道理,不对,我们说这个干吗?说传道的事儿。” “师兄,咱们讲故事吧。” “你才想到啊,我本来就是这么准备的,昨儿寻出了好几本书带着呢,就想着到时候列个单子,一个一个的神仙都说说,将他们的生平故事说清楚了,想来也算是达到传道的目的了。” 老实说,阿青这法子是真心不错,毕竟这些神仙的来历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又有那么多神仙做后备,一个个的说,估计也能有不少的听众,可想想自己的年级,到时候……阿木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可以预见成为孩子王的可能,可大人,特别是老人那一波依然没戏。 那怎么办呢?有了,他说不成,可是能演啊,这年头唱个大戏,都能引发群众事件,可见娱乐活动的稀少,若是他能演起来,不,哪怕不是演起来,只是学着说书的人一样,生动些,想来也能吸引到不少人的关注。 至于这说书的内容?这个他不担心,想想以往在现代的时候,看到过的无数网络小说,他不过是用脑子稍稍过滤一二,就从这些故事中,找到了好几个和道家有关系的来。 想到了这样的两全法子,阿木激动了,马上扯住了阿青的袖子,满是信心的说到: “师兄,师兄,我想到了,咱们从头开始讲,从盘古开天开始,然后一点点的讲,就像是说书一样,一出一出的,连说带演,你说好不好?” 嗯?说书?阿青眼睛一愣,随即就满是亮光。他也是去往外头走动过的,知道这外头茶馆什么的,有人说书的时候有多热闹,想想这样的场景出现在山下的村落里,台上最闪灵的那个崽是自己,那真是立马浑身都兴奋起来。 不过这故事…… “阿木,那这故事怎么说?要连贯的话,我可没多少储备,不一定够用。” “没事儿的,师兄,这个我有,这样,我说上一段,然后下去歇息的时候,你上台,开始解说前头说过的几个神仙的各种加封成为,道家中主管的范围等等,这样一来故事配合着常识,可就都齐全了。咱们也算是达到了传道的目的。” “这个可以。” 是挺可以,看看,才到了下头的村子里,阿木就托老村长放出了话,说是要在村中麦场的空地里,给大家伙儿说书,而等着木桌子放上石台,阿木举着快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寻来的木头,刚站上台子,下头就围拢了老老少少不下三十人,甚至还有人呼朋唤友的,准备去喊人,招呼着阿木说慢点,可见这事儿有多得人心。 而等着阿木开始说起了《某某新传》的故事,手舞足蹈的演化起什么盘古开天啊,龙凤大战啊,那下头的喝彩声都能顶的上一二百人了,连着阿青都看傻了眼。你道为啥?嘿,这死小子,为了能搞出轰动,引来更多人,这摆几个姿势就成的事儿,愣是用上了武功?!!!这一飞飞上树枝,这一窜窜出三五米远,这一个跟斗翻出十八般花样,比孙悟空还孙悟空,你说,这从没看过这么精彩比划的人能不欢呼?反正吧,不到两天的功夫,连着山伤山凹子村的老人,都让家里人背着过来听说书了,可见这事儿搞得有多大。 “我说,阿木,你这阵势,我怎么觉得没个十天,咱们回不去了呢?” 阿木一天讲三场,上午一场,下午两场,每一次间隔都能休息半个时辰,也算是歇了歇嗓子,吃几口东西补充补充体力,而这个时间通常都是阿青上台做补充说明的时候,所以师兄弟两个能相互说说话,交流交流的也就早晚这么一点子时间,就这还要分出做功课,练武的时间来,所以啊,这很多事儿阿青还真是不知道自家师弟是个什么打算的。这一日晚上洗完脚,好容易问了一句,不想转头,阿木立马就给了个大雷。 “十天?我估算了一下,怎么也要二十天。” ‘噗通’洗脚盆被阿青给带翻了,阿青顾不得惊讶,赶忙低身,拿起了那还残留着半盆水的洗脚盆,都忘了倒水,转头问到: “啥?你这故事能讲这么长?不是吧,我听着讲了不少了啊。” “这会儿才说道哪儿啊,后头多着呢,三皇五帝,商周,春秋战国,不都是神仙多的时候吗,能不讲?不讲那天上的神仙起码少一大半,若不是后头的实在是太杂了些,我都能说到前朝为止。” 虽然这个时代的历史和阿木以前所知道的有所差异,可总体的,在汉朝之前,那都是一样一样的,所以阿木不觉得他这故事有什么问题,可以讲的相当的连贯。所以喽,趴在炕桌上,正整理故事脉络的阿木,感觉自己很嘚瑟,若非后面的历史扯到这故事里,一时半刻的,他不能保证没漏洞,他都想再多讲几日了。站在台上,看着下头这么多人听他说话,看他表演,这感觉相当的爽啊。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明星呢。 “不是,阿木啊,你是不是忘了,师傅原本以为咱们三五日的就能回去的,这,这一下子拖这么长时间……该不是师傅最近没揍你,屁股忘了疼了?” 说起这个,阿木就黑线,他都十岁了,十岁了,谁家这么大的孩子还会被按在膝盖上打屁股的?也就是他师傅了。不过这一次,阿木感觉,自己应该没这么大的待遇。 “就咱们在这山下干的事儿,你说,师傅能半点不知道?就这么一点子路,还有每天上山的人,就是消息穿的再慢,估计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到这会儿师傅都没下山来说咱们,我看啊,师兄,估摸着师傅不单不会说我们晚回去什么的,反过来还会夸我呢,将这传道的事儿整的这么热闹。往日你可听过其他道门,甚至是佛门有这场面的?” 这不是瞎吹,阿木真是这么想的,这年头宣传是个大问题,一般人连门缝都看不到。所以能搞出大新闻的,都是能人,想来自家师傅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哦。他的场面搞得这么大,这效果,估计都能顶的上别人十次了,师傅能不欢喜?说出去都是脸面啊。 师傅是不是欢喜这个目前不知道,阿青显然关注点也不在这里,看看,这不是,在阿木的兴头上猛地就浇下了一盆的凉水。 “师傅是不是知道这个我不确定,不过不下山却肯定不是因为想夸你,你忘了,咱们走了,山上又日日去这么多人,师傅他们铁定是忙得没工夫管咱们,争晕头转向呢,若是在知道咱们不能及时回去帮忙……你想想,这么些日子忙下来,等着咱们回去,师傅心里该积攒下多少火气?到时候……” 嚓,他好像是忘了这一点,那道观里头除了师傅师叔,可就只有老刘头和石头两个,一老一小的,能当什么大用?做饭打扫能干利索都不错了,想想他这边聚集的人气,想想日日能看到的上山的人数,这么一算,还真是人手缺的严重啊。这要是忙得上火了,师傅…… “师兄,那,那你说怎么办?咱们这故事可还有好些日子要讲呢,那师傅这里……要不让老村长派人上去说一声?或者直接派人去帮忙?” “哦,原来你也知道找人帮忙?” 咦,这是谁的声音?为啥听着这么耳熟?阿木的脸色刷白,有些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是不是幻听了?是,是师傅?” “师傅。” “哎呦,师傅你轻点,我的耳朵,耳朵……” 果然让阿青说着了,上火的明道人已经下山了抓人来了,还是趁着夜色下山,可见忙成了什么样,至于被抓的阿木?呵呵,这个会怎么样,下章就知道了。 第68章 为啥没修仙呢 说好两三天就回来的徒弟,在山下撒欢撒的让山上的师傅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水准?明道人觉得,这绝对是作死不嫌大的典型。再不下个狠手,那孩子估计明儿都敢上天了。所以都不等第二天一早了,趁着道观关门,就急吼吼的下了山,连着饭都没来得及吃。 等着到了村子里到了阿木他们借住的地方,还没进门,就听到这两个没良心的死孩子在那里商量怎么才能不回去,连着想到自己忙不过来都是最后说的,你说那是啥心情?感觉这孩子白养活了有没有? 所以一上来就给阿木来个下马威那是自然而然的事儿。不过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崽,再怎么心下不忿,明道人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听着阿木喊疼,立马就松了手,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心软,还板着脸,一屁股做到了炕上,瞪着眼睛装作十分生气的看着两个半大孩子, “怎么的,这是说故事说上瘾了?连着来上香的香客都在说,山下像是赶集一样热闹,你们还真是越发的本事了啊。来说说,这都是怎么编的,让为师我,也乐呵乐呵?” 他真没觉得这故事有多少好听,因为他知道,这年头的人精神生活有多匮乏,不然也不至于神棍那么吃香了,也不至于一个茶馆说书的说个旧本子,翻来覆去的都能吸引人了。所以他想着,估计自己徒弟不知道从哪儿寻了些个野狐禅的故事,混着神仙故事骗人呢。 可惜啊,这一次他是真错了,这头他刚说完这一句,那头阿青就已经两眼发光的窜过来了,对着自家师傅说到: “师傅,师傅,师弟这一次寻的故事,十分靠谱,很好听啊,从盘古开天开始,那一路说的,我听着感觉这神仙什么的,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感觉,感觉……” 感觉了半天,阿青一时有些憋不出形容词了,正巧,眼睛扫到了油灯,猛地就知道了该怎么说: “感觉这脑子一下子像是被点亮了一样,什么都清楚了,就是我在后头跟着解说各个神仙的时候,百姓好像也能听得进去,能分辨清楚了,师傅,这故事真的好啊,而且阿木还比划,演练出了不少的招式给大家看,你是不知道,这才几日的功夫,村子里的孩子闲事嬉闹都能学上几手了,可见有多得人心。” 啥东西?和点亮了脑子一样?这形容词,为啥和道教里头开悟什么的那么像呢?什么故事,能有这威力?明道人好奇了,忙对着阿木招了招手,等着人过来,又板着脸让他学了一段,只是这一段没演过一盏茶的时间,明道人的神色就变了,呆愣愣的,像是入了定一般,看的阿木忙停下了嘴上的活计,整个人都缩到了一边,阿青也悄无声息的站在阿木的身侧不敢动弹,都那么傻愣愣的看着。 “阿木,你说师傅这是……” “估计想到啥了,咱们别打扰,万一打断了师傅的思路,那可是要吃挂落的,我这耳朵这会儿还红着呢。” “能想到啥?”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挺聪明的嘛。” “我……” “好,好啊,我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来?” 嗯,什么这来?阿木和阿青同时停下说话,疑惑的看向一脸惊喜刚回神的明道人,只见明道人这会儿乐呵呵的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嘀嘀咕咕的叨叨: “就该讲故事才对,将各种人物糅合在一处,精彩些,这样才有人愿意一直听,才有人会细细的品,才会被人牢记,这可比以往拿着经文一点点的磨快多了。对对对,还能排点戏,这样看的也多,传的也广,嗯,或者多出几个本子?大家都喜欢的那种才子佳人类型的,或者报恩的,或是帝王将相的,或者报应不爽的,糅合上神佛,那这故事必定精彩绝伦……” 明道人一个人自说自话,那是越说越热闹,越说这眼睛就越是发亮,搞得和灯泡一样。阿青听得满脑袋都是浆糊,差点没伸手过去摸一摸自家师傅的脑袋,看是不是发了癔症。不过阿木倒是听明白了,合着这是自家师傅对宣传方式有了新的想头?听听他说的,这天分不低啊,联想力也相当的可以,这在现代,相当于电视剧、小说、电影齐上阵了。还是那种仙侠偶像剧?伦理剧?年代剧?喝,那绝对是一锅端的架势!难道说这高封建迷信活动的,都是宣传口的人才? 是不是人才这个且不说,不过阿木的活儿倒是又来了,明道人感悟一出来,第一时间就一把将阿木提溜到了自己的面前,搞得和拎小鸡一样,用往常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和颜悦色的表情,对着阿木说到: “将故事写下来,以前说的,以后说的都写下啦,等着这一次的事儿办完,回去为师整理整理,到时候……” 到时候这联想十分的美,明道人的话都不说了,只闪着那欢喜的目光,透过阿木,不知道看向哪里。看的就在他面前的阿木背心都有些汗毛直立。 “师傅,到时候怎么样?” 被惊着不敢说话的阿木不动,一边迷茫的阿青开始插话了,做了一个捧哏,让明道人瞬间从那种状态收了回来,积极的对着阿青说到: “这样的故事,若是编排的好了,送到茶馆去,送到戏班子去,这能起多少作用?想来这样的新本子,不管是哪里最起码要说上三五个月吧,若是流传开来,有能说多久?这对咱们道门是多大的宣扬?比寻常传道说经影响大多少去?” 他这一说,阿青也明白了,立马满脸的喜色。 “若是那样,那咱们可就美了,往日总觉着那些和尚会笼络人,动不动的就去化缘,去报时的,明明是伸手讨要了好处,偏还收揽下好些信众,咱们怎么都做不出来。如今有了这法子,咱们都不用自己出面,体体面面的,就能将这些人再拢回来,对了这本子卖出去还能收钱?这可实在是划算。” 这是道人?明道人额头的青筋感觉又有些跳,自己往日也没虐待他们啊,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跌钱眼里了呢,什么都能联想到钱。不过这卖本子,咳咳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只是…… “阿木,这故事你怎么想到的?为师听着,这脉络十分的清晰,像是将各种仙神都撸了一遍一般。格局恢弘大气的不像是你这么一个孩子能想得到的。” 是啊,他是怎么想到的?他能说这是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不能啊,所以他只能装傻。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知道了啊。” 阿木一脸的单纯懵懂。可惜这样的表情在外头还能哄人,在明道人这里,这装傻的招数已经破产了,所以明道人只是白了他一眼,见着他不想说,想想以往阿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本事,索性就不问了。难得糊涂啊! 倒是阿青听着,忍不住又插嘴说到: “说来,阿木,那些招式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还有那些法术,听着感觉也很是惊艳,你说这些是真的吗?” 哦,合着阿青眼馋这个?阿木这下子想是遇上了知己了,他对此也有颇多的想法。忙一边点头,一边畅想着说到: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吧,反正感觉挺顺手,理论上也讲得通。都说神仙法力无边,怎么个无边?都说上天入地的遨游,怎么才能遨游?我觉着就该是这样,一步千万里,一挥天地变。” “要是这样,你说,咱们修道修道的,以后能有这样的机会吗?哪怕不如他们,有那么一星半点,也不错啊!” 哎呦,这可就是越发的说到阿木的心里去了,他想着修仙想了多久了?从传过来,有了那系统开始,这就是个怨念啊,你说这系统,为啥是武侠,不是仙侠呢?若是仙侠,别的不说,那仗剑飞行什么的也能让他过过瘾对吧。 所以啊他回答阿青问话的时候那个积极地,连着自家师傅在边上都顾不得了。一脚窜到阿青的边上,满脸激动的说到: “我也是这么想的,哪怕只是来个掌心雷,那也是得了降妖伏魔的本事了对吧,若是能仗剑飞行,那咱们以后下山多方便?嗖的一下,哪儿都能去。还有啊,若是咱们的符箓有了法力,随便一丢,就是一个炸雷,或者直接火球,风刃,树木缠绕,那这场面,想想都觉得痛快。” 他说的是痛快了,可这边上两个没有经历过修仙小说洗礼的人听得却傻眼了,他们这边神仙故事还没消化了,给他们说这个,那不是对牛弹琴嘛,反而将他们的思路都给弄混了。特别是固有思想更多些的明道人,眼睛都直楞了,嘴上喃喃的嘀咕: “掌心雷这个应该有吧,树木缠绕?这是什么?木?那火球就是火系,那么风刃呢?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外?一元两仪三才四象都不符合啊!风该属啥?不对不对,地火风水,这是佛家四象,道家修行还能融合这个?” 看,脑子彻底糊涂了吧。阿木真是造孽啊!没影的事儿,愣是让他说的将他师傅都给忽悠住了。好在明道人道心坚定,不过是一会儿就又回了神,随即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自家弟子,站起身,准备回去了。 他想好了,这事儿且先都放下,等着这小子将故事写出来,他看完了,再说其他,指不定这小子书里什么都有呢,没得问出来,丢了他这当师傅的脸面。至于这刚刚被钩动的乱七八糟心思。咳咳咳,这个一个人的时候再研究好了,老实说,当道士这么多年,他对于什么缩地成寸啊,什么穿墙而过啊,也是很有兴趣的。 “你们既然这干的都是正事,那就踏踏实实的将事儿办完,一会儿我去老村长那里请他帮忙找两个人上山打杂就是,对了,忙好了早些回来,这书也别忘了记清楚,不可偷懒,这可事关咱们道门的大事儿。” 教训完徒弟,明道人感觉自己下山的任务已经完成,立马二话不说,重新恢复了以往一观之主的威严神色,走出了门外。他这山上还有一堆的事儿呢,没得闲啊!唉,道观香火太旺也是个负担。明道人心下微微有些嘚瑟的想着。 “师傅,你上山小心啊,天黑走慢点。” “聒噪,师傅走了这么多年,还用你们提醒?赶紧去睡觉。” “师傅慢走。” “师兄,师傅也不容易。” “可不是,这几日估计太忙了,你发现没,师傅好像瘦了。” “才两天,你就看出师傅瘦了?是不是灯光的关系?” 暗暗听到两个孩子嘀咕的明道人刚感觉有些欣慰,就让阿木这一句灯光的关系给说的,差点绊了一跤,对这个小徒弟,他真是爱不得,恨不得,实在是太头疼了。只是他没看见的是,他走远之后,那两个孩子还依门相望的身影。即使嘴上爱作死,到底是他养大的孩子,对他的依赖不作假。 当然这两个孩子不知道的是,他们一直认为沉稳如泰山的师傅,在他交代完老村长找人帮忙的事儿之后,在上山的石阶路上,对着那夜间阴影重重的山林,明道人时不时的就摆出几个姿势来,行为宛若孩童。 若是细看都是以往各种法事中能看到的结印手势,想来他也在幻想,有一天这样的手势真的能起到惊天动地的效果吧。谁说男人年级大了就不爱幻想的?明道人明显就不是。 第69章 修仙的梦想 能将明道人也给迷住,阿木的故事很精彩?很专业?这真是呵呵了,专业或许吧,毕竟他好歹也是道士出身,神仙什么的背的还是挺熟悉的,可要说一定很精彩?那就不一定了,阿木又不是专业写书的,更算不上是什么讲故事的好手,这如今日日在外头说的,也不过是循着大概的脉络掺杂了自己的想象,结合道经里的故事,合出来的一个大杂烩而已。真要细究,估计第一天和第二天说的同一个人招牌法术多不一定一样。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拷贝能拷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谁看书能将一本书都记的完完全全的?以往小说里那什么一穿越,就像是电脑硬盘一样,立马就能抄袭出一大堆的书啊,歌曲啊,然后逆袭,那都是糊弄人的,是的脑子能一下子记那么多,还那么清晰?像是阿木这样才是正常开启的方式。就借鉴那么一个思路和套路。 倒是这明道人走了之后,因为有师傅的要求在这里摆着,为了到时候这写出去不至于被喷,阿木重新修正了一遍自己以往讲过的部分,尽力协调统一一下,后头第二天开始讲的,也重新收拾了收拾,将故事里头重新填充了一番,甚至将以往听过的各种故事,各种套路都往里头塞,这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精彩了起来,每一个人物因为阿木事先都给定下了人设,整个框架做了梳理,那真是一日比一日听得人多。 而听得人多了,自然不乏那些对神仙之流心下向往的,开始幻想起来,想着这神仙怎么怎么的,然后发出这样的感慨: “为啥我就不能成仙呢?” 是啊,为啥他就不能呢?有一个人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接下来脑洞大的自然会接着往下想: “怎么才能修仙呢?” 好,问题到了这里,哈哈,道家的门算是开对了地方了。这些有想法的,不自觉的就开始翻越道经,问讯各种神仙故事,想要从这些里头寻找成仙的法子。 自古以来寻仙访道的人从来就没有少过,只是一直以来,这样的多半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多是道经看的多了,有些痴迷的居士。他们许是学的多,懂得多的关系,再怎么想要成仙,那也总是在一个套路里流转,比如怎么炼丹啊,怎么吐纳啊之流,要不就是玩个隐士的套路,弄点餐风饮露的把戏。归根究底,多半都是在道家养生上转悠。 如今猛地一下子,普通百姓中也开始有了这样的一群,那会产生什么样的改变?哎呦,那真是什么套路都出来了,有的挖个坑,自己跳进跳出的,说是要练腿功,结果摔断了腿!!有的想着各种奇花异草,开始作死的往山里寻不认识的东西往嘴里塞,想来个一举飞升。 反正吧,就阿木讲故事那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这山下小村子周围那真是,大夫跑断了退,猎户都成了山林救护员了。几乎每日都能发现几个作死的人出来。为了这个,阿木没有意外的,又一次吃了排头。 “看看,看看,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 明道人打发走了地三十二个前来询问怎么修仙的居士,头疼的整个脑袋都像是要爆炸一般的疼,转头在看看站在一边,一脸憋笑的阿木,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这死孩子闹出的事儿,让自己这个当师傅的为难。忍不住就斥骂了起来。 “师傅,这和我有啥关系?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会想?” 阿木真的觉得自己相当的冤枉,这也能和他扯上?他就讲了个故事而已,谁知道他们竟然能当真呢?这些人怎么就不动动脑子想想,若是修仙这么容易,那这天下的道观,天下的道士岂不是各个都成仙了?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再说了,自家师傅不是前些日子还说这故事好吗,不是他自己将那些故事重新抄了,分散卖了出去嘛,要不是他散的多,怎么会越传越广?越传越厉害?这会儿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事儿了? “不是我说啊,师傅,这些人也够敢想的,我说的那些故事里,人家修炼成仙的……后头虽然是人族修行的多,可人家那都是什么人?都是被仙人收徒的,还是经历过重重考验的那种,他们……咱们道观都没这个福分呢,他们还讨嫌的过来问?真是不知道脸大。” 这话说的明道人心里也十分的赞同,可他这刚板着脸训斥了,这会儿却也拉不下脸来说些个符合的话,不然他这当师傅的脸往哪儿搁,所以没好气的点了点阿木,然后说道: “你还有理了,罢了罢了,我也不说你了,说一句你就顶一句,越发的会还嘴了。” 他这里不说了,那头泉道人却是要说的,近来他也看了阿木给出的册子,对里头的故事也十分的感兴趣,为此还求证了不少东西, “我说师兄,阿木这故事不赖啊,你看看啊,这青莲荷叶红莲藕,这和三清对的多整齐,还有那黄龙道人,那道德天尊的老牛,每一样都说的来历清楚,道法详细,我看着就带劲。对了,师侄啊,你这故事……怎么就没有教导人修行的呢?要是有,咱们先走一步,也练出点啥来多好?” 得,这其实也是个想成仙的,也对啊,都当道士了,不想成仙那就是不敬业了对吧。只是,这修仙……系统没教啊,他怎么知道怎么办?这又不是修仙位面,他也没路子啊! 什么?为啥不是修仙位面?要是修仙位面,那这系统能不来点暗示啥的?那以前的小说不是说了嘛,金手指什么的,能形成什么样的多半都是要和所在时空有关的,这系统搞出个武侠来,那有九成,这世界也就这么着了。 对此很无奈的阿木眨巴了好一会儿的眼睛,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家师叔,看着一脸渴望,好像就等着他说可以的师叔,正想说点什么好打消他这样的念头,大门口风爷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都在哪儿呢?都在哪儿呢?臭小子,那个阿木呢?” 找阿木?不知道为啥,阿木感觉身上一冷,直觉有些要糟,正想赶紧的窜到后头去,不想人还没动呢,就让自家师傅一个提溜,给揪住了后颈的衣裳,提到了门口,正好对着风爷爷那张老脸。 风老头一看阿木,乐了,这会儿也不管别人,上来就给了阿木一个大麻栗子,笑着骂道, “你小子,长本事了啊,如今这故事编的,合着都能骗整个天下了,好家伙,弄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都不安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纵横家,名家教导出来的弟子呢。” 这话一出来,阿木就知道,又是那一本书给引来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算了,他也认命了,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吧,还能怎么着,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阿木准备靠着厚脸皮和混不济混过这一场,不想说了这些之后,人风老头却转头就不管他了,在明道人两个引入了堂屋做定之后,半点眼神都不带看他的,反倒是和明道人两个说起了如今外头的形势。 说到道门如今香火旺盛,这三个就一阵的大笑,说到各式各样的求仙手段,又是一阵的大笑,这笑声多的,都快讲屋顶给震塌了。阿木躲在一边,听得心下愈发的不平起来, 看看,看看,我这书其实还是为道门立功的,这样的宣传手段,以往你们可没有,可见自己本事。 可这笑声笑到后来,那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始探讨其修仙可能的时候,说起各种野史传记中仙人记载的时候,阿木又慌了,生怕这三个也被坑进去,纠结了好半响,才小心的趁着几个人说话的间隙,插嘴说到: “我觉着,这修仙可没那么简单,千百年来,传下来能有这样机遇的有几人?凤毛麟角都不为过,这样的……咱们还是不贪求的比较好。” 这话一出口,屋子里瞬间静默,弄得阿木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看向自己师傅。只见明道人叹了口气,然后一脸失落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阿木有点茫然,傻不愣登的下意识就走到了门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合着这三个刚才其实是在试探他?是想知道,这个说出这么精彩故事的人,是不是真有法子? 不,不能这么想师傅,许是师傅他们心下也有数,只是想借着自己的口说给风爷爷听。 阿木安慰着自己,可到底心下有些难受,觉得师傅想问直接问就是了,这么转着圈子的来,有些生分。 不过这样的想头才刚出来,就听里头自家师傅在那里和风爷爷说道: “师叔,我知道你来的意思,想来也是觉得,这小子故事说的这么好,是不是得了上天恩宠,有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不然这么一个孩子,不至于知道的如此多,说的如此细致,想来问讯一二。只是你也听到了,这孩子真的,就是说了一个故事,而且还是我听了,觉得好,这才细细的揣摩了,补充完整的故事。真不是什么得了好法子。” “唉,我也知道,修仙修仙,说了一辈子,其实只要是道人哪一个心下不清楚,其实修的是自身呢。只是年级大了,免得这脑子……不过你小子也别糊弄我,你家这阿木,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就看他往日的表现就知道,机缘这东西还真有,只是不是修仙这种东西。罢了罢了,也是我贪求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故事是真好啊,我听着,像是漫天神佛都活了一般,给那些来询问的解说神仙的时候,那个感觉……我怎么就觉得这一辈子这修道修的十分的有意义呢,哈哈,算是没白白活了一场,早年说我出家注定老无所依,香火不济的这会儿只怕都羡慕的很。指不定等着我死了,还能去地府什么的畅游一番,想想都带劲。” 老头说的坦然,心态听着也豁达,可阿木却听出了一身的冷汗。合着这么些年其实他一个都没骗过去啊!果然,还是小瞧了天下人。 “阿木,阿木……” 阿木站在门口,正反省自己呢,外头喊声又来了,这一次是老刘头,那声音沙哑的,一听就知道,这又是说话说多了,唉,香火太好也是麻烦啊。 “来了,来了。” 阿木匆匆的往前头跑,屋子里听到这声响的几个人又一次同时停下了说话,听着孩子轻快的脚步声,风老头羡慕的笑了,随即老顽童一般眨着眼,对着明道人说到: “我这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空着手走吧,阿木那小子,会的好像不少,怎么样?让我偷学上一些?我听说他还能一下子窜到树上?这轻功不错嘛,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稀罕这个。” 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你让明道人说啥?一脸无奈的摇头说到: “那您自己和那孩子说去,这功夫可不是我教的,我都没学着呢。” “咦,近水楼台啊,你这小子,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的,想什么呢?” “我听阿木说,他如今也就堪堪入门,自己能用上已经不错了,教别人,我估计够呛。” “嚓,那是他年级小,经验不够,像是咱们这样的,有个册子,立马就能学会,你不好意思,我老了,脸皮厚,我来。这年头,有一身这本事,遇上个打劫的都能来个反抢,多好啊!” 是,你老了,可以不要脸,可他好歹是师傅,反过来学徒弟的?他要脸啊!不过,老头开口?他后头捡便宜什么的,这个可以有。 灵官殿门口,正接待香客的阿木突然浑身一个激灵,随即却又消散了去,让他忍不住想摸脑袋,他这是犯了什么小人了?怎么感觉有人惦记上他了呢? 哈哈,被后头三个老头盯上的阿木,可想而知后头的日子会成什么样。修仙不成,武功秘籍什么的,估计是保不住了。好在都是基础武功,想来损失也不大啊! 第70章 遇仙还是遇险 系统里学的武功能不能教给别人?他都能在外头用了,你说能不能传?那是肯定的啊,至于秘籍外泄什么的,都是基础武学,阿木才不稀罕呢,他如今可是十岁了,已经储备得当,开始一点点的走出新手村了,广大的江湖就在等着他,无数的秘籍都在前方,整个系统里的武学,他的他的全是他的,壕着呢。这些基础东西,他都不稀得带眼瞧的。所以这边他师傅刚流出那么一点子意思,阿木就相当大方的拿出了好几本来,拳脚腿法、轻功棍法,随便他们选,差点没将几个老头给吓死。 “阿木啊,这么,这么多,这,这真的没关系?” 明道人第一个发声,他是对阿木的机遇十分艳羡,也很渴望能得到这些武艺的秘籍,可他到底是阿木的师傅,所以更担心这秘籍拿出来自家徒弟可能承担的关系,生怕因为他们这么一个意向,就让徒弟吃了挂落!托梦弄来的武艺,这怪罪的话,也是神仙吧,那要是想惩罚阿木,他这想搭把手,帮着承担都没处下手啊! “没关系,师傅觉得好就看吧,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算是大路货,即使外头去寻,也能寻到,只是咱们以往没往这上头用心而已。比如拳法剑法的,师傅你的就比我这些强多了。” 听着阿木这话,看着阿木不在乎的表情,明道人心下稍稍安稳,顺手就翻开了一本,看了几眼,翻开另一本,又看了几眼,然后才一脸放松的冲着泉道人和风老头点了点头,肯定的说到: “确实是基础的,这一本是轻功,说的也就几个步法,另外一本是腿法,也就四五个招式,全是最根本的,没什么花俏,练了也就是有胜于无。不过若是熟练了,融合一下,作用还是不小的。” 一听是基础大路货,那种偷学别派东西的别扭就立马全没了,风老头年级大,脸面厚,立马就上手过来抢了一本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点头: “嗯,挺好,基础就挺好,越是基础的,越是能打牢根基,看看,这腿法明显就是锻炼下盘的,以后若是得了别的好的秘籍,也不至于不能改炼,还能更快上手。挺实用,那个啥,你这纸笔呢?拿来,我抄一份。” 哎呦呦,这个不客气的劲啊,泉道人都别过头偷笑了看到没。不过就是想老头说的那样,越是基础的就越是能打牢根基,泉道人笑归笑,对着这些秘籍也想当的有兴趣,所以立马很给面子的亲自去寻了笔墨纸砚来,递到了老头的手边,一边看着他抄写,一边开始跟着揣摩起来。 而明道人更直接,这会儿他都忘了还有弟子在边上,拿着那轻功的秘籍,已经站到了院子里,开始照猫画虎了。等着一路走完,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他这才欢喜的开始翻看下一本。 这东西有用啊,只是这么走了一路,就发现自己行走速度比以往上去了一成,而且还感觉身子轻灵了好些,可见这轻功基础归基础,效果还是很强悍的。等等,这一本是什么?基础内功? 明道人眼睛一凝,小心的翻看着下一本,越看心下越是诧异惊奇,这……哎呦,居然是内功秘籍?修行武艺什么最重要?可不就是内功嘛,明道人立马开始使用大召唤术。 “师弟,师弟,你来看,看看这一本。” 泉道人飞快的窜过来,低头就往自家师兄的手上看: “咦,这个和咱们的吐纳很想象啊,不过这几处,看,这几处有些不同,还有这几个经脉的走气位置,也有些不一样……” 风老头更绝,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他们后头,硬生生的从两人中间挤进去一只手,将秘籍夺了过去,也不管这两个师侄的怒目,低着头就开始品评起来: “让老夫看看,嗯,这个好像走的经脉多了几条,这对于内息作用不小,应该比以往咱们道家常用的吐纳法效果强上几分。日积月累的话,寻常人,十年下来估计能比旁人多一成到一成半的积攒,不过这个穴位向来细微,第一次行气只怕要十分的小心,还有这里,这位置岔路较多,若是行功时候被惊扰,倒是容易内伤。” 见着老头点出了两处,明道人师兄弟也跟着凑了过去,三颗脑袋就这么聚在一处,这个说到: “也就这么两处不妥当,和这效果比起来,还算是划算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研究出来的,这几个路线往日咱们想都没往这上头想过。” 那个说到: “咱们往日总习惯对着祖宗留下的东西研习,却从没往怎么修改上去想,真真是大误,看看,这才改了两处就如此不凡,若是再多些,那该如何的了不得。” 上头的一听就知道,前一个是明道人,后一个是泉道人,性子就决定了一个保守些,一个激进些,至于风老头?人家脸厚的很直白: “咱们又不是什么武功大家,也没这些天分,老实些更妥当,免得害人害己,再说了,看看,这不是,人家费心费力,最终咱们一样得意。” 这话说的真真是个不要脸的,也不知道外头那些个好名声都是怎么来的,怎么就有那么多人觉得这老头是个隐士高人呢!或许这是自己人不怕丢脸的缘故?不管是不是吧,反正为了这些秘籍,老头连来的目的都全忘了,只顾着这几本册子,等着抄完了回去,走到自家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为了啥去的青壶观,老头自己都拍着脑袋笑了。 “老了老了,竟是……好在这一趟也算收获颇丰。” “师傅,你这一个人在门口说什么呢?这是怎么了?” 清风瞧着自家师傅在院子外头笑的傻兮兮的,还一个劲的拍着自己额头,还以为老头老年痴呆呢,忙不迭的冲出来,一边询问,一边这手就开始往老头的额头上去,想摸摸看是不是烧了,不想才摸到额头,还没感触一下温度,就让老头一个反手给打了下来, “说什么呢,什么怎么了,老头我好的很,而且还得了大好,我说,清风啊,你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苦日子?难道真能修仙了?” 清风是知道自家师傅去青壶观干嘛的,毕竟就这么一个独苗对吧,什么都瞒不过去的。所以一说好处,这小子头一个就想到了这个,眼睛都亮了,兴奋的差点发抖,可惜啊,事情没这么美好。 “修仙?那是别想了,做梦比较快,不过武艺肯定是要练起来的,看看,这有多少?足足五本。想学什么都有。” 五本武功?清风立马傻眼了,他这都要二十了,学武?骨头都硬了好不。而且他这么一个跟着种植药材的道士长大的道童,说药材那头头是道,这武艺……本来就是弱项好不,如今猛地要来个加速努力,这坚持就是不能承受的苦啊! 清风这张脸都皱了起来,看着那基本明显是手抄本的武功秘籍,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带着些微的期盼,小声的问到: “师傅啊,这,这,这要不你再收个师弟?” “我,我这是为了谁?我打死你个不上进的小子。” 风老头瞬间点燃,脱下鞋子就开始追杀,清风抱头鼠窜,边跑边喊: “师傅,鞋子,鞋子,臭啊,别往头上来……” 呵呵,可见又是一个会作死的,快二十还这么会折腾,可见生活太平顺,性子太单纯,就该让他收收筋,风老头瞬间下了决断。 青壶观里,风老头的来去并不能影响道观的学武风潮,在阿木贡献出了基本基础武学之后,明道人和泉道人明显又一次激发了学武的热情,连着徒弟都不想管了,连着上门的香客都不想搭理了,日日的在那里琢磨这各种腿法棍法,轻功内功上,吃饭都常常走神。或许他们真的是资质不凡,或许是因为经验丰富,反正吧,短短的时间,这两个就明显感觉自己武力值上升了一个台阶。 众所周知,越是有成绩,这学习的劲头就越是充足,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这道观里的事儿他们还有心思管?若非还有些个老熟人,老关系上门需要接待,估计这两个都能丢下道观,直接窜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躲起来,一门心思只顾着学武去了。 可即使这样,明道人和泉道人两个也时不时的开始往外窜了,不是在林子里练轻功,就是往后山去寻点石头联系腿功。这样的努力,自然武艺提升起来就更有了明显的进展。只是吧这世上从来都是这样,你这一走动就容易出事儿,比如这一日,明道人就发现有点不对。 这日,明道人因为后山附近的石头都几乎用的快没了踪影,想去稍远些的地方寻寻,不想这走着走着,突然就发现,斜对面的山上,和青葫芦山峰相对的一处,好像有亮光闪过。这让他心中猛地一动。 这是什么?那山上他记得没有山民居住啊?连着老猎户们,因为那里离着青壶观近,也没往这边打猎的时候,那这光亮是从哪儿来的?谁发出的? 前些日子刚被一通的神仙故事洗过脑的明道人瞬间就想多了,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心里却不住的有个小人在叫嚣,神仙,神仙,那里有可能有神仙。 在这样的想头支撑下,他放下了练武的大事儿,莫名的就感觉必须要走一趟。所谓艺高人胆大,明道人想去走一趟,那自然没得说,心随意动就走着呗,可这上了那座山之后才发现这不对啊,这山上明显草木不兴,动物也不多,风景也不算好,这地方真有神仙?仙境什么的不是都奇花异草遍布嘛?那神仙不该是喜欢景色瑰丽的地方嘛?那这…… 越走明道人心下的疑惑就越是深,等着遥遥的能看到青壶峰,感觉好像到了自己看到亮光的位置,他这心里猛地就是一突,突然想到了不妥,自己这一个人,来到这么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这要是不是神仙而是鬼怪的地盘呢?那自己这是来送菜的? 隐隐的明道人有些后悔,可这一观之主的骄傲又不容他后退,这要真是有什么不妥当的,这里离着自家这么近,岂不是近在咫尺的威胁?哪怕是为了自家道观的安全,他也要鼓起勇气探一探对吧。 想到这个,明道人重新鼓起了勇气,小心戒备着继续往前头走,只是再怎么戒备,再怎么小心,不熟就是不熟,这不是,才稍稍拐过一个弯,绕过一块巨石,他这脚下就猛地一软,然后整个人往石头缝里跌了过去。噗通一下,人就不见了踪影! 第71章 狼孩 不是每一个石头后面都会有山洞,也有可能是水潭,比如明道人这会儿就是这样,他明明只是脚滑了一下,还以为会摔倒,不想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滚入了一个隐蔽的小水潭里,而等着他从水中探出头来才发现,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居然就在水潭边上,而且还是带着水草的那种。真是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儿了,也难怪有此一劫。 不过因为入了水潭,他这一抬头,倒是看到了那反光的缘故,就在这水潭上方,顺着石头往上,有一个沿着山壁潺潺而下的小溪,水源不多,不过是成人手臂粗细,又是沿着微凹的石头而行,不是合适的角度,不是正巧阳光照射,估计都没人能发现有这么一出水源。 而更让他吃惊的不只是这一出水源的问题,而是就在水潭的边上东北角上,他分明看到了一双眼睛,是的,就是眼睛,还是孩子的眼睛,这让他心里一跳。 这里怎么会有孩子?明道人顾不得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起身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的过去看,他生怕这又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若是不能及时的把孩子抱起来,万一让什么大东西给盯上了可怎么好。 只是当他快步走过去的时候,那眼睛却消失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明道人今儿是注定了要当一次探险家了,他小心的四处检查,终于寻到了一个及腰高的小洞,算了一下刚才看到的角度,他觉得,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或许在这里能找到。为此,这个已经半百的老头,难得的做了一次很不符合身份的事儿,低下身子小心的从这洞口爬了进去。 真是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吓一跳啊,不过是进去了不到两米,里头立马豁然开朗起来,微微透进来的光照射下,他感觉自己分明是到了一处潮湿的,很有些钟乳石的溶洞里。正想试着站起来缓一缓,适应一下光线再细看,不想耳边突然一阵的风吹过,明道人下意识的往边上一靠,等着回头才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匍匐着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大概四岁上下的孩子,瘦的皮包骨头,手脚着地,缓缓的移动着,眼睛亮的吓人,还死死的盯着他,像是对待什么重要的敌人一般,还带着一股子对食物的渴望,让人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浑身赤裸,一脸狰狞,呲着牙,喉咙里发出阵阵的低吼。 不用细看,不用多想,明道人立马就明白这应该是个狼孩,就是那种婴儿时期,被狼捡回来当狼崽子养大的孩子。这个认知,让明道人心下猛地一疼。 什么样的孩子才会成为狼孩?狼是个狡猾又聪明的动物,一般不会随意靠近人类的聚集地,那么很显然,这孩子必定是从山野里寻到的,而会在山野的婴儿……必定是被抛弃的养不活的孩子。而若不是正巧遇上母狼产仔,一般情况下,遇上这样的孩子,通常都只有成为狼群猎物的可能。所以这个孩子……可怜又命大! 而这命大……在兽群里生存下来的孩子,那还是孩子吗?有谁见过这样的孩子长大成人的?通常不到十岁,只怕就已经丧命在山林里了,因为人终究和狼是不一样的,不可能真的一直按照狼的生活习惯生存,手脚,体质,奔跑的速度等等,都不一样的情况下,最终被狼群抛弃是最可能的结果。而没有了狼群的庇佑,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独自在山里存活。 明道人的心其实很软,看到这样的孩子,还是这样小的孩子,他第一时间就放弃了所有的敌意,用最温柔,最温和的声音,小心的询问: “怎么一个人?还有谁在一起?” 明知道那孩子听不懂,可他依然说话了,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表示出善意。可这样的善意那孩子却并不领情,相反还愈发的警惕起来,甚至嘴上发出了好几声威胁的吼声。 没有求助?没有召唤同伴?只是威胁?明道人感觉到了不对,小心的用眼角的余光查看了一下周围。这会儿他已经适应了这洞里头微弱的光线,已经能看清楚绝大多数的地方,而这一看,心又是一酸。 这个所谓的溶洞很小很小,总共也不过是二十来平米的样子,而且最里头还低的只有半人高,最高的也不过是自己如今身处的位置,两三米高的样子,这样小的地方,还这么潮湿,不可能是狼群会选择的巢穴。 可这里却有这么一个孩子?想想外头的水潭,想想这隐秘的方位,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孩子不是被狼群抛弃了,就是走失了,或者也有可能是狼群被什么大东西被打败损失惨重,残余分散而逃了。而这边孩子就是逃出来的残余之一。然后寻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躲藏?暂且栖身?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吧,反正就是就他自己了,不然也不至于在这样的时候,半点招呼同伴的声音都不发,只是低低的嘶吼威胁。嗯,或许他这也是想尽量不弄出大动静?明道人不确定,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样一个单身的狼孩,若是没有遇见自己,那么或许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孩子,跟我走吧,你这样不行的。” 虽然说话他听不懂,可下意识的,明道人还是开口了,试着沟通,想消除几分这孩子的敌意。只是无论他怎么说,那孩子也没反应,甚至因为他的身高体型,那孩子许是感觉到了危险,已经开始慢慢的后退了。还是朝着外头的方向,眼睛还留恋的扫了一眼这个洞穴。 明道人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没有敌意,只是像是这孩子以为的那样,只是看中了这个地盘,那么按照动物的规则来说,应该让开这个通道,让他走,这才是这孩子这会儿最希望的事儿。只是这样的话,这孩子怎么办? 看看这瘦弱的身体,干瘪的肚子,不用想都知道,这孩子只怕已经离开狼群有一段时间了,这样一个没有什么狩猎技能的孩子,靠着从狼群学来的一点子本能,能寻到什么吃食?或许是一点子野菜?应该也没有,因为狼不吃这个啊!抓鱼?狼也不会?难道是……在狼孩脚跟的位置,那洞穴角落里,细小的骨头说明了一切。那是山鼠的骨头,他们弄了那么长时间的皮子,这点还是能分辨的。 难道这孩子就是靠着吃山鼠过活?要这么算,这孩子倒是也算有些本事。小这东西虽然不大,杀伤力几乎没有,可行动力却不差,抓起来可不容易。看看,那骨头都发白了,也不知道上一次逮到是什么时候。看着身子瘦弱的模样,三五日的能有这么一只估计都是好的。在看看着孩子的手掌,膝盖,还有那全是黑泥的小腿,虽然光线不亮,看的不是很分明,可明显是有不少的伤痕。 明道人眼睛有些发酸,忍不住眉头一皱,开始动手,一个假动作骗过孩子的眼睛之后,一掌将孩子劈昏了过去,然后迅速的将人抱在手里,快速的退出了这个洞穴。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这个孩子耗了,他要好生的看看,这样一个苦孩子,到底瘦了多少的罪。 和野兽一起生活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在水潭边刚清洗了一遍身子的孩子,满身都是伤痕,小腿上还有骨折过得痕迹,不过庆幸的是,这骨头不知怎么弄的,许是上天保佑,居然没有长歪了。总算不用担心影响了这孩子将来的行走,也不用烦恼怎么重新接骨了。只是这膝盖和手掌……上头那一层厚厚的茧子,看的明道人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怀里的孩子许是因为凉水的刺激,微微的动了一下,有了要醒过来的样子,明道人忙在穴位上按了一下,将孩子重新弄晕了过去,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衣袍,将孩子裹了起来,然后在不管其他,快步的开始往道观赶去。 “阿木,阿青,赶紧的,烧水。” 人还没进道观,明道人难得的就开始大声招呼起来,惊得道观里的人都忍不住探头往外看,一看他抱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都吓了一跳,阿木更是不怕死的喊道: “师傅,你这是干嘛去了?抢了?偷了?” “瞎喊什么,是个孩子。” “偷孩子?” “再胡说我打死你,赶紧的,这孩子在潮湿的洞里待得时间不短,只怕身子里全是潮气,不用热水逼一逼,怕是要做病。” 明道人是个大夫,知道饥饿最是容易让人虚弱,而那山洞的环境也不利于孩子生存,即使这会儿这孩子看着似乎除了外伤,并没有别的不妥,可依然在第一时间做了预防。 等着浴桶里倒满了水,将孩子放进去,他一边小心的重新清洗孩子的身体,一边还招呼着其他的事儿: “阿木,赶紧的,将石头和你以前的小衣裳拿来,一会儿给这孩子试试,应该能有合身的。哎呦,这孩子……” 他是好心,可这被浸在热水里,还上下其手,对于这狼孩来说,特别是刚迷迷糊糊,有些清醒的狼孩来说,那是半点的好意都没感觉到,即使不知道什么事煮食,也感觉自己十分危险,一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直接上爪子,这一爪子挠过去,刚还在给狼孩洗澡的明道人光撸撸的手臂上立马出现三条血痕,那伤口深的,肉丝都要下来了。 好在听到消息过来的泉道人反应够快,立马上前,一个手刀,让狼孩重新晕了过去。转头对着明道人说到: “这孩子够野的,看样子,有的麻烦了。” 确实麻烦了,看看这手臂上的伤痕就知道,这孩子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强,可这样的孩子,他能放弃?不能啊!这是一条命啊。从决定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在野也是孩子,总能教好的。赶紧帮忙吧,弄干净了,还要给他上药,看看这一身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 清洗过的狼孩,身上的每一处似乎都布满了伤痕,手指尖上,原本该柔嫩的指甲都裂开了,膝盖上更是伤疤叠着伤疤,这样的孩子,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说不出什么丢出去的话来,最小的石头最是不中用,已经呜呜的在一边掉泪了。老刘头叹着气,默默的走出了门,看着渐渐开始变黑的天空,遮掩的擦了一把眼角,喃喃的说到: “都是苦孩子,都是苦孩子啊。” 第72章 我教?我还小 狼孩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只觉得周身很暖和,很放松。这不对,他猛地睁开眼,在看到屋顶的那一瞬间,一种惊恐涌上了身,迅速的起来,一个翻身,四肢着地的开始戒备,小心缓慢的将身体贴近墙壁,眼睛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里?他不知道,每一样都是没见过的,那木头做的是什么?那山壁怎么不是石头?他感觉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石头,没有山洞,没有树木,往日熟悉的一样都不见。动动鼻子,山林的气味很轻微,更没有水汽,没有泥土的腐烂味,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一种奇怪的香味,让他忍不住静下心的一种气味。 不对,还有更让他不安的东西,他的手,为什么他的手指上被裹上了东西?白白的,这是什么?好像还有药草的味道?他身上这是什么?不是皮毛,怎么能穿在身上?还有那刚才还盖在身上的东西,怎么会这么暖和?他的膝盖上,怎么有厚厚的东西垫着?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狼孩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小心的将手掌覆上棉被,摸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丢开,这被窝里的温度让他想到了母狼。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没有大人,需要自己努力生存的孩子更是如此,他即使还小,却早就发现了自己和狼群的不同,他没有皮毛,每到冬天,若不是有母狼,有狼群,还有他用本能捡来的皮子裹身,他早就在一个个的冬日大雪中冻死了。他也没有狼群的速度,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虽然他很努力的奔跑,很努力的学着怎么狩猎,可依然是狼群中拖后腿的那一个。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这一次春日狩猎中,母狼战死之后,狼群窜逃中,没有一只狼愿意带着他。 可如今,他这又是到了哪里?被手刀披晕前的记忆开始涌了上来。他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就对着明道人出手,只是那么戒备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发现,那个奇怪的两脚走路的人,好像和他有些像,手上一样没有利爪,身上好像也没有皮毛,只是裹着东西。 如今他也裹上了这样的东西吗?这东西原来和皮毛一样,是给人保暖的吗?狼孩小心的伸出手,看了看手指尖被裹起来的布条,忍不住又想: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那个人好像没有这样裹住手指啊? 懵懂又无知的狼孩正努力的想要想明白这一切,门口却开始有了声音。他即使不及狼许多,可常年山林中的生涯,依然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进化,比如他的耳朵,比寻常人更灵敏,比如他的鼻子比常人更细腻,总能听到很轻微的声音,嗅到最微弱的气味。 那是谁?似乎有点熟悉的味道,难道以前接触过?是的,他接触过,因为来的是阿木,他的衣裳就是阿木以前的衣裳,昨日他洗澡后刚换上的,你说气味是不是有些熟悉? “咦,你醒了啊!” 阿木是端着粥进门的,虽然他知道,这狼孩是听不懂他说话的意思的,可作为见多识广的现代人,他更清楚,这样能让对方放松,也有利于狼孩融入人群,不知不觉中学会人类的语言。 “是不是饿了?来,该吃饭了。” 说是狼孩该吃饭了,可阿木却没有直接将粥递过去,而是走到狼孩三米远的位置,将自己整个人都暴露在对方的面前,然后当着他的面,在他的注视下,双手捧着碗,递到嘴边,慢慢的喝了一口。这是要告诉狼孩,这东西是吃的,也是为了让狼孩看清楚,这碗该怎么用,粥该怎么吃,更是表明自己的无害,告诉他这粥没问题。 等着确认这动作狼孩看清楚了,阿木又上前一步,无视狼孩小心戒备着后退的姿势,将碗放到了狼孩面前一米多远的地方,放下后人开始慢慢的后退,然后笑着对狼孩说: “赶紧的,吃吧,你该饿了。” 阿木的话说的那真是时候,就在他后退的当口,那孩子的肚子咕噜声开始响起,与此同时,依然带着温度的粥香也缓缓的开始散逸,引得狼孩本能的开始吞咽口水。可即使这样,那孩子依然没有动作,只是那么看着阿木,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阿木索性在屋子里的桌边坐下,就那么微笑的看着他。对于动物来说,坐下的动作含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放松戒备,释放善意。这样的信息显然那狼孩也接受到了,所以他看着阿木没有起来的意思,就开始慢慢的,慢慢的靠近那个碗。 但是这并不是说他就开始信任阿木了,他没有学着阿木那样端着碗吃,而是匍匐着,将头凑近了碗的位置,然后那么微微斜着身子,小心的将舌头伸向碗里,对着粥微微一舔,又迅速的后退,继续盯着阿木,看着阿木依然还是那么微笑的坐着,他又试探了第二次,一直到第三次,这才低下头,用这样戒备的姿势开始大口的吞咽米粥,只是眼角却依然在看着,可见他的戒备之心有多强。 不管他的戒备有多强,阿木这会儿是真心没心思去琢磨了。这是个人,虽然还是个看着不过四五岁的孩子,可依然是人,他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吃饭,那姿势……就像是狗一样,这样的现场,你让阿木怎么受得住。他的心就像是被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一般,生疼生疼的。眼睛里的泪已经快压制不住了。可这会儿他真不能哭出来,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表情,都有可能惊到这个孩子,所以阿木只能保持着微笑,直到这孩子讲碗里的粥吃完。 “吃完了?你饿得很了,这会儿可不能给你多吃,咱们少吃多餐啊!” 说话间,阿木小心的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就这么一个动作,那孩子又像是被惊到一般,迅速的开始后退,眼睛里戒备警惕依然,然后看着阿木小心的,缓慢的伸手,将那碗拿了起来,又缓步后退。狼孩的眼睛在阿木后退的时候,稍稍的放松了那么一丝的警惕,只是下意识的,又在阿木的手上多看了一眼。这个手和自己的更像,也没有毛皮。 阿木是什么眼神?是什么脑子?在狼孩看向他手的那一瞬,他猛地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故意的,将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慢了半拍。 拿碗,伸手擦汗,坐下,卷起裤腿,揉一下膝盖,放下裤腿,站起来往外走,就像是慢镜头,他一点点的展示自己和狼孩类似的躯体和动作。直到走出门,才用眼角看了一眼那个孩子,然后脑子一闪,也不关门就走了出去。顺手还将窗户也一并开了大半。 为什么这么做?缘故很简单,因为院子里,石头和阿青正在练拳,明道人则站在高处,正指点着两个孩子拳脚。 狼孩在阿木走出屋子之后,就听清楚了院子里的声音,看着这屋子里没人,小心的在炕上移动着,一点点的靠近了窗户,然后从窗户的空隙里开始偷偷的对外张望。 石头比起阿木其实和狼孩的年级更是相近,若非这孩子来的时候一身的衣裳太破,新作的狼孩又不合身,也不至于用上阿木以前的旧衣裳给那孩子换洗。也正是因为年级更相近,所以这骨骼也罢,身高也罢,和狼孩自然更契合类同。 看着这么一个和自己似乎差不过的孩子,打着拳,说着话,这让那狼孩愈发的确认,自己和他们似乎更类似,也更相信,这才是自己同族。只是这样的认知,并不能让狼孩放松全部的警惕,因为在狼的世界里,不同族群的狼,也会相互厮杀,只为了争夺地盘和食物。所以即使确认了这是同类,也不能让他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可即使这样,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阿木几次送饭,几次和他说话,一天下来,也能感觉到,这狼孩对他们的警惕在下降。 可即使如此,明道人也没有安排几个孩子和这狼孩住在一处,因为狼的猎杀中,用牙齿撕咬占了九成攻击力,他生怕晚上睡着了,那狼孩野性上来,伤了几个孩子。可这不和狼孩住一处,万一晚上这孩子跑了怎么办?好容易将他从山林里带出来,若是跑了,可未必能在找到了,这岂不是生生的看着他送命去嘛,这样的事儿,明道人可做不出来。 所以他趁着如今天气不热,索性直接在屋子外头的廊檐下,开始打坐,他决定了,这几日里,就和泉道人一起,轮着打坐代替睡觉,看着他。让那几个孩子直接睡他的屋子,在养熟之前,徒弟的屋子就归那狼孩一个人了。 就他想来,就阿木这一日的努力看来,只要过上几日,或许不用多,三五日的功夫,这孩子就该知道他们对他没有恶意,就会安心的在这道观里待着。而只有这样待着了,他们才好慢慢的教导他怎么重新学会做人。 明道人的法子还是很管用的,毕竟这是一个失了群,孤独的几乎不能存活的孩子,在感受到同类善意的情况下,在不用自己狩猎就能饱腹的情况下,在夜里睡觉不用担心被猎杀的情况下,一日日的,这孩子的警惕和戒备开始慢慢的放下了,夜里也不会在夜半惊醒后偷偷的张望,吃东西也不至于用眼尾盯着送饭的人,像是阿木这样经常接触的,也能靠近他一米的范围之内了。只是这样的过程不是明道人以为的三五日,而是整整半个月,可见这孩子的戒心有多强,而这戒心强也说明了他往日在山林里的日子有多难过。 而到了石头,阿青这样看着威胁不大的孩子也开始可以接近狼孩一米左右范围接近的时候,明道人对阿木提出了新的要求。 “什么?要我教他说话走路?师傅啊,我才十岁,没收徒的意思啊,更没当爹的经验,你确定要我来?” “又胡说了不是,你才几岁?还当爹的经验,你这要是能生的出来,那才是稀奇事儿。嗨,我都 让你气糊涂了,和你浑说这些做什么。这么说吧,这几日,都是你去送饭,和他接触,如今整个道观,他也就和你最熟悉,你教他更能接受些,明白不?我不管你怎么办,也没什么要求,只要慢慢的让他能听懂人话,慢慢的知道该直着走路,当然即使不成也没啥,等着他和其他人都熟悉了,这活儿自有大家一起来。只是给他开个头,这个你总行吧。” 要这么说,这要求还真是不高,阿木想想,自己这几日好像话也没少说,接不接这任务的,这事儿也在干。就是自家师傅不说,这让狼孩开始直着走路,自己好像也已经开始谋算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接了呢,好歹也是为道观做贡献了对吧。所以他十分利索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自得的说到: “唉,我这人啊,就是心软,就是责任心重,行吧,我这试试就是了。不过说好了啊,我还是个孩子呢,不能都指望我。” 要不说这年岁的孩子讨厌呢,看看,这都说的什么话,这都什么表情?怎么就这么欠揍呢?气的明道人一个鞋子又飞了出去,这都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吧!阿木啊,你这作死的精神可真是可敬可畏! 而那鞋子飞出门外的声音,“啪”的一下,还惊动了正在厢房里的狼孩,只是一瞬,那略带惊恐的眼睛出现在了窗口,看的阿木龇牙咧嘴的,不知道该给出个什么表情来。明明是生怕吓着人,却还是将那不安的孩子给惊得一下子关上了窗户,唉,看样子,不安抚一下,估计这刚生出来的几分胆子,又该缩回去了,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嗯,或许该反过来想?好歹这孩子还知道关窗户了?该可喜可贺一下? 第73章 技能不够多啊! 虽然阿木不是爹,不是师傅,可在教导狼孩的事儿上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比如往为了让狼孩能快速的学会用双脚走路,他用木匠的手艺做了个高脚凳来当扶手,引着狼孩将手放到这东西上借力,然后一点点的,开始习惯用双脚走路。 再有,为了让狼孩尽快的学会正常的吃饭,在使用筷子暂时不用想的情况下,叉子勺子,被阿木做了出来,只是考虑到狼孩的破坏性(动不动摔到地上),所以这些用具,连着狼孩专用的碗,也一并都采用了木质品。这样贴心,这样周到,你说说,就是那些有经验的大人也未必有他周全。为此明道人对阿木那是愈发的放心了。几乎将有关这狼孩的一切都丢给了阿木。 “我说,师兄,你这徒弟收的啊,可真是划算。” 泉道人在堂屋,拿着刚做完的骨笔,一边清点,一边收拾整理,准备下山送去铺子。才没收拾多少,就见自家师兄走进了屋子。他下意识的往外头看了一眼,见着阿青在带着石头扫地,阿木领着狼孩在哪儿练习走路,一个个的,大带小,十分的安生,忍不住就打趣了一句。 只是他忘了,那里头石头那是算在他名下的弟子,自家徒弟自己不带,让师侄带着,他居然能还有脸这么说,那真是送上门让明道人喷,看看,这不是,明道人立马就开始了。 “你还有脸说,我问你,石头那孩子给你磕头拜师多久了?你上心过几回?连着每日一早的功课,都是阿青领着做的,你这师傅当的,也太负不责任了些,以往咱们师傅可从没这样,好歹将来也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上心些吧。” 他说的那是语重心长,可惜泉道人那就不是个爱操心后事的人,满脸不在乎的一边干自己的活,一边笑说道: “什么养老送终,我可从没愁过这些,哪怕是不收弟子呢,怎么的,阿青他们就能不管我了?临死前自己寻好地方,到时候让他们帮着装棺材里送过去,那就齐全了。至于其他?等人死了,还能知道什么?怎么折腾都是白瞎。就咱们这地方,只要不是被刨出来让牲口吞了,那就都是不错的结局。我想的开着呢。” 得,遇上这么一个,你还能说啥?明道人都快被噎着了,索性也不说这个了,只是看了看泉道人手里那些个骨笔,询问起了其他的事儿。 “怎么样,镇子上这东西卖的可好?我日常倒是没注意,好像前些时候做的一批都快没了吧。” “可不是,这都是我近日刚做的,还有这个,呐,这几支,是老刘头弄得,他眼神不好,这笔杆上就没弄那些花样。一会儿我就下山送去,听铺子里的人说,因为咱们这个价钱低,也好用,倒是卖的挺好,特别受那些寒门的读书人喜欢,一买就是好些。只是,也不知道这是为啥,那些平日从不关心商贾的读书人,近来总是话里话外的劝着掌柜的不要送去府城卖,还说什么府城稀罕湖笔,玉笔?也不知道为啥。” 为啥?这个阿木知道啊,因为这东西不是买过的不知道价钱,看着还稀奇,能糊弄人,模糊一下贫富界限,嗯,简单的说就是能装逼呗。这样的机会对于家里没几个钱的人家来说,实在是难得,自然而然的,就不愿意这么一个美好的幻想被戳破,甚至为了维护住这一优势,还来个兜底,连带着骨笔的销售量也上去了。 不过这会儿阿木不在屋子里,所以明道人也不知道,只是寻思了一下,就放下了这事儿。 “咱们本就做的不多,这么些日子,总计也不过是出去了不到二百,就是想送去外头,也没那么些量,不去就不去吧,管他什么缘故呢。只要咱们自己不亏了就成。” “亏?怎么可能,这兽骨,这毛,咱们可都不花钱的,能亏什么去,对了,说起这个,今儿我下山正好和掌柜的结次账,师兄,有什么要采买的吗?我正好一并带回来。” 采买啊!明道人看了一眼外头的几个孩子,第一时间就说到: “旁的先不说,布料又该买了,这些孩子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裳都有些小了,趁着手里宽松,再给他们多做一身吧。” 养孩子什么最费钱?布料最费钱!特别是他们这样还练武,还上山的孩子,那布料简直就不是用的,而是吃的。有些人或许曾看到过这样的记录,说是有些穷人家去地里干活,都是尽量的脱去衣裳,只留下遮掩住羞处的布条。甚至还有直接光溜溜的,趁着没人去地里做活的。为啥会这样?因为这个时候的布料因为技术原因,手工拉出来的棉线麻线,不够匀称,织布也不够细密,以至于衣裳被汗渍反复浸透之后,很容易被汗里的盐分腐蚀,时间一长,最薄弱的部位就会出现小洞,进而使得衣裳开始烂掉。而这时候因为全手工布料制作周期较长的缘故,这布料的价钱始终不低,所以古代人对衣裳特别珍惜。 在这样的年代里,衣裳补丁叠补丁基本都是常态,就是寻常富贵人家,也会有旧布料拼凑的习惯。嗯,红楼梦里二太太总是赏赐什么旧年的衣裳,也有类似的意思,谁让绸缎什么的,即使再怎么高贵,染色一样不过关。汗渍什么的,一样会让料子出现变薄的迹象。 可这样的珍惜在道观孩子的身上却没法子实现。让阿青他们光着身子练武?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让香客看见了,成什么样了?去山里光着身子?更不可能,他们可是要带着武器的,没衣裳,光身怎么背?绳子啊,刀啊,匕首啊,岂不是还没弄到猎物呢,自己先受伤了?所以喽,在汗水,外加山林树枝,武器等的努力下,道观孩子的衣裳连着大的穿了给小的穿的传承机会都没有,基本就已经报销了。 就是阿木找出来给狼孩换洗的那两件,都是他以前还没开始练武,没去山里蹦跶的时候留下的四岁以前的衣裳。也就是狼孩因为三餐不济,营养不良,身子长得不大才能穿的下。不然还真是没处寻了。 所以啊,一说采买,都不用过脑子,布料就立马占据了第一位。而泉道人呢,一听这话,也下意识的嘴角一抽,一脸的无奈。 “如今想想,当年师傅能养大咱们两个还真是不容易。看看这几个小子,这衣裳费的,我每次去镇子上,那布店掌柜的都不用招呼,立马就知道我要啥,瞧着我都能笑出声来。” “好了,好歹阿木能自己做,咱们总算是省了一笔让人做衣裳的手工钱,不然这开销还大呢。” “也是啊,不过,师兄,前几日阿木那死孩子让我腾出个空缸来,还将那些不要的旧衣裳扯成了碎布条浸了下去,这是要做啥?” 阿木在青壶观,那基本已经属于发明创造小能手的地位,所以很多事儿只要他说了,即使一时不知道他要干啥,也会有人帮着操办,看看,连着泉道人也不例外,中了他的邪了,这都几日了,才想起来问一声自家师兄。好在还有明道人在后头掌总控制着,不然这道观观主是谁,估计都快弄混了。 “哦,这个啊,他说是不知道从哪儿看到说,这最早蔡侯造纸,是用了旧麻布,破麻绳树皮什么的,就想自己试试。” “咦,这个我好像记得是有这样的说法,这是从织女祭祀用的方絮演变的法子。要这么说,师兄,我估算着,这事儿还真是可能成啊。不过这死小子,如今越发的本事了啊,连着师叔也开始使唤了,你不说说他?” 这摆明是要挑拨离间啊,这是要搞事情啊!这师叔当的,怪不得没啥威信呢,总是和孩子过不去,你还能指望啥?反正明道人是不会上这个当的,相反还白了自家师弟一眼,没好气的一边帮着将骨笔放进匣子装起来,一边说道: “这是正经事,他自己搬不动,不找你找谁?老刘头?再说了,不管成不成的,孩子出发点总是好的,帮一把怎么了?还是师叔呢,你啊,如今越发的小孩子气了。想想咱们这骨笔,若是能成,以后别的不说,咱们自己用的那就不用采买了,又是省了一笔。只为了这,孩子这事儿就没办错。” 看看,到底是自己徒弟,关键时刻胳膊肘还是往里拐的吧。泉道人没话了,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行吧行吧,我白说了就是。不过这事儿要成,估计有的等,我看了几日了,那缸里碎布还是碎布。” 听着这话,明道人笑了笑,眼睛往外头看了一眼,见着四个孩子不知为啥凑拢在了一处,低声的说着话,时不时的还打打闹闹,看着十分的热闹,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来。 “我也没指望他一次就成,那孩子才几岁?要真做什么成什么,你心里能安生?随他折腾吧,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儿。” 有些话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有些事儿不管不代表心里没数,明道人也好,泉道人也罢,都是心里清楚的明白人啊! 不知道又被自家师傅师叔叨叨的阿木这会儿在院子里和自家师兄说的,其实也是造纸的事儿,他这会儿正忽悠师兄师弟给他当劳力呢。 “我瞅着那布都有些烂了,明儿准备换一次水,师兄,你可要帮我。” “成吧,到时候你喊一声怎么干就成。不过阿木啊,这真的能造纸?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反正书上是这么说的,试试呗。石头,明儿你也过来,里头的东西捞出来之后,放到盆子里,你负责用脚踩,怎么用力怎么来。” “师兄,为啥要踩?又不是腌咸菜。” “腌咸菜?你怎么知道腌咸菜要踩?” “刘爷爷说的啊,还有村子里以往做咸菜也是这么来的,我都见过。” 阿青和阿木一时有点呆,想想以往在山下吃的腌菜,再想想那山下汉子的臭脚,突然间胃里有些难受。特别是阿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哎呦喂,那些个混球不知道有么有脚气病啊?这腌菜……以后可怎么下嘴。 “呕……” “师兄,你们怎么了?” 怎么了,这攻击力不都是你带来的?阿木看向石头的眼神那是相当的复杂。连带着对自己那一连串的技艺都有些失望了,为啥学了这么多,就没学到做咸菜的技能呢?要是学了这个,他能受这最?可见他的技能还是不够多啊! 第74章 你来我往 阿木对自己没有腌咸菜的技能表示捉急,心下对于自己总是延迟走出新手村的时间而后悔,进而难得的鼓起了几分进取心,开始往系统里下功夫,想着走出去多学点本事。而另一头有人对于青壶观的多才多艺却满怀赞叹,这个人是谁?有读者或许已经想到了,当然是李道长了。 自打前几年在青壶观待了几个月之后,许是真的相处出感情来了,回去之后双方也是书信不断,偶尔的还会相互带点礼物啥的。这么一来,青壶观里出点什么好东西,那李道长这里自然也会有上一份,毕竟自己制作的又不花钱,又心意十足,十分的拿得出手对吧。 而这样的礼尚往来时间长了,他周围的人也就渐渐知道了,那青壶观的道士本事挺多,会的不少。等着道门交流会上这双方再那么一重聚,由着李道长这么一个中间人,明道人他们又认识了一圈李道长那边的同门,在相互友好的礼物互赠下,这青壶观的名声自然而然的,愈发响亮了起来,连带着青壶观出产的东西,也受到了一定的推广。连着李道人家周围的其他道观也开始知道了青壶观的特产。 像是这会儿,就有那喜欢些文墨的对着骨笔十分的喜欢,寻到了李道长这里,想询问这东西的制作方法,想学着自己做一些来用。只是,这找上门的…… “我说,曲师兄,若是你自己用着好,想多要些,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忙,别的不说,我这里还有些剩余,你可以先拿去用。只是这制作的法子……这个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最要紧的是,咱们师兄弟,打小一处长大,彼此是什么性子都了如指掌,你这学了……怕不是只为了自己用吧,是不是还想着做了以后送礼啊,往外卖啊什么的?这么一个能挣钱的法子,你让我怎么好意思伸手?” 在这天下走了一圈回来之后,李道人本就洒脱直率的性子如今是越发的不羁了起来,想到什么说什么,那真是半点遮掩都没有,看看,这说的,那曲师兄差点没下不来台。好在这不是一个道观的,不然以后还怎么相处? 隔壁屋子里听到动静,一直不想出来掺和的太虚真人都开始叹气了,对自己这个直肠子的徒弟,他真心觉得心累,这都几岁了?还要师傅跟着帮着擦屁股,这以后没了他可怎么办?也不知道出去的这些日子,这孩子都是怎么过的,居然没给生吞活剥了。 有心随他去,让他自己吃吃苦头吧,偏偏以前图清闲,就没想着多收一个,如今就这么一根独苗,为了道观传承,也不好不管啊!想到这些,太虚真人立马轻咳一声,昭示了一下存在感,然后小方步的走到堂屋,在两个晚辈行礼中做到了主位上,抬起眼皮,看了那曲师兄一眼,然后拉下脸对着李道人斥责道: “出去野了一圈,如今越发的不像样了,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这是你能随便开玩笑的事儿?赶紧的,给你曲师兄道歉。” 这护犊子护的,都不让受害人说话就将话头给堵住了,让人曲师兄还怎么说?四十上下的汉子,脸上愣是露出了几分委屈来,还得憋屈着自己找台阶。 “太虚师叔,是我的不是,本就是有些贪心了,你也知道,自打师傅没了,这道观那么一家子人……在挣钱的事儿上,是多市侩了几分,李师弟这是和我亲呢,才会这么直白的说我的不是,不然别人即使取笑,也不过是后头偷偷的嘀咕,哪里会当面指出来?” 得,这话说的如此你情我愿,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太虚真人点了点那曲师兄,对着李道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看看,看看,还是你师兄大气,哪像你,这么大的人,都是越发的孩子气了。” 呵呵,三四十岁的人,孩子气?太虚真人,你这话说的,人曲师兄快哭了好不。好在李道人也不是那真浑的,到了这会儿也算是知道怎么打圆场了,嗯,他本来就不笨,也挺知道怎么圆滑的对吧,不然这天下也不是那么好转悠的,不然和青壶观也不至于关系处的这么好,不然也不至于几个月就挣好大一笔,能欢快的回来。 所以喽,这脸那是立马就是一变啊,舔着脸凑到曲师兄面前,笑呵呵的讨饶道: “师兄,是师弟我说话难听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只是这毕竟不是我的东西,这……要不这样,我去信问问?其实要我说,学这做骨笔的本事能挣几个?反倒是别的更实在些,你记不记得我那一身羊皮的大氅?当初不回来的时候你还说做的细致呢,这就是那青壶观里一个道童做的,而这皮子……从剥皮到鞣制,再到成衣……嘿,我和你说啊,他家那做陷阱的本事那是真不小,一个冬日得的皮子,不说自己穿怎么怎么的不愁,就是卖也卖了不少的钱。这一点你看我这两年就该知道啊,我这不就是靠着这个,攒了不少嘛,不然今年开春修缮道观也不至于这么宽敞。” 得,这就是个属狗脸的,说变脸就变脸啊!正话反话,好听的难听的,那全是他的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李道人这说的,还真是挺在理的,骨笔这东西,看着精致,好像挺挣钱,可这技术想要弄来确实有些不现实,倒是这陷阱……曲师兄眼睛往李道人身上一扫,回忆了一下这几年冬日李道人下山卖皮子的次数,掐算了一番这一次李道人修缮道观花用的开销,心里就是一动。 这三清观虽然不大,只有两进的院子,属于这附近两日路程里最末流的微型道观,可再怎么小,修缮一番这屋顶总是要翻修的,神像总是要上彩的,墙面路面总是要修补的,家具总是要更新的,这么一算,怎么也要二十两,这样的银钱,若说李道人从回来开始攒起,到这会儿用,倒是也不算多。可分明前阵子还刚去参加了一次道门聚会,这路上的花销……这么一想,这一二年里,李道人这老小子不声不响的,好像还这是挣了不少啊!难道如今当个猎户真的这么挣钱了?不能吧! “这真有这么好?李师弟,咱们有一说一啊,往日师兄我也不是没干过猎户的事儿,可这挣得……不怎么样啊。不然我能起这样的心思?” 曲师兄这人吧,你要说他有什么人品上的不好?那还真是称不上,只是承担的责任多了,负担重了,自然而然的就抠唆了些,会算计了些。说起来,愣是谁下头还有两个师弟,三个徒弟要照顾,要养活,只怕也会多几分心思。就这样,他也没起什么大的歪心思,只是想着学些挣钱的本事,从这一点上来看,人真心不坏。 既然人不坏,又是打小的交情,在不让他当坏人的时候,李道人自然也很愿意多帮助几分,听着曲师兄这么问,他也热情了起来,忙不迭的开始说起这青壶观一干人等的本事。什么陷阱引得周围猎户来学啊,什么鞣制皮子去卖啊,甚至是山鼠皮子做靴子、帮着山民染土布,采药卖药材、给人看病收诊费等等,将他眼睛里能看到的,青壶观的谋生手段都给说了个干净。听得那曲师兄眼睛都快瞪圆了。 “这一竿子人这么能干?我记得,那青壶观就明道人师兄弟两个是大人吧,带着好几个孩子,能整出这么些事儿来?” 别说是曲师兄了,就是零零碎碎的,在听李道人讲述游历经历的时候,带过一遍的太虚真人这会儿也有些莫名的傻眼。当初听得时候不觉得,如今这么单捡出来那么一算,嘿,这青壶观的一帮子,还真是能人啊,若是再加上这骨笔的本事,这挣钱的手段只怕是能称得上山林道观里的前茅了吧。 “怎么不能,我和你说啊,这几个,那都是有心人,凡事用的上的,都没忘了琢磨。当然了,也是咱们灯下黑,没将心思往这上头放。你想啊,这染色这事儿,那些染料中用的上的石头,药材,这山里有没有?那鞣制皮子用的上的东西,咱们缺不缺?说句不好听的,凡事有过炼丹的,那东西哪一样不比这复杂?有这炼丹的功夫,琢磨一二这个,能没点收获?至于这陷阱,咱们都在山里,还都是有些功夫的,本就比那些寻常猎户有优势,怎么就不能比他们强?” 有些事儿吧,其实就是窗户纸,不捅破了,那是没人往这上头想,这一下子点破了,得,别说是曲师兄了,就是太虚真人也跟着点了头,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嘛。 当然了,道理过道理,知道归知道,让他们静下心来也跟着琢磨这是不能的,所谓站着说话不要疼,即使是道士,也不能免俗。只是既然如此,那求点本事…… “那李师弟,你说的帮着问问……” 曲师兄小心的问着,那眼神带着几分怯意,还时不时的往太虚真人身上瞄,看的李道人一时也有些心软,想想这老伙计的难处,想想伏牛观那比他们道观还破的院墙,他咬了咬牙,点着头应承道: “这样,我试着问问他们,只要不是想做秘方存在他们青壶观的,可以传出来的,我都讨了人情,帮你要了,这总成了吧!” 李道人这话说的够意思,这是将可能欠人情的账都算到了自己的头上啊。这一瞬曲师兄是真感动了,那什么下不来台?什么时候的事儿?反正他是不记得了。李道人,那是他铁兄弟。赶紧的,来个大礼,将事儿给钉死了! 这边师兄弟两个相互客气的热闹,太虚真人瞧着自家徒弟揽下了这么一桩,心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家徒弟实在是心软没用的很,做事儿也不够聪明。你这要吗坚持拒绝,算是维护了青壶观。要吗索性办成了再说,将曲道人这人情给做瓷实。哪有如今这样的?这不上不下的,万一那边不同意,岂不是把自己给顶到了杠头上?两边得罪人?就没这么浑的人啊!得,还是要师傅来兜底。 “要我说,你们先别忙着欢喜。曲师侄啊,大李他这去信什么的,一来一往的也需要时间,万一人家那边迟疑什么的,这拖延的估计更久,什么时候能拿来方子实在是说不好。有这时间,你不如这样,自己在这狩猎上多上点心思,你家老二我记得弓箭上还是有些本事的。再不成,大李如今也算是从那边学了点本事来,你们搭个伙一起来,总比你以往自己折腾强些,你也正好练练手,这样也算是不浪费时间了。” 太虚真人这是索性将自家徒弟给送出去,给人当教练白干活去了啊!竟然都不顾自己挣钱的大业了?这也太慷慨了些。 不过这法子还真是不错,有了这么一出,即使那去信要法子的事儿没办成,想来那伏牛观的人也不好意思怪罪了吧。人大李好歹还是带着你们挣钱了,教给你们一个实用的法子了对吧。所以说人老奸马老滑呢,不声不响的,这太虚真人是将后手都布上了。 都不是什么笨蛋,让太虚真人这么一打岔,两人迅速的领悟到了这里头的意思。曲师兄怎么样且不说,反正李道人听了那是脸色猛地一拉,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鲁莽。回想一下自己是怎么上套的?立马斜着眼角看了曲师兄一眼,对这家伙卖惨的本事又戒备了几分,这才低声的应了。 曲师兄也知道,这本事在人手里,教几分?是不是用心?那都看李道人的心情。立马又变了一个态度。匆匆和太虚真人到了别,然后拉着李道人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或是询问青壶观的位置,或是说起徒弟的趣事,等着走到外头,李道人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 瞧着李道人神色恢复了好些,曲师兄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商量起一起进山的时间。看着他这样,李道人忍不住叨叨道: “师兄,你以前可不这样,如今老了老了,倒是学会给我下套了。” “哎呦,师弟啊,师兄我苦啊,你说我师傅当初怎么就收了老三那么个大肚货呢,当初吃的师傅翻白眼,如今又吃的我着急上火的……老实说,若不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舍不得丢,我都恨不得没这个人哦。” “师兄,我也干活的。” ‘咔咔咔’曲师兄转头转出了节奏感,搭配上李道人的偷笑,这一幕那真是大快人心啊! 都说不能背后说人坏话,看吧,算计了李道人一把的曲师兄立马就吃亏了,这里还在卖惨呢,立马就让看着他一直没回去,担心的找上门来的老三给撞了个正着。这下子等着他们回去,可就有好戏看了。 伏牛观老三众人皆知,吃的是多了些,可人也憨厚到了极致,人家说什么都当真,如今被自家最敬爱的师兄这么说……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哭?要是哭了,来个离家出走什么的,那曲师兄又该怎么办?那鸡飞狗跳的场景,想想都觉得出气啊! 李道人转身回去,关门的时候,脚步都是轻快的,表情都是偷着乐的!看别人热闹果然特别顺气! 第75章 信件往来 当然了,我们李道人还是很讲究情谊的,看热闹归看热闹,帮忙归帮忙,很是有义气的给青壶观写了信,帮着询问起技能传授的问题。只是吧,以前大家相互之间平等交往的时候写封信什么的,感觉没什么,这一旦有了求人的事儿……这下笔怎么就这么难了呢。 “这是又怎么了?拿着笔绣花呢?墨迹了有半个时辰了,一封信都没写完。你还准不准备做饭了?想饿死你师傅我啊。” 看着自家徒弟为难,太虚真人有心帮忙,可走进来之后,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全是怼人的语气,可见这师徒两个这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热闹。也不知道李道人布道天下的时候,这老头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昨儿不是还嫌弃我做的菜难吃嘛,我不在的时候您这不是过得也挺滋润?行了啊,我知道你这是想看看我怎么写。老实说啊,师傅,这求人的事儿……我这还真是没什么经验。要不您给传授传授?” 光是这一句,就知道这李道人也是个讨打的货色,这是说他师傅习惯求人了还是怎么的?也难怪在青壶观的时候看着阿青比阿木顺眼呢,这就是同类相斥啊。 看看,这不是,太虚真人直接一个麻栗子就上来了,不过许是被这么怼啊怼的,都怼习惯了,明明已经动了手,脸上却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反过来还恨铁不成钢的对着李道人教导起来: “你啊你,还以为出去走了一圈,变机灵了,不想还是这么一个榆木脑子,这事儿是能求的?你得拐着弯的来,先介绍一下你曲师兄那边的情况,然后的求教一下,像是这样的情况,怎么帮他们寻出个容易上手的活计。等着他们帮忙想出来了,若是能给出好法子,还不用方子,你们自己立马能上手的,这没得说,事情到此为止就成了。毕竟做人不能太贪心,能过的下去,就不好打人家的主意,不然以后这关系就断了,还得记得人家的好,以后有机会就该还上这一份人情。” 这个确实啊,即使没有什么秘诀秘方的,你请人家帮着想法子,人家愿意帮着想,愿意给,那都是看的起你,是重情重义,是该维护住。李道人听着点了点头,顺手将自家师傅扶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倒茶的时候还小心的试了试杯子的温度,感觉可以,这才递送到太虚真人的手上。 有时候行为真的是可以看出人品的,看看这一连串的动作,还这么流畅熟练,细节上就可以发现,这老小子那是相当的孝顺,而且还是一贯保持的孝顺。也难怪太虚真人这么疼他。连着这样几十年经验累积出来的老狐狸的招式都往外倒。那眯着眼睛的模样,真心很唬人。妥妥的反派角色,也难怪他徒弟能这么怼他。 “当然了,这也是往好里想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容易的事儿。能干出点名堂的,能真挣钱的,想来最终还是要欠下大人请的。等着那边到时候给出你们都不熟悉的路子,那你再回信说这法子感觉不错,只是你也不怎么懂,试了试也感觉有些拿不准,想继续求教一下,对方是不是懂,是不是能分享一下经验,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有没有干好的技巧。呐,事情到了这一步,这秘诀什么的,人家能不给?即使不给,能不给你们个努力的方向?能不说些巧方?咱们这两处距离不近,即使他们自己也在折腾的事儿,有了这距离,就没有什么冲突,就大明和大泉两个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小气了去。如此一来,既不用低声下气,低人一等的求告,人家也能不抵触的给出人情,这才是办事儿的法子,知道不?” 李道人完全让自家师傅说懵了有没有!这事儿还能这么办?明明是他们求人的事儿,明明讨要吃饭手艺的事儿,按照他师傅这么一操作,这事儿……为啥突然觉得挺简单容易呢?好像就是师兄弟之间相互交流经验、相互吐槽一样?一点子生硬的感觉都没有。聪明的李道人这一个瞬间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机灵起来,脑子一闪,想到了一个举一反□□操作一把的新路子。 “我记得,前阵子我下山的时候,还得了一本相术古籍,师傅,你说,若是我先将这曲师兄的事儿放一放,先抄写一份给他们送去,那是不是到时候说这个事儿会更容易些?毕竟咱们主风水,这个最多算是辅修,倒是泉师弟主修的就是这个。如此一来……” “这就是了,到了这会儿,小子唉,你这才算是入了门,事儿就该这么来。你先给出好处,让他们见你的情,然后在慢慢的引出你曲师兄的事儿,这样一来,就不是你去求他们,而是他们还你的人情了,这事儿办起来才算是真的顺畅了。” 太虚真人这一刻是真的相当满意,感觉自己教导徒弟的本事杠杠的,自己选的徒弟也是棒棒的,完全忘了,这么一个钓鱼一般的主意其实也是有局限性的,最起码他得先确定对方值得他们这么做对吧,要是遇上个翻脸不认人的,那这鱼饵十有□□得白瞎了。 那么明道人他们会翻脸吗?当然不会了,就阿木如今的技艺积累,方子多着呢,不过是初级加工水平的东西,给就给了,计算啥?没得让人觉得小气!所以啊,在李道人往来了几封信之后,在阿木的大方大撒把下,明道人直接的,就在某一次的回信中,十分大方的将鞣制皮子的各种技巧,方子都给递了过去。甚至信里还十分热情的表示,若是这个不成,那还有别的,让他不要客气,有什么就说。 他们这样的利索,这样的直接,这么贴心,反过来倒是让太虚真人又唏嘘了一把,扯住了兴奋的想要赶紧找曲师兄试试的李道人,叮嘱说到: “那两个小子对你那真是不赖,只是几封信的功夫,就这样实心实意的连着个说头都没有的将吃饭的手艺给送了过来,可见他们赤城。徒弟啊,往后若是有机会,你要多搭把手,哪怕是在大明他们身上没法子还呢,那几个孩子那里也不能忘了。” “看师傅你说的,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放心,我和他们关系好着呢,哎呦,我的亲爹唉,如今有了这手艺,加上我从他们那儿学来的陷阱的法子,今后啊,您老就等着享福吧,别的不说,今年冬天,怎么的也能给你弄身好皮子的衣裳了。” 李道人是真高兴啊,他是真没想到,青壶观那些人能为他想的这么周到,知道他在他们那里的时候,对陷阱已经很熟悉了,就直接给了鞣制皮子的法子,这是一下子让他有了跳级挣钱的路子啊,谁不知道鞣制好的皮子比卖生皮划算?这样的朋友那真是有多少都不嫌多。 而他更欢喜的是,有了这么一个手艺,他这年老的师傅今后要用皮子就方便多了,像是他在青壶观看到的那些个什么护膝啊,什么袖笼啊,什么皮褥子啊,这些保暖的好东西,只要请了附近村子里的妇人帮忙就能得了,多方便。还不用操心自家师傅不舍得。 可就是这样,其实太虚真人还是不舍得的,看看,他立马就反驳了。 “臭小子,还没开始试呢,就瞎许诺,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就我看,那羊皮的就不错,别急吼吼的进山知道不?好歹多小心些才是。” 短短的一句话,说的都是对徒弟安全的担心,同时说出的又何尝不是李道人的孝心。大家记不记得,那羊皮的大氅李道人是怎么来的?是了,是原本属于泉道人的,是看着他薄棉袄不抗冻给他的。当时他就说过,说是他师傅也就兔皮的,大家记得不?如今呢?到了太虚真人的身上,可见他是一回到自家道观就给了师傅,这样贴心孝顺的徒弟,放在别处,只怕是亲生的儿子也未必能做到。也难怪太虚真人这般的疼他! “知道知道,我大江南北,两河上下,哪儿没去过?没点本事能活到现在?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说话间李道人就窜到了门外,那走路的步子都带着几分跳跃,若非那老脸上还带着风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孩子呢!不过这样的李道人,太虚真人看的却十分的乐呵。低声呢喃着: “死小子,这回是真高兴了,就是伏牛观也要高兴了。唉,这道观传承不易啊!这样也好,也好啊!” 不是每一个道观都能保证香火不断的,也不是每一个道观都不缺吃喝的,作为普通道观中的一员,三清观的道士专业技能不算出色,地理位置也不算太好,更没有什么大户居士赞助,一直以来不主动出击,几乎没有什么出息。 虽说他们并非没半点手艺,可靠着他们师徒帮人看宅子风水,帮着建房子,收入真心不算高。毕竟这一年到头的,这周围建房子什么的总是有数的,而这年月里,一个宅子传几代人都是寻常。所以三清观的财政状态一直都十分的勉强。 可以这么说,这经济问题吗不但是太虚真人一辈子的压力和负担,也同样是李道人的责任和负担,甚至是三清观代代主持的负担。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一直没有收第三代,生怕养不活啊!如今好了,总算是看到了新的希望,他们终于有了新出息了。 太虚真人慢慢的走出正屋,转头看向自家这个传承了五代的道观,眼中充满了欢喜。另一头被李道人找上门来宣告好消息的曲师兄也一样十分的欢喜。 你说这方子不用试就这么欢喜是不是早了些?嘿,前头那陷阱什么的不是都试过了嘛,那不是挺好?既然那个好,这个自然也不会坑了他们,自然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该高兴? “我说,李师弟啊,青壶观那几个真心不赖,你说,我这要不要去个信感谢感谢?人家都不认识我,就这么热情,结识一下也是应该的对吧。” 曲师兄问的倒是在理,只是那滴溜溜的眼神却很不寻常,还正好让李道人看了个正着。嘿,不用等下一句解释了,立马一个白眼就直接驳斥了他。 “呵呵,你想什么美事儿呢?该不是觉得那一家子好说话,想再忽悠忽悠,弄点别的?我和你说啊,别太过分了,人家够可以了,再瞎想,别说我认识你啊!” “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这是真心想谢谢。” 曲师兄摸了摸鼻子,从小一起长大就是这点不好,刚起个头呢,人家就给看到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家那边这么好,自己再想占便宜好像是不怎么讲究啊!