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对家吹彩虹屁》作者：月酣
    文案：
    云栖打赌输了，赌注是给相绪当三个月助理。
    当红明星相绪——她男神的对家。
    外表帅气，演技精湛，风评极好，刚刚压她男神一头拿了影帝。
    她立志要在三个月里搞糊他！
    后来，被老爸停了卡、生计困难、假助理变成真助理的云栖，听说相绪换助理比换衣服还勤，企图疯狂吹彩虹屁让自己留下来：
    颁奖典礼相绪发言——
    “绪哥刚刚说的太有道理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能给绪哥当助理，我真的是三生有幸。”
    新戏开机相绪定妆——
    “绪哥今天的妆发真的太帅了，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 hold住这个妆发的人。”
    ……
    “绪哥，我的愿望是一夜暴富，不然抱你也行。”
    相绪一把搂住：“那就让你抱。”
    云栖：……？！
    三月期满，小助理云栖人间蒸发，相绪找不到人急的团团转。
    直到有一天，他被“按头”去见联姻对象，遇见了被迫前来的云栖。
    他面上带笑的磨牙道：真巧啊！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他妈终于找到你了！
    鬼话连篇小助理vs傲娇闷骚大明星
    第1章 打赌输了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到剧组找彻哥要签名很难，会有人出来阻拦；我不知道出来阻拦我的竟然是我哥…”
    程昀面无表情的打断云栖的话，自他把云栖从剧组里拉回来，这已经是她第二十五次叙述自己悲惨的遭遇。
    “云栖，你应该知道，你是程启娱乐的千金，就算你不愿跟旗下艺人走的近，也没必要去粉我们当家艺人的对家吧？”
    云栖：“……”
    有必要。
    很有必要。
    非常非常有必要。
    如果只是因为粉的人是自家当红艺人的对家，她就为了经济利益放弃自己的喜欢，那很不符合当代青年人的自由追星观念。
    云栖抱着一直粉色绒绒的兔子，眼睛哭的红红的，跟怀里兔子的一般无二，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纤白的手指扯着兔子的耳朵，一下一下发泄着不满。
    “哥，你也许根本不会理解那种马上就要见到偶像燃起的喜悦，被你一盆冷水浇灭的感觉，像是从天堂到了地狱。”
    她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周然后沿着脸颊滑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程昀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这般眼泪不要钱的哭，心里泛起一阵愧疚。
    他这妹妹长得像小白兔一样乖巧，性格也是甜甜可爱的，自小就跟在他身后，甜糯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唤着“哥哥”，如今这般模样，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顺顺兔毛了。
    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门铃响了，他仿佛听到救星般去给来人开门。
    门外站着的就是云栖的表姐姜然，她一头栗色的卷发披在身后，红裙恣意张扬，看着程昀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姜然站在玄关不急着换鞋进门，悄悄拉长脖子向屋内看去，小声的问程昀，“成了没？”
    “成是成了，但这…”程昀点点头，听到屋内小声抽泣的声音一阵头疼，“要不你进来自己看吧。”
    姜然听到声音也明白了大半，知道这向来顺风顺水的云栖一下子遭受到表姐和亲哥的联合套路，定然是没办法立刻接受的。
    姜然边换鞋边跟程昀进行最后的确认，“一会儿还是原计划，你唱白脸我唱/红脸，千万不可以错…”
    抬眼见程昀想说些什么，姜然抢在他面前说：“你的好哥哥人设崩不崩我不管，我的好表姐人设绝对不能崩，再者说我本来只是帮忙的，我才不想在她面前当坏人。”
    姜然一番话将程昀想说的都给憋了回去。
    屋内的云栖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来人，便擦了擦眼泪走到门口查看，“谁来了怎么这么半天…”
    见到姜然的那一刻，云栖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像一只沉重的兔子一样扑进了姜然的怀里。
    “表姐，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我哥他到底有多过分！”云栖抹了抹眼泪，又继续说到，“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
    姜然跟程昀进行了最后的眼神交换，确定了对方的角色，云栖身后的程昀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好了云栖，你表姐来了就让人站在门口吗？”
    云栖抽空还不忘记怼程昀一句，“不也是你表姐吗？”
    程昀：“严格来讲，还真不是，姜然她比我小三个月，应该算我表妹。”
    云栖先前被程昀一顿骚操作气昏了头，除了想怼他就是想怼他，“那你不该反思一下，你表妹的孩子都会走路了，你连女朋友都没有！”
    “……”
    不得不说，云栖这心扎的还挺疼。
    姜然见状况不对，赶紧转移话题，“云栖，你哥到底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把你都得罪成祥林嫂了？”
    云栖拉着姜然坐在沙发上继续诉苦，期间因为话说太多了，还让“罪魁祸首”程昀去给添了茶水。
    云栖气鼓鼓着脸颊愤愤的喝完水，开始翻起了旧账，将程昀从小到大做的坏事翻了个底朝天。
    程昀一脸无奈的说：“这些话你今天已经说了二十六遍了，旧账也已经翻了十三遍了。”
    要不是云栖是他亲妹妹，他一定把她给扔出去。
    云栖侧眸睨他，“你还有心思查次数，那你一定没有认真反思你的错误，我再跟你仔仔细细的捋一遍！”
    “……”
    姜然听着云栖声泪俱下的控诉，心头也漫上一丝愧疚，云栖打赌输了本来就是她和程昀做的圈套，就等着云栖这只傻兔子往里跳，如今这兔子已经在圈套里了，这两个猎人到是有点愧疚了。
    -
    云栖虽然程启娱乐的千金，但她从来不管公司里的事情，大学一毕业就独自从宁市跑到了深市，目前在深市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当律师。
    一周前，程昀以家里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为缘由，催着她八百里加急的赶回来，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不得了的大事竟然只是让她去相亲。
    更可恶的是，她被骗去相亲，而相亲对象根本没到场。
    云栖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才被程昀这般骗着玩，她本想着收拾行李直接回深市，但没想到程昀受爸妈所托，早就做好了让她不相亲成功便有来无回的打算，这个相亲不成便换下一个人。
    程昀对此十分执着，因为相亲这件事情若是不落实到云栖的身上，就要落实到他的身上。
    强压之下的云栖抱着姜然诉了一下午的苦，姜然看不得云栖这么难过，便“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赌约——
    如果云栖能够靠自己成功拿到偶像商彻的亲笔签名，那姜然便帮她解决程昀和相亲的事情；如果不能成功拿到商彻的亲笔签名，那她就要给商彻的对家相绪，当三个月的助理。
    赌约虽难，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其成天看着程昀和听他讲述相亲计划，到不如自己去搏一搏。
    很巧，就在她悄咪咪的跑到剧组马上就要见到商彻的前十分钟，程昀突然出现提着她的领子像抓兔子一样就给抓了回来。
    于此同时，她和姜然的赌约也宣布失败。
    她输了。
    输了。
    一向运气极好的十赌九赢、就连玩刮刮乐都能中个十块钱回本的云栖竟然第一次打赌输了！
    那也就意味着，她云栖马上就要履行赌约去给相绪当三个月的助理了！
    -
    负气出门的云栖带着帽子口罩将自己全副武装，因为刚才哭的太厉害，眼睛红红的不说，脸色也很是难看。
    她走到一家熟悉的咖啡店门口，点了杯冰美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半摘口罩咬着吸管。
    路过的两个男生频频回头，好像在踟蹰着要不要上前来跟她打招呼。
    云栖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简单的白色T恤搭着一条黑色A字裙，很好的展示出她纤细的腰身，拉长的腰线显得她的双腿越发的笔直纤长。
    她还没有完全缓过来，鼻尖还是哭过红红的样子，就像是一朵刚经过细雨洗礼的娇花，娇美又明媚，两颊恰到好处的婴儿肥还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不多时，一个跟她有异曲同工的打扮方式的男人也走了进来，站在窗边字正腔圆的吐字搭配着慵懒的嗓音讲了一会儿电话。
    云栖有点好奇的侧眸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白色的T恤外面搭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一条做旧色的牛仔裤，一身的搭配都在显示着“随意”二字。
    许是相绪感受到了身后探究的目光，一转身就对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四目相对，云栖想是干坏事被抓包了一样，一股巨大的尴尬从脚底涌到头顶，她赶紧收回视线，猛地喝了两口冰美式，冰苦的味觉让她飘忽的神思找回来片刻。
    天哪，这真的是魔幻的一天，先是被亲哥坑着输了赌约，然后她竟然在咖啡店偷看一个只能看见眼睛的男人！
    平静过后的云栖想着，就算偷看被抓包只要她不承认就不会尴尬！
    相绪那边电话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继续说着，因为咖啡店里很安静，人也很少，云栖好巧不巧的就能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我会找个机会跟程小姐道歉的，这次我反思了一下，我应该见面直接给对方道歉，反正我是真的不想相亲。”
    相亲？
    一大串话听下来，云栖只记住了这两个字，原来这哥们也是个被迫相亲的可怜人啊，看起来在家里的待遇跟她差不多。
    出于同病相怜，云栖在心底默默的说——
    愿我们都能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就不用奔波于相亲了。
    相绪叹了口气的挂了电话，走到前台点了一杯冰美式，要付账的时候忽然发现钱包没有带，他面色有些尴尬。
    店员提醒了一句，“我们店也支持电子支付。”
    相绪摸了摸手机，觉得更加尴尬了，因为之前手机号频繁被私生找到然后不停的打电话，这段时间他已经换了无数个手机号，他就将电子支付都给解绑了，现在想用也用不了。
    云栖咬着吸管，听到对方的尴尬场景，一想到这哥们也是个来相亲的可怜人，她应该行善积德的帮扶一下。
    她戴上口罩，也只露出双眼睛，走到前台，“我来吧！”
    结完款之后，云栖潇洒的走回座位上，继续喝着冰美式。
    相绪看着眼尾红红的女孩转身离开，柔柔的黑色长发好像擦着他的手臂而过，留下一抹发香，咖啡店的光晕映在云栖的身上，像电视剧中带着柔光滤镜的出场。
    他捧着冰美式坐在云栖的对面，二人都没有坦诚的摘口罩，相绪是因为担心有人会把他认出来，云栖是觉得面容憔悴不好看。
    相绪过往人生中如此尴尬的场面不多，他对于给他解围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修长的手指握着冰美式的杯子，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刚才……谢谢你。”
    云栖大度的挥挥手，“没事，同是天涯沦落人。”
    虽然对面的男人只能看见一双眼睛，但从这双眼睛就能看出来，他一定是个帅哥。
    帮助这么一个大帅哥可是行善积德的好事，说不定此举就能感化了神佛，让她第一天去当助理就被相绪炒鱿鱼了呢！
    第2章 第五十二个助理……
    相绪走到吧台借了纸笔，写下一串电话号递给她，“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咖啡钱我之后会还给你。”
    云栖本想说不用，但看对方一副不喜欢欠人情的样子，就将纸条塞进了口袋里。
    云栖在咖啡店里放空了一下午，一直坐到咖啡店打烊。
    她没想到跟那个倒霉蛋说完“同是天涯沦落人”之后，他真的也被相亲对象放了鸽子。
    看他的眼神便多了三分的同情。
    相绪倒是舒了一口气，就算费心准备的说辞一句没用上，对他来说没见到对方就是好事。
    杯中的冰块早已化干净，云栖已经无数次的按下电源键等程昀发来消息，她刚才已经想明白了，不就是给相绪当助理吗？她履行赌约就是，但若是没待满三个月就被相绪炒鱿鱼了，那也不算她不守赌约。
    要是相绪不肯炒她鱿鱼，那她就要发动全身的作精细胞，努力在三个月里搞糊他！
    现在她想回家，但因为刚才是负气出门，应该有个台阶下才能回去，这次程昀是铁了心不想管她了？
    都这么晚了，台阶还没到位？
    -
    正式到岗的第一天，云栖扎了个马尾辫，浅粉色九分T恤配着高腰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斜背着一个白色的小包，看来青春有活力。
    走到程启娱乐大厦的前台，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姐姐看见她眼神亮了一下，“您好，请问是来签约的吗？”
    今天上头确实交代有一个新人要来签约，所以她见到云栖以为是来签约的艺人。
    “啊，不是。”云栖愣了一下，简要说了身份之后，前台让她等一下，然后拨通了内线。
    前台放下电话，“宇哥说让你等一下，说他马上就下来。”
    前台口中的宇哥是相绪的经纪人周宇，素有金牌经纪人之称，三年前一眼就看中了相绪是个好苗子，费了很大劲才把他抢过来，亲手带他。
    相绪也很争气，只用了短短三年，就拿下了国内行业中最有含金量的金某奖影帝，一时风头无两。
    周宇按照前台的描述很快的就找了云栖，他神色匆匆，让云栖跟在他身边一起上楼，边上楼边讲述着一些要求。
    “人事那边的劳务合同你自己去签一下，我真忙的都快起飞了，还有给相绪当助理除了人事的劳务合同需要签之外，还要签一份独有的保密合同，大概就是你当助理期间关于相绪的所有事情都不能外传……算了，条款挺多的，你一会儿自己看吧。”
    云栖点了点头，但心里暗想：人事的劳务合同是她是不能签的，毕竟她的劳务合同已经签在律师事务所，保密合同如果没什么问题倒是可以签。
    周宇刷卡按了二十二楼，“这个是梯控卡，一会儿你去人事签约的时候那边会给你发，我建议你以后上班随身带一个笔记本，毕竟当助理事情比较繁杂，多记录有助于你和相绪更好的磨合。”
    云栖应了下来，暗地里撇撇嘴，她才不想跟相绪磨合的很好呢？
    她来不过是履行赌约，结果无非只有两种，要么相绪炒她鱿鱼，要么她就搞糊他！
    磨合很好这种选项，根本没出现在她的预期里。
    电梯的数字不断增大，周宇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事情，“对了，一会儿你见到相绪本人，控制一下自己。”
    云栖：“……？”
    “控制自己？”
    周宇见她这般年纪，估计都是会被相绪那张脸惊艳到的，“控制一下你自己不要太表现的太……太疯狂，我也不知道你是经过怎样的流程进来当相绪的助理的，之前有几个找了关系进来的，一见到相绪就露出想扑上去的表情……”
    相绪被生扑，那场面一定十分的精彩，云栖好奇的问：“那后来呢？”
    “后来什么后来，那就没有后来了，那些人连劳务合同都没碰到就被相绪给炒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想好好在相绪身边当助理，那就老老实实的，说不定某一天金牌助理的名头就能落在你头上。”
    被炒了？那敢情好啊！
    被炒了不就可以结束赌约了吗？
    她才不想老老实实给相绪当什么助理，她的梦想是当第一金牌女律师，这金牌助理的名头谁爱要谁拿去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
    “我是相绪第几个助理？”
    周宇想了想，“你应该是第五十二个。”
    五十二？
    那相绪之前换过不少助理了，多换她一个也不多。
    云栖心里开始打起小九九，脑中飞速的旋转，想着如何在第一见面的时候给对方留下最差的印象。
    是要表现的疯狂一点？还是直接生扑？
    想着一会儿马上就能见到铁青脸色的相绪将她赶出去，她的眉梢都溢着笑意。
    她顺嘴问道：“宇哥，你说相绪最讨厌疯狂的粉丝，还是直接生扑的粉丝呢？”
    周宇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强调了一下，“都很讨厌！”
    好的！她了解了，一会儿将这两者结合一定要将相绪的厌恶激发到极致，这样就能一举顺利的被炒鱿鱼。
    电梯到达二十二层，云栖觉得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她的表姐姜然赶在她作精之魂熊熊燃起的前一秒，把她重新按回了乖巧的小白兔。
    【姜然：赌约惩罚是要给相绪当满三个月的助理，如果你提前被炒鱿鱼了，也不算完成惩罚，回家需要继续相亲。】
    【姜然：附一句，当助理期间可以不用去相亲，我已经跟你哥谈好条件了。】
    “……”
    淦！表姐只是将她的路给堵死了一条，那剩下来不就只有搞糊他这个选项了吗？
    云栖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跟装死兔一样没精打采，在偶像对家身边当三个月的助理，那不就是现代版“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周宇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安抚了两句，“别紧张，相绪长得不凶也不能吃了你。”
    是不能吃了我，但是可是使唤我啊！
    从周宇的话里，云栖依稀分辨出这个相绪是个很挑剔的人，想想就知道，未来三个月她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站在办公室的门外，周宇敲了敲门，云栖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相绪，你的新助理到了，你让她先熟悉一下工作内容，我这边还有个会要开，先走了。”
    周宇风风火火的就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云栖还有相绪。
    云抬眸看着相绪，她曾无数次在海报广告中见过这个男人的面容，但这一刻她却觉得，那些照片影像只表达出来他的外形，但描摹不出来他的神韵。
    今日一见，确实非常惊艳。
    尤其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像是凝着尘世万种深情。
    只是……不知为何，云栖觉得这双眼有些熟悉。
    相绪挑了挑眉，“看看够了没有？”
    云栖回神，暗自鄙视自己，怎么能看对家看的这么入迷呢？
    她尴尬笑笑，“看够了，看够了。”
    相绪走上前两步，递过来一个本子上面夹着一支笔，“看够了就记一下我的要求，这本子以后你上班时记得带着，可能随时会加一些内容。”
    云栖心下哀嚎，这是有多少要求的人啊，还让助理随身携带笔记本，随时加要求？
    怪不得他这出道才短短三年，就已经换了五十二个助理了，敢情这工作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住啊！
    她心底默念“万事开头难，万事开头难”，只要过了熟悉阶段，她就一定可以扮演好助理这个角色的。
    她打开笔记本，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好，绪哥你说。”
    相绪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很满意，“第一条，以后不要盯着我看，更不要像今天这样盯着我发呆，虽然我知道我长的很帅，但你还是要克制一下自己。”
    谁想盯着你发呆了？！
    帅是很帅，但是说话这么欠揍不会被化花脸吗？
    云栖深呼了一口气，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认认真真的写下来“自恋”两个字，写完之后觉得程度不够，又在前面加个“太”字，加完还觉得不太够，又在后面狠狠的写了两个感叹号。
    相绪见她笔下刷刷的记录着，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接着说他的要求。
    等他说完，云栖看了眼记录的笔记，上面赫然写着——
    太自恋！！臭屁！！事精！！周扒皮！
    一个大男人为啥要每天喷不同味道的香水？！
    难不成他每天靠闻味道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
    本子的宽度超过了她随身背的白色链条小包，她试着塞了两下还是没塞进去，相绪看着包上香奶奶的logo，在向上看她的腕表，她身上除了扎马尾的那根头绳，大概没有单价少于五位数的东西。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能消停当助理的主。
    相绪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一个找关系进来追星的。
    “云栖。”
    云栖猛地抬头看他，“绪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要是还有别的要求赶紧一气说完，她好总结一下该如何让他抓狂。
    相绪看着她水眸微眨，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当我助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低调些，保密合同在桌子上，你去看看，没什么异议的话就签了。”
    云栖拿起合同刚看了两行，就听到相绪说：“有异议的话不用跟我说，直接走就好。”
    “……”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说，爱干不干，不干走人吗？
    相绪这尊大佛可真不好伺候，也不知道程昀是怎么跟他关系好？
    这合约虽然条件苛刻了点，但大多数都是她可以忍受的，但唯独一条——
    合约存续期间，乙方也就是云栖，不可以有任何除了相绪粉丝之外的粉籍。
    第3章 你很喜欢我吗？……
    云栖蔷薇色的指甲戳着条款，“为什么不能有除了粉你之外的粉籍？”
    相绪扫了一眼合同，“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对家粉丝来当卧底，你也知道树大招风，我这是算防范于未然吧。”
    “那若是，对家粉丝隐瞒自己粉籍待在你身边呢？你能分辨出来吗？”
    相绪自信道：“一般能做出这样举动的对家粉丝，一定是心志坚定一心爱她们家哥哥的人，看到这条约一定签不下去，所以很好分辨。”
    云栖看着那条约仔仔细细品了一下“合约存续期间”这几个字。
    “这上面都是合约存续期间规定，那合约存续期间又怎么规定呢？”
    “是我们不严谨了，这个保密协议跟随你的劳动合同，在劳动合同期间你需要遵循上面的条约。”
    云栖心底暗想，那她若是不签劳动合同，这个保密协议不就等同于没有吗？
    她提笔在乙方的后面签上了名字，将合同交还给相绪。
    相绪满意的点点头，“你去人事处签一下劳动合同，他们会带你熟悉一下公司的。”
    劳动合同她不能签，但是这事情还是需要解决的，所以云栖出了相绪的办公室，便直接上门找了程昀。
    一进屋，就将白色链条包甩到沙发上，坐在程昀对面的椅子上。
    “哥，之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相绪换助理换的那么频繁，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样的主儿也太不好伺候了吧？”
    程昀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安抚道：“姜然都说是惩罚了，若是惩罚太简单，那还叫惩罚吗？”
    说的也是有道理。
    “劳动合同的事情怎么解决一下呢？我只在这边待三个月，又不是要一直给相绪当助理，这合我就不签了，工牌和梯控卡你记得帮我解决一下。”
    程昀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两样东西递给她，“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人事那边我帮你解决。”
    “谢了。”云栖将工牌挂在脖子上，梯控卡塞到工牌背面，起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
    程昀喊住她，抽出来一张银行卡递过去，“既然来当助理，薪资还是要给你的，看在你我妹妹的份上，按正常助理的薪资给你双倍，每月二十号。”
    云栖笑笑，“不用了，我不差那点钱，你留着哄你的万花丛吧。”
    “纠正一下，我那是万花丛中过，只摘其一朵。”
    “我看，你是摘一万朵吧。”
    “……”
    程昀捏着银行卡，最后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要？”
    云栖最后还是收下了，毕竟是她劳动所得，虽然少点但也是钱。
    -
    在公司闲逛了一圈后的云栖转回了相绪的办公室，相绪的办公桌前摆着一大摞厚厚的剧本，他正拿着其中一本认真的看着。
    相绪抬眸看她，“工牌拿到了你就正式成为我的助理了，宇哥会将工作内容发给你，你只需整合后，每天早上八点发给我，尽可能的细致一些，如果有需要出门的通告，你需要提前一天告诉我，还有，上班不要迟到。”
    “明白了，绪哥。”云栖四周看了一圈，“那我的工位呢？我在哪办公？”
    相绪抬手指了指对面，云栖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是门？
    “你的工位在外面，有一个印着相绪助理名牌的位置。”
    ？？？
    给相绪当助理连名字都不配出现在工位上吗？
    相绪难得有耐心的跟她解释，“助理换的太频繁，有的时候还没等名牌印好，人就离职了，所以为了节约成本就先这样了。”
    行吧，她懂了。
    卑微小助理不配拥有姓名。
    云栖找到标着“相绪助理”的工位，坐在转椅上捶了捶发酸的肩膀。
    周宇在开会的间隙给她递过来一本企业文化刊物让她熟悉一下企业文化，她随手翻了两页就打起了哈气，开篇介绍的就是她爸程佑，她往后再翻了一页，上面印着程昀的照片，之后就是介绍公司内部的情况。
    她要是想感受这二位的文化氛围，在家里就能感受到，何苦来这里呢？
    桌上的电话响了两声，是相绪打内线给她，“会泡咖啡吗？我说的不是速溶咖啡。”
    云栖回答：“会。”
    她比较喜欢喝冰美式，所以在她深市的公寓里买了一台咖啡机。
    “需要加冰块吗？”
    相绪的嗓音透过电话传来，“加一块吧。”
    云栖放下手里文化刊物，到茶水间给相绪泡了一杯冰咖啡，敲门进了相绪的办公室。
    咖啡摆在相绪的桌子上，她忽的想起来，她当初刚进侓师事务所做助理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工作内容。
    相绪喝了一口，夸赞了一句，“咖啡泡的不错。”
    云栖看了眼时间，距离五点半还有不到十分钟，她马上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刚想转身出去，就听道相绪说：“原本后天的封面拍摄提前了，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两个小时后在程启大楼下集合，不可以迟到。”
    “啊？”
    两个小时让她回家打包出差用的东西？
    她当律师的时候虽然忙，但也没有这么突然的出差啊！
    相绪见她呆呆愣愣的样子，提醒道：“还有一个小时五十七分三十六秒。”
    云栖反应过来，到工位上拿起挎包飞快的跑了出去。
    -
    等她风风火火收拾好行李，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再回程启大楼时间本来是够的。
    但是好巧不巧的就让她遇见了晚高峰，这不给她堵两个小时都算好的！
    出租车在马路上寸步难行，她望着长串的车流心头一阵绝望，下车从后备箱里抱出箱子，一路狂奔。
    好在遇到了一个骑电动车的好心人，见她匆忙赶时间，便搭在了她译成一程。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到达程启大楼时，就见到相绪眉头拧着看她，“都跟你说不要迟到，你还是迟到了三分零六秒。”
    云栖擦了擦额头的汗，气还没喘匀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她指着车流，“你看看，这都堵成什么样了！是我故意迟到的吗？”
    一旁的周宇知道云栖赶过来不容易，连忙打圆场，“我们的车也堵在路上了，这事不怪云栖。”
    坐在去机场的车上，云栖还是一副气鼓鼓生人勿进的样子，相绪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周宇忙着安排通告，二人都没理她。
    周宇猛地一拍大腿，惊得两人回头看他，“谁又帮你值机了？”
    因为行程临时，头等舱和商务舱都没有了，买了经济舱后他本想选连在一起的座位，没想到一登上去就发现座位已经被人选了。
    相绪转头靠回座椅上闭上眼睛，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退了重选吧。”
    周宇操作了一下，发现除了相绪现在的位置，飞机只剩下两个空位，在机尾的地方。
    也就是说，整架飞机除了他们三个没值机，其他人都已经值完机了。
    他帮相绪退了位置之后，把他的位置选在了那处，剩下两个机尾空位就是相绪和云栖的了。
    飞机满了也有满了的好处，帮相绪值机的人也没办法再换座位了。
    到机场的时候，几人拿着证件去取登机牌托运行李，云栖凑到周宇的身边，小声的问着，“刚才什么人给绪哥值的机？”
    周宇将她的登机牌给她，“具体什么人我不知道，反正是私生。”
    飞机飞在天上，密闭空间里跟相绪一起待满一个航程也算是近距离接触了。
    “一会儿我去会会她，你跟相绪坐最后一排吧。”
    云栖点点头，转念一想不对啊，那要是跟相绪一起坐在最后一排，不就需要看着相绪一起待三个小时了吗？
    “我……要不还是宇哥你跟绪哥坐在一起吧，我坐前面。”
    周宇诧异的看了眼她，“怎么，你想去会会那个私生？”
    云栖脑中浮现了一个疯狂的女人要生扑相绪的模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猛地摇摇头。
    “我还是坐后面吧。”
    等他们办完手续回到相绪身边的时候，那里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堵得人满为患，尖叫和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
    云栖之前听说过明星粉丝会追机场，但没想到能有这么大规模。
    周宇有点头疼，“这么临时的一个行程，怎么还这么多人？”
    他转头跟快要惊掉下巴的云栖说：“这人还算是少的，如果行程一早就公开，这人可能还会多个几倍。”
    “至于吗？”云栖不解。
    相绪就在机场待这么一会儿，她们就费时费力的过来，就算她喜欢的偶像商彻，也从未想过到机场追星。
    “你不追星大概不会明白，她们为了见相绪可是不畏艰险的，你以后要习惯。”周宇继续说，“在机场你要注意，小心粉丝群里混进别有用心之人。”
    周宇和云栖回来将相绪从人堆里解救出来，过了安检后，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云栖想着，若在长年累月听这些迷妹们尖叫，可太有损听力了。
    周宇拿出手机跟云栖加了微信，相绪也顺势拿出手机打算跟她加微信。
    好验证通过后，相绪很快就发来了第一条消息。
    【相绪：刚才的事很抱歉，我忘记晚高峰的事情了。】
    云栖诧异的侧眸看了眼相绪，见相绪已经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
    她觉得相绪有些别扭的好笑，可能一早就打算加她微信方便沟通，但她没提他就不好先说，等着周宇加她才装作刚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的加她。
    晚高峰的事觉得错怪了她又不好意思当面认错，就暗戳戳的发来信息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起来这傲娇又心虚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
    登机后，路过周宇座位旁时，果然见到他身边坐着一个拿着相机的女生，一脸不善的看着周宇。
    等抬头看见相绪的时候，面上就变成灿烂的笑，那转变仿佛让云栖免费看了个川剧变脸。
    拿相机的女生见相绪路过位置没有坐下，下意识的就要去扯相绪的手，云栖见状手疾眼快的想去阻拦，却被捉住了手，惯性之下被猛地拽一下。
    膝盖磕在座椅上的时候，云栖疼的清醒了不少——
    相绪可是她偶像的对家，她不会就因为他给她道个歉，就转变态度、开始舍身相护了？
    相绪见状快速的将她扶了起来，扶着着她的手走到飞机的机尾处。
    飞机滑行起飞进入平流层，相绪忽的偏头问她：“云栖，你很喜欢我吗？”
    第4章 你别多想
    云栖差点被口水呛到，也不知道相绪思维是什么跳脱的，就跳到她喜欢他上面了？
    “你……为什么这么问？”
    她刚才不过是下意识的好心帮助，就让他脑补了二十万的晋江言情文后续？
    不愧是她评价自恋的男人，还真是当得起这两个字！
    不过今晚到酒店之后，她应该好好的计划一下作妖相关事宜了。
    要是真的老老实实的给相绪当三个月助理，会让她很有背叛商彻的负罪感。
    相绪打量了她一下，淡淡说道：“因为你除了扎马尾的头绳，全身上下所有东西都至少五位数，这不是一个普通助理能有的消费水平。”
    云栖呼吸一滞，她没想到小助理人设这么快就崩掉了。
    紧接着就听道相绪继续说道：“好像除了你是我粉丝之外，对你的身份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亦或是，你到我身边，是别有用心？”云栖刚想辩解，就听道他自顾自的说，“但是你又签了那个保密协议，如果违约可是有天价违约金的，就算你很有钱，也不至于这样浪费吧？”
    云栖脑中转了转，她还需要在相绪身边待三个月，与其让他觉得她别有用心的像个不定/时/炸/弹，倒不如让他觉得自己是他的粉丝。
    她咬咬牙艰难的说：“绪哥……对不起，我确实是你的粉丝，所以才费尽心思过来给你当助理，但我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是觉得你之前的助理都不大好，所以想自己试一试。”
    她觉得情绪表达的还是不太够，下狠心的按上膝盖的磕伤，疼的她眼泪刷的一下揪出来了，面上疼痛又委屈的神情砸在相绪的心头。
    相绪见她手捂上膝盖，以为她刚才磕的太狠了，关心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来给我当助理，你知道能当好这个助理我就既往不咎，膝盖的伤还很疼吗？要不我去借一下医疗箱？”
    云栖连忙摆手，“应该是膝盖磕肿了，又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流血，别麻烦空姐了，等下了飞机到酒店冰敷一下就好了。”
    -
    到深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周宇看着相绪扶着一瘸一拐的云栖慢慢下了飞机，“云栖，你还好吗？”
    云栖抬眸，说起来磕的真挺狠的，刚才一直坐着没感觉，这一走起来到真挺疼。
    “不太好，那个女生下手真太重了。”为了将喜欢相绪舍身相救的小助理人设立的更稳一点，她眼泪汪汪的说，“不过幸好我看到了，要是伤到的是绪哥，我可能疼的就不止是腿了……”
    周宇一脸诧异的看着相绪，不知道这飞机上短短三个小时二人经历了什么。
    相绪为了防止接机粉丝太多，便直接走了vip通道。
    周宇拖着三个人的行李先走一步到停车场找车，相绪则扶着缓慢像蜗牛爬一样的云栖慢慢挪着，他见四下无人便将云栖打横抱起。
    云栖：“诶？！”
    “你走的太慢，等我们回去都不知道几点了，这样能快点，你别多想。”
    云栖脸颊很不争气的红了，她过往人生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在认识第一天就抱她！
    还是公主抱！
    她浑身僵硬着，感觉到相绪加快了脚步，确实速度提高了不少。
    他将她放在车上，帮她拉上了安全带，“你小心点，别再碰到膝盖，不然真瘸了。”
    云栖很想翻个白眼给他，关心的话就不会好好说吗？
    但她现在还是有个相绪粉丝的人设，在人设的角度，那就是哥哥说的都是对的。
    她抬眸眼泪汪汪的像是很感动的样子，“谢谢绪哥。”
    一路上周宇丝毫没有顾忌伤号的表现，将工作的内容详细的跟她讲述了一遍，并将之后的通告一股脑的发给她让她整合。
    来深市的工作不止有一个杂志封面的拍摄，拍摄结束后还有很多家媒体的采访。
    因为相绪刚拿下金某奖，一时间炙手可热，所以采访也是连轴转。
    到酒店后，云栖换好居家服坐在沙发来，撩起裤腿看着膝盖上的红肿，她有点后悔刚才下的狠手了，这也太疼了吧。
    门铃响过两声，云栖是在不想起来去开门就不打算理会，相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云栖，开下门，是我。”
    不得不说，相绪作为一个成熟的偶像明星，真的各方面都是完美的，这声线和字正腔圆的吐字都堪称完美。
    “绪哥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她膝盖疼的厉害，真的不想动弹。
    “给你送冰袋，赶紧冰敷一下，不然明天肿的更厉害了。”
    云栖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门口，面上神色恹恹，结果冰袋打算慢慢挪回去。
    相绪见她走的比蜗牛快不了多少，便又将她抱了进去。
    放下之后他的耳框也别扭的爬上了红晕，“你别多想……”
    云栖将冰袋敷在膝盖上，痛的龇牙咧嘴，“绪哥我真的没多想，明天通告排的很满，早点休息吧。”
    见相绪走了之后，她心下舒了一口气，原来当卧底的感觉是这么刺激的？！
    她那冰袋敷着膝盖，掏出手机搜索——如何迅速搞糊一个当红明星？
    黑料、粉圈、炒作失败、新秀叠起等等关键词跳了出来。
    云栖细细品着每一条，认认真真的思考着可行性。
    她又搜索相绪的黑料，搜索引擎跳出来都是一水的好评，翻看下来，只有一条“玩世不恭富二代”算是偏贬义，而且还是没有实锤的。
    就算是“玩世不恭富二代”实锤了，也不算是黑料，相绪就算不继承家业，在娱乐圈也是闯出来事业了。
    她打算再搜索下一个关键词，程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云栖，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家？”
    “出差了，相绪有一个杂志封面在深市拍。”
    “深市？你回深市了？”程昀抓不住重点的拔高声音，“我跟你说，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抓出来！”
    “……”
    程昀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周遭安静了不少，“你刚才说你为什么回深市？”
    “出差。”云栖叹了一口气，哭唧唧道：“我没想到助理到岗的第一天就需要出差，为此我还负伤了，你还质疑我！”
    “你怎么受伤的？去医院了吗？“
    云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继续哭唧唧，“这是工伤，我需要补偿！”
    “你想要什么补偿？”
    “嗯……我想想哈，我想知道相绪有没有什么黑料？”
    程昀是相绪的老板兼好友，如果相绪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那程昀一定知道。
    程昀有点警惕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他敢欺负我，我就那他的把柄威胁他！”
    程昀：“如果他敢欺负你，我就动手揍他！”
    “……”
    套话不成的云栖挂了程昀的电话，继续想着搞糊相绪的大计。
    第二个关键词是粉圈，相绪的粉丝圈子在周宇的一手管控下风平浪静的，没事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而且她若是想混进粉圈还得等她坐到粉头才能在粉圈叱咤风云，那可能等她赌约结束都没半点进展。
    相绪也不是一个爱炒作的人，更何谈炒作失败，新秀叠起这个关键词大概也不适用于风头无两的相绪，毕竟要等一个新人的势头将他压过去，也不知道得等多久。
    云栖愤愤的将手机砸在床上，怎么就没什么办法搞糊他呢？
    -
    相绪回到房间的时候，就见到周宇靠在沙发上一副审视的模样。
    “怎么，心疼那个小姑娘了？也是，人家小姑娘因为你受的伤，你确实应该照顾一下。”
    相绪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周宇坐直身体，“不想说什么，像云栖那种可爱类型的姑娘，你有好感很正常。”
    相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周宇话锋一转，“你的合约里没有不能谈恋爱着一条，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想太多了。”
    “那行，就当我想太多了，那她当助理你可还满意？满意的话就让她多干一阵，不然你总换助理我每个都要从头教，也很心累。”
    相绪：“你以为我想换那么多助理吗？”
    周宇点点头，“也是，当我没说，那你早点休息。”
    -
    第二天早上起来，冰敷过后的膝盖果然好了不少，至少正常走路没什么大碍了。
    见到相绪的时候还是两眼泪汪汪的感动，“多亏的绪哥冰袋，不然我今天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能走就好，别耽误工作。”
    相绪面上冷冷的，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冷的，跟昨天关心她伤势的相绪判若两人。
    果然，资本家的关怀都是限定的，云栖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周扒皮”，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
    杂志拍摄是在一个摄影棚里，他们到的时候摄制组已经在调试设备了，云栖低头跟在相绪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到化妆间门口的时候，相绪脚步停了一下，她就直挺挺的撞上了相绪的后背。
    云栖揉上发痛的鼻尖，深深的觉得她跟相绪可能八字不合，不然怎么跟他才认识不过二十四小时，就已经两处受伤了。
    相绪向后两步跟她拉开距离，有些避嫌道：“别跟我跟的这么紧。”
    好的，她明白了。
    在相绪化妆的时候，她在本子上写了两笔——
    保持距离！
    第5章 不许偷拍我
    一整天，云栖都跟相绪保持着至少一米的距离，就算是给相绪递东西，也只是快速递过去然后抽身离开。
    相绪化妆的时候，云栖坐在化妆间最远的位置上给闺蜜白柠发消息，她本来跟白柠说好约今晚吃饭，没想到这一打赌，所有的时间就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云栖：归家路途惨遭陷阱落于敌手，今被挟回深市，归期不定。】
    白柠消息回的很快。
    【白柠：？？？】
    【白柠：你被绑架了？】
    【云栖：被绑架了还能和你发消息吗？难不成管你要赎金吗？】
    【白柠：宝贝你别怕，就算你哥不赎你，我花钱赎你！】
    【白柠：他们到底想要多少钱？只要肯放人我都可以！】
    【云栖：……】
    云栖见话题偏的太严重，就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两天的事情解释了一下，白柠连发了好几页的感叹号。
    【白柠：空口无凭，快拍一张照片给我看看！】
    云栖瞟了一眼正在做妆发的相绪，一想到他连累她膝盖受伤还一副很嫌弃她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云栖：不拍，他的照片网上有很多，你想看自己去找。】
    【白柠：除非你想独享，不然为什么不给我看？】
    【云栖：谁想独享了？严肃警告你，不要诽谤我！】
    【白柠：好好好，我们云大小姐可不是只看脸那么肤浅的人，细看一个人要看他的内在。】
    【白柠：那相处一天下来，你觉得他内在如何？】
    【……】
    最后云栖是在受不住白柠的软磨硬泡，趁着相绪还没化完妆就竖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图片刚传过去还没等听到白柠的舔颜尖叫，就感觉一堆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抬头看了眼四周，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在看着她，造型师的眼神暧昧莫名，相绪的眼神尖锐冷漠。
    相绪声音冷冷的，“拿出笔记本再加一条，不许偷拍我。”
    “……？”
    云栖表情尬在了原地，巨大的尴尬直击天灵盖，在她过往人生中应该没有比偷拍对家还被发现当场戳破，更尴尬的事情了。
    造型师笑笑打圆场，“小姑娘你是相绪的新助理？”
    云栖点点头。
    “看出来了，适当助理的潜质，注定当不了狗仔。”造型师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回偷拍，记得关闪光灯。”
    “……”
    等相绪到拍摄现场，云栖拿出手机看到白柠一长串的舔颜评论，真想冲进屏幕里把她揪出来一顿暴揍。
    相绪是常年在镁光灯下的人，镜头感一流，她刚刚的偷拍还开了闪光灯，无异于掩耳盗铃！
    云栖搬着小椅子坐在片场的角落里，摄影棚里灯光聚焦，相绪一身黑色西装，给以一种更为清冷不可近触的感觉。
    她觉得现在的相绪跟她想象中的相绪很一样，高冷清贵，是男神一般的人物，而昨天那个贴心帮她那冰袋冰敷的男生，就像是昙花一现，现在花期过了，便消失了。
    周宇也搬了小板凳坐在她身边，“怎么？看呆了？”
    云栖收回目光，“才没有，我只是在发呆。”
    “我明白，你只是发呆的的目光刚好落在相绪身上。”
    “……”
    周宇正色道：“之前一直太忙，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为什么想给相绪当助理呢？”
    云栖想着既然已经跟相绪说是他粉丝了，那就一直立这个人设吧。
    “因为我是绪哥的粉丝，我想帮他变得更好。”
    “怪不得，一看你这身行头，就知道你不只是小助理，要是真的助理，一个月工资都不一定能卖的起你一件衣服。”
    身处娱乐圈的人，可能对衣服牌子的敏感程度远超过她的想象，所以她可能从一进门就暴露了。
    周宇将手里的ipad拿给她看，“这是相绪工作室的微博，你熟悉一下之前的发文方式，之后官博就由你负责运营。”
    云栖在手机上登录工作室账号，账号内容冷冰冰的，看起来就是纯宣传用的。
    相绪那边一组照片已经拍完，在查看拍摄成果。
    云栖抱着相绪的水杯走到距离他一米的地方，弯腰伸长手臂将水杯递了过去，“绪哥喝水。”
    相绪一回头就见到她这艰难且诡异的姿势，有些不悦，“你这是干什么？”
    云栖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道：“不是绪哥你跟我说保持距离的吗？”
    前来给相绪补妆的化妆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绪哥，你上哪找来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助理呢？”
    相绪懒得理他，“公司给分配的，你要是喜欢你收了给你当助理？反正都是一个公司的，好商量。”
    云栖一听，这要是将她给了化妆师，她的惩罚可就完不成了，她急忙说道：“不行！”
    “看把你助理吓的，我才不跟你抢人呢。”化妆师笑着伸出右手，“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薛枫，‘枫叶荻花秋瑟瑟’的枫，是相绪团队的造型师。”
    云栖跟他握了握指尖，“我叫云栖。”
    薛枫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相绪打断道：“云栖，去帮我买杯冰美式。”
    -
    摄影棚的位置很偏，云栖本想偷懒的叫个外卖，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匹配不到咖啡外卖。
    她只好自己出去走走碰碰运气，好在他们下榻的酒店有咖啡机，她就借了咖啡机泡了一杯。
    回到片场，云栖依旧“远程”给相绪递过咖啡，他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苦香的咖啡味在口中溢满，对她道了声谢。
    云栖回到椅子上坐着，捶了捶发酸的小腿。
    这助理的活敢情就是天天跑腿啊？
    午饭的时候，云栖作为团队里唯一的小助理，便只能肩负起取盒饭的任务。
    她拎着四人份的盒饭颤颤巍巍的回到休息室，周宇和相绪还在商量着什么，薛枫接过来她手里的盒饭放在桌子上。
    “我说你们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让这么可爱的姑娘帮你们拎盒饭。”
    相绪：“这是她身为助理的本职工作。”
    没错，到岗短短两天，云栖已经深深的明白了，她这个助理就是打杂的。
    坐在桌子上，云栖还是很自主的坐在了距离相绪最远的位置，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相绪忽然出声：“云栖，当助理就是这么累的，我想你已经体会过了，如果坚持不下去可以选择离开。”
    云栖愤愤的咽下一口饭，累活她已经开始干了，如果现在选择离开，不就是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吗？
    她一脸真诚的说：“绪哥，我不离开，我可以坚持下去的。”
    本来作妖之路的线索已断，刚才周宇送上手的工作室微博她可以利用一下。
    许是上午路走多了本来已经好转的膝盖又疼了起来，一下午坐在小板凳上哼哼唧唧。
    拍摄的间隙，相绪走过来远远的扔给她一个冰袋，一句话没说的转身又回到拍摄现场。
    要不是触感冰凉，她真以为刚才是做个了梦。
    资本家又开始发放限定关怀了。
    拍摄结束时天已经擦黑，但云栖看了看行程，之后还有五六家的采访在等着，回到休息室里，娱记已经架好机位打算采访。
    她搬着陪了她一天的小板凳坐在摄像机的后面看着。
    这几家媒体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每家问的问题都差不多，她看着相绪装作都是第一次回答时精神饱满的状态，真觉得这明星真不是好当的。
    从他们的对话中，云栖提炼出来一些讯息，相绪拿下金某奖的电影是一个讲述动物保护的故事，男主角为了呼吁保护动物多边游走，不惜深入山林，在山林里遇见了有着同样目的的女主，他们不畏艰险的共同打掉了一个盗猎组织，同时也收获了爱情。
    影片立意很高剧本很好，再加上男女主角演技都很好，所以在金某奖上捧走了好几个奖杯。
    相比之下，她偶像商彻参演的电影在立意剧本方面略差一点点，输给相绪也是自然。
    收工之后的相绪坐在车上就在闭目养神，等到了酒店也是一声不发的回了房间，云栖明白他的感受，面对记者话说的太多了，很累，所以回去之后一句话都不想说。
    洗完澡后，云栖靠在床上，发现在十分钟之前周宇给她发了条信息，因为有事，他刚才坐了最近的航班回宁市去了，明天的行程就只有她陪着相绪了。
    明天的行程不多，就是客串电影，只有一两场左右的戏份，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飞回宁市。
    云栖打开微博，搜索了相绪两个字，长串长串的彩虹屁溢满了屏幕，还@相绪本人，也不知道相绪平时看不看微博，这么夸也受得住？
    刷着刷着，她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相绪黑粉的微博，点进去发现里面整合各种各样的相绪黑料，简介就是——
    相绪必糊！
    哦豁！让她找到了！
    搜索引擎的黑料清干净了，但这微博上的黑料还是有很重痕迹的！
    随便点开一条微博的评论下面就都是黑粉聚集的发言。
    【只要你黑相绪我们就是好姐妹！】
    【相绪一生黑！你是好姐妹！】
    【相绪必糊！×3，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好家伙，这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吗？
    当然下面也有很多相绪的粉丝理智或者不理智的回他——
    【劝你善良，改一下微博名吧！】
    【这么想蹭热度？对你这种人我只想说，恶心！】
    【好好当个人不好吗？当狗有意思吗？】
    她顺手点了一个关注，打算一好好研究该如何作妖。
    还没等她看完，微博的提示音就不停的响动，不断的消息涌入，消息快速闪过，她都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
    她不过八个僵尸粉的微博小号怎么会突然间有这么多的评论呢？
    她忽地点进个人主页，主页上赫然写着——
    相绪工作室！
    “……”
    第6章 这算是生扑了吧？……
    不断涌动的消息速度减慢了一些，她好像隐约看到是粉丝在指责工作室为什么要关注黑粉。
    手机的不断震动引得她指尖轻颤，很快带着#相绪工作室关注黑粉#的话题就冲上了热搜，云栖像是顿悟了一般，她之前挖空心思都在想办法作妖，这无形之中不就作了个大妖吗？
    真是有心作妖妖不成，无心作妖妖成精啊！
    她收回了想要取消关注的手指，把那个快要卡死机的微博退了出去，登上自己的微博。
    热搜上都是诧异的评论，很不理解一向一高冷形象示人的工作室账号，为何突然关注了黑粉？
    莫不是被盗号了吧？
    还真不是，就是工作室的皮下换了人，刚好这个人有一颗作妖的心。
    想来宇哥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所以应该看不到这盛况，相绪一脸疲惫像，估计应该洗洗睡了，那等他们全都反应过来，最佳公关时刻已经快要过半，真的是天赐良机！
    就在云栖以为作妖成功打算安心入睡的前一秒，相绪的电话打了过来。
    看着屏幕中闪动着的相绪头像，她有些心虚，纤白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半天不敢按下。
    这么晚急匆匆的打电话找她，想必一定是看到了她的作妖成果，前来兴师问罪的。
    她踟蹰了一会儿，等电话自动挂断，将手机静音放在一边。
    想着若是相绪以为她睡着了没听到电话，那就明天再找她，过一晚上说不定气消了不少。
    头刚接触到枕头，门铃声骤然响起，引得云栖心头一颤，做坏事被正主抓包了，门铃声在她耳中像是催命凶铃一般。
    这下她真的不好在装睡了，慢吞吞的起身下床，装作膝盖重伤的样子一步一步的挪过去，面上可怜巴巴的，为了让相绪多一分同情心给她，她在开门前还特意照了照镜子，确认她模样楚楚可怜。
    按下门把手，相绪就黑着脸出现在她面前，他像是刚洗过澡一样，发丝半干，水珠沿着额角滑落，一副美人出浴的模样。
    怪不得相绪粉丝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就算他看起来有点生气，但不得不说这张脸确实很具有诱惑力。
    就在云栖的神思马上就要跟着相绪的五官跑，心头即将对刚才作的妖漫上悔意的时候，就听道相绪冷声说：
    “云栖，你想干什么？”
    云栖巴巴的望着他，“我没想干什么。”
    相绪把手机怼到她面前，“那工作室的微博不是你操作的？你没事关注什么黑粉呢？是工作太清闲没事找事吗？”
    下面一条一条的评论不停的刷着。
    【绪哥这工作室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发微博，活动出图也慢死了，工作室不作为也就罢了，这次想干什么？！】
    【绪哥！你看看我们，我们可是你的真爱粉，你为什么宁愿看黑粉也不看我们？】
    【楼上，我有一个新思路，如果我们伪装成黑粉，是不是就能被绪哥翻牌了？】
    【……】
    而被她关注的黑粉的账号瞬间涨了很多的粉丝，下面的评论也是吵的不可开交。
    云栖怂兮兮的缩了缩脖子，“绪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想帮你……”
    相绪声音冷得吓人，“帮我？你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云栖想着她粉丝小助理人设可不能崩塌，“当然是想帮你，我是你的粉丝，怎么会想害你？”
    “我看黑粉，就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黑你，绪哥你这么好，为什么还会有人不喜欢你？”
    相绪一阵头疼，无奈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你拿工作室账号关注黑粉，发现错了为什么不及时取关，现在闹得这么大，你该怎么收场？”
    云栖绞着手指满脸纠结，“我想着关注被发现后立刻取关有点点不太好，就像是做贼心虚似的，等我们缓一阵在回应，就说……是被盗号了吧，不然立刻取消就只能说手滑了，绪哥你看那种公关说法你比较喜欢？”
    “……”
    他能说都不喜欢吗？
    云栖眨着一双水眸，“我觉得要不承认手滑吧，被盗号有被人查出来的可能，到时候要是被打脸了还是绪哥你面上不好看，承认手滑的话，就说是助理搜你名字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绪哥你看这样可以吗？”
    在相绪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处理了。
    很快云栖就编辑了一条微博——
    抱歉，手滑了，小助理鞠躬道歉。
    给相绪看了眼没什么问题之后，相绪冷冷的说了句“没有下次”就转身回去了。
    很快#相绪助理手滑点赞黑粉#的热搜将上一条给压了下去，云栖不用想也都知道评论区一定都在指责她。
    她慢悠悠的走回房间，手里抱着抱枕，本来很满的困意被冲散了不少。
    走在吃瓜前线的白柠给他发了很多的消息。
    【云大小姐，这热搜是不是你搞得？】
    【你这助理当得可太有排面了，现在相绪大部分粉丝都知道你的存在了。】
    【不过你不刚到岗吗？之前你也给相绪作过妖？】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不是吧姐妹，你追星追的这么认真，勤勤恳恳到对家手下卧底？】
    【……】
    云栖在白柠诸多问题只选了一个回答。
    【云栖：我之前没给他作过妖，今天真的是手滑，我以为我登的是我自己的账号，我作妖计划还没想好呢？】
    【白柠：我说云栖，相绪是你家公司旗下艺人，你要是看不惯可以直接让你哥封杀他，何必绕这么大一圈，一点一点折磨帅哥呢？】
    封杀？不至于此吧？
    虽然相绪是她对家，她也立志要搞糊他，但若说阻人活路的封杀，她从来都没想过。
    【云栖：封杀不至于，再者说他可是程启最为粗壮的摇钱树，我哥对他那副视若珍宝的样子，那会封杀他？我要是想封杀他，我哥第一个封杀我！】
    【白柠：也是，不过我问你，对着那样一张脸，你真下得去手？】
    云栖的指尖颤了颤，虽然相绪冷言冷语的，但是长得是真好看，她身为一个颜控没办法将颜值因素排除在外，就像她没有办法不带着对家有色眼镜看他一样。
    就在她还在想着下不下的去手的时候，白柠又给她发了消息。
    【粉丝真的对你积怨已深，这评论区是在太……太恶臭了！】
    云栖好奇的去看了看评论区，评论区对于相绪助理不满的程度远大于她的想象，各种不满捋下来感觉，要不是她就是本人，真的差点相信了自己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云栖给白柠回了消息。
    【大抵这些人根本不知道相绪换了很多助理，现在这些事都堆在我头上！太过分了！粉债主偿，等我好好计划一下，闷声作大妖！】
    微博给她推送了一条最新消息，相绪转了她用工作室账号发出来的回应。
    @相绪：小助理是新来的，我刚刚已经说过她了，大家不要再说她了。
    -
    早上七点五十五分，闹钟响震天的把云栖叫醒，她看了眼时间，匆匆忙忙的那行程表发给相绪。
    司机八点半准时等在楼下，云栖背着挎包就跑下楼，踩点到了停车场，期间电话一直响着她也没接。
    相绪看她跑的腿脚伶俐，“膝盖不疼了吧？”
    云栖被他问得差点膝下一软，连忙回道：“不疼了，不疼了。”
    “膝盖不疼了也没必要这么为难腿脚，下回早点出门就好了。”
    “……”
    因为周宇回宁市去了，所以车的后面只有云栖和相绪两个人，云栖昨晚看到相绪的微博，心里一时被搅得很乱，明明是她翻了错误关注了黑粉，到最后微博上话题引到了相绪炒作上来。
    认为无论是工作室关注黑粉，还是工作室回应还是他的回应也好，都是他自导自演的，看得云栖心头一阵愧疚。
    她虽然说立志要搞糊相绪，但扪心自问，若是她真的搞糊相绪，她真的会开心吗？
    思绪纠结，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瞟在相绪的身上。
    相绪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忽的开口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吗？”
    云栖见他闭眼，也没证据知道她在看她，就瞪大一双眼抻着脖子看相绪，“你又没睁眼，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相绪刷的睁开了，四目相对，她僵在了原处，脸上就差写上“尴尬”二字了。
    云栖眼神闪了一闪，她干巴巴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相绪挑挑眉，“如果你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之下，每天被无数个人观察着生活，你也能知道。”
    也是，相绪这样的当红艺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天长日久，说不定真的能锻炼出来感受目光的能力。
    这样的生活很累，她还是不要有机会尝试为好。
    车行驶进入了一段比较崎岖的路，车上的二人不由自主的随着颠簸动了动，云栖打算靠回椅子上系上安全带，却没想到司机一个急转弯，她就扑进了相绪的怀里。
    脸颊撞上他胸膛的那一刻，云栖心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
    四舍五入，这就算是生扑了吧？！
    第7章 吃瓜吃到自己家？……
    云栖赶紧撑着座椅的边缘，尴尬起身回了座位上，眼神飘忽不定的系着安全带。
    她脸颊不由自主的爬上红晕，脑中一片空白，在她过往人生中这种尴尬的场景屈指可数，怎么一遇到相绪就都爆发出来了呢？！
    人家都说过，笔记本上也记着，她怎么就做不到保持距离呢？！
    相绪也没想到云栖会突然间扑过来，小姑娘软软的脸颊像带着火苗似的灼的他心口发烫，他身子僵在原处好久，才逐渐找回身体控制。
    车里寂静一片，突发的状况让两个人都处于尴尬的状态，谁都不想先开口。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云栖看了眼，屏幕上闪着程昀两个字，估计是因为昨晚的热搜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程昀一大早就开始给她打电话，不过她因为赶时间一个都没接。
    云栖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挂掉了电话，现在她和相绪身处同一个空间里，就算相绪不想窥探她的电话内容，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交谈。
    若是就这样掉马了，那岂不是尬上加尬？
    她给程昀发了微信。
    【云栖：哥，你找我什么事？】
    程昀火气极旺的回她。
    【程昀：云栖你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昨晚闹出那么大的事情，今天还不接我电话！】
    云栖赶紧顺毛。
    【云栖：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好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手滑，我切错号了。】
    【云栖：委屈巴巴.jpg】
    【程昀：你知道在公司里犯这样低级错误的助理都是什么下场吗？】
    【云栖：被……炒鱿鱼？你要是炒我鱿鱼能解气，哥你就放心的炒，我绝无怨言！】
    云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当当，如果程昀忍受不住她在公司里，主动出手炒鱿鱼，表姐那边就可以交给程昀来解释了，她也就不用继续卧底生涯了。
    【程昀：想得美，三个月的助理你少当一天都不行，你要是再闷声作大妖，我就给你安排流水相亲宴！】
    流水相亲宴？！那还了得？
    云栖认错认得极快。
    【云栖：哥，我充分认识到了我浅薄无知的错误，你念在我年少无知又是初犯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吧！】
    【云栖：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痛的厉害。】
    【程昀：你心痛什么？是我头疼好吧，一大早就有一堆人跟我汇报你的丰、功、伟、绩！】
    【云栖：我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我那帅气逼人、清冷英俊的哥哥了，所以才会心痛的难以自已。】
    【……】
    云栖松了一口气的放下手机，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绑着去见各式各样的男人，流水相亲宴名副其实——
    她相亲，来者如流水。
    那些人看起来不是觊觎她样貌就是觊觎她的家产，没一个真心的，不停的迎来送往，她苦不堪言。
    一个斑秃头顶还称自己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眯着眼睛，“云小姐，我们家中的人长的都年轻，所以你看不出来我多少岁也是正常的。”
    “……”
    一个看起来还没有她高的小个子男人垫着增高鞋垫，“云小姐，我对你的各方面都很满意，尤其是身高，跟我很是相配。”
    “……”
    一个被介绍老实顾家的男人磕磕绊绊的说：“云…云小姐，我虽…虽然嘴笨…笨一点，但我…我专情…”
    “……”
    她躲闪着不想跟他们接触，哭嚎着渴求有人将她放开，“不…我不要相亲，我不相亲！我不相亲！”
    但她无论怎么挣扎，身上束缚她的绳索都没有放松半分。
    一道清冷又和煦的男声在她耳边轻唤着，“云栖，云栖，你醒醒。”
    云栖一睁眼就见到相绪拧着眉头看她，“做噩梦了？”
    她缓了一阵回神，看了下四周，知道梦里束缚她不能动弹的是绑着的安全带，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嗯”了一声。
    “你梦到什么了？”相绪解释了一下，“我曾听人说，做了噩梦就要早早说出来，这样把梦破掉，就不会实现了。”
    云栖心有余悸的说：“我刚刚梦见，我被人绑着去相亲，相亲对象长得都歪瓜裂枣的……一个秃头，一个矮，还有一个结巴……”
    相绪低笑了一声，“你家里人催婚催得这么急啊？”
    云栖撇撇嘴嘟囔一句，“可不是吗？不然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其实我就相过一次，相亲对象还放我鸽子了。”
    云栖脑中忽的浮现出来那天下午，在咖啡店里遇见的被相亲对象放鸽子的帅哥。
    他那么帅，想必早就相亲成功了吧。
    -
    相绪参与客串的电影角色是女主年少之时相爱的一个将军，他们两情相悦，但是女主被身为皇帝的男主看上了，皇帝为了娶女主无所不用其极，把将军派出去打仗，暗中断粮，导致将军战死沙场。
    男主如愿的娶到了女主，但是女主心里一直放不下将军，将军就成了她心头的白月光。
    女主一直暗中调查将军的真正死因，知道是男主故意断粮才导致将军失败战死沙场，便想尽办法对男主进行复仇。
    相绪客串的戏份虽然只有一两场，但按照一般惯例，这种白月光的闪回镜头一定频率很高。
    剧组为了凸显出对相绪的重视，这只有一天，但还是给他准备单独的休息室。
    相绪翻看着剧本，他的戏份不多，一共也就三场。
    一场初见，一场相爱，一场分别。
    要想在有限的剧情里展现出无限的张力，那就要看演员自身的发挥了。
    相绪将台词默了默，然后剧组的化妆师过来给他化妆，云栖坐在一边刷着微博，看着有关相绪昨晚的话题都被删了个干净。
    “云栖，你拿着剧本过来。”
    云栖将剧本递了过去，相绪却没有接，“翻到第三十六页，陪我对对词。”
    造型师正在给他梳头发，长长的假发披在肩上，墨黑如绸缎，少年俊朗英气，她还是第一次见相绪这样的造型。
    “云栖，你这爱发呆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相绪将剧本翻好又塞回她的手里，“我知道我很帅，但也不至于你一直看吧？”
    云栖收回眼神，想怼他的话说不出口了，因为刚才确实因为他好看才盯着那么久。
    “对……对词吧。”
    相绪转头：“先对第一段初见的部分。”
    初见的场景就是一个很玛丽苏的开场，女主爬树送小鸟回家，却不慎脚滑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这时少年将军带着独有的白月光滤镜，拦腰将其救了下来，同时场景布置还会洒下漫天桃花。
    四目相对，一见钟情的戏份就开始了。
    将军将女主救下虽然于女主是有恩的，但是古代女儿家重名节，如此亲密接触闺阁女儿家还是要道歉的。
    相绪清隽的嗓音说着台词，“在下一时情急有些鲁莽，烦请姑娘见谅。”
    云栖跟着念词：“多谢公子，念儿感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说完云栖腹议：不用无以为报，按正常套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就好了。
    二人客套两句，女主说好登门道谢这场戏就结束了。
    第二场戏就是二人情意正浓心照不宣的恋爱阶段，少女怀春的心事再见到心上人的时候，浑身都是溢满的粉红花瓣的。
    云栖刚想着为什么女主不提说以身相许，下一场戏就是这腻歪的台词。
    “翊郞，那日树下初见，念儿想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的救命之恩。”
    相绪接词：“念儿无需放在心上，我也不需要你的回报。”
    云栖浑身不自在的继续念着，“不，还是……要报恩的，翊郞，我……以身相许如何？”
    说完她深呼了一口气，演员的信念感真的很厉害，相绪对完台词神色如常，她就觉得说出来那些话浑身不自在。
    相绪顿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她断句的失误，然后继续接词。
    第三场戏就是离别戏了，将军承诺打完这场仗就回来娶她，女主也殷切期盼着。
    依依不舍的台词就差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1]”了。
    对好台词后，相绪的妆容也到了收尾阶段，如瀑的墨发一半挽在头顶辅以玉冠束着，一半自在的散在身后，斜飞剑眉，高挺鼻梁，薄唇微抿，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看起来很有少年将军的英姿勃发之感。
    相绪抽走她手里的剧本，淡淡道：“陪我对台词也是助理的工作之一，你回去后好好练练读台词，别太干巴巴的一点情感都没有。”
    ？？！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她一个只打算当三个月助理的人还要去学习一下台词？
    再说了，那么腻歪的台词她能说出口就不错了，还要有情感？
    相绪的声音渐远，“云栖，跟过来。”
    得嘞，小跟班云栖屁颠屁颠的上线了。
    相绪拍戏的时候，云栖还是搬着小板凳坐在一边看着，第一场戏除了女主脚滑要摔下来在半空的掉威亚之外，其他都拍了。
    导演喊着给女主系威亚，女主一脸不情愿的找到导演身边，“张导，我恐高不想掉威亚，这场戏又没有我的正脸，不如让替身来吧。”
    云栖把嘴里含着的半口水咽了下去，侧耳听着。
    导演倒是倒是同意了，但是剧组里目前只有男的武打替身。
    好家伙，那意思就是一会相绪要抱着一个男人演一见钟情的戏码？！
    不知道相绪听到这个“噩耗”会有怎样的反应？
    云栖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导演的动向，导演说完女主的诉求之后，相绪面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云栖从他微蹙的眉头知道，他有点不高兴了。
    本来这部戏的临时客串他就没收通告费，这让他抱着一个武打替身含情脉脉，确实为难人啊。
    云栖远远瞧着，相绪和武打演员已经系好了威亚，是真打算这么拍了！
    她看热闹看的不亦乐乎。
    但是威亚刚吊起来一半就被导演叫停了，“不行不行！”
    云栖看着也觉得不行，这穿帮穿的也太严重了，女主是个杨柳细腰的柔弱女子，这替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看怎么不行。
    导演过去继续劝说着女主亲自上场，女主一直说着恐高不肯，导演没料到这种戏份女主不肯亲自上场，急的团团转。
    云栖接过不知道谁递过来的蜜瓜啃了一口，就看到女主角冲她指了过来——
    “我看她身形与我相似，不如让她给我当替身吧！”
    云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吃瓜吃到自己家？
    第8章 我掩护你！
    相绪也顺着女主角的指尖看了过来，眼神微闪，大概是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导演看着云栖的眼神一亮，快步走过来，“你是哪个部门的？你可以先放下手头工作，给女主角当个替身，当然替身的钱另付给你。”
    云栖看了看手里的蜜瓜，她这像是手头有工作的样子吗？她手里分明只有瓜！
    而且她堂堂程启娱乐大小姐，会差当替身这点钱吗？
    云栖想都没想到就拒绝了，一看那吊威亚上窜下跳的就不是什么好活计。
    导演不死心的还在劝说：“跟女主角蓝铃对戏可是新晋金某奖影帝相绪，你知道娱乐圈有多少人想和他演对手戏吗？这种荣幸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不知道，但目前来看女主角蓝铃就挺不想演的。
    她可是抽中了相绪助理三个月体验卡的人，还要和相绪朝夕相处三个月呢，这荣幸您自己留着吧！
    云栖撇撇嘴，将瓜放在一边，“导演，我就是绪哥的助理，我得全方位的照看绪哥，实在是分身乏术。”
    导演转头眼神求助相绪。
    相绪打量了一下云栖，与其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演对手戏，到真不如选云栖，虽然都是不能入戏的对手，但起码云栖长的赏心悦目，有能让人一见钟情的本事。
    他走到云栖的面前，“云栖，剧组缺人手的时候，助理顶上也是正常的工作内容。”
    ？？！
    别欺负我没看过劳动合同就漫天瞎说，她可从来没听过明星助理还要兼职当替身的。
    见云栖眨着一双兔眼不解的样子，相绪继续说道：“你的劳动合同里肯定有一条，身为助理要帮助艺人解决工作时间内的一切杂事，现在就有个杂事需要你去处理。”
    “……”
    行吧，就当作群演一日体验了。
    因为不能延误片场进度，所以女主角蓝铃和相绪继续拍了下两场戏，相爱和分别。
    云栖则被带到化妆间，找来一件跟蓝铃一样的戏服穿上，坐在大镜子前等着化妆。
    水蓝色的长裙很是合身，腰封处攒珠绣着祥云纹，收束的腰身显得盈盈不足一握，银制的带钩上挂着一个白色的丝绦，裙摆处绣着并蒂莲并着鹊鸟。
    她的头发本来就是墨黑如瀑，造型师给她找来假发加长，然后给她绾了一个飞仙髻。
    头发向上梳起，假发做衬拧旋于头顶，盘叠交错绾成发髻，斜插两只珠翠钗环，看起来如九天仙女下凡尘，当得上这飞仙髻之名。
    云栖看着镜中的自己，古代装扮确实很不一样，拿出手机自拍了两张留念，算是不能辜负这妆发。
    顺手给闺蜜白柠发了张图片。
    【云栖：我觉得我有当女主角的潜质了。】
    【云栖：图片jpg】
    云栖装扮好走出化妆间的时候，片场里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后，都在窃窃私语。
    “相绪这小助理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我好想要她的联系方式，我对这种可爱甜美长相的女生没有抵抗力！”
    “我跟了无数剧组，这张脸是妥妥的女主角的长相啊！”
    “……”
    云栖虽然面上没有变化，但是被人这么夸，心里还是得意的不行。
    到片场时，女主角蓝铃已经收工了，只留相绪一个人在一旁歇着。
    相绪听到这边的小骚动下意识的看过来，一到蓝色的倩影就撞进了他的眼里。
    云栖长相甜美可爱，灵动的眼眸弯弯的笑着，脸颊上还带着一丝婴儿肥，高绾的飞仙髻就像是一对兔耳朵，她看起来更像一只小兔子了，一只穿着蓝色古风长裙的小兔子。
    虽然云栖这种五官看起来没有杀伤力，但是大众对这种长相也都没有抵抗力，就算相绪在娱乐圈里见过很多的美女，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小助理长得是真好看。
    导演看着眼里也很是开心，“云栖啊，你要是不说你是相绪的助理，说你是当红的艺人我都相信，以后有没有想出道的想法？”
    云栖摇摇头，“没有，我觉得给绪哥当助理挺好的。”
    -
    威亚穿戴好云栖就被吊到了树上，这树看起来不高，但是摔下去也是能摔残的高度。
    云栖有点后悔了，本以为这点高度她不害怕，没想到这站树上的高度和站在平地的高度感觉很是不一样，这树上总给她一种下一秒就会掉下去的感觉。
    难熬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现场终于布置好可以开拍了。
    刚才导演跟她讲戏，说她在树上只要演出来扶着树枝脚滑摔下来的感觉就好，之后就看相绪的发挥了。
    “action！”
    导演一喊开拍，云栖就颤颤巍巍的滑了一脚，虽然有威亚吊着，但是这种背对地面坠落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导演拿着对讲机指挥，“男主上！”
    云栖感受到身边一小阵风吹过，额间的碎发被打乱了，腰间忽然紧紧的匝上一条有力的手臂。
    她一睁眼就看到相绪望着她，眼神里沉溺着深情，虽然她知道他这是在演戏，但也莫名的有点心动。
    “好，落地，替身抱住男主，不要露脸！”
    接触到地面，云栖倏地抱住相绪的腰身，将脸颊埋在相绪的身前，听着相绪说了句台词。
    相绪被云栖抱住的那一刻，脑中莫名的想起来在车上云栖撞进他怀里的场景，像是一只火苗落在他的心头。
    “好！卡！”
    云栖撒手撒的极快，向后还退了小半步跟相绪拉开距离。
    相绪走到监视器面前跟导演一起看了回放，导演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很好，这条过了，也恭喜相绪杀青！”
    剧组看来很是重视相绪，短短三场戏的杀青还给准备了鲜花。
    云栖坐回小板凳上，平复着方才剧烈的心跳。
    刚才下坠见到相绪飞身救她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她虽然知道这是演戏，但若是代入女主角的角色，危急时刻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救了她，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拍了拍脸颊，她个默默地想着，许是刚才有点入戏才误把心跳当心动。
    就算不是入戏也可能是因为吊桥效应，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不是心动，绝不是心动！
    相绪跟导演客套一阵，导演提出来拍杀青照，相绪提议道：“不如叫我助理来一起拍一张？”
    导演没什么异议，照片拍完也可以用存着不发，就喊了云栖一起过来。
    云栖一身疲惫的站在边角的位置当个花边，硬生生扯了扯嘴角拍完照片。
    -
    再次拿到手机的时候，她的微信消息已经被白柠给炸掉了。
    【你这装扮也太好看了吧姐妹！在哪拍的艺术照？下回介绍我去！】
    【姐妹，你在我心里简直就是仙女！】
    【云大小姐有没有不当老板，进军娱乐圈的打算？】
    【我觉得你这衣服有点眼熟啊？我好想在哪见过？】
    【……】
    【啊啊啊啊啊！我找到了，这不是前几天《毒后难为》那部电视剧发出来的女主角的定妆照吗？】
    【图片.jpg】
    云栖爬楼爬了好一阵才把白柠的消息看完，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她今天的工作内容。
    白柠又噼里啪啦的发了一大堆的消息给她，末了问她。
    【白柠：跟相绪拍戏是什么感受？】
    【云栖：谢邀，身心俱疲，我想睡觉。】
    【白柠：什么？你想相绪睡觉？】
    云栖看到白柠这句话，脸颊烫了一下。
    【云栖：（恶狠狠）我想自己睡觉？你这抓重点的本事是怎么顺利毕业的？】
    【白柠：因为我从来不划重点，我全学。】
    【……】
    相绪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云栖对着手机脸红。
    他轻咳了一声，“工作时间认真工作。”
    -
    回宁市的飞机是下午三点，在候机厅里的时间还很充裕，他们就去吃了点小笼包。
    云栖吸着鲜美的汤汁，含糊不清的问着：“绪哥，拍戏时候的替身都是现场找的吗？”
    “不是。”相绪解释道，“一般情况下，都会提前找人，今天是个例外。”
    云栖两颊塞得鼓鼓的，“我看蓝铃不像是恐高的样子，站在树上跟绪哥你拍戏的时候腿都不颤，怎么下一场戏就恐高了呢？”
    相绪淡淡道：“蓝铃不恐高，你能看出来所有人也都能看出来。”
    “所有人都看出来？那为什么导演还同意用替身呢？”云栖不解的问道。
    “因为据说女主角有很深的背景，这部电视剧从买版权道拍摄都是她背后之人出的钱，这部戏刚开拍没多久，她呢就想借这个事情在剧组把说一不二的地位给站稳了，我就是她最好的一个梯/子。”
    “剧组的人见到我这个金某奖影帝都不在乎跟她的替身拍戏，那之后她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用替身了。”
    云栖不是很明白着期间的弯弯绕绕，瞪大一双兔眼，“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阻止呢？她这样滥用替身也太不敬业了吧？这对认真拍戏的演员们多不公平？”
    相绪见她震惊的模样有点好笑，“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只有绝对的资本才可以有发言权的，况且就算我阻止她也没用，阻止一次不能阻止所有人。”
    “绪哥，你之前也遇到很多不公平的事吗？”
    程昀不跟他关系好的都像是一个人似的，他还能遭遇不公平？
    相绪笑笑：“当然，谁能够一生遇到的都是公平的事？”
    云栖想想也是，她在初入职场的时候也受过不少不公平的事。
    几个抱着相机的女生脚步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快来快来，我看到了！”
    “在这里！在这里！”
    “相机到带好了吧？”
    “……”
    听到这些话，云栖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这几个小姑娘机场追星的配置还相当的齐全，相机手幅还有鲜花都备上了，而且看样子还是在不断找人过来，人数正在爆炸式增长。
    云栖想起来前几天在机场相绪被围堵水泄不通的模样，心道不好。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小笼包，赶紧伸手挡住相绪的脸，“绪哥，你快吃，我掩护你！”
    相绪：“……？”
    第9章 是妹妹粉！
    相绪看了看她努力的小手手，含笑说：“放下吧，他们不是来拍我的。”
    云栖诧异：“？”
    “你怎么知道？”
    “你先把手放下，你这样更引人注目。”相绪压低声音继续说，“你仔细看一下她们手里的手幅，上面写的是商彻，这些是商彻的粉丝。”
    商彻的粉丝？
    云栖眼神一亮，商彻的粉丝在机场聚集，那不就是说明彻哥也在这里？
    这可是她见偶像的天赐良机！
    但她相绪粉丝的人设不能倒，她装作舒了一口气的样子，“还好还好，不然宇哥不在，我怕我应付不了这些粉丝。”
    相绪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小笼包，有点幸灾乐祸的说：“看这人数，商彻怕是要经历一番挣扎了。”
    听听相绪这话，果然是天生的对家，看到对方被堵机场，就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云栖面上的神情不改，但心里很是担忧商彻，万一现场人数太多商彻控制不了该怎么办？万一有人混进人群伤到商彻怎么办？
    等相绪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的时候，商彻粉丝头头一脸失望的说：“彻哥走vip通道了，我们今天见不到人了。”
    周边哀嚎迭起，都很是不情愿的走开了。
    相绪也听到了，耸耸肩，“没戏看了，我们也快登机了，走吧。”
    云栖看着商彻粉丝垂头丧气的模样，想起她前两天马上就要见到商彻，却被程昀拎着领子带回家时的感受，应该是一样的。
    相绪见她眼神留恋的样子，打趣道：“怎么，没见到商彻有点遗憾？你喜欢商彻？”
    “不喜欢，不喜欢。”云栖连忙摆手否认，只要是稍微了解一下他们的人就知道，他们可是对家，要是在相绪面前承认喜欢商彻，那相绪下一秒就能把她给炒了，“绪哥你忘了，我可是你的粉丝，不会喜欢别人的。”
    相绪结了账，转头问她，“一直忘了问你，我听说粉丝一般分为妈妈粉、姐姐粉、妹妹粉和女友粉，那你是哪种粉丝呢？”
    云栖差点被口水呛到，妈妈粉和女友粉在正主面前承认太过羞耻了吧，按年龄来讲，相绪比她大两岁，那——
    “是妹妹粉！”为了加强可信度，云栖眉眼含笑的补了一句，“绪哥最帅了！”
    -
    回去的飞机他们买到了商务舱，云栖将随身的行李放在置物架上，转身回座位的时候，差点被身后来往的人挤倒。
    相绪稳稳的握着她的手腕，“你小心一点，还想磕到膝盖吗？”
    云栖撇撇嘴，会有人想磕到膝盖吗？
    她明白相绪是在关心她，但关心的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知道了。”
    他们坐回座位，身后传来一道男声，“相绪，好巧。”
    云栖和相绪一起回头，透过座位间的间隙，他们看到了一个到这帽子口罩墨镜的包的很严实的男人。
    相绪也回了句，“确实好巧。”
    云栖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想着大概是圈内的某个明星吧。
    直到人都落座，飞机滑入平流层里，后座的男人摘了墨镜口罩跟相绪聊天，她才看出来——
    好家伙，她刚刚连自己偶像商彻都没认出来？！
    相绪见她呆愣的模样，介绍道：“这是商彻，你想必应该知道，这位是我的新助理云栖。”
    商彻跟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我的妈！偶像连点个头都这么帅！
    要不是跟在相绪的身边，她好想尖叫啊！！
    相绪和商彻看起来很熟的样子，聊天的时候一直很随意还带着笑意。
    云栖懵懵懂懂的看着这两个人，网传两人势同水火，见面一定会剑拔弩张斗个你死我活，怎么现在这画风不像是对家，倒像是相熟很久的好朋友？
    她轻轻的扯了扯相绪的衣袖，询问道：“绪哥，你们不是对家吗？关系这么好的吗？”
    难不成在只有她一个观众的情况下，表面功夫也能做这么好？
    相绪挑挑眉，“谁跟你说我们是对家，关系就不好了？”
    云栖指了指手机，“网上说的，网上说你和商老师是大学室友，从大学开始关系就不好……”
    相绪无奈的说道：“眼见为实，网上传的消息真真假假，你为什么非得挑假的看呢？”
    “……”
    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商彻真人，还能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待三个小时，云栖一直都处于比较亢奋的状态，引得相绪频频侧目。
    “忙了一天你不累吗？怎么还这么活跃？”
    云栖压制住心头乱蹦的小兔子，语气故作镇定的回答，“大概是……因为和绪哥你一起坐飞机，我很开心，就有些兴奋！”
    相绪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们上次一起坐飞机，你可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
    下飞机后，云栖主动的去取行李，让相绪到到达大厅的服务台附近等她。
    云栖一路小跑的取行李，她这么积极的主要原因是打算利用争取出来的小段时间差，去以一个粉丝的身份见商彻。
    行李转盘远比她想象中的慢很多，她一脸焦急的取完行李之后，拉着行李箱就朝外面走去。
    一进到达大厅，就见到一个环形的人墙在不远处缓慢的移动，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看不出来里面的人是谁。
    云栖想到刚才在深市机场见到的大堆围堵商彻的粉丝，应该是粉头通了气，让其他在宁市的粉丝知道彻哥的航班信息，所以来机场堵他了！
    她急得团团转，但是这么多人她也没办法将商彻给救出来。
    思索了片刻，与其看着干着急，不如挤进去帮商彻拦住一些粉丝，至少刚才在商彻面前已经刷过脸了，他应该能认出她来。
    云栖握着拉杆箱，牟足了力气从人墙的间隙里面挤进去。
    “来，让让！让让都让让！”
    处于亢奋的粉丝没有人理会她，她推着两个笨重的行李箱在人墙里被挤来挤去，许是云栖的运气使然，人墙还给她挤到中间。
    “啊啊啊啊啊啊，让我进去！”
    没想到有生之年云栖也变成了疯狂的粉丝，跟身边的人一样高声喊着。
    就当她马上就能见到商彻，亲手保护她的偶像的前一秒，不知道是谁的风来横脚，让她重心失衡的扑了进去。
    云栖觉得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前一秒是马上就能近距离接触偶像的兴奋，后一秒可能就是偶像面前平地摔了。
    她只求摔的轻一点，不然真的好疼啊！
    手腕被人用力捏住扶稳，眼前是一个男人的西装。
    不是吧！难道是彻哥扶了她一把？！
    她云栖的运气真的是不一般的好！
    站稳后，云栖打算道谢，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谢谢……绪哥？”
    ？？！
    被围堵的不是彻哥吗？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面前的人确实是相绪，难不成老天爷给她来了个大变活人？
    周遭乱糟糟的声音都戛然而止，闪光灯还是不停，人墙里无数双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尤其是刚才相绪扶过的手腕。
    如果眼神有刀，那她的手腕一定不知道被戳出来几个洞了。
    一个女生指责她，“你是哪个后援会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不知道接机是要跟后援会报备的吗？”
    另一个人附和道：“对啊！你怎么能这么莽撞的挤进来，不知道绪哥不喜欢闲杂人等靠的太近吗？”
    “……”
    云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我……”
    相绪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冷声说道：“这是我助理。”
    那个女生有些尴尬的说道：“对……对不起绪哥，对不起。”
    “已经很晚了，你们也先回去吧。”相绪问云栖，“走吧，车到了没？”
    云栖回神，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到了到了，刚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
    回到家里，云栖将行李箱丢在门口，换了鞋子就上楼了，期间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别人。
    程昀在身后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应。
    冲过热水澡后，云栖咸鱼一样摊在床上。
    程昀把她的行李箱搬了上来。
    “云栖，我把你行李箱拿回来了！就放在门口了！”
    云栖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到岗三天，她仿佛过了三十天一样的充足，每分每秒都在工作。
    “哥！”云栖喊道。
    走到楼梯口的程昀浑身一颤，连忙走回来。
    “你怎么了？”
    云栖开门走了出去，质问道：“公司也太压榨艺人了吧？”
    “压榨？”程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云栖恹恹道：“我跟相绪待了三天，感觉像是工作了三十天一样累，每时每刻都在提防着，生怕下一秒他的黑热搜就挂上了。”
    她顺手打开微博，指着界面，“就像现在这样。”
    云栖把手机捧在面前，“我是不是看错了，相绪怎么又上热搜了？”
    程昀接过她的手机看了看，确实有一天#相绪机场#的热搜挂在上面。
    热门第一条配的图片就是相绪握着云栖手腕，二人对视的场景。
    @吃瓜：相绪在机场的时候，助理被粉丝挤得差点摔倒，他伸手扶住，四目相对，是不是有一种偶像剧的感觉！
    【相绪着新助理长得还挺好看的！但是这助理要摔不摔的样子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往相绪身上扑？】
    【相绪扶他助理扶的那么自然，是不是平日里没少扶啊？】
    【你看助理那惊诧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太可爱了吧！】
    【总感觉这两个人中间有点什么，怕不是简单的明星和助理关系吧？】
    【……】
    程昀翻看了一阵，眉头皱了皱：“云栖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云栖一脸茫然，“哥，相绪这么火的吗？这么小的事也能上热搜？”
    “废话，相绪是新晋的金某奖影帝，程启娱乐的当红艺人，有无数双眼睛无时无刻的盯着他看，所有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
    程昀有些无奈道，“云栖，我知道你给相绪当助理很不情愿，但你胡闹是要有限度的，相绪是程启娱乐最有经济价值的艺人，你应该懂点事。”
    “上次你说你手滑关注了黑粉惹得他上黑热搜，手滑也就罢了，但这次你怎么解释，脚滑吗？”
    云栖气鼓鼓着脸颊，仗着没人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高声辩解道：
    “我去取个行李的功夫，就发现相绪身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你说我身为助理难道不应该救一下他吗？”
    “我挤了半天都没挤进去，好不容易挤进去了还差点被人绊倒，要不是相绪扶了我一把，我现在估计就躺医院里了！”
    “你说我不懂事，我就不懂事给你看！”
    -
    程昀离开后，云栖卸了浑身的力气，仰面瘫在大床里生着闷气。
    她是立志要搞糊相绪，打算闷声作大妖，但是她的作妖计划还都还没策划好，半点都没有实施，为什么要这样说她！
    云栖咬咬牙，既然程昀如此不相信她，那她就要作妖给他们看，捧红一个艺人不容易，那搞糊一个艺人就会容易很多了！
    过了一会，程昀敲门跟她说：“刚才忘了跟你说，爸他为了让你好好体验一下助理的生活，把你卡停了。”
    云栖一个猛子从床上弹起来，“……？”
    第10章 我破产了！
    云栖开门跟程昀理论，“为什么要停我的卡？！我这助理生活体验的挺好的，不需要再加料了。”
    本来助理日子就不好过，在给她停了卡，那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1]。
    程昀摊手：“爸说你去公司做助理体察民情，他很欣慰，为了让你的助理体验更加深刻，在经济方面也让你维持普通助理水平，说起来哥哥对你算是好的了，至少给你的工资可是普通助理的双倍。”
    云栖委屈巴巴，她是从小衣食富足长大的程启娱乐的千金，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2]！
    “这事真没得商量了吗？”
    程昀装作无奈的点点头，“这是爸的决定，你要不去找他说说？”
    云栖转身关门回了房间，靠在门板上气得不行。
    程昀让她去找程父说，无异于让她去撞枪口，从她大学毕业起，程父就想让她进入程启娱乐，和她哥程昀一起接管公司。
    但是她非得一个人跑到深市，说是要完成她的律师梦，就在一家律师事务所里打工。
    程父本想着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好，就不打算多干涉她的工作，于是就开始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她在深市两年间，程父十次打电话，十一次都是在催她相亲，她已经用尽各种办法给挡回去了，只是这次，没想到程昀也跟他联合在一起坑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若是去找程父，不仅卡不能解封，估计人也得被绑回去相亲，想想还是算了吧。
    她打开手机翻了翻银行卡里的余额，虽然律师事务所的工资不低，但是按照她平常的消费水平也快消耗殆尽，她叹了一口气打算查查程昀给她的工资卡。
    云栖没有想到，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她竟然落魄如斯！
    本来都不在意的一张微薄的薪水卡，可能即将成为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半捂着眼睛，在看余额之前祈祷着程启娱乐的工资水平高一点，这样她还能过的稍微好一点。
    看到数字的时候，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行吧，原来小助理的工资是这样的微薄。
    云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思索再三，拖着两大个空的行李箱进了衣帽间。
    一个用来装日常生活用品，一个来装她不常用的二手包包，想来把这些卖掉，能维持她一段时间。
    前两天跟相绪出差带的行李箱还是她从深市拿回来的，二十寸的飞机行李箱能装的东西不是很多，不过云栖也打算带着一起走。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策划离家出走，没什么经验，多带点东西以防万一还是好的。
    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房间门口的时候，云栖忽的发现，门口这个行李箱好像不是她的？！
    虽然从颜色外形尺寸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密码确实不一样的，她赶紧看了看行李箱上面的封条，上面印着的名字是——QIN KUAN。
    她行李箱还拿错了！！
    罢了罢了，好在她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在行李箱里，把这箱子一起带上，明天跟航空公司联系一下。
    云栖自力更生的将三个行李箱都搬到了门口，开门的一瞬间，她感受了秋风的萧瑟，还夹带着雨滴刮在她的脸上。
    她关门冷静了一下，想着若是这时候程昀出来给她一个台阶，那她就顺势回去了，不然这么大雨天的，也不是离家出走的好时机！
    程昀手里拿着半杯红酒，轻晃着高脚杯，“云栖。”
    云栖回头，台阶要到了？
    “哥你不要劝我了，我意已决。”
    话虽这样说，但云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期待着程昀的挽留。
    “我不劝你。”程昀冷漠的说。
    云栖：？？！
    说好的兄妹情深呢？怎么成塑料兄妹了呢？
    云栖一脸不可置信，“那你喊我干什么？”
    程昀淡淡道：“我只是看外面雨有点大，想提醒你打伞。”
    “……”
    云栖摔门而走，不带一丝留恋。
    她费力的拖着三个箱子走在路上，一只手拉着两个拉杆箱，一只手拉着一个拉杆箱还兼打伞，单手扶着不稳的伞被风刮的前仰后合，全身都湿透了，看起来像女鬼一般。
    她凄凄惨惨戚戚的打到了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就给白柠打了电话诉苦，“柠柠，呜呜呜……我无家可归了！”
    白柠“腾”的坐直身体，紧张兮兮的问道：“怎么回事？你家破产了？”
    云栖抹了一把眼泪，“那倒不至于，只是我破产了！”
    “害，那没事。”白柠放下心来，放松了身体，“那你回去跟你哥撒撒娇，让他接济你一下呗。”
    “不行……我这是离家出走，不能回去撒娇了！。”云栖冷得直打哆嗦，“我…先到你家…借住一晚，明天…我找个地方住。”
    -
    云栖落汤鸡一样出现在白柠的面前，从家里拿的伞已经破败不堪垂在她的手边。
    白柠自己住在一个小公寓里，她赶紧接过云栖手里的行李箱，让她进了房间。
    拿了毛巾递给云栖，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云栖狠狠的擦了两下脸，“还不都是因为我给相绪那个杀千刀的当助理，上次手滑关注了黑粉，这次脚滑又让他扶了一把，都上了热搜，我哥和我爸觉得我不是真心给相绪当助理的，为了让我体会最原汁原味的助理生活，就把我卡给停了！”
    她眼眶哭得红红的，湿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我一时气不过就离家出走了。”
    “那你哥就让你这么出门了？”白柠诧异道。
    按照之前云栖所说，她和她哥关系不错，怎会让她如此落魄？
    云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本以为他会给我台阶下的，没想到他还拿了杯红酒过来看我笑话！”
    白柠义愤填膺的跟着她强烈谴责了程昀，之后拍着胸脯说道：“在你找不到房子之前，就先住我这里吧。”
    云栖指了指房门，“你对门住人了吗？不如我租你对门吧，租金贵吗？”
    “已经有人租了，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生，人挺好相处的，是个追星少女。”白柠压低声音说，“追的还是相绪。”
    云栖撇撇嘴，“那是挺没有品味的。”
    门铃响过一阵，“白柠是我快开门，我要气的昏过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
    白柠和云栖对视一眼，赶紧跑过去给她开了门，“你怎么了？”
    云栖觉得现下这样实在有损她往日形象，便躲进了卧室里。
    周禾很自然的坐在她的沙发上，抱住白柠的手臂，“我很不好，很不好。”
    “我发现绪哥身边有一个狐狸精，很勾人，绪哥偏生还遭了她的道，处处忍让，她却恃宠而骄不干好事！”
    云栖听着周禾的描述，把公司和片场见到的女生都筛了一遍，也没有符合这个形容的人啊？
    白柠也一头雾水，“是谁啊？”
    周禾喝了一口水，愤愤道：“就是那个什么小助理，新来的！据说来了不到一周，就让绪哥上了两次热搜，你说她是不是作精转世啊！”
    云栖差点被口水呛到，她真的很想解释，她打算作的妖还没开始计划呢！这真的只是意外！
    -
    云栖手机闪出一条微信。
    【相绪：你行李箱是不是拿错了？】
    【云栖：你怎么知道？】
    【相绪：因为你一直不接电话，航空公司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云栖翻了翻手机，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躺在通讯录里，刚才拖着行李箱不方便，就没有接。
    【云栖：麻烦绪哥了，我跟他们联系。】
    云栖刚想将手机锁屏，就见到相绪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相绪：对了，明天早一点来公司。】
    【云栖：早点去公司干什么？】
    【相绪：挨骂。】
    云栖：？？！
    第11章 你希望我留下来……
    那边相绪让她明早做好挨骂的准备，这边周禾断断续续传来指责她的声音。
    云栖心底泛起愧疚，说起来明天要是公司高管开会骂他们，也是她连累的相绪。
    相绪粉丝指责她也是情有可原。
    她打开微博，点开了#相绪机场#的热搜，果然八卦是人们的天性，尤其是针对相绪这种之前几乎毫无八卦的人来说，任何一个冲突矛盾点，都是嚼劲十足。
    不得不说，网友们看图说话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开局一张机场图，便可以编造出无数的故事。
    翻着翻着云栖才明白，网友之所以乐此不疲的关注这件事，是因为机场的站姐们发了这站图的后续！
    视频中，相绪面对粉头对云栖的质问，出言解释她的身份的话，在粉丝们眼里，就是在包庇助理犯错。
    相绪是她们的男神，自然是不可能犯错的，所以一切错误的源头就是这个小助理，也就是她。
    所有新一轮的话题关注点都在云栖的身上，粉丝们把她一身的穿搭都给扒了出来。
    正如相绪所说，她这一身除了头绳没有低于五位数的东西，嗅觉敏锐的粉丝们自然也看出来了。
    尤其是她的腕表，是某个国际名牌的定制款，有价无市的那种。
    这下粉丝们更炸锅了，纷纷认为云栖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助理，她接近相绪另有图谋，各种阴谋论铺天盖地，云栖看得一愣一愣的。
    要是她真的这么有心机，现在落魄如斯的会是她吗？各种挨骂的会是她吗？
    云栖看了看腕表，这是她去年生日的时候，程昀给她定制的一款，表盘下部刻着她名字的，是独一无二的。
    周禾的声音渐弱，白柠知道云栖在屋里能听到她们说的话，也是尴尬的不行。
    但在一个有情绪的粉丝面前，白柠只能表明同一立场。
    周禾发泄完情绪，转身回了自己家。
    云栖从房间里出来，“她追星的情绪一直是这么不稳定的吗？”
    白柠摊手：“其实之前还好，毕竟你们家相绪一年到头也不会上几次黑热搜，就是这两天稍微频繁了一点点。”
    “等等！”云栖辩驳道，“相绪不是我家的，你不要乱说话。”
    白柠凑上前来看她躲闪的眼神，“我的意思是相绪是你们家公司里的艺人，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
    “阿嚏！”云栖刚才本想着吹头发，但被周禾来这么一闹给忘记了，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的身上，冻得她打喷嚏。
    白柠见状也顾不得跟她打趣，赶紧拿出来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耳旁是吹风机的轰鸣声，心头依旧是剧烈地跳动。
    是啊，她刚才那么大反应干什么呢？
    -
    淋雨的第二天早上，云栖一醒来就觉得她浑身无力，鼻子也酸的厉害。
    种种迹象表示，昨天那场雨让她感冒了。
    她按掉闹钟，把今天的通告内容发给了相绪。
    起床简单洗漱过后，她打了个车赶去公司。
    前台接待的小姐姐见到云栖的模样吓了一跳，“云栖，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脸色不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恹恹的回道：“可能是感冒了。”
    刚坐到工位上放下包，周宇就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得嘞，可能挨骂就从现在开始了。
    云栖跟在周宇的身后来到他的办公室，相绪也坐在屋里，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绪哥早。”
    相绪听到她的声音沙哑，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
    “可能是感冒了吧。”云栖深呼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说起来，这样的挨骂云栖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助理生活真的给她带来无数的新体验呢！
    周宇坐在转椅上，面上严肃，“云栖，你知不知道你这两天给相绪惹出来多少的祸？你知不知你这样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
    云栖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我知道错了，我之后一定管好自己，不手滑也不脚滑。”
    周宇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昨天机场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了，所以公司高管那边决定，一会儿便会和你签劳务解约书。”
    解约？？
    云栖抬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她挨完骂就过去了，怎么就到发展到解约了呢？
    “为什么要跟我解约？”
    周宇摊摊手：“这是高管的意思，话题的冲突在你身上，只有将你推出去才能平息粉丝的愤怒。”
    “高管的意思？程……小程总的意思吗？”
    不对啊，要是程昀想炒她，昨天也不能跟她说停卡的事情。
    这高管开会没告诉程昀一声吗？她要是就这么被炒了还算不算完成惩罚呢
    那她的卡也白停了？
    被炒了之后是不是又要相亲了？
    “是陈副总的意思，小程总应该也会知道。”周宇本不想解释，但他觉得云栖背后应该是有人的，所以还是跟她说清楚，免得让她误以为他是恶人。
    云栖侧眸看了眼相绪，相绪从她进屋开始就没怎么说话，全程都是旁观者的姿态。
    “行吧。”云栖叹了口气，周宇也不过是个打工人，为难他还不如去找程昀来的快。
    她转身就要出门，听到相绪喊她，“等一下。”
    云栖回身，淡淡道：“绪哥还有什么事吗？”
    相绪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对着她眸子说：“你是我助理，我没发话要你走，你不可以走。”
    云栖：“……？”
    这难道是要给她递台阶吗？
    周宇皱了皱眉头，“相绪，可是陈副总那边……”
    相绪冷声打断道：“你是我的经纪人还是陈副总的经纪人？是他需要助理还是我需要助理？”
    周宇抿唇不再说话，相绪很正色的看着她，“陈副总那边我来说，你放心。”
    “绪哥。”云栖吐字艰难，“不用麻烦了。”
    她本来也只会当三个月的助理，要是相绪因此与公司高管交恶，那之后指不定会有多少暗中的绊子。
    “不是麻烦，这是我的态度。”相绪走过去跟周宇说，“云栖不过是两个小错误，挨骂很正常，但是不至于炒鱿鱼，这期间有什么弯弯绕绕我大概明白，宇哥，你带了我三年，知道我的脾气的。”
    周宇点点头，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公司里有人看不惯她跟在你身边，所以……”
    云栖乱糟糟的思绪终于理清了一些，原来是有人想借机把她从公司里踢出去，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她哥的眼皮子低下玩手段？
    相绪声音更冷，“目的呢？”
    周宇叹了口气，“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这两天的话题度吵的太高了，对你的人设形象都很不利。”
    敲门声传来，程昀风风火火的进了办公室，没有客套的直接说：“云栖的事情我听说了，她是相绪的助理，去留都由相绪决定，陈副总那边我去沟通，你们不用管。”
    说完看了云栖一眼，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今天就是耷拉耳朵没精打采的蔫兔子了？
    他开口想询问，但碍于云栖现在是来当助理的，要是被看出来认识公司老总，可就不好了。
    程昀离开后，周宇起身来到相绪的面前，“你去找了小程总？”
    “不是。”相绪否认道，“我本来是想去找的，但还没时间。”
    周宇似乎明白了一点，看着云栖的眼神有些复杂。
    云栖感觉全身上下都很难受，头晕的晃了晃脑袋。
    相绪看着她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
    云栖摇摇头，“不了，我前两天表现那么差，请假回家休息估计就回不来了。”
    相绪有些担忧她的身体，“没听到刚才小程总说什么吗？你的去留都听我的，只要我不炒你，你就回得来。”
    云栖抬眸，望着他的眼神可怜巴巴的，“那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相绪没有直接回答，“看你表现。”
    他上前探了探云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温度，“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云栖摆摆手，她看到了今天相绪的通告排的有多满，要是陪她去了医院，误工的费用估计是要从她的工资里扣的，她可承受不起。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相绪也没坚持，继续跟周宇谈论之后的工作内容。
    云栖出了办公室就接到了程昀的电话。
    见面后，程昀见她脸色很差也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拉着她打算带她去医院。
    云栖任由程昀拉着她，蔫蔫的走到地下停车场，坐在车的副驾驶上浑身难受的哼哼两声，“哥，我觉得我命不久矣了，一会儿把你律师借我，我要立个遗嘱。”
    “……”
    程昀在她额头上来了一个爆栗，“我说你都多大个人了，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才离家一个晚上就烧成这样？我要是没看着，你是不是得烧傻了？”
    云栖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不会傻的，我可还是要留着聪明的脑袋跟你争家产的！”
    程昀一脸不屑道：“爸说了，谁先结婚谁拿大头，你想跟我争就先去相亲吧。”
    云栖抱住程昀的胳膊，软嗓委屈巴巴的说：“好哥哥，家产我不争了，你就别让我相亲了。”
    程昀把胳膊抽出来，给她系好安全带，“坐好，先去医院看完病再说。”
    云栖探探脑袋，“那看病的钱谁出？我现在是工作时间，是不是应该算工伤？”
    “……”
    程昀无奈的发动车，“我出，行了吧？”
    “行！”云栖面上带笑的点点头。
    -
    不远处正打算开工的相绪站在车边望了过来，周宇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有些感慨的说道：
    “云栖这姑娘看着纯良无害长得又可爱，没想到手段很不一般，不仅在你面前会刷好感，连小程总也……”
    “宇哥。”相绪的声音冷冷的，“既然我刚才已经给她放假了，现在就是她的私人时间，她的私人时间不归我管。”
    周宇也不打算多说什么，“行吧，你自己看着办，不耽误工作我都不管。”
    相绪坐在车上，闭上眼，眼前就浮现出云栖在片场红着脸看手机的模样。
    或许那时的她，就是在和程昀聊天吧。
    第12章 打吊瓶还有来探……
    各项指标查了一遍后，云栖被按在病房里输液，程昀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的翻着时尚杂志。
    云栖觉得房间里安静的厉害，输液滴管的声音好像都能听到，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口袋来的手机振动两声将她惊醒，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吊瓶里的液体还剩一些。
    【相绪：身体好点了没？】
    【相绪：我这边刚收工，刚好有时间过去看看你。】
    云栖盯着手机，以为她出现了幻觉，她不过发烧来打个吊瓶，相绪也要来看望她？
    【云栖：不麻烦绪哥了，我好多了。】
    【相绪：我刚才和学妹一起来看老师的，她听说你也在医院，执意要过来看看你。】
    【……】
    云栖看着气定神闲的程昀，一时间如坐针毡，“哥，你今天工作不忙吗？”
    程昀合上杂志，“还好，不过就算忙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这里吧？”
    云栖到门口看了眼房间号和楼层，走到程昀面前，“哥，我觉得我耽误你上午的宝贵时间，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再耽误你的时间我就更过意不下去了。”
    “要是爸知道我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一定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程昀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好笑道，“有事可以直说，你这场面话说的太干巴了。”
    云栖算计着时间，感觉每一秒都是临近宣判，“相绪说是和学妹来医院看老师，看完老师打算顺道来看我。”
    她看了眼快要输完的液撇撇嘴。
    如果不是这二位的出现，她马上就要出院了！
    真没见过打个吊瓶还有来医院探望的！
    程昀挑挑眉，“怎么，怕让他知道我是你哥？我有那么拿不出手吗？”
    “我就怕他不知道你是我哥！”云栖感觉要急死了，“你随父姓我随母姓，一听起来就不像是兄妹，万一他误会我们有点什么，多不好啊！”
    程昀不在意道：“那你就跟他说实话呗！”
    “怎么说实话？难不成我要告诉他我是你的妹妹，因为打赌输了为了完成惩罚才来给他当助理的？你觉得他听完之后不会也想惩罚我吗？我未来三个月可怎么过？”
    程昀想了想，按照相绪的脾气，知道自己被当做打赌的筹码，面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在云栖急的快要炸毛的前一秒，程昀终于认同了她的说法肯起身离开。
    在她殷切期盼的眼神中，病房的门开了，相绪抱着一个大大水果篮走了进来。
    他见到程昀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好巧。”
    一个身穿褐色风衣，微卷长发披散着的女生主动的挽上相绪的手臂，也跟着说了句“程总好巧”。
    程昀看着二人意味深长的回了句“好巧”。
    云栖看着这场面感觉心跳都快静止了，她千防万防没想到相绪来的这么快！
    这要怎么解释程昀出现在这里呢？体恤下属吗？
    果然程昀跟她想到一块去了，他向后退了半步，一副资本家冷血无情的样子，“你好好休息，早日回公司工作。”
    云栖一副深受老板鼓舞的样子，重重的点点头“嗯嗯！”
    程昀走到相绪面前，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还有小爱怎么也跟你在一处？”
    相绪刚想说什么，就被常楚爱抢了先，“程总，是这样的，我们刚才一起来看陈老师的，我听说他的助理也生病住院了，所以来看看。”
    转头看向云栖，眉眼含笑声音温柔，“你就是云栖吧，前两天在热搜上见过，真人更好看，怪不得学长的粉丝都在吃醋呢。”
    程昀听了她的话皱了皱眉头，这话明里虽然是在夸赞云栖长的好看，但戳戳的表达着一种讯息——
    相绪的粉丝因为云栖的存在很吃醋，这件事情还闹得很大。
    通常来讲，娱乐公司的高管都不希望艺人身边有过分活跃的助理，要不是云栖是个特例，他现下的决定就算是不炒她，也会给她换一个岗位。
    这常楚爱很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
    云栖笑着回应了一下，有些迷茫的眼神求助相绪，不知道这是谁。
    常楚爱也看出来了，大方的自我介绍，“云栖你好，我是常楚爱，是相绪的学妹，直系的呢～听说我们是一天进公司的，所以还是很有缘分。”
    “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栖觉得这话里茶味十足，很想翻个白眼给她，“我这病啊，你们要是再晚来五分钟——”
    “我就打完针出院了。”
    常楚爱的脸色僵了一僵，但碍于程昀和相绪在没办法爆发出来，只能硬扯了扯笑意，“那样也挺好的。”
    说完还是觉得尴尬，又补了一句，“我们就是看完老师顺道，顺道。”
    相绪看了眼云栖觉得她没什么大事，面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他想着什么。
    云栖出生打圆场，“绪哥，我记得今天的通告是一整天的，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然后下午才更有精力。”
    相绪话里忍住波动，“通告已经完成了。”
    常楚爱见缝插针的解释道：“上午的通告是我和学长一起的，学长为了赶来看陈老师，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我们下午就可以休息了。”
    云栖干干的接了两句，“那也挺好，挺好的…”
    程昀从门口又往回了两步，把一张单据递给她，“对了云栖，医生给你开了三天的针，你要连打三天才能彻底好。”
    程昀走后，相绪、常楚爱和她同处在病房里的氛围很是凝固，所以等吊瓶打完，云栖便脚底抹油般打算溜回去。
    临走前，她听到相绪的说：“给你放两天假，你好好休息，病好了再来上班。”
    资本家的限定关怀又回来了？
    -
    虽说烧已经退了，但是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1]”，云栖整个人的状态也是很不好的。
    刚迷迷糊糊的下了电梯，就遇见了出门扔垃圾的周禾。
    因为工作日白柠还在上班，她忘记了拿家里的钥匙，就给白柠打了个电话。
    周禾一来一回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很热心的就让云栖现在她家里等。
    周禾的家里整体的构造和白柠家的没什么两样，只是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相绪的海报和照片。
    云栖那天听到了周禾很喜欢相绪，但今天一见，她发现周禾对于相绪的喜欢远超过她的想象，怪不得会因为相绪的黑热搜哭了那么久。
    “你喜欢相绪啊？”
    周禾指了指满墙的海报，“很明显啊，我对相绪不仅仅是喜欢，是、很、喜、欢！”
    她给她热情的介绍家里的海报，“我跟你说，我是对绪哥一见钟情的，我从他第一部 戏开始就很喜欢他，他的剧照、发布会、见面会，种种类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搞不到的，就是有一点很可惜，我还没见过他是真人。” 
    云栖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没想到有人竟然会为了素未谋面的人暗地里付出那么多。
    周禾让她现在沙发上歇一会，走进厨房里给她动手煲了一锅粥。
    “皮蛋瘦肉粥，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鲜香浓郁的粥一下子就激活了她的味蕾，她看着热腾腾的粥，拿勺舀了一勺，肉香和皮蛋的香气融合在粥里，给人一种满足感。
    云栖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好好喝啊！”
    周禾拍着胸脯自豪道：“那是，我为了练习这皮蛋瘦肉粥，已经让我身边的人喝吐了才有如今成果，必然好喝！”
    云栖喝着粥含糊不清的问：“你为什么对这皮蛋瘦肉粥这么执着呢？”
    周禾捧着脸颊说道：“因为这是绪哥最爱的粥，也是他第一个会做的饭，有很不一样的意义的！我要练好，等有机会想做给他尝尝。”
    云栖含在口中的半口粥差点没喷出来，找着纸巾擦，“对不起…”
    周禾倒也没生气，“你不要笑，我是很认真的，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云栖顺了气，解释道：“我不是…笑你，我只是…”
    脑补了一下相绪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在厨房里煮粥的样子。
    第13章 马甲都穿着呢……
    相绪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走到了那天遇见云栖的咖啡店。
    他进店徘徊了一圈，咖啡店里顾客三三两两，却独独没有他想找的那个人。
    点了杯冰美式付了款，他走到上次坐着的位置上，对着桌面发呆。
    已经过去一周多了，那个女生还是没有联系他，也没有任何要联系他的征兆。
    相绪这时候有些后悔，他应该要对方的联系方式，而不是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她。
    午后树荫下光影模糊的斜照进屋里，斑驳的光电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脑中不住的回放着那个眼尾红红的女孩，逆着光晕的黑色长发划过他手臂的触感。
    他觉得有点遗憾，因为不知道还是否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他其实很想关心她，想问问她那天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哭红的眼睛，想去安慰她，想去感谢她。
    苦香冰凉的美式在口腔内侵袭，他走到前台找店员询问了一下，如他所料的没有得到任何的有效信息。
    他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下午，看着光晕一点一点偏移消散，杯中的冰块融化殆尽。
    程昀的电话打了过来，“晚上要不要一起出来玩玩？”
    相绪本来兴致缺缺，但是他觉得他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应该去想办法分散一下。
    “去哪？”
    程昀声音轻快，“我攒的局当然去我的地方了，我的新酒吧开业你是不是还没去过？”
    约定好时间地点之后，相绪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一下云栖坐过的位置。
    -
    云栖喝完粥在周禾家里休息了一下午，感觉整个人都满血复活了。
    她见到白柠下班回家，就扑进了她的怀里，“柠柠，你都不知道我上午经历了什么！”
    白柠拍了拍她的后背，诧异道：“你真被炒鱿鱼了？”
    云栖吸吸鼻子，“倒也没有，毕竟……”
    她余光瞥见了送她出门的周禾，想着她的身份暂时还是不说为妙，不然让周禾知道她就是害得相绪上黑热搜的罪魁祸首，可就不妙了！
    “先回去，回去我慢慢跟你说。”然后跟周禾挥挥手就回去了。
    坐在白柠家里的沙发上，云栖眨着明亮的眸子，“他们当然不会炒我鱿鱼的，毕竟我可是公司里隐藏的最大关系户。”
    白柠从冰箱里取出两瓶酸奶，“我觉得也是，那你还经历了什么？”
    “上午是有人不怕死的想炒我鱿鱼，不过我哥已经给我平事了。”云栖自然的拧开酸奶喝了一口，“后来我烧的太厉害，我哥带我去医院检查，在打吊瓶的时候，相绪来看我了，这本来顶多是体恤下属的操作，但是我哥当时也在场！”
    白柠瞪大一双眼，“你翻车了？相绪不会知道你给他当助理的原因了吧？”
    她紧张兮兮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还好，相绪看起来还算是个君子，不能打女人。”
    “……”云栖很想给她翻个白眼，“才没有，本姑娘足智多谋，顺利的化解了这个修罗场，放心，马甲都穿着呢。”
    白柠跟着她舒了一口气，“这不都解决了么？还有别的事吗？”
    “有，刚刚的都不是重点，现在重点来了！”云栖清了清嗓子，一副很郑重其事的样子，“重点是我像知道了一个惊天八卦！”
    “什么八卦？”
    云栖压低声音，“你知道常楚爱吗？程启新签约的艺人，相绪的直系学妹，我感觉相绪跟这个学妹……有点微妙的关系！”
    白柠仿佛吃到了一手瓜，“怎么个微妙法？”
    “就是相绪来看我的时候带着她一起来的，我还看到常楚爱挽了相绪的手臂！！”
    白柠：“！！！”
    “这可真是惊天八卦！”
    “……”
    白柠接了个电话回来，“栖栖宝贝，我刚才忘了跟你说，我朋友约了我一起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呢？”
    云栖想着她跟白柠的朋友也不是很熟，就不打算去了。
    白柠扯着她的衣袖说道：“我还跟她们说我要带一个朋友过去……”
    “而且这位子很难定的，我一直都想带你一起去。”
    云栖叹了口气，“你这先斩后奏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白柠走过来抱住她的手臂，“大概是你。”
    “……”
    云栖感觉身体恢复了大半，就应了下来，“去哪玩？”
    白柠冲进卧室换衣服，“一个新开的酒吧！”
    -
    云栖穿着白柠特意给她准备的蹦迪套装，黑色的吊带牛仔短裤外面搭着一件白色外套，长发披肩散在身前后，倒是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要不是看在她上午还是病号的份上，白柠本不想让她加外套这累赘。
    白柠口中的朋友早早就订好了卡座，见到她们进来就招呼她们过去。
    白柠拉着云栖的手介绍着，“这是云栖，我的好朋友。”
    云栖跟着微笑的点点头，场中都是生面孔，云栖就挨着白柠坐在了边角处。
    隔壁卡座上一个身穿黑色皮质外套的男人倒了杯酒凑了来，“你好，我是钱由，有钱不问由头，很高兴认识你。”
    云栖看了眼身边的白柠，像是眼神询问她是否认识，得了否定的答案，她就微笑着摇摇头，怯生生的像只小白兔一样。
    目送着钱由离开，云栖扯了扯白柠的袖子，“这里都是什么人啊？”
    白柠摇摇头，“不认识，你别理了。”
    钱由回到座位上，跟身边的友人碰杯喝了酒，“今天这妞很不错，这小白兔长相，就一个字——甜！”
    友人看了云栖一眼，眼神放光的肯定道：“确实很不错，整体九分往上，这个月见过最好的了！”
    “那一会儿……”
    “老规矩。”
    钱由与友人对视一笑。
    -
    相绪到酒吧的时候程昀已经在了，他倒了半杯酒在杯子里，轻轻的摇着，“一向最守时的相绪也有会迟到的一天？”
    相绪神色没有变化的挨着他坐下，“路上有点堵。”
    程昀食指摇了摇，“这不算借口。”
    相绪倒了一杯酒，加了块冰块，“那你想怎么样？”
    程昀靠在座位上，“老规矩，来晚的人真心话大冒险各来一个。”
    周边坐着几个男生也随着附和着。
    相绪抿了一口酒，“说吧，想问我什么？想让我干什么？”
    相绪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指了指中央的舞台，“陪我过去唱首歌吧。”
    相绪眉头狠狠的皱了皱，他可是领略过程昀歌喉的人，尤其是哪首声嘶力竭的“死了都要爱”，让人听着就想“死”。
    相绪试探着问：“要不你换一个惩罚，我觉得这不是对我的惩罚，是对你的惩罚。”
    “我要是陪你唱完歌，你这酒吧可能就干不下去了。”
    程昀捶了相绪肩膀一下，“不至于！再说我也不指望这酒吧赚钱！”
    “确定？”
    “确定。”程昀坐直身体，凑到相绪面前，“就是不知道，某个大明星敢不敢陪我丢脸。”
    这事要是放在一周前没上过这两次热搜的时候，相绪一定会拒绝，但是现在这黑热搜已经上过了，他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来就来！”
    就当他们要走向舞台的时候，舞台中央换了两个男人上来。
    钱由耍帅的站在立麦前面摆了个pose，友人也找准位置坐在架子鼓的后面，他们装酷的瞟了眼云栖。
    云栖觉得兴致缺缺，抱着果盘，小口啃着一块西瓜。
    钱由轻咳一声，打算吸引她的注意力，“下面这首歌，送给我一见钟情的姑娘——云栖！”
    被吓得瓜掉了的云栖：“……？！”
    难不成她这是中了吃瓜吃到自己家的诅咒？！
    程昀诧异：“……？！”
    云栖这丫头不是在家养病吗？！
    相绪惊异：“……？！”
    小助理不是放假在家养病吗？！
    第14章 送自家白菜给别……
    西瓜的汁水呛进了云栖的喉咙，她剧烈的咳嗽着，白柠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来。
    云栖惊诧的说：“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白柠递给她一杯水顺顺，“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刚才有人喊你名字被他们听到了吧。”
    台上已经开始唱起来情歌，云栖颤着声音问：“这不会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吧？”
    “这也太惊吓了！”
    白柠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我跟他们不认识。”
    云栖将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这歌听得她如坐针毡，偏巧那钱由非觉得自己含情脉脉的样子很能打动人，还频频的朝她这边深情的望过来，她受不了的起身离开座位。
    到洗手间洗完手冷静了一下之后，云栖听着歌差不多已经唱完了，她打算找个借口就离开。
    她抬眼向外望了望，打算趁着没人溜出去，刚低头小跑了两步，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帽子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云栖揉着额角给对方道歉，转身就打算加快步伐的走出去。
    没想到刚走两步就感受到那人拽住了她的后领口，给她后退着拎了回来。
    云栖半闭着眼不敢看向对方，紧张的快要哭出来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相绪看着她这副被捏着兔子耳朵拎起来的样子，有些好笑道：“睁眼，是我。”
    云栖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先睁开一只眼看他。
    确认没看错人后，她的眼中闪了一簇亮光，“绪哥？你怎么在这？”
    相绪松开了她的领口，抚平上面的折痕，“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吧？生病了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到这里干什么？”
    “你就是这样过我给你的病假的？现在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装病了？”
    “你应该明白，你现在能不能留在公司里都在我的一念之间，你要是骗我……”
    云栖闪烁着真诚的眼神，“绪哥，我真的发烧了，没骗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上午程昀给她的医嘱，“你看，医生给我开了三天的吊瓶呢！”
    相绪偏头看了眼舞台，“哪两位不会是你来这里的原因吧，虽然你的私生活我不管，但是出于相识一场，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哪两位是混迹这种场合的常客。”
    “常客？”云栖没明白他的意思，“那么说你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相绪轻咳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我不是。”
    云栖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你不常来怎么知道他们常来呢？”
    相绪一口气憋在心头，觉得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转身就要走，“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呢？反正我不是常客！”
    云栖感觉他要炸毛了，而且按照程昀的意思，他现在完全掌握对她的“生杀大权”，他要是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炒鱿鱼了，那她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抿了抿嘴唇，“好好好，我不问了，绪哥你说的对，他们不是好人，我应该和绪哥在统一战线！”
    相绪看在她可爱的份上，也不打算为难她，“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云栖抬眸：“你要送我回家？”
    相绪反问道：“不然呢？这么晚让你一个人回家我也不放心。”
    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别多想，我这只是出于对下属的关心。”
    云栖赞同的跟着点点头，“我没多想，绪哥你说得对！”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相绪的身后，看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照在相绪的身上，他的背影不近不远，心头莫名的很有安全感。
    忽然间两道身影横插进他们中间，声音不悦，“云栖，刚才我们给你唱歌你怎么听到一半就跑了呢？是我们唱的不好听，还是你就不想给我们这个面子？”
    相绪听到声音停住脚步往回走，扒开他们挡在云栖面前的手，站在她的身前，“客观评价一下，真的不好听。”
    说完拉着云栖的手腕就打算离开。
    钱由那肯就这样放他们走，拦住二人的去路，“你谁啊？多管什么闲事？”
    他看了看相绪握住云栖的手，“我本以为是个清纯的妞，没想到是有主的？既然如此，不如换个人跟，你要是跟了我，我会比他对你好的，哥哥疼你！”
    云栖被他的腻到有些反胃，抬手握住相绪的手臂，像是寻求保护的小白兔一样，“绪哥……怎么办啊？”
    相绪让她躲在他的身后，上前跟钱由说：“识时务就赶紧走，不然……”
    钱由笑嘻嘻的，“不然怎么样，你要打我吗？”
    云栖心下不好，这地方人多眼杂，无论相绪有没有错动没动手，要是被拍下来发到网上，那可又是一场浩劫。
    “绪哥，我们走吧，别管他们。”
    相绪也明白她的意思，他是公众人物，确实不能当众动手。
    钱由见他们一副商量好就要跑的样子，到嘴边的兔子就要飞了，抄起一瓶酒就砸了过去，“别跑！”
    相绪灵巧的带着云栖躲了过去，酒瓶碎裂的声音吸引力全场的目光。
    钱由见没有打到，很是不解气的又拿了两瓶，轮番砸了过去，恶狠狠的说：“你今天惹了我算你倒霉，就算我砸了这个地方也不会让你好过。”
    相绪眉头狠狠的皱了皱，忍无可忍，快步上前走到钱由的身边，攥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拧，抬脚揣在他的后膝盖处。
    钱由被他制住单膝跪在地上，嘴里污言秽语的骂着，友人见情况不妙，向后小退了几步跑掉了。
    云栖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到当场说不出来话，缓了好一阵，她远远的看见身穿保安制服的人走了过来，赶紧扯了扯相绪的衣袖，“保安来了，赶快走，不然一会让你赔偿了。”
    相绪用力甩开钱由，钱由倒地“哎呦，哎呦”的喊着，他充耳不闻的拉着云栖的手离开。
    与保安擦肩而过的瞬间，保安头头跟相绪说：“程总让你们过去一下。”
    保安们架着钱由拖进了后台，相绪跟不远处的程昀对视一眼，带着云栖回到卡座上。
    云栖一走进，就看到程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底警铃大作。
    难不成她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撞见了程昀和相绪的聚会？
    完了完了，她刚摆脱的修罗场怎么又回来了？
    程昀的眼神从她的身上移到了相绪的身上，倒了杯酒递给他，“身手不错啊，要不要给你接一部武打戏演一演？”
    相绪抿了一口酒，“本子好的话我都行。”
    程昀将果盘往云栖面前推了推，“吃点水果压压惊。”
    云栖不敢抬眼看程昀，也不敢再吃瓜了，拿着叉子小口小口插着草莓吃。
    她知道就算程昀现在为了让她完成惩罚不会当众说她，但过后肯定会说她的。
    相绪看了眼残局，问道：“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程昀语气淡淡，字音却咬的很重，“敢在我的地盘闹事，我肯定要和他好好讲讲道理。”
    尤其是，还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妹妹，这怎么能忍？
    云栖抓住了“我的地盘”几个字，难不成这酒吧是程昀的？
    她抬眼诧异的看程昀，程昀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既然你打算跟他讲道理，那就让他把损失赔偿了吧，你应该看到了，我可是什么都没砸。”相绪说道。
    云栖跟在一旁赞同的点点头。
    -
    工作人员以最快的速度把现场恢复到原状，云栖朝白柠的方向望过去，刚才发生那么大的动静，白柠找不到她一定急坏了。
    白柠给她发了一连串的消息都没有回应，打了个电话给她，声音急切，“你在哪呢？没受伤吧？”
    云栖：“我没事。”
    白柠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还不我得愧疚死，你在哪呢？我们赶紧回去吧！”
    “我在……”她一回头就对上了相绪的眸子，“我在卡座这边。”
    她把手机拿开一点，对相绪说：“绪哥，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相绪点点头，“好，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云栖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回去有伙伴，不用麻烦你了。”
    程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来添了一把火，“我也觉得，大晚上让女生自己回去不安全，相绪你就送她回去吧。”
    ？？？
    云栖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昀，这是大公无私的送自己家白菜给别人拱？
    第15章 男士袖扣
    程昀发话之后，云栖没法辩驳的跟着相绪离开，离开前匆忙的给白柠发了条消息。
    程昀在杯中倒了些酒，边喝边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
    酒吧的停车场在马路的对面，相绪和她一起站在路边等红绿灯。
    云栖有点感慨的说道：“绪哥，我感觉你人挺好的，为什么之前那么多的助理都不愿留下来呢？”
    相绪语气淡淡：“有的是她们不想留下来，有的是我不想让她们留下来。”
    云栖抬眸问道：“为什么？她们是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她可得趁着机会好好打听一下，不然说不定她也会成为前车之鉴中的一员。
    “倒也不算是让我不高兴。”相绪觉得云栖倒真像是初入娱乐圈的新人，懵懵懂懂的样子，“你也知道我身处的是光鲜亮丽的名利场，自然会有追逐名利的人疯狂涌进，她们也许是在我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用行动给我一个讯息，让我炒掉她们。”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云栖带着疑问的重复了一下这句话。
    “对，她们大多数都是带着目的来的，一开始我就能感受到，她们要是掩饰的好不妨碍我的工作生活我也无所谓，要是妨碍了，我就会让她们走人。”相绪语气淡淡，像是这种事情在他身边已经很常见了。
    云栖有些好奇的问道：“绪哥，你说你能看出来给你当助理的人带着什么目的，那你看出来我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吗？”
    她觉得就算相绪能猜出来她是带着目的来到他身边，也猜不出来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相绪看着马路对面的红绿灯变了颜色，牵着她的手像是牵小朋友一样带她过去。
    “你的目的你不是早就跟我说过了吗？”
    云栖忽的想起来之前她信口胡扯的说过，她是相绪的粉丝，来到他身边就是希望他变得更好。
    她讷讷的说：“我以为你不会信这个说法的。”
    相绪找到车，转身靠在车边，身材颀长，因为饮酒后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丝慵懒。
    话中却带着凌厉，“我没说不信你，只是你因为没说实话所以觉得自己说法站不稳。”
    云栖下意识的对上了他的眸子，没想到相绪洞察了她的小心思，“绪哥，我……我会向这个说法努力做的。”
    这时的她深深觉得，进入公司这一周多认识的相绪，可能还是活在剧本人设里的相绪，清冷傲娇又在很多时候会给暖心的帮助。
    但面前这个带这些醉意，理智敏锐，打架凌厉，带着上位者威严的相绪，或许才是相绪的原本的模样。
    相绪抬了抬眼眸，好看的桃花眼氤氲着酒气显得分外迷蒙，“我也说了，你不妨碍我的工作生活我也无所谓，大家都是打工人，有点野心没什么不对的。”
    云栖腹议了一句，她可不是打工人，按理来说她还算是相绪的老板。
    但面上还是要裹紧小马甲，“绪哥，我承认我来给你当助理是有目的的，但我希望你过的更好是真心话，这些我没骗你。”
    “这些我信，你若是想在我身边搞小动作，这两次的黑热搜你就不会把自己卷进去。”
    虽然带着相绪大名上热搜，但是云栖也是挨骂的主力军，若真的想作妖，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虽然笨是笨了一点点，但好在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你要继续保持。”
    笨？云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用“笨”这个字作为形容词！
    她从小就是天之娇女众星捧月般的长大，从来都没有人会说她笨！
    脸颊气的鼓鼓的看着相绪，相绪顺兔毛道：“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下回我尽量委婉一点，毕竟……”
    你是我第一个愿意展露真面目的助理。
    云栖瞪大一双兔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还有下次？
    细品了相绪这段话，直白点的意思是，她因为还有最后一点笨的可爱的可取之处，不然早就把她炒鱿鱼了！
    她无比期待着三个月赶紧过去，她就能恢复自由，怼死相绪！
    相绪拉开车门，想了一下回身问云栖：“你会开车吗？”
    云栖点点头，“会，但是……”
    没等说完她就被塞进了驾驶室里，看起来相绪是真的打算在她面前展露真实的自我了，绅士风度连装都不装了。
    她虽然有驾照但是很久没开了，坐在驾驶室里还是有点紧张。
    相绪坐在副驾驶上，提醒道：“系安全带。”
    “我送你回家，然后你帮我叫个代驾送我回家。”
    “……”
    云栖总觉得相绪今天干的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多此一举。
    她精神紧绷的开着车回了白柠的家，帮相绪叫了一个代驾，因为代驾赶过来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就让他在车里等一会。
    相绪酒意有点上头，脑中有些混沌，但始终记得要送云栖回家，他就解了安全带下车。
    云栖赶紧将他按了回去，“绪哥你还没到家呢，你再等一会儿，代驾来了就送你回家。”
    相绪摇摇头，“我是要送你回家。”
    云栖更不敢让他下车了，且不说相绪这样的公众人物醉酒街边的新闻得多扎眼，白柠家对门可是住着一个相绪狂热粉，这要是让她看见了，可还了得！
    “使不得使不得，绪哥，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相绪执拗劲儿上来了，认定就不接受反驳，“不行，我答应了送你回家，就要送到地方，不然不安全。”
    云栖看他身体微晃的样子，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个样子看起来才不安全吧。”
    “你说什么？”相绪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云栖连忙摆手。
    相绪：“既然没有异议的话，我就送你上去。”
    云栖见如此焦灼估计也躲不过去，倒不如就让他送她回家，然后一会儿她再将人送回来就好了，虽然折腾了一点，但也好过僵持状态。
    临下车前把相绪的明星装扮三件套帽子口罩和墨镜都戴了上去。
    相绪带着墨镜歪歪扭扭的走路，诧异道：“诶？我怎么看不清路呢？”
    云栖反应过来，将他的墨镜取了下来，有点好笑的说：“跟在我身后，走直线，”
    她看着他走路摇晃了起来，知道是酒的后劲上头了，好心的让他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区中暖黄色的路灯照在二人的身上，拉长了二人的身影，远远望去，到有一种相互依偎的感觉。
    送到楼下，云栖觉得差不多算到了，应该相绪送回去了。
    相绪却执拗的不肯，“严谨一点，我要看你进家门才算。”
    “……”
    乘电梯到了家门口，云栖掏出钥匙转动锁芯，“绪哥，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相绪满意的点点头，“看你进去我就走。”
    看这样子她是没办法再送相绪回去，那就只能进屋打电话给程昀，让程昀解决这件事情了。