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除了你自家的那几个,你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好过?什么时候放弃过占别人便宜?我说省省啊,别弄得我没脸。” 李道人说话十分的不客气,和当初在青壶观比起来,说话硬的像是要吵架一般,一般人估计都听不过去,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不客气,其实才是真亲近。看看,别说是曲师兄了,就是伏牛观里的其他人,对李道人这么说话也没半点抵触的,反而过来扯了扯曲师兄的衣裳,示意他到此为止。由此可见他们之间交情真心不一般。 不过曲师兄这话倒是也提醒了李道人,他刚才接到信光顾着高兴,顾着来实验了,倒是忘了回信!嗯,这个很不应该。 不过看看手里的东西……算了还是试过了再回信好了,到时候有什么不趁手的,也正好能问问。 李道人想的挺不错,不过这计划不等他实验完就泡汤了。这一次又是为啥呢?嘿嘿,断章就在此时!且听下回分解。 第76章 求书,雕版 有些个脑子快的许是已经反应过来了,是滴,这让李道长急吼吼的,不等新鞣制的皮子完全晾干,评定一下水平就急吼吼的开始写信往青壶观去的事儿,就是那本被明道人放出来,并引得青壶观香火大盛的《**新传》。 好家伙,不过是给了说书人本子,这故事就火的一塌糊涂,当然这也和这个时候娱乐台匮乏、和经济效益有关。这年头三五年的都未必有个好的本子出来,能有新故事,愿意听得人自然多。而这长篇的,嘿,对茶馆来说,那就是大鱼啊,这么精彩的情节,怎么连贯的故事,怎么也能黏住客人一两个月,你说人茶馆能不使劲的推?说书的为了能有个长久的活计,多点赏钱能不使劲的说?如此一来,这影响力扩散起来,那真是出乎意料的广,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这不是,连着李道人道观这附近的城镇上,都已经开始火起来了。 李道人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事儿,更不知道和青壶观有关,可这不是猛地上香的人多了嘛,连着给香火钱都好像一下子大方了起来,四五天的,就收了以往近一个月的银钱,这能不好奇,打探打探?如此自然知道了这故事。 还有那些个关系若即若离的居士上门来请教这故事里的神仙什么的,一来二去的,李道人不但是知道了这个故事,从外头弄了本记载了个大概的说书版本的书来,还知道了这故事最初从哪儿传出来的。 “宁州?连山县?这不是青壶观那地方?” 一听这个地名,李道人第一反应不是那些个曾经做过活计的城里的道观,而是青壶观。毕竟最近联系的勤快了些,这样反应倒是也挺正常,可等着这念头一出来,不知道为啥,他突然就想到了阿木,总觉得这事儿很可能和这个小子有关。 “我得问问,是不是阿木那孩子整出来的,要是,正好能弄本全乎的来,省的人家来问,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还问问呢,这都快直接下定论了,可见李道人对这个直觉的信心。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感觉?他倒是真说不上来,就是他师傅问,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边做石阶上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迟疑着整理语句来介绍。 “那小子,有些邪性,倒不是说人品什么的,那没得说,是个好孩子,就看他七八岁的,就能给他师傅师叔,师兄师弟的打猎、攒皮子、做衣裳就知道,这是个聪明有本事,还孝顺重情义的。只是吧,这孩子这聪明的……我总觉得不像是个寻常孩子。” 说到不像个寻常孩子,李道人都有些牙疼。在青壶观待了那么些时候,别的不说,就阿木那张嘴,那个作死的劲头,他是看了个十足十。像是这样的作死孩子,要是他的弟子,李道人觉得,自己估计没明道人那么有耐心,那孩子只怕是早就被他给打死了。就没见过这么浑的。也是因为阿木,这几年每每想起收徒弟这事儿就迟疑,生怕自己也摊上这么一个。那可真是要了他老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孩子聪明那是真聪明,别的不说就这一手医术,那是真让他眼红啊,等着长大了放出去,那得多挣钱?想想青壶观那一进连着一进的院子,他眼红得很。 “这孩子你说啊,会针线也就罢了,愣是还会绣花?!他师傅那一件狼皮的大氅,师傅你是没看见,那云纹,那鹤纹,若是放外头,说是绣娘做的都有人信。也不知道那么丁点的孩子,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啊,这什么染色,什么鞣制,什么打猎、射箭、医术,拳脚一样样的居然也学的很是不赖。连着猎狼猎熊都干过,你说,这孩子得多聪明多本事?” 一个孩子会这么多,确实不一般,太虚真人听了也愣了一下,心下暗暗的掐算,这孩子哪怕是三岁开始学呢,这要能学出这么些个东西来,听着也玄乎啊,还有这么一个胆子,连着熊啊,狼啊的都敢招惹,确实很不一般。要这么算,说他邪乎还真是没瞎说。等等,他是不是漏了什么? 太虚真人眼睛一瞪,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板着个脸问李道人: “这么说,你这鞣制皮子的方子,其实是这孩子的?” “应该是吧,怎么了师傅?” 李道人有些懵,刚才不是还八卦人家孩子呢嘛,怎么又扯到这上头了?李道人看了看自己手里正清理碎肉的皮子,转头疑惑的问。 “怎么了?你那么一个大人,还是长辈,就这么占了孩子的便宜?” 等等,这绕着弯的套方子回来这事儿不是你教我的吗?怎么这会儿占孩子便宜的转头就成了我了?是,这出面的是我,可您这甩锅是不是甩的也太利索了带你?李道人突然觉得,自己委屈的慌。 自家师傅给的委屈,再怎么憋屈也只能往下咽。李道人努了努嘴,生生的吞下了反驳的话,转头就生硬的扯开了话题,说到了这故事的事儿上。 “那个啥,说故事,说故事啊,那孩子嘴巴嘚吧嘚吧的挺会说的,就是这故事不是他们这儿出的,就他那爱折腾的劲,估计这书也必定已经寻到了,师傅啊,我这一会儿就写信去,问他们要一本,不然这居士上门说的我们都听不懂,太影响咱们道观的名声了。” 太虚真人本就不是真心要说自家徒弟什么,听着这话,顺着台阶也略过了那一茬,矜持的点了点头, “确实,不弄清楚了,一问三不知的,实在是丢脸了些,总不能外头说书的,比咱们道士还知道的全,那成什么样了。对了,问问,若是有的多,多要几本,拿来了,你正好给附近的道观也送送,今年端午的礼也好省了开销。” 呵呵,知道李道长这爱攒钱,会挣钱的基因从哪儿来了不?根子就在这里呢,有这么一个会算计的师傅,李道长不成才都难啊。 李道人的信忽悠悠的飞到了青壶观,问书的事儿?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是从他们家流出去的,给自己的关系户那理所应当啊。只是有一个问题,这时候的书,那基本都是抄写的,这么厚实的一本,要给几本?这可为难死人了,好抄多少时间?花钱请人倒是可以,可外头书生除非是穷的不成的,一般读书人清高着呢,可未必愿意帮着抄这些。怎么办? 好办,大家别忘了,我们阿木那是会木匠活的,立马站出来又一次接受了这个有难度的挑战,直接说道: “刻板子印吧!” “什么?你再说一遍?” “雕版应刷啊!怎么了?” 怎么了?明道人又想打人了,怎么了,知道这年头为啥书那么贵不?因为这年头雕版印刷什么的,不是大书坊,那基本就没这个技术储备,你说做就做?有没有考虑过自家师傅的心脏能不能接受?你这到底存下了多少技能?能不能给个实在话?别老这么一出出的来成不? 再说了,就是你真的成,山里木材也不缺,那这雕刻板子不需要时间?阴干木材不要时间?怎么算,这时间上也短不了,估算着比抄书还慢呢,所以啊,这事儿就不靠谱啊!可人阿木却不这么想。 “师傅你要这么算,你看啊,这书一般多大?砖头一样对吧。这样的木材,用的着去现找?山下那家不能寻出几块来?就是咱们道观,那些破旧家具收拾收拾,也能攒出好些来,这不就不用阴干的时间了?再有这雕刻的事儿,印章什么的,不是你也能做?这雕木头比石头容易多了,只要试上几下,想来都是熟手,这么一算有什么难度?再有这速度上,咱们这几个人一搭把手,只要字大小差不离,四个人呢,能慢到哪儿去?最关键的是,这李师叔这么一来信,我倒是发觉了一个好处,你说咱们这刻印好了,能不能卖钱?能不能送礼?眼见着可是端午了,多实在?” 嘿,怪不得李道人看着阿木头疼呢,看看,都是钱眼里出来的同类啊。而明道人呢,让阿木这么一说,也心动了。他以往对雕版没什么概念,毕竟以往用到的书,不是长辈传下来的,就是自己去买的,真心没往细处去琢磨,如今让阿木这么一说……其实雕版什么的,他们上手还真是不难啊。刻印章什么的,这年头文人都基本都会那么几下,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有银钱去请了大师帮着刻私章的。如今用到这木板上…… 明道人心动了,而泉道人是彻底的想要行动了,他倒不是想着卖钱什么的,而是对抄书这个事儿实在是深恶痛绝了。 “师兄,阿木说的挺不错,咱们干吧,你算算,这几个月,咱们抄了多少了?这还是附近的人家要的,要是再往外传,那些道门的熟人肯定还会来信要,到时候怎么办?继续抄?这一本本的抄要抄写到什么时候,就认识的那些数下来,怎么的也要百八十本,要是人家再像是李师兄那样,多要几本,那咱们就是什么事儿都不干,只顾着这个,估计也要抄大半年才成。你算算,不说笔墨纸砚的又该消耗多少?咱们真的能顾得过来?还不如试一试呢,要是成了,别的不说,好歹时间上省了。若是能卖出去贴补一二,那咱们这成本还能抵消不少。师兄,笔咱们能制,可这墨,这纸可要不少钱。” 泉道人这助攻相当的不错,一下子就把明道人摇摆不定的心给拽了过来,确实啊,要什么都不干光抄书,那他们这功课怎么办?香客居士来了谁接待?他们这道观的门还准不准备开了?这么一想,明道人立马拍板。 “行吧,那就试试,阿木,阿青,赶紧的去收拾板子去,既然要干,那咱们就好好的来,争取一次做好,省的浪费时间。” 哎呦,这就对了,既然有技术,那就该利用起来对吧,啥啥的死掰着抄书上,为难的最终还不是自己?阿木相当欢快的拉着阿青往杂物房去了,石头忙不跌的也跟在了后头,生怕落下他。后头明道人瞧着没了孩子,转头拿着那李道人的信和泉道人嘀咕上了。 “你李师兄说要五本,我瞅着估计他这是准备送人的,你说,咱们这过端午,也送这个合适?别重了。” “重了怎么了?只要不是同一家送的,重了就重了呗,倒是这卖的事儿,师兄,咱们家租出去那个铺子,能寄卖不?要不我去问问,这书外头是个啥价钱?” “这也行,你去问问,对了,上次你说府城那个谁,他家太太真的没了?” “可不是,听说自打十八层地狱那个事儿传出来,那家家里就有些不太平,不是亏心事儿做多了,就是有人做鬼,不管是哪一个吧,那妇人,可算是得了报应了。” “这事儿你且瞒着些阿木,别让他知道。” “知道知道,不多嘴是吧!也不知道你成日的担心啥,那小子可不是个玻璃心肝的货色,就是知道又怎么了?” “到底还小呢。” 这又是说什么?怎么感觉不对?刚从杂物房出来,拿着个不知道什么匣子的阿木愣愣的站在了屋子门口,皱着眉头疑惑着。 第77章 私房钱、仇 阿木听到的到底是什么事儿他自己还没想明白,那屋子里就走出了一人,是泉道人,他一看阿木在外头站着,眉头就是一跳,有心想问问,这孩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阿木的手上,对着那一个明显年代久远的匣子,伸出了手。 “这是又寻到了什么?来,给我看看。” 阿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手就下意识的将东西递了过去,等着泉道人接过去,手里一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啥,一时有些懵,好在随即也醒过了神,抬眼看了泉道人一眼,然后说道: “这是我在杂物房寻到的,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那匣子还上着锁呢,师叔,是不是什么宝贝?” 话说到后来,阿木脸上又露出了快成招牌的笑,看着十分的欠揍。不过这会儿人泉道人可没功夫搭理他,正看着那匣子犯痴呢。 “这东西居然在杂物房?我的天,谁给放过去的,要不是这次寻出来,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师兄,师兄,你快来看啊。” 看什么?两个师兄弟连着钥匙都没有,还能看啥?看匣子吗?不过这里头到底是啥东西,似乎不用打开他们也知道? 确实知道,因为那就是明道人自己放进去的,还曾好好的存放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成了杂物房的一员了。至于锁头?这没钥匙有什么关系?拿着大剪子一剪立马就搞定,谁让这锁都生锈了呢。 “这是啥?” 阿木探着头往里头看,不顾自家师傅推开他脑袋的动作,就想凑个热闹,可真看见了他却十分的失望,因为里头就三十来个铜板,和一小块碎银子。 “师叔啊,就这么几个钱,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嘛。” “你懂个屁,这是你师傅早年的私房钱匣子,那时候你师兄刚来,才两岁,还生着病,道观又银钱不继,你师傅拼了命的想找这东西救急,愣是没找到。后来还是他大半夜的,翻了山路去了你风爷爷那里借了银子,才买到了药材,救了你师兄一命。你说这东西……好吧,这会儿算起来,是不算啥,总计不到一两银子,唉,道观如今却是是好过了啊。” 话说到后来,泉道人也忍不住有些唏嘘,这才几年啊,道观一日日的,就像是恢复了生机一般,越来越兴盛,越来越滋润了。如今反过来想想那时候,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那时候他们年岁还不大,他才三十出头,头上没有白发,看着也不够稳重,给人算卦都没人信他,就靠着师兄一个人给人看病挣点钱。偏偏当时因为当初给师傅报仇的事儿,闭观了十年才开门没什么香火,更没有什么居士给银子赞助,每年修缮道观都成了负担,日日吃的都是稀粥,衣裳也都是补丁。苦啊,他这一辈子,那段时日估计是最苦的时间了。 想到这些,泉道人再看这个匣子,这些个银钱,那眼神就软了下来,满满的都是回忆,就是刚走出来的明道人,也神色带上了几分恍惚,然后自嘲道: “那时候这匣子,在我和师叔眼里,那就是最后的希望,是唯一的后手,没找到的时候差点没绝望了,只觉得阿青那小子只怕是熬不过那一关,可人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没有吃不了的苦,这不是,没这东西,咱们也这么过来了。” 这两个老头子在那里感慨万千,情绪激荡,可在阿木这里,嘿,这死小子满耳朵的,好像是就听到了一个词。 “私房钱?师傅,你还藏私房钱?你可是观主,这道观里哪个不听你指派,你还用藏这个?等等,该不是瞒着我师公存的吧,难道是老婆本?” 老实说阿木啊,这嘴真的是,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怎么就这么爱招人打呢?看看,明道人和泉道人的感慨这会儿全没了,特别是明道人,看着阿木这死孩子眼神都带着杀气。一个甩袖,拿着那匣子就回了自己屋子,连着和他说话都不想了,还是泉道人稍微好了点(嗯,这可能和说的不是他有关) “我说阿木啊,你这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不打难受?就没见过你这样一天到晚整事儿的孩子,赶紧的,弄你的雕版去。” 他这里打发阿木去忙乎,也想跟着回屋子,去缅怀一下自己曾经的岁月,来个忆苦思甜什么的。却不想这一次阿木却没这么听话了,就这么一个打岔的功夫,人脑子灵活的阿木已经捕捉到了前头无意中听到的那些话后头的意思了。 “师叔,你老实告诉我,刚才你和师傅在里头说的那家人是哪家?是不是……” 都是心里有数的人,有些话都不用说的太明白,彼此就都能理解。听着阿木这么问,泉道人就知道这事儿还是瞒不过去。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明道人的屋子,迟疑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说话。看着他这样,阿木也不催,跟着看了自家师傅的屋子一眼,然后就那么安静的等着。他们都知道这房子不怎么隔音,里头的人估计也听到了阿木的问话,既然等到这会儿里头都没有出来,也没有说什么不能说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他默认了泉道人告诉阿木真相。 “阿木啊,这事儿,告诉你也成,不过你先得答应师叔,十五岁之前,别找上门去。你是我们养大的孩子,什么性子我知道,这么些日子了,你是一句没问过你亲爹的事儿,想来是不想认的,所以啊,这不告诉你不是担心你还俗不认师傅什么的。而是你实在是小,不管你想干啥,这年岁摆着呢,去了容易吃亏。若是那边察觉了,用生父的名头,用这血脉,这年岁的,借了外力来压制你,来害你,阿木啊,那你这不是送上门去让人欺负嘛,咱们不干这亏本的事儿,行不?等着大了,官府都不能用你小,需要大人照顾来判罚你归家了,你再去,师叔一定支持。” “师叔,那是我的杀母仇人,你觉得我能装傻到什么时候?我要是真的这么干了,你觉得我这晚上还能睡得着?就是我真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用年级小给自己找借口躲懒,你和师傅又会怎么看我?会不担心养了个白眼狼?自古孝字大如天,那我地底下的亲娘,又会怎么看我?我这以后死了都没脸啊!至于小?生父?我不傻,又没想着去继承什么财产,认什么认啊!美不死他。” 所以说嘴毒呢,你这一下里里里外外的都给掀下来,到底是谁给谁没脸呢,要按照这么一个思路走,不告诉他,那他泉道人又成了什么了?包庇犯?不想让阿木好过的?让阿木娘死不瞑目的?等等,为啥他感觉这死小子想套了他亲爹的麻袋揍人呢? 阿木这一张嘴,别说是泉道人了,就是更听到声音探出头来的阿青都感觉被噎着了。赶忙的将自己的脑袋缩了回去,生怕撞到阿木的冲头上,这会儿这小子的情绪很不好啊!看着像是一点就能着一样,他还是躲着些吧。 “行行行,你本事,你孝顺,你要脸,师叔都告诉你。” 他还能说啥?人家摆明了不玩明的,要来暗的了,他真心没阻止的理由。再说了,其实泉道人觉得,这法子确实也挺好,就让那边以为一辈子没儿子送终,不是挺解气! 说来这事儿也是巧了,这些日子不是阿木的那个故事正火着呢吗,好些人来求书,泉道人和明道人两个也是有心,就日以继夜的抄写了好几本,准备送到那些求书的居士那儿换些个赞助款来。 这去府城送书的就是泉道人,而且吧,这一去,就听了个大八卦,说是某某家今年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前些日子刚听说有冤死鬼上门讨债,这几日又发生了夜半孩子哭声,生生的将那家的太太给吓死了。 这么一个大瓜,作为山里没啥娱乐的泉道人来说,妥妥是个劲道十足的大八卦,他那是相当的感兴趣,连忙开始问起了细节,想多听点什么内幕消息,回去也好当个新鲜说给自家师兄听。可这听着听着不对了,这一家子怎么怎么耳熟呢?不期然的他猛地想到了前些日子阿木那死小子弄出十八层地狱的招式后说起的旧事来。 有了这么一个引子,泉道人对这家越发的上了心,在府城兜着转的问了不少人,又偷偷的去观望了一番,特别看了看那家老爷的相貌,这才确定,那一家还真是让他给猜着了,就是阿木的亲爹,那脸长着呢,和阿木足足有五六分的相似。 至于那太太怎么死的!呵呵,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是几个拐着弯的打听,他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这简直就是本年度最大的一处戏啊!精彩的,让泉道人这个刚领悟了阿木版神仙故事的人,都觉得十分有看头。 第78章 一场好戏 夜色朦胧,府城的某个小院子一角,一条大黑狗动了动鼻子,刚想睁开眼却猛地一下,无力的垂下了头。随即一抹黑影跃上了墙头,一个翻身,又隐到了阴暗处。正房的门忽悠悠的开了,诡异的没有半点声响,一股青烟开从墙角的某一处散出,飘进了屋内。 正房一侧的木床上,一个年老的妇人正在沉睡,小声的呼噜此起彼伏,随着青烟飘来,这呼噜声却开始慢慢的低了下去,转而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老妇人皱起了眉头,一手伸出被子捂上了胸口,一手摸索着想要撑起身子。不想还没动几下,又瘫了下去。微微睁开眼,想要呼喊,眼睛却一扫看到了无数的光影在闪,隐隐的像是好些的小孩子,在她身边围绕。 这样诡异的情景将老妇吓得一下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做了起来,卷缩到了床角。整个人开始瑟瑟发抖,想要呼喊却又发现自己好像喉咙变得干涩疼痛,声音小的像是猫叫一般,难听又微弱。 “别找我,别找我。” “嘻嘻,来玩啊……来玩啊……”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那几个黑色的光影也跟着有了声音,孩子稚嫩又飘忽的声音在边上响起,让老妇人愈发的惊恐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妇人猛地往前窜了一步的距离,嘶吼一般,用力的说到: “不是我杀你们的,不是,是夫人,夫人,你们找他,不,不对,她死了,已经有了报应了,你们要寻,要寻,就去地府,对,去地府,指不定夫人如今就在十八层地狱受刑呢,你们也算是报了仇了,别找我,别找我啊。” 老妇人进来日日做梦,总梦见有人哭,有人要带她走,本就心虚的很,白日里不知道哪个混小子,在她家门口八卦自家夫人的事儿,被她听到了耳朵里,到了这会儿猛地一下子,和以往做梦不同,真的见了鬼,她下意识的就觉得,必定是早年自己帮着夫人收拾那些狐狸精,那些贱种造了孽,如今夫人没了,这才找上了她,所以一上来就开始急吼吼的撇清自己。 可惜,她说的再多,也没用,那鬼似乎认定了她,这下她急了,忙不迭的开始数人头,攀扯别人: “对了,还有费婆子,她是夫人的心腹嬷嬷,她最是心狠手毒,三街口王姐儿三个月小产是她下的药,武祠巷刘姨娘也是她,她下的手,买通了产婆,弄得一尸两命,还有邱妈妈,她也干过……” 老妇口中一连串的说出了四五个同伴,还有一连串的受害者名字,等着重复了不下两遍,忽的外头有了声响,老妇正欢喜,以为惊醒了自家儿子,想赶紧的呼喊,不想眼前一花,头就开始往下跌,这一下子直接摔到了床前的地上,整个人都晕了过去。而就在她晕过去的那一瞬,屋子里猛地多了一个从房梁上跳下来的黑影,手一伸,一个绳子拽了下来,上头接连的四个黑纱小灯笼被收了起来,等着他走出门,那门又诡异的自己关了起来,青烟也诡异的没了踪影。 等着一刻钟后,那床前的老妇悠悠的醒了过来,猛地一抬头,看到这干干净净的屋子,突然情绪崩溃,大哭起来,这一次她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传到了外头,一时间狗也叫了,隔壁儿子的屋子也亮起了灯,连着隔壁被吵醒的人也骂骂咧咧的开始嚷嚷上了,说一句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只是这样的热闹这一会儿这老妇却半点都没嫌难听,反而又大笑起来,引得过来查看的儿子儿媳差点以为自家老娘疯了。忙不迭的招呼着要请大夫,还是那老妇醒过神才阻止了这一场闹剧,只是第二天一早,这老妇就去了寺庙道观,大把的香油钱开始往外撒,还小心的避着人给早年死去的那些姨娘孩子立下了牌位,让出家人帮着念经。 而在她一个个的道观寺庙兜转的时候,城里还有好几家的老妇人也得了一样的待遇,只是其他人反应和她却有些不一样,有的真的是心虚的疯了,也有借着这个借口找上那所谓夫人娘家人,讨要好处的。一时倒是惊住了不少人,也引来了无数的八卦。 而这样的八卦不过是三日的功夫,就被另外一个更大的八卦给盖住了,因为某一日,城里某个富户家的大门口,被人贴上了一张大大的大字报,上头罗列了足足十二个女子的名字,还写上了她们的年岁,死因,死时孩子的情况,和动手人的信息。都不用指正,看到这些的人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这上头写的是谁,是的,就是这富户的姨娘妾室和枉死的孩子。至于动手的人?虽然上头只有些奴仆的名字,可谁支使的还用人说?必定是那家前头刚死了没多久的夫人。 这下这八卦大发了啊!谁都知道,这富商至今只有一个嫡女存活,还是个病秧子,可这上头呢?足足十二个孩子,光是男孩就有五个,这么一算,嘿,这女人够狠啊!这是将丈夫的种给全灭了啊! 一时间那夫人的名声可以说是臭了大街了,即使是死了,也连累的娘家的女子瞬间贬值,出嫁的都受了牵连,夫家的人看着她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什么杀人嫌疑犯一般,家中凡事和小产有关的似乎都能往她们的头上套,一时这家的闺女那真是有苦说不出,暗地里不知道骂了那夫人多少回,想来若是真有神灵,真有地府,在下头也很不安生吧。 可这八卦还没完呢,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下子十二条性命,官府能当看不见?即使有那胆小的,或是娘家没人的妾室什么的,没人帮着出头,那也总有几个家里如今出息些的,或是性子直些的找上衙门吧!人家连着凶手都列出来了,若是再不帮着嚷嚷一声,喊喊冤,那真是也太没种了些。有种的人总是有的,哪怕他们的目的许是借着这个由头能再多要一次好处呢,反正这事儿是闹大了。 这其中,某个如今还活着,并且因为一直没儿子,而被接到了府里的一个姨娘最是积极,不但是撺掇着自家的兄弟去衙门告,说早年她被下了药,流产了一个孩子,还在富商这里哭诉了好些日子,混来了不少的好处,连着主母孝期怀上的孩子,也成了金疙瘩。 可惜这美事儿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因为没多久,那墙上又有大字报了,这一次说的是那夫人的死因,上头连中了什么药,怎么会摔死,都写的清清楚楚,至于动手的人?不好意思,那是两伙人合力的结果,一个是那个姨娘,她收买了一个小丫头,在那夫人走过的地方洒了油。一个是那富商,他给自己的结发妻子下了虚弱的药。 得,这个瓜大的,整个府城都震惊了。那姨娘还好说,毕竟后宅争斗你死我活这个,前头那大字报已经说得很明白,那是为了自己活反击的,虽然倒霉被掀出来了,很可能生了孩子就要偿命,可那富商……所有想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人到底是有多狠的心,多冷的血啊,先是冷眼看着自己的骨血一个个的被妻子弄死,然后又生生的要用虚弱的药慢慢的磨死妻子,这人……不躲得远远的,总感觉自己容易早死啊! 一时间这富商的名声毁了,生意垮了。只是人却没事儿,没法子,这事儿怎么说呢,这个年头的法律就是这样,妻杀夫是死罪,而夫杀妻却只要打板子。更不用说他还没杀,只是下了点虚弱药,还是这妻子犯了七出之条外带手沾人命的情况下了,富商只用了一个因为家丑不可外扬,还想护着岳家名声,这才暗中想让她病死的理由,就顺利的躲过了律法的惩戒。可即使这样,亲,人家岳家也不是好惹的,家大业大,族中还有官身,能给他好日子过? 所以这富商的结局,都不用细想,是个人都知道,怕是再没有了起来的可能。有那知道富商早年底细的老人都忍不住感慨,这真是天道好轮回,这富商早年就是靠着娶了个门第好的妻子,靠着岳家起来的,如今又因为这个妻子香火断绝,家业零落,可见人啊,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这一场府城的超级年度大戏热闹了三个多月。无数人在揣测,这贴大字报的人是谁。却不知道这个始作俑者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山里,继续过着自己优哉游哉的生活。 “小子,你这手不错啊,说说,怎么干的?那青烟怎么回事儿?还有那把戏怎么闹的?” 阿木正在林子里的野梨子树上斜躺着吃果子,一阵风吹过,泉道人就窜到了他的身边,弄得他满身都是树叶子。阿木心下哀叹:这轻功传的,实在是不划算,倒霉了自己,方便了别人。 可面对师叔,他到底还是留了几分面子,没说出什么太让人尴尬的话,只是侧了个身,假装没发生。 只是这问题……让他怎么说?他能说正巧他走出新手村之后,在某个山谷抄近路的时候又遇上了个游商,买了本香道秘籍吗?他能说,他进来轻功不小心突破了一个档次,达到了中小成吗?不能啊,既然不能,那他还能说啥?倒是师叔…… “师叔,你怎么知道的?你跟着我?不该啊,你这轻功,要是跟着我,我能不知道?” 这死孩子,还说不想怼人呢,看看,这掀盖子的本事实在是太愁人了,弄得泉道人耳根子都红了,正想教训一下这没遮没拦,让他十分尴尬的师侄,大老远的明道人的喊声又来了。 “都干什么呢,赶紧的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嗯?什么?能让明道人声音里充满了欢喜?嗯,值得去看看。瞬间,树上就没了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第79章 方子 “赶紧的,看看,这香怎么样?我刚才点了一根,感觉闻着比以往用的清淡,余味却十分醇和,老刘头说闻着不熏人,石头也说好闻,你觉得呢?” 正殿里明道人难得如此活泼,嗯,就是活泼这个词,看看老头,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那亮闪闪的眼睛,那渴望肯定的眼神,那兔子一般不断挪动的身影,不是活泼是什么? 不过也难怪他高兴,谁让阿木那么好,到了香道的秘籍之后,发现里头有一个道家能用的上的制作凝神香的方子就拿出来塞到了自家师傅的某本医书的封皮里呢。谁让阿木不单是做了无名氏好人,还引着自家师傅在不经意间发现了这张制香方子呢。如此一来,作为一个大夫,十分熟悉草药的情况下怎么能忍住不试试?而不试试他怎么会发现自己对香道那么有天分呢?看,才试着制了一次,就做了出来,这样的成就感,别说是五六十了,就是八九十岁估计都扛不住。 对于道观庙宇这样的宗教门庭来说,日常消耗最大的一部分是什么?就是这个香啊!自己会做的倒是不错,借着香客往外卖还能挣点,可这没制香手艺的就不成了,即使同样批发了也能提高价格往外卖,可这挣得基本上连着自家日常开销都打不住。这样的情况下,能有这么一个方子,能发现自己有天分,简直就像是一下子给青壶观开了一条开源节流的坦途一般,你说他能不活泼起来? 泉道人听到自家师兄成功了,也乐呵的见笑不见眼,忙不迭的顺着明道人的话拿起了那尚且有些粗糙的香细细的端详了一遍,凑到鼻下嗅了嗅,最后点上插到了香炉里,细细的体会了一番,最后咧着嘴笑着说道: “确实好,似乎还有提醒醒脑的作用,感觉十分的清爽。师兄,这香成本如何?” 看看,连着往日最爱偷懒的都知道问成本,可见这师兄弟两个的银钱观念有多执着。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即使是道士,那也仙的有限。 “香料的种类不少,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价钱的东西,只是配置起来麻烦了些。” 嘴里说配置麻烦可这明道人的脸上却笑得灿烂,可见这不是什么大价钱说的还含蓄了,指不定里头有多少是不值钱的大路货呢。默契让泉道人瞬间领悟,神色更飞扬了几分,一挥手,大气的说到: “东西价钱不大就成,麻烦有什么,咱们好歹人手不少,对了,还有阿木,这小子不是还会些木匠的手艺嘛,让他帮这多做些制香的工具,大不了咱们一起来就是了,忘了问了,这香料咱们山里可有?若是有还能在省些。” 刚才的大气是假的吧,阿木瞧着自家师叔瞬间切换神色,询问自家山上的产出,想着怎么节省成本,差点笑出声来,可看看着两个激动的模样,小心的将自己又往一角藏了藏,生怕打扰了这两个展望未来,自己屁股遭殃,刚躲到门边就发现,阿青和石头也偷偷的躲在窗户底下,正小心的偷听呢,看到他蹭出来,忙竖起食指,挤眉弄眼的,不让他出声。 阿木蹭过去,挑着眉想询问他们这是想挺什么,还没开口呢,阿青就凑到了他耳边,小声的说到: “阿木,石头是想听听,这制香了,以后那制笔的事儿还干不干,若是那个钱师傅不想挣了,能不能让刘爷爷继续做,听说刘爷爷正在攒钱呢,说是给石头存老婆本的,你知道的,石头虽然不是刘爷爷的亲孙子,可好歹也是养孙,一时都说将来石头要给他抬棺摔盆的。” 哦,这个后头不说他也明白了,刘爷爷这是看道士能成亲,所以想能充当孝子贤孙的石头将来能成亲留个后,让他不至于死后香火断绝,没人上坟上供啊!嗯,这个理解理解,这年头的老人,到了这年岁,大半都是这么一个想头。像是刘爷爷这样的孤寡老人,那更是执念一样,不到闭眼,估计都没法子丢下。 不过这石头也算是孝顺的,虽然这刘爷爷挣钱也是为了他,可他能想到为刘爷爷偷听,争取挣钱的机会,可见他心里对这老头挺在意,也愿意顺着老头的念头走。 对有情有义的师弟,阿木很待见,所以听完之后顺手的就摸了摸石头的脑袋,然后三个小孩就那么凑到了一起,一并的躲在窗户底下,一边八卦着,一边对着石头说到: “制笔这个挣钱不多,有了这香,估计师傅不会太在意,最多也就制了自己用,不会花费精力再往外送了,即使师傅不说,刘爷爷继续做也应该不妨事。反正道观里兽骨和皮毛本就有,又不花费本钱,你不用这么小心。” “师兄,到底是你的手艺,是道观的买卖,不问清楚了,怎么能随便做,就是做了,刘爷爷也说了,到时候怎么的,也该有道观的一份,这是规矩。咱们能在道观的庇佑下有吃有喝,夏天不晒,冬天不冷,已经恩情厚重了,不能再不知道分寸。” 石头比阿木还小一岁,那是正正经经的原装孩子,这么个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让阿木好生的侧目了一番,对着这个师弟也愈发的喜欢起来。这世上不知足的人不少,可这本分的人也不缺,嗯,果然生民淳朴。 阿木心下感慨,有心多夸奖几句,这屋子里头师兄弟两个算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惊了他一跳,乖乖,他差点忘了,他们是在偷听,嗯,这说话什么的,还是等等回去在继续好了。 “山里的药材这几十年的,我倒是都摸得差不多了,按照我知道的,香料还真是有,十来种配料里头能凑齐一半吧,剩下的,风师叔那里估计还能再寻些,他那里咱们即使花钱也有限,毕竟那不是香料铺子,自己人的价钱总便宜些,指不定还能直接用香去换,其余的再去采买就是,确实省钱。” 说到省钱明道人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几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整个人都十分的放松,眉目都舒展开了。当家不容易啊,能发掘出这么一手,不但是如今的日子能更松快些,就是以后……他看了看阿青,想着若是这一代代的都学了这手艺,青壶观未来还用像是他当年那样衣食不济?这样一想,心中愈发的振奋起来,总觉得最近自己和整个道观那是否极泰来,愈发的有运势了。 而听到这些,泉道人也相当的高兴,只是他脑子一闪,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阿木在府城那些夜里做的勾当,想到了那些忽悠人的青烟,眼睛忍不住朝窗户边扫了一眼。有心想说,可回头一看自家师兄这状态,他又将话头给压了下去。 何必一定要说明白呢,让师兄就这么高高兴兴的不好吗?说穿了师兄心下该多沮丧,别以为他不知道,自打自家那个师侄花头越来越多之后,师兄这个师傅当的那是越来越丧气,总觉得自己慢慢的都快不如徒弟了,连着挣钱都要徒弟操心。如今好容易恢复了几分意气奋发,自己这一盆子凉水还是算了吧。 再说了,即使他这里说了,又有什么用?说实话,这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他能问?即使问了,那孩子能说?呵呵,难得糊涂这几个字,这一刻还是挺试用的。 放下这个念头,重新回到制香这个事儿的本身上来,泉道人乐呵呵的对着明道人说到: “师兄,有了这一手,咱们这青壶观日子真的是要好过了,别的不说,这周围的道观生意还是能做得的。” “可不是,咱们不去抢那些香烛店的生意,只在道门间流转,就差不多能攒出买香料的钱了,自家这散卖的,多多少少的也能抵消些花销,日常的供奉也能更勤快些,让祖师们也能多点香火。” 说起这个,明道人眼睛猛地就是一酸,早年闭观的时候,为了省钱,每日里只敢点一注,也不知道当时师傅和师祖们是个啥心情,后人不济委屈了祖宗啊! 啥?神仙?老实说这世上最信神仙的是他们,最不恭敬的估计也是他们,因为只有他们心里清楚,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人人都求告,人人都想着庇佑,神仙真心顾不过来,靠自己更实在。 想到这些,明道人的心猛地急切了起来,一边招呼着泉道人赶紧的,在各个神像前都换上新香,一边快步的往自己的屋子里去,取了一匣子刚存好的香,急吼吼的就开始往外走, “我去一趟风师叔那里,师弟,你看着阿青他们啊。” 说话间,还顺手在刚被泉道人抓住偷听,还在罚站的孩子们头上各拍了一下,笑骂了一声熊孩子。这待遇……阿青几个都有点懵。 “师傅这是乐坏了?” “应该是吧,反正我的屁股保住了。” “这时候说什么屁股啊,反正你都习惯了,皮糙肉厚的,倒是这去风爷爷那里,阿木,这会儿可是未时了,这个时候过去,师傅是想在风爷爷家借宿一宿?” “谁知道呢,估计是他忘了看时辰了。” 还真是忘了看时辰了,明道人刚走到山下就察觉了自己这一点失误,只是这都已经出来了,再回去也有些丢人,索性就直直的往风老头那儿去了,一路上还摸着钱袋计算起来,想这若是银钱可以,是不是顺带的去镇子上采买点山里没有的香料来。哎呀,早知道这样,他就多带点钱出来了,这下可好,估计有些不凑手啊。 也是他财运到了,他这边刚琢磨到时候是不是问风老头借点再去镇子,就遇上了正化缘回山的和尚,对就是那个风老头的隔壁邻居,这一下他眼睛猛地又是一亮,他怎么忘了,这还有个富户呢,若是这香能卖点给他们,那这银子…… 坏了,他只带了一匣子香,那这是送给风老头还是卖给和尚?这真是个难题。 第80章 都是高人 明道人到底还是坚守住了内心,顶住了银钱的诱惑,坚定的往风老头的药园子走去,虽然心头不免感觉可惜,可他还是不住的说服自己:这熟人推荐才能卖上价,只要风师叔用着好,推荐一下,比自己送上门有档次的多,也能免了讨价还价的尴尬。 都说谎话说一百遍自己都能信以为真,更不用说这本就说到通的道理了,反正等着明道人到了风老头那儿的时候,看到风老头的感觉那已经褪去了送香换药材的基本初衷,瞧着老头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个客户一样热情。 “新制的香?你们青壶观也开始玩这个了?” 风老头接过香的第一时间就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将明道人直接给顶了个无语,什么叫玩?这是玩?要真是这么容易,怎么不见您自己玩?这是银子,是关系传承的手艺。 明道人心里在吐槽,可这话他却没法子说出口,因为就这么一点子肚子里嘀咕的功夫,人风老头已经取了一支香点上了,点上了不算,还一边嗅着香味,一边开始往外冒一个个香料的名字: “这松香味有些淡,檀香也有些可有可无,倒是丁香,菊花,薄荷味较多些,藿香几近于无,沉香比例也不高,你小子可以啊,这明明是个大杂烩,愣是合出这样清爽的味道来。成本不高吧,倒是难得的好方子。” 明道人瞬间有些不想说话了,这都是什么人啊,刚才还吐槽他说自己玩呢,合着还真是玩笑了,人家用鼻子那么一嗅就能嗅出个大概配方来,可见功力有多深,自己这样的在他面前还真是不能看。 “师叔,您这本事,往日可没见用过?既然您这都懂,怎么不见你制香?” 虽说这药园子日常挣钱也不少,可这世上有人会嫌钱少?不能吧,既然不能,这么一条能攒钱的路子,老头咋就这么容易放过? 风老头听着这话,挑了挑眉,先是叹了口气,说到: “我不是你们,既没香客上门可卖,又没铺子的。就是做了也只能转给别人,那能有几个钱?再一个寻常的方子,外头人就是收也是收老制香人家的货,我卖给谁?新研制香方的话,那本钱可不小,我出不起。” 随后又没好气的指了指外头,说到: “即使真的研制出来了,我这才几个人?还要顾着这么一大片的园子,这么多的药材,还能剩下多少心力玩这个?再说,就是有这功夫,你自己制香了知道,这合香配料有多繁琐?光是一个研磨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剩下的成型晾晒又要多少时间?我这老眼昏花的,撑得住?别折腾了半天,钱没挣上多少,人先累到了,不划算啊。” 咦,要这么说也是啊,他家那青壶观能干,那是因为除了还不能当个正常孩子使唤的狼孩,光是能帮忙的孩子就有三个,靠着他们就能将琐事儿都给接过去了,还有个师弟能做不小的臂助,而这风师叔这里……除了他自己,就一老一小两个,还真是人力不足的很。 想到人力不足,明道人难得的对自己又多了个狼孩,将来能多个人手感到了欣慰。嗯,当然,欣慰是以后的事儿,如今还是受苦的阶段,想先苦后甜什么的,有的等了。想到这些,明道人忍不住转头和风老头开始吐槽起了狼孩的事儿,唉,那种不正常的孩子养着,那真是太难了。什么都要从头教不说,还要小心掩饰情绪,生怕刺激到敏感的孩子,害得他日常在道观里,连着稍微低落点的情绪都不敢有,实在是拘束。 “那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养了这么些日子了,还是不习惯上桌吃饭,不过好歹是能用上勺子了,也知道穿衣裳了,总算多了点样子,只是这鞋还是不喜欢穿,总赤着脚走路,看着不像样的很,我都不敢让他出门……” 明道人扯出来的这个话头,人风老头那是相当的感兴趣,早就听说青壶观有了这么一个,只是没空去道观细看罢了,如今有人送上门来说起,他立马精神抖擞的和明道人絮叨开了。 “那他跑起来还四肢着地不?听说他身上不少的伤?都怎么来的?吃不吃生肉?……” 别看风老头年级大了,这好奇心还真是不少,什么这狼孩该是从哪儿来的啊!什么这孩子怎么在狼群活下来的啊!甚至连着这样的长时间和动物在一起,人会不会传了狼的兽性等等,都抓着明道人商讨研究了一遍。问的明道人是两眼发晕,只觉得自己耳朵边全是嗡嗡的蚊子声,可见厉害。 明道人有理由相信,若非那孩子好歹如今也算是青壶观的弟子,他都能抓过来细细的观察研究一下了。果然,他这大夫还是不够纯粹,不如风师叔这个研究药材的知道深究。或许这就是阿木说的那种研究狂人类型?娘唉,往日真是没往这方面想过,以后是不是该让阿林(就是那个狼孩)那孩子离着这老头远些?别一不小心被抓了开膛破肚细查? 明道人为自己的脑洞猛地打了个寒战,转头看向风老头,犹疑着想说几句什么,可一看老头略带兴奋却充满了单纯好奇的眼神,他又将话头给压了下去。就这么一个一辈子伺弄花草药材的老头,一个一辈子在道门里转圈的老头,怎么看,也干不出他想的那种丧心病狂的事儿来,既然这样,何必说出来让大家不高兴! 倒是转移话题这个法子,永远跟实在有用些,看看,清风不就正着撞上来了嘛。 “师叔啊,清风年级也不小了吧。” 嗯,说我?拎着水壶过来,给长辈倒茶的清风一脸无辜,他刚进来,连句话都没说,这明师兄怎么说到自己了?就是风老头也有点不解,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明道人,再看了看自家徒弟,顺着话头说到: “是啊,都快二十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当?” “什么不妥当,没有,只是我记得,早年这清风好像是因为病重,家里养不活才送到您这里的吧,如今看着也是个大小伙子了,他家里没想着他回去?” “那家子早就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了,走的时候都没说一声,我看啊,估计是养好了怕往我找他们要治病的药钱,唉,都是些个不知所谓的,我自己的徒弟,还能问他们要药钱?算了,走了就走了,好歹让清风也落了个清净,不然那一家子,绝对是个□□烦,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年头除了那些豪门大户装逼格的,其他当道士的,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十有□□不是穷困户,就是弃儿孤儿。家人什么的,实在是稀罕的很,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道士里固然有能成亲生孩子,可孤身一人,图个清静的大有人在。 明道人其实也是这样的类型,本就对此一清二楚,可既然是换话题用的,问到这上头,自然也要说些不同的想头来。 “既然家里不用操心了,那你这边可想过给他寻个媳妇?或者直接寻个弟子?好歹也是道门一脉,就你们两个,也太冷清了些。” 咦,媳妇?徒弟?一直感觉自家徒弟还小的风老头像是瞬间被点亮了什么奇经八脉一般,整个人猛地就是一震,看向清风的眼神都闪着光,嗯,若是比喻一下,或许也能说和那些等着抱孙子的老头差不离。渴望的目光相当的渗人,看的清风浑身都有些哆嗦。忙不迭的学着明道人转移话题的法子,抢先一步开口说到: “这是新香?闻着确实挺精神啊,可见不错。师傅,咱们正好只剩下半盒了,有了这个,倒是省了一笔采买,能延迟一个月再去城里了。” 嗯,自家香不够了?不对,忘了,今儿阿明来是送香的,好像还有以后从他这里换点香料药材的意思。哎呦,老了老了,这说着说着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 得,老头让清风给带回来了,忙重新对着那点燃的香多嗅了几下,然后问明道人道: “说吧,你这想从我这里换点什么?” “松香和一些花草的,我那山里倒是都能自己采,不过像是白附子,白芷这些,喏,这单子上药材类的,我却缺的不少,要麻烦师叔,对了,另外蜜这东西也要的量不小,想从你这边采买些,师叔你看是否可行?” 明道人递过去的单子上写的不止是他说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有好些,几乎是将这凝神香的方子都写了个详细,除了没有细致的分量配比,说是将方子公之于众都不为过,可见对风老头的信任。 而他这样的举动,老头看着那是相当的舒心,没二话,立马就点了头不说,还指点道: “你还要腊梅?隔壁那和尚庙里有几株长得挺不错,不过你问他们采买不划算,那些个和尚,开价心狠着呢,山里估计也不常见,这样,我知道后头翻过两个山头,有一处小山坡上有些个野生的,虽然不够精神,不过移栽却不难,等着弄回去了,你们好生照看,想来又能省下一笔。” “师叔果然是疼我们的,我这可没白来一趟。” 明道人知道能省钱,那是连着嘴皮子都利索了几分,哄得风老头相当的高兴。另一边清风也欢喜的很,转头重重的松了口气,猜猜,总算是不在说他了,要再让这两个一通顺嘴说下去,指不定明儿他身边就要多个人了。这日子可还怎么过。 屋子里的人各自欢喜,而屋外此时来了个人,边走边耸动着鼻子,也一脸的欢喜,一边加快了步子,一边冲着屋内喊道: “风老头,风老头,你可是制了香?贫僧闻到了,不是你日常用的那种味道,赶紧的,拿出来让贫僧也好好见识见识一番。” 嗯,今儿是香道聚会还是怎么的?怎么又来个懂行的?明道人心下腹议,手上却动作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在桌子上的那张方子就收到了他的怀里,那速度,看的风老头都失笑。不过这会儿可不是和明道人说笑的时候,他从听到声音开始,人就已经站了起来,慢悠悠的往门外走着,边走边喊: “你个光头,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可见你师傅还是疼你的,给的活少啊!” “哎呦,这话可不能让师傅知道,不然我这以后还怎么活?难得来看你,怎么就这么害和尚呢,在这样下去,可没人来和你下棋了。” 却原来是风老头的棋友?隔壁庙里的?难怪老头连着人家腊梅长得怎么样都知道。 第81章 闹腾,刷怪 来的和尚年级和明道人差不离,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却比比明道人不知道富态多少。说来也是怪了,都是出家人,道士还能吃肉,怎么这体型就这么的不走寻常路呢?和尚往往心宽体胖,道士反而清瘦如柴!或许这和尚道士总是相互看不顺眼,也有这样的缘故?求不得在作祟? 在看不顺眼,在有风老头当中间人的情况下,这怼起来的概率还是很小的。这不是,人还没进来,风老头指着人就开始给明道人介绍上了。 “那,这个是觉法,隔壁和尚庙里管花草田产的庄头。” “唉,我说风老头,什么叫庄头,那是管事,管事知道不?再有,咱们好歹也是做了几十年邻居的,你就不能喊一声我家寺庙的名字?圆觉寺,知道不?老实和尚庙,和尚庙的,这说的和尚我心都碎了。” “刚才还贫僧,贫僧的装相呢,这会儿显出本来面目了吧,你家寺庙?呵呵,这是和尚说的话?四大皆空白修行了吧。” 两个老头都忘了这边还有明道人在呢,说着说着就怼上了,看看边上清风不以为然,自顾自收拾桌子,摆上棋盘的动作就知道,这样的情形绝对是属于常见的。既然这样,那明道人也不多事儿劝和了,索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和清风说起了闲话,问问这山附近的草药分布什么的。 等着这风老头和觉法日行一怼的完事儿回头,看到的就是一老一少两个,在一边吃着茶,谈笑风生的模样。这让觉法都愣了一下,手肘戳了一下风老头,歪着脑袋问到: “青壶观那牛鼻子,看着挺不错啊,心性可以。” “我也是牛鼻子,你这是骂谁呢?” “那你还喊我光头呢,我不也没说什么嘛,哎呀,都这么一把子年级了,这么计较干啥。” 差点又怼起来,好在这会儿风老头反应过来了,知道收敛一二,不然还不知道又要扯到哪儿去。 觉法眼睛挺尖,走进屋子不过是扫了两眼,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凝神香,想到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嗅到的一股子香味,忙不迭的凑过去,不客气的拿起来细细的闻了闻,随即绽开个大大的笑脸,对着风老头说到: “看,我就说你这里有新香吧,我这鼻子还是这么敏锐。我说风老头,分我点,让我回去也熏熏屋子。” “这可不成。” 风老头一把夺过了觉法手里的匣子,往自己的药材架子上一摆,然后指着明道人和觉法说到: “你想要啊?问他,这是他们青壶观做出来的新品,就你们那庙里揽钱的本事,想买多少能没有,用得上和老头我抢?” 抢?他一个和尚,来抢道士的?这不是要掀起佛道之争嘛!他怎么可能这么干!这老头如今说话越发的不着调了,不过这青壶观做香?以前没听说啊!难道往日小看了他们?这感觉一上来,觉法也顾不得下棋什么的了,忙凑到了明道人的身边,询问了起来。 生意上门,明道人这会儿早把什么和尚道士的全抛开了,那态度好的,和遇上亲人一般,和那觉法絮絮叨叨的说上了。把那看着棋盘一脸不甘的风老头给郁闷的,上前一步,拿走了桌上的茶叶,也不理后头徒弟的呼喊,傲娇的走人了。 这边药园子里几个人闹得欢,另一头的青壶观里却另有一番光景。因为明道人匆匆出门,道观里撑场面的就只剩下了泉道人一个,这下可好了,这泉道人基本就像是被绑在了几个殿阁之间,连上个厕所都是用跑的。 什么?怎么这么多人?这不是人多的问题,而是这么几进的道观,哪怕只有几个人呢,只要一分散,那就工作量立马上升啊!顾头不顾尾什么的,很容易出现的。别的不说,这卖香啊,解签啊,甚至是解说什么的,都要人的。好在如今阿青也算是半个大人了,也能帮上忙了,只是…… “阿青,阿木呢?那死小子干嘛去了?” 好容易送走了一波,泉道人赶紧的喝了口水,想歇歇,转头一看,却发觉了不对,这人数少了啊!谁?谁偷懒了? “哦,刚刚石头来说,阿林在后院不知道喊啥呢,阿木就过去了。怎么了?有人要看病?” 阿林?哦,那个狼孩?泉道人眨巴了几下眼睛,脑子才算是反应过来说的是谁,立马泄气了。这和谁都说的通道理,哪怕是石头呢,也已经到了懂事的时候了,可这阿林……,连话都没学会呢,你和他说什么他能懂?若非还有阿木如今算是获得了他的信任,能制住他,泉道人这会儿都担心,这孩子若是发了狼疯,伤了人该怎么办。 顺手给阿青也递了碗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泉道人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口吩咐道: “不用,算了,还是不指望他了,这样咱们分分工,你去前头,和老刘头说,他也不必走来走去的给人引路了,就在那灵官殿边上待着,有人过去就招呼,这一进我守着,你让石头来给我打个下手,你去后头,看着三官殿,若是人多,你就朝后喊,让阿木来搭把手,这么一来,应该不至于忙晕了,对了,有解签什么的,都让他们来排队,知道不?” 心疼归心疼,那个支使还是要支使的,哎呦那个老腰啊,今儿这可是受了大罪了。 老实说,泉道人的法子还是很不错的,看看人手少归少,地盘一分,立马工作量就下来了好些,虽然每一进都有品字形三个殿阁,可并不是说不能忽悠着来个团拜的对吧。 他们这里工作顺利,后头第三进上阿木却可以说是相当的惬意了。刚才说了,是狼孩呼喊他才回到这院子里的,那狼孩为啥呼喊?因为后院里爬进来了一条蛇啊。嗯,或者说,当时他不是呼喊,只是习惯性的表示一下存在感,示警的意思?也许吧,反正等着阿木进来的时候,人阿林已经将蛇给祸祸死了。 不过蛇是没了,可阿林这警惕性却又回来了几分,就那么在院子里待着,怎么也不肯进到屋子里去,还四处转圈的寻着蛇进来的位置。看的阿木都眼晕。当然也多少有些自得和欢喜,因为这会儿转着圈的阿林,已经不再是最初那种四肢着地的模样了,而是直立起了身子,用脚在快步的异动,虽然那背脊依然不够挺直,那手臂的晃动依然带着动物的习性,可这到底也是很大的进步对吧。 只是这看着看着……许是阳光太过熏人,许是这安静的环境有些让人放松,阿木迷迷糊糊的竟是有些迷瞪了,眼睛那么一耷拉,半睡半醒间,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进到了游戏系统里。 “咦,我怎么进来了?算了算了,进都进来了,那就玩会儿好了,刷一下那个山寨,钓点山匪应该够的吧。反正如今都1:5了,权当打个盹好了。” 来到这世界四年,即使日日忙忙碌碌的,能进入游戏的时间一直都很抠唆,可阿木的成绩还是不错的,不说等级练到了30级,技能基本超过了中级,武技大半越过初通、入门,达到了小成,就是时间比,也让他生生的熬到了1:5。到了如今,他终于能这么惬意的随意在系统游戏里走动,而不怕刷怪刷了一半有人找了。 可与此同时,他也已经离开了那个像是个安全小屋一般的新手村,开始了他的江湖游历之旅,像是这会儿,他就是在新手村东南方向的某一处山坳里。这是他上一次回现实前寻到了一处安全点,周围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怪。只是再往前一点就不对了,因为在这附近,有一处不小的山寨,根据他观察,里头估计有不下二十人的山匪。 走出安全点的阿木小心的往山上摸去,借着不错的轻功,不过是几下的功夫,就绕到了一处瞭望塔的后头,他刚想翻墙而入,一个抬头却发现那瞭望台上的山匪居然在睡觉?口水都流了半哈拉!哎呦,这是送上门的人头啊,这可不能错过了。 一个窜步,借着瞭望台的粗壮木架子,阿木嗖的一下,就跃了上去,从储物格里拿出匕首,往那山匪的脖子上那么一划,出了第二招,他刚想继续,不想猛地,那山匪居然就已经倒地不起,瞬间化成了光点,爆出了一堆的铜板来。 哎呦,这可怎么说的,这山匪是不是也太好杀了些?阿木有些傻眼。等着拉开自己的界面细看,才失笑起来。 “这山匪,居然只有十级?这也是匪?” 等等,他好像忘了什么。是了,他忘了在正常的游戏里,玩家到了十级,基本就开始往村外走了,那这周围的怪最高能到哪儿去?超过百分之百,达到二十级,估计就已经到顶了。而他却是到了三十级才走出那个村子,这本身实力就不是一个档次。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是刷野怪过日子的,忘了这山匪什么的,算起来和那些个猪啊,羊啊的,其实在系统游戏里,是一样的,都是属于怪的一种。既然都是怪,那么自然也要符合这周围整体素质水平的对吧! 想清楚了这一点,阿木再一次看向那山寨的眼神都变了,那兴奋的,几乎都能冒光!这一堆的那不是人头,那都是钱啊! 看看,这才是一个放哨的小角色,愣是爆出了五十三个铜板,还有一本□□基本秘籍,你说惊喜不惊喜!那要是这山匪的头头,又该是怎么样的身家?不行,流口水了!银子啊,我来了! 阿木从瞭望台上一跃而下,都等不及慢悠悠的往里头摸了,直勾勾的就开始往山寨门里头冲。跑得气势十足,配上那两眼放光的样,说是狼来了都有人信啊!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上爷爷这里来?” “兄弟们,有肥羊自己上门了,干起来啊!” “杀!” 1:5的时间,那就是阿木有五个时辰,可扫荡这个山寨用了多久呢?不好意思,2个时辰之后,阿木已经在人山匪头头的密室里了,你说效率不效率! 至于财富?呵呵,那一箱子银子,真是闪啊!阿木刚伸手想深情的摸一摸,就感觉自己身体一阵的晃悠,脑子一阵的晕眩,咦,外头有人喊他?不行,这钱不能丢,坚持,坚持一下,收了好处在走! 第82章 狼孩闹腾 阿木就是个财迷,明明知道他一出来,那系统游戏就会暂停,可他还是收完了爆出来的东西才出了游戏,没法子,落袋为安这习惯,穷人一般都少不得强烈些。甚至在出来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想的还是--外头刚才杀的几个山匪当家的身上他摸了没有?周围有没有漏下的?这死要钱的性子可见一般。 不过许是也正是如此,所以他这一睁眼的档口,眼神倒是挺符合刚醒来的模样,带着几分迷瞪,让摇醒他的阿林笑呵呵的又狠狠的拉了他一把才放开,半点没有怀疑有什么不对。等着阿木稍稍回神,阿林指着围墙的一角,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往外蹦。 “蛇,那,那。” 那什么那,不就是蛇进来的方向吗,知道又怎么样?这是墙,又不是荆棘,还能挡住这东西?咦,不对,阿林指的位置有点低啊,阿木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来这家伙说的是后门啊!说起来,这后门的木门好像是有些不妥当,怎么贴地的地方怎么短了一截?难不成这大山里还有人撬道观的门? 阿木起身,快步的往后门处查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才发现,这后门门槛处,原本青石铺就的地方,不知怎么居然下陷了好大一截,从原本的凸起,变成了凹陷,这是…… “啪!” 阿木一把巴掌拍到了额头上,一脸的唏嘘。他脑子不慢,仅从青石下明显散开的泥土上就已经看出,这锅,还得他自己背。这话怎么说呢?嘿嘿,大家莫不是忘了那个在后门外,接连石壁的冰墙了?对头,就是这东西的后遗症啊。谁让开春雪化的时候他偷懒,没及时的将冰墙弄走呢,当时光想着这东西回自己化开,不费事儿,却忘了这大量化开流下的雪水对地面的冲刷,对围墙的影响了。 “要命了,这可怎么好,连着这里都成了这样,那其他地方……” 危机意识还算不错的阿木不敢怠慢,忙不迭的从后门出去,围着当日做冰墙的地方好好的走了一圈,甚至拿着根木棍,将这一圈的围墙根部都敲了一遍。 检查过后,阿木好歹是稍稍的放心了些,这一圈的围墙目前看着影响似乎没他想的那么大,虽然不乏水迹,可许是砖石累积的够厚实,许是墙根周围地势填埋的较高的缘故,反正并不存在积水泡烂的可能。那么问题来了,这后门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就被水泡成而来这样?咦,不对啊,不但是这后门,连着后门外头这一段,看着就明显比其他地方低了些。 是了,他怎么忘了,这地方人走动的多啊。这走的多了,地面压得实了,自然地面会往下陷上那么一点。再加上本就处在地势低的位置,还有人走出的小路做引导,水冲过来似乎也有可能啊! 阿木用科学的眼光,将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解释了一遍,总算是能放心了,知道这只是自己没想到的缘故。只是再怎么放心,这后门需要修整还是免不得的。想想这可能花出去的银子,想想自己那绝对会遭殃的屁股,阿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这时候,阿林那个不知道看眼色的家伙,看着阿木在外头不住地转圈,还以为他是要去林子里,猛地也窜了出来,一把拉住了阿木的衣袖,一手指着林子,啊啊的喊着,脸上十分的急切和欢喜。 他想干嘛?还能干嘛,自然是去陷阱找猎物了。作为一个被狼养大的孩子,即使他还小,对于狩猎的热情却是整个道观最积极的一个。即使在养身子,不能放出去的那些日子里,每每阿木去林子里回来,他都会咧着嘴欢喜的围着猎物转圈,甚至凑上去用鼻子细细的闻一闻猎物的味道,别说是嫌弃血腥气了,若不是有人拉着,这小子估计都能直接上嘴撕咬上一顿。 等着学会了和人一样走路,学会了一个字一个字的表达意思,偶尔能带着出去放放风了,那更是了不得,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只要是有人往林子里去,那妥妥少不得他的跟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谁去谁不去的,眼睛忒贼。 这样的情况下,阿木在后门这么转圈,你说他会怎么理解?不出来才怪。可这次他真不是去林子里啊,阿木有心想解释一下,可看看阿林,那依然用啊啊,来说话的模样,他说的他真能明白? 还是省省力气吧,对于必定说不通的人,阿木没功夫瞎扯,直接了当的抓着人就往里走,不给他半点扯着往外去的机会。走进了后门,还顺手将门给插上了插销。 这下可算是大大的打击了阿林的小心肝了,被抓进去的时候,那眼睛还痴痴地望着外头的林子,嘴巴嘟的老高,盯着那插销,就差没流泪表示委屈了。这么一副可怜样,即使阿木这会儿不想和他纠缠,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正好眼睛一扫,见着院子的一角正晒着好些制香的香料,他索性就拉着阿林过去,指着那些药材对他说道: “咱们去林子,不一定都是去陷阱里找猎物的,看看,还有采药的事儿要干,活多着呢,你别总跟着,成不?” 采药什么的,阿林其实不懂,不过作为山林里长大的孩子,对于药材其实很敏感,在阿木指着那些香料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动了动鼻子,然后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阿木,那眼神表示的相当明白: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对,有什么用,对于狼孩来说,世间的东西区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能吃他的,和他能吃的。 哦,当然,现在可能多了几样,比如自己人,还有屋子,其他的概念真心不深。 阿木和他交流已经有了不少的经验,看着阿林这样的眼神,也能读懂大半。 “这是我们要的,这是做香的材料。” 在教导狼孩的事儿上,阿木其实也挺负责,连说带比划不算,还特意去明道人的屋子里,取了一支香来给他看,还比划出前几日他们帮忙时候做活的样子。 做的这么全,傻子大概都明白为什么了吧!反正其实不笨的阿林是明白了,所以他又高兴了,欢喜的点了点头。至于为啥欢喜?哦,阿木表示,这其实他也不知道,傻人欢乐多呗。 可惜这次他猜错了,人家狼孩真心不是欢乐多,而是觉得终于有了他的用武之地啊!看看,第二天一大早,这孩子就不见了。哎呦喂,这可是出了大事儿了,明道人和泉道人急的,差点没跳起来。 “这孩子能去哪儿?他连话都说不清楚,这要是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前几日不是挺好的嘛,待在道观也挺乖的,怎么突然就离家出走了呢?” 急归急,可这离家出走,这话说的也太玄乎了,明道人第一个不赞同,立马怼上了泉道人,瞪着眼睛吼道: “瞎说什么呢,他懂什么叫离家出走嘛,指不定……对了,你们说,这傻孩子该不是去找狼群了吧。” 明道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毕竟那是从狼群长大的,对于这孩子来说,或许狼群才是他的家。不过转头他又自己推翻了这个可能。 “不对,不可能是这个缘故,要去找,那总要有个引头,总得有狼可找吧,这附近哪里有狼?他去找谁去?” 受了明道人推理的启发,泉道人也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是去找猎物了?这孩子对这事儿最是热衷。” 这一次反驳的是阿青,作为如今去陷阱收猎物的主力,他相当的有发言权。 “不会吧,咱们每天去的时间他都知道啊,不是每次都跟着人一起去的嘛,怎么会突然一个人过去?” 阿木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容易了,看看着一帮子都是什么人啊,这会儿居然还有心思在院子里商量这个,唉,还是要他来主持大局: “不管是不是吧,赶紧的,都去看看,指不定猜对了呢。” 这一招呼,别说啊,一群人那是总算醒悟过来了,忙不迭的开始往外走,只是才走到门口,一帮子人就立马都停住了,为啥呢?因为狼孩回来了啊!不但是回来了,还回来的让人十分的吃惊。 斜斜的背着个背篓,衣裳被撕拉的一条一条的,脸上还带着好些的污泥,走路走的,时不时要靠拳头支撑,身形不怎么像样,却又直直的,十分狼狈的,带着欢喜的笑,回来了。 明道人低声呢喃:“这,这是,他这是出去干嘛了?” 泉道人眨着眼:“这背篓好像是石头采药的那个?” 阿青摸着脑袋疑惑:“他这什么时候出去的,这会儿就回来了?” 阿木一脸的不敢置信:“乖乖,我看着怎么像是采药了?” 石头捂着脸,小声哀嚎:“我的背篓……” 刘老头欣慰的留着泪:“这孩子,这是知道这是家了啊!” 第83章 石头和阿林 道观第一进的院子里,灵官殿的面前,本该收拾赶紧,静待香客上门的地方,这会儿几乎没了人站的地方,那有些松散的背篓已经倾倒在一边,里头的香料药草铺满了一地,各式各样,几乎没有类同的株枝。 “乖乖,这是什么情况?这采药怎么能采成这样?每一种都只有一份,这,这是要干啥?还有,这孩子什么时候知道咱们要这个的?怎么懂这些?不对,不对,他不是懂,你们看看,这药材明显就是用手拔出来的,哎呦喂,这可浪费了啊,最起码损了三成。” 泉道人嘴巴闲不住一般,一边帮着明道人收拾清点,一边叭叭叭的就开始叨叨,说的正帮着老刘头在那边给阿林上药擦脸的阿木都忍不住回头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一看,嘿,阿木还真是看出了几分端倪来,扯过一边刚取了衣裳过来,准备给阿林换的阿青,让他接替自己给阿林上药,自己凑到了泉道人的身边,看着那一地的药材,喃喃的说到: “我倒是知道他怎么认识的了。” “你知道?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明道人手里没空,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立马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到了阿木的身上。 “昨儿我瞧着后门的那个门槛有些不对,就开了后门查看,他以为我是要出去,就跟了上来,还扯着我,想去陷阱那边,我一时和他说不清楚,就指着晾晒的药材和他说,出去不一定是为了猎物,也可能是为了这些,让他别一看开门就急吼吼的。想来就是那个时候,他记住了那些药材的样子,或者是气味,估计以往也见过,认了出来,这才一大早的去采了过来。” 前因后果,经过推断,阿木说的那是相当的清楚,顺带连着阿林为啥会认识这些都给出了想法,真的是十分的全面,最起码在场的几位都相当的认可。 “你还别说啊,狼鼻子确实挺灵,阿林跟着练出了这么一手确实有可能,这么一推算,因为气味,能认出这么些药……师兄,为啥我突然有些妒忌你呢?你这是又寻到了个学医的好苗子啊,别的不说,以后这帮着采药制药的,妥妥不愁人手了。” 这事儿还真是这样,明道人瞬间就裂开了笑脸,若不是手里还在分拣药材,那手都能摸上阿林的脑袋了。这孩子还真是捡着了,可见日行一善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等着低头再看看这些被扯断的根茎,看看那些叶子都有些拽烂的枝叶,得,高兴的太早了,还有的教,算算这孩子学说话,需要的时间,呵呵,估计有的等了。 “行了,都快点收拾吧,再不开门,香客都该来敲门了。利索些,先送到后头院子里,对了,阿木,今儿你在这灵官殿门口候着,老刘头,你带着阿林去后头给他弄点吃的,这一大早出门忙到这会儿,估计早该饿了,石头你也去,正好将药材清洗一下。” 明道人这一说,刚开始阿木没觉得怎么,还想着自家师傅想的周到,安排的清爽,可等着充当了门童一个时辰后不对了,脑子反应过来了,回头冲着刚从偏殿-药祖殿出来的明道人问到: “师傅啊,有点不对啊,昨儿这么按着殿阁分派人,那是您不在,师叔忙不过来,这么今儿还是这么来?往日咱们可没这样的。” “怎么,这样不好?我瞅着这样挺好的,多省事儿?” 是,你们是省事儿了,可咱们这几个小的,怎么看都是成了固定的童工了啊!还是那种轮着来的,这,这以后他还怎么偷懒? 可惜他辈分小,年级更小,反抗无效,还平白的得了好几个白眼。好在阿木这人别的本事许是勉强,可这自我开解的本事却相当的大,不过是暗地里嘀咕了几句,心里的小人握着拳头跳了几下,这事儿就算是默认了,勤快的干着属于自己的活。 不过今儿后头正在清洗药材的石头可就乐呵了,那清洗药材多轻松的事儿啊,即使他这么一个9岁的娃娃,做起来也不过是一会儿的事儿,转头就空闲了下来,瞧着刘爷爷开始准备午饭了,索性就拉着阿林去了厨房,一边帮着老刘头干活,一边开始和狼孩说起话来,虽然这说话,十有八九是没得回应的,可这不妨碍小孩子唠叨对吧。 “阿林啊,你挺本事的呀,这药材我学了好几个月,都没认全,你倒是好,居然才看了这么一日半日的功夫,就能采会一样的来了。” “阿林啊,你说,下次你去我跟着怎么样?我听说采药若是运气好,采到稀罕的,也挺挣钱。” “阿林,你盯着锅看干啥?刚吃了一顿,怎么的,又饿了?难不成刚才那粥太少了?那可麻烦了,今儿中午咱们吃馒头,面粉都还没发起来呢,有的等了。要不让刘爷爷给你做个饼子先垫垫?” 明明刚上山来的时候,胆小怯懦,不怎么爱说话,没什么存在感的石头,在道观待了3年后,也不知道是受到了谁的影响(铁定是阿木,就他话最多),如今只要不是在明道人他们面前,那小嘴嘚吧嘚吧的,就十分的唠叨,看看,连着老刘头看着都摇着头苦笑,可见有多烦人。 当然阿林是不会嫌弃他烦的,因为就是烦,他也不会反驳对吧!不过这样的唠叨其实也不是没好处,最起码对于阿林学说话还是很有利的,看看,这不是,阿林就又学上了。 “采药,一起。”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嗯,后头呢?你饿不饿?怎么不说?” “不。” “哦,不饿啊,那你看着锅干啥?” 还能干啥,好奇呗,你干啥什么都要问呢?阿林都快给问懵了。好在狼孩总有自己的法子解决问题,比如这会儿,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那就直接上手,一把抓着石头就往外跑,然后指着那些石头刚洗好的药材,然后再回头,指指厨房,询问的眼神相当的明显。 “哦,知道了,你是想问,这药材是不是要煮?你这是想到了前些日子打喷嚏,师伯给你熬药的事儿了吧。熬药,要用药罐子,不是铁锅,那东西只有做饭的时候用,对了,这药也不是用来煮的,是用来做香的,还有啊……” “做香。”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如今慢慢习惯用两个字说话,等着再过几日,学三个字一起,四个字一起,到了那时候,整句的也就快了。” 石头这会儿成就感十足啊,感觉自己那真是太有教导人的天分了,才接手阿林多少时间,人阿林都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了,哎呀,真想拉着他去给师傅他们炫耀炫耀。 当然这事儿也就是想想,这会让大家都忙呢,过去只有找骂的份,还是留到晚上好了,一起吃饭的时候说。到时候师兄他们肯定羡慕自己,师傅们也一定觉得自己能干,石头美滋滋的想着。 可惜,他的美梦没做成,因为晚上来了个居士借宿,师傅他们忙着招待,没空搭理他们小屁孩,而等着到了第二天,他却没力气说了。为啥呢,因为一大早,他就让如今和他一个屋子的阿林,给迷迷瞪瞪的带着,去到了林子里。 “等等,阿林,咱们来林子里干嘛?去陷阱取猎物什么的,不是轮到大师兄吗?” 清晨的露珠从枝头流下,滴到了石头的脸上,瞬间让他脑子一清,立马发觉出了不对,转头忙询问起阿林来。 可阿林能说啥?你指望一个还不会说话的狼孩怎么和你解释?能给的依然只是两个字,两个字的。 “采药,一起。” 听到没,和昨天说的那是重合了呀,人家一口唾沫一口定有没有?重信重诺有没有?说到做到有没有?全有,可石头却想哭。就他一个学武三年,武力值低微的孩子,一个没啥山林经验的豆丁,跟着这么一个狼孩,去采药?老实说他真的不敢啊!昨天真的是说说的,那不是羡慕阿林能干嘛!可如今怎么办?作为师兄,他能说不?好歹他比阿林大了四岁好不,这么丢脸的话,他一样而已说不出来啊。 抹一把脸,将不敢置信的表情塞回肚子里,石头重新裂开了笑,虽然这笑有点僵,可好歹姿态出来了。然后对着阿林说到: “那个,阿林啊,我这山林里走的少,不如你熟练,这样,咱们今儿就在这附近转圈可好?不走远了,就附近,那个,你看这样,正好,我也教教你,这采药要注意点啥,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阿林能懂?不懂,不过狼孩看出石头不是很愿意,心下也有些不高兴起来,一起采药是你自己说的,这会儿又不愿意是啥一起?好在他对于石头说的,采药的注意点也有些兴趣,不然这会儿估计立马就拉下脸不和石头说话了。 “采药,注意?” 阿林其实真的很聪明,很敏感,他从昨儿明道人几个分拣药材时候可惜的表情里知道,自己采的东西虽然没错,可却有什么没作对,既然石头想教他,那他自然也愿意学。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个道观,这些人,如今就像是以前的狼群一样,是自己人,是一伙儿的,要学会和他们一起配合着生活。 不过今儿或许真的是不适宜出门,或者这么说,因为狼孩出门没看黄历的习惯,所以喽,这跟着石头试着用小心翼翼的姿态,挖了不到十株药材,阿林耳朵一动,就察觉到了不对。 迅速的将石头一拉,阿林立马开始往后跑,这动作迅速的,石头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拉倒了。 “干嘛,阿林,你干嘛?” “跑,厉害,危险。” 一听危险,石头没二话,立马加速,整个人都窜了出去。他为啥这么听话?这么相信阿林?因为阿木曾说过,像是阿林这样的,对于危险的直觉,比寻常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他或许不信狼孩阿林的,可作为师弟,被阿木照顾着长大的师弟,他信阿木的,比信自己还信。 所以阿林说危险,他就跑,而他的这个决定显然很明智,因为他们还没跑到自家道观的附近,远远的,山羊的嘶吼就响了起来,不用问也知道,这必定是让大东西给逮着了。 石头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可那冷汗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乖乖,这要是还留在那里,那离着危险多近啊,万一那大东西没吃饱,自己可就成了送肉的了。 想到这个,他回过头再想当时阿林下意识拉自己的那一把,忍不住心里十分的感动。一个激动,就伸手将看到他不跑了,也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的阿林搂住了脖子,豪迈大方的挥着手,笑呵呵的说到: “够兄弟,阿林啊,以后你就是我弟,亲弟。走,我带你找好吃的去。我告诉你啊,二师兄最会藏东西了,也最会吃……” 你想感谢狼孩,想请客,为啥倒霉的是阿木?阿木感觉很受伤好不! 第84章 产业问题 石头带着阿林偷阿木珍藏版零食的事儿没能成功,因为他们才走进院子,就让明道人给逮着了,对着他们一阵的教训,直接关到了屋子里,要求面壁思过,你说这样的情况下还吃的着嘛。 当然了,明道人这会儿心里也很是不好过,在正堂对着刚赶过来调解,安抚他情绪的泉道人叹着气的自责着。 “说来也是我的不是,这几年对着挣钱的事儿着急了些。” 明道人真的是个很厚道的人,孩子做的不好,第一时间就往自己身上找毛病,也难怪阿木他们对这个师傅,这个观主,这样的服帖。就是泉道人也偏着他。看看,连着他自己说自己不是,都反驳上了。 “这和师兄有什么关系?是这两个孩子胆子太大,你这自责的没道理啊。” “怎么没关系,若不是我总算计着挣钱的事儿,这些孩子也不至于,不至于听到挣钱就起劲。看看阿木,看看如今的石头和阿林,所谓言传身教,我这是没做好榜样啊。” 说到这个,明道人只觉得自己那是一肚子的苦水啊。 “说起来咱们如今银子也不算少的,三百多两的存余,几乎能和以往十年的出息总和比肩。这日子过得,和以往那三餐都艰难的时候比,那真是神仙一般,就是道观也拓展的对得起祖师了,可我怎么就不知足呢?说来也是苦怕了,穷怕了,总是想着多攒些家底,多寻些能长久的营生,免得再遇上什么事儿,又落到以往的那种苦日子里去,却忘了,这孩子不能这引导,容易移了性情。唉,看样子还得另外想法。这制香也好,制笔也罢,日常少些做了不妨事,权当是陶冶情操,混个手艺了,可这全心投入却不能了。” 他这么一说,泉道人没话了,真说起来,能少做点活计,对他这个本性懒散的人来说,那是正中下怀,没什么不好的,可他能说自家师兄这盘算错了吗?不能啊,说到底这也是为了他们道观以后着想,是为了这地方能一代代的平顺的传下去,是为了以后的徒子徒孙们都有好日子过,他怎么也开不了反驳的口。 所以喽,憋着话半响,也不过是寻出了这么一段话。 “师兄啊,要不咱们还是买地吧。” 说来道观寺庙什么的,采买田地这是最常见不过的积攒家底的手段,毕竟这年月,这样的宗教门派,那是不用交税的,买地多划算对吧!可偏偏,青壶观就没有。这事儿说来也是周围很多同门们疑惑的地方。嗯,就是阿木其实也是好奇的,只是一直没问而已。 不过这显然是有原因的,看,明道人立马就火了,竖着眉头,一个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难得对自家这师弟露出了怒容。 “不成,你忘了师傅怎么说的?咱们这里地处山野,耕地稀少,不能和山下百姓挣这求生的田地,难不成你还想违背师傅的遗训?” 这罪名泉道人可不认啊,他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家这死了的师傅,这遗言留的很不讲究,很没道理。 “可,可咱们不交税啊,师兄,咱们买了下来,挂在道观名下,在佃给山下的百姓难道不好吗?既能让咱们多些底气,日常少些采买,还能让这些百姓少些官府税吏的盘剥,这明明是双方都有好处的事儿,为什么就不行呢?为什么师傅就要定下这么一个规矩呢?” “因为师傅想的远,他很清楚,这口子一开,很可能不用几十年,这山下的田就全都成了道田,在没有百姓一亩的土地。毕竟咱们手艺在这里摆着,再怎么的,也比山下的那些人会挣钱。只是如此一来,百姓怎么办?佃户婚娶有多难,你不清楚?没有田地的农户,那就是没根的人,他们怎么足?当在世间立流民吗?” 这确实说的没错,看看如今他们这存款就知道,宗教人士挣钱,还是这样本事多多的宗教人士挣钱,那真不是一般的快。泉道人垂下了头,不想说话了。可或许是难得有机会揉细了,掰碎了说的缘故,明道人索性就将自己想的,理解的,一股脑的全给突突了出来。 “再一个,你能保证,以后这青壶观的徒子徒孙们,真的能一直不出贪婪之辈?即使这一代两代的可以,三代四代呢?咱们能看顾多久?能保证多久?若是有那不知道深浅的,也学了那些盘剥的手段,对着那些人下狠手,那最后掘的是谁的根基?还不是咱们青壶观自己的?这世间没有什么人,是能独自生存的,就是咱们青壶观也一样,没了这些山下的人,孤零零在这山上,咱们能维持多久?守着底线,知道分寸,才是对咱们道观最好、最长久的维护。” 是了,青壶观没有像其他道门那样,给自己弄一片道田,就是为了这个,前头曾说过,这山下的百姓对青壶观上一任观主那是有救命之恩,还是付出了生命的那种,在这样的情况下,留下这样的遗言,那真不能说这老观主迂腐。那真是为了青壶观,为了山下的人,做了最好的盘算。 听到这些,泉道人也知道,自己这买地的打算是没戏了,即使他心下还想着:不能在这山下买,是不是能去别处寻,这样的法子。可看看明道人的脸色就知道,这会儿就是真说了,真有理,估计师兄也不会考虑。毕竟这附近田地稀少,人均田亩不多,不仅仅是他们山下,而是周围好大一段范围内的问题。 所以喽,他索性换了个方向,对着明道人说到: “若是这样,师兄要不咱们还是买铺子吧,好歹这租金也是个稳定的收入,若是能有四五个铺子,哪怕只租出去七八成呢,那一年怎么也能得个百两上下,足够咱们这道观使唤了,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既能守住了师傅的遗言承诺,又能给自家留下后路,所以明道人立马开始盘算了起来, “若是这样,咱们这三百两可就不多了,镇子上的铺子,没有百两基本就别想买个像样的,若是县城,那没有三百两以上,就是犄角旮旯都寻不到。” “先花上二百两在镇子热闹地方,买个三开间门面的吧,这样租子也能多些,等着咱们再攒上一二年,凑够了四百两再去县城寻。” 泉道人日常给人解签算卦,对于周围各处城镇的地价,比明道人更清楚些,能给出的建议自然也十分的靠谱,明道人一听就点了点头,只是这一点头,他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对着泉道人说到: “刚才还说,咱们要给孩子做榜样,不能老盯着挣钱,可这说来说去的,又全是钱的事儿 ,唉,看样子,这财迷的模样是怎么也丢不去了。” “师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啊,光靠着道观,能挣下几个钱?不贴老本都是不错的了,更不用说存钱了,还是得从开源上着手。这样,大不了咱们花费上几年,等着攒够了五个铺子,咱们就收手?” “说的容易,人的欲念从来都是层层叠加的,如今你想着五个铺子够了,到了有这些铺子的时候,只怕又会想着十个铺子,二十个铺子,哪有尽头,再说了,等到攒够五个铺子,那得多少年后?那时候这些孩子性子早就成型了,还能掰得过来?” “师兄,你这也太矛盾了,这不行,那不行的,行了,我不和你说了,你一个人琢磨吧。” 终于泉道人毛了,也是啊,就明道人这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实诚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上火了,也难怪泉道人气的走人。 “你这生什么气,怎么就走了?” 明道人正自己琢磨呢,一看泉道人这样,还有点懵,一脸的无辜,呵呵,要这么看,泉道人这一趟劝人劝的,那真是亏大发了,白白的气着了自己。 好在贴心小棉袄阿木上线了,在三官殿门口迎住了泉道人,眨巴着眼睛,一脸八卦的问到: “师叔,怎么了?怎么生气了?谁惹你生气了?你说,我给你出气。” 出气?泉道人对着阿木翻了个白眼, “你师傅。” “啥?” “你师傅惹我生气了,你去给我出气啊!能得你。” “呵呵,那啥,要不你揍我出气?” 阿木变脸速度飞快,一听是自家师傅惹得事儿,立马贡献出了自己,还带着一脸的委屈和献媚,求生欲相当的强烈。看的泉道人忍不住失笑起来,这一笑,得,气散了大半,倒是真让阿木给哄好了。伸手拍着阿木的脑袋,低声笑骂道: “小狐狸,就你能。” 等等,一说小狐狸,泉道人脑子一闪,刚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转头对着阿木问到: “阿木,你说,咱们道观若是想要添些产业,弄什么好?” “买地呗,这世上也就是买地最划算了,不愁亏本啊。” 看,连着孩子都知道,买地最划算,可惜啊,泉道人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除了这个呢?” “那,那就买铺子呗,有房产在,就是再不济,遇上不凑手的时候,也能顶大用。” 又英雄所见略同了,泉道人对着阿木感觉越发的好起来,只觉得这孩子十分的合心意。忍不住又往下问了一句: “还有没有?” “还有?还有……要不咱们种树?比如种果树,最好是花好看的果树,这样一来,春夏能卖花,秋冬能卖果子,这也是出息,而且种道观周围就成,都不用怎么打理,还不占地方,师叔你觉得呢?” 他觉得,他觉得相当的不错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嘿,你别说啊,这小狐狸什么的,往日还真是没白喊。泉道人瞬间精神了,顾不得自己正和明道人生气呢,一个回头,就快步的往里去,他要第一时间将这个法子告诉师兄。 “种果树?” 明道人听了这个法子也是一愣,一脸的不敢置信,带着萌呆的表情反问道: “这能成?” “怎么不能成?不占百姓的耕地,不用立马出大银子,多好。树种还好找,山下也好,其他周围的村子也罢,再不济咱们自己从山里寻味道可以的野果树,这都是法子。若是用买的,一百文就能买一颗一二年树龄的果树,还能让山下的人帮着咱们种上,多便利。就围着道观种,去掉那些不成的,光是后门这边,怎么也能种下十来颗,等着开了春,那是多少花?到了秋日,又是多少果子?哪怕是不值钱呢,一年怎么也能攒下米粮钱吧。若是每年怎么种下去,三五年后,一片果林不就出来了?那岂不就是家底?” 他这么一算,明道人心动了,在屋子里转着圈的说到: “我记得那谁谁谁家的寺庙后头,就有一片桃林,据说光是三四月去赏景的,就能攒下好一笔香油钱,还有谁谁谁家有一小片梅林在道观附近,因为这,冬日上门的也很是不少,若是这么算,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有前例可寻,哎呦,那就更好了,泉道人乐呵呵的说到: “咱们就学他们,不过得弄点别的,桃花,梅花的,种的人太多了些,咱们,咱们种樱花?对,就是这个,樱桃这东西价钱可从来不小。” “樱花?” 明道人眼睛都亮了,他恍惚记得,年后二三月间他去城里的时候,那樱桃似乎卖70文一斤?哎呦,还真是值钱啊! “就种樱花,师弟,明儿你就去问,去找树种去。” 不想当财迷的明道人,这会儿完全忘了前头自己说的话,满脑子想的都是种上十来颗樱桃树能挣几个钱,三五年后一片林子,三五十颗树又是多少钱,那眼睛都快成了铜钱样。而泉道人也忘了什么买地,什么铺子,什么生气,脚步生风的就开始往外走,边走还边喊道: “我先下山,和老村长说一声,让他帮着寻,这比咱们自己找快。”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银子这东西,真不是你说想戒就能戒掉的。 第85章 来啊,种树啊 青壶观要买树苗?这个事儿从泉道人告诉山下老村长的那一刻开始,就以飞一般的速度表传遍了整个村子,虽然这要求的树种是特殊了点,要樱桃树,这附近不怎么常见的东西,可100 个钱买一株,还只要不是幼苗就肯定要,这还是让无数的穷人心动了。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阿木教导人们做陷阱的事儿?所谓一饮一啄,皆有因果,或许说的就是这个了。因为阿木当初的慷慨,让这山下,甚至是远一些的山村里的汉子们都多了一个攒钱的好途径,以至于哪怕是种地为主的人家,也不缺乏山上走动的经验,对附近山里的熟悉度蹭蹭蹭的往上升。 这样的经验到了今天,就成就了他们获取钟意果树苗的便利,只要是上过山的,好像一个个的都被点开了地图一样,立马就知道往哪儿去寻。 甲说:“樱桃树?就哪个开花白生生,粉哒哒的东西?好像果子不大,核不小的那个?那东西酸不拉几的,还不好保存。怎么要这个?” 乙说:“你管这干啥,指不定道长们有用呢。再说了,100 个钱,还不够你使劲的?说起来,这东西我记得好像是在哪儿见过来着。应该是哪次去山里的时候。” 丙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到了点,我记得去年去山里的时候,就远远的看见过来着,当时我还想过,说是这果子怎么这么早就熟了,看着红艳艳的,倒是也养眼,只是我家没孩子,又急着回家,没走近了去采。” 丁说:“是了,是了,我想起来了,就在南面,好像是在山泉沟附近。离着也不算远,可见这是合着要我们发财啊。” 甲一听这个,忙不迭点着头说:“对对对,就是那里,怎么样,咱们一起去?这青壶观不是说,十几颗不少,几十颗不多嘛,咱们一起去正好多弄点回来。” 乙也跟着道:“那是肯定的,一个人就是挖了出来,运回来也难,还不如一起,凑上三五个人,一趟就能抬回来好几颗。” 丙一听这话,忙将周围这几个伙伴一拉,急切的说到:“都不用寻了,就咱们四个一起吧,正好轮着来,两个干活,两个警戒,下山也轮着怎么样?” 怎么样?自然是好的,都不用再多废话,一个个的立马回家拿了进山的东西就走,一门心思奔着多挣几个钱去了。 而这样的对话,不仅仅是在村子里,就是其他村子也慢慢的得到了消息,开始呼朋喊友的招呼了起来。只要是在山里看见过的,那就没有要错过的意思。也是啊,这相互联姻的亲家村,一般来说没什么秘密可言,一个人知道,几乎几个村子就全知道了,特别是这样能挣钱的事儿,更是如此。谁还能嫌钱多呢对吧。 一门心思挣钱的人,那行动力是相当不错的,不过是三日的功夫,青壶观的门口就堆积上了不下二十颗的樱桃树,而且据说后头还有不少人正在赶来。就目前根据来人的消息来看,这最后只怕总数不会少于四十颗。 哎呦,这数字可就吓人了,特别是眼前还有这么一堆,横着放都起码一米多高的树苗,别说是泉道人了,就是明道人一时也有些慌了手脚。不是说数量如何,而是一下子来这么多,他们怎么来得及种?就是这会儿赶着干完了,这么些他们要忙到什么时候去?难不成别的事儿都不干了?就顾着这些个树了? “怎么一股脑的送上来了?还搞这么大的阵势,这……就咱们这么几个人,一日能种几颗?别弄到最后,枯死了,那可就造孽了,不说钱花了多少,这树也可惜了。” 明道人不好说送的太多什么的,毕竟他自己当时让泉道人传话的时候,就没定下具体的数字,能怪别人太积极?只是想到自己要干的活,实在是有些头皮发麻。对着泉道人,那脸色也就臭了起来,不过这会儿人泉道人可没工夫看自家师兄的脸色,他也正着急呢。好在这世上办法总比困难多。 “师兄,看样子咱们还得下山喊人,哪怕是寻上三两个的呢,好歹也能将挖坑的事儿接手过去大半,速度能上来些。” “也成,你这就去喊,就说这是力气活,咱们一日给30个钱,问问,有谁愿意来。不用多啊,就喊上三个就成。” 除了高价请人,明道人觉得还真是没第二招了,只是想想这零零碎碎要花的钱,立马要干的力气活,忍不住心下又后悔了一把。若是早知道这附近山里这樱桃树不少,弄起来这么容易,他何必这么着急?自己带着师弟慢慢的,几日移栽上一颗什么的岂不是更好些?钱也省了,力气也省了。 就如今这样,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哪怕是今儿立即宣布,樱桃树够了,后头不需要了,那些挣钱心切的,那些一时没得到消息的,肯定还会送来,不陆陆续续的在闹上一两日,肯定完结不了,如此一算,这只怕没有三四日的功夫,那是肯定清净不起来了。 明道人不愧是青壶观的观主,不愧是在这地方和周围村民打交道几十年的老人,这事儿还真是让他给说着了,最终真的又收了两日才没了送树的人,至于树?呵呵,总计五十三颗,这数字吓人不?几乎将明道人原本打算的,需要一二年才凑足的数字给包圆了。他都忍不住担心,自己这道观外头,是不是有这么多地方能种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人多力量大还是很有道理的,虽然一时间是忙了些,虽然为了这樱桃树的事儿,寻地方,给原本的树挪窝,挖坑,种树的,休整樱桃林小路等等,事儿多的让人抓狂,连着后头两三日尽顾着这个,连着吃饭都凑合了整。可这最后的成果却相当的喜人。 泉道人看着这一片离着后门不过十米开外,零零星星的,大约占地有两亩的的大果园子,心里成就感满满,虽然如今还是高高低低的,没花没果的模样,可只要一想以后到了开春,这一大片的粉白色,以后一筐筐能去卖钱的樱桃,那欢喜就怎么都止不住。 “师兄,这样这么一收拾,咱们这后门这一片,我怎么感觉一下子特别顺眼了呢。” “你花力气了呗,就像是早年师傅带着咱们开菜地的时候,你不也是这么说?”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动不动的提黑历史,你这是吃了枪药了?泉道人忍不住幽怨的回头,不过当他看到自家师兄那满是疲惫的脸,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师兄,师兄已经快六十了,这个年纪,还要这么连续多日的强劳力干活,确实…… “师兄,你赶紧去歇着吧,这剩下的事儿有我呢。” 泉道人难得感性一回,体贴一回,主动挑起责任和活计,可惜,这好心明道人却没领情,一个瞪眼,就将泉道人那份心给踹回了肚子里。 “你?算了吧,我怕我去休息了一晚上起来,这树就死一半,赶紧的,跟我去挑水,把这些树根都浇上一遍。” 好心当成驴肝肺,泉道人不想说话了。直接转身去道观里寻水桶扁担。 刚种下的树最要紧的事儿就是浇水,因为这样一来能让树根和刚刚附上去,还有些松散的泥土有效的融合起来,也能让树经过了移栽之后的损伤得到一定的修复。听着很重要吧,重要的事儿,一般都不同意,像是这浇水,呵呵,五十多颗啊,朋友们,这两个家伙要干多久?即使还有雇来的人帮忙,可这加上他们,也就五个人,一人要负责十棵树。这里离着小溪小河的又不近,只能从道观提水,如此一来,这工作量…… 泉道人喘着粗气,一屁股做到了后门那刚休整好的石头门槛上,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衣裳更满是汗渍,瞧着还在院子里兜圈查看的明道人,忍不住开口说到: “师兄,你还转个啥?不都好了?人都结钱走了,你还看啥?你不累啊!” 不说话那就没伤害,一说话,呵呵,明道人立马就戳中他心肝,来一次重击。 “我不是你,身体好着呢,早说了让你多练武,早上不能偷懒,你可好,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忙乎啥,如今知道厉害了吧,才几岁,就干不动活了。” 泉道人这会儿那真是想哭,为啥受伤的总是他呢?亏得他跟着忙东忙西的,一刻不停,师兄咋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正想反驳上几句,不想那边明道人这会儿倒是不转了,回头走了过来,站到他面前,递过来一块帕子。 “赶紧的擦擦,这会儿山风这么大,你这一身湿漉漉的,别招了风受了寒。” 