    就当她一脚踏进屋里的时候，听到对面的门好像有些响动，她心底警铃大作，浑身的血快要凝固了，要是周禾这个时间出来了，这场面可不好解释。
    她抓住相绪的手腕将他推进了屋里，然后飞速的关上了大门。
    门关上的瞬间夹掉了相绪的一只袖扣，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叮当的声响。
    周禾拿着遥控器走了出来，“云栖？是你啊，我刚才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以为我的快递到了呢。”
    云栖睁眼说瞎话，“那估计是你听错了，这里哪有什么男人？”
    “也对。”周禾点点头，“对了白柠呢？我刚好有事找她。”
    云栖向后退了小半步，挡在门前，“内个，白柠出去了，她还没回来，她回来的话我让她去找你。”
    “没回来就没回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周禾诧异的上前看着她，将云栖逼退了小半步。
    脚边不小心踢到了袖扣，金属敲击瓷砖的声音传了出来。
    周禾低头看了过去，蹲下拾起那个袖扣打算递给云栖，扫了一眼觉得上面的图案有些熟悉。
    “云栖，这个袖扣是你的吗？”
    云栖跟着干笑了两声，“是……是啊。”
    周禾的脸上燃起八卦的神采，“这可是男士袖扣，你打算送给谁呢？男朋友吗？”
    云栖脑中飞速转动，“我哥的生日快到了，我买来送他的，你怎么知道这是男士袖扣呢？”
    周禾将袖扣放在她的掌心，“我看了绪哥最新的营业自拍，照片里的袖扣跟这对很像。”
    “对了，这袖扣贵吗？预算够的话我也想买一对绪哥同款。”
    “……”
    第16章 气笑了
    云栖被周禾盯的浑身发毛，她哪知道这袖扣是贵还是不贵啊！
    按照相绪现在的身价，身上的东西应该没有便宜的，但她没买过男士袖扣，也不大清楚这袖扣的价区间。
    “这个……是我托朋友买的，他还没收我钱呢，我也不清楚这个多少钱，等我问完再告诉你。”
    “那你问到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周禾不疑有他的回了房间。
    云栖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张开手指看着掌心中的小小袖扣，指尖戳了戳，恶狠狠的说道：“都怪你！”
    她开门进了房间，见相绪坐在她放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面上的神情乖巧，就像是乖乖等家长接放学的小朋友。
    云栖半蹲在相绪的面前，拿手里的袖扣塞到他的手上，“绪哥，你现在看到我到家了，是不是应该放心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相绪，云栖哭丧着脸说：“现在让你自己回家我不放心了！”
    相绪看了看掌心的袖扣又看了看她，刚想反驳，就被门锁转动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云栖浑身一抖，算算时间白柠也该回来了，那这相绪……
    没等她想出来对策，白柠已经先一步的开门进屋，云栖飞快的脱下外套罩在相绪的脸上，半蹲着，试图用身体把他给挡住。
    白柠见她这样扭曲的姿势，诧异的说：“你在干嘛？”
    视线右移了半分，就见到了相绪把她的衣服扒拉开，完完整整把脸露了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张嘴预备发出惊恐的尖叫，云栖上前手疾眼快的给捂住了。
    云栖压低声音说：“别喊别声张，你要是同意我就撒手了？”
    白柠眼神震惊的点点头，“嗯嗯！”
    一旁的相绪像是看戏看着她们，“云栖，我渴了，要喝水。”
    云栖撒开了手，跑到厨房里倒了一杯蜂蜜水递给他，温声问道：“绪哥，你要不先去沙发上歇一会儿？”
    相绪用力的摇摇头，“不，我就要在这里，我看你在片场一直坐在小板凳上，我也想试试。”
    “……”
    云栖无语，她在片场那是迫不得已只有小板凳才坐在上面，这家里沙发家具备齐，他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就像个受气包一样。
    白柠捉住她的手腕，急切的问：“这…怎么回事？我没眼花吧，这是相绪？！”
    相绪抬眼，赞赏道：“眼力不错，如假包换。”
    “三两句话我解释不清楚，我先解决了他的事，回头再跟你讲。”云栖继续跟白柠说道：“周禾说有事找你，你先过去一下，多拖住一些时间，我打电话给程昀，让他来处理。”
    白柠听的脑子发懵，云栖重复了一遍，“给你画重点，周禾找你，你跟她多聊一会儿，等我给你发消息再回来！”
    白柠走后，云栖给程昀打了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她蹲在相绪的面前，对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绪哥，其实看你喝醉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
    相绪摆手反驳，“不不不，我不可爱，可爱的是你。”
    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温热的指腹穿过她的发间，云栖被吓得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相绪这手法很像是在爱抚宠物，“橙汁，你好像长高了不少，这毛也长了不少，等我有空是该带你去剪剪毛了。”
    这橙汁又是谁？
    还有这剪毛？难不成相绪把她当宠物了吗？
    那他没发现他这宠物不止个子长高了毛长长了，连毛色也不一样了吗？
    云栖向后躲了躲，相绪顿了一下也把手收了回去，“橙汁，你生气了吗？是不是因为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
    “也对，你生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他捧着云栖的脸颊，揉着她两颊的软肉，语气宠溺，“好啦，别生气了，我给你拿小鱼干吃好不好？”
    云栖甩了甩脑袋，把脸蛋从魔爪里抢救出来，“相绪，你看清楚一点，我不是你家宠物，我是你的助理，助理云栖！”
    相绪根本不听她的话，自顾自的说：“橙汁，你怎么长得不像猫了？怎么倒像是一只小兔子？还有一点点像我的助理云栖……”
    云栖觉得额角气的突突的疼，这哪里是醉酒，这莫不是酒精伤了脑子，智障了吧？！
    她想进屋梳一梳相绪揉乱的头发，转身时手腕却被相绪捉住。
    “你不可以走。”相绪眼神迷蒙但又很执拗，“来，坐下，我给你找小鱼干吃。”
    云栖觉得她今天的好脾气已经要消耗殆尽了，甩开他的手，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他面前，“绪哥，看在你醉酒神志不大清醒的份上，我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相绪很认真的看着她，她躲开他的眼神，“你跟我说让我不要总盯着你看，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应该先做到，不要总盯着我看吗？”
    “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但是呢，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一点都不感兴趣，一点都没有！”
    相绪跟着重复了一下，“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云栖很肯定的说：“对，没有！”
    相绪面色有些委屈的说道：“你不说是我的粉丝吗？”
    云栖斩钉截铁的说：“那是骗你的！”
    说完之后的云栖有点后悔了，若是相绪明早起来没断片，把所有事情都记起来了，那可怎么办？
    她又找补了一句彩虹屁，“虽然当时是哄你的，但是后来我在跟你相处的过程中，深深的被绪哥你的帅气外表、精湛演技、宽阔胸襟、人格魅力还有这不凡的气度所折服，已经成为你万千粉丝中的一员了。”
    相绪逻辑上线，“那既然你都是我粉丝了，被我盯着看一会儿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
    确实，如果她能见到商彻，并跟商彻这样对视的聊会天，那她能开心到飞起！
    奈何她现在只能守着一个醉酒的相绪，连商彻的影子都见不到。
    逻辑也对，云栖强勾着嘴角点点头，“绪哥你说的没错，我很开心。”
    对，没错，她气笑了。
    -
    程昀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见到相绪像只大狗狗一样坐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他这是？”
    又看了眼云栖这乱蓬蓬的头发，“你这是？！”
    他一瞬间觉得这事情好像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虽然他是要送自家白菜出去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拱了？
    “他醉了把我当成那什么橙汁，应该是他家的猫，还要给我吃小鱼干，我看起来像是会吃小鱼干的样子吗？”云栖委屈。
    相绪起身，很认真的点点头，“吃，橙汁最爱吃小鱼干了。”
    程昀&云栖：“……”
    程昀见她吃瘪又委屈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好了好了，我带他走。”
    云栖要不是担心相绪没成功断片，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进程昀的怀里哭诉，现在只能撇撇嘴，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程昀也没想到，离开酒吧的时候相绪看起来还是很清醒的样子，怎么现在就醉的跟伤了脑子似的。
    他让助理扶着相绪下楼，然后跟云栖简单交代了两句，“没事吧？我已经跟钱由喝过茶了，他之后不会在敢找你麻烦。”
    云栖耸耸肩，“你把相绪带走了我就没事了，但我感觉他会有事，酒吧现场那么多人，要是有人拍照了，肯定要掀起波浪。”
    程昀表示明白，“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这两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三天后有一个颁奖礼，虽然是个没什么含金量的奖项，但你要跟着他去。”
    “对了，据说颁奖礼商彻也会去。”
    第17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
    因为无事可做，云栖在家乖乖休息了三天，除了按时去打针之外，连门都没出，白柠深深的为那天带她去酒吧感到愧疚，这几天照顾的更是夸张。
    拿错的行李箱主人在第二天早上给她打了电话，听声音应该是位较为温和的男士。
    云栖本想趁着这两天休息把行李箱换回来，没想到那人却一直在出差没有回来。
    他们便互换了地址，将行李箱邮寄了过去。
    那天程昀离开之前说了什么她没记住，脑中只回旋着“商彻也会去”几个字。
    天赐良机啊！程昀竟然主动让她去见偶像了？！
    虽然她知道，程昀不过是精通管理学问，很会充分的调动下属工作的积极性。
    三天后是个清朗的日子，也是她可以可以光明正大见偶像的日子，云栖一大早就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出几身衣服，拉着睡眼朦胧的白柠挑选着。
    白柠刚打完一个官司，连轴转的生物钟急需休息，她睡眼朦胧的随意说着，“都好看，这几身都很不错，看起来都没什么区别，云栖你长的那么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不是，你不说是出去出差吗？怎么搞得跟要约会一样。”
    云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要把每日的工作当做与心上人约会一样，这样才能更加充分的调动工作的积极性。”
    白柠精神了不少，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云栖你别吓我，你不会一直没退烧，烧糊涂了吧？”
    说完更加肯定了，“哪有人会把工作当约会啊，你是被领导洗脑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
    “也不对啊，你的领导是你亲哥，资本家连自己亲妹妹都这么压榨？”
    云栖连忙摆手，信誓旦旦的说：“我想拥抱新生活不好吗？我好不容易才收拾好心态去给相绪好好当助理，你别这样给我打退堂鼓。”
    白柠手指颤抖的指着云栖，激动的快要说不出来话了，“我说怎么会有人把上班当约会！我忘了你可是跟万千少女的男神相绪一起上班的，面对那样一个大帅哥，确实工作和约会没什么区别。”
    她凑到云栖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你如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上相绪了？”
    “才没有！我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吗？”云栖向后退了小半步，躲开她的眼神，“再者说于公我是他助理，于私他是我对家，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从头到尾我跟他都是公对公的关系，跟他私交甚密的是我哥。”
    白柠还是不信，指了指她翻出来的衣服，“那你这是干什么？相绪去走红毯助理也要跟着？”
    云栖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哥说，颁奖礼彻哥也回去，这是一次多好的正式接触的机会啊！”
    -
    云栖早五分钟到达程启大厦的楼下，一想到在颁奖典礼的后台，群星璀璨中，她于茫茫星海中找寻到自己的星光的时候，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相绪和周宇一起出来，见到云栖在阳光下明媚的笑容，梳着高马尾，眉眼弯弯。
    “傻笑什么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云栖回神收了嘴角，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抬眸就见到相绪在和周宇偷笑。。
    淦！被骗了！
    上车后，周宇主动坐在了她的身边，跟她解释了一下前几天要炒她鱿鱼的事情。
    云栖明白，就算周宇有着金牌经纪人的名头，出入名利场表面上风风光光，但本质上也是个打工人，为难他并没有意义，所以就让这件事情翻篇了。
    去机场的车程很是无聊，云栖打算靠在座椅上睡一会儿，到服务区的时候，司机和周宇下车去了厕所。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相绪说：“听说那天我喝醉后把你当成橙汁了？”
    ？！云栖脑中的神经忽的紧绷了起来！
    难不成相绪没断片，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那还有什么比骗人之后，趁人家醉酒承认了更尴尬的事情呢？！
    相绪知道了她目的不单纯还不第一时间找她对线，很能沉住气的等到她上班？
    难不成就是为了挑选这样的时间地点，让她逃无可逃？
    说起来，但凡前两天相绪表露出半分他想起来的意思，她就宁可不完成惩罚，也会连夜扛火车逃跑！
    云栖酝酿着话，想着如果再承认一遍错误，是不是会得到原谅呢？
    相绪的声音先一步传来，“对不起，那天是我喝多了，给你添麻烦了。”
    相绪给她道歉？
    虽然相绪把她当成猫揉来揉去确实应该道歉，但这不会是先礼后兵吧？道完歉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算旧账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绪哥，那天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吗？”
    “没有。”要是全想起来了早就道歉了，还能等到今天吗？
    那天相绪让助理送他回家后，他倒头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在床边见到橙汁乖巧的趴着，只记得昨晚答应了给橙汁吃小鱼干，所以就到零食柜里拿了小鱼干。
    其他再多的信息都不是他想起来的，而是上班的时候，程昀趁他空闲时到他办公室里，讲述给他的。
    相绪这时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醉酒断片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非要帮你回忆[1]！
    不过就算程昀在他面前蹦跶了两天，断片后发生了什么他也半点没想起来，他知道的事情都是程昀讲述给他的，而程昀知道的事情都是云栖说给他听的。
    云栖知道后舒了一口气，没想起来好啊，那就不知道她承认在骗他了。
    她很真诚的建议道：“绪哥……其实你的酒品还行，就是喝醉了喜欢撸猫，下回你喝酒的时候把你家橙汁带上，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相绪：“……”
    -
    值机的座位是连在一起的，相绪坐在中间，云栖和周宇坐在他的两边。
    云栖带上眼罩，打算养精蓄锐，等到了颁奖礼的后台就可以容光焕发的去见商彻了！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闻到一股香水味，还是一种斩男香的味道。
    她本以为路过的乘客站一会儿就离开了，没想到这味道一直都在，
    好奇的摘下眼罩，一个过道之隔，她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常……常老师？好巧啊！”
    云栖来给相绪当助理之前，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娱乐圈的称呼，一般来说称她小爱姐和常老师可以，不过她不清楚常楚爱的年纪，贸然叫姐也不是很好。
    常楚爱看着云栖，精致妆容的眸子显得分外楚楚动人，“确实好巧。”
    “云助理你是和学长是一起参加颁奖礼的吗？”
    云栖点点头，“是啊，常老师也来参加吗？”
    常楚爱自嘲一笑，“是啊，我也是拿了奖的，虽然这含金量肯定比不上学长的金某奖影帝，但能拿奖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吧。”
    她前倾身子，视线绕过云栖看向相绪，“学长？”
    相绪听到转头过来跟她点点头，还没等她说话就又靠回去了，翻着手上的杂志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隔着云栖和过道聊天也很是不方便，常楚爱就眼巴巴的看着云栖，“云助理，你叫我小爱就好，我和学长有点事情说，我们可不可以换个位置？”
    云栖眼神逡巡在二人身上，如此明目张胆不避讳她这个“外人”也要坐在一起，这下她更加确定常楚爱和相绪的关系不仅仅是学长和学妹了。
    原来，相绪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啊，啧啧啧。
    飞机即将开始滑行，广播响了起来，“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XX航空公司XY52A32次航班，本次航班由宁市前往深市……[2]”
    常楚爱看了云栖一眼，眼神有些焦急，云栖没有犹豫，飞快的起身让了位置，相绪诧异看了她一眼，“你要干什么去？”
    云栖侧身让常楚爱过来，“绪哥，小…爱说找你有些事要聊一下。”
    云栖坐到常楚爱的位置上，右边就是她的助理，助理很热情的跟她到了招呼，“你好，我是小碗，是小爱姐的助理。”
    她也礼貌性的回了，侧眸看了眼不远处的常楚爱，她看着相绪正笑意融融的说着话，好看的眸子里像是带着光，确实很像恋爱中的模样。
    “学长，你的香水味很好闻诶，你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相绪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淡淡道：“我现在闻不到我的香水味了，已经被你的香水味压下去了。”
    常楚爱脸色一僵，云栖看这场面就知道一定就是小情侣吵架了，作为贴心小助理，当然要学会哪里需要哪里搬。
    果然常楚爱面上有点挂不住问她，“云助理，绪哥用的是什么香水你知道吗？”
    云栖一噎，她当然不知道，按照相绪每日都换香水习惯，她怎么可能清楚的知道相绪用的什么香水呢？
    常楚爱在她这边找回场子，就像是在说——
    看，你助理也不知道你用的什么香水，我不知道也不算关系疏远。
    云栖莫名的看不惯，“绪哥今天用的是21号香水。”
    “21号香水？”常楚爱诧异的问，“是学长自己调的吗？名字怪怪的。”
    “不是，因为今天是21号。”
    “……”
    第18章 是你多想了
    常楚爱吃瘪过后还是去贴了相绪的冷脸，欢欢喜喜的在他面前说着话。
    云栖回身悄悄的询问小碗，“你们家小爱姐和绪哥是在恋爱吗？”
    见小碗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签过保密协议，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不会往外说的，毕竟那天价违约金可不是我们这种小助理能付的起的。”
    小碗放心了不少，悄悄瞄了眼常楚爱，见她还是很专注的跟相绪说话，便压低声音跟云栖说：“恋爱应该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是小爱姐在追绪哥，我们小爱姐那么好看的人，绪哥抵挡不了多久的。”
    没在一起吗？！
    云栖面色震惊。
    原来常楚爱是在追相绪吗？
    那她同意换位置不就是给常楚爱制造机会了吗？
    这样绪哥不会生气吧？！
    一路上云栖都在偷偷瞄着左边的动向，毕竟相绪是个要求多到需要助理拿本子记下来的人，要是这位常学妹真的在相绪的雷点上反复蹦迪，那遭殃的可是她这只无辜的小白兔。
    嗯……其实也没那么无辜。
    但她真的除了想吃点瓜没别的想法！
    果然，飞机进港之后，相绪第一时间就从舱门里出去了，路过云栖身边的时候，还赏了她一个凉凉的眼神。
    按照她对于相绪的了解，多半是凉了。
    她拿了手提行李，一路小跑撵着相绪的脚步，相绪见到她跟着吃力，但却一直不放慢速度。
    云栖跟了一路有些吃不消，抬手刚想拉住相绪的袖子就发现不远处大量站姐来袭，伸出去的手绕了一圈摸了摸头发又揣回口袋里。
    相绪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云栖笑得狗腿，“没干什么，就是在想绪哥你热不热，要是热的话我拿了小风扇，给你吹会儿？”
    见相绪面上没有丝毫动容，她再接再厉，“绪哥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准备好小本本等着听你的指教了，但是现在人这么多，你给我点面子，等到了酒店，你想怎么指教都行！”
    相绪脚步一顿，云栖就直挺挺的撞在了他的身后，她顾不得揉额角，像是触电一样猛地弹开，毕竟小本本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要跟相绪保持距离。
    等了一会儿，相绪责罚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来，云栖悄悄抬眸，“绪哥，你……不生气了？”
    “指教？！”相绪嗤笑一声，“你想让我怎么指教你？”
    云栖才反应过来刚才话里的歧义，如果现实中有弹幕，她脑门上一定印着一个大大的“危”字。
    “不是的绪哥，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教导，就像是高中教导主任那样的教导！你别多想！”
    相绪又停住了脚步，距离接机的粉丝人海还有不到两百米，“我说我多想了吗？是你多想了。”
    哈？要不是相绪重复了一遍她都没有发现说的话里有问题，是她多想了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是是，我错了绪哥，我很真诚的道歉，你别生气了，我不知道常楚爱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以为她找你有急事才跟她换位置的。”
    相绪边向前走边远程跟粉丝打招呼，粉丝看到相绪本来就很兴奋，现在加上有互动，就更加兴奋了，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想要我不生气也可以，看到对面了吗？你去把她们都解决了我就不生气了。”
    云栖瞪大一双兔眼，粗略估计下来，对面至少有几十个粉丝，这是要让她以一敌五十吗？
    “绪哥，我怕是不大行吧，她们应该还没忘记前两天的热搜事情，我要是过去挡着，怕是会被生吞活剥了。”
    相绪凉凉的看着她一眼，“工作安排，你去不去？”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云栖耷拉下脑袋像是装死兔一样，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了半步，转头看向相绪，“如果我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请把我的遗言带给我的家人。”
    “……”
    云栖作为头阵走到粉丝的面前，这些大粉已经将她的长相牢牢的刻在脑子里了。
    粉头们的态度远比她想象中柔和很多，想必是知道了相绪对她的态度，要是惹了相绪面前的红人，她们也不好过，所以索性就和她打好关系。
    “云助理，是绪哥让你过来的吗？”
    云栖点点头。
    粉头探头探脑，“那绪哥怎么不过来，他让你过来干什么？”
    云栖也不知道自己过来要干什么，“绪哥他……在等宇哥，宇哥他在等行李，他怕你们无聊，所以派我来跟你聊聊天，对，来聊聊天。”
    一个粉丝听了她的话差点热泪盈眶，“绪哥也太贴心了吧，为了绪哥，我还可以再等三个小时！”
    其他粉丝也跟着感动上了。
    好家伙，原来这些粉丝这么容易被感动的吗？
    云栖继续卖惨，“绪哥最近一直忙的连轴转，休息时间都很少，所以一会儿他过来的时候，你们跟他保持一点距离，他不大喜欢别人跟他挨得太近，还有声音放轻一点，毕竟现在是公共场合，不要打扰到别人。”
    “嗯嗯嗯，绪哥也太好了，自己身体不舒服，还时刻为被人着想，真不愧是清冷系暖男！”
    这边安抚好了之后，云栖脚步轻快的走回了相绪的身边，“任务圆满完成，绪哥你不生气了叭？”
    相绪看了一眼过去，“人都还在呢？你这就算是解决了？”
    云栖点点头，“我跟她们约定好了，就算她们跟拍也不会吵到你的。”
    “……”
    深市的天气比宁市热了很多，所以一出机场云栖就感受到了深市的温度，她从小包里掏出手持电风扇递到相绪面前 ，周宇拖着行李满意的笑笑。
    相绪看了一眼云栖额角浸出的汗水，“还有别的电风扇吗？”
    云栖看了眼手里的风扇，试了试风，没问题啊！
    难不成相绪挑剔到连电风扇都要选样式的吗？
    “有有有，我带了三个呢，宇哥也有份的。”
    相绪看着她掏出来的三个电风扇，抽走了她最开始拿出来的那个。
    这大概是觉得后两个更丑？
    云栖随手递了一个给周宇，然后自己吹了起来。
    因为是公司统一安排接送车，所以等车的时候他们又见到的常楚爱，她虽然在相绪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但是面上还是笑意满满。
    “学长好巧。”
    相绪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
    常楚爱灵巧的从相绪和云栖的缝隙中挤了进去，“学长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份吗？同一趟航班座位相邻，同一处等车还站在一起，你说这是不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缘分呢？”
    云栖听着小碎步往旁边移动，生怕不小心听到什么被殃及池鱼。
    她还以为常楚爱的段位有多高呢？这撩汉的技巧怎么还停留在说缘分？
    莫不是因为长得好看之前见到的男人招招手就过来了？
    相绪神色没有半分波动的拉开了点距离，“不是巧合，航班是公司定的，车是公司租的，我要是碰不见你才是奇怪了。”
    云栖腹诽，相绪也有点不解风情了些，这么不给美女台阶下的吗？
    怪不得对她也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这原来不只是针对她！
    常楚爱的面子确实有点挂不住了，面上僵了一僵，“那明晚的颁奖礼我们不一起出场是不是也算奇怪？”
    按照相绪的逻辑，公司安排他们一起走，这场颁奖礼就是把他们捆绑在一起，没毛病！
    云栖心底想给常楚爱点个赞，这举一反三的能力一定是小学奥数学的好。
    “不了。”相绪想都没想的拒绝，“我红毯向来是一个人走，加上你才奇怪。”
    啧啧啧，果然还是不解风情。
    -
    主办方安排了君逸酒店，让所有前来参加颁奖礼的艺人入主，按照咖位，相绪和云栖周宇三人住在顶楼的豪华套间。
    云栖将随身的小包扔在沙发上，慨叹了一声，“还是自家酒店好。”
    君逸酒店是程启娱乐向外延伸业务的第一次尝试，现在看来还是很成功的。
    周宇从主办方处拿来了参加人员的名单，云栖仔细推测了一番，按照现在的咖位和男女生分开的要求来说，和相绪一起住在顶楼的很有可能就是商彻！
    那她是不是有机会更早一点的见到商彻了！
    坐在沙发上刷了刷微博，说来也有点奇怪，上次在酒吧里相绪教训钱由的时候，也是有人当场录像的，她当时还跟着提心吊胆了两天，却发现舆论风平浪静的。
    难不成没有人发现在酒吧打架的人是相绪？亦或者程昀把这件事情给平息掉了？
    云栖点点头，大概应该是这样了，不得不说相绪的运气还挺好的。
    微博上相绪上次营业的自拍照是三天前，周宇还真的很放心的把工作室账号给了她，然后就一点不管了。
    她看了看相绪的营业照片，特意放大了袖扣部分，确实是当天在家门口掉落的那一颗。
    一般来说，明星的真爱粉丝都会扒正主的穿搭，沿着这个线索，她说不定能找到相绪袖扣的牌子，这样的话就跟周禾有交代了。
    很容易的就找了一个名为“相绪衣橱”的账号，这个微博事无巨细的扒了相绪的穿搭连饰品也没放过。
    粉丝扒出来，相绪那天的袖扣是一个牌子的定制款，价格是以美金计算的四位数，下面的评论里都是在求同款的。
    云栖傻眼了，不会这么刁钻吧，相绪那个袖扣是独一无二的？！
    那周禾那边她怎么交代啊！！
    博主最后回答：因为是定制款，所以应该是买不到真的同款，去官网找找说不定有相近的，还有一个不太靠谱的方法——
    去跟绪哥要设计图纸。
    第19章 促销海报
    云栖再三确认，知道了相绪的那枚袖扣是独一无二的，那他扯谎说给哥哥的买的话根本立不住。
    云栖垂头丧气的把手机放在一边，就听到有敲门声，她过去开了门，相绪就站在外面，手里还拿着那个小风扇。
    “风扇还你。”
    “绪哥，这风扇你留着用吧，毕竟我们还得再深市待两天呢。”
    相绪向前递了递，“没电了，我没有充电器，拿着没用，你把它充好电，等我需要的时候回来找你拿。”
    “这么快就没电了。”云栖接过风扇，诧异的看了看。
    怪不得主动上门还风扇，原来是因为没电了。
    云栖接过风扇等着相绪的后话。
    见相绪没有发话，她明白了这样的场合还缺少那个小本本，“绪哥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本子。”
    相绪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我就说一句话就走，不打扰你休息。”
    云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绪哥你说。”
    “新加一条要求，不许八卦我的私人情感问题，我和常楚爱于公是公司前辈和后辈的关系，于私是同校的学长与学妹的关系，我们没有任何的私人情感，所以请你以后不要胡乱推测。”
    云栖连忙点头，“绪哥，这个你不用跟我解释的，我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并且为我的不当行径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今晚我将将小本本上的要求默背十遍，决定牢牢的记在心里。”
    相绪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说：“有些事情还是一早就说清楚的好。”
    云栖没明白相绪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秉持着相绪的话就是真理，跟着赞同的点点头。
    交代完事情，相绪打算转身离开，临走时说：“还有，今天的香水是雪松味道的。”
    云栖跟着笑道：“是挺好闻的。”
    相绪走后，云栖将要求记在小本本上，翻看了之前的记录——
    “一个大男人为啥要每天喷不同味道的香水？！”
    联想起刚才相绪走时说的话，综合来看，相绪的意思不会是让她记住他每天喷的香水都是什么味道吧？
    那她就不能只拿助理一份薪水，还应该再拿一份鉴香师的薪水！
    靠在沙发上，她不小心碰到了相绪刚还回来的风扇，随手按了下电源键，扇叶转动，风应声而出。
    这分明还是有电的。
    她出发之前特意把小风扇充满电才放到包里的，按理来说确实不能这么快就没电，那相绪为什么说风扇没电了呢？
    难不成是坏了？
    -
    一直到晚饭之前，云栖一直悄悄的用猫眼观察着走廊的动向，一有点风吹草动她就紧紧盯着，但是没想到她连商彻的半个头发丝都没见到。
    晚饭的时候，周宇过来敲了敲她的门，“云栖，一起吃晚饭吗？”
    云栖的情绪正停留在失望和期待的中线，不知道下一秒那种情绪会率先打破平稳的天平。
    她开门，蔫蔫的说：“我先不去了，没什么胃口。”
    周宇诧异道：“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这样没精打采的，相绪不吃晚饭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不吃，减肥吗？”
    “我听说君逸酒店的餐厅味道很不错，你要不要去试试？”
    云栖当然知道君逸的餐厅味道很不错，刚想再次拒绝就听道肚子传来一阵“咕噜”的声音，她脸颊红了红。
    “不减肥，我跟你一起去吃完饭，绪哥他真的不吃晚饭吗？他在减肥？”
    “减肥倒是不用，他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一到酒店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可能是累了吧。”周宇又说道，“我刚才问他是说不吃，不然你再去问问？”
    云栖眼珠一转，“不然我们打个赌，我赌绪哥他会吃晚饭，如果他吃了，你就帮我做一件事。”
    周宇感兴趣的说：“那要是相绪不吃呢？”
    “我帮你做一件事。”
    “成交。”
    在周宇的怂恿下，云栖敲了敲相绪的门，她酝酿了情感，打算一鼓作气的说，但就在抬头的一刹那，表情僵在了原处。
    相绪穿着浴袍，单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的给她开门，微仰头展开纤长的脖颈，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因为擦头发的原因，领口微敞，精致的锁骨一览无余。
    “找我什么事？”
    云栖低头不敢看他，脑中一片空白，“我…诶？…我有什么事来着？”
    相绪笑了笑，“不着急，慢慢想。”
    在相绪的目光注视下，云栖越发的紧张，拉着相绪的门把手就把门给关上了，靠在走廊的门板上，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这男色当前确实容易忘记初心！
    她回身又敲了敲门，“我想起来了！”
    相绪没有走远，很快的给她开了门，挑挑眉，“说吧。”
    “宇哥让我问你吃不吃晚饭，听说君逸的餐厅很不错，很有自己的特色，还有这边的粤菜也很好吃，尤其那道水晶虾饺堪称一绝。”
    相绪将毛巾搭在肩膀上，“既然你这么卖力的推销了，我不去尝尝多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你先进来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下去。”
    云栖试探的向里走了小半步，然后收回小脚脚退回门外，“我在门外等你就好。”
    -
    坐在餐厅里，周宇在桌子下暗暗踢了云栖一下，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你怎么说服他下来吃饭的？
    云栖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人格魅力。
    相绪点完了菜，瞟了他们一眼，“你们不是说下来吃饭，怎么都没人点菜？”
    云栖接过菜单点了两个推荐菜，把菜单递给周宇后，环视了一下四周，也没有发现商彻的身影。
    按理来说前来参加颁奖礼的艺人应该都到了，难不成商彻有什么事情路上耽搁了？
    云栖趴在桌子上，面上神情倦怠，像一只蔫兔子一样。
    相绪随口问道：“怎么了？”
    云栖坐直身体，拨弄着指尖，“没怎么。”
    一直到晚饭过后，云栖都是蔫蔫的。
    周宇因为公司那边临时会议，直接回房间开会了，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你是不是有点无聊？”相绪继续说道，“在酒店待了一下午我有点闷，你陪我去逛一逛深市怎么样？”
    云栖也没有理由拒绝，就点点头同意了。
    她回房间拿口罩的时候，发现身上的衣服不小心沾上了酱汁，她索性换了一身出门，白色T恤搭着一条黑色A字裙，纤细笔直的腿很好的展现出来，马尾高高束起，显得分外青春有活力。
    见到相绪时，他也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相绪打量了一下她这身衣服，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直勾勾的盯着云栖看了半天，也没从记忆力挖出来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云栖被盯得有些发毛，“绪哥……我这身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相绪神色有些恍惚，“没问题，挺好看的。”
    他觉得那种熟悉感可能是因为之前见过云栖穿这身衣服吧。
    云栖低头看了看，这就是她偷懒的穿搭，原来相绪喜欢这种的风格？
    她笑得眉眼弯弯，“我也觉得很好看！”
    深市有一个很著名的夜市，据说在这个夜市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云栖之前来过两次，但都因为这里太大了没有逛全，所以她都不用装不熟悉这里的路，她根本就不记得之前去过哪里。
    本来相绪是说让云栖来陪他逛夜市，但没成想云栖到了这边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收拾，见什么都好奇的想一探究竟。
    街边卖海报的小商贩点着亮亮的灯，边上围着好多年轻的小姑娘。
    云栖站在路过的时候很是好奇，拉着相绪的袖子就走了过去。
    小商贩激情的叫卖声淹没在人群中，云栖凑近些才听到他说：“明星海报清仓促销！三块钱一张，五块钱两张，什么明星都有，快来看看！！”
    云栖和相绪对视一眼，摊摊手，“走吧。”
    相绪刚想转身，就听到小商贩大声说道：“相绪和商彻的是五块钱一张！”
    云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压低声音说：“绪哥，你和彻哥不愧是当红顶流，连促销的海报都比别人贵！”
    相绪眼中划过一丝无奈，把他们从人堆里解救出开，“你要是想要哪个明星的海报，我可以帮你要一张带签名的。”
    云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望着相绪的眼神像是带着星星，“谁都可以吗？”
    相绪嘴角含笑点点头，“当然。”
    他跟圈内其他艺人要张海报不是难事，不过他估计，云栖应该是会要他自己的签名海报。
    云栖听着不远处商贩摊铺上此起彼伏喊着“相绪”“商彻”的名字。
    思虑再三的开口，“我想要商彻的签名海报。”
    “……”
    “行。”相绪转身，走相反的方向，“等我见到他帮你要。”
    云栖欢快的凑上来，“那绪哥你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呢？我听说这个颁奖礼他也会来的。”
    “不知道。”相绪的声音淡淡，“你很喜欢他吗？”
    云栖察觉有些不对，磕磕绊绊的说：“我……还行吧，就是……之前看过商老师的一部戏，感觉演的很好，所以……”
    她忽的想起来签的保密条款，给相绪当助理期间是不能有别家艺人的粉籍的，她匆忙的找补。
    “但在我心中，绪哥你才是排行第一的！你的作品我都很喜欢，从演技到剧本都无可挑剔的完美！”
    “是吗？”相绪问道：“那你最喜欢我的哪部作品呢？”
    云栖一噎，她根本没看过相绪的作品，更别说最喜欢那部了！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绪哥最新上映的那部……拿了金某奖的电影，我最喜欢了！”
    “拿了金某奖那部电影，不是我最新上映的。”
    相绪偏头看向她，好看的桃花眼里蕴满了探究，“我现在有点好奇，你给我当助理的真实目的了。”
    第20章 红鸾星动
    云栖眼神闪躲, 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哈哈哈……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我的真实目的……”她偷偷瞟了一眼相绪的表情, “我就是对娱乐圈有些好奇，所以想来亲身体验一下。”
    相绪双手环在胸前，“那我拿奖的电影主要讲述了什么？”
    云栖回想了一下，之前旁听相绪采访的时候他有说过！
    “是有关动物保护的。”
    她又补了一句，“绪哥最新那部电影我真的没看，我今晚就回去补课！”
    “真好骗。”相绪话里带着笑意，桃花眼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拿奖的电影就是我最新上映的电影。”
    “……”
    云栖瞪大一双兔眼，脸颊也涨的绯红, 咬牙切齿道：“绪哥你怎么诓我？”
    相绪扬了扬下巴, “身为我的助理, 应该对我的一切公开信息了如指掌, 我刚刚不过考考你，你就露怯了, 你还是了解不深记忆不牢。”
    云栖刚燃起的气焰就灭了，要是详细继续问, 她露的馅可能会更多。
    “那我回去就好好复习一下。”
    相绪上前两步, 拉进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你说的真实目的，真的是实话吗？”
    云栖抬眸望进相绪的眸子，想要斩钉截铁的承认的话卡在了嘴边，“算是实话吧。”
    相绪幽幽的说：“对于我之前跟在身边的助理, 我都能很明白的洞悉他的目的，但是唯独你，我却一直看不出来。”
    “要么是你没有别的目的, 要么就是你的目的不一般，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云栖腹诽道：那肯定后者了！她的目的是来完成赌约的惩罚，这样不寻常的目的，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吧！
    眼睛含真诚的说道：“前者，绪哥我来给当助理只是单纯的当助理，对你没有多余的目的，要是一定要我说有没有别的目的，那就是对娱乐圈有点好奇，所以想来亲身体验一下。”
    她说这话也不算完全骗相绪，比较按照她现在的处境，只能给他好好的当助理。
    相绪点点头，也不知道真的相信了没。
    二人又在夜市里逛了逛，在角落里一个发须斑白穿着马褂的算命先生，面前桌子上还摆着签筒和一些她看不懂的工具，身旁插着一杆旗，上面画着五行八卦图。
    夜市里人来人往，下至三五岁孩童上至头发花白的老人，小情侣挽着手吃着小吃，但基本没有人会在算命先生的摊位上停留。
    云栖扯了扯相绪的袖子，“绪哥，我们去算算命啊？”
    相绪瞟了一眼冷清的摊位，“都没人人去，估计是算的不准。”
    “才不是呢。”云栖反驳道，“正所谓大隐隐于市，真正厉害的高人是不会让人看出来厉害的，就像是算命算的很准的，也不会招揽客人。”
    “行。”相绪就顺着她的意思，反正算命只是花点钱而已。
    云栖兴致勃勃的走到摊位前坐下，算命先生单手捋着花白的胡子，打量着云栖。
    “姑娘，可是要来算一卦？”
    云栖点点头。
    算命先生像是看出来什么的点点头，“姑娘这面相可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想必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自小生活富足，福泽绵长。”
    一旁听着的相绪很想翻个白眼给这老头，这些信息根本就不用算，他也能一眼就看出来！
    云栖这身上除了头绳没有一件低于五位数的东西，不就是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很有钱四个字吗？
    这种街边神棍也就骗骗云栖这种单纯的女孩子吧。
    “姑娘你是想算什么？”算命先生慈眉善目的说。
    “算算事业吧。”
    算命先生跟云栖谈好了价钱，她忍痛花了五十块。
    算命先生把签筒给她让她摇出来一根，又问道：“现在，告诉我你脑子第一个想起来的数字是什么？”
    数字？
    她现在的工作是相绪的助理，还是第五十二个助理，那便用“五十二”这个数字吧。
    算命先生拿着签看了看上签文，拇指指尖在掌中点了点，掐指盘算着，闭目盘算着。
    “姑娘这只签的事业不是很明显，但红鸾星动，这好姻缘看起来是快要到了。”
    相绪听得更不屑了，这算命的都算不到人家想算的东西，东拉西扯说小姑娘红鸾星动，怕是算命只学了点皮毛，就这几句的官方话会说。
    “……”云栖不死心的说，“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我可没觉得我有什么好姻缘？红鸾星暂时还是别动了。”
    不过都是些相亲的烂桃花罢了。
    算命先生一堆天花乱坠的五行八卦术语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云栖听得云里雾里但依稀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算命先生说的口干，喝了口水道：“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能说的也就这些，最后再提点你一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1]。”
    云栖问道：“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算命先生又掐指算了算，“想要破解也很简单，既然姑娘认为这红鸾星动是灾祸，那破财消灾就成了。”
    “……”
    就…感觉有点上当受骗。
    相绪见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坐在身边的凳子上，“先生，你看看我的面相如何？”
    算命先生捋着小胡子说：“这位先生的面相也是大富大贵，想必……”
    相绪漠然打断道：“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自小生活富足，福泽绵长。”
    算命先生尴尬笑笑，“说对了，这位先生对自己的命数有一定的了解，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不知是师从何人？”
    相绪淡淡道：“同道中人不敢当，我只是对我的家产有一定的了解。”
    云栖侧眸看了眼相绪，这么明目张胆的炫富不怕找人记恨？
    “……”算命先生一噎，然后很快找回主导，“这也算是了解命数的一种方式，不知道先生想算什么？”
    相绪掏出五十块钱，“想寻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这得看你和那被寻之人的关系远近，要是关系亲近便会灵验些。”
    算命先生的流程没有改变，还是让相绪摇出来一个签，然后说一个数字。
    相绪没有迟疑的说：“三十二吧。”
    三十二，是那天在咖啡店里冰美式的价格。
    算命先生闭上眼睛一边掐指一边小声嘟囔些什么。
    半晌过后，算命先生“刷”的张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相绪，“这位先生想找之人，想必很快就找到了。”
    相绪不是很信：“是吗？”
    算命先生也给他讲了一堆的术语，最后说道：“这位先生和那位被寻之人想必很有缘分，缘乃天赐，望自珍惜，我也送你一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缘乃天赐……这算命先生说的话倒是真想让人相信。
    就冲他说很快就能找到想找之人了，这五十块花的也不算太亏。
    云栖不解的眨眨眼，指了指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只要寻找我吗？”
    相绪起身离开了摊位，“不找你，找你的话我还需要花五十块钱吗？”
    “有道理。”云栖眼神中闪烁着八卦，“那绪哥要找的是什么人呢？心上人吗？”
    相绪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云栖立马闭嘴。
    不许她八卦的话言犹在耳，她可不能忘得这么快。
    “我错了，我不问了。”
    相绪淡淡的解释了一下，“我找的是一只兔子，我不小心把她弄丢了。”
    那日见到的女生眼尾红红，倒确实很像只小兔子。
    “兔子？”云栖托腮，“要是找兔子的话可不太好办，毕竟那么可爱的小东西要是被别人捡去可能就直接养了，还有可能就是已经变成麻辣兔头冷吃兔了……”
    相绪赏了她一个凉凉的眼神，云栖意识到自己是在他的雷区蹦迪了，赶紧找补，“绪哥你的兔子那么可爱，一定没有人会忍心吃的，它现在一定是生活富足，福泽绵长，寿与天齐！”
    “……”相绪一脸无奈，“和谁学话不好，你怎么非得学那神棍的话？还有兔子要是寿与天齐，那不是要成精了吗？”
    云栖把话题岔了过去，“绪哥你看，那边有好多小吃，你要不要去尝尝？”
    相绪踱步走着，“你要想吃就吃一点，我不吃。”
    云栖闻着香味都快流口水了，就差一个猛子就扎进去了，在家中的时候，程昀和爸妈都说小吃街不干净，所以就很少很少有机会能来吃，虽然她到深市工作也有两年了，但是因为工作繁忙也没有很多机会出来吃。
    “绪哥你真不吃？你是不是怕摘口罩被人发现？没事的，我们可以买回去吃。”
    相绪提着她的领着拽了回来，“身为一个明星助理，你不知道艺人是不能吃太多高热量且重油重盐的东西吗？”
    云栖眨眨眼，“要是吃了会怎么样？”
    “高热量吃多了会发胖，重油重盐吃多了脸会肿，明天就是颁奖礼，你难道是想看到一个又胖又肿的我吗？”
    “不想。”云栖垂下脑袋，“绪哥，你们当艺人的可真不容易。”
    “不过就算你又胖又肿，在我心里也是最帅的！”
    -
    小吃街计划泡汤之后，看着时间还早，就去了附近的一个商圈。
    商圈里的人来人往，云栖怕相绪太引人注目，就进了一家人比较少的饰品店。
    这是一家主要买男士饰品的店铺，胸针、袖扣、领夹各式各样的都有。
    云栖转了一圈，想着来深市出差一趟应该给程昀带份礼物回去，这样如果最后她弹尽粮绝，程昀说不定就会接济她一下。
    转了一圈，她看到了展柜中有一个叶子形状的胸针，上面脉络清晰，制作精良，很是好看。
    再往下看了眼标价，价格也是很美丽的。
    云栖站在展柜前面很纠结，要是在平时，一个五位数的胸针她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就买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个花五块钱都要考虑一下的人。
    店员看她站在这边有一阵了，主动上来攀谈，“这位小姐的眼光很好，这是本季度新出的胸针，名字叫一叶知秋，最近我们店里也有活动，今天买的话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八折……算下来八折的话就只有四位数了，她要不要搏一搏，说不定就能单车变摩托。
    哥哥说不定看在她被停卡还给他买这么贵的礼物的份上，就会帮她说点好话，让老爸把卡给解封了呢？
    云栖指着展柜，“就要这个了，帮我包起来。”
    相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买礼物送人吗？”
    云栖点点头，“对，来深市出差一趟是得买点礼物回去。”
    “这是男士胸针，你要送男朋友吗？”相绪问道。
    云栖狠狠地摇摇头，“我哪有什么男朋友，绪哥你刚才不是一脸不相信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吗？怎么现在又信了？就算他的话灵验，我的红鸾星也不能动的这么快吧！”
    “还是不信的。”
    因为担心相绪会被人认出来，提心吊胆的逛了一会商场，他们就回去了。
    周宇开完会给云栖发了条消息。
    【周宇：赌约你赢了，说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云栖抱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
    【很简单，我想让你帮我跟绪哥要一张设计图纸。】
    【前几天绪哥的营业照片里有对袖扣很好看，但据说那个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就想问问绪哥有没有设计图纸，我也想买一对。】
    【周宇：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
    【云栖：我自己去要当然可以，不过我不是没别的事想让你帮我吗？】
    【云栖：对了，先别跟绪哥说是我想要的，就当做是你喜欢想要个同款吧。】
    周宇发来一个OK的表情，然后又问了下相绪和她晚上的活动。
    云栖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这样既能拿到图纸也不会让相绪知道是她想要的，等她顺利解禁，就可以去定制一个，那样周禾那边就好办很多。
    -
    因为云栖起晚了，所以吃早饭的时候周宇和相绪就没有等她一起去吃早饭。
    她跟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刚要吃饭就见到面前的桌子上洒下一片阴影，一股很浓厚的香水味包围了过来。
    常楚爱坐在她的对面，身穿一条深蓝色收腰长裙，头上戴着一个发饰，好像是某个牌子的最新款。
    她腰板挺直，模样高傲的说：“云助理，好巧。”
    “好巧，你也来这里吃早饭吗？”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云栖眼神警惕，“你找我干什么？”
    常楚爱笑意柔柔，但她没由头的感受到一股冷意，“云助理你别紧张，我们都是同公司的同事，还是同一天进公司的，还是很有缘分的。”
    但是，她云栖，并不想要这种缘分。
    “你知道我是相绪的直系学妹，我跟他的关系你也看到了，很亲近，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小忙？”云栖问道。
    “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帮我留意学长身边的女生，尤其是那种长得好看的，又跟他接触较多的女生，你要是看见了就发消息给我。”
    “你想让我帮你监视绪哥吗？”云栖直接了断的拒绝，“不可能。”
    云栖起身就想离开，常楚爱说道：“别这么着急拒绝，先听听我的条件也无所谓。”
    她不想听，打算直接走，常楚爱又说道：“听说你最近手头有点紧，靠变卖包包饰品维持生活，本职的助理工作薪资又很低，我也是很同情你，所以才把这个肥差给你。”
    云栖心头一凛，坐下来盯盯看着常楚爱，“你查我？”
    “查了。”常楚爱拨弄着繁复的美甲，“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瘆得慌，你别紧张，我嘴还是很严的，只是想要你一个把柄就好。”
    “你若是肯帮我，秘密我帮你保守，还会有丰厚的报酬，如果你不愿意，可能就没那么严了，说不定我下次见到学长就不小心说出去了呢。”
    云栖皱了皱眉头，“常小姐，你进程启娱乐不会就是为了相绪吧？”
    “当然。”常楚爱高傲的扬了扬下巴，“原星还有别的公司也都跟我抛出橄榄枝了，我看都没看，因为我只想跟学长进一家公司。”
    “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给你三天时间，颁奖礼结束后回公司你再告诉我也不迟。”
    云栖嗤笑一声，咬字很重，“不用等三天，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的忙，我不帮！”
    常楚爱的脸色僵了一下，“你确定吗？要是让学长知道他的小助理是个挥金如土的拜金女，现在只能依靠卖包包饰品过日子，他会怎么想你？”
    云栖也不饶人，“那如果绪哥知道他表面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学妹，暗地里竟然让别人监视他，她会怎么想？”
    “你！”常楚爱脸色白了一白。
    云栖凑到她面前，带着警告意味的说：“你既然已经查我了，不如查到底？”
    -
    云栖急匆匆的打算去找相绪，到的时候发现相绪正在化妆，颁奖礼穿的衣服也已经挂在一边，周宇正在悉心的熨烫着。
    他见云栖来了，直接把熨斗塞到她的手里，“来，你把相绪的衣服熨了，我还有点事。”
    云栖刚想开口说，周宇就风风火火的跟别人交代工作，屋子里的人很多，除了造型师还有正等着拍照的摄影师，还有她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工作人员。
    她只好先闭口不言，等着这一切结束后再单独找相绪说。
    相绪一切准备就绪后，云栖看着相绪的领带领带和胸针，莫名有种熟悉感。
    脑中突然划过常楚爱的身影，她紧张的问了句，“绪哥，你这身衣服是造型师搭配的吗？”
    相绪转头看了眼造型师，造型师说：“是公司安排的，陈副总特意交代的，他所很看重这次颁奖礼，所以亲自挑选的衣服。”
    造型师离开后，相绪问她：“怎么了？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我今早在餐厅见到了常楚爱，她穿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裙，那颜色跟你的领带很相似，她头上戴了一个发饰，那个发饰跟你的胸针很相近，我觉的如果你们一起出现，很像是在穿情侣装。”
    周宇听到皱了皱眉头，“按照云栖这么说，常楚爱这操作是想和你绑定cp，这可不行！”
    “领带和胸针都换掉，还有点时间我们去找新的。”
    领带因为常用到，所以很好找到替补，但是这胸针就很不一样的，谁刚好就能有一件胸针呢？
    一般人确实不准备多余胸针，但是云栖确实有，还是个轻奢品牌的胸针，简直是为这场应急准备量身定制的。
    云栖深以为，一向运气很不错的她，再见到相绪的时候总是处于一个非酋状态，她要是把胸针拿出来给相绪用完，虽然能拿回来，但怕是没办法再给程昀当礼物了。
    云栖回去拿了胸针过来，搭在他的身上也很是合适。
    罢了罢了，等回去跟程昀说一下，让程昀给她报销好了。
    调整结束后，云栖跟相绪和周宇捡着重要的说了早上见到常楚爱的事情，相绪越听脸色越沉，周宇也眉头紧锁。
    周宇说：“这个常楚爱敢这个样子，背后一定是有人撑腰，不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相绪脸色阴沉，“想必是陈副总吧，上次说要炒云栖的也是他，他是不是还让你给我换个男助理？”
    周宇点点头，他上次含含糊糊没有说清楚要炒云栖的具体原因，就是担心相绪会因此和陈副总交恶，虽然程昀是站在他这边的，但难保别人不会背地里动一些手脚。
    云栖义愤填膺，“太过分了！”
    相绪有些担心道：“你说她查了你的背景，是拿着你的把柄来找你的？那你跟我说了之后，对你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陈副总再怎么厉害不过是个副的，还只是程启娱乐打工的，而她就很不一样了，她未来是能继承公司一部分股份的，无论怎样她都算是老板。
    在说了还有程昀在，程昀不会放任陈副总如此嚣张的。
    她敢让常楚爱去好好深查一下她的背景，就是想用程昀镇住他们。
    “那个把柄啊，其实被人知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会丢点脸。但如果她让我丢脸，我会让她更丢脸。”
    不就是落魄富二代变卖包包吗？倒也还好，毕竟破产的只是她个人，又不是程启娱乐，就算塑料花们知道了，也不敢在她面前笑得太嚣张。
    等她完成惩罚，好好想个办法求一求老爸解封银行卡，就不会落魄了。
    相绪还是不怎么放心，嘱咐道：“那她要是为难你，或者你要是有难处可以跟我说。”
    云栖点头应下来，但心里却想着，除了被停卡的难处之外，她也没别的想要的，他又不能帮她解冻卡，所以这就是一句空话。
    早上一口饭没吃成，云栖就见到常楚爱，之后便回来找相绪，忙了上午都没吃饭，她忽的有些头晕。
    揉了揉额角，难受的坐在沙发上。
    相绪有点担心的问道：“没事吧？”
    “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早上刚要吃饭就遇见常楚爱了，连口牛奶都没让我喝成。”
    相绪翻了翻衣服口袋，这红毯的衣服口袋里发现空空如也，打开行李箱翻了翻，只翻出来几条美式速溶咖啡。
    还是无糖的。
    最后还是周宇想起来房间里有几块巧克力，所以赶回去拿了。
    相绪坐在了她的身边等着，“其实刚才我就想问你，这胸针你是要送人的，我戴过之后，你是不是就不好送人了？”
    送人确实是没办法送了，不过她可以趁机去程昀面前邀功，胸针的成本一定不会亏。
    “倒也还好，就当破财消灾了。”云栖叹了口气，“希望能把那算命先生说的红鸾星动给破掉，我真的不想再相亲了！”
    相绪好像抓住了个重点，他确认道：“你家里人正在让你相亲吗？”
    第21章 你真贴心！
    “呃……确实如此。”云栖看过来的眼神真挚, “其实说实话，我给你当助理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逃避相亲。”
    “逃避相亲？”相绪有些好奇的问, “怎么逃避？”
    要是有锦囊妙计他也想学学。
    云栖也不能说程昀答应她当助理期间可以不用相亲，就乱编了个理由。
    “因为艺人助理经常需要出差，我自己没办法控制我在宁市的时间，我说我在出差他们也只能相信，所以就没办法安排相亲了。”
    相绪一副学到了的样子，那下回家里安排相亲他就直接说出差好了。
    下午六点半，颁奖礼准时开始，他们一行人到的很早，但相绪身为新晋的金某奖影帝, 这种咖位都是压轴的, 于是就在站在边上等着。
    常楚爱路过他们的时候, 看了眼相绪身上已经换过的领带和胸针, 一下就明白了，一双美目像是猝了毒一样的看着云栖。
    云栖被盯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下意识的往相绪身后躲了躲，常楚爱的眼神更毒了。
    但她在走上红毯的前一秒, 抬首间就自如的切换了表情。
    轮到相绪走红毯, 云栖绕着后台同步走了进去, 周宇很不争气的在这时候肚子痛离开了。
    她听着一墙之隔的红毯现场此起彼伏的喊着相绪的名字，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怪不得明星都是想要火，想要站在万人面前展示自己，因为娱乐圈里从来都不会有想埋没自己的明星。
    明星就是于万千人海中, 一眼就会被看到的最闪耀的焦点。
    云栖等在红毯的另一端尽头，相绪一进来就看到她，嘴角还是上扬的营业状态, 好看的桃花眼里蕴满了万中深情。
    “走吧，到后台等一下。”
    这还是云栖第一参加颁奖典礼，一进入后台就是灯光璀璨的晚宴厅，复古欧式的构造摆件，耀眼夺目的水晶吊灯就如同现场群星璀璨一般。
    只是有些遗憾，到现在她还是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偶像商彻。
    相绪跟几个大众脸熟的明星打了招呼，然后走到云栖的身边，“一会跟紧我，别走丢了。”
    云栖初来乍到亦步亦趋的跟着相绪，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侍者盘中端了两杯香槟路过，礼貌的询问二人需不需要。
    相绪刚想说不用，两杯酒就被人接了过去，一杯还递到了他的面前。
    常楚爱还是一副笑意柔柔的模样，“学长，我有事情想要和你单独聊聊，不知道可不可以？”
    相绪本来说是不想，但不知道常楚爱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相绪面色凝重了起来。
    他跟云栖说：“我跟她单独聊聊，你在这边自己待一会儿别走远。”
    撕破脸皮后的常楚爱嗤笑一声，“你助理多大个人了，你这是在哄小孩吗？”
    相绪看着她眼神冷冷的，“走吧。”
    云栖看着两个人走进了休息室，她无聊的踢踢鞋尖。
    好在着颁奖礼还是很良心的，在后台准备了字数的糕点小吃，她转了一圈拿了一块小蛋糕，小口小口的吃着。
    看着女明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处笑的开心明媚，不管是不是流于表面的塑料花，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
    休息室里的氛围就没有宴会厅里那般的祥和，相绪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的气压低至冰点。
    要不是常楚爱跟他说，手里有那天他在酒吧打架的视频，他肯定没有耐心再待下去了。
    “先是去查我助理的背景，拿她的把柄威胁她，再是费心耗钱的买断消息，做了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不会是你的爱好吧？”
    相绪眼神凌厉，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副警惕的模样，“说吧，你想干什么？”
    常楚爱抿了一口手边的香槟，“不着急，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好好说话。”
    她将香槟放回桌子上，跟着嗤笑一声，“你那个小助理果然把事情全都告诉你了？还真是个藏不住事的，这样的助理你也能放在身边？很掉档次。”
    相绪面色阴沉得厉害，“我用谁当助理不劳你费心。”
    “确实，你想让谁给你当助理是你的自由。”常楚爱话锋一转，“但是，我现在手里有你的把柄，你说我是不是可以跟你提一点建议呢？”
    相绪不耐烦的说：“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要干什么，我只是希望学长能好好的……”
    相绪打断道：“你要是把视频删掉，我就能好好的。”
    常楚爱勾了勾嘴角，声音柔媚，“听我说完，我想说的是……好好的跟我在一起。”
    相绪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可能。”
    “其实，若是这视频出自我手，我最多多看几眼，然后当机立断的就删了，但是我买这个视频花了不少的钱，你看……”
    相绪拧了拧眉头，“那你想要多少钱？”
    “学长，你好没有耐心，不知道打断女生说话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吗？我不要钱，我想要什么，你应该能明白的。”
    常楚爱食指摇了摇，“学长不愧是国民男神，连打个架都这么帅，其实我也很想跟大家分享一下这条视频的，但是碍于不想平添太多的情敌，就暂时私藏了。”
    相绪明白常楚爱的意思，她搞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不过是想跟他在一起，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没办法如她所愿的。
    再多谈下去也没有结果，相绪起身就离开了休息室。
    -
    云栖几块小蛋糕下肚便有了些饱腹感，蛋糕吃多了有些口渴，所以她想去找点水喝，她找来一杯橙汁喝着，一转头就看到一身西装笔挺的商彻走进了。
    因为她正对着门口，所以她眼中现在的场景，就像商彻正在向她走来。
    水晶吊灯折射出来的光晕洒在商彻的身上，温柔模糊了他的面容，就像是电视剧中男主人公出场时带的柔光滤镜。
    这一瞬间，她的世界仿佛安静归宁，在吵闹的宴会厅里，她仿佛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是了，这才是她的偶像商彻，身材颀长、矜贵恣意，身处于万千人海却依旧能脱颖而出。
    而她，亦能在人海茫茫中一眼就看到他，这也许就是偶像的向心吸引力吧。
    云栖觉得这一瞬间，她骨子里的血都在沸腾，那种仿佛刻在DNA的精神记忆一遍一遍的复刻，深深扎根在她的灵魂中。
    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商彻本人，但碍于上一次有个“大灯泡”相绪在，还是坐在偶像位置的前排，她一路上虽然能听到偶像的声音，但一直都没能和他好好的说句话。
    商彻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跟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云栖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只知道她紧张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很多，生怕她呼出的浊气会将眼前的美梦给击碎了。
    商彻站定在距离她一米左右的位置，“我记得你是相绪的助理吧？相绪他现在人在哪呢？”
    云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商彻的脸，一错不错，听到他的话才回神半刻，“啊……那个，绪哥他在休息室里，在跟人聊事情。”
    商彻点点头，“那好，等他聊完的时候让他过来找我，我也有点事想找他聊聊。”
    云栖沉溺于盛世美颜中，嘴角都快列到耳朵根处了，“嗯嗯，好的！”
    商彻说完话就打算转身离开，云栖唤住他，“商老师，等一下！”
    商彻回身，“还有什么事吗？”
    云栖清了下嗓子，郑重其事的说：“商老师你好，正是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云栖。”
    她先是云栖这个独立的个体，然后才是相绪的助理。
    商彻和煦的笑笑，“我知道你的名字的，上次见面相绪有跟我介绍，我的记性没那么差。”
    “不不不，我不是说您记性差，诶，我的意思是，呃，就是我思维有点混乱，对不起。”云栖脸颊都快涨红了。
    商彻倒是面色如常，“没事，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是云栖。”
    商彻离开后，云栖的眼神和嘴角还是迟迟没有收回来。
    方才她与商彻最近的距离不过只有一米，但她却不敢上前半步，偶像在粉丝的眼里，理应就是只可远观而不可近处亵渎的。
    相绪走到她的身后，喊了她两声都还没有回应，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不悦，“发什么呆呢？”
    云栖回神，带着没有收回的笑意看着相绪，“绪哥，你们聊完了？”
    “嗯。”相绪被她的甜甜的笑容冲淡了不少的烦躁，沿着她刚才的视线看过去，“笑得这么花痴，是看到那个帅哥了？”
    云栖收了收嘴角，“笑得那里花痴了？女生花痴的笑你看过吗？”
    “这你就不应该质疑我了，我之前见到粉丝的时候，她们看向我也是这种笑容。”相绪说到。
    确实，像相绪这种女友粉无数的明星，确实很容易见到女生花痴的笑。
    云栖眨眨眼，“好吧，虽然宴会厅里群星璀璨，但是在我心中，还是绪哥你最帅了！”
    她单掌伸向他，“我当然是看到你这个帅哥，才笑得这么开心。”
    相绪抿了抿嘴角，一种半笑不笑的表情看着她，“知道了。”
    他装作自然的回身拿了一块小蛋糕，而在偷偷处，耳框微微染红。
    云栖本打算继续吃点东西，突然想起来商彻的交代，她绕到相绪的面前，“绪哥，刚才我见到商老师了，他让我跟你说，有事情想找你聊聊……诶？绪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相绪眼神闪了闪，不太自然的说道：“可能是屋里太热了。”
    云栖感受了一下，“还好啊，要不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把空调调低点？”
    “不用了。”相绪赶紧拦住她，“女明星们穿的都是长裙，要是温度太低她们会冷的。”
    “好。”云栖抬眸，清亮亮的眼神望着他，“绪哥，你真贴心！”
    -
    七点半，颁奖典礼准时开始，明星们落在在贴有名签的前排，云栖跟着周宇坐在了后面的位置。
    长串长串的颁奖词听得她昏昏欲睡，旁边经过两个女生在小声嘀咕。
    “顾承西也来颁奖礼了？他自从跟姜然掰了之后，好像运气差的不行，看着台上那一撮人，都是刚入行一两年的小新人，他也来凑热闹？不觉得掉价吗？”
    “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过姜然了，她最近都不出来了吗？”
    “你还不知道吗？自从姜家濒临破产后，姜家让她抓着牧林的林仲森狠狠吸血，才让他们家公司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
    “她嫁进林家了？”女生诧异道。
    “是啊，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她给林仲森生的儿子都会走路了。”
    女生惊诧道：“是吗？！”
    “说起来你不知道这消息也情有可原，毕竟当年姜家濒临破产的时候，她不是很有骨气的跟我们断绝往来了吗？还有她那个表妹，程家那个小丫头，不是也跟着断绝往来了吗？”
    “害，那个小丫头当年才刚高中毕业吧，看起来性子那么软，只会跟在姜然身后，要是没了姜然，怕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吧，就算不跟我们断绝往来，我也记不得她长什么样了，名字都都忘了。”
    “……”
    云栖听着脸色沉了下去，当年姨夫因为受人欺骗导致资金周转不顺，姜家濒临破产的时候，也是这些捧高踩低的塑料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没想到过了几年，这背后说人闲话的爱好还是未改分毫。
    周宇见她听得认真，不禁慨叹一句，“这娱乐圈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年顾承西风头极盛，红透半边天，哪成想一步行差踏错，惹了不该惹的人，便只能盛极而衰了。”
    云栖含恨道：“他活该，是他自己作死。”
    要不是他利用表姐，又在表姐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去傍了富婆，表姐当初也不会那么难过。
    周宇还第一次云栖这般语气，“你跟他有仇啊？”
    “有仇？”云栖嗤笑一声，“他不配。”
    周宇更加好奇了，“我听说这顾承西当年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才被封杀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云栖看着台上又出来蹦跶的顾承西很是来气，转头看向周宇，“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
    “……”
    因为听到顾承西的名字扫了兴，颁奖礼进行的时候云栖一直低头沉思着什么。
    等到听到主持人介绍相绪颁奖的时候，她才掀了掀眼皮，不是很有兴致的跟风鼓掌。
    相绪难得准备了一大段颁奖词，在说的过程中，瞟到观众席里耷拉脑袋的蔫兔子，眉头微蹙。
    等颁奖礼结束到后台，见到云栖就问道：“刚才怎么了？”
    “没怎么。”云栖回答道。
    相绪偏头眼神询问周宇，周宇也是一脸懵逼的不清楚。
    “我看你刚才一直低着头，我说的颁奖词你有没有听到？工作时间开小差吗？”
    “当然听了！绪哥你刚才的每一句话我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带给我很多不一样的体悟，我想今晚伴随着绪哥的箴言入睡，一定会做个好梦。”
    说实话，虽然刚才相绪的发言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但是这好听的嗓音却像是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一寸一寸抚平了她心头的烦躁。
    “哦？”相绪明显不信，挑眉看她，“既然你听的如此认真，还有很深的感悟，那你说说我的颁奖词说的怎么样？”
    云栖已经自我消化完情绪，彩虹屁模式上线。
    明眸中像是含着揉碎的星子般，红唇明媚上扬，“绪哥刚刚说的太有道理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1]，能给绪哥当助理，我真的是三生有幸。”
    “……”
    第22章 相绪=心上人
    回到宁市的时候, 她拜托白柠找的房子也有着落了。
    白柠插起一块苹果问道：“云栖，你真的不打算继续跟我住一起了吗？”
    云栖收拾着行李回答, “是啊，都打扰你好久了，我是时候该自己出去住了。”
    白柠有些舍不得的抱住她，“栖栖，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也不和我多待一阵，你是不是嫌弃我的小破屋简陋，所以才不愿意继续住的？”
    “当然不是！”云栖回抱住白柠，“我只是想早上多睡二十分钟, 你帮我看的那个公寓, 距离程启大厦比你家近很多, 你知道伺候相绪那尊大佛劳心劳力的, 我想节约一下路上的时间。”
    白柠撇撇嘴角，“道理我都懂, 但我还是好舍不得你。”
    云栖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等我卧薪尝胆解决了相绪这个麻烦, 解冻了银行卡, 姐妹带出去你好好的吃一顿！”
    “嗯嗯！好！”白柠感动的猫猫点头, “冲你这句话，你下次再离家出走我也接纳你！”
    “……”
    “呸呸呸，别诅咒我，没有下次了！”
    云栖看向门口, “对了，怎么没见到周禾？她不在家吗？”
    “听说她家里人让她去找一个远房堂哥，她最近就忙着找人呢, 所以你看不到她也是正常。”
    白柠帮她收拾了一下行李，来时云栖带了两大一小行李箱过来，一个装的日用品和衣服，她现在原路装回去，一个装的是包包饰品，如今也出手大半，箱子空了不少。
    小行李箱是在机场和别人拿错的那个，如今完璧归赵，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看。
    对好密码拉开行李箱的拉锁，云栖看着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发呆。
    白柠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难不成这行李箱藏着你的什么少女心事？”
    云栖美目含嗔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箱子里的东西，“你自己看，这像是藏着少女心事的样子吗？”
    “像啊！”白柠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行李箱是你和相绪出差时候带在身边的，它算是你和相绪相识相交相知的见证者，你要是有什么少女心思睹物思人的想法，这不就是最好的物什吗？”
    云栖的忽的想起来，当初在机场的时候，她误以为被粉丝围攻的人是商彻，特别英勇的挤了进去，结果差点就来了个平地摔，好在相绪及时的扶住了她，当时这行李箱确实在现场。
    她无奈道：“分明只有几件放了好久的脏衣服，我在想还要不要留着它们。”
    按照之前的千金大小姐做派，这些脏衣服在行李箱里放了这么久，她肯定连行李箱带衣服都扔了，但是现在她是一个靠着微薄工资艰难求生的打工人，她就得好好考虑考虑。
    白柠眼神倏地一亮，狠拍了一下大腿，“栖栖你说实话，你搬出去自己住，是不是为了更好的和相绪约会？”
    云栖被她话惊得差点跳起来，“别瞎说，我才没和他约过会呢！”
    白柠向前凑了凑，看着她粉白的脸颊透出红意，“明明是你之前自己说的，面对工作要像和心上人约会一样，那按照你的说法，你和相绪一起工作，不就是和相绪一起约会吗？”
    “工作等于相绪，工作等于心上人，那很容易就可以推导出来，相绪就等于心上人啊！”
    “……？！”云栖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在颁奖礼的后台，我已经见过彻哥了，和心上人约会的上班心情已经消耗殆尽了，现在公司里等着我的，只有那个屁事超多的相绪，所以我现在上班的心情犹如上坟。”
    “……”
    正说着话，相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明天来我家的时候，帮我带一包猫砂过来。”
    “？？”云栖觉得是她幻听了，“绪哥，你让我明天去你家？”
    这话一出，白柠的眼神刷的就亮了，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这话很难理解吗？”相绪声音微微不悦，“猫砂的牌子和我家的地址一会我用微信给你发过去，一定不要买错牌子，要最大包。”
    云栖腹诽我，果然一个龟毛的主人就会有一直龟毛的猫，猫砂还挑牌子，难不成猫砂换了牌子那就猫就拉不出来shi吗？
    “如果买错的话，橙汁要是不上厕所了，你要负全责。”
    好家伙，还让她猜对了，这橙汁果然宠随主人，屁事一大堆。
    “不对啊。”云栖反驳着，“绪哥，我是你的工作助理，没说是你的生活助理，买猫砂这种事情不应该属于我的工作内容吧？”
    白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口型一遍遍说道：答应他！答应他！
    云栖转过视线不想受她干扰。
    相绪倒是耐心的解释，“你的工作是我的助理，可没说是工作助理还是生活助理，那这两方面都是要你全权负责的。”
    “你的劳务合同里面应该有清楚的写明条款和工作内容，你回去可以好好看一下。”
    “……”
    明白了，就是欺负她没有见过劳务合同，所以现在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栖啊云栖，你可是名职业律师，竟然有一天会让别人说签劳务合同不看条款。
    “绪哥，你可是程启最当红的艺人，难道公司给你配备助理的时候，都不将工作内容细化一些？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觉得工作内容的细化有利于明确权责和后续一些列的纠纷。”
    云栖做着最后的挣扎，“我觉得公司应该为绪哥你单独安排一个负责生活方面的助理，我继续负责工作方面，这样工作内容更加清晰明了，可以全方位照顾好你的工作和生活。”
    相绪清隽的嗓音含着笑意，“不用了，我觉得你一个人也可以把我的工作和生活照顾的很好。”
    云栖谦虚道：“不不不，我觉得我暂时还没有这样的能力，我怕会辜负绪哥你的信任。”
    白柠舞得更厉害了，无声的呐喊：多好的机会啊！快答应他！
    “没事。”相绪继续说道，“我其实对你也没有多少信任，辜负就辜负了吧。”
    “……”这相绪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相绪又说道：“再者说，公司多聘请一个助理就要多发放一份的工资，你当公司是你家的吗？说多招一个人就多招一个人？”
    “万一是呢？”这公司还真是她家的，她现在拿到的工资还是程昀出钱给的。
    说道工资，她忽的想起来，程昀当初给她工资卡的时候，说里面是按照正常助理的双倍发放，那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程昀就已经给她挖了陷阱，就是让她全方位的被相绪指使。
    相绪一噎，不太相信云栖的白日梦一般的话，“那就祝你梦想成真。”
    挂断电话后，白柠赶快的走到她面前，“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的不答应呢？”
    “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你要吗？”云栖差点想翻个白眼给她。
    白柠斩钉截铁，“当然要，我还是很好奇像相绪这样的男神，家里是什么样子的？”
    云栖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柠柠，你认真的吗？给相绪当生活助理就是跟保姆一样的照顾他的生活起居，那样的工作既无聊又繁琐，而且还不止服务相绪一个人，相绪还有只猫主子，估计也是归我负责。”
    白柠劝说道：“你就当做体察民情体验生活了，反正你不也只有三个月的期限，等期限一过，你就可以继续追逐你的梦想了。”
    “那倒也是。”就算相绪再有心为难她，至多也超不过她的惩罚时间。
    “害……就算我心不甘情不愿，相绪也不会放过我的，等明天上班，我就去见见被万千少女男神相绪捧在手心里的猫猫头，是有怎样的盛世美颜。”
    -
    收拾好东西后，云栖和房东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要租的这间公寓之前白柠替她看过，大部分都是她满意的，最最最重要的是，租金给她打了八折。
    房东看起来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士，西装笔挺考究，温文尔雅，一看就有一种精英人才的风范。
    云栖上前伸手跟他打了招呼，“你好，我是云栖。”
    男人回握了一下指尖，分寸把握的丝毫不差，“云小姐你好，我是秦宽。”
    “秦宽？”云栖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遍，“不好意思，我是觉得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秦宽面上笑的和煦，云栖就更慌了，匆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不是想要搭讪套近乎之类的，就真有点熟悉……”
    “我们可能确实不是第一次见面。”秦宽说道，“但我们都对第一次见面没有印象，所以这次就算是初见吧。”
    “见过面吗？”云栖迟疑。
    秦宽眼神示意她看了看手里握着的拉杆箱，“那我给你个提示，黑色拉杆箱。”
    云栖看了眼小行李箱，猛地明白他是谁了，“原来是你啊，秦先生，我们这还挺有缘分的，同一班飞机同样的行李箱，还拿错了那么多天。”
    秦宽温和的说：“不止，你租的公寓跟我现在住的是同样的，我就住在你的楼上，有事情可以来找我。”
    云栖看着他，心情莫名的就很平和有安全感，“好。”
    -
    因为相绪这两天是通告的空档期，公司也知道他前段时间太忙了，就给他放了两天假，让他在家里休息休息。
    但是作为相绪助理的云栖，却没有相同的待遇，依然要坚守在岗位第一线。
    相绪发给她的猫砂牌子她足足逛了三家的宠物商店才找到，按照相绪的要求，还要最大包的，17.5升的猫砂足足十几斤重，她抱在怀里无比艰难。
    她打车去了相绪的指定地址，是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别墅区，门口的保安十分尽职尽责的盘问了她的身份目的好几遍，最终还是给相绪打了电话才被放进来。
    小区里出租车进不来，从小区门口到相绪家门口的路程，只能依靠她双腿丈量。
    这里的环境极好，设计也是在市中心的闹中取静，别墅建设的错落有致，绿植葱葱，导航导起来也是七扭八拐，负重前行的云栖在走错了无数次岔路口后，十分幸运的被站在窗前的相绪看到了，最终才找到地方。
    她将手里的猫砂交递给相绪的时候，一早上的精神头已经消耗殆尽，蔫蔫的神情就像只耷拉耳朵的小白兔，颓废中还带着一丝可爱。
    “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今天橙汁可能就要抓狂了。”
    相绪口中那只叫橙汁的猫也迈着高傲的步子向这边走来，通体白色和橘色相间，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两只小耳朵微微竖起，看起来有点警惕她这个陌生人。
    圆滚滚的腰身圆滚滚的屁股，白色的爪爪就像小山竹一样，皮毛油亮，看起来就是家庭地位极高伙食很好的猫主子。
    怪不得这猫的名字叫做“橙汁”，相绪养的是只橘猫。
    相绪抚着它背上的毛，“人家好心好意帮你买猫砂，你不要一脸敌意的看着她。”
    橙汁像是听懂了似的看向云栖，“喵喵喵”叫唤了两声。
    相绪喵星语翻译，“它是在感谢你。”
    话是如此说，但是这橙汁的表情仍然不是很友善，反正她也不懂喵星语，它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云栖你先去沙发上休息一下，我先解决橙汁的生理问题，然后再过来。”
    说着相绪一手抱起橙汁，一手提起猫砂走了进去。
    休息一阵过后，相绪从屋里走了到她的面前，清隽的嗓音里蕴着温柔，“云栖，你转过身去。”
    云栖不解的抬眸，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相绪的身影。
    相绪扶着她的肩膀转身。
    “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第23章 犯罪嫌疑猫
    相绪环着云栖的脖颈, 给她带上了一条银色的项链。
    一个白金质地的小兔子坠在项链底端，一只耳朵微微耷拉, 一只耳朵竖起来，眼睛看起来是镶嵌的皓石，神情是开心的笑着。
    她颈间浮现微凉的金属触感，不由自主的低头看了看，转而抬眸望向相绪，眼中含着疑问。
    “还挺像的。”相绪打量了一下，嘴角上扬，眼中含着蕴满了笑意，“为了感谢那天你应急拿出来的胸针, 我给你准备了这份谢礼, 喜欢吗？”
    不得不说, 相绪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既然他都说这是谢礼, 她也不必扭捏的收下了，“我很喜欢, 谢谢绪哥。”
    云栖环视了一下相绪的住处，客厅中两个窗户中间的墙面上挂着他一副巨大的海报, 电视柜和茶几上也都摆着他的照片, 还是精修的那种。
    果然相绪的自恋人设立的稳。
    云栖见相绪也没有别的事情交代她, “绪哥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有。”相绪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A4纸递给她，上面列满了要求，“之前让你随时准备记笔记是工作上的要求，这张纸上是我生活上的要求, 为了减少交代和整理的时间，我就帮你把要求打印出来，你好好看一下。”
    “还有这张, 是别墅的房屋构造图，你可以对照使用。”
    云栖震惊的看着A4纸上密密麻麻的要求，听着相绪的语气，他总结这些是为她节省时间？
    为了她？难不成还要她感谢他吗？
    看着精细的条条框框，想必这要求还是他划过重点的！
    云栖迟疑的问道：“我……今天要完成这些事情吗？”
    相绪：“倒也不需要今天全部做完，尽量在我休假这两天做完吧。”
    云栖明白了，敢情相绪上班她就是工作助理，相绪要是不上班，她就是生活助理，反正无论如何她都别想跑。
    “那我要是做不完呢？”
    “做不完的话……你可能就要加班了。”相绪这吐出来的话相当残忍。
    好吧，她懂了，相绪刚才送她项链当礼物，就是为了把欠她的人情还完，这样他之后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使唤她了。
    太阴险了！怎么能欺负她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小白兔呢？！
    云栖挣扎再三，为了完成三个月的惩罚，忍这一时她可以的！
    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完成任务！”
    “那绪哥你……要在这里监工我吗？”
    “我一会儿出去一趟。”云栖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道相绪说道，“橙汁在家，它看着你干活。”
    “……”
    解决完生理问题的橙汁迈着高傲的步子从房间里出来，琥珀色的眼瞳看着她，有种睥睨世间万物的超凡脱俗的淡然。
    相绪将橙汁抱在怀里，抚了抚它后背的毛，“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你怕猫吗？”
    “不怕。”要是怕就不能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了。
    “那就好。”相绪把橙汁放在她怀里，拍了拍橙汁的小脑袋，“你和她好好相处。”
    “绪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云栖打保票。
    相绪抬眸看她，“我不是担心你和他相处不好，我是担心它和你相处不好，毕竟橙汁被我宠坏了，还是有点小脾气的。”
    云栖看着怀中很温顺软萌的橙汁，没觉得这橘猫能有怎样的脾气，不过就是重了点。
    但她也能理解，毕竟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特别胖，橙汁这体型应该就是橘猫界的正常身材了。
    直到相绪离开后，她才明白，这种明里一套背地一套的绿茶猫有多么的不好相处！
    相绪在的时候，它一副不染纤尘的谪仙模样，窝在云栖的怀里安静的像只玩偶，相绪关门的声音刚落，橙汁就“扑棱”一下从她的怀里跳出来，软垫踩在她的手臂上还留下了两个梅花印。
    站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茶几上，它抬起一只爪子在鼻尖挠了挠，露出粉色的小软垫。
    云栖看着觉得可爱极了，便不打算跟橙汁计较踩她的那两脚了，却没想到，橙汁优雅挥挥爪子，顺脚就把瓷杯给踹了下去。
    事情转变的太快，小可爱立刻变成了小恶魔。
    云栖抬手想要接住杯子，但奈何反应慢了一点，清脆的瓷碎的声音，就像是她心碎的声音。
    她虽然不懂这瓷器，但也能感觉到这瓷器一定不便宜！
    要是等相绪回来说是橙汁干的，他能信吗？
    橙汁挑衅的看了她一眼，继续的迈着猫步在客厅里走着，就像是悠闲逛着自家的后花园一样。
    “橙汁！”云栖痛心疾首，电视柜上面的相框也被推了下来，清脆的声音很是明显的说着，相框也是玻璃的！
    她上前两步，“橙汁你过来，我们好好聊聊。”
    “你平时在家也是这样的吗？还是今天见到我觉得我好欺负？我告诉你，我云栖别的不敢说，运气肯定是一流了，别说抓住你一直小小的猫，就算我徒手逮你主人，都绰绰有余！你别想跑！”云栖撸胳膊挽袖子下场。
    橙汁看着她的眼神警惕，灵巧的扭着屁股躲开了，云栖不死心的向前一扑，滑溜溜的尾巴从她指尖擦过去。
    这猫的四肢灵巧，唯有这尾巴看起来好抓一点，但是在想相绪给她的重点事项中，第一条就是不可以抓橙汁的尾巴。
    “你给我站那！老实别动！站军姿！”云栖感觉一股火直窜颅顶，她这是有多的倒霉，连这猫都欺负她。
    “你是不是一早就想摔杯子了？之前一直没机会是吧，今天我跟你在家，你就想把事情栽赃到我头上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
    尝试过无数的方法后，橙汁始终都能跟她拉开一米的距离，不远不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但若她一出手，橙汁就会灵巧的躲开。
    “就算你主人回来认为是我摔碎的杯子，我也不会赔的！我赔不起了！”云栖用追强硬的话说着最没底气的事情。
    追逐大赛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是云栖输了，她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一地狼藉，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留证，尤其是橙汁的犯罪现场，她着重的记录下来。
    云栖絮絮叨叨的说着：“橙汁我跟你说，你讹我算是讹错人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别一副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我才不只是你那个屁事超多的主人的助理，我可是名专业律师，我未来可是要成为一个金牌律师的人，怎么能轻易被你这只犯罪嫌疑猫给栽赃呢？”
    “看你这脸盘子，一定是成年了，一只成年的猫猫应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而负责，你懂不懂？”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你这只犯罪嫌疑猫就应该被关进笼子里，罚你一周没有小鱼干和罐头吃！”
    橙汁受不了云栖一直不停的嘴，扭着屁股离开了。
    “监工”成功被她烦跑了之后，她拿起手边的A4纸，仔仔细细的阅读起来相绪给她留的工作。
    第一部 分就是写的有关橙汁的的内容，让她把橙汁房间里的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洗干净，给橙汁梳毛，再用吸尘器洗干净猫毛，然后打扫一下房间的卫生。 
    ……
    最最最困难也是要求最多的一部分，就是有关杂物间的部分，上面清楚的写明了各种分类摆放的原则和要求。
    既然相绪这猫对她的敌意那么大，那她就先不管这只猫了，先去把最困难的杂物间给清理出来，之后的事情就会看起来容易不少。
    决定好之后，云栖就按图纸去找了相绪家里的杂物间。
    杂物间在一楼的最里面，旁边就是橙汁的房间，她路过的时候见到橙汁窝在猫窝里，琥珀色的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她。
    云栖双手环胸，总想扳回一城，所以挑衅道：“怎么，现在怎么不敢走到我面前了？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太有道理了，所以羞愧的面对我？”
    她扬者下巴，傲娇道：“我治不了你的主人，难道还治不了你？！”
    说完之后，云栖心中畅快不少，到杂物间用报纸折了一个四方帽，抬手冲橙汁招了招，“过来试试，我觉得这顶小帽子很适合你。”
    橙汁偏头转了过去，不想理会她。
    云栖看了眼时间，觉得要是再不开始收拾，她很有可能就要加班了！
    杂物间名副其实，各种杂物堆积在屋里，灰尘堆积，她一进去就打了个喷嚏。
    云栖先找来吸尘器将杂物间里面的灰尘都洗掉，吸地的时候将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跟着音乐的律动很快就吸完了，然后她将吸尘器放回原位，拿着那张A4纸打算按照上面的要求去整理。
    再回到杂物间里的时候，地面上长出来一只猫，橙汁底盘稳稳的坐在杂物间的C位上，还是那样淡泊又很像蔑视的眼神看着她。
    云栖好笑道：“你还真要完成你那主人给你留的任务？真的要当监工？”
    橙汁“喵喵”叫唤了两声，她也不懂喵星语，于是拿起刚才折的四方帽，蹲在橙汁面前，趁其不备就给它戴了上去。
    云栖顺手拍了两张的照片，满意的点点头，“橙汁啊橙汁，你这脸盘子虽然有点大，但是还挺上相的。”
    “对哦，小猫咪哪能听这样的话呢？”云栖沉思了一下，“你这不叫胖，你这是丰腴、富态！”
    橙汁甩甩脑袋，将四方帽丢在一边，转身就想走到门口。
    云栖那肯就这样的放过它，手臂一伸就把杂物间的门关上了。
    “这叫腿到用时方恨短，小短腿，我们这下 可以深入灵魂的好好聊一下了。”
    橙汁抬眸仰望她说了一大堆的喵星语。
    云栖指尖戳了戳它的小脑袋，橙汁有点生气的挥舞着爪子，她不以为意的继续跟它玩着。
    一下躲闪失误，云栖白皙的手背就被橙汁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虽然伤口没出血，但是划破皮肤表层也是需要处理一下的，她打算赶紧开门到洗手间先用肥皂水处理一下，但没成想杂物间的扶手按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云栖试了几下过后，知道这杂物间的门可能是坏了，所以将他们误锁在这里。
    她有点急了，要是真的被锁在这里，只能打电话给相绪，让相绪来救他们了。
    云栖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因为早上出门出的急，她没有给手机充电，再加上刚才大声放歌，将仅剩不多的电量消耗殆尽。
    她绝望的看着手机上红色的电量——
    1％……
    天要亡我啊！
    第24章 对你负责
    云栖指尖飞快的点击着, 紧张的盯着屏幕，听到电话拨通的声音, 心底暗自祈祷着——
    绪哥，接电话啊！快回来救救你的小助理！
    许是相绪感受到了她脑电波的求助，电话接通的很快。
    云栖顾不得客套直接说：“绪哥，我被关进你家的杂物间了，你猫主子橙汁也在，快回来救救我们吧！”
    一口气说完后，云栖拿开手机，发现屏幕已经全黑了，她跟相绪说的话也不知对方听到了多少。
    好在刚才把杂物间里的灰尘都吸了一遍, 不然这灰呛得可能让她等不到相绪了。
    为了节省体力等相绪回来, 云栖席地而坐, 橙汁扭着屁股伏在她的膝头, 琥珀色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乖巧又可爱。
    云栖看了看手上的红痕, 递在它眼前晃了晃，“看你干的好事, 这下我得去打疫苗了, 你说你下手这么重干嘛？我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橙汁许是知道了它闯祸了, 所以这次没有反驳，还是乖乖巧巧的待在她身边，小脑袋蹭着她的膝头。
    云栖刚才拱起的火顿时都消散了，“你跟你那主人还真像, 平白无故惹人生气后，用这皮相示人，到让人没办法生气了。”
    “咱俩不知道要在这里相依为命多久, 你就乖乖的吧，我们一起等你主人，等你主人回来，我保证跟他告你的状！”
    云栖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这只犯罪嫌疑猫的，至少得让它主人出了这打疫苗的钱！
    -
    这边相绪一个人出去，走到了那家咖啡馆，坐在斑驳树影的桌子前，手里拿着一杯冰美式。
    这段时间，他每次过来都只点冰美式，还会象征性的问问前台小哥有没有见到那天的女孩，虽然答案总是否定的，但小哥跟他混了个脸熟。
    就算他每次来都是包的很严实，但从气质这一块，也是会让人记忆深刻的。
    指尖的凉意沁入心扉，坐在这里会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这里的咖啡和光影都与那日一般无二，但却再也见不到那天的女孩。
    想必这就是物是人非的真正含义吧。
    他按下锁屏键，看着毫无消息的锁屏界面，总是期待着下一秒，会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跟他索要一杯三十二块钱的冰美式费用。
    想想也能理解，萍水相逢垂手相助的一咖啡之恩，那女孩也不会真的想让他归还，而他心底总是想抱着那一点点的希冀……
    一串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屏幕上显示的不是陌生电话，是有备注的。
    他看着来电显示的“云栖”两个字，就接了起来。
    对面的声音急匆匆的，“绪哥，我被……嘟嘟……”
    “……？”相绪疑惑的把手机拿远，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疑惑的说：“被怎么了？”
    相绪赶紧回拨了一个电话，对面回过来是已关机的机械女声，他又试了几次，还都是关机提示音。
    他皱了皱眉头，云栖这丫头不是在他家里打扫卫生吗？难不成在他家发生了什么事在求救？
    想到这里相绪赶快的起身，拿起外套就赶了回去。
    -
    橙汁窝在云栖的怀里，暖暖的像只小火炉一般，过了一阵后，橙汁抬起小脑袋，看着她“喵喵”叫了两声，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云栖看了眼腕表，时间已近十二点，“午饭时间到了，你是不是饿了？”
    橙汁像是听懂了似的点点头。
    云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它的小肚子，“忍一会儿吧，我也饿了，但这杂物间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吃的。”
    橙汁琥珀色的眼瞳染上了一丝落寞，云栖安抚道：“你主人不会最晚今晚也是要回家的，等他回家一定会发现你不再房间里，那就会出来找，我们就能得救了。”
    “说起来跟你关在一起还是有点安全感的，就算你那主人把我给忘了，也不会把你给忘了。”
    相绪回来的很快，一进去将就看到了客厅里的一片狼藉，他心头有些焦急的喊着，“云栖！云栖！”
    云栖从来没有觉得相绪的声音有这么好听，这一瞬，她觉得这就是仙人仙乐。
    她拍着杂物间的房门大声的喊着，“绪哥！我在杂物间！杂物间！杂物间！”
    很快杂物间的门外就传来相绪的声音，“你躲在杂物间里干什么？”
    “门锁坏了，我被关在里面了！”云栖高声说。
    相绪试着按了按门把手，发现他也按不动，于是赶紧找来备用钥匙。
    “咔哒”一声，杂物间的门开了。
    云栖把怀里的橙汁塞到相绪的手里，本想抱着来人哭诉，但看到他的脸，到嘴边的话绕了一圈后，语气很不善，“自己的主子自己伺候着！”
    相绪皱了皱眉头，刚想问她怎么了，就看到她手背上的红痕，因为她的手背很白皙，所以这红痕也很是明显。
    他盯着她的手背，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被橙汁挠伤了？”
    云栖正打算告状，举着自己的小爪爪递到相绪面前，“不然呢？我自己挠我自己吗？绪哥你这猫实在太欺负人了！”
    相绪低头看着橙汁，橙汁也感受到他生气了，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变成一个肉球。
    云栖恶狠狠的继续说：“你别想萌混过关！这猫损坏公物、恶意伤人，行事可恶！”
    相绪一点也没有替橙汁辩解，冷声下着宣判，“那从今天开始，你的小鱼干、罐头和其他零食都没有了，面壁反思一周，若态度良好或者苦主原谅，我才会放过你。”
    云栖满意的看着相绪把橙汁关在笼子里，橙汁怨念的琥珀色眼瞳委委屈屈的望着他们。
    她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相绪却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这种程度的划伤需要打疫苗吗？”云栖眨眨眼问道。
    相绪垂眸，神色有些担心，“要是没打过的话，还是打一下吧，不然我不太放心。”
    “绪哥，你的猫肇事伤人，那这后期的费用问题？”云栖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全权负责到确认你没事。”
    到洗手间里用肥皂水反复冲洗伤处，云栖本来说自己可以，但是相绪却对她很不放心，“还是我来吧，毕竟是我的猫惹的祸，我还是要对你负责的。”
    相绪握着她的手腕，微微弯腰，在水龙头前耐心细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动作温柔，擦拭细致。
    “疼吗？”相绪声音温柔，视线后移看她。
    云栖摇摇头。
    相绪视线移回她的手背上，“疼的话跟我说。”
    “呃……好。”云栖腹诽着，这点小伤应该算不上疼吧。
    他从医药箱里取出碘伏，用棉签细细的擦拭着伤口，就像是在修复世界名画一般，然后取出创口贴，因为划伤较长，他沿着伤口相交的方向贴了一排的创口贴。
    本来只是一条划伤，这下看起来严重了不少。
    云栖迟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敢置信道：“这么包扎是对的吗？”
    相绪也不是很保准的说道：“大概是对的吧，这还是橙汁第一次误伤别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
    “收拾一下东西，我带你去医院打疫苗。”相绪走了两步回头看她一眼，“对了，客厅是怎么一回事？”
    云栖撇了撇嘴角，委屈巴巴的说：“也是橙汁干的！他趁你不在，推了一个瓷杯，一个玻璃相框，我想阻止，但没成功，瓷杯和相框都殉职了，我留了证据，不过我手机没电了，等我回头充好电拿给你看！”
    “我本想着把这只犯罪嫌疑猫缉拿归案，但是你说说它好好一只猫怎么就会蛇皮走位呢？我围着这屋子追了它不下十圈，最后我真的抓不住它，也跟它说不通，我真的没法子了！”
    相绪见她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对不起，是我太宠它了，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它的。”
    云栖眼眶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对，绪哥你一定要好好教育它，让它知道为猫处世的道理！”
    她抬手要抹眼泪，看到上面的创口贴，默默地放下换了一只手，“绪哥，不是我想跟你告橙汁的黑状，我也不是欺负它不会说话不会辩驳，它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这一上午，不止是拯救杯子、极速追击，最后来给我来了一个密室逃脱……呜呜呜。”云栖委屈的哭了出来，下意识的就抱着相绪的手臂擦了擦眼泪。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衣袖已经湿了一小片。
    云栖立刻撒手，“对不起，绪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她每次跟程昀哭闹的时候，最后一个步骤就是拿他的衣袖擦眼泪，这下一顺手就翻车了。
    “只是……”
    相绪见她只是了半天也没找出来借口，不由得笑笑，“好了，我不怪你，我们赶紧去医院，疫苗第一针最好二十四小时之内打，之后的需要隔几天。”
    “疫苗还不止一针吗？”云栖兔兔震惊，她没养过宠物，自然也就没被宠物抓伤过，所以不知道这疫苗还不止一针！
    “大概是五针。”相绪回答道。
    “？？？”云栖哭丧着脸，就像是耷拉耳朵的装死兔，如果她早知道疫苗是五针，一定不会轻易的去招惹橙汁，一定会敬而远之！
    “绪哥，我才认识你多久啊，就先是吊瓶打了三针，再接着狂犬疫苗还有五针，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打这么多的针了。”
    “那……打针我都陪你去好不好？打完针给你买糖吃。”相绪也不知道怎么能哄她，只能尽量的将声音放的温柔。
    云栖不可置信，“绪哥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吗？打针还吃糖？”
    相绪挑挑眉，嘴角上扬的问道：“那你不吃吗？”
    “吃！”云栖斩钉截铁毫无犹豫，打针那么疼的事情，要是连糖都没有，那就更痛苦了！
    -
    到医院挂了号，医生简单了解情况后，“皮肤黏膜有部分损伤，伤口有点深，所以建议打疫苗，这个疫苗一共五针，今天打完，然后第三天、第七天、第十四天和第二十八天每次来接种一针就好[1]。”
    开药缴费过后，护士引着她们到了注射区。
    云栖上次挂水打的手上的血管，但这次疫苗是肌肉注射，不用想也知道会疼很多，虽然她不记得上次的肌肉注射是何年何月，但她记得——
    很疼！很疼！！
    云栖紧张的搓手手，指尖微凉，手心也都浸出了汗，指尖不由自主的收紧，坐在位置上等着护士取药脸色都白了很多。
    相绪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微凉的指尖，“别怕，就一针很快的。”
    “可是后面还有二三四五针！”云栖哭唧唧。
    相绪清隽的嗓音温柔的哄着，“我都答应你了，以后打针的时候我都陪着你，你要是实在害怕，就抓着我的手好了。”
    相绪的大掌骨节分明，温热的掌心源源不断的给她提供温度，确实让她安心不少。
    护士一切准备就绪，轻咳了一声，“云栖是吧，要打针了。”
    “是。”云栖点点头，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握住相绪的手。
    护士为了让她放松一点，先跟她聊聊天，“小姑娘，你男朋友跟你真配，这么帅还这么温柔体贴，要好好珍惜哦。”
    云栖下意识的看了眼相绪，感觉更紧张了，“我不是……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护士笑了笑，“不是男朋友会这么耐心哄你，难不成是你哥哥？长得倒是不太像。”
    护士拿着消毒棉签在她手臂上涂了涂，趁她分神找准位置就扎了下去。
    云栖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真疼的缘故，针尖没入手臂里的那刻，她紧紧的握着相绪手，贝齿咬着下唇，连眼眶都微微泛红了。
    “好了，别紧张了，打完了。”护士拿了个棉签按在针眼处，云栖一只手握着相绪，一只手按着棉签，生怕按不住的下一秒就会血流成河。
    云栖还不忘跟护士解释一下他们的关系，“也……也不是哥哥，就算是朋友吧。”
    护士不以为意的笑笑，收拾好医用器具就出去了。
    云栖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相绪一眼。
    相绪刚好也转过头来看她，四目相对，他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微红的眼尾，漆黑的瞳仁如墨一般清澈悠远，如蝶翼般的睫毛好像还沾着泪珠，一时间有些晃神。
    云栖的面容竟与那天在咖啡馆见过匆匆一面，而后再不知所踪的女孩有些相似。
    相绪轻声喃喃道：“我怎么觉得，看你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云栖：“……？”
    第25章 把她当兔子养？……
    云栖好笑道：“你看我熟悉不应该是正常的吗？你要是看我眼生才不正常吧。”
    相绪回神, 觉得他刚才一瞬间觉得“云栖是咖啡店女孩”这个想法有些无厘头。
    “也是，刚才一瞬间有些晃神。”
    云栖拿开止血的棉签, 将横在两人间的手臂移开，“绪哥，你不会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所以近距离一看就迷了眼？”
    相绪不自然的别开脸，傲娇别扭道：“才不是呢！圈内那么多好看的女明星我都见过，你不算最出类拔萃的。”
    但你是最特别的一个。
    云栖撇撇嘴，也没想从相绪的嘴里听到夸赞的话。
    因为没吃午饭又折腾了好久，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她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相绪勾着嘴角问道：“饿了吗？”
    云栖的回答弱如蚊蝇, “嗯……”
    “那我们回去吃饭吧。”相绪说道。
    云栖好像捕捉到一个重点, “回去吃饭？回哪吃饭？”
    “回我家。”相绪解释道, “你刚才也听到了打完疫苗需要吃点清淡的, 外面饭店里都是重油重盐的，不利于伤口愈合和抗体生长。因为你这伤是橙汁造成的, 我身为他的主人，一定要对你负责到底, 所以只好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了。”
    不利于伤口愈合和抗体生长？这抗体生长还算正当原因, 这么细的伤口怕是没等到不利于的事情发生就愈合了吧？！
    相绪好看的桃花眼专心的看着她, “你难道还不打算领情？”
    “领情领情。”云栖看相绪的表情就是，如果你敢说不领情，就要把你丢出去。
    二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屋子里就传出来一阵阵猫的呜咽声, 声音凄厉就像是被遗弃了一样。
    云栖偏头看向相绪，有些紧张的说：“我刚忘了说，橙汁饿了……”
    橙汁在他们出门前就表示饿了, 等他们打完针再回来已经过了至少两个小时了。
    相绪倒是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它就是个皮小子，饿一顿没事，让他涨点教训。”
    “绪哥说的是。”云栖附和道，“身为橙汁的主人，你很好的扮演了严父的角色，相信日后在你的教导下，橙汁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猫的！”
    橙汁好像听懂了他们的话，呜咽的声音变得更加婉转凄惨，听得云栖心头一揪。
    她小心翼翼的说：“绪哥，要不还是别饿它了，你听听，它多可怜啊！”
    正在厨房洗菜的相绪看了她一眼，好笑道：“怎么？刚才还是赞同严父的教育方式，现在就转念要当慈母了？”
    严父…慈母……
    听起来还挺像是一对的。
    啊，呸呸呸，她想什么呢？
    就算是要与无边的烂桃花纠缠到底，她也不能幻想和相绪有什么关系啊！
    “没……没有，我只是听着觉得橙汁有点可怜。”云栖说道。
    相绪还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你这么同情它？那它挠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同情同情你呢？”
    “这不是一回事吧，再说橙汁它也不算是故意的，而且人和猫也不能计较的这么细吧？”
    相绪一刀劈开了三根黄瓜，巨大的声响震得云栖吓了一跳，橙汁的呜咽声也随之消散了。
    “橙汁是只什么样的猫我最熟悉了，它最是欺软怕硬，如果今天它伤了你的事情我轻轻揭过去，来日它就会觉得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很低，你在它眼里就是一个可以肆意欺负的人，之后你和它的相处怕是会更难。”
    云栖明白了，无论是把橙汁关到笼子里还是不给它饭吃的惩罚，都是为了让橙汁明白，她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人。
    她有点好奇的凑上前去，“绪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不算很低，那是怎样的位置呢？”
    相绪很专心的将黄瓜切丝，熟练的仿佛是去某东方进修过一样，“你猜？”
    云栖更好奇了，就像是有人拿了根羽毛在她的爪爪下轻轻扫着，让她心底痒痒的，“我就是猜不到才来问你的。”
    相绪抬了抬眼皮，淡淡道：“猜不到只说明你还不够聪明，还需要学习很多，等你足够聪明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
    云栖忽的还想到一个点，“我之后……还要和它相处吗？”
    “当然。”相绪又切了胡萝卜丝将他们和干丝拌在一起，“你打完疫苗，之后就不用担心被橙汁误伤了，当然还可以和它相处了。”
    “那我……若是不想和它再继续相处呢？”云栖倒不是不喜欢橙汁，她只是觉得生活助理的工作很无聊也没有意义，想趁着相绪对她有歉意，借机不干这类工作。
    相绪挑挑眉，“你要是因为橙汁伤了你不开心不想再跟它相处了，我给你一个惩罚或者说报复它的机会。”
    果然相绪没听明白她的话里有话，“绪哥我直说了，我不想要机会，我想……”
    相绪打断道：“橙汁该绝育了，你带它去。”
    “？”云栖困惑的瞪大了兔眼，“你让我带它去绝育？”
    “是啊，橙汁已经是个成年猫了，是时候该做这个手术了，而且它划伤了你，你带它去绝育，合情又合理。”
    “不是，这哪里合情合理了？”云栖争辩道，“绪哥，我本来就跟橙汁相处的没那么融洽，我要是带它去完宠物医院，它回来一看蛋蛋没了，那不会更记恨我吗？”
    相绪不以为意道：“总好过让它记恨我吧。”
    说的也很有道理，相绪想来也没有像让这件事情在她这里变得合情合理，只要让橙汁和他之间合情合理就好了。
    反正她也只给相绪当三个月的助理，之后橙汁就算记恨她也不会找得到她。
    相绪就不一样了，要是猫主子记恨了他，那之后家里得鸡飞狗跳了。
    云栖善解人意的点点头，“绪哥说的有道理。”
    “那手术的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相绪带着隔热手套，将煮好的砂锅粥端到桌子上，“我预约好了，后天上午十点，到时候我会送你们过去，但我不会进去，你帮我看着它就好了。”
    云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时不时的探头探脑的看向厨房，相绪身前围着围裙周身沾满了烟火气，跟那个只能在银屏上见到的相绪，既相近又有很大差别。
    这时的相绪没有了很大的距离感，倒像是邻家的阳光大哥哥了。
    相绪做的饭菜很快好了，四菜一粥，绿油油的一片，炝拌菜、拌沙拉、白灼芥菜、炒时蔬，看起来就很健康。
    这是要当她是兔子养吗？
    砂锅粥一掀开盖子，一股浓浓的香气就勾出来她的馋虫，消停了半天的橙汁又重新呜咽起来。
    相绪给云栖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你尝尝好不好吃。”
    云栖看着面前的粥，忽的想起来那天周禾也给她煲了这样一碗粥，还说是相绪最喜欢的。
    她舀了一勺放在口中，上次她还脑补了一下相绪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在厨房里煮粥的样子，这次不止见到了，还尝到了，要是让周禾知道，一定会羡慕嫉妒死吧。
    “绪哥，你这粥煲得真好。”云栖夸赞道。
    相绪勾着嘴角也很是满意她的夸赞，“喜欢可以多吃点，我做了很多。”
    云栖喝着粥含糊不清的应着，相绪指着菜说道：“别光喝粥，吃一点蔬菜。”
    她从善如流的拿起筷子夹了胡萝卜丝，吃着胡萝卜的两颊随着咬肌上下动，很像是小白兔在啃胡萝卜的样子。
    相绪好看的桃花眼里溢满了笑意，“我越看你越觉得你像只小兔子，尤其这吃胡萝卜的样子，真可爱。”
    云栖愣了愣神，相绪在说她……可爱？
    “我哪里像兔子了？”她下意识的揉了揉脸颊，“分明是你给我准备了这些菜，就想把我当兔子养吧？！”
    糟糕！她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倏地将头低低埋下，等了一小会儿后相绪还没说话，她悄悄抬头试探性的看过去。
    相绪正一副守株待兔的模样看着她，“养你倒是不费事，吃的又不多。”
    云栖脸颊刷的红了，他们什么关系啊？就谈轮到养她的问题上来了？
    她磕磕绊绊的说道：“绪哥……是我失言了，你别多想，也别当真。”
    “你是我的助理，工资绩效和我赚的钱挂钩，在某种程度上你确实算是我养的。”相绪清隽的嗓音带着一种压迫感，“我多想什么了呢？”
    云栖垂了兔耳朵，“是我多想了。”
    饭后，云栖为了过两天友好的带橙汁去切蛋蛋，在相绪的同意下主动的把橙汁从笼子里放出来，还给它加了水和猫粮。
    橙汁看了她一眼后，扭着小屁股傲娇的走到饭盆前，优雅的吃着。
    云栖心底暗暗感叹，天真不谙世事的小猫咪啊，马上你就要没有蛋蛋了，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
    疲累一天的云栖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八点，她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白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栖栖宝贝，你有没有想我？”
    “想了。”云栖闭着眼侧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在脸上聊天，声音恹恹的。
    白柠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情绪，“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没谁惹我，只是有点累。”云栖把鸡飞狗跳的白天经历简单说了一下。
    白柠慨叹道：“你也是真不容易，不过，有件事我到想问你。”
    “你问？”云栖说道。
    白柠好奇的问，“相绪那样一个优秀的帅哥，你看他的时候，就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吗？”
    “有。”云栖声音疲倦的话锋一转，“但有极有可能是因为熬夜熬的。”
    “……”
    第26章 看宠物识主人？……
    白柠恨铁不成钢的挂断了电话, 云栖翻了个身将手机丢在一边。
    仰面躺在床上，白柠的话在她脑中不停的翻涌, 试问相绪那样的帅哥在她面前，她就没有心跳加速过吗？
    也是有的，比如那天当替身吊威亚的时候，心跳的速度就异于往常，还有现在，经历了一天的鸡飞狗跳，她的心跳也久久不能平复。
    若是进一步的扪心自问，她会对相绪动心吗？
    大概也是不可能的。
    来给相绪当助理的初衷不过是完成惩罚，难不成她还真能和自己偶像的对家处出深情厚谊来？
    -
    带橙汁去绝育的早上, 云栖特意上网搜索了一下猫猫最喜欢主人的穿搭, 最终得出来的结果是, 应该穿跟它们相近的衣服, 才能让他们觉得有亲和力。
    于是她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个挂着猫猫头的背带裤，对着镜子扎了一对双马尾, 还在头顶夹上了对猫耳朵的小发卡，看起来减龄又可爱。
    从她仅剩的包包中选了一个毛绒绒的链条包斜跨在身上, 满意的点点头。
    “这么没有攻击力的打扮, 橙汁是无法拒绝我的！”
    早上九点整, 云栖准点的到相绪家门口，门铃响过之后，相绪开门开得很快。
    他一抬头，就看到云栖这副“精心装扮”的模样, 眼神微闪，“你这一身是，准备去郊游了吗？”
    “郊游？”云栖瞪大一双兔眼, 指了指头顶的猫耳朵，“我这是为了减少橙汁去医院的心理压力，才特意上网学的穿搭，你不觉得这对猫猫来说很有亲和力吗？”
    “亲和力……我大概没看到，但是看起来倒也挺可爱的。”相绪说道。
    昨天听相绪夸过她可爱之后，今天再听这个形容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也没有那么惊讶了。
    “可爱也行，毕竟橙汁也是可爱的，也算是有亲和力了。”云栖转了一圈给相绪展示了她的精心搭配，“绪哥你给点建议，还有没需要改进的地方？”
    相绪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不知道为何，觉得这猫耳朵在她全身的有些不协调，“猫耳朵发卡，我觉得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云栖的眼神一亮，从口袋里翻出来一大堆的发卡，“我刚刚也觉得这发卡的搭配有点问题，那我多给你几种选择，你看看那个更合适？”
    云栖在相绪的注视下将每种发卡都试了个遍，最后他拍板道：“我还是觉得兔耳朵的更适合你。”
    “行。”云栖很快爽快的把兔耳朵带了上去，把手里那对猫耳朵的发卡塞到相绪的手里，“绪哥，我觉得下回你要是和橙汁吵架，带着这个会很有亲和力的。”
    相绪：“……”
    云栖探头探脑的走到橙汁的房间里，橙汁正窝在它的窝里睡得香甜，肚皮起伏平稳，美梦正酣。
    她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肚子，橙汁就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带着警惕的看着她。
    云栖声音温柔，“橙汁早上好呀！今天你主人委托我带你去经历一段奇幻的冒险，你快起床跟我走。”
    橙汁有些害怕的缩了缩小爪爪，向后退了小半步，就被云栖双手提了起来。
    她有点吃力的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实心的，你这小家伙平常的伙食是不是特别好？”
    橙汁喵喵的叫着，蹬腿表示抗议。
    云栖双手紧紧的从腋下托着，不放手，她凑到橙汁的面前，装出恶魔的表情，“好可怜的小猫咪哦，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说完橙汁便停止了出声。
    “这么乖了？这不像你啊？你是不是心底憋着坏呢？我告诉你别想在我面前耍心眼，你会知道代价的！”
    她诧异的顺着橙汁的目光看过去，相绪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将她的“恶行”都看在眼里。
    云栖缩了缩脖子，她在相绪面前的人设还是可爱单纯小白花，刚才的表演有点用力过猛了。
    “咳，今天的奇妙旅行是你主人和我精心策划的，一定会给你终身难忘的体验。”
    相绪走到她面前，从她的手里接过橙汁就塞到猫猫包里，拉上拉锁的时候橙汁还试图越狱，不过被他冷酷无情的按了回去。
    “话太多了，就算打扮的再有亲和力，橙汁也是不喜欢的。”
    “哦。”云栖点点头，还是辩解了一句，“我不是想让它别这么紧张吗？”
    “你越说它越紧张，还不如快一点。”
    猫猫包的中间有一块是透明的圆形，橙汁把小脑袋向外抻了抻，探头探脑的。
    许是认命了，橙汁这一路上都安静的过分，直到相绪目送她背着橙汁进了宠物医院，云栖给它做登记，护士检查橙汁状态的时候，它一个猛子就蹿了出去，下了所有人一跳。
    好在宠物医院的护士姐姐都是身经百战的，极快的就反应了过来，三两步上前就把橙汁缉拿归案。
    云栖看得一愣一愣的，头上的兔耳朵也跟着一耸一耸的。
    护士看着云栖登记的内容，有点兴奋的说：“你的猫也叫橙汁？我男神养了一只猫也叫橙汁，也是只橘猫，他之前还在微博上晒过，跟你家的长得还有点像诶！”
    云栖尴尬的应和着，“是嘛？那还挺巧的。”
    不会是相绪吧？
    “真羡慕你，能跟绪哥拥有同款猫猫。”护士小姐姐眼睛放光的看着橙汁。
    云栖腹诽道：不用羡慕，这如假包换的橙汁你已经撸到手了，过一会儿还能看到它的独家纪录片——
    蛋蛋消失之谜。
    因为有了相绪同款猫猫的滤镜，这个护士小姐姐对橙汁可谓是尽心尽力，事无巨细的检查着橙汁身体状况，比她这个代理主人都用心。
    橙汁哀怨的看着云栖，在她的注视下呜咽的被抱进了麻醉室，之后她冷酷无情的把兔耳朵和挂在裤子上的猫猫头都摘了下来。
    手术开始后，云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刷着微博，等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护士小姐姐让她进去，她看着橙汁被从手术台上移到一边的观察室，还将橙汁离体的蛋蛋给她看了一眼。
    此时的橙汁歪着脑袋躺着，粉红色的舌头歪着吐出来，手术的部位已经被包扎好了，一切看着都很顺利，就是猫看着有点傻。
    云栖有点担心的问：“这猫不会傻了吧？”
    护士小姐姐耐心的解释道：“麻醉过去就好了。”
    等着也是等着，云栖拿起手机多方面记录当红艺人相绪的傻猫能有多傻。
    然后将图片发给了给相绪。
    【云栖：如期完成任务，只是目标现在还在麻醉中，可能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晚，确认没什么问题才能将它带回去。】
    相绪消息回的很快。
    【相绪：辛苦了，你先回去吃个饭，晚点再来看它吧。】
    【云栖：绪哥，我不用继续看着点橙汁吗？】
    她本来想着叫份外卖过来，简单吃一口就继续看着橙汁。
    【相绪：不用，橙汁现在在宠物医院，那么多医生护士看着不会有事，再者说，要有突发状况，你在也帮不上忙。】
    【云栖：……】
    手机刚放下，就见到护士小姐姐凑到她面前来，神秘兮兮的语气中带着惊喜，“我刚刚仔仔细细看了看你家橙汁，连毛色花纹都和绪哥家里那只一模一样！”
    云栖呼吸一滞，不会这就认出来了吧？！
    “要不是现在它闭着眼看不到眼瞳的颜色，我真以为它就是绪哥家的橙汁呢！”
    护士小姐姐眼含期待的说：“我能不能拍几张它的照片，回去给我的追星小姐妹们看，看看能不能将她们唬住？”
    云栖点点头，心下舒了一口气，能不能唬住你的小姐妹她不知道，反正差点唬住她！
    -
    云栖就近找了家饭店坐下，随意的点了点吃的。
    她翻看着手机，看着橙汁麻醉的丑样，倒是丑的还挺可爱的，等以后若是橙汁在敢欺负她，她就把这张照片怼到它面前。
    “云小姐，好巧？”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云栖抬头看了眼。
    “秦先生，好巧啊！”
    秦宽很绅士的询问，“对面有人吗？”
    云栖摆摆手，“没有没有，你可以坐。”
    秦宽端正的坐在对面，“你一个人吗？”
    “对，我来这边办点事情，中午就就近吃点饭。”
    “上次见面是匆匆忙忙的，我还没有好好介绍一下我自己。”秦宽把一张名片推了过来。
    秦宽——程启娱乐艺术总监？
    这么巧？！
    云栖有听哥哥提起过程启娱乐有位很厉害的艺术总监，原来就是秦宽啊！
    秦宽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云小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们之前在公司里见过吧？”
    云栖不记得了，没给相绪当助理之前，她零星来过程启大厦几次，当助理之后，她也没印象见过秦宽。
    “我确实也是程启的职工，之前可能见过，但是我这人记性不大好。”云栖抱歉的说。
    “没事，那只能说明我还不够优秀，不值得云小姐过目不忘，看来我还需要继续努力了。”秦宽点的咖啡端了上来，他抿了一口，“我知道你是相绪的助理，想必你也知道相绪换助理的频率，留在他的身边的晋升发展空间可能很小，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这边试试。”
    “？”云栖惊诧，“秦总，到现在为止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双方彼此都不了解，您为什么就认为我可以去艺术部门呢？”
    她可是半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的人！
    秦宽温润的笑笑：“都是明白人，为什么非要我清楚的点出来呢？”
    云栖面上笑意收敛，“秦总，你什么意思？”
    秦宽双手放在桌子上，带着一些压迫感，“云助理只是一时的，之后你会是云总，亦或是云董？不是吗？”
    “你知道我是谁了？”秦宽看起来为人绅士有分寸感，但这种分寸感是建立在对你完全了解的前提下，这就会更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知道了，没想到程启娱乐的千金竟然屈尊去当一个小助理，这算是体察民情呢，还是微服私访呢？”秦宽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云栖。
    “都不是。”她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秦宽指尖点了点桌子，“不早，也就是拿错行李后，我不小心把电话打到了相绪那里，当时我看了眼最近的娱乐新闻，就知道你是相绪的助理了。”
    “再后来，大概是昨天，我看到陈副总匆匆忙忙的去找了常楚爱，就是那个公司新签了没多久的新人，相绪的小师妹，陈副总心惊胆战的警告常楚爱，不要在你这里动不该动的心思。”
    “常楚爱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她虽然跟常楚爱叫嚣让她去深查自己的底细，但没想到对方那么快就查出来了。
    要是常楚爱知道了，那距离相绪知道也就不远了？
    秦宽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常楚爱看起来没那么聪明，所以陈副总对她说的话留了半分，不过对我来说，半分就够了。”
    他就能猜出来云栖的真实身份了。
    云栖舒了一口气，那既然常楚爱还不知道，那相绪那边还能瞒得住，她不求瞒的长久，只要等她惩罚结束就好了。
    “秦总，你这是自夸呢还是自夸呢？”云栖不带感情的笑笑。
    “我这是对小程总看人眼光的肯定，若是这点利害关系我都看不出来，那就浪费了小程总的高薪聘请了。”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云栖有些警惕，带着点咄咄逼人，“既然秦总知道我的身份了，还邀请我去艺术部门，不担心你那庙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吗？”
    秦宽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来不来是你的事，容不容得下就是我的事了。”
    “……”
    后续从跟秦宽半打哑谜聊天中，云栖才知道颁奖礼是陈副总强烈推荐相绪和常楚爱一起参加的，主要目的就是帮助炒cp造势，程昀知道后，狠狠地批评了陈副总。
    陈副总察觉到近期在云栖身上，程昀有很多处的表现不一般，侧面印证了云栖不是一个普通小助理这么简单，所以就去深挖了一下，这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他才知道差点得罪了程启娱乐千金。
    饭后云栖再回到宠物医院的时候，橙汁还处于麻醉状态，她就等在走廊的座椅上玩着手机。
    看着半年可见的朋友圈即将空空如也，云栖选了几张橙汁的丑照，发了个九宫格上去，配文字——
    麻醉后的靓猫也有今天！
    很快白柠就给她点了个赞，然后下面攒了个队形。
    【白柠：你养猫了？】
    【程昀：你养猫了？】
    【周禾：你养猫了？】
    【周禾：（无意破坏队形）诶？不对啊，这猫看着为什么这么眼熟？】
    云栖心底一揪，不是吧？不是吧？
    相绪的粉丝都有看宠物识主人的本领？
    第27章 用秘密交换
    云栖赶紧把朋友圈删掉, 没得到回复的周禾不死心的给她发消息。
    【周禾：栖栖，你养猫了吗？】
    【周禾：你的那只猫猫跟绪哥的真的很像！！】
    那当必然不止是相像, 就是橙汁本汁好吧！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云栖：我没养猫，你看错了吧。】
    周禾截了图发过来，云栖扫了一眼。
    【云栖：大概是海市蜃楼吧。】
    【周禾：……】
    护士小姐姐走过来跟她说，橙汁的麻醉时间差不多了，让她进去看一看橙汁。
    云栖在进去前给相绪打了一个电话，“绪哥，橙汁马上就要醒了，这么难得看橙汁出丑的机会，你不打算亲自围观？”
    相绪声音淡淡没什么兴致, “不了, 你要是喜欢围观可以多拍几张丑照。”
    “不过, 如果下次要是有看你出丑的机会, 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一定会过去围观的。”
    “……”
    云栖气鼓鼓的放下手机, 心里暗骂了句“没良心”，然后跟着护士小姐姐走了进去。
    橙汁还是歪嘴吐舌头的躺在那里, 不过爪爪微微动了几下, 倒是有要苏醒的迹象。
    护士小姐姐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这样可以帮助它快点苏醒。”
    云栖怎可能放过一个如此好的撸乖猫机会，直到橙汁眼神发蒙对上她的眼睛，她还是一脸无辜的揉着它毛绒绒的脸颊。
    见它苏醒的差不多了，护士小姐姐挑了一个伊丽莎白圈给她戴上, 橙色的小脑袋嵌在白色的圈里，就像一颗诱人的橙色软糖。
    橙汁可能对伊丽莎白圈很不熟悉，一直摇着小脑袋想要将它甩掉, 几次不成后，护士小姐姐捉住橙汁把它关进了观察室。
    -
    来接橙汁回家的那天，云栖穿戴上那身猫猫亲和力的套装，扎了双马尾，随着她的蹦蹦跳跳，头顶的小兔耳朵一耸一耸的。
    她心情很好的蹦到相绪面前，“绪哥早啊，吃早饭了没？”
    相绪上次见过她这身打扮了，这次面上没什么波动，“没吃，怎么你终于有点生活助理的意识了，我很欣慰。”
    “你是打算给我做早饭？”
    “……”云栖眨眨兔眼，很诚实道：“没打算，这句话不就是一句客套话吗？怎么绪哥你还当真了？”
    相绪上前一步，眼神深深，“你的话我不能当真吗？”
    云栖避开眼神，干干笑道：“当然可以，但是我不会做饭……”
    她担心做完饭后，相绪可能就要上社会新闻了，一瞬间她连新闻标题都想好了——
    某当红艺人别墅内食物中毒身亡，凶手竟然是他的助理！
    相绪看她紧张的样子，好笑道：“逗你的，你还当真了你？”
    云栖眨着清亮亮眼眸，将他的话还了回去，“绪哥，你的话我不能当真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相绪顿了一顿，“当然可以，。”
    “那你想要来做饭吗？”
    “不了不了。”云栖向后退了小半步，“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因为云栖之前跟相绪说过护士小姐姐觉得橙汁很像是他的猫，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他就在车里等着云栖。
    橙汁虽然对云栖有些熟悉，但是因为没见到相绪，只有那个哄骗自己来医院的“恶魔”，笼子门被打开的时候，它没有其他猫猫那样的积极主动，反而向里面走了两步。
    云栖无奈的冲它招招手，“橙汁出来，我们回家了！”
    橙汁听完又往里面躲了躲，看着她的眼神警惕。
    “不是吧？”云栖震惊的说道：“才过了一个晚上你就不认识我了？你这是小鱼干吃多了继承了鱼的记忆？”
    橙汁喵喵的抗议着，像是在说：都怪你这个坏人，我都好几天没有吃到小鱼干和罐头了，都饿笨了！
    两相僵持之下，最后在护士小姐姐帮助下，云栖避开伤口把橙汁塞回了猫猫包里。
    回到家里的橙汁还是跟伊丽莎白圈斗争个不停，相绪走到电视前面，打开电视放了猫和老鼠。
    云栖走过来，看着橙汁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而电视里正演着汤姆平尽全力的在抓杰瑞。
    汤姆挥爪子的时候，橙汁也跟着挥舞着小爪子。
    “这是橙汁的上岗培训吗？”
    “……”
    将橙汁妥善安排之后，相绪很残忍的提醒了她，今天需要去打第三天的针了。
    云栖勾着的嘴角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委屈巴巴的看着同样委屈巴巴的橙汁，“都怪你！”
    转头看向相绪，义愤填膺的说道：“绪哥，我觉得为了更好的让橙汁记住教训，我建议，在我疫苗没打完之前，橙汁的小鱼干和罐头零食都不要给它吃！”
    医院上次给她打针的护士姐姐对他们的印象很深，“是你们啊，来，还坐那边。”
    云栖如上刑场一般慢吞吞的走了两步，相绪倒是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的把手主动的伸出来给她，示意她可以继续抓着。
    云栖也没跟他客气，一把抓了过来，毕竟肌肉注射的疫苗可是真疼！
    护士姐姐一副我很懂的样子，“小姑娘你这朋友很不错，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这要是在我们医院里，那可是非常抢手的香饽饽。”
    香饽饽本人相绪许是没怎么面对过这样的场合，侧眸看向云栖。
    云栖眨眨眼睛，确认到相绪的意思是让她来回答，她面上堆起笑容，“在考虑在考虑，不过还是在考察阶段。”
    相绪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咬牙切齿的用嘴型传递：你胡说八道什么？
    “但其实我考不考察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喜欢这件事得是相互的，就算我喜欢他，他也未必喜欢我。”
    云栖摊手，用口型说：圆回来了，你撒手！
    相绪握着的手更用力了。
    -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夹道两旁的路灯洒下暖黄色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更长。
    相绪忽的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的云栖在距离很短的位置站住，斜斜的光影下，两人的身影像是在相互依偎。
    相绪站定在她面前问道：“听说，你对我上次定制的袖扣很感兴趣？”
    云栖心下一凛，周宇不会就这么把她给卖了吧，说好的愿赌服输完成的惩罚，怎么这么没有赌约精神？！
    云栖僵硬的勾了勾嘴角，“是吗？绪哥你听谁说的啊？”
    “你说呢？”相绪挑挑眉，探究的问道：“你想要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吗？麻烦宇哥干什么？”
    “他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还在朋友圈里发了好几天的忧郁小文段，我还以为他怎么了，原来就这点事？”
    云栖满头问号，“我让他帮我跟你要设计图纸，跟他在朋友圈里发的忧郁小文段有什么关系？”
    “这就算你承认了？”相绪眼神微闪。
    云栖一噎，“我不承认你就不知道了吗？”
    相绪得意道：“你不承认我就只有一个推测，无法确认。”
    “……”
    相绪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慵懒的靠在后面，“他不好意思跟我开口，所以只能故作深沉，打算等我主动上门找他。”
    “那你要是不看朋友圈呢？那他发的东西不都没用了吗？”云栖问道。
    相绪淡淡道：“他说，反正你也没说哪天之前一定要完成，我总有一天会刷到的，到时候一定会觉得他不对劲，就会去找他询问，这样我们这个话题的开启就显得自然了很多。”
    “……”云栖服气。
    “那要是你没注意别人询问他呢？”
    相绪无奈道：“他只发了对我可见。”
    “……”
    相绪示意她走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我这边说完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云栖别开脸，就差把“想溜”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我没什么想说的，绪哥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坐下。”相绪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刚抬起来一点的屁股又粘了回去，“还有事。”
    云栖笑得狗腿，主动找活干，“绪哥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是给橙汁加水倒猫粮还是继续收拾杂物间呢？”
    “那些事情不急。”相绪身体前倾，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她，“我现在就很好奇你为什么想要那对袖扣的图纸？”
    话题绕不开口，云栖绝望的闭了闭眼睛，“我就是觉得好看的，打算自己也去定制一个。”
    相绪嗤笑一声，“你没说实话。”
    “是实话！我……”云栖急于辩解，但一抬眼就对上了相绪那双清亮亮的眼睛，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相绪双手交叠于身前，“你怎么呢？”
    “我只是觉得绪哥那个袖扣很好看，也想去定制一个，自己戴。”云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
    相绪探究的问：“那个袖扣是男士袖扣，你确定要自己戴吗？”
    她有点没那么确定了，毕竟当初她仔细观察过那个袖扣，确实不像是女生会戴的，“那我拿去送人？”
    相绪脸色骤冷，“你知不知道那个袖扣是我自己设计的，对我来说的意义是很不一样的，你为了送人而去要图纸？”
    “原来是绪哥自己设计的，怪不得那么好看！”云栖开始吹彩虹屁顺毛，见相绪脸还是没有缓和，她只好哭唧唧的说：
    “我……我正是因为知道那个袖扣只有一对，所以才想定制一个跟绪哥你一样的，这样世界上就有一样东西，只有你我有，我承认我是有点私心，但我没有恶意。”
    “早说实话不就好了？”相绪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早就准备好的图纸，“这个就是袖扣的设计图纸，但是呢，既然你已经绕那么一个大圈子来要它，我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给你。”
    云栖眨眨微红的兔眼，可怜巴巴，“那要怎么样才可以给我呢？”
    相绪思考了一下，“很简单，用你的一个秘密交换。”
    “……”
    第28章 我和我的小助理……
    用秘密交换？
    相绪这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样试探她？
    难不成他也和秦宽一样知道她是程启的千金了, 还是知道她偶像是他的对家商彻了？还是知道她给他当助理是为了完成惩罚？
    云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的问：“为什么要用秘密交换呢？”
    相绪两根手指敲击着桌面，“因为图纸本来就是我的秘密, 你想要当然就需要用秘密来交换。”
    云栖还是不放弃的又试探了一下，“绪哥……你想知道什么样的秘密呢？”
    相绪又将皮球踢了回去，“一个能让我觉得和这份图纸等价的秘密。”
    一来一回间，云栖半分话都没套出来。
    她掰着手指查着她不能告诉相绪的事情，想来想去，对比给当助理的赌约和她对家粉丝身份，或许只有她自己真实身份能稍微能说一点，假是真时真亦假，毕竟就算说了相绪也不一定相信。
    云栖清了清嗓子, “那我说了。”
    相绪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洗耳恭听。”
    云栖整理了一下思路, 打算先铺垫铺垫她和程昀认识的事情。
    “我给你当助理没有走程启娱乐正常的招聘流程, 是因为我和程总认识，我是他介绍过来的。”
    相绪一早就见过程昀带她去医院, 两人举止亲密，如今云栖直接承认了, 是不是也就是直接承认他们之间颇深的关系？
    思绪在腔内绕了几周, 相绪的眼神沉了一沉, 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喜欢程昀，对吗？”
    “？”云栖有些发蒙，相绪的脑洞是不是有点歪的厉害了，她不过是说他们认识, 怎么就歪到她喜欢程昀上面了呢？
    再者说，这话还真不好答，要是承认喜欢那势必相绪会想的歪的, 如果说不喜欢，那自己亲哥哥也不至于讨厌吧。
    “绪哥，你为什么这么问？”云栖反问道。
    相绪没有直接回答：“如果我没记错，程昀是有喜欢的人的。”
    “我知道啊。”云栖当然知道，程昀喜欢的姑娘是当红小花林染染的闺蜜，她受邀去林染染的婚礼，还在婚礼上见过呢。
    相绪见她一副坦然模样，恨铁不成钢，但碍于姑娘家面子薄，又不好意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那你没明白点什么吗？”
    云栖眨眨兔眼，“我明白什么？这与我跟你说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吗？”
    ok，fine，没关系。
    相绪心头一阵阵堵得慌，“行了行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图纸给你了。”
    云栖拿着图纸看了看，她这秘密刚说了个开头，相绪就不想听了，倒也好，也不用她多费口舌了。
    -
    相绪的假期很快结束了，云栖也终于从生活助理的苦逼生活中挣脱出来，她现在感觉办公室的空气都是令人兴奋的！
    到程启大厦的第一件事，云栖就奔到了程昀的办公室里，举着受伤的小爪爪哀嚎。
    “哥！你看，我受伤了！”云栖眼泪汪汪凄凄惨惨的哭诉。
    这凄厉的哀嚎听得程昀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快步上前，赶紧检查了一下她手上的浅色划痕，舒了一口气道：“你这伤口再不赶紧去医院，就要愈合了。”
    云栖哭唧唧，“这本来就是愈合的，都过了好几天了，呜呜呜……我被相绪的猫给挠了！”