好吧,师兄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关心自己的,那自己就不跟他唱反调了。泉道人真是相当的好哄,就这么一句,那点子反抗精神立马熄火,反过来倒是说上了别的,还是明道人特别喜欢听的内容。 “师兄,若是明年咱们在这么来一次,那这果园子可就能扩大到四五亩地了,如此一来,倒时候里头建个亭子什么的,想来也能引来好些附庸风雅的人赏景吧。到时候他们赏花、摘果什么的,咱们正好卖点吃喝的东西,引着上个香什么的,这人气可就上来了?” 明道人也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如此,他怎么能这么下大力气,甚至他想的还更多些。 “这青壶山算起来在衙门里,也就咱们道观这么一点子地有地契,还是有些不妥当啊,过阵子,师弟,你去寻了城里其他道观的人,想法子将整个山的地契够补上,这样一来,咱们怎么整都行了。” “地契?补这个干吗?不补,不也一样都归咱们?” “说什么瞎话呢,有了这果园子,若是没地契,你觉得就一定没人摘果子?这世上从来不缺眼红的,也从来不缺投机取巧的,咱们还是做了先手更好些。再说了,有了地契,你说,咱们若是将来将这果园子也用围墙围起来,那又是什么光景?那可就是内花园了,咱们道观直接就是翻了一倍大。要是再像是你说的建上亭子,或者干脆些,再弄个客房的院子什么的,那又是什么模样?不说旁的,光是给人借宿,就能增加多少出息?” 在扩建道观的问题上,在增加长久产出的问题上,明道人那是相当的执着,看看,这果树刚移栽下没半天,他就想出了一连串的后续操作来,这本事也是绝了。 偏偏这想头对于泉道人来说也是相当的合乎胃口,听着就开始咧开嘴笑,还竖着大拇指,对着明道人比划道: “师兄,你这想法不错,真不错,我刚还想着,若是来了赏景的人,该怎么接待。这上山下山的时间耗费的不少,咱们这又住的有些紧张,有些麻烦。你这立马就有了新法子,不错,真不错,要这么的,师兄其实咱们可以这样。除了去镇子上买铺子的银子,剩下的就先顾着这个,先办地契,然后赶紧的做个大大的围墙,把安全的问题解决。然后再在这果林中间,建上两间观景的屋子。嗯,都不用太好,只要地基建的可以,比如铺层石头或者木头的台子,其他的,弄个厚实的泥胚草顶都成,林子里再放上两只鹿,营造点山野气息,哈哈,想来必定能忽悠住不少人。” “还用你说,看看那边,不就零星的空了几块地方嘛,我就是这么准备的。至于正紧的小院,我想着到时候等果子林大了,在靠着最前头,接近灵官殿的位置建,那里正好还能多盖出个待客的敞屋来,方便客人聚会什么的。” “对对对,还要有个登高远望的台子,让他们能看一看山景……” 看,到底是师兄弟,这脑子多合拍,听得刚走出来准备喊两个回去吃饭的阿木都呆了呆。感觉自己以往真的是有些班门弄斧了,合着这师傅和师叔两个,都不是善茬啊。 第86章 受欢迎的香 青壶观又要折腾了,而且还是扩建道观这样的大活,山下村子里的壮劳力们听到消息就开始乐呵。一个个的都开始盘算,这一次他们能跟着挣多少钱。算着算着,有那爱说古的就忍不住帮着盘算了一把近些年青壶观休整扩建的次数。那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合着这才不到四年,人家已经扩建第二回 ,休整超过三次了。哎呦,这可是以往十年八年才能有的数字,这青壶观看样子那真是有钱了啊。 “上回扩建灵官庙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青壶观的风水啊,那是起来了。” “这是积德多了,福报来了。” “可不是,咱们跟着可是得了不少的好,不说旁的,那些山鼠皮子做袄子的事儿,就不知道冬日里救了多少人。” “你小子这话说的,像是就你知道好一般,说来这几年咱们日子是好过了啊,看样子和神仙住的近便还是挺有好处的。” “哈哈,你小子,这话要是让神仙知道了,可不认你这个邻居。” 若是别的人,比如地主商户什么的,一日日的日子起来了,这村子里人许是还会说点酸话,腹议一下为富不仁什么的,可这对象成了青壶观,那立马就不一样了。 谁让这青壶观全是出家人呢?和出家人计较,那也太没脸了些。谁让人家道观里头供着神仙呢?和神仙一较长短,说神仙的闲话,那是嫌命长,他们可不敢。谁让这每次有大动作跟着受益的都是他们呢?为了银子,也没脸八卦。 这原因虽然千奇百怪,不过一来二去的,倒是让村子里的人下意识的有那么一种感觉,这青壶观什么的,就像是他们自家亲戚一般,体面了,出息了,他们也脸上有光,所以啊,你看,这顺着风说话的,全是一脸的与有荣焉。 当然了,有脸归有脸,什么都没挣钱要紧,这一窝子正盘算去干活的人中有一个急性子的,转头问向边上消息最灵通的一个伙伴: “说是做围墙?这是要推倒哪一段重起?” “不是,就是上次咱们帮着种果树的那一片,说是要围拢起来,做成果园。我算着,怎么也要十天上下的工,这一趟的活,估计能挣出咱们一家子老小一个月的口粮来。” “这倒是不错,正好田里事儿少,倒是省的我去城里做力工了。咦,不对啊,道长他们围这个干啥?咱们就是上青壶山,一般也不去那边,就是有孩子调皮去了,又能吃几个果子?何必这么抛费?这一圈可不小,弄下来,光是石头砖头的,只怕也不下二三十两吧,再加上休整地基的事儿耗时可不短,还有石匠、泥水匠什么的,这么一算只怕又是二十两上下,这光是一个围墙就花这么些,可不上算的很。” 听着这么算就知道,这绝对是个聪明的,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不然不能一下子就算出这么些个详细来。有这样功夫的,必定是个营建上的好手,最起码也是个不错的泥水匠,不信你看,后头一直蒙不啃声,一直没啥存在感的一个同伴一样算的清楚的很。 “不止呢,我听说,等着围墙好了,还要再这果园前头,就是灵官殿边上,再建一个待客的院子,这么一来,我估算着,没有个一百两都不成的。我瞅着,明道长他们,肯定是有什么盘算了,估计是和城里那谁谁谁家哪个梅花园一样。” 看,聪明不?光是这建筑上,就能看出明道人他们的心思,果然高手在人间,若是出身可以,教育得当,只怕妥妥能混出个样子来。可惜这样的人脑子再聪明也没用,生存的环境就决定了他的发展有限。 “嚓,要花这么多银子?果然,青壶观就是挣了大钱了。你们说,他们这都怎么挣的?就那么几个人,日常也没见他们怎么往外走动什么的,这钱怎么来的就这么容易呢?” 真不是,这说着说着,又说到八卦上去了,所以啊,也难怪这人不爱说话呢,这鸡同鸭讲的时间长了,谁也耗不起不是。不过这样的八卦显然在村里市场还不小, “我听我家老头说,青壶观前些日子做了一种很不错的香,不仅是能给神仙用,还有好些富贵的人家买回去自己用的呢,这样的本事,能不来钱?” “香?富贵人家买这干啥?” “估计是祠堂能用上吧。不然那些香烛铺子平日里挣什么去?别说富贵人家了,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上坟什么的还能少了这个?” “这倒也是,要这么说,以后咱们买这香还方便了?都不用去镇子上,直接上山就成,呵呵,这倒是好事儿。” “这么算,这挣出息的事儿,那些道人确实比咱们强啊,想想那鞣制皮子的本事,还有那笔什么的,虽说每一样看着好像没见他们做成什么作坊样的,大笔的出货,可就这么攒,也能攒出大钱来。” 还记挂着人家挣钱的事儿呢,连着两回都将话题扯回到挣钱的事儿上,别人还没察觉什么 ,可那一直不怎么做声的汉子却是心里一动,忍不住心下嘀咕起来:这人莫不是穷的狠了?发急了? 这么一想,他自然要看看,这人到底是哪一个。只是这一看,眼中却立马多了几分嫌弃。那可不是什么穷人,靠着陷阱的本事,这人家里屋子都翻新了,还多盖了两间,这样的好日子,还总盯着人家作甚?莫不是心思歪了? 这汉子用手顶了顶前头自家的伙伴,让那当过把头,会算工程账的那位也注意了一下,这当把头的可是老村长家的侄孙,有他知道了,有事儿也能有个防备,免得人道观好心给他们挣钱,反倒养出个眼红病的白眼狼来。 能当上把头,即使只是这样小村子里出去的小把头,那人情世故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过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忙一边安抚的拍了拍伙计的手,一边笑着说道: “你小子,羡慕了吧,你说你急个啥,你儿子才十二,你这是就急着给你儿子攒老婆本,那再过几年,你岂不是连着孙子的读书钱都想先攒下了?” “哈哈……” 他这话一说,立马引来哄堂大笑,还有人促狭的点了点那人,打趣道: “你小子又不是自己不行了,怎么一门心思就想着你儿子那事儿?真想添丁进口,你自己再生一个不就成了?” 话说到这上,这眼红什么的,就算是岔开了,不过为了防备有什么岔子,让他家老村长没脸,当把头的还挤眉弄眼的,出起了挣钱的主意。 “我说,你其实真想多挣几个,也不是没法子,你看啊,道观做香那肯定要药材什么的吧,你平日里日日上山,不如顺带的连着采药的事儿一并做了,那岂不是能多得些?再一个,你还能和明道长他们说说,从他们这边用便宜些的价钱弄点香,然后往镇子啊,县城啊,去贩卖,别的不说,那些香烛店,能多些个不一样的香,那肯定是愿意的,若是你胆子大,那义庄也是个大客户,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那当然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别说是那急着挣钱的,就是其他人也有些心动,不过这山沟沟出来的汉子,虽然看着爽朗,大气,做活卖力,可这与人交往做生意上……基本没几个有这胆子的,说白了就是有社交障碍。所以心动归心动,真正行动起来,往外走动的,嘿,还真就这么一个。 嗯,当然,这采药卖给到道观这个不算啊,和道观打交道他们不怕。能挣钱更是积极。 不过也因为有了这么意外的一出,所以啊,当在做活期间,询问道观,这主意得到认可之后,好家伙,明明说是要缓着点做香的明道人几个,那是忙得差点飞起来。新围起来的果园里,果子还没长出来,倒是先成了晾晒药材的晒场了。几乎铺满两亩地的晒场啊,这得多少药材?这又能做出多少的香来? 阿木这会儿觉得,自己做香做的手都在抖,眼睛里布满的血丝,不知道的还以为成了丧尸了呢。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不能这么下去了,这是要熬出毛病了呀。” 阿木双手一甩,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了装满原料的桶里,看着边上和他差不多造型的阿青等人,恨恨的开了口,搞得像是准备造反起义一般坚定,可惜应和的人一个都没有,反到是让阿青说了一通。 “不熬怎么的?谁能想到就山下那么一个看着就不像是会做生意的汉子,就能一下子订出去五十盒香呢。谁让咱们一开始没给他说数呢,如今人家定金都收了,不赶紧制出来,要是他被人追货追出事儿来,咱们还有脸下山?再一个,山下这么多人送药材上山,若是不做出来,那这时间长了没了药性,岂不是全亏了?” “咱们就不能少收点?看看,为了这些药材,咱们另外花钱买了多少来配?说来好在是那人一下子卖出去的多,不然咱们还能一直存着?又不是能攒着过年的东西。这时候师傅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心疼钱了?” 阿木一直觉得,这明道人师兄弟两个,说是爱财,那其实就是自己作的没法子了才这么憋出个爱财的性子来,因为他们十分心软,动不动就散财。看看这一回就知道了,哪有他们这样的?哦,人家送药材上门,不收不好意思!人家急吼吼的订出去了好些货,不然那就要赔钱,他们又不好意思,这左一个不好意思,右一个不好意思,怎么就对着他们没不好意思呢,他可还是个宝宝呢。 “师傅不是说了嘛,上次是没和他们说好,这一次说了,一个月最多出十盒,想来过了这一段也就好了。” 连着石头都帮着他们说话,也不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外头当童工的小可怜也就这样了。 阿木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低着头帮着给药材分类,傻乎乎的不会说话,只会笑的阿林,愈发觉得自己势单力孤的很。那种脾气都发不出来的憋屈,除了叹气,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啥了。半响才问到: “那这药材香料的事儿呢?可和他们说了?这周围可好几个村子呢,要都是和他们一样的来,咱们这还是道观?药铺还差不多。” “说了说了,每月初一收一次,其他时候让他们直接卖到药铺去,他们收的更多,不怕他们一股脑的来,想来有钱挣,他们不在意多走几步。” “那就好,不然每天光是这个,我都觉得头疼,看看咱们那院子,成了什么样了,对了,你知道山下那个混账,到底怎么卖的吗?怎么一下子出去这么多?别是真的卖到了义庄吧,若是那样,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们这香以后可怎么卖?” 听见阿木说到这个,阿青突然就笑了,还是带着几分便秘模样的笑: “说来你都不信,这香啊,居然是在学堂卖的最好。” 嗯?学堂?这学堂也需要点香?这是啥待遇?怎么感觉乖乖的? “听说是专门在中午点,是用来醒神的。” 哈?还有这么一个说法?阿木忍不住盯着手里的香又多看了几眼。虽然说他也知道,这香闻着确实味道有些清透,感觉带着几分凉意,可为啥被他们这么一搞,让他莫名的想到了风油精呢?这效果,是不是有点变异啊? 咦,不对,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因为这样一来,这香就等于是开发出了新客户群,从神仙佛祖,祖宗鬼魂,过度到了读书人,附庸风雅的那一类,甚至是什么曲艺人士。这么一算,和其他只盯着寺庙道观之流的香比起来,这档次好像确实一下子不一样了啊!提升了不止一点点啊。 阿木想到这些,忍不住回顾了一下自己那本香道秘籍里的各种香,里头什么梅花香,什么宫中香,好像多半和皇家关系密切,是各种贵族用来熏制衣裳的,这档次…… 等等,刚才他不是还在嫌弃干活多嘛,不是还不想往外卖吗,怎么这会儿又纠结上了档次的问题?难不成还想开发开发这个路子?不行,坚决不行,他不想当童工?! 其实阿木真的是想多了,就是他真想,人家也未必要他们的啊,毕竟道观这档次在这里摆着呢,最多也就是多开发开发同类上层而已,比如风老头那边,比如和尚方丈之类的。 说起这个,那风老头的棋友到底买了多少?为啥从回来到现在,明道人一直都没提呢?真是奇了怪了。 第87章 分包 说曹操,曹操到,说的就是风老头了,这不是阿木这里刚吐槽完不到一日的功夫,人风老头就上线了。从大门口一路的喊着明道人走进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瞧见阿林,还咧着嘴笑呵呵的拍拍孩子的头,那动作利索的。 虽然对他很欢迎,可他带来的消息却让阿木几个差点没奔溃了,因为就风老头和他家隔壁那个和尚庙,居然愣是提出了五日内给出三十盒凝神香的要求。 “这还怎么做?师傅,这还怎么做?我这就是把脚也提溜上来,那也完不成啊,这不是要逼死人嘛。” 阿木差点没疯了,这几日因为这个,他连着系统里头都没去,想想那些白花花的小钱钱,他真是损失老大了好不。为了自己能轻松些,阿木对着自家师傅都挑起来据理力争了,可惜,明道人也没法子啊,一脸的丧气却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你们能做多少做多少吧,其他的我在想想法子。放心,有师傅呢。” 还能有什么法子?他自己上?他已经自己上了好不,说到底就是已经做好了做不出来,让人唾弃的准备了,这时候可不是现代社会,违约什么的,还能打官司,赔钱的,大不了换个客户什么的,这年头违约,那就是自绝,是把自己的名声往地上踩,是很可能彻底被孤立的。 作为知道严重性的阿木其实心真的很软,若是明道人态度强硬些,那他还能继续闹腾几下,如今明道人这么一来,他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呐呐的瘪了瘪嘴,往边上一坐,跟着动起了脑子。 你别说,这阿木的脑子确实好使。到底也是经历过经济社会浪潮的家伙,虽然不通什么经济学,可见识够广,信息够多的情况下,触类旁通一下还是可以的,所以他立马提出了一个想法。 “师傅,你说要不咱们招人来做临时工吧。” “招人?临时工?这个怎么说?” 阿木一开口,别说是明道人了,就是后头跟着走进来到泉道人也是心里一动,虽然一时不懂他到底要说吧什么,可一个临时工却不难猜出一些意思来。果然,下面的操作计划很带劲啊。 “咱们这么来,将这药材晾晒,炮制,甚至是磨粉的事儿都请了人来帮忙做,请上五个人就成,就能将这些基础的事儿给脱开手了,而咱们道观里的,只要按照秘方配香,制作最后的环节就成。如此一来,即使这香料的配置药材有多少种漏出去了,只要配香比例在手里,也不妨碍咱们手里秘方的价值,谁都知道这东西,差之毫厘,香味完全不同。” 咦,这还真是个好法子,秘方最值钱的地方不就是这么一个配置比例嘛,什么药材种类什么的,嗅觉好些的,像是风老头,其实也一样能分辨出七八成来,真算不得多重要。倒是阿木这个法子…… 泉道人和自家师兄一对眼,那脸上的欢喜是怎么遮都遮不住。忙跟着说道: “你还别说啊,阿木这孩子,脑子就是快,这还真是个好法子,甚至咱们说的难听些,还有些笼络人心的好处,毕竟这方子有多吃香、多值钱,如今山下的人大概的估计也清楚了,这样的时候,咱们还能让他们来帮忙做这些,不怕他们传出去,这对他们是多信任?想来老村长肯定很欢喜。” 看,年龄这东西就是不骗人吧,即使是泉道人这样一个懒得自家师兄都嫌弃的货色,在人心揣摩上,也一样喝水一般的自如。让阿木瞬间对他高山仰止起来,看过去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崇拜感。不过这会儿人泉道人可没工夫看阿木的眼神,他正兴奋的和自家师兄对这一个方案进行进一步的拓展。 “师兄,你说,这法子咱们能不能用到别的地方?像是那个骨笔,要我说,咱们其实也能将兽骨笔杆的事儿分给山下的人做,毕竟这制笔的事儿,最关键的部分就是怎么做笔尖对吧。还有阿木的那个纸的事儿,哦,这个或许不用,毕竟这个周期长,量也不大,自己能干,对了,还有那果林,其实咱们也能请了人,让他们隔上三五日的来帮忙修枝浇水什么的,如此一来,重活基本呢狗分出去七成,剩下的咱们还怕什么人手不够?” 泉道人那是越说越兴奋啊!也是,对于他这样喜欢偷懒的人来说,最近的日子过得,那这真是暗无天日,感觉人都要废了,如今能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能一下子将包袱全丢出去,他能不积极? 当然,这关键还要看自家师兄怎么说,到底这才是道观的观主,是他们的掌事人。不过作为多少年的老兄弟,他很清楚自家师兄的心思,劝说起来很有针对性。 “师兄,这其实花不了几个钱,其他的像是笔杆,咱们能按照数量给钱,而这兽骨……只要是狩猎的人家,能缺了这个?能值几个钱?还有院子里的事儿,隔三差五的请个人来做活,又能给几个钱?对不对?除了这次的事儿,肯定要花销的多些外,怎么算都划算的很,可这一次香的事儿本就是意外,以后怎么的也不可能还这么措手不及的对吧。如此,你再算算,一个月能支出多少?可咱们呢?没了这么些事儿,咱们能省下多少时间?这时间用来做功课,习武读书不好吗?好歹也是道士,一天到晚的,搞得和工坊一般,香客来了看着也不像样啊。” 泉道人的最后一句话那是彻底的打动了明道人,是啊,他们是道士,作为道士自然就该有道士的样子。明道人眼睛看向屋子外头,那空地上到处可见的药材香料,那一个个带着黑眼圈的孩子,唉,这真不像是个道观。 “行吧,既然可行,那就这么来,这样,这次的事儿还是你出面,去找老村长,让他帮忙找几个嘴巴紧的过来。这方子里药材种类是不是重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老村长知道,咱们信得过他,也信得过山下的这些邻居们,你懂?” 观主就是观主,你看,一句话的功夫,这情绪,这立场立马就换回来了。阿木听到这消息,那是差点就直接欢呼起来,也等不及这两个后头说什么了,也等不及打招呼,一个蹿升就往外跑,一路跑还一路喊着: “不干了,都不用干了,歇着,能歇着了,妈呀,我要赶紧的睡觉,困死我了。” 这动作,这喊声,听得明道人眉头直跳,死孩子,这是觉着自己虐待他了?有心想骂上几句,可一想这几日孩子们忙碌的样,生生的又将那股子被阿木激起来得气给压了下去,只是冲着泉道人喊道: “你还站着干什么?没听见咱们小爷说的,那都罢工了,赶紧的去吧。” 明道人和阿木互怼的太多,泉道人对于自家师兄这模样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半点不带搁楞的顺着话头就往下说道: “我这就走了,你不用催,要我说,你也别生气,他就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别在阿木这里没落着好,就找我的茬啊。” 刚开始说的还像是个人样,可这最后一句,亲,你不能不说吗,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好不,看看,明道人脸色都变了。好在后头正好有老刘头过来,让说茬了的泉道人有了顺拐的借口: “说起来,师兄啊,这骨笔的事儿如今可都是老刘头在做,他可就想靠着这个,给石头攒钱呢,若是咱们将笔杆放出去,你还得和他说一声,不过说实话啊,老头别的都好,可就是眼神不怎么利索,我都瞧见好几次他弄伤手了,你劝劝他吧,反正只要笔尖做的好,数量上来了,这钱也未必少到哪儿去。你帮着算笔账,让他安安心。” 这倒是个事儿,明道人一抬下巴,示意泉道人走人,就站起来,招呼起了老刘头,语气都不自觉的温和了好些。 明道人虽然说是观主,可或许是年纪大的缘故,对着比自己还大的老头,态度一向很是和善,可再怎么和善,这等级在这里摆着,老刘头不过是来喊个吃饭,居然就被招呼到了正堂里,还让他坐下说话,那真是差点没把老头吓死,还以为观主要赶他走,不让他在道观做事儿混饭吃了呢。 等着一圈的话听下来,等着明道人给他算了比账,老头感动的那是眼泪都流下来了,一边用衣袖擦着眼泪,一边呜咽着说到: “观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顾忌小老儿。本就是道观里的手艺,能让小老儿跟着用这法子挣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便是说不让做了,也是天经地义,不敢有半分的埋怨。更别说这法子,说起来还是为小老儿着想了,是您慈悲,见不得这眼花力弱的没用样,小老儿只有感激的份。至于这钱多钱少的,小老儿还能信不过您?自打到了道观,吃的好,穿得暖,住的敞亮,那日子就和在天上一般,本就是以防万一用的,哪怕是少了也不妨事,更不用说听您这么一说就明白,那是花小钱,挣大钱的好法子,小老儿眼睛不亮,可心亮着呢,知道好歹。观主大可放心,就按照您想的去办就是。对了,咱们这药材香料的,您也放心,等着人来了,有我看着呢,必定不让他们泄露半点。” 老刘头人虽老,可心里却十分的清明,不过是听了几句,就明白人家为啥突然这么客气,忙不迭的就表起了忠心,顺带还给自己又揽了个活出来。到底他也是山下村子里出身,这要是方子露了出去……干涉到这么一大笔钱,想也知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他也洗脱不了嫌疑。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来把这个关口,好歹能有数些。 与此同时,这老人精也是借机彰显一下自己的立场,凸显一下自己品行。为啥?嘿,这你看看明道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说漏方子还不觉得,这一说,明道人看向老头的眼神又温和了几分。这都几年了,道观制笔的手艺,就没出去半分,这说明啥?说明老头是个守信本分,嘴巴紧,有德行的人啊。 所谓高手过招,其实平常人之间一样存在,这水平,怎么样?够本事不? 明道人很满意,难得对着老头也说了几句温情话来。 “你把关也好,这样我也能安心些。只是到时候就辛苦你了,日日的忙着咱们的吃喝,还要做这样多的琐事儿,平日里你自己身子也要注意些,别太累着,年岁大了,有什么就喊那些孩子,反正他们不干活也是瞎闹腾。” 这话说的多窝心?反正老刘头挺吃这一套,听着就笑了起来,还一个劲的摇手,为那些孩子说着好话。 “都是好孩子,可人疼的很,又是长身子的时候,可不敢这么使唤。哎呀,我怎么忘了,观主,该吃饭了,您先去,小老儿去喊孩子们去。” “不用了,你去准备吧,人我去喊。” 明道人难得亲自去喊孩子们吃饭,可刚走到孩子们的屋子门口,人就退了出来,为啥?呵呵,这呼噜声都传到屋外头来了,还用喊?这些死孩子,只怕是阿木当时那么一嗓子过去,一个个的就立马丢手睡觉去了吧。 老刘头还没走呢,一看明道人脸色又拉了下来,忙凑了过来,只是才走了几步,就是他这差点耳背的水平都听到了呼噜声,立马不敢出声了,只是暗暗的在那里着急,转了三圈,才小声的嘀咕道: “孩子们这是累坏了啊,唉,连着赶了几日,也难怪孩子们这样,本就是憨吃酣睡的年纪,最是缺觉了。” 得这下好,又将明道人给顶杠头上了吧。唉,明道人这观主当的,合着一个个的,那是真不把豆包当干粮是怎么的?真心憋屈。 第88章 和谁比 有人帮忙和没人帮忙,工作效率上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虽说头一天是耽搁了,毕竟需要教导新来的炮制的方法什么的,耗费了些功夫。可等着这些人上手,哎呦,流水线的威力立马就开动了。不过是三五日的功夫,就将原本觉得半个月都未必能做出来的香全给完成了,一一交付之后,顺带的还多出来了足足五盒,让明道人他们那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所谓有备无患,有了这么些存货,哪怕是后头还有人抽冷子来一下,他们也能从容应付了。若是加上山下那些工作积极的百姓们隔山差五的继续往山上送的那些,那真是:再也不用担心被催货了的具现版。 那些帮着干活的村民们也十分的高兴,要知道,这年头学门手艺那是相当困难的。哪怕是去个铁匠铺子呢,那不干满三五年的免费劳工,连着铁匠炉子都未必能靠近,更不用说学本事了。像是青壶观道长这么大方,这么手把手教的,在山下这些人眼里,和天上掉馅饼都没差别了。这也是为啥他们动作这么快,完成度这么高的缘故,对着手艺,没人敢懈怠,生怕做的不够好,让道长们嫌弃了,不教了。 为了这个,明道人准备的那些工钱愣是没给出去,听说发钱,那一个个的,比兔子跑得还快,直接就不见了人不说,还惹得老村长提着好大一堆的礼物上山来拜谢。这让明道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推却了。 “老村长这是做什么,这一次来帮忙的这些个乡邻不肯收我家的工钱,贫道已经十分的过意不去,你这……让我可怎么有脸。” “怎么没脸?观主啊,是小老儿没脸才是。一大把年纪了,外头什么规矩不知道?可为了乡亲们能多个手艺,我这愣是装傻充愣的,等着他们都学会了,才上门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老村长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改往日的洒脱,微微的弓着身,屁股只占了小半边,明显带着不安和愧疚,可嘴上说的话却十分的实在和坦然。 “我往年也是去过城里的,也知道在城里那些药行里,这炮制师傅是个什么工钱,听说,那本事的,最多一年有一二百两,比衙门的师爷都多些,这样的行当,这样的手艺,你这里说教就教了,这要是较真起来,他们得付出多少的束脩?” 束脩?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办?明道人瞬间感觉自己飞走了好大一笔钱,不过转头想想这些人家的家境……算了,还是不收的好,自己再怎么缺钱,也不至于压榨他们。再说了,好歹也帮着做了这么多活,日常喊起来又那么方便,权当是自己收记名弟子好了。 “不敢这么算,不过是最粗糙,最基本的几样,那里能和那些炮制高手比。那些人的手艺,是能将有毒的附子、乌头都做成良药的,和我这……一个天一个地一般,可不能这么对比。再说了,他们本就是为了道观做事儿,教他们也是应该。” “再不能比,那也是手艺,别当我老眼昏花不懂,再怎么粗糙简单,那算是入了门了,若是那个将来真有机缘,能吃这碗饭,那这就是他投身进去最大的底气,指不定一上来就能直接就能上手了呢。再说了,不说能省下多少学徒的功夫,就光是自己炮制了卖钱,又能比以往的草药多收入多少?” 老村长真心是个明白人,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关窍都说了个透,可也因为是明白人,这一番以退为进的手段也做的太显眼了些。 他这是将明道人以后可能后悔的根由都一股脑的全给抖落出来了,在这会儿明道人明确的表示了不收束脩之后,便是反应过来了,他还能收回自己前头说的话?这是真真的将以后可能出现的隔阂,都给全堵住了。 明道人就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到这会儿心下也有数了,看着老头那不安的模样,笑了笑,索性也敞开来说到: “都是乡邻,何必算的这么清楚,只要以后还接着做了送到道观里,药材香料的配料配方不随便露出去,就成。当然了,以后送来,该收钱还是要收的,不然也不长久,乡亲们也是要吃饭的。可别让我这制香的事儿断了。” 老村长听了明道人的意思,明白了明道人看中的是啥,这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当下立马满口应下了以后继续送的事儿,不过等着他走出堂屋的门的那一瞬间,脑子猛地一闪,又发现了点子不对,转头询问到: “这炮制的手艺……” “自来手艺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他们学了想留给孩子难不成我还能管得了一世?便是亲戚间搭把手学了去,我还能追着赶着的讨回来?顺其自然就是。” 明道人这话说的很道家,作为道观邻居,被道家文化熏陶了一辈子的老头也瞬间明了了,乐呵呵的又冲着明道人拱手行了礼,这才恭敬的倒退着走了出去。 顺其自然这话说的人很多,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说到底还是给他们这些没权没势,最底层的百姓们开了方便之门了啊。以后这山上的事儿,还是要多上心才是,不然这情分可怎么还? 老头一路下山一路想着怎么为青壶观在多做些什么,一直到山下都没想明白。不过当道观晚钟响起的那一瞬,似乎是福临心至,他突然抬首看了那青壶峰一眼,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头来。忙招呼着正走过来的村中汉子问到: “来,你小子替我想想,道观里那果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好像是要做园子用吧,听说城里好些地方都有类似的,那些读书人最喜欢了,说是清雅还是怎么来的,青壶观……应该比城里的更好些吧,毕竟本就是在山里。” “哦,这样啊,那这样,以后你们去城里……这样,这样说知道不?” “懂,不就是多说些好话嘛,本就是好的,说起来不难。” 看,义务宣传员上线了吧!可见这人情真心没白送,手艺也没白教。因果这东西,真心是无处不在啊。 这边青壶观热热闹闹的,往天时地利人和全方面发展着,而另一头的李道人,近来却心情相当的不好。耷拉着个脸,一整天的都不见一个笑,做事儿都急吼吼的,连着上山都有些不一样了,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头追赶一般。 弄得看到他的人都有些莫名,就他这样,愣是谁看了,都像是欠了他一二百两银子一般,这到底是怎么了?连着三天,越来越不对,越来越急躁,连着前头正帮着修缮道观做活的工人都嘀嘀咕咕起来,太虚真人忍不住了,喊了他去屋子里教训。 “你这又是怎么了?啊?若是不愿意花钱,那咱们这修缮道观的事儿在等等就是,何必如此做派?你看看外头,那些做活的可是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如今见着你都不敢吱声,你这是想得罪多少人?” 太虚真人真心觉得收徒弟这个事儿,就是给自己找罪受的,看看,这都几岁了,办事儿还这么毛躁,即使再怎么心疼钱,也别放脸上啊,如今这样,他都不好意思出门了。难不成他这都七老八十了,还要给徒弟擦屁股,给人赔不是不成?那他这老脸往哪儿搁? 他觉得丢脸?李道长才觉得无辜好不,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听这师傅的教训,人都快傻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师傅说的是啥,忍不住摸着脑袋,一脸萌呆的说到: “不想花钱?不想修缮道观?我没有啊?这怎么说的?这人不是我喊来的吗?这事儿不是我先提起的吗?怎么能不做?怎么会……师傅,你瞎想什么啊,我这还想让他们帮着将后头那菜园子收拾收拾,依着后围墙再建上几间屋子呢。还想着咱们爷俩搬到后头新盖的,将这屋子推了,重新起了做大殿了,到时候也能看着大气些。怎么可能不舍得花钱弄道观?师傅,你哪儿听来的?” “不是为了心疼钱?不是为了这个,那这几日你这是怎么了?那脸拉的,长了有三寸,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还有啊,这进山,一大早的就没了影子,这都是为了啥?” 咦,难道自己真弄错了?太虚真人一时有些迷茫,是,李道长这么一说,他也有些反应过来了,这修缮的事儿还是这孩子起的头,好像是没道理说为了银子啊,可不是这个,那这死孩子耷拉着脸这是为啥?他没觉着最近有什么不对啊!难道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发生了? 这一项,太虚真人也有些着急了。忙不迭的拉着李道人问到: “可是哪里出事儿了?还是什么老交情家求了什么为难的事儿?哎呀,你这孩子,有事儿怎么不说呢?一个人憋着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哎呦呦,这可不能让老头着急,这都几岁的人了,别一个不好急出毛病来,李道人赶紧上前,给老头顺气,然后忙不迭的招供了。 “嗨,真没事儿,我这,我这还不是让青壶观的那几个给嘚瑟出来的嘛,你说,师傅,我这算是勤奋的吧,为了挣钱那真是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还和伏牛观那几个每日往山里去,就为了多弄点好货色,多换点钱回来。如今能翻修,能想着多起一进,我自己都觉得挺能耐的。可……” 他后头的话真心不想说,可不说师傅又不放心,只能憋屈着拿出明道人的来信,指着上头的某一段给他师傅看。 “看看,他们已经是四进的道观了还不满足,如今边上愣是又辟出来一个樱花园子不说,还整出了个专门接待居士的客院来,还有这,看看,这是他们自己制得香,这是挣了多少啊!我真是越看越心塞,我好歹也算是天下游历过的人,怎么在这上头,就这么的比不过呢。” 听到自家徒弟是为了这个,太虚真人瞬间失笑,伸手指着李道人说到: “傻孩子,你啊,这是钻牛角尖了,和他们有什么可比的?他们是几个人?咱们是几个人?他们原本是什么底子,咱们以前是什么底子?臭小子,还说什么游历天下,你这心境我看啊,还不如伏牛观那几个呆子呢。” 说到这个,太虚真人站起来,走到了门口,看着外头那一片忙碌的人群,淡淡的说到: “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总盯着别人,那你永远都不会满足,永远都觉得急切,和和咱们道家的宁静淡泊之意相去甚远。不可取!你该看的是眼前,是自己,只要日日在进步,努力没有懈怠,那就该欢喜。人最该和自己比。” 太虚真人话不多,可这含义却犹如洪钟大吕一般,一瞬间击中了李道人的心,他跟着太虚真人的目光看过去,看着那正在翻新的前殿,看着那正重新加高的围墙,看着屋子里新添的家具,身上整齐的衣裳,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了,是了,我这努力又不是白费了去,咱们日子比以往好过了,道观也比以往像样了,这才是正紧,若是真觉得不够,不如,那就该自己再琢磨法子,看怎么再提升一二,而不是着急,去妒忌,师傅,我懂了,懂了。” 到底是从小当儿子一般养大的孩子,看着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太虚真人心又软乎了下来,像是以往李道人小时候一般,摸了摸他的脑袋,叹息着说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师傅好。” “师傅……不过那两个家伙,提起来我还是牙痒痒的,明知道我这条件不怎么的,还这么气我,不行,我怎么的也要多要点香回来顺顺气,不能白白的放过他。” 这会儿再说明道人那边,李道人语气依然不怎么好,可这不好却不再是刚开始时候那种因为不如而产生的焦急,不安,自卑什么的,而是一种老朋友间的恶趣味。对于这样的事儿,太虚真人自然不会觉得不妥,反过来肯定的帮着说话。 “嗯,这个可以,好歹咱们也能省点买香的开销。” 第89章 回礼引发的问题 太虚真人和李道长嘴上说的抠唆,可这谁都知道是说笑,就是他们再怎么缺银子,在能搞大翻修的经济基础下,怎么可能没这买香的钱。不过说到这要讨要点香,倒是又涉及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回礼的事儿。 明道人显然是个很会做人的观主,炫耀归炫耀,嘚瑟归嘚瑟,他出手却十分的讲究,这一次送信来,直接就让人带了一盒子的凝神香来,一来是为了让好友也品鉴品鉴,而来也算是孝敬太虚真人这个长辈的。 自古以来送礼这事儿,就讲究个有来有往,人家既然有东西过来,你说,他们去信,能不顺路也带点什么?要真是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封信回过去,别人怎么看不去说,就是他们自己也感觉没脸的很。这一点上,和他们嘴上那无赖样妥妥是正好相反的。 只是这礼该送什么?这个问题让李道人有些挠头,就自家目前这情况,好像除了给点好皮子,就没别的可拿得出手了吧!只是这东西,常年送不说,人家青壶观自己打猎就十分的方便,好像也不缺这个,这送的是不是太不走心了些? 为了这个,李道人心下一时没了主意。忍不住又去寻了自家师傅。 “回礼?力所能及的来不就是了?有什么就给什么,哪有你这样一门心思往没得地方寻的。你呀,刚还说想通了,可我瞧着这所谓的相通,不过是不在钻牛角尖罢了,其实心里这股子别苗头的心却还是没放下。” 太虚真人看着这胡子都老长的徒弟,真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许是当道士当的,性子太单纯了?不该啊,若是这样,在外头走动的时候还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呢,可这…… 算了,修行的日子本就单调了些,只要这些孩子们将这些事儿当个调剂,不往大里头闹,就随他们去吧,反正也弄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 “罢了罢了,你们爱折腾就折腾去吧,只要别来问我就是。” 这口气,李道人听着就不对,忙跳着脚的辩驳起来。 “哎呦,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以为我这是阳奉阴违?还没过这个坎?你这可是小瞧了我不是,我说放下就是放下了,我心下也想通了,之前憋着劲,那是因为当初这陷阱,鞣制皮子的事儿,总觉得低了那明道人他们师兄弟一成。觉得能这么快攒下修道观的钱,是托了他们的福,心里不得劲,有了不如人的自卑,这才转不过来。可如今真不是,我都想通了,不如就不如,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没人能十全十美,不会挣钱对咱们道士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所以我真不上心了,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李道人突然有了那么一个念头,觉得这青壶观的人之所以能不间断的往外冒好东西,和阿木绝对脱不了关系,而阿木为啥能弄出这么些好东西来?这里头固然是有其他他觉得神秘的地方,可更要紧的是,这孩子能折腾啊,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闯一个祸的,就没闲着的时候,而这主意……李道人觉得,许就是从这样的碰撞中,被机缘凑巧的逼出来的。 想到了这一点,你说,他能不想着试试?哪怕不是为了银钱呢,能试着挑战一下脑子,好像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儿,要真刺激出个什么好法子来,那哎呦,这他这可就长脸了,走出去走路都带风好不。顺带还能学明道人师兄弟这样,用送礼的法子,炫耀一把。呵呵,他朋友圈还是很广的,到时候该有多少人羡慕妒忌恨自己?想想都带劲。 此外他隐隐的有那么一个感觉,若是这样的法子真的管用,那是不是能刺激出些对于传道更有利的方式方法?即使传道未必,那在提升他们道观的香火上呢?是不是还能创造出更多的惊喜来? “您想想那本书,那故事,自打有了这个,咱们道门的香火明显比前些年好了不少是不是?若是再有一次这样的事儿,您说,那对传道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老实说太虚真人这样的老道士,对于物质,其实真心已经没了什么追求,天大地大,都没有修行大,不然当年道观那么破,他也不可能一个人一守就是那么多年。在李道人外出游历的时候,一个人,还是不这么一个老人,想想都知道,撑过去的日子必定很是艰难住了。也就是这样道心坚定的老人,才能守得住这样的寂寞和清苦。可在怎么没了物欲,作为修行多年的道门老人,对传道却怎么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啊,李道人这里这么一说,太虚真人的眉头就是一挑,侧目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你这是想借着外力,让自己脑子机灵些?” 看看,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都不用说透,这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对这师傅,被看穿小心思什么的,李道人半点没尴尬,坦然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法子挺好,说来若非他们刺激,我这鞣制皮子的手艺也不至于这么好。往年能扒拉干净,晾晒一二就算不错了对吧。” 说到晾晒,李道人眼睛猛地一亮,不顾这会儿正和师傅说话呢,就丢下老头一个人在堂屋,自己直接冲到了内室,然后捧着个罐子,快步的走了出来, “我就说嘛,有些事儿还是要刺激刺激才能想的到,你看,这不是,立马就有了新法子了。” 说话间,李道人将手里的罐子往桌子上那么一摆,往前一推,抬头看着自家师傅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得意。 “咦,这不是你前些日子刚做好的,咱们后山的野茶?你想送这个?我记得,这炒茶的法子……你只学了个大概啊,这样粗糙的东西,你拿得出手?” 太虚真人说这话说的都有些心虚,这哪里是学了个大概,这是拿着后山的野茶不要钱做底气,随便练手啊!这做出来的茶,也就是他这个当师傅的不嫌弃,就这么凑合着喝了,这要送给别人?捂脸!不想说话!丢不起人啊! “是粗糙了些,可到底是我自己做的,还是后山百年野茶树上的茶叶,和外头的比起来,好歹也占了点子野趣不是,哪怕不够精致呢,送个心意还是可以的。另外我想着去伏牛观,问那几个憨子,要几个竹制的笔筒来,曲师兄的手艺虽然也不怎么样,可一样也能占一个亲手所制的名分,让这礼物看着够心意。” 李道人这一刻的迷之自信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或许自己做的就是真爱?反正他感觉那是相当的好,顺带的还想着将隔壁曲道人的简陋竹笔筒拿来当个陪衬,这心说不黑都没人信。可惜,师傅这个生物,从来都是爱浇凉水的,看看,这就一下子一大盆上来了吧。 “你小子,想的倒是挺占便宜,不过你这和传道可扯不上什么关系。” “师傅,你这就不懂了吧,表面看是不怎么样,可往深了想呢?想想青壶观的笔,香,咱们的茶,笔筒,这都是啥?都是雅玩,是咱们道门清雅的证明啊!你说我若是将这做的再好些,让曲师兄将笔筒做的更奇趣些,那这……” 别出蹊径有没有,虽然东西不怎么样,可这想法……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头。” 确实是个不错的打算,一直以来佛家走底层群众路线,道门走高层路线,虽然没有直接划定界限,可隐隐的他们自己却是有感觉的,如今李道人这进一步的推动……这是将属于中间层的读书人、未来的精英阶层全划拉了进去,不管是从总体人群特征上看,还是人数范围来看,都有可取之处,是对传道人群的再一次扩大,而且还是有底气的扩大。 毕竟谁都知道,读书人,那也是要学易经的对吧。这些人天然的就对道门有亲近感,有接受度。所以太虚真人难得也厚起了脸皮,对着这野茶多看了几眼,然后点着那匣子,对着李道人说到: “这样,你将你的想头也写在信里,让青壶观的那几个也帮着想想,许是能更周全些。” 有了这么一个借口,这野茶即使再差,好像也比较容易能让人接受了吧!太虚真人觉得自己为了保住自家徒弟的面子,也是够没底线的了。 太虚真人的这种纠结在青壶观这里却没发生,在看到李道人的信,得知他的想头之后,这茶是什么滋味,已经不重要了,作为道士中不算年老的中坚实力派,明道人和泉道人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从雅玩的角度推广道门的事儿。 一个说:这确实算是个不错的想法,只是这雅趣什么的,好像也是要银钱支撑的吧,三清观那里能撑的起? 一个说:咱们好在是弄了个园子,不然这要真做起来,自家好像有些拿不出手啊,骨笔什么的,听着就不够雅致。 只有阿木这会儿急的不行,在门口探啊探的,好容易让自家师傅注意到了自己,才插上了一句话。 “为啥你们想的都是给男人传道,就没一个往女人身上想,往这女人身上使劲的?” 女人身上使劲?明道人和泉道人都有些懵,这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如今又不是盛唐时期,这些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提供多少香火? 看着他们不以为然的样,阿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算是大男子主义形成的惯性思维不? “关系可大了,因为佛家那边去拜佛的人最多的就是女人啊!那些婆婆太太的,有时间,有私房钱,给香火钱最是大方了。” 嗯,这个,这个,他们好像真是没怎么注意,有这个事儿? 呵呵,这个你们说呢? 第90章 谁更有钱-补全 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似乎就是个铁律,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而由此延伸出来的一家之主的概念,更是让无数人觉得执掌一家一户财政的,必定是男人,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呵呵,那我们先来看看女人手里有多少钱的问题。当然前提是那种家里日子还算是好过的,贫困户不在统计之列,以为那样的人家,除了在吃的上头争一口,其他真心没什么好统计的。 女人吧,要说没出嫁的时候,说女人手里没钱,这个可能还算是实话,毕竟这年头重男轻女嘛,即使家境好的,能给的待遇也就那样了,零花钱就是个样子,能过年过节什么的,给个红包,给点首饰,都是属于待遇不错的了。 可到了出嫁,那就不一样了,首先这个嫁妆,那是专属于女人自己的,谁也别想沾手,哪怕是一上来就盯着儿媳妇嫁妆的恶婆婆,若是没点手段,没点借口,想从性子强些的儿媳妇手里抠出来都难,指不定还会被捅出去闹个灰头土脸。(自己傻,乖乖奉上的不算啊,这样的,活该就是被吞的命。) 手里有嫁妆在身,底气十足的妇人,只要知道些算计的,十有八九会这么操作:将嫁妆变成可逐年出产利润的庄子铺子,甚至是田产,然后吃喝花用全用婆家的,丈夫的。谁让男人养家也是天经地义的呢对吧。 若是本事再强些的,拥有了管家权利的媳妇,那日子可就更好过了,王熙凤那样,管家管的嫁妆都搭进去的,毕竟是少数,王夫人那样管家管的小金库扑出来的也是少数,多数都是贾珍媳妇尤氏那样,日子不愁,出手还算宽裕,偶尔还能接济娘家那种。不说油水多少吧,反正能攒钱就是了。 至于再往上?到了当婆婆老太太的地步,那日子不用说自然愈发的松散了,像是贾母,史老太君,她就是嫁妆再多,那动不动赏出去的好货都是从哪儿来的?不是管家的时候的油水,就是丈夫给的私房,再或者儿子闺女等等孝敬的好货。 这么一算,你说这些成了亲的妇人,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手里有没有钱?继续借鉴红楼,看看贾琏花钱的那个憋屈,看看贾赦买个扇子都要用手段的尴尬,和老太太,和其他当家主母比较一下,谁更有钱? 当然有人会说了,那是特例,那是贾家是个奇葩,一般人家不这样,比如严嵩,严世蕃父子,这些日子过得多奢靡,出手多敞亮,这样的不都是男人在外头撒钱?呵呵,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大概不知道,人家严嵩那是气管炎,一辈子就一个媳妇,你说他家谁管钱?估计除了外账房,那就没他插手的地儿。古代当家媳妇管家,那可是连着祭田什么的账本都是在她们手里的,你不信?不然你当为啥秦可卿死后回魂,要找王熙凤说祭田的事儿? 至于严世蕃?他可是严嵩的独苗苗,这样的能缺钱?再说了,作为实打实的小阁老,朝堂有位置的侍郎,他老子的军师代言人,他花的有几成是家里的钱?又有多少享受是花钱的?几乎都是别人孝敬上来的,背负着给皇帝找钱和当刀子踩人的他,那样的钱,说一句不花白不花似乎都不为过吧。 倒是很多中等人家,更能体现这种家庭构架下的经济分配。男人在外头应酬交际看着好像挺敞亮,可事实上钱袋子却十分的紧张,还要想着挣钱养家,想着家中产业的维护,想着孩子上学的束脩,想着闺女的嫁妆,想着家中大小老婆的买买买需求,最后掏空了自己,满足了所有人!十足是“我辛苦养家,你貌美如花”,以及“一时装逼一时爽,回家算账哭断肠”的现实版。 这一点其实很多的电视剧里都有,剧情相当的普及啊!例如:某某某家道中落,日子清贫,然后某一日突然又有了大事儿,后手不济,焦头烂额。然后媳妇猛地摸出个钗子、手镯什么的,塞到男人手里,对着男人说:要不这个你先拿去当了,好歹能值几个钱,顶一顶。然后男人说:不行,这是你的嫁妆,我不能用,什么什么的。 是不是很熟悉?几乎从古到今,所有具备跌宕起伏情节的故事里,都有这样的段落。只是很多人看了也只当正常,没往深处想而已。不过阿木往深了想了,结合上以往看到的,和尚庙里女人多于男人的细节,立马将这个因为男人自负,自己给自己套上的光圈,就这么戳破了。 世上的事儿本来就是一张窗户纸,这一戳破,明道人两个也不是笨蛋,稍稍一想,自然也就明白了这里头的详细,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觉自己以往实在是有些迂了,甚至反过来对于和尚们深挖女人私房钱的手段,也多了几分凛然。 “照着这么说……师兄,和尚们为了挣钱,还真是狠啊,不惜用断子绝孙来绕过男女大防,进而掏空女人的钱袋子?” 泉道人这口没遮掩的毛病,那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看看,这冲口而出的是什么话?哪怕你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用的着这样直咧咧的说出来?这不是得罪人嘛!明道人一个瞪眼过去,生生的压下了泉道人舌头下藏着的其他吐槽。 “往日我们确实是忽视了些,没往这上头想,可道门之人何其多,竟是也都没细究到这一点,可见这事儿,就像是佛门说的知见障,不知蒙蔽了多少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道门教义,自有匡扶天下之义,本就更着眼于家国天下,以结交英才为上,于这蝇营狗苟之事忽视些也是有的。” 看看,明明是差不多的意思,将和尚贬低的不行,可到了明道人嘴里,这话说的,那怎么听怎么漂亮,就是真让那些大男人们知道了,也只有笑赞一番,引为知己的份,这就是水平啊!阿木看着自家师傅,眼睛都在闪光了,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忍不住顺着明道人的话头,往下说到: “师傅,真说起来,什么六根清净,那都是虚的,若是真清净,那何必收什么功德银子,买什么庙田寺产啊,就他们这动不动劝人修来世的套路,可见他们暗地里对着这些银子,也没少谋划。倒是咱们,虽说做的敞亮些,可事实上日子过得却艰难的紧。光瞧着外头走动的档次不低,却没实在往口袋里装。” 这是想说道门实心眼呢,还是说他们傻,没脑子呢?明道人深深觉得,自己这命不怎么的,摊上了这么两个嘴巴不修口德的憨货。 只是自家的孩子自家疼,不管心里怎么嫌弃,该教的还是要教,该兜底的还是要兜底。 “行了,少些这样的酸话,修道之人,讷言敏行才是正经。不过,你既然想明白了这些,还说了如此这么般的这么一通,那想来也有了自己的法子,来说说,给师傅和你师叔开开眼,你这又盘算什么呢?” 这话说的,像是阿木存心的一样,好吧,其实也确实有点存心的,虽然他不是什么女权主义,可人吧,就有那么一种的习惯,越是知道的多的人,似乎就越是看不得人犯蠢。这习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阿木估计是难改了,以后在外是不是会因此吃亏不好说,好在在自家师傅这里是不用担心后果,所以他直咧咧的相当痛快。 “我能盘算啥?不是已经早就告诉过师傅嘛?你看啊,师傅,咱们这樱花园子,如今果树苗都不大,若是等着结果子卖,或者请了居士来赏玩都还没到时候,可这树不成,不代表花不成,咱们若是到了开花时节,剪了枝丫去兜售……嗯,也不对,这兜售有些跌份了,若是在咱们那个镇子上的铺子门口,竖上个架子卖花,这生意肯定不差,毕竟这样的东西,不值几个钱,而即使小门小户的人家,女子喜好鲜花嫩柳的也是多数,这一波过去,想来咱们青壶观的名声,他们自然也能知道一二。” 嗯?这个法子可行啊!不但是挣了钱,还能将自家这园子的名声打出去,为将来挣来访香客的零碎钱攒下人气。这小子,脑子不慢! 明道人听到这里,坐姿都挺直了几分,泉道人更是殷勤的亲手给阿木端了一盏茶过来,那姿态好的,让阿木忍不住又傲娇了几分,假模假式的真伸手接了过来,看的明道人额头上青筋直跳,若非看着他后头还有话要说,估计一脚就揣上来了。 阿木察言观色不差,一看自己有点惹着师傅生气了,忙收回了几分装腔作势的模样,接着说道: “师傅也说过,咱们以往结交的居士,多是些英才,这样的人,清高自持的怕是不少,不然也不至于不知道多给点香火钱什么的(这是嫌弃人家光清高有名声,没点实惠,呵呵,这调调,又得了明道人一个白眼)逛街买东西,他们必定少的很,咱们再外头卖,他们未必知道,所以想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还不如用些个借口,比如送给各家居士赏玩什么的,送上门去,如此不但是能扩散些名声,也能让这些人最咱们道观更亲近些,甚至觉得咱们有雅趣,指不定的惠而不费的还能得些回礼什么的。至于他们得了之后,这都到了家里了,那后院的女子能不知道?知道了,咱们这儿又是出家人的地方,难得能出门的妇人,能没点想过来观景看看的心思?如此一来……” 后头的话阿木都不用说,明道人和泉道人就已经明白了,这是又拓展了名声,给自家的院子招揽了访客,又慢慢的渗透出了传道到女子这边的可能。甚至连着挣钱的事儿也没落下,说一句一举三得都是可以的。 “卖花,送花,哈哈,你小子,当初你说卖花的时候,我还没上心,只觉得你这是暴殄天物,买珠还椟,不知道这院子里花团锦簇的好处,不想你竟然是想到了这么一个妙方,果然,师兄说你脑子活还真是半点不差。师兄,咱们就这么干。” 泉道人笑的褶子都出来了,那跃跃欲试的眼神,看的明道人哭笑不得,觉得自家师弟真是好忽悠,这孩子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忍不住怼了一句说到: “你就知道这一定成?那些女子真的这么有钱?” 这套路泉道人可不会上当,他虽然性子懒散了些,不爱动脑子了些,可并不带表他笨啊! “师兄,我不傻,别的不说,嫁妆这个我能不知道?往日里让我帮着算姻盟的可不少,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起各家的嫁妆我听得多了。果然,这些出嫁的,就没有一个是穷的,再不济的,只要家里还算过的去,也能有几个箱子呢。什么箱底钱,什么嫁妆银的,唉,你说以往我怎么就听过就算呢。” 确实啊,和这些婚嫁的事儿接触最多的,这道观里还就属泉道人最多了,可惜啊,直男的性子就注定了他粗糙过滤信息的本性。白瞎了他这么好的信息来源,要是阿木……当然了,就是阿木换成他这样,也当不成锦衣卫密探。咳咳咳,说远了,好在如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是……明道人,这会儿你这是什么表情?那种苦大仇深,和如今这挣钱大业好像不协调啊! “都说男子顶门立柱,养家糊口……唉,果然难得很。” 嚓,为啥阿木从自家师傅的话里听出了自怜自惜的味道?这是说男人,还是说他这个观主的职位?甚至是不是有觉得师兄,师傅不好当的意思? “师傅,你这是……” “无事,对了,这花什么的,怎么的也要等到开年了,如今不过是夏日,你既然来说,那是不是想过这卖花之前的半年准备怎么做?继续说说吧,别藏着掖着。” 不是,师傅,你这压榨的是不是狠了些?他只是跳出来,挑破了点事儿,怎么突然之间责任这么大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第91章 初步开拓 阿木是聪明,可再怎么聪明,那也是有限度的,真要脑子一转一个法子,那他不是道士,而是财神了,怎么可能,对吧!所以阿木面对自家这无良的,压榨童工的师傅,除了瞪眼,真心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舔着脸在一边坐好,吃着自家师叔给的茶,垂首沉思了半响,这才小心的对着明道人说到: “师傅啊,您看,咱们要不先将那卖花的事儿操办起来?也不用干等着樱花了,如今不是夏日嘛,山里各色好看的野花多的是,若是这会儿就卖起来,那等着开了春,到时候想来喜欢在家里放上一株,养上几日的人就会多起来了,咱们生意也能更好些,您看呢?” 这也算是个不错的主意,即使明道人他们不懂经济,可也知道一门生意真要从无到有的做起来,最初阶段是最难的,先那这些野花练练手,倒是也合理。可同样的,这对于道观来说,也不是没有问题存在的,头一个问题就是,这采花的事儿谁干? “就咱们这么些人手,每日还忙成这样,这能分出多少精力去采花?别到时候反而断断续续的,卖花的买卖没干出成色来,反而给别人送了点子,让其他精明人给得了好处去,那咱们岂不是白忙乎了一场?” 道观人手的问题,好像一直都在反复的被提起,即使他们真心不算人少的,可还是总觉得不够用,已经到了办什么事儿都能提一嘴的地步了。看看,都不用明道人开口,泉道人抢先问出了这么一个大问题。不过既然阿木能说出口,这事儿自然在他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些个算计,只见他一脸从容的将茶盏一放,满脸正色,用一种‘我就知道这样’得欠揍表情,对着泉道人说到: “山下那些人反正日日上山,帮咱们弄药材也是弄,弄花也是弄,让他们去采呗,咱们就给他们提供个卖花的地方,然后商量一下,怎么抽成不就是了?又省心,又省力的,不但是将场面给做开了,连着挣钱也能兼顾多好。对了,师叔不是新买了个铺子,这会儿还没租出去嘛,索性就先做了这个,这收起抽成来多理直气壮,山下的那些个只有感激咱们的份。” 这语气,这强调,泉道人眨巴了一下眼睛,为啥猛地一下,他感觉和自己说话的不是师侄,而是他师傅呢?这小子,这还教上他了?真真是没大没小。泉道人上去就给了阿木一个麻栗子,然后没好气的说到: “那是我要做香烛铺子的。” 可惜啊,这样的强压在泉道人这个没啥威信的人手里,效果减弱了泰半,而且还受到了阿木的即刻反击。 “镇子上又不是没有香烛铺,与其和人抢生意,还不如先这样来,反正咱们这香如今不往外卖也成,就附近这些上门来讨要的,也够咱们折腾的了。再说了,花也是香的,凝神香也是香的,等着咱们真的要卖香了,放到这卖花的铺子那不成别人还能说不搭?反正我看是挺搭的。” 这一说泉道人也没话了,砸吧了一下嘴,索性转头看了看自家师兄,想知道自家师兄怎么说。 明道人这会儿可没工夫管这两个师叔不像师叔,师侄不像师侄的闹腾,脑子里正琢磨阿木的话呢。细细的将阿木说的想了一圈,各种可能盘算了一遍,嘿,感觉这事儿还真是能干。当然这里头最关键的是,自家刚买的铺子别说是寻到合适的租客了,就是装修翻新都没顾上呢,前一个房主做杂货铺做的,那铺子里除了几个架子,那是什么都没有啊,这要卖花……这个好像不需要装修吧,多做几个木架子,木桶的,基本就能开卖了,这么一算,那这还真是省了钱了。 “要不咱们试试?就像是阿木说的,这会儿正好是夏日,山里的花多的,随手都能得,最是不值钱,最容易得的时候,这会儿开起来,哪怕生意不好呢,山下那些个汉子,对于这样没成本,顺手的东西,也不会太计较。正好让咱们也能看看这卖花的事儿外头的人是个啥意思,若是真的好,那咱们就挣了,以后送出去,也像个样子。若是不好,最多也不过是耽搁一二个月的时间罢了。” 明道人是观主,既然他说成,那没说的,自然就操办起来了。不过是几日的功夫,镇子上的那个铺子就开了门,老村长还特意找了村中两个最会说话的壮妇,和两个水灵些的小丫头,去了铺子当女伙计,十分的用心。 至于村子里的汉子?那些整日爱往山上去的粗汉们,难得的也对家中的妇孺和颜悦色起来,没法子,因为他们不懂什么花好看,更容易引人欢喜啊!为了自家能多得些个钱,只能让自家的那些母老虎们出马了。 带着媳妇往山里这么多走了几趟之后……妇人们对于汉子的辛苦多了几分心疼,汉子们对自家妇人平白多了这么些个活计也有些不好意思,如此一来一时间各家倒是越发的和谐起来,连着往日常见的什么打老婆啊,什么吵嘴啊,打架啊,都少了好些。乐的老村长不住的和明道人叨叨,说是他这生生的是将一门生意做的,像是青天大老爷驾临一般,弄出个海清河晏的模样了。 至于这镇子上卖花铺子的生意到底如何……那还用说?只要不是那吃穿顾不上的,一般人家都多少会有些附庸风雅的隐晦需求。不然也不至于有花匠这么一个职业了对吧。当然闲话自然也是少不得的,毕竟这和传统的卖花铺子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这花怎么就这么一支一支的?这能养几天?还不如买点种子,在家里撒上一把呢,好歹能一直开啊。” “可不是,我前儿去县城,那花草铺子里卖花那都是有花盆的,最起码能放一年呢,什么兰花啊,什么牡丹啊,可漂亮了。” 当然,有这绝对不对的,自然也有懂行的,这人一围拢过来,自有人得意的当个先生,开口解说一下,都不用那铺子里正紧张的不行的妇人张嘴了。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你说的那是家里花坛里种的,院子里摆放的花,像是这样的,看看,这是石榴花,这是柿子花,都是果树上的,除非你家种这个,不然花坛里可容不下,花盆也不够大。就一般人家来说,能种个美人蕉什么的,就不错了,最多在弄点蔷薇什么的。这样的能有这石榴,柿子的寓意好?石榴多子,这一般子嗣不旺的人家可求不得呢,摆几天都是好的。” “可不是,我瞧着这是专门插花瓶用的,看看那些个,这居然还有向日葵,荷花?这东西,你家那小院子能容的下?倒是这会儿,买了回去,往花瓶里那么一放,好歹一旬之内,你这屋子妥妥够鲜亮别致的,请客什么的,来人也体面。” “这倒是啊,不过我还是觉得有花盆的好,至于雅致?栀子花就挺不错,我家就放了两盆在屋子里,可香了,屋子外头我还种了点夜来香,闻着也舒坦。” 这是较劲了是吧,那当解说员的不愿意了,你这让我在众人面前没脸啊,立马上了大招。 “那东西搬进搬出的,你不嫌烦?哎呀,你不懂,这花瓶里摆着,看着就斯文,读书人家最喜欢了。看书累了能赏花,这听着就不一般的有滋味。” 这年头什么人最体面?读书人!什么人最容易被羡慕模仿?读书人!什么人被认为能代表潮流?还是读书人!所以啊,这大招一出,立马一片倒戈! “咦,是这样?要这么说也是啊,不然那些个瓷匠做花瓶作甚?还不就是这么用的。嗯,我家书房正好有个好看的,买点回去,也装点装点。” “对对对,我家正堂的条案上,那一对耸肩美人瓶放了不知道多久了,正好能用。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蠢,不知道插上几支花添点颜色呢,白瞎了这么好的瓶子。” “我这人就稀罕石榴,我家儿媳妇刚进门,这就有了石榴花卖,可见我家这多子多孙的运势是要起来了,赶紧的,让一让,让我进去买上几支……” 看看,这就起来了吧,不过问题又来了, “怎么都是女的?这没男伙计了?我这……” 好在到底是老村长选出来了,那嘴巴会说的不是一点两点,立马就撅了回去。 “妇人卖花,这不是理所当然的?难不成还让粗汉来?那这花岂不是还没散发香气,就先沾染了汗臭?” “哈哈哈,说的也是。” “老孙,你这是怕沾染上了女人味,回去让你媳妇闻到了上搓衣板吧。” “这位大姐,不理这惧内的货,来赶紧的,先给我三支柿子花,这黄灿灿的,真是好看。瞧着就鲜亮。” 店铺门口人群涌动,而不远处,明道人和老村长这避着人群,站在街角看着这一幕,瞧着那拿着花出来的人,脸上满意的神色,两人都重重的松了口气,这第一步算是跨出去了。不过有些事儿还要说在前头,明道人心思一动,眉头一挑,转头和老村长说到: “如今看着这生意还真是做得,想来最起码这个夏日是不愁了。只是有一点,老村长,您这要和村子里那些人说好了,剪花枝的时候,别可着一棵树来,不然到了秋冬,没了果子,山里的动物们可就要饿着了,而动物饿着了……” “我懂你的意思,动物饿着了,那就会下山,到时候哭的还是咱们自己。你放心,我盯着呢,这不花本钱就能挣钱的事儿,和捡钱一样,多好的机会啊,他们不敢不听,就怕没机会挣钱呢。再说了,山里的汉子,性子敞亮的很,只要是有理的事儿,道理说了,他们就知道分寸了。” 老村长嘴上应和,慢慢的说着自己的想头,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那铺子,每出来一个捧着花的,他都要乐一乐,脸上的欢喜那是止都止不住。 不过欢喜归欢喜,那心思却动的一点不慢,心下暗暗的嘀咕:这青壶观这些年,真是越发的厚道,越发的有本事了,可见神仙保佑的紧。自己回去要好好的和村子里等说说,好歹跟紧些,就目前来看,只要跟着他们,自家整个村子都有奔头。 第92章 突来的游客 一直以来,从众心理就没消失过,这一次青壶观的鲜花销售策略也沾了这一个人群特性的光,不过是数日的功夫,鲜花就在镇子上慢慢的蔓延开来,哪怕是寻常小店,也渐渐的习惯了在柜台上摆一个花瓶,放上几支花来增添颜色。 还有那些个贫苦人家,没钱来买,瞧着眼馋的,也会瞅着个空,去野外采上些个野花,放到陶罐里,给自家增加点鲜亮,免得让人说自家不知道收拾什么的。随着花香愈发的浓郁,众多的女子,开始在自己的发髻上簪花,这倒是让那些没钱买首饰的女子,也难得的多了能体面出门的饰物,一时间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而这样的鲜花销售,不知不觉间还带动了其他相关的花木行当,大门大户的看着喜庆,索性雇了花匠为自家多辟出些花园子;有那本就有钱有闲的,瞧着热闹,索性买些种子,或是苗木,在自家院子也拾掇出一小块地方,开始学着栽种;还有些个日子过得紧巴,又有些眼光的,见着青壶观卖花卖的不错,也跟着兴起了种花来卖的心思,忙碌了起来。 而最欢喜的,估计是那些买卖盆栽的铺子了,毕竟总有些喜欢凑热闹,却又不习惯插花瓶的人家,这样的人选择的自然就是盆栽花卉来点缀。 不管是哪一种吧,反正也不知是青壶观点开了这一片土地上人们的爱花基因,还是点亮了众人的花木买卖前进,反正这小小的一个镇子,似乎一夜间就变得美丽起来,而这样的美丽,让来这个镇子上采买山货的几个商户惊叹了。 “这,这还是山林镇?我怎么看着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呢?” 说这话的是王商户,他是宁州有一个山货行,往常进货到也不必他亲自来,有不少县城的关系户帮着送,最多就是稍稍加点差额钱罢了,他反正不是不挣钱,也不会多计较。只是他有个习惯,那就是每一年总要自己走一圈下头的各处产地,好多掌握些山货品质和价钱,顺带的还能考察一下供货商的情况,免得被坑。像是这一次就是他这一年出门走动,专门来看货的。 当然了,一年出次门,王商户也不是那只知道挣钱,不知道人情世故的,所以顺带的还走动了一下旧交,像是这会儿,和他一起的,就有连山县城的一个好友,一个杂货铺的刘掌柜,知道他老家在这山林镇,索性便邀着一起来了。对了,还有一个意外的人物,那是他在县城遇上的,一个来自府城的游学秀才,这三人结伴而行,倒是也热闹。 只是不想才进了镇子,就吃了这么一惊,街上随处可见的都是花,不管是店铺门面里头,还是街上行人的身上,几乎晃花人眼啊。一时倒是有些傻眼,差点以为自己走错路了,忙不迭的揉了揉眼睛,转头问出了声。好在刘掌柜消息更灵通些,能解答他的问题,一听着老友这样说,忙笑着说道: “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上个月回家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阵子,这镇子上猛地就兴起了簪花插花的风,看看,这不是,街上不管是妇人还是男子,头上都有那么一朵,哈哈哈,看着是不是漂亮了好些?这么一对比,咱们啊,那都成了老菜帮子,土包子了!对了,还有店铺里头,看看,是不是有了这个,看着更鲜亮了,你别说啊,要不是我那杂货铺子实在是堆得太满,我都想学着这么放上一处,日常看着心情就爽利。” 是的,这个街上泰半的男女都簪着花,也是,谁让自古以来这簪花的就部分男女呢,那中状元,骑马游街的时候,哪个不簪花?对吧。这么一个好习惯放到了这小小的镇子上,哪有什么人会指指点点的,倒是觉得寓意好,看着欢喜的更多些。 “店铺里放花怎么样且不说,这簪花游街确实挺热闹,不过人家是考上进士,游御街的头榜进士簪花,这里是满城皆是簪花人,哈哈,刘掌柜,你这老家可不一般啊,心气挺高的!将来指不定还真能出几个在京城也够资格簪花的高官呢。” 这话说的顺耳,谁不说自己家乡好呢对吧,还是这样长脸的说法,刘掌柜立马给那秀才作揖,笑呵呵的回礼道: “谢您的吉言了,若是真如此,那也是您这贵人给的好口彩给点的睛。” 花花轿子人人抬,这刘掌柜一开口,生意人圆滑的本性就露了出来,说的那秀才愈发的欢喜了,摇了摇扇子,四下看了看,然后又赞道: “满城花香怡人,这小小的镇子不俗,不俗啊!” 说话间往前又走了几步,这镇子中心的商业街本就不长,这几步一走,正好就走到了青壶观的那家卖花的铺子门口,他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这整个铺子就像是被花包围了一般,一支支的花枝,就像是堆积的花瓣雪,分外的惹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即指着店铺询问道: “这铺子只卖花枝?我瞧着似乎都是果树的吧,颜色倒是不错,只是这样的也有人要?” 刘掌柜到底是山林镇的人,只一眼就知道这是谁家的铺子,被人询问,立马接口道: “怎么没人要?这家是山上青壶观的铺子,他家的花,那可都是山林子里的野果树的花,最是有野趣,不知道多少人家特意过来寻呢。至于果树?你看看这都是什么话?石榴,柿子,哪一个不是寓意好的?百姓人家,一个钱恨不得能分成两瓣花,既能得了颜色,又能得了彩头,如何不喜欢?” 到底是商户,这一言就揭穿了青壶观的成功秘诀,让边上听着的王商户也跟着笑了, “你呀你,这嘴就是快,让你这么一说,若是别人都学了去,看那青壶观和不和你拼命。” “这不可能,那青壶观的老道虽说挣钱的事儿干的不少,可人品却实在是没话说,性子也和善爽利的很,从不计较这些。要我说啊,若非是那么一个大的道观要维持,好些个徒弟要养活,不得不让人费心挣钱,他估计都恨不得将法子公布出来,别让他劳烦呢。” “咦,还有这么一个说法?来,你赶紧说说,可是有什么典故?若非如此,你必定不肯如此为他人担保。” 王商户对刘掌柜不是一般的熟悉,知道他虽最是喜爱结交朋友,可为人上却十分的谨慎小心,因为早年他爹因为给人作保,曾差点败了家传的铺子,故而从不肯作保,如今猛地这么一说,自然是起了好奇心,忙不迭的催促起来。 另一边的秀才见着有故事可听,也竖起了耳朵。作为读书人,还是个考出了秀才的精英人士,不过是一路同行,就差不多将这两个同伴的性子给摸透了,自然也知道刘掌柜的性子,见他如此,自然不肯放过。 刘掌柜能说啥?作为这个镇子上的一员,他知道的还真是不少,比如青壶观传出来山鼠皮的事儿,比如周围山里人家学着做陷阱的事儿,比如冬日冰下捕鱼的事儿,比如火炕,比如冰屋,比如义诊看病等等,每说一样,另外两个人的脸色就慎重一分,等着全部说完,王商户和秀才齐齐一叹,点着头赞同道: “这样的好人,合该他们得神仙保佑,想出如此的点子来。” “不错,这样的人,值得一保,他们必定不会因言而怒,便是我听了也觉得方才的疑心是玷污了他们。” 两个人也不知道是真单纯呢,还是对刘掌柜实在信任,不过是听了这么些,也不多加考证,就立马给出了结论,让刘掌柜分外的有脸。忍不住又爆料说到: “他们可不止是只做了这些,你们不知道,他们家的凝神香也很是不凡,最是清神醒脑,镇子里的那些读书人可喜欢了,可惜他们人手不足,做的实在是少,几乎没什么流出来的,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想了法子,想让山下的百姓帮着采些得用的药材香料送去,好让他们多出些。多少人都等着看笑话,想看那出主意的人被撅回来呢。不想他们知道对读书人有用后,愣是接下了,只是嫌太麻烦,索性特特的传了好些人炮制药材香料,研磨药粉的手段,除了配方还在手里,那真是几乎手把手的,教会了这些个人不少的独门手艺。因为这个,那山下往日的猎户人家,耕地农户,不知道多少人感激涕零,感怀这青壶观又为他们寻出了一条新出路。” 这话若是阿木听到,估计能惊呆的下巴都掉了,也不知道这事儿到了这些人嘴里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样子,将他们美化的都快成圣人了。 还能是谁?自然是得了益的那些山下百姓们呗,如今他们常进镇子里送花,人见识多了,嘴巴自然也会说了,一来二去的那么一说,可不就越穿越邪乎了呗,所人人穿人,拷贝不走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这事儿虽然走了样,可这一番为百姓的心却没走样,还被体会的分外感人就是了。 看看,这边那两个商户人家出身的正感慨万千,那秀才已经激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一把拉住了刘掌柜的手臂,红着脸说到: “果然是有德真修,人品贵重。道门为民之心,由此可见一斑。能这般照顾周围的百姓,即使花心思挣钱,也如此雅致吗,这样的人物,两位兄台,若是不能结交一二,岂不是白来了这一趟?” 啥?不见就是白来一趟?那他们进货什么的,难不成不是事儿?可这是秀才,在这个读书人精贵,天然受到尊重的年代里,作为士农工商最底层,日常被鄙视的阶级,他们只有考上去顺着说,在没有反驳的道理,所以一个两个的,立马点着头,附和着说到: “可不是,这样的人我是一定要见的,不但是要见,还要捐上一点子香火钱,不是我俗气,这道观都要开铺子了,只怕日子不怎么好过,不帮上一把,我心里可没法子安生。” “你们都要去,那我这本地人若是不去,你们还有带路的人?走走走,今儿去我家歇一歇,明儿办了事儿就上山,我和你们说,那山里的景色,真是相当的不错,特别是那青壶峰,保证让你们一眼就惊喜,到时候我们住在山上道观里,一大早的,还能看一看这云雾缭绕的日出,吸一口东来紫气,哈哈,美不死你们。” 所以喽,第二天傍晚,青壶观那新盖的园子,那客院就迎来了第一波的客人,还是慕名而来的客人,这让明道人美的,看着那花了大钱的院子,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嘚瑟。 青壶观兴旺有望啊! 第93章 客院、香 樱桃树栽种下的时间还很短,即使借着夏日草木疯长的特性,也不过是堪堪一人高,勉强算是有些模样。这样的园子,真心说不上什么好看,可园子不成,附加建筑却挺有味道,比如那建在园子中的几处石台草亭,形状简单却颇具山野之气。是黄昏时分观景,喝茶,下棋的好去处。所以,对于来人观景什么的,明道人还是很有信心的。可不想对于这第一批的来客来说,最欢喜的却不是此处。 在灵官殿边上的客院,初初露脸,就让人惊喜连连,虽说看着不过是个寻常的小院,面积不算宽裕,可许是阿木想的较多的缘故,愣是将这一个院子用月亮门分成了内外两处,内里隔断出的一处,虽不过是朝东的两间砖石屋舍,朝南的三间小屋,可若是有什么人带妇人内眷前来,也妥妥能够安置,连仆妇都一并有了住处。 小小的庭院内,还有一株樱桃树可供赏玩,门边还有数珠青竹,一丛蔷薇增添颜色,朝东的正房边上还有一处莲花缸,防火观景,这样的布置绝对够雅致。那秀才一眼看到就点明了要住在此处。为此还特大方的直接塞了明道人二两银子,说是借宿费。 至于外头的大院子,三间朝南的正房左右两边是宽大的屋子,可供人住宿,而中间的那一间则屋檐朝前挑出了三尺,做成了半敞开的式样,宽敞的便是在这里摆上大戏,都绝对够使唤。屋内最北面,大幅的水墨山水画,是明道人的作品,不说怎么惊艳绝伦,却也道义森森,边上的条幅皆是道经所言,让人见之忘俗,而条案上插瓶内几株柿子花,玉黄的色泽让屋子更添了几分生机。 南面墙边,攀墙而起的蔷薇,更像是一面花壁,用淡粉的色彩,将这院子映衬的十分绚烂。两间大屋窗下,一边是几株美人蕉,一边是一个莲花缸,周围还有一丛丛的薄荷,布局简单却幽香阵阵。 靠门处一排三间小屋明显是下人居所,而靠近月亮门的两间小屋,则是柴房和厨房,可供借宿的讲究人自己做饭,如此周到细致,你说这几个来访的游客是何等的欢喜?完全符合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的身份对吧。 是的,确实符合,因为他们虽然是三个人结伙同行,可真数起人头来这人数却总计有八个,除了那秀才只带着一个小厮之外,另外两个做生意的,各带了两个常随车夫。倒不是他们穷讲究,没人跟着就走不动道,而是这个时代走南闯北的安全性太差,一个人几乎没法子出门。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个乞丐呢,孤身一人,也容易让人掳了去卖了。 这么一行人到了道观,原本还想着这山上条件艰苦,估计住宿不容易,可能会拥挤,都做好了要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准备,可不想不但是他们能一人一个屋子睡觉,连着下人都能安排的妥妥的,你说他们有多惊喜。既然惊喜了,那掏钱自然不会吝啬,作为大户的往富户,直接给出了五两银子。 “我们这一趟是真来着了,看看,这样的舒适,比镇子上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去。我说,刘掌柜,咱们以后其实可以这样啊,每次来这边镇子,可以顺带的来上个香,拜个神,观个景嘛,生意和游玩合在一处,多划算啊。” 生意人就不能说划算,一说划算,那就忍不住会心动,比如刘掌柜,那就心动了,一边看着屋子里的原木摆设,一边跟着叨叨: “要我说,这不但是自己能玩,以后若是遇上什么贵客,其实也能一并带着来,这里旁的不说,光是这屋子,就足够体面的,不用担心贵客嫌弃,指不定还能由此结交上几个知己好友呢。你看看秀才,多满意,他都喜欢的,其他人能不喜欢?” 他这一说,王富户也跟着看了那正品读书画的秀才,也跟着意味声长的笑了笑, “我记得,我宁州城里绸缎铺的薛掌柜,早年也是考出了童生的,最爱这样的清雅,下次请了他来,他必定喜欢。” “薛掌柜?你这么一说,莫非是宝山县崔县尊二姨娘的生父?” “就是他,他家那闺女可是争气的很,刚给崔县令生了个儿子,那可是连生三个闺女之后的独子,如今最是受宠。” “哦,你莫非在宝山县……” “那边的柿饼可是一绝,你说,我该不该请?” “要按照你这么说,到时候我好像也该凑个热闹啊,咱们县也有不少能人呢。” 看看,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这两个油滑的家伙立马就将这青壶观的可利用价值给开发出来了,可见任何人成功都不是偶然啊!没点见缝插针的本事,真没法子做到。这一点上,或许那秀才反而更单纯些。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不错的开始。 而这情绪好了,自然也影响到了他们观景的心态,所以哪怕是这樱桃园子还稚嫩的很呢,到了他们嘴里也成了初露颜色的评价,至于山里的其他景色,那自然更不用说了。山林间的虫鸣鸟啼,青壶峰上的朝阳东升,都让他们叹为观止。连着道观后院那石壁上留下的溪水,都被评价成了凛冽甘甜。总之一个字,好啊! 秀才更是嘚瑟的连着做了好几首诗,还说要带回去,录入他的诗集里传给同学好友看,可见满意程度。而等着他们从林子里,从青壶峰下来,中午再尝到道观的野味,山菜,那欢喜就更是提升了一个阶层。 别忘了,这里可是有阿木的,作为我大吃货国无数美食熏陶过的吃客,作为自己都能做饭酿酒的好手,在不想委屈自己舌头的情况下,本就将如今道观的主厨-老刘头培养的,比镇子上的大厨都本事了,如今在一门心思想多收拢几分游客的心,让他们多免费宣传的心思下,亲自出手、端出来的会是简单货色?不但是菜不错,连着果酒也一并相当有水准啊!如此一来这几个人那是就差拍着桌子后悔,自己没早点来了。 吃住都不差,景色还怡人,没说的,原本只想着来看看,住上一晚就下山的几个人,愣是又多磋磨了两日,这才一步一回首的离开。而随着他们的离开,想来这山上的一切,离着推到人前,也就不远了。 不过明道人这会儿没工夫去想这个,毕竟是还未发生的事儿对吧,他更注意的是这几个人带来的消息。 “石清寺这个名字我往日还真是听过,说来,也是宁州有名的大寺庙了,据说光是出家的和尚就不下三十个,足见兴旺,只是他们出香,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唉,这么近的距离,还一样是出家人的东西,咱们免不得要被人比较了。” 对,这就是他发愁的事儿,虽然他也知道,寺庙道观会做香的不在少数,可知道归知道,毕竟周围认识的几个地方,都没涉及,所以并不是太在意。可如今呢,一个和尚庙跳出来了,立马让他感觉到了危险。看着自家香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总觉得这香的生意只怕不好做。 当然阿木不是这么想的,他一看自家师傅那愁眉苦脸的样,就想叹气,觉得自家师傅,按真心有些杞人忧天。 “师傅啊,这宁州和咱们离着可不近,就咱们这点子产量,连周围都填不满,能碍着谁?即使人家知道了,也未必将咱们放在眼里吧。再说了,刚才你不是也听了,人家干的那是高价货,请点子香,价钱比咱们高了不下两倍,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卖的人群也不一样,怎么可能会对上?” 可他的这种劝慰却没能劝到点子上,明道人明显愁的不只是这样,作为观主,他想的事儿多着呢。 “一个石清庙我是能不愁,可是其他的呢?往日咱们也知道他们的名字,却不知道他们做香,那么是不是还有许多咱们知道的道观寺庙,其实也一样在干?还有那些香烛店,这么一算,我总觉得这外头的香实在是不少啊,咱们真的能挤得过人家?” 明道人愁啊,越是做的多,他就越觉得这世道钱难挣,越是会的多,就越觉得这世间竞争激烈。 “我说师兄,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咱们如今不是卖的挺好?不管怎么说,到了咱们道观这里,该买的还是会买对吧!山下镇子里,那些读书人也一样挺喜欢,买的不少是吧!既然卖得出去,那还纠结这个干啥?顺其自然不好嘛?要什么事儿都发愁,那以后咱们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泉道人见着自家师兄发愁,他心里其实挺奇怪的,嗯,或许是他没弄明白明道人的愁的角度?他这人骨子里懒散,自然也不爱多想,只要眼前挺好,他就觉得不错。所以啊,这难得的,师兄弟两个呛声了。 “你啊你,这心思真是,就不知道想长远些,我原想着,咱们如今虽然人少,可只要这手艺在,那等着阿青他们大了,收了徒弟,人手足了,山下的人也有了经验,指不定能将这香的事儿做大些,若是能直接在镇子上开出个香烛店来,那咱们以后不比光收租子强?若是能做出个大名声来,指不定靠着这,能让咱们青壶观,也成个县内名胜。可如今……” 好吧,明道人想的却是够远,都快想出两三代的时间线了,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反正不管是泉道人还是阿木,瞬间就没了宽慰的心思。还怎么宽慰?几代人的时间呢,就是宽慰完了这一个,估计明道人也能想出另一个来,他们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本事,能保证这么长一段时间,半点事儿都没有。 倒是最实在的阿青关键时刻起了个作用,瞅着自家师傅那愁苦的老脸,迟疑着说到: “师傅,您以前说,滴水穿石,咱们即便再不济,一点点的做了,总能慢慢的做出名声的,做的时间长了,总有人只认咱们的香的,您就别愁了。” 他这话一出口,明道人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边不想在和自家师兄纠结这么一点子事儿的泉道人立马点着头赞同道: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咱们道门最讲究啥?最讲究道法自然,最讲究顺应天时,做人是这样,做事儿自然也该这样,何必自寻烦恼呢?慢慢的来,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师兄,你这心态不对啊!急躁了,真是急躁了。” 说完这一句,他一甩袖,直接往自己的屋子里去了,边走还边说到: “你啊,这是不知足啊,想想以前,想想现在,唉,还是读一读道经稳稳心吧。” 话虽然说的不错,他也觉得师傅这愁的不是个地方,不过……反应迅速的阿木敏锐的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迅速的拉着阿青和石头几个,开始往后退,边退边竖起耳朵,果然,他这刚走到门边,就听到自家师傅的狮子吼发功,对着泉道人的屋子喊道: “死小子,你这是要教训我了?来来来,赶紧的来给我静静心,讲讲经,让我也领略一下咱们泉道人的讲道本领。” 看吧,他就知道,师叔这是没事儿找事儿呢。唉,让师傅抽抽一下又怎么了?本就是到了爱操心,爱叨叨的年级,让他自己想通不好吗?倒是师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叛逆期一样,不挑衅一下就难受呢?难道这是到了更年期了? 阿木迅速的拉着师兄弟们往自己屋子里去,力求不参合到这师兄两个的内斗里,可再怎么不参合,就这么一个院子里待着,还有什么是听不到的?唉,还是他们最可怜,这下可好,耳朵遭殃了吧! “师兄,你说,这回会吵吵多久?” “我怎么知道?对了,阿木,你说,那和尚庙的香为啥能卖这么贵?” “这我怎么知道,估计材料比咱们多,比咱们贵吧。” “要这么说,那他们也不容易,估计挣得还没咱们多吧。” “可能,香料这东西,好多咱们这里都没有,都是海商带来的,只要有那么一两样是这样进来的,就绝对不会便宜到哪儿去。据说有些香料比黄金还贵呢。” “那咱们愁啥?黄金一样贵,他们能做多少?” 看看,连阿青都明白的道理,明道人怎么就能视而不见呢?可见泉道人还真是没劝错,是急躁了,许是那几个游客给的银子太晃眼?还是消息来得太突然?不管是哪样吧,阿木觉得,就自家师傅的性子,估计也就急上一二日的事儿。 想明白了这一点,外头的吵吵他立马不当一会儿了,一个侧身,直接躺倒了床上,然后闭着眼睛对着阿青他们说到: “不管愁不愁吧,忙了一日了,我是不想听了,睡觉睡觉,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 “嘻嘻,师兄,看那二师兄,这是掩耳盗铃?” “他是懒的,趁机睡觉。走,我们下棋去。” …… 第94章 从花到果、采矿 阿木对于自家师傅的认知还是相当清楚的,果然,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明道人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淡定的模样,只是偶尔下山的时候,总会往镇子上或是风老头那边走动,一次两次的阿木还能理解,这次数一多,他那脑子自然会多想。总觉得自家师傅这是想通过他们,去探听外头香的各种消息。至于到底猜的准不准,呵呵,这个就不好问了对吧。 不管这么说吧,反正日子那是一天天继续平稳度过着,转眼间山上的花开始少了,果子开始多了,镇子上的那个铺子也开始摆上了各种盆栽,各种果子也开始陆续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那一片的绿色中,或许也只有桂花,菊花,还有零星的合欢花和昙花能一领风骚了。 而这个时候阿木却在系统里获得了新的进展,正式踏入了40级,并顺利的在某个怪身上刷出了一本内功心法--武当内功,将自己原本的白板内功,升级到了天地人三等中最下一级的人级上等,(武功秘籍分类:天地人三等,每一个等级又分三个小等级,为上中下)。 别看这等级看着好像不怎么地,可事实上呢,这系统好歹也算是包揽了所有武侠小说秘籍的系统,天知道他最上头所谓的天级是个啥情况?九阳神功怎么算?道心种魔怎么算?阿木那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啊。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有这么一个就算是很不错了,好歹人张三丰的弟子都是靠着这个打基础的对吧,后头虽然是改修了那什么三分之一的九阳功,才一个个的成了江湖一二流的高手,可能给这样的人打底子的又能差到哪儿去?所以阿木那是相当的满意,还顺带感慨一下自己和道门的缘分,看看,即使在游戏里,在系统中,自己走的还是这道门一脉。 所以啊,他拿到手那是半点含糊没有,立马就开始转换内功,将自己这40级攒下的所有内力都转换成了武当内功,这下可好,虽然档次上去了,可这内力……经验值猛地就下去了好大一截,从内功精通,跌倒了内功小成,一个档次没了。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一时让他都有些不敢动了,生怕实用其他武功的时候会运转不利索,生生的在某一处,他刚清理过一遍的山谷里停滞了下来,就想着赶紧的想法子刷怪,将武功再刷上去。 也别怪他想的多啊,没法子,谁让所有的武功最基础,最关键的还就要靠这个呢,谁让他这一路就他这么一个人往前冲呢,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在不确定他死后是不是能重新复活的情况下,由不得他不谨慎啊。 不过也正是他这一停滞,倒是意外的又激活了个新技能,那是他转换内功后的第二天,阿木刚趁着睡觉的功夫回到游戏里,转了转身子,想活动开一下身体,然后去周围刷怪,不想才动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什么光刺了一下,忍不住定睛看了过去,这一看,好家伙,这前头太阳光照的是个啥啊!怎么反射出好些红光? 四下瞧瞧,周围好像没什么危险,好奇心难得发作一次的阿木走了过去,这一看,嘿,这边的小山脚上,居然有好些带着红黑色的石头?作为一个学过一点子打铁技能的全能型玩家,这会儿就是在没有人教,他也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妥妥是铁矿嘛。 想想自己平日里刷怪掉落武器的概率,阿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巴, ‘往日刷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游戏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缘故,掉落的东西实在是吝啬的很,哪怕是那些十级以上的精英怪,也多是掉落些身体各种的有用部位,能出点铜板都是大方的了,武器,秘籍什么的,几乎好几百个怪才出一两个,还不一定是得用的,这么一算,好像还是自己弄点矿,然后一边提升打铁的等级,一边自己锻造来的更实惠些。若是等级上去了,能出点什么精品,那不说自己能弄个不错的家伙事儿使唤,就是师傅他们也能换上些好东西,当然了,卖出去什么的,这个就不用想了,除非是卖给游戏里的商店,不然放到现实里,妥妥让官府盯上。不过若是借此机会锻炼了打铁锻造的技能,将来遇上什么铜矿之类的值钱货,自己好像也能做点艺术品,比如铜壶,铜灯等等,这些看着不起眼,其实也挺值钱啊,卖出去的话,肯定比自己傻不拉几的,靠着捡铜板攒钱快多了。’ 想到自己捡钱的事儿,阿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己个人面板上的金钱一项,上头那金:0银:250铜:256872的数字,就忍不住脸红,自己这都四十级了,前前后后的,在这游戏里折腾了好些年,居然就攒下了这么点钱,何在一起,只有五百多两银子,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想想在这游戏里,自己有什么开销?虽说前期的时候,也确实往外取过几次钱,可那又有多少?加在一起,估计都不到50两。除此之外吗,补充下血瓶什么的,吃个饭什么的能开销几个钱?他有时候自己都觉得纳闷,这里连着抢怪的人都没有,刷怪还不用和人分,这样的有利条件,你说,怎么就能这样呢?可见这游戏,那妥妥,就是个氪金游戏,自己想要靠着这个挣钱发家,基本没什么戏。所以还是多学点技能,然后靠着技能吃饭比较靠谱。 不过现在,他觉得,其实这游戏里的矿石,似乎也是一条很不错的财路,虽然目前看见的只是铁矿,可有了铁矿,那就有铜矿,就有金矿,银矿对吧。