    程昀神色紧张，“那你去医院打疫苗了吗？”
    “去过了。”云栖撇撇嘴，鼻子一抽一抽的，“医生给我开了五针的疫苗。”
    她扯着相绪的衣角来回摇晃，“哥~我是真的没想到，给相绪当助理还要负责他的生活起居，你能不能再给相绪找个生活助理，我就只负责工作上的就好。”
    “这就是你工伤的诉求？”程昀问道。
    云栖点点头。
    程昀回到位置上，冷漠的说：“公司最近经营状况不是很好，无力再多聘请一个助理，你的工伤补偿我会按照正规职工的补偿打到你的卡里，没别的事就先走吧。”
    “公司经营状况不好？”云栖诧异的问道。
    程昀认真的说：“是啊，你要不要回来帮我一起经营，说不定状况就会好转很多呢？”
    云栖吐了吐舌头，“我信你个鬼！”
    “最近开了多少次的庆功宴，你还说经营状况不好，难不成这盈利都被你挪用了？！”
    程昀欣慰的笑笑，“栖栖啊，最近你敏锐了不少，哥哥很是欣慰。”
    他话锋一转，“但助理一事，还是没得商量。”
    “……”
    周宇将新的工作内容发给了她，她点开看了一眼。
    “《如意错》？这是之前绪哥看的剧本吗？”
    周宇点点头，“这是下一部戏，男一号，过两天有个定妆照的拍摄和开机仪式。”
    “那之后就正式进组了吗？”
    “正式进组之前有个综艺拍摄，等拍摄完在正式进组。”周宇继续说：“女主角那边因为档期原因，所以她的戏份都往前排，我们刚好就有几天的空档，如果后期时间不太够了，可能会跟剧组商量一下。”
    “对了，这个综艺录制的时候你需要用心一点，稍后我会把大概的剧本发给你。”
    云栖跟着点点头，然后周宇给她发了综艺的剧本，她看着文件上的几个字——
    我和我的小助理？！
    这个小助理不会刚好只的就是她吧？
    她刷的抬头看向周宇，艰难的问道：“宇哥，这个综艺不会我也需要参与吧？”
    周宇点点头，“很明显，你当然是需要的。”
    “这个综艺是时下较为热门的明星观察类节目，第一季播出后有很好的收视和口碑，所以第二季我就去争取了一下。”
    “可我身为一个助理，如果要出镜的话，不应该提前通知我吗？”云栖抗议道。
    “现在已经提前通知了，毕竟这个综艺是在开机仪式之后的，你还可以做几天的心理准备。”
    “……”
    云栖挣扎着，“可我不是艺人，我无法适应在镜头前，就算这综艺也是有剧本的，我也怕我会连累节目组，连累绪哥。”
    “不会的，你要相信节目组的剪辑师，也要相信相绪，再说了，你上次在剧组当的替身表现的也很不错，导演都跟我说下回和相绪合作的时候，给你几个镜头。”
    “……”
    云栖认命的把剧本打印出来两份，一份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拿着另一份走到相绪的办公室门前。
    相绪正在办公室里看着《如意错》的剧本，云栖把剧本放在桌子上，“绪哥，这个是综艺的剧本。”
    相绪“嗯”了一声，然后看云栖坐在他的对面，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云栖把综艺的剧本向前推了推，让他看清楚封面上的字，“绪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通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自从前几天相绪把袖扣的图纸给云栖之后，二人这几天也没怎么说话，相绪对她的大多也是不冷不热的。
    相绪看了一眼，视线又转回去，“宇哥把过关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云栖把剧本往前推了推，“绪哥你仔细看一眼这个综艺名称，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相绪看着快要怼到他脸上的综艺剧本，不耐烦的伸手接了过来，“身为一个小助理，要配合艺人的一切工作满足艺人一切的合理要求，这点在劳务合同里面也有写。”
    云栖咬紧后槽牙，别人都是因为没有仔细看合同内容才会被坑，但她这一路上踩得合同坑都是因为她没看到合同！
    “绪哥你就不担心我我在镜头前面表现不好吗？”
    相绪淡淡道：“不担心，你就算是不为了我，就算为了……也会好好表现的，不是吗？”
    云栖不知道他这莫名的很酸的语气是为何，“绪哥，你最近是心情不好吗？为什么总是在说一些不懂的奇奇怪怪的话？”
    相绪叹了口气，“不懂就不懂吧，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从相绪办公室出来，云栖就径直的走向了程昀的办公室，程昀的秘书拦住她，“云助理，程总办公室里有人。”
    云栖在这边等了一会儿后，见到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和秦宽从程昀的办公室里出来，见到她的时候止住了脚步。
    秦宽还是一副温和的绅士模样，“云助理，好巧啊。”
    云栖避无可避，“好巧，秦总，不知道这位是？”
    秦宽五指并拢介绍道：“这位是陈副总。”
    云栖知道陈副总知道她身份了，也就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看向秦宽，“秦总，我正好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一下，不知道你一会儿有空吗？”
    秦宽温和笑笑，“真不巧，程总刚给我安排了工作，我马上就要出差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之后回来，你的事情着急吗？着急的话可以先在微信上给我发过来，等我有空回复你，不着急的话，等我回来你再找我？”
    云栖因为上次跟秦宽在餐厅聊完天之后，每每在公寓里想起来房东是秦宽，而且他还住在她的楼上的时候，就浑身难受，她打算跟秦宽商量一下，打算不租的他的房子了。
    这样一听，秦宽的出差时间是一个多月，而她的赌约期限也就还剩一个多月，之后她就可回深市了，所以她就可以先不用考虑搬家的事情了。
    “我不着急，等你回来再说吧。”
    秦宽匆匆忙忙的走了，陈副总还站在原处，“陈副总有事找我？”
    陈副总点点头，“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栖看了眼程昀的办公室，左右他也跑不了，那就先听听陈副总找她什么事情吧。
    “好。”云栖跟着陈副总去了他的办公室。
    陈副总坐在沙发上给云栖倒了一杯茶，“云小姐请。”
    云栖没有喝，直截了当的问道：“陈副总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我一会儿还有点事。”
    陈副总抿了一口茶，“我想替小爱跟你道个歉，之前的事情是她的不对，我已经批评过她了，她入行时间短，很多事情上面不知轻重，希望你能原谅她。”
    云栖料到陈副总会找她来说这件事，但没想到陈副总来的这么快，“陈副总客气了，常小姐是公司很看好的未来之星，我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艺人助理，当不起。”
    陈副总面上淡定的说道：“云小姐，我知道这件事情是小爱的不对，她不应该背着我私下做一些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在给她一次机会，毕竟她才刚入行，如果就这样断送了演艺生涯，那她会抱憾终生的。”
    云栖不解的看着他，“断送演艺生涯？为什么？”
    陈副总有些不高兴了，“云小姐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程总想为你出气的想法我能理解，但不觉得直接雪藏小爱太过残忍吗？”
    云栖明白了，大概刚才程昀找来陈副总和秦宽就是在说对常楚爱的处理方案，难道就是雪藏吗？
    常楚爱进公司不过才两个月，合约期限还有很长，如果公司从现在开始不再给任何的资源，她就没有任何机会，要是想和公司解约，那就要付巨额的违约金，两方面都是很不合适的。
    “您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无论怎样，对常小姐的处罚那都是程昀的决定，我不参与公司的管理，也不会左右他的决定，这是我对他的尊重，所以很抱歉，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了。
    再回到程昀办公室的时候，她进门坐在沙发上，“哥，很抱歉又来打扰你工作。”
    程昀诧异的抬眸，“这次换方式了？直说吧，你有什么事找我？”
    云栖讨好似的凑到他的办公桌前，“相绪接的那个综艺，你知道吗？”
    “知道。”程昀在平板上点了点，将平板推给她看，“这个通告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比较适合当下相绪的发展，相绪一直是以一种高冷男神出现在观众的面前，很少参加综艺，但是参加这个综艺可以很好的帮助他改善在大众面前的形象，通过他和助理也就是你的相处，展现相绪性格的另一面，这也是他形象转变的一个契机。”
    云栖接过来看了看，“但我不想参与录制，我在摄像面前就很不自然。”
    程昀淡淡道：“身为助理期间一切的工作都是你需要完成的，不然是不算完成惩罚的。”
    云栖撇撇嘴，心有不甘道：“我觉得我就不应该跟你打赌，这哪里是赌约，这根本就是让我走出舒适圈！”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也很好，毕竟一直生活在舒适圈里不利于你的后续发展。”程昀放下手头的工作，正色的说道：“云栖你要明白，若你不是程启娱乐的千金，就你这些天做的这些事情，早就被炒几个来回了。”
    云栖不服气的反驳道：“我在律师事务所里待了两年，这两年不都是好好的？”
    “你在事务所里待得好，还不是因为……”话说到一半，程昀想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不继续说了。
    云栖心急的问道：“因为什么？”
    她一直觉得她在律师事务所这两年一直顺风顺水的，顺利的转正，顺利的接到案子，都是因为她自身的优秀；还有最近的所里听到她请三个月的假，没有怎么为难就给假了她以为是她运气好，难不成……是因为程昀一直在给她保驾护航？
    “哥，你跟我说实话，事务所那边你是不是插过手？”
    程昀上午对她的夸奖也算没白夸，至少在这方面，她真的敏锐了不少。
    程昀没有正面回答，云栖也明白了，原来她一直以来努力自己拼搏，都是在他们的庇护之下。
    “还有一件事，给我看看艺人助理的劳务合同内容。”
    她真的受不住被相绪一次又一次的质疑她的专业水平了。
    第29章 三角狗血剧？！……
    程昀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想起来看劳务合同了？”
    云栖脸颊气鼓鼓的说：“相绪一直欺负我没看过合同,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信口胡说！”
    程昀让人事部拿来一份的劳务合同, 云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正如相绪所说，那些条款都有。
    “相绪之前在合同上吃过亏，所以后来在对待合同方面，都特别的认真。”
    云栖抬眸，好奇的看他，“吃过什么亏啊？”
    程昀摇摇头，“君子不言友人之是非，我可是个君子, 当然不能在他背后揭短了。”
    “行吧, 什么时候都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云栖抱着劳务合同转身打算离开程昀办公室的时候, 周宇闯了进来。
    程昀&云栖诧异看他, “你有什么事吗？”
    周宇尴尬的摸摸下巴，“我……我, 那个午饭时间到了，我来问问云栖一起吃饭吗？对, 就是这样。”
    程昀抬抬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她跟周宇点点头, “走吧，我们去吃饭。”
    周宇瞟了眼她怀里的劳务合同，“你拿劳务合同是干什么？你不想干了？”
    云栖随手翻了翻，给他看空白的合同签名页, “不是，绪哥不是让我去翻翻合同吗，我的合同找不到了, 所以就来跟程总再要一份。”
    周宇像是舒了一口气一样，“这样啊，你劳务合同丢了应该去人事部门补，这点小事其实不必麻烦程总的。”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她不是没签过劳务合同吗？
    “下回我就知道了，这次是不太熟悉，也麻烦程总帮我了。”
    想必也不会有下次了。
    周宇跟着悻悻笑笑，“也是，这公司里的人，你除了跟我和相绪稍微熟一点，最熟悉的人就是程总了，程总年轻有为，相貌英俊，确实是有很多女生喜欢。”
    云栖诧异的看了眼周宇，停住脚步，不知道他为什么好端端的夸赞起程昀来。
    难道就因为他们刚才对视了一眼，程昀就控制了他的思想？
    “宇哥你今天怎么也怪怪的？”
    周宇很快就抓住了“也”这个字，“什么叫做也怪怪的？”
    “绪哥这两天也很奇怪，跟我说话总是不直说，像是在跟我兜圈子似的，我以为他还是在跟我生袖扣图纸的气，你不会也在跟我怄气吧？”
    “但宇哥你出卖了我，我都没跟你生气，你跟我生气干什么？”
    周宇细品了一下她的话，相绪在跟她怄气，再加上他刚才去找相绪的时候，说有人看见云栖去了程总办公室，脸色一下子就沉了。
    再然后就是相绪让他去程总办公室里叫的云栖吃午饭，这摆明了就不想让云栖和程昀单独相处！
    一个狗血的剧情在他脑中轰的炸开。
    这不会是两男争一女的三角狗血剧吧？！
    他飞快的捋了一捋，按照之前的线索，云栖和程昀有私交，但私交的交情如何暂不可知，但肯定比相绪认识的早。
    相绪第一次见云栖还是在一个多月前，而且按照正常的相绪对待助理的态度，就算相绪面皮长得好看，也不会对他动心的。
    若是相绪在最近的相处过程中对云栖动了心，无论是认识时间方面和私交情谊方面，都是略输一筹的。
    观察相绪最近的状态，很有可能是对云栖有好感的。
    虽然程昀和相绪都算是他的老板，但远近亲疏，他作为相绪的经纪人应该是选择帮一下相绪的。
    “你不跟我生气我就感恩戴德了，我怎么会跟你生气呢？”周宇拉着云栖走到楼梯间的僻静处，“但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
    云栖眨眨眼，水眸清澈见底，“你问。”
    “你是不是喜欢程总？”周宇眼里闪烁着八卦的神采。
    云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想？”
    周宇见她没直接回答，有些焦急的问：“你真喜欢程总吗？那程总喜欢你吗？”
    “不能说喜欢但也不算是不喜欢，男生女生之间的那种喜欢肯定是没有的，但是其他的情感还是有的，诶……我说复杂了，反正我对程总真没你想的那种心思，他对我也不可能有那种心思！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所以你不要想多了！”
    云栖猛地明白了，相绪那天问她这个问题，是不是也是想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说你和相绪一天天怎么这么八卦，他不会也以为我跟程总有点什么吧？”
    周宇点点头，“不止，公司里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的。”
    云栖扶额，大概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和程昀是亲兄妹，所以看他们举止亲昵，所以就想多了，而她之前一直也不想暴露身份就不直接的解释，导致这件事情越传越厉害。
    “真没有，我们关系好是因为自小就认识，你可以把我们当做兄妹关系看待。”
    “那算是青梅竹马？”
    那所有人都传程昀喜欢的那个姑娘岂不就是后来者？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不如天降？
    “青梅竹马你个头啊？我都说了不是！”云栖气的直接绕回相绪的办公室。
    相绪还是一副正在认真看剧本的样子，时不时眉头皱了皱像是在思考。
    云栖随手敲了两下门，没等相绪说话就闯了进去，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直截了当的说：“我和程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不会喜欢他，他也不会喜欢我。”
    相绪掀了掀眼皮，状若不在意的说道：“你和程总什么关系不用告诉我。”
    “不告诉你，你不就觉得我们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吗？这两天你一直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难道不就因为这件事情吗？我现在就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跟他认识，但不会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的情感，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云栖一股脑的说出来，一定要把这关系断的死死的。
    “你要是非跟我说，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听着，还可以配合你发问。”相绪把手里的剧本放下，直视她的眼睛，嘴角紧紧的抿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那你对程昀的情感是属于怎么的呢？”
    云栖真的很后悔上次没听出来他的话里有话，导致这次的解释十分费力，“友情，亲情，兄妹情，母爱也行！”
    相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这次不想当妹妹粉，想当妈粉了？”
    见云栖撇撇嘴角，他赶紧表明态度，“好了好了，我信你便是。”
    “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请你吃午饭当赔礼？”
    相绪顺手合上剧本，看着封面上倒印的字，才发现剧本一直是拿反了的。
    -
    云栖当然没跟相绪客气，选了一家她看中了很久但碍于囊中羞涩不好挥霍的法餐。
    她拿刀叉切着牛排，跟相绪分享着最新的讯息，“我听说公司要雪藏常楚爱。”
    “我知道，原本小助理这个综艺她也会参加的，因为这个综艺比较火，顺利的话能在大众视野中混个脸熟，之后的路能好走一点，公司为了让她加进去也费了不少心思，现在都白费了。”相绪话锋一转，“你觉得雪藏她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云栖放下刀叉，“为了公司的经济利益和形象呗，毕竟她若是再继续作妖，之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相绪笑意深深，“可我听说，是因为她得罪的公司高管身边的人，所以才有这样的下场。”
    “这话你信吗？”云栖很想翻个白眼给他，“绪哥，你不觉得，如果有人是因为得罪我而被雪藏，那第一个被雪藏的死死的人一定是你。”
    相绪笑意更深，“肯定不会的。”
    “为什么？”
    这是对和程昀的交情很有信心？
    相绪傲娇道：“毕竟我能创造的经济利益是公司不愿放弃的。”
    “……”
    也是，这般粗壮的摇钱树，程昀也不是轻易肯放弃的。
    云栖有点好奇的问：“那如果她不来参加这个综艺，那后续会由谁来补呢？”
    相绪不答反问：“原本这个综艺都有谁参加你知道吗？”
    云栖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由谁来补有什么关系呢？”
    “……”云栖问道：“那绪哥你知道吗？”
    相绪很坦然自信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们都是分开录制的，而且到官宣的那天都能知道了。”
    “……”这不是说了等于白说吗？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相绪抬眸问她，“你吃甜点吗？”
    云栖脑子是想吃的，但是胃已经不允许了，“不吃甜点了，但我想吃绪哥你上次买的柠檬糖。”
    上次相绪哄云栖去打疫苗，承诺等她打完就给她买糖吃，当时相绪随手给她买的就是一款柠檬形状带夹心的泡泡糖，她吃过之后感觉很好吃，也想买来吃，但因为不记得牌子和包装了，只能不了了之。
    “你就这点追求？上次你不还说那是哄小孩子的东西吗？”相绪嘴角上扬。
    云栖反问道：“这点追求不好吗？你这时候可以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不介意。”
    相绪买完单，跟着点点头，“挺好的，省钱了。”
    他出了门口对云栖说：“可我并不想把你当成小孩子。”
    小孩子是不可以谈恋爱的，但成年人可以。
    相绪带着她走到路边的一家便利店，在门口的货架上找到了她说的柠檬糖，买了一包递给云栖。
    云栖撕开袋子吃了一颗，然后递了过去，“绪哥你要不要尝尝？很好吃的。”
    相绪见腮帮一侧塞的鼓鼓的云栖很是可爱，倒也想尝尝她说的好吃是什么滋味。
    云栖没想到相绪真的吃了，紧跟着笑了起来，明媚灿烂，“现在你也吃了小孩子才吃的东西，之后不准在嘲笑我了！”
    初入口时，牙齿咬在黄澄澄的柠檬形状的外壳上，泡泡糖味道是甜甜的，紧接着在多嚼几下就吃到了其中的奥妙，酸柠檬味的夹心。
    云栖看他的表情变得微妙，便愈发的幸灾乐祸，“绪哥，这个糖的夹心有一点点酸哦。”
    相绪感觉酸味直击了他的味蕾，口腔中酸味四溢，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云栖，“你是不是故意的？”
    云栖笑了会儿，“还真不是，我就是礼貌性的问问，没想到你会吃。”
    上次她也问了，相绪就没吃。
    相绪有些后悔了，就不应该轻易尝试这种暗藏玄机的新事物。
    细细品着，他觉得这柠檬糖很像云栖，初初见时，觉得其外表纯良无害像只小白兔，但在相交的细细品味中，却让他品出来无尽的酸楚，就像是这柠檬糖的夹心。
    嚼着嚼着，酸味褪去，之后又是甜甜的味道，就像是现在面前甜笑明媚的小兔子。
    第30章 你帮我冰敷
    去拍定妆照的时候, 云栖见到了剧组官宣的所有主演，女主角是最近比较当红的小花石婉, 看起来气质温婉，长相甜美可人没有攻击性，是那种很有观众缘的长相。
    在周宇和导演组交涉的时候，云栖无意间听了点，原本这部戏常楚爱也会参演的，虽然戏份不多，但贵在人设讨喜，戏份大多都是和男主角相绪一起拍摄的。
    看来常楚爱是铁定心思要跟相绪绑在一起，不然怎么这一个通告连着一个通告都是一起的呢？
    导演招呼相绪到化妆间里定妆, 云栖没什么事的坐在一边刷着手机, 因为《如意错》是部古装剧, 所以在妆发上面花费的时间比以前长很多。
    云栖等着等着, 微博的热搜都看了两个来回，再看也看不出来任何的新意, 抬头看了眼坐在化妆镜前的相绪，造型师已经将他的妆发打理到收尾阶段, 如瀑的墨发向上束起绾于发顶, 星眉剑目, 颇有少年意气风发之感。
    她来之前扫了两眼的剧本，相绪饰演的男主角是一个出身高门世家的公子徐翊，他的父亲是西北一代军功赫赫的肃王，, 母亲先皇亲弟的女儿静和郡主，肃王府历代镇守边，外敌闻风不敢来犯, 而他作为肃王世子，本来也应该和他的父亲祖辈一样，成为一代戍边将领。
    但他生于战乱方休的太平盛世，皇帝在无尽的朝堂制衡中陷进了猜忌的漩涡，远在肃州重兵在握的肃王就被列为重点猜忌对象。
    皇帝偏听了佞臣的谗言，对肃王的猜忌越发加深，再三权衡下，要求肃王一家到京中面圣，以表忠心，但没想到肃王刚到长安，虎视眈眈的戎国就打了进来。
    皇帝立马让肃王回去抵抗外敌，让年仅八岁世子徐翊到京城为质，待起加冠礼后，再回肃州。
    男主本以为不过是在京中待几年以打消皇帝的疑心，但没想到这一别，再次听到父母的消息就是满城素缟的哀悼。
    皇帝给了肃王府最大的哀礼，明面上哀痛无比，暗地里却只想将肃州兵权收回，给男主的承诺也变成了一纸空话，还打算在男主加冠礼后回肃州之时将其除掉。
    幼丧父母的男主角在京中饱受欺负，凭借自身的坚毅能力和男主光环最终推翻了腐朽的皇室，登基为帝，开创一代清平盛世。
    相绪装扮好的时候，见云栖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看着他的模样，走上前打了个响指，“怎么，看我看呆了？”
    云栖赶紧回神，好看还是好看的，相绪还是那个相绪，穿了雅正端方的古装，还是一副自恋臭屁的样子。
    “绪哥今天的妆发真的太帅了，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hold住这个妆发的人。”
    相绪清隽的嗓音带着笑意，“算你有眼光，就让你多看两眼吧。”
    “……”
    定妆照拍完之后，相绪和云栖就回到休息室里待着，等其他人都拍完照片，就是开机仪式了。
    云栖等的昏昏欲睡，从包里翻出了一包美式咖啡，烧水泡了一杯，她双手捧着杯子等着咖啡凉一点。
    本在一边休息的相绪闻到咖啡的味道，“云栖，给我也冲一杯。”
    云栖翻了翻随身的挎包，“绪哥，我就带了一包咖啡。”
    相绪随手拿了一个纸杯过去，坐在她的身边，“那分我半杯，可好？”
    说这话时，相绪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蕴满了星子。
    看着面前空空的纸杯，云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他已经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近距离的接触也是有的，但就在他说这话时，她心头仿佛有一百只兔子在乱蹦，她很费力的把同类们的躁动按下去，强装镇定的说道：“哦，好。”
    “咖啡有点烫。”她倒了半杯给相绪。
    话音刚落，相绪就手一抖，浓黑的咖啡洒在他的手上。
    “嘶！”相绪倒吸一口冷气。
    云栖赶紧接过咖啡放在茶几上，起身拉着他的手腕就走到洗手间，冰凉的流水冲在他的手上，被烫到的地方红了一小片。
    “我跟你说咖啡有点烫了，你怎么还这么不小心？”云栖语气有些急。
    相绪本来就是抢人家咖啡还烫到手，自知理亏便没有还嘴。
    冲了一小会儿后，云栖抬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放心了不少，“好在这水没那么热，没出水泡，一会儿我去帮你买冰袋和烫伤膏，你先冰敷一阵，再涂两天药就好了。”
    说完抬头看向相绪，相绪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她，“好。”
    云栖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绪哥，你还有什么事吗？这看的我心底发毛。”
    相绪眼神看向她的右手，幽幽道：“你握着我的手腕还没撒手。”
    “对……对不起，刚才一时情急，我给忘了。”云栖感觉指尖像是触电了般弹开，脸颊不争气的开始泛红，她转身离开，“我去买冰袋。”
    相绪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笑意。
    走在走廊里，云栖绞着手指尴尬的仿佛能扣出来一个休息室，她一定是因为没休息好有点困，神志不太清醒，所以才下意识的就抓着相绪手腕去冲水。
    抓着冲水也就算了，冲完水她还忘记撒手了，忘记撒手也就算了，她脑中还不由自主的复盘着刚才的画面！
    她拍了拍脸颊，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不尴尬，不尴尬，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
    拍完之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手拿的远远的，相绪那样子看起来也不是个会尴尬的。
    还有，这手指刚刚才握过相绪的手腕，她越看越觉得，上面可能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云栖懊恼的跺跺脚，将手背到身后。
    暗想着：刚才她握得又不紧，相绪自己挣脱就好了，干嘛要提醒她呢？难道就是想看她想钻地缝的尴尬场面？
    卖完冰袋和烫伤膏后，云栖的尴尬情绪已经抚平了很多，她镇定自若的走回休息室，将冰袋和药膏递给相绪。
    相绪昨天虽然是一直在看剧本，但碍于心里太乱，连剧本是拿反的都没注意，内容当然也是一个字没看进去，今天只好抱着剧本来抽空看一看。
    云栖别扭的不想看他，伸出一只手将冰袋递了过去，“给你冰袋。”
    过了一会儿相绪还是没接，云栖又试探性的进了一小步，“绪哥，给你冰袋。”
    相绪合上手里的剧本，将红了一小片的手伸过来，“你帮我冰敷。”
    “？”云栖从这话里莫名的听出来一点撒娇的味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你自己敷不可以吗？”
    相绪抬了抬手里的剧本，“可我这只手需要翻剧本，没有空。”
    云栖很想翻个白眼给他，但念在之前他特意给她送过冰袋的份上，就帮这一回吧。
    她挨着相绪坐下，拿了本厚厚的剧本放在腿上，让相绪把手搭在剧本上，然后拿着冰袋小心敷着。
    隔着厚厚的剧本，云栖好像还是能感受到相绪手心的体温，这热度蒸的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炙烤一样。
    相绪察觉到她的坐立难安，侧眸看她，“怎么了？你脸红什么？”
    云栖目光躲闪，按在他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屋里……太热了。”
    “现在都是秋天了，屋里哪有那么热？”相绪又补了一句，“你看，我这戏服至少有个五六层都没感觉到热，你怎么这么热？难不成是因为最近火气太旺了？”
    “我听说，多吃瓜果蔬菜有利于清热去火，你记得要多吃一些。”
    “……”
    云栖深深以为，相绪的出现就是为了让她顺风顺水的人生出现一些波折，探一探她的忍耐性和脾气的深度。
    她咬牙切齿的勾勾嘴角，“谢谢绪哥，我记住了。”
    -
    开机仪式开始后，导演和制片人还有资方纷纷上台讲话，然后便是上香的环节。
    因为云栖只是个小助理，所以只能站在边边角角处，看着被人群环绕的相绪，犹如众星捧月，他仍然是那样的耀眼，就像是她曾幻想过的，于茫茫人海中，隔千万人却依旧能一眼就看到的璀璨明星。
    只不过，当初她幻想见到的是偶像商彻，而如今真正见到的相绪。
    他或许有不足之处，但瑕不掩瑜，璀璨光辉才是他真正的本色，她亲眼目睹了一个明星的台前幕后，知道了他的辛酸和荣耀，尽管那不是她最想知道的，但却是她最有缘分的。
    云栖忽然间有些感慨，像是他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是男主角，无论是影视剧还是生活中，只要他一出现，就像是明珠自带光辉一般。
    相绪走到她面前，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发呆？”
    云栖明眸中闪烁着神采，“因为绪哥你好看啊！”
    相绪本以为他听过云栖很多次的彩虹屁已经可以免疫，但被她笑意盈盈夸赞的时候，心跳还是不能避免的狂舞。
    他揉了揉云栖的发顶，眼神温柔，“你也很好看。”
    -
    等到流程走到差不多的时候，导演招呼大家拍开机照，云栖很自觉地走到的边边处，跟其他艺人的助理待在一起，打算做个尽职尽责的小透明。
    却不想，手腕忽的一紧，一股大力将她拉到中心。
    惯性使然，她差点撞在相绪的身上，站稳脚跟时的心跳都像是漏了一拍。
    趁着导演还在喊人过来拍照，云栖凑到他身边悄声问道：“绪哥，你拉我进来干什么？”
    相绪直视前方，话却是说给她的。
    “因为我想，跟你分享这一刻眼前的风景。”
    “……”
    或许后来云栖才明白，无论是咖啡还是风景，今天的心跳是因为他们之间学会了分享。
    第31章 只恨自己没有早……
    眼前的风景？
    人山人海的, 那里来的风景？
    相绪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你不是很好奇众星捧月的感觉吗？亲身感受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原来, 刚才她的一举一动，相绪都看在眼里了？
    还很清楚的猜透了她心中的想法？
    “那绪哥你猜猜，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云栖好奇的问道。
    相绪自信的笑笑，“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的。”
    被戳破心思的云栖别开脸，“女孩的心思你别乱猜，猜来猜去猜成灾。”
    “……”
    开机仪式结束之后，导演组织主演们去一起吃个饭，算是让他们认识一下。
    云栖跟在相绪的身边, 踮脚凑到他耳边悄悄的问, “聚餐你需要喝酒吗？”
    “怎么？你担心我酒量不行, 还是酒品不行？”相绪问道。
    云栖摆摆手, 认真的说：“我是担心绪哥你身体不行。”
    相绪一记眼刀扫过来，云栖觉得后颈凉凉的, 她连忙改口，“诶, 不是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明天是要去录综艺的, 你今天要是没休息好，明天身体会不舒服的。”
    相绪状若不在意的点点头，“你这只小兔子我可算养熟了点，知道关心我了, 我很欣慰。”
    云栖眨着一双水眸，清亮亮的蕴着星子，“我一直都很关心绪哥你的！”
    相绪快走了两步, 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后说道：“信你了！”
    -
    不出云栖所料，聚会上果然有很多人频频给相绪和石婉敬酒，但二位身为男女主，资方的酒还不能不接。
    相绪喝了几杯之后，在场的人都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跟他敬酒，相绪假装想吐打算躲出去。
    云栖被他的演技骗到了，以为他真的不舒服，打算陪他一起去醒醒酒，但被其他人给拦下了，“相老师要吐也是去男厕所吐，你一个姑娘家跟着也进不去，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云栖想辩驳，但被相绪按了下来，“你在这里等我就好，我去去就回。”
    她点点头，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好面露担心，相绪不让她跟过去她也能理解，像他那样骄傲的人，那会想让别人见到他醉酒呕吐的场面呢？
    相绪暂时脱身的喘口气，导演在左右逢源的不停热场，云栖无聊的坐在位置上，偶尔吃两口菜，不远处的石婉粉白的脸颊已经微微泛红，但前来敬酒的人却越发兴致勃勃。
    云栖掏出手机打算发个微信给相绪，问问他的情况，手指刚解开锁屏，就有人按住她的手机，“这么热闹的氛围，你要是玩手机的话岂不是我们冷落你？”
    “没……没事的。”云栖小心的把手机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抽出来，“你们玩你们的，我没事。”
    那男人明显有些醉了，“那可不行！我上学的时候就是孤单单的，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同学都认为我喜欢自己一个人，但其实我也想融入人群的，我想你也是吧，你别不好意思，我也是锻炼了很多年才成功合群的。”
    她还真不是，在这种场合要想合群就一定得喝酒，她不想喝酒，也不想合群。
    果然下一秒那个男人就端来两杯酒，“我知道你是相绪的助理云栖，我是……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相逢即是缘的情谊，都在酒里了！”
    他干了一杯，然后将另一杯推到她的面前，“到你了。”
    云栖双手推拒了一下，面露难色，“不了，我不会喝酒。”
    那人眉头一皱，“你可是大明星相绪的助理，怎么能不会喝酒呢？就算不会学一学也不难，你尝尝？”
    云栖抿着嘴角，有些骑虎难下，面前这人摆明了就是想灌她酒，无论处于什么原因，一定不可能是好心。
    她想拒绝，但是看对方的意思不像是能轻易放过她，但若是不拒绝，那别人敬的酒她也都不能拒绝了。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骨节分明的大掌在她面前夺过酒杯，相绪熟悉的嗓音显得分外好听，“她都说不会了，就别为难她了。”
    那人气哄哄的抬头，看了一眼是相绪，气焰消退另一半，“相老师回来了。”
    相绪很自然坐回位置，将酒杯很嫌弃的推到一边，那人便脚底抹油的溜了。
    “你这么乖干什么，该拒绝的时候还是要学会拒绝的。”
    云栖摊手无奈道：“我也拒绝了。”
    “你拒绝的不够彻底，要干脆利落。”相绪指导道，“你应该拿出平日里怼我的气势，要让他知道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相绪幽幽道：“你对外人表现的这么乖，只会对我呲牙，你不会是个窝里横吧？”
    对外人表现乖，对他……窝里横？那这意思不就是——
    她跟相绪是一窝？
    “才不是呢！”云栖回过味来，粉白的脸颊微红，“谁跟你一个窝啊！”
    “……”
    酒过三巡，刚才咋咋呼呼的男人走到导演的身边，“哥，我有个提议，这光喝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云栖诧异的看向相绪，悄声询问道：“这人跟导演还有关系？”
    相绪眼神微闪，其中弯弯绕绕他虽不明晰，但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这人可能是导演的亲朋，所以塞进来给了个小角色，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也是，按照刚才的情形，如果这人跟导演的关系要是没有近到一定的地步，也不敢随意的勾肩搭背。
    只见导演有点嫌弃的将那人的手甩开，“你喝多了，要不然先回酒店休息吧？”
    “我没喝多！我很清醒！我不回去！”那人挣扎着不肯回去，无所不用其极，最后还抱住了导演的大腿。
    云栖看着他的举动，耳边忽的传来他刚才说的话，有些明白了他的感触，一个自小孤独怕了的人，在热闹的氛围中，是不愿离开人群的，因为那对他而言，就是重回了他拼命想逃出来的地狱。
    导演有些无奈，但也觉得他的提议有点用处，这剧组的人虽然都在包间里待着，但是三三两两扎堆聊天的艺人们，不过是熟的更熟，不熟悉的依旧不熟悉，要说能让人快速熟悉的方式，就是一起玩游戏了。
    导演清了清嗓子说：“小恒的提议我觉得不错，不然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大家相互熟悉一下？”
    导演开口后，在场的艺人都或多或少给了回应，三三两两问着玩什么游戏。
    被导演称作小恒的男人率先鼓掌，打了一个酒嗝。
    “那我们玩数字炸弹吧，这个规则大家都熟悉，说到炸弹的人要有惩罚。”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石婉有点紧张的问：“会有什么惩罚？”
    小恒摸着下巴想了一阵，“寻常的惩罚都是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但我觉得这个有些俗套，我们应该玩点创新的。”
    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突然兴奋道：“不然惩罚就是，说数字的人可以指定输的人从任意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并讲述关于这个物品的故事，这样如何？”
    众人觉得这个玩法还是很新奇的，所以纷纷表示赞同。
    游戏刚开始，就有人担心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不能说的东西，悄悄的摸向了口袋，都被鹰眼附体的小恒严厉的制止了。
    “现在大家都不许掏口袋，尊重游戏规则！不然直接受惩罚！”
    被说之人悻悻的将手放回桌面，游戏步入正题。
    这第一轮开始没多久，云栖的运气就很不好的直接就说中了炸弹。
    身旁的相绪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小恒满脸写着开心的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番，“那现在请你从右侧口袋里掏出一件物品，并讲述关于它的一个故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眼神一错不错的，好奇的期待着她拿出来的东西。
    云栖这件外套已经很久都没穿了，也不知道这口袋里会有什么东西，若是翻出点用过的纸巾，难道还要复现当初擦鼻涕时的故事吗？
    摸进口袋的时候，她触碰到了像纸条一样的东西，自己心底也暗暗好奇，这衣服口袋里能藏着什么东西。
    云栖从口袋里拿出纸条，拇指和食指捏着，是个折痕清晰纸条，她在众人好奇的视线中缓缓的打开来，里面写着一串数字。
    她一看就知道了，这件衣服确实很久没穿了，上次穿还是被程昀拎着领子抓回来、在和表姐姜然打赌失败后，一个人负气跑出家门，在咖啡馆里待了一下午的时候。
    小恒凑到她身旁看了一眼，语气好奇的问：“这是……一个电话号？”
    相绪听到这话，脑中像是有根神经紧绷了起来，眼神刷的看看向纸条，想要把上面的字看得清楚些。
    云栖点点头，开始回忆关于这张纸条的故事，“是个电话号，这张纸条确实还有点故事，大概在两个月前，我跟我表姐打了一个赌，那个赌我输了，所以要完成一个我很不想完成的赌约。”
    “我当时很不开心，所以大哭了一场从家里跑出去，跑到一个咖啡馆里，点了一杯冰美式，打算在那里待一下午，平复心情。”
    “就在我刚喝了一口咖啡的时候，我听见一个男生在打电话，他的遭遇与我同病相怜，我不由得生出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再后来，那个男生也点了杯冰美式，但他忘记带钱包了，所以我就帮他付了冰美式的钱，大概三十几块。”
    小恒眼睛放光的追问道：“那然后呢？你们就这么认识了？”
    “没有。”云栖摇摇头，“他写了这张纸条，让我之后联系他，他就会把咖啡钱还给我，不过我觉得就一杯咖啡钱，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要，所以就没联系了。”
    小恒一副有些惋惜的样子，“这就没后续了？你应该给他打电话的，说不定这就是你的一段缘分。”
    云栖捏着纸条，将它折好放在掌心，“萍水相逢垂手相助而已，算不上什么缘分，再者说万一人家都忘记这件事情了，我这样贸然找上去，岂不是很尴尬？”
    “不会的。”小恒摇摇手指，坚定道：“你对他有一杯咖啡之恩，他说什么都不会忘记的，你说是不是相老师？”
    小恒想让人认同他的心理，云栖很明白，但是在相绪身上找认同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云栖见小恒巴巴的望着他，众人也没说话，一时间氛围有些凝重。
    “他不会忘的。”相绪看着云栖的眼神隐隐有些激动，又强调了一句，“他永远也不会忘的，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你。”
    “……”
    第32章 把你破掉的缘分……
    一直到饭局结束, 相绪一直用着隐隐激动的表情时不时的偷瞄她，惹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明星被偷拍时的感受。
    其他人都回了酒店，因为相绪要赶过去录制《我和我的小助理》综艺，所以就没跟他们一起走。
    夜晚天空中星罗密布，三两垂柳随风交织纠缠，小瓦房石阶下卧着一只脏兮兮的小土狗，睡得正香甜。
    云栖和相绪在门外等周宇和司机过来，就漫无目的的散步了一阵。
    初秋的风还是带着暖意，相绪几次想要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云栖，都无从下手。
    “绪哥,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游戏过后的相绪就仿佛眼珠子掉在她身上一样, 寸刻不离。
    相绪欲言又止, 他一直幻想再见一次那只小兔子, 跟她说很多的话，但真正见到的时候, 却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最后只憋出来一句。
    “云栖, 你相信缘分吗？”
    当纸条从云栖口袋里掏出来的那一刻, 他的耳边仿佛传来了深市夜市里算命先生的声音——
    “缘乃天赐, 望自珍重。”
    “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算命先生倒是真有两把刷子，五十块钱委实花的不算亏，如果他早点明白算命先生的话, 也许早就找到这只小兔子了。
    还有那次在医院，云栖因为害怕打针而红了眼眶，如果他再细心的看看, 说不能就能将那双兔眼和咖啡店里红着眼尾的小兔子联系在一起了。
    不过还好，还好不算很晚。
    他终于找到了那只小兔子了。
    云栖惊得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咳，绪哥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说缘分？你不是一直不相信的吗？”
    “现在信了，缘乃天赐，望自珍重，天赐的缘分，岂有推拒的道理？”相绪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好看的桃花眼里盛着一池春水，里面仿佛溺着世间万千情愫，浓的化不开。
    云栖疑惑的眨眨眼，“绪哥，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因为刚才酒喝得有点多了，所以有些醉了？”
    相绪摆摆手，“没有，我很清醒，但我更庆幸，缘分将你我系在了一起。”
    这话听得云栖一头雾水，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想，相绪就是喝醉了不清醒。
    上次相绪执着的要送她回家时，也是这般认真的模样。
    既然她已经有应对相绪醉酒的经验了，那她这次的处理应该更妥善更优雅，绝对不能再让相绪给她的头发揉成鸡窝了！
    对！相绪喝醉了喜欢撸猫！
    如果给他找来一只猫，那她就安全了！
    云栖四处看了一圈，这附近也没有合适的猫猫，橙汁又远在他家里，这真是很不好办。
    她看着不远处脏兮兮的睡得香甜的小土狗，凑到相绪的面前，“绪哥，橙汁不在身边，那只小土狗将就一下可以吗？虽然有点脏，但模样总归还是很清秀的，我帮你抱过来？”
    “什么小土狗？”相绪拧着眉头问道，“我在跟你聊缘分，你跟我谈土狗？”
    “绪哥，你难道心底没有一种很想撸猫的感觉吗？就是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想触碰毛绒绒香软软猫猫的欲望？”她试探着问。
    云栖黑色的瞳孔清晰的倒映出相绪疑惑的眼神，“不想，橙汁要是知道我在外面有别的猫了，一定会抓狂的。”
    “不是别的猫，那是别的狗呢？你撸别的狗子橙汁也会吃醋吗？”
    没有遵从双方意见，她就贸然的想了这个方案，确实对橙汁和小土狗都不公平。
    相绪本想循序渐进的跟云栖说这件事，但见这话题歪的厉害，眉头一拧再拧，“橙汁吃不吃醋跟我们现在聊的话题有关系吗？”
    云栖腹诽，难不成相绪每次醉酒的路数都不大一样，上次喜欢撸猫，这次就想聊缘分？
    她也不是不可以聊，“没关系没关系，绪哥你说，你想聊什么话题我都奉陪。”
    相绪站在云栖的正对面，眼睛直直的望着她的眸子，“我想说的是，从刚才那一刻开始，我相信缘分了。”
    这流程云栖熟悉，跟着附和就行！
    “是是是，缘分是世间最为奇妙的事情，它可以将两个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人连在一处，用一种看似有关联又好像没有关联的纽带让两个人渐行渐近。”
    相绪听了她的话眼神一亮，“你也觉得缘分很奇妙是不是？”
    他就知道云栖是相信的，不然也不能上次在夜市花钱算命。
    “缘分是很奇妙，有的时候缘分是善缘，但有的时候缘分很可能就是孽缘。”
    就像是上次在夜市里，那个算命先生非说她红鸾星动，搞得她都不敢再轻信缘分了。
    相绪继续循循善诱，“上次在深市的夜市，你还记得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吗？”
    云栖当然记得，每每想到他说的红鸾星动，就想翻个大大的白眼，“当然记得，我还破财消灾了呢！”
    “破财消灾？”相绪有些紧张的握住她的手腕，“你花了多少钱？”
    当初那个胸针可是近期她最大的一笔开销，她可决不能忘记，“大概八九千的样子，我可是花了高价的，这灾一定消掉了！”
    相绪匆忙的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云栖的手机也跟着振动了一下。
    云栖打开手机，发现她和相绪的聊天记录多了一条一万块的转账记录。
    她诧异的抬眸，拔高了声音，“绪哥你给我转钱干什么？！”
    “你快收了，我要把你破掉的缘分补回去！”相绪盯着她的手机界面，一定要让她收了钱。
    “？”还能这么干？
    云栖连忙推拒，她知道现在相绪给她转钱是因为醉了。
    其他说的话做的事情只要他断片了就都好办，但这转账记录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存在，是消不掉的。
    这钱她可不敢收，要是第二天早上相绪醒酒了，跟她要钱，那就是个更尴尬的场面了。
    “无功不受禄，再者说绪哥你不用为我的灾祸担心。”云栖将手腕从相绪的手里拯救出来，“绪哥，你现在是因为醉了，做的事情并不是你的本意，我明白，所以这钱我也不能收，不然明早你醒酒了我也不好跟你交代。”
    相绪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云栖伸手捂住了嘴，“你先听我说，绪哥你上次喝多了就把我当橙汁，一直揉着我的脑袋，这次我以为你还是想撸猫，所以问你能不能接受一下那边的小土狗，没想到你这次换套路了，想要聊缘分，这也可以，反正按规律来讲你明天也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钱我是绝不能收的，因为这就算你断片了也是有痕迹的。”
    云栖一口气说完，相绪将她捂着的手拿开，“那既然我明早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现在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上次醉酒我究竟干了什么？”
    说到这里，云栖就有一肚子的话想数落相绪，将上次醉酒后他的恶行都说了一遍，还重点突出了把她当做橙汁来撸的这一段，相绪越听嘴角抿的越紧。
    云栖看出来他神色异常，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这次好很多了，酒品有了很大的进步，上次的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反正明早起来你也不会记得了。”
    相绪上前凑近一步，桃花眼清明透彻，如一池净水般，“你真的觉得，我现在是醉酒的状态吗？”
    云栖：“……”
    云栖被他眼神逼得不由自主的小退了半步，“绪哥……你不是因为醉了才跟我东拉西扯的吗？”
    完了，完了，要是相绪没有醉，一直都是清醒的状态，她刚才说的话无异于当场自首！
    云栖一副兔耳朵被捏在他手里的样子，兔眼慌乱的四处转着，就是不敢看他。
    “我当然不是因为醉了才跟你说缘分，我是觉得我们之间缘分匪浅，所以才说的。”相绪揉了揉额角，感觉他的脑回路跟这只小兔子很是不一样。
    云栖眼神懵懂，还是觉得相绪又很大的概率是醉了，她顺着话聊，“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关系匪浅，不然我怎么会给你当助理呢？”
    相绪认真的看着她，“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
    相绪身处一只手，掌心向上，“把你口袋里的纸条拿出来。”
    云栖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拿了出来，放在相绪的掌心。
    相绪把纸条打开，一串数字展现在她面前，“你现在打这个电话。”
    打这个电话？
    难不成相绪真的相信什么缘分之说，要给她牵红线？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临近晚上十一点了，“这个点打电话不太好吧？太晚了，人家都该睡了，等明天的，明天我抽空打！”
    “就现在打。”相绪将纸条又往前送了一送，不容置喙的说：“打，就现在。”
    云栖无奈的解锁手机，在相绪的注视下将数字一个个的输进去，眼巴巴的望着他，做着最后的挣扎，“绪哥，你是不是还没完全清醒？这个……这个人我真的不熟，万一……”
    话还没说完，相绪就毫无耐心的拨了出去。
    云栖一瞬安静如黄焖鸡。
    回神时她想要立刻挂掉，但却被相绪的一记眼刀给打消了想法。
    完了完了，虽然说她对于这位“同是天涯沦落人”有一咖啡之恩，但也没有半夜给人家打电话的道理，这要是那人质问她，她该怎么接话啊！
    就在她思虑焦灼的时候，相绪的口袋里传出来一阵铃声。
    相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通键的时候，云栖手里的电话也接通了。
    相绪挑挑眉，“你现在明白了吗？”
    第33章 想谈恋爱他就放……
    云栖瞪大了一双兔眼, 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相绪的手机。
    相绪手机上显示的确实是她的电话号码, 她呆呆愣愣的点点头，“你你你……你是那个……”
    相绪将电话挂掉，随之云栖的通话也结束了，“我是那天在咖啡店里受你“一咖啡之恩”的人。”
    云栖一时惊得说不出来话，她很清楚的记得在咖啡店见到的那个人是来相亲的，那她岂不是知道了相绪的一个大秘密——
    相绪竟然也在相亲！
    “我给你留的是私人账号，所以后来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你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相绪的感慨道：“因为这次与你重逢，我开始相信缘分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那算命先生说的话也很准, 果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云栖眼神微闪, 从他的话里读出来一些讯息, “所以, 那天你跟算命先生所要找的，是我？”
    相绪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那我说我自己变成麻辣兔头冷吃兔了？”
    云栖食指指着自己, 声音忽的拔高，她当初还傻傻的真替相绪的兔子担心, 没想到……
    她这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相绪揉了揉她的脑袋, 声音温柔, “不会的，我已经把你这只小兔子找回来了，在我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云栖挣扎的把她的小脑袋抢救出来，“我当然也知道是不会的！但当初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当初……我不也不知道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相绪好看的桃花眼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云栖撇撇嘴，脸颊气鼓鼓的, “罢了罢了，反正那神棍的话我也没放在心上，左右我是不信的。”
    “不不不。”相绪现在对算命先生深信不疑，“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算的也很准，如果有机会再见到他，我还想找他算一算。”
    算一算这只笨兔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云栖晃了晃手机，“那这一万块，就是你还的恩？冰美式先生？”
    相绪本想说不是，但刚才直说他想把她破掉的姻缘补回去的时候，云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要是直说她肯定不会收。
    所幸就应了她的猜想，也算是将这笔钱的缘分给弥补了回去。
    “是的，三十二元小姐。”
    云栖都不记得咖啡是多少钱了，“咖啡是三十二块？那你就还三十二好了，一万块太多了。”
    相绪态度坚决，“三十二元是咖啡钱，剩下的是我的面子钱，你也知道我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要是让人知道喝霸王咖啡，那一定会有更多的经济损失，所以剩下的钱就当做感谢你帮我挣回的面子，收下吧。”
    云栖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好推拒了。
    他看着已收款的显示，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对了，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在咖啡店的时候，你跟我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一路人的？”
    云栖傲娇的抬起下巴，“绪哥你很想知道？”
    相绪用力的眨眨眼，“我真的特别好奇。”
    “我不是看出来的，我是听出来的。”云栖悠哉悠哉的踱了两步，“你刚进店里的时候，在窗边打了一个电话，我很不巧的听了个全面，知道你也是被迫相亲的，当时我刚被我哥按头相亲完，所以知道那种很不情愿的滋味。”
    “后来我发现，你还真跟我一样了，都被相亲对象放鸽子了，我就更同情你了。”
    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上前两步凑到相绪的面前，眼神中闪烁着八卦的神采，“绪哥，那你之后还相亲了吗？有相中的吗？我就是单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签过保密协议的，你放心说，就算你隐婚生子了，这秘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相绪被她盯得有些心底发毛，别开脸不自然的说：“当然没有，之后我就没再去了。”
    云栖见他躲闪，她就又向前一步，“那绪哥你相过多少次亲啊？对方长得都好看吗？她们见到你对你都满意吗？和你这样的大明星相亲是不是超级刺激？”
    “不是我说，你这问题怎么跟我妈问的有一拼呢？你才多大就喜欢保媒拉纤了吗？”相绪扶着她的肩膀跟她保持距离。
    云栖眨巴眨巴眼睛，灵动的兔眼望着他，让他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无奈的伸出两根手指。
    “就两次，我就去相了两次的亲，一次我鸽了对方，一次我被鸽了，都没见到对方。”
    “哦哦。”云栖本以为能听到大八卦，原来都是无疾而终，“那绪哥你再接再厉，你一定能遇到喜欢的姑娘的！”
    她想把自己挣脱出来，但这时相绪不愿放手了，“问了我这么多的问题，你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几个问题了呢？”
    云栖挣扎不得，“你问。”
    相绪身体向前倾，云栖像是被他眼神烫到，一激灵的向后躲闪，但也没拉开多少的距离。
    相绪嘲笑道：“刚才的气焰呢？怎么现在就变成乖顺的小兔子了？”
    云栖输人不输阵，咬紧后牙根的说：“不……不乖顺的，绪哥你说过的，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好了不逗你了。”相绪松开手，温声问道：“那天见到你的时候，你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所以我才将你比作小兔子的，那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天……他因为没有见到商彻，还打赌失败要给对家相绪当三个月的助理，所以才被气哭的，但这实话要是跟相绪说，相绪肯定会生气。
    她斟酌了一下，“其实那天我是被气哭的，具体的事情不大方便说，就给你打个比方吧，我在赛场上打篮球，正当我带球跑快要触碰到篮筐的时候，被猪队友一下子就撞飞了，然后球落到对方手里，还连进了三个球，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确实很生气。”相绪接着问，“那后来呢？你后来是直接回家了吗？”
    “对啊，不过我为了不相亲，从家里搬出来了，在家里就只能看到我哥出卖我的丑恶嘴脸。”
    云栖愤愤道：“我跟你说，我爸妈让我哥去相亲，安排了不少姑娘他一个也看不上，我哥烦不胜烦，所以就借故给我相亲帮我物色人选，这样他就忙的没时间顾自己了，你是不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上的用心程度，每个人的信息资料至少看三遍，查缺补漏，力图找到一个完美的人，但你说世界上会有完美的人吗？”
    “我觉得没有。”相绪说道。
    “当然没有，虽然我知道你的粉丝都认为你是完美的。”但她不认为是。
    云栖继续说，“所以我哥就给我找了一个他觉得非常完美的人跟我相亲，但他没想到这个非常完美的人有一个很大的不完美之处，就是他放了我鸽子！”
    “你知道吗？我哥当初知道他放我鸽子的时候，脸气的都快绿了，直接就要找上门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不过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不忍心看到对方受伤，就把我哥拦住了。”
    听到这时，相绪脑中忽然闪过他第一次相亲的情景。
    他本来是要赴约的，但因为剧组里临时加了一场戏，而且是临近杀青，要是他离开就是全剧组的人都要等他，所以就放了对方的鸽子，现在想起来对她还有些愧疚。
    相亲的对象是程昀的妹妹，程昀知道他放了程小姐的鸽子的时候，也气得不行，到他办公室里差点跟他打起来。
    看来爱护妹妹的哥哥是不想让妹妹受到半点的委屈的。
    虽说刚才有一瞬间，他觉得云栖描述的事情跟他相亲的经历很像，但她说拦着了哥哥没有让他去找对方，程昀来找他算账了，这点上就很不一样。
    再者说，程昀的妹妹应该是姓程的，云栖是姓云的。
    相绪想听故事的后续，“那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他不想来见我，难道我还能巴巴的去见他？”云栖摊手，很是开心的说，“他退一步，我退一步，我们的故事就此结束，素未谋面，各自安好。”
    相绪接着理直气壮的打听消息，“那之后呢？你还跟别人相过亲吗？”
    云栖摇摇头，“没有了，之后我就来给你当助理了，工作太忙，所以没空相亲啦！说到这里还真应该感谢绪哥你，用繁忙的工作把我和凡尘的情丝斩断，让我不用在面对相亲的困境。”
    “你就这么不想谈恋爱吗？”相绪眼神微闪。
    “恋爱还是想谈的，但是我不想用相亲的方式，你知道的相亲对象都是家里面亲朋好友的熟人介绍的，弯弯绕绕好多关系，我要是谈恋爱，一定要找到命定缘分的那个人，不想生拉硬拽。”
    云栖水眸里闪着向往的神采，“但就不知道是不是月老给我牵红线的时候牵歪了，我的命定缘分到现在连点痕迹都没有。”
    想谈恋爱他就放心了。
    相绪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你怎么知道属于你的命定缘分没有痕迹呢？说不定他已经出现了，只是你还没有发现，正如那算命先生所言，红鸾星动，“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1]”。”
    云栖细品了一下，抬眸望向他，“那绪哥你的意思就是，我的命定缘分在程启大厦这座大山里？那你知道是谁吗？”
    相绪视线飘忽，“大概……是吧，我怎么能算到是谁呢，我不知道。”
    “也对，不然你就可以在街边摆个摊了。”云栖踢了踢脚尖随口说道，“无论是谁，总归不能是绪哥你，先排除你一个，其他的我慢慢体会。”
    相绪脸色倏地一沉，声音骤冷，“怎么就先排除我了呢？”
    你这不是上来就把正确答案给排除掉了吗？
    第34章 一往情深非你不……
    云栖一双兔眼诧异的看着他, “绪哥，你总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就算他有, 云栖也暗暗发誓不能动心，毕竟她在相绪身边只是为了完成赌约的，三月期满的时候，她就应该回归自己的生活，难不成还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事情放弃原来的生活和梦想吗？
    相绪一噎，满脸不自然的梗着脖子傲娇道：“怎么，你对我有想法？”
    “当然没有了！”云栖毫不迟疑的说，“我们这帅气逼人、演技精湛、温柔体贴又身为万千少女心中的男神绪哥，应该是留给粉丝们捧在手里的, 我可不敢觊觎。”
    相绪眼神暗了暗, 眉头微蹙, “行了, 夸奖的话说多了就不真心了。”
    “……”
    云栖撇撇嘴，行吧, 还真难顺毛。
    吹彩虹屁都要挨说，相绪这脾气真的阴晴不定。
    -
    周宇来的慢悠悠的, 坐在车上的时候还连打着哈气, 折腾了一天, 云栖也有点困了，径直走到后排位置上，打算戴着眼罩睡觉。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身边又过来一个人，她抬眸看了眼, “绪哥，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坐前面的吗？”
    相绪瞟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周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宇哥不喜欢酒味，我刚刚喝了酒，所以离他远一点，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云栖揉了揉熬红的双眼，没有怀疑的点点头，然后给他让出来大半的位置。
    很快云栖就睡着了，车一颠一颠的她睡得很不踏实，忽然间她感觉身边出现了一个大抱枕，她靠着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逐渐去会了周公。
    朦胧间，她像是回到了刚被程昀骗回家里相亲的那一天。
    当时程昀骗她说约她吃饭，定好了时间地点但人一直没来，后来她再三追问下才知道那是她相亲的第一战，还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头。
    但梦里这时的她手握剧本，因为知道就算被骗去相亲，相亲对象也会鸽她，所以就很顺从的到指定的餐厅里等着。
    有了需要等很久的心理预期，云栖就不着急的坐在位置上，餐厅里播放着G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浮动在餐厅里的迷迭香暗涌着。
    她闭了闭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忽的她听到面前有拉动椅子的声音，她抬眸下意识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位置有人了，我也不想拼桌……”
    云栖看着对面熟悉的面孔，愣了一愣，“绪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绪无奈的笑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陌生，“程小姐因为什么在这里，我就因为什么在这里。”
    她在这里是被骗来相亲的，难道她的相亲对象是相绪？
    这不对啊，按理来说相亲对象不是放鸽子了吗？那这又是怎了一回事？
    云栖脑中一片混乱，相绪不可能是她的相亲对象啊！
    “你……是约我一起吃饭的人？这不对吧？”
    她知道同时间线的相绪可能也在相亲，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见面。
    “是程昀约我过来的，他说你想见我，所以我就过来了。”相绪双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听说你对我一往情深非我不嫁？”
    云栖听得浑身一抖，连忙摆手，慌乱的说道：“没没没，你从哪里听到的谣言？”
    “你不用紧张，喜欢我的人很多，所以不差你一个。”相绪润了润嗓子，清隽的嗓音带着惑人的味道，“但你是最特殊的一个。”
    “我特殊？”云栖指尖下意识的抓着衣袖，紧张的说：“绪……相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刚才你说的我对你的观感，都是未经实证的捕风捉影，一定是我哥在其间传错了什么话，所以才让你有如此误解。”
    就算她说这类的话，也应该是——
    就算对方对她一往情深非她不娶，她也不会就此顺从！
    相绪看着她眼神深深，“我觉得不是误会。”
    云栖：“？”
    相绪好看的桃花眼里溺着深情，“因为我确实对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娶。”
    ……
    “醒醒，到了。”云栖感觉到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那个梦中抱着的大抱枕竟然是相绪！
    云栖扑棱一下弹了起来，脑中还徘徊着那句“我确实对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娶”，虽然知道刚才那只是梦，看到相绪的脸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小心翼翼的给他抚平肩膀的褶皱，“对不起绪哥，我刚才太困了。”
    相绪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我……”梦里那么羞耻的事情她又不能宣之于口，不然相绪得笑话她一直到她离职！
    “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梦里乱糟糟的好多人好多事，也好吓人！”
    “是吗？”相绪的笑容耐人寻味，“你刚才在梦里喊了我，还一直抓着我的衣袖不放手，枕着我的肩膀当靠枕不说，是不是还在梦里把我当反派？”
    “呃，反派倒不至于。”就是梦里的剧情节奏快到起飞，有点吓到她了。
    “我不是说梦见了好多人好多事吗？里面有好多坏人，他们一直要抓我，然后我就在梦里好像看到了绪哥你，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不，不只是救星，就仿佛一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将我救了出去！”
    云栖抬眸，见到相绪紧紧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男人都是有英雄梦的。
    “那既然我在梦里救了你，你有没有好好报答我呢？”相绪挑挑眉。
    云栖一噎，梦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这报答更是虚无缥缈。
    相绪一副了然模样，“就知道你没有，小没良心的。”
    “才不是呢，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梦里是因为你刚才喊醒我所以我才没来得及。”云栖拍着胸脯打保票，“这样吧绪哥，梦里没报成的恩，我在现实报，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或者想要我帮你做的事，我一定完成！”
    相绪套路成功，死死的抿着嘴角不笑出声，“那既然你如此积极，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听说普缘寺后山种了一大片的木槿花，最近正是花期，如此盛景就是没有人陪我去，有点遗憾。”
    “不遗憾不遗憾，绪哥你什么时候想去，我随时奉陪！”云栖信誓旦旦的说道。
    她凑到相绪面前，“绪哥，你的愿望就这么简单？”
    相绪晃了晃肩颈，捶了捶她靠过的肩膀，眉头轻皱了一下，“嗯，就是这么简单，不过现在我这胳膊这肩膀这脖子都有点酸。”
    云栖立刻就明白相绪的意思了，抬着小爪爪就放在他肩膀上按了起来，“绪哥，我来给你按按。”
    两声敲玻璃的声音传来，周宇打了个哈气说道：“相绪云栖，你们怎么还不下来？”
    云栖倏的把小爪爪收了回来，“马上来！”
    转身灵巧的闪身下车。
    相绪黑着脸看着睡意朦胧的周宇，周宇也回了他一个一脸茫然的表情，“我吵到你睡觉了吗？等到酒店你可以睡得舒服点。”
    “不对啊，我刚才让你叫醒云栖你怎么叫了那么久？我都差点怀疑你给云栖灌了迷魂药让她迷晕了。”
    云栖现在回想在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二人距离如此之近，脸颊后反劲的发烫。
    相绪差点想翻个白眼，转身进酒店留下一句，“就算我把她迷晕了也是用魅力迷晕的。”
    云栖&周宇：“……”
    -
    到酒店房间的云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才一时嘴快答应了陪相绪去普缘寺，现在想想这不就是约会吗？
    地点还是普缘寺那种约会圣地？
    难不成相绪真的对她有什么想法？
    而且刚才她毫不迟疑答应的那么快，自己是不是对相绪也有什么想法？
    梦里的相绪莫名其妙，现实的相绪也莫名其妙，现在她觉得连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了！
    云栖将脑袋埋在枕头下，耳畔不由自主的传来相绪的声音，她烦躁的用被子蒙住头，暗恨道：“别想了！别想了！”
    一直干瞪眼到早上七点，云栖实在忍不住的给白柠打了电话，白柠迷迷糊糊接通了，“栖栖宝贝，一大早就找我有什么事呢？”
    “大事，我觉得相绪很奇怪，特别奇怪，然后他现在搞得我变得也很奇怪。”
    白柠打了个哈欠，“怎么个奇怪法？他针对你了？”
    云栖认认真真的分析着，“到也没有，就是感觉我和他相处怪怪的，不像是平常艺人和助理该有的分寸。”
    “不像是正常艺人和助理该有的分寸？”白柠复述了一遍，脑子清醒了不少，“那这分寸是近了还是远了？”
    “近了。”
    白柠猛地拍了下大腿，“你是不是喜欢上相绪了？”
    “没没没，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呢？他可是我男神的对家。”云栖下意识的否认到。
    “不过我感觉他在套路我，还套路成功了，按理来说我应该生气的，但我现在很奇怪的不怎么生气，想反，还隐隐有些期待。”
    云栖揉了揉乱发，“我期待个什么劲儿啊！”
    白柠听着八卦精神不少，好奇的问：“他怎么套路你了？”
    云栖断断续续的把刚才在车上的事情讲了一遍。
    白柠高声激动，“普缘寺！那可是小情侣的约会圣地，我听说那里的红线特别的灵验，只要两个人一起系上，就一辈子都分不开了！他不会想跟你系红线吧！”
    她一惊一乍的分析完，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给云栖一个结论。
    “不用怀疑，相绪就是想追你！”
    第35章 你就是喜欢上相……
    打电话之前, 云栖其实就有这样的猜想，给白柠打电话之后, 不过是把这个猜想理的更清楚些。
    电话对面陷入长久的沉默，白柠有些心急的询问，“那要真是这样，你怎么想呢？”
    “我不知道。”云栖垂眸就像是耷拉兔耳朵的小兔子，“你也知道我给他当助理的原因是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他，如果他知道我欺骗他，他会不会很生气啊？”
    “我也不想骗他，骗他让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但我不敢跟他坦白, 怕坦白之后的结果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们的云大律师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瞻前顾后？”白柠一副了如指掌过的样子, “不用怀疑了, 你就喜欢上相绪了!”
    云栖心里有些别扭，“可是……”
    “没有可是, 如果你不喜欢相绪，你怎么会这么在乎他的感受？你要是对他没好感的话, 为什么骗他会这么难受？”白柠打算抽丝剥茧的帮她分析情感。
    是啊, 如果她不喜欢相绪, 为什么如此在乎他的感受呢？
    为什么马上就要完成惩罚了，她会舍不得呢？
    挂掉白柠电话后，云栖拿了个抱枕靠在床边，她脑中止不住的回想着她和相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相绪对她来说, 确实是个很不一样的存在。
    那在相绪心中，她是不是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呢？
    亦或是，她又多想了呢？
    ……
    一阵电话铃响起, 她伸手从被子里摸出手机，“喂，宇哥？”
    周宇那边的声音有些焦急，“云栖你怎么还没到？快过来你也要化妆的。”
    都怪她脑子里灌满了相绪，一个连一个堵塞了她的思绪，连今天的工作都忘记了。
    “抱歉宇哥，我马上到。”
    云栖赶紧翻身下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匆匆忙忙的出门。
    她开门打算拔腿就跑，一下子就撞到等在她门口的人身上。
    这一刻她的感受是，对方的胸肌，很硬。
    相绪揉着胸口，看她揉着额角，“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云栖抬眸，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绪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到化妆间准备化妆了吗？”
    “因为某人还没到，我先化妆也得等，所幸就直接到某人的门口等着，这样时间其实也是差不多的。”相绪挑挑眉，纵容的看着她。
    云栖越发愧疚，耷拉耳朵的说：“抱歉绪哥，我晚了，但你在这里等我，你也……”
    会被当做来晚了啊？
    搞不好还会被人觉得他耍大牌的！
    云栖拉着相绪的手腕向化妆间走，边走边说：“已经迟到了，我们就赶紧过去，别耽误太多的时间！”
    相绪顺从的被她拉着手腕，“放心，有我在，挨骂的肯定不是你。”
    果然一到化妆间就看到导演黑着脸看着他们，右手食指点着表盘，“十三分钟，你们竟然迟到了整整十三分钟！”
    云栖拉着相绪给导演和节目组深深的鞠了一躬，想着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导演应该也不太会为难相绪，毕竟这件事本来也是她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下次了。”
    “不怪她，怪我，张导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相绪一早就听说这张导最讨厌别人迟到了，所以知道云栖没办法及时赶到的时候，在门口等她就是为了帮她阻挡一些张导的火力。
    张导摆摆手很不难烦的说：“行了，先工作，剩下的事情收工之后再说。”
    相绪拉开化妆台的椅子，示意云栖落座，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云栖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大镜子和四周瓦数很足的灯泡，有些疲惫的靠着椅子上。
    许是因为一晚上没怎么睡，在距离相绪不足一米的椅子上，她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任凭化妆师在她脸上勾勒，她睡得越发香甜。
    过了一阵，妆容收尾结束，化妆师抬着手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叫醒她。
    相绪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柔，“云栖，开工了。”
    -
    这个综艺近似于一种录制艺人和小助理的工作日常，所以导演组本身给的剧本就只有几句话，非常简单。
    他们只需要多录制一些素材，节目组的后期会自行选择一些剪辑。
    开工之后的云栖非常后悔昨晚一直在想和相绪有的没的情感纠缠，导致她这一天的喝了三杯冰美式都没有缓过来。
    云栖到茶水间里冲第四杯美式正要加冰块的时候，手腕忽的一紧。
    “别喝冰的了。”相绪握着她的手腕阻止道。
    云栖哈气连天已经困得泪眼模糊，“绪哥，喝热的越喝越困。”
    “困你就先回位置上休息一下，我担心你再这样喝下去容易咖啡因成瘾。”说着相绪扶着云栖的肩膀向外走。
    她也没什么力气反抗，就顺从的迈了两步，只见相绪转身的身后跟着摄像师，镜头准准的对着她，她一瞬间清醒了不少。
    “绪哥，麻烦你了，我现在自己回去就行，你要有事给我打电话。”她赶紧挣脱相绪的手，，指了指电话，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执行导演打算让摄影师跟上去，相绪伸手拦下，“最近赶通告确实太累了，让她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们想录什么素材可以先录我这段的。”
    “刚才的素材就很好，很有互动性。”执行导演看着他认真又护短的模样，勾着嘴角有种磕到了的感觉，“我们这个节目叫《我和我的小助理》，既然小助理这核心人物不在，录别的也没什么用，我们这边每集都有单人采访，先录单人采访吧。”
    -
    采访的地点选择了相绪的办公室，节目组将一早准备好的采访问题整理了一下。
    因为云栖不在，周宇便全面跟进，坐在一边看着采访。
    “据我所知，相老师曾换过很多的助理，到云助理这里已经是第五十二个了，按照你跟以往助理相处的经验，你觉得云助理能在你身边留多久呢？”执行导演按着纸条念了第一个问题。
    周宇听得眉头狠狠的皱了皱，坐直了身体，这节目组准备的问题一上来就这么尖锐，后面怕是更不简单。
    相绪历经很多的采访，采访中问什么的都有，所以倒是神色淡然。
    “云助理能给我当多长时间助理这个问题，不单单只取决于我，更取决于公司的决定和她的想法，这不是我觉得能留就可以留的。”
    执行导演见他把皮球推了回来，反应也很快的推了回去，“那如果只单纯问你的意愿，你希望云助理在你身边留多久呢？”
    相绪眼神微闪，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希望云栖可以在他身边待一辈子，但他也知道，云栖这辈子绝不会只是一个小助理的。
    “云栖是个很好的助理，未来在公司的发展前景很好，我自然是希望她可以给我当一辈子的助理，如果她愿意留下，我这里永远为她敞开。”
    ……
    执行导演翻了翻纸条继续问：“你还记得和云助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的吗？当时的你对她的印象如何？”
    “她作为我助理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办公室，当时她一进来就给我一种很青春活力的感觉，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她在很多时候都能给我带来激励和鼓舞，是我很重要的伙伴。”
    “好，最后，我代表广大的粉丝朋友，着重突出一下女友粉，想问你一个节目之外的保留问题。”执行导演笑着眼里含着八卦的神采，“我们知道相老师出道三年多以来，合作过很多很厉害的女明星，你觉得哪种类型的女生会是你喜欢的呢？”
    周宇眉头拧的死死的，相绪现在是事业的上升期，恋爱方面的问题能不提就不提，他之前也跟节目组打过招呼，怎么这问题还是问出来了呢？
    相绪很显然没预料到会问这种问题，短暂愣神之后迅速反应过来，“我们这个节目不是叫做《我和我的小助理》吗？”
    “我觉得小助理这样的女生我就很喜欢。”
    “……”
    单独采访结束之后，工作又继续下去，云栖回了她的工位上，半天都没有消息。
    相绪出了办公室打算去看一眼她，临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刚印好不久的铭牌，随手拿了起来，身后的摄影师和执行导演等人也形影不离的跟了上来。
    云栖的工位上还是印着“相绪助理”四个字，之前是因为助理离职太频繁所以一直没换，现在他觉得云栖会是一个长久的助理，便主动让后勤去做了新的铭牌。
    云栖趴在桌子上，双臂乖乖的摆正平行于身前，脑袋侧倚着手臂，半隐在头发里露出小半张白皙的脸颊。
    瓷白的肌肤像是没有毛孔一样，长如蝶翼的睫毛在她眼底洒下一圈阴影，脸颊上的一点婴儿肥被挤的很明显，越看越觉得她像一只小白兔了。
    她呼吸平缓，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的甜睡着，额间还垂坠着一小绺碎发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拂动。
    相绪跟摄影师等人示意轻声一点，注视了一阵后，然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轻手轻脚的拆换了云栖工位上的铭牌。
    相绪招了招手，口型示意执行导演，“我们回去。”
    刚落座，执行导演就收到总导演的发问，他传话给相绪，“张导希望你能说明一下换铭牌做法的含义，这是个很好的素材。”
    相绪也知道导演组会询问，这本来也是他安排好的，“你们也知道，因为我之前助理换的太频繁，有的时候铭牌还没做完人就离职了，这就增加很多成本，就像是通货膨胀中的因为每日菜价上调，而不得不增加的菜单成本一样。”
    “……”
    云栖一觉醒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擦黑，紫红和橙红的晚霞交替，就像是一幅绚丽的油画。
    起身时她身上披着的外套滑落，深色风衣很明显就不是她的衣服，她闻了闻，上面残留的香水味道她很熟悉。
    云栖下意识的拢了拢外套，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发现相绪在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
    【相绪：醒了记得把衣服还给我，送到我办公室里。】
    【相绪：扯兔子耳朵.jpg】
    云栖看了眼风衣，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怪不得这味道很像21号香水，原来是相绪给她披的衣服。
    手机上显示时间已经五点四十，按照节目组录制的时间，他们已经收工了，那她岂不是又算旷工了？还旷工了半个下午？
    完了完了，张导肯定又要记她一笔。
    她抱着衣服赶紧跑到相绪的办公室里，气喘吁吁的将衣服递了过去。
    “绪哥，谢谢你的衣服。”云栖环视四周，只有他一个人在，“节目组的人呢？都不在吗？不会……都已经回去了吧？”
    “嗯。”相绪点点头，“很明显，都回去了。”
    云栖有些焦急的说：“那下午我睡着了，一点素材都没录，导演是不是会生气啊？”
    那她下次见导演可不就是修罗场了吗？还是双倍的！
    要不然她脚底抹油直接溜了吧？反正她为期三个月的惩罚也不差几天了，跑了就一了百了。
    但她转念一想，不行不行，她要是溜了，这个综艺就没办法继续了，相绪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像她这样合心又可爱又能干的小助理。
    相绪见她表情纠结的厉害，就像只纠结啃哪个萝卜的小兔子。
    “不会的，你放心，有我在导演不会批评你的。”
    云栖想起来早上相绪的操作，一下子更紧张了，她下意识的用力抓住相绪的手腕。
    “绪哥，你不会也得罪了导演吧，还比我得罪更深的那种？早上迟到就已经给张导留下很不好的印象了，要是你再……”
    “没得罪。”相绪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下午的素材我都录好了，节目组也很满意。”
    “你一个人吗？”云栖不解的问道。
    “难不成我还有别的小助理吗？”相绪摊摊手，垂眸看向她握住的手腕，“我先让他们录我的单人素材了，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下次开工一定要精力充沛全力以赴的！”
    云栖自觉的撒手，重重的点点头，“好，那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相绪唤住她，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激动，“明早九点，我去接你，不见不散。”
    云栖回身望向他，眼里带着迷茫的不解。
    “明天周末不是不开工吗？”
    “明天周末不开工。”相绪无可奈何的笑笑，“但你答应我的，陪我到普缘寺看木槿花，不许再忘了！”
    “……”
    第36章 拉拉扯扯的不像……
    第二天一大早云栖就起来站在衣柜前面, 抱着衣服蹦蹦跳跳的比在身前，总是觉得不满意。
    挑选到最后, 云栖看到第一次见相绪穿的那身衣服，简单地白色T恤搭着一条黑色的A字裙。
    她果断的决定，就它了。
    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翻箱倒柜的找出上次戴的帽子，她站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早上九点，相绪准时等在楼下，他下车靠在车边，掏出手机给她发了微信。
    【相绪：我到了。】
    云栖看着他的消息,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悄悄跑到窗边探头探脑的向下望过去, 看到了熟悉的颀长的身影。
    【云栖：好, 我马上下去。】
    一出楼门口，相绪听到声音就望过来, 四目相对，二人露出心有灵犀为微笑。
    他也穿了初见她时的衣服, 那身被她评价为无比随意的衣服。
    她向前快走两步, 伸出右手并拢, “你好，认识一下，我是云栖。”
    相绪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伸出右手握住, “你好，我是相绪。”
    云栖明媚的眼神里溢满的笑意，“那我们就算重新认识了。”
    “嗯。”这样就弥补他们初见时没有相互介绍的遗憾了, “我也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你。”
    云栖听他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这话夸张到我不敢信了绪哥，你是不是因为当初没有还我咖啡钱才抓心挠肝的难受？”
    相绪看她微红的耳框好笑道：“大概是吧。”
    -
    秋天的普缘寺的风光堪称一绝，再加上最近正值木槿花花期，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
    云栖站在山脚下，伸手紧张的抓住相绪的手臂，“绪哥，人这么多，你会不会被认出来？”
    相绪戴好帽子口罩，冲云栖眨眨眼，“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也没认出来吗？”
    “那确实。”相绪打算向前走，被云栖猛地一拽，“我没认出来你，是因为当初我跟你一点都不熟，你的粉丝要是见你这样，说不定一眼就能看……绪哥？！”
    相绪被拉扯的重心不稳，平衡了一下后顺势扑到她的怀里。
    他看兔子表情呆愣，慢吞吞不情不愿的从她怀里钻出来。
    “说话就好好说话，拉拉扯扯的不像话。”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云栖哭丧着脸，分明是她吃亏了，怎么到头来还变成她做错事了呢？
    相绪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原谅你了。”
    “……”
    怎么感觉被套路了？
    相绪转身走到售票处，云栖小跑着跟上，“那真不用再伪装一下了吗？”
    他停住脚步，云栖又又又没刹住车的撞在了他的背肌上，“嘶。”
    云栖仿佛下一秒就要听到相绪的小本本警告了，小碎步向后退了两步立马认错，“对不起绪哥！”
    他转身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同款口罩，凑上前给她戴上，“刚才忘了这个，你也是跟我一起上过热搜的，要是你被认出来，我也是要连坐的。”
    挂在耳朵上的口罩挂绳擦着耳框，相绪的指尖勾着挂绳。
    云栖觉得相绪的眼神像是带着热度一样，炙烤的她心头火起。
    相绪见小兔子的耳框越来越红，一双明眸四处乱看但就是不敢看他，他便主动上前擒住她的眼神，“这样，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云栖避无可避，感觉她就快丧失思考的能力了，“对对对……万无一失。”
    相绪还想趁此机会再上前一步，云栖灵敏的绕开他向里面走，“快去排队买票吧，不然一会儿人更多了。”
    -
    买过门票后，二人就沿着山道缓步爬上去，因为缆车排队的人实在太多，等的话可能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相绪侧眸看向云栖，“我一直都没问你，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对我是什么印象？”
    “这个问题有点难。”云栖费力的走着，低头看着鞋尖，“第一次见到你，第一次见到你真人和第一次在咖啡店里见到你，你想问的是哪次呢？”
    相绪没把这个问题想得那么复杂，既然有意外之喜，那不听白不听，“都说说吧。”
    第一次见到相绪应该是在程昀那里，当初程昀刚签下他，她扫了一眼公司新签的艺人，确实是他长得最好看。
    后来也正如她所料，短短三年就坐到了程启一哥的位置，还成为她男神商彻的公认对家！
    “第一次见到你……大概是你刚出道不久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就是，人很帅。”
    “就只有帅？”相绪挑眉追问，“就没看出来点深层次的东西？”
    深层次肯定有，云栖当初就觉得他会是这一批里最有潜力的，到现在已经成功印证了她的推测。
    “没了，难不成我当初一眼就能预料到，你现在能成为金某奖影帝？”
    云栖继续说：“第一次见到真人，就是来程启的第一天，我觉得真人比照片上还帅，照片表达绪哥你的帅气不足你本人的十分之一！”
    尤其对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害得她差点就爬墙了呢！
    不过身为商彻的铁粉，她的定力还是把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相绪总结了一下，“还是只有帅？云栖你看人看的也太表面了！要是现在遇见一个比我还帅的，你是不是会立马抛下我就走？”
    要是这小兔子看上他的只有帅气，那可就难办了。
    “当然不会了。”她当初见到商彻都克制住自己了呢，这点定力肯定还是有的，“不能做到太明显，我怕吓着帅哥。”
    相绪心头一梗，佯装生气转身就走，“那你去看帅哥吧。”
    “别别别。”云栖赶紧拉住相绪的衣袖，撒娇似的扯了一扯，“现在这普缘寺里最帅的帅哥就是绪哥你了，你要是走了我去看谁啊？”
    相绪睨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云栖接收到这个彩虹屁不要停的眼神，敞开了吹，“世界上的帅哥有很多，但是像绪哥你这样集才华演技气质帅气于一身的，却是万中无一，不，是千万中无一。”
    “虽然刚跟绪哥你接触的时候，很容易被你的外表迷惑，不对，是吸引，但后来相处一段时间我才发现，绪哥你的精湛演技和人格魅力才是最吸引我的，就像是饭圈里有句话——”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1]”
    相绪看她眼神深深，语气忽的正经了不少，“这句话虽然在饭圈很流行，但不是它的出处，它出自一首现代诗，后面还有三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云栖迷茫的摇摇头，“不知道。”
    相绪清隽的声音里像是注入了磁力，吸引着她的心神不停的靠近。
    “后面三句是，痴于肉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2]”
    云栖惊得差点说不出来话，“绪……绪哥。”
    “怎么了？”相绪一脸期待着她的回应。
    “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帅气呢！”云栖接不上话，就插科打诨的拿出吹彩虹屁的看家本事。
    一连环彩虹屁吹得相绪都快要心花怒放了，好看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那咖啡馆第一次见面呢？”
    “第一次在咖啡馆见面的那天，我心情很不好，所以……除了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相绪又总结了一下，“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帅哥？”
    虽然但是，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得了回答后的相绪心情很好的走在山道上，经历了他情绪起伏又被迫顺毛的云栖跟在他身后有些吃力。
    “绪哥……你慢点，考虑一下我的速度！”
    相绪停下来等她，“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像龟兔赛跑？”
    云栖喘匀了气息，拔高了声音说：“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是龟你是兔子呗！你见过我这么可爱的龟吗？”
    相绪看她瞪大一双兔眼气势汹汹的样子，好笑道：“没见过没见过，你还是更像小兔子。”
    “那就说明我的速度还是可以的。”云栖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鼓励的眼神看着相绪，“加油龟龟！你可以的！”
    相绪吃瘪，不服气的补了一句，“但是龟兔赛跑赢的是龟，我是赢家。”
    “……”
    云栖咬牙切齿还想说什么，就感觉到头皮一痛，“嘶，好痛。”
    相绪上前两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云栖揉了揉脑袋，伸手在脖颈摸索寻找着根源，“项链好像缠到头发上了。”
    相绪看着她提起的兔子吊坠，凑上前沿着链绳看过去。
    “我帮你看看。”
    第37章 不然抱你也行……
    相绪倾身凑近了些, 从她的手里接过兔子吊坠，金属的触感上好像还带着她的温度。
    他屏住呼吸, 轻轻拉扯着链绳，小心翼翼的检查着问题的源头，就像是正在使用精密仪器触碰易碎的水晶。
    修长的手指拈搓着链绳的声音，似有似无的像一片羽毛划在她的心头，落水无痕但又好像埋下了很深的印记。
    云栖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但被相绪倏地扣住了脑袋，“别乱动，再扯一下头发就被扯断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像是水蒸气一样的热烫, 云栖一双兔眼四下乱转, 心乱如麻。
    “绪……绪哥, 其实你可以把链绳拉出来看, 扯到的头发已经扯断了……”
    相绪像是松了一口气，“那你不早说。”
    云栖垂眸小声鼓囊一句,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相绪偏巧了个清清楚楚，“合着这还是我的错了呗？”
    云栖乖巧的眨着兔眼, 附和赞同道：“绪哥说得对！”
    “……”
    相绪本想直接撂下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子, 但转身一瞬忽然觉得, 要是真把她扔在这里，更煎熬的怕是他吧。
    他转身凑到云栖面前，吓得云栖不由自主的向后躲闪。
    云栖向后一步他便向前一步，直到小兔子退无可退的站在路旁, 一脸无辜的问：“绪哥，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相绪扯着嘴角暗恨的笑笑，“都是我的错, 我要是不送你这条项链，你也不会被它扯到头发。。”
    “所以现在我来弥补我的错误了，过来，你凑近些，我帮你把搅进去的头发找出来。”
    “……”
    相绪细致的沿着发丝的线路解了出来，指腹捏着那根弯弯曲曲的头发，递到她的面前，好笑道：“你说这是不是算是免费烫了个泡面卷？”
    云栖瞟了一眼撇撇嘴，“哪有人烫泡面卷就烫一根的！再说了这根头发现在已经不在我头上了，卷不卷的还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相绪垂眸看向她的手，“手伸出来。”
    云栖听话的掌心向上递到他面前，相绪将那个头发丝放在她的掌心，“古人将青丝比作相思物，你拿着可以睹物思人。”
    云栖无奈的想翻个白眼给他，“我拿来睹物思自己吗？”
    相绪摊手，暗示意味颇浓，“当然也可以不是你。”
    -
    等他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太阳已经正悬于空，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花香，两只圆头棕白色的小麻雀在槐树上叽叽喳喳。
    云栖站在树下乘阴凉，伸手捶了捶发酸的腿，神情倦怠的像只蔫兔子。
    “这山好高，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啊？”
    相绪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指着前方的道路，“快了，大概直线距离几十米就到了。”
    云栖望着前路繁密的树林，不像是有平地的样子，更别提能有普缘寺了。
    “绪哥你的导航是不是有问题？这前面都是树，半点普缘寺的影子都没有。”
    “我说的是直线距离几十米。”相绪指着手机很残忍的给她解释道：“我们要走的话估计还有个两三公里。”
    直线距离几十米？还不是还差几十米的海拔吗？这蜿蜒曲折的盘山路，是得走上个几公里！
    “绪哥，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你自己上去看木槿花海就好了，你多看一会儿，把我那份儿也看到位，我这体力不大行了，就不上去了。”
    “那不还是我一个人看木槿花吗？你说好要陪我一起看的，你没见到花就不算。”相绪跟她掰着手指的斤斤计较。
    云栖耷拉着耳朵像只装死兔，有气无力的说：“不是我不想陪你看，是我不行，我真的要不行了，早知道这山路这么远，就应该多等一会缆车的！”
    相绪抻了抻手臂活动了下肩颈，冲她招招手，“过来，我有办法让你省力的上去。”
    云栖拿出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四处看了看，“不是说山上中途观光车不停的吗？你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相绪冲她眨眨眼，好看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星子，“我背你。”
    “……”云栖向后挪了两步，看着身上的裙子尴尬的笑笑，“还是不用了吧。”
    相绪也才意识到云栖穿着裙子不方便背，又提议道：“那我抱你上去？”
    抱她上去？那不就是公主抱了吗？
    云栖被吓得伸手连忙推拒，“可别，我可不想成为这条路上的移动景观。”
    要是相绪真抱着她爬山，来往的游客一定不会放过的对他们疯狂拍照，但凡照片泄露出去，被网友认出来，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觉得我休息一会儿还是勉强可以的。”云栖坐在道边的石阶上，认命似的自我鼓励，“休息一下，我一定是可以的。”
    不然卡在这个上不去下不来的地方，真的太难受了。
    休息一阵过后，相绪看着云栖一脸疲倦的走着，就像是行尸走肉般没有灵魂，“你真的可以吗？不行的话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云栖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你的提议没有一点的可行性！”
    意志力带着她走到了普缘寺的门前，她膝头一软差点跪下去，相绪手疾眼快的扶住她的手臂，找到一处长椅坐了下去。
    云栖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她把手机怼到相绪的面前，声音软软的，“已经一点了，我好饿。”
    “那我们休息一会儿就去吃饭？”相绪看了眼她手机上的提示，随口问道：“倒计时五天？这是什么倒计时？”
    云栖倏地把手机收了回来，按下锁屏收回口袋里，手机上的倒计时是她距离给相绪当助理截止的日子！
    “这个……这个就是绪哥你进组的倒计时，《如意错》这部戏不是还有五天就要进组了吗？”
    “就是为了进组的倒计时？”相绪挑挑眉，看着她有些紧张的小表情，觉得很可爱。
    云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嗯……之前虽然跟绪哥你一起赶过很多的通告，但是这样进组待很久还是第一次，所以有点紧张。”
    相绪好笑道：“我拍戏你紧张什么？”
    云栖脑子转了半天，将将挤出来一句，“我可能是替你紧张。”
    休息的差不多了，相绪起身打算带她去吃饭，云栖慢吞吞的站起来，唤住他。
    “绪哥，进组前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还有点事想跟你说。”
    相绪站在她的不远处，炙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她好像看到了现实当中的男主光环一样。
    “有什么事现在就可以说，我洗耳恭听。”
    云栖执拗道：“不行，一定等到那天才可以。”
    -
    吃过饭后，相绪带着她走到今天的重头戏的部分——
    木槿花海。
    粉白色的木槿花层层叠叠，三两簇拥，被修剪的整整齐齐。
    花浪翻涌，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像青草般的清甜，大片的粉白色晕染于天地间，浓淡相宜，味清色洁。
    云栖兴奋的拉着相绪的衣袖快步向前，“绪哥你看，这木槿花海真的好美，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这花海是最近培育的，今年是开放的第一年，所以知道的人还不是很多。”
    云栖眼神闪着光，“绪哥，你帮我拍几张照片好不好？”
    相绪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好！”
    拍了几张过后，相绪的心思动了一下，“云栖，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都没有一张合照，不然我们一起照一张？”
    云栖很配合的拍完，然后补了一句，“其实我们的合照还是有的，上次机场热搜的照片也是合照。”
    “……”就是不太美观，话题度还有点高。
    云栖拍累了，坐在夹到两旁的石阶上，揉了揉笑的发酸的脸颊，相绪挨着她坐下，低头翻看着手机里的图片，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来。
    他随口问道：“云栖，你知道木槿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云栖侧眸看向他，摇摇头，“不知道。”
    相绪望着不远处的木槿花，清隽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木槿花的花语有很多，但我最喜欢的是温柔的坚持和永远不变的爱意。[1]”
    云栖望向他的眼神温柔，“这花语，我很喜欢。”
    相绪勾起嘴角不曾放下，“我也很喜欢。”
    两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游客手拉着手从他们身边经过，讨论着从网上看到的攻略。
    一个女生信誓旦旦的说：“我听说这普缘寺后面有一棵姻缘树，据说许愿特别灵验，之前有个明星，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就是在这个树下被男朋友求的婚，现在两个人天天秀恩爱，我都快酸死了。”
    另一个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笑着调侃道：“就你柠檬精，你要是羡慕嫉妒，你也去姻缘树下许个愿，说不定马上就能脱单了呢？”
    云栖听着他们的话，姻缘树下求婚？那大概说的是纪焕辞和染染姐了。
    当初她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婚礼现场放映了求婚现场的照片，红与白交织成为天地间的主色调，身后是系满红色的古树擎天，场面确实十分惊艳。
    两人打打闹闹的走远了，相绪听得心思乱动。
    “你刚刚听没听见那两个女生说的话？普缘寺后面有棵许愿很灵的树，要不我们也过去许个愿？”
    云栖打了个哈气说道：“听到了，不过绪哥你好像抓错重点了，人家那不是许愿树，那是姻缘树！许愿求姻缘才会灵验！”
    相绪望着她的眼神像是闪着光，“那我们就去求姻缘好了！”
    “不要！”云栖别扭的别开脸，双手环胸抱在身前，跟相绪接触这段时间自恋臭屁学了个精深。
    “本姑娘天生丽质气质温婉，喜欢我的人如过江之鲫，不需要去求姻缘就会被姻缘找上门，再者说，我可刚刚破财消灾，破了那算命先生说的红鸾星动，可不想再遇见什么烂桃花了！”
    相绪眼神一暗，循循善诱道：“求姻缘本质上也是许愿的一种，这姻缘树本质上也应该是许愿树的一种，我们就过去看看，说不定这棵姻缘树的业务范围较广，也能接些别的心愿。”
    “……”云栖不受控制的被相绪拉到姻缘树下。
    这所谓的姻缘树，就是一颗雌雄合抱大概几百年的银杏树，树上系着很多的红绳和心愿卡。
    相绪走到买心愿卡片的小摊贩前，指着上面的牌子给云栖看。
    “你看，我就说这姻缘树的业务范围很广，不求姻缘也可以求些别的。”
    云栖觉得相绪这般生硬让她许愿，很是幼稚，但她又无法拒绝，“好，我许愿就是了。”
    相绪扫码付款买了两张，借来摊贩的笔递给云栖。
    云栖提笔写了一阵后，感觉到有目光从侧边扫过来，她合上许愿卡看向试图偷窥的相绪。
    “绪哥，你很好奇我许的愿望吗？”
    相绪手不自然的摸了摸后脑勺，“嗯……也不是很想。”
    云栖挑挑眉，边说边将心愿卡系上，“哦~原来绪哥你不是很想，那我就不给你看了。”
    相绪语气有点急了，“其实还是有点想的。”
    “不然这样，我给你看我的愿望，你也给我看你的愿望。”
    “你觉不觉得你这话很幼稚？”云栖眨眨眼问道。
    相绪不太好意思的说：“确实有点。”
    云栖见他微微害羞的模样很是可爱，两指夹着心愿卡递到他面前。
    “绪哥，我的愿望是一夜暴富，不然……抱你也行。”
    相绪长臂一展，一把将她搂住。
    腰间被有力的手臂收紧，相绪隐隐激动地声音在她耳畔传来，“那就让你抱。”
    “……？！”
    第38章 吹彩虹屁吹出惯……
    姻缘树上的心愿卡片被风吹的沙沙响, 周遭喧闹的说话声被隔开的无限远，云栖的脸颊贴在相绪的身前, 耳畔只有他心跳的声音。
    而那声音像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直击心底拨动了她的心弦。
    云栖的脸埋在相绪的身前，闻着他身上微甜的味道，双手下意识的想要回抱住，但触碰到衣服布料的那一刻，指尖像是有它自己的想法，绕了个圈的缓缓收回。
    她瓮声瓮气的说道：“绪哥……抱一会儿就可以了，倒也不必一直抱着。”
    银杏树的叶子落了几片，坠落在地上, 推起了一小片灰尘, 云栖白色的鞋尖染上了一抹灰意。
    相绪恋恋不舍的撒手, 站在她的面前显得有些局促, 桃花眼里静水搅动乱了半分。
    他酝酿挣扎了一下，欲言又止又欲言。
    “云栖, 我……”
    “绪哥。”云栖明眸微闪，双手捏着心愿卡的底端递到他的面前, “刚才是逗你的, 想知道我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
    相绪对上她的眼睛，疑惑神伤又暗含期许，缓缓的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卡片，然后收了回去, 神情有些不自然。
    “愿望这种东西，要是让别人看了就不容易实现了。”
    “对，我还是不看了, 你系到树上吧。”
    云栖低头看了看心愿卡，指腹轻轻抚着上面的字迹。
    天时地利人和，景色美气氛哄到了人也很有代入感，若是她刚才不打断那一下，相绪是不是就要跟她表白了呢？
    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一定会开心的蹦起来。
    但她不一样，她一直都在骗相绪啊。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对不对，但她觉得就算相绪要表白，也要等她完完整整的坦白过后。
    等她完成惩罚可以坦白那天，若相绪还可以接受她，他们再聊以后。
    “绪哥你这话说的，也堵了我想看你心愿卡的路了。”云栖勉强的笑笑。
    相绪倒是没想那么多，伸手将心愿卡递到她面前，“你要想看可以看的。”
    云栖摆摆手推拒，目光聚焦在他的心愿卡上，“还是不看了，我希望绪哥你的心愿可以实现。”
    相绪看着心愿卡，声音带着些艰难，“我也希望。”
    云栖走到姻缘树下，费力的够着树枝，踮着脚尖一蹦一蹦的也够不着。
    相绪看着她像只小兔子一样，指了指树干上的红绸，“那边也是可以系的。”
    云栖坚持道：“我听说许愿要系的高点才比较容易实现。”
    “那我帮你系吧。”相绪从她的手里接过心愿卡，把两张卡片挨着系在了树枝上。
    两根红色的绸带迎风飞舞，交织纠缠。
    云栖转身看他，“对了绪哥，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相绪望着纠缠在一起的红色绸带，低头对上她的眼神，“刚刚我想跟你说……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云栖撇撇嘴角差点想给他翻个白眼，但同时也舒了一口气。
    “你不会想跟我说我怪可爱的吧？”
    “bingo！你真聪明！”相绪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那看来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
    “这土味情话都老套到过期了！”云栖转身向前走，扬者下巴傲娇道：“我可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绪哥你也不用过分强调！”
    “……”
    -
    直到他们排队等缆车，相绪的情绪都有些低落，较好的兴致也变得勉强起来。
    云栖猜想，大概率是因为刚才的打断，打断了他好不容易鼓起的表白勇气吧。
    而她刚才试探着的询问，他也岔开话题了。
    她好像做错了。
    坐在缆车上，云栖下意识的就像向外看，还没等到她看到外面的风景，眼前就被一只手给遮住了。
    那只手掌纹清晰，看起来就像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生活富足，福泽绵长的手相。
    “别看！”相绪的捂着她的眼将她的脑袋转回来，“你要是害怕的话，看我就好了。”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云栖当初在剧组当替身的时候，不过只有几米的威亚她都害怕，她现在缆车这么高，是肯定不能看的。
    她抬眸看向相绪认真的模样，好笑道：“绪哥，其实我不恐高的。”
    “那你上次为什么怕的都闭眼了呢？”相绪翻起了旧账。
    云栖解释道：“那是因为上次吊的威亚是是背对地面的坠落，让我没有安全感，但这次的缆车不一样，它很稳的。”
    相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上次你是因为对我不信任所以才那么害怕的吗？”
    英雄救美的戏份女主是被他救的，要是云栖说没有安全感，是不是就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呢？
    云栖不知道相绪的脑回路又有了什么不一样的转弯，“我当然不是不信任你，虽然说那场戏过来救我的是你，但是你也是被威亚吊着的，我可能……对威亚有点不太信任？”
    相绪微抿着嘴角点点头，“我看过《如意错》的剧本，里面有很多需要掉威亚的戏份。”
    所以呢？相绪这是在暗示她什么？让她担心他吗？
    “那……绪哥你，进组以后要注意安全，不然你要是受伤了，什么女友粉妈粉姐姐妹妹粉可都很替你担心的。”
    相绪身体前倾，捉住她飘忽的视线，“那你……也会为我担心吗？”
    “当然。”云栖就差拍着胸脯的保证了，“身为绪哥你万千粉丝中的一员，我当然时时刻刻都记挂着你的，”
    相绪目光灼灼，“倒也不用时时刻刻，只要每天都记得想一会儿就好了。”
    缆车到达的时候，相绪拉开门下去，站在门口的对面，绅士的伸出手扶她下来。
    在云栖眼里，相绪这个举动更像是舞会中想要和她跳舞的邀约。
    -
    相绪送云栖回家，坐在车里，云栖看着夹到两旁的的风景，“绪哥，都说人与人之间交往应该坦诚相见，那若是有人因为不得已的事情骗了你，但她很是后悔也想找机会坦诚真相，你还会原谅这个人吗？”
    相绪单手扶着方向盘，偏头看向她，“那要看骗我事情的严重性和骗我的这个人是谁了。”
    云栖的眼神沉了一沉，早知道她会因为欺骗相绪内心这般煎熬，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履行惩罚，也不至于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位置。
    从进入程启娱乐给相绪当助理的第一天，她就没有几句真话，她清清楚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和弥补，欺骗的划痕被她越涂越重，直至现在根本无法彻底清洗。
    相绪见她没有接话，语气不甚在意的问：“怎么了？”
    云栖摇摇头，指了指前面，“没怎么，你看路。”
    就算是坦白局也不能是现在，毕竟还有最后五天。
    等到云栖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目送着她上楼，相绪靠在车边，身材颀长，举手投足都带着矜贵。
    于万千人中一眼就能看到，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帅哥氛围感吧。
    云栖拿出手机给相绪发了条微信。
    【云栖：我到家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云栖：兔子耳朵比心.jpg 】
    【相绪：很开心你能陪我去普缘寺看花海，你也早点休息。】
    目送着相绪开车离开，云栖靠在窗边的玻璃上想了一会儿，然后转身下楼打车去了白柠家。
    白柠正无聊的抱着一大桶零食看肥皂剧，开门见到云栖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栖栖宝贝，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你今天不是和相绪一起约会了吗？不对，严谨一点，是一起去看木槿花了，但这二者本来也没什么区别，他就是想跟你约会吧！”
    云栖低头换了鞋子，径直走到沙发前，直接摊了进去。
    “柠柠，我好累，还是身心俱疲的那种。”
    电视里的肥皂剧正演到男女主误会但又不解释的狗血桥段，女主角声嘶力竭的指控，“xxx，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骗我骗的好惨！”
    尖锐的嗓音惹得云栖浑身一颤。
    之后男主角也拔高了声音，“你不也没跟我说实话吗！你来我身边的目的单纯吗？你不也是一直在骗我吗？”
    “……”她能觉得这电视剧无比应景吗？
    云栖给了白柠一个冷冷的眼神，白柠秒懂的关闭了电视。
    “柠柠，你说你一个逻辑思维极强的金牌律师后备役，怎么一天天的就爱看这狗血肥皂剧呢？”
    “轻松减压无脑，看这剧都不用思考的，不然你也试试？”
    白柠说这拿起遥控器打算再把电视打开，云栖赶紧制止，“算了算了，听他们吵架我头疼。”
    白柠抱着零食桶凑到她的面前，眼中闪烁着八卦的神采，“云栖，快跟我说说今天你和相绪都干了什么？”
    云栖伸手把零食桶放到茶几上，然后顺势扑到白柠的怀里，“我和相绪今天，爬了山，吃了饭，拍了照，许了愿，他最后还抱了我。”
    “抱了？！”白柠凑到她面前，对上她的眼睛，“怎么抱的？公主抱还是拥抱？你主动还是他主动？”
    云栖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白柠听着给她比了个赞，“云栖啊云栖，没想到你套路男人还是很有一手的。”
    云栖赶紧把她的手按着收回去，“我那就是……给他吹彩虹屁吹出惯性了，随口一说就……唉，这不是重点。”
    “那你说说重点啊？”
    不是重点都这么精彩了，重点肯定更精彩！
    云栖也不知道重点是什么，心情就是莫名烦躁，捋着今天和相绪相处的事情一点点说。
    白柠听着仿佛吃到一手甜瓜一样，“那你怎么一脸颓废的样子？他那个阶段惹你不开心了？”
    这不都是小情侣约会该干的事吗？
    “他没惹我不开心，大概率是我惹他不开心了。”云栖把脸埋在白柠的身前，“我惹他不开心之后我也不开心了。”
    白柠听得有些糊涂，把她从怀里捞出来，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你把思路再捋一捋再说，我听得好糊涂。”
    云栖絮絮叨叨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时不时的白柠配合着一惊一乍的八卦，毕竟听这种和明星恋爱的故事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
    白柠猛地拍了下大腿，拔高声音说：“相绪他竟然要和你去姻缘树下许愿！你还没明白他的暗示吗？”
    云栖摊手无奈道：“我又不傻，我当然明白了。”
    “那然后呢？！快说说！”白柠兴奋的连零食都不想吃了，这可比狗血肥皂剧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然后，然后我在他好像要跟我表白的前一刻把话题岔了过去。”云栖的表情有点点失落。
    “啊~你怎么……你为什么啊？你不喜欢相绪吗？”白柠一脸惋惜。
    “喜欢是喜欢的，如果当时我没成功岔过去话题，他若真的说出来，我也无法拒绝。”
    云栖握着白柠的手期期艾艾，“但你也知道，我骗了他，还很多次。”
    “来的路上我回想了一下着三个月我和相绪相处的过程，我感觉我对他说的真话真的有限，很多时候我都是在为了掩饰而在扯谎，一个谎言连着一个谎言。”
    “相绪他一直接触的都是一个谎言堆积出来的我，他可能根本不了解我这个人真真正正的模样。”云栖垂眸神情低落，“我担心他认识到真正的我，就会不喜欢了。”
    “怎么会呢？相绪跟你接触这么久，一定很清楚了解你的为人！”白柠安抚道：“其实我觉得你骗他的事情可以试着跟他坦白，毕竟你要是真的喜欢的话，这只能瞒得了一时不能瞒的一世，他早晚都会知道，你亲口说好过他从别人口中知道。”
    云栖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我已经决定跟他坦白了，坦白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是都可以接受的。”
    “看看我们的栖栖宝贝这初尝情滋味的小模样，真的是我见犹怜，相绪一定会被你的绕指柔击的溃不成军！”
    云栖被她的推测说的心花怒放，绞着手指又很纠结，“但我也不是很确定他当时是想跟我表白，还是有别的事情想说，万一是我会错意了怎么办？”
    “那本半仙就屈尊帮你看看姻缘手相。”白柠握着她的手一副神算子的模样，“我看姑娘这手相，想必最近一定是红鸾星动……”
    “等等。”云栖打断白柠的话，脑中忽的浮现出那天在深市算命先生说的话——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1]
    难不成他的意思是，她不知道何人何时让她红鸾星动，是因为疑似心上人的相绪就在身边？
    门铃忽的响了起来，白柠走到门口开门。
    周禾一个猛子就扑进她的怀里，“白柠，我跟你说！”
    转头看到了一旁的云栖，便拉着白柠一起坐在沙发上，声音激动的都在打颤，“我跟你们说，我家里人之前不是让我去联系一个远房表哥吗？我当时还很不情愿的觉得太烦了，就一直拖着，但如今我觉得，每一个催促我的人都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吧！每一次他们催促我去见堂哥都是让我见到男神的助力！”
    白柠按着她的肩膀，“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那个堂哥叫周宇，你们猜猜他是谁？”周禾眼神激动的殷切注视着她们。
    白柠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偏头又看了眼云栖，“周宇？没听过。”
    周禾也将实现聚焦在云栖身上，“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柠看云栖沉思的模样，想着她也不会知道，“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云栖垂眸看着鞋尖，声音淡淡却很沉静，“据我所知能让你如此兴奋的叫这个名字的人，大概就是素有金牌经纪人之称的，相绪的经纪人周宇吧。”
    第39章 守株待兔
    “对！”周禾兴奋的快要窜上天了, “我没想到我有生之间能和绪哥搭上这样的关系！我觉得我马上就能见到绪哥了！”
    白柠下意识的看了云栖一眼，非常觉得周禾现在的出现, 就是为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禾开心的自顾自的说：“不过因为绪哥最近在录制一个综艺有点忙，等他综艺录制完空下来，堂哥答应让我去见他一面。”
    云栖对着茶几发呆，“这个综艺录制完，相绪就要无缝进组了，之后会更忙，周宇承诺的空下来怕是遥遥无期。”
    周禾敛了嘴角的笑意，“你怎么知道的？绪哥最近接了什么新戏我竟然不知道？”
    见云栖没有回答她便凑上去抱住她的胳膊，“栖栖宝贝, 你有什么一手消息快跟我分享一下吧！”
    云栖神思回游找回理智, “还没官宣不能对外说, 你再等两天就知道, 切忌先不可外传。”
    周禾听着内部消息听了一半，心里痒痒的, “栖栖分享消息不能只说一半，你这样会让我今晚睡不好觉的！”
    见她面上没有动容, 周禾忽的想到一件事, “绪哥后面的动向, 你怎么知道的？”
    云栖仰着下巴傲娇道：“秘密。”
    “……”
    送走了叽叽喳喳的周禾，白柠回到沙发上紧张的看着云栖，“栖栖，你刚才差点就掉马了！”
    云栖不甚在意的把手机屏幕亮给她看, “还有五天，五天之后我就不是相绪的助理了，到时候周禾知道也无所谓。”
    “之后才更有所谓！”白柠扶住她的肩膀郑重的说, “周禾可是相绪的女友粉，非常死忠的那种，要是她知道相绪有女朋友，女朋友还是你的话，一定会抓狂的！”
    “是啊，不止周禾，相绪的女友粉可是很多的。”云栖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和相绪之间的隔阂还不止是谎言，还有很多外界的因素，相绪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隐私的。
    她烦躁的抓抓头发，泄了气一般的靠在白柠的身上，“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无疾而终……不行，我感觉我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柠柠，我好像远比我以为的更喜欢他。”
    -
    送云栖回家之后，相绪思绪也是乱乱的，在姻缘树下若不是云栖岔开了话题，他可能真的会直接表白。
    虽然这件事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后来云栖又问他当时想说什么，他因为不知道岔开话题是云栖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表白的话就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倾诉不出。
    一阵电话铃生打断了他的思绪，程昀的电话打了过来。
    “现在有空吗？好久没聚了，不然我们现在聚一下？”
    刚巧他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干什么，就跟程昀聚一下，“好，地点你发给我，我着就过去。”
    到了程昀的酒吧后，看他一个人坐在卡座上等他，相绪诧异的问：“你今天是专门只约了我一个人？”
    程昀倒了一杯威士忌推给他，“是啊，专门只约你。”
    相绪坐在他身边抿了一口酒，看着程昀有些伤情的模样，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说说吧，你的万花丛里那朵花放你鸽子了？”
    程昀捶了他一下肩膀，要紧牙根说：“我哪有万花丛，我只有一只红玫瑰，高贵冷艳，芬芳但刺人。”
    “她怎么刺你了？”相绪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词。
    程昀眼神深深的看着他，“她觉得你我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还劝我不要畏惧世俗的眼光。”
    相绪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猛地向边上挪了挪跟他拉开距离，“这误会可是有点大，你找她解释清楚啊？”
    “我解释了，但悠悠她不相信。”程昀眼神凉凉的看着他，“要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怪你，要不是你……她也不会误会。”
    相绪一脸问号的看着他，“怎么就怪我了？我跟她都没说过话吧？”
    “是没说过，要是说过我就更生气了。”程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上次你放了我妹妹的鸽子，我不是差点去揍你了吗？然后那场面刚巧就被悠悠看见了，误会就更深了，我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那场面有什么好误会的？”都快打起来了那还有什么暧昧可言？
    不过……可能确实挨得有点近。
    “这样吧，你找个机会再让她来公司一次，让她看一下我们的正当工作日常，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程昀解决了自己的烦恼后，他偏头看向相绪，“说说吧，你有什么烦心事？”
    “我哪有……”相绪刚想否定就想到了那只小兔子，“到还真有一件烦心事。”
    程昀坐直身体认真听着，“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约了一个女生一起去了普缘寺，一起看了木槿花海，还一起在姻缘树下许了愿，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场面，我那个朋友就想跟女生表白，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女生给用别的话题给岔过去了，你说女生是不是故意的呢？”
    程昀似笑非笑的抿着嘴角，“怎么，你想和云栖表白怕被拒绝？”
    “是朋友！我的一个朋友！怎么扯到我和云栖身上了呢？”相绪被戳破小心思眼神慌乱。
    程昀努力控制自己不笑出声，“好好好，你的朋友。”
    “我们可以分析一下这件事情的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她是故意的，另一种是她不是故意的。”
    “如果她是故意的，那她这么做的出发点就是看穿了你的心思，并且她对你没有那份心思。”
    “如果她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她不小心岔开了你的话题，她根本不知道你要表白，所以你也不用有别的顾及，可以选择再试一次。”
    “那你觉得那种可能性比较高？”相绪虚心求问。
    程昀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笑一会儿，“以为对云栖的了解，她那空白的情感经历应该猜不出来你的心思。”
    相绪一边觉得很有道理，一边又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他再次强调了一句，“是我朋友！跟云栖也没关系！”
    程昀看他硬犟的模样好笑道：“那你朋友喜欢的女生我也不认识，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就没办法给你很清楚的分析。”
    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相绪思索了一阵，“你很了解云栖吗？”
    “当然很了解了，毕竟认识二十几年了，要说不了解也不太恰当。”
    他还记得云栖刚出生的时候，软软的一小团躺在婴儿床里，当如今云栖出落成大姑娘的样子，他到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你和云栖……认识二十几年了？”相绪是知道云栖和程昀认识，但也没想到他们认识了那么久。
    程昀点点头，“是啊，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实话，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了。”
    相绪挣扎了好一阵，身体前倾，“我承认我喜欢云栖，那我也要问你一句，你喜欢云栖吗？”
    程昀真的好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但若是他直接说了，后续云栖可能会跟他大闹一场不说，爸妈要是知道他搅黄了云栖的桃花，也是免不了挨说的。
    “我跟她认识很多年了，就算有情意也不是你对她的那种心思，放心，我的情意要留着哄我的小玫瑰呢。”
    “你既然跟她认识了那么多年，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吗？”
    程昀笃定的说道：“帅的！”
    上次相绪问云栖对他的印象的时候，云栖着重强调他的帅气，是不是就暗示他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除了帅呢？”相绪继续问。
    程昀摇晃着酒杯里的冰块思索着，“其他二十四孝好男友的特质她应该也会喜欢。”
    “据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喜欢绕弯子的，她把你的表白岔过去可能就是无意的，你再找个机会跟她说就是了。”
    程昀猛地拍了下大腿，激动的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打算跟你表白，所以不想让你先说！”
    相绪脑中回想起云栖邀约他进组之前吃饭，还神神秘秘的说有话告诉他，那是不是……云栖真的打算主动呢？
    不行不行，表白的事情是不能让女孩子先说的！
    程昀紧接着语重心长的说：“云栖这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一定要对她好，不可以欺负她，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当然会对她好。”相绪郑重的说，“自己的女朋友一定会自己疼爱的，不用你操心。”
    程昀见他一副卸磨杀驴的模样，十分“好心”的提醒道：“给你画个重点，云栖现在还不是你女朋友。”
    相绪信心十足的说：“她一定会是的。”
    程昀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心下窃喜，云栖若是顺利和相绪在一起，那爸妈交代给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大半。
    姜然说的办法果真很有用，与其让他们通过相亲僵硬的相识，倒不如真真正正试着接触一段时间，这成果见效颇丰！
    “……”
    程昀靠在椅背上，慵懒的喝着酒，“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就猜出来，你是在无中生友，你喜欢的人是云栖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将朋友圈的页面怼到他面前，“云栖发了朋友圈的，大意了吧？一点经验之谈，追女孩还是要关注一下她的最新动态的。”
    相绪皱着眉头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朋友圈，云栖仅显示三天朋友圈还是空的。
    “为什么我没看到呢？”
    程昀刷的凑过来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转头放肆的嘲笑，“那就是她发的朋友圈对你不可见！”
    “……”
    -
    为了开工不迟到，回到酒店的云栖定了五个闹钟，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
    她一抬眸，就看到等在门外的相绪，手里提着早餐，诧异的问：“绪哥？你怎么在这里？”
    相绪提了提手里的早餐，递了一份给她，“很明显，我在等你。”
    “谢谢绪哥。”云栖伸手接过早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等我？”
    那上回迟到的那次，相绪是不是也在门外等了她好久呢？
    相绪挑挑眉，当然是为了刷好感啊！
    “因为我知道，同样的错误你定然是不愿再犯第二次的，所以今天开工你一定会起个大早，我便早点来守株待兔了。”
    果然，守株待兔成功了。
    云栖点点头，和他并肩走在酒店的走廊里，周遭静悄悄的，脚下的地毯也淹没了两人的脚步声，一时间安静的有些难捱。
    她找话说道：“绪哥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还不错。”相绪侧眸看她，“爬山之后的睡眠很不错。”
    云栖跟着点点头，“确实很不错。”
    相绪颇有兴致的提议道：“那不如以后有机会常一起爬山？”
    “……”可别！
    妆发完毕，他们走在去办公室的一路上，都看见员工三两成群的小声窃窃私语，眼神中闪烁着就是八卦的神采。
    云栖偏头问相绪，“绪哥，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相绪摇摇头，“不知道。”
    进到办公室里的时候，云栖见到周宇，周宇也两眼放光的正想找人八卦。
    “你们知道不知道……”他看到云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就打算出去 ，“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
    云栖的好奇心已经被吊到极致了，她上前两步挡住周宇的去路，“宇哥，到底有什么八卦，还不能和我分享？”
    周宇无法，放低了声音说：“我听说，程总的女朋友过来了。”
    “虽说他们还没结婚，但看程总对她的态度，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之后若是程总继承了股份，那她就是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啊！所以公司里的大小员工都想看看未来的董事长夫人长什么样，就都悄悄跑去看了。”
    “你说……程总女朋友来公司了？”云栖拔高声音问道，转身就要出门。
    周宇连忙按住她，“我知道你和程总走得很近，但程总正牌女友都过来了，你去就不好吧？”
    云栖挣脱他，差点翻了个白眼，“我再最后强调一遍，我和程总绝无可能！”
    “那你过去干什么？”周宇一副准备好随时拉架的模样。
    “我又不是过去找程昀的，我是去找悠悠姐的！”云栖转身跟他们解释了一下，“悠悠姐就是程昀的女朋友，我跟她认识。”
    一直没说话的相绪忽然唤住她，“等一下，我有个事想先问一下你。”
    周宇很有眼力见的找了个借口出去。
    云栖往回走两步，“绪哥你说。”
    相绪看着她的眼神哀怨幽幽，“你发的普缘寺出游的朋友圈，我为什么看不到？”
    云栖心底一惊，“……？！”
    相绪见她没答，继续问道：“亦或者，我换一种方式问，你为什么屏蔽我？”
    第40章 小本本上记了什……
    云栖挪动的脚步变得沉重, 她之前为了防止在相绪面前翻车，在程启娱乐加的所有微信都被放在了一个单独的分组, 每次发朋友圈都会勾选对其不可见。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翻车了。
    虽然但是，他怎么知道的呢？
    “我……把在公司里加的人都放在一个分组里了，可能发朋友圈的时候，忘记勾选这个的分组了，你可以问问宇哥，他肯定也没看到我的朋友圈。”
    云栖垂眸不敢看他，浑身都在散发着“我很尴尬”的讯息。
    相绪起身走到她面前，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勾一样，“那为什么程昀能看到你的朋友圈, 我就不能？”
    他从程昀那里知道的？
    原来如此, 她给程昀的分组是代表家人的F家人, 相绪的分组是代表工作的W, 一般生活类的朋友圈她都不会勾选工作的。
    “因为我没把你们分在一个组别里。”云栖解释道。
    相绪脸色更沉了，“难道他就不属于公司的分组吗？”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就像是小朋友伸手要糖一样，“我想知道你给我和程昀的分组都是什么。”
    云栖紧紧的攥着手机, 掌心微微浸出汗, 距离她的坦白局也就短短三天, 她已经决定不能再欺骗相绪了，但现在这场面若是要解释通顺，便只能提前坦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解锁放在他的掌心, “你看吧。”
    相绪点开微信，粗略的看了下他和程昀的分组，皱着眉头问, “为什么程昀的分组是F，我的分组是W？”
    “W是work的意思，我原来认为你是属于工作组别的人。”云栖解释道。
    相绪举一反三的看着F，“那你给程昀分组的F，就是friend的意思？”
    诶？这个理解到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云栖本意给程昀分的是family……
    相绪把手机还给云栖，捉住她飘忽的视线，“下回记得要对我可见。”
    云栖连“嗯”了两声，“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她一路小跑拐到程昀的办公室里，用力的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
    程昀和骆悠悠坐在沙发上，二人挨得极近，空气中似乎弥漫这若有若无的暧昧。
    云栖轻咳了一声，在程昀死死盯着她暗示“你出去”的眼神中，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程昀刚刚差点害她翻车，现在就是她最好的报复机会。
    她很故意的问道：“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程昀黑着脸看她，“你觉得的呢？”
    骆悠悠脸颊微微发红，她用胳膊杵了一下程昀，“没有，没有。”
    程昀此时佳人在侧氛围正好，恨不得直接把云栖这个煞风景的妹妹给扔出去。
    他不是很想理她，“你过来干什么？”
    云栖装作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哥哥，你语气这么凶的问你可爱的妹妹，你觉得好吗？”
    说完她跟骆悠悠交换了个眼神，“你说呢，悠悠姐？”
    骆悠悠侧眸瞟了一眼黑脸的程昀，赞同道：“确实不大好。”
    程昀给她倒了一杯茶，温声的问：“那我可爱的妹妹，是有什么事找我呢？”
    言下之意，没事就赶紧给我走，别耽误我。
    云栖对他很是了解，这种让程昀抓狂又不能发作的场面犹如凤毛麟角，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她这次遇见定是要作妖作个够。
    “当然有事！”
    “我刚刚从相绪那里过来，听说你是跟相绪说我屏蔽了他？”
    程昀现在想起相绪当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还是想笑的，耷拉下去的嘴角一下就勾了上来，“嗯。”
    “嗯？”云栖腾的起身，很是暴躁，“就一个嗯字吗？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你害得我差点翻车！现在还笑！”
    程昀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更想笑了，“他找你算账了？”
    云栖撇撇嘴，“看来咱俩还真是妥妥的塑料兄妹，看我翻车你就这么开心？”
    “是挺开心的，你看我吃瘪不也挺开心的吗？咱俩这扯平了。”程昀现在倒是不想赶她出去了，“来，坐下慢慢说，快给我形容一下相绪找你时的表情？”
    他可太期待了！
    云栖一肚子想吐槽的话统统被憋了回去，她喝了一口茶冷静一下，“我不想说了！”
    转头看向骆悠悠，期期艾艾的说：“悠悠姐，我哥这样的你也能受得了？”
    骆悠悠刚才看他们兄妹斗嘴开心的很，“现在还是受得了的，等受不了的那一天，你可能就在他身边见不到我了。”
    程昀没吃到瓜又想给云栖下逐客令了，“云栖你要是没别的事可以先退下了。”
    云栖偏想跟他对着干，“还有事！”
    她的视线移到骆悠悠身上，“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好奇未来的董事长夫人长什么样？可真正见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我当然得在这里多看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好有谈资。”
    骆悠悠被她说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程昀作为准董事长后备役，听她说的也很开心。
    云栖话锋一转，盯着程昀很有攻击性的说：“不过这也不是铁定的事情，要是我弯道超车成功，那董事长的位置可能就易主了。”
    骆悠悠不解的看着她。
    云栖解释道：“这悠悠姐你不知道了，我爸妈说了，关于家产其中包括这公司股份的分配，都是先结婚的人拿大部分，你要是和我哥结婚了，他的董事长的位置就稳了。”
    程昀赶紧解释，“悠悠你不用有压力，结婚的事宜我肯定尊重你的意见，不会用争家产来逼迫你。”
    他和盘托出，“就算云栖拿了公司大半的股份，她也志不在此，公司还是会归我管的，她这么说的原因就是希望我赶紧结婚，这样家里人就不会催她了。”
    云栖被拆台拆的太快，抗议拍桌道：“哥！”
    “你今天让我翻两次车了！这家产我争定了！”
    程昀倒是不甚在意，“好啊，那你什么时候领回来一个男朋友给我看看？”
    云栖脑中忽的闪过了相绪的身影，要是过几天坦白局顺利的话，说不定就真的能领回来个男朋友。
    她挺胸扬者下巴傲娇道：“领就领！”
    程昀看着她抿着笑意，“那我拭目以待。”
    云栖话说完了，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她找上门的主要目的，转身像个钉子户一样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还有一件事，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程昀用着哄妹妹最大的耐心问：“什么事？”
    云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我的卡，你是不是该解封了？”
    当初停她的卡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和相绪形成利益共同体，相处的更近些，如今目的达到了，解封倒也无妨。
    “给你解封。”
    云栖起身优雅的走了两步，浑身散布着钉子户威胁，“现在立刻马上就解！”
    看着程昀处理好这件事，云栖开心的蹦蹦跳跳出了门，顺便好心的帮他们把门关严。
    看着云栖离开的背影，骆悠悠偏头问程昀，“她这么开心是因为好事将近？”
    程昀满意的笑笑，“快了。”
    骆悠悠眼神幽幽，“那请问程总对于妹妹要弯道超车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程昀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紧张，“你打算帮我争夺家产吗？”
    骆悠悠忍住不笑的别开脸，“我考虑一下。”
    -
    云栖回到相绪办公室的时候，摄制组已经架好了机位，执行导演走到云栖的身边，“云助理，上次相老师的单人采访已经录完了，现在还差你的，你现在有空？”
    云栖收拾了一下打算坐在他们架好的机位前。
    因为担心采访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行，所以他们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相绪的办公室。
    地方虽然很是清净，但也有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她采访的时候，相绪全程都在微笑注视，看得她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执行导演依旧是按照总导演给的小纸条念问题，“听说云助理是相老师的第五十二个助理，对于前面五十一位前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云栖一噎，打死她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
    相绪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期待，因为上次节目组采访他的时候就没手下留情，对云栖估计也不会，他为此还找了一个最佳观影角度，有效避开所有机位的遮挡，清楚地看到云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思索了一下，“嗯……我想对五十一位前辈说，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古人诚不欺我，我给绪哥当助理之后才明白，粉丝对他的滤镜有多厚。”
    执行导演见她这么说，眼神发光的问：“你觉得有多厚呢？”
    “大概也就八倍滤镜吧。”说完云栖看到相绪凉凉的表情，赶紧示意了一个打断的手势，“前面这段记得减掉，后面这段剪进去，绪哥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帅哥，一丝一毫都让人挑不出来错处，要是问为什么绪哥会换那么多的助理，大抵是因为之前的助理觉得配不上绪哥的优秀吧！”
    “……”
    执行导演仿佛免费看了场川剧变脸，更加兴致勃勃的问着云栖问题。
    “云助理在给相老师当助理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亦或者有什么让你难忘的事情？”
    “那可太多了！”云栖侧眸瞟了一眼相绪，“但是大多都是不能说的，不然我会被扣工资。”
    执行导演好奇心更浓了，“云助理就不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那我挑件能说的。”云栖想了一下，“刚来给绪哥当助理的时候，绪哥送给我一个很好看的小本本，我当时以为那是给我的入职礼物，没想到！那是绪哥为了防止我记不住要求，让我用来随时记笔记的！”
    相绪在旁边补了一句，“虽然是给你用来记要求的，但也算是给你的入职礼物。”
    云栖：“……”
    大可不必，她宁可没有。
    执行导演将小纸条扔到一边，脱稿问道：“你能跟我们分享一下这个小本本上……都记了什么吗？”
    要是给节目组看了，那势必相绪也会看到，云栖想着若是相绪看到她小本本的笔记，那场面堪比修罗场啊，她浑身一凛连忙摆手。
    “还是不了，就是写日常工作上的要求，没什么好看的。”她抬眸就对上了相绪的眸子，下意识的就抓来他当同伙，“不信你们问绪哥？”
    相绪本来对那个小本本没怎么好奇，但看云栖捂着不肯放的样子，就很好奇了。
    “其实我也很好奇小本本上记了什么？”
    云栖惊异的看向他，脑中不住的回放着——
    妈呀！同伙背叛我了！
    第41章 哄哄他？
    云栖觉得自己的额头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危”字。
    在众目睽睽下, 她怂兮兮的从抽屉里拿出小本本，双手紧紧地握着。
    她给相绪和周宇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真的要看吗？我担心会有控制不了的事情发生？”
    她担心相绪看完会拎着本子追打她三条街！
    会有控制不了的事情发生？
    那他们可太期待了！执行导演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周宇接收到她求助的眼神，及时的发声阻止道：“既然这是云助理的隐私，我们就不好窥探了。”
    周宇将执行导演一行人给挡了回去。
    相绪看着她抱着小本本继续采访，口型示意她，“等下给我看看。”
    云栖：“……”
    如果我采访结束就跑出去，能跑掉吗？
    等到采访结束，执行导演被总导演叫过去，只留着几个机器在场。
    云栖双手紧紧的握着小本本，不死心的暗自蓄力打算偷跑出去。
    相绪以一种看似随意, 但是将她的退路堵的很死的方式, 走到她面前, 伸出一只手。
    “拿来吧。”
    相绪的声音清隽悦耳, 但现在在云栖的耳中却像是对她的死刑宣判。
    事已至此，云栖视死如归般的将小本本递了出去, 小脑袋用力的偏向一边，不想看到他看到小本本内容的表情。
    相绪伸手接过来, 扯了两下没扯动。
    他温声哄着, “给我看看。”
    云栖心思一定, 转回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绪哥，这个小本本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日常工作记录的笔记……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相绪很显然不相信的挑挑眉, “要只是日常工作记录的笔记的话，你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道理是这个道理，云栖挣扎无果, 手上拉车几下后松了力气，然后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他的反应。
    相绪如愿的拿到了小本本，非常有兴致的打开，扉页是很正常的写了名字。
    他看了眼紧张兮兮的云栖，笑着说：“不至于吧？难不成你在这里面写了什么秘密？”
    云栖知道他现在还是笑着的一定是因为没翻到后面，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段距离。
    “也许可能大概……比秘密还要严重一点点。”
    相绪垂眸又翻了一页，勾起的嘴角僵在了原处。
    冷冷的声音迟疑，“在你眼里，我就是……自恋臭屁？事精？周扒皮？”
    “还靠闻味道知道今天几号？”
    这也太离谱了吧？！
    云栖听他一字一句清楚点读出来小本本上的内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相绪真没想到这没良心的小兔子会这么看他，努力忍住不生气，“这些才是你的心里话对吗？你之前在我面前吹得彩虹屁都是不走心的吗？”
    云栖根本不敢回话，相绪指尖敲击着小本本，一下两下，“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
    云栖偏头捂住脸不敢看他，“绪哥……我如果解释这不是我的本意，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
    相绪记得当初入职第一天，云栖听他说要求的时候就很认真的记了笔记？难道写的就是这些内容？
    他又向后翻了几页，后面的画风跟前面也没什么差别。
    他将这页递到云栖面前，“你打算怎么解释？难不成这是你为这个综艺准备的节目效果？”
    台阶已经铺好了，她怎么可能不下？
    云栖睁开一只眼偷偷看他，声音软糯，“如果我说是……你会信吗？”
    相绪看她一只眼偷看的样子很是可爱，就像只做错事的小兔子，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将小本本折好放在她身边。
    “看在你可爱的份上，你再哄哄我，我就勉为其难的相信了吧！”
    哄他？
    夭寿嘞，她竟然从相绪的口中听到“哄他”这两个字！
    她伸出小爪爪扯了扯相绪的衣袖，“绪哥，你别生气了，我……不知道怎么哄你。”
    “不知道怎么哄？”相绪其实已经因为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心软了不少，既然这只是前菜的话，那正餐到也可以换个别的方式。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解释解释这里每个词你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云栖偷看了他一眼，“那绪哥能保证我解释完之后，你不会更生气吗？”
    相绪一噎，看这样子她的解释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做出一副我很大度的模样，“你说，我不生气。”
    云栖支支吾吾的说：“自恋臭屁是因为……我刚进公司的第一天，你说，不要让我不要因为你长的帅盯着你看，当时我就觉得你……”
    有点点自恋。
    相绪捉住她飘忽的眼神，要紧后牙跟的说：“很好很好。”
    云栖紧张的快要哭了，“绪哥我错了，我就说这个你不能看不能听的！”
    “继续说。”相绪死死的盯着她。
    还继续？那她一会儿还能全乎的出这个门吗？
    云栖尽力的委婉，“事精……是因为我觉得绪哥你给助理提的要求稍微有点多，周扒皮这个形容绪哥，可是很不对，我现在很后悔当初在小本本上写了这个。”
    相绪挑挑眉，“为什么后悔呢？”
    云栖想了一阵声若蚊蝇，“我觉得绪哥你没有那么压榨人。”
    言下之意，就还是很压榨呗？！
    相绪要坚持听完，“那最后一点，关于香水。”
    “绪哥你当初说，你比较喜欢每天都换不同的香水……”
    “所以你就觉得我需要依靠闻香水味来分辨今天是几号？”相绪深呼了一口气，“我当初明明说的是，为了让工作生活更有仪式感，所以才每天换的！”
    “抱歉绪哥，我现在记住了。”云栖耷拉下来脑袋，摸着小本本把这句话记了下来，相绪凑过来看，嘴角一抽。
    云栖的小本本上赫然写着——
    为了配合绪哥生活的仪式感，她也要每天换香水。
    “……”倒也不必。
    都说完之后，云栖眼巴巴的看着相绪，相绪被这眼神击中，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好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生你气了。”
    真没生气吗？
    相绪这么快就能原谅她？
    虽然听相绪说相信，但云栖抱着小本本，内心还是很忐忑的不敢相信。
    “绪哥，其实你可以生一会儿气的，但不要气太久，生气对身体不好。”
    相绪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好笑说道：“那你把后面的都解释完，我就不生气了。”
    云栖：“……”
    再说下去迟早是会被打吧？
    “那要不绪哥你还是生一会气？”
    相绪：“……”
    录制结束后，相绪邀请云栖一起吃晚饭，云栖越临近坦白的日子，她就越不敢跟他单独相处。
    她直接拒绝，“不了绪哥，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麻烦你了，就不让你破费了。”
    相绪很认同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不如你请我吃饭吧？”
    “……？”
    为什么这话题转变到了一个她从未想过的方向了呢？
    云栖捏着自己刚解冻的卡，请相绪吃多少顿饭都不难，难就难在独处这一点，再者说，她想把请相绪的饭留在坦白局上。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一起吃饭不好吧？”
    相绪思考了一下，“我们两个单独吃饭不大好的话，那你到我家里吃吧，加上橙汁就不算孤男寡女了。”
    孤男寡女加只猫？
    这配置不觉得很像一家三口？
    云栖刚想拒绝，就听到相绪动之以情的说道：
    “前两天我对橙汁进行了深入灵魂的教育，它对于上次划伤你的手深表歉意，愧疚的都吃不下猫粮了，很想当面致歉，我身为主人看它日渐消瘦也很担心，所以你能给它个当面道歉的机会吗？”
    “……”这是套路吧？
    云栖深以为橙汁不会有这么高的觉悟，“不用它道歉，我原谅它了。”
    相绪一脸为难的说：“就算你不需要它的当面道歉，但它需要你的当面原谅，不然它猫粮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都怪我这个当主人的教猫无方。”
    “我知道你想让我代为转达，但是它若是不亲眼见到你，是不会相信我的话的。”
    很明显这就是相绪的套路，圈画好了，坑挖好了，浮草也铺好了，就等着她这只兔子跳进去，兔子看出来了下面的陷阱，但还是犹豫了一下。
    “那绪哥你的意思是……我到你家吃饭吗？”
    相绪很快将流程规划好，“我们一会儿可以先一起去买菜，然后一起做饭，在然后一起吃饭，等吃完饭后再一起听橙汁忏悔。”
    “主要是对你忏悔，我在旁起监督旁听的作用。”
    “……”
    都要一起？所以她没跑了呗？
    -
    收拾好工作东西之后，相绪在地下停车场等云栖。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云栖看到了里面的程昀和骆悠悠。
    云栖本想无视贴在骆悠悠身上的程昀，但他非要刷存在感，“云栖，刚刚爸妈给我打电话，我把你的豪言壮语转达过去了，所以他们现在非常期待你什么时候能带男朋友见他们。”
    云栖撇撇嘴，“为什么他们有事不直接找我，非得通过你呢？”
    “爸妈是先找的你，不过因为你没接电话，所以就打电话给了我，对了，你有时间的话给爸妈回个电话，他们觉得我转达的你的情感经历太干巴，非要听你自己讲。”
    他又嘟囔一句，“本来就是你情感经历干巴，为什么要为难讲述者呢？”
    今天云栖一直在镜头前，手机就放着静音，她看了眼，果然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
    她刚想给爸妈回电话，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相绪等在停车场电梯间的门口，“我在电梯间门口等你，你一出门就能看见我……”
    电梯到达底下停车场，相绪看向电梯间内，程昀揽着骆悠悠的腰，分别给相绪和云栖一人一个挑衅的眼神。
    就好像在说——
    有对象的快乐，是你们两个单身狗不懂的！
    第42章 很像情侣！
    云栖自然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骆悠悠看着二人干瞪眼，对程昀好笑道：“好啦, 眼珠子瞪的都快掉下来了！”
    云栖为了自己的形象，揉了揉脸颊收了表情。
    她本还想再说几句话，但担心和程昀说话说多了会当场掉马。
    忍程昀一时之气，身份的事情她还是需要仔细斟酌斟酌再说。
    转身拉着相绪的衣袖就向外走，“不是说买东西吃饭吗？我饿了，快点走。”
    相绪自然很顺从的任由云栖拉着她的衣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程昀。
    程昀面上的表情竟然有一丝……欣慰？！
    坐在车上，云栖伸手去系安全带，卡进卡槽的时候, 余光看到了相绪收回的手。
    她偏头好笑道：“绪哥, 你是想给我系安全带吗？”
    相绪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怎么到他这里就不按套路出牌了呢？
    云栖看他故作不尴尬的样子, 忍住不笑出声，“电视剧你也演过不少, 里面的情节都是为了剧情发展和增进情感的，现实当然是不一样了。”
    相绪望天, 如果他现在发生的一切是有剧本的, 他希望之后发生的所有剧情都是可以增进他们的感情的。
    相绪把车停到超市的停车场里, 还没进到超市，云栖的视线就被超市门前的彩票自助售卖机给吸引了过去。
    她走到机器前面，拿手机扫码付五块钱，“绪哥, 我刮彩票的运气一直很好，大多时候都至少赢个本钱回来。”
    “有时候我早上出门会去买一张彩票，看看当天的运气如何, 中奖了就是一个幸运的兆头，没中奖就是幸运还是有待提高的兆头。”
    “那我也试试。”相绪也跟着兴致勃勃的扫码买了一张。
    云栖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一枚放在相绪的掌心。
    “那我们比一比看谁的运气更好？先说规则，若是只有一张中奖，中奖的就算赢，若是两张都能中，就中的钱数多的赢。”
    相绪感觉到云栖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的掌心，就像是兔子爪尖的软毛划过他的心尖，踏水无痕但又让他心痒痒的。
    云栖刚想用硬币刮开图层，相绪按住她的手，眼神深深的看着她，“比一比没什么意思，不然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云栖眨眨眼。
    相绪想了一下，他现在约云栖吃饭的愿望已经达成了，目前也没什么想套路她的，要不留着下次也可以。
    “那就输的人要完成赢的人一个心愿，暂时没有的话可以先欠着。”
    云栖抬眸很无奈的看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种言情剧的桥段？太土了吧！”
    相绪凝眸看着她，清隽的声音里带着丝丝威胁，“那你赌不赌？”
    “赌赌赌。”云栖怂怂的缩了缩脖子，话已至此她还能说不吗？
    再者说，在比运气方面，她还没见过几个人比她厉害的。
    赌约已成，现在就等她翻身做主，指使相绪干活了！
    云栖很熟练的刮着彩票，图层渐次被刮开，很快就刮出来了五块钱，她抖了抖彩票，递给相绪看。
    她扬着下巴得意的说：“五块钱，稳定发挥，回本了。”
    相绪看了眼不可否认的赞同了一句，“不错。”
    他因为很少买彩票，刮起来有些生疏，云栖眼神注视在硬币与彩票之间，一行行的看着没有中奖的时候，她都开始想让相绪帮她完成什么心愿了。
    相绪勾着嘴角抖了抖彩票，很得瑟的说：“十块钱，险胜，承让了。”
    云栖眼睁睁的看着他兑换了奖金，耷拉耳朵的问：“绪哥你想让我帮你完成什么心愿？”
    相绪想都没想的说：“目前还真没什么，先欠着吧。”
    云栖气鼓鼓脸颊看着相绪，“绪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吸我的运气了？！”
    “当然没有。”相绪坦然的说道：“大概是你因为遇见我花了很多的运气吧。”
    “……”
    一直进到超市，云栖还没有从她赌运气输给相绪的事情里走出来，拿了推车就当甩手掌柜一样塞到相绪的手里。
    相绪因为套路成功很是开心，自然的就推着手推车。
    到青菜区的时候，云栖沿着货架拿了一堆的青菜，相绪看着觉得，要是不及时阻止她，等他吃完这些菜脸都得变绿了。
    “云栖，这些菜……每样都需要吗？”相绪试着委婉阻止。
    云栖气呼呼的说：“都需要！你都说这顿我请了，买菜的钱就不用省了！”
    相绪看着她又往手推车里放了一颗西兰花，“你是打算做青菜一锅乱炖吗？”
    云栖无辜的眨眨眼，“我都出钱买菜了？做饭的过程也要参加吗？”
    “当然！”都说好一起做饭的！
    她又抱了一颗大白菜放在手推车里，“我参加倒是可以，主要是我的厨艺不太精进，容易给绪哥你拖后腿。”
    “没事，我应该带的动。”一起做饭的互动当然不能少，就算厨艺不精也是可以的。
    “那你主要会做些什么呢？简单的菜你可以吧？”
    “不太可以。”云栖支支吾吾的说，“我的厨艺只适用于拌沙拉，洗菜切菜倒沙拉酱。”
    “……”
    这是厨艺不精吗？
    这压根就是不会吧？
    相绪最后挣扎了一下，“那热菜你会吗？像是番茄炒蛋这样简单一点的？”
    云栖诚实的摇摇头，“不会。”
    行吧。
    相绪按照他的对晚饭的构思，将不会用到的蔬菜放回了货架上，然后到肉菜区取了一些肉。
    路过玩偶货架的时候，云栖看到了上面有小兔子玩偶胸针，小小软软的兔子头一下子就将她吸引了过去。
    她拿起来一个放在身前比了比，“绪哥，你觉得这个可爱吗？”
    相绪看了看小兔子又看了看她，“很可爱，也很像你。”
    云栖拿了一个放在手推车里，相绪扫一眼旁边标出来的大大的提示。
    “这个兔子胸针是两个一起卖的。”
    云栖跟着看了眼，又拿起来在相绪身前比了比，眼神赞同的点点头，“那这个就送给你吧。”
    相绪下意识的反驳，“我一个大男人带什么兔子玩偶……偶尔看看也觉得挺好看的。”
    这么难得跟云栖拥有同款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
    云栖结账之后，就把小兔子胸针系在了衣服上，相绪看到了也系在了身上。
    相绪侧眸看着她，指了指身前的小兔子，“云栖，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
    很像情侣!