将来随着本事上去,指不定还有玉矿,哎呦这么一想,自己这技能提升还真是很有必要的。 前后利弊这么一算,阿木立马行动了,虽然说他学的技能里,并没有采矿这么一个项目,可作为学过打铁技能的他,身上是不缺家伙事儿的,结合一下采集技能,他感觉自己似乎能自我开发一下,如同当初的五禽戏那样,来个自创技能什么的。 在储物格里翻动半天,从某个打包的工具箱里,寻出一个小小的鹤嘴锄,阿木快步的往铁矿的某一处走去,然后小心的开始下力气。一下,两下,十来下过去了,那铁矿石愣是没反应,阿木有点傻眼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然后重新翻动自己的储备,换了一个铁錐出来,拿着锤子开始敲击,这次情况好了些,十来下之后,那石头倒是动了,不过也就是动了一下,接着有没有了反应。不过动了就好啊,好歹也算是有了缝隙,阿木重新换上了鹤嘴锄,又是十来下过去,这次倒是成功了,一块带着色彩的石头滚了下来,阿木立马发动采集术, “叮,您采集到一块粗粝的铁矿石。” 能采集?嘿,既然能行,那即使采矿的技能还是没反应,也不妨碍阿木继续了,他兴致勃勃的立马重新拿起了工具,一下下的开始行动了起来。 这一次许是系统感觉到了他的意志,知道他不刷出采矿术,那是绝对不甘休了,所以很是配合,等着阿木采集第二块铁矿石之后,那系统终于给了反应: “叮,由于您的努力,自动触发了采矿技能,系统将奖励您1000升级经验,并自动提升您的采矿术等级,采矿术提升至初级。” 这个系统声音那是真的将阿木给噎着了,什么叫提升采矿术等级?本来这初级就是最低等的好不,你这提升和没提升有什么区别?这不是恶心人嘛。好在触发技能总比没技能死磕强,阿木心下不过是嘀咕了几句系统小气,就不在多想了,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么些年他习惯了,知道这系统啊,你和他没道理可讲,与其叨叨,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 有了技能,阿木再次开采起矿石来,这立马就不一样了,不说速度提升了多少,他能感觉到,自己使用的力气,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像节省了足足一半,甚至在挥动鹤嘴锄的时候,他能感觉自己动作,角度,也被系统进行了一定的修正,效率那是蹭蹭的往上升啊! 看看,这不过是和刚才一样的功夫,铁矿石就被扒拉下来足足十来块,最关键的是,这里头居然还有一块是中等铁矿石,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才干了几下啊,就能得到中等,那后头呢?难道这是一条出极品的矿?哎呦那是不是说,只要他继续往深处挖,就有可能挖到精品的矿石?甚至是高级矿石? 是的,矿石也是有等级的,就在刚才,他在得到了采矿术之后,才知道矿石能分成五个等级,分别是:粗粝、中等、精品、高级、完美。而谁都知道对于武器锻造来说,越是品质高的矿石,能锻造出来的武器就越是精良。想想他以前最早的白板装备,那就是最低等的粗粝矿石的作品,而后头他刷怪出来的那些,什么黑铁装备之流,除非你这锻造技能高的,能化腐朽为传奇,不然那就需要中等矿石。你说感觉这矿脉不简单他能不高兴? 这下好了,刚才还不过是想着锻炼技能的阿木,差点没疯了,一边不住的挥动鹤嘴锄,一边嘴上念叨着:白板、黑铁、青铜、白银、黄金。以后这白板我就全卖了,清空一下储物格,黑铁,黑铁的也卖了,只用青铜的,嘿嘿,我可是40级的高高手,要档次,要品味,不能粗制滥造瞎凑合,还有白银,哎呦,做一把三清剑,在做一把七星龙渊剑,羡慕死师傅,呵呵,不行,流口水了…… 阿木越想越美,越想这手里动作的越快,他完全忘了自己上线是干嘛来的了,可他忘了,刚刷新的怪物却不会忘,这不是,就在他激动的档口,不远处,刚从光里头闪出来的一只大梅花鹿凑过来了。好奇的看向了阿木,然后猛地,眼睛就红了,低着头,用鹿角往前一顶,开始冲了过来。 “哎呦,我的妈呀,爷爷我还是童子鸡呢,你瞎眼啊,居然用鹿角,这是要爆菊还是怎么的?看爷爷不踹死你……” 好在这周围是鹿群的地盘,阿木啊,就你这财迷样,这要是窜到什么狼啊,什么牛啊的地方,你还能活命吗,只怕是要检测一下复活系统的功能了。 第95章 厨房换装备 阿木从新手村出来时已经超过了30级,而按照系统的规定,一般10级就能出新手村,这么一算也知道,从新手村出去这一路上,怪什么的,水平真心有限的很,能有一个15级都是精英怪了,而这些梅花鹿自然也是如此,一个十二级的野怪,对于阿木如今来说,那真是一刀一个,十分的利索。 可再怎么利索,这种野怪,一出来就是一群,数量直接上百,若是阿木不管不顾的,就和他们闹腾,那等着那边杀光了,这边新的估计也能重新刷出来了,那挖矿怎么办? 所以啊,经验十足的阿木从一开始,就控制了自己杀怪的范围,直冲着这矿石边上一圈下手,等着腾空了地方,再稍微试探一二,选出最合适的角度,这后头的事儿就方便了,基本上只要搁一个小时,刷上四五只梅花鹿,就能保证他采矿不被打扰,甚至若是他速度够快,矿脉够给力,许是两日的功夫,就能将矿石这边挖出一个能容下他一个人的深坑来,如此一来,只要他在那矿坑里,别说是梅花鹿了,就是来了豺狼虎豹的,都没法子打扰他吹着口哨采矿。 阿木有计划,有手段,还有本事,几样叠加,再加上他干劲十足,效率那还是相当可以的,等着外头睡觉的功夫过去,天亮的时候,已经在游戏1:6的差异下,待了近两日,足足四十个小时的阿木终于停下了他不断会动的鹤嘴锄,开始清点这一段时间的收获。 老实说,除去那一堆的矿石,他这收获真心不怎么地,一堆的鹿皮、鹿肉、鹿骨、鹿唇、鹿血、鹿角、鹿筋、还有鹿茸和鹿鞭,给他有啥用?除了卖给系统,他能拿出去的真的很有限。即使系统很人性化,不管游戏里是啥时节打的皮子,到了具现的时候,现实是什么时节,这皮子就能具现出当季的特征,给他减少了好些的麻烦。可再怎么人性化,数量一上来,也一样没法子处理啊! 就说这鹿皮好了,他这储物格在30级已经升级到了每一格可以叠加到999了,依然已经快要放满了,这还是他处理了好些不满十级的低档次鹿皮的情况下,你说这再这么挖上几日,他这还有地方放?若是加上这鹿身上九种轮着出来的各种东西,真的是相当的占地方。 阿木看着自己的储物格,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系统已经很够意思了,比如说没升10级这么一个大台阶,这储物格就扩大一次,从收容的叠加数量到储物格的总体数量,都能有一个质的提升。就他目前120格的数字来看,那真是很够意思了。 另外还有开启的新手村系统仓库可以绑定,可问题是,第一,系统仓库绑定之后,除了本人前往驻扎地亲自取之外,能跟着本人走,按照他如今这等级,随时开启的,不到二十格,这能顶什么用?为了这个,他当初离开的时候,那真是清仓大甩卖了好些东西,好些看着可能用不上的,几乎全给卖了,为了这个,不知道心疼了多久。 此外,这样的随身仓库,那绑定也是要钱的,每天都要有铜板往里头送,还是足足200个,若是他底子差一些,光是这个钱,就能把他给掏空了不可。即使这仓库容量让他扩展到了最大,可也不过是999而已,能顶什么用? 什么?已经很不少了?亲,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的阿木同学,那是学了一堆的生活技能呢,这些技能哪一样不需要一堆的工具带着?哪怕是有些是属于成套的,可以并在一起放,可那在没有叠加的情况下,也是相当的浪费空间的。至于其他不成套的,那是就更费了,比如这铁矿石,那就不能堆在一起,只占一个格子,因为它们等级不同啊,有几个等级,就得放几个格子,这么一算,你说他能够用? 好在阿木脑子够快,技能够多,在几番周转之下,倒是也算多了些挤吧的法子,时不时能清理清理,让他多点时间升级扩展储物格。比如像是鹿血,鹿骨,他就准备一会儿将这些日子攒的一并理出来,然后全都做了药膏和药酒,然后等着到了现实世界里,去一趟道观后头,自己在后山秘密挖出来的某个山洞里,将这酒都埋下去,身上只留下时间最长的那一波,和那些不讲究时间的药膏,如此一来,好歹不用担心因为制作年限不同,再因为药酒,占去一堆的格子。 盘算完了这鹿的事儿,回过头看在阿木这一次的主要工作成绩,那铁矿石,哎呦,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黑矿工,还真是没白白费力气,看看,粗粝的不说,这个他看不中,那是准备随时卖给系统的,数了也也是白数,就不浪费功夫了。可那中等的,他还是很喜欢的,足足十块啊,而且还没一块是小家伙,这可就很可以了。说明自己这采矿技术提升的那是相当的迅速,按照这个速度,想来不用半个月,精品矿石也有望了。 想到精品矿石,阿木眼睛都乐的眯了起来,材料好,技术再锻炼锻炼,那处来个青铜装备的话,自己这刷怪的速度最起码提升三成啊。不对,若是有了精品矿石,首先应该先打个鹤嘴锄,那样的话,自己挖出好货的可能性才会更高,自己采矿的技能提升才会越快,然后是打铁的器物,只有工具提升了,形成良性循环,自己锻造技能才能加快进步,出好东西的比例才会越发的高。 阿木一个人在游戏里时间长了,没人可以依靠,没人可以商量的情况下,这算盘打起来,那是越来越精,想起事儿来也越来越周全,想的更是长远,对于利弊更是磨砺出了一种另类的直觉,总能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方法,这或许也是一种另类的历练吧,也难怪如今在道观,阿木比阿青还显得更有分量些,即使明道人总是喜欢教训他,可同样的,也常常借鉴他的想法。若非阿青继承道观这个事儿,从他们小时候就早就下了定论,培养上也一直坚定不移,搞不好都能闹出兄弟萧墙,争夺观主之位的大戏来。 什么?阿木是不是想要当观主?在他需要花费一半,甚至更多的精力在系统游戏里的情况下,当观主?他又不是有毛病,没事儿给自己多添个包袱干啥?还不如像是如今这样呢,责任不多,负担不重,地位不差,多好。 话扯远了啊,继续说这会儿的事儿,既然阿木下定了决心,要用精品的矿石来升级自己的打铁一系列装备,那么如今这个中品的,他能怎么用? 那还用说,当然是提升打铁的等级了,比如各种生活上需要的铁器,这就和符合阿木既不想委屈自己,又不想浪费的原则。比如陷阱需要的兽夹,比如厨房用的刀铲,比如樱桃园用的上的农具,再或者,直接打个不错的铁锅,那都是很可以的嘛。就目前外头的铁匠水平,铁矿石的管制政策,自己这中品矿石打出来的东西,绝对能算的上精品,即使自己水平还不怎么地的情况下。 想到就做,阿木一向是个行动派,趁着出去还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阿木迅速的开始在周边寻起了安全区。并顺利的在矿山的另一边,寻到了一处山坳处,然后立马去砍伐了几颗树木,在这个小小的山坳边竖起了柱子,最后草草的披上些稻草做顶,得,一个看着还有些摇摇欲坠,却勉强能用的草亭子,就这么起来了。 至于打铁?哎呦喂,这会儿的时间是不成了,不过到了晚上他不是就能进来了嘛,不急,不急。 是的,他不急,可他三天后拿出来的东西却把老刘头给吓得差点急出病来。 “我说阿木啊,这,这刀口可不一般啊,你该不是,该不是寻了军中出身的铁匠?用了打造兵器的铁?那样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沾,一个不好,那可是要惹上麻烦的。” 老刘头的见识不算广,所以胆子自然也特别的小,或者说越是一知半解的人,那越是容易被吓着?或许吧,反正听了他的话,阿木是差点笑的肚子都疼了,挥了挥手里的菜刀,引得老刘头脑袋一晃一晃的,跟着那刀转了三圈之后,对着老刘头说到: “刘爷爷,你放心,这东西不犯忌讳,外头多着呢,那些大户人家不是这样的刀都未必愿意用。至于咱们这样的,不说旁的,圆觉寺膳房的大铁锅,那用的铁就比不这个差,人家既然能用,咱们这怎么就不能?” 他这一说,老刘头怕到是少了几分,毕竟有同类之后,那种法不责众的心里就容易发芽,谁不愿意用好东西啊!既然别人能用,那自己应该也不妨事。只是心下是这么想的,他嘴里却依然谨慎的又问了一句。 “不可能吧,那可是和尚庙,这样的地方,能和军中人搭上?怎么能有这样的好铁?” 见着他还问,阿木索性揉碎了往细里说: “军中人怎么了?军中就没人信佛了?他们那大铁锅要做那么多人的饭,想想就知道分量不轻,体积颇大,这样的铁锅,不用好铁,那能打造的出来?再说了,好铁也未必都是军中的,有些铁矿石看着不错,分量却不大的,军中不要,不就落到了其他铁匠的手里?攒一攒,打把刀怎么了?上次李师叔来的时候,说起游历时候的事儿,还说那南面好些山林子里还有比军中强弓还锋利的箭头呢,这不一样也是人在用?放心,没事儿。”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刘头这心啊总算是落到了实处,而这担心的事儿没了,那这刀,他可就不会在让阿木拿着了,一个伸手,将菜刀抢了过来,然后小心的,笑眯眯的试了试刀口,最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阿木说到: “你小子,本事不小啊,既然不妨事,那你再想想法子,把咱们家这铁锅也一并换了吧,这东西,都补了不下四次了,我原本这次要是在坏,就将整个底都换一下,如今看样子是不用了,咱们也能有个体面的用了哦。” 看看,老家伙就是老家伙,这一感觉没了祸患,要求立马就出来了,也不问阿木是从哪儿弄得,只那么提着要求,可见他啊,其实也是个心里有数的。 “铁锅?这个可以有,不过刘爷爷,你这要求也太低了,我这还准备做个好些的锄头什么的,既然你不需要了,那我给别人了啊。” “咦,还有?那不成,我还要个铁钳子,对了,斧子也要紧,我劈柴用的上,以前的那个太容易钝口了,还有还有,那个什么铜水壶能弄一个不?家里的这个都变形了……” 阿木后悔了,他就不能逗这老头,看看他才说几句?老头说了几句?还句句都是东西,这要做出来,他岂不是一整天,不对,是一个晚上都不得歇息了? 阿木翻了个白眼,撇着嘴,开始准备往外溜,可惜老刘头人老了,眼睛却还没瞎,一看他这样,立马伸手来抓他,嘴上还一个劲的喊: “别走啊,你小子,敢溜……” 好家伙,这动作迅速的,差点忘了手里还拿着菜刀呢,挥舞着就过来了,吓得阿木连着轻功都用上了,这才逃了出去。 “刘爷爷,你这是干啥?这是抢劫啊!我可是肉做的,身上不带铁……” “我的斧头。” “行行行,我尽量,尽量成吧,这样,过几天,过几年就给你弄来,哎呦我的吗啊,我的小心肝都让你吓出来了。” 阿木在院子里站定才发现,自己身上愣是让这老头生生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而那老头呢。嘿,闯了这么一个大乌龙,居然还能装可怜,这道行,真心不一般,他人输成不?权当敬老了,等等,边上的笑声哪儿来的?让谁看了笑话去?不行这个脸得找回来。 第96章 锄头,锄头 对于阿木时不时的冒出来个新本事,明道人也好,泉道人也罢,甚至是阿青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学会了无视。不过当这本事能让自己的装备升级的时候,这无视……就装不下去了。比如这会儿,明道人就在细细的端详那一把菜刀,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刀身上泛着冷光的锻造花纹,脸上露出了欣喜的模样。 “怎么样师兄,这刀口……是不是很锋利?这铁是不是很不错?我瞅着都快有百炼钢的模样了。师兄,你看呢?” “百炼没有,二三十炼还差不多,不过这铁确实不错,你看,这这花纹,这分量,便是直接打造成长剑,也绝对不比咱们如今用的差。” 一把菜刀居然有他们道观中观主武器的品质,这说明什么?说明阿木这死小子肯定本事不小啊,甚至按照以往他的一系列举动来看,这东西既然做成了菜刀,那么他必定有比这打造这菜刀更好的材料,甚至手艺也可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提升,这对于明道人两个来说,那简直是不能更好地消息。 “你还记得我带回阿林地方不?那里有山洞,有水潭,又溪流,若是在那边建造一个简单的打铁房给阿木,应该不差吧,若是让阿木去那边锻炼锻炼手艺,你说,多久咱们能用上新的好兵器?” 明道人脑子转的飞快,转眼间就有了盘算,这当观主的果然都不一般啊。好在泉道人也算是跟得上他的思路,顺着就开始往下说。 “那里?地方倒是可以,不过这打铁的家伙事儿,咱们可不容易置办齐整。而且还不知道他这锻造的法子是不是和山下的一样呢。若不一样,岂不是白折腾了?” “这个好办,直接让他自己置办就是,一会儿我去和他说,大不了多给几个银子,那孩子心里有数的很,知道该怎么办。不然这么些年,也不至于如此频繁的拿出本事来。” “那也行,不过这铁矿石……也让他弄?” “就那小子的本事,既然能拿出这个来,你觉得能缺这些?想想这些年每年冬日多出来的皮货,那些药材,那孩子,手里的家底,只怕是比咱们两个加起来都多,虽然不知道都是怎么来的,藏在那里,可你还别不承认,这孩子藏东西的本事,比咱们强多了。” “罢罢罢,你这么一说,弄得像是那孩子有什么掌中乾坤一般,若是如此,我们日常的还忙乎个什么?躺着都够吃喝了。不说这个,那让他去打铁的理由呢?师兄,咱们以前可不管这些的,也从不催促他,这一下子说要刀剑什么的,是不是太急切了些?” “老刘头不是要斧头嘛,咱们也缺锄头,下山买更是麻烦,所以让他自己寻摸着打,这理由怎么样?” 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这真算计起来你别说啊,还真是样样不放过,几乎是全推给了阿木,当然这也是那全新升级装备的希望才璀璨,太吊人胃口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指不定还要装傻装多久呢。 不过这一操作搁到阿木的头上……应该说是正中阿木的下怀啊!嘿嘿,你当他这么利索的拿出菜刀是为了啥?可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家师傅他们给自己行这个方便嘛,毕竟没有这么一个地方,他这动不动的往外拿出铁器来实在是太扎眼了些。万一有人寻个溯源的,他这东西的出处该往哪儿推?这可不是随便能变出来的。还不如自己打造的更符合人设些。 至于你说道观后头弄铁匠铺是不是扎眼?这个阿木也是考量过的,就如今这世道,寻常镇子上都能寻出三五个的铺子,大些的村庄都能有个简陋的棚子,在道观这样住在山上,需要面对无数猛兽的地方有这么一处不大的,自给自足的铁匠铺其实并不算太过分。 所以啊,这边明道人刚和阿木说了想头,那头阿木立马就开始讲胸脯拍的震天响了,一口一个保证的说到: “我知道轻重的,师傅放心,我这就去办,一准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锄头啊,斧头啊这等要紧的东西都弄出来。” 明明知道明道人几个真心想要的其实不是这个,而是刀剑,可阿木就愣是逮着锄头什么的一顿的好说,这真是让明道人脚都痒痒了,偏偏还不能明说,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这死孩子,用眼神表达一下自己的恼火。 “对了师傅,前阵子风爷爷来的时候说起,说是他那边的药园要扩大?那你说,他需不需要这些个好工具?咱们是不是也帮他弄些?若是要,哎呦,那这要打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呢,别的不说,药锄怎么也要多备些,风爷爷说过,有些药材,那药锄是不能通用的,不然容易影响了药性。对了,还有山下的老村长他们好像也没会修补工具的,往日一个锄头坏了,都要走好些路去镇子上修补,这也太耗费时间了,等着咱们的地方建好了,正好帮着他们也一起弄了,多省事儿,还有……” “行了,锄头锄头,你这一辈子都只打造锄头不成?赶紧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明明想让他多锻炼手艺,好早点打造兵器,还不能明说,明道人觉得自己胸口的那口气直直的往上涌,让这死小子再怎么憋屈下去,都能吐血了,赶紧的,将人打发走,好让他松口气。 阿木见着说的差不多了,也不管自家师傅是个啥表情,只自己装着像,一脸恭敬的往后退,只是等着走出了门,就有些憋不住了,呵呵呵的笑出了声。 听到声音过来的泉道人一看这模样,立马哭笑不得的进了屋子,对着还在生闷气的明道人说到: “你们师徒这一天天的,比唱大戏都精彩。” “你还说,这孩子,如今越发的会气人了。” “那不也是你自己宠出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样一个样样都能拿得出手的孩子,放到哪家,那也只有哄着的道理,毕竟人才难得,机缘难得嘛,师兄,这么一想,是不是心气就顺些了。” 可不就是因为这样,这孩子才一日日的没大没小成了这么一个狗熊脾气嘛,想到这个明道人总算是缓过来了,喝了一口泉道人递上来的茶,轻声说到: “这孩子的机缘那真是让人惊奇,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居然能学如此之多的本事,还能不动声色的弄出这么些好货来,唉,我总想着,咱们若是没有他,这些年的日子也不至于如此顺畅。所以对着他总是发不起脾气,可这日子长了,我又有些担心,若是将这么一个孩子给惯坏了可怎么办?岂不是浪费了他这样好的运道?阿木这样的,只要不出岔子,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的很,可不能毁在咱们的手里。” “知道你上心,不过师兄啊,阿木虽然熊了些,可心从来没变过,看看他对老刘头,对老村长,就是对风老头也向来十分恭敬,有这一点你就尽可放心,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泉道人说的在理,明道人也跟着点头,还点的分外的坚定。都说瘌痢头儿子是自家的好,对于当师傅的来说,孩子自然也是自家的亲,总能多看到好处,所以啊,阿木即使在熊,在他们心里依然是个好孩子这是怎么也改不了的,泉道人这是说到了明道人的心里。 不过再怎么亲,这好装备还是要的,明道人看了一眼一旁墙上挂着的金钱剑和七星剑,眼睛又是一闪,低声说道: “说来咱们确实该换家伙事儿了,除了这金钱剑,那是师傅师祖留下的法器,是时间越长越好,这兵器上……我记得那还是我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师傅赊了些东西才帮我置办的,当个念想是不错,可如今实在是不得用了,那剑刃上的口子都修了不下四回,弄得剑身都窄了一分,实在是不得用。还有你的也是差不离,唉,但愿那孩子能快些能打出来吧,让我老死前也畅快一把。” 这话说的有些酸涩,泉道人听着都想流泪,自家师兄这都六十的人了,一把剑还……想想以前的日子,想想有了钱之后,一门心思扩展道观的师兄,泉道人忍不住低头轻轻的拍了拍明道人的手臂,叹了一声。 师兄这一辈子,真的是过得很苦很苦啊,好在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师兄,你有这么一个会折腾的徒弟,真算起来比师傅有福。” 这话安慰的力度相当大,立马将明道人给说笑了,一边摇着头,一边指着泉道人笑到: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出了酸味?合着阿木不是你的侄子不成?不会孝敬你不成?真说起来,那小子对你可比对我还亲,往日去山里都爱跟着你,这我又该找谁酸去?” 师兄弟两个这么一怼,这气氛总算是又回来了,笑嘻嘻的忍不住一起畅想了一下得了新装备之后,去别处嘚瑟的事儿。这美的,笑声都传到了阿青他们的屋子里,弄得正在里头揉搓凝神香的阿青他们忍不住抬头往正房看了好几眼,活泼的阿林更是窜到了窗户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指着正屋看向了阿青,眼神里询问的意思很明显:他们那是发什么疯? 对,阿林虽然如今说话还不怎么靠谱,整句的有些难,可眼神已经开始符合这个年级该有的活泼和灵动,有了孩子样了,这是道观里所有人的功劳。是所有人不厌其烦,一次次的鸡同鸭讲,和他交流的结果。 “阿林啊,不用这么担心,他们这是高兴,让他们去,啊!等着吃饭他们自己就出来了。来,咱们干咱们的,不用多管,对了,阿林,过来,你脚灵活,赶紧的,将这些药材再滚一遍,还是不够细。石头,你二师兄呢?” “哦,刚才还在呢,估计去前头了,怎么了?” “你一会儿去烧火的时候说一声,就说咱们这药铡有些钝口了,问问他,什么时候能重新做一个。最好赶紧些,也好省些磨刀的功夫。” 阿青一开口,就让石头惊得差点手里的香都掉地上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脸无辜迷茫的问到: “啊?二师兄做?他这又是要干啥了?” 看,连着石头都知道阿木会折腾了吧,这阿木啊,如今在道观的定位,那真是相当的复杂。 第97章 打铁让我内外平衡 明道人对于阿木还是了解的,看看,不过是给了二十两银子,不到一日的功夫,阿林被发现的那处水潭边上,就多出了一个木头石头结合的屋子。说起这屋子,就不得不说明道人的眼光好了,虽说这里地处山坡,不怎么平整,可讲究一下却还能整理出将近十平米的大小来,借用地势用的巧些,那更是便利的让人欢喜不已。 背靠石壁,免去了一处搭建,方便快捷。左右两边木头家石头搭起的半截墙壁,借着这山坡的朝阳角度,让通风条件立马妥妥的。还有半敞开的门,一边就是那水潭,用水十分的便捷。还有顶上,虽说为了快些建成,用的依然是稻草等物,可披上密密的席子,裹上一层黄泥,还是挺挡风遮雨的,至于那屋檐,更不用说了,宽的伸出将近一米,让这朝向东南的小屋,即使遇上雨季,也不担心里头受潮。 等着阿木将铁匠炉子之类的东西再那么一摆,得,一个简陋却实用的铁匠铺就这么出来了。 “好在我当初置办的时候留了一手,做了足足五套,不然这会儿还真是不够用,唉,师傅的眼睛太好使,脑子太快,我真是太吃亏了。” 明明美的不行,对自己能不浪费白天的功夫,做点外头的活计十分欣慰,嘴上说的却还是埋怨话,这阿木,如今这嘴是愈发的毒了,好在别人不知道,不然这脑袋怎么也要被敲上几下才是。 不过这敲打没有,催货的却不少,这不是,连着风老头也来了,他为啥也催起来了?那还不是泉道人的锅,这嘴快的,在风老头上门来寻他要点凝神香的时候,忍不住显摆了一下自家的菜刀……显摆菜刀,呵呵,这显摆的东西其实挺让人无语的对吧,可这东西要看放给谁看,像是风老头这样的老精怪,你说,这摆出来了,能不被扣出点什么来? 所以啊,阿木这锄头还没开始打出来呢,人就被惦记上了。若不是泉道人一力表示,自家对风老头这个隔壁的师叔其实很孝顺,已经有了准备,还帮着想了需求,估计这会儿泉道人耳朵都能被叨叨的聋了。可他这里逃过一劫了,阿木能逃得过?最起码在老头满足之前,那是没戏了。 “阿木,阿木,怎么样,我要的药锄好了没?” 老头明明一大把年纪了,这爬山的速度却不下青壮,那边才听说阿木这边铁匠的东西置办上了,这人就蹭蹭蹭的开始来了,一路上连着青壶观都不进去,直接就窜到了这边,大老远的就开始喊魂,弄得正在生火的阿木差点一个跟斗跌到火堆里去,等着他好容易收拾了身上摔跤造成的狼狈,那边老头已经到了这铁匠铺子门口了,还低着头,正一脸兴致盎然的查看当初明道人捡到阿林的那个小山洞,边看边滋滋的砸吧着嘴,说到: “就这么一点子地方,你师傅当初是怎么想到要往里头钻的?嘿,这老小子,莫不是属泥鳅的?” 你要说人家八卦,好歹也寻个没人的地方吧,当着人家徒弟这么说,你这行为让阿木很为难啊,你说,这回去后是告诉不告诉明道人呢?说了?明道人没面子,阿木就有脸了?不说,这瞒着心里过意不去啊,不能看到师傅变脸,让阿木多难受…… 为难的阿木用眼角扫了一下风老头,索性不说话了,只拿着那大铁锤,一下下的,开始敲击铁矿石,还专门找好了角度,力求那打铁的声音能最大化的传到老头的耳朵里,让这装傻充愣的老头,享受一把什么叫魔音穿耳。 这无声的抗议十分的得用,才敲击了几下,风老头就有些受不住了,摇着脑袋抬起了头,看了阿木一眼,然后索性站起来,走到了这铺子里,寻了阿木随手摆在一边,充当凳子用的大石头坐下,然后面色不动的盯上了阿木那炉子,这一看就是一盏茶的时间。 说来也怪了啊,要是风老头不住的叨叨,那阿木还能自如的反驳应对什么的,这突然就不说话了,只是这么盯着……阿木感觉自己像是浑身都不舒服起来,总是忍不住想回头看看,这老头到底在看啥!这感觉,实在是太难受。 “呲……” 将手里已经烧红的铁块往边上的水潭里那么一浸,手还拿着夹子,阿木的眼睛已经看向了风老头,只是当他看到老头笑盈盈的表情时,他知道自己这是落入了老头的圈套了,人家根本就不是看什么,而是故意的,是对刚才他那一叠的打铁声的回击。 好吧,就当是一输一赢,正反扯平好了,阿木扯了一下嘴角,然后装着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对着老头说到: “我说风爷爷,我这打铁有什么可看的?您老这么坐着不累啊?赶紧的,去道观和我师傅喝茶下棋去吧。” “怎么的,你这是要赶我走啊,小子唉,老头我这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忙乎孤零零的可怜,故意来陪你的,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呢?” 不知道好歹?你要真是为了陪我,能不说话,只盯着那铁块? “行了吧,风爷爷,咱们谁跟谁啊,还能不知道您是啥心思?知道您这是想等着东西出来,不过这事儿啊,您白费心思了,看看,这淬火都不知道要淬几回呢,有的磨了,明儿都不知道能不能成,您这干坐着也是白等。不是我说啊,您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爱着急上火呢,这样可不好,对身子不好。” 这怼人的话说的,真的是很伤人啊,对着个老头说伤身子,这不是和咒人家一样嘛,即使是开玩笑,即使知道老头不会在意,这话也不好说不是。果然,老头立马上火了,人都站起来了,手指点着阿木,没好气的骂道: “你小子越发的坏了啊,你明知道我着急,就不能抓紧啊,不知道先给我弄啊,还想打发我走?是不是想偷偷的抹了我的东西?” 嚓,这弯是怎么转的?怎么老头理解的和他说的好像不是一个路子啊!什么叫偷偷的抹了他的东西?阿木低头,看了一眼还在自己手上的铁块,眼睛眨了眨,然后突然举起手来,将手里这还没成型的东西往老头面前一递,然后一脸惶恐的说到: “这是您的?那您赶紧拿走,我可不敢要您的东西。” 将军了吧,老头瞬间没气了,瞪了阿木一眼,一甩袖子,直接走人了。 瞧着老头气呼呼跑路的样子,阿木终于笑出声来了,摇着脑袋,哼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曲子,重新回到了打铁炉子前,开始挥动起了大铁锤。眼神也慢慢的,开始变得肃穆和凝聚起来,整个精气神在这一刻都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水潭边石头的后面,风老头并没有走远,正在那头头的探头看着呢,看到阿木这个样子,他眼神十分的复杂,半响叹了一口气,转头往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叨叨: “什么都拿得起来,这事儿看着好,却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也能这么好,这孩子的将来,说不好啊!” 将来怎么样老实说阿木真心没多想过,对于从现代生活过的人来说,理想什么的,太过高大上,没有刻意追求的必要,倒是老老实实的看着脚底下的路,走的稳稳妥妥的,更实在些,阿木也一直都是这么干的,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在新手村墨迹了那么久才出去。这种谨慎和稳重,就像是刻在了他骨子里一般,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学什么都能坚持,像是打铁,即使在外头打铁,并不能刷熟练度,真算起来并没有去系统里干划算,可他依然因为小心谨慎,而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 当然这样的处理对他来说,好处其实也是很不小的,比如这手臂力量,就明显增加了好些,连着胳膊上的肌肉看着都有了几分模样,让阿木看着就欢喜。 小心的将手里刚成型的锄头在一边放好,收拾了炉子,确定没有了火星,阿木走到水潭边,拿起布巾开始擦拭身体,一边擦洗,一边小心的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肌肉,然后对着水潭又仔细的照了照,阿木的嘴角立马就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我就说这系统里武功刷上去了,怎么现实里还是感觉用的不怎么顺溜呢,原来关键在这里,这肌肉没适应过来啊,果然还是要里外结合更科学些,看看,这才一日的功夫,力气就顺了,肌肉也得到了加强,嗯,若是这么弄上一个月,想来这身体的肌肉线条就能全出来了,那到时候则武艺再施展起来,肯定更顺手。” 阿木对于自己寻到了系统的漏洞,补上了自己的缺陷那是相当的满意,连着外头已经有些发红的夕阳,看着都感觉喜庆了好些,穿好衣裳往山下走的时候,脑子里还不住的算计,自己还有那些地方的肌肉需要加强,那些锻炼要加重,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全面提升,为了这个,走个路都像是要跳起来一般,手舞足蹈的,好在这样的他没人看见,不然还不定以为是鬼上身了。 等着走进道观后门,听见风老头咋咋呼呼的反应过来,他这一日在山上打铁打的高兴,差点忘了这催债的还在道观里待着呢, “怎么他还在?” 拉过给他开门的石头,将嘴角往正房那么一呶,压低了声音小心的询问,却不想得了自家师弟一个大白眼。 “师兄,你将风爷爷赶回来干嘛,让他在山林子里多好,那大嗓门,咋呼了一天了,我的耳朵都快受不住了。” “你受不住,难不成我就能受得住?” “那你打铁声不是挺响的嘛,总能压下去些。再说了,你一个人,我们几个人?这叫一人受罪,全家享福啊。” 呵呵,这是什么道理,他怎么觉得如今这道观里的小屁孩们一个个的都快上天了呢?都敢对着他说这样的话了? 一个麻栗子过去,立马压住了小屁孩的怨念,转头阿木刚想溜回屋子,却不想人才走到屋子门口呢,就让眼尖的风老头给看见了。 “阿木,阿木,怎么样,好了没?” “呵呵,那是打铁,风爷爷,不是上茅房,一下子可出不来。” 这是什么比喻,正拿着一块米糕吃着的风老头差点没噎死,咳咳咳了半响,一盏茶下去,才算是顺了气,然后……然后还用说?自然是鸡飞狗跳的追杀了。 第98章 装备升级 风老头为了自己能早点拿到好货色的药锄,那真是和阿木耗上了,不管不顾的直接在青壶观住了三天,还日日去当监工,弄得阿木看到他都想躲。直到阿木备齐了他要的东西,这老头才一脸满意,神兜兜的,一摇三晃,嘚瑟的走人。 这么一个老头,弄这么一个表情隔音人,老实说真的是太招人恨了,看的明道人都牙痒痒,偏偏还不好对着长辈口出怨言,肚子里一包气没处泄的情况下,得,又是阿木倒霉,生生的,受了好一阵的瞪眼,弄得阿木委屈的不行。 “咋这么看我呢?我这劳心劳力的难不成还出错了?这是看我好欺负啊,师傅,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怎么对你了,你说你,也不知道动作快点,白白的浪费了咱们家三天的饭。” 明明是羡慕风老头能倚老卖老,比他们还早得偿所愿,偏偏找这么一个破借口,弄得阿木连个反驳的话都没法子说,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的去后山,赶紧的将师傅他们要的武器什么的,先弄出来,好歹也能少受几个白眼对吧。 被欺负的阿木憋着一肚子的火,这干起活来那是速度立马上升了不少,再加上还有那有眼色的阿青几个,凑过来帮忙拉风箱什么的,不过是又过了两日,两把精钢制成的七星剑就这么成了。 “这居然是雪花纹?老天,拿出去说是百炼钢都可以了,精品,绝对是精品,府城那边没有三五十两,想都别想。” 明道人很识货,拿到手第一眼就判断出了品质,连着价位都给估算出来了,可见往日虽然没下手买,看却绝对没少看,也没少打听。这么算,明道人也真挺不容易的,能这样长久的克制自己的欲望,为了啥?还不是为了整个道观能有足够的银钱运转。如今突然美梦成真了,也难怪他前些日子那样急吼吼的。 倒是泉道人,真没愧对他青壶观第一懒货的名声,明道人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还能不上不下的夸赞阿木的手艺,想着阿木的职业选择问题。 “我刚才看了,阿木那边的矿石,也不算十分的好,能用这样的矿石锻造出这样的品质来,那小子的手艺可以啊!就是不当道士,当个铁匠,那妥妥也是个好手。” “矿石在怎么不成,只要多叠加锻造其实还是能锻打出好钢的,只是我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样的耐心,一般人可做不到。” “靠着锻打?那岂不是反反复复的,在一块铁上敲?要这么说,师兄,这孩子以往那跳脱的性子……还真是想不到,可见往日还是对他太放松了。” 不过在阿木的耐心上,这师兄弟两个倒是有志一同的很,估计是都让阿木往日的闹腾给折腾的不轻,如今猛地发觉出点好来,都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这样的贬低阿木,听到消息过来的老刘头不愿意了,在他眼里,那淘小子从来都不淘,都是好孩子,一个个的稀罕着呢,所以立马就帮着说起好话来。 “可不能这么说,阿木的性子其实一直都挺好的,若是没耐心,这孩子能总帮着我做饭做菜?烧火做饭别看不起眼,稍微少点耐心,那菜就没法子吃。” “那是他最馋,又想吃好的,可不就得自己来吗,要不就他这岁数,能有这样的手艺?都是那张嘴闹出来的。” 泉道人若是去评选拆台小能手,那绝对能拿个第一,这边老刘头刚开口,他那边立马就能接上,顺溜的明道人连个插嘴的余地都没有。而被顶上的老刘头也难得犯起了倔脾气,抛开了往日自己颇为主意的主从身份,难得昂起了头,继续说到: “那做笔的事儿呢?那东西没点耐心能琢磨的这么透?到了如今,咱们道观做笔做的最好的,还是得属他。” “那是他当师傅当的美,不想丢了这么个嘚瑟的身份,不然你看他如今可有动过手?可见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 “那还有鞣制皮子,做衣服,绣花这些呢?咱们道观哪一个能比得上他?这孩子多好啊,做一样像一样,如今这样的孩子外头可没处找去,倒是眼高手低的多的不行。” 许是怼着怼着,将老头的火气给怼上来了,这话里话外的,都开始带上鄙视链了,这说眼高手低的人是谁?面对面的泉道人绝对是一个,谁让这道观里就他最爱偷懒呢。 这下可好,让泉道人这个有自知之明的立马红了脸,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老刘头一看自己这张嘴似乎是闯祸了,赶忙运起几十年的老脸皮,鼓起最大的演技,眼睛一扫,顺手提起边上的茶壶,给明道人两个一边倒茶,一边缓转的说道: “外头像是他这样年纪的孩子,多半还在傻吃傻玩,能知道读书上进的都没几个,可咱们道观的孩子们呢?一个个的,不说日日练功有多努力,就是这吃饭的手艺,也攒下了好些个,阿木更是这几个里头最本事的,哪一样拿出来,不是寻常人家能养活一大家子的本事?这样的孩子,若是还说他不好,那真是天地下就没有再好的孩子了。到底才十岁多些,还能多要求啥呢?” 将话题固定在孩子这个群体上,老刘头顺利的抛开了刚才暗指泉道人的尴尬,再多点了几句其他孩子的好,将注意力分散开,老刘头今儿绝对是超水平发挥啊。说的泉道人就是感觉自己被怼的没脸了,都没地方发火,总不能他自己将自己降到和十岁孩子对比的地步吧。明道人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转过头忍不住笑了。 这道观人多些就是有趣,有这么一个护短的老头,更是有意思的很,他当初将他们弄上山,还真是没做错。 老刘头自己先退了一步,泉道人本也不是那小心眼爱计较的,自然也就顺着坡下来了,轻咳几声后,假装端详自己的那把新家伙事儿,稳固了一下脸皮的厚度,然后不轻不重的说到: “说起来,老刘头,你这么护着他,他又给你开后门不?那什么斧头,什么钳子的,可给你做好了?” 不说这个还罢了,一说老刘头那真是满满的怨气啊,眼睛一扫一扫的,又开始往明道人两个身上飘过来了, “我可不敢逼着,你们也不看看,这几日他都做了多少东西了,又是那边风观主的,又是这两把剑的,哪一样是容易的?我这反正不急,缓着些也不妨事,还是让孩子好好歇歇才是正紧。说来,孩子才几岁,就这么让他一日日的在那样的火炉边上熬着,你们也不心疼,我瞅着他那小脸上,肉都下去一层了,还有身上,那衣裳都有些宽泛了,观主,你这当师傅的,是不是该上心些?” 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你说这两个当长辈的怎么就能这么粗心呢?那孩子肉少了,怎么也不知道呢?哪怕是让孩子多吃几碗饭,多歇上一会儿呢,那也不至于几日的功夫就瘦成这样啊,可见这男人养孩子,就是太粗糙了些,还要他这么一个老头来提醒。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误会了这两个,最起码明道人挺关心的,也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所以啊,立马就给了他答案了。 “是该缓缓,自家用的家常东西,又不是急着用,让他歇上几日再动手也不迟,不过说他瘦?老刘头,这你可就说错了,那孩子这是在借着打铁的功夫,锻炼臂力呢,你没发现这孩子近来力气大了?昨儿他洗澡的时候我就见了,那手臂,那腿,臭小子如今结实的,肉都紧梆梆的,特别是胳膊上,曲起来,都弹出小老鼠了,这孩子若是再这么下去,我看啊,不用十年,咱们道观武力第一的,就该是他了。” 居然是用打铁锻炼力气?老刘头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半懂半不懂的说到: “这个倒是有理,我也曾听人说过,那习武的本事人,有专门用石锁之类的来打熬力气的,这打铁听着,似乎像是和这差不离啊。不过这么小就开始打熬,这是不是早了点?我见着外头那什么卖艺的,能胸口碎大石的,都是二十啷当的汉子,咱们阿木能和他们比?都没长成呢。” 这是为了孩子好,即使老刘头说话有些乱,将卖艺的把式和他们正紧的道门比十分的滑稽,可明道人也好,泉道人也罢,都见情,所以解释起来也用了些心思,尽力说的老头能听懂。 “咱们和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那些人从从外往里头练,身子越壮实越好练,而咱们呢,是从里往外练,先打好内里的底子,然后一点点的显出来,所以啊,你不用担心身子受不住,就他们几个,好着呢,看看我们师兄弟其实你就该知道,道门的功夫,从小开始打底是常态,不伤身,反而养人的很。再说,你来了这么些年,哪日早上没见他们练武的?这其实也是打熬身子的一种法子,也没见他们吃不住吧?” 这么一说老头懂了,点着头一脸我明白的表情: “哦,就是五脏六腑的都先过了一遍,比人家更能吃住劲,是这个意思吧?” “对,就是这个。” “那我放心了,不过这火炉边什么的,还是不能多待,容易上火,观主,要不你给开点清火的东西给孩子们吃?” 说是放心,其实还是不放心的很啊,不过说的也有理,所以明道人点着头应了。 这边老刘头在给孩子们争取福利,而另一头道观的四个孩子如今却半点不知道,正兴奋的在阿木的铁匠炉子边,小心的比划着自己的新武器呢。 对,就是新武器,干完了长辈的托付,就阿木这样的祸头子,还有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们,能不给自己也弄上一点趁手的?怎么可能。要没他们自己的份,这些人能那么积极来帮忙干活?不见兔子不撒鹰可不是大人的专利。 “阿木阿木,这匕首我觉着不够长啊,要不再弄个长些的?” “长些?那岂不是就成了短剑?可款式可就不一样了。” “对对对,短剑,这个好,这个比匕首看着就有气势。我这都几岁了,还用匕首,看着也不像样对吧。走出去都让人笑的,还怎么行走天下,游走江湖?” “我还是喜欢弓弩,二师兄,咱们做这个呗,这小刀,我看着也就当个刻刀用。太没气势了,走出去,人江湖人不得笑话咱们青壶观啊?” “这我可不敢,真给你弄了,估计师傅也能收走,反正你行走江湖还早呢,咱们得实际些,弄点自己能拿在手里的,不然做的再好,那也是送菜的命。阿林,你别弄了,这些里头没你的份,看看,就这个是你的,小飞刀,还有这腰带,是我专门给你做的,绑在腰上。多气派。” 对着这一群孩子,阿木的耐心那真心不错,哪怕这什么江湖,什么行走天下的,一个个说的相当的不靠谱,惹人发笑,可作为他们中的一员,阿木表情管理很到位,一点都没露出来。也是啊,不然他能忽悠到他们来帮忙干活?唉,阿木付出的也很不少啊,至少肠子打结这个问题就很严重。 “我们不成,那二师兄,为啥你就能有剑?” “我武艺最强不行啊。不服气?那咱们比比?” “呵呵,那啥,我就那么一说啊。” “怂货。” “大师兄,你这是挑拨离间,是想我和二师兄斗起来,你这是想捡便宜……” 吵吵嚷嚷中,这一竿子小子们,一个个的也都得了新装备了,那么问题来了,老刘头的东西呢? 不好意思,这群小子们已经华丽丽的全给忘了,唉,白瞎了老刘头的呵护了,好在这里总算还有个良心还没丢赶紧的,呐,石头和阿青例常怼完之后,看着剩下的矿石,脑子转回来了,顺嘴的问了一句: “二师兄,斧头呢?怎么没斧头?” 得,这下总算是让阿木想起来忽略了啥了,忙一拍脑袋,一脸后怕的对着其他人一个招手,急吼吼的说到: “差点忘了,赶紧的,再把火拉旺了,我这就弄,乖乖,要是咱们人手一个的回去,偏偏少了刘爷爷的,那咱们可就没饭吃了。” “呵呵,阿木啊,你这小子,小心我告状啊。” “告什么告,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不牵连谁啊!” 铁匠炉子又一次呼啦啦的窜起了火苗,而这一片的火热中,被火光映红的一张张小脸表情却十分的严肃认真。别看这炉子,这棚子搞得那么简陋,可这一会儿,在这些孩子的心中,这个地方那是相当的不简单,是他们心中武侠梦,江湖梦的起点一般。 第99章 再去府城 对于武人来说,武器,这东西比媳妇还重要,参照人物-西门吹雪!而到了青壶观这些道士的手里……媳妇是什么?他们没概念啊!所以这武器自然更宝贝了,几个小的身揣新宝贝回到青壶观的时候,那一个个的脸笑的,见牙不见眼都是轻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了,脸红彤彤的,那兴奋的,若不是还要维持一下自己的脸面,装一下大侠什么的,估计都能直接翻着跟斗进门。 即使这样,到了院子里,那说话的声音也比以往高了不止一个声调,让明道人师兄弟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问题,眼睛顺利的扫到了他们身上的不同以往之处。看着这一个个煞有其事的模样,明道人笑了,点了点阿木,没好气的说到: “就知道你小子忍不住,才多大的孩子,就知道要这样的强了。也不怕护不住好东西。” 护不住好东西?虽说这个世界有江湖,有武功,可就阿木目前的观察来看,最多也就是个低武世界,能有个内功什么的就了不得了,轻功这样的武侠必备技能,连着他30级时候的水平都能混个三流水平,能高到哪儿去?便是来个所谓的高手,不用点心思,能抢的过如今40级,身体调和过后的他? 所以啊,对于自家师傅这种说法,阿木一点没在乎,反而很自得的拍了拍自己的长剑,对着明道人说到: “师傅啊,你这胆子也太小了,江湖俗语,有三种人是惹不得的,一种是出家人,一种是女人,一种是孩子,我这一下就占了两样,你说说,有哪个不开眼的,会找上我?” 这话说的虽然臭屁了些,可并非没道理,就是泉道人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有多看了他们几个的装备几眼后说道: “师兄,阿木说的还真是没错,别的不说,就他们这些兵器的造型,人家就未必会抢,看看,一看就是孩子玩意,而能将孩子玩意都做成这样的,人家第一眼肯定觉得这些个孩子出身必然有来历,如此一来,谨慎之下,还真说不得能让他们糊弄过去。” 嚓,这真是亲师叔,说的都是什么话?符合?赞同?明明是调侃好不!阿木不甘的的扫了自家师叔一眼,可一看他那看好戏的样子,又咽下了想要和他怼上的心思。 哼,我不和你计较,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想窜着他上火,然后好用他不敬长辈,需要赔礼的借口,让他帮着再打造些东西,他才不上当呢。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上过当了呀,不然你当为啥他这一群孩子的东西都放在最后弄?还不是让泉道人给套住了呗,有过这么一次,就阿木这样的,能不吃教训? 泉道人见着他不上当,也不在意,说白了他是长辈,身份上天然的就占便宜,若不是想逗逗孩子,直接支使岂不是更利索,对吧! 不过他不在意,可这错失了这一次机会之后,想要再让阿木打造东西,那时间可就拖了长了,因为当阿木将老刘头要的东西,送到厨房没多久,就有山下的老村长上山,给他们道观送来了一封信,内容也很劲爆,府城又出事儿,有交好的道观特意送信来求援了。 “府城出现大量的江湖人?这怎么说的?最近没听说附近有什么事儿啊!这些人不在自己的老巢好好的练武,没事儿跑咱们这来干什么?咱们这里可不是什么中原腹地,也不是什么武林名家所在,能有什么可吸引他们的?” 泉道人侧着脑袋,偷看自家师兄的信件看的那是相当的光明正大不说,还大嘴巴的立马往外叨叨,一连串的发表评论,脑袋都快讲明道人看信的视线挡住了,还不自觉。弄得明道人不得不移动手腕,不住的歪脑袋,才能顺利的看清。他这习惯也不知道当初他们师傅在的时候,有没有被打过,反正这会儿明道人是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推开泉道人的脑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让我看完了在说?看看,唾沫都飞到信纸上了,真是越老越不讲究。” 一听说他老,泉道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虽说他岁数确实不小了,五十都出头了,可谁让他当师弟当了一辈子呢,要不是如今有徒弟,有师侄,老实说他都能当自己是个宝宝,突然说他老?忒伤人心了。那幽怨的小眼神,一下一下的往明道人这里扫,可惜啊,这会儿明道人那是真顾不上他,看着信纸上说的内容,一个劲的正皱眉头呢。 “这些人突然来,还这样不遮掩,必定没什么好事儿,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怎么可能来这么些人?难不成又有什么隐居大佬在咱们这边的,被发现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别让这些个张狂的,将这府城给掀翻了。” “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来这边当坐地户的,总有走的一日,没得自己上门找麻烦去。反正咱们对这些个江湖中的秘籍啊,财宝啊,都没什么兴趣。” 泉道人心下还在为自己被说老不自在呢,加上本就是个懒散的性子,对于什么帮忙啊之类的,真心没什么大兴趣,又不是上次那样的大乱子,也不是涉及到百姓生死的麻烦,何必去寻晦气。要是真是有什么江湖中的大事儿,去了岂不是被当成要掺和一脚?岂不是平白的要和人怼上?实在是不划算的很。 不过他的这种想法,在明道人这里是走不通的,毕竟能当大夫的,这责任感肯定不会小,再加上有了这信…… “你啊,看看,他们都来求援了,可见来人必定闹得乱子不小,咱们能干看着?俗话说得好,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村,像是咱们这样,要靠着居士香火度日的,那更是要护着一方平安才是道理。再说了,既然府城的道观来请咱们帮忙,哪怕是为了同道情分,也不能视而不见。”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泉道人自然是没法子再反驳了,眼睛盯着那信纸看了看,嘴上嘟囔着,这些人好事儿想不到他们,有事儿找起人来倒是迅速之外,一个转头就开始和明道人商量怎么分派人手的事儿上去了,从这上头看,泉道人啊,也就是嘴巴硬气了些,这心还是很软的。 道观就这么几个人,能怎么分派人手?自然是他们师兄弟一个守山门,一个去府城呗。毕竟如今他们也算是家大业大的了,不能没人留守,只是这些孩子该怎么分…… “师兄,你带着阿青和阿木去吧,这两个武艺好些,真有事儿,也能出点里,再一个他们也到了该见识的时候了。咱们这里到底偏了些,往日也没他们见识江湖势力的机会,这次也算是难得的时机。” 明道人听着这话,看了看跟屁虫一般跟进来的阿青和阿木,点了点头, “也是,那就这样,另外你带着石头和阿林也小心些,一下子来这么些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不长眼,往这山上来的。对了,外头多做些陷阱,咱们这园子扩大后,陷阱离着太近了些,我总觉得不够安全,哦,还有,阿木那铁匠炉子什么的,一会儿你和我一起走一趟,先弄回来,免得长期没人去,让人弄走了,还有……” 明道人这个操心劲啊,阿木都要听不得了,这才到哪儿啊,怎么搞得如临大敌一般,忙上前,一把扯住了自家师傅的胳膊,没好气的对着明道人说到: “师傅啊,要是按照你这个操心劲,我们这青壶观不做成军堡,都不够你安心的啊,来来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看什么东西?还能是什么,自然是阿木从自己系统小金库里拿出来的东西了。阿木假装去了趟自己屋子,就取出了好几副弓弩来,有大有小的,大的明显是大人用的,小的连着阿林这样的也能拉动,还有一捆,不下五十支的弩箭。将这东西往堂屋,自家师傅面前一放,然后摊着手说道: “怎么样,这样您总可以放心了吧,有了这些,哪怕就师叔他们几个呢,来上十来个都不用担心会吃亏。” 是,有这是不吃亏,可这东西……明道人拿起来细细的看了又看,然后又看了一眼石头手里,明显更精良的那副新作的货色,一个巴掌拍到了阿木的脑袋上: “我说你怎么一下子就能做出石头手里这样的好货色呢,合着你暗地里用这些寻常矿石已经练了不下十来次了啊,好家伙,这好在咱们是在山里,还是个道观,还有打猎的由头,藏着些好货,也不容易让人发现,不然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说咱们想造反啊。你小子,如今这胆子是愈发的大了。什么都敢弄啊。” 明道人是真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弟子给吓着了,这弓弩什么的,除了军队,哪门哪派敢这么多的往外拿?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为了安全起见,他想了想,索性对着送信来的老村长招了招手,直接分给了老头一副成人的弓弩,想了想,又顺手塞过去二十支弩箭。对着老头说到: “老村长,你也听见了,府城又乱上了,还是那些个不讲究规矩的江湖人,这个你拿着,也算是多些底气。另外让村子里的人惊醒些,有事儿就往山上报信,若是怕这东西显眼,那就每日轮排个人,拿着这个在进村的山道边守着,多少总能护上一护,再不济也能争取些时间,让村民进山躲一躲。” 别觉得明道人这未雨绸缪做的过分啊!虽说事情出在府城,可前头说了,那可是江湖人,这样的人若是犯了什么事儿,想要躲避官府什么的,那是很可能往偏僻地方去的,往山林子钻更是习以为常,所以明道人这法子还真是想的相当的周到。 老村长也是经过事儿的,特别是早年明道人他们师傅的事儿,对于江湖人,那骨子里就带着几分惧怕和谨慎,一听明道人这么说,忙不迭的搂紧了东西,点着头说到: “明白,小老儿明白,这些人杀人和杀鸡一般,不讲王法规矩的很,若是没半点底气,那真是……我今儿下山后就和村子里的人说,让他们将日常打猎的弓箭也备上,打明日起,每日两人,往山道去守着,有那落单的,就自己下手驱逐了,若是人多了,就回来报信,咱们立马进山避一避。唉,你说说,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嘛,怎么没事儿就爱闹腾呢。” 这让明道人怎么说?这不单单是侠以武犯禁的问题,而是身处江湖这个大染缸,不力争上游,就容易被淘汰,被弱肉强食,不得不争罢了。武人看着是跋扈招摇了些,可其他地方难道不是如此?不过是做的隐秘了些,寻常人看不到罢了,这世道从来如此。 吩咐了老村长,明道人将阿木拿出来的东西又在道观里分了分,觉得有多,又让老村长各送一副去山上的两个村子,也算是给他们提前报了信,提了醒。然后匆匆的,就开始收拢布置道观周围了。 等着第二天,天还没亮,明道人穿戴整齐,拿上阿木给新锻造的宝剑,带着两个徒弟,就快步的往府城而去。 路上匆匆且不去说,且说他们到了府城,这还没到来信的同道道观,就看见了一场乱子,府城里的临近城门的某一个街道拐角处火光冲天,哭喊声响的,隔着两三条街都能听到。人更是纷乱的很,救火的,围观的,借机偷摸的,边上牵连倒霉的,哭嚎的,哭爹喊娘的,等等,那好一场乱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师傅,这……咱们可要过去?” 猛地瞧见这一幕,阿青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总觉得这府城好像很麻烦,眼睛慌乱的往自家师傅身上看,这样的乱子,他们要不要过去救人? 若是以往,按照明道人这当大夫的习性,那是必定要过去的,救人嘛,走过路过没错过的。只是这一次,明道人的表现让他的两个徒弟都吃了一惊,居然只是扫了一眼,定了定神,就立马决绝的摇了摇头,转身带着阿青和阿木快步的往另一条路上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和阿青说到: “那边已经有大夫在了,救火的人也不少,想来不妨事。你们也别多看,我看着边上还有好些个江湖人,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目前不好说。咱们刚来,两眼一抹黑的,还是谨慎些的好,走,先去道观,弄清楚了再说。别救人救的自己先跌进去了。” 到底是带着两个徒弟呢,又是这样的时候,还明显和江湖人有关,明道人难得压下了那救人心切的心,恢复了几分以往行走天下时候的冷静小心。只是他这里赶得及,那边一项十分配合的阿木却走了神,眼睛不自觉的扫向了某一处,脸上的表情也木了下来,看着就有些不对劲。 明道人待着阿青走了几步,感觉阿木没跟上,忍不住回了头,看到阿木这样,下意识的就顺着阿木的眼神散了过去,这一看,他还没反应过来,在阿木边上,更早发现阿木不对的阿青却瞪大了眼睛,猛地低呼了一声: “是他。” 是谁?让这师徒三个这样吃惊?呵呵,断章狗吊胃口了,请听下回分解! 第100章 生父-传闻 阿木的目光投注之处是一个约莫三开间的门脸房子,看着外头的帘子,就知道这是一处杂货铺,有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正小心的在这里货物,斑白的头发,微微塌下的双肩,还有不算鲜亮的衣裳,瞧着就知道,只怕日子过得不算惬意。 这人是谁?阿青也好,明道人也罢,只一眼就已经认了出来,那人是阿木的生父。阿青还难得机灵了一回,窜到一边,低声的询问了摆摊的某个小贩,等着回到阿木身边的时候,那神色就带上了几分不好。 阿木扫了一眼,随即就低了低头,默不作声的扯了一下明道人的衣袖,第一个起步往前走去。其实不用阿青去问,只看现在这人这样只怕那一次他大闹之后,日子过得很是不平静吧。 也是啊即使他贴出去的那些罪名基本都是那正妻的,毁了名声的也是那妇人,可作为一家之主,他哪怕是再怎么无辜,一个治家不严,为父不慈的名声,就足够他被指指点点了。而名声不好了,这生意能好的起来? 还有那正妻的家人,即便名声因此受累,怨恨她拖累家人,可在那妇人死了之后,所谓人死债消,难免不会为自家人找些理由出来,并迁怒记恨到这人身上。作为一个依靠着岳家起来的商户,在面对这样的记恨之后,特别是人家家里还有官员的情况下,能得什么好?即便人家不明着出手,光是依附的那些给些个刁难,也足够他日子艰难,生意败落了。 几十年的心血白费,丧妻,无子,还绊子一堆,这人至今还能维持住有这么一个不算太差的铺子,只怕也已经是用尽了手段,许是还免不得有友人帮扶,欠下一堆人情的结果了。这样的结局,那人会变得如此,好像也不难理解。 阿木心思一转就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另一边打听了一耳朵八卦的阿青,在凑上来后,低声说起打探来的消息,也和他想的差不离。唯一漏下的,就是那人身边的其他人的消息,比如还有两个年岁不大的闺女,将来许是会愁嫁,比如身边妾室只剩下个丫头出身的,勉强帮着管家,比如原本的下人几乎全散,只留下两三个老仆等等。 别看这些细枝末节听着似乎并不是太重要,却也充分的说明了这人日子的好坏,让阿木莫名的安心了几分。转头带着几分隐晦感激的看了看阿青,阿木瘪了瘪嘴,终于憋出了几个字来: “师兄,谢谢。” “谢什么,你心里有数就好。” 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在这个十五六岁就成亲生子的时代里,他们已经学会了用成年人的方式看待这个世界,阿青理解阿木心里的纠结和矛盾,阿木也感激阿青的体贴和关心,看着这样的两个徒弟,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明道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打断了这师兄弟两个那种带着几分低沉的气氛,指着前头不远处,说到: “前面就是抱朴观了,紧赶几步。” 一听目标就在前方,别说是阿青了,就是阿木也精神一振,他们这一路赶得那是相当的急,如今那是就想赶紧能寻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歇歇脚。为此,连着眼睛似乎都好使了好些,看看,这不是,滴溜溜的,就直直的往人家道观门口看,一看到在那里送香客的小道士,阿青就开始毫无风度的摇手,阿木更是直接开口打招呼了。 “是田丰子,师傅,看……师兄,师兄。” 你这喊师兄谁知道你喊得是哪一个?明道人忍不住扶额,刚才那个情绪低落的阿木难道是他眼瞎看错了?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阿木可不管明道人怎么想呢,瞧着那边田丰子也看到了他们,欢喜的正招手,不顾自家师傅还在身边呢,就快步过去,张嘴就要茶: “我这一路赶的呀,嘴巴都能干裂出褶子了,赶紧的,有茶没?” 做客的规矩呢?这弄得像是打秋风一样,好吗?青壶观的脸面呢?要不是这会儿是在外头,还是人家道观门口,有好些的百姓看着,明道人真是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丢脸的孩子。好在人阿木也不是真没脑子,描补的话张口就来,总算是箍住了面子。 “我师傅一接到你们观主的信,急吼吼的就带了我们师兄弟下山,就怕走的慢了,耽搁了事儿,害的我连着水壶都忘了带了,师兄,怎么样,可还好?” 因为你们,我师傅可着急了,这真情真意的映衬下,别说是喝茶的问题了,就是这会儿让田丰子帮着回账估计问题也不大。看看,这田丰子的满脸笑容就是最好的明证。不但是赶紧的招呼后头听到声音出来的两个师弟赶紧去备茶,另外还匆匆的快走上来,对着明道人就是一个大礼,然后恭敬的往里头请。 “明师叔来的正好,刚才我师傅还说,不知道明早前你们能不能到呢,这就赶上了,赶紧的,师叔,我师父他们就在里头,此外还有三官殿的天和子师叔也来了,正在说话呢。” 一听还有宁州道观的同道,明道人心下又是一紧,越发觉得这次的事儿只怕不简单,倒是有些后悔带着两个徒弟来了,生怕出什么事儿,牵连了这两个孩子。忙张口问到: “你师傅这信里说的含含糊糊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个让田丰子怎么说?这道观门口人这么多……他迟疑的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说道: “师叔,您这还是去问我师傅吧,反正挺麻烦就是了。” 有多麻烦呢?到了这里头,那玄德观主一说,明道人的眉头就死死的纠结在了一处。却原来这一切的起因,只因为一个传言,据说是某个武林人士在北面的某个地方喝醉的时候,无意中说起自己的师承,说自己是机缘巧合,有大造化,在齐州府遇见了某个隐居的高手,得了一番指点,让他的剑法突破了。并说他曾听那高手说起,说是这齐州府早年还曾有某个道门大贤再此坐化,据说还留下的一生经验累积的手札,里头不说武艺如何如何,就是吐纳修行的法子也十分的精妙,可延年益寿等等。 得,这下可不就掀翻了马蜂窝了嘛,这年头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帝王将相的,对于长寿,对于成仙都相当的痴迷,你说,听到延年益寿修行的法子的人,能不蜂拥而来?即使对修仙不怎么感冒的,想到能有武功秘籍,那也蠢蠢欲动对吧。这两样加在一起,这吸引力,这会儿没官府的人掺和,那都是好的了。 就玄德观主看来,如今这一股股的人流里头,后头指不定有官方势力掺和呢,指不定人家是生怕空穴来潮,白来一场,所以让这些武林人士打头阵呢。再加上那些个武疯子什么的,这会儿这齐州府的水啊,真的是相当的浑。这消息传开才多久?光是这府城,就来了不下二三十个江湖人,要在等上些日子,呵呵,他都不敢想会有多少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这些坐地户想要太平那真是太难太难了。特别是这所谓的传言里头,那个留下手札的还是个道士的情况下,他们道门若是不站出来施展一下肌肉,那夜里就别想睡觉了,偷偷摸摸来试探的都能烦死人。 “你们青壶观虽说在偏僻地方的山里,可我想着,越是这样其实吧,越是容易让他们盯上,毕竟都不是傻子,坐化这么一个说辞之下,在这府城没收获的,铁定会往山里想,所以想着,还不如将你喊来,光明正大的在这里露个面,让他们知道你那边没戏,最起码你是什么都没得着,也能省去些麻烦。” 露个面就能省去麻烦?这个理由明道人怎么想的阿木不知道,不过就他想来,那是没用的,只要这要找的东西没找到,他们不甘心之下,那联想起来,什么理由不会为自己找?指不定还以为他们这是反其道而行呢。人的脑洞这东西,那是谁都挡不住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这么的,好像也没别的法子,要真的是权当不知道的在山里自己顾自己,那等着一窝蜂的往道观去,他们反而更被动,这么一想,这玄德观主想的还算是有道理了。 阿木想到这些,转头看了看自家师傅,果然,师傅那眉头皱的吧,都能夹死蚊子了,半响才叹了口气,拍着大腿唏嘘道: “真真是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这传出话的人,要吗都说清楚,要吗就别说,这样不上不下的,可是害苦了我们了。” “可不就是,我那边听到消息的时候还觉得可笑,想着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若是真的能凭着一本手札延年益寿得长生,我们道士岂不是各个都能活上几百岁?我们这样的,哪家道观没个长辈祖师?哪家没有些个先辈手札?哪有这样的好事。我还说这样的笑话,听风就是雨的应该不会多,毕竟这喝醉的人说的话,哪个有准?可不想我这才这么想没几日,我那边就多了不少的江湖人不说,还有些个不知道怎么攀上交情的陌生人,直勾勾的来我那边借宿,眼睛滴溜溜的,总不安分,你说,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 三官殿就在宁州,离着齐州府城并不远,离着北方也更近,说一句是北面来齐州府的必经之路也不为过,这样的情况下,他那边最先有江湖人驻扎,那真心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不过他这自家地盘不顾,直直的来这府城…… 阿木看了这老道士一眼,瞧着那一脸道骨仙风的模样心下不住的摇头,怪不得师傅早年说起周边道门观主的时候,说这天和子观主生性稳重大气,事事妥帖,是个好相处的,唯有胆子小了些,若有托付后背这样的事儿,不用考虑他。可不就是这样嘛,不过这人胆小谨慎却也不是没有好处,他这一到府城求助,指不定还将那原本在宁州的那些人给转移了视线,以为东西可能在府城呢,倒是变相的将自家的围给解了。 等等,这人莫不是本就是这样的目的吧,若是如此,这人的心思倒是也不慢,还有些深啊!阿木脑子里的脑洞也相当的快,一会儿的功夫,就转了十七八个弯,正想将自己想的偷偷传给师傅,询问一下可能性,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抬头一看,是玄微道长,正擦着汗,一脸急切的往里头赶,一边走还一边喊道: “师兄,师兄。” “怎么了,这是?” “有人在城外江边找到了一处洞窟,据说里头还有人骨。” 嗯?这是怎么说的?难不成真有什么坐化之地给找到了?这下可真是惊呆了众人。 第101章 人造机缘 居然真找到了这样的地方?这可真真是平地惊雷啊!众人忍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望着对方惊异的表情有些愣神。还是玄微缓了口气,拍着自家师兄的胳膊说到: “还在道观里说什么闲话呢,咱们,咱们赶紧的去看看吧,那边这会儿都围起来了。” 围起来?一帮子人脑子总算是回神了,立马二话不说,跟着还喘着粗气的玄微开始往外头跑,直勾勾的就往所谓的洞窟而去,整个道观差点没空了。 地头蛇的优势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有玄德两兄弟带路,一行人那是拐着弯的往里头走,越过了好些看热闹的人群,出现在了最靠近洞窟的位置。而且到了之后,还有瞧着分外眼熟的同道和其他同行们,在一边帮着指引路径和解说,让大家伙儿立马就知道了前头发生的一切事由。 “你们说巧不巧,不过是有人想砍树,斧头砸虚了地方,落到地上,就发现了这么一个地方,据说当时这地洞一下子就出来了,足足有一米见圆。” “玄微,玄微,带了家伙事儿没?这惊扰了尸首,怎么的也要来段安魂的曲子,不然这大白天的,我都觉得凉飕飕的。” “你怕怎么还来?赶紧的,到后头去,让道长们上前头来,这些事儿他们更精通些。” “让让,让让,仵作来了。” “仵作来干嘛?” “还能干嘛?看看这人是啥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埋了多少年呗,不弄清楚了,你就敢说和咱们寻得是一路?这荒郊野外的,那片地下没埋过人?别白瞎了功夫。” “咦,这到也是啊,谁这么机灵?还知道找仵作?” “还能是谁,能这么快寻到人的,必定是本地人。” “是那个发现尸首的,这不是生怕赖到自己身上,惹上什么案子吗。” “说起案子,你说,这没棺材,没墓碑的,这人会是怎么死的?” “这我怎么知道?看仵作的吧。” 七嘴八舌的声音那是说什么的都有啊,阿木感觉自己耳朵边像是塞满了鸭子,往日还说妇人絮叨,要他说,这男人其实八卦起来吗,比女人更厉害,看看这一个个脑袋伸的,都快和长颈鹿一个级别了。 边上阿青听了满耳朵的八卦,这会儿心里也痒痒的很,瞧着自家师傅正和其他的那些什么观主啊,主持啊的说话,也拉了一下阿木的袖子,低声问道: “阿木,你看清楚没?知道怎么回事儿不?” “问我?我能知道啥?就这么一眼,啥都没看清呢,这要是就能看出端倪来,我还当什么道士啊,直接去六扇门或者刑部大理寺得了。” 他这话说的是正理,可人阿青却不免有些失望,叨叨的说到: “你这不是会的东西挺多吗,还懂医术,怎么就看出端倪来?赶紧的细心看看啊,万一真有什么,咱们要是漏了,岂不是吃了亏了?” 说他什么都懂这个阿木不敢应承,可说到可能吃亏?这个阿木上心了,这年头吃什么都不能吃亏,不然就他们这小胳膊小腿的,岂不是就请等着被人欺负了?一想到这个,阿木的眼睛立马就和X光一般,在那所谓的洞窟附近西下的扫描起来。 阿青看着阿木那认真地样,也立马十分机灵的将身子往阿木的前头那么一站,堪堪能挡住大部分人的目光,生怕自家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让人看出什么来。 阿木能看出什么?这个真难说,要说看现场?就如今这人来人往的样,就是有什么证据,只怕也早就破坏殆尽了,没什么可看的。可俗话说的好啊,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其实其他地方还是有那么一些子线索的。 比如这地势,就阿木看,那就不是什么好地方,野林子边的小山包,这样的地方怎么看,都不是什么风水好的,一般道士走过路过都不爱歇脚,想来不该是传言里,所谓的道门大贤能看中坐化的地。 再一个这地质,就这烂泥树根遍布的地方,寻常人想要立个坟都不稀罕,生怕水汽太重,到时候尸身腐烂什么的,死了还遭罪,这么一看,那就更不符合道门点阴宅的选择。 最后还有那所谓的洞窟,他看了一眼那微微有些暴露的洞口,怎么看,这都像是直勾勾的往下挖出来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天然形成石窟的模样,那么这所谓的一碰就塌,就不是什么其他的缘故,很可能是树根往外长的时候,将这里机缘巧合的腾空了,这才出现这么一出。 将三项可能叠加,阿木摸了摸下巴,一把拉住了阿青的袖子,凑在他耳朵边说到: “这里估计没戏,我瞧着只怕是个凶杀案的现场,和咱们想的,搭不上。” “嗯?真看出来了?你小子,可以啊!” 阿青眼睛都瞪出来了,他说让阿木看看,这里头虽说也有信任的缘故,可大半倒是因为边上这些人说的太热闹,给激起的一丝兴奋,从而想的太多造成的。是生怕自己家落后急出来来的,可不想就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阿木居然真看出了内容,这个师弟的水平,怎么每一次都让他有点摸不着边啊! 阿青脑袋有些懵,不过他反应速度不慢,懵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一个扎眼,那眼神立马就清明起来,侧头问阿木: “那咱们要不要去将师傅拉出来?” 拉出来?阿木探头看了看,瞧着自家师傅边上的那么一圈人,摇了摇头。 “这么多人都在呢,咱们去太显眼了,所谓和光同尘,这会儿还是顺着大势走更妥当,免得太打眼了让那些外来的人盯上,这会儿府城可不怎么太平。” 这个想法稳当,阿青也十分的认同,忙跟着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起来,顺着阿木的话说到: “确实啊,咱们师傅在这群人里正好不上不下,最是安全。” 说起这个不上不下,阿木眼睛又往明道人那里多看了一眼。人啊,处在社会上,那是不管干什么,都分等级的,即使是道士,这样的方外逍遥人也一样如此。财侣法地,可不仅仅是说什么修行,一样表明了他们在同道中的地位。这会儿阿木对明道人动不动就修道观的行为,动不动就攒铺子的动作,那是一万分的理解了。 道观规模代表了啥?那是代表了档次,是钱财,是地位,是身份,是综合实力。要不是这些年青壶观一次次的拓展,形成了如今这四进带大院子的格局,若不是青壶观如今有两个铺子,有凝神香,有花卉果子生意,如今明道人能站到这些人的中间靠前的位置? 就是那个三官殿的天和子,宁州城里有名的神算道士,剑法犀利在江湖都有名的道长,不也只能站在明道人身后嘛。为啥?就因为人三官殿只有三进,院子还只有一小圈,内里道士也只有5名,道观外基本没有财路,这才是区分他们的最大关键。 等级无处不在啊!阿木心里忍不住暗暗的感慨了一声,随即又看向了另一边已经和仵作在说些什么的田庆子,不用听他都知道,这是想将安抚孤魂的生意给抢下来了。作为本地道观,还是最有名,最大,道音装备最全的道观,接这个生意,那几乎就是手到擒来,凡事衙门的生意,就没有别的道观能抢的过他们的。为啥?因为他们家观主玄德,是知府的知交,他家玄微还负责教导府学里一帮子秀才举人的古琴,这人脉也是财富啊! 明明是一出大热闹,阿木生生的看出了一场人际交往,社会分等的教学片的感觉来,这水平也真是杠杠的了。不过也正是这么一看,他脑子里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忍不住拉了下探着头,想往里头挤的阿青,小声问道: “师兄,你说,这要是真的发现了一处什么地方,有什么秘籍,那这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会如何?那自然是一场争抢了,若是发现的人多,调和的好,那就是大家都有份,人人喝汤。若是一个不好,有人抢先一步,那妥妥是拿了走人,然后一群人追踪抢夺呗,还能有第二种?” 是啊,还能有第三种?阿木觉得,什么屠龙倚天的,就是最可能的发展方向。可若是这事儿控制在他们手里呢?是不是能引到的好了,将人全忽悠走?然后留下他们自己慢慢的继续寻?阿木突然觉得自己这脑子里的想法好像很可行。 阿木的眼睛在闪光,阿青看的分明,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压下了声音,低着头,扫了边上一圈之后,发现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两个孩子之后,立马问到: “阿木啊,你这是有想法了?” 他对这个师弟那是相当的期待,总觉得这家伙指不定是要搞一场事儿了。明明知道这小子那是不闹事儿则以,一闹事儿必定不小,很可能结果是让师傅揍一顿,可不知道为啥,阿青这会儿心里那股子兴奋劲就这么直冲冲的上来了,就想跟着来。 阿木看了看自家师兄,脸上带出了几分无辜的笑,装傻一般的说到: “我能有啥想法,就是想他们早点走人呗,不然这闹腾的,咱们日子可不好过。” 让他们早点走?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青如今和阿木待得时间长了,这腹黑程度也有了相当大的提高,脑子也被开发的十分灵活,立马想到了什么,眼睛也是那么一闪,低声说道: “忽悠他们?那可不能空着来,总要给出点东西。” “真的没有,半真半假的还能少?” “咦,这倒是可以啊!” 哈哈,听明白了没,这两个臭小子,这是已经开始准备制造出一个人造机缘了啊!我说,你们这么能干,你们师傅知道吗? 知不知道的,反正回去肯定知道,不过这会儿嘛……来来来,咱们还是先顾着现场吧,真相就要出来了。 “死了应该不足三年,这尸身这么干净,这是树根的功劳,看看,这骨头上的痕迹还在,这是头骨,有被钝器敲击的痕迹,还有这里……” 仵作的声音不大,可边上的多是江湖人,而江湖人耳目灵便的不少,这消息立马就传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官府的人来了,江湖人也开始散了,而阿青也凑到明道人身边了,接下来……接下来的下一章再说吧。 第102章 波澜叠起 那个洞窟里死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个问题阿木他们已经不关心了,这会儿还是扯着自家师傅往抱朴观走要紧,至于他们暗地里想的事儿,那怎么的也要到了安全的地盘再说对吧,这大街上的,可不是讨论阴谋诡计的好地方。 明道人是知道自己这两个徒弟是什么货色的,只看他们那一脸小心,一脸有话说的样子,就知道只怕是有事儿,所以配合的也相当的不错,不过是寒暄了几句,支撑了一下场面,就借着这里没自己的事儿,利索的带人走了。 等着到了抱朴观的客房,眼睛一扫,确定了周围没人,就立马拉下了刚才还表情温和的模样,木着一张脸,对着阿木扬了扬下巴,说到: “说吧,你小子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看,都不用问,就知道事儿肯定是阿木闹出来的了,阿木啊,你这形象真的是没的救了,阿青都在一边笑场了好不。不过这样的场景阿木已经厚脸皮的习惯了,所以也就不管边上阿青怎么样,只顾着自己舔着脸上去一边给师傅揉肩,一边小声的说起了自己的主意。你别说啊,他这一说,明道人也是眼前一亮,狠狠的点了几下头。 “不错,不错,这是咱们的地盘,只有咱们耍着他们转的,哪有他们强龙压过地头蛇的,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啊,怎么的也能忽悠走一大半去,至于剩下的,既然他们有心,那真要是得了什么,他们喝口汤,也算是他们自己的机缘了。” 果然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真不能说阿木太狡诈,而是这一窝子都是一样的人品。看看,这满意的小眼神,这拍着阿木一脸欣慰的小表情,就很说明问题了吗。 明道人虽然平日里看着稳重,可作为一个曾游走过天下的人,作为曾为了给师傅报仇,干下杀手的人,真下起狠心来,那手段绝对是不差的。所以不过是坐着想了想,就将阿木说的主意给翻来覆去的,折腾出了好几个方案来。 而在他琢磨完全之后,开口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阿木他们说,这事儿到了这儿,他们就不用插手了,权当不知道。 这个没问题啊,阿木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师傅他们也是要面子的对吧,这事儿上,大人还没孩子有主意已经很丢人了,若是那些外头的人知道,这丢人丢的还是隔壁道观的孩子这里,那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可不想这么招摇。 再说了,脑力劳动都省了,那这体力劳动总该他们干了吧,毕竟这里是府城,他们还是客,这事儿不可能就他们师徒三个来办。拉上其他几家交好的,来个利益共享,才能保证顺顺利利对吧。 而且这事儿抱朴观他们的出面其实更稳当,好歹是地头蛇嘛。所以喽,这之后的事儿,从明道人走出去,和抱朴观的人嘀嘀咕咕的开始,就成了他们那些老头的事儿。而这些老头的行动力,你还别说,那真是很不一般。 头一日几个老头商量了一顿之后,第二天就有好几个手艺不错的老道士被接了过来,在某一个屋子里默默的做了些事儿。什么事儿?自然是伪造传承,然后做旧了。这个手艺阿木其实挺眼红的,心下还曾嘀咕,在现代的时候他要是有这本事,早就发家致富了云云。更遗憾自己没得学,除非系统里寻到什么做古董字画的铺子之类的,毕竟他们青壶观也没这方面的资源。 而等着这几个老头干活完毕,这些个老头又聚集在了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响的话,然后一天的功夫,这刚做好的东西就送了出去,至于去了哪里?对不住,这个阿木就真不知道了,毕竟他们不可能什么都让这些小辈看见的对吧,不然还有什么神秘性? 至于接下来?那自然就是等了,等到有合适的挑开事儿的人选,等合适的时机,而这样的时机……在有心人的帮衬下,其实来的也挺快的,阿木他们不过是借着没事儿学了三天的道乐的功夫,外头就隐隐灼灼的出来了某些留言。 一会儿有人说,某个地方十年前,似乎是曾有个老道士来过;一会儿有人说城外的土地庙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火拼;还有人说,护城河的支流边上,三十年前,曾有个小道观,好像还是河神庙,只是不知道怎么就没了云云。 这众说纷纭的,那真是什么传言都有啊,开始几个还是抱朴观放出去的流言,到了后头,这捕风捉影的都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事儿了,反正在抱朴观自称几代都在这城里驻扎的老道士们都有些糊涂了,他们这里真的有这么多可能的遗迹? 而等着传言满天飞,不用说,性急的江湖人们自然就开始行动了起来,时不时的就能听到某个地方有什么什么人和人在街上斗殴了,什么什么人在河边被人在追杀了,甚至还有什么什么江湖名人匆匆赶来了等等。 整个城里因为这个,仿佛一下子成了油锅,还是那种不小心滴进了一滴水的油锅,热闹的一塌糊涂,正在府城的官员们都开始紧张,觉得局势有些不受控制的时候。道士们终于开始掀锅了,某个神偷门的小子,挖到了一处山壁中的山洞遗迹,突然消失的消息,将这个城池里的江湖人都给搅动了起来,匆匆听着信就开始往外赶,准备追踪的,就不下三成。 看到这一幕,玄德观主立马松了口气,轻抚了一下自己那美髯,眯着眼一脸疲惫的说到: “总算是开始散了,这人要是在怎么聚集下去,我都不知道这城里还放不放得下。前几日那模样,我怕啊,怕这府城成了这些人争斗的场地,若是如此,那这要牵连多少百姓?指不定朝廷上,也要下狠手了。咱们这武林中人,就是不知道教训,早些年六扇门抓了多少人,怎么就忘了呢。” “我听北面的人来信说,有些个听说这传承已经被得了,就索性不来了,还有些准备在各处守株待兔,呵呵,这外头是什么人都有啊。” 天和子观主本就是北面宁州的,对于这些消息向来是众人中最灵通的一个,同样也是对宁州的情况最担心的一个,就怕一个不小心,这宁州也不太平,如今好了,连着这里都少了这么些,向来宁州是安稳了。所以这会儿他一脸的笑意,十分的坐得住。还有心调侃起那些人来。 “不参合的是聪明人,守株待兔的?呵呵,都是些爱走邪道的,随他们去吧,到是这城里剩下的,怎么样?可听到他们怎么想的了没?” 这是关键,怎么只走了三成呢?剩下的七成人都想什么呢?难道他们看破了他们的计划?不该吧,若是这么聪明,怎么会被这么一个传言引过来? 这事儿吧,说起来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留下的人那是因为另外一个消息。是什么呢?那就是啊,这些人中,有一个曾在二十年前来过齐州府,而且吧,他还真在这里的某一个目前已经不知所踪的道观遗迹中落过脚。所以喽,有了这样直接的线索,你说他会被外头那些虚头巴脑的消息给影响到? 还有一个则是祖上曾干过摸金校尉的,他在消息传出来之后,就去查看了据说被拿走了传承的地方,这一看就看出了端倪,发现这所谓的洞穴,里头有人的痕迹十分的不明显,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有几百年的模样,这样的地方能留下什么传承?怎么就有东西让人拿走了?他心里起了怀疑,觉得这是一出引蛇出洞的把戏,所以想留下来看个究竟。 有了这么两个,连带着和他们相关的人员就占了剩下人的将尽三成了,至于其他的?这里头留下的缘故多了去了,有的是前些日子和人争斗伤了身子需要养病的,有些是真的不想闹腾了,想歇歇脚,然后去附近找个地方落脚的,还有更绝的,那是本身这附近有亲友的,想着反正自己寻机缘没了戏,索性在这边逗留些时候,走亲访友的。 看到这么一个统计,玄德观主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合着恼了半响,他们这效果就这么点啊?!若是真想等着这些祸头子都走人了在细细的摸索,你不等上三五个月,估计都不能落个清净,要是着急了反过来还容易被识破了他们的算计,落下个坏名声。 “这可好,这事儿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慢慢的来呗,反正咱们就在这附近,急什么,再说了,机缘机缘,这强求的还能是机缘?我倒是更倾向于随缘,若是该咱们的,自然就会落到咱们手里,若是不该咱们的,那么留在原处,等着该得的人来就是了。” 对于所谓的机缘,传承,明道人想的很开,毕竟青壶观远在山里对吧,他不可能长期在这府城逗留,即使得了,也不可能一家独享,既然这样,还不如姿态高些,随性些更好呢,好歹还能留下几分人情。 天和子和明道人的想法也差不多,所以跟着点头说道: “反正过上几日,我是准备回去了,我来本就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只是怕他们闹出事儿罢了,如今看着还算是安生,不会再闹大的样子,不回去,我那三官殿可怎么办?过自己的日子要紧。” 这结盟的三方,两个说要放弃,这让玄德怎么选?自然是也跟着先放下了。只是话说的俏皮了些: “要这么说,我家倒是挺占便宜的啊,就在边上,还有这么一群的小子,指不定就是他们得了呢。那我可就乐呵了。” “行了行了,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成了,我要走了,有什么事儿你再来信就是。” 做了决定之后,道士说走就走的做派还是很潇洒的,天和子第一个站了起来,准备走人,明道人一看这样,也索性跟着起了身,早走晚走的,反正要走,还不如凑一块儿得了。也省的人家主人家送个人还送两趟,麻烦。 可惜啊,这事儿就没那么容易结束的,这里刚准备走,那边消息又闹起来了,就是那个二十年前曾来过的那个,发现了一处道观遗址的下头,有个密室,好像还布了个机关,因为本身不擅长这个,所以直接往抱朴观来求助来了,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真有东西,见着有份。 哎呦既然这样,那不跟着去,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还说什么,赶紧的跟着去吧! 第103章 遗迹 这次被众人围观的道观遗址说来已经出了府城了,而且还是在通往青壶观的方向,距离府城约十里的某个小山坡上,根据附近的村民说,这地方三十年前曾发生过一场大火,还曾烧死了三个在这道观里过冬的小乞丐。至于这道观什么时候没人的,怎么会成了乞儿过冬的地方,这个他们就不知道了。 听着这不够完全却颇有些传奇的介绍,阿木眼睛一闪一闪的,忍不住绕着这废墟走了一圈,这一圈下来就发现,这所谓的道观,真心不大。再细看残存的地基,怎么看,也就是个两进院子的模样。 在这样一个偏僻不惹人瞩目的地方,建造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道观,能花费多少?常人第一印象大概就是这是个穷道士的地盘。可这样一个穷地方,怎么会有底下密室呢?这建密室可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特别还是在山上,那要花费的经历,银钱,从来不是什么小数字。这么对比吧,最起码青壶观就没有,可见这所谓的穷,其实很不应该啊。 这次跟过来的人不少,聪明人自然也不缺,阿木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想到了,像是玄德观主,就一脸恍然大悟的说到: “这里有个道观这个事儿,以前隐约的似乎听我师父说到过,只是……我好像从没听说和咱们有过什么联系,几乎没见过他们这个道观的人去府城和咱们有什么交集的。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连着这里没人了,被烧了也不注意了。” 马后炮从来不嫌多,连着玄微这会儿也参合了一把,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皱着眉头说到: “还别说啊,这往日不往来什么的,我们还不觉得,毕竟咱们道门性子孤僻的多了去了,不愿意多事儿的也常见,可如今这么看,这地方从一开始只怕就不简单,这是躲着人啊。” 天和子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得怼了一句, “你们这地头蛇做的可够勤快的,就这么点距离,还能啥都不知道,也不怕这是江洋大盗什么的。” “就这么点子地方,看看,除了地基是石头,这墙,看到没,还是土胚的,你说,我们能想到啥?就这大小,里头人能有几个?就是再本事,能有生威胁?我们这要是什么都管,那还要官府做什么?” “道门没有上下之分,只看较好与否,这事儿上,抱朴观还真是管不到。” 被天和子怼了一下,玄德没说话玄微先不干了,立马就跳了起来,还是明道人扯着,安抚着说了这么一句,才将场面稳了下来,不然说不得这探寻的事儿还没做完呢,这两个就闹上了。 阿木没心思看他们怎么闹,这会儿眼睛不住的在各处残存的砖瓦里扫描,越看越觉得这地方有意思。你看啊,这正殿,明显比寻常的要大一圈,后头住宿的地方呢,又明显的比寻常的小一圈,而这用料却又反了过来,前头的明显是看着粗糙,而后头的屋子反而构造上更用心了些,这很不寻常啊。 为啥这么说呢,这你看青壶观,不或者改扯远点,想想李道人家那道观你就明白了,一般这后院的屋子,哪怕是再没钱,也会下意识的将这规模做的和前头的正殿仿佛,为的就是将来有了银子,好继续扩建,将道观的规模撑起来。而这用料上呢,既然是做脸面了,那肯定正殿的该用心些,自己住的,反正以后要拆,可以凑合些。 可是这里呢?好像从一开始,这人就已经确定了,这地方不会长久经营一般,所以只顾着将前头的脸面做的像样些。所以前头做的足够大却不够精细,营造出银子不够却很努力的模样。至于后院,各种精细处多是在住着舒适的方面用了心,可见他对于自己的生活质量其实挺上心。 这么一对比,情况是不是就很明白了?阿木觉得自己那是已经可以给出结论了,立马就想告诉自家师傅,不想一个转头,却看到自家师傅他们已经跑到了后院屋子的一角,那个露出密室的地方了。得,自己这分析什么的都是白想了,人家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也是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去想为什么好像是有些多余,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揭秘来的痛快呢。 想到这个,阿木也不甘落后的凑上去,扯了一下阿青,小声的问到: “怎么样?有人下去了?” “嗯,天和子师叔正在测方位。” “唉,这会儿我突然想到了李师叔,你说他这要是在,肯定速度的很。” 阿木这么一说,阿青也忍不住点头,可不是,那李师叔在建筑上的水平确实是不赖啊,要不然当初他在这暂歇的时候,生意也不至于这么好。不过转头阿青就又反应过来了,这会儿人天和子道长他们在忙乎呢,说这话可是有嫌弃人家的嫌疑,也太讨人嫌了些。忙白了阿木一眼,然后低声呵斥道: “你小声些,没看都在忙嘛。” 阿木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忙吐了吐舌头,然后小心的探头往里头看了看,见着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天和子水平可能没李道人高,可到底也是测算上的好手,即使阵法上差了些,还有经验补助,解开一个江湖人做的机关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看看,这不是,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他在里头喊: “往后退些,让开口子,有东西要出来了。” 阿青他们机灵的立马后退了好些不说,还避到了一些建筑残余的后头,那跟着的江湖人一见他们这样,还以为有什么不对呢,一个个的,也匆忙的往外头退,你推我壤的,差点没乱起来,而就在这时候,“嗖”的一下,从那半张着嘴一般的洞口,猛地飞出了一支手臂粗的木尖子来。直直的飞了有五六米远,才落了地,那“喷”的一声,震起好大的灰。 “呸,好大的灰,这东西听着挺沉。” 