    云栖看了看，很赞同的点点头，在相绪殷殷期盼的眼神下，她说：“真的很像幼儿园里哄小孩的老师!”
    “……”
    所以，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云栖帮忙将蔬菜都装在塑料袋里，拎着试了试重量，“哇，好重，我们是不是买太多了？”
    相绪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你现在才意识到吗？”
    已经很晚了。
    见云栖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相绪就差拍胸脯保证，“就这点东西，我可以的，你不用插手！”
    于是云栖真的就很放心的没有插手。
    她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看着相绪大包小裹的拎着袋子，她忽然间有种小时候家里去超市买东西，妈妈掌管财政大权的付钱，爸爸作为苦力担当的拎着东西。
    相绪拎着重重的晚饭素材走到车边，塞进去后“砰”的一声关上后备箱，看着不远处傻站着的云栖说道：“快过来回家了！”
    云栖走到车边，相绪絮絮叨叨的说着：“刚刚跟你说不用你帮忙你还真不给我帮忙了，那只是句客套话，那颗大白菜可真沉。”
    “是客套话吗？”云栖闪烁着单纯的兔眼，“可是我爸爸每次说不用我妈妈帮忙的时候，我妈也就没真的帮忙。”
    “也对，因为我们到关系不是我爸妈这样的亲近关系，所以应有的客套礼仪还是有的，我下回记住了！”
    她翻出小本本当着相绪的面写了几笔。
    “……”相绪一把将小本本抢过来，将刚才写的那页撕了下来丢在一边，“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
    所以在到了相绪家之后，也是他一个人艰苦奋斗的将晚饭素材搬了回去。
    原因无他，只是想靠近一下云栖父母的相处模式。
    一听到开门声，橙汁就迈着高傲的步子、以一种视察领地的傲气走了出来，看到云栖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云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橙汁，这脸盘子这腰身还有这挑衅的眼神，让她一下子就确认了自己被套路的事实。
    “绪哥，套路真的很深呢！”
    她一记眼刀飞过去，指着橙汁问：“这就是你说的愧疚不已日渐消瘦？它根本毫无忏悔的意思？还有！这脸盘子大了不止一圈吧？”
    第43章 很想亲！
    相绪垂眸看向橙汁, 向前挪了挪位置，试图用自己挡住云栖看向橙汁的视线。
    他替它辩解道：“绝育后的猫都容易发胖, 它是胖了之后，又瘦了。”
    “……？”
    这是什么品种的弹簧伸缩猫吗？
    我没养过猫你别骗我。
    距离她上次见到橙汁还不到一个月，它就能有如此变幻莫测的体重？
    云栖一把扒拉开相绪，仔细端详着橙汁，严谨的问道：“那它胖了多少又瘦了多少呢？”
    相绪心虚的抱起橙汁颠了颠，“大概胖了五斤，瘦了……瘦了大概一两？”
    他暗自慨叹，这家伙真是个敦实的实心大橘，再多轻一克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一两？”云栖拔高声音,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绪哥, 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她从相绪的怀里抱过橙汁, 她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实心的重量，差点脱手。
    好在相绪也预料到了, 没有完全的松手，橙汁就像是做了一个过山车一样被带到了她的怀里。
    橙汁惊魂未定, 惊恐的小眼神、因紧张而支出来的小爪子, 就像是遭到绑架一样。
    云栖安抚的揉了揉它的小肚皮, 感受着手里柔软的毛发。
    因为相绪在她身边，所以橙汁很快就变得非常乖巧，窝在她的怀里就像是一只乖猫。
    “果然是只绿茶猫，绪哥在的时候你怎么敢像之前那样对我了呢？怎么不上窜下跳的推杯子了呢？”
    橙汁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往她怀里缩了缩，努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相绪还坚持着他粗制滥造的剧本，“它可能还是对你怀有愧意的。”
    她戳了戳它的小脑袋,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看在你可爱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听到我说原谅你了，你就不要任性了哦，要好好的吃猫粮，虽然我知道我不说你也会好好吃的。”
    这沉甸甸的份量，可都是猫粮转化来的体重。
    云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卫衣，橙汁动了几下便蹭了大面积的猫毛，云栖将毛发捻起来，团成一个小球的形状。
    递到橙汁的面前挑衅，“橙汁橙汁，你觉不觉这团毛线很像你丢失的某个蛋蛋？”
    橙汁别开脸：“……”
    我是真的猫，你也是真的狗。
    相绪看着在她怀里的橙汁，一种莫名的羡慕从心底涌起，毕竟他现在还没被云栖这样抱在怀里过呢！
    这一刻，他觉得橙汁实在是不知道好歹，这么令他羡慕的怀抱，它竟然待的一脸的不情愿，要是他一定能高兴的蹦起来。
    云栖继续说道：“我原谅的橙汁不是你，橙汁作为套路我的从犯可以从轻发落，但你身为套路我的主犯，从严处理！”
    相绪知道刚才找的借口很不靠谱，满脸写着诚恳的说：“我错了，任你处罚。”
    但下次大概还是敢的。
    “任我处罚？”云栖重复了一下这句话，想了想，“不如就抵消之前的心愿吧！”
    这样她就也不欠相绪什么了。
    要是坦白局不成功，他们之间不会有过多的羁绊牵挂；要是成功，就也不需要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
    相绪心头一紧，他好不容易才套路成功，怎么可能让到嘴边的兔子飞了呢？
    他斩钉截铁的说：“这个不行，除了这个我都可以。”
    云栖撇撇嘴，皱眉看他，“不是说任我处罚吗？我才刚提了条件你就不答应，你是不是又想套路我？”
    “没没没。”
    他只是想稳固一下之前的套路成果。
    相绪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他知道这两天他做的可能有点过，惹得她有点不高兴了。
    但若就此退步，那就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这样，我也答应帮你完成一个心愿如何？”
    他飞快的补了一句，“除了抵消心愿之外的都可以，无论千难万难，我都会帮你实现。”
    云栖觉得他们之间的谈话，很像是小学生之间的讨价还价。
    “我们真的太幼稚了，我上次干这种谈条件的事还是小学，当时我跟同桌刚吵过架，然后画了楚河汉界，约定互不侵犯永不过线。”
    相绪很郑重的说：“不幼稚，这是一件很严肃的问题，毕竟……”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心愿能让云栖帮他做什么，但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心愿说不定能帮他实现大事！
    云栖想了一下，距离她准备的坦白局已经没几天了，如果相绪知道真相生气，她也可以提这个心愿让他不生气！
    对！这个心愿还是有用的。
    云栖伸出右手示意相绪握手，相绪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她挑挑眉，将之后的事情在脑子快速规划了一遍，这两天是坦白的决胜阶段，要想让相绪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完成情绪的顺利过度，她觉得刷刷好感是一个可行的方式。
    “成交！”
    相绪拎着晚餐素材到厨房里，云栖不是很情愿的跟了过去，“绪哥，我再次强调一下我的厨艺，只会洗菜切菜倒沙拉酱。”
    相绪从袋子里掏出几样适合做沙拉的蔬菜交到她手里，“那就按你擅长的来。”
    “……”云栖抱着蔬菜，看着上面挂着的水珠和泥土，看着相绪的眼神有些复杂。
    不说是男生在还没跟女生确定关系的时候，一定会找很多机会全方位的表现自己，现在这么好一个在她面前展现厨艺的机会摆在这里，他竟然不要？
    相绪已经井井有条的开始备菜了，余光扫到还站着的云栖身上，“水池在那边，洗菜的盆子在它的下面。”
    云栖认命似的抱着菜，不情不愿的洗着，难不成她会错意了？相绪对她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把她当做助理？
    那样的话她若是跟相绪坦白之后，还要说后面的话吗？
    思维的纠结也顺带到了手上，她一叶一叶的揪着菜，不多时残碎的菜堆满了一小盆。
    因为云栖不动火也还没到拿刀切菜的阶段，所以相绪对她的能力没怎么质疑，自顾自的备菜。
    等他备好菜之后，他看了眼云栖面前小山一样的碎菜，嘴角一抽，“云栖，你这是……群菜打架？还是性命相搏的那种？”
    云栖掰完手里的最后一片菜叶，看着满盆成果也震惊了，但她还是淡定的解释道：“这个菜……它们都觉得自己菜中之最菜，所以为了争夺到底是谁最菜，它们就不小心打了起来，场面确实有点不大好看，不过没事，拌沙拉就需要这样的凌乱美。”
    “……”
    相绪看了眼素材还是可食用的，便跟着赞同道：“确实别有一种凌乱美，很高级。”
    云栖扬着下巴继续洗着菜，“那是当然，云栖出品，必然精品。”
    这下相绪算是真的放心了，毕竟现在连拿刀的阶段也省了，洗个菜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一起做个饭还真难。
    洗着洗着云栖忽的发出一声惊叫，相绪赶紧凑过去查看，“怎么了？”
    云栖低头寻找罪魁祸首，只见橙汁悠闲的迈着猫步，一副视察领地的样子。
    “刚才橙汁路过的时候，毛发好像蹭到了我的腿，吓了我一跳。”
    相绪拎着橙汁把它送回房间里，拍了它两下屁股以示惩戒，橙汁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给了他一个哀怨的眼神。
    收到眼神的相绪还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云栖也板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橙汁的猫生艰难时刻。
    橙汁在房间里巡视了一番，然后绕到一大堆罐头的位置，用小爪子扒拉空空的鱼罐头，声音凄哀的“喵喵”的抗议两声。
    若是在往常，相绪就会开罐头给它吃了，但现在有个特殊情况，就是那堆罐头都是空罐头了，在最近一个月橙汁已经全都吃完了，他还没来的及买新的。
    云栖看着橙汁想吃罐头又打不开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的想给它开个罐头。
    在相绪阻止不成之后，他看着云栖的表情从惊诧到不可置信，再到生气的一记眼刀扫过来。
    拿起罐头的那一刻，她感受到空罐头的轻轻重量，随机拿了很多都试了一下，发现都是空的。
    “绪哥，你说橙汁猫粮也吃不好的原因，不会是因为给它吃了太多的罐头，口味养刁了吧？”
    云栖看着橙汁抬起高傲的爪子挠挠头，然后轻轻一挥就把堆积成小山一样的罐头给打翻了。
    “我觉得绪哥你真的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我会以为这些罐头是你和橙汁一起吃的。”
    一再翻车相绪很想找个地缝把橙汁塞进去，他深呼了一口气。
    “橙汁它刚没了蛋蛋心情不好，所以我就只能拿它最喜欢的罐头哄它，哄多了确实就不爱吃猫粮了，所以我这么说它……其实也不算骗你吧？”
    不算个鬼？
    “绪哥，我们之间能不能少点套路？”
    “当然可以。”相绪正色说道：“只是我想让你多了解我一点，套路也是我性格中的一种。”
    云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以套路总翻车也是你的日常喽？”
    相绪很想说不是，但这样又显得不够真诚，“在你面前我的套路确实都原形毕露了。”
    “这些都是真真实实的我，没有人设、没有演戏的我。”
    他想将最真实他展现给云栖看。
    见云栖没有说话，他心下一沉，赶紧继续说：“云栖，我其实猜到你想等节目录制完找我说什么话了，我觉得有些话还是男人先说比较好……”
    云栖察觉到话题偏了，面色一变，赶在他说出来之前截断，“绪哥！”
    紧接着，她的声音在相绪眼神的注视下弱了不少，“我有点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好。”相绪眼神沉了一沉，一次若说是巧合，那两次都截断她的话，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难道云栖真的对他没有那种心思？
    不管有没有，他总是要试了才甘心的。
    他心思飘忽的走回厨房，继续切这土豆。
    “嘶。”相绪觉得指尖一痛，锋利的刀刃擦着他的指尖划过，一道红痕立刻显现出来。
    云栖看到他的手指，立马到客厅寻找医药箱。
    “绪哥，医药箱在哪？”
    相绪拿纸巾按压止血，一边走过去指导着，云栖翻了一阵找到了医药箱取出来纱布。
    她拿起一大坨的纱布就要按在他的伤口上，“绪哥，你撒手，我来帮你止血。”
    相绪看着她手里的全部纱布库存，嘴角一抽，“其实止血不用这么多的。”
    一厘米不到的小伤口受不了这样的关注啊！
    云栖执着的说：“不，纱布按压是来止血的，我听说纱布用的越多止血越快！”
    “……？”
    这是哪里听来的偏方？
    他赶紧拿开纸巾，露出伤口给她看，“血已经止住了。”
    云栖松了一口气，将纱布塞回医药箱里，“那就先用不上纱布了，进行下一个步骤。”
    从医药箱里翻出来创后贴，将一袋仔仔细细沿着伤口贴了一周，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包好了，绪哥你要是碰水的话就注意一点。”
    相绪无奈的看着包扎完整整粗了三圈的手指头，这要是碰水的话，水都浸不透吧？
    “这是不是有点……”
    云栖眨着眼睛看他，一双水眸亮晶晶的，“有点什么？”
    相绪想说的话忽的说不出口了，他支着手指仔细端详了一下，“有点好看，包扎的技术非常好，要不是我知道你是我助理，一定会认为你是个资深的护士呢。”
    云栖很受用他的彩虹屁，傲娇的扬着下巴，“绪哥，你有没有觉得，你被我同化了不少？”
    “比如，吹彩虹屁这项技能方面，你确实精深了不少。”
    相绪没有反驳的对上她的眼睛，“我觉得你也被我同化了不少？”
    云栖好奇的问：“哪方面呢？”
    他眼神幽幽，“你猜？”
    “……”
    相绪打算身残志坚的把这顿名义上和云栖一起做的第一顿饭完成，回到案板上打算继续切土豆，刚切了两块就被云栖叫停。
    “绪哥等一下，我觉得你再这样切下去，很可能回诱发二次受伤，所以切土豆还是我来吧。”
    相绪很欣慰的把菜刀递了过去，云栖跟他确认了一下，“土豆切块，按照你之前的大小可以吗？”
    “可以。”相绪看着她双手紧紧的握住菜刀柄部，不由自主的有些担心，“这个土豆块就是作为牛肉的配菜，不用很精细的切，但最好大小差不多。”
    云栖表示明白了，双手握住菜刀的柄部，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菜刀劈在案板上的声音仿佛是在杀菜一样。
    相绪站在不远处，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他赶紧说道：“土豆没有那么难切，菜刀不用抡的那么高，也不用那么用力。”
    “可我看电视剧里，再这样的木头圆台上切东西，都是要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才能一劈两半。”云栖眨眨眼，指了指案板，“你看我这土豆不是切得挺好吗？”
    相绪这下真的深切了解了云栖的厨艺水平，深切的觉得，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他要努力的多学一点厨艺了。
    “人家电视剧里是劈柴，你这是土豆，那能一样吗？”
    云栖像是跟他抗议一样的把土豆都劈完了，“大小均匀，切面完整光滑，我这下手是稳准狠，切得好就行了，你管我用什么办法呢？”
    相绪将土豆和牛肉一起塞进烤箱，不走心的夸赞了一句，“确实挺不错的。”
    云栖沾沾自喜道：“我感觉我距离成为米其林星级大厨又近了一步呢！”
    “……”
    闲来无事，云栖看刚才拿出来的医药箱还没有放回去，勤快的走过去收拾了一下，将医药箱放回原位的时候，旁边掉下来一个纸筒，不轻不重的砸在她的脚上。
    吃痛的拿起纸筒看了看，上面印着的人像好像很眼熟——
    这不是她偶像商彻吗？！
    这还是前段时间限量的签名海报筒！
    云栖有些兴奋的举着纸筒，“绪哥，你也收藏商彻的海报吗？”
    相绪走过去，霸道的从她手里夺过海报筒，两次想要趁着气氛或者话题到了就自然表白，都被这没良心的小兔子给岔了过去。
    现在她还更没良心的举着别的男人的海报筒，这仿佛是要把他扔进柠檬汁里泡个三天三夜！
    “你看到商彻的海报就这么兴奋？”相绪挑眉。
    虽然手里的海报被相绪夺走，但她的眼神还是黏在上面，上次相绪在深市的夜市里答应她，帮她要一张商彻的签名海报，这张不会就是吧？
    “还……还行。”云栖看着他的脸色收敛了一下，“绪哥，你有点生气吗？你不是和商彻关系挺好的吗？还是你跟他关系好是假的？”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和商彻不会真的是对家吧？”
    那她这个卧底做的也太不尽职了，她在被策反的边缘疯狂试探，而且马上就要跨过去了！
    相绪收了收表情，拿着海报筒打量了一下，“不是假的，关系还不错，不然这样限量的签名海报筒我也要不到。”
    他将海报递给云栖，“答应那你的，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云栖欢欢喜喜的打开，确定了里面的海报是她一直想要但是没抢到的那张，兴奋的一把抱住相绪。
    “绪哥，谢谢你！”
    相绪受宠若惊的拥有了云栖第一次主动的拥抱，竟然还是因为别的男人！
    他在心里给商彻画了好几个小圈圈，然后很受用的任由她抱着。
    云栖上头的情绪褪去，觉得有些不对，她立马撒手向后退了小半步，“抱歉绪哥，我刚才太激动了。”
    相绪面上的笑意还没有收回，“没事，你要想抱还可以再抱一会儿。”
    “不……不了。”她被相绪的话吓到耳框都在微微泛红，感觉置身蒸笼里，脸颊也爬上了红晕。
    难不成这就是情侣之间的氛围感吗？
    相绪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因为他一句话就害羞的小兔子，真的太太太可爱了！
    可爱到他很想亲！
    他清了清嗓子，将套路放在小兔子的脚下，“云栖，你记不记得，你刚给我当助理时签了一份保密协议，协议中有一条——”
    “在合约存续期间，乙方也就是你，不可以有任何除了我粉丝之外的粉籍。”
    “我想，你需要跟我解释一下你现在的反应是源于什么？还是一开始就骗了我，你就是商彻的粉丝？”
    云栖听得心下一惊，都怪刚才拿到彻哥的签名海报太高兴了，所以一时间竟然忘了伪装！
    越临近坦白局她的纰漏越多，事到如今，就算她有心想瞒估计也瞒不住了。
    “绪哥，我承认我是商彻的粉丝，也曾以为你们是对家，但我从来没有故意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能相信我吗？”
    相绪看她的眼神深深，“我相信你，但即便如此，你也算是你违约了。”
    云栖垂眸耷拉耳朵，“嗯……绪哥你是想让我付违约金吗？”
    好在她的卡解冻了，付违约金也不算难事。
    “既然你承认违约了，那么从现在开始那张保密协议就不算数了，它挂靠的劳动协议也就不算数了。”
    云栖差异抬眸，不敢置信的问，水眸染上了氤氲雾气，“绪哥，你是要炒我鱿鱼吗？”
    她这惩罚马上就要完成了，临门一脚怎么会是这样的晴天霹雳！
    相绪上前一步，将她手里的海报扔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我是想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见云栖脸色巨变，相绪赶紧圆回来，“不吓唬你了，就在这一瞬不算数的就好，之后还是正常。”
    之前她是他的助理，他们是上下级之间的同事关系，现在他在这一瞬希望，她是他的女朋友。
    见云栖想说些什么，他被打岔打怕了，抢先一步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上他觊觎贪恋已久的红唇。
    “……唔？”
    既然言语说不出来，那就实践给她看吧。
    第44章 愿不愿意当我的……
    感受到唇上热烫的温度, 云栖脑中一片空白，在她过往二十几年的人生中,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让她手足无措的状况。
    她瞪大了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相绪，惊得连挣扎都忘记了。
    刚刚不还是在谈论违约和炒鱿鱼的事情吗？
    怎么画风转变的这么快？
    惊恐纠结挣扎中还带着一丝开心？
    万千少女心中的男神怎么就这样突然的让她亲到了？
    不是，是主动亲她了！
    她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从上次在姻缘树下相绪疑似想要跟她表白开始，她的心绪一直是乱糟糟的。
    他们的初见就是含着谎言和欺骗的，那他们的未来又能不存在这些因素吗？
    相绪这样做，就是为了很明显的将心意剖白，正式的让她明白, 他喜欢她。
    思及到此, 云栖回望着相绪的眼神也变得更复杂。
    相绪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 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
    这种楚楚动人中带着一丝可爱的眼神，让他会忍不住想吃了她这只小兔子的。
    炙热的呼吸交错,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相绪像是沙漠路途中脱水许久的旅人，好不容易遇见沙漠绿洲里的一汪清泉, 无论如何都是想先喝个够。
    云栖感觉肺部的空气的都快要被榨干了, 下意识想向后躲闪, 相绪那肯将已到嘴边的兔子撒手，紧扣着她的脖颈。
    久久之后，相绪终于舍得撒手，看着面前的小兔子红唇烈焰, 眼中含着雾蒙蒙的水汽，美目含嗔的看着他。
    刚才柠檬精发作，冲动之下就亲了小兔子, 现在她这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都怪醋意作祟！
    云栖白皙的脸颊透出粉红色，很明显的看出来他眼眸沉下来的漆黑色，专注的好像能吞噬一切。
    呆愣过后，她感受着心头一百只同类的狂跳，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混蛋！”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怎么就这么没防备的被他偷袭了呢？！
    她还没同意当他女朋友呢！
    相绪有些慌了，醋意上头的冲动过后，她看着小兔子一脸委屈的样子，心头一揪，悔意短暂的漫上了心头。
    亲了她，相绪是不后悔的。
    但他做了这么唐突的事情，是该跟她道个歉，然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表明他的心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
    “是，我混蛋，但我真的是因为喜欢你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你又总是不给我机会。
    云栖听到他这句很明确的表白的话，心头一甜，但又搅起了担忧和疑虑。
    面上还是要努力保持冷酷的样子，毕竟她若是看起来就很容易哄的话，之后万千套路可就更加难逃了。
    她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眉眼清冷的故意补了一句，“绪哥，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很像是清醒的渣男发言？知错还犯！”
    “不知道如何表达你不会说吗？非得……非得突然亲我吗？”
    话说完后云栖想了想，相绪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毕竟之前两次他想表白都被她岔了过去，这次估计也是担心她会打岔。
    所以先把她的打岔工具给堵住了。
    这么想想，他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云栖暗恨似的揉揉脸颊，太不争气了太不争气了！她怎么能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呢？
    她撇了撇嘴，软糯的嗓音委屈巴巴的。
    “我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以后让我回忆的时候，难道要回忆是被你突然偷袭成功的吗？”
    一点都不浪漫。
    听到“初吻”两个字的时候，相绪眼神一亮，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温声给她顺毛。
    “其实……这也是我的初吻，你看我们也是一样的。”
    云栖炸毛，“谁跟你一样啊！”
    相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亲都亲过了，也没办法还回去……
    对啊！还回去！
    “你要是生气的话就打我两下，要是打两下还不解气的话，我就让你亲回去！”
    他摊手，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云栖攥拳在他身前捶了两下，相绪倒是没感觉到痛，就像是奶猫的粉色软垫踩了他几脚。
    但她却感受了他坚实的胸肌。
    她别开脸红着脸说：“谁要亲你啊！分明是我吃亏。”
    这回兔子是不肯跳进他的圈套了。
    烤箱传来“叮”的一声，相绪心也跟着一跳，这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他一错不错的盯着云栖的眼睛，好看的桃花眼里像是溺着万种深情，郑重又坚定的说：
    “云栖，刚才的所作所为是我不好，但我的本意只是想询问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女朋友？”
    温柔而坚毅的嗓音划过她的耳道，弥漫在她的心间，这溺着万种深情万千星子的桃花眼，一如初见惊艳。
    试问，她能在这样的攻势下说不吗？
    答案她在很久之前就想过了。
    在姻缘树下的那一天，她就想过若是相绪跟她表白，她是否会答应？
    会答应是一定的，但是前提是，相绪愿意原谅她从一开始的欺骗。
    云栖垂眸想了想，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答应下来又良心不安。
    她含着愧疚的心，暗自发誓这是最后一次骗他了。
    然后信口胡诌道：“绪哥，我听说一个人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你我之间的相识还不满三个月，我们之间可能还是不够了解……”
    相绪面色一沉，他是真没想到他的表白还是会翻车的。
    云栖继续说：“我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了解你，所以这个答复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等我们相识满三个月的那天，我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你说这一切的事情。”
    那这意思就是拒绝吗？
    还是个缓刑？
    相绪心头堵得厉害，他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追喜欢的女孩也是喜欢随心的干脆利落，要是往常面对这样一件事情，他很可能就没耐心的，但对象是云栖，他表示——
    我还可以再忍忍。
    “满三个月的期限是哪天呢？”
    云栖把手机锁屏亮开给他看，“后天，还有两天。”
    相绪看着手机敏锐发出了疑问，“你上次跟我说，这倒计时是我的进组倒计时，这次怎么就变成了三个月期限了呢？”
    云栖将手机收回去，尽量从容的说：“因为这两个是一天，我就一起计算了，我不是相信要和人相处满三个月才能真正认识吗？所以我早先就计算过这个日子，还打算满三个月邀请你一起吃饭的。”
    相绪当然记得这件事情，那看来云栖刚才说的三个月相处的言论并不是随口搪塞，那他也可以再等两天。
    毕竟这小兔子也跑不掉。
    云栖肚子“咕咕”响了两声，相绪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们先吃饭吧。”
    相绪戴着隔热手套把烤好的牛肉和土豆拿了出来。
    香味四溢，黑胡椒洒在牛肉上，更好的酱牛肉原本的鲜香味道发挥到极致，微辛的黑胡椒味和牛肉的鲜香味交杂在一起，切好的土豆表皮被烤的干干的，土豆原本的清香味表现得淋漓尽致。
    引得她口水都快出来了。
    相绪在她眼巴巴下将牛肉土豆端上来桌子，又将其他做好的菜也一并端了上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云栖迫不及待的尝了块牛肉，微微烤焦的表皮上黑胡椒的味道很是活跃，就像是手拉着牛肉的手，一起在她的味蕾上蹦迪。
    她不由自主的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太好吃了吧！”
    相绪对她的反馈表示很满意，他眼神深深的看着云栖，“你若喜欢我以后也可以做给你吃。”
    他挑挑眉，“你觉不觉得这顿饭之后，你更了解我一些了呢？”
    “咳。”云栖一噎，她没想到相绪把她的话记得这么牢靠，就像是时时刻刻印在脑门上一样。
    “嗯……绪哥你的厨艺真好，很有一代大厨风采。”
    相绪被她夸得很开心，“我觉得我们很是互补，你不会做饭，我刚好就会做饭，你若是当我女朋友的话，饭我包做。”
    云栖嚼着牛肉，看在他做饭这么好吃的份上，也是可以多考虑一下的。
    她幽幽的说：“绪哥你还真的是无时无刻的推销自己。”
    相绪叉起一块土豆放在她的盘子里，“尝尝这个。”
    他忽的想起一事，“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家里人希望你相亲，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就拥有了一个帅气又会演戏又会做饭的男朋友，也可以摆脱相亲的烦恼。”
    他时刻谨记着程昀悄悄给他画的重点——
    云栖喜欢长得帅的。
    云栖抿着嘴角，看他一本正经的自夸很是想笑，“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在给你发好人卡，是我真的现在没办法给你回应。”
    就差两天她就可以完成惩罚了，等到那天就可以说真相了！
    -
    相绪送云栖回了家，站在楼下眼巴巴的望着她，一脸的不舍。
    云栖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你都多大个人了，别一副幼儿园门前舍不得家长的样子。”
    相绪：我那分明是舍不得准女朋友！
    他拉着云栖的手带到怀里，紧紧的抱着。
    虽然这晚上他们之间的进度已经走过了拥抱和亲吻，但他依旧不满足的想要更多。
    “让我抱一会儿。”
    云栖拍了拍他的后背回应，“你……抱得太紧了，松一点点。”
    相绪松了力道，“抱歉。”
    他的视线盯着她红润饱满的唇，眼神的暗示意味颇浓。
    云栖感受到了他的暗示，但她偏装作不懂的样子，“那我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相绪梅开二度的将她揽进怀里，飞速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好梦。”
    他声音缱绻的说：“如果能梦见我，那就更好了。”
    “……”
    云栖很想翻个白眼给他，转身上了楼。
    在楼梯间内，她遇见了从地下停车上来的许久未见的秦宽，他还是西装笔挺的绅士打扮。
    但她每次见到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秦宽温柔的点点头，“云小姐，好巧。”
    云栖本不想和他一起上去，但已经被他见到了若是不一起上去，也没别的理由。
    “秦总，好巧。”
    看着电梯内的数字不断增大，电梯内陷入大段的沉默空白。
    秦宽为了不冷场的率先说了话，“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程总的办公室外，当时程总派我出差，我就急冲冲的走了，你当时是不是还有事要找我？”
    他不说云栖都快忘了，她当时因为对他心有芥蒂，所以打算不租这间公寓了，但后来因为他出差太久没回来，所以就没再想过这件事。
    “哦……对，我是要找你来着，因为我最近有些别的事情的安排，所以这间公寓我下周开始就不租了，提前跟你说一下。”
    秦宽笑意深深，这表情让云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是因为三个月的期限满了吗？”
    云栖觉得这事情除了表姐姜然和程昀外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就打了个哈哈绕过去，“三个月试用期吗？”
    她进公司可是不需要试用的。
    “当然不是。”秦宽笑意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很是难受，“你很清楚知道的，你和程总打的那个赌，输掉后要履行三个月的惩罚。”
    云栖一凛，眼神骤冷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你还都知道什么？”
    秦宽还是秉持着绅士的笑，“云小姐不必担心，毕竟你也是有概率会当董事长的人，我可不是一个愿意得罪老板的人，这件事情我知道后没跟别人说过。”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算是我无意间听到的吧，出差之前我听到程总和别人打电话，内容就是”
    “——表面上诓骗你给相绪当三个月助理，实际上是变相相亲，为了让你和相绪自然的接触一段时间，程总也是煞费苦心了。”
    云栖面色一沉，虽然说她当初也觉得这个赌约的惩罚有点奇怪，但程昀给她的解释是——
    就是想惩罚她去当三个月的艺人助理，刚好相绪的助理离职了，所以就安排了当相绪的助理。
    如今按照秦宽这么说来，程昀就是早有预谋的诓骗她相亲？
    这赌约还是她和表姐姜然定的，那这圈套也有表姐的参与？
    那她是中了一串连环的圈套吗？
    秦宽看她沉默时眉头都揪在一起了，又补了两句，“以上事情都是我从程总打电话的内容里听到的，绝无半点添油加醋。”
    云栖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中间，周遭车流不息，但她还要过马路，所以先过那条就让她纠结的不行。
    她不想相信秦宽的话，但按照秦宽的话捋下来，很多事情仿佛都可以说通了一样。
    按照他的说法，她以为的三个月和相绪的日久生情，原来也是程昀安排的变相相亲宴。
    这种被人安排的生活真的太难受了。
    “叮”的一声，云栖的楼层到了，秦宽看着她略带痛苦的表情，很是为难的问道：“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你要是不想知道，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云栖痛苦的不行，她本以为自己拥有了自由，自由的喜欢上一个人，但没想到，到头来这一切都还是家里的安排。
    从小很多人羡慕她含着金汤匙长大，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命好，但现在她觉得，这样也不好，毕竟连自由的喜欢也是被安排的。
    真相往往很是残忍，云栖推门进房间，痛苦的窝在沙发的边缘。
    脑中一幕幕回想起来她和相绪的点点滴滴，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美好。
    她是被诓骗的，那这个套路里面另一个主人公相绪，他又知道多少呢？
    他是被诓骗的？还是一早就也是设局之人？
    手机振动两声，相绪很适时的发来了微信。
    【相绪：到家了吗？】
    云栖疲惫的按下锁屏，心累到不想回复。
    相绪又给她发了两天微信。
    【相绪：到家了就给我回个话。】
    【相绪：你要是有事的话我就上去帮你。】
    云栖看到这句话浑身一颤，相绪要是上来了，他们可不就要见面了吗？
    她现在最不想见到，也最不敢见到的就是相绪了。
    她指腹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给他回了消息。
    【云栖：我到家了。】
    相绪秒回。
    【相绪：好，那你早点休息。】
    云栖站窗边，拉起一条小缝向下看过去，相绪颀长的身影进到车里，很快车发动了。
    她看着渐行渐远的相绪，心头没由头冒出来一种难过。
    她和相绪是不是也要像这样，渐行渐远了呢？
    第45章 他是真的喜欢我……
    云栖回到沙发上, 报膝而坐，耳畔不停的回想着秦宽的话。
    明明还算是温和的声线, 却听得她感受到彻骨的冷意。
    她害怕。
    真的好害怕。
    她拼却一身努力，到头来工作和情感都是家里铺垫好的，那她之前所有的努力是不是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场笑话？
    这件事就是要告诉她，无论她怎么努力，都逃不出家里的管控。
    云栖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一闪一闪的，就像是相绪看她时犹如盛满星子的眼神。
    她心累的闭了闭眼，脑中不由自主的想着和相绪一起经历的过往。
    初见时, 她在办公室里见到相绪, 就被他盛满万种深情的桃花眼给惊艳到了。
    以至于, 当初认为他是偶像商彻的对家, 但还是不可阻止的为之心动。
    还有后来因为膝盖磕伤的公主抱，当替身的英雄救美, 酒吧里的挺身而出……
    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相识已近三月, 一路走来的过往历历在目。
    她不想相信这一切自然的爱恋, 竟然也是家里人工雕琢出来的蜜缸。
    相绪说过的话在她眼前像是放电影一般的过了一遍, 她细致的探查每一个细节，很想知道相绪到底对这件事情参与了多少。
    想了很久都没有得出答案，她从身上摸出手机，给白柠打了一个电话。
    “喂, 栖栖宝贝？”
    云栖一听到白柠的声音鼻子就酸了，忍了半天的眼泪夺眶而出。
    “柠柠，就在刚才, 我听到了一件事情，我不想相信，但我却觉得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
    白柠听到她的哭腔有些有些担心，“怎么了？你慢慢说不着急。”
    云栖抽抽噎噎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到相绪跟她表白的时候，声音里止不住的兴奋。
    “答应他啊！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你是不是担心他是艺人谈恋爱不方便？还是担心他签了不能恋爱的协议？你哥就是他的老板，你可以找他说啊？”
    白柠的担心在现在的云栖看来，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她最为在意的就是她这些年想独立拥有的成就。
    就在之前她无意间在程昀那里知道了律所与她家里的产业有关系，那她努力的工作自由也是假的，而刚刚又知道，她自由喜欢上的男人，也是家里安排的。
    她的自由，就像是一场笑话。
    怪不得程昀知道她跟相绪快在一起的时候，露出了一种欣慰的笑。
    这不就是看到她相亲成功露出的那种笑容吗？
    白柠听完她的想法之后，沉默了一下，“我不懂你们有钱人之间对于婚姻的弯弯绕绕利益纠葛，虽然他们套路了你，但现在结果不是很好吗？相绪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种双向喜欢的恋爱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云栖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可我总觉得，这种一开始就带着不单纯目的的恋爱，总会因为这种不单纯的目的而爆发矛盾。”
    白柠思索了一下，“那相绪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呢？他有没有参与呢？”
    要是没有自然最好，要是有的话，那就需要好好考量一下了。
    云栖垂眸，“我不知道，我刚才也一直再想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没得出来答案。”
    白柠一拍大腿，“那就不要想了，等你睡一觉起来，明天到公司见他当面问不就好了？”
    “你现在想也想不出来真相，不如等他亲口说，电视剧里很多的误会不都是主角自己脑补想象出来的吗？”
    “你说的有道理，我是应该跟他好好聊聊。”云栖觉得确实不能躲着，这件事情还是得和相绪好好谈一下。
    “不过在那之前，我应该先去找一下我那位好哥哥。”
    她这句话咬字极重，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云栖简单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虽然和白柠说好定了计划，但她还是脑中乱糟糟的，思绪乱飞，而且都是飞到最差的结果处的。
    指腹捏着脖颈上的兔子吊坠，金属的触感上染着她的体温，她自言自语道：“小兔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为了遵从联姻的安排？”
    这时的云栖真的很不希望相绪是一个成熟的演员，这种真到一定程度的演技，让她分辨不出来相绪是真心还是演的。
    下一刻她像是被烫了一下的撒手，在床上翻了一圈，“不要想，不要想，明天见面不就知道了吗？”
    她努力的放平呼吸希望自己入睡，但一晚上乱梦连连，她睡得很不踏实。
    -
    第二天一早，云栖就在镜子前看到了自己的成果——
    青青的眼眶。
    她拿粉底液试着遮了一下，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云栖找来一件没穿过的红色高定裙，妆容精致，弯眉如远山之黛，水眸微漾，红唇恣意张扬。
    她将长发微卷背于身后，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红色将她的肌肤映衬的更加瓷白，精致的锁骨一览无余，兔子头吊坠成为她颈间唯一的饰品。
    腰间收束，流畅纤细的腰线让她看起来盈盈不足一握，裙子的下摆未过膝头，露出纤白修长的双腿，红色的高跟鞋也为她这一身增光添彩。
    平常的云栖像是那种甜美可爱的小兔子，今天的她更像是一只点缀着露珠的炙热玫瑰，热烈而芬芳。
    她站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很满意看着今天的打扮，她打了个车回了家，掏出钥匙回了已经两个多月没回的家门。
    正在打扫的莫姨看到了云栖回来，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工具迎过来，看到她的打扮眼神亮了一下，“小栖回来了？”
    “我回来了。”云栖探头探脑的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哥不在吗？”
    “小昀去上班了，可能晚上才能回来。”莫姨给她倒了杯茶水，“快坐下来歇一歇，你不在家这两个月我可想你了，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云栖喝了一口茶，“莫姨，其实我就是回来取车的，顺便想找我哥说点话，现在他不在我就先走了。”
    莫姨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嘟囔一句，“小昀不是说小栖马上就回家住吗？房间都让我打扫好了。”
    “……”
    云栖到地下停车场找到了她的那辆红色的车，这是她大学毕业那年程昀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她一直觉得这个车的颜色太过张扬，所以就没怎么开过，后来她到了深市工作就更没开了。
    坐在驾驶室里，云栖看着身上的红裙，这一身行头的仪式感，就算是给她一个勇气的心理暗示吧。
    到程启大厦的时候，开车在停车场绕了几圈，她只看见程昀车的旁边还留有一个位置，其他都满了，她不情愿的把车挨着程昀停，下车时挺直腰板保持着周身的气场。
    停车场的保安快步上前拦住她，“抱歉小姐，这个车是程总的私人车位，不对外开放。”
    云栖看了眼旁边的车，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程昀的车不是停在这里了吗？他一个车怎么还要占两个车位？”
    “很抱歉，您见谅。”保安见她气势汹汹话便一下子弱了下来，“这是程总的安排，我也没办法。”
    合着要拿程昀压她？那她就跟不能服软了，她今天就是给程昀找茬的，当然不可能顺从。
    云栖扬了扬下巴，“你给程昀打个电话，就说是我占了这个车位，他若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当面对质。”
    “哦，对了，我叫云栖。”
    说完没等保安反应过来，她就刮起一阵香风的走远了。
    程启大厦高耸如云，她过往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没有这短短三个月来的勤快，忽的有些感慨。
    一进大厅，前台的小姐姐早就跟她混了个脸熟，见到她这身打扮眼神都亮了。
    “云助理，你今天真好看？是有约会吗？”
    云栖看着她露出一抹微笑，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没有约会，但有一场仗要打。”
    前台小姐姐：“……？”
    穿这么好看来打仗？
    在哪打仗啊？
    谁又舍得打你呢？
    一路上云栖引得员工频频侧目，跃跃欲试的想跟她打招呼，云栖端着高贵的仪态视若无睹，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入戏，可不能让npc们把这场戏给搞砸了。
    她现在拿得可是反击的对峙剧本。
    她快步走在公司的走廊里，路上还遇见了刚开完晨会的周宇，周宇看见她的打扮下巴都快惊掉了，“云……云栖？”
    云栖跟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快速绕过他直奔程昀的办公室。
    因为她之前就总来找程昀，跟程昀的助理秘书都混了个脸熟，便没有拦着她。
    她刚想敲门进去，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那个人她还非常的熟悉，她嘴角僵了一僵，挤出来一句话，“秦总，早。”
    秦宽看着她这一身红裙眼神惊艳了一瞬，很快回神又是一副绅士模样，“云助理是来找程总的？”
    云栖点了下头，不想跟他多说话。
    秦宽露出一个诡异莫测的微笑，转身离开了。
    云栖被他这一笑搞得毛骨悚然，但今天主要的事情还是不能忘，她敲门后气势汹汹的进了程昀的办公室。
    程昀正在翻开之前的财务报表，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进来，下意识的抬眸看了一眼。
    “云栖？”他见来人是云栖惊诧了一下，他也是很多年没见过她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了，“这条裙子还挺好看的，果然卡解封了就是不一样。”
    “来找我什么事？”
    云栖没有回答的向前走了几步，拉开他面前的座椅坐下，气场全开，一副要跟他谈判的样子。
    程昀很少见云栖这样气势汹汹的来找他，放下手里的财报认真的看向她，“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是因为刚才楼下保安不让你停车？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以后这里我的就是你的，你可以随便使用。”
    云栖气呼呼的看着他，红唇微启，“你！你惹我不开心了。”
    程昀一脸问号的看着她，“我哪儿惹你了？这几个月我可是在爸妈面前费心周旋，让他们不给你安排相亲的，就是为了让你好好体验一下艺人助理的工作。”
    “是吗？”云栖嗤笑一声，“你还要诓骗我到什么时候？”
    “哥，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将一切都计划好了？打赌也好相亲也罢还有停卡，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我跟相绪相处一段时间，好培养感情，对吗？”
    程昀的手一顿，面色一僵，“云栖……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云栖坐直身体，忍不住拔高声音，“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又是怎样？你难道没有骗我打赌，骗我给相绪当助理吗？什么履行赌约惩罚？到头来不也是变相相亲吗？”
    “骗我有意思吗？你们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却将它一次次在我面前打碎，我一直想证明我不靠家里也可以，但事实却总是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哥，你和爸妈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挺没用的，工作工作不会自己找，恋爱恋爱不会自己谈，所以一定要让我按照你们的心意发展？”
    “你看到我进律所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按照家里的工作安排了，又很自然的入职就放心了；看到我对他有好感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家里要求的联姻计划也这么自然的完成了，你也就很放心了？”
    云栖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质问着程昀的同时也仿佛在质问她自己的内心，她是真的像她说的这样一个除了含着金汤匙长大外一事无成的人吗？
    程昀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慌张的解释道：“云栖你听我说，我承认在这方面是对你有所隐瞒，但绝对不是觉得你没用。”
    他从来没觉得被人质疑让他这么难受，但这质疑的对象是云栖的时候，他往日商场上的口才都使不出来了。
    云栖气的眼泪夺眶而出，沿着脸颊一颗颗低落，看的我见犹怜。
    “那你说说，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骗我？”
    程昀最怕云栖在他面前哭了，“栖栖，我错了，哥哥不应该骗你，我给你道歉。”
    他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云栖。
    云栖接过来擦了擦眼泪，“事到如今道歉又有什么用？你是能让我不喜欢他了，还是能让我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缘由？”
    或许这段她的质问看起来有些无理取闹，但她云栖一直以来最为在意的就是通过自己努力取得的成果。
    很多人见她含着金汤匙长大，觉得她人生的起点就好像是别人永远也达不到的终点。
    但云栖就自身而言，她含着金汤匙长大但不代表她一辈子都要依靠家里，她想成为一个独立的自由的人，在方方面面自由独立。
    程昀沉思了片刻，“我知道你想要独立自主的生活，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在经济方面，你目前就没办法独立，你不还是需要家里的卡吗？”
    “家里不需要你通过联姻而谋求更多的利益，只希望你能跟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相伴一生。”
    也是了，她花着家里给的钱毫不心疼，所以家里也会挥霍着她渴望的自由。
    人总是有得有失，才是正常。
    云栖从随身的小包里把那张副卡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推给程昀。
    “那这张卡，你帮我还给爸妈，我想证明我自己在方方面面都可以独立。”
    程昀愣了一下，将卡推了回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栖声音郑重的截断道：“但你的话让我明白真正不靠家里自由的意义了，要想方方面面都独立，首先就需要经济独立。”
    “……”
    云栖知道程昀和爸妈的苦心，气也气够了，哭了哭过了，生活还得继续，相绪那边还差一个说法呢。
    “哥，既然这惩罚本来就是钓鱼执法，我也就不守三个月的期限了，这么久以来我都是尽力瞒着相绪，我真的不想再骗他了，真相我会跟他一一说清楚。”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和爸妈也不要管了，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程昀觉得这一瞬她好像成长了不少，“你打算怎么处理？”
    云栖扯了扯微皱的裙摆，起来转身走向门口，裙摆受惯性打转微扬，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
    她声音柔柔眉眼弯弯，“秘密。”
    她想——
    如果他没有参与套路也愿意原谅她的欺骗，那他们便以这炙热的红色开始。
    如果他也参与了套路，那她便以这悲壮的红色结束。
    虽然这个时机很突然，但也是时候和相绪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云栖出了办公室的门，周边秘书助理等人都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不敢看她，虽然公司里的隔音不错，他们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她刚刚和程总吵完架。
    刚走了几步，她就见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相绪。
    相绪眼里焦急担忧的神色具显，看着她这一身红裙眼中也划过一丝惊艳。
    他看着眼尾红红，脸颊上还挂着泪珠的小兔子，一如初见时模样。
    清隽的声音温和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栖不知怎的，听到他的声音莫名的很想抱着哭一会儿，但碍于周边的人太多，她又没有办法跟相绪在这里完成坦白局。
    所以她拉住相绪的手腕，脚下快步走着。
    “先去一个地方。”
    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微颤。
    “绪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第46章 只要你喜欢我，……
    相绪任由云栖拉着, 一路快步到停车场，系好安全带她发动车开了出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程昀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云栖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故作轻松的询问：“绪哥，你很紧张吗？我只是跟你说点事情，又不能吃了你。”
    相绪双手扶着安全带，紧张兮兮的不敢撒手，“你别看我，看路！看路！”
    “我有点紧张…是因为…你不是说很久没开车了吗？”
    而且现在开的也很有女新手风采。
    云栖踩了一脚刹车停到路边，因为惯性相绪差点就撞到前面。
    “那……要不绪哥你来开？”
    相绪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强撑着说：“还是你开吧，开车这种需要多实践, 多练练就好了。”
    他心有余悸的说：“不过你慢点开, 保持匀速, 刹车也不要踩得这么急。”
    云栖挂挡起步, 以匀速二十迈的速度龟速行进马路上，只见马路上一个本该非常拉风的红色跑车跑出了半报废的感觉, 她任由过往的车辆冲她鸣笛超越，她也没有理会。
    相绪本想跟她说其实可以开快一点, 但又很担心说了加速又会快的让他受不了。
    云栖说的地方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家咖啡馆。
    一进店, 店员就很热情的跟他们打了招呼。
    云栖诧异的看了眼他们,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脸冷漠的各干各的，怎么短短几个月就换了企业文化？
    相绪主动牵着她的手走到吧台，他的手掌很宽，好像可以包住她的拳头一样, 握住她给她带了一种安全感。
    他转头看向她，“你喝点什么？”
    云栖粗略的扫了一眼单子，“就还是冰美式吧。”
    相绪拿出付款码主动付钱, “两杯冰美式。”
    云栖刚要转身去找座位，就听道店员八卦的问相绪，声音里的兴奋止都止不住。
    “你找了你的三十二元小姐？”
    相绪心情很好的“嗯”了一声，似是感慨说道：“上天还是待我不薄的。”
    云栖落座在她上次坐着的位置上，好奇的问着：“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呢？”
    相绪捕捉到“我们”这两个字，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因为自从在这里见过你之后，我经常会来这里坐坐，希望能碰见你，每次来的时候我都会询问一下他们有没有见到你，所以久而久之，就很熟悉了。”
    云栖靠在椅背上，眼神瞟向窗外斑驳的树叶透下来的光，“其实我不是这家的常客，相反，这家我只来过一次，就是见到你的那一次。”
    “当时我刚跟家里人吵完架，然后气冲冲的出来找个地方平静。”
    店员将两杯冰美式端上桌，暗戳戳给相绪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但这个暗戳戳还是不够暗，她尽收眼底。
    云栖抿了一口，苦香的咖啡味道击中了她的味蕾，“还是熟悉的苦味。”
    “绪哥，你是不是好奇极了，我来这里会对你说什么？”
    相绪确实好奇的不得了，但见她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又不好催促，只能将这份焦急压在心底，面上尽量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是啊，你快跟我说说，我真的太好奇了。”
    尤其云栖还挑选了这个代表着他们初见的很有意义的咖啡馆聊，那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她因为刚哭过眼尾红红的，就像是他们初次见面那双让他难以忘记的眼睛，就像是他寻找了很久的小兔子。
    相绪觉得时间好像没有过去一样，三个月前他们互不相识坐在这里，三个月后他们还是坐在这里，不过也有改变，那就是他们确实熟悉很多了。
    云栖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了不少，水眸微漾看着他，眼里溢着揉碎的星子，“绪哥，接下我跟你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不要怀疑，我不求你可以原谅我，说出来可能只为我心安吧。”
    相绪也跟着她坐直身体，就像是上学时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一样。
    “你说，我洗耳恭听。”
    云栖垂眸，深呼吸酝酿了一下。
    “其实我来给你当助理的原因，并不是我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是因为我和我表姐打了一个赌，赌注是给你当三个月的助理，所以我之前一直不肯跟你说实话，一直瞎扯八扯，都是因为还没有履行完惩罚，手机上的时间倒计时，也不是我说的那些个原因，儿是我完成三个月惩罚的完成期限。”
    相绪刚才面上还是带着笑的，听完她的话后，笑容僵在了脸上，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指数的抓紧了裤子。
    他不敢置信，有些艰难的问道：“所以，你之前跟我说的话，都是假的？”
    什么想和他一起变成更好的人，什么希望他走得更远，这些……都是哄他开心的？
    云栖避开他的视线，不敢对上他的眸子，“不算全是，大多都是假的，但今天是坦白局，说的一定都是真话。”
    言下之意，如果想知道什么事情的真相，可以趁现在这个机会问她。
    云栖双手捂住杯子，指尖冰冷的触感像是能传到心头，冷得她从骨子里打颤，“绪哥，你知道我是商彻的粉丝的，所以一开始我来给你当助理，是怀着一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想法，非常不情愿的，但和你相处这三个与以来，我渐渐了解了你很多，外界新闻里写的你不是真的你，你真的如何，还是要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的。”
    “这些事情我本想着等到三个月满惩罚结束的时候再跟你说的，但我昨天知道了一件事，让我打算提前跟你说，这个惩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套路，一个让我们相亲的套路。”
    “相亲？”相绪听到这两个字，面上划过一丝诧异，“相亲套路？”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不用怀疑，因为我已经证实过了，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这样云栖就放心了很多，至少相绪应该不是设圈套的一员，她的情感也不算错付。
    “这个套路是因为他们看我太过抗拒相亲，所以找寻了这样一种办法，想让我和你接触三个月，若三个月后我们能在一起就满足了他们的意愿，要是不能在一起，那就只是一个惩罚，看起来是不是很自然？”
    相绪捉住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抓到了一个没有太大用处的重点，“那你没到三个月就跟我说了，不是算没完成惩罚吗？”
    那后续会不会罚你给我当一辈子的助理呢？
    要是这样，他可太期待了！
    云栖解释道：“我今天已经跟程昀吵过架了，他作为始作俑者之一，已经算是默许解除了这个钓鱼执法的惩罚，所以惩罚无效了，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是你的助理了，当然我还是很有责任心的，会用剩下的两天将工作交接完。”
    相绪紧张兮兮的问：“你要离开程启？”
    “是啊。”云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两指按在边缘处优雅的推过去，“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云栖，本职工作是一名……律师，如果相老师之后有什么法律方面的咨询，可以来找我，看在熟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折。”
    她这么快就要跟他撇清关系了吗？连“绪哥”都不叫了吗？
    相绪仔细端详了一下云栖的名片，墨字印的清晰，他抬眸看她，“你……是律师？”
    云栖双手环胸拿出开庭的气势，“怎么不像吗？”
    她之前就被质疑过，所有人都觉得她性子软，不适合当律师，但真正的适不适合不是其他人说的算，要她自己实践了才知道。
    这两年她一个人在深市打拼，虽然后来知道程昀会在暗地里帮衬，但他应该还是担心暴露，所以帮扶也没有很多，她也独当一面的学了很多，
    相绪将名片装在胸前的口袋里，珍视的像是签了一张千万的单子，“我认识的你一直像只小兔子似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打官司会是怎样的状态。”
    云栖喝了一口咖啡，扬者下巴傲娇道：“你以后会有机会看到的，你要是想来可以旁听。”
    她指甲紧紧的扣着杯子，心底紧张的不行，她脑中从无数次彩排过这个场景，但每次都无法坐到完美。
    踌躇再三，她小心翼翼的问出来：“你……会原谅我吗？”
    相绪到底会不会她这个问题也在她心底打转了很久，她做了无数次计划，想无所不用其极的让相绪原谅她，想要用他欠下的那次心愿让他原谅……但若非真心的原谅，其实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徒劳无用。
    思及此处，云栖的眼眶不禁泛红，委屈巴巴的像只耷拉耳朵的小兔子。
    相绪最见不得她难过了，虽然明明被骗的是他，但需要哄人的刚巧也是她。
    “这些我大都能原谅你，毕竟这不是你的本意，你我都算是受害者……”
    云栖“刷”的抬眸看他，眼神都是放着光的。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一错不错，“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回答了，我便彻底能原谅你。”
    云栖垂泪欲泣，眼泪在眼眶打转，“你想问什么？”
    相绪不是一个喜欢兜圈子的人，他想知道的事情就会想问个清楚。
    清隽的嗓音吐字清晰无比，“云栖，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云栖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惊得眼泪一下滑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抽噎着不敢看他。
    “喜欢，但是……”
    这一瞬间，相绪的心情仿佛做了一个过山车，心跳也起伏的厉害。
    等云栖抽噎完，她慢吞吞的说：“但是我觉得我不配，我骗了你，我们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根本没有办法走的长远。”
    相绪舒了一口气，要是小兔子只担心这件事情，那他可以保证信任，问题不大。
    “我之前也没怀疑过你，我会一直相信你的。”
    云栖眼泪留的更凶了，两颊柔软的皮肤都泛着红意，“你之前没怀疑，是因为你不知道我骗过你，但现在你知道了，便不可能像之前那样相信了。”
    因为是工作日，咖啡厅里除了他们两个也没有其他顾客，店员都在远远的吧台站着，听到这边隐隐的哭声，好奇的探头探脑。
    相绪一记眼刀扫过去，他们都各自各位的干活了。
    她将她的脸颊捧在掌心，指腹温柔的替她擦掉眼泪，珍惜的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小兔子，你现在哭得像只小花猫一样都不好看了。”
    云栖把自己的脸颊从他掌心挣脱出来，“胡说，本姑娘生的这般花容月貌，怎么可能不好看！”
    相绪哄着，“那你别哭了，再哭就把你的花容月貌都消耗掉了。”
    她声音认真的说：“从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干净的像张白纸一样，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但也不会过分探究，因为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发自真心，这就够了。”
    “就像现在，只要你喜欢我，这就够了。”
    云栖睫毛颤着，漆黑的眸子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懵懵懂懂的眼神看着他。
    “你真的不在意吗？不在意我们之间的所有，都是人工加工的，看着自然但全都是工业糖精？”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我当时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真的气的不行。”
    相绪承认，“我在意，但我在意的是你，和你对我的心意。”
    “旁的事情，没那么重要。”
    相绪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你觉得我们的相遇相知都是人为的撮合？但其实不是的，我们初见是在这家咖啡店，那时的你我都是偶然间来的，没有人安排了那次相见，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是别人计划不到的。”
    “再说后来我们的相处，虽然他们让你给我当助理，是为了把你绑在我身边三个月，但这三个月里我们的经历都是我们经历的，都是真的做不得假，不是他们凭空捏造的。”
    “就算是糖精，也是最甜的那种。”
    “不可否认，如果他们没有把你送到我身边，我也是会去找寻那个拿着那张纸条帮我付了三十二块钱的女孩，只是我们的相遇可能会晚一些。”相绪好看的桃花眼含着郑重的说，“但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的。”
    “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有点生气的，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是你，更庆幸他们让我更早的找到了你。”
    云栖听得感动的不行，哭得鼻间都红了，她拿纸巾掩着，没想到过了三个月她还是以这样一种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出现在这里。
    她软糯的嗓音抱怨道：“为什么每次到这里都让我哭得丑丑的，太过分了。”
    相绪看着她半遮半掩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更加玉雪可爱，“我们云栖最好看了，现在也是美的，美的让我一眼就能想到，当初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你。”
    她破涕为笑，“那还不是因为我人如其名，运气好，才让你这么快找到我！”
    “是是是。”相绪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赶紧给她顺毛，“我们云栖运气最好了。”
    他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殷殷期盼，“那我也想沾沾你的运气，能不能让我也有这样的好运气来当你的男朋友呢？”
    虽然云栖承认了喜欢，但他还是想听云栖答应当她的女朋友，那软糯清甜嗓音应下来，一定是世间最好听的情话。
    第47章 他放在心尖尖上……
    云栖的脑中打转了好几个念头, 相绪根本没有参与到套路她的事情中，也愿意原谅她之前的欺骗, 那她为什么面对他的告白还是这么的纠结呢？
    想来想去，她大概还是对这是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很是抵触。
    云栖垂眸不敢看他，“原本我的计划是，跟你坦白以后跟你告白，但现在我知道了这一切的背后没有那么单纯的时候，我恐怕也没办法这么单纯的想了。”
    窗外一阵大风吹过，泛黄的杨树叶落了下来，其中一叶落到的树下的灌木上，影影绰绰似是引得人影晃动。
    她正想着怎么委婉一点的说出拒绝, 相绪眼神一凛, 警惕的看向窗外, 声音压低了不少, “有狗仔。”
    有狗仔？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狗仔呢！
    云栖刚想顺着他刚看过去的地方看一眼，就被相绪握着手腕拉着起身向外走。
    与此同时, 她也感受到了镜头。
    狗仔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便无所顾忌的拍了起来。
    “先跟我走。”
    相绪的腿很长, 不愧是常年被夸身材比例的人呢, 走起路来仿佛跟云栖也不是一个速度的, 更何况云栖还穿着高跟鞋。
    到车上的时候，云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虽然相绪已经在照顾她速度了。
    相绪也没有让云栖龟速练车的心情了，主动的坐进驾驶室。
    他接过钥匙发动车, 随后马路上停靠的一辆面包车也紧跟了上来。
    云栖揉了揉发痛的脚踝，紧张兮兮的问：“绪哥，你怎么就确定这是狗仔？”
    相绪专注的开车, 左躲右闪的超了几辆车，但那辆面包车还是穷追不舍。
    “我看到镜头了，本来是没那么确定的，但是当他们跟上来的那一刻，我就无比确定了。”
    云栖从倒车镜里看到那辆面包车跟的死死的，也就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相绪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开出在市里的最高速度。
    “你坐稳一点，我先试着把他们甩开，要是甩不开……诶？你这车是要没油了吗？”
    云栖赶紧看了一眼油表，果然指针已经指向最后一格了，“这车我也很久没开了，就忘记加了……”