确实沉,阿木擦了擦眼,刚嫌弃了一句,就盯着那木头亮了眼睛。 “居然是铁木,好家伙,可以啊。” 确实可以,能想到用铁木做陷阱,这人的心可够毒的,哪怕是没将来犯的人串成糖葫芦呢,压也能压出个内出血来。 阿青见着后头似乎没了动静,凑到那铁木边又多看了几眼,猛地大了一个寒颤。 “不只是可以,是很可以,那木尖子头上,居然还烧过,瞧着颜色,似乎还浸泡过东西,只怕沾上一丝,就够人受的。” 听到这两个看着不大,却好像很懂行的小道士这么说,那些躲到了外头,正探头探脑的江湖人一个个忍不住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说:好家伙,好在咱们寻了道士来,不然真自己上,只怕这会儿就该烟气了。 那个说:你们说,这布置下这地方的人,真的是道士嘛?要是这道士都这么狠,以后我哪里还敢去道观咋呼? 还有的说:既然住在道观,不是倒是那也是半个道士,反正以后看着这样的,我怎么也要多小心些。 听着他们这么毫无顾忌的编排道士,阿木很有些无语,你们这样当着道士的面,说倒是的闲话,真的好嘛?这也能说是小心了?那要不小心,要咋呼,以往是个什么样?这是心大呢还是脑子不好? 阿木头一次对江湖人这个称呼有了怀疑,感觉他们相识二次元出来的懵逼。这想近距离的在听听这帮子二货还能有些什么惊人言论,那边明道人开始招呼他了, “阿木,赶紧过来。” 他喊阿木干啥?还能干嘛,作为山里布置陷阱的第一人,在拆除了第一个机关之后,让这家伙来感觉一下,是不是还有危险还是很有必要的。 什么?为啥不让这些大人来?呵呵,城里生活的道士,这危机感能能山里的比?差距老大了好不。而阿木也没辜负他的信任和显摆,这不是刚应声过去,窜到了下面,一个打眼,就寻出了一块能翻身的石板来,而这石板的下头,呵呵,不好意思,那一排倒竖着的木尖子,正在为阿木站台呢。 “好家伙,这,这手法,那人该不是倒山的出身吧。” 不知道什么之后凑过来的某一个江湖人,哦,就是那个第一个发现这个密室的家伙,一看到这一幕,就立马倒吸一口凉气,说出了这会儿众人心里一致的认知。是的,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机关,以往多半都是用在大型陵墓里的,是专门对付盗墓贼的。如今用在这里…… 天和子摇着头,看了看边上青石堆砌的密室石壁,遗憾的说到: “早知道这样,咱们一开始就不该下来,而是该先在附近寻一寻这密室的正紧入口,这家伙,能有这两个手段,后头还不定有什么麻烦等着咱们呢。” 这话说的,其他人背心都忍不住一凉,好几个胆小的,想凑过来的江湖人又开始往后退了,倒是阿木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盯着那石板看了好几眼,然后突然一个转身,对着阿青说到: “师兄,去,将那铁木拿来。” “咦,干嘛?行了我先去拿来。” 想问为什么,可一看这么多人,阿青十分机灵,立马吞回了问题,这会儿这么多外人在,哪怕自己好奇呢,也不能不多维护几分自家人的面子,既然师弟要,那他就去取就是了。师兄弟挂件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阿青没掉链子,阿木也没,等着那铁木一拿来,他一边小心的将那木头搁到石板上头,一边回答道: “这石板看着危险,其实不然,只要上头卡住了,或者分量正好,就能不当他存在,反过来还能利用这一点,分析出安全的位置,喏,前头一步的距离就是安全的,毕竟这布置陷阱的人,自己也要有借力战立的地方对吧。” 说话间,阿木已经布置下了一处安全区,等着他踏上这安全区,顺手又拿出了自己手里的剑,开始往四处的石壁缝里划拉。 “机关能触动,那必定是有关闭的地方,而这样的地方,可定在安全区触手能及的位置,不然布置的人自己怎么走?任何一个机关,布置的人都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毕竟他也要考虑万一自己被关在这里该怎么出去。喏,有了。” 一个青石被阿木触动了,前头刚才还紧闭的石门刷拉一下,就这么开了,而这石门的后头,一个明显像是书房的石屋就这么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屋子?这是到地方了?” 玄微嘴巴最快,别人还没问出来,或者说不好意思对着这么一个孩子问出来,他就立马开了口。也幸亏他问了,因为后头还真不是完全就安全了,阿木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的低下身子,开始检查起了地面。 “布置一个好陷阱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利用人的心思反过来布置,一般人看到门开了,里头一览无遗,像是什么布置都没有,多半会放松警惕,想快些进去,而这就很容易中计了,若是我,就会在……有了,看,这几块石板的缝隙里,看到没,这是细牛筋,还有这石板,明显就比其他的高一截,若是不小心踩上去,不用说,这细牛筋必定会弹出来,然后被鞋子这么一带,触动些什么。” 说到这里,他用剑将那细小的牛筋那么一拉,“嗖”果然,两边的石壁上立马又飞出来一阵的飞雾。 “掩住口鼻,应该是迷药。” 都是会武功的非人类,这点子反应还是可以的,一个个立马都捂住了口鼻,有些谨慎的,连着眼睛都一并给捂上了,等了好一会儿,感觉应该差不多了,这才一个个的放下了袖子,然后再看这屋子,众人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转向了阿木。 “应该没有了,一般来说,到了这里,入侵的基本就成了瓮中之鳖,没了战力,不用再耗费资源做什么后手了。” 事实也是如此,阿木一脚踏进去之后,什么事儿也没有,就像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石屋一般,这么静静的将自己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看阿木,这一次的探秘,搞得就像是阿木的主场一般,若非年级对不上,有些人心下都忍不住怀疑,这些个阴损的东西是不是阿木布置的了,怎么就能猜的这么准呢。 玄德感慨的拍了拍明道人的肩膀,低声说道: “你这是收了个了不得的徒弟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怕是怎么也少不得你们的份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呵呵,说笑了吧,要真是这样,那来寻的只怕目的都不单纯,比如那些发丘啊,摸金校尉啊,这样的人,是他们能同流合污的? 明道人一甩袖子,狠狠的瞪了玄德一眼,没好气的回嘴道: “我们是道士,是正经人。” “咦,我说什么了?什么正经不正经的?” 玄德有点懵,这又是怎么了?不过是出来走一圈,怎么明道人和天和子都怪里怪气的?呵呵,他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这嘴有多不着调呢,也是绝了。 倒是玄微,这个以往最爱八卦的人这会儿脑子更清楚些,知道这会儿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扯了扯自家师兄的袖子,小声的说到: “师兄,别废话了,赶紧的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吧。” 哦,对对对,这个最要紧,那么这密室里到底有什么呢? 第104章 啥传承? 涌入这一间小小的,不到三十平地下石屋的人总计有十来人,就这还是外头留下了好些放哨人员的情况下的精简数字,他们那真是满怀期待而来,历经惊险而入,可到了这屋子之后得到的是什么呢? 看看这屋子,所有人都想叹气了好不,四面墙?这个没什么可说的,一张桌子?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就这么光溜溜的摆着呢对吧,还有桌子后头的那一个书柜?是,按照常规来说,有什么遗留的东西,那就该在这里,而这里东西是有了,可这东西的品种呢?一个铜灯?一个令牌不是令牌,板子不是板子的木头块?哦,书也算有,还是两本,可这内容…… “怎么是账本?这东西摆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是账房?有在密室做账的嘛?还有这数字,怎么看着不对啊,绸缎,400两?这是什么绸缎?要这么贵?还连个数量都没有,这怎么算的账?” 玄微第一个咋呼起来,而边上凑着脑袋生怕自己漏看的也一个个的皱起了没有,只觉得这东西看着很诡异。忍不住也纷纷的开口说到: “怎么看着像是流水账?” “会不会是什么暗记?只是这暗记的话,这绸缎又代表了什么?这银子……这么个穷地方能有这么些银子?若是有,这道观还能是这么个模样?” 阿木从一开始就没在这些人里头,即使他在进来的时候出了大力,可年级小,辈分小,他很是识趣的就没往前头凑,而是拉着阿青一起,在一边细心的查看石壁等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一心想看看,这地方能不能在寻出个暗格什么的。 不想他这里还没收获,耳朵里却充斥了这么一个大新闻,猛地心下就是一跳。 “这样的记账方式,怎么感觉像是贿赂账本呢?” 虽然说阿木没做过官,也没干过受贿送钱的勾当,可他那不是影视剧看的过多嘛,联想力够可以吗,人家还要想想,他这里一听就脑洞力十足的畅想起了无限可能。等着有人说到暗记,那更是联想力十足的想到了锦衣卫的身上。 “师傅,师傅。我有想法……” 有了想法就要汇报啊,这会儿这些人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为啥这么说呢?这要真是什么皇家密探的东西,他们这翻出来了,让那些人知道,能有个好?一个两个的,指不定的就被灭口了,可要是人多呢?那是不是就能苟着躲过一劫? 联想力十分丰富的阿木脑子转的飞快,忙不迭的就开始往外突突了,力求将消息立马散开,降低危险。见着众人听到他的话转过头,立马说到: “我听着,感觉是不是那什么……专门记录用的,哎呀,这么说吧,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来暗访的什么探子的记录册子?这上头所谓的绸缎,不会不会是什么绸缎商人的意思?这银子是不是他给孝敬的数目?” 能在江湖上混出来的都不会是笨蛋,而能在前头有了一个得到传承的消息之后,还稳得住,来这里的,那即便不是人精子一样的人物,最起码的阅历和经验还是很可以的,听着阿木这么一说,立马跟着也想到了关键处-什么人会专门记录官府收受贿赂的细账?除了朝堂的对头,就只有皇家。而能花费这么大的经历,用建一个道观来隐藏身份的……是谁,这个还用说?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个的脸色都有些不对了,看着那账册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不安。像是看着什么吃人的祸患一般。 倒是明道人,许是常年不和官府接触的关系,对这些不够敏感,也没意识到这事儿里头有多少的危机,反而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在意的说到: “或许吧,不过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寻仇的来查阅些事情,你们看,这上头除了这绸缎,还有棉布什么的,十来样的名字,多是和料子有关,若是探子,哪有只盯着一家的?还有啊,这墨迹,浓淡不一,粗细不匀,我瞧着前后时间相隔的挺长,估计有三五年的样子,两本那就是十年上下。若是密探什么的……这官员任期在这里摆着呢,总不能盯完了一个,还要接着盯下一任吧。” 他这么说也没错,若是这只盯着固定的一个官员的话,那这确实时间长了些,可若是像锦衣卫那样的呢?长期驻守一地,给朝廷递送官员消息,反应驻地民生其实挺正常的。甚至连着这道观废弃都不奇怪了,毕竟长期驻守,来个狡兔三窟,隔上些年换一处是正常操作对吧。阿木心里暗暗的反驳,可嘴上却没说出来,他这样一个山里到道观出身的孩子,知道的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在场的这些人里头,谁知道哪个嘴巴大呢,万一传出去,自己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还是少开口为妙。 再说了,明道人这样认为也好,最起码这一番话安抚了在场的不怎么和官府打交道的江湖人,同时也免去了他们明知故犯的罪名,倒更容易混淆视听了,最起码将来若是事发,能有个不知者不罪的托词。看看,玄德观主不也正和玄微道长打着眉眼官司装傻呢嘛,可见这样处理正正好好。 想到这个,阿木忙不迭的跟着点头,附和着说到: “这么说也对,若是这样,那要是和前头咱们听到的传言合在一处,倒是也更顺溜了些。许是就有那么一个大能,因为私人恩怨的缘故,在这里逗留了好些年,然后恩怨了结了,所以走人了,留下了些他觉得无所谓的东西,最后被半知半解的人以讹传讹的传出了传承的话来,嗯,师傅,你说,是不是这样?” 他这已经引到的很明显了好吧,作为对他很了解的明道人即使不知道阿木为啥说的这么具体,这么急切,可下意识的却顺着阿木的话往下接了过去。点着头赞同道: “我看很可能是这样。只是若是真这样,那咱们岂不是白来了一趟?唉,白瞎了咱们这么一番的力气。” 白来?如今这已经不重要了好不,关键是别牵扯的太深了才是最要紧的,不过若是就这么急匆匆的撤离,这好像做的也有些太明显。若是外头转移了地方的密探这会儿正观察,只怕反而落了痕迹,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咱们再找找?我觉得吧,若是真藏着什么了,就这能建个密室的性子,只怕这地方,还有别的隐秘地方。” 说完这一句,阿木下意识的用手再敲了敲石壁,这一下像是一下子提醒了众人什么秘诀一般,一个个的立马全放下了那书柜和那两本册子,跟着也东瞧瞧,西摸摸的开始摸索上了。明道人更是小心的凑过来,装着查看阿木检查地方究竟的样子,小声问到: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师傅,和密探能连上关系的,麻烦估计不少,咱们能少沾手就少沾手吧。反正咱们在山里过日子,知道的太多了也没用。” 明道人听到这个,心里立马一紧,后知后觉的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然后低着头想了想,对着阿木说到: “咱们就是来凑热闹的,能有什么事儿?能找到是福气,找不到就权当是来郊游了。” 能这么说,说明明道人想明白了啊,阿木立马笑了笑,边上当了半天背景的阿青也跟着松了口气,然后眼珠子一转,忍不住问到: “师傅,咱们这里是寻到了这册子,那那些带走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问前头自制的传承?说起这个,明道人忍不住也失笑起来,微微转头看了看玄德那边,瞧着那师兄弟两个也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脸色十分慎重的样子,表情一凝,随后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低声说道: “那抱朴观的几个也不是好货,愣是将道经打散了,写了好些似是而非的句子上去,还描画了几张八段锦的练功图,呵呵,这东西你别说啊,做旧了之后,猛一打眼看过去,还真有几分秘籍的模样。”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声音很低,口气也很轻快,可表情却不如刚才那么自然,阿木瞧在眼里,知道自家师傅只怕是心下对着抱朴观有了些疙瘩,毕竟看着玄德他们师兄弟的样子就知道,只怕他们在看到那册子的时候,已经看出了不妥当来,可他们却什么都没说,最起码没和明道人说,这让自以为关系不错的他,心下有些不舒服了。 不过阿木对于玄德观主他们却还是理解的,忙小声开解道: “他们毕竟一直在城里,对官府什么的,了解的更多些,有事儿也更容易被牵扯,做的细致些也是常理。” 这说的不仅仅是那伪造传承的事儿,更是说在今日这个事儿上,玄德观主他们隐在后头一声不吭的缘故,明道人一听就明白阿木的意思,看了这个鬼灵精怪的徒弟一眼,没好气的说到: “师傅我是那么小气的人?行了,忙乎你的。” 说话间明道人也跟着伸出了手,在面前的石壁上敲打起来,甚至还跨了一步,站到了阿木他们的前头,往阿木勾不到的位置查看了几眼。虽然看不到师傅的表情,只是阿木隐隐的听到,自家师傅那叹气的声音。 阿木明白,对于师傅来说,这一趟的密室之行,已若然无味了。到底是多年的老友,即使理解,可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人都是这样,付出了总是寄望能收获平等或更多,可世事难料,所谓平等更是有各自的考量,若不能相互体谅,这情谊……维护情谊从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但愿师傅能想通吧。玄德观主他们也不容易,最起码他们承担的风险,可能遇到的危机比他们更多更重,多谨慎几分,多几分迟疑,才是正常的。 阿木明明是晚辈,却操着老父亲一样的心,这让寻密格这么一个他自己掀起的活动,自己操作的十分的不上心。可这事儿吧,说来也怪了,越是不上心,这机缘还就愣是往他手里凑,看看,刚想移动一下位置,一脚踏过去,就感觉踩住的砖石有些不对,等他低下头才发现,那地上的石头缝隙,居然是空的? “师傅,你来看看这里。” 阿木的声音有点发颤,抬起头,那眼睛都在发亮,看过来的明道人心里一个搁楞,一种叫做惊喜的情绪漠然而上。难道自家这孩子这是真说对了?这里真有密格? “哪里?哪里?” 明道人还没过去,离着最近的阿青已经窜到了阿木边上,低着头,整个人都几乎趴了下来,看着阿木的脚下。急切的问讯起来,而他这一动,立马惊动了其他人,得,刚才进石屋的一幕又要上演了。 第105章 宝箱、令牌 江湖人的行动力不错,而这地上的石头也挺给力,不过是几下子的功夫,就轻松的起出了障碍物,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土坑。而且吧,这土坑里还有一个木匣子,看着还是挺不错的木头做的木匣子,这下众人高兴了起来,只觉得这一次是时来运转了,终于弄到好货色了,有那爽利的,有眼色的江湖人还在一边对着阿木示好着说: “这孩子可以啊,本事好,运气也好,果然不愧是神仙弟子。” 这样的好话,若是一切真如各位所料,那阿木还真就接着了,可惜啊,当这木匣子起出来之后,阿木那真是恨不得自己没发现这个东西。为啥?呵呵,大起大落的太快,他怕这些人迁怒到自己头上。 木匣子是还不错,可这匣子里的东西那就没法子说了,辛辛苦苦挖出来,对着里头不过是装着三五两碎银子,一二百个铜板的明显的私房钱匣子,你让这些人还能说啥?一个个的就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就这些人,那个怀里揣着的不比这个多?谁还少了这么几个钱不成?这真是…… “合着咱们忙乎了半天,就弄了这么一个宝箱出来?这是请客吃饭还是怎么的?” 说起宝箱这个词,玄德的语气都带着几分调侃和苦涩,即使是不差钱的观主,对这样的收获也是怨念满满,那你说,其他人这心里又是怎么样的憋屈?能来这里的,不是指望着能武艺大成就是想着瞬间致富的,如今懵碎了…… 那一群的江湖人这会儿那真是垂着头的往外头撤啊,边走边还相互嘀咕,是不是一开始就找错了地方,甚至还有人后悔,前头那个得了传承的人走人他们没跟上去。那怨念都快能化成实质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明道人就是想安慰,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索性招呼了一下两个徒弟,准备也跟着走人。还是阿青有些不甘心,想想自己刚才差点趴在地上那些付出,忍不住又瞧了一眼现场,可惜啊,这屋子赶紧的,老鼠都没处躲,所以喽,索性将那桐油灯和那块像令牌的木头一并拿了,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边走还边对阿木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小声吐槽到: “好歹也算是没空着手了,拿回去也算是补充一下库存了。对了,那个钱匣子呢?不拿了走?” 这还用问?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可能放过。阿木一眼扫过去,看到玄微已经拿在了手里,就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说到: “那,看到没,在那儿呢。好歹能每人分几个钱,或者置办一桌饭菜,补补力气。” 这话说的,还补补力气,这会儿补补希望和脑子更实在些。阿青彻底歇菜没话了,跟着明道人一路走出了这个废墟。 废墟外头那群江湖人还在,估计是这一时半会儿的想要靠着人多,为自己重新鼓鼓劲,毕竟寻宝这样的事儿,没点毅力的一般都坚持不到这会儿,可看着连道士都出来了,这些人里有那眼明心亮的猛地又起了个心思,推出个领头的,过来询问起了玄德观主。 “玄德道长,有件事儿请教一下,这废墟在官府可有地契?如今归属何人?” 嗯?他们这是想干嘛?莫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就想卖了这地,分点钱?不对,这地契不在这里是一定的,那么不管是在官府还是在什么人手上都轮不到他们来卖。而若不是卖,问官府地契,是想买下来? 玄德道长侧目看了看着一脸沧桑的中年汉子,心下盘算了一番,然后挑着眉头询问道: “怎么,这是想在这里落脚?若是如此,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地方位置不错,离着府城近便不说,前头拐过一处山坡,就是官道,若是在这里住下,开出些田地来,倒是也挺合适,甚至还能在这官道附近建个客栈什么的,方便那些错过城门开启时辰的过客。只是这地契只怕是难了些,我来前曾让人去查过,这里早些年就是荒地,因为是建造道观,还是这么一点子规模,所以当初只是在官府写了个记录,连着契书都没正紧办,所以你要是想要,那得先去官府,消了原本的记录,重新规划成荒地,才能再买下来。如此一来,这时间,经历,人情可都不小,有这功夫,选什么地方不成?” 玄德对于这些个脑子还算好,合作还算和谐的江湖人想要落地生根那是没意见的,这天下,什么时候都不会少了江湖人,府城多些江湖人落脚,也是正常状态。既然如此,多些个已知的力量,总比来那些个不受控制的好。 所以他态度十分的温和不说,连着这里头的各种细节和关窍都说的一清二楚,算是彻底的落下了人情。毕竟不管这些个人将来是不是真的会落籍住下,江湖人的人情从来都没有白费的对吧。 而他的建议显然和很有用,那中年汉子一听他这么说,立马露出了几分笑容来,一边点着头,一边很坦诚的对着玄德这一群道士说到: “咱们江湖人是什么样,大家其实也都知道,即使身上有几个钱,那这花销起来,也快的很,毕竟来钱也快吗,帮着走个镖什么的,就能混上好一阵子了,可这样的日子,年轻的觉得潇洒自在,可到了我这岁数,却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成家立业什么的,都该一一的考量起来,不然到了老了,可就真是只能流落街头了。所以啊,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有这么一个位置不错的,就买下来,好歹能置办下些养老的产业不是。至于这手续的事儿……玄德观主,您是这府城的老人,若是托给您,您看,大概花销多少?多少时间能成?” 咦,怎么的连着中介业务都过来了?这是想干啥?玄德脑子有点懵,一边正拿着那木片片琢磨的阿木却听得耳朵一竖,忍不住侧目看了那中年汉子一眼。 不管这人说的是不是实话,能想到这些个理由,就可见他是个心里有数的,是个会谋划的,这样的人,若是本性可以,在这里落地生根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坏事儿,最起码有了今日这交情,他们青壶观往这府城来的时候,就又能多一条路子。 多个朋友多条路的观念,不仅阿木有,玄德显然也是这方面的老手,所谓的懵,也就是一瞬,转头立马就应承了下来,而且还不是什么收钱帮着办,而是答应带着他们一起去办,帮着他们将这衙门里的各路神仙都介绍认识认识,算是为他们在这城里生存打下个较好的基础。 玄德这样热情帮忙,明道人看了倒是有些眼热,这就是身处大地方的好处啊,随时随地的,就能结交上新路子,不像是他们青壶观,这人脉拓展是基本无路。心下感慨的明道人郁闷没处发泄,在会抱朴观的路上,就忍不住拉着阿青和阿木叨叨了起来,一门心思想要提高一下这两个孩子结交朋友的水平。可惜才说了几句,就让阿青给怼回去了。 “师傅,我们来城里来的少,能结交到什么人?倒是您,这总往外头跑的,怎么就没见你多些个朋友呢?” 呵呵,揭人不揭短不知道啊?还顶着师傅的短来掀盖子,你这是想学阿木,贡献自己的屁股当肉盾还是怎么的? 好在他还有阿木这么一个给力的师兄弟,关键时刻立马两肋插刀的帮着分担了火力,及时的引走了话题。 “师傅,这些人留下来我看,可未必就真的是和他们说的一样。只怕对那地方还没死心呢。” “不是对那地方没死心,是对所谓的传承还没死心,这一点不但是我们知道,玄德他们也一样知道,只是这事儿先头我就说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若是真合该是他们的,咱们就是阻了这一回,难不成还能阻一辈子?不用这样防备算计,顺其自然就好。” 道门这一点真的是挺好,也难怪道家的人多半都活的长呢,光是一个心态,那就甩了别人不知道几条街。阿木心下暗赞,脸上也露出了嘚瑟的笑来, “可不是,咱们大气着呢。不过大气的人从来都是有好报的。” 嗯,这又是什么意思?自然是有好处的意思了,阿木将手里的木片片对着两人晃了晃,然后咧着嘴,重新塞回了自己的怀里,完全不管边上明道人和阿青的表情变化。惊讶?惊喜?偷着乐?呵呵,这个先别有太多指望啊,毕竟前头已经有那私房钱匣子的先例了,还是等着回去了,慢慢的弄清楚了再说。 那么这令牌里面到底是什么呢?抱朴观客房里,对着油灯慢慢绽开的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和边上已经被分成两半的木片子就是答案。 “这上头的东西我瞧着,怎么像是一门暗器手法?” “瞧着是飞刀?师傅,这个咱们道观自己就有啊,看着好像水平差不离啊,唉,还是不划算。” “傻了吧,有就是有,这说明这一群人里头,咱们运气最好,光是这一点,这次来的就值。” 明明找到了那废墟里,有可能最值钱,最关键的东西,可对于青壶观的师徒三个来说,表情却没什么惊喜,没法子,谁让阿木的挂开的比较大呢,连带着整个青壶观的见识水平,眼光承受力都一并上去了,这所谓的秘籍到了他们手里,还真是明珠暗投了。甚至明道人这会儿脑子都在琢磨,怎么将这个放出去,给自家换点别的更划算的好处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个问题要弄清楚: “阿木,你怎么知道这木片里有这个?” 这个,这个让阿木怎么说?难道说这是他看寻秦记的后遗症?亲,这个世界,没有寻秦记怎么破? 第106章 送人情,回山 阿木为什么会知道木片里有东西,这个到最后也没解释清楚,不过这个问题不大,毕竟眼尖什么的,也是个理由对吧,没什么可多问的。到是这个所谓飞刀秘籍的处理上,破费了番心思。因为一开始阿木是有些踌躇的,有些不舍的。毕竟能吃独食,谁不想对吧!即使这东西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用。 可明道人却有自己的理由。是,这一时不给是挺滋润的,感觉不错。甚至他也能确定,一时半会儿的没人能想到这木片片的秘密。可这世上从不缺漏风的墙,也不缺会联想的人,若是哪一日有人用了类似的法子,想到了这个木片子,那他们这拿走了东西的师徒几个,能洗脱得了嫌疑? 又或是那原本的主人知道了他们在废墟里挖地三尺的行为,知道这木片子已经被拿走,心存不忿,想不费功夫的解决他们,那么透露出这个秘密就是个很不错的法子。估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一波波揣着正义的大旗江湖人往青壶观讨要,到那时候他们这东西照样要拿出来不说,名声也估计全毁了。 更要紧的一点是,这次去这个废墟,本就是那江湖人中的一个先得了消息,请的也是抱朴观的人,他们属于后来者中的后来者,即便阿木表现不错,明道人也算是高手,那也不过是顶上了原本说好见者有份的人情,显得他们不那么拖油瓶而已。这要是他们得了好处就不认账,不说别人知道了后怎么想他们,即使自己心里这一关也难过不是。 当师傅的既然这么说了,还如此的有理有据,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自然就这么干呗。辈分这东西,关键时刻还是挺能压制人的。阿木心里吐槽,不甘不愿的,说起话来自然就多了几分刺,直咧咧的脑子都不想动了。 “既然要说,那索性就说的直白些,将这怎么发现的,给他们看就是了,顺带的,师傅,这里头还有一个事儿,正好一并说了。” “嗯,还有什么事儿?” “这木头既然藏着这样的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寻常的货色,只怕是类似令牌一类的东西,正好和玄德观主他们说了之后,用他们的人脉帮着探寻探寻,这样的令牌归属谁家,免得以后万一那废墟的人找上门来,咱们都不知道敌人是谁。” 阿木这一说,明道人脸色立马一肃,这孩子不说的时候他还没往这上头想,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这一说开了,他脑子就像是瞬间被凉水浇了一脑袋,清醒了起来。在去看着木片片,那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令牌,忍不住拿起来又端详了一遍。 “果然是这样,虽然简单了些,可纹路细腻,还有好些暗刻细纹,也是当时光顾着那两本册子了,不然我早该看出这一点来。便是当时没看出来,回来有了这秘籍也该注意了,唉,老了老了,倒是不如你们这两个孩子眼睛好使了。” 嘴里说着这样沮丧的话,可明道人的表情却没他说的那么无奈,微微的带上了几分欢喜,也是啊,自家孩子出息,当家长的能不高兴才怪。阿青如今也颇能察言观色,看着自家师傅这样子,忙凑上去,想帮说话带刺的阿木缓和缓和, “师傅怎么这么说呢,您这既然能说要将这飞刀的秘籍送出去,就可见是已经意识到了这令牌的不凡,知道这东西烫手,只是一时没顾得上细看罢了。师傅,你说这东西可能是谁的?” “这我怎么知道?” 嘴上说不知道,可他心里却已经隐隐的有了猜测,想到那可能招惹的对手,他坐不住了,赶忙起身,顾不得这会儿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急吼吼的,就往玄德观主的屋子走去。阿木两个看着这样的师傅,对视了一眼,踌躇之后,还是没有跟上去,这会儿这些大人说的东西,只怕没他们插嘴的余地,既然如此还是别去讨人嫌了,到底这里不是青壶观,没他们没大没小的瞎凑热闹的可能。 识相的阿青和阿木难得安静稳重的在屋子里坐着等自家师傅,而另一头玄德观主却让明道人这意外的一手给镇住了。看着那丝帛的眼睛都在发亮,手都在发抖,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激动。 “居然关键之处在这里,真是没想到啊,怎么走了这么一遭,这最后居然是这么一个东西才是重宝,可见机缘这东西,果然玄妙的很。” 喂,这会儿说什么机缘?说什么玄妙?你这脑子是不是歪的有点过分?明道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有个什么反,只觉得这老头这会儿的表现实在是让人看不上眼,忍不住都想对着玄德观主来个咆哮式大摇晃了。 好在关键时刻还有玄微,这或许也是为啥没个道观的观主都需要有个辅助师弟的缘故吧,关键时刻能助攻,能遮丑,能转移话题。 “明师兄心胸品行果然不凡,这样的东西,若是旁人得了,只怕早就隐了下来,带回去再不提起,你竟然不为所动,能遵守咱们一开始的约定拿出来,师兄,如此人品,难怪你以往总爱和明师兄往来,如此人物,若是错失了才是大憾。” 这一句话算是将还有些晃神的玄德给喊醒了,表情愣了一瞬,然后恢复了一观之主的模样,乐呵呵的对着明道人一个稽首,跟着赞到: “明道兄,多谢了。不过你这样拿出来,那其他几位那边,我这也不好瞒着,你看明儿是不是喊他们过来一趟?” 作为观主,作为地头蛇,在他的地盘上,能这样和明道人说话,可见他这是将明道人又往上抬了一抬,表示出了十二万分的尊重来。这样的态度明道人自然是十分的满意的,一边回礼,一边点头应和道: “这事儿你这边做主就是了,我这能去,说来还是承了你的情,若不是有你的面子,人家知道我是谁?哪有我参与其中的份?哈哈,能得了这么一个彩头,让我知道自己运气不错,已经是大收获了,我还想着是不是该请你吃上一顿好的。” 这样的豁达,就是玄微看着也有些眼热,当下又赞了一句: “道门剑法拳法还算是不少,可飞刀这样的暗器法门却一项不多,明道兄,你这一手,可是让咱们三个道观都捡了大便宜了。以后就是行走天下,也能多些底气,该是咱们请你才是。” 花花轿子人人抬这本是好事儿,不过人家暗器都不行的情况下,自家本事太高,有时候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某些时候怀疑是不是他这次暗地里藏了别的什么的,所以借着机会,明道人埋下了一个暗线。 “不瞒你们说,我青壶观因处在山林之中,常年累月面对猛兽威胁,在武艺上积攒更多些,十八般兵器也好,暗器轻功也罢,都还算是有些底气,这飞刀……类似的也不是没有,若非如此,即使心下再怎么想大气一把,也会肉疼的睡不着的。” 这话说的十分的俏皮,可同样也隐隐的露出了几分骄傲,这是说这飞刀秘籍虽然不错,让他们放弃原则却不够格啊!顺带的也暗暗的表示出了他们不可能暗地里藏一手的意思。毕竟他们什么都齐全情况下,没必要冒这个险嘛。 玄德玄微心下一愣,脸上虽然依旧笑嘻嘻的,说着寒暄的话,可心下对于青壶观却忍不住又抬高了几分,人品实力都如此不凡,以往不过是觉得性子谈得来多结交几分的朋友,如今看来倒是他们占便宜了。将来指不定还能去交流交流,让自家在武艺上也多些进益。 各人的心思这会儿且不说,反正经过这一番对话,三人之间的关系那是妥妥更进一步了,敲定了明儿喊了人来,公布一下这一项收获的事儿,明道人终于说出了这令牌的问题,这一开口,那边玄德脸上就多出了几分愁容来,看着这牌子,颠了几下,又摸了几下明道人说的暗纹,叹口气说到: “你不说我也发现了,这东西……我再寻人问问吧,不过既然是废墟,是咱们无意中找到的,即使真有什么麻烦,这也怪不到咱们的头上来,只能说当初留下的那人大意了,若是真有关隘,那人真的罪责只怕比咱们还多些。” 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不过不弄清楚,大家心里就不安生是一定的。好在处理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用,最起码扩散的广些,就是个不错的法子。 “我想着,到时候咱们抄上几份,然后做做人情,往各自关系好的,远些的朋友那边送去,这样一来,四面开花,谁还能知道最开始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即使知道了,这都闹成了这样,什么灭口也都没用了,想来也能打消些不必要的麻烦。” 明道人这话说的那真是说到了玄德的心里去了,四面开花啊,那他这个在府城,交际广泛的可就很有法子了,别说是四面,八面,十二面他都能给你搞出来。若是能和别人说好了,一年半载之后再露出来,那就更绝了,连着时间线也能一并的给模糊去,要是在将原本重新塞回去,埋到废墟附近,做成被丢弃的模样,哎呦,那不说半点痕迹没有吧,最起码很难查是一定的,那样一来还用担心原主人? 想到这些,玄德兴奋的脸都红了,巴掌不住地往明道人的胳膊上拍,眯着眼睛,咧着嘴笑骂道: “原以为你是个老实的,不想这心思居然也这么活络,可见往日是小瞧了你。得,这事儿就这么办。我和你说……” 玄德兴奋起来,自己都有些扛不住,这里才决定这么办,那头已经将自己刚才想的各种法子一股脑的都开始往外说,听得玄微都跟着侧目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家师兄居然这么会说。嗯,明道人也一样很侧目,他从不知道这老好人一般的玄德算计起事情来,居然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呵呵,可见都不是一般人啊! 第二天,这些曾经一起探访废墟的人重新在抱朴观集结了,这一次的集结众人有多兴奋这个不用说也知道,毕竟从失望绝望到,猛地又有了收获,即使再小都足以让人乐飞了,更别说是这样对江湖人来说十分实用的秘籍了,当场差点乐疯了好几个。 至于其他的,什么原主人找来的可能,什么四面开花的计划,在这收获面前,没人会大意,会拒绝。虽然送出去什么的,江湖人里好几个都觉得割肉,觉得自己独门暗器这个噱头彻底没戏了心疼,可和命比起来,和安全比起来,这也能不是不能接受。更关键的是江湖人的人情……其实也是一种投资,一种买卖,不算亏。 所以啊,这飞刀秘籍到底送出去了几份呢?呵呵,这个那真是没法子算了哦。明道人也好,阿木他们也吧,这会儿其实也顾不上去想这个了,因为他们要准备回去了,更关键的是,明道人已经决定了,要将这飞刀秘籍往风老头和李道人那边送了,这样送人情的大事儿,比琢磨这些江湖人的事儿有意义多了,不回去干嘛。 第107章 上山、下山 明道人的行动力还是很不错的,这一路往家去的路上,先往风老头的药铺走了一圈,送出去了飞刀秘籍的第一份,虽然老头对这个东西不怎么感冒, “你说说你,这送的什么玩意,有这还不如给本剑法什么的更好些,飞刀?练这个花销要多少你算过没?打造一套十二支飞刀的钱,都能打造出七八个枪头了,耗费多大?不实用啊!” 老头你说这话的时候,要是拿着秘籍的手不那么快,往怀里塞的动作不那么流畅,我就信了你的邪! 阿木连着吐槽都想免了,那小白眼翻的,都能去街头上挂个布幡装瞎子算命了。阿青更是看天看地,权当没他这个人,只有明道人还有力气,硬撑着额头青筋直冒的憋屈,对着老头喷上一把。 “我说风师叔,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熟练了啊,那要不你还我?合着我送东西还送出冤家来了。” “还?还什么?好啊,你小子跑我这儿是来打秋风了吧,你的尊老爱幼的心呢?上门连个点心都不带,还想从我这里抠挖点东西走不成?” 呵呵,除了呵呵,阿木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该给个什么表情了,一边的清风已经躲出去了,不想看自家师傅这老无赖的样。明道人也彻底歇了和这老头说话的意思,直接起身,准备走人,不过好歹在走之前,他还是很尽责的给留下了一句话: “这东西的来路不怎么样,最起码一二年里,师叔你悠着些,别露了出去,旁的倒是无所谓。” 听到他这么说,风老头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半,乐呵呵的喝着茶,大声笑骂道: “臭小子,来了坐下不到一盏茶就走,你当我这里是茶馆还是客栈啊?对了,凝神香呢?上回话说给我留了三盒子,怎么到现在没送来?赶紧的啊,别让我找上门去。以为从城里回来,顺路看老头一眼,老头就能忘了这一茬不成?别美了,我这记性好着呢。” 有时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就很说明问题了,看,就是阿木都知道,这老头那是已经听到了心里去了,所以话头里那是半点不露不说,还给他们的来意做了标注,就此算是统一了口径。看看,老狐狸的脑子就是这么有用。 明道人听到老头这话,脸上也能露出了几分笑意,只是心里到底对刚才老头的胡搅蛮缠还有些不忿,所以头都不回,只往后招了下手,然后提着声音回嘴道: “我也后悔呢,早知道这一趟就不走了,这世道,果然是好人做不得。” 如此没大没小的话,对于明道人这么一个以往算是古板的人来说,简直是惊天一句啊,看看,屋子里飞出来的一只鞋就很说明威力了。 阿青偷着笑了一路,若非阿木一只拉着,估计都能落下了,好在这里离着自家青壶观不远。不过他这模样落到了明道人眼里……阿木觉得,自家师兄最近有些作死。 泉道人得到这飞刀秘籍的时候,倒是欢喜了一阵,可作为用惯了飞蝗石这样便宜实用,随时随地能补充消耗的实用性暗器功法的人来说,这飞刀,也就是款式上,模样上,更像那么回事儿罢了,对他的作用,最多也就是起了几分借鉴,所以他这欢喜真说起来可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这青壶观里有人用的上,是的,就是阿林,这孩子身上那套阿木给打造的小飞刀大家还记得不?原本不过是哄孩子的,不过是阿木想着,自己这武功什么的,来的容易些,先让这孩子过过瘾,等着有机会了,帮着从游商那里买一本也就是了。 可泉道人不知道阿木有系统,也不知道他能买到秘籍啊,所以他看着这么一本像是正正好好送上来给阿林的秘籍,那是眼睛都亮了,指着阿林对着明道人说到: “师兄,你这么急吼吼的带着这东西回来,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个孩子吧。真真是老天疼憨娃,不想这玩具一般的飞刀刚上身,秘籍就自己出来了,可见阿林是个有福气的。” 说话间他又笑意满满的看了阿青和阿木一眼,欣慰的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夸赞道: “你们也是有心的,这是知道你们师弟正缺这个,好啊,都是好孩子。” 他这夸赞的话一出口,旁人倒是没什么,阿木却眼神微微一愣,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在这秘籍对于他们青壶观的作用。合着这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看来在府城的时候,想来师傅他们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自己,唉,还是大意了。 呐,先说明啊,不是他心里没阿林,真是他从不觉得秘籍是什么问题。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个,好歹在武艺上,又给他们青壶观补上了一个窟窿,虽然他们窟窿其实已经很多了,可少一个总比多一个强些。 有了这么一个想头,阿木再抬头的时候,难得没大大咧咧的又掰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而是顺着泉道人的话头,将话题往外头引了一下。 “有东西进门总是好的,我们就是再不济,往家里扒拉总是知道的对吧。不过师叔,这一次进门的东西,咱们可没独吞的份,呐,这个师傅知道。” 皮球那么一踢,直接飞到明道人的怀里,众人的注意力也让阿木给引了过去,不过有些事儿,不是孩子能知道的,所以这皮球踢过去更多倒是为了能让自己退出来。果然,那边泉道人刚想问问这一次的细节,那边明道人就给了阿青和阿木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出去。 阿青如今也算是大孩子了,机灵的很,忙一拉阿木,对着石头他们说到: “走,去院子里,我给你们说城里的事儿,对了,阿木,你买的东西呢,赶紧的拿来看,让师弟们尝尝。” 尝尝?这两个字一出来,都不用人拉,石头和阿林立马就跟着走了。而阿木也十分的配合,从屋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包裹,就在炕上,开始分起了他从府城带回来的各种小礼物,什么糖块啊,什么果脯啊,基本全是吃的,引来师弟们一阵的欢呼。 老刘头听到声响,探头过来一看,忍不住暗暗地咋舌,嘴上不住的嘀咕:半大的孩子吃穷老子,这一家子四个男娃,消耗真不是一般的大。 是啊,这么些个孩子,吃食消耗确实很厉害,不过马上他们就要少一个消耗源了,因为阿青就要下山了,还是跟着泉道人一起。 “你和师叔一起?去哪儿?上次师傅不是说,让你过了二十岁在去游历天下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看着正在收拾包裹的阿青,阿木脑子有点懵,感觉自家这师兄兴奋得有些不是地方,明明说不到年级出去会有危险,怎么这傻孩子还这么激动?难道他就这么爱往外头头?好吧,作为拥有一些宅男属性的阿木,对于叛逆期临近的师兄,如今有些理解不能了。 不过阿青的理由也相当的有理,让阿木都忍不住想附和。 “不是变了,是机会正好,所以让我走一圈试试,跟着师叔多安全,比一个人出门放心多了,不借着机会走一圈,熟悉熟悉路径什么的,那是傻子,我觉着这样挺好,最起码能累积外头的生存经验。” “那师傅说了去哪儿了吗?” 既然他们都觉得好,阿木觉得自己也就不要枉做小人了,还是问问关键问题的好,不过这个问题,其实他心里多少也有些猜测,果然,答案就是那个。 “还能是哪里?自然是去李师叔那边了,师傅说了,那秘籍托人带去不好,容易走漏风声,反正也不算太远,索性让师叔带着我走一趟,正好师叔今年的祭孤还没做,借着这个借口出门。” 果然是这样,阿木点了点头,要这么说还真是该自己人送去,毕竟这不是一盒子香,一封信这么简单地东西,更要紧的是,这里头还有一个相互配合时间的问题,需要口耳相传,送信自然就不行了。 只是祭孤这个理由……阿木觉得自家师傅想的是不是也太周到了些,连着怎么遮掩都一并给想好了?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里头有点别的意思呢? 确实有别的意思,当泉道人带着阿青在凌晨下山之后,站在山门处,目送他们走远的明道人看着看着,猛地就笑出了声来,一边脚步轻松地往里头走,一边低声呢喃道: “臭小子,让你下山走动总是偷懒,还说什么路不熟,什么祭孤经验不足,这下可好,一次性走这么一段,还要一路祭孤遮掩,看你以后还怎么用这借口,唉,等着这次回来,我可算是能轻松些时候了。” 耳目聪敏的阿木听到自家师傅这些话,表情相当的懵逼,看向自家师傅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惊恐。 看吧,他就知道,自家师傅的意思没那么简单,这是想一举数得啊!可怜的师叔,这一上套,估计以后再想偷懒就难了。不过为啥看着他们背着剑一路下山,他这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呢?难道说自己这也想着遨游天下了? 看看自己还没长大的身材,再看看边上一路跟着自己,目前还处在离愁里,眼眶里含着眼泪,哭唧唧的两个小萝卜头,比划了一下和自己的高度距离,阿木心下突然有些想叹气,还是算了吧,安全第一,不长大,他可不敢轻易走出安全区。 阿木啊,这谨慎小心的心,那是从系统里一路带到了现实里。若是按照他这三四十级才干踏出新手村的老鼠胆,这真要按照他的安全理解,几岁才是能出门的时候? 呵呵,这可真是不好说了啊! 第108章 门派,城池 现实世界里阿木不敢往外头走,不过在系统里,如今的阿木可不一样的狠了,不但是走出来了,还走出了不一样的风头,看看这不是,这一日刚收拾了铁矿,确定已经掏空大半精华,储物格已经没处放的情况下,他终于重新踏上了往城池去的路。 只是这走着走着,问题来了,他怎么感觉这路有点不对呢?不是应该马上到一处大草原了吗?按照新手村村长说的,这草原上应该还有野马来着,他都盘算过是不是能试着降服一下,混个坐骑什么的,好省点力气,怎么走了半响了,什么都没看到呢? 阿木抬头看看天,哦,这是游戏,做的在真也不是正常的天空,没有太阳什么的,能帮助确定方位。看看地,这怪的等级有点不对啊。怎么放眼看去都要到三十级了呢?难道不是越靠近城池,这怪的等级越低吗?毕竟刚能离开新手村,在城池边上晃悠着刷怪升级的,等级都不会太高啊,布置的等级差太大了,不怕死的太多,影响玩家体验? 难道自己真的走错了?走到了岔道上?唉,这没地图就是不方便,怎么这游戏里的游商手里就没有卖地图的呢,要是有了这个,他这还愁啥?真是的,如今他该怎么办? 阿木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方向,有些犹疑,是不是该回到那矿山的位置,重新确定一下自己的方向,毕竟去城池可是这所有玩家出新手村的第一步,是很多技能修行的关键点,据说还有各大武林门派招收弟子的驻扎点,想学高等武学,那是不得不去的。 即使是阿木这样,暂时对武学什么的,需求不那么迫切,这一步不踏上去,他也总觉得怪怪的,好像一下子没了方向,没了安全感。可就在他迟疑的档口,远处林子边的某一处闪光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咦,那是什么?怎么感觉像是反光?难道是什么剧情点?嚓,来都来了,过去看看。大不了今儿浪费一点时间,明天在返回去就是了。” 没人竞争,也不用担心错失什么机缘,在机缘的面前,好奇心不差的阿木,难得放大了胆子,一改往日的谨慎,小心的往引起自己注意的方向走去,眼睛还小心的四处打量,阿星确定些方位信息。这小模样,好在是在这无人的地方,要是在外头,还不定让他师傅打多少个巴掌呢,这是野外,这么不警惕,万一遇上什么猛兽可怎么好? 嗯,这是系统游戏啊,野兽怪什么的都是有地盘的,也难怪阿木这样了。许是真的是阿木的机缘到了,谨慎前行的不过是才绕过一处30级怪的领地,往那闪光的地方走了不到百来米的距离,阿木的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另外在一边隐隐的山石间,还露出了几许的屋檐来。 “嘿,这还真是来对了,这里或许又是一处刷怪的山寨,哎呀,看着这房子比以前的好不少啊,这样的要是刷干净了,找找密室,只怕就是金子也能寻出些来了吧,哎呦发财了,发财了。” 从山寨里得到过一次大好处的阿木这会儿眼睛都亮了,脚步都轻快了几分,顾不得那豁然开朗出大片草药的痕迹,直勾勾的,就往那山石里去,一心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寨子。 寨子?这一次阿木可是猜错了,不过这一样也是走运了,因为他攀过山石,跳下一处小溪之后,看到的是一片的院落,足足四进上下,左右还有些偏院的模样,比青壶观都大些。而这院落的最前面,充作扇门的牌坊处,一块硕大的石头上写着三个朱红的苍劲大字:荒山派。 “这是门派?就在这里?嚓,我不是眼花吧。” 瞧着那几个字,阿木这会儿不知道是该激动,还是该诧异,或者是失望。激动的是,他这终于找到了一个门派驻地,系统的学习武艺好像有了指望,诧异的是,这门派居然就在新手村不远处,在和城池距离相等的位置,这选址的人倒是是个什么心思?莫不是想截胡玩家?而最后失望的是,看看这各类武侠小说里听都没听过的名字就知道,这门派的水平等级只怕是不咋地。九流可能都是高攀,十有□□就是个杂鱼底层的水货。 那这门派他到底要不要进去呢?阿木心下又一次迟疑了,他不知道这系统里对于进入门派是不是有什么规定,是不是加入了一个门派之后,就不能再去第二个。还有这门派的基本武学是什么也不清楚,万一是和他如今的差不离,那去了也是白去对吧。 可要是不进去,这到底也是个门派,指不定有什么别处没有的东西呢,这要是错过了自己会不会后悔? 这会儿的阿木,那就像是掰玉米的小熊,纠结的一逼。就在这时候,那门派内有人开始走动了过来,阿木忙不迭的窜起来,跑到一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将自己藏了起来,然后悄然的探出头来,小心的观察着。 等着动作做完,他自己都是一愣,然后自嘲起来,还说什么纠结,其实潜意识里自己已经做下了决定不是嘛!最终还是不甘心啊,在还没有见识过其他门派的情况下,不想别这么一个一看就不入流的小门派给牵绊住了,既然这样,他还想什么呢,该走就走吧。 想到这里,阿木再不迟疑,连着看一眼那几个门派出来的人是个什么深受也省了,快步的开始往回走去,算计了一下回到那矿山的时间,估摸着天黑前不成问题之后,还顺手的还采集了些不常见的草药,权当自己这一路过来的消耗了。 人啊,心里下定了决心,直勾勾的往着一个方向前进的时候,其实走起来还是挺快的,虽然路上因为走岔路,稍微浪费了那么一些时间,可到底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出新手村的第一座城池:西风城。 西风城很大很大,高高的城们,站在城门口几乎看不到边的城墙,都让阿木有一种自己十分渺小的感觉,心里对照了一下府城的规模,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系统建造城池这是不花钱是吧,所以随便造是吧,这城池怎么感觉有府城两个那么大呢?这规模也太吓人了些吧。 等着走进城里头,嘿,阿木差点没笑出声来,合着刚才那种高大上全是唬人的啊,看看这居然也是城池?那茶水铺子居然能有三个铺面那么大;一个药庐,门口摆放的和摆摊一样;还有那绸缎铺子,两层高这也就罢了,那招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楼呢。 还有还有,那边明明应该是附属街道中心的位置,建造的是啥?哎呦喂,居然是小桥流水和茅草屋?这样的建筑堂而皇之的就在城门口附近的街道上?这可是黄金地段,你这么整,资源浪费知道不?开个杂货铺都比这强啊。哦,这还算是好的,另一头明显还有一片荒地在那里杵着呢。若不是放眼望去,不远处一片似乎有宫殿群,瞧着十分的恢弘,他差点以为来错地方了呢。 最最关键的是人,哎呦喂,阿木从来不知道这大城池里的人居然可以这么少,除了每一个店铺里有人,这街道上似乎除了巡逻的士兵,几乎没什么行人啊。这场面是不是太凄惨了些? 哦,是他自己忘了,这游戏如今就他一个玩家,他也是第一个来到这个城池的外人。呵呵,阿木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开荒,合着这城池就是乱七八糟堆砌等待开发的意思啊。要这么整,亲,你们怎么不索性弄点农家小院,弄点菜地? 想到这个阿木的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寻了各角落往哪里一蹲,开始查看其自己的界面来(这还是在现实世界养成的习惯,就如今这城池里的情况,你就是站在大马路中间洗澡,估计都不带影响人的)。 要说阿木的家底,那真心不少,虽说银子还是那么些,一路没怎么增加,也就不到三百两的数字,可那储物格里东西已经满的扑出来了。特别是各种草药、皮子、兽肉,那一连串的999什么的,看着都让人头晕。不用说,这到了城池了,理应清一清,好歹空出点位置来,好装点这里的特色。还有好些这一路上舍不得扔的刷怪的来的乱七八糟的装备,也该全卖了,这里没玩家,连着摆摊都不可能,留着干啥? 对了,清理了这些之后,就该去探听一下门派的情况,若是门派都不怎么滴,那自己是不是还要准备继续走?是不是该寻张地图什么的?哎呀这东西,该从哪儿买呢?没有攻略什么的,真是麻烦。要是附近门派不错,那自己也不能立马加入什么的,怎么的好像也该好好的研究一下各家所长,然后再决定。 不过若是如此,那自己就要考虑一下买或者租个小院。毕竟时间长了,这住客栈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那么这租院子又该寻什么地方呢?官府衙门?这古代好像也有中介的吧,这游戏里不知道有没有。 此外他还要想法子在这里多接点任务什么的,指不定就比外头刷怪更挣钱,升级也容易些。对了对了,到底是大地方,想来也有很多技能可以学习和升级。 阿木越想越觉得自己要干的事儿多,越想越觉得一团乱麻,人站起来看着这安静的街道,一时间倒是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要不,先去租房子?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终究这过人恋家的本能先占了上风。至于这租了房子之后的事儿……那还要看他现实里忙不忙了,估计有的摸索。 剁剁剁,大清早,天色都还没亮,阿木屋子的房门就被敲的大响,没等他睁开眼睛,明道人就扯着嗓子还是施展起大召唤术来,连带着隔壁石头他们屋子房梁上的灰都被炸的飕飕的往下飘,可见功力如何的深厚。 “阿木,阿木,怎么又起晚了?你师兄不在,没人喊你,你倒是越发的偷懒起来,赶紧的,带着师弟们练功,早起一遍功,什么时候都不能落下。” 看,他真的是很忙啊,明道人一下子失去了两个盯梢的对象,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了,他这负担重啊! 第109章 日常 阿青有多重要,在他离开之后,让阿木有了最确切的感受,往日很多属于阿青的活计如今全压在了阿木的头上,从早到晚,基本上,那就没有一刻是空闲的。 你看啊,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抓着两个小的练功,这个没得说,本来他自己也要练习的,最多就是分心一二而已。混到吃早饭这么一点子时间里,虽然眼睛忙乎了些,可还算是顾得过来。 那么之后呢?早饭后去陷阱查看猎物?这个原本是轮着来的,不是阿青带着石头,就是他带着阿林,如今成了他一次带两个,呵呵,这就热闹了啊,这两个正是调皮的时候,那个能闹腾啊,走一趟比以往走两回都要累人。 等着好容易将这事儿办完了,又要开始到正殿跟着师傅念经做早课了,这个倒是能轻松些,毕竟还有师傅在上头镇着,好歹能喘口气,可之后的事儿却又不对了,因为这两个孩子已经分别开蒙了,正是读书识字的时候,这活儿原本是属于泉道人的,如今泉道人不在,明道人又要一个人负责整个道观的事儿,如此一来,除了一开始指点一二,讲上一段新书,剩下的那可全都是阿木的活了。 要教这么丁点的孩子读书写字?呵呵,即使这两个不算是熊孩子,即使他们知道珍惜,知道用功,这阿木的事儿也绝对不会少了去。不是这个磨墨的时候摔了砚台,就是那个写字写着写着,写成了大花脸。再要不就是前背后忘,要阿木重新教起来。反正累的阿木头一次对以前自己读小学时候的老师起了一百二十万分的敬佩,你说那时候一个班四十来个孩子,那些老师是怎么搞定的?真是太神奇了。 上午的课好容易上完,他还要赶着两个孩子去给老刘头帮忙。提水什么的,那是用不上他们的,因为人手的问题,明道人自己也知道阿木事儿多,所以一早就帮着处理好了,两个大缸的水,足够这一日的使用,可这烧火总是要人的吧,两个孩子这点子活还是能干的。 那么他们干这个了,按说阿木应该可以休息了吧?不,他还有事儿呢,别忘了隔壁可是多了个院子,多了个果园,这两个地方能不去看看?即使这维护果树的事儿,他们基本托给了山下善于种植的乡邻,可检查总是要的吧。客院打扫也是需要的吧。这都是活儿啊。 好容易吃完了饭,两个孩子午休了,阿木总算是能喘口气了,呵呵,客院的打扫完成了,那么道观各处的清扫呢?光靠着老刘头一个人能成?所以啊,阿木依然忙得很。好容易这里完工了,孩子也起来了,他还要接着带孩子,这回又该做什么了呢?自然是压着他们学习技能了。比如说医术,比如说科仪,比如说罗盘的使用等等,都是和道士职业相关的东西。 这些原本都是明道人和泉道人轮着来教导的东西,如今这不是少了个人嘛,不是明道人忙乎嘛,在明道人确认了阿木的水平之后,这事儿就归他了,反正只是最初级的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明道人那是相当的放心啊。 他这里是放心了,阿木这里却苦的嘴巴都要起泡了,这些东西本就玄之又玄,很难解释的清楚,他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呢,你说这教导起来有多吃里?别的不说,光是这两个孩子那层出不穷的问题,就足够将阿木给逼疯了。 这个时候阿木是那样迫切的牵挂这阿青和泉道人,期待着他们能猛的一下蹦出来,好让他解脱,那看着山路的眼神,那都能被当成望夫石了。可惜,这终究只是想想而已,他的日子还是要一日日的这么熬着。 上完了这些基础课程,下午的课是没了,可日常却还没有结束,比如砍柴这事儿要干吧,这年头没有煤气,没有煤球,日常烧火哪一样能少的了柴火?还有啊,他们的产品,那些个凝神香,总不能让铺子断货吧!还有,作为附近山林村庄的固定医务室,药材要储备炮制吧,这都是事儿啊。即使因为人手的问题,明道人已经提前做了准备,让山下的百姓多送来些,免去了阿木日常采药的差事,可这炮制什么的,依然很是耗费时间和精力。 等着这些做完,得,做完饭的时间又要到了。一顿的忙乎好容易吃完了饭,将两个孩子送到他们的屋子里待着,算是完成了一日的带孩子工作,阿木转头又要去明道人的屋子帮忙了。 忙乎啥?还能是啥,自然是记账了,哦,还有清点一日下来香啊,笔啊之类的出产数量。等着这些做完,时不时的还要忙乎点别的,比如缝补一下衣裳什么的。毕竟他们是武人,毕竟他们住在山上,这衣裳消耗比外头总是多些。 等着这些都忙乎完了,终于轮到能睡觉了,呵呵,亲们,你们说阿木还有多少精力去系统里干活?他这会儿那真是差点倒下就睡着好不。就是躺下了,那脑子里也是嗡嗡嗡的,像是还有人在边上吵吵一般,这样的状态,去了系统里能干啥?出错的几率高的,都能吓死他自己。 比如这会儿,他就有些莫名其妙,他这是什么时候接下的任务?又是怎么糊里糊涂从储物格里拿出符合的东西,交了任务?他自己都快糊涂了,基本没印象啊?!可就这么一个没印象的事儿,嘿,突如其来的,就让他多了那么一个“纹身”的技能?!!娘啊,这系统里还有这个?这是要干啥?玩家玩另类装扮用的?左青龙右白虎?还是头顶刺个灰太狼? 他都有些不明白了,他学这个做什么?这可是古代背景的游戏,古代时候纹身从来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职业。那叫刺青,一般都衙门大牢里,给犯人做标记用的,比如宋代,那狄青脸上就有这么个记号,表明他发配充军的身份。放到现实里,这一手学了,能拿得出去?他是道士,和衙门大牢远开八只脚好不。 “少侠,你要记住‘纹龙不过肩,纹虎不下山,观音闭眼不救世,关羽睁眼必杀人!’纹身也要有自己的规则……” 前面光着上身,显露出一身艳丽花纹的中年纹身师NPC对着阿木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连串的规则,规矩,那头阿木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了起来。心里吐槽更是十分激烈: ‘嚓,学了个没用的技能,浪费,太浪费了,这都是银子,银子。’ 阿木对银子的怨念这么深,说起来也是这系统给逼的,没法子谁让这城里物价高呢?连吃个包子都要比新手村多出一倍来,这让他一下子怎么承受的住?还有小院的事儿,也是一大笔的花销。这就更让他对银子执着了。 说来这是阿木第二次感觉游戏就他一个人的坏处吧。第一次是从新手村出来,因为没人结伴,让他不得不努力提升等级,直到自己一个人能应付路上的危险才出新手村,这就已经很浪费时间了。到了这会儿,呵呵,已经不是浪费时间的问题,而是任务怎么完成的问题了,因为不少的任务,那不是团体作战,想要去获得任务物品,几乎不可能,这么一来,你说他能怎么办?自然是只能在城里住下,做长期耗下去的准备呗。 因为知道了门派在城里都有招收弟子的点,并且常年招收。只是还需要做很多的任务才能加入门派,而短时期又不可能完成任务之后。阿木立马就开始咨询各种物价,并且在分析了租房子的租金和买房子的价格比不过是相差五倍,五个月的租金就可以买一处小院之后,果断的采取了买的方式。 只是这买院子……那从来都不是一笔小钱,即使在这个没有其他玩家的情况下,也需要足足150两,那基本就是他一半的身家,你说,这样的情况下,他能不对银子执着?别忘了,这银子他可是可以拿到外头去的,青壶观里虽然不用他花自己的钱,可偶尔去镇子上什么的,难道就真的一文不出了? 那真是一处挣钱,两处花销,他心都疼了好不。这会儿又莫名其妙的因为这么一个不能用出去的技能花销了一笔,哎呦,阿木那心尖尖的肉都在颤抖了。 好容易等着那NPC说完话,他转头出了那宅子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赶紧的,找一门能挣钱的营生干起来,饭馆?他的手艺应该能成吧。绣庄?什么女人的活儿,这会儿他都不顾及了,只要挣钱就行。再不济去铁匠铺打铁?这个他也是很能干的。最起码比杀怪的爆率应该高些吧?!手艺人应该吃香的哦。 阿木心里不住地盘算着,这会儿也不管什么任务不任务了,手里没钱,心里发慌这是如今最头等的大事儿,什么都不能阻拦他挣钱的心。 就在阿木拼命的在游戏里挣银子的时候,另一头泉道人带着阿青也终于到了李道人家的三清观,临近傍晚敲开那三清观大门的时候,那真是将李道人差点没给吓着,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呢。 你到时如何?嘿,这泉道人,明明也是个有行走江湖经验的老道士了,可愣是能将自己和阿青搞得,像是逃难上门来投奔一般,一身的风尘仆仆不说,连着衣裳都刮坏了好几处,头发都散乱了小半,还沾着不少的泥土,搞得和乞丐一般,若不是他们做的是道士的打扮,若不是身上还背着武器,李道人都没眼认了。能不能让他们进门都难说啊。 “快,快给我倒碗水和,娘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这么的倒霉呢?” 都不等进门,泉道人一屁股做到了三清观新修好没多久的石阶门槛上,靠着大门就嚷嚷起来,那声音带着嘶哑,配合上阿青半瘫倒的模样,那造型,嘶,真是太惨了些。 李道人听着这话,也愣了一下,倒霉?这是有故事啊!李道人八卦的心飞速的窜了起来,也不问他们为什么来了,立马就应声,连着给他们倒水都用上了轻功,那速度的。 嘿,你们知道泉道人怎么倒霉不?那就下章再说吧。 第110章 泉道人的遭遇 说起来这一路过来,许是因为带着阿青的缘故,泉道人也算是难得的谨慎了,不但是将以往行走天下时候的经验都拿了出来,还特意采用了些往日从身边老人那里听说的,对孩子赶路好的法子。 比如说每每到了一个地方,都要掐算行程,力争不露宿野外,免得孩子身子不适应做了病。比如贮备路上的干净的干粮什么的,连着喝水什么的,都一并准备好了葫芦,灌上凉白开,生怕阿青这孩子头一次出门,遇上个什么水土不服之类的病症,损了身子骨。再比如隔上三五日的,就让阿青喝上一顿姜茶,洗一次热水澡,生怕着凉或是沾染上什么时疫。那心操的,若是让明道人知道了,只怕都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信,自家这懒货师弟居然还有这么有用,这么勤快的时候。 用心和不用心,有时候结果就是这么明显。这些细节进行下来,嘿,还挺实用的,最起码走了近八成的路,阿青那是一路活奔乱跳的,连个咳嗽都没有,健康的不得了。当时泉道人就得意的,眉毛都开始往上蹦了,感觉自己养孩子棒棒哒。 可就在他翘起那么一咪咪小尾巴的时候,事儿来了,一路上也不知道是招惹了那一尊的霉神,在靠近李道人家不远的一处镇子上的时候,愣是遇上了早先在府城寻宝的几个人。对,就是让明道人他们忽悠走的那些。这一遇上,那可不就是出事儿了嘛。 有人问了,这些人盯着他们干嘛?呵呵,还能干嘛,自然是怀疑他们得了好呗。在他们一路追踪却什么都没得到的档口,突然发现那原本该在府城的道士,突然来到了这里,出了这么一个远门,他们很自然的就会想,这两个道士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不是得到了这传承的消息?或者已经得到了? 有了这么一个‘感同身受’的怀疑,那什么盯梢啊,什么试探那自然就来了。而这一盯梢,能没有碰撞?泉道人也不是吃素的对吧。 或许有人说了,当时在府城的是明道人,和泉道人有什么关系?是,泉道人是没见过这些人,可那不是阿青当时在场嘛,他们看到了阿青这么一个孩子,那想法能少?对这些找东西都快找魔怔的人来说,脑洞这东西,那是从来不缺的。这会儿他们就想着,莫不是这些道士其实是兵分两路?一路在府城探听消息,一路让这孩子带着,追踪而来? 不这么想还好,那越想越觉得可能啊,再加上人多嘴杂,心思各异,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有人憋不住,开始直接上了嘛。为了不让别人抢先,有两个冲动的,那是上来就直接动手啊!冲突的相当莫名其妙。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即使泉道人武功不错,阿青也算是这个年龄段里不错的,可遇上这么一伙子大概七八个人,还是连个说话的功夫都没有的直接上来动手,一时间也难以抵挡了不是。没一下子被打趴下,那都是他们底气足,功夫好了。 可偏偏正是因为他们武功都不错,这些个不着调的又忍不住联想了一通,想着他们这武功这么好,是不是已经得了好处,并且提升了修为了?这么一想,那眼红的,心热的,愈发的紧盯着不放起来。 你说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泉道人带着阿青,能顺利的摆脱他们,能跑到李道人的地盘,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弄成这乞丐样,也就不足为奇了。反倒是他们这逃出埋伏圈的本事方法,让李道人忍不住惊异了一把。 “就这么出来了?嘿,我说泉老道,你可以啊。以往还真是不知道你这么灵活。”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这是说他笨还是怎么的?泉道人这会儿喘过气了,开始习惯性的抬杠,嘴一撇,眼一翻,没好气的说到: “化个妆嘛,有什么难的?我家阿木当初为了溜出去玩,那么一个小子,装成小姑娘的事儿都能做的惟妙惟肖的,如今不过是装成老头带着孙子,多容易,换身衣裳,脸上涂点药膏,拍张狗皮膏药,手里揣个破碗,拄根棒子,走路装个驼背,身上在弄点药味,咳嗽几声,别说是我了,就是随便哪个这一走,肯定顺利的不行。” “哈哈哈,合着这是装了痨病鬼?” 李道人是真没想到啊,以往有些不羁懒散的泉道人,居然还能干出这么一出来,想想那造型,他都觉得滑稽。那笑声大的,门框都能震下灰了。可不想,这所谓的造型,还有更犀利的呢,这不是,许是有李道人在一边配合,泉道人那唉唠叨的天性被彻底开发了一下,不过是一个转头,就将阿青也卖了个干净。 “不然呢?难不成还一点点的和人挤吧着出来?痨病鬼这身份挺好的,最起码清爽啊,走哪儿都有人大老远让道不是。倒是我家阿青可怜了一把,明明一个好好的大小伙子,愣是装成了满脸麻子的丫头,让家里知道了,还不定被笑成什么样呢。” 家里笑成什么样不知道,这会儿这里已经笑得不行了,看看,别说是李道人了,那听见有人来,已经躺下了重新起来,穿好衣裳出来的太虚真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带起了一阵的咳嗽声。间接的提醒了泉道人这儿还有个长辈,总算是让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停下了八卦。 有了太虚真人出来,那这坐在门槛上聊天的架势是肯定不成了,泉道人立马恢复了正经的模样,转过身来领着阿青好生的行了个礼,然后又被老头正正经经的带进了里头,嗯,顺带的重新关上了大门。好歹也是到了晚上了,这老是敞着大门,也实在是不像样了些。 不过即使补上了这么一个失礼之处,太虚真人还是忍不住,在泉道人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给了李道人一个瞪眼,嫌弃了一把他这待客之道。与此同时,也算是解救了一把阿青,让他那红的不成的脸终于有了恢复的机会。 唉,人都说什么交友不慎,可阿青觉得,他这辈子最悲催的事儿,就是师祖收徒弟不慎啊,你说,怎么就有这么一个爱揭人短的师叔呢?当初他就说不装女孩子,不装女孩子,是师叔自己说的,说是保证没人知道,保证摆脱了那些人之后,就当没发生过,可这会儿呢?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啊,这话他就全忘了?卖的这么快,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啊,怎么就这么让人寒心呢。 可即使再怎么寒心,阿青也就心里吐槽一下,不说这会儿是在别人的地方,要维护一下自家青壶观的名声,就是回去了……师叔一路这么照顾自己,自己好像也不好太计较,不然就有些不地道了对吧。所以这苦,只能闭着眼往下咽了。阿青很委屈,还不能说,站在角落里默默的心疼可怜的自己。 他这装着壁画,泉道人却干净利索的在到了正堂,正经的坐下之后,开始说起了他这一次来的目的。当那一张被明道人抄写下来的飞刀秘籍递到太虚真人手上的时候,这师徒两个的眼睛亮的,都能反光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太虚真人没说话,那是因为他是长辈,在这个时候不好开口,可李道人却没有这样的顾忌。虽然在听完了府城的惊心动魄之后,对着这个青壶观好不容易得到的秘籍,为什么会送到他们这里,已经有了猜测,可这真的递到他面前,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幸福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点?让他有些怀疑是做梦啊。 “刚才不是说了,这是给你们的,然后呢,别的要求没有,就是希望你们帮着再往外传那么一二次,争取多面开花。” 说的这么明白了,到了这个时候,那不要就是傻子,不用李道人出手,太虚真人就一把拿过了那秘籍,不顾李道人那眼珠子跟着转过来的馋样,细细的端详起来,一边看,一边笑眯眯的点着头,低声打趣道: “这样送上门的喜事儿,老道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哈哈,可见这是福运到了。” 就传出去这么一个要求,这有多简单?别的不说,隔壁邻居伏牛观就是很不错的传递对象吗,分分钟就能办妥,你说这东西接手的多容易。李道人听着那是点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甚至还舔着脸问泉道人: “就这一个?还有别的不?” 这问题问的,太虚真人都想踹他一脚,好在这事儿不用他干,泉道人自己就上了,脚一动,鞋子都差点飞出去,没好气的说到: “你好歹要点脸吧,为了这,我就走了这么一趟,糟心成这样,你还想怎么的?要不去一趟大内给你找找?” 话虽然说的不客气,可正是这不客气,反而显出他们的交情来,看着这两个这样,太虚真人心下暗暗的点了点头,对自己这徒弟能结交上这么一个同道很是满意。 明明是送好处来的,还是他们这样的道观难得的东西,从态度到表情言辞上,却没有半点倨傲,没有半分施舍的意思,可见这泉道人品行心性那是相当的不错,顺带的从这人身上反推,那明道人必然也是心胸辽阔,性格大气的人。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不用担心被人从背后捅刀子,也不用操心将来万一落败,没个投奔求助之地。 这样一想,再细思以往他们的信件往来,互通有无,那就越发觉得青壶观有心了。对于李道人结交下的这么一处,太虚真人难得起了几分羡慕,修道是孤独的,人生也是艰难的,在这样的旅途中,能有这样的伙伴,也是福气啊。 “难得来一次,多住几日,正好山野间的野茶也能采收了,让我这徒儿带你们去看看,也品尝一下咱们这里的鲜茶。” 既然人真的不错,还带来这么一个厚礼,哪怕是出家人呢,太虚真人觉得,也该多几分重视,好好招待才行。 泉道人带着阿青就这么在李道人这里住下了,具体几天,这个目前还不好说,不过另一头阿木的系统学习,却已经在抠唆的时间里,慢慢的展开了。 第111章 菜谱 西风城虽然让阿木很失望,从布局到人流,都让人感觉荒凉的很,可不得不说,作为玩家出新手村之后接触的第一个关键城池,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而且还很全,比如这各种各种生活职业升级的铺子,那就相当的丰富。 “少侠的资质真是不错,这烹饪的手艺已经有了不少的长进,也是时候接受我的传承了。叮……玩家收到菜谱一份,请问是否学习。” “学习。” “叮,玩家已经学习了中级鲁菜菜谱,请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升级厨艺技能。” “叮,玩家厨艺顺利升级为中级。” 阿木不过是秉承着多挣点钱的想头,在酒楼里接了一个任务,这厨艺立马就升级了,在看看外头,那一连串的铺子,阿木脸上的笑意那是止都止不住了,只是当他眼睛不期然的转到街道的另一头,那个代表这各个门派招收徒弟所在的广场时,那脸上的笑却又沉了下来。 这是第几次了?他真的是再一次忍不住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下错了系统,明明说好的额,这是武侠游戏,为啥他这一次次干的都是升级生活技能的事儿呢?他真心没想着将自己往百宝全书上培养啊。也没想过当什么生活技能达人,怎么这不知不觉的,就总是往这路上走呢。 可低下头,看看这刚做出来,还带着恢复精力属性的菜肴,看看刚摆上系统货架,就立马被收购的,可以在系统里卖出20个铜钱的精力馒头,他又失笑着摇了摇头。 天大地大,银子最大,能挣钱就已经够不错了对吧,他不能奢求太多,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够,谁让这会儿他没法子功课拜师环节呢。白瞎着浪费时间总是不可取的,退而求其次,给自己多谋划些好处最实在。 不得不说这一个人的游戏,还是锻炼了阿木的,最起码在这自我安慰上,在这不骄不躁上,阿木的技能绝对是属于高端。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几年如一如的,在这样一个只有自己是个活人的地方不断的耕耘,不断地提升的。 安慰好自己,阿木一个转头就出了游戏,回到了现实里,他如今的时间可是相当的不够用,能在系统里带上这么久,完成一个任务在出来,已经是多少次掐算时间比例之后,在牺牲睡眠的情况下能抠唆出的,最长时间了,再待下去,只怕外头就该乱套了。 阿木在现实中睁开眼,往窗外一扫,瞧着月亮已经西沉,转眼就该凌晨了,忙起了身,穿好衣裳开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琢磨着,昨儿一夜没睡,就子啊系统里打了个盹,这看着精神不错,可到底不是正经的睡觉,今儿晚上只怕是不能进游戏了,要好好的补一补觉才成,不然这么下去,自己可撑不住。 许是死过一回的缘故,阿木虽然对系统游戏厅执着,可对自己的身子也相当的在意,一切不利于养身的事儿,都相当的谨慎,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其他人这么多年才没发现他闭上眼睛之后的异状吧。 喊起了石头和阿林,阿木带着他们打了拳,练了功,转头去厨房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厨艺提升的缘故,今儿这老刘头的馒头到了他的嘴里,怎么吃都觉得有些不对味,往日感觉还挺顺口的粥,也好像吃出了几分糊味来,让他一顿早饭的功夫,就忍不住皱了三四下的眉头。 老刘头年纪大了,这眼神也不好,没看见阿木这反应,可他的师傅明道人却正好坐在他对面,看了个分明,瞧着他这样,忍不住询问到: “你这是怎么了?牙疼?” 呵呵,这个问题问的,阿木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好不。可不说牙疼还能说什么呢?阿木心下一晒,忙点了点头,顺着明道人的话说到: “有点,估计是这几日没睡好的缘故,吃着东西,感觉味道都差了些。” 明明是敷衍着想混过去的话,还是明道人自己先开的口,可阿木这反应听到了明道人的耳朵里,却又变成了这死孩子抱怨的意思,明道人将筷子一拍,没好气的骂道: “就知道和你师叔学那些个偷懒的调调,这才忙乎了几日?帮着做了多少的事儿?这就开始没睡好了?还胃口差,赶明儿是不是就该累倒了?混球。” 嗯?他有这个意思?阿木被骂的有些发蒙,转头倒是笑出了声来了,皮皮的挑了一下眉头说到: “咦,师傅,还能这么解释?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然我还是太老实了,连着喊累都不会,还是师傅经验丰富。对了,那个啥,师傅,我累死了,早上瘫床上都不想起来了,师叔啥时候回来啊?我可撑不住几日的。” 这话是徒弟能对师傅说的?这阿木如今那是越来越痞赖了,看看,石头和阿林都忍不住在一旁笑倒了,可见这些话的威力。就是明道人听着,都气笑了,指了指阿木,气的不想说话。 老刘头那就是个超级和泥匠,瞧着这一幕,忙不迭的上来,一边撸了一把石头的脑袋,暗示他别笑得那么明显,一边对着阿木打趣着说到: “说起来,阿木啊,你好久都没来厨房帮我做饭了,怎么的,今儿早点回来做一顿好的?你这手艺不时常的露一下,将来退步了可怎么好,我这还想着将来有了贵客,让你出手惊艳一把呢。可不能糟蹋了这样的天分。” 说到阿木的手艺,即使今儿之前还没到中级,那也不是老刘头这样一个老苍头能比的,若非日常阿木的事儿多了些,老刘头又跟着阿木学了好些,提升了不少水平,再加上这道观里的人到底是出家人,对吃喝这样的事儿,要求粗糙了些,不怎么讲究,指不定早就哄着阿木投喂了。 不过即使如此,在人手足够,又事情不多的时候,阿木也常常兼职一下,弄点好东西出来,大家吃吃喝喝的,乐呵乐呵,也算是道观的一种福利。 倒是这些日子,因为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大家伙儿忙得忘了这一茬,这一次让老刘头这么一说,别说是那两个孩子了,就是明道人也忍不住消了气,一心期待起来。 看着这么几双期待的小眼神,你说阿木能拒绝?那肯定不能啊,别的不说,这刚升了级,对于新菜谱,他还处在新鲜的时候,手正痒痒呢,立马就点了点头,应承到: “可以啊,一会儿去陷阱查看的时候,正好采摘点新鲜的野菜来,咱们好好的做一顿,唉,这几日可真是累坏我了,不吃一顿满意的,人都没力气。” 呵呵,明道人都歇菜不说话了,他还不甘休呢,这是顺着梯子往上爬,没了王法了,明道人一个使劲,那刚重新拿上的筷子就飞了出去,直勾勾的往阿木的身上来,顺势响起的是明道人羞恼的声音: “你个混小子,在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心你的屁股。” 得,大杀器放出来了。阿木立马就缩了回去,舔着一张脸,讨好的笑说道: “哎呀师傅,你怎么知道我这筷子掉了?这用着真是顺手。” 这讨打的孩子,明道人失笑出了声。一时真的是恼也不是,笑也不是。还是和泥匠老刘头帮着找了台阶: “每次阿木一开口,这笑声就没法断,看看,这饭吃的,桌子上都有饭粒了。小心些,别岔了气。” 这么一打岔,后头明道人就是再想说什么,也没法子说了,只是点了点阿木,然后闷头吃起了自己的那份,顺带还用眼神看了石头和阿林一眼,给了个眼神威压,这饭桌终于安静下来了。如果忽视一下石头和阿林暗搓搓欢喜的表情的话,如果略过老刘头检查各种调料的动作的话…… 林子里的东西有多少能吃?这个见仁见智,不过对于医术也很不错的阿木来说,这想找点吃的,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很多时候就是顺手的事儿。因为今儿还准备做菜,阿木带着两个孩子在山林子里动作十分的迅速和有效率。 为了赶时间,他在指点了一处野菜让两个孩子赶紧挖之后,自己一个人用轻功将几个陷阱跑了一遍,取了猎物,匆匆收拾了一下,就飞快的赶了回来。然后一门心思的开始为午饭做准备。 而等着他采摘完毕,回到道观,将现有的东西稍稍清理了一二,开始分类切配,准备做饭的时候,那真是将老刘头都吓了一跳,指着那一堆堆的东西,问到: “阿木啊,你这是要干啥?这一堆堆的,莫不是要整一桌酒席?我看着,看着这都有,七八个菜了吧!咱们才几个人?这,这是不是多了些?” 这让阿木怎么说呢?难道说这是菜谱刚到手,一时手痒,没忍住,所以寻材料的时候,下手狠了些?还是说,他手痒痒,想试试这升级了的厨艺技能,在现实里能做出多好的效果?都不能啊,所以他只能眨巴了一下眼睛,寻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说到: “我这不是想着一次性将晚上的也做了嘛,这样也能省点功夫。对了刘爷爷,这个,还有这个,我弄了两份材料,一会儿你跟着看啊,能学多少是多少,赶明儿也能给咱们换换口味。” 又是帮着将晚上的菜做了,又是多弄了一份要教他,这几句话的功夫,阿木忽悠的老刘头生生感动了一把,心下忍不住叨叨:自己往日没白疼这孩子,这孩子就是贴心。 一个激动,老头眼睛都忍不住凑热闹热泪盈眶了一把,可惜,这样的大好局面,让石头给破坏了,那没眼色的小子甩着刚洗完的手,皱着眉头走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师兄,你看看,我说那东西不好挖吧,你还死命的让我弄,我这指甲都裂了。一会儿你可要给我包上,不然下午做活可就要出血了。” 得,老刘头立马不敢动了,一脸心疼的过去查看石头的指甲了,还顺便给了阿木一个瞪眼,意思相当的明确:合着这都是两个孩子的功劳?白感动了,你个混小子,就知道忽悠我。 遇上这样的抓包现场,旁人许是会尴尬,可这阿木是谁啊,尴尬?不存在的:咧嘴,装傻一笑,嘿嘿,就这么着了。 一个转头,阿木还能厚着脸皮大声招呼道: “石头,阿林,赶紧的烧火,我今儿可是要做好些好吃的,不勤快的人没的吃啊!” “来了,来了,师兄,等等我。” “我来,我来……” 这世道就是这样,脸皮厚的人日子过得就是痛快,看看,这使唤起人来多利索,还有那对着老刘头的坏笑,真是让人爱不得恨不得的很啊。 第112章 美食的威力 阿木做的菜怎么样?这还用说?那自然是一个字:好啊!哦,是两个字了。说来也是阿木没运势,就阿木如今的水平,要是放到那些老饕鬄嘴里,还不定弄出什么美文赞叹一番,不说落个东坡肉之类的美名传天下吧,好歹也能传唱一方。可这里呢?这些道士们又不是那种吃惯了山珍海味,御厨伺候的王公贵州,更不具备什么皇帝舌这样的大杀器,最红能评价出什么来?妥妥就是那个:可怜自己没文化,一句WC走天下的古代版。 不过表扬不行,行动来凑,看看这一个两个吃的眼睛放光,口水直流,盘子都舔干净的架势,就足可告慰阿木那颗自得的心了。虽然他依然有不少的遗憾,比如这现实里做出来的菜肴好吃归好吃,却不具备游戏里的各种属性这一点,就让他很无奈,可手艺能直接提升成这样,已经是足够让人欢喜的了,说到底,他既没有进修什么厨师学堂,也没有苦练功夫,睡一觉技能就能提升成这样,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对吧。 “怎么样,师傅,这菜可以吧。” 明明已经看到他们这吃相了还这么问,阿木啊,你这可够虚伪的,明道人心里都忍不住为自己这徒弟的厚脸皮脸红了那么一瞬,简直不敢认这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可嘴里却说的相当的有范。 “不错,想不到这上头你倒是也有些天分,这样为师也能放心了,将来即使再不济,靠着这手艺,你这日子也不会难过。” 这话刚说到这里,明道人明显的发现,边上石头和阿林两个,哦,还有老刘头都忍不住侧过头看了过来,明道人耳朵微微一红,那个啥,这个说辞好像是老了点啊,每次阿木弄出好货来,他好像都是这么说的。嗯,表扬也要有点干货,不然他这当师傅的威信都要下降了。想到这个,明道人停下了筷子,垂着眼皮子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说到: “你这手艺……倒是让我看到了另一个出路,若是青壶观哪天落魄了,有这本事,将边上的客院收拾收拾,弄成美食饭堂,也能维持一二。毕竟这世上好美食的人还是不少的。咱们有美食,有美景,哪怕是被那些个书生当个游玩赏景,聚会交友的场所呢,也能让青壶观不至于没了出息。” 没有什么是美食不能治愈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份。看样子这个梗,即使如今还没有给总结出来,明道人也很懂啊。阿木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的,眼睛往那樱花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微微一凝,像是透过那重重的墙壁,看到了那边的景致一般,忍不住提议到: “若是这样……师傅啊,等着师叔他们回来,咱们是不是就操办起来?您这样的想头,想要传扬开来,形成固定的出息,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总得慢慢的靠着口口相传,打响名声才更靠谱。” 这年头可没有网络,你就是想砸钱刷什么头条,都没对方洒去,最终还是要靠着口碑来做事儿,这也是为啥‘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话能流传这么久了。 明道人对于所有能挣钱的事儿,向来都是上心的很,听到阿木这么说,自然是点头的,只是点头归点头,有些事儿他还是要问问的: “这也行,不过阿木啊,有个事儿,我得先说明白了。这菜谱,手艺,可都是你自己的,你准备怎么整?是自己来,还是传出来?若是自己来掌厨,那这挣了钱,该怎么分润?你别不好意思,如今你也是个大孩子了,不像是以前,总要为自己留下些。将来就是你师兄弟们有了本事,有了类似的挣钱门路,为师也会这么处理,不会让你们白白的付出。若是你不打算当这个厨子,要传出来,你又有什么打算?准备是教给你师弟们呢,还是另外招人?好好想想。” 虽说以往,阿木小的时候,明道人确实占了阿木不少的光,好些本事都免费的拿了去,成了道观的财源。可这事儿吧,那本就算不清楚,毕竟道观养大了阿木,明道人师兄弟两个,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将阿木养大,教导他读书识字学本事,道观还给了阿木庇佑。这样算起来,得些阿木的好,真心不算什么。就像是你家里,你父母拿了你的银钱花销,或者你学了本事,教了父母,拿来养家糊口一样,你能计较? 可孩子总是会长大的,家里孩子多了,也要考虑一碗水端平的事儿,偏心什么的,在血亲家庭都容易引起问题,更别说是这样类似门派的地方了。所以啊,明道人这会儿借着这个菜谱的事儿,将这个提出来,那不得不说,是正正好好啊。 看看,不说阿木听了脸上露出沉思,带上了几分慎重,就是石头和阿林两个小的,也跟着愣了一下,高兴的提起了兴致,眼巴巴的看着。可见人啊,即使再小,在怎么懵懂,对自己挣钱,还是挺敏感的。 阿木能怎么想?让他当一辈子厨子?这不能啊,虽然他目前水平是不错,甚至以后还可以更好,可当厨子……不知道为啥,他想到的就只有一句话:脸红脖子粗,不是厨子就是伙夫。 摸摸自己还算是清秀的小脸,想想以后可能变成的形象,阿木猛地就打了个寒颤。虽然说他对于娶媳妇这个事儿,因为道士职业的关系,没多大的奢求,可他也不想就张一张谁都看不上的脸对吧。所以,不行,绝对不能将自己的一辈子和这个厨子的职业绑定。 “偶尔的动手做上一餐这个没问题,甚至有什么贵客,点明了让我来,也可以接受,可要是不停的在厨房忙乎,直接当个厨子,师傅,那我估计不成的,好歹我也是道士,好歹我这手艺也不少,总不能绑在这一个地方吧。” 明道人听他这么解释,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自家这徒弟还是挺本事的,别的不说,光是这医术就挺有天分,若是放弃了这个,也是有些可惜了,说到底,这年头即使大夫这个职业也不算多么的高大上,可比厨子总要社会地位高些。 “这样的话,那你就是要收个徒弟了。” 说到收徒弟,明道人忍不住就笑了,打眼看了看,如今刚抽条的阿木,摇着头笑骂道: “才几岁的人,居然就要收徒弟了,想想你师傅我,四十岁才抱回了你师兄,这可真是不能比。” 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儿好不,阿木撅了撅嘴,想要反驳,却又一时找不出能说的话来,只能侧过身子,不去看自家这个无良的师傅。 明道人打趣归打趣,为阿木打算起来还是挺上心的,就着这个收徒弟的事儿,不住的盘算道: “你才十岁刚出头,找个大的吧,上手可能快些,可将来却不好掌控,万一存了别的心思,学了手艺走了,你就是和人打官司,估计都没人信你是他师傅,反而容易引起纷争来了,不好,太麻烦。可若是小的吧,这一时要找对这个有天分的,愿意学的,也不好找……” 明道人的话刚说到这里,石头的手就举起来了,身子也拼命的往上跳,嘴上更是咋呼到: “我,我,教我,我愿意学,也不会走。” 嗯?石头?这个人选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了,明道人下意识的看了老刘头一眼。他记得当初老头说过,石头学制笔学的很上心来着,这怎么突然就换了?是不满足制笔挣钱少?可制香好像做的也不差啊,怎么又眼馋这个了?难道这孩子好高骛远?贪心不足? 明道人心下在一瞬间的功夫就冒出好些个念头来,眼神也带上了几分迟疑。说来这不是自己养大的就是不一样啊,看看阿青和阿木,即使这两个孩子再怎么皮,再怎么闹腾,他好像就从没多想过。这石头这么一闹,就忍不住想多,为啥有这差别?还不是因为这孩子是老刘头养大的?还不是因为来的时候这孩子已经6岁,已经记事了?可见这人心啊,从来都是偏的。 好在石头这孩子虽然往日因为胆子不大,不怎么爱说话了些,可勤快听话,在明道人这里多少还是有些信誉的,所以即使心里有了怀疑,他也愿意听一听这孩子怎么说。至于这孩子给出的答案?哈哈,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啊! “学了这个,以后我想吃好的,就不用干等着二师兄心情好的时候了,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这多痛快。” 居然是为了自己吃?明道人猛地听了真是有些傻眼,别说是他了,就是老刘头也一脸的不忍直视,这都什么孩子啊,居然是为了张嘴,哪怕你真是为了这个,难道就不能说的好听些?比如好歹菜谱不用流传出去啦,比如帮着师兄分担些活计啊,都是挺不错的理由不是吗? 不过正是这理由不着调,其实反而更让人相信,也更让明道人高兴。毕竟这说明这孩子不是他想的那种贪心不足的,反而显出几分质朴和实诚来。所以啊,难得的,明道人对着石头也起了几分打趣的心思, “合着你以后就想做个厨子?石头啊,你这有些不求上进啊,这怎么成,明儿开始,功课再加一成。” 若是旁的孩子听了这,不是怕了功课,就是担心失了大人的欢喜,脸上早就变色了,可不想石头在这上头就是个怪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阿青和阿木的影响太深,竟然学会了听话只听自己想听的那种神奇技能,听到明道人这么说,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只着急确定道: “师伯,那就是说,我能学了?让我学了?” 这话问的,合着只要是让你学厨艺了,那功课你就能不在意多了?这学厨的心到底有多急切啊。 “石头啊,你这是……这吃好吃的就这么好?” “那当然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以前没来道观的时候,连着吃饱都不能,师伯,我要是学了这个,以后就不用担心没饭吃了,再不济也能自己找东西做出来了,多好。” 别觉得石头傻,只盯着吃的,连着厨子这样的行当都不在意,他眼睛还是很尖的,脑子也不慢,早就发现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自家师兄做菜,用的材料基本都是山里能找到的,不是猎物就是野菜,甚至连着调料有些也能从山林子里采了自己做,这样几乎没有成本,就能吃饱,吃好的事儿,傻子才不学呢。 看看这桌子上几乎不用洗的盆子,想想自己嘴里还能回味的美味,石头觉得,这世上在没有比厨子更让人满足的职业了。 人的经历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也是不同的,明道人觉得不怎么高大上的职业,阿木觉得有些浪费时间的技能,在石头这里却成了最向往的东西,这一点从他那亮闪闪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看到这样的石头,明道人只是沉吟了一下,就转头问起了老刘头: “老刘头,你说呢?你可愿意?” 怎么不愿意,老刘头头都点的快出残影了,作为一个老人,他别的不懂,多一门手艺就多一门生路的道理,那是比任何人都懂。所以对于自家这孩子的这个选择,那是没有半点的不高兴,不但不高兴,还特别的欣慰。 “愿意,怎么不愿意,阿木这孩子的手艺,我瞅着比城里那些什么御厨人家的厨子都好些,石头能有机会学,那是祖坟冒烟的大好事儿啊,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将来残了废了,凭着这一手,都不用担心沦落到乞讨去这样的事儿,小老儿怎么可能不愿意。是观主慈悲,是阿木心善啊。” 得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自此,这石头就又多了一门要学的东西了。边上的阿林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又看了看盘子,然后有些不解的问阿木: “学做饭?为什么要学呢?能吃不就成了?” 呵呵,这个让他怎么说?难道要说这狼养大的孩子太实在?对吃食的要求太低?只要能进口就成?阿木摸了摸阿林的脑袋,只能反问道: “刚才的菜好吃吗?” “好吃。很饱,只是说好留到晚上的也没了,晚上怎么办?” “晚上的……(阿木看了看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现状,还有另一边原本存下来,准备晚上吃的盘子也全空的模样,有些咋舌,这战斗力是不是有些太好了?)晚上的再说吧,反正就是你石头哥哥想一直吃这么好吃的菜,所以想学。你想一直吃嘛?” “有的吃就行。” 好吧,他还小,对口舌之欲不够向往!求生本能太强大,无法沟通! 第113章 好处,念头 原本吧,对于石头学厨这个事儿,阿木总想着,石头年纪还小,开启新东方求学模式感觉有些拔苗助长的意思。可阿木在开启正式培训,观察了一阵之后,他却突然发现,这古代和现代果然不能平行着来看。 你猜怎么的,不说石头这认菜什么的本事如何,光是勤奋指数就足够让很多现代学厨的孩子汗颜,那真是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说一句火候的问题,那孩子愣是能点着火观察好几个时辰,只为了弄明白这多少柴火能点出多少火头来。这样的精益求精,让阿木都有些忍不住咋舌。 此外,因为学武多年,石头虽然还小,可手臂力量足够,菜刀也拿的稳当,比手无缚鸡之力,娇惯着养出来的现代十五六的孩子还学的像样些。别的不说,那豆腐丝啊之类的,只用了三五日,就能达到最基本的要求,让阿木都惊喜了一把,老刘头更是乐呵的,二话不说,直接将每日切配的活都分了过去。又能偷懒又能帮着孩子练习,这一举两得的,实在是让人舒心啊。 对着这样的石头,阿木忍不住掐算了一下,然后慎重的对着明道人表示:按照如今这样的进度下去,等着刀工够格,再教点调味的本事,练习上一二年的功夫,石头就能做出一手的好菜来,即使不能像是阿木这样,能让人舔盘子的手艺,也绝对够胜任一个餐馆厨子的身份。要是再有些天分,那只怕到了石头十五岁,做出一桌宴席什么的,就不会再是问题,要是白案等也能跟得上,那将来接手明道人说的,隔壁客院的小桌精品也不成问题。 听到阿木这么肯定,明道人自然是喜笑颜开的。虽然石头这努力的方向不怎么符合道士的人设,说出去只怕是让人跌了下巴。可这到底也是一门不错的手艺,还是能帮着道观巩固香火的手艺,他怎么能不高兴? 当然更让他高兴得是,以后有了阿木和石头两个,想来这一门厨艺将来在青壶观也不至于断了传承,那么这道观花费了大钱操持起来的客院,可就不用担心荒废了。甚至推想开来,若是教导的徒弟再多几个,将来有了银子,在镇子,或者城里买上个铺子,经营起来,那是不是也代表着他们青壶观又能多一个稳固的财源? 越想越美的明道人难得晚上睡觉都裂开了嘴,而让他欢喜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错的关系,那是接二连三的来啊,看看,这刚回来的泉道人带回了什么?居然是两颗不大的茶树。 “怎么带了这个回来?咱们后山虽说没有茶树,可这也不缺茶吃啊?难不成你还想拓展一下,和李道人他们抢生意?就凭着这两颗,能成?只怕十来年都未必够咱们自己吃用的吧。再说了即使能成,虽说是离着远了些,就是做了这个生意,也不会有什么妨碍,可要是说出去,可不怎么好听。没得让人以为咱们钻进了钱眼里,不知道顾着同道生计。” 看着那两颗被种在花盆里,焉巴巴的,不到三尺高的茶树,明道人感觉很是惊异,这不像是自家师弟能干出来的事儿啊!就他那爱偷懒的性子,让他这么大老远的,运这么两颗树回来……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呢? 不过感觉归感觉,有些话还是要说的,表明态度很重要。嗯嗯,虽然他自己觉得,这种下茶树,为后代弟子留下点多点的来钱手段,这个很有远见。 一听明道人这么说,泉道人那脸上委屈的表情啊,都能凝固一下,炒成酸菜了。说起话来,那声音里的含酸浓度,都能和柠檬汁媲美了。 “师兄啊,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明明是去送好处,留人情的,为了这么两颗茶树,就转手将人情了账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亏不死我。这是我在府城得的,老实说,若不是离着家里近,我都不想要,唉,这东西,真真是,砸手里了。” 果然他还是了解自家师弟的,那就不是个这么会算计的人,也依然是个懒货。不过听着这话音,难不成这茶树还有什么说头? 果然是有说头的,因为泉道人是被骗了。因为一开始,泉道人看好的,是两株茶花,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三色茶花。当时他想的是,自家这樱花院子大夏天的,没什么景致可看,白白的浪费了这大好的郊游时间。一文钱都进不来,还倒贴出去好些功夫,最要紧的是,到明年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好了放开了,引来些个文人骚客什么的。 所以啊,看到这茶花,就难得未雨绸缪的想着,若是有了这么两株不一般的稀罕花卉,放放风声什么的,说不得也能引来些喜欢珍稀花卉的文人。即便不成,反正家里有阿木这么一个懂得种植的人在,养好了,分株一二,等着来年开花,也能卖出去,挣些银钱,补贴一下近来开销颇大的家底。 可不想他这买花都能遇上个仙人跳,这里刚付了钱,还没伸手去取了那两盆花呢,就听到后头有人喊什么小心,当时泉道人就下意识的一个转头,等着发现后头没人再回过上神来,那两盆茶花就没了踪影,原本茶花的位置上,就只剩下这两盆的茶树来。 更要命的是,他这人还没反应过来,刚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人家那卖花的已经一本正经的指着这两盆茶树,让他赶紧拿走了。 当时他都愣住了好吗,从来就没见过还能这么卖花的。这茶花和茶树是一个价钱?三色茶花啊,那可是10两银子一盆,这茶树呢?这么一个幼苗茶树,2两都不到好不。这差价可是五倍这么跌下来的。 他有心和人计较计较吧,偏偏,周围还有那帮腔的,吵吵着他这占着茅坑不走,耽搁了他们做生意,还有人指着茶树嚷嚷,说什么这可是好苗,他占了便宜云云。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是再傻也反应过来了,合着这就是一伙儿人一起做的局。 虽说按照他的武艺,若是真要下手拿了人讨个说法也不是不能,武力碾压吗,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可到底是在大街上,动手实在是不像样,容易误伤了别人不说,还容易给道门形象摸黑。而对方人多势众,众口一词,看着就像是个老手,只怕还另有后招,不得不防。所以泉道人立马压下了心里的火头,暗道了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然后利索的带着阿青,抱起了两盆茶树就认栽走人了。 “那你们就这么算了?这也太好性了些。岂不是让人觉得咱们道家的人好欺负?师叔,这样不行啊!该狠狠的回击才是。” 阿木听到这里,已经上火了,挥舞着拳头,眼睛都快瞪圆了,想想在齐州府的时候,他们连着那些武林人士都能玩的滴溜溜的转,怎么到了师叔这里,就成了这样了?师叔,你这样会失去我们这些晚辈的崇拜的。 “呸,你当你师叔是傻子?是软蛋不成?这事儿自然是不能这么算了的。” 确实没这么算了,即使这所谓的府城,还不是自家那齐州府,而是道观正北方,他们不常来的另一个州府,泉道人确实人生地不熟了些,可那不是还有其他道门同人嘛,天下道门是一家,自家内里有什么矛盾的,那且不说,有人仙人跳到了道家的人身上,那地方的道观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所以在泉道人找上门去,将事儿说了之后,不到一日的功夫,这一伙子人就被摸透了情况。 那一伙子里的头头,哦,就是那先头卖花的那个,是知府得宠姨娘家的族人,因为这个,行事颇有些张狂,没少干这些个邪门歪道的手段。只是往日因为他也算是有眼色,欺负的多是些外地去的客商,这些人没更没底的,听了他的身份,不敢惹事儿多做纠缠,自然也就权当倒霉息事宁人了,让他得了不少的好处。 可这如今让泉道人捅到了当地也算是坐地户的道观这里,那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呢,当地道观的人也不能当不知道了,所以转头就寻了个法子,将事儿捅到了知府那里不说,还顺势的将那三色茶花的事儿给查了个清楚。 却原来这三色茶花本就是知府钟爱的,是一个至交好友送的礼物。原本养在别院里,让人好生看顾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这人弄了出来,成了他做仙人跳的鱼饵。如此一来,那知府即便是想偏着宠妾,也恼了。不说这知府家内宅怎么怎么收拾,怎么怎么整治下人,反正吧,泉道人那银子是拿了回来。另外还补上了十两,合着四色的茶点,全作赔礼。 “我将那些赔礼的东西合着那十两银子留给了那边的道观,好歹人家出人出力的,总不能让别人白忙乎。我这里算起来,出了气不说,还白挣了这两颗茶树,也不错了。” “这事儿你处理的不错,过几日新的凝神香出来了,你在下山一趟,让人送两盒过去。以往咱们和那边交情浅,也不怎么走动,这次遇上事儿人家能搭把手,咱们怎么也要见情,索性就将交情捡起来,好歹也算是离着近便的,多走动走动总没坏处。” 听了全程的明道人对那个道观感觉挺不错,感觉能结交一二,立马顺着杆子就准备走动起来,甚至还出动了凝神香这么一个特色拳头产品,这打的是什么主意,呵呵,还真是不好说,指不定是为将来凝神香的销售铺路呢。 “师兄,你这是想……” “我什么多没想,就想多一个能走动的地方,怎么的,不行啊。” “行行行,怎么不行,那要不咱们笔啊什么的,也送点?顺带在宣传一下咱们这樱花树?” “过犹不及,慢慢来。” “知道,知道。” 明道人和泉道人怎么盘算的,阿木听了满耳朵,可这会儿却半点掺和的想法都没有,因为这会儿他正查看那茶树呢,越看越觉得惊喜,越看那表情就越是纠结。 “阿木,你这看了半响了,看出什么来了?” 阿青也看了阿木半响了,他就不明白了,这茶树有什么可看的?若不是这东西算起来他们没花一个子,老实说,他都别想带回来,不是说他偷懒,嫌重什么的。而是因为这东西一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和师叔傻乎乎的被人下套的事儿。这妥妥就是个黑历史啊,以后指不定看一次,就被说一次呢,实在是有些丢脸。这样的认知,对于他这样正是要脸的青少年来说,真真是要命,可不就不待见这东西了吗。 可惜,阿木不能领会自家师兄这样的心情,还一脸惊喜的对着明道人喊道: “师傅,师傅,你来看,这茶树叶子,看到这边了没?居然有金边?我瞧着这茶树只怕不是什么凡品。师叔这一趟估计是捡了大便宜了。” “嗯,咦,好像还真是有金边啊,这是什么品种?难不成还是名品?” “旁的我是不知道的,反正正常的茶树,没见过这样的,倒是茶经上说,有一种高山茶树,采云雾之精,成金边(杜撰),制成茶,香味持久不散,师傅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 “嗯?这,这好像还真是可能啊。” 大小道士们听阿木说的煞有其事,忙不迭都凑过来,头挨着头的细瞧起来,越看喜色越浓,一个个的忍不住欢喜起来,就是刚才还感觉丢脸的阿青,都忍不住感慨道: “咱们合着这一次是因祸得福了?哎呦,要是这样的话,那这帮子人,还是给咱们送财的财神不成?咱们可不缺山,也不缺云雾,要是这种下去,分株开来,弄上十几二十株出来,便是不拿出去卖,到时候也能往文人士子里散散,得些好处。若是弄得再精贵些,指不定反过来还有人来求呢。到时候那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这样的好处,即使阿青不说,众人也能想的到,一时间整个道观的人都像是跌进了米缸的老鼠,乐的不行。 而就是这样的欢喜时刻,不知道为什么,阿木突如其来的脑子一闪,多了个十分莫名的念头:为嘛自家这道观扩展的……有种在玩经营操作类游戏的感觉呢?从一开始的皮子,陷阱,到买铺子,扩建院子,再到如今的茶叶,难道这是系统游戏和现实开始联动了?这也太顺利了些吧,好像有什么大手在暗暗的推动一样,帮着道观一点点的,拓展,扩张?! 第114章 买山、集中造景的好处 有了茶树,那自然是要往山上种的,而这个时候,倒是愈发的显出明道人的眼光来。想想前些年他一早就攒了钱,将青壶山整座山买下的举动,想想如今一点一点的,将这山开始往出产丰厚里填塞的进程,就是阿木也忍不住在自己屋子里和阿青他们赞上几句好听话: “师傅这先占地皮的事儿做的实在是妥当,你们说,若是咱们没这地契,光顾着往上头种东西,那要是等着茶树什么的,做出了名声,有了好处被人知道了,撬了咱们的根子可怎么好?三五年的心血岂不是白送了人?” “这么想也对,不过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咱们这地方,山里山外的村子不少,好些村落边上的山虽然都没有地契,却也没外人敢去,更没听说什么买下来的,谁会这么刁钻的寻这么一个讨人嫌,受人唾沫的法子来发财。” 阿青这么说也是基于世情,这个时候的人很讲究名声,也很讲究潜规则,像是村子边上的山,那基本都是属于整个村子的柴火山,没人会刻意去买这样的地方,免得被整个村子的人敌对。 不过事情永远都是相对的,谁也不能说一定就没有这样的人,乡下地方,干旱的时候,为了河里的水都能械斗的闹出人命来,真到了利益相关的时候,谁说得准会出什么幺蛾子呢。所以阿青这话说的也有些不够坚定,弄得石头都忍不住偷笑了一声,扯了扯阿青的袖子,小声说到: “大师兄,其实你也不能肯定是不是。” 嚓,什么时候,这个死孩子胆子也大起来了?也敢这么戳心窝了?他大师兄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可他想反驳吧,还真没法子反驳,因为事实在这里摆着呢,他好歹也是在外头走过一圈的人了,也算是见过了听过了些人心鬼蜮的事儿,哪里不知道这世事难料的道理。所以不过是瞪了个眼,给了个警告的意思,就转头敞亮的自揭老底的说到: “是是是,我心存侥幸了,不该。师傅这一手确实挺厉害,别的不说,到底也算是免了以后的麻烦。不过有一说一啊,咱们师傅这手好是好,却有些扎眼了,好在如今外头知道的人不多,不然还不定又起什么传言呢,不是说咱们钱多烧得慌,就是说咱们和周围的村子关系不睦,存心不给山民方便什么的。” 虽然是出家人,可这人言可畏的事儿,一样不能免俗。可阿木对此却相当淡定: “山下的那些人是不会说的,因为边上山不是只有咱们一座,附近山里的村子也不会说的,因为他们选择多,也没心思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剩下的,说了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何必管这些不相干的人说什么,没的自寻烦恼。要我说,真要是有些眼色的,不单不该说,还该给咱们送礼,谢谢咱们的提醒之德,跟着多买山才是。” 咦,这又是怎么说的?这山……为啥从阿木的话里,他们感觉这里头藏着宝贝呢?众人听得满脸懵逼。 山里确实藏着宝贝,对于阿木来说,每一座山,那都是一个宝藏。 “你们想想,咱们日常吃的各种菜蔬都是从哪儿来的?山地贫瘠,可种菜却很是不差,还有野菜山珍可以补充,省下了多少开销?此外咱们的陷阱呢?虽说如今因为咱们往山里走动的多了些,让不少的大家伙儿都搬了家,可留下的兔子野鸡也让咱们不缺荤腥了对吧?还有果树,让咱们日常多了零嘴,其他的树木也能让咱们制作家具起屋子,免得采买木料,如今还要加上茶树。若是在加上药材,染料,香料,这么一算,这一座山,几乎是将衣食住行,吃喝营生全给招呼住了,你说这山是不是个宝贝?” 不说不觉得,这一说还真是啊,甚至掰掰手指头,还有不少的补充可以说: “有鸟蛋,有茅草,有石料,还有花卉可以采了卖,连着绳子草鞋都一并有了,皮子也是从山里得的,哎呀妈呀,要这么说,咱们这岂不是住在了宝地上?可以往外头怎么都说咱们这样的山沟沟是穷地方呢?” 石头感觉自己以往的认知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一时感觉三观有些破碎,还是阿青想的更明白些, “道家说洞天福地,说的那一处不是山?可见往日是旁人误了,只见着平原大地种植便宜,往来顺畅,却忽略了这地本身。” “不错,若非如此,道家之人也不会如此青睐山野了,避暑寻幽,观景探险,文人趋之若鹜为何?这也是山的好处。你们如今能知道这些,可见这心是真的静了下来,知道了自省得失,也不枉你们读书一场了。” “师傅(师伯)” 几个孩子说的正热闹,不想猛地却响起了明道人的声音,这一下倒是将几个孩子给惊了一下,忙不迭的起来,等着招呼了这明道人才发现,后头居然还跟着风老头。嗯?这老头这是又来串门了?最近他来的是不是有些太勤快了些? 阿木的脑子一闪,还没细究,那边老头已经大咧咧的在他们的屋子里寻了地方坐下,然后好笑的指了指他们几个说到: “都是些聪明孩子,阿明啊,你们这运气不错啊,得了这么几个脑子灵活的,可见往日我是白活了这么多的岁数,到了这会儿,也不过是和这些娃娃们等齐。往日虽然也常听说这大户人家自家买山,用来供应家中用度的事儿,却从没上过心,也从不知道这里头还能盘算出这么多东西来。可见这是日子过得太马虎,身在此山中,不知其所以然啊。” 嗯,这又是怎么说的?几个孩子忍不住侧头,看向了明道人,却见明道人隐隐含着得意笑意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也不顾他们的疑惑,转头对着老头说到: “师叔这是什么话,这些个孩子,不过是身在其中,又往外多走了几趟,有了对比,体会多了些罢了。” “看这话说的,难道老头我在外头走的还少?没想到就是没想到,何必如此虚伪。” 嚓,明道人噎着了,好心恭维一二,想免去这老头的尴尬,怎么反倒弄得他自己里外不是人了呢。罢了,和老头吵吵什么,没得让孩子看了笑话。明道人索性转了话题,说起了这老头来的目的。 “师叔这次一次买下那山谷边上两处可与那和尚庙商讨过了?那前头的一处,我记得离着他们更近便些吧。若是没有说好,这哪怕我这里帮着办了地契,将来您那边也未必太平。” 原来这老头来是因为也看到了买山的好处,所以来托办过一次,有经验的明道人师兄弟帮他也下个单子啊,这老头一日日的往青壶观来,还真是没白走动,学的够快的。阿木心下微微吐槽,不过都是自己人,能看着自己人比别人早醒悟到这一点,早些落到些好处,他心下自然也是十分愿意的,所以忙凑了上去,想听听,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 不想这帮忙还没帮上,消息倒是听了一个新的,还是属于有威胁的那种。 “我说的两处,其中一处不是那个,而是我那山谷后头的一处小山包,就是我放置蜂箱的那处后头。那里早年我洒了不少的花种子,年年往里头添,如今一年四季都能有花开。往日没往细处想的时候吧,也不觉得那有什么,蜜蜂嘛,到哪儿不是采蜜呢。可你这买山的事儿一出来,我这就寻思了,若是遇上和我不对付的,将那山买了去,不让我的蜜蜂过去,那我这心血岂不是白费了?那蜜蜂又该往哪儿去采蜜?不同的花出来的蜜效果可不一样的很。我的先下手为强才能保证不被人掐了脖子对吧。” 老头虽然是个老道士,一辈子讲究与人和善,不爱管俗事,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未雨绸缪,不懂得人心难测。真说起来,因为他常和城里那些来求好药的高官贵胄之家往来,对这些看的更透些,更明白人性本恶的道理,更知道多留点后手的好处。 甚至在这买山的事儿上,一上来,就已经有了现实案例。 “至于你说的那处,那和尚庙听说我要买下周围的山,生怕我打主意,占了他们在那山里用习惯了的水潭,早早就和我说了,他们要买。反正不妨碍我进出,就随了他们,反正这周围又不缺这样的地方,何必争执。不过有些个事儿我要先和你说,因为你家这樱花树,那和尚庙也不知怎么想的,愣是也往这上头打了主意,据说是想在后山种桃树,弄一片桃林出来,阿明啊,以后你们这生意估计有抢食的了。” 他这一说,明道人也是一愣,他们这樱花树还没开始往里头挣钱呢,这外头就已经开始有人准备制造仿冒景观了,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下意识的看了阿木一眼。 这事儿最初说起来,阿木出了不少的力,还一个劲的想着怎么往好里筹备,这样一来,这孩子只怕是要难过了吧。 阿木怎么会难过?高兴还来不及好不。只见他乐呵呵的问到: “风爷爷,那你们呢?你们不准备也搞一个?你那个花圃就不错啊,弄个百花园怎么样?想来一定也很壮观。” 咦,这孩子这是听傻了不成?怎么还反过来给怂恿着风老头,给自己再多添一个竞争对手呢?这一下,别说是明道人了,就是风老头也有些搞不懂了,他可是一直知道这小子对这院子花费多少心思的。阿青更是急得,一个劲的开始扯阿木的袖子,想要阻止他说出更惊人骇俗的话来。 可惜他们的好意,人阿木根本不领情,还反过来嫌弃的扯回自己的衣袖,一脸你们不懂的表情,美滋滋的说到: “若是这边有好几处的美景可观,想来到时候名声必定传的更远了。那名声大了,来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人多了,想来来的人必定远近都有。近的不说,那远的难得过来,来了一处,肯定也想顺带看看其他两处,免得浪费了,那这么算起来,其他人岂不是也顺带着帮咱们扬了名声?还有啊,咱们家可不是在后山,那前头可是有客院的,能招待人住下,那借宿的想来也不会少吧。还有啊,和尚庙能做出什么吃食来?素宴?那能有我们家这山珍美味吸引人?到时候咱们这好饭菜想来也能挣上一笔,得个好名。哦,对了,咱们家这么特色的青壶峰,想来文人墨客也不会落下,诗文也好,作画也罢,不管怎么折腾,名声必定不小,我瞧着最后还是咱们更得力些。” 阿木这巴拉巴拉的一顿说,说的屋子里所有人那是目瞪口呆啊,这明明是抢生意的事儿,为啥到了阿木的嘴里,生生的就成了他们获利的喜事儿了呢? 那能怪谁呢?因为他们不知道集中资源的好处啊,不知道捆绑销售的妙处啊,不知道联合做大做强的秘诀啊!唉,见识果然限制了人的想象。 第115章 不同的生活态度 阿木嘴巴还是挺能说的,描绘的前景也相当的诱人,可惜啊,受她影响几年的青壶观的众人听着是没问题,感觉很不错,也有执行的欲望。可那更纯粹些的风老头却不吃这一套。听着听着,就反驳了回来。 “我那花是不错,再种些也便宜,毕竟本来每年就要补一些的,可这给人看……我那还养着蜜蜂呢,别花没看到,先蛰了去,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弄不好还被套上一个存心用蜜蜂蜇人混药钱的名声,不成不成,这平白的生事儿不是。” 阿木想想也对啊,蜜蜂这东西,别看小小的一只,真闹起来看,人家群体攻击十分犀利,蛰死人都不是没有过的。这么一想,那花圃确实麻烦了些。除非不养,可不成啊,那蜜蜂可是风老头的宝贝,绝对没商量。所以阿木只能再往别处想,也是他脑子快,这边刚说完,那边一转眼又有了法子。 “那在能看到花圃的山坡上建个亭子?都不用太好,石头做底,茅草做顶,和我家那樱花园子里一样就成,花销也不多,远远的眺望,应该也挺风雅。” “那东西不说建起来花几个钱,就光说你说的这地方,有是肯定有,可这么着的话,离着我那院子远开八只脚,谁去谁不去的,我能知道?就是我知道,人家又知道不知道?谁没事儿去那荒山野地里寻这样的地方观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是喂野兽嘛。” 嚓,这依然是个问题,太远了顾不到,还没人知道,建了也是白建。不过若是住在风老头那里的,由着风老头引过去,那想来几次之后,总能让人知道了吧,人去的多了,景观炒起来了,那再花费些精力清理一下周边好像也不难啊。不过这样一来…… “风爷爷,说起来,你那道观是不是小了些?就那么几间屋子,一个不大的院子,你也好意思说是道观?平白浪费了个子孙庙的名头,你也不嫌将来传给清风师叔的时候寒碜。” 嘿,这话说的风老头不高兴了,直接站了起来一个麻栗子敲到了阿木的脑袋上,没好气的说到: “你也不看看我这才几个人,不说这建的多了,屋子平白空着最是容易损了,浪费的很。就是不浪费,多砌上几间正殿偏殿的,那也要看我这有没有人伺候不是?我一个老头还能指望我干什么重活?就是师叔,那也要先顾着药园子,哪有那么多的精神管这么多?除非,除非你索性转到我家来?来给我当个徒孙?那我就建起来,让你一个人伺候着。” 这反将一军的事儿干的,当众挖墙脚啊,看看,明道人脸色都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憋着笑呢。哼,反正肯定不是向着他就是了。不过既然这话说的怼上了,那他也不是没有战斗力的,阿木立马翻身就上,直接回嘴说到: “您这话糊弄别人还成,糊弄我?呵呵,风爷爷,我记得老方头可不是一个人,家里可是有大娘的,哦,对了,还有两个儿子,好像和师叔差不多大来着,孙子都有了,这一家子可是足足有五口人,这还算人丁少?真算起来和我家那是一样一样的呢。用壮劳力来算,比我家还多呢。” 所以说这知根知底的抄家怼人那真是没法细究,这一往深了说你看,什么老底都出来了。 “那是他家,又不是我家的?我雇的可就老方一个,最多他媳妇帮着弄点饭菜,还能全算上?对了,说起这个,阿木啊,老方他家大小子在城里这铁匠铺子学手艺时签的学徒契书到时间了,我想着是不是帮着在山下村子这里建个小铺子,好歹也能靠着给人打打农具,修修东西混口饭吃,你那铁匠炉子,可还有法子再弄一套?比你简单的也成,只要能敲打起来就行。” 这是休战了?阿木抬头看了风老头一眼,瞧着这老头眼神里全是认真,立马知道不是随便找的借口,而是真这么想的,这么一来他倒是反而不好说什么了,忙跟着点头, “行啊,这个现做也不难,我帮着做一个就是了。” “那就好,就好啊,那孩子有了正紧的事儿干,老方也算是能安心了,唉,那孩子实在是太老实,要真留在城里,还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你说说哪有傻不拉几白给师傅干十年的学徒?那家不是五六年上就开始拿小工钱的?这孩子,连着这样的事儿都能让人忽悠着答应了,真是……” 说到那个老方家的老大,明道人想起来也是一阵的摇头,不过转头又笑着对风老头说到: “师叔啊,当初你不就是看着他们一家子都老实的不行,才定了老方的嘛,还一用就这么多年,连着出门都放心将家里托给他们,可见这老实啊也未必都是吃亏。如今还有你这么帮着想着,比那些聪明却不被人瞧得上的人家,不知道强了多少去,最起码这么些年,这一家子过得太太平平的对吧。” 要这么说还真是,啥事儿都有那聪明人帮着想法子了,自己不费脑子,就全齐活了,这要算起来,只怕还能得个大智若愚的名头呢。 想到这个,阿木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才刚笑了那么一咪咪,阿木的脸猛地就是一拉,再看风老头,那眼神都带着几分幽怨。他这会儿算是反应过来了,那老头这是在转移话题啊,只不过用的是他确实的麻烦而已,由此可见,他这什么花圃的计划,老头那是真心没看上。甚至可能挺嫌弃,所以连着拒绝都没直接开口,就怕一开口就说重了,伤了他这个孩子的心是吧。你这样的体贴其实更伤人,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挺渺小没用的。 偶尔的,阿木的情商也能猛地窜上一截的,像是这会儿就是如此,只是这样的提高,带来的结果却相当的让人不开心。阿木愚蒙了,晚饭都差点没吃好,这样的阿木一下子倒是让明道人心疼了起来。 往日这孩子闹腾归闹腾,可那活泼的样却总是能让人又气又欢喜,让整个道观都热闹的不行,显得特别的有人气。如今好容易安静了,却怎么看怎么揪心,连着几个小的,都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实在是气氛低压的让人难受。 到底是当儿子一般养大的孩子,明道人粗糙的心难得细腻了一把,想了想,索性也不回去歇着了,抓了阿木就往樱花林子里走,边走边和阿木说到: “你这又是发什么气性?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日子也有自己的过法,你风爷爷本就不是个爱折腾的人,又是这样的年纪了,图个安稳难道也不行?再说了,你也不想想,若是按照你说的这么来,那初期没什么进账的时候,要填进去多少银子?你风爷爷是有个药园子,日常进账也算可以,可到底不及咱们这几年的折腾,存银能有多少?能撑得起这样大的事儿?便是真有这么些,可他能不想着留些后手?能不想着万一打了水漂,再攒起来艰难?哪怕不是为了自己有个万一呢,也要为你清风师叔留下些傍身的银子吧?” 明道人难得说的这么细,简直就是揉碎了,将风老头的心态给掰扯了一边。到了这会儿其实阿木自己也有些缓过来了,再这么一听,心里那股子气自然也就歇了,转瞬倒是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觉自己这气性是大了些,这莫名的倒是和发小孩子脾气没差了,也难怪风爷爷他们拿自己当个孩子哄呢。 气消了阿木这闹腾的劲自然而然的就又开始往上冒,脚上蹭的一下,踢出去块石头,嘴上直咧咧的开始冒着闹人的话: “本是好心,想着一串串起来,到时候风爷爷那里也能靠着这个多些出息,不想反倒是被当成了驴肝肺。也罢,是我多事好了,嗨,这做人啊,就是这么难,当好人更难。” 嚓,这又是骂谁呢?这小子又开始没大没小了,明道人深深的觉得,对自家这死小子,那就不能心软,那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祸害。 一甩袖,明道人二话不说,傲娇的就开始往回走,可他这一动,那头阿木却反过来舔着脸开始凑上来了,撒着娇的拉着明道人的袖子,叨叨叨的开始絮烦起来。 “师傅,师傅,你说,少了风爷爷家那一处,光靠着咱们和和尚庙能怎么整?难道传出去些道观和寺庙争锋的戏码吸引人?这好像不太符合咱们的人设啊,道观吗,神仙都是餐风饮露的对吧,和人争个高低好像档次低了点。你说咱们换个什么由头好?……” “师傅,师傅,你说风爷爷到底有多少钱?我瞅着他日子过的挺潇洒啊,怎么不多收几个徒弟?不成收几个徒孙也成啊,清风师叔不是年级不小了嘛……” “师傅,师傅,你说,咱们这山下是不是也能开发开发?有铁匠铺的话,那多弄几个铺子,是不是能弄成这周围山村的中心?将来指不定还能变成镇子呢……” “师傅,师傅……” “你闭嘴吧,安静些。” 这会儿明道人的耳朵那真是嗡嗡嗡的难受啊,忍不住反思,自己刚才难道是脑子坏了?怎么就能觉得这小子安静了心里不舒坦呢?这样的阿木吵死了好不。 第116章 柳暗花明 阿木的心理调节能力还是很强的,这里忽悠风老头没戏,他索性先放下了这个规划的事儿,一门心思的做起了别的。比如说那茶树,就很有搞头嘛,虽然外头好茶树是不好找,可大家别忘了,他可是有系统的人,那游戏系统里寻寻,还是可以的吧。高山的,云雾的,类似的品种弄上些出来,往那里一戳,即使品种不一样,可也能增加点产量对不?至于什么茶客会不会觉得混乱?呵呵,大不了炒茶的时候分来弄不就成了? 等着这个事儿处理妥当,他这脑子有转到了小铺子的问题上,前头不是说了?要给风老头家老方叔家的大儿子弄个小打铁炉子嘛,这个早些做好指不定还能打个广告,靠着这个再攒些银子出来呢。在挣银子这个事儿上,阿木还是很积极的。 可你别说啊,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不刻意去想的时候吧,这机会就那么突如其来的送到你面前了。像是这会儿,在岗下村,老方家老大落脚的地方,他就猛地发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处美景。 (哦,对了,一直忘了说明了,这古代啊,各处村子的名字一般来说,不是按照姓氏,就是按照地形来取,比如他家山下的,那就是因为青壶峰,所以被称之为青峰村,而这个岗下村呢,就是因为处在风老头家那山谷外头,一处名叫牵牛岗的边上,所以被称为岗下村。) 说起岗下村,这地方比青峰村地理条件确实是好了不少,最起码他们能开垦的田地面积多,还有不少山地可以补充,甚至因为风老头那个药园子的缘故,常年累月的影响下,这村民会采药的也不少,所以喽这里人丁自然是多了些,足足有百来人,日子也过得相对比较富裕。 而日子过得富裕的人家,一般花钱都会花在什么地方呢?答案多半是房子,这国人的房产情节那是几千年都没变的执着。而这乡下起屋子,能用砖的自然是少数,多半还是习惯了用石头加土胚,而这土胚取材,自然是采用就近的原则,多是从村子边上,不属于耕地面积,有土质合适的地方一代代的开采, 对,这会儿要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在岗下村山边上,某一处离着村边小湖不远的一个深坑里,帮着起屋子的人正不断地从坑里挖出土来,边上还有三五个汉子,正光着上身,费劲的摔打着土胚,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却不想猛地一下,那土坑里就传出了惊呼声,有人在坑底大喊着: “出水了,坑里出水了……” 边上摔打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原本在坑里的人就一个个,一声泥泞的爬了上来,像是后头有什么猛兽追赶一般,而上来的,也顾不得旁人的问讯,止不住的开始在边上寻那放置的草绳,不住地往坑里丢,帮着后头的人往上爬。 这来干活的基本都是本村的汉子,不是连着亲,就是带着故,明显是急着救人啊,这动作一出来,别人也不问了,忙跟着做不说,还有那心思活络的,开始小心的往那坑里探看,这一看,又是一阵的惊呼声: “妈呀,真的出水了,难不成这下头和那小湖连上了?” “哎呦,指不定这里是有暗河呢,完了,这是挖着水脉了呀,龙王爷这是生气了?” “别问这么多了,赶紧的救人啊,对了,招呼个人去村子里,赶紧的喊了老人来看,这指不定以后就是个新湖了,也不知道乱不乱风水,不赶紧的看准了,可不能放心。” 有人这么一说,都是在道观边上住着的人家,那是相当的重视,忙不迭的就往村子里去了,而阿木这会儿正在这村子里帮着老方的儿子装那铁匠炉子呢,听到动静,好歹也是个大夫,自然不能躲了去,所以急匆匆的,就跟着村中的人群赶了过来。 只是吧,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那边上的人却一个个的又不急了,你倒是为啥,因为那谁不过是堪堪的出了不到三分之一土坑的位置,就停止了出水啊,这没有了危险,看着也不像是要成为小湖的模样,让这些一知半解的人疑惑了呗。 越是半懂不懂,这有时候吧就越是喜欢联想,看着这模样,有那往日道观里去的勤的,听过一言半句的,就忍不住显摆,开始在边上画起了村子的地形图,煞有其事的说起了这图形的含义什么的,闹得那些个人都顾不上那水怎么怎么的了,全你说一句,我搭一言的掰扯上了,你说这气氛还怎么紧张的起来。 看着这样的场景,那岗下村的村长那真是火嗖的一下窜到了头顶上。顾不得自己跑的老眼昏花,浑身大汗,拿起腰上别着的烟杆子,就开始往一个个小子的头上敲,一边敲,一边嚷嚷的骂道: “我让你们不省心,让你们不省心……” 能当村长的基本都是长辈,让长辈这么敲这些人还能怎么滴,除了讨饶,就没能说别的了。倒是阿木看着这场景不过是扫了一眼,那眼神就让这土坑给引了过去。越看越觉着不对劲,忙招了招手,喊过边上一个,同样是刚刚赶来,还在喘着粗气的汉子,细心的问到: “你们这土坑,挖了多少年了?” “多少年?我爷爷那辈好像就在这里挖了吧,反正咱们村子里的房子,几乎都是这里取得土。” 那汉子不过是二十刚出头,虽说是顶梁柱,却不是掌家的,知道的也不多,只有这么一个大概,不过这一个大概也让阿木深深地吸了口凉气。三代人啊,都在这一个坑里挖,那这坑…… 阿木四下里看了看,这大小,有篮球场那么大了吧,这深度,听着这边上人的闲言碎语来分析,怎么也有七八米深,这么一算,这一个村子里的人可真是够能祸祸的,平摊到整个村子,都能天高三尺了啊! 不对,他关心的不是这个,这不是重点,重点在这土坑的尽头,靠着山壁的一边,阿木指了指那个位置,又问: “你们以往可曾往那边挖过?那里土怎么样?” “不好,那里石头多,我们一般都不往那边去,筛石子的功夫都能做出好些土胚了。” 不往那里去?亲们,你们这可是浪费了大好的机缘啊。你才怎么的?阿木分明看到,那看着已经停止了涌出的水面还在微澜,而从这微澜的波纹来看,出水的位置,分明就是那石壁的方向啊,也就是说,那里指不定就藏着一处从石壁中流出的泉水呢,这当初要是先顾着那边的话,按照这水量,妥妥就是个涌泉啊!这要是砌出个水池子什么的,那又该是怎么样的景象?做个景点都够了。 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做个景点都够了?阿木的脑子上空就像是猛地被闪电给击打了一下一般,瞬间亮了。 “仁者爱山,智者乐水,我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只顾着往山景里寻摸,怎么就不知道往这上头下功夫?山泉?瀑布?叠溪,哈,哪一个不是好景致,若是将这些在和林子配起来,比如竹林?杏花林,那这景色……” 阿木这一刻的感觉或许可以用打通任督二脉来形容了,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轻松敞亮了起来,立马又觉得自己前景广阔了。 嘿,你别说这前景还真是够广阔的,扩的都成山洞了,你猜怎么的,就在阿木畅想的那档口,这土坑里的水猛地一下又开始往上窜了,而在众人惊呼诧异的同时,那山壁的位置上轰的一声,好些土石就这么像是山体滑坡一般,落了下来,激起了土坑里的水,也带起了好大一阵的风沙,冲击的那土坑边上的人,一个站立不稳,都跌坐到了地上。而等着他们重新恢复了视线,往那山壁看去的时候,一个窝着的半圆洞口,就这么直勾勾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妈呀,这里咋还有个山洞呢?” “娘唉,该不是这水都是从这里头出来的吧。” “我记得咱们都是往下挖的呀,怎么这偏偏是倒了那边呢?方位不对啊!” 这会儿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阿木觉得边上的这些人,这脑子怎么就没有一个是在频道上的呢?这明明就是个不错的景点啊。 哦,对,这里的人没这个意识,倒是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黄龙洞啊等等的,心情激动的,差点没窜起来,等着定睛在那么一看,看着这洞口的模样,心里更是窜出了无数的想头来,那脑洞绝对开拓到了天际。他回神快,立马在第一时就开始忙不迭的四下看去,找到了那村长,冲过去拉着那老头的手说道: “村长,赶紧的,要找人看看啊,这山洞里头,指不定有什么呢,你看那边,那洞口,是不是特别整齐?你说这里是不是会藏着什么东西?” 洞口是不是整齐,这个真不好说,这么远的距离,谁的眼睛都不是望远镜,不过这半圆看着好像是有些规整,要是真相是这小道士说的…… 这下好了,听到的人全激动了,宝藏啊,再怎么土里刨食的人家,也一样会有寻宝的梦的,至于这里头到底是啥?呵呵,这个下章再说。 第117章 探秘,小鱼 挖泥的土坑边上出现了个山洞,这个事儿传起来飞快,不过是一个时辰上下,这边村长还没招呼好人做出木筏子呢,那头隔壁几个村子听到消息的也跟着跑过来看热闹了。这么一来,这场面立马就大了起来。 老村长暗暗的有些皱眉,这么多人都知道了,那若是这里头有什么东西,怕也是没自己一个村子独吞的份了。不过转头一想,也没法子瞒得住,本来嘛,这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别人一眼就能看到的,能瞒啥?再来这村子里嫁娶大都在附近的村落,亲戚关系紧密的很,光是这些妇人的嘴就没法子堵住。所以啊,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就这么敞开来探的好。有没有好处的,大家都看得到最直接,也免去了后头的猜忌什么的。怀璧其罪的道理,村长还是懂的。 甚至因为知道的人多了,这村长脑子快的还想到了不少的好处,看了看那木筏子的进度,像是还要有些时间,就一个转身,对着边上的几个村中青壮喊道: “赶紧的,去请了隔壁村的老韩头来,那老头对蛇什么的最有眼力见,让他来看看,这洞里有没有这些东西的痕迹,黑布隆冬的,若是没防备进去了咬一口,那可就出大事儿了。” 嗯?这是个大问题,这山洞这会儿很多人也猜出来了,必定是暗河一类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出现别的或许不能,可蛇还是很有可能的。忙不迭的就有人应和着开始往外头跑。 “还有那个谁,赶紧,去找大方,我记得他那里有两杆□□,那东西到时候用来探路正好,有什么不对,远远的就能顶上去,也能多几分安全。” 又是一个汉子开始往外窜了,等着这个跑开,村长一个侧身,又盯上了阿木,急吼吼的过来,对着阿木询问到: “木道长,你这里可有什么伤药之类的?若是有,麻烦被弄些让去探路的人带着,这有个万一,立马上药总能好些,别的不说,止了血好歹也能少些危险。对了,若是有驱虫驱蛇的也要,咱们各家虽然日常也有些,可多数都不算是最顶用的,这去探路……能用好的总是用好的安心些。” 阿木听着这木道长的称呼就起鸡皮疙瘩,他才几岁,这么一个娃娃,若非是穿着一身道袍,哪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可见这年头出家人的地位其实真心不错。也因为这身份,看看即使他只是个孩子,那医术居然也被这样的老人认可了,肯问他要好要好药,这样信任,让阿木心下隐隐的感觉有些骄傲的同时,也为这个时代,这个民族,数千年对文化知识的尊重感怀。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敬畏,所以文明才能流传的这样坚韧吧。 “韩爷爷来了,村长,韩爷爷来了。” 阿木心中散发的思维不过是飘了一瞬,就被大老远传来的呼喊惊醒了,看着村长抬头往后头看去的眼神,他立马很是识趣的点着头说到: “知道了,村长,您忙您的去,我立马就去配药,保证一会儿都能带上,对了,你喊个人,跟我一起吧,不然我也不知道谁家有药材。” “行行行,三儿,你来了,带着木道长去村子里,听木道长的吩咐。” 说话间老头顺手抓过个孩子,叮嘱了不到两句,人就转头走了,那脚步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头有什么东西追赶呢,只有听到他说话的人才知道,这是老对手到了兴奋的。 “老韩头,你的大买卖来了,看啊,那么大的洞,龙都能从里头钻出来,来,用你的老眼看看,是不是这么个理。” 远远走来的老头看着面相就不是什么好货,脸上粗的和树皮一般就不说了,还有两道不小的伤疤,让这脸愈发的狰狞起来,等着他裂开嘴,那更是吓人,嘴唇上居然也有到口子,让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就像是猛兽裂开了嘴巴一般,能看出几分猩红来,边上不远处的孩子瞧见了,立马就憋出了眼泪,吓得直往大人的身后躲。 “你个老家伙,这是心虚了?害怕了?所以要你韩爷爷给你壮胆了吧。” 听听,这两个老头说的话,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接的,听着话音只怕都以为能打起来,好些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不敢拦在他们面前。可事实上呢?阿木带着那个叫三儿的十来岁孩子往村子里走的时候,那么一个侧眼,分明就看到两个老头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得了,这什么吵架打架啊,这分明是两个老伙伴相互打招呼嘛。 不过这会儿他没心思看戏,也顾不上这两个老头这么闹腾,准备药材才是他的大事儿,他可还想着第一时间能知道里头的究竟呢。 什么?跟着去探探?别开玩笑了,虽然阿木确实有这个心思,可这是人家岗下村的地盘,怎么可能让他这么一个外头来的人插手,要是有什么好处,让他知道了,岂不是就被分了好处去?这年头地盘意识可是相当强的,他没觉得自己能被例外。 阿木很有自知之明,而知道分寸的人,肯定受人喜欢,像是阿木就很受喜欢,所以他待在那洞口不远处,最靠近土坑边的地方划拉出一个地方来,美其名曰为可能出现的伤患做准备,以备有了事儿能第一时间救治,就被整个村子里的老头们十分认可,还顺带帮着抗来了好些用的上的东西,让他连等着都比别人多了几分享受,最起码能坐在凳子上,和村老们一个级别。 至于里头到底怎么样?呐,那不是有人出来了嘛,马上就知道了呀。 “里头黑咕隆咚的,点着四五个火把都看不太清楚,不过我们靠近了边上摸了一下,那石壁十分的光滑,还带着水绩,只怕先头那石壁没塌的时候,这洞里水不会低了去,这会儿是泄出去了,才显出这么个洞来。” “里头挺深的,还有好几个岔路,我们不敢进的太深,只是往里头探了大概三百多米,见着岔路有了四五处就出来了。” “我瞧着那边上石壁的走势,村长,那水下只怕岔路也不会少了去,有几处感觉还有水流是往上涌的,只怕这下头还连着什么暗河。” “没什么腥味,估计蛇应该是没有,只是这鱼也没见,下了几个网拉上来,只看见有些手拇指长的小鱼,对了,那小鱼我们放水桶里带出来了,村长,您给看看?” 没人出事儿,也没发现什么危险,这对于整个村子里的人来说都是好事儿,可这什么东西都没有同样也让所有人十分的失望。说好的宝藏呢?怎么就没影了?唉,白激动了。 阿木倒是不觉得白瞎了这么一趟,因为他这跟着去看了那木桶里的小鱼之后,感觉这村子真的是财运到了啊。 “村长,这小鱼我瞧着像是没有眼睛啊,这应该是暗河里特有的吧,若是这样,这东西若是没毒能吃的话,你说卖到城里去,是不是能值大钱?” “嗯?木道长,这真的能卖大钱?” “能吃,稀罕,为什么不能卖大钱?那些有钱人不就是求一个人无我有嘛。” 阿木说的相当的肯定,这下子好了,别说是村长了,边上听着的其他人一个个的也激动起来,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什么都没有值钱两个字更有吸引力了,都不待村长吩咐,就有那心急的一把抢过了那木桶,急吼吼的往自家去,一边走一边还喊道: “这检查简单,我去喂鸡,不成就煮熟了喂鸭子,喂狗,只要它们吃了都没事儿,那咱们村可就发达了。” 那人的抢夺动作若是在平时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揍,可这会儿却一个说他的人都没有,倒是跟着去的一大堆,不用问,大家这会儿都想知道。甚至还有那胆子大的孩子,都开始流口水了,一边跟着跑,一边欢呼: “哦,吃鱼。” 呵呵,这是要和鸭子,和狗抢食还是怎么的。 村长看着这一幕,那眼睛里也忍不住带出了几分期待了,不过他人老反应却不慢,看着村子里的人跟去的不少了,不怕知道了结果没人传话,自己不用急着过去了,忙转头对着阿木说到: “木道长真真是宅心仁厚啊,给咱们村可是指出了一条好路,若是这真的能让咱们多一笔出息,全村的人都见您的情。” 见情什么的就省了吧,阿木嘴上虽然客气的很,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可心里其实并没比其他人少激动几分。为啥呢?嘿,这还不明白吗,这要是这暗河里的鱼真的火了,你们说,这爱美食的人能不问问这东西怎么来的?知道了这小鱼的出处,能不好奇这突然间塌了的石洞?若是好奇了来看看,呵呵,这里离着他们青壶山那么近,顺带拐去他们那里走一圈,贡献点银子岂不是更容易了? 说到底阿木其实一样还是在为自家牟利,只是这一次更婉转了,没了当初忽悠风爷爷时候的急切,手段也因为被打开了思路,开始往更多的领域拓展罢了。 至于这小鱼到底怎么样?那咱们就听下回分解吧。 第118章 打造美食之旅 小鱼没毒,不管是鸡鸭还是猪狗,吃下去半点不好的反应都没有,这下实验的人都放心了,一个个五大三粗,不讲究吃食的都开始上心了,撺掇着边上的妇人,赶紧的收拾了做出来让大家吃,他们都等不及往自己的嘴里塞,好尝尝是个什么味道。 只是这东西怎么煮呢?边上的妇人也感觉有些无处下手啊。白水窜一下?嗯,这个可以有。一个胆大,据说厨艺很好的妇人上手了,只是这么小的,刚到嘴里还没感觉呢,这鱼就下了肚子了,什么味道都从尝不出来啊。可见这法子不怎么定用。 换了一个妇人再来,用油炸?哎呦喂,才下锅呢,怎么这鱼就有了焦味了?也是啊,太小了,火头稍微上去一点就受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么再换一个,这一次是阿木的提议,用面粉裹了炸。他这是参考了银鱼的做法,作为厨艺中等的高手,他的建议还是靠谱的。看这不就出来了。只是这味道……这么淡,虽然也带着一股子鲜味,可为啥就总觉得不够理想呢? 其实不是不够理想,这样的小鱼本来就没什么味道,只是因为这东西出处有些惊异,又有阿木说的什么卖钱的事儿,让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就多了些期待而已。不过不要紧,味道不够稀罕,别的稀罕也一样能凑出名品的格调来。 那,这不是,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在阿木不动声色的引到下,周围好些城池的酒楼饭馆,茶楼小店里,都开始流传出了以下这些对话。 “你们听说了没,那岗下村,出神迹了。” “什么什么?神迹?别吓唬人了,那地方附近寺庙道观是有,可这神迹?别是糊弄人的吧。” “呦,这可不是糊弄人,我都听说了,你说是有个山坡的石壁突然间就倒了了,出来了一个大洞,那村子里的人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宝藏呢,可你猜怎么的,什么都没有,就是那么一个洞,可偏偏啊,那里头居然像是个迷宫一般,进去就出不来,吓人不?” “我听说为了探洞,都走失了好几个人了?” “哎呀你也听说了啊,我听说他们帮着绳子进去,都走失了。” “不过听说里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有人出来,带出来了一种小鱼,那鱼居然是没眼睛的,你们说,这是不是龙王爷的口粮?” “龙王爷的口粮为啥就该是没眼睛的?” “那不是圈养着吃的嘛,要眼睛岂不是就游走了?” “咦,要这么说倒是也对啊。” “我听说那鱼特别稀少,洞口附近下网,一天都未必能有一斤。” “嚓,这么少?” “可不是,有几个老饕想去尝尝,结果等了一日,也就吃了那么一顿。” “味道怎么样?” “据说十分鲜美,吃下去人都精神了。” “这么神?说的我也想尝尝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得不到的,那心里就越是痒痒的回去想,更不用说还近在咫尺,努力一把就能得到的了,一时间往岗下村的人那是越来越多。村长乐的眼睛都快笑没了。只觉得自家这里天降个好馅饼,风水起来了。 “这鱼没卖出去几条,倒是这些个锅碗瓢盆的,借宿的,租渔网小木筏子的挣了不少,我说老家伙,你这算计的可真够厉害的。” 老韩头如今几乎日日过来,虽然说那地方如今看着是没什么危险了,似乎也用不上他这个玩蛇的老头了,可许是人老了,对看热闹上了瘾,瞧着那些半生不熟的家伙在水上晃悠,就觉得乐呵。一日不来,在家都有些待不住,总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意思。 他家小子还特机灵的,忽悠他带了好大一堆的蛇药来,在那土坑边帮着摆了摊子,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给人以防万一是积德的好事儿,还能挣点零花钱,一举两得,给他摆好了台阶。这下可好,他这是彻底的在土坑边占住位置了,不说这零零星星的能卖多少吧,就光是能和周围几个同样心思,同样摆着小摊的老头斗个嘴,图个乐也走不动了。 而村长呢,那就更不愿意走远了,这洞里的小鱼虽然不多,可这生意做得热乎啊,看看,最近他们村靠着这么一个地方挣了多少好处?哪怕是为了这生意能更长久些呢,他也不能让来人在这里出事儿,那可不就得多盯紧几分嘛。 如此一来,两个老家伙自然不会少了怼上的时候,而这怼着怼着,有些事儿就是没看透的,也说透了。 “我说,这主意是木道长那孩子出的吧?” 老韩头砸吧一下嘴,看了看那几个明明什么都没得到,还落了一声水的所谓读书人的狼狈相,偷笑了几声后,用手肘捅了一下村长,小声的问着他想到的事儿。只是一句,就将那村长惊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这附近,除了他有几个有这样的本事?反正你老小子是不成的。” 老韩头那神神秘秘的笑着,这倒是勾起了村长的兴趣,忍不住往老韩头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到: “你也看出来了?这小子心思可不小啊。” “那可不,从他家种那些个樱桃树,在镇子上卖花我就看出来了,这一窝子都是狐狸,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豆丁孩子,居然也能这么有心。” 说起这个,老韩头其实有些妒忌,为啥他家就不是住在青壶山下呢?为啥他们村子附近就没这么一个奇迹呢?要是有,那跟着挣些过路钱多好。算了,人不能不知足,好歹也算是在附近,总是能喝到汤的。 “这是好事儿啊,这要是真让青壶观做成了,咱们这一片,将来孩子们即使不去城里做短工,也不会少了零碎出息,多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哪怕只是帮着指个路什么的呢,那打赏都比做零工划算,若是再有陪着上山之类的活计,那日子只怕更好些。” 两个老头都不是笨蛋,或者说能活到这岁数上,只要不是痴傻的,脑子眼神都不会太差。这会儿他们不做声更多是一种默认,是静观其变。 阿木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也没工夫管这样的心思,这会儿他正忙着怎么整合资源呢。 “师傅你看,这边,从府城出来,有三处不错的地方,都是往日就颇有些名声的名胜,在到这里,和尚庙,正好是一条斜线,而过了这和尚庙,就是岗下村,从岗下村到咱们这里两个时辰的路程,这么一算,若是有游人从府城出来,走的慢些,边走边看,正好到咱们这里歇脚住宿,而若是中间诗会什么的停顿一下,那么多半是在和尚庙附近住宿,然后早上起来在路上停留一二,来咱们这里是半下午,也能住下,等着第二天回城。” 阿木手边摆着的是自己画的周围地形图,手指滑动的,正是他亲自去检查过,保证有吸引力的几个景点。虽然不如正紧的地图那么细致,可大致的位置却一个都不差,就这一手的本事,就让边上的泉道人看了好几眼。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寻思这:自己这好像没教过他这个吧,什么时候将自己这一手本事也学去了?说起来这一群孩子里,阿木这孩子还真是不愧最聪明的,什么都是一点就透啊。 明道人没泉道人这么多心思,他关注点不一样,这会儿看着这地图,皱着眉头第一个反应就是: “你安排的再好,人家愿意随着你的安排走?” 对,这就是关键,怎么让别人按照他的路线走呢?嘿嘿,这年头其实也是有导游的,只是一般没人关注而已。 “城里那些做中人的,常兼职些帮人引路的活计,若是给他们一点子好处,或者婉转些,让他们知道,这么走他们能获得些额外的好处,咱们不就不缺引着人来的人了吗。”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作为道观,直接给钱,让他们这么带是不是过火了些?好歹道观的人设还是要的对吧,再说了,这一路可不是只有他们一家,他们一家出钱,便宜了其他人?要是普通百姓人家沾了便宜也就罢了,这可是里头还有个和尚庙呢,这是不是太憋屈了些? 明道人的话还没问出口,阿木就知道自家师傅要问什么,这个问题他自己早就想过了,所以答案是现成的。 “放心吧师傅,不用咱们出面,有岗下村呢。” 阿木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智珠在握的模样十分的明显。只是他都没发现,这动作和他师父是那么的神似。嗯,除了眼睛大小不一样。 他都想好了,最近一段时间,就在岗下村驻扎了,让那些引路的中人看到他,知道还有个青壶观,然后……,有他在,想逃出他的套路,那是不可能的,而等着他们走熟悉了,感受到多忽悠着游玩一日,就能多一日的伴当钱,还能在道观免费的享受一把山珍野味的美食,那些中人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该带来了。 妥妥的一条美食之旅啊,想来还是有些吸引力的吧。 第119章 都想致富 你别说啊,阿木这个策划方案还是可以的。最起码他忽悠岗下村的村长时,得到了很大的认可,甚至还激起了已经年老体弱,一心求稳的村长难得的激情。掰着手指头和他商讨的相当热烈。 “不管是府城,还是那些县,州,只要是城池,就少不得酒楼,可见这吃确实十分的有赚头,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去做了。只是阿木啊(这就喊上阿木了?亲近指数直线上升啊。老头你可以的),你看看咱们这里,最多就是搭建出个你说的那个什么茅草棚子来,这也能算是正紧卖吃食的地方?是不是简陋了些?” “怎么会,咱们这村子里有山有水有人家,还有这满目青翠,怎么看都野趣十足,比那些酒楼敞亮多了。再说了,前头我也说了,咱们主要目标,是那些读书人,越是读书人这就越讲究意境,我瞧着咱们若是在那,喏,那土坑边上载上几颗能开花的树,哦,最好是年份不短的那种,然后在这树林的隐隐约约中,起个茅草亭子,保证他们看着欢喜。” 对于建造个山野趣味的亭子,阿木可是有经验的很,他家道观不就是这么干的嘛吗,根据那些零星访客的评价来看,还是很有市场的。而村长听了阿木这话,忍不住也畅想起来,眼角还不住的往阿木这边扫,脸上的笑还带着几分感激和欣慰。 为什么会这样?嘿,这是大家不知道啊,阿木家那片园子其实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在这周围的村落中已经颇有些盛名了,毕竟对于吃饱饭都觉得艰难的百姓来说,有人傻不拉几的,往山里跑,只为了看几颗树这个事儿,实在是有些稀奇。 也正是因为稀奇,所以对于能想出这样法子挣钱的青壶观,众人都颇为敬畏,觉得他们生财有道,本事不小。百姓天然就习惯于附从他们认为有本事的人,这是从众心理的本性。这也是为啥前头阿木撺掇着岗下村的人去城里传小话,引人来吃鱼的事儿,村中人这么配合的缘故。因为有成功例子在啊,这些普通的百姓或许脑子不够灵活,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可跟风还是会的。 如今阿木又将他们道观的那一套愿意分享出来,让他们也学着吸引那些有钱的读书人,你说村长会不感激?不欣慰? 都说做人要以诚待人,可事实上,这世上真能做到的其实并不多。而阿木做的在村长眼里却诚的不能再诚了,对待这样诚实的娃娃,那自然是阿木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行吧,听你的,咱们就在这山边上,木头茅草的,最是不缺,建起来快的很,倒是这树木,阿木啊,这个还是要麻烦你,看看选什么比较好。” 选什么?阿木实在的很,立马给出了不少的选择: “石榴,柿子,梨都成的,虽然这会儿花都谢了,果子又不上不下的,可这东西只要种下了,就不怕没出息,哪怕是不卖呢,也能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多口吃的。” 这话说的实在,村长听着那是直点头,还举一反三的醒悟道: “咦,要这么说,其实村子里每家每户的也能种上些,比那些什么槐树,樟树的靠谱多了,每年都能往嘴里送呢。” 老韩头听着这话,眉头一皱,不满意了,心下想着,你这老头,知道你想多讨好阿木几分,多忽悠点挣钱的法子,可也没你这么埋汰自己的呀。这么一想,下意识的就开口怼道: “你老糊涂了不成?那槐树樟树的,难不成没好处,村民能犯傻往自己家里种?还不是因为这树长大了能做家具?能做棺材板?……你想种果树,提醒一声,人家觉得自家院子里有空地自然会跟着来,何必这么叨叨。” 老韩头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这会儿不是怼人的时候,阿木还在呢,忙生硬的将话题转了过去,将矛盾顶在了村长的絮叨上。眼睛还不住的往阿木这里瞄。 阿木可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五感比寻常人不知道敏锐多少,这老头一看两看的,早就引起了阿木的注意,只是人家不开口,他也不好询问倒是为啥。当然心里猜测还是有些的,像是这样的老头,寻他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和挣钱有关。 果然,老韩头和村长怼了几句之后,有些憋不住气了,一把拉开了挡着他的村长,凑到阿木身边,略带几分讨好的问到: “阿木啊,你那图,老头我也看了,我瞧着这一路过来,若是往那圆觉寺去的话,只要往里拐上那么一点子路,就能到老头那村子了,你看着能不能将我那小村子也带上?三十多户人家,人丁不算多,只要能偶尔漏出那么一星半点的,也够村子里的娃娃多吃几口饱饭了。你看呢?你是有本事的,老头拜托了。” 老韩头的面容因为有伤疤,狰狞的十分怕人,所以老头除了那些老伙计,就是自家的儿子孙子,也常不给什么笑脸,只一路板着脸过日子,生怕这一笑,就让伤口更吓人。可如今在这儿,对着阿木却将那早就僵硬了的脸扯出了几分讨好的笑来。脸上那疤生生的,被扯开而来三分,随着褶皱的皮勾勒出吓人的模样。 阿木瞧着这样的一张脸,并没有被吓着,而是心猛地一揪,多了几分柔软,多了几许生涩。对老韩头,阿木虽然以往接触不多,可在这几日里,却也算是熟悉了,知道这是个爱怼人的有本事的硬气老头。可就是这样一个老人,为了家里,为了那村中的小儿,居然能这样弯下腰,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孩子讨好的笑,这心有多善?他又怎么承受的起? 想到这些,阿木忙不迭的起了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难得谦虚的对着老人说道: “韩爷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小辈,哪里当得起拜托二字?既然您有吩咐,那我再想想,尽量试试吧。” “成,就试试,试试,这挣钱啊,也是要看财运的,这个老头懂。你别有什么负担啊,不然我这以后可没脸去你们道观混大夫看了。” 对礼貌的,知道尊老爱幼的孩子,老人总是更宽容些,即使阿木什么承诺都没有,只是说了一句试试,可老韩头却依然十分的满足。只觉得自己是相当的有脸。忍不住侧头看了村长一眼,微微一挑眉,嘚瑟了那么一下。 好吗,这老头,真是不能给脸啊,村长立马上火,只是看着一边的阿木正盯着那图,皱着眉头沉思,他一时倒是不好嚷嚷出声了,生怕打断了阿木的思路。和老韩头怼上归怼上,这为了村民求生路的事儿,可不能耽搁。 阿木这会儿看着图有些犯难啊,这些村民的心思他是理解的,要人工弄出个不大不小的景点来,也不是太难,别的不说,将那村子打造成专门吃蛇羹的地方,就很有搞头,谁让那个村子里会抓蛇的人多呢。 可他也有顾虑,这景点若是太多了,岂不是失了原本营造的山野的趣味?会不会因小失大?细想想,与其分开来,其实还不如攒合在一处更有利些,比如刚才和村长说的茅草亭子,无眼鱼作为主菜,也不是不能多一些配菜的对吧,弄点蛇羹,其实也挺合适。聚餐嘛,没个汤羹,那还算桌菜? 甚至拓展开来,隔壁的其他村子也一样能受益,比如榆钱,香椿,槐花等等,这些山野百姓的普通吃食,做的极简些,突出野味来,想来在这茅草亭子摆上,应该也挺应景吧。至于说抢自家的生意?这个不能,毕竟在家厨艺那不是这些百姓能比的,不是一个档次。 既能帮了百姓,又不会损了自家,阿木这么一想通,整个人都高兴起来,刚才因为老韩头带来的继续涩意立马抛开了,转头就和两个老头说了起来。 老韩头是真没想到啊,这阿木还真是能想出这么合适的想头来,他本以为,即使这孩子再怎么聪明,想主意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得了,甚至还想着,会不会最终还要靠着青壶观的那几个道长来帮忙?可不想不过是一个转头,别说是他们村子了,就是其他村子,也一并被照顾了进去,这一下子,老头激动啊,眼里都带上了几分泪花。 “果然是个好主意,好主意啊,往日我们村子里得了蛇,哪怕是稀罕的货色,拿到城里,也不值几个钱,若非蛇胆、蛇蜕还有药铺收,蛇肉也能混几个子,这行当都快做不下去了。如今好了,直接做成蛇羹,那肯定不能几个钱就打发了我们。指不定一碗就能顶上以往三五条的价钱呢。若是那些读书人稀罕,给点赏,那其实发财了?” 这话说的心酸,给个赏能发财?不过听老韩头的声音,却知道他这还真是真心话,由此可见这山里的百姓有多苦。让阿木忍不住就想多为他们想几分。 阿木垂了垂头,看向老韩头那摊子,指了指蛇药,笑着说道: “其实韩爷爷,你这是守着宝山不知道自家的财啊,这蛇药多稀罕啊,只要是往山里去的,就该多备上几份,不然有个万一可就麻烦了。这事儿等着后头有人来了,你可别忘了宣扬宣扬,毕竟这要是在咱们这里死了人,那可影响生意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阿木到底是个傻意思,这两老头还能不明白?看看,村长眼睛都亮了,跟着急吼吼的就说到: “山里湿冷和外头可不能比,带上一葫芦的酒也是要的,是不是的抿一口,就是不小心错过了时辰,也能抵御几分早晚的寒气。” “对对对,跌打损伤的药丸子,药酒也一样要备着,有备无患嘛。” 看,阿木说什么来着,这些个老狐狸,给他们根木头,地球翘不起来,那山也能抬起半边来,水平不是一点两点啊。 第120章 秋日硕果和钱 计划很不错,可想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一次性就开出个好头,这依然需要不短的时间。而等准备充足之后,怎么一点点的开发出人流来,依然需要不断的调整方式方法,不断的扩散名声。这还是需要时间,所以一直到了秋天,阿木他们筹划的事儿才算是渐渐的走上了正轨,可即使这样,人流依然不算旺,每月能有四五批被引来而已。 当然这所谓的人流不旺,或许也就是阿木这么想,其他人倒是已经颇为欢喜满足了。像是那几个村子里的人,就整日都乐呵呵的。村长、老韩头更是常常念叨阿木的好处,开始时不时的往青壶观来走动,以示亲近。 对于他们这样的举动,别说是明道人他们了,就是离着他们更近的风老头都感觉十分的高兴。呵呵,抢了隔壁和尚庙的生意,让老对头吃瘪,他们怎么能不欢喜对吧。 “近日来的那一批人,阿木啊,全是读书人,还是来搞什么诗会的,嘿,你别说啊,还真是让你说对了,这些人明明看着也不是那么富裕的样子,可这给起赏钱来,比以前来的那些个商户都大方些。光是一顿饭的功夫,边上伺候做饭的,就每人得了十来个钱的赏,连着草鞋木屐都卖出去了好大一批。说什么,什么山野之气,逍遥,什么什么的,反正我听不懂,总觉得他们这喜好实在是有些怪,若非是你先头让我们摆放装饰的时候说过一嘴,我差点以为这些人疯了呢。” 村长坐在青壶观饭堂里,一边帮老刘头烧火,一边说着闲话,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做客上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道观里的自己人呢。不过也难怪啊,愣是谁做一笔生意就上门一次,时间长了也生分不起来。帮着烧火那都是轻的,像是老韩头,上次来,居然还教石头他们抓蛇来着,看着阿林手腕子缠着条一米多长花花绿绿的蛇,搭配那豆丁样的身材,差点没把道观里的人给吓死。 所以啊,这正帮着切菜的阿木那是听得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顺着老头的话往下溜,十分自然的搭腔道: “能供得起弟子读书的,基本就没穷人,穷人的孩子即使读书了,也没心思参加什么诗会,这些人既然有钱有闲,那想头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喜欢寻个与众不同,这穿个木屐什么的有什么稀奇?大城市里,诗酒放诞,流连风月的大有人在,那传出梅妻鹤子的不也是读书人?” “什么妻什么子?这人和梅花树能生出鹤儿子?那岂不是成了妖怪?” 他话说的不走心,可听得人却差点被吓着,老百姓的理解能力就那样,多数听话都只听个字面意思,成语什么的,可没那么多的理解能力,立马就闹笑话了不是。不说阿木瞬间傻眼,就是边上凑着帮忙的,如今也算是开蒙了的石头等孩子也喷笑了起来。 都到这份上了,还能继续说?得了吧,赶紧的把话题掰过来吧,不然今儿这饭是别想吃了,菜里全是口水,还怎么招待人? 哦,是的,今儿这村长来的巧,道观里有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抱朴观的玄德观主他们,这一次他们来是来说起那些定居在府城的武林人士的事儿呢,也不知道那些人又干了些什么事儿,让这老头憋不住,带着人跑到自家来说闲话。嗯,这个他目前不怎么关心,反正在怎么闹,也不在自家地盘上,有那些地主们兜着呢。 倒是这村长这次来说起的其他事儿更让阿木有参与的动力,毕竟这可是秋天了…… “上次你们移栽的果树怎么样了?移栽了一遭,果子结的少了吧!可能卖上钱?” 说起这个阿木那是真关心,毕竟当初他可是和村子里的人保证了,若是他们种下的果树没客人买了吃,他那边那个卖花卖果子的铺子,可以帮着销售的,既然要帮着销售,那总要知道一下他们的产量对吧。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不用他操心了,因为人村长一说到这个,就满脸放光的开始自夸了起来。 “都是种地的出身,这么几颗树的事儿,照顾妥当有什么难的。再说了,当初选树的时候,为了能种下去好看些,那什么石榴啊,柿子啊,选的都是正当产果期的树,还是按照你说的,直接将根部的土一并挖出来,移栽过来的法子,这样还不能保证产果,那我们也太没用了些。至于这果子?嘿,你是这些日子没到我们那里去不知道,这果子稍有些熟的,就没有一颗是能留下的,来的客人瞧见了,那是怎么都要弄些尝尝的,毕竟看着摘下来的最是新鲜对吧。剩下的那更是不愁销路,孩子们都不舍得吃,都送到镇子上,县城给卖了,价钱还挺好的呢。可是让村子里的人又多了一笔外财,为了这个,前头那几户因为家里地方不够,没种下的都后悔了,这会儿都在和人商量开了春,要在屋子边上种上呢。” 村长这一通话说的那是又快又急,招摇的心昭然若揭,可见啊,这地方富裕,其实也是基层管理人员的腰杆子,这不是,村长这腰杆子如今就相当的直。说话的时候,那眉飞色舞的样,看着就知道有多嘚瑟。 对此阿木是乐见其成的,听着也跟着欢喜不已,而阿青他们则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一般,忙不迭的开始询问起外头果子的价钱了。因为啥?因为他们有铺子啊,既然果子好卖,那他们自然要多多想法子挣钱了。 “今年咱们是懈怠了啊,那铺子里的果子,还多是山下村子里的人去寄卖的,咱们自己多久没送货了?真是丢了一注大财。” “如今正是秋日,果子最多的时候,想来后山必定有不少可以卖的能采摘。” “不卖自己吃也行啊,最近我差点都忘了这个,光顾着别的了。” “可不是,自打菜园子扩大了些,近日都只顾着收菜种菜了,怎么就忘了这个。” 阿木听着自家的师兄弟说起这个,也是一阵的恍惚,因为来道观的游人开始多了起来,最近道观在菜蔬上有些捉襟见肘,毕竟早先那小菜园子里的菜可是只要顾着道观日常用的,能有多大对吧。至于野菜什么的原本能做山野菜糊弄人的菜式,因为一路过来的村子什么的参与的多了,不稀奇。和他们高大上的新菜谱也有些不搭,所以他就忍不住带着师兄弟们将菜园子扩大了些,多费了些心。不想一个不注意,竟然忘了这么一个事儿,可见这日子是真过的糊涂了。 想到这个,阿木忙不迭的也参与了进去,和阿青商量起来: “师兄,明儿一早,练完了功咱们就去吧,往日咱们采摘果子的地方离着也不远,带上石头他们,一次就能带回来好些呢。” “行啊,明儿就去。” 阿青应承的十分迅速,他自己也急了,这钱啊,虽说永远都赚不完,可也永远不嫌多不是。他想想那些落到地上被糟蹋的果子就心疼,那可都是钱。还不知道便宜了那些畜生呢。 “我记得这阵子好像山核桃也有了吧?还有毛栗子?说来今年正好多弄点栗子面,那个东西做窝窝头,比白面都香,还能省些采买钱。” 看看,不过是一个转眼,连着省钱都一并捎上了,怎么吃都想到了,可见这一次丢钱丢的,阿青十分的心疼啊! 正烧着火的村长听着这些对话一时有些傻眼,虽然说他如今来的次数多了也知道,这道士们也不是他以往想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也一样吃喝拉撒,可对着这挣钱的事儿也这么积极的道士,老实说他还真是没见过。 不过人老了,想事儿就比较通透,这愣神也就是那么一瞬,转眼自己就想开了,毕竟道士也是人,也需要银钱采买的对吧。不算计挣钱,这么大的道观怎么维持?所以他一边赞同的点阵头,一边忙不迭的对着着阿青他们表示了一下善意: “确实,这山里白捡一样的果子可不能浪费了,送到县城,一个秋日怎么也能挣出几袋子粮食来,不过你们人小,可别往深处去,山里的果子,好些都是动物们的口粮,它们也惦记着呢,特别是那些野猪,你们小心些,去的时候先多看看,有那迹象的,能避就避。” 这是关心他们,阿青阿木十分的见情,忙乖巧的点头,至于听不听的,呵呵,这个明儿再说吧,就他们这身手,遇上了那还不知道谁倒霉呢。 有时候吧,这人的嘴啊,就不能随便开,就是想想也一样需要慎重。这不是这里刚这么想了想,第二天就真遇上了和他们抢食的东西,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是什么和他们抢?呵呵,还能是什么,自然是野猪了,这人猪大战,分分钟就开片啊! 第121章 师兄弟猎猪 说来这青壶观的后山如今也已经大变样了,因为早先要扩建,要种植樱桃树的缘故,道观的西面被拓展出去了一大截,连着陷阱什么的,都慢慢的一点点的往外移动了些,菜园子更是在近期因为扩大,占据了不少的前山缓坡,如此一来,除了后山,基本上朝南道观的前山一段,几乎都被人为的改动了好些。 动物也不是傻子,自己常年待的地方有了变动,有人人气,还能不知道躲着?所以啊,除了那些胆子小,不敢乱窜的小动物,基本上稍微大点的东西,在前山那是几乎没了影子。 可几乎没影和彻底没影总是不一样的,毕竟前山再怎么折腾,作为有经济头脑的道士们,在收拾山地的时候,那是相当有远见的将可以产果的树种都留了下来,并且好好休整过的。这样一堆果子在这里迎着风,散发这香味,还没什么竞争对手,你说,这遇上贪吃的能不惦记? 对,后山远处的某一群野猪在一不小心走错了路,闻到了香味之后,那就惦记上了。什么,你说它们从别处山里跑过来不可能?呵呵,现代人看过动物世界的都知道,野猪的嗅觉,那是比狗都厉害的,你说可不可能?隔着一个山在顺风的情况下那是相当可能的。 所以啊,当阿青他们颠颠的去山里寻找各种果子的时候,意外的就那么遇上了,而且让阿青他们丢脸的是,这事儿还是阿林这个孩子第一个发现的。嗯,被狼养大这一点,在这个事儿上其实也算是有了优势了哦,毕竟不是什么孩子都在这么大的时候就把鼻子给训练出来的,对吧。 “野猪。” 阿林如今虽然已经和正常孩子没什么区别,吃饭做事儿也像模像样,可到底性子上还是有差别的,像是这会儿,他除了提醒一句发现了什么,那就在没有多说第二句话的意思,反而十分迅速的开始做起了攻击准备,将自己随身的,阿木给置办的小飞刀腰带给移到了顺手的位置,人也快速的窜到了边上的树杆上,眼睛更是带着几分凶横的盯上了远处的那一丛荆棘。嗯,方向指示的相当明显。 阿木或许是除了阿林外,对这些事儿最敏感的一个了,毕竟他经验丰富啊对吧,再有那比其他人更好的武功,五感,那自然反应也是不会慢的,就在阿林窜上树的那一瞬,阿木也已经十分迅速的,跑到了前头,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师兄,你先将石头送到树上,石头,你手里的弓弩这次怕是要派上大用处了,上心些。” 有人吩咐打头,即使听到野猪有些心慌的石头也稍稍稳了下来,即使还都是孩子,可到底都是在山里住着的孩子,还是日日习武,常年子啊陷阱边转悠的孩子,那胆子天然的就比寻常人家的要大好些,听到自己能出力,第一个反应不是手抖,而是兴奋,石头被送到树上的时候,脸都涨红了,脆生生的应下不说,整个人的气势都起来了,一时间倒是让在边上的阿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个往日看着不声不响,总是跟在后头当小跟屁虫的师弟,这会儿竟然也显出几分英气来,倒是平日里小看了他。 当然了这些想头这会儿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的事儿,阿青可没这么多功夫去细想什么,作为最大的一个,作为跟着师叔在外头行走过的大师兄,阿青自觉的将自己放到了保护者的身份上,在确定了两个小的都还算安全之后,立马抽出了自己的长剑,上前一步,和阿木并排的站到了一起。 不是他不想窜到阿木前头去,而是他对于阿木的本事很信任,早在几年前,阿木就有和师叔一起和猛兽搏斗的经历,武功更是比他更强上好些,他并不觉得自己抢先能比阿木好到哪里去,既然这样,还不如并肩作战的好,好歹能相互搭把手,补个缺。毕竟谁知道这一下遇上的野猪能有多少只?会是怎么窜出来?稳当些总是好的。 阿青如今的想头那真是越发的稳当了,这或许就是人走动的地方多了,见多识广带来的好处。看这不是,这就让他猜到了,当他们刚刚站稳没多久,隐隐约约出现在前头的野猪就很好的验证了他的想头。 三头野猪,不算多,可偏偏却是一头硕大的公猪领着两只体积同样不算小的母猪窜了出来,这样的体型,不用人说也知道,哪怕是他们都是练武的孩子呢,也不是两个小孩能正面对上的。所以先将弱的两个送上树那真是做得在对没有了。 而这大公猪的聪明也同样让阿青暗地里惊出了一头的冷汗,因为在发现这里有两个孩子挡住了路之后,那大公猪居然嗷嗷叫着,唤着那两只母猪和它一起集体发力冲了过来。老天这要是他冲在前头,一个人可怎么挡得住三只? 好在他们这里有两个人,阿青转头看了阿木一眼,只见阿木脸上沉稳,微微躬身向前,斜斜的举起了长剑,然后沉声喊道: “石头,对准最后一只,阿林,对着中间一只,师兄你和我配合,先对那只大公猪,记住了,你只管下手,对着他的眼睛过去,不管一下过去之后中不中,立马舍弃,然后对着第二只,这一只自有我来对付,阿林,飞刀过去阻一下之后,配合石头,拖住第三只。” 这里刚吩咐完,还不等树上的两个孩子应声,那野猪已经临近了,阿木在没有功夫开口,上前一步,然后微微侧身,让出了一点子空隙,躲过冲击最强的方向,将大公猪第一击的位置让给了阿青。 “我来了。” 阿青反应很快,和阿木配合的也十分的默契,一看他这样,忙上前,学着阿木的样子,从侧面上去,一剑刺向大公猪,而那大公猪也十分的狡猾,似乎是感觉到了剑光,脑袋微微的往阿木这边一侧,躲过了这一击,正想回头,却不想阿青这会儿已经退后一步,让大公猪的反击落了空,甚至平白的空出了脑袋的一边来。 见到这一幕,阿木抓紧时机,将剑用最快最狠的方式,刺向了大公猪的耳朵,还用上了内力,这一下不但是刺中了,还伤的颇深,一下子这大公猪就嚎叫起来,整个脑袋都昂了起来,眼睛都发红了,开始使劲的往前窜,想逃开的目的十分明显。 而这个时候,阿青也已经接上了第二只,那第二只本就被阿林的飞刀阻了一下,断了冲刺的速度,又被公猪的嚎叫慌了神,一时有些懵,倒是让阿青抓住了机会,刺中了一只眼睛,并且顺利的将这一头母猪引的歪了路线,明显开始往边上的大树上撞去。 阿林山林经验丰富,即使那些经验多半是和狼生存的时候学来的,和阿木他们的有些不同,可抓紧机会这一点却已经锻炼了出来,所以反应很快,在这边都有了进展的档口十分的稳得住,配合这石头阻断最后一只的事儿上,虽然不能立马建功,让野猪受伤却也分散了那第三头的不少注意力,让两个师兄获得了不小的安全感。 阿木眼角余光一直都注意着后头两只的动静,瞧见自家师弟们挺能耐,立马将注意力转回了这最大的威胁上,瞧着那野猪明显和后头的队伍脱离了开来,他立马放开了顾忌,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剑,然后十分猥琐的窜到了那大公猪的后头,对准了菊花就是一下狠的,还借着轻功,愣是往前划拉了那么一下。哎呦喂,这可就要了那大公猪的老命了,谁都知道,野猪之所以难猎,比熊还猛,关键的关键就是它们这一身的皮毛又是油脂,又是泥壳的,给了太多的防护,不容易被刀剑伤到的缘故,可这再怎么保护,这菊花永远是最大的弱点,嗯,或许任何动物这一点上都是弱点,不然那什么鬣狗也不会有这么一个绝招了对吧。 如今这弱点在第二下就让阿木给来了记狠的,还是那种连着命根子都一并给往断子绝孙的阴损招里带的那种,它能吃得住?腿都软了好不,所以啊,不过是往前窜了几下,就一个不稳,倒了半边。 趁你病要你命这一点,阿木在系统里已经操作的十分熟练了,都不用过脑子,在野猪倒下半边的瞬间,那带着内力的一剑已经划拉倒了大公猪的肚子,这下可好,不过是脚崴了一下,立马这大公猪就获得了开膛破肚的待遇,它还能有什么站起来的可能? 别和是它自己沮丧了,就是阿木都已经不带正眼看它了,这一剑过去,连着内脏都还没出来呢,光见着血,凭着手感知道自己没失手之后,阿木已经快速的窜到了后头,对着第三只下了狠手了,就阿木的经验,对上一只已经被弓弩,飞刀弄得有点晕头转向的野猪能有什么难度?那边阿青还没彻底搞定呢,这里的第三只已经倒了了地上。 这速度,说一句行云流水都都不为过啊,反正石头和阿林在树上看的有些傻眼了。更绝的是,石头那孩子还难得的犯了一次蠢,傻乎乎的对着阿青喊道: “大师兄,二师兄杀了两只了。” 呵呵,你这是啥意思?是说他不行?阿青抽出刚刺入野猪脖子,隔开了喉管的剑,瞧着倒地的野猪,再转头看看那死孩子,脸色都青了。他知道自己武艺不如阿木,可你也不能这么揭短吧。 “三只,说吧,咱们怎么带回去?这样,石头,你回去一趟喊人吧。” 多嘴的人总是吃亏的,看看,这跑路的活不就来了。可惜啊,人家石头没这个感觉,还傻乎乎的看了看地上,还有一边自己摘了一半的背篓,飞速的爬下树,点着头赞同道: “还真是,还有这么多背篓呢,我就去喊人。师兄,你赶紧的啊,趁着这会儿再摘点果子,反正有人来帮着弄回去了,一次多弄点,下次咱们也能省些力气,对了,你多干点啊,二师兄这会儿估计是乏力了。” 这区别对待的也太明显了吧,这会儿阿青的脸已经不是发青了,而是要被气红了,可他能怎么说?说他说的不对?就是他想说,看看石头已经跑远的身影,这说了也没人听啊,最终只能是没好气的一挥手,对着另一个还在树上的阿林说到: “阿林,你来摘,正在树上呢,顺手。” 师弟什么的,除了干活的时候,怎么这么讨厌呢。 第122章 生存 明道人带着泉道人两个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差点没让他直接岔气,那三只野猪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地上,也没收拾赶紧,也没准备抬的物件,只熏了些草药去味,就不管了?倒是那些个果子什么的,已经装满了四个背篓。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顾得上这些果子?忘了这血腥东西容易引来猛兽了?我看你们这是不想活了。” 明道人那是又气又急,总觉得若不是他们来的快,指不定这几个死孩子这会儿已经危险了呢,不想他这里刚说完,那边阿木就皮皮的瞪大了眼珠子,惊诧的反问道: “这里的熊已经没了,狼也灭了两批了,还能来什么?野狗?狐狸?蟒蛇?师傅啊,这边这几年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东西的踪影?不说旁的,咱们那陷阱,这一年里连着山羊都少了吧,连着口粮都没了,它们还会在这里晃悠?又不是傻子。” 呵呵,它们不是傻子他是傻子好吧,这是关心则乱,忘了这么一茬了。不过说起这个事儿,明道人看着这山林的神色也变得莫名起来,总觉得有一种纠结的悔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矛盾。 阿木不知道这是为啥,泉道人却十分的明白,忍不住帮着说出了口: “往年你们师祖在的时候,这前山还能见着狐狸,当时我们还曾戏言,不知道这狐狸什么时候能成精,也曾幻想过精怪故事里那种捉妖的事儿,如今……除非是树木成精,不想就是这些东西真有了机缘,也见不到了。” “说到底,还是咱们抢了它们的生存之地。”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是动物保护着的调调?阿木背心一个激灵。脑子里莫名想起了以前曾听说过的,M国拍个什么片子,为了一条蛆虫的死亡镜头,被动物保护组织生生的拖了一天,直到那蛆虫自然死亡才敢继续拍的可怕境遇。 他家师傅不会变成这样吧?嗯,肯定不会,毕竟吃起肉来,他们比自己也没慢到哪里去,所以这不过是突然有所感悟而已,并不是那种强迫症患者。 哎呦喂,那他可就放心了,这心一落下,阿木这贱贱的嘴就又上了台,手指了指周围的山林,对着明道人说到: “师傅啊,这山从咱们道观立下的那一刻起,这动物们后退就已经成了定局了,谁让咱们看上了呢?人和动物争地,什么时候动物赢过咱们?若非如此,咱们也不会从大河流域那么一小撮地方发展成如今这样偌大的地盘了。” 这话说的好有理,他们都没法反驳。明道人听着一声不吭起来。说不过就动手,明道人低下头,开始收拾起野猪,泉道人见着这一幕,摸了摸鼻子,瞪了阿木一眼,随即也开始帮忙,只是这嘴上却没停下。 “说起来这山如今却是和以往不一样了,早年的时候,师兄,这里好像就已经不属于咱们道观的范围了吧,来采点果子,都要十分的小心,对了,还有前头,朝南的那个位置,我记得那年我几岁来着?好像二十?还是十九?就在那处列了头鹿,当时将师傅乐的,当天就急吼吼的下了山,换了好些米粮回来……” 话说到这里,泉道人猛地停下了回忆,眼睛开始有些泛红了,有些事儿其实不能回想的,一想就会觉得苦,觉得难,觉得委屈,觉得物是人非。虽然当时他们自己或许并不这么觉得,可回想以前的路,还是有些心疼自己,心疼师傅。 “那时候咱们这道观不过是两进,还常常衣食不济,能得个鹿,那简直就是在给咱们送银子,师傅怎么会不欢喜。” 听着泉道人的话,明道人也有些缓过来了,甚至还多了几分反思。看向这山的眼神也变得坦然了起来。 “靠着这些猎物换银子,才有了咱们这么多年的衣食,靠着这山,咱们才能攒下如此的家业,说来也是我矫情了,做都做了,得都得了,还讲什么慈悲?那可不是咱们道家人该说的话。”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我瞧着还比以前多了几分秀气。” “那是果树多了,花多了,闻着也没有了动物的腐臭气。” 话说开了,阿青也凑了上来,说起了俏皮话,顺带还指着那些果树算计起出息给两个长辈听。 “刚才我们就估算了一下,今年许是树木重新规整了一下,没了相互挤着的妨碍,这些树长得都十分的不错,果子结的也比往年多些,师傅你们看,光是这毛栗子,只怕每一颗都能产个三五百斤,这可是有一片呢,到时候晒干了磨了粉,咱们家里三五个月的粮食都用愁了,还有这些果树,让阿木做成果脯,怎么也能卖好些日子,给咱们换回来些布匹米粮,这么一算,大半年的开销都能靠着这些东西顶住了。” 阿青作为大师兄,日常承担的事儿很是不少,采买什么的,如今也常是他在负责,时间一长,倒是也养出了几分管家的本事来,说起这些头头是道的很,听得明道人脸上都露出了几许的笑意。 养孩子那不是说给吃给穿,不让他们饿死就是养好了,让孩子有本事手艺,有养活自己的能力,甚至进而有承担责任的本领,这才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从阿青身上,这种养成一个好孩子的成就感那是相当的强烈,特别是还有阿木这么一个熊孩子对比的情况下。 “阿木,和你师兄好好学学,别一天到晚的折腾,不知道算计,你自己说,这些日子你都折腾什么了?脑子全放在了花钱上了。” 阿木觉得自己十分的冤枉,他这花钱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挣钱?不然这树木难不成自己就会移动位置?自己长好不成?不过这会儿他不敢反驳,知道自家师傅其实更多是心情不怎么好,下意识的和他斗嘴解气罢了,所以忙装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丛白菊,淡淡的问到: “那这样,今年咱们不买茶了?用这白菊凑合?好歹也省点花销。” 这是卖乖吗?这是噎人呢吧,明知道这两个大人喝茶是日常习惯还给他们来这一套?明道人还没开口呢,泉道人立马上前一步,给了个毛栗子, “混小子,如今还说不得了不成?山上不是有茶树吗。要你这么作态?” 咦,这还真不是作态,阿木见着自家师叔有打那茶树的意思,顾不得自己的脑袋了,忙拉着师叔的手说道: “师叔,你今年可别打那几颗茶树的主意,都是小树,还是在山顶上,不养上一二年,缓不过来的,万一给弄死了,岂不是可惜?” 一听要缓和上一二年,这下明道人倒是急了,忙抬头问到: “若是这么说,咱们岂不是还要主意一下,给这茶园子围上点?这万一让动物给糟蹋了可怎么办?这样的小树,哪怕是老鼠,鸟类,松鼠呢,也一样能毁个大半。” 嗯,他不说阿木还真是忘了这个,光记着这附近没了大东西,却忘了有时候小东西一样恼人。 “还真是啊,不行,我这就去看看,别漏了。” “唉,你等等,再怎么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赶紧的,先将这野猪弄回去,顺便下山,去喊了村子里的人来,给他们分点肉,让他们帮着弄,这比咱们这几个快多了。” 明道人瞧着阿木急吼吼的,想着一出是一出,忙拦住了阿木,给出了一个更妥当的法子来。这还真是个好法子,阿木看了看着野猪,这可是三头,还是这么大的,他们才几个人,即使做腊肉,一时半刻的也吃不下这么多,倒不如分出去给山下的人,换了人工更划算,眼见着这可就是动物贴膘冬储的时候了,早些弄好,也能早些安心。 “对对对,我都忘了这个,这三只野猪,咱们自己留下一只也尽够了,剩下的还不如换了人来帮忙做活。” “还能卖点钱。” 泉道人手里已经收拾出了一头,微微一掂量就知道了这野猪的分量,这么重的野猪,可不是分分就能分干净的。 “山下的村子才几个人,能分去多少肉?这野猪可不小,特别是这只大公猪,四百来斤的分量,若是都分下去,家家户户能吃一个月不停嘴了,没这么干的,一只给山下,一只送到城里吧,正好换点棉花来,家里那棉被都用了四年了,褥子更是有七八年了,正好采买点新的来做被子,旧被子充当褥子,旧褥子呢,送到山下给那些老人铺炕去。好些个人家光顾着建屋子,起炕,都不知道多备些炕褥,去年我瞧着居然还有人大冬天的,用炕席凑合呢,都什么事儿啊,咱们这虽然旧了些,可好歹总比那强些。” “村长家听说分家了?他家二房说是要建新房子是不是?” “可不是,昨儿来的时候还说想离着咱们近便些,问问能不能建到咱们山脚下石阶附近呢,这家伙也是个脑子快的,估计是想做点帮着跑腿的零碎活。” 说到山下,一众人的闲话就多了起来,住在山上就这不怎么好,能八卦的事儿太少了。不过这次最爱说话的阿木却没参与进这么一个八卦里,因为听到山下建房子的时候,他那脑子又是一闪,猛地想到了些别的。 刚才师傅只顾着说自家这里山林慢慢的变得没了动物,真说起来山下难不成就没变化?以前的他不知道,可就这几年来看,这变化也是想当大的,最起码因为他们,山下的人日子近两年都挣了点钱,好些人家都重新盖了院子房子。这些房子院子因为田地紧张的缘故,多是往山坡上占地,这难道不是也在和山林和动物争? 人和动物之间的争夺其实每一分每一秒都存在的,谁也不可能避免。 那个啥,想的好像有些远有些大啊,这不符合他道士的人设,有这心思,还不如想点别的呢,比如这野猪窝是不是该探探?嗯,这个很可以啊。 第123章 野猪窝、瓷器、技能不全 明道人用了两次才将野猪都抗回了道观,等着东西都搬回来了,正想着赶紧的招呼老刘头下山喊人,好早早的将野猪肉分了,召集了人手去呵护一下山上那宝贵的茶树,一个转头,阿木他们这一帮子小子又不见了踪影。 明道人那个气啊,身上那带着血迹污泥等等,狼狈的像是逃难回来一般的形象也顾不得收拾了,对着泉道人好一阵的抱怨: “这死小子,如今越发的会惹事儿了,瞧瞧,这才回来多久?人就又跑了。不用说我也知道,必定是去寻野猪窝了。” “师兄,阿木他们也是为了咱们道观的安全,明明这附近已经没了这样的大东西,突然地出来这么一窝子,能不上心嘛,让他们去看看也好,不管有没有发现的,好歹心里总能安生几分。” 泉道人自己爱偷懒,可对爱闹腾的孩子却十分的护短,许是多少也有些自己缺什么就羡慕什么的因素在,每每都帮着说话,弄得明道人十次里头有近半都成了黑脸的那个。瞧着今儿又是这样,明道人难得的,连着这个师弟也一并训了起来, “好歹也等着这些东西处理了再走吧?这么三只,咱们两个弄到什么时候去?再有那几个小子身上的衣裳可还带着猎猪时候的血腥气呢,这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好?你总是护着护着,这是能随便妥协的事儿?” 老大发火了,还是连着自己一并遭殃,泉道人还能怎么的?自然是只能歇声了,默默的蹲下来,手快脚快的开始处理野猪,力求早点处理完,早点让自家师兄歇火。 阿木为啥这么急着去找野猪窝?这说起来,还真不是他拿大,不知道危险,而是真有事儿急着办。虽然这经验丰富,不怎么将附近山林里的小打小闹看在眼里,自持武功不错,遇上熊什么的,也能拿得下也是他的底气之一。 可今儿这么急吼吼的,阿木他那是难得的职业病犯了。大家不会忘了阿木的技能吧,那可也算是个大夫啊,还是个采集技能很不错的大夫。在和野猪搏杀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猪长得有些大了,比寻常山里的野猪体型大了最起码一圈,感觉有些奇怪。等着杀了之后,细细的端详,嗅了嗅味道之后,他确定了这不一样的根由。他从这野猪的身上闻到了好些的药材香味。 这野猪很可能是日常吃药材长大的,这个念头一出来,阿木就有些心跳加速的迹象,脑子里不住闪过的是《鹿鼎记》里某个茯苓猪的描述。嘴里那是当场就觉得有些馋了。只是这会儿不是什么讲究吃的时候,他更想知道的是,这野猪从哪儿刨的药材吃。能让野猪将体型吃成这样,那只怕是一片不小的药园。 甚至往深里想想,这野猪是怎么吃东西的?那是用长牙,用鼻子拱地拱出来之后吃的,那么这浪费的药材又有多少?这么一想,他哪里还能在道观坐得住啊,自然是急吼吼的想要将这个地方寻出来。不说这以后是不是能开发出一片药园来,是不是能寻到什么珍贵的药草,就是能减少些已经被弄断的,供出来可能已经快要枯萎的,让这些药材不被浪费,他觉得也必须啊哟尽快的走这一趟啊。 当然他这去的时候没能和长辈们说一声,这肯定是他的错,只是这会儿他可顾不上这个,因为身边那几个小的,一路跟着过去的路上听了他的这一番分析之后,一个个的都已经急了。特别是阿青,那是抱起了阿林就往前头窜,边跑边喊道: “你不早说,哎呦喂,这可都是钱啊。” 阿木真的想问问,最近自家师兄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喊钱?这是谁亏待他了?还是道观遇上什么事儿了?他不过是去岗下村驻扎了几日罢了,怎么突然间自家师兄的画风就有点变得厉害呢? “二师兄,咱们也快点吧,大师兄都快走远了。” 连着石头都急吼吼的,脚步加快不说,连着他都招呼上了,还一脸你怎么这么慢的嫌弃表情?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还是不是道观的一员了?怎么都瞒着他似的? “这都怎么了?以前就我一日日的惦记银子,如今你们这一个个的……” “咦?二师兄,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许是阿木迷茫的表情太过明显,许是石头自己反应过来了,所以没有再反问什么,而是开始边走边细细的说起了这些事儿的根由来。 “前几日刘爷爷说,咱们家厨房的碗碟什么的都不成了,说是给不客院里摆放的总给人用粗陶的糊弄也就罢了,这正紧的做了大席,总要有些像样的瓷器吧?前些日子来客,他都是尽量挑了又挑,才勉强得用,可就是这样,三五次的下来,还是损了好些。眼见着日后这游人只怕更多,怎么也要换上些得用来。还有咱们自己日常用的也多是有缺口的,是不是也要跟着换上一些?不然来人待客也罢,请茶也罢,都太难看了些。师傅和师伯为了这个,特意下山去询问了价钱,据说,粗粗能看的一整套,就不下三十两,若是精致些的,百来两都有,便是全用陶器,那精致的,看着像样的,也要二十多两,而咱们家,若是都配齐了,怎么也要买上五套上下,如此一算,你说,可不就是急着挣钱了吗。” 晴天霹雳啊,阿木这才想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院子有了,屋子有了,菜谱也有了,可软件配套一样样的都没有啊,这些东西看着细小,不怎么惹人注意,可事实上就是这些东西其实才是最费钱的,而且还是那种流水一般,不知不觉就能掏空你口袋的。 “我,我这还真是漏了,那如今可买了?” “师傅前几日带着大师兄去买了两套中等的瓷器和一套待客请茶的中等陶器茶具来应急,说是暂且先这么着,等着手头宽裕了在置办。我瞅着大师兄估计是在县城看到了好些更好的,心下想着买了来安置上,给咱们道观争脸呢。” 这就明白了,合着这是对自家搞了这么个大场面,哪儿哪儿说起都十分体面的家当,却只能用中等的,对比下不那么气派的东西凑合而憋屈上了,大小伙子的,谁没个心气高的时候呢,偏偏手头不济,这可不就一门心思往钱眼里钻了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事儿阿木感觉也心里不怎么舒服,就他看来,自家这确实够的上周围最有档次的道观了,这讲究……可他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自己开个窑自己烧?他倒是想呢,可他不会啊! 难得的,阿木对于自己这零零碎碎的生活技能又有些不满足起来。原本还觉得自己只怕是都快讲生活技能给学全了,在系统大城市里待着,也没了以往那种细细探访,寻找各种技能的心思。可如今到了关键时刻才知道,自己以为的全,那是远远不够。 “难怪以往都用百行百业来泛指各行各业呢,果然这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兜全的。” 阿木近来因为系统内外的拓展顺利而暗地里滋生的一丝骄傲,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了,反过来还忍不住开始寻思,自家如今这需求,自己是不是能在系统里寻到解决的法子。 虽然说这立马去寻烧瓷制陶的技能什么的,很有些马后炮,未必来的急,可若是不求技能,只是去采买的话,那是不是能便宜些?即使不便宜,这系统出品,是不是能比外头的精美些? 脑子里这么一过,阿木忍不住又给自己晚上的活动增加了好些计划。还下意识的想拉出系统界面来,查查地图,看看有没有这样的铺子可以提示,好节省些进了系统之后在找的时间。 不过这事儿他这会儿是干不成的,因为他这里刚有些分神,那边石头已经喊起来了,大声的招呼着阿木: “二师兄,你看,大师兄好像在喊我们。” 阿木听到这里忙抬起了头,果然,就在不远处,阿青正大力的挥着手。阿木忙加快了脚步,这边是前山下山的地方,阿青挥手的地方,若是他没看错,似乎属于另一个山头了吧,这怎么这么快?怎么就一下子过了山夹缝,去了对面了?这是看到什么了? 一连串的疑问伴着他的脚步,一点点的解开,山脚不到的地方,一块硕大的石头突兀的出现在了面前,从这石头上跳过去,就能顺着一小块山脊一般的小道,窜到对面的山坡上,而就在这山坡的下方,一个半隐半显,约莫有屋子大小的小山谷就出现在了那里,而那小山谷的后头,似乎还通向这山坡后头的某个小道。 得了,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野猪啊,十有八九就是从后头的深山里,通过这一条不为人知的小道,小山谷,来到他们前山的。 至于阿木想知道的出产药材的地方?深山里怎么样,是不是有这个暂且不知,不过这个小山谷的山壁上,倒是有不少的药材,连着那通向深山的小道边,他也似乎看到乐药材的影子。或许这野猪还是被药材引来的? 不管是不是吧,反正从这一刻起,这片地盘上的药材那就是他们的了。什么?这山属于谁?在青壶观的后头,在深山没地主的情况下,那还能是谁的?自然是他们这最近的地主的了,这还用问? “赶紧的采药吧,这会儿天色都暗了。石头,你也去,先顾着好采的啊,剩下的,明儿再来,早早收拾了,也免得让那些牲口给糟蹋了。” “对对对,野猪吃,这真是白瞎了这些好东西。” “背篓呢,我的药锄在里头……” 看看,他们不仅是为了钱,也是为了不浪费,理由正当着呢。嚓,长了嘴能说话就是比好啊,上下两张皮,怎么都是他们有理。 第124章 瓷器,陶器 阿木其实也不想当什么圣父,一直往外拿东西,毕竟弄点基础技能出来什么的,不算是太打眼,毕竟学东西快,什么都会点这样的人,外头也不是没有。最多感觉你学的杂罢了。可这凭空的出现点不该出现的,不符合人设什么的东西,那来处实在是太难兜全了。可这会儿是他不想就不做的?看看这些瓷器,阿木感觉自己的肉都在发紧。 “客观,您看看,这美人耸肩瓶可是上好的细瓷,勾勒的花纹,那也是名家手笔,那里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货色。卖10两银子,真心不贵。” 十两?阿木拿着瓷瓶的手抖了抖,差点没将瓶子给摔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往系统储物格里瞄了瞄。那里头有一只他下山前,特意从自己在那城里小院里取出来,作为参考用的陶瓶,晶莹透剔,润滑光彩,怎么看怎么比这手里的瓷瓶大气像样。那是几个钱买的来着?好像是10个铜板? 娘唉,这差距是不是大的吓人了些?这要是拿出来能卖多少?阿木的眼睛开始往这瓷器店里的陶器上瞄,许是他这个动作被那店主误会了什么,原本热情的表情立马就开始往下拉了拉,一把夺过了阿木手里的瓷瓶,然后指着那些粗糙的陶瓶说到: “买不起那就用陶的,呐,那个,30文,上等陶窑出来的。” 上等陶窑?这么粗粝的东西?越看越觉得自家储物格里的东西好啊。这再让他花钱去买这样的,他怎么下得去手? 可这不买…… “师兄,师兄,怎么了,还没看好?” 石头从隔壁过来了,眼睛在这店铺里扫了一遍,视线猛地一凝,呵呵,果然还是看到了那个美人耸肩瓶,那喜爱的小眼神,你让阿木怎说?说这东西不划算?他只能猛地拉了一下石头,然后在那店家鄙视的眼神里,笑着退出了那个店铺。 “师兄,你不是说来买瓷瓶的吗?那个那么好看……” “银子也很好看,十两呢,那店里的东西太贵了,走,赶紧走,明儿我托人直接去窑上买,怎么也能省下三成来。” “十两?” 石头也给吓着了,连回头也不敢,等着走了几步,才想到阿木说的省下三成的话,脑袋猛地一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阿木,兴奋的说到: “师兄,咱们去进货吧,然后再用九成的价往外卖?或者八成也行啊,肯定能卖出去不少,这样一来一去的,不用几个月,咱们家的瓷器就全都能不花钱的置办起来了。若是生意好,指不定还能多挣些,将咱们道观其他地方也换上些好货呢。像是那个香炉,我就瞅着要换了,黑漆漆的,都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看看,这就是他们家的崽,连着以往最老实的石头,如今这经济账算的也也是相当的利索,都知道走货了,联想能力不是一般的丰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让阿木怎么办?让他上哪儿去寻那什么瓷窑?总不能将自己说过的话再吞回去吧,只能一边糊弄这石头,一边转着脑子寻思办法。 “行行行,我想法子去弄来,你赶紧的,去采买别的东西,油盐酱醋都不能少了,那,这银子给你,一会儿咱们道城门口碰头。” “那行,师兄啊,你可快点啊,这挣钱的事儿,赶早不赶晚。” 出了道观,这死孩子的嘴怎么就变得这么能说了呢,这一句句的,堵得阿木连个后路都没了,要这会儿再说什么人没找到,或者人家不干了之类的话,会被这死孩子鄙视吧?想想刚才那个店主的小眼神,阿木的肚子里猛地就窜出了一股里邪火来。 不就是那么些个不怎么登样的东西嘛,稀奇什么?还鄙视他买不起?那是买不起?那是看不上,没见过好货的人眼界就是不行。 忽悠走了石头,阿木眼睛往四下里一看,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就忙不迭的往城外走,他若是没记错,那附近有一个不大的土窑,是烧陶器的,这附近的水缸,多是从那边进的货。为什么他知道?就这么一丁点的地方,长年累月的,谁家做什么,工坊在哪儿,这些个信息,早就被他下意识的搜集齐全了,虽然当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记得这么清楚,可你看,这会儿不就是用上了嘛。 那土窑并不大,许是正好不在烧窑的时候,零零星星的就几个老人在那边看地盘,这正好给了阿木操作的好机会,寻上门去,用几个零碎钱,换了一堆看着就不怎么样的废品东西。什么碗底歪的,什么罐子口不规整的,什么只有半边带釉的,若是拿出去,一看就知道是日子不好过的人家凑合着混日子的器物。 “孩子,这东西划算是划算,可你要记着,不能狠用了,毕竟是没烧好的,不如正紧的器物耐用。” 那帮着阿木用稻草绳捆绑的老头是个实诚人,瞧着阿木捡东西十分仔细的样子,以为这孩子家里条件不怎么样,可在看看这衣裳,又觉得自己似乎想的有些不对,怎么看也不至于混到这份上。所以一开始没说什么闲话,可等着人要走了,想了想,还是有些憋不住,说了这么一句,算是自揭老底了。 对着这样的实诚人,阿木向来颇有耐心,所以十分利索的点了头不说,还顺着老头的话头说到: “我这是放到厨房摆放葱姜腌料的,放下就不会动,向来不会有什么妨碍,用那些好货才心疼呢。” 这么一说,那老头也乐了,忙点着头,赞同道: “确实,这样的话这个正合适,又不是摆在台面上给人看的,很不用花大价钱。对了,你要的这个,装陶器的草编箱子,给,你说你,才这么点东西,怎么要这么多这草编箱啊。” 阿木心里说,若不是为了这些个草编箱,他干嘛要买这么多不要的东西?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东西做个遮掩嘛,当然,嘴里这话是不能出口的,只能装傻一般的说到: “我家那地方在山上,运送麻烦的很,到时候多套几层,也能放心些,再说了,这东西我瞧着好看也适用,还想着以后运东西都能塞一塞,垫吧一下免得磕碰。” 陶瓷这样的东西,能被他们的生产厂家用来装的东西,那多是经过了无数年,无数次摸索,探寻出来的最不容易碰撞磕坏的装备,能被人看上也不稀奇,阿木这话那老头倒是没怀疑,还点着头骄傲的赞同了一番: “这也是啊,以前城里那瓷器店的老板刚来采买的时候,还嫌弃我家的这草绳箱不够好看,可等着用过了才来道谢,说是比他以往用的,少磕碰了足足一成。这以后啊,他家的东西,那都是我家帮着装的。” 咦,还有这故事?阿木眼睛一亮,觉得自己似乎又寻到了一个路子,具体是什么,这会儿他没心思细想,只是牢牢地记下了这个关系,然后将担子一挑,招呼着就开始走人了。等着转过弯,确定那几个老头看不见了,这才迅速的放下担子,从自己的储物格里,寻出一套那里头最简单最不起眼的陶器来,塞到了草绳箱里。 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这一对比……一个是丑小鸭,还是变不成天鹅的那种,一个兼职就是丹顶鹤,还是国宝级的。 “这一套拿出去,想来比瓷器更符合青壶观的设定啊。” 阿木瞧着那乌黑油亮,怎么看怎么浑圆齐整,造型古拙的陶器,心下一阵的满足。 他是满足了,可明道人却被吓到了,他不是那几个围着这一整套三十多件陶器转,只知道高兴乐呵,觉得划算的小孩子,他也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一套东西,看着没什么花纹,造型也没什么奇巧,可就是因为古拙古朴的,像是没有半点雕琢的痕迹,才更显得手艺非凡,这一整套的器具,只要是同款的,大小,尺寸,就没有半点差池,每一个细节都精确的像是复制出来的一般,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土窑能烧出来的?还有那黑釉,光结的没有半点泪痕,没有一丝烧制的痕迹,这样的东西,不是高手怎么可能烧出来?哪怕是官窑,一年也未必能出这样一套的精品。 “阿木,这个……” “这一套5两银子,师傅,你还要不要?我知道大概烧了十来套,若是你要,再匀三四套总是成的。” 面对明道人瞪大的眼珠子,泉道人皱着眉头忍不住侧目喜爱的眼神,阿木笑着回话,虽然他知道,只怕是已经让师傅看出了端倪,可他还是只能这么说,尽力用暗示的方式,告诉自家师傅,这东西不少,要是担心太扎眼,可以想法子卖出去些,等着别人也有了,自家不就不那么扎眼了嘛。 “哦对了,这陶器还有瓶子什么的,挺多款式的,我见着还有土黄釉的,师傅,你觉得咱们要不要?那个也便宜,一个瓶子才百来文,石头都知道贩卖了挣钱,你说呢?” 还能怎么说?为了自家的档次,为了遮住这死孩子露出来的东西,他除了上船还能怎么的? “行吧,你什么时候弄来,我送去府城看看。” 这是说他去卖?哦,有大人出面想来这借口也更好找些,这倒是去了阿木心里的担忧,他忙不迭的点着头, “明儿就成,师傅要不你和我一起下山?到时候我们到城门口汇合?” 这是说他东西随时能拿出来了?明道人心下一琢磨,得,明天就明天吧,走上一圈再回来摆上,别人只怕就会以为是他从府城带来的了,这倒是也能合得上。 “好,就明天,阿木啊,你这……悠着点。” 什么叫悠着点,其实阿木拿出来真的很随便的,毕竟一整套那也就是几百个铜板的事儿,对于阿木这样系统存着几百两银子的大款来说,真心不是个事儿啊。 “知道知道,走一遍之后就不随便出手了,我心里有数。” 阿木是不是真的有数,这个明道人其实也吃不准,可看看那精美的陶器,看看这摆上之后,整个屋子猛然提升的档次,要明道人说不要,他也说不出口啊。以往日子过得简单,过得简陋那不是不懂得欣赏,不知道好坏,只是不舍得花钱罢了,如今……就这么着吧。这么些年,明到人的心肝肾都让阿木给历练出厚度来了。挺坚强的想着。 于是乎,我们的观主大人就这么成了陶器贩子,在府城,县城,甚至是隔壁县,隔壁州府都兜了一圈,不过一个月的功夫,足足散出去十套各式的精品古拙陶器,这才神色轻松的回到了自家的地盘。 只是处理是处理了,该说的还是要说,不然这孩子只怕是要上天啊。 “以后这事儿可不能在干了。” 想训上几句,可等着说出口的时候,明道人却卡壳了,半响才说了这么一句,其他的,只能用眼神来暗示,他是真没法子直说啊,愣是谁因为将这样的东西半卖半送的,或者当成礼物往来的,换了一堆的好处回来,也没立场,没脸皮直说了对吧。 好在阿木给台阶的本事也是练出来了,瞧着这神色,立马笑嘻嘻的说到: “师傅,我瞅着那块端砚挺不错的,你看我这砚台也不怎么样……” “等你十五我就给你,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吧,这一路,你看着我那包裹的眼神,都能将布烧穿了。” “嘻嘻,也没啥,就是瞧着那个花梨木的笔架也挺好看。对了,对了,还有那支青玉道簪,瞧着也挺不错……” “混小子,你还说?再怎么数下去,我这包裹都不用进屋了,走走走,这么点的孩子,要什么好东西。” 被赶走了吧,这贪心的人啊,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阿木走出去的脚步却十分的轻松,等着走进自己的屋子,瞧着那条案上插着山花的陶瓶,又是一阵的轻笑。不管怎么说,他家这零零碎碎的东西总算是换了一茬了,这看上去档次就是不一样啊。 对了,那这瓷器,他们还要不要置办了?陶器和瓷器,好像不一样吧,这来人分档次的时候,是不是用的上?阿木又开始挠脑袋了。这瓷器什么的,他那系统里真心不多啊。这难不成依然要买?想想那个店主鄙视的小眼神,阿木犹豫了。 第125章 努力 自打陶器开了局,阿木等人再看看自家那些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货,就多少有些不顺眼了,总觉得还能提升提升,让自家的档次上去些。可这问题又来了,提升档次,那是要花钱的。 别的不说,光是这神像的披风要换那就绝对不是小钱。上好的黄稠是个什么价?即使阿木手工不错,刺绣不错,能省点绣娘的花销,光是这些面料就是大价钱吧。 还有他们说经用的桌子,绣布,神像边的幡,换一边零零碎碎的,那绝对不是小钱。若是在加上给神像重新上漆,道观内外旧屋子修缮,哪一样不是钱?连着养花的水缸,门锁,屋子里的幔帐,新糊的窗户纸,灯笼,待客室里的桌椅,连着茶桌那换起来也要不少的钱。 要是那供桌上的果子,香炉再提升提升,阿木觉得自家师傅攒了那么些年的的那点子家底都不够折腾的。可看看这一群人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一个想头的,他能浇冷水?算了吧,难得发兴一次,又不是一次性全弄完了,就慢慢折腾吧。大不了,大不了他再想法子暗地里帮一把好了。 常年当圣父的阿木,不自觉的又将这些责任往自己身上扯了那么一些。甚至暗地里,将自己在系统里练级刷怪的事儿先放了放,开始努力的寻找起其他可能存在的生活技能来,一门心思想着多攒点技能,到时候能给道观省点钱自己做。 只是这一次他失算了,是的,他忘了这个道观终究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在这个道观里生活的每一个人,都对它充满了感情,也都愿意为它付出自己的努力。而当众志成城的时候,效率自然就上来了,终究一个人的力量和众人的力量那不是一个档次的。 “阿木,阿木,你来看看,我这蒲团做的怎么样?” 阿木瞪圆了眼睛,看着屋子里刚刚制作出来的,足足十来个新蒲团,一时有些傻眼。他怎么不知道,他家师叔这么懒的一个货,居然还会做手工?还是做蒲团?还是做成这么看着就很眼熟……嚓,原来他家的蒲团都是师叔做的?等等,那么也就是说,师叔最起码十年没做过蒲团了?他家用的这些都是十年陈的老货?娘唉,那他以往用的那些,上头有多少螨虫?师叔怎么能懒成这样? 阿木感觉有些幽怨,迅速的将这新的都抢了过去,将能看到用到的地方都换了个遍,顺带有寻了好些材料来给师叔。难得师叔勤劳一次,怎么也要压榨出全部来。 “阿木,阿木,你赶紧来搭把手,我够不着上头,赶紧的,再不涂颜色就不匀了。” 等等,那个趴在神像后头,身上乱七八糟的全是油彩的人是谁?他家阿青师兄自己给神像补漆?这活儿他什么时候学的?他怎么不知道?什么?上次跟师叔出去,银子丢了做小工挣钱的时候学的?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技能好像遗漏的比较多?怎么觉得自家师兄偷偷的补课了呢?赶紧上前,一边帮忙,一边跟着偷学上几手。作为生活技能小能手,他可不能被抢了人设。 “阿木,今儿你帮着一起做饭吧,一会儿山下的村民要上来帮咱们干活。什么活?还能是什么,不就是给咱们院子里的地面修补修补呗,这石板都磕碜成这样了,再不补,走路都能摔跤。对了,前殿廊柱上一会儿要上清漆,你注意点啊,别往上蹭。” 满头是汗的明道人一回来就安排起了活计,风风火火的看着都没了以往的稳重。只是……他师傅这是怎么忽悠的人?花了几个钱?怎么一个转眼这修补屋子的事儿都说妥当了?那他前阵子找石匠学手艺岂不是白瞎了? 阿木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除了帮着缝制神像的披风,帮着做些幔帐其他的就没了他的事儿了。连着石头和阿林都能找到自己能干的活,勤快的不行的在那擦洗水缸,砍柴,打水,收拾屋子,一样样的都做的相当的起劲。难道说花钱能提升精神力?阿木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不由的,自己这手里的活也加快了速度,生怕因为他拖了众人的后腿。 众人齐心速度很快,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这青壶观就像是换了一个模样,这会儿要是李道人来了,只怕都能会以为走错了地方。每一处几乎都翻新了一遍,连着细节的部分也样样齐全细致。说一句不好听的,便是来个官,那也能体体面面的招待了。 阿木的成就感自然也是很大的,只是对于这些人这一阵子这么努力,心下还是多少有些疑问,总觉得有些不像是他们往日的模样。忍不住,就问起了阿青,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怎么最近一段时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呢? “这事儿怎么能不积极?这是咱家不是吗?再说了,积极点,那不就能早点干完吗?瞧着这道观从里到外的这么一弄,多神气?看着就带劲。” 阿青看着焕然一新的大殿,那是怎么看怎么欢喜,对阿木的问话都不带上心的就这么随口回了,听得阿木又是一愣。想早点干完,所以十分起劲?这个理由真是让他无话可说。不过这一次的事儿,让他第一次正视了道观其他人的努力,虽然他们没有系统,没有外挂,也没有那样能翻倍的时间,可他们却在用不多的时间,学着一切他们能学到的本事,并将这些用到生活中,这样的积极面对的生活的态度,其实比他不知道强了多少去。 晚上,阿木再一次进入了游戏里,看着那西风城里空旷的街道,那稀稀落落的建筑,还有野外几乎除了怪再无其他的荒凉,阿木难得的心里有了几许寂寞和无力。 这游戏只有他一个玩家啊!这样的现状刚开始的时候虽然也曾感觉孤独,可因为资源独享的好处,生活技能带来的便利,长时间以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个人默默的升级,慢慢的盘算,也习惯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随意,已经学会忽视这一份孤单。 甚至慢慢的,他已经开始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后备基地,成了他刷钱,刷技能的地方。嘚瑟着他能从这里轻易的获得他想要的一切,却从没做过细致的规划,从没想过怎么努力的将这个世界的便利开拓的更完美。 从现在开始不可以了啊,阿木这么对自己说着。这个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虽然有太多太多的不方便,有很多需要群体努力的事儿没法子干,可他也不能一日日的混日子,要学阿青他们努力生活的态度,学着给自己定目标,努力起来啊。 比如现在,他觉得做点门派任务,试着加入一个门派就是个不错的目标。如果一时半刻不成,那么多挣钱,寻商人买一些实用的武功,也可以作为一个小目标。不能总在生活技能里打转,别忘了这可是武侠系统。 当初他刚得到这个系统的时候怎么想来着?是了,他曾想过要多学武功,要成为高手来着,到底是怎么一点点的将自己带歪到了如今这生活小能手的境地的? 阿木回想一下自己的过往,忍不住想笑,算起时间,他在系统里过了有快十年了吧。除了一本武当心法,其他的居然还都是基础武学的底子,这都怎么混的?这要是放到真正的江湖里,都活不过三章吧。 惰性!阿木反省了自己,将自己不知不觉中养出来的这个毛病拖出来,狠狠的唾弃了一番,随即大踏步的开始往城外走去,他要从这一刻开始努力。 清晨的光微亮,阿青起床走出门,刚想去提水,就看到了阿木,静静的坐在石阶上打坐的身影。 这让他有些诧异,往日这小子还要自己喊才起来,今儿怎么这么早?他嘟囔着走向一边想去拿水桶,不想一抬眼却发现那水缸居然已经满了。这下阿青越发的吃惊了,忍不住侧头又看了闭着眼坐在一边的阿木一眼。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忙不迭的走到阿木的身边,细细的端详了一下。 “师兄,你看着我干嘛?” 刚睁开眼的阿木被凑近的大脸吓了一大跳,人都差点往后倒了去,下意识的一伸手,抓住了阿青的衣裳,稳住身形,急吼吼的问了出来。 “阿木啊,你这……今儿怎么起这么早?这是昨晚有事儿?还是这些日子累狠了,睡不好?” “没什么事儿,挺好的,就是勤快点早起,想多练点功罢了。” 阿木能怎么说?能说他昨儿一晚上在系统里努力?然后忘了时间?出来的时候看着睡觉的时间不够,索性在系统里睡了会儿,所以起早了?不能说啊,所以只能是难得勤快了呗。想到这个,阿木觉得,这时间安排上,自己也要重新规划张图出来,好安排的更谨慎些,免得让人看出什么不对来。不过昨儿努力一晚上还是很有成绩的,最起码他那铜板增加的不少,还打到了不少的零碎东西,攒一攒,加上以往的,估计不用三个月,就能换本稍微上档次的武学了。 嗯嗯,扯远了,说这会儿,阿青听了阿木的话,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可一时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砸吧一下嘴,最终也就放过了细问,只是叮嘱阿木道: “那行,你先练着,不过有事儿就说啊,别一个人瞎整,你还小,伤了筋骨什么的,不及时医治可容易毁了一辈子的。”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一看就知道是学了明道人的,阿木失声笑了出来,看着阿青面色有些不好,忙补救的点头应声,一叠声的说到: “知道了师兄,我瞒谁也不会瞒你。” “那就好。” 说完阿青抓了抓头,转身就去忙乎去了,水满了,可这一早上的活多着呢,他也忙得很。只是忙着忙着,在他讲前殿打扫了一半的时候,那超长的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早上到底是哪里感觉不对了。 “阿木这是怎么了?这说话,这不对啊!” 对,就是这个不对,往日说话贱兮兮的,淘的不行的阿木,今儿一早和他说话的时候,居然一本正经的了?哎呦喂,这人设有点崩啊! “难道真生病了?坏了,我得再去看看。” 想到这个,阿青丢下了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里头冲,看到阿木的第一眼就冲过去,摸上了阿木的额头。 “师兄你干嘛?” “没烧啊,怎么人就突然变样了呢?大变活人了?” “嘭……” 阿木恼羞成怒的一拳头打了出去,什么叫大变活人?他这人不好好的在这杵着呢嘛?阿木恼了,得,这刚维持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正经人的人设,又没了! 第126章 火了 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经过了一番提升,深秋的青壶观终于人气上涨了。而这一番名声扩散的机遇,却是由几个原本众人不怎么注意的老头引起的。那么这几个老头是谁?哈哈,谁都没想到啊,其中领头的一个,居然是府城府学里新来的教授,这事儿整的,阿木知道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上下几千年,不管什么时候,教育附加永远这么犀利,囧一个。 话说这几个老头来青壶观那真的,刚开始只是路过,不,或者说是一点一点的,被潜意识带过来的,刚开始他们准备去的是圆觉寺,因为其中领路的县学教谕和圆觉寺里的老方丈下过棋,算的上是棋友,这次新来了上官,相互走动的时候吧,觉得文会什么的太过俗套了些,就想着用郊游的方式,相互联络联络感情。所以喽,就定了圆觉寺作为郊游的地点,顺带还带了好几个府学,县学的学官,这操办的也算是用心了,都是同僚嘛。 只是这一走动起来,这事儿吧就容易走偏,比如第一天,他们就没能顺利的到达预定地点,因为让岗下村给截胡了,那新来的教授一听什么无眼鱼?好奇的不得了,连着其他听到过名声,却还没来得及品尝的其他学官也跟着有些走不动道。 都是一大把年纪的老头了,人说老小孩老小孩,兴致上来了哪里还管别的,一帮子人就这么愣是等在了岗下村,一副不等到这鱼吃到嘴里就不肯走的架势。可偏偏他们到的时候,那一天的鱼已经全没了,怎么办?凉拌,自然是等着了!不然这些老头能干?能当上学官的,虽然不一定都是进士,可多半都是性子不够圆滑,读书读的有些痴的家伙,而这样的家伙老了,是个什么样?倔老头听说过没有?就是这样的。 所以啊,这几个老头那是生生的在岗下村磨蹭了一天,吃了两顿的蛇羹,最后吃到了无眼鱼这才算是心满意足了。可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也就住宿在了岗下村。而住在这里了,嘿嘿,你们说,这青壶观的名声能不被提及?而提起了这青壶观,一听那什么山峰就是个葫芦啊,什么有个不错的客院啊,做的菜这周边最好吃啊,自然也一样被他们听到了耳朵里。 这些老头不是什么政府首脑,日常工作强度一般,还常常有放假,这样的工作环境使得他们小日子一向过得松散,外出走动开文会那几乎是隔上一个月就有那么一二次。如此一来这什么寺庙啊,什么山景啊其实对他们并没什么吸引力,倒是这美食什么的,只要是这大吃货国的人,那就没办法拒绝,更不用说在岗下村睡了一晚上不怎么舒坦的屋子之后,那精致客院带来的吸引力了。 所以喽,都没等岗下村的人帮着阿木他们引诱引诱客源,那几个老头一商量,自己就直直的开始往青壶观来了。甚至有那脸皮厚的,还寻了个很不错的借口,说是青壶观的凝神香很是不错,既然到了这附近了,不去求购上一些,回去只怕是会后悔,这可是读书用的好香,怎么能错过。 好吧,不错过就不错过,这从圆觉寺的手里抢客户,这感觉还是蛮爽的,最起码在他们上门之后,听到他们闲聊说的明道人那是第一时间就提升了一个接待等级,不用这些老头张嘴,就直接让石头去寻了阿木,要求这一次的饭菜由阿木亲自操办,一定要将这些老头的心和胃一并留下。 自家师傅都说话了,阿木能怎么办呢?自然是……兴奋的立马上手啊,这些人从谈吐上看,那就不是什么寻常人,虽然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他们嘴里的那些称呼,可读书人肯定不错,还是有钱有闲有身份有地位的读书人,这更不会错,这样一来,这样的人要是招待好了,可能造成的影响还用多想?阿木整个人都精神了好不。 而超水平发挥的阿木,那菜色做出来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住的,不说那几个县学的老头吃的眼睛发亮,下筷迅速了,就是那府学教授也忍不住加快了速度,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对着边上那个提议出来走动的县学教谕说到: “拙公,今日可是托了你的福了,一连两处都品尝到了难得的美味,这样的珍馐便是以往在京城都是难得一尝的,怕是只有那几家老字号,御厨后人掌勺,才能由此功底。好,真是好啊。” 都是场面上的人,这地位最高的人都说好了,其他人会说反对的话?再说了,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对吧,本就停不下嘴吗,所以接下来的场面,简直就成了吹嘘大会。 这个说:这酒也醇香,明明不过只是寻常果酒,竟是有几分陈酿的味道,可见这山中果香水美,这才酝酿出如此琼浆。 那个说:山风徐徐,林叶沙沙,鸟鸣阵阵,云雾朦朦,如此美景之下,哪怕只是吃一碗凉茶,也浑身通泰,更不用说还有如此口舌之妙,这一趟出行实在是值啊。 更有人说:往日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只是一直没能成行,这一次来才发现,以往真是错过了太多。可见教授有福啊,还庇佑了他们,让他们不至于白白错过了这一妙处。 从菜肴说到酒,从酒说到景,再从景色说到这上官的福气上,呵呵,这弯拐的,好在是没旁人听到,不然浑身寒毛都能起来。不过你别说啊,这文人互吹的劲头一上来,那场面就十分的热闹了,所谓诗酒放诞,在文人眼里那从来都是雅事,所以喽,这一桌菜那肯定是不能打到了,有那出钱的大头就跑到了外头,招呼着道观的人赶紧的上别的。 上什么?文人感觉上来了,那接下来自然是作诗,而要作诗,除了酒自然就还需要茶,等着阿木取了道观里最上品的,他从系统里弄出来的好茶树炒制的秋茶端上来,哎呦,这又是一阵的叫好啊。 而除了茶,在阿木挤眉弄眼下,阿青也利索的点上了最好的凝神香,顺带的,还送上来了道观最上品的笔墨纸砚,还有几样挺不错的乐器,比如古琴啊,比如长笛啊,比如琵琶等等,反正能和文人搭上关系的,那是一样都不漏。 看着这准备的如此周全,别人不说,那出钱请客的那一个是相当的满意啊,看着阿青和阿木直点头,一边检查一边对着边上的人说到: “都说道家出名士,这话还真不是瞎说,你们看看,光是看这些东西就知道,这山野之中自有高人。还是个雅人,不然哪有如此齐备的。” 他能说这本就是为了套你们钱的嘛?阿青听到这人这么说,眉头一挑,那是下意识的就想往阿木这里看,好在他还知道这会儿不是细究这个时候,所以只微微动了一下眉角,随即就和阿木两个,临时充当起这些老头的书童来,不是帮着研磨,就是帮着铺纸。 等着准备工作完成,站到一边候着的时候,阿青这才有功夫一边看着这些老头闹腾,一边想着这些东西当初置办时候的事儿。 要光说文房四宝和乐器什么的,他们道观本来确实也有些,可却从没有这么上品的,左不过是勉强能用而已。至于如今这一拿出来就让人说有雅人的东西,那都是阿木零零星星置办下的。记得当时师傅说他乱花钱的时候,他就说了到时候自有用处。如今看来,还真是让他给说着了。唉,阿青心底里叹了口气,忍不住有些自卑,他怎么和这师弟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自己差劲呢?明明自己比他年级长不说,还多了不少外出走动的时候,可这揣摩人心的本事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阿木要是知道阿青心里这些个小九九,估计都能无措,因为他并不觉得这事儿和人心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上辈子经验遗留啊!做星级宾馆什么的,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嘛?做服务业不就该这么准备?档次提升不就是靠这些?反正电视里也好,网络上也罢,甚至是小说里,那都是这么说的,他最多也就是照做罢了。 不管阿青和阿木这心里怎么翻转吧,反正这帮子老头这一趟的青壶观之行那是相当的满意,嬉笑怒骂,诗酒乐茶,除了下棋这个耗时间的东西没上手,其他的他们都过了一遍,然后醉醺醺的在客院睡了个好觉之后,第二天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明道人在关键时刻也是相当有水平的,一看形势大好,立马亲自上场了。领着这一帮子高级知识分子,说玄,说医,交流学问,你来我往的十分的热情,顺带还埋下了好几个钩子。 比如这樱桃树早春怎么怎么美,比如这春茶是怎么怎么香,甚至还有初春的野菜怎么怎么鲜嫩有山野之气等等,反正这忽悠的那些个老头一愣一愣的,等着明道人带着他们拄着拐杖,往山林子里走了一圈,东边看云雾,西面看清泉,且行且歌,潇洒欢快的那个劲头啊,让这些老头恨不能不回去,直接在这一直待到来年。 这样的好评之下,你们说,这几个老头回了城里之后,那对着其他人说起这青壶观会是怎么评价的?说句不好听的啊,哪怕是为了不显得他们自己档次太低呢,那嘴里说的也绝对是一顿的吹捧啊。 而有了人自发的当着自来水,帮着吹,那你们说,这青壶峰,青壶观来的人能少?最起码这文人的圈子里,阿木他们那是彻底的打响了。若是再加上上次的那些客商们,那生意,人流你说能有多少?反正啊,青壶观,那是火了。 第127章 联动的繁华 在这阿木策划规划下繁荣起来的旅游业,岗下村或许是最能感受什么叫火的村子了,毕竟他们地理位置好啊,不管是去圆觉寺的还是来青壶观的,那基本上七成的人都要从他们这里经过。而只要有人经过,那怎么的也不可能半点开销没有,吃的喝的,甚至是引路的,卖果子的等等,都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出息。连着村中最不济的孤寡老人,也因为能做些饼子,能养几只鸡卖鸡蛋,吃上了饱饭。更不用说那些家里人手多,脑子快的人家了。 所以喽,不过是初初到了入冬时分,那村子里新砌的屋子就多了三成,翻修整修的,几乎是家家都有,连着娶媳妇说亲的,都比以往多了好些,整个村子的日子都过的敞亮了起来。这样的形势让村长那真是日日睁开眼睛就笑啊。 至于周围的其他村子,受到的好处也不少,就像是提供蛇肉的山村一般,这边上能生存下来,能形成村子的,基本上都有一些自己的小手段小特色,如今沾着这往来人丁繁茂的光,自然一个个开始手段叠出的挣钱了。哪怕是挖野菜,采木耳呢,也一样是能换钱换粮的好出息不是。 什么?你说以往他们怎么就没靠着这个发家致富?哎呦,能问出这个的,显见是不怎么懂得乡下生活的,在乡下,特别是在古代的背景下,采摘东西去城里卖,那几乎是很常见的事儿,可问题是这路程是个大问题,一般来说从山里得了东西去城里,这路上的花销,进城的花销,摆摊的花销,甚至是路上因为时间太长腐烂散落的,那都是一笔大钱,几乎和他们挣得能持平了,如此一来,能挣多少?当然了,他们也可以选择送到铺子里,可问题是人家铺子能不压价?便是等着货郎上门来收呢,人货郎自己不挣钱了?如此一来这出息能有多少?不过是零星的能填补一二罢了。 而如今呢?这买主都是自己送上门的,什么其他的支出都没有,他们是随采随卖,甚至还有那饭馆能吃下剩余的,如此一来这挣得又是多少?进出那么一合,可不就是成了家庭支出型收入了嘛。 有了这些出息,他们虽说挣得比如岗下村的多,可怎么的也能让家里多吃几口饭了,勤快的甚至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将这个生意做大做强,比如学着多养点鸡鸭?或者狠一狠心,直接养猪?连着学人家种树准备多弄点果子的都有了。可想而知这样持续的拉动经济几年,这些村子必然也会富裕起来。最起码家庭总财产肯定是能上一个台阶的。就是男丁不多,上山什么的不怎么有能力的,从相互联姻的亲家那边寻点漏出来的好处,比如帮着做些散碎的整理啊,清洗啊。晾晒之类的活,也一样能比以往日子好过些。 说完了岗下村这一片,其他地方的变化这几个月也一样很是不小,比如这风老头那里,当初嘴上说着阿木的主意怎么怎么的不着调,可真当这人流开始旺起来的时候,终究,这个隐藏在山中的桃源一般的药铺,花谷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山坡的草亭还是建起来了,不是风老头自己建的,而是岗下村的人知道有人去寻幽探秘找到了风老头的百花谷,自发的来帮忙,用几根木头,一点子芦苇,建起了一个简陋到极点的草亭。好歹算是有个能让人避雨遮阴的地方。 老实说人岗下村那真的是好意,是想着这个总为他们免费治病的风老头能有个招待人的地方,好留住了客人混点香火钱。可这事儿吧怎么说呢,很多事儿是不能开口子的,一开口子,这后续就断不了了。 你看啊,有了这么一个草亭子,人家来了自然想着是不是能有个能坐的凳子?能摆上东西,让他们泼墨作画的桌子?这附近没有怎么办?自然是去隐约可见的风老头那里借了。这一借两借的,那东西来回搬动都麻烦,最后可不就是留在了那亭子里?那老头自己没得用了怎么办?呵呵,只能再买了,哦,他也不用买,索性就找了阿木过去帮忙了两天,赶着重新做出来了一整套,然后将自家那用惯了的老物件重新拿了回来。 亭子里桌椅什么的齐备了,可这就这么野外放着,风吹雨淋的多容易坏啊?好歹也是新东西,这么一看那草亭子自然就有些不顺眼了,于是风老头自然接下来的事儿就是将这亭子整一整,不说修缮的多好吧,好歹结实些,扩大些,不至于雨一大,这里头就跟下小雨似的;风一大,那雨飕飕的往里去对吧。 而有了这么一个亭子,来的人多了,知道了风老头是个道士,那自然而然的,去他那边说闲论道的也就有了,而有了这样的来人,那这借宿自然也会发生。可就风老头那么一点子屋子,能借个什么?可不借总将人往外赶,或者和人挤吧着凑合,那也不是个事儿吧。 于是吧没多久,那原本十分宽敞,有品位的三合院似的茅屋道观,正房的后头就多出了一溜三间的新茅屋来,而风老头也彻底的,将自己和自家徒弟搬到了这后头的屋子里,将前头的正房给腾了出来,做了正紧的大殿。虽然茅屋道观大殿什么的,也挺稀奇的,可好歹架势是撑起来了,两边的厢房屋子也总算是能腾出一边来做客房了。让老头重新回到了自己一个人住一间的好日子。 可这屋子是大了,客房也有了,香火也比以往多了,同样的他要操心的事儿也一样多了,这来人多了他这香烛总要多备些吧!不然人上香烧什么?而这烧香的人多了,这屋子可是茅屋,防火的事儿是不是也要上心些?别的不说,这大水缸什么的是不是要多备上两个?这水缸多了,每日挑水也是问题,还有这来人多了用柴火也多,砍柴也是个事儿。来人吃饭,那菜地的菜也有些不够,眼见着还要多开几分,粮食采买也一样要人。 风老头愁啊,他就这么两个人,人手不够啊,那这是不是要想法子招人?不招人的话,将活分给谁?于是,老方的二儿子就成了风老头家道观的长工了,买上一头牛,让这小子每日清早开始运水,顺带帮着砍柴采买什么的。好歹能让他们师徒两个轻松一二。 等着这一圈处理完,风老头细细的一盘算,得,手里的存款基本清空。这还能怎么的?赶紧的还得想法子挣钱。而钱从哪儿来?除了他家这个药园子,自然还得往这些来人上寻摸。不知不觉间风老头依然是走上了阿木给他指出来的路,可见这旅游业影响力有多大。 影响大体现最深的地方不是风老头这里,说实在的真正体现的让阿木都感觉变化惊人的那还是要说山坳村。记得不?阿木他们去查看冰屋的那个山里村落?对,两个差点打架的炖村子。 那两个村子住的位置其实很不好,几乎都靠近深山了,属于这一片最偏僻的村子,而且在行政上都属于划分到野村的那种。这样的村子按道理来说想要生活好一点,那除非打猎上采药上运气爆棚,才有可能一下子翻身。可如今呢? 托那些教谕教授的福啊,近来这附近来了不少读书的学子,年轻人嘛,无知无畏,热血沸腾多,这样的到了山里,能老老实实的只想着在道观啊,村子啊这些地方呆着?怎么可能。他们对冒险还是有些兴趣的。 所以喽,这领着学生们进山体验一下采药的乐趣,围拢些小猎物让学生们试试身手,射射箭,活动还是可以搞起来的。而这样的活动什么人领着最让人放心?自然是山里的猎户们。刚开始是青壶观的人帮着拉生意,有阿木在呢,只要有点苗头,那就不可能错过的对吧。 等着这些山里人带了几回,琢磨出了味道,得到了不少赏银的好处,发现这一条财路有可持续发展的可能,那一个个的积极性就起来了。不说老人们怎么筹划着来了人怎么接待,连着孩子都知道了出门多采摘点蘑菇晒干了能攒钱。 至于怎么接单?呵呵,都不用阿木他们再去喊人,每日都有几个山里的汉子在山道口,村子里待着,只为了看有没有人来。只要是有人来,那立马就分成几路,联系业务,派人上山喊人做准备,一股脑的他们自己就解决了。甚至到了后头,山里的村子更是联合了起来,在一路进山的路线上,什么小亭子啊,什么猎户小屋啊,都给置办上了。力求让这些人多待些时候,多吃点多喝点,嗯,最好再多买点。 不过是一两个月的功夫啊,这些本来对怎么经营旅游业一窍不通的山里汉子,愣是学精了,连着这些学生去山里在什么地方能休息,什么地方能给他们做烧烤,都考虑到了,连着怎么变着法子的卖山货,让这些学生掏钱都钻研出了方式方法来。那个周全细致的,让阿木都忍不住吃惊。 古代版的农家乐啊,阿木看着手里的周围地形图,看着手边那些山里汉子刚送来的各种山货美味,心下又是嘚瑟又是感慨。利益这东西,果然就是个加速器,连着最淳朴的山里汉子都变得油滑了,看看都知道给他们送礼了。 这是干啥?阿木心里清楚,一来是感谢他们道观给他们开辟出的这一条财路,二来只怕也是想多套几分近乎,好给他们做几分靠山的意思。毕竟面对这样的读书人,山里人终究处于弱势,如今好好的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若是遇上个强硬的呢?若是学生们在山里出一点子岔子呢?他们怎么赔的起?怎么挡得住?他们这是怕有个万一啊。 这样的心思别说是阿木知道,就是明道人他们也十分的清楚,只是知道也不会回绝。一来这本就是他们引发的,他们自然该多承担一分,二来好歹是邻居,有事儿能不出手?这第三嘛,周围好了,对他们道观来说也是好事儿,最起码他们以后的香火不用愁了对吧。最后一点,这附近的人越发的团结了,难道他们就没有受益?人多力量大这一点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 第128章 努力,回报 人多力量大的好处在青壶观这里短时间没什么大用处,可时间一长,却十分的明显,最起码他们这小小的山里道观,如今靠着香火的收入都能勉强做到收支平衡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即使他们所谓的支出,除了买米买盐什么的,并不是太多,也代表了道观生存压力的减小。 等到第二年开春,樱花开的满园春色的时候,这人气更是感觉爆棚,阿木他们都还没筹划好怎么宣传一波,山下的其他人就已经自发的帮着往外传了,甚至还有直接带着人来的。来赏樱的,观景的,口口相传之下,几乎是络绎不绝。 如此一来,这卖花什么的,虽然是不能在按照计划进行了,毕竟剪了这院子就不漂亮了对吧。可光是接待这些游人,就让青壶观狠狠的挣了一笔。若非还有明道人这么一个老成的人镇着,这青壶观的老老小小激动地,差点再开出一个院子来。 你说为什么这么激动?呵呵,这不是有阿木嘛,在这游人赏樱花的活动落幕之后,阿木这个家伙抖了个机灵,居然又开始张罗着采摘樱桃的活动,为此甚至还亲自动手,编制了好些漂亮的小篮子!!如此一来,都不用他们自己弄下山,不对,连着采摘都不用,那樱桃就哗啦啦的卖了个一干二净,还是比外头收果子的价钱高了近两倍的那种。 这样的出息能不让这些常年为了银子奔波的人激动?前前后后,几个月的功夫,这可是就挣下了二百多两啊!按照他们以前的生活开销来算,最起码五年不用担心生计了,你说能不激动?泉道人在清点过银子之后,差点没直接落泪。 想想以往,他们真是太难了,苦兮兮的吃饭都省着来。而如今呢?这银子是太好挣了,像是自动自发的往自己口袋里钻一般。没对比就没伤害,这一对比,差别太大,眼泪都有些控制不住了好不。 除此之外,因为人多,青壶观种菜也好,给果树剪枝也罢,都有了充足的人手,连着开点地,都不用他们招呼,就那些因为青壶观受益的村民百姓们帮着一并办好了。山腰菜园子扩大到了两亩,山脚平坦的地方还多了两亩能种植豆子的薄地,让道观的自我产出愈发的多了起来,这样的收获怎么能不让人高兴? 不过在现实世界里感受着人多力量大的阿木,在系统里却依然不得不面对孤身一人的尴尬。西风城里那个属于他的院子里虽然东西一点点的在增多,愈发的像是个家的模样。储物格也扩大了好些,系统仓库里装满了物品,阿木自身的等级也在不断地提升,连着银子什么的,也囤积出了让人心安的数字,可他想拜师进入门派的愿望却依然没什么进展。没法子,一个人即使能做成百分之九十九的事儿,那需要群体力量完成的任务依然还够不着,这样的情况下想加入门派?那真是做梦一样。 唯一能让他感觉到安慰的是,他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一日日的往外奔达,还是让他的武艺有了足够的进展。就在这西风城的周围荒野里,阿木已经寻找到了8个野外商人,并从中购买了不少他能用的上的武学。例如清风剑法(人级中等)、草上飞(人级下等)、飞影针(人级下等、霸王拳(人级中等)、长风棍(人级下等),这些看着似乎并不是什么高等的武学,听着名字也不怎么有名声,甚至从阿木看过的武侠小说几乎都找不到什么影子,可这总比寻常的基础武学强些。 看看,因为武学档次提升,如今他外出刷怪的速度都增加了好些,提升了他不少的安全度,让他能走的更远,探索更多的区域,从这个上来讲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就去东面山谷,我记得上次好像看到有不少果树,采摘点回来卖应该值不少钱。往里头走也不知道有什么,今天应该能坚持进去两天。” 阿木整了整身上的装备,清点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各种药品食物,开启了再一次的探险。如今的他对这西风城周围的探索已经不局限近距离了,为了能获得更多的收获,他已经在两日到三日日程的范围内不断地出击。 这一次,阿木要去的地方前些日子曾路过,只是因为当时已经准备返程,身上药品等装备不足,所以错身而过吧。别以为这是阿木怂,在他不能确定自己在游戏里死后是不是能复活的情况下,怎么小心也不为过,一切都要以生命安全为准。 只是那地方的果林对他来说实在是个诱惑,不说果子能提供多少口粮,能卖多少钱,果树的存在也让他看到了另一个希望,那就是搜集些青壶观山上能种的品种,将果核带出去,种植下去,为那一片山增加更多的可食用的,美味的果树品种。青壶观啊,虽然在别人的眼里不算什么名山,可在阿木的心里,那是自己的家,让自己的家变得更好更美,想来也是每一个人潜意识都会做的事儿吧。 果林所在的山谷离着西风城将近一日的路程,阿木即使是直直的赶路,也不过是堪堪在日落时分进入到了山谷里,而到了这个地方,为了安全着想他第一时间做的不是去摘果子,而是寻找度夜的地方。毕竟这夜里视线实在是太差,一个不小心容易被怪偷袭的。 而作为一个怪物走动都有地盘路线,不招惹不会轻易被触动的游戏,想要找个安全点暂歇其实还是挺容易的,这也是为什么阿木一个人在游戏里这么些年,愣是没死的缘故之一。只要你小心了,实力够了,存活下来还是可以的。 这会儿阿木就寻了这么一个地方,那依然是一处石壁边,只是这里没有矿而已,一块巨大的石头,像是风景一般,伫立在山谷的一角。只是这石头看着挺安全,阿木还是十分的小心,在寻过去的第一时间,确定了这周围没有怪,随即又立马开始用采矿的工具挖石头。对于他来说,最安全的野外生存方式,那就是窝在石头坑里,毕竟他不能确定这附近是不是有蛇,若是有,那这石壁边也不能有安全保证对吧。 阿木的小心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他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洞,再继续修正,想要修到能让自己从容躺下的时候,外面的草丛开始微微的晃动起来,阿木小心的从里往外那么一看,得,蛇真的就这么来了,还是看着就有些吓人的巨蟒,额头上系统标记的等级足足有35级。 “娘啊,这家伙,果然让我猜对了,这地方的怪等级不小啊,山谷外头才25级,近了里头头一个就是35,可见这山谷只怕是不简单,指不定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呢。” 见到35级,阿木心下没有害怕,嘿嘿,谁让他已经50级了呢,这等级可不是随便跨越的。倒是从这蟒蛇身上,他看到了这山谷的探索价值,对自己来这一趟相当的庆幸,好在自己贪了一次嘴,不然这指不定就错过了。 怎么应付蟒蛇?这个阿木相当的有经验,在现实里都能干的挺顺溜,不可能在这技能更犀利的游戏里变菜了对吧。一些药物那么一洒,拿着弓箭远距离杀了几下,这蟒蛇就只剩下一点子残血了。 阿木瞧着刷怪刷的利索,正想上前给这巨蟒来最后一击,可这脚步还没跨出去,眼角扫到的东西却让他猛地一顿,瞬间,那蟒蛇就后退出去三米多,眼见着就要跑啊。好在他这动作只是迟疑了那么一下,接着就手速加快的解决了这巨蟒,不然指不定就让这蟒蛇给逃脱了,到时候指不定就会引来其他麻烦呢。 只是这明明杀了蟒蛇,阿木却连采集都有些敷衍了起来,眼睛不住的往外扫这是干什么呢?还能干什么,能让阿木这样的,自然是看到了好东西呗。是的,就是他刚才眼角扫到的东西,那是在某一个树上的猴头菇。这会儿阿木心下正高兴呢,这一颗树上有这个,按照系统游戏的规律,这附近的树林里只怕就不会少了去,怎么的,也能收获上十几二十个的,你说他高兴不高兴? 虽说系统里出产的猴头菇和现实中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属于吃食中的一类,并没有什么天才地宝之类的效用,可对于阿木来说,这没有其他作用并不能影响价值,谁让这里出产的东西更大更好,看着就值钱呢? 想想如今青壶观来的人流,你觉得那些人一日日的来吃山珍什么的,光是靠着这青壶观的几个人能提供多少?哪怕是有山下或者其他山里山民帮着采摘呢,这人工少、采摘难加上珍稀度,也不可能赶得上这些人的嘴吃下去的份。大吃货国的吃属性,可不是说着玩的,不是有那么一种说法吗,说是恐龙能吃的话,也能让人给吃绝种了对吧。所以啊,很早以前,在人流开始多了之后,阿木就已经开始默默的在提供一部分了。 只是随着阿木长大,随着他对于遮掩出处的谨慎,这些东西多半都冠上了采买的名头,银子也都收取到了自己的小金库罢了。别说阿木挣道观的钱啊,这都是那些吃客们付的,阿木挣得半点不亏心。 这会儿猛地看到有这东西,明显采摘了又能有一大波的银子能入账,你说阿木对这不稀罕的蟒蛇还能有什么激情?若非这好歹也能卖钱,好歹也算是收获,猴头菇也不会跑,小气的阿木不想放弃到手的东西,这会儿指不定早就丢了上树了。 不过即使这样,在收拾好了巨蟒之后,阿木那什么凿石头的事儿也有些干不下去了,手里的东西拿起放下了好几次,半响看着这天色实在太暗了,才沉下了心,用心的收拾起睡觉的地方。只是这心里却不住地在琢磨,这附近什么样的树可能出产什么。连着躺下了梦里都全是银子在闪。 做了一夜美梦的阿木早上一起来,第一时间就开始往树上窜,他的收获怎么样?那还用说?就他一个,可着劲的摘呗,别说是猴头菇了,连着灵芝什么的都让他给寻到了,而且什么都是他的,这收获啊?!美不死他。 更要紧的是,这山谷还真是让阿木给猜着了,不是那寻常的地方,在某个树洞边,居然让他发现了一处副本!!!卡卡卡,这是阿木第一次遇上副本!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的下吧,他的眼睛都开始闪光了,开荒的好处,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的对吧。 至于什么副本?老规矩,自然是下一回再说了! 第129章 副本1 树洞边的副本其实很显眼,只要你没瞎,基本都能发现端倪。好好的一棵树,愣是边上多出一块石头,而且石头上还傻不拉几的戳着个印,能不让人发现?若非这游戏里就阿木这么一个玩家,这会儿世界频道估计早就被喊得天下皆知了,攻略都能出来好几套了。只是现在嘛,对不住了,阿木只能自己慢慢地摸索。 将手往那印记的地方一按,如阿木所料一般,那专属于自己的界面猛地就是一弹,显出了身影,随后一行大字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阿木的面前。 “清虚观遗址副本即将开启,亲,请支付开启费用1银。” 嗯?副本还要花钱?这是不是有点不对?玩了几年了,没觉得是个氪金游戏啊!这么到了这会儿显出财迷本性了? 阿木的脑子里念头一闪,只是这样的迟疑也不过是一瞬,转眼他就乖乖的交了钱,没法子,这系统不归他管,就是申诉,也未必有人理,既然这样,何必自找麻烦,只要还想去副本里头遛遛,那就乖乖交钱吧,阿木向来想的通,识时务,自然不会愤愤不平什么。 只是这交了钱,被小印的光芒罩住,即将进入副本的那一瞬,阿木猛地想到个问题,根据他前世的游戏经验来看,那副本什么的,不是都有难度等级的吗?什么普通模式,什么精英模式的,怎么这里就没有呢?还是他忽略了? 不管是哪一种吧,这会儿反正是都来不及了,看,这脑子里念头还没过一遍可能呢,人就已经突兀的进入到了某一个林子里,还是那种明显被烧毁的森林。看样子,这所谓的废墟,还是火灾后的废墟,能得到什么,那真是不好说了。 阿木小心的戒备着先在自己身处的地方饶了大概直径五米范围一圈,确定了这会儿的安全程度,随后忙不迭的开始计算储物格里的各类补充药品,好做到心里有数,等确定一切就绪,这才开始朝着前头明显能出林子的路上走,边走边慢慢的打量着周围。 说来也是奇怪了,这既然是副本,这近来后怎么就这么安静呢?连一点子怪都看不到,难不成这危险都在那废墟里头?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对了,还要沿路做些标记,万一这看着没什么危险的地方是个迷宫阵呢?这副本什么的,处处是陷阱是很正常的对吧。 阿木小心的很,想到就做立马拿着手里的匕首,往边上的树上戳了个箭头出来,只是干戳完,他又是一愣,这手感不对啊,怎么感觉这树这么软呢?定睛一看?好家伙,居然是丝棉木,这东西做的可真是够真的,不过这也不错,阿木顺手开始巴拉树皮,眼睛还往树根上瞧,这东西是药材啊,用上采集应该可以吧。 事实上是不可以,不知怎么的,在这副本里,原本外头能轻易采摘的东西居然什么都没出产。这下阿木有些愣神了,合着这副本只能刷怪?这倒是奇了怪了。等等,若是不能采集,那他刚才做的标记还有用不? 想到这个,阿木忙定睛去看刚才自己匕首划拉的地方,果然,那痕迹已经不见了,这下可好,真的是只能全靠自己一股脑的往前冲了。 出师不利,阿木重新鼓了鼓勇气,再次往前走,好在这一次许是他走的够坚定,倒是反而没出什么岔子,顺利的走出了这一片火烧痕迹的林子,等着出了林子一看,阿木又再一次的稳住了心神。 他总算是看到怪了,就在一片道观废墟的前头,一群约莫三十只上下的狼,不远处的地方,隐约的还有豹子的身影。 有怪就好啊,有怪就说明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麻烦,这对于一个人进入副本的阿木来说是有利的,毕竟他等级高对吧。即使这里的怪……等等,居然都是四十级?果然这副本就是比外头厉害些。这外围的怪都有这个级别,那里头必然出现的精英怪又该是什么等级?阿木心里不自觉的有些退缩,担心这里头的怪超过50级若是这样,他这一个人可未必真能干的过。 小心的探看了一下界面,在副本的页面上,阿木检查了一遍,除了进度表,计时器,愣是没看见退出键,得,这下可好,连着后悔的可能都没有。怎么办?上呗,除了鼓励一下自己,不能不占而怯,他还是有赢的机会之外,还能怎么滴? 没有了退路,有时候反而更容易激发人的勇气,像是这会儿阿木就横似横了,瞅准了狼群行走的路线,小心的踏出第一步,顺利引起了其中两只狼的注意,然后小心的引着它们走出来,借着树林边缘的地理位置隐蔽好自己,然后猛地弓箭出手,顺利的拿下了。 不过顺利归顺利,这狼从来都是群聚的动物,这两只的消失必然引起其他狼的注意,所以阿木知道,他不可能再次复制这样的法子,所以立马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兽夹往前头几个方位那么一丢,布置下一个建议的陷阱,然后迅速的重新搭弓射箭,再次射向靠近的另外两只,等级的压制带给阿木强大的杀伤力,不过是连着三轮,就顺利的去除了6只狼,那一群目前只剩下了24只,成绩斐然。 不过这时候狼群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头狼开始嚎叫起来,狼群开始集结,并慢慢的朝着阿木的方向围拢过来,瞧着这一幕,阿木背心的汗都开始出来了,忙不迭的重新搭弓,在最短的时间里射出去了足足5只箭,然后来不及看成果,立马就将弓箭塞回了储物格,换了长剑上手。 长剑拿稳之后的阿木没有冒冒失失的冲出去,而是背靠到了一颗树上,这才开始和狼厮杀起来,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尽力避免后背受敌,顺带的用林子里的树木为自己制造些缓冲,而他这些常年刷怪和外头世界打猎的经验显然很有用。靠着这个方式,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就顺利的清理了这一群的狼。只是这样的清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就是了。 阿木这会儿手臂上,腿上,甚至是肩膀,后背都留下了伤,人都有些站不住了,只能靠在树干上支撑着不倒下,看看面板,血条更是只剩下了一半,可以说这一仗打的那是相当的惨烈了。 吃下一瓶的止血药剂,给自己绑上绷带,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开始回缓,阿木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收拾残局,杀了这么些东西,采集还是需要的对吧,那落下的东西也是要捡的是吧,他可是财迷,怎么能任凭系统刷新呢。 而这一捡一采阿木又乐了,你猜怎么的,这副本里东西的出产率比外头高啊,看看这狼,一头狼以往能出一张皮子,出上一块肉,再来30-50个铜板那就差不离了,可这里呢?一张皮子,两块肉,300多个铜板,另外还有一双靴子,而且还是黑铁级的。若是这只是一只狼的出产,那或许是意外遇上了,算不得标准,可若是整整三十只狼每只出的都多呢?若是零星的,还出了些碎银子和两件青铜装呢?那就不是意外了。更要紧的是,在狼王的身上阿木还摸出了一本秘籍来,还是人级上品的《疾风剑法》,这就不一般了。 “难道这所谓的副本其实是出产装备的地方?是专门补充外头装备刷率太低的?若是这样,那这一趟来的倒是不亏,就是冒险一下,也算是值得了。” 一想到这是刷装备的宝地,阿木抬头看向边上那豹子的眼神都变了,一下子激进了好些。将铜板,碎银子什么的往储物格里那么一塞,阿木赶忙开始运功,一门心思想着早点恢复了全盛状态好继续刷。完全忘了他这还是在狼群的地盘上,若是狼群刷新,他妥妥就是送肉入狼口了。 好在这到底是副本,怪在他没出去前是不会刷新的,不过有此也可知对于外头的掉率,阿木是如何的痛心疾首了,那真是连着他保持了几年的谨慎都直接忘了。 有了利益加持,阿木动力十足,不用半天的时间就将这废墟周围给清理了一遍,虽然回血了三次,伤的地方不下十来处,绷带绑的都快成木乃伊了,可那收获是真多,多的让这家伙眼睛都快笑没了,不说其他的零碎,光是青铜装备,就足够他全身换一遍了。更别说还有其他的秘籍了。 一本《疾风剑法》是前头狼群给的,剩下的豹子给了本医术秘籍《金针九法》,让他的医术直接提升了一个小台阶,此外在林子里意外寻到的一处狐狸窝里,他还寻到了一本皮衣制作的技能书,这么一算,他的收获堪比在外头一两个月的出息啊,你说他激动不激动,高兴不高兴? 好在他还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在确定周围没有了威胁之后,开始往这废墟里头进发。只是到了这里问题来了,这刚走到半塌的山门处,他就被一圈的光晕给挡住了,上头浮现出了一段文字, “这是……道德经?怎么还有缺的?难道这是填空题?嘿,这游戏做的啊,可真是有意思,若是那没学过道经的,是不是就不能进去了?那岂不是白来?” 想到白来,阿木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点开了自己的界面,往这副本的进度上去查,果然,这上头已经变了,那进度直接跳到了50%不说,后头还出现了一段说明: “即将进入副本第二层,亲,请问是否继续挑战?如果继续,请回答入关提问。” 挑战?当然继续挑战了,都到了这儿了,又不是回答不出来,干嘛不继续对吧。等等,这问题不对啊,什么叫继续挑战?难道能出去了?赶紧的看看。 阿木定睛一看,果然,这退出键出来了,这下可是让阿木迟疑了,他是该出去再增加点等级再来呢,还是继续?老实说若是按照安全第一的准则来说,出去升到个55级或许他能更有把握些。可一想到这头次开荒的好处……玩过游戏的都知道,头一个开荒的向来能比后头来的多得些东西,这样的好处可不是什么人都舍得下的。 虽然说这里没别人,即使出去了,等着他再来估计也是第一个,可这连贯的好处……谁知道还有没有呢? 这么一想,阿木忍不住咬了咬牙,将手往这光幕上点去,道德经而已,他还是很熟悉的。继续,他相信自己,只要不是差太多,就如今的等级和技能,还是能应付的。男人嘛,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呵呵,这会儿阿木忘了安全第一了,利益啊,真是个诱人的小妖精。 第130章 副本2 作为一个职业道士,阿木对于回答道家的问题那还是没问题的,可这问题回答了之后,他却又一次抓瞎了。没想到啊,这外头看着挺正常的,到了第二层,一下子就变天了。这边光晕刚消失,那头人就突然地出现在了道观废墟的大门里头,还是那种黑沉沉,阴嗖嗖的环境,视线严重受到影响。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这里头不单是静悄悄的啥声音都没有,他还总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阿木心里猛地就是一个激灵,直觉不对,忙摆好了架势,小心的开始观察边上的环境。一个废墟,能有什么环境?里头既没有怪物,也没有草木,就那么些个破砖烂瓦,好些地方一眼都能看到底,那么问题来了这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从哪儿来的?这第二关考的又是什么呢? 小心的阿木步子都开始变小了,一点点的挪移,每走一步都要细细的看上几遍。你还别说啊,小心没大错这俗语还真是让阿木用对了地方,这一留心他就发现这废墟里好些地方有些蹊跷,比如那边,明明是破旧的门,可边上的墙根却完好的,像是新的一般,还有那廊道边,明明花草都枯了,地上却湿润的像是上好的肥地。 不用多说了,阿木心下已经有了计较,这地方只怕是陷阱机关不少,而这所谓的第二关或许考的就是这个。 为什么这么说?来来来,外头要道德经进门对吧?这里是道观废墟对吧?那么你就不能不知道所谓易经,所谓八卦,所谓风水,所谓阵法都属于哪家哪派的出产了对吧!不然你当那什么武当七劫阵啊,全真七星阵啊,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是底蕴。 想通了这一点,阿木心里的那种忐忑就少了好些,好歹也是正紧学过的道士,还有狩猎陷阱技能在手,怎么的也比寻常人强些,想想这地方的等级,想想原本可能来的玩家,他就知道这里再怎么难估计也有限。不然这总是让人送死的话,玩家能干?开发商不能不考虑这一点对吧,即使这会儿已经成了他一个人的游戏,可前提在这里摆着呢。 现在的问题是,这里一共有多少机关,破解之后是不是能提升副本进程。想到这个,阿木稳稳心神,小心的往离着自己最近的一处不妥当之处走去。说什么都是假的,试一试才能知道到底是不是。 很显然,这一次阿木猜对了,他才走到那一处门框附近,就感觉地上隐约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根半埋在地上的细线,不用说,这必然是绊马索,启动机关的关键。阿木往后退了一步之后,然后用顺手捡起的木棍,往那细绳上那么一挑。 “嗖……” 数十支箭矢飞一般的从门框上方,半旧的屋檐底下窜了出来,射向那细线所在的范围。好家伙,这反应够快啊,不过这游戏做的是不是也太敷衍了些?这都废墟了,这箭矢怎么还能这么锋利?看着就和新的一样,真是忽悠人。 吐槽归吐槽,阿木该干的事儿却没省,在箭矢落地之后,还小心的多等了一会儿,见着没有动静,又将手里的木棍往那细绳上在试了试,咦,没动静了?那就是只有一波,也对啊,这要是没经验的,有了这一招,估计已经有伤亡了,确实攻击力够可以了。 确定安全,阿木放开了胆子,走到了那门框边上,细细的查看了一遍这机关的技巧。明明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东西是否完全废了,明明只是好奇,可不想他这一看,倒是又看出点成绩来。 “细心观察陷阱机关,陷阱机关技能类提升10%……” 嗯?还有这好处?以前怎么从没有这么看看就有经验的事儿?难道说这也是这副本里独有的?阿木突然感觉这个自己玩了几年的系统游戏有些陌生啊!隐隐的还有种错过一个亿的感觉。 你说这以前他走过的地方,是不是其实在某些他没去过的地方也藏着副本?若是他能在一路过来西风城的路上多留心些,多往偏僻的地方去去,是不是早就能刷上好几个首发? 有些谁人就是不能想,越想阿木就越是有回头重新走一遍的冲动,好在这会儿还在副本里,不然这冲动之下,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专心专心,好好做完这个副本,有什么问题出去了再想。 阿木给自己下了个命令,然后强行的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转头一门心思的开始寻找各处的机关。咦不对,他还有个事儿没干,赶紧的看看自己的界面,是不是有进展? 果然,他的猜想是对的,不过是破了一处机关,那进度就猛地又上升了5%,真是可喜可贺,可同时阿木也疑惑了,为啥这一个才这么点?要这么算,这边岂不是有10个陷阱机关?这地方才多大?是不是多了些? 地方是不大,机关也不多,在阿木将整个废墟兜了一圈之后,也不过是破了5处机关,获得了25%的进度,那么大家要问了,这剩下的进度怎么走? 自然是还有密室了,不然阿木岂不是白白的进来了一趟?没发现这一圈下来,阿木什么都没得嘛,副本副本,没好处还能叫副本? 密室这东西大概的位置会是在哪里,这一点阿木倒是有些经验,毕竟他好歹也算是下过密室的人了对吧,而有经验的人做起这样的事儿来,那老道的不是一点两点,看,才寻到个石板觉得不一样,就小心的用木棍撬开了,并且顺利的避开了第一波的箭矢,等着彻底打开,下到里头,翻转板,石壁飞箭,硫酸攻击等等,在阿木这里也一样都不好使。 等到推开最后一扇门,确定了在没有其他的陷阱,阿木看到里头堆积着的宝箱,终于笑了,人也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娘啊,这现实里没收获一波,到了这地方总算是没白白走一遭,首开啊,这一次的宝箱一定收获满满。” 鼓励自己一把,动力十足的阿木身上的疲惫都好像轻了好些,虽然一路神经紧张的到了这会儿脑子都有些涨涨的疼,可他依然重新站了起来,快步的走到了这些宝箱的面前。 “一共十个箱子,想来就是有十样东西了,来来来,小宝贝们,你道爷来了,大吉大利,要开出个好来啊。” 搓搓手,阿木迷信的对着自己的手掌哈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开箱。 第一个箱子被打开,嗯,不怎么样,居然是一把弓?虽然看着不错,是青铜的,可这值得放在密室里?外头不也有青铜装备?唉,不划算,浪费了一次机会。 再来,阿木再次搓手,开启第二个,这次倒是好了些,是本秘籍,只是这上头是啥?《兰花拂穴手》?桃花岛的功夫怎么在这里?喂,你这么任性,以后遇上黄老邪被追杀怎么办?不过到了阿木手里,学还是要学的,眯着眼睛乐呵呵的阿木嘴嫌体正直,十分顺溜的立马点击了学习。 有了这么一个好兆头,阿木对于开第三个信心倒是又足了起来,只是吧,他忘了一句话,福无双至啊,看看,才高兴了一会儿,这手又臭了吧,居然开出来一套道袍来??虽然看着好像挺不错,估计能有个青铜,还是全套的带着个玉质的道冠,估计品质也一样很不错,可作为学技能学的快魔怔的人来说,什么都没有秘籍得他的心。 第四第五充分的体现了祸不单行的名言,白瞎了这好好的箱子,愣是只开出来几盘沉香,一柄浮尘,这让阿木的脸色瞬间变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样东西不顺眼,决定了,等着出去,就送人,正好用来讨好他家师傅,给他装装相,毕竟这浮尘瞧着还是象牙品质的,看着挺能糊弄人。 到了第六第七,呵呵,阿木要气笑了,合着这道观废墟还真是不虚此名啊,愣是来了道藏了?还只有四卷?等等,好像不对,道藏一共多少来着?外头的现实世界他记得,按照师傅所说,是根据南北朝时,宋陆修静的标准来算的,那就是用《三洞经书目录》来统计的?记得那书上说:。"道家经书,并方药、符图等,总专一千二百二十属八卷。其一千九十卷已行于世,一百三十八卷犹在天宫。。"因为这是三洞之名起始,他还特意多看了几眼。要这么算,三洞之下各分十二类,总为三十六类经,亦称三十六部。那就是…… 阿木看着这四卷脸色愈发的不好了,才多少分之一啊,这可够抠唆的。什么?不按照这个算?若是他脑子没问题,记忆没毛病的话,他记得当初这系统刚开始的时候就说过,这系统为了保持一定的平衡,和外头是相关联的对吧,那外头能少? 这么一想,阿木忍不住想,莫不是按照这系统游戏的规律来算,外头是不是还要来个搜集全套道藏的任务?让玩家来一刷两刷,直到全部刷全?若是这样…… 有些事儿真是不能多想啊,他这里刚想完,果然,系统立马就蹬鼻子上脸了,直接给出了任务,得,这下可好,最近一段时间他只怕是要一直和这副本耗上了,谁让就他一个呢?想花钱买个轻松都不可能啊! 放下道藏,阿木随手开启了第八个箱子。许是他这心里的怨念有些大,让系统不得不安抚一二,这随手的一下,愣是给出了个好货来,你猜怎么的?他居然得了一本曲谱,还是洞箫的,想到什么了没?对了,就是《碧海潮生曲》啊。 将曲谱那么一按,嘿,还顺带获得了一个吹箫的技能,划算的不行!阿木泪目了,亲啊,总算是点开音乐技能呢,他装逼的步子又往前大踏步的前进了一大截。 “生活类技能什么的,其实往这些上发展发展也挺好啊。” 阿木心里一动,对着剩下的两个箱子两眼放光,期待着能再开出些什么来,比如下棋什么的,好让他不至于被师傅骂臭棋篓子,或者古琴也行啊,那挺有派的,再不济书画……,自己天资不够好,技能来补对吧。 可惜想的太美,人家不配合,看看,剩下的一个是100两银子,一个是青铜装备的七星剑,没了!! “不贪心,不贪心,反正后头还要来刷,有机会的啊,来,看看,完成副本没?” 阿木咬着后槽牙,将东西一一的收拢起来,打开界面,很好,已经到了百分百了,赶紧走,他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呜呜……太欺负人了,十个箱子啊,满意的才几个?这比例,他这手绝对是黑透了。 第131章 副本3 阿木盯着副本死磕,利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差,死命的耗了外界一个月,游戏三个多月的时间,这才堪堪的将道藏全套给凑齐了,并顺利的将自己的开宝箱满意概率拉升到了勉强不算黑的地步,可就在他凑齐的那一瞬间,猛地想到一个问题。 “我又没接到搜集《道藏》的任务,这死盯着刷出来干嘛?” 是啊,谁让你刷的?还不是你自己给自己寻的事儿?想到这个,阿木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往树上撞击几下醒醒神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看看自己那储物格里堆得和山一般的东西,差点整个人都不好了。最最要命的是,因为刷的东西多,先头储物格放不下,他还花钱高价开了一排10格的仓库,每天固定给租金?娘唉,这开销大了去了,让他好不容易攒到500两银子的身家又小幅度缩水了一成。他这图什么啊! 好在这世上的事儿吧,有失必有得,虽然他浪费了不少的时间,花费了不少的银钱,可也算是收获不少。全套青铜装这是凑齐了,外带剑法拳法,哦,还有个腿法之流的秘籍,也顺利的更新到了人级上等的水平,算是增加了他的底气。 此外……此外算的上让阿木满意的,也就是连着开出来了好些琴棋书画的技艺和器具,让他凑了个全乎,这倒是意外之喜,以后走出去装文化人,基本没问题了,拿出来装相的东西,品级看着也不算差,要是放到道观里摆着,想来以后也算是够逼格的。 至于其他的?他先整理整理,看能卖的有多少吧,好歹先拢回来些本钱。(合着他这是将开箱子开出来的银子全都忽视了?这难道不是赚的?原来买了房子之后,他的存款已经没多少了吧!呵呵,财迷嘛,这上头就不能多计较了啊。) 感觉吃了大亏的阿木整理起东西来,那手脚立马比以往重了好些,早先存着一直不舍得卖的那些最底层的皮子、用不上的白板装备,基本用不上的各种零碎什么的,一样样的基本全进了系统商店了(这所谓的全卖?你不能相信,就阿木这个谨慎的生怕以后用得上不凑手的家伙,再怎么卖,总会留下些存活的,将一些东西打个包什么的,存到仓库,这是常规操作。) 而这么一清理,嘿,阿木这才发现,其实自己还是挺有钱的,看看,一个转手又是100多两银子入账了,瞧瞧自己面板上,那闪亮的575两银子、346850铜板的数字,怎么看怎么让人欢喜,只是这么一对照,那光秃秃的金子:0这个数字就有些刺眼了啊。你说这都多少时间了,这金子怎么就一直没出现过呢?难道这是要让自己挖金矿?按说这副本都开了,不应该没有啊!或者这是氪金玩家专享?应该不至于吧。 阿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闪一闪的过,想了无数种的可能,不过最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望金兴叹,继续期待了。 倒是这副本?!!他好像还得继续往里头钻。这是为啥呢?嗨,还是他自己闯的祸。大家记得不?他先头曾在里头得了全套的道士装备那个?对,就是因为这个,这事儿的起因就是由此而起。 呐,得了这么一套齐全的好东西,愣是谁,也不会真的藏着掖着的对吧,在阿木自己心里清楚,师傅他们其实多少有些怀疑,却谁都没有多嘴,充分体贴他有小秘密的情况下,让他在游戏里憋着没人可炫耀,现实里也不抖落一二,那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喽,他就很不小心的,就那么放到了自己的箱子里,然后让阿青给看见了。至于看见之后?呵呵,这还能藏得住? 可显摆这个事儿,那从来都是有后遗症的。你看,嘚瑟一秒钟,后悔三个月的后果来了,那真是瞬间就被同门盯上了,一个个的看着他的眼神,意思那是相当的明确,这要是不给他们也置办一套,他这一套那就别想保住了。 不说这些师兄弟,就是他师傅师叔,虽然嘴上什么话都没有,可那眼神也绝对是深意满满啊,你让他怎么办?真的像是他自己和外头说的那样自己做?呵呵,那还是算了吧,别的不说,光是一个做法事用的法衣上,那繁复的刺绣,他就不想下手,这么些人做下来,他怕自己年纪不大就眼花啊。这年头可没有眼睛配,更没有眼药水辅助,他还是悠着点的好。 还有那玉冠,难不成还让他用零花钱自己去买?那象牙的浮尘,那琉璃的佩环等等,哪一个是便宜货色?算了,还是刷吧,这样来的还快些。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这三个多月的游戏时间也算没白费,一次次的宝箱开启中,也算是凑了不少,足足有三套呢,按照这个概率来说,最多再这么刷上三个月的游戏时间,怎么的也能凑足了。比自己在外头苦兮兮的划算多了。 只是这刚为了刷而刷的刷完了《道藏》,又要刷衣裳,阿木感觉自己这刷副本都快刷吐了,实在是有些腻味,所以喽,这行动上不免就多了几分拖拉,常常的在外头晃悠上一圈,才往这副本里去,而这么一来,这效率……那自然就更慢了,生生的多拖了一个月的游戏时间,才算是将这些给刷全乎。 “来来来,一人一套啊,每个都有。” 阿木将手里捧着的一堆东西往桌子上那么一放,挥着手就招呼人自己过去找合身的,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外头的小商贩,表情还带着几许的得意,明道人瞧着忍不住侧头失笑,不过等着转回来,又十分配合的第一个伸手,去过了最上头,明显是属于他的那一份,低着头开始端详起来。 别以为他没多问就不知道,这死小子这些日子可没见他长时间拿过针线,也没见他下山去采买,这东西到底怎么来的,虽说他不知道,可不是他亲手做的那是一定的,如今这得意的样子,真是讨打。 不过俗话说的好啊,不聋不瞎不做家翁,他老了,没那么多探究的心思,能过的顺心,有自己的份还不用担心麻烦就成。 “嚯,这浮尘不错啊,看看,这颜色,这做工,拿去府城,那帮子老家伙估计都能眼红……还有这琉璃环佩也精致,咦,这法衣可以啊,山水太极纹做的不错,师兄,赶紧的穿戴起来让我瞧瞧。” 有那不声不响,光占好处的,自然就有那咋咋呼呼的,泉道人就是这样,将东西往自己身上比划还不做新,非要明道人穿起来给他看,这热闹的,弄得阿青几个也停下了手,想看个现场,毕竟这年头的镜子可不怎么地,看自己还不如看别人的更直观。 可他也不想想,当着这么些个孩子的面,让作为一观之主的明道人当模特?这是可能的事儿?明道人感觉自己老脸都开始发红了,忙不迭的挥手, “去去去,别闹我,想看就看自己的,你不是已经都捡出自己那份了嘛,赶紧换上不就成了?正好还能让阿木瞧瞧,有什么要改的不。” 改?那肯定不用啊,阿木拿出来的时候那就已经按照大家伙儿的身材尺寸调整过了。毕竟这系统出品的装备,那是没有尺寸一说的,完全按照装备上的人来具现,若非他一样样拿出来的时候上心,都小心的按照自己知道的尺寸调整了,这会儿只怕还在屋子里搓手挠头呢。 所以啊,这会儿阿木才这么嘚瑟,说起来还真是有嘚瑟的理由。 “师傅你放心,都是你们的尺寸,往日给你们做衣裳都是做惯了的,怎么可能出错,师叔,你看看,这一件法衣还是你最喜欢的松鹤山石图文,我贴心吧。” “哈哈,知道你孝顺,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一件,还有这鞋子,不错,山水文的。就是这琉璃……怎么都一个样?” 这他哪儿知道,一套套出来的时候,附件都是随机的,系统也不给挑啊。当然他这回话的时候自然不能这么说,只能点着另外给阿林他们的那几个相对活泼些的说到: “差不离价格的款式不多,其他的我也没敢挑,多是些娘气的很的。这个虽然和师傅的相差不大,可看着总比这几个看着衬你。” 泉道人探头看了一眼剩下的,立马没了二话。顺带对玉冠爱不释手了一番,又小心的放到了一边的匣子里。 “这个贵重了些,咱们这样的山野之人,用着不像,还是放着的好。对了,你们的也藏起来,不到大事儿的时候,别拿出来,太过招摇。” 呵呵,招摇,这法衣你怎么不说招摇了?不舍得用就不舍得用呗,穷惯了的人这也是常态。阿木了然的点了点头,只是附和着说到: “本就是准备了以后遇上大事儿的时候用的,不然谁没事儿整这样的?咱们日常的衣裳穿着才痛快,想干嘛干嘛。” 阿青听到这里,眼睛一扫自家师傅,看明道人微笑着没说话,也难得插嘴打趣起来: “我瞅着,下回再去府城,参加什么聚会,其实很可以戴上一二样的,好歹也好让人知道知道咱们青壶观的底气。省的那城里富贵眼的人抬着下巴看人。” 说到这个,话题不自觉的就开始歪楼了起来,泉道人立马说起了上次和阿青出去的时候,外头遇上的那些富贵豪门的做派,而一边刚才还一脸稀罕的翻动着东西的两个小的,也停住了手,专心听了起来,弄得阿木一时有些傻眼。 他搞下的大场面怎么一转眼,又不对了?不是该多和他说说话嘛?怎么又让师叔给抢了风头了?抬头扫一眼,咦,不对,师傅看自己的那是啥眼神?哎呀,忘了忘了,这一次漏洞比较多,嗯,算了,还是安分点好了。 对了,他这里好像还多了一件深青色的法衣,要不用送风老头的借口溜出去一会儿?嗯,这个可以有…… …… 山中不知岁月,转眼又是一年冬雪,这一年轮到青壶观做冬祭,山道上从府城远道而来的抱朴观的众人正缓冒雪上山,领头的玄德观主一路观着山景雪色,心下一阵的欢喜,只觉得这边风景清雅,天地浑然,连着空气都带上了几分仙气,让他浑身剔透,可等着一抬头,那刚才的好心情却一下子就没了。 远远的就瞧见青壶观的众人衣衫鲜亮的站着,玉冠环佩齐全,大毛的大氅裹身,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富贵气象。这是迎接他们?他怎么看着有些像是嘚瑟给他们看呢?这是想说他们府城来的还不如他们香火旺盛呢,还是想说他们水平不行,以至于结交的豪门贵客的居士不多?嚓,明道人这混账,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连个提醒都没有,早知道他要搞这样的阵仗,他也弄一身过来显摆了,这下可好,被比下去了吧。 呵呵,谁说当道士的一定都清心寡欲没争胜之心的?看看,这还是老伙计呢,都能这么斗上了,可见人啊,都一样。 第132章 道门该合作 玄德观主自打进了青壶观,这眼珠子就没歇过,不是看看这里,就是看看那里,时不时的还撇一下嘴,不服气的小动作做的那是相当的明显,可明道人看到了他这样孩子气的动作,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反过来还特意凑过去,不住的展示一下自己身上那一件华丽的过分的法衣,惹得那老头脸色都不好了,索性转过头,假装看别处,可这一看,又正好看到大殿里那修缮不久,光彩正好的神像上,眼睛忍不住又是一眯,随后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明道人,没好气的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呵呵,挺有钱啊。” “唉,银子这东西也爱挑人,这不是,瞧着老道顺眼,就多跑过来了些呗,招人喜欢,就是这么划算啊。” “招人喜欢?就你这张老脸?亏你说的出口,大半夜出门,都能吓死孩子,还招人喜欢?你要真招人喜欢,能这么大年纪都没个媳妇?你们家可不是全真,没人拦着你生儿子,骗自己还骗出花来了。” “我,我没媳妇儿子,难道你就有了?大哥不说二哥,反正我现在比你日子宽敞,这才是现实。” 两老头还没到最里头接待人的正堂呢,就开始吵吵起来了,而且还是这么些个话题,听得后头一帮跟着的那是差点没笑出声来,都说老小孩,这可真是成小孩了,斗嘴都能斗成这样,这威信还要不要了? 泉道人狠狠的瞪了阿木几个一眼,压制了一下这些死孩子戏拟的眼神,然后快走了几步,上前拉了明道人一把袖子,并在老头转身看过来的时候,示意了一下场合,生怕自家师兄在晚辈面前再出丑,可惜啊,这会儿已经迟了,看看,就是明道人自己也察觉了,转回头快步走的时候,那耳朵都有些发红。 倒是玄德观主,似乎有些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看着泉道人这样,还嘚瑟的扬了扬下巴,一副德胜的模样,这样的老头,让阿木阿青几个越发的忍不住起来,只是这到底是客人,不好太过失礼,忙看向了一遍跟着老头来的几个,不想这一看,倒是看出了端倪,这些个人愣是权当没看到?呵呵,明白了,合着这老头以往这样的事儿没少干啊。那岂不是说就是个不要脸的? 嗯,也不能这么说,当初他们去府城的时候,人家还是很要脸的,那么这是表示对他们亲近? 人的态度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客气,有时候未必真的亲近,倒是这样……别说啊,阿木都好像不自觉的对着这抱朴观的来人感觉放松亲和了些。嗯,这老头,有一套。 感觉到玄德老头有一套的阿木没想到,这老头来青壶观的目的还不只是为了什么冬祭,而是有更大的计划。 你想想,青壶观可劲的往这山里忽悠人,挣了不少钱的事儿,就是再怎么交通不便,这道门圈子里的人能一点没听说?就是外头其他地方的人没听说,这就在一个府里待着的能没听说?而听说了,能没人心动?即使他们都是出家人,那也一样要吃要穿,经营着偌大的道观,也一样需要开销的对吧。 往日里那是都没往这些地方想,只顾着死命的在专业领域里扣钱而已,如今猛地发现,有一个小伙伴居然出了奇招,猛不丁的从一个贫困户发展成了小康了,他们能不也想跟着学学?只是有些人保守,有些人迟疑,有些人拉不下脸来问罢了。 只是这些人里绝对没有抱朴观的玄德。为啥?因为他们曾经联手过,有交情啊。既然有交情,还离着这么近,怎么看都能分一杯羹,你说这玄德能不心动加行动?更不用说这青壶观的发展,挣得钱,真心说起来,有一部分还是分了他们的汤了,那是肯定,一定,以及必定要来的呀。 “今年我抱朴观三次道乐大会来人不足往年七成,我说明观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们抱朴观道乐大会人不多,和他们青壶观有什么关系?这一刻明道人是懵呆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转头看着玄德老头,脱口而出道: “你来我这里是想借钱?” 哎呦,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玄德观主差地没跳起来,瞪着两个眼珠子,凶狠的盯着明道人说到: “不是你们搞这搞那的,将人都引走了,我们能那么惨?差点没回本?还说我借钱?你怎么这么厚的脸皮呢?” 嘿,这还有他们的事儿?明道人感觉十分的冤枉,有心想反驳两句,可这还灭开口,阿木先叛变了,直溜溜的跑到前头,对着玄德观主问到: “您的意思是,城里那些人如今不爱坐着听你们奏乐,开始喜欢出游走动了?这是好事儿啊,常年多走动,这人的身体就活动开了,必定能长寿,对吧,不然咱们也不至于日日练功了,哎呦,我们这是积了大德了。” 阿木这一说,玄德几个听傻了,这小辈猛地窜出来什么意思?怎么听着他们组织的活动,就那么不健康呢?明明挺高雅的不是? 阿木为啥窜出来?因为在玄德观主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听明白,也反应过来了啊,这是自家抢了人家的客户,人家感觉不满上门要公道来了。这样的时候,他不出马能成?就他师傅,是,也算是老狐狸,可看看他师傅刚才那反应就知道,这会儿老头还没将这事儿和自家连起来呢,一时半会儿的能有什么反应?别一个不好,让这早有准备的玄德老狐狸给套了什么承诺去,所以他窜到了前头,别的不说,好歹给他师傅留点思考的时间对吧。 可惜啊,他这好意没能起到什么大作用,因为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那边他的反击人玄德观主还没上套,被引开注意呢,那头明道人自己就送上门去让人喷了。 “是听道乐还时游山玩水,这是我能决定的?我说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真真是白瞎了他刚才那一顿说啊,他怎么就自己将话题又撤回来了呢?阿木眼神带着几分幽怨的看了眼自家师傅,想想这场面,不得不退了回去,重新站到了自己的地方。 而玄德作为早就心里有数的,一看这样,嘿,乐了,忙顺着明道人的话题开始了诉苦,先说城里有多少爱洒银子的,每年组织多少活动,然后说以往自己组织活动的效率,最后说今年以来城里举办活动的次数,最后一反手,将明道人顶到了杠头上。 “别说是我这里了,就是其他地方,今年什么品茶的,什么鉴赏的,甚至是酒楼这生意都下降了一成不止,我说你们青壶观倒是起来了啊,还带着那么些个村子,可你们怎么就不想想,这从来花银子的人都是有数的,能流出来的银子也是有数的,你们好了,能不影响别人?” 听到玄德这个花,不知道为啥,明明听着是两个道士闹腾,阿木的脑子里却猛地想到了后世看到过的消费论,经济论。想到了各种朝代小说里那些文人治国之时对经济的定论。我们这诺大的国家,一直以来,或者说,千百年来都习惯了将一国财富当成固定的河流,将一个国家的经济,在一个算盘里打,不是国富民贫,就是民富国弱,似乎从没有想过从外头截留点回来,搞个国富民强的时候。总在那里说什么财富是有数的,总将眼光局限起来……哦,想远了,乱七八糟的和这会儿搭不上,还是现实点。 阿木拍拍脸,然后重新开始战斗,是的,战斗,因为明道人已经让玄德的这一番理论说的,不知道怎么回话了,甚至都有了羞愧的神色,这可不行啊,怎么能不战而退? “玄德观主,这怎么能是咱们的不是?” 阿木上来,就将罪名给摔了,然后一脸的义正言辞,一脸的莫名不忿,气红了脸的模样,指着外头的大院,对着众人说到: “咱们青壶观日子不好过,所以想着从外头引了人来挣钱,你们日子不好过为什么就不知道也从外头引?这天下又不是只有咱们这一府一城之地?周围偌大的地方,要开什么道乐鉴赏,为啥就不能撒帖子请周围的学子都来一起探讨研究?要品茶鉴赏古董,为啥不能组织一个大型的鉴赏大会?引周围城里的人一并参加?” 是啊,这为啥不往外头拓展?即使他们这拓展了,别家也会有损失,可这不是损失他们自己的不就成了?再说了,这还能提升他们道观的名气,指不定这么几次之后,他们抱朴观道乐的名声,能让他们道观里的人走出去都被人追捧呢。 玄德让阿木给带的,脑子一转,也有些懵,心下忍不住暗问自己,为啥一个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自己就没往这想呢?等等,不对啊,怎么这话题又让这孩子给带歪了? 玄德观主也是个精明人,不过是两句话的事儿,他看阿木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打量。这真不像是普通的孩子啊,脑子转的是不是太快了些?想想以往知道的一些事儿,想想近来的变化,忍不住失笑的对着明道人说到: “你个老小子,命还真是不错,这徒弟收的,要本事有本事,要脑子有脑子,嗯,比你强些,罢了,不和你说这些个有的没的,来,咱们商量商量,看看,我家那损失你们怎么帮着补上吧。” 对,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他眼红了,想掺和一脚,想问问,他能不能也加入到挣钱的大军里。原本若是说来的时候心下觉得还有些玄,觉得即使青壶观愿意带着,他们也挣不了多少,可如今?就凭着这孩子的话他就知道,只怕不是挣不了多少,而是很有的挣。 甚至再拓展拓展,玄德观主觉得,似乎再扩大些,再拉几个同道,他们好像还能搞出更好的大新闻来。是的,道门合作已经开始展现曙光了。 第133章 道士下山 阿木虽然说脑子快,眼界广,现代的各种案例能做参考,所以想法比较多,给青壶观带来了不少的好处,开发出了不少的新路子,可要说阿木就一定比谁都强?样样都拿得出手?那是不可能的。 别的不说,光一个年纪问题,就是硬伤。他前前后后的加起来,这岁数也就这几个老头的一半。这岁月沉淀下的生活智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在加上日常交际的档次问题,那更是不能比啊,不能比。 像是玄德观主,别看在他们这里一副老小孩的样子,可真走出去,还是很有身份的,都到哪儿都能得到尊重。比如府衙,那去了都能直接被当做贵客,知府也要起身相迎的。别觉得不可能啊,谁让这年头道士也是读书人呢,阶级档次在这里摆着呢。 什么?明道人?那更有范,谁让青壶观在山里更符合道家归隐的派?所以啊若是能被那些官啊什么的,请去做客,那主人是相当有面子的。 这么两个人,年纪加档次这么一葫芦,你说,就他们日常接触时代精英的脑子,能比阿木差?笑话了不是。让阿木这么一打开新世界,这脑子转的不要太活哦。眨眼间就和明道人两个商量出了一二三,好几个法子来,听得阿木都有些愣神,心下暗自嘀咕,这到底谁才是穿越的?怎么这么吓人呢?你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看你们那个道乐会还是能做的,我记得那***家,有个会箜篌的记得不?若是请了来,这家伙,咱们这儿保证头一份啊。” 箜篌??阿木的耳朵猛地一竖,兴趣来了,这家伙现代的时候除了仿的,就没真玩意了,可即使那样,也好听的不得了,这时候的又该是什么样?嗯,系统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若是有,自己学一个好像也挺不错啊。 “你这么说倒是也对啊,到时候咱们这么的,借着早春直接拉过来,到你们家,就在你家那樱桃园子里,满目樱花之下举办这么一个道乐会,嘿,想想就觉得美啊。那***家七八个都是乐中好手,和我家差不离,到时候来个斗琴?嗯,这一定很有看头。” 这描绘的,在场所有人听着眼睛都带上了几分迷离,嗯,肯定不差,肯定吸引人。 “若是这么说,我这院子可就小了,这么些人,到时候可住不下。” 明道人没感觉不差,他就感觉银子长了翅膀,怎么听怎么觉得这玄德不是个好东西,这是撺掇着他出钱呢,想想抱朴观出面争脸,他出钱……怎么感觉自己是个冤大头呢?他没觉得自己长这么一张好骗的脸啊! 不过显然人玄德观主不是那么认为的,这边明道人一说起房子,那是立马就跟上开始忽悠了,而且还有理有据。 “这还不容易?你这不是这一年攒了不少银子嘛,围着那围墙,再建一圈廊下屋舍出来不就成了?都不用太大,能住上二三个人就成的那种,按照这个规模,我瞧着就你们家那围墙的长度,怎么也能凑出十七八间来,如此一来还有不够的事儿?” “呵呵,合着不是用你的钱是吧。” 明道人看着玄德观主的眼神都不对了,只觉得这老小子用心不良的很。心下琢磨,莫不是这些日子自家挣得钱他看着不顺眼?想着法的忽悠自己摔出去?好保持一下资产均衡度? “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想想,有一就有二,将来怎么都能用的上。再说了,这只要有人住,你还怕挣不回来?不说旁的,这都知道了你这里住得下,你说,以后这来山里的人能往别处去借宿?必定是来你这里啊,如此一来,这独门的生意能做多少?老实说若非你这地理位置合适,大小合适,脑子也合适,我都不带你玩的。” 这话说的,真真是好有道理啊?这样的大规模活动,一年能有几次?就他们这样的偏僻地方,能有几个一天到晚跑过来的?还挣回来?哪怕是如今这样有那帮子官带头呢,这次数,等着能挣回来,这房子都能塌了。还不带我玩?这脸皮和年纪都能挂钩了,够不要脸的啊。 “我怎么听着你怎么这么好呢?就没想点你家挣的份?” 别来虚的,说说实话吧,你要真只为了我家道观好,那打死我也不信,道门可没这么多舍己为人的事儿,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这师兄弟之间都能为了挣道统打起来呢,别说我们这么个竞争关系了,明道人自觉心里清醒的很。 “所谓新兄弟明算账,这个吗,自然不可能没了我家的份,你看啊我这里呢出面请人,城里的人脉我熟啊,从知府到寻常富户,都是没问题的,你这里呢……” 你别说啊,玄德观主的想法还是很有一套的,他这是让青壶观出钱出地方,他出人脉,出力气,然后呢,挣得钱,二一添作五的来,要这么算其实也挺划算的,只是……明道人一想到自家那个刚有些满起来的钱匣子又要迅速的瘪下去,这心就像是刀割一样,一时反而有些迟疑了。 “怎么样?痛快点,就说干不干吧。” 让他这么一逼,还有什么可说的?自然是干的,好歹也能让青壶观挣点好名声对吧。他又不是那只有两三个人的小道观,没名声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所以喽,接下来的事儿那是想也知道怎么样了,大冬天的,青壶观这就又折腾上了。什么?冬日建房子不好弄?没事儿,堆上火,什么地烧不软?山下的人对大冬天的能有这么一笔的工钱正兴奋呢,效率高的很。 唯一不满意的或许就是阿青和阿木了,因为明道人说了,既然是两家一起,那请人什么的,自然也不能让抱朴观一家来,所以他们青壶观也要出人手,呐,为了避免让抱朴观的人觉得青壶观窥伺他们的人脉,所以他派出去的是两个晚辈弟子,还是孩子的那种,有诚意吧。 至于明道人心里到底怎么想?这听听他和阿木怎么说的就知道了。 “咱们人到底是少了些,地方也偏了些,即使如今往来的也算是热闹,可到底不同于这些城里的同道,能见识的人心少了些,不利于你们历练红尘,道心稳固。你机灵些,跟着去多看看,多看少说,免得和阿青第一次下山时那样,别人说什么都信。” 明道人这想的真不是一般的周到,阿木心思一动,忍不住就想撒娇: “师傅,咱们修道的,要懂那么多人心做什么?好的坏的,自有他们自己的因果,咱们只顾着自己就是,何必多事儿?” “你啊你,就知道你这小子懒得很,参不参与是一回事儿,知不知道又是一回事儿。让你看又不是让你参与其中?世事通透,不是光顾着自己就成的,不多看,你怎么知道人心善恶?不多看,你怎么明白这世间纷扰?你不小了,可不能再说这样的孩子话。再说了,你什么时候真的游离世外了?” 说到这个,明道人就想起以前这死孩子在外头的时候做的事儿来,忙扯了一把阿木,让他站的近便些,低声说道: “旁的不说,早年你在山下的时候,动不动就心软,帮着人治病也就罢了,这在人村子里画图的事儿你忘了?你啊,冲动成那样,还好意思说自己能只顾着自己?骗谁呢?再一个,阿木啊,你也大了,该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了,这一次出去,正好也能去看看,其他道观和你差不多的孩子,结交几个朋友,即使是道士,也不可能一个人生存,不能一直窝在家里,知道不?有了朋友,这有个万一,才有求助的地方,明白不?” 他对阿木用心其实比阿青多,毕竟阿青好歹将来是要接掌这青壶观的,而阿木呢?下一辈可不是他和泉道人,只有两个人,这四个孩子,如今看着还好,可等着他们大了呢?能保证一辈子就没个隔阂?没个闹气的时候?到时候若是没有朋友,那真是连个赌气出去散心的地方都没有,那该多可悲?若是阿木这孩子争气,想另外在给自己建个道观呢?没有朋友帮忙,这事儿能办成? 你别说这不可能,想想阿木则层出不穷的本事,那不知道来路,却一样样精致的东西,如今这师兄弟感情好,不会多想,可将来呢?万一哪个贪心了怎么办?别弄到最后连个退路都没有,那岂不是委屈了这孩子? 明道人那真是操碎了心啊!而他这份担忧一直藏着掖着,到了今日才露出了几分来。阿木其实也是个敏感的孩子,或许是阴谋诡计的小说电视看多了,联想能力也强了些,这边明道人一说,他心里就是一颤,然后眼睛慢慢的就有些发红,垂着头,沉吟了半响,这才点了点头,嘶哑着嗓子,柔柔的应声道: “师傅,我懂了,我肯定乖乖的听话,多交朋友,多看多听,师傅,我……” 阿木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说,他信任师傅,师叔,也信任师兄弟们,可未来从来都是未知的,他也不能违心的为别人打包票,罢了罢了,老话说的好,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也算是给自己留点后路吧。突然感觉长大真的很不好。 青山白雪,寒气铺面,满目萧索,在这样的天气里,阿青和阿木出发了,走向城里,也走向别处,这是阿木第一次走远路,去府城之外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没有以往他认为的激动兴奋,这会儿的他反而感觉到了几分不安和惶恐。 阿木暗自嘲讽自己,这是宅男当出阴影了吧!连着去送个帖子都能这么不爽利,看来他还真是该走动走动,不然以后布道天下的时候可怎么好。对,就这样,当一次预演好了。 安抚住了自己,阿木大踏步的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第134章 江湖第一战 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这样的江湖却肯定不是阿木心里的那个江湖。跟着抱朴观的人一路前行,他看到了和自家完全不一样的风景,也看到了不一样的城池街道,这样的景色,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很有吸引力,感觉什么都新鲜,可对阿木?呵呵。 是的,除了呵呵,阿木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了。地广人稀,有个什么看头?荒原一片有什么精彩?城池?人丁稀松的都快和他系统游戏里的西风城差不离了,这还是大城市? 有这稀罕的功夫,还不如寻点美食往嘴里塞更实惠些呢。那话怎么说来着?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至于所谓的众生百态?俗世江湖?一点都不刺激,太没趣了。日日听到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便是那些去的道观里,也让阿木感觉有些失望。 明明都是道士,为啥他们这些音乐见长的道观就没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呢?不是胖就是瘦,一打眼过去,就看的出下盘轻浮,体质偏虚,难道他们日常都不练功?道门养身功多牛掰?仙风道骨什么的……他们这样也太丢道门的脸了吧。 阿木不过是跟着走了两处地方,出门的兴致就急剧下降,反过来对这各地的交通环境等,开始嫌弃上了。蹭个牛车都能乐半天,九成九要靠着自己两条腿走路的交通太折腾人了,动不动就要借宿,连着走三五日都是寻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吃惯了自家做的饭菜,在外头动不动就是一个饼子打发混个肚饱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阿木对自己未来行走天下的事儿已经满是抗拒了。 娘唉,这日子,可怎么过?怪不得说这样的事儿是修行呢,每一股子坚持的毅力一般二般的人都撑不住。这绝对是体力加毅力的双重考验。 许是冥冥中上苍也听到了阿木的心声。许是老天爷觉得他们这一路有些太顺,立马的,就让阿木感受了一把这个年代的特色--路匪。 “等等,这不对,阿木,师弟,咱们怕是遇上麻烦了。” 这一路拜访,领头的是田庆子,抱朴观未来的接班人,也是玄德最放心的弟子。有他带头,亲自送贴,从名分上来说是表现出了对对方的重视。再加上这小子二十多岁,年轻力壮,还性子稳重,也适合干这样的卖力活计,所以这出门不管是阿木还是他们道观的其他弟子,都早就被嘱咐了要听他的话。听到他说不对,那是立马全停了下来,至于说不对? 阿木觉得,要是他也会说不对,因为就他的目力来看,前头那棵歪脖子树,那歪的十分的诡异,造型怎么看怎么是刻意摆放的模样。只是,这田庆子好像武功不如他吧,这眼神应该也没这么好,他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师兄,怎么不对了?” 有抱朴观其他跟着来长见识的弟子在,阿木装壁画装的很溜很顺当,都不用他开口,看看,就有人帮着询问出了疑惑。 “你们看这雪地,咱们这走的是官道,前后的村子城镇就那么几处,按理说南来北往的,哪怕是有积雪覆盖呢,这路上的痕迹总该是一样的,可你们看着前头,明显更乱些,而且还只冲着那林子的一段最乱,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里一截子路上,有人来来回回的走。是什么会这么走?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拦路的匪人。” 带着几个师弟出来本就是为了教导他们行走外头的经验,所以对于师弟的疑问,田庆子说的那是相当的清晰,来龙去脉带分析的,就怕他们学不明白,这样的细心,也难怪玄德观主会这么器重了,就是阿木听着都忍不住跟着点头,看向田庆子的眼神都带上了欣赏。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细心的天分的,这人若是不当道士,不管是去军中还是去衙门怕是也能混出个头来。 “瞎,不是吧,咱们这么倒霉?这大雪天的出来还能遇上匪人?这。这些人也太不知道时节了吧,这样的天气,又有几个会路过这里?” “就是因为人少才更隐秘,得了手,也不容易让人察觉,便是察觉了,逃离的时间也多些,这些人,只怕不是什么善茬。” 说话间田庆子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手开始往后腰上探,随手就拿出了一截子短剑来,阿木瞧着眼睛又是一闪,对抱朴观倒是又多了几分认同,看样子这抱朴观可比这几日自己跟着去送帖子的那几家更像是道门中人。 历史上道教中人虽常常归隐不见其人,可却也不乏名人名臣,范蠡—道商祖师、吴越功臣,张良—汉朝第一开国功臣、张天师之祖,华佗—著名道家方士,王羲之—天师道世家道士、一代书法大家,祖冲之—天师道世家、有名数学大家,再有唐朝的徐懋功、李靖,宋朝的苗光义,明朝的刘伯温,甚至是诸葛亮,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有一技之长,哪个不是学了满身的学问本事? 叫阿木说,道家的人,就该有这种什么都学上一手,什么时候都能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能算是个合格的道士。那些个混日子的,逮着一门本事吃到老的,那都不合格。 既然瞧着这田庆子顺眼了,那阿木也是相当仗义的,立马也跟着解下了后背的剑,往前一步和田庆子站到了一处,接口说到: “道兄,我和你一起。” “你?你才几岁,去后头,让田丰子站到前头来。” 田庆子是好心,毕竟怎么看那田丰子也比阿木大了好些,可看看田丰子拿在手里的长棍,阿木忍不住挽起几个剑花,炫了一把自己的本事,然后淡定地说道: “我家常年在山里待着,旁的许是不如你们,可这逮耗子的本事却绝对不会差了的。” 说话间,阿木又定睛往前头看了看,那树好似抖动了一下?莫不是那些匪人就在树后?或是已经注意到了这边?也有可能,若是站在树上,确实能看的远些,那若是如此,这会儿只怕是已经察觉出他们的不妥当了吧,毕竟这好好的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总要有个缘由。 阿木眼珠子一转,立马定下了个计策,对着田庆子说到: “我往边上去,假装上茅厕,然后绕道,去那林子边上,你们慢慢的往前走,若是听到打斗的声音再出来。” “你?不行不行,这太危险。” “行了,我有轻功,放心吧,山林子里狼群都不是我的对手,这些人,便是再本事,难不成我还不能逃?” 说完这一句,阿木立马捂着肚子就往外窜,装的十分的像,脚步更是飞速的很,一眨眼就窜了老远,让田庆子看着心里也是一顿,别的不说,光是这雪地里浅薄的脚印就可见阿木的功夫。往日倒是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如此的本事。就此心上倒是也安稳了几分,随即带着师弟往前走去,只是这眼睛,耳朵却绷得紧紧的,生怕错漏了什么。 阿木几步的功夫就躲到了雪后枯草般的路边杂树丛里,然后小心的低伏着身子往前窜,说来他真出头是看着冲动了些,可真算起来,还不是他傻大胆,没看清对头是什么事水平就瞎逞能,而是他很清楚,除非他们往回走,不然这帮子人怎么的也不可能绕过去,而即使这会儿退后避开了,他们能等几日?下次再走这路不一样还要遇上?再遇上了有了今日这后退的事儿,只怕人家更有防备,对他们更不利。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他先下手为强,好歹抢一个先机,再说了,就他上次在府城看到的那些所谓江湖人的水平,他不觉得自己对上这些连着江湖都不敢走,只能当个匪人的家伙有什么劣势。 有了这么一股子信心,阿木自然行动起来也就利索了好些,甚至心里还不免带上了几分蠢蠢欲动的兴奋。长这么大,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和所谓的江湖人对上,虽然只是匪人,可这也算是开场第一战?哎呦,这武功总算是用在了他觉得最该出现的地方了。 阿木的速度很快,毕竟系统的轻功在这里摆着呢对吧,加上他的眼神,耳朵,不过是刚凑近那林子,就已经隐约的看到了人,听到了声音。看着那动静,人数只怕不小于六个,而听着称呼,呦,看样子还是一伙子惯犯? “老三,怎么样,可看清楚了?” “来了来了,只是走开了一个,有些不对。” “怎么不对?” “看着像是去解手,可这分开了一个,要是动起来,到时候走脱了,咱们可就麻烦了。” “三哥就是爱操心,即使走脱了又如何?最多算他命大,至于咱们?干完这一票,躲起来歇上些日子不就是了?再不济换一个地方好了,这官道没人烟的地方多了去了,到处都是咱们的地盘。” 这大话说的,阿木都撇嘴了,同时他的眼神也冷了下来,这些人的话说的清清楚楚,命大?呵呵,这是不但想谋财还想要人命啊,也不知道这些人手里,已经存下了多少杀孽,既然如此,他下手也就没有顾忌了。 往怀里一掏,一包子迷药就从系统里被拿了出来,测量一下风口,小心一动一二,然后手一挥…… “这是什么味道?” “哪有味道?” “哎呦,我怎么觉得眼花呢?” “不好,咱们中药了,这是来了高手,赶紧走……” “走?迟了。想算计小爷?美不死你们。” 阿木一声轻吓,猛地从树丛中窜了出来,一个健步就怼上了其中一个,长剑出手的那一瞬,阿木的心下不知怎么的,猛地响起了一个声音:这才是我要的江湖,我的江湖来了。 嚓,这激动的,菜鸟就是菜鸟。 第135章 第一次 阿木常年在系统里刷怪,时间长了那剑法,不,或许该说是基本剑法,几乎都融到了骨子里,这第一剑一出手,接下来的反应基本全是本能啊,刷刷几下,就立马将头一个瞧着他年级小,不怎么上心的人给解决了。临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歇菜了!瞪大了眼睛,十足的死不瞑目。 这头一回杀人,多半都不可能没反应,阿木也是如此,瞧着人血出来,那生理反应就立马上来了,可还不等他有些许的失神,边上瞧着这一幕的一个也跟着窜了过来,哇哇叫着杀了过来。自身安全有了危机,那这还有什么可反应的?什么都比不得自己性命要紧,阿木一个反手,又是刷刷的几剑刺了过去。 6个匪人对上阿木这一个,瞧着像是阿木十分的危险,可这边人还未围拢过来,那边田庆子三个就已经听到声音也飞速的赶来了,如此一来,这边阿木自然不用担心为围攻的事儿,只是对于那几个的武艺,他心下有些没数,下意识的还是加快了几分,生怕那边三对四吃亏,毕竟这些人能出来做这杀头的勾当,只怕都不是什么善茬。 确实不是善茬,那头一个是阿木占了年级小,身体没长成的优势,有些战术欺骗的成分,这第二个明显就不那么容易解决了,而另一头田庆子三个自然也手忙脚乱的很,听着声响,这才刚照面就已经吃了亏,只怕是有人伤着了。 阿木忙带着对手往那边移动,一边偷着眼往那边扫,一边暗暗的运起了内力,借着一个破绽,引得对方冒进的机会,猛地一下,一个狠手过去,就刺入了对方的胸膛,虽说没一下子就将人给解决了,却也让那人重伤倒地,没了威胁。而借着这个机会,阿木又飞快的奔袭到了另一头,顺手接过了田玉子的对手,将这个最小,最不济的家伙给解放了出来,并大声喊道: “去帮忙,这个有我。” 说话间刷刷的又是几下子过去,他这般犀利的模样,一时镇住了对方,对面的匪人一时有些措手不及,让阿木顺势在对方的手臂上划开了个老大的口子。瞧着这模样,那对面匪人中的头领忙招呼其他人: “先解决那最弱的,腾出手来在解决这个最小的。” 这战法是不错,若是真这么干了,那指不定这一次他们四个出来的,怎么也要躺下一个了,可惜啊,这年头能一起出来当匪人的,不是血亲旧友,就是兄弟子侄,见着有人死,有人受伤的,哪有不动容,不愤怒的,而人这一让情绪占了先,脑子这东西自然也就少了些,那头领的话自然也就有人不当回事儿了。比如那原本正在和田丰子游斗的家伙,就权当没听到一般,甩了自己的对手,冲着阿木杀了过来,嘴上还喊着: “敢伤我兄弟,我杀了你。” 他杀阿木?自己人还没到呢,倒是将另外两个伙伴丢给了田庆子三个,弄得那本来优势满满,眼见着就要解决了对手的那两个匪人瞬时手忙脚乱起来,这家伙明显就是个猪队友啊。匪人头领气的脸都红了,可一看对面那三个倒是小的小,伤的伤,这三个合在一处,似乎也不是自己这两个人的对手,心下又是一稳,想着这样似乎也成,最多浪费电时间罢了,解决不是问题。 只是吧,他这想法还是太美了些,也不想想,这阿木上来就能撒药的家伙,能是那么规规矩矩,慢悠悠比斗的人?瞧着又来了一个,他心下那是只有惊喜,没有惊吓的,等着这新来的也到了一定的范围,他立马将一直半掩着的左手往前又是那么一挥,一股子药粉就那么撒了出去。 “啊呸呸呸,什么东西这……啊……小子唉,你用药?我活剐了你……” 还没说出几个词来,那当前的那个受伤的就惨叫着跌到了地上,不用说这是又中招了。而那后头刚来的也猛地闭上了眼睛,侧过头,避开了大半的药粉,而这一避自然顿住了脚步,这人到了这会儿,心下已经感觉不对了,正想后退一步,避一避,感觉一下是什么药,却不想已经来不及了。这阿木看都没看自己撒药后的结果,反应迅速的冲着他刺了过去,这下可好,这还没出手呢,就又半残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这结局还用说?阿木和田庆子这两个熟练工那真是越打越顺,连着剩下的两个,也慢慢的老练了起来。所以喽,那边的匪人头领瞧着不对想逃都没能逃出去,一个个的都让这帮子半大的小子们给放倒了。 田庆子一边给自家师弟包扎伤口,一边侧着身子,看那正在给匪人摸尸的阿木,满眼都是惊诧之色,一个搓手,将田丰子的手臂硬是给包的偏了,生生的将止血散都给洒了大半。疼的田丰子咧着嘴丝丝的喊疼。只是这喊归喊,他一样看着阿木有些傻眼,田玉子更是趴在一边猛吐不说,脸色都煞白的可怕,完全看不出刚才顶着匪人攻势,有板有眼招架的模样。好容易缓一缓,还忍不住和师兄嘀咕: “阿木好,好厉害,他居然不怕?” 阿木是什么耳朵?这会儿早听见了后头的动静,只是暂时没空和他们说话罢了,这几个匪人虽然都倒下了,可还有两个没死呢,一个是先头他刺伤的第二个,那个重伤倒地的,如今只留下一口气,还有一个就是那匪首,因为又是伤又是中了药的,这会儿也神志有些不轻,正是审问的好时机,他可不想错过。 等着好容易问清楚究竟,接下来的事儿,阿木做的才叫狠呢,因为他猛地两下,就将那两个剩余的也都砍了脑袋,顺手的还将这6个匪人的头颅都串到了一起,用边上随手可得的藤条包裹了起来,怎么看都是要带走的模样。这下连着田庆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忙不迭的询问到: “阿木,你这是作甚?杀都杀了,埋了就是,如此……” “这几个,是从别处流窜而来的匪人,而且还是上了海捕文书的,咱们杀了他们,怎么的也不能权当没发生过,总要去衙门走一遭,将这几个人的事儿给交代一二,免得朝廷浪费人力物力的搜捕,也免得将来翻出来,反倒有理成了没理,落下话柄,毕竟这也是人命。再说了,这些人头送去,指不定还有赏银,这怎么能错过?” 赏银?田庆子几个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发亮,早先那种什么呕吐,全没了踪影,田玉子脸上立马显出几分红润来,匆匆的起身,一边帮着田庆子搀扶田丰子,一边叨叨到: “若是这么说,咱们这也是为民除害了?还有赏银的那种?我听说,这江湖中有好些大侠,日常常靠着这追捕人犯过活,咱们岂不是也成了这样的?那咱们也能称大侠了?不对,我还小,那就是少侠?” 得,这也是个被江湖迷住的,阿木听着他说话,仿佛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抬手将从这些匪人身上的来的东西展示给了他们看。 “瞧瞧,银子就有二十多两,还有这些个首饰,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能有的东西吧。对了,先说好啊,这银子,一会儿咱们分了,这首饰……看情况吧,指不定到时候还有苦主来认领,未必能到咱们手上。” 头一回干这样的事儿,阿木对这些规程也不是太熟悉,虽然他也清楚这所谓的苦主认领,未必真的就是还了回去,十有八九最终会落到那些衙门人的手里,可衙门里的人若是询问了,哪怕是为了自家这道门的名声,也不好暗暗的藏匿了起来,这不是别人知不知道的事儿,而是过不过得去自家心里那条底线的问题。 咳咳咳,当然了,若是衙门只要了人头,那没说的,他们也不是那嫌银子烫手的人对吧,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没白白送人银钱的道理。 不过不管怎么算,他们这一趟危险也算是没白受,就凭着这一笔出息,就听划算,只是在这分配上,田庆子却不认同阿木的话,他看了一眼那还带着血迹的银子,微微一思量,就说到: “这是六个人身上的,那就分六分,你解决了四个,就该分4份,我们师兄弟明明年纪比你大,却还这样的技不如人,已经够丢脸的了,可不能再贪了你的功劳,就是衙门给了赏银,也是这般来算。” 他这话一说,阿木倒是又高看了他一眼,人品这东西,在银子的问题上,其实最能看出来,这田庆子显然是个有底线,有度量的。这样的人也难怪会被认为是抱朴观下一代的领头弟子呢。这么一对比,阿木觉得,自己好像贪财了些。 “若是这么算,那这次得了赏银之后,我请大伙儿吃顿好的,不然我可不敢舔着脸拿,好歹咱们也是一伙儿的,没算的这么清楚的。” 这可以,田庆子立马点头,分钱是原则问题,吃阿木的则是情分,这确实不能混作一谈。而阿木得了大头,不吃他一顿,岂不是亏了?顺带的田庆子还想到时候借机问问阿木,这武功怎么练的呢,看着小小的一个,居然这么厉害,瞧着比他家两个长辈都强几分,难道在山林子里带着的道士都是这样的?那他们岂不是成了弱鸡? 还有这撒药的手法,那也太干脆了些,这摸尸……怎么瞧着比他还老练?还会审讯?他怎么感觉这小子比自家师傅都熟练呢?莫不是以往干过?不该啊,不是说这是第一次出来吗?听师傅说,还是明观主说让他历练,为以后行走天下做准备的,怎么……这都是从哪儿学的?山里用不上啊!田庆子觉得,这阿木,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神秘。不过算了,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半路上血呼啦扎的,太刺眼了,先将眼前的事儿解决了吧。 商量好了这些,接下来的事儿说来就简单了,无非是先暂时挖个浅坑,将尸首埋了,做个记号,好方便衙门来核实,再然后……,赶紧的洗澡换衣服啊,不然这一身的血,怕是没进城门呢,就让人当成匪人给逮着了。 第136章 侠以武犯禁 穿过林子,疾步走在前往城池的路上,田庆子眼睛不住的在四处扫视,一门心思想寻一个妥当的地方给他们一行洗澡换衣裳。阿木则小心的戒备着其他,毕竟这会儿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又累又饿,还有伤员,若是再来一波,他可未必撑得住。 有他们两个高手操心,田丰子这个伤员立马就有福了,啥事儿都不用操心,只要顾着自己的伤口,不要裂开了就行。至于田玉子?这小子这会儿对着阿木那一身的功夫正好奇着呢,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学上一二,毕竟没几年,他可也到了要外出历练的时候了。对武力正是最有需求的时候。 “阿木,阿木,你这怎么练的?怎么这么本事呢?我瞧着你这几下子,像是本能一样,这练功练得,称的哥哥我都像是偷懒的一样了啊。” 这话说的,连着两个怎么练的,摆明了想求个秘诀啊,你这么直白,这真走出去了能成?怎么感觉这娃比他还单纯呢。像是秘诀这样的东西,不说阿木有没有吧,谁能傻不拉几的,就这么在路上就全掏给你?就是感情再好,那你也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两个人私下里说吧,你这样不是顶着杠头的让阿木玩公开吗,一个不好,回答的稍微迟疑些,还容易引发人际纠纷什么的,太为难人了有没有? 自觉还是个宝宝的阿木想的比较多,有些不开心田玉子的不体贴了。有心凑合着忽悠一二,却不想眼尾扫了过去,看到的却是那小子真诚的脸,渴望的眼,嗯,好吧,看在他们一起出来的份上,多少总要给点合理答案的。不然这傻不拉几的家伙,将来出去铁定麻烦。 “什么怎么练的?还不是对战的结果?山里什么没有,狼群,黑熊,豹子,老虎,甚至是野猪,豺狗,一个不小心,那都能送命,换成是你们,日日要戒备这些东西,时不时的要和这些东西争夺地盘,宰杀了吃肉,也能练得熟能生巧。你要是有心,往后多我往山里走走,时间长了,这本事自然就有了。” 带上师兄弟,在山里和动物搏斗总比将来一个人出去,让人围攻安全,多来几次,别的不说,警觉性肯定能有所提升,也算是锻炼了吧。 阿木觉得自己相当的义气,给了这么一个好法子,不过却不想他的好说话,倒是一下子连着其他两个的兴头也给抬起来了, “阿木啊,既然你这都肯说,那说说,这审问的法子从哪儿学的?我瞧着挺厉害啊!指不定将来也能用上。” “衙门呗,除了这地方,还能从哪儿学。” “咦,你们家不是和这些地方没啥来往嘛,怎么比我路子还野啊,我都不知道还能去学这个。” “哦,上次路过帮着看了个病人,是个牢头,后来进城给他复诊的时候正好去了衙门牢里,就跟着看了会儿。” “那你可真是够可以的,看一眼就学会了,不行,我回去也去看看,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有这好处。” 好说话的人其实真的是很吃亏的,看看,这不是就被掏干净了吧。也是阿木够大度,够宽容,够……底气够足,这些不在意,不然指不定就真给问翻车了。 前头一直当领头羊的田庆子显然对于这一点那是相当的明白,别看他什么话都没问,可这眼神却从没少过,一次次的观察着阿木的表情,看着阿木真没敷衍生气的迹象,心下还暗暗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家当初答应明道长,带着阿木出来真是没做错。 不是只有明道人知道打算的,阿木跟着的事儿一说,抱朴观的人立马就知道了这青壶观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是没想过青壶观就此可能将他们的人脉分流走一些,可到底顾着交情,没拒绝。可像是田庆子这样的,心里多少还是存了些别的想头的,比如阿木是沾光的这样。 如今再看,当初他们的想法反过来倒是显得小气了些,不说阿木武功有多强,这一次多亏了阿木这样的话,光是这些技能练习的技巧如此光明正大的教给他们,就可见青壶观的人有多爽利可交,他们就要认这个人情。 想到这个,田庆子投桃报李的对着阿木也教导起了行走江湖的诀窍。 “一会儿咱们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再花费点时间,编制个藤箱出来了,将人头装起来,不然可不好进城。” “这是怎么说的?这可是海捕文书上的匪人,难不成还怕守城门的兵丁反过来咬我们一口?不该吧。” 阿木还没说话呢,最小白的田玉子又充当了一次提问少年。惹得田丰子都笑了,顺带还嘚瑟的显摆一把自己难得知道的江湖经验。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怕吓着人,城门口闹出乱子来,等着到了衙门口就好了。见着咱们送上去的人头,只有欢喜的份,毕竟这也是他们的政绩嘛。从这个上说,咱们道士还是占优的,虽说侠以武犯禁,官府对江湖中的武人向来防备,可谁都知道,这武人也是有正邪之分的,那么什么样的人是正的,什么是邪得的?普通的不好区分,像是咱们这样,有文书度牒的出家人,能不好区分?天然就是正义的一方,那自然态度会好些。” 侠以武犯禁!阿木心里一凛,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又多慎重了几分。是啊,他怎么忘了正邪之分?那些武侠小说里,因为正邪的纷争有多少?因此而杀人的又有多少?虽说小说看得时候挺过瘾,可动不动取人性命什么的,到底也是给朝廷治理天下添了乱。唉,果然武力太强,江湖武人是犯忌讳的呀。 虽然说他一天到晚想的都是江湖江湖,还总是抱怨这个世界没有武侠小说精彩。可从普通百姓的角度来看,什么精彩都没有命要紧,什么江湖都没有平凡安稳的日子要紧。 可若是从这个方面引申一下,再去想朝廷对道门的偏心,还有那些赏金武人……阿木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苦笑。不是他思想阴暗,也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明摆着,这显然就是朝廷采用的江湖人治江湖事儿的法子。呵呵,合着他们其实也是当了一把刀啊。 罢了,刀就刀吧,那话怎么说来着?能被人利用,说明你有被利用的价值。呵呵,也算是个好事儿吧,最起码现在道门的人走出去还算是体面,一个个游历天下,也方便,不比那些读书人游学的待遇差,这就行了,谁也没欠谁的,权当是利益交换了。 “阿木,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小湖?” 阿木的脑子正满脑袋的政治风□□窜,那边田庆子已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目标,只是一时有些看不真切,转头喊了一眼,他也是个眼尖的,这一路也发现了,阿木这小子的眼睛耳朵都比常人灵便些,这会儿自然要物尽其用。 “确实,看着似乎还不小。” “那成,走,赶紧收拾收拾去,这一身的血污熏死人了……” 田庆子加快了脚步往前赶,田丰子也忍住了伤痛,一个劲的往前冲,这倒不是他们真的只为了味道不好闻,关键是这会儿是冬天,这血迹凝结成了冰,贴着肉实在是不好受,能早点清洗了,好歹也能多几分保暖,只是因为自觉是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喊冷罢了,这会儿能摆脱了,哪里能不起劲。 不过这样的苦心,田玉子是不懂的,他眼睛亮闪闪的就叫破了自家师兄维护的人设,欢天喜地的一边跑一边喊着。 “好啊,好啊,有水了,可惜不能烧热水,不然肯定更舒服,哎呀都快冻死了。” 田庆子黑脸,不过心里却也不由得有些赞同,可不是,他们出门怎么就忘了带上一两样烧水的东西呢,这下可好,这冷水洗澡,要不一会儿找找边上有没有碗型的石头吧,或者弄点竹筒木桶的,埋在火堆边上?这样的法子虽然得的热水少些,可总比冷水洗好些。 哈哈,有阿木这样的事儿还用担心?别的不成,这弄点热水洗澡还是可以的。 “你们放心,肯定有热水澡洗。” 阿木上来就给了承诺,这下就激发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了,一个个的忍不住询问,不过这一次阿木屏住了,只闭着嘴让他们按照他说的做。 怎么做?很简单,就是挖坑啊,就在小湖边上,挖出个半人深,五尺宽的圆坑,至于他自己?寻了好些圆圆的石头,直接放到了刚点燃的火堆里。咦,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感觉好像在什么荒野生存的文里看过?对,就是用烧热的石头提升水温的法子。 一个圆坑里,十来块烧烫的石头下去,那水立马就变了,虽不至于变成什么滚烫的,可到底也是热水,而且还是能嫌弃水温低了再往里放一块加热的那种,这热水澡洗起来是个什么滋味,真是难以描述,反正田玉子表示,好的不得了啊! 顺带的,田玉子还很讲义气的问了问阿木,这法子他能不能传给其他师兄弟。 “你们这不都学会了嘛,还用问我?用呗。” 就这么点以往网上随便学的东西,他还能藏着掖着?阿木恨不在意。倒是这会儿坦诚相对……,为嘛他感觉这几个家伙总不自觉的往自己的下三路看呢?不就是还没发育吗?不就是那什么什么……算了不说了,这个自己理解就好。 “丫丫的,这下可好了,以后出门可就舒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这么一对比,我怎么感觉以往出门的时候,自己有点蠢呢?合着是咱们自己不动脑子,然后自己找罪受呢?怎么就没能想到这么个好法子呢?那冷水澡洗的,有点冤啊。” 呵呵,说一说阿木喜欢田玉子呢,和这小子一起出门,犯蠢的事儿都不用担心没人干了,看看,这话说的,没见他两个师兄都黑脸了嘛?那说的犯蠢的话,可是将一家子都给带进去了。嗯,让你们欺负我这个孩子。 “好了,赶紧的洗好了就换衣裳,趁着水温正好,还能将换下的衣裳洗一洗,去了血迹,烘干了,省的咱们进城麻烦。” 对,这是个问题,身上赶紧了,可这人血还在衣裳上呢,进了城要是在客栈洗,还不定惹出什么事儿来,还是利索些,一手一脚的处理好了再说。麻烦这东西,出门在外,那是少一点是一点。嗯,这也算是出门在外的经验之谈吧。 田庆子的经验还是很好用的,也亏得他们细心,什么都想到了前头,所以啊,这一行人进城那是一点子搁楞都没有,甚至因为他们的这一身道袍,还比普通百姓快了三分。等着到了门口,和守城的兵丁说明,那藤箱里的海捕文书上的匪人人头什么的,那守门的兵卒不但是对他们如此小心的处理感觉满意,还特地派了人帮着引路去衙门,一脸生怕他们走冤枉路,进衙门没人招呼被慢待的担心。这热情的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田庆子不好意思,阿木却不会不好意思,他可是看出来了,这是防着他们呢,生怕他们是骗子。呵呵,果然,就像是他想的那样,衙门啊,即使是对道门的人,也未必全然没有防备的,不然这些也能算是武人的兵丁又怎么会如此? 第137章 赏银,阴阳,太平 阿木心里的揣测的东西不少,不过嘴上却什么都没说,让他说什么呢?这本就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是社会高层的一种隐晦的态度,而且他们还属于受益的一方,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开口?即使说了人家也未必相信吧,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多事儿。道门嘛,本就不该多事儿,只要不是涉及什么天下大乱,什么外敌入侵,什么民不聊生的,那天下怎么折腾,都和他们没关系。 阿木想的很透,不过这样的透并不妨碍他那赏银,跟着田庆子进入衙门,因为年纪小混了个壁画之后,等着他们回到街上,寻了个客栈住下,这银子嘿嘿,就分到手里了。足足200两,这就是他这一次的收获,若是在加上摸尸的收入,这一趟走的,那真是十分的划算啊。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以往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这江湖上这么乱,还真是有缘由的,就我们这样的,银子来的都这么容易,更不用说那些个劫道的,盗窃的了,白花花的银子啊,一个底线守不住,就容易往邪路上走嘛。真真是可惜了,能练武出来的,多半都有些资质,这本事若是用在正道上,什么事儿干不成。” 田丰子感慨着摇头,眼神还忍不住往阿木正在整理的那些摸尸时候弄来的首饰上扫,别误会啊,这东西都分好了,该他的没少,他也不是眼红阿木,只是看着那些首饰上清理下来的血迹,心生感慨而已。 对,你们没看错,首饰什么的那真是半点没交上去,阿木他们刚开始是忘了这个,等着出门才发现这事儿没人问,至于衙门里为什么不问?呵呵,他们也不是傻子,还能想不明白?左不过是潜规则之类的东西,大家心领神会的很。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见着这些东西,田丰子才会这么感慨,衙门对于他们这样属于正义的一方只求缉凶,不计较财务,受灾受难的一方,也没有收回的意思,可见衙门和苦主对那些凶人是怎么的痛恶了。 而这些人能积攒下如此的凶名憎恶,那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又该是何等的不堪和罪孽?而这样的人数量还不少,几乎年年月月都有,海捕文书,隔几日就要更新一次。这样的场景看在这些还算是个半大孩子,还充满热血正义,正向往江湖的他们来说,又该是怎么样的冲击。 对于此,阿木反应和田庆子倒是有些类似,瞧着田玉子都跟着沮丧了起来,他就忍不住看了田庆子一眼,觉着这会儿这当师兄的,怎么也会开解一二。 可不想田庆子在这方面却好像不怎么有经验,听了半响,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就受不住了?等着你们走到外头,这些个事儿还多着呢,那时候你怎么办?日日哭丧着脸?你们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只要记着问心无愧就成,若是实在不忍心,那就日常多警醒些,遇上了,救上一救,也就是了。” 多随意,多不走心?这也是宽慰?反正阿木是没看见那两个有被安慰道的意思。虽然田庆子说的都是实话,空口白牙的慈悲,有些太虚,没必要。可安慰人嘛,还是安慰菜鸟,怎么也该稍微婉转些吧。 阿木又看了田庆子一眼,得,这家伙估计是真的在外头游历的时候习惯了,愣是没了接下去的意思。行吧,看在大家同行这么久的份上,他就发一发好心。 “我师傅曾说过,这世上的事儿,其实要从太极阴阳的角度来看。就如生死,善恶,正邪也是如此,若是没有邪,又哪里来的正?若是没有了恶,善又从何说起?正因为有了这些凶人,所以咱们这样的行侠仗义才有了用武之地,因为有了匪人作乱,官府才有了治理地方的职责。佛家说因果,也是一样的道理。所以啊,你们很不必这样操心。” 阿木是好心,可惜啊,他这样的好心,换来的却是两个蚊香眼,甚至于提问小能手田玉子这次发力直接就冲着他来了。 “阿木啊,若是这么说,我怎么听着这作恶的还有理了呢?这可怎么说的,感觉三观都碎了。” 呵呵,这孩子,学阿木的口头禅学的不错啊,都能用来反击了。不过阿木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问倒的。他一个白眼过去,没好气的说到: “什么叫三观碎了?你这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既然天地有日夜之分,黑白之明,那么这个世上,有好人坏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们的想头很不靠谱。” “我们什么想头?我有想头?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看着阿木的火似乎烧到了自己身上,田丰子也有点懵,这什么意思?自己不过是感慨了一下,怎么就好像是犯错了呢? 阿木既然说了,就没含含糊糊的意思,他很是直白的看着田丰子,一牵嘴角,说到: “刚才你一口一个邪路,一口一个可惜的,可是想着天下大同?可是想着人人皆善?想着佛国乐土?” 嗯,天下大同?田丰子脑子一过,也知道这是儒家的说法,不过这想头,他确实也有些赞同,只觉得若是如此,那这世道必定如桃花源一般的美好。可惜,这样的美好梦想,还没开口就让阿木给戳破了。 “看来你确实这么想过,只是你有没有反过来这样想,若是这世上的人都没有了威胁,人人都是善良的,那以后呢?一个个放松了警惕之后,还有人会习武吗?若是没有了人习武,那怎么面对猛兽?怎么面对外敌?即使这些都抛开,没了敌对,没了危机,人人都活在暖阳里,那后果又是什么?都说春困秋乏,暖阳和那些温柔乡岂不是雷同?如此一来,又有几个有上进的动力?人人都不思进取,不想努力了,这世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大同?这梦做得太假,骗骗人还差不多。” 阿木这些话说的,简直就是振聋发聩,犹如洪钟大吕一下子将这一屋子三个同伴给镇住了。田庆子更是两眼放光的看着阿木,呐呐的说到: “这就是阴阳存在的意义,这才是我道家的核心思想。果然,师傅说的是对的,只有道门才是最清醒的,比儒家那些假道学,酸夫子,还有那些个一天到晚说空的和尚强多了。” 呵呵,他真的只是想给他们开解开解,真心没和儒家干仗的意思,这田庆子,以往被他师傅洗脑洗多了吧,这样都能扯到这上头来,嗯,可见道门在府城的生存状态也堪忧啊,压力挺沉重的。 什么?还有和尚的事儿?这个还用专门拿出来说?虽然日常走动也有,可道门和佛门,一直都是竞争关系好不,这样的攻击属于常规操作,没什么可说的。 “那,那,那要这么说,这……” 田玉子无语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问,田丰子更是一时失了神,眼睛都有点没了焦距,顺带的,顺着阿木的话往下想了想,有些事儿那真是不能深想啊,一深想,那就满脑袋都是冷汗。 人人皆善?那可自废武功都差不离了,至于阴阳?他想到以往师傅们在解说道经的时候说的话,看着自己在阳光照射下,显现出来的阴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说的是对的,阴阳本是天地至理,只有阴阳相合,才是混沌一体,是我想岔了,只是即便如此,我依然希望这天下善多几分,恶少几分,好嗲让良善百姓,能多几分生路。” 这倒是真慈悲的实在话,对于这一点,阿木也是赞同的,所以他推开窗,指着外头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笑着说道: “看看外头,这是王朝盛世,天下安宁的写照,只要烽烟不起,百姓自能安居乐业。大局稳固了,那零星的阴暗又能如何?这所谓的恶,那不是还有那么些为了赏金奔波的人嘛,有此压制,恶自然不能升腾成势。只要阴阳运转如意,你我有何须太过操心?” 他这一说,其他几个也露出了笑容来,“盛世天下佛门昌 ,道家深山独自藏。乱世菩萨不问世 ,老君背剑救沧桑。”这一句话不是道门的人自己说的,而是他们用数千年的时间,用自己的行动,一点一滴的,刻入这时间长河的印记。作为道门中人,他们为此自豪。 瞧着师弟们的心气重新回来了,田庆子心下也十分的高兴,看着阿木的眼神愈发欣赏起来,这小子武功一流,本事不少,连着道家学问也学的挺不错,还真是个天才,这样的人,多结交一二,对自己以后只怕也有不少裨益。不说能借力什么的,这个有些虚,只一个相互切磋交流,自己以后也就不缺相互印证,共同提升的人了。所谓阴阳,胜负之上又何尝不是如此?教学相长从来都是不错的激励手段。 “行了,这事儿咱们就到此为止吧,想要说经讲道的,等着回去了在发挥,走,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去送帖子。” “哎呦,那我还得洗一洗,换身好看点的,不然可就跌了咱们道观的份了。” “你还洗?不是洗过了嘛,洁癖啊你。” “什么啊,那外头的泥水滩子,去个血腥味而已,那里算的上干净?我总觉的身上好像有泥,痒死了,哎呀,洗一个澡而已,快的很。”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一说……阿木啊,你嗯?” “本就是权宜之计,你还指望多干净,赶紧的喊水吧,你当咱们来客栈干嘛?要真是不用,那刚才就直接去了。” 田庆子觉得,自己在阿木面前那真是半点秘密都藏不住啊,他不过是先来了客栈而已,怎么这小子立马就能说出他的意思来呢?唉,和妖孽做朋友,还没相互切磋呢,他就已经感受到压力了,自己这算盘真的要继续?罢了罢了,总比没人知道有趣,嗯,这么想,心理好受些了。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衣冠楚楚的一行人终于出发送帖子去了,而这样走形式一般的事儿,出问题?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连着回程都不用操心,因为这道观的人会跟着一起,算是提早去帮忙了,这样的大部队能有什么事儿? 不过即使如此,这一趟的收获也足够他们满意了,摸摸自己的口袋,阿木这回程的路走的,脚步十分的轻快。 不过当他一路走,一路看着路上那些略显麻木,衣衫褴褛的芸芸众生的时候,心下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阴阳啊,所以有富自有贫,唉,惟愿天下太平吧,只有这样,即使穷困一时,也有展翅高飞的可能。 第138章 一次不成功的离家出走 明明开春樱花盛开才举办的盛会,这雪还在下呢,就有参加的道观派了人去,这操作真不是一般的出人意料,可谁让这是道门的人呢,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这样用提早帮忙的借口,趁机上门赚吃赚喝,外带凑热闹的事儿,这些个道士们做起来那是相当的熟练,特别是那些老头,更是脸皮厚实的很。对此阿木除了笑着脸领着人往自家道观去,那是没第二条法子。辈分小,有时候就是这么憋屈。 而等着他们到了道观?呵呵,阿木觉得自己这日子就越发的悲催了起来,因为人多了,这住宿就成了问题,你看啊,这客院什么的,时不时的还有来赏雪景的人借宿,这头又有同道们日日的指挥东指挥西,你说他忙成了啥样?光是给这些人做饭,就能忙不死他。 等到那大冬天建廊下房舍的事儿处理完毕,好容易觉得稍微少了些事儿吧,那些老头们一看,这住宿的问题得到了改善,在人少的时候,几乎能一人一间了,待遇大大的好啊。忍不住又开始撺掇明道人以后多搞几次活动,比如各种祭祀,各种节日,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阿木的心是麻木的。 想想这些日子自己做饭做的一刻不停的辛苦,想想每天被呼来喊去当小厮的艰辛,阿木渐渐的起了一个心思…… 略带几许寒意的春风中,青壶观的赏樱道乐交流大会圆满的结束了,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富户儒商,都对道门这一次的倾力演出相当的满意,进一步加强了道门的影响力,也增加了不少乐器爱好者与道门交流经验、共同提升的兴趣,同时还让周围三个地区的道家同门们第一次认识到了携手合作的妙处,为将来的各种合作事项奠定下基础。 只是这有所得自然是有付出的,看看青壶观众人一个个青黑的眼袋,松垮垮明显大了一号的衣裳,就知道他们付出有多少了。所以啊,在送走了所有人之后的三天,青壶观的一帮子人几乎除了每一日吃饭的时间,其他时候全躲起来休息,连着大门都差点没开。 等着几个人好容易缓过神来,嘿,这事儿啊,就来了!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早晨,阿青醒来正半迷糊的穿衣裳,眼睛一抬,却发现自家师弟的床铺上没了人?!! “臭小子今儿起这么早?昨天不还喊累来着?” 阿青嘀咕了一声,随即就出了门去喊另外两个师弟,休息三天了,也该恢复以往的生活规律了,作为大师兄,他不单要以身作则,还要敦促师弟们一起努力才是。这一点上阿青一向做的很到位。 可当他喊起了师弟,打好水,收拾好院子,坐到了饭堂准备吃饭的时候,依然没看到阿木的影子,这可就奇怪了啊!这大清早的,死小子去哪儿了? “石头,早上可看到过你二师兄?” “没啊,一早上不是一直跟着你?大师兄,怎么了?” “哦,没事儿,刘爷爷,你可看见阿木了?” “没有没有,我还想问你呢,家里食材都快吃空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的做咸菜呢,怎么,这小子出去了?该不是去林子里看陷阱了吧。” 老刘头也想寻阿木,只是他想的更多些,觉得只怕是这孩子知道家里让那帮子人吃空了,再想别的法子补充,所以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只是这话刚出口,就被明道人用行动给否决了,因为这会儿他提着大大的背篓走了进来,里头野鸡,草鱼齐备,还有好大一捧的香椿,不用说都知道,这是他一早出门去林子里的收获。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去林子的事儿,作为观主的明道人去了,那么阿木呢? “师傅,师叔在哪儿?阿木会不会和师叔在一处?” “阿木?我没见着啊!昨儿不是说好了,今儿开始收拾樱花院子嘛,我一早就去了那边,看看有些什么活,也检查一下,有没有别人落下的东西,省的人找上门来寻,我们两眼一抹黑。说起来,那么些屋子要清理,估计要不少时间,我还想着吃完了饭,让这些小子们过去帮忙呢。别的不说,火炕下头掏灰的事儿就很费工夫。” 泉道人提着个布袋一边说一边走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头疼的模样,想来那园子里的事儿应该不少,不然他不至于这么烦难。 不对,这会儿不是说这个事儿的时候,关键是,阿木呢?人去哪儿了? 是啊,阿木去哪儿了?还能在哪儿,自然是在外头了。说起来,这一次阿木出门,呵呵,那是离家出走,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当然更多是撒气,是傲娇,是对忙了这么多时间的一种发泄。而且,阿木也不是半点没交代的走,他还是有点分寸的,比如在他师傅屋子的窗户底下,就塞着一封信,说明了自己想出门放松一下的情况,只是暂时他家还没有一个人发现罢了。 不过等着他真的下了山,去了镇子之后,他倒是希望这封信,他师傅没看到了,你道是为什么?因为这一次的离家出走那是相当的不顺啊,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人都没有走出镇子呢,就让人给裹挟着回来了。 那么这个事儿又是怎么发生的呢?这就要从阿木下山说起了,阿木本想着一大早的,天都没亮下山,正好让他一个人静静的走出去,不惊醒任何一个,嗯,从时间上说,他这么选择或许也有想要吓家里人一跳的心思。 只是他忘了一点,他从道观出来的时候倒是早了,没人发现了,可到了山脚下却不是了,山下的村民们本就有早起的习惯,毕竟他们每日要靠着进山采药打猎,下地种田什么的挣钱过日子的,如今这会儿时节虽然不是春耕的时候,也不是打猎的时机,可也已经到了可以通地气,做准备的时候了,这样的情况下,天一亮这山下村子里自然就有了走动的人。 而当阿木出现,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要上前打招呼什么的,毕竟他们如今有泰半的时候那也是靠着山上的道观吃饭的,特别是最近几年,更是让他们得了不少的好,面对财神爷,哪怕是木讷的人,也下意识的会露个笑脸对吧。 所以喽,从第一个看到阿木的,早起的村民开始,这招呼啊,就没停过,而这么一搭上,阿木就甭想甩了谁了。 “阿木啊,怎么这个时候下山啊?这天才刚亮,你这么下来可不安全,难道是有什么事儿?你说,不管什么活,我们村子里的人都能干。” “什么?出门?是去采买吗?也是啊,前些日子来了那么多人,道观里只怕都让他们给吃空了吧,要米粮不?这个我一会儿送上去就成,何必你走这一趟。” “去城里?哎呦,你这可真是巧了,这不是,村子里正好也要去,走,大叔带着你,咱们坐牛车走,还能省点脚力。这些日子你可累坏了吧,你年纪还小,可不能累狠了,那样伤身子骨,你还要长的。” “什么不用?那怎么成?这是看不起大叔?不是?不是就跟我走,大叔说了顺路就是顺路。” 得,阿木悄无声息走出村子的计划彻底破灭,等着到了镇子上,那更不成了!有了这么一个大叔,头一个去的还是他们家道观的铺子,如此一来,他还能走?除非他编个谎话偷溜,可他不能啊,毕竟他是跟着这村中的长辈出来的,他要是不见了,这长辈们都能急死,指不定连着报官的事儿都能干出来,更不用说,因为这些日子青壶观的事儿,镇子上好些人的生意也得了不少的好处,如此一来,看到阿木这么一个青壶观的孩子出现在了镇子上,那真是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一个个都围拢了过来,不是说着感激的话,就是想着拉拉关系,看下次能不能多得些好处。 如此一来,说句不好听的,阿木就是去上个茅房都感觉外头有人看着,往边上拐上半部,都有人跟着,你说让他怎么走?等着吃过一顿别人请客的午饭,阿木已经彻底绝望了,已经不指望自己能脱离这么多人了,索性倒是真的采买了起来,什么油盐酱醋的,一股脑的撒,就这还有村中出来的人帮着搬运,提供箩筐什么的,呵呵,阿木感觉自己真真是犯了一个蠢。 这会儿他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亏得因为有系统的缘故,他下山的时候没准备什么包裹之流的出行装备,大半都放到了系统里,随身只带着一把剑,不然自己只怕还没出村子,就让人送信到了山上,那时候只怕是更难看。 阿木认命的重新坐上牛车,一路往回走的时候,回头看向那镇子的眼神都带着忧伤,心下唯一想呼号的只有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这一刻,灰太狼和他同在。 第139章 时光匆匆-完结 重新回到山上的阿木十分尴尬,虽然努力想要装出没事儿的样子,可那眼睛却不自觉的总是在往他家师傅那里扫,一扫,二扫,三扫,咦,别说是他师傅了,就是其他人,看着好像也没觉得他从外头回来不对?这怎么说的,难道他这么不重要了?连走丢了一天,都没人怀疑?喂,他可是一天没出现唉,怎么一个个都没反应?难道自己留下的那份信没暴露?这些人真的信了他说的,去采买的话? 哎呦,要真是这样,他这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高兴他没丢脸?不高兴大家伙儿对他的行踪不重视?罢了罢了,还是先高兴吧,什么重视不重视的,这会儿好歹让他能留点脸面,不然怎么面对两个师弟? 只是这样的心思等着他到了那窗台边一看,呵呵,什么都没有。窗台上空空如也,而且还一看就知道是刚打扫过的样子,这下还有什么可说的?师傅全知道了呗,这会儿是装不知道呢。 阿木那脸猛地就是一红,总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看到师傅就想低头,尴尬的眼神都有些恍惚。为了这个,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那是相当的老实,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连着樱桃熟了之后,重新开启的樱桃采摘活动,也十分的卖力,一会儿招呼人,一会儿去做饭的,没有了往日的抱怨,行动力刚刚的。这样勤快的阿木,让阿青还好生的疑惑了一把,觉得自家这个师弟有些奇怪。 或许也该感谢青壶观春日的活动多,因为这样,即使阿木再有什么不对劲,众人这会儿也没有细究的心情,全忙着手里的活计呢,一门心思想给自家的樱桃卖个好价钱,这可是头一次采摘,这次要是搞得好了,那以后可就是道观每年都有的固定财源了,多重要啊。 而等着这些事儿都忙完?几个月的功夫,就阿木的那厚脸皮,什么尴尬都已经沉淀的去了茅厕了,还有什么能看的出来? 而在这恍恍惚惚,忙忙碌碌中,阿青满了二十岁了,终于到了历代青壶观规定的游历天下的时间。而这个时候的阿木,也已经满了17岁,终于成了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丁。而这个时候,街对面,那个院子门口的男人,也已经白发斑驳了。 “阿木,你看什么……那是……” 阿青的脸色一变,小心的回头看了阿木一眼,那个男人是谁,他还是记得的,那是阿木的亲爹,那个坐视阿木和他娘出事儿的亲爹。 说来当初阿木搞得那些事儿,虽然当时不知道,可后来,多少也看出来了,只是青壶观的人一个都没说罢了,出家出家,既然已经不在这俗世中了,那这些恩怨纠葛能了断也是好的,再说,阿木做的也没什么不对,他们自然权当不知道。只是不想,这到底是父子,阿木难得来府城几次,几次都能遇上,或许这也算是藕断丝连?不过是送他出行而已,这都能见到。 阿青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想的有些歪,忙岔开话题,半真半假的说到: “这个院子,我记得当年似乎是个宅子吧,怎么大门两边都变成了铺子?看着好像不对吧,感觉落魄了些。” 阿青的问题都不用阿木搭话,边上听到声音,卖着小混沌的老头就搭了过来,十分八卦的看了那边一眼,然后一边擦桌子,一边絮叨起来。 “哦,你说那家啊,也是报应啊,这一家子自打前几年的事儿之后,那家的事儿知道不?就是那个那个……哦,知道啊,知道就好,反正吧,就那一场闹剧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做生意总能遇上些岔子,有人说,是那些冤死的人家的亲友故意为难,也许吧,就是真的,这也不能怪别人不是?都是自己造的孽。” 老头这一开口,边上有那听到的,也跟着凑了过来,一看是再和两个道士说话,忍不住也八卦着掺和进来。 “怎么的,小道长,这是看这家风水?你说说,是不是看出了个大起大落的格局了?这家子以前还真是正紧富裕过的,那日子过的,可有滋味的很。” 呵呵,这缩头缩脑的中年汉子,一看就是个街头的青皮,不是那正紧人,就这样的人还说什么大起大落?都不用占卜看相,阿木就能断定,这人说的是自己,看看这破鞋,看看这还有□□成新的衣裳,搭的不是一般的滑稽。那说富裕的时候,酸味都能冲到头顶上了,阿木不想搭理他,嗯,那卖混沌的估计惹不起,所以看了一眼,虽然也没搭话,却也不敢阻了那人说话,只是扯开了继续说自己的。 “反正这家子那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听说外头的其他铺子已经都没了,也就只剩下这门口自己开出来的两个铺子混个日子,就这还只留下了一个开杂货铺的,边上那一间借给了别人,靠着收租混着呢。” 青皮似乎不甘心,要显摆一下自己消息灵通,瞪了老头一眼,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感慨着说到: “唉,那老家伙如今也老了,又没有儿子,唯一的闺女前些日子也出嫁了,还要这家业干什么呢?难不成这年岁还指望再生一个?就是生了,能不能活着等到他长大都不一定。我看啊,估计还得便宜他那女婿,听说他家闺女嫁的还算成,最起码比这老小子如今这样子强些,是个油铺家的次子,还是这老头死了的媳妇娘家给牵的线呢,说来那家子也一样倒霉,一个出嫁的姑奶奶,连带着一家子都没脸,这么些年了,寻得亲家都是往低处嫁。” 知道你看人过的不好幸灾乐祸,可你这扯得也太多了些吧,一下子说这么多人,也不怕嘴巴让人打烂了,阿木都生气了,只不知这生气是为了那被人嘴里翻来倒去说嘴的自家的姐妹,还是纯粹觉得这青皮多舌。 “这人啊,还是要知足,这起起落落的,算起来,就是不知足给祸祸的,不然这家业也不至于如此。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儿子继承家产,人还有什么心气做生意?自然是混着呗。这老小子那家里如今也就剩下他和一个老仆了,晚景凄凉啊。” 老头絮絮叨叨的补上了最后的话,将这个话题给止住了,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这事儿却说的十分的清楚,听得阿木心里又是一颤。这些说来也有他的手笔,是他让他一落千丈,也是他让他名声尽毁。倒是那个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嫁了就好,日子终究要看她自己怎么过。 阿木转回头,不在看向那正在整理东西,招呼客人的老人,只是心里却思绪乱飞,那人如今也快六十了吧,这把年纪,孤零零的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以往的事儿,说来这一家子算起来也能说是极品亲戚吧,要这么算,他还是好命的,一来就在道观,是出了家的身份,不用像是某些小说里一样,一日日的斗极品,呵呵。 阿木的心里在笑,可这滋味却不怎么好,自己都能感觉出几分涩然来,虽然他从没奢望过在这个世界父慈母爱,在师傅这里也已经获得了能得到了一切温暖,可这人……放下吧,他有他的人生,自己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啊。 “阿木,你这……有没有想过和他说?” 嗯?这是什么意思?阿木侧头,看到的是阿青了然又小心的安慰眼神。 “不了,早就了结了,何必多事儿。倒是师兄,你别光顾着心善,到了外头,这样那样的奇奇怪怪的多着呢,记得师傅说的,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知道不?” 不是阿木冷心冷肺,作为从出生就没有父亲的道士来说,这亲情什么的,实在是太虚了,至于家产?呵呵,就他自己挣钱的本事,老实说他还真看不上,既然这样,他何必多事儿?没的为了这些个,再将青壶观也扯进来,让人看了笑话。 “走了,走了,师兄,这时候都不早了,你赶紧的走吧。” 阿木从怀里拿出几个大钱来,往那混沌摊子上一放,也不管这碗里是不是吃干净了,一把拉住了阿青就走人。弄得阿青差点没绊倒了,不过这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十分的清楚明白,那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只有顺着走的意思,只是有句话总是要说的: “阿木,不管你怎么想的,你记着,你总是我师弟,是师傅从小养到大的徒弟。” 阿青认真地看着阿木,那种认真,让阿木心里一软,眼睛里不自觉的就多了几分湿润。 “知道知道,出家人,道观就是家。” 府城的街道上人间烟火鼎盛,两个道士漫步其中,缓缓而行,走着和众人都不一样的路。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阿青他们走后不久,那卖混沌的老头突然眉头一皱,不自觉的又往阿木的背影上看了那么一眼,低声喃喃自语道: “我说这小道士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感情是瞧着和那老小子有些像啊……等等,要这么说起来,当年这老小子的那些孩子,真的都没逃脱一个?” 想到这个,他又回了一次头,这一次被那青皮看了个正着,心下也起了疑惑,盯着老头,询问道: “老头,你看什么呢?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没,没什么。” 老头忙不迭的摇头,不管是不是吧,他都不想说,那家子人是几乎没了,可事儿却没少,还有好些想吃绝户财的盯着,他可不能平白给人找事儿。 阿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人怀疑了,或许知道也未必在意,他是道士,这就是个很不错的护身符。 嗯,或许那些樊胜美之流,其实也能参考参考? 第140章 番外-:道门交流篇 盼星盼月亮,阿木终于盼到了自己20岁的那一天,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他可以跟着师傅去参加道门交流会了啊!更要紧的是,他今年成人可以加冠了啊! 古人男子多是20加冠,(当然提前的也有,比如汉武帝,没法子,谁让他老子当时快挂了呢,为了让他继位顺利点,只能加塞了。)而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时间段,去参加道门聚会,那遇上那些个认识的,交好的道门长辈……阿木觉得,自己忽悠点礼物贺礼回来,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对吧。也算是补偿一下自己这么多年,因为他们一个个恬不知耻的打着过来参加聚会的名头,白吃白喝外带白使唤他的酬劳了。 可惜啊,他还是小看了一帮子老头无耻的地步。就在道门交流会的当日,在他半隐晦,半公开的说了自己加冠的事儿之后,呵呵,这一帮子人要么是装没听懂,要么掏掏袖子,然后一脸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表示自己没带,让他的算盘彻底打了个空。几乎是白瞎了他一番功夫不说,还外带给了这些老头有一个去青壶观白吃白喝的理由。 “明观主,阿木这加冠的事儿可要办啊,咱们可还等着给这孩子做见证呢。” “对对对,阿木可是个好孩子,勤快不说,本事也大的很,将来必定是我道门脊梁,这样的孩子遇上这样的大事儿,决不能草率了去。” “放心,我们来做见证,也不用什么谢礼,只要倒时候一起吃个饭就成。” “谢礼不要,不过到时候这酒可不能少,那樱桃酒老道可是想念许久了。” 阿木听得脸都木了有没有?难怪他叫阿木啊,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这是让他干活干到人都麻木才算完啊! 这一天老头们是欢快的,明道人是笑的牵强的,阿木是内心愤怒的,于是,其他来参加交流会的青年们倒霉了,因为阿木将心里所有的火都开始往他们身上倾泻。 论道?呵呵,就阿木的记忆,哦,记忆好的还有?那时间呢?算算他在系统里的时间比例,他这比其他人多学了多少时间?这论起来,能是他的对手?倾轧一片! 论武?这还用比,阿木几乎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这谁是对手? 论智?就阿木的那些技能,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这样还有比的必要? 所以吧,等着道门交流会结束,两级分明那是相当的明显,老的?各个都喜笑颜开,感觉此行不亏,又是打压了弟子们骄傲的小尾巴,又混到了一顿好酒菜,未来的小日子美滋滋。小的呢?连着阿木在内,那就没有一个是好脸,差别只在于阿木是木着脸,而其他人则是苦着脸。 虽然说这一次让阿木搞成了个人展示秀,不过这一次的交流会影响还是很不小的,甚至影响到了未来二十年。为啥?因为阿木有两个师弟啊,那些个被打败的弟子们这会儿在悲愤之下,一个个摩拳擦掌的,一门心思想着回去好好训练自家师弟,将来一定要在阿木的师弟这里将场子找回来。 所以喽,因为阿木,道门一向的懒散作风在这一刻被改变了,全都积极向上起来,这让无数道门长辈欣喜若狂,对着阿木好感爆棚。又会做菜,又会酿酒,还能带动自家孩子积极学习,实在是太优秀了。 呵呵,这优秀……等着阿木游历天下,寻到各处的时候,那就有的看了,别以为道门的人都宽容啊,小心眼什么的,也是不少的,到时候估计故事不会少哦!就是石头和阿林,以后也有的苦了,让他们二师兄给坑的,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哭着回去。当然了这个阿木就管不到了。 师兄而已,又不是他们爹,对吧! 第141章 番外二:游历篇 在青壶观再一次饱受老头们折磨的阿木,终于开启了他离家出走的第二部 续曲。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什么偷偷溜走,而是光明正大的走人,顺带的还挖了自家师傅足足30两的私房钱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并美其名曰路费。 阿木虽然也出门多次,也见识过不少路上风险,可这一个人到处乱晃还真的是头一回。出门前总觉得他有系统,有技能,有什么能难得倒他?可真的走到了外头,阿木才发现,系统什么的,也不是万能的。别的不说,光是衣食住行的四个最基本的问题,就足够让他走一路苦一路了。 先说衣,是,阿木有系统储物格,能装下无数的衣裳,让他换衣服这个问题不用操心,也不用和其他人一样,靠着成衣店保证不会衣衫褴褛,可问题是,这年头的路那真真都是土路,只要走上半日,就立马让你知道什么叫风尘仆仆,再加上不能随时随地清洁身体的困难,在没有洗澡的情况下,换一身干净衣裳是个什么体验?那真是谁遇上了谁知道。 第二个食,这就更不用说了,吃惯了自家青壶观的美味,吃惯了自家动手做出来的美食,在缺盐少油的半路上,靠着干巴巴的饼子和清水过日子,这让阿木眼睛都含上了泪,忍不住寻思,什么时候到了合适的地方,赶紧的采购点东西,做上些吃的存在储物格里,好让自己的胃和嘴巴都能解脱。 住这个就没法子说了,那真是上上下下的,和电梯一个级别。若是运气好,要吗花钱住客栈,要吗借宿道观,这个没得说,若是在半道上,那就不成了,幸运的能寻到村落,那还有个农户什么的,能借宿,虽然老鼠蟑螂之流的,再加上低矮的土屋茅舍,也算是能容身,可若是运气不好什么都没遇上呢?那就只有野外凑合了。而这凑合里,若是有什么破庙,给点子遮住屋顶挡住风的,那也不算太寒碜,可要是什么都没有?阿木这一晚上的基本就别想睡,哪怕是窜到了树上,也有各种危险等着他,什么蛇啊,什么半夜出来的野兽啊等等。让阿木忍不住叹息这年头服务行业的缺失太大。 至于这行吗,阿木除了大大的锻炼了脚底板的厚度,也头一次对秦始皇起了无数的崇拜。头一次从整个社会的高度,去认知了这硕大工程的必要性。直道作为最早的官道,直到如今,依然在被使用着,也因为秦始皇,让每一个朝代都没忘了官道这个交通线路的维护和修整。这总算是让阿木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阿米有系统地图?再有地图,没路也一样要歇菜的。为了这个,在路过咸阳的时候,阿木十分慎重的去了一趟秦王宫旧址,趁着没人注意,在偏僻的地方,为秦始皇遥祭了一番。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可让阿木说,这个年代,游历才是最大的杀猪匠,出门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他就能感觉到自己皮肤的变化,粗糙的直接老了好几岁。至于这游历人间的心灵感悟?这就更觉得心力交瘁了。 以往他虽然看到的人,听到的事儿也不算少,毕竟上青壶观的人员也不算少对吧,可这所谓的看的多,和外头的世界那真的不能比。形形色色的,各种奇葩在这一路中,让阿木那是大开眼界。 不孝父母还觉得自己委屈的,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觉得自己不容易的,杀了人觉得是帮人解脱的,做了拐子还认为是行善积德的,人心啊,真是让阿木第一次对大脑的构成产生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思考。 大脑里头那么多沟沟壑壑,辗转曲折,难道就是人心多样化的具现?人脑中的各种血管神经,难道每一个都代表了一种人格?不然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奇葩极品呢? 也许是阿木想的太多,等着阿木一年后回到青壶山,整个人在显得沉稳了之后,还多了几分的木讷,让明道人几个十分的忧心,泉道人更是难得和自家师兄呛了声。 “早说了,让这孩子大些在出去,你还不以为意,看看,这就出事儿了吧?他才几岁?本就是个孩子,往日又是总在山上待着,人单纯了些,这一走出去,能不受刺激?这下你满意不了?人都快整废了。” 这话让明道人怎么应答?他也委屈啊,阿木这孩子是个什么性子,自家师弟不知道?下定了决心要出门走走,他能拦得住?那就不是个能听人劝的。只是这会儿他且顾不上自己这点子委屈,心里对阿木的心疼占了上风,所以也顾不上和师弟掰扯这些,只皱着眉头,揪着胡子,低着头想法子。 “送他去风师叔那里待上几日吧,那边比咱们这了清净,还有那么一个老人帮着开解,想来能好些。” 明道人这法子不错,泉道人一听,都顾不得和明道人多说,忙一溜烟的去找阿木,想赶紧的送过去。这一个往日最是机灵的孩子,如今沉默的太刺眼,能早点好,别说是送去别家住几日了,就是让他当个耍猴的都成啊。 阿木只是想的多,加上身心疲惫,这才显得不爱说话,少了几分精气神,反应显得慢了些,脑子那可没伤着,听师叔含糊的一说,人刚到了风老头这里,就回了神,忍不住失笑着对泉道人说到: “师叔,我只是走的有些累而已,没事儿的,过上一阵就能缓过来。” 能缓过来那自然是好的,不过能早些自然更好,所以泉道人完全没将阿木带回去的意思,反过来还对那已经老态龙钟,开始带徒孙的风老头说到: “麻烦师叔帮着开解开解,这孩子一路看的东西许是有些……怕是魔怔了。这孩子自小聪明,这聪明人一想多,容易钻牛角尖,我这真是怕啊,怕这孩子就此……” “行了,这我还能不懂,你走你的吧。” 风老头老归老,眼神依然不差,心思依然清明,都不用泉道人多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劲的赶人,眼睛还看着阿木含义深刻。 死小子唉,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嘿嘿,这么好的壮劳力,不使劲的借着这个时机多使唤几次,那才是亏大本了。 得,阿木这是刚脱离了江湖的险恶,又落到了周扒皮的狼窝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劳动或许真的是最好的解压方式,三五天之后,阿木精神头还真是回来了不少,看,这不是,在风老头这里他又闹腾上了。让这个常年清幽的地方,一日日的吵闹了起来。不过闹腾归闹腾,使唤劳力归使唤劳力,风老头当长辈还是有些样子的。 这一日夕阳西下,红霞漫天,风老头和阿木刚完成一次例行的你追我赶,坐在田埂上,风老头开启了阿木到来后的第一次深刻谈话。 “说吧,可是看到了什么不忍言的,有些想不通?” “风爷爷,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有什么可想不通的?” “那你板着个脸是个什么意思?糊弄人玩呢?” “哪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是突然感觉……道士是个好职业而已。” “嗯?” “少了案牍劳形,少了血脉纷争,少了你争我夺,少了闲言碎语,少了阴谋诡计,真是太平啊。风爷爷,你说,这世人怎么就没想过让道家教导天下?我瞅着咱们道门比儒家靠谱多了。若是人心不那么贪求,这世上岂不是少了许多的纷扰?” 嗯?这个想法……相当的大胆啊,还颇有些叛逆,这要是道家的理念治理天下,那儒家……想想风老头就觉得这是没事儿找事儿,是要掀起大乱啊!可在这样的想头背后,老头诡异的却有浮现出了几分骄傲和自得来。 轻咳几声,暗暗的压下自己心里的那点子对道门的各种吹捧,然后故作无所谓的说到: “汉朝最初用的治国之法就是黄老之学,那就是道门的东西,因为这个,文景之治攒下了汉武帝征伐匈奴,征服各部的底气。可最终这样的治国之道却依然被淘汰了,你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阿木眼睛一凝,叹了口气,说到: “因为帝王需要儒家为他巩固皇权,需要兵家为他征战天下,需要法家为他震慑宵小。” “既然你明白,你又何必再说这些?道家。休养生息之时虽得用,可终究太过温润,帝王……王道也罢,霸道也好,都与道家不是一条路。阿木啊,人能选择自己的路去走,国却有太多的利益牵扯,无法自己选择。” 这个话题牵扯太大,含义太深,高度太吓人,阿木不敢继续再说,不过只是这一星半点,阿木就获益匪浅。都说汉代儒家一举定乾坤,胜了黄老之学。自此一家独大,贯穿千年风流。可按照风爷爷这么说,这或许并非是道门战败,而是顺水推舟的结果。毕竟汉武之心,当时朝堂的人有哪个不清楚? 不善兵伐争斗,不喜阴谋龌龊的道门急流勇退,虽退出了这一家天下的显赫,却也是百家之中难得留下完整传承,并与儒家并列千百年的显学,比那早年曾风流一时的其他门派不知道强了多少去。 这么一想,阿木的心像是一下子被点亮了一样,眼睛都多了几分神采,手重重的在地上那么一拍,哈哈一笑,朗声说到: “是了,他们爱争爱夺那是他们的事儿,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造的孽自己受,我们且顾着自己,冷艳看着就是。” 嗯,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风老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和阿木的脑回路没搭上啊!他这安慰的是什么?那孩子纠结的又是什么?怎么感觉说的不是一个事儿呢? 呵呵,风老头,那你说的又是什么事儿?读者们,你们可看明白了? 第142章 番外三:了结篇 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身的陈福明靠着引枕,愣愣的看着窗外,静静的,像是在等着些什么,眼神里布满了希望和恐惧。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期待,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能有个好结果,可他依然不敢放弃。 没法子放弃啊,一辈子的执念,在这临死的时间里,就像是一根刺,不□□,就没法子闭眼。好在这次的等待似乎有了好消息,他已经渐渐有些不怎么顶用的耳朵,好像听到了老仆欢快的呼喊? 是的,是欢快的,看那走进来的步子都带着轻松,脸上也带着笑,想来这一次真的是有好结果了。 “老爷,找到了,找到了。” “真的……真的找到了?” 明明是那么的期待,明明眼睛已经开始激动的冒泪,可他下意识的还是反问了这么一句,而那老仆除了点头,嘴巴更是停不下来,突突突的开始往外冒。 “那卖馄饨的老赵头没说错,老爷,您真的有个儿子,老奴这一次没算错,那孩子,那孩子真的活着,就是当年您以为被烧死的那个……” 后头的话,就是老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事儿说起来,自家老爷当年确实是没担当了些,主母不过是冷着脸,寻了个让老爷送礼去娘家的借口,就让老爷吓的没了胆子,哪怕心下怀疑主母这是要下手,都不敢多问一句。大火冲天而起的时候,明明已经知道,肯定是主母干的,还因为主母有孕而生生的咽下了这一口气。唉,也难怪,那孩子从没有寻过他这个当爹的。这样的爹,换成是他也不想认啊。 陈福明不知道老仆的心里活动,这会儿他只顾着自己得偿所愿的欢喜着,手一撑,早就颓败的骨瘦如柴的身子,居然就这么坐了起来,眼睛更是亮的吓人,一边挥着手,让老仆再靠近些,一边急声问到: “那孩子,如今在哪里?他今年也该二十多了吧,做什么营生?可有读书?可有婚娶?家里是个什么样?”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到后来,陈福明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总觉得幸福来得太大,太多,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像是看到了儿孙满堂的欢乐场景一般。可惜,这一次老仆立马就给了一盆凉水。 “老爷,上次那老赵头就说了,那是个小道士,您忘了?” 是了是了,他怎么忘了,当初就是他病倒了,还病的不成了,所以那老头子看着他可怜,在和老仆闲话的时候,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是看到过一个长得和他很像的小道士,曾在他的摊子上吃馄饨,边吃还边打听过他。 因为这个,他才一直这么硬生生的扛着,怎么都不肯死,就是想等着确定自己真的有儿子,想着将手里最后的财产能都留给儿子,而不是便宜外人。 如今确定是确定了,可这道士……陈福明拉下脸,颓然的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扬起了几分笑意,对着老仆说到: “是了,是我糊涂了,若非是这样的地方,当初怎么可能愿意的养活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能安安生生的长大,没被送去给人做奴才,能没落到乞儿的地步,这已经是老天开恩了,我该知足,该知足啊。对了,你这是怎么找的,来,和我说说。想来那孩子也挺不容易。即使是出家了,那日子也不是容易过的。” 瞧着陈福明面色还好,老仆也松了口气,这老爷有儿子是喜事儿,可这真要让他这么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头去将人找来,他还真为难的很,毕竟那地方可不近。所以老仆立马转移了话题,想着缓一缓再想法子。 “老赵头说的大致年岁,咱们不是算了嘛,那几年,也就是那么几个姨娘伺候的老爷,所以啊,老奴就去了这些姨娘早年住的地方,寻了周围的邻里询问,头几次虽说是没问出什么消息来,可这一次也是巧了,过去才没多久,就听有人在说拜神的事儿,说那隔壁原来的户主,娶得媳妇娘家就在青壶观的边上,最是信道,我这一听立马就上了心,那孩子不是道士嘛,这可不是对上了?等着找了好些人,探听到那家如今的宅子寻上门,我又使了诈,说是老爷已经知道了,如今身子不好,生怕有个万一,想寻了儿子回来,好继承家业财产,那老妇这才说了实话。果然,当初是她帮着姨娘将孩子送到了道观。老爷啊,听她说,当时……当时姨娘明明已经逃出来了,可为了,为了做出已经没了的假象,让少爷有个活路,不会再被追杀,姨娘,姨娘是自己跳回火里去的……” 说起这些,老仆跟着流了泪,别人或许觉得这姨娘做事儿有些太轴,能跑为啥要寻死,只有他这样,在这个家待过的人才知道,这还真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当初主母娘家势大呢,民不与官斗,他们这样的,那真是一个指头都能摁死。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护好他们,是我不配当爹。” 听到这些过往,陈福明的眼睛都红了,带着几分狰狞,虽然他已经几乎忘了,那个生了他儿子的女人到底长个什么模样,也忘了当初的他为什么会那么不管不顾,可和这样一个为了孩子自己跳入火堆的女子一比,他觉得自己十分的不堪,十分的羞愧,他感觉自己都抬不起头了。 这会儿什么找儿子回来,什么给他家产,什么儿孙送葬,他都不想了,只想着一个事儿, “去,去寻抱朴观的观主,将事儿告诉他,请他看在……我多年供奉香火的份上,让他帮忙,将产业……产业,这房子过到孩子名下……还有,还有田地,给闺女,告诉那孩子,别,别记恨他妹妹……” 话说到最后,陈福明几乎已经坐不住了,脸色灰败的厉害,侧着身子,瘫在床上,一脸急切的看着老仆。 “这就去,这就去。老爷,你等着,我让玄德观主来,您一定能亲耳听到保证。” 知道自家老爷怕是撑不住了,老仆顾不得刚刚走了好些路回来,急吼吼的又一次冲出了门,一边往抱朴观去,一边还想着,什么时候送信给小姐夫家合适。那一家子虽说也有些小心思,也想沾点便宜,想着发点绝户财,可和那几个远亲比却不知道好了多少去,最起码没有弄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硬生生的说过继,一心图谋财产的模样。 想到这个,他决定到了抱朴观,就托抱朴观的人帮忙送个信,至于自家少爷那里……唉,那么远,他估计是赶不上了,老爷这一辈子,到了这会儿,那真真是……报应啊,真是报应。 许是老头运气好,许是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当老头来到抱朴观的时候,阿木居然正巧帮他师傅来送信。老头进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一定就是卖馄饨的老头说的那个孩子,一定就是他家的少爷。 “少爷啊……可算是让老奴见着您了啊,老天爷保佑啊,老爷,老爷……” 阿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给吓着了,这么一个头发都全白的老头,这么流着泪,直勾勾的给他跪下,这他可承受不起,折寿的这要。 “老伯,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起来。” 阿木是什么力气,那老头又是什么力气?不过是一个提手,老仆就生生的被拽了起来,不过这会儿老头可顾不上这个,只是满脸欣喜的拉着阿木的手,一个劲的往外拖,嘴上还喊着: “快,快,来不及了,老爷,老爷不行了……” 阿木这会儿看清了这老头的脸,瞬间明白了,那脸色猛地就是一变。边上看着这一幕正有些懵的田庆子赶忙过来,拉着阿木问到: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老仆让他这么一打岔,反应过来了,想到了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忙冲着正从里头内院走出来的玄德观主又是那么一跪,突突突的将自家老爷的事儿给说了个明明白白,从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这家里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儿,到这会儿老爷是个什么想头,那是什么都没落下,全给突突了。连着这道观里到底有多少人听着,多少人打量,多少人窃窃私语,他都顾不得了。 他想的也简单,自家是个什么名声,这府城哪个不知道?既然名声什么的,注定不可能好了,那不如全图个实惠,将事儿摊开来说个清楚。如此一来,自家少爷继承家业就没了阻碍,周围的人对着这样的惨事儿,那只有同情的份,那些个眼红的,贪心的,想插手也没了立场,要是想硬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如此一来,旁的不说,少爷好歹也能少些麻烦。至于自家小姐那里,有了这么一个兄弟,哪怕长辈们不对付,生死大敌一般呢,可这两个总是血亲,也算是有了靠山,在夫家也不至于直不起腰来,让人欺负了去。 老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到了这样的时刻,心里依然没想到自己将来如何如何,满脑子想的全是小主子,那真是将他能想到的,对这两个孩子好的事儿都想了个遍,也做了个绝。不但是示弱的悲情手段使的淋漓尽致,连着防范人也一并做到了无差别。 “家里就剩下那么一个院子,和那院子外头的两个铺子,田地也只剩下了十亩,就这么一点子东西,老爷本想着,算是给两个小主子,最后留点傍身的东西,免得没了依仗,将来日子不好过。可不想这样一点子,也有人看上了,如今都寻上了门来,老家远开八只脚的亲戚,主母娘家不知道隔了几重的破落户,那是都盯着算着,都想着插一脚啊!观主啊,老爷说了,请您看在他一辈子供奉三清的份上,看在他这么多年香火不断的份上,帮一把,趁着他还活着,帮忙将院子过户给少爷,将那田地过到小姐那边,让老爷这仅剩的两根苗不至于让人谋算了去。老爷旁的都不怕,就怕为了这些个不值几个钱的东西,他们谋算上两位小主子的性命啊!”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玄德观主还能怎么说?他眼睛一撇阿木,心下嘀咕:若是这孩子真想要这些,那谁能算了去?他不算计别人都不错了,怕只怕这孩子根本就不想要。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事儿真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是那陈福明的儿子,还是个死里逃生的孩子。 心里嘀咕归嘀咕,玄德转头还是问了阿木一句: “你怎么说?看样子,你心里只怕是早就知道了?” “出家人,要什么家产啊,师叔,你索性好人做到底,都给了那出嫁的吧。” 嗯,这是什么都不要?果然,这让他给说着了,这孩子还真是硬气。可他这硬气,也是,这小子手段多,缺什么也不至于缺钱,确实看不上这些个东西,何必为了这惹一身的骚,平白成了被人嘴里的八卦。 阿木硬气,玄德观主觉得没什么,可老仆却不愿意啊,不要是个啥意思?那就是不肯认这个爹啊!就目前自家这情况,那老爷岂不是死不瞑目?就是小姐,这全拿了也未必是好事儿,和那娃娃捧个金饭碗有什么区别?没兄弟,这给多少,都是夫家谋算的祸根。 “都说人死债消,不管老爷往年多对不起姨娘,多对不住少爷您,看在老爷就要……少爷,您,发发慈悲吧,让老爷好歹也能安心的去。老仆给您磕头了,磕头了……” 这么一个老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这样的大礼,阿木真心撑不住,熬了熬,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老仆的纠缠,最终和玄德观主一起,去了那个他路过无数次,看过无数次的宅子。虽然脚步沉重,可他却不再迟疑,有些事儿该了还是要了,生恩总是要还的。 就在阿木走进那院子,走到主屋门口的一刹那,陈福明咽下了他最后一口气,他终究还是没能亲眼看到儿子,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听到了老仆喊少爷的声音,他终于等到了儿子送终的一刻。 而阿木看到躺在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脸上还残存着惊喜渴望的生父,他明明已经感觉不会有波澜的心,还是涌出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终究,他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终究他还是不属于这个宅院。 “都留给那边吧,老伯,你知道的,我就在青壶观,道号木道人,等着这里处理好了,若是不想在这呆着,就去寻我,道观总比这里清净。” 说完,阿木转身走了出去,就在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他这个世界的妹妹,一个哭泣着走进来的年轻女子,形容狼狈却带着规矩,一看就受过良好的教育。那女子看到他的一瞬,也是愣了一下,那满满的不知所措让阿木知道,只怕她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是出家人,这里以后都给你了,有事来青壶观寻我。” 阿木这话既是说给这女子听的,也是说给边上跟着一起来,明显是女婿的人听得。终究阿木做不到不管不顾,一个女子,无依无靠最后会是什么结局?想想他生母就知道了,他不想这个是他妹妹的女子,将来也遇上一样的结局。至于那些恩怨情仇?就像是老仆说的那样,人死债消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