    相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照这样下去，油表枯尽，他们非但甩不掉狗仔，还有可能会在半路抛锚。
    他环视四周，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他们非常熟悉的地方。
    相绪一个急右转弯驶入程启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因为早上程昀的特别交代，所以保安非常尽心尽责的把她的车辆录入进去，横杆一抬，他们就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后面跟着的面包车反应也很快的想跟下去，被横杆一拦。
    看着保安要走上前跟他们核实什么，面包车飞快的调头跑了。
    停车场里满车的盛况云栖一早就见识过了，相绪在里面绕了两圈也没找到停车位。
    云栖歪头看向相绪，调侃道：“怎么？身为程启娱乐第一摇钱树，程昀竟然都没给你个私人停车位？”
    摇钱树不可置否，“确实没给。”
    “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去跟他要一个，他应该会给的。”云栖忽的看到早上她停车的位置，伸手指了指，“那有个空位，就停那里吧！”
    相绪一副“我不瞎，早就看见了”的样子，“那是程昀的私人停车位。”
    云栖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就停这。”
    相绪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将她那辆红色的车挨着程昀的停，他下车本想等着保安过来解释一下，但看保安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回到保安亭里了。
    他有些诧异，看了眼车位。
    云栖优雅的从车上下来，像一只骄傲的小玫瑰，“怎么了？”
    相绪如实说：“我本想等保安过来解释一下，我们是因为没有地方停车才占用了程昀的的私人位置，但没想到保安就看了眼就回去了。”
    云栖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绪哥你长得太帅了吧，帅的让人不舍得说你。”
    相绪看她仿佛彩虹屁附体的样子，浑身上下抖了一抖，“好好说话。”
    云栖刚想把刚才在咖啡店没说话的话跟他说出来，就听到相绪的手机传来一阵铃声。
    相绪看来电显示是周宇，便接了起来。
    周宇声音严肃，没有客套的开门见山，“你现在在哪？”
    “在地下停车场。”
    周宇的声音很急，“那你快上来，出事情了。”
    相绪听得眉头一皱，要是一向颇为淡定的周宇都说出了事情，那就一定是大事情了。
    他挂掉电话对云栖说：“宇哥说有事找我，我刚好也得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一下，你跟我一起上来吗？”
    因为云栖刚才在咖啡馆里说，她从那一刻开始就不是他的助理了，所以涉及工作上的问题，他还是要问一下她的想法。
    云栖点点头，“我也不能在这时候撂挑子走人吧，我还是等工作交接完再离职。”
    “别的事……”她垂眸绞着手指说，“也等忙完工作再说吧。”
    “好。”
    相绪肉眼可见的开心，虽说云栖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她在他身边就会给他带来很开心的感觉。
    二人快步走到办公室里，周宇正急得在门口打转，相绪长臂一伸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先进去再说。”
    周宇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座位上，眉头皱的像是打了死结。
    他把手里的平板推给相绪，“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
    相绪拿着平板看了眼，正中间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当红影帝酒吧酗酒打人，竟然是为了她？
    他眉头也狠狠的皱了一下，这标题党虽然写的过火，但他也一下子明白是什么事了。
    粗略的看了一下内容，内容东拼西凑看图说话就像是小学时写的流水账，但主人公身份都被点的很清楚。
    他、小助理和那个被打的钱由。
    文章中说，他带着小助理到东家程昀的酒吧捧场，酒过三巡的时候，钱由见到相绪的小助理并对她一见钟情，当场就上台深情演唱了一首情歌并当场表白，他因为一时忍不过有人对他助理动心思，便出手将人给打了。
    配图就是几张从视频中截出来的图片，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动手了。
    这篇通稿没有提到云栖的名字，凡是涉及她的事都是以相绪小助理的名称代替，摆明了就是要强调相绪。
    云栖站在他身后，跟他一起将这篇报道看完了，心底一阵阵的发冷。
    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人爆出来，她本以为是没事了，但却忽然间被传的满城皆知。
    相绪将平板还给周宇，声音骤冷，“查到是什么人曝光的吗？”
    周宇将平板锁屏，声音里带着怒气，“不用查，人已经自己找上门谈条件了。”
    相绪想了一想，冰冷的吐出来一个名字，“常楚爱？”
    周宇点点头，揉了揉微痛的额角，“不止她，还有那个被你揍了的人。”
    云栖惊诧的说：“钱由？他不是已经被程昀请喝茶了吗？怎么还出来蹦跶？”
    周宇指尖敲击着平板，心头燃着一团怒火，“这不是内外勾结了吗？有常楚爱给他做内应，自然底气足了很多。”
    常楚爱做内应想来也很好解释，大好年华签约了程启娱乐，进入公司不到两个月就被雪藏，肯定是不服气的，定是会变着法子作妖。
    云栖问道：“他们把这件事情爆出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大概是损人不利己吧。”周宇疲惫的说，“上午你们刚走的时候，常楚爱就挎着钱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程总办公室，跟他要谈条件，看那样子，这二位可能是搭上了。”
    “程总本想跟他们好好谈谈，但碍于对方要求太过，所以气的程总摔了杯子，这二位也是硬茬子，没有谈第二次的打算，直接就在网上公布了这件事，看着通告写的如此匆忙，想来这些小编也是被临时拉来写的。”
    相绪拧了拧眉头，声音不悦的问：“他们提什么条件程昀不答应？”
    提条件的时候周宇也没在场，他知道的都是后来别人传过来的。
    “我听说……常楚爱除了要给自己解约之外，还要带你一起走，这程总当然是不能同意了，钱由就更过分了……他要云栖，这话一出程总就摔杯子了。”
    周宇看着相绪骤沉的面色，幸好他还是措了措辞说出来的。
    那钱由的原话是——
    既然云栖是程昀保的人，那就让她陪他一晚。
    ……要云栖？
    男女之间，这话不用解释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听到这话，相绪的脸色也沉厉害，如果在现场估计摔一个杯子都不解气，还得再附赠一顿拳头。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可被这样粗鄙的男人惦记！
    云栖也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的想骂人，但云栖毕竟是程家娇生惯养以最好的教育环绕长大的小公主，骂人的脏字也说不出口。
    脸颊憋红了半天，只挤出来句，“混蛋！”
    相绪听着她说出这两个字，本想顺着骂骂解气，但他忽然间觉得好像听过她说过这两个字，在他偷吻她的时候，云栖也是用“混蛋”形容他的！
    难道他当初的行径在她心中与这个渣男无异？！
    相绪侧眸看向气呼呼的云栖，生气的小兔子也是奶凶奶凶的，就算呲了最锋利的兔牙也改变不了本质上是个可爱兔子的事实。
    他幽幽道：“骂人的话不只有混蛋，就算都是骂混蛋，也是要分等级的，有的他只是一次情有可原行为有些……混蛋，有的他就是骨子里的混蛋。”
    听他这一番话，周宇不解的看他，“都是混蛋了，还分好混蛋和坏混蛋吗？”
    相绪一噎，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云栖，渴望从云栖这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云栖两颊鼓鼓的，根本没反应过来相绪暗戳戳的话，跟着周宇就说：“混蛋就是混蛋！这种混蛋就应该被警察抓走送他铁窗泪体验！”
    相绪看着她的眼神暗了暗，虽然他知道云栖可能只是太气愤钱由的无耻，但一想到他自己曾被云栖归类为钱由一样的人，他的心间就不由的发涩。
    云栖气了一阵想到他们还得忙正事，虽然那对狗男女自动配对狼狈为奸，但现在被送上风口浪尖的还是相绪。
    “宇哥，现在有什么解决办法呢？”
    周宇靠在椅背上，“公关部门已经在忙了，按照相绪的国民度来说，已经上到微博热一了，硬压舆论肯定是压不下去，有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我刚才和公关部门聊了一下，他们的意思是两种，一种就是管控一下舆论，引导往好的方向，但这工程量巨大很难实现；另一种就是找到新的证据线索，将舆论彻底翻盘。”
    云栖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没等她打开微博，就看到周禾给她发了热搜截图过来。
    【周禾：栖栖，我要气死了，我们绪哥肯定又被人搞了！】
    【周禾：这么明显开局一张图，全靠瞎扯，竟然还有人相信！】
    【周禾：柠柠开庭没空理我，你也没空呜呜呜……】
    云栖此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只给他回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点进微博里，热一的#相绪酒吧#的词条旁边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
    她微微扫了一眼，低下的评论大概分两派，一派是相绪的粉丝发着等回应的话，一派是路人和黑粉搅和的一地稀泥。
    “对了，刚才我和绪哥在咖啡店也遇到狗仔了。”
    相绪眸色不清，“大概是闻风而动的狗仔，看到爆出来事情就跟了上来。”
    云栖有些担心的说：“那该怎么办啊？我跟绪哥已经被拍过一次了，要是再被拍一次，那……”
    网上一定会传相绪和他的小助理关系没那么简单。
    虽然他们之间的情感已经超越了明星与助理的线，但是在她还没有理清楚他们的情感之前，她不希望有舆论来左右她的选择。
    相绪宽厚的大掌包住她的手，温润的暖意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安抚。
    他很清楚云栖在担心什么，也清楚的知道要是这份担心发生到一定地步，便会成为他的担心了。
    “放心，有我在。”
    微博的推送响了两声，三人齐齐看向平板上亮起来的屏幕，云栖倒吸了一口冷气——
    相绪咖啡店幽会红裙女生，二人举止亲密，不知道和刚才酒吧被拍的女生是否是同一人/笑哭. emoji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才在咖啡店被拍的照片这么快就被发到了网上？
    她合理怀疑这就是有预谋的！
    照片上的她一身红裙长发披肩，手腕被相绪拉着，下意识的向后看，明眸红唇，肤白发墨，面上还带着一丝慌乱，就像是落跑的公主。
    第48章 脸都快酸黄了……
    虽然因为距离远, 二人都没有很清晰的面容，但以相绪粉丝对他的熟悉度来说, 一眼就能看看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网上又重新翻起一阵舆论狂潮，云栖没有点开，但是看着下面的转发点赞评论飞速增长，就知道这事情传播有多广了。
    “我去找程总问问。”
    云栖手指扯裙摆扯到第十二下的时候，有些坐不住了，她“扑棱”的起身出门。
    走到程昀办公室门之前，路过办公区的时候，整个办公区都是忙碌笼罩的, 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只是频率比之前快了很多。
    程昀刚跟高管开完一个会, 很疲惫揉着发酸的肩膀回到办公室, 见到云栖站在外面等他，便示意她进去。
    云栖一进去就很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 嘴角紧紧的抿着，气呼呼奶凶奶凶的样子。
    她望向程昀的书桌, 上面确实少了一个他常用的杯子。
    “哥, 我这件事情肯定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怎么可能前脚酒吧照片被爆料，后脚我和相绪就又被拍了！”
    云栖虽然不管程启娱乐的事情，也很少关心商场上的弯弯绕绕，但是这件事发生的如此碰巧, 很明显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程昀揉了揉微微发痛的额角，相比上午见到的他面色沉了许多。
    他声音里带着疲惫，“我当然看出来了, 很明显，有内奸。”
    云栖惊诧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重复那两个字，“内奸？”
    程昀没理会她的自我消化，接着往下说。
    “只是敌暗我明，抓内奸需要点时间，而这公关最需要的也是时间。”
    “设计之人就想让我顾头不顾尾的匆忙慌乱，他现在可能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做出的选择。”
    如果选择抓内奸，那势必就无法在黄金二十四小时里解决相绪的公关危机；如果选择尽快解决相绪的公关危机，那就内奸可能就会趁机埋得更深。
    选择解决相绪的事情是处理一时的危机，但内奸的存在也会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解决内奸的事情看起来是处理一个长久的隐患，但相绪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最粗壮的摇钱树倒了，公司也会一蹶不振。
    现在的程启，就像是在天平左右两端放着相同重量的砝码，你需要取出来一个，但又不能打破原有的平衡。
    云栖坐直身体，神色有些紧张，她想来想去，内奸救赎串通里应外合的人，那就是……
    “内奸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不是常楚爱吗？”
    “我的傻妹妹，真正布局之人是不会把自己明晃晃的挂出来的，一定是隐藏在背后暗暗的谋划，常楚爱和钱由大概都是被人当枪使了。”
    程昀下意识的想要喝口水润润喉，却发现被子已经被他摔碎了。
    他悻悻的收回手，咬牙切齿的说道：“虽然那两个人看着不怎么聪明，但到时还挺疯的，你见到他们记得躲远一点，尤其是钱由。”
    “你身边突然间出现的人也稍微注意一下，你我关系虽然不算公开，但有心之人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了。”
    云栖知道程昀为什么这么说，乖巧的应下，“我知道了。”
    程昀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指节很没规律的敲击着桌面。
    “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家住几天，我有点不太放心你自己在外面住。”
    云栖本想着独立自由，那要是回家住了，岂不都是白费了？
    她正纠结着，程昀又无奈的说道：“不相亲，没套路，等这场风波过去，你随时想离家就离家，我不会阻拦你的。”
    云栖想了下，她现在租住的公寓还是秦宽的，她看着秦宽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更别提他现在已经回来，还就住在她的楼上。
    她脑中灵光一闪，刷的起身走到程昀的办公桌前，“哥，你觉得秦宽这个人……有内奸的潜质吗？”
    程昀抬眸看她，“秦宽？这话怎么说？”
    他对秦宽的印象总体上来还是不错的，为人踏实肯干又很有天赋，虽然年轻但也能镇住艺术部门的员工。
    云栖顺势坐在他面前的转椅上，“我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但有说不上来那里怪，他明明是一副绅士模样，但每次跟我说话都好像能扎进我心里一般，我有点说不清楚，你就当做女生的第六感吧，有时候其实也挺准的。”
    程昀听着她模棱两可的话陷入了沉思，云栖是他亲妹妹，他肯定是非常的熟悉与了解。
    她长得好看学历高家世好性格好，平常也不会与人交恶，她忽然间说有问题，那大概率是会有问题的。
    程昀很相信她，坐直身体正色道：“栖栖，你仔细想想，把你和秦宽认识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一遍，事无巨细。”
    云栖听着他正经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
    “我和秦宽第一次见面是他是我的房东，我之前坐飞机还跟他拿错了行李箱……”
    “第二次见面他就点出来我的身份，话里话外的让我感觉很不好……”
    “再后来他出差回来，就跟我说……对！是他告诉我赌约就是变相相亲的事情的！”云栖拍桌气愤。
    “他还知道爸妈说的先结婚的人可以拿股份大头的事情！虽然他说是无意间听你打电话知道的，但我总觉得不太可信，本想来问你的，但我当时太生气了……”
    一串话下来，程昀听得眸色越来越暗，正如云栖所说，秦宽确实有很多的行径解释不通，亦或者说在程启员工这个身份上解释不通。
    “赌约的事情只有我、姜然和爸妈知道，我没有对外说，姜然答应了不会，爸妈还在国外旅游，也没那么闲吧？”
    云栖紧紧咬着下唇，眉头拧着，“那他怎么知道的呢？”
    程昀很快就缕清思路，抓出来重点。
    “他怎么知道的我们可以之后再查，现在分析一下他做这些事情的动机，才能分析他到底是不是内奸。”
    云栖顺着他的思路想着，“第一次见面，他给我的印象其实还想，温文尔雅的绅士，只是跟我套近乎了。”
    程昀很快的提取出来，“初见留给你好印象。”
    “第二次见面他的话就让我很难受了，点出我的身份，让我到他的部门，那他的意思是……？”
    程昀继续分析着，“他让你去艺术部门，到他身边你们的关系就会更亲近，他本意上应该还是在和你套近乎，但是可能你不吃他这一套，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云栖摇摇头，转而一拍大腿，“他当初跟我说在相绪身边的晋升空间很小，那就说明如果我去他身边，就能有比较大的晋升空间？晋升……他难不成还希望我一步一步爬上去，然后跟你抢位子吧？”
    程昀听到这个话眼神一闪，若有所思道：“你这个猜想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提到了未来董事长是谁的事情。”
    云栖觉得可以称现在这个时间表个态，她拍着胸脯说：“哥，我之前跟你说争家产的话都是气话，我真的对管理程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呢，股份我也不争了，你也别逼我相亲，好不好？”
    程昀“嗯”了一声算是表示同意了，他拿起一支笔在手边的白纸上写着秦宽的名字。
    “秦宽，目的肯定是不纯的，但他想干什么呢？”
    云栖也想了想，每次秦宽跟她说完话之后，她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他的目的。
    她最想……去找程昀算账！要不是打不过，她甚至想和程昀打一架！
    尤其最后一次，她简直要气炸了！
    “我明白了，他从一开始接触我，就是知道我是你的妹妹，也是有程启继承权的人，所以他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要让我跟你吵架，激起我争家产的斗志？”
    “但他应该没想到我对这件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就换了个法子激我？”
    云栖撑着下巴想不通，“我们吵架他能拿什么好处呢？”
    程昀将笔摔到桌子上，咬牙切齿道：“他若是激起你我之间关于公司继承权的斗争，那高管和大股东势必都是要站队，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高管之间平时就是勾心斗角的，要是撒进去一些火苗，便会燃起熊熊大火，任是程启基业雄厚，也经不起长久内耗。”
    云栖瞪大一双眼，不敢置信的问：“他想通过内斗内耗来将程启拖垮？就算这样他也是费力不讨好啊？程启那会这么轻易就被拖垮？”
    “……”
    程昀将思路都理清，眉头皱了皱，“这个秦宽的嫌疑确实很大，但刚才的一切结论都是我们的猜测，要证实还需要证据。”
    云栖抻了一个懒腰，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
    “哥，在其位谋其政，剩下的事情就由你负责了，我就先退下了。”
    “对了，你帮我看着点秦宽，我回去搬家。”
    程昀唤住她：“等等，你去把相绪找过来，我跟他说几句你再走。”
    云栖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还是照做了，周宇本来也想跟过来，但被公关部门给叫了过去。
    相绪在她身边走着，二人维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又很有默契，但唯一不足的就是一路上都很沉默，他好看的桃花眼没有星星。
    云栖几次想跟他说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相绪敲门进办公室，直接坐在了程昀的对面，云栖则像是个旁听生一样，坐在沙发上探头探脑。
    程昀将刚才跟云栖说的公关处理办法也对相绪说了一遍，相绪也表示赞同。
    “酒吧打架事件最重要的证据就是监控，只要是能找到钱由先动手的证据，那么这件事情便就会有另一种解释，热搜也可以迎刃而解了。”
    相绪坐直身体，沉默了半天才挤出来第一句话。
    “我们能想到，他们肯定也能想到，我估计监控肯定早就被偷删掉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有电话打进来，程昀听了一会，面色阴沉的挂断。
    “如你所料，正对着的监控被删了，远处一点的监控是有的，但是太模糊了，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先动的手。”
    云栖听得有些心急，伸着脖子插进话题，“那怎么办？”
    程昀松力的靠在椅背上，好像卸下来不少压力。
    “正所谓雁过留痕，来偷删监控的人自然会留下痕迹。”
    相绪掀了掀眼皮，声音未见波澜，“人找到了吗？”
    程昀不紧不慢的继续阐述着事情的经过，云栖心急的等不下去了，“你快说，人找到了没？”
    程昀自信的点点头。
    “哥哥我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是留了后手的，酒吧里面的监控他们都清理干净了，街道上和旁边商铺的监控也没忘清理。”
    “但他们没想到，我单独加了几个监控，它们不受酒吧监控室的管控，隶属于我们程启大厦，现在就等他们将监控整理好，送过来了。”
    相绪在听到“哥哥”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向云栖，但见她没什么反应也就松了下来。
    这程昀什么时候有喜欢当别人哥哥的毛病了？
    云栖见这事已经解决了，便放心了不少，万一内奸真的是秦宽，她可要早点从公寓里搬出去。
    “那你不早说，非得吓唬我们！后续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我先回去搬个家。”
    程昀点头示意，“去吧，我让助理小章跟着你，如果你还有别的需要帮忙的——”
    “就打给相绪吧。”
    “我很忙。”
    云栖：“……？”
    所以，哥哥只是短暂的疼爱了一下她？
    然后就把她放养了？
    行吧，至少自由给了她，帮手也给她找了，双全法已经给她了，别的也就不求了。
    云栖离开后，相绪看着程昀的眼神越来越复杂，终于忍不住的发问。
    “云栖为什么搬家？”
    她要搬到哪里去？
    为什么要搬家不先跟他说？
    为什么不先找他帮忙？
    一大串疑问都在他心底盘旋。
    一股熟悉的酸涩的感觉从心底涌起，他很想扯着云栖的兔耳朵质问，但奈何兔子已经走远了。
    “你猜？”
    看这样子，云栖应该是没跟他说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他也就不先说了，看着相绪脸都快酸黄了的样子，真的是太有趣了！
    刚欣赏完相绪的表情，程昀手机振动两声。
    【云栖：对了，我的车快没油了，你记得回去的时候帮我加满油。】
    相绪的脸一下子拉得好长，清隽的声音里暗含着委屈，“我猜不到。”
    他锁了屏幕把手机放在一边，云栖不在，兄妹斗嘴的大戏也不能上演，他就只能逗逗这个这个“准妹夫”了。
    “猜不到也没关系。”程昀得意的扬着下巴，眼神里都闪烁着嘚瑟。
    “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相绪：“……？”
    这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第49章 我想你了
    程昀看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 心里顿时痛快了很多。
    又笑嘻嘻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句，“我这个人最守信用了, 你要是喊了我就肯定告诉你。”
    相绪紧绷的面容仿佛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别扭的别开脸，“你这什么癖好？”
    程昀难得有相绪窘迫的机会，那肯定要狠狠的把握住，“那你喊还是不喊？”
    相绪带着转椅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冷冷但又别扭的说：“不喊。”
    程昀紧紧忍着不笑出声。
    “你确定？”
    “不要后悔。”
    相绪觉得自己今天身心受了好几轮的伤害，除非云栖给他亲亲抱抱绝对治疗不好。
    -
    看相绪走后，程昀继续处理公关的后续事情。
    程启的公关一向以速度快闻名，所以在面对公关事件的时候, 所有员工都会先放下手头工作, 一起面对公关难题。
    技术部很快就把有用的监控视频剪了出来, 因为内奸看起来真的很又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发现了酒吧外面多了几个监控，虽然没找到监控视频, 但他悄悄的进行了物理毁坏。
    能用的视频片段不多，放大多倍之后, 依稀能的看出来, 那个人影很像是秦宽, 因为他当时带着帽子和口罩，所以看不清面部。
    程昀又打电话让助理按照这人影来时的路一直查下去，到一处僻静的小区门口的时候，那人摘下来口罩, 监控拍到了他清晰的面容。
    就是秦宽。
    技术部门很快就将这一系列的监控视频剪辑好发到程昀的邮箱里。
    程昀看着监控视频眉头拧得紧紧的，他没想到公司里竟然进来了内奸，还是那种会卧薪尝胆的高级内奸。
    他手边有刚从人力部门调出来的秦宽的档案, 从他进入程启以来，已经满两年了，这两年来的工作方面没有丝毫的纰漏，要不是云栖说，他还真的不会往他身上想。
    他拨通内线，将电话打到了秦宽的办公室里。
    -
    云栖回到公寓的时候，发现门口放了一件小的快递，她拿起看上面的寄件人，是一串外文的名字。
    进屋拆开快递，烫金色精致的包装盒漏了出来，她打开盒盖，金属色的袖扣躺在柔软的绸缎里，纤巧的一对，和当初相绪手上的式样的一模一样。
    不愧是拿到图纸的定制！
    云栖兴奋了两秒，转而恢复了平静，当初定制这对袖扣是为了防止周禾发现她是相绪的助理。
    她现在已经不是相绪的助理了，那这对袖扣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将袖扣装到一旁的绒布袋里，放在挎包里面，现在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按照她当初所说的，作为礼物送给程昀。
    但最近不是他的生日也没什么特别的节日，她还得找个由头送。
    花了足足三个小时，云栖终于把房间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收拾完，小章也帮他约到了搬家公司的车。
    好在她搬来也没有很长时间，大件的行李也不多，一车就能拉的下。
    在小章的帮助下，云栖将所有的行李整理好，搬回家里，才有空翻出来手机看看。
    她发现相绪在一个小时之前给她发了条消息。
    【相绪：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相绪自从程昀的办公室里出来，手里就一直握着手机，盯着微信的消息页面发呆。
    那种又期待又难受的表情，周宇看着还以为他因为黑热搜抑郁了呢？
    他干等了一下午，等到程昀都将公关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云栖的求助消息也没有发过来，他挣扎再三，拇指悬在手机屏幕上好多次，终于按下来发了这条消息。
    他对于云栖没有第一时间将要搬家的事情跟他说，而是先让程昀知道了，他心里有些别扭。
    毕竟他觉得就算云栖还没有正式跟他在一起，表明相互喜欢的心意后，都应该视对方为最亲近的人了，搬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先告诉他呢？
    云栖拎着行李箱进门，将它扔到一边，气喘吁吁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对着终于忙完的小章说了感谢。
    “章助理，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等你回去后我跟我……程总说，给你多加点奖金。”
    一听到加奖金，累了一下午的小章觉得浑身都被治愈了，他以最大的诚恳说：“客气了。”
    云栖看着相绪的对话框里发来的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毕竟上午两个人才刚表明了心意，她搬家这么大的事也没先跟他说，确实有点不好。
    但这两件事都是今天的突发状况，她没来得及跟相绪说也是情有可原。
    成功说服自己后的云栖，带着残缺的愧疚给相绪回了个话。
    【云栖：不需要啦，我已经处理好啦~】
    【云栖：忙了一下午才看到消息，热搜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云栖：兔子乖乖我最可爱.jpg】
    大门响了一声，门口的来人“咦”了一声，云栖探出脑袋来，看到是莫姨买菜回来。
    莫姨看到上午去而复返的云栖瘫坐在沙发上，还带了好多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行李。
    她惊喜的问：“小栖你这是打算回家住了吗？”
    云栖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大概最近会在家里，暂住，等我找到安全舒适的房子后，还会搬出去的。”
    莫姨过脑子的只有她说的“最近会在家里”这句话，欢欢喜喜的到厨房打算准备晚饭。
    “今天家里多个人，那要准备的丰盛一些了，加三个菜，还是加五个菜好呢？”
    云栖：“……”
    “莫姨……其实我也没有很能吃，或许加一道菜就可以了？不加也行。”
    莫姨连忙摇头，“不加怎么能行呢？你那么瘦应该多吃一点，不过五道菜可能确实有点多，那就少加点吧，加三道菜。”
    还没等云栖再次拒绝，莫姨已经转身回到厨房里了。
    相绪看着手机上云栖回复的表情包，仿佛能看到她用着种表情在他眼前一样。
    他忽然间冒出来一种想法，虽然只分别了一下午，但他已经很想她了。
    【相绪：都处理好了，】
    【相绪：还有，我想见你。】
    【相绪：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想你了。
    她仿佛能感受到相绪低哑的嗓音和带着温度的鼻息，擦着她耳框而过的感觉，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与此同时，她手里握着莫姨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咳，咳咳咳。”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她赶紧拿纸擦了擦。
    还没走远的莫姨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赶紧过来帮她清理一下。
    “是不是有点烫？小栖你都多大个人了，喝水前要先试试温度啊！”
    之后莫姨摸了摸杯子外壁。
    “我记得我刚才试过了，温度应该还好……诶？小栖你脸怎么有点红？”
    “水这么烫吗？”
    烫到脸红了？
    云栖双手捂住脸颊，感觉耳框都在发烫。
    “我没事莫姨，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
    莫姨不太放心她的一步三回头，“你说你要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小昀得多担心你。”
    云栖想着程昀上次冷漠看她出门的样子，她记忆犹新。
    他才不担心呢，他巴不得我在外面自生自灭。
    将水渍都处理好，云栖再次看向手机，短短两句话，可以将她这一天的烦躁情绪熨帖不少。
    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来。
    【云栖：不是上午刚见过面，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还需要当面复习一下？】
    相绪秒回了她。
    【相绪：我对你的喜欢是每时每刻都在自主复习，不论你在不在我的身边。】
    【相绪：古人言，一人不见，如三秋兮。这一天不见，是分外想念。】
    【相绪：其实我觉得这句话说得也不大对，一点五个秋不见，我也是很想你。】
    云栖抱着看着上面的话，不敢置信的又读了一遍。
    妈妈呀，这男人仿佛开窍了一样，也太会了吧！
    她将手机抱在胸前，在沙发上横躺着翻滚了两圈，努力笑的静音一点。
    白皙的脸颊染上的粉红色久久不能消退，明眸中漾着名为爱意的星子。
    她“扑棱”一下起身坐直身体，敲着手机给相绪回话。
    【云栖：等着，我去找你。】
    云栖起身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蹦蹦跳跳的走下楼梯，莫姨摘着菜看她要出门的样子。
    “小栖，你晚饭回来吃吗？”
    她刚想回答不吃，但又想到莫姨要为她回家加菜，若是她这时候跑出去跟相绪吃晚饭，不就是浪费了莫姨的一片心意吗？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程昀开门从外面回来，刚巧在门口听到了莫姨的话。
    他看着云栖替她回答道：“她在家吃。”
    莫姨很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回到厨房里继续忙。
    程昀将外套脱下来放在衣架上，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在云栖紧紧盯着他的眼神下，慢悠悠的说：
    “你是要去找相绪？”
    云栖约会计划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很不开心的“嗯”了一声，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程昀示意她坐下来，“别这样看我，我不是来捉奸的，也不是想拦着你和相绪见面。”
    “只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有非常多的眼睛正盯在你们二人的身上，在这时候你们要是又同框了，那又会引爆新一轮的话题。”
    云栖刚才也看了热搜，程启的公告和律师函都被置顶着，虽然舆论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相绪和她的话题度还是很高，在这个节骨眼，他们却是应该避嫌。
    她攥着手机垂眸，神情很是低落。
    “栖栖你别这样，感觉我像是棒打鸳鸯的大棒。”
    他可是最看好他们在一起的人了！
    程昀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飞速的想出来一个解决办法。
    “你要是实在想去见他，就跟他约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我再给你派几个保安，这样你看行吗？”
    云栖撇了撇嘴角，还是不满意，“这样大张旗鼓不符合我的风格。”
    她也想明白了，这个时间点她和相绪确实不好出现在一起，他们应该适当的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
    程昀扬着下巴，“云栖你在别人眼里本来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怎样的大张旗鼓做事也不会有人说你，就算有人说你，哥哥给你兜底，你不用太低调。”
    “不了。”云栖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敲敲点点，给相绪发了条消息，“我还是跟他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吧。”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综艺那边……怎么办？”
    程昀叹了口气，“你放心，违约金已经付了，关于你和相绪的一丝一毫，要是没有我的同意，是不会放出去的。”
    云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哥，让你花钱了。”
    不出意外还是很大一笔支出。
    程昀倒是新奇的看着她，“能听到你的道歉也算是值了，这钱没白花。”
    “不过你还是要想好，你如果想和相绪在一起，迟早有一天是要对外公布的，到那时候，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人盯着。”
    云栖确实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才暂时没有答应相绪，她本身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在圈子里也很少露脸，导致很多人都没有见程昀的妹妹，如果她真的想好和相绪一直走下去，那就势必要做好这个准备。
    “我再想想吧。”云栖声音恹恹。
    程昀见到她纠结的样子，心底不禁为相绪担心。
    要是那个臭小子肯喊他一声哥，他也就算是先认下了这个“准妹夫”，偏巧他不愿，那他这边的一手消息和重点可就没了。
    相绪本来兴致勃勃的打算收拾一下自己和云栖约会，努力早日把名分拿到。
    正在他喷发胶的时候，手机的特别关注响了一声。
    云栖带着歉意的拒绝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他赶紧回复询问原因。
    云栖回话的意思是，现在还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她担心被狗仔拍到。
    这担心确实很切合实际，但就算在有理有据的原因，也抵不住被放鸽子的悲凉。
    目睹了相绪情绪大起大落的周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刚才还不是高高兴兴的准备和云栖约会吗？”
    相绪将手里的发胶放在一边，垂头丧气的说：“被放鸽子了。”
    “……”
    -
    云栖起身回了房间，将挎包里的袖扣取了出来。
    她有些别扭的别开脸，伸手递给程昀，“给你的道歉礼。”
    程昀诧异的接过她手里的小绒布袋，打开看到里面躺着精致袖扣。
    “送我的？”
    云栖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现在都在你手里了，不送你送谁？”
    程昀那种在自己袖口比量一下，“还挺好看的。”
    “那是当然，我的……这审美肯定不差！”云栖差点就想说她的审美，转念一样这是相绪的设计，便舌头绕了一圈回来。
    程昀将袖扣好好的收了起来，跟她说了一下公关的处理办法。
    正如她所料，秦宽就是在幕后挑唆常楚爱和钱由的人，视频中很明显的拍到了他的脸，让他抵赖不得。
    秦宽也是个聪明人，他和常楚爱钱由的联盟本来就不牢靠，直接反水，说自己受威胁才帮钱由。
    非常痛快的就将酒吧的视频备份给了程昀。
    程昀将这段视频配合律师函一起发网上澄清，舆论直接就反转了。
    虽然秦宽在关键时候反水，但程昀也没打算放过他，明面上承诺他只要没有小动作就不会再追究。
    但程昀和秦宽都很明白，背叛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只有零次或者无数次。
    现在对他不追究只是证据不够，等证据充足的时候——
    他的结局将是，铁窗泪尽，牢底坐穿。
    毕竟这两年来秦宽在公司里知道不少的机密要事，泄露出去估计也会不少，公司告他不正当竞争，一告一个准。
    云栖见事情解决了，便放心了不少。
    酒吧事件解释清楚后，咖啡店的照片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全网的舆论呈现一个大的反转。
    她终于敢打开微博看一看上面的评论了。
    点进话题里，最热微博下的评论前排都有大几千的点赞评论。
    云栖捂着眼睛露出一丝丝的缝隙，她正处于一种想看又不怎么敢看的状态。
    【@相绪哥哥的掌心宠：我就知道哥哥那么好的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打人，就算是打人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想做相绪怀中娇：啊啊啊啊啊，哥哥打架也好帅啊，考不考虑接一个武打戏，我现在已经脑补出来二十集的武侠剧了！】
    【@吾爱相绪：我就说这事情一定有反转！哥哥出道几年来从来没有负面新闻，这么干净的人还要黑他，黑子们，你们没有心！】
    【……】
    一串看下来舆论果然好了很多，她放心的往下划了划，突然间看到了一条微博。
    【@吃瓜瓜的路人甲：你们觉不觉得相绪和他的小助理看起来很配啊！尤其是咖啡店里红裙牵手的照片，虽然高糊但我却看出来了一个世纪牵手的感觉！！】
    【@手中有瓜只想吃瓜：助理真的像兔子一样的可爱，我身为一个女生也好爱啊！话说我是不是因为磕了太多的cp自带巡糖雷达了，为什么我感觉这对好甜啊！】
    【@瓜田中最亮的猹：哦吼，熟悉的瓜友们，我们又在瓜田里相遇了！你们觉不觉得这剧情的走向有点似曾相识？】
    高糊图，明星&素人，若有若无的暧昧感！很浓厚的cp感！
    还有熟悉的吃瓜三剑客护航！
    这不是跟他们情头cp的瓜是一样的配置吗？
    他们不会又搞到真的了吧？
    云栖向下滑的手指微微停滞，有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他本来只是想看看相绪的热搜舆论解决的撤不彻底，毕竟背后使坏的人只是要搞相绪，所以提及云栖的事情并不多。
    但她没想到……这算是又一次吃瓜吃到自己家？
    -
    云栖之后就安安稳稳的窝在家里当只米虫。
    直到倒计时归零的那天，云栖早先就写好定时的邮件，准点发送到了相绪的邮箱里。
    因为前段时间压力比较大，事情比较多比较忙，云栖就把这封邮件的事情忘到脑后了。
    等她想起来打算撤回的时候，距离邮件发送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她急匆匆的点击撤回，邮件已经是被查看的状态了。
    相绪第一天进组比较繁忙，等收工后才看到新邮件提示。
    他点开看着云栖发来的辞职邮件，眉头拧了一拧。
    虽然她一早就跟他说过不再当助理了，但真正收到这封正式的辞职邮件的时候，他心底还是涌起一阵的慌张。
    就像是很重要的东西要从他身边流逝了一样。
    第50章 他的兔子又找不……
    云栖回顾了一下邮件的内容, 因为当初写下这封邮件的时候，她对相绪的愧疚并没有很多, 也就没有想要坦白什么，就是一封简简单单的辞职信。
    云栖等了一阵，相绪也没有给她回复邮件，大概也只是觉得她是在走一个正常的辞职流程。
    相绪莫名的不想直接应下云栖的辞职申请，就好像若是答应了云栖的辞职申请，他们之后的见面就会变得很困难一样。
    他从搜索引擎里找出来《劳动法》中辞职需提前三十天申请的条款，将这个截图随着邮件一起发了过去。
    在最后他留了一句话——
    就算不谈公事，谈私事也可以。
    云栖看着他的回复，知道相绪这是舍不得在留她, 但她作为一个根本没有签劳务合同的人, 本就不受这些条款的限制。
    见云栖半天都没有回复, 相绪等的心里着急, 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开门见山的询问有些艰难，“云栖, 你是打算直接回深市吗？”
    因为他看到云栖递给他的名片地址上写的是深市。
    “嗯。”
    她的打算是先回深市工作一段时间，找好下家之后就跳槽, 虽然现在的律所很好, 但毕竟是家里人安排的, 不符合她对自由的要求。
    相绪有些接受不了她这简短的一个“嗯”字，就仿佛结束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一样。
    他声音低哑，就好像是带着哀怨，“那我呢？那我们呢？”
    是啊, 那他呢？那他们呢？
    她这一走，之后他们便会是聚少离多了。
    云栖捂住脸声音恹恹的，“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给她一点时间, 让她接受不是那么自由的恋爱，让她接受和明星恋爱的诸多不方便。
    “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一下，这段时间我们就先不联系了，都冷静的想一下未来的计划吧。”
    相绪心下一沉，“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不跟我在一起了，但又不想打击我，所以才想出来拖时间的方式来消磨的我对你的情感，对吗？”
    云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不是……”
    相绪更加焦急拔高声音的问：“那不是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现在就跟我在一起呢？”
    云栖这边传来了长久的沉默，相绪也知道刚才情绪有些激动定是不大好。
    “抱歉，我情绪有点激动，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好好思考一下未来的计划。”
    毕竟身为素人的云栖与身为明星的他之间的恋爱，应该是云栖不适应和做出的改变更多，是应该给她一点时间考虑。
    相绪最后说道：
    “我要进组了，之后会很忙，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当然，没事也可以给我打。”
    “我会抽空记得想你，你也要记得想我。”
    “……”
    云栖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话里带着浓稠的情愫，“我当然，会想你的。”
    -
    网络上关于她和相绪的话题度也降了不少，风头也松了不少，常楚爱钱由和秦宽都已经收到了来自程启的律师函，正自顾不暇。
    她收拾了一下行李，打算先回一趟深市，毕竟她工作的事务所还是在深市。
    从深市机场出来的那一刻，微暖的秋风中也带着一丝冷意，她拢了拢风衣，到行李转盘去了行李。
    云栖在深市的住处是公司提供的公寓，单人间家居装修也都是最精致的，她最开始还以为是公司的福利待遇好，想在想来，估计是程昀交代的。
    三个月没有到岗，合伙人见了她还是一副和蔼的表情，这要是放在之前，云栖一定会认为这是合伙人脾气好，或者是因为她的能力优秀，所以才不会生气。
    现在她很明白，这就是钞能力。
    只要钱给够了，什么都能忍。
    云栖很快就回到团队里，跟着团队接了两个案子，工作生活好像又重新步入了正轨，她无意间路过合伙人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合伙人跟程昀汇报着她近期的动向，便知道程昀对她的关注。
    就好像是一个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是不能轻易完全改变的。
    说起来程昀也算是一个好哥哥，自小就对她疼爱有加，虽然他们兄妹市场吵架，每次吵输了的还都是她。
    但每当她眼泪汪汪的看着程昀，程昀就直接服软告饶了。
    每次要是遇见什么难事或者有人欺负她，程昀也总是会替她出头，就像高中的时候，有一个高年级的男生总是跟她拦路告白，还是以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状态，吓得云栖每天上学都要时刻警惕。
    程昀知道这件事情后，便主动约见那个男生，进行了“深度友好的谈话”，谈话之后，那个男生直接转学离开了。
    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多，她有时候真的庆幸又程昀这样的哥哥陪在她的身边，父母因为忙于公司对她的关注度总是不够，程昀的存在或许就是来弥补这些不足的。
    这种对妹妹关注的惯性就一直持续到现在，程昀知道她不喜欢，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关注云栖动向，要是有一天他不知道了，也不是很习惯。
    听到那次电话后，云栖离家以来第一次主动打给程昀，程昀也知道这样她很不喜欢。
    但若是不了解一下她的进来情况，他就总是担心他那像小白兔一样软甜单纯的妹妹被欺负被骗。
    他会心疼。
    云栖跟他好好的谈了一次，在她看来，她已经是一个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了，无论是在职场中被欺负也好被骗也罢她都是可以自己规避的，她不想这一辈子都依靠程昀的扶持生活。
    就算是能扶持的了一时，也不能看护她一世，她总是要独立自主的生活的。
    程昀知道她的想法后，也选择尊重她的想法。
    云栖也在同天给公司的合伙人提交了辞职信，还嘱咐他不要讲她辞职的事情告诉程昀。
    一月期满，云栖回了宁市，在一早找好的公寓住了下来。
    云栖离职的那天，一起工作的同事叶小简紧紧的抱了抱她，叶小简算是她在律师事务所关系最好的同事了，所以她离开的时候，叶小简很舍不得。
    “呜呜呜，栖栖你回了宁市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现在真的很难过……”
    云栖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刚想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1]，她们也终会有重逢的日子”，就听道叶小简哀嚎了一句。
    “这种悲伤比绪哥都一个多月没有发微博了更让我难受，不止绪哥本人没发微博，连工作室也很久没有更新了，绪哥的微博红v都快掉成黄色的了！”
    “什么时候能发个自拍来缓解一下我的相思之情啊！”
    “……”
    云栖心头刚涌起的悲伤与感动，就被叶小简这追星式悲伤比喻给憋了回去。
    她自从离开，就刻意的不关注相绪的一切事情，但热搜她还是看的，这些天确实关于相绪的一条热搜都没有，风平浪静的很。
    相绪正在闭关训练所以没空发微博她是知道的，但为什么工作室也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工作室账号不都是在助理手里吗？
    要时不时的发一些互动来弥补明星互动的不足啊！
    难不成她离职后，新的助理还没有找到？
    云栖安抚她道：“相绪他估计还在封闭训练呢，看手机的时间很少，所以没空营业，等他拍完戏就应该有空了。”
    叶小简一直以为云栖毫不关心娱乐圈的事情，没想到她知道的比她还多。
    “你怎么知道的？”
    对啊！她怎么能知道呢？
    她现在已经不是相绪的助理了，按理来说是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
    但她离职前看了眼相绪后来的通告安排，再加上相绪后来跟她说了，她可能就不小心记了下来？
    也许，有关相绪的事情，她都是下意识用心关注了的。
    叶小简看着她的表情带着审视，云栖有点后悔脱口而出这些话了。
    毕竟她又不能说是看了相绪的通告或者是相绪本人告诉她的。
    思虑再三，想着反正也离职了就不担心身份被人知道了。
    “就是……我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相绪是我公司的旗下艺人，所以……”
    叶小简做梦也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她差一点蹦了起来。
    “你家公司不会是……程启娱乐吧？”
    在云栖的点头中，叶小简一个尖叫蓄势待发，她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别声张！”
    “你要是确定不尖叫我就放开你了。”
    “确定了就眨眨眼。”
    叶小简消化了一下，用力的眨眨眼，生怕眨的轻了就被云栖当成正常的眨眼了。
    云栖撒手，叶小简看她收拾完的东西恨不得帮她把辞职信抢回来。
    “呜呜呜，我竟然认识了程启千金，这感觉也太不真实了！”
    云栖暗想：如果我再跟你说，我不仅跟相绪朝夕相处了三个月，还差点就成了他女朋友，你是不是得尖叫的到狂？
    -
    云栖在找新工作的时候，看中了一家新成立不久的事务所，因为事务所还处于成立初期，资金周转需求量比较大的时候，所以云栖也在里面投了一些存的私房钱，成为了合伙人之一。
    与此同时的相绪进组后，因为《如意错》这部戏的战争场面和武打动作比较多，所以一进组就被拉着封闭练习，从言语台词到仪态武打，这一套学下来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因为还没有招到新的助理，主要是招来的他都不满意，所以周宇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在这个期间他也给云栖发了些消息。
    云栖正组建新事务所忙的日夜颠倒，回话也是过后很久后才匆匆忙忙回的。
    自从上次电话的不欢而散后，两个人的关系仿佛在越走越远，他和云栖都在各自的工作领域忙的不可开交，挤出来的那一点的可怜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满足两个异地恋的人的情感需求。
    在他看来，表明心意过后本来应该是热恋期的，但他们却好像进入了一种疲倦期。
    他有点开始思考云栖当初的顾虑了，因为他是艺人的身份，常年在外，也没觉得宁市和深市这两座城市有多远，但是在宁市封闭训练的这段时间，他深切的感受到了。
    要是两个人在同一座城市，他们可以在放假的时候去看对方，但若是异地，就比较困难了。
    这部剧拍摄到一半的时候，这一年已经马上要过完了，因为之前整组都是在连轴转没有休息，趁着元旦过节，导演给整组的都放了三天的假期。
    相绪难得的回到了市里，先是在家里睡了整整一天。
    橙汁因为他一直不在家，没人照顾，就被寄养在他大哥相纬那里。
    因为假期只有三天，所以他也就没有去接它回来。
    第二天就是12月31日。
    和最爱的人一起过一年之末和一年初始，寄托人人们希望岁岁常相见的美好希望。
    相绪也希望可以和云栖相伴走过往后余生。
    他在深市一家比较有名的花店里定了一大束玫瑰，让人写好卡片送到云栖的办公室。
    而他自己也打算悄悄飞过去给云栖一个惊喜。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花店的老板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律所的人说，云栖已经离职有一段时间了。
    相绪听着电话回想起来云栖跟他模棱两可说的工作上的安排，确实在一个多月前，云栖说她工作上有一个较大的变动。
    他当初以为云栖要升职了，还发了祝贺她的话，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云栖是不是已经准备离职了。
    她离职了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离职了她又去了那里了呢？
    这算是惊喜变惊吓了吧？
    相绪有些着急的给云栖打了一个电话，长久的音乐过后就是忙音，他连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没有接通。
    现在是工作时间，要是云栖找了新的工作正忙，确实是没办法接听的。
    他起身从机场出去，拦了一辆车直奔程启大厦，他刚刚想起来，每一个入职程启的人都是有很详尽的档案，只要到档案上找，说不定就能查到蛛丝马迹。
    前台的女生知道相绪进组了，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相绪了，突然间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变得更帅了，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相绪倒是没时间理会公司里的人惊诧的模样，直奔人力部门。
    相绪进公司三年多，这还是第一次踏足人力部门，签劳务合同的时候，都是程昀拿着合同到他办公室里签的，之后相关事情不是经纪人来就是助理过来，今天本尊到场确实是稀客。
    人力主管有些惊诧的问：“相老师，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相绪一路上急的满头大汗，汗珠沿着下颚脖颈滑下，经过喉结的时候，带着一丝可以察觉的性感。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我想来查一个人的档案。”
    人力主管有些为难的说：“我们公司的个人档案都是秘密封存的，要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轻易给别人看的。”
    他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的小兔子又找不到了！
    要是真的跟外面的野兔子跑了，他都不知道该蹲那个墙角里面哭！
    相绪能理解公司的章程，但是他太迫切的想知道云栖在哪了。
    “那如果按公司的流程来，我需要准备什么素材，简便一些比较好。”
    人力主管想了一想，“至少要程总的书面许可，你去系统里下载下来打印一张，然后找程总签个字就好了。”
    相绪到办公室里打印了一张书面许可，然后快步走到程昀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程昀正在看各部门提交上来的明年的计划，就随口说了句“进”。
    相绪也没客气的坐在他对面，将那张书面许可拍到程昀的面前，直接说道：“这个帮我签一下。”
    程昀掀了掀眼皮看到来人是他，便自动忽略了那嚣张的语气，拿着那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A4纸上下看了几眼。
    “你要干什么？”
    相绪知道程昀与云栖的关系不简单，担心云栖离职的事情也是程昀帮着隐瞒的，所以就打算先不跟程昀说实话，不然可能就更找不到小兔子了。
    再或者要是问了云栖相关问题，不会又得让他喊“哥”吧，上次的事情可是给他留下了较为深远的阴影。
    相绪语气有点急的说：“签不签？”
    程昀拿出笔来确认没什么问题就给他签了，“难得见到一向颇为在意自己形象的相影帝这么狼狈的一面，说说吧，这是怎么了？”
    相绪从他手里拿过签好字的书面许可，转身就走了出去，留下了很气人的两个字，“你猜？”
    程昀想摔笔：“……”
    相绪拿着书面许可直奔人事部门，他要赶在下班之前将档案看完归还。
    人事主管见到了书面许可便同意找给他看，“你要找谁的档案？”
    相绪直入主题，“云栖的。”
    人事主管在电脑上面输入查询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说：“我这里没有显示她的相关资料。”
    相绪皱了皱眉头，“她在几个月前离职了，离职了就查不到相关资料了吗？”
    人事主管解释道：“就算是离职的人在系统里也是会有痕迹的，但云栖在我们人事系统里半点痕迹都没有，就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相绪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
    人事主管也诧异的再查了几遍，云栖当初是他的助理，这件事情人尽皆知，但为什么现在系统里连她的半点痕迹都没有呢？
    太奇怪了！
    相绪跟人事主管道了谢。
    他转念一想，云栖当初跟他说过，她给他当助理是因为打赌失败，她之后还会回深市的律所，那意思不就是她从来都没和律所解劳务协议——
    那就说明，云栖从来没签过程启的劳务合同？！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一定是有帮凶的！
    他快步走向程昀的办公室，如果说这件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势必就是程昀了。
    就算再次被嘲笑，他还是要先知道云栖的去处的。
    -
    云栖忙了一天终于将手头的案子整理好，因为他们的律所刚成立不久，招聘的人也比较少，所以很多事情都只能她亲力亲为。
    她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相绪给她打的好几个电话，眉头微蹙。
    正打算给他回一个的时候，叶小简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叶小简先跟她客套两句，“云栖，你跨年和元旦有什么安排呢？”
    云栖揉着发酸的肩颈，疲惫的说道：“没什么安排，你也知道这边很缺人手，估计还得加班。”
    叶小简“啊”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八卦，“这么无趣，难道你就不跟什么男人一起度过吗？”
    “男人？”云栖诧异的说：“我哪有什么男人？”
    她想见的男人还被关在剧组里放不出来呢！
    叶小简声音兴奋的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人往律所送了你一大束玫瑰花，火红火红的，我看着都好想要，你快如实交代，是哪个男人能俘虏我们云大小姐的心？”
    “不过这人的消息不大灵通，你都辞职快两个月了，他还往律所里送东西。”
    “玫瑰？”云栖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也不是很想收，“玫瑰俘获不了我的心，现在只有案子能让我心动。”
    新律所想要在宁市崭露头角，就急需一个能把他们名头打响的案子。
    叶小简：“……”
    -
    相绪急匆匆的回到程昀的办公室里，程昀刚穿好西装外套打算下班，就见到相绪去而复返的急匆匆过来。
    程昀诧异的问道：“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相绪将刚才他签的那张书面许可拍到程昀的桌上，开门见山的说：“云栖根本没签过公司的劳务合同，对吗？”
    程昀点点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对，具体原因她应该跟你说过了。”
    相绪没心情跟他兜圈子，刚才他又试着给云栖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打过去直接就是正在通话中了，这说明云栖要么是不想接他电话给他拉黑了，要么就是在跟别人打电话，可她竟然先跟别人打电话也不给他回一个电话，这让他的心情非常难受。
    “云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程昀十指交叉放在桌前，那对袖扣不偏不倚的展露在相绪的面前。
    他一副底气很足的样子，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云栖的动向了。
    “我当然知道。”
    相绪的视线聚焦在他的手腕，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起来，盯得程昀心底都有些发毛。
    他有些难以开口，“你这对袖扣……是哪里来的？”
    云栖兜那么大一个圈子来跟他图纸定制袖扣，难道就是为了送给程昀？
    第51章 证明我妹是我妹……
    “嗯？袖扣？”
    刚才正说着云栖的事, 怎么话题就跨到了袖扣上面？
    程昀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的袖扣，这是云栖离家前送给他的那对。
    “这对袖扣是我妹妹送给我的。”
    相绪眼神审视, 表示不相信，“真的吗？”
    他气那只兔子气的不行，把要找她的事情忘在脑后，执着于这对袖扣的来历。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程昀看着他带着火气的眼神，暗戳戳的想了下，这对袖扣莫不是云栖给相绪准备的礼物，然后因为某种原因就没送，就随手给他了？
    他还不知缘由的喜滋滋的戴了上来？
    但是相绪已经知道了袖扣的存在，所以看到这对袖扣的时候才露出这样的表情？
    相绪靠在椅背上嗤笑一声, “这对袖扣是我画的图纸, 本来是全世界独一无二……”
    程昀听的心沉了一沉,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他到手边的妹夫飞了, 那他妹妹下次遇到喜欢的人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相绪垂眸看向桌面接着说：“但后来被某个没良心的小丫头要走了图纸，这袖扣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他抬了抬手, “你身上这对也可能是从她那里来的。”
    说完他还有些不满的瞟了一眼程昀手腕上的袖扣。
    他略到嘲讽挖苦的问：“你说这袖扣是你妹妹送的？那你妹妹是云栖吗？”
    送袖扣的人等于妹妹，送袖扣的人等于云栖。
    那不就说明——
    妹妹等于云栖吗？
    程昀自动忽略了他不善的语气, 在他面前晃了晃袖扣。
    得瑟的问：“那这声哥哥, 你打算喊吗？”
    相绪：“……？”
    这人是非得找机会就要占他便宜吗？
    “不喊。”
    程昀用一种暗含深意的语气问他, “你确定不喊？确定不后悔？”
    相绪从他的表情里读出来一种浓烈的暗示意味，上次问他确不确定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很奇怪。
    他警惕的问：“你什么意思？”
    难不成云栖真的是他妹妹？
    不应该啊，他们一个姓程一个姓云, 不像是兄妹啊！
    程昀看着他面上的颜色变了个五彩斑斓，仿佛经历了人生世界观崩塌又重新组建。
    “字面意思，还不明白吗？”
    他看着相绪惊诧的表情, 一字一句的说：“云栖是我亲妹妹，同父同母，血浓于水，只是我随父姓，她随母姓。”
    “你不会还想让我证明一下吧？”
    证明我妹是我妹？
    相绪震惊过后勉强相信了他的话，思绪在脑中打转几周，他忽的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当初和程昀的妹妹相亲放了鸽子，那他放鸽子的人也是云栖？
    “那当初应该和我相亲的人……也是云栖？”
    程昀不可置否的摊手，“但你放她鸽子了。”
    提起来这事他还是生气的，他从小呵护长大的妹妹竟然在第一次相亲的时候被人放个鸽子？
    放她鸽子的人竟然还是他的好兄弟！
    “不过我为了防止你们后悔遗憾，所以安排了一场长达三个月的相亲。”
    就是云栖输掉的赌约。
    “是不是很贴心？”
    相绪面上的颜色变得更加精彩了，多重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
    很多事情都可以说的通了，之前云栖跟他说这个名义上的赌约实为相亲，他当初还不是很明白，现在全都明白了。
    程昀指节敲着桌子，一下两下，“相绪，现在想来，是不是对放云栖鸽子有点后悔？”
    悔！他可后悔死了！
    如果当初没有因为剧组临时有事，他可能会更在的遇见云栖，更早的喜欢上她，更早的表明心意，更早的将她吃的死死的缠在身边！
    现在一切都白扯了。
    人都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相绪忽然意识到他来找程昀的目的还没达到，“你不是知道云栖在哪吗？帮我找一下……哥？”
    他强硬的态度软和了不少。
    程昀听到“准妹夫”很有眼力见的改口了，但是为时晚矣，他有关云栖消息的更新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他拿出手机给事务所的合伙人打了电话，很快他就从合伙人的支支吾吾中听出来了点什么，再问了几句，就知道云栖已经辞职近两个月了。
    相绪看着程昀的表情，就仿佛在说“你这消息比我还滞后”。
    程昀气不过的直接打给云栖，还点开免提邀请了相绪全程旁听。
    相绪看到他拨出去的电话，正打算等着忙音挂断提示之后嘲笑一下他。
    就听到电话接通了。
    电话接通了。
    接通了。
    他今天给云栖打了那么多的电话都没通，程昀这一次就通了？
    他心也有点痛了。
    对面传来的是他耳畔最想念的轻柔软语，“喂，哥？”
    程昀没急着跟云栖说话，先是口型说给相绪，“信了吧？”
    相绪点点头，无声的示意他赶紧问云栖的下落。
    程昀没有顺着相绪的想法问，反而直截了当的说：“栖栖，明天是元旦，你有空回家一趟吧。”
    云栖也直截了当的拒绝，“还是不了，最近律所里挺忙的，我还要加班。”
    程昀声音不悦，“法定节假日律所都不放假的吗？那我要跟你们老板好好说道说道了……”
    云栖一听，就知道程昀可能知道她辞职的事情了，那这就是在套她的话。
    “我的好哥哥，新年伊始，你就不能让我过个好年吗？”
    “怎么回家你就过不了好年了吗？”
    程昀下意识的看了眼相绪，有种欺负妹妹被抓包的感觉。
    云栖一副了然模样，开始翻旧账，“上次你骗我回家，我的下场是什么样子我还没忘！你休想再骗我！”
    相绪听着就能想象到小兔子浑身抗拒到炸毛样子，定是可爱极了！
    “不相亲，不尴尬，只吃饭。”
    说这话时他和相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勾了勾嘴角。
    程昀又补了一句，“你难道连你亲爱的哥哥都不想见了吗？那我可太伤心了，伤心的需要找爸妈诉诉苦了！”
    “……”
    云栖的声音迟疑的对他上一句话发问，“你确定吗？”
    程昀话里很受伤，“我们兄妹之间就不能有点信任吗？”
    “嗯……”云栖拖长尾音半天没有回他的话，“这个确实有待推敲。”
    程昀当着相绪的面被亲妹妹质疑，面上有些要绷不住了，“我不管，反正元旦晚上六点，我一定要在家里见到你，否则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抓回来。”
    恶狠狠的说：“然后安排相亲流水宴。”
    云栖听到这几个字就浑身一抖，立马怂兮兮的耷拉下来兔耳朵。
    “哥哥哥，我错了，其实不用那么大张旗鼓，你要是想见我，我回家就是。”
    “放心，一定准时。”
    得了云栖的承诺，程昀得意的看了眼相绪，这小兔子的网已经布好了，就等她到时候跳进去。
    兔子已经在手，还怕问不出来她的兔窝在哪吗？
    相绪对于程昀坑云栖回家的手段表示非常的信服，二人达成一致后，他挂着营业微笑对他未来的大舅哥好言好语。
    最终，在程昀“万般不想”下，答应了元旦晚上的饭给他加一双筷子。
    相绪有点好奇的问：“你上次骗她回家干什么了？”
    搞得他们兄妹之间都有信任危机了。
    “就……骗她相亲。”程昀还是气不过相绪放鸽子的事情，“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口舌把她骗回来的吗？你竟然放她鸽子！”
    “你若是在有下一次，我绝对饶不了你！”
    相绪的气势弱了许多，“那这次还是骗她回来见我，她不会生气吧？”
    程昀从来没见过自信满满的相绪还有这么怂兮兮瞻前顾后的一面。
    他好笑道：“那这就看你了，你要是不想跟她见面，我就不算骗她，你若是想跟她见面，顺毛的事情就是你来负责。”
    “若东窗事发，我一定会将责任推卸到底。”
    “毕竟我这好哥哥的形象已经崩塌太多了，要是在崩塌可就粘不回来了。”
    “……”
    相绪在离开程昀办公室前，有点紧张的看向他，虽然他们认识了很多年，作为朋友和合作伙伴都相处的非常好，但若是之后变成一家人，那就需要得到程昀更高的认可了。
    他踟蹰了一下，还是选择问：“那你现在的意思，就算是认可我给你当妹夫了吗？”
    程昀上下打量了他，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盯得他浑身发毛，最后才吐出来一句。
    “这我说的不算，要看云栖喜欢谁。”
    “……”
    相绪觉得如果云栖喜欢就能拿到程昀认可的话，那他还是对自己比较有信心的。
    程昀从办公椅上悠闲起身，明晃晃的刺激他。
    “要是论云栖的喜欢，其实我觉得商彻的几率挺大的，毕竟那是她粉了很多年的偶像。”
    “某人似乎还是他的对家，云栖知道赌输了要给对家当三个月助理的时候，可是哭的很伤心的。”
    “再次见面，可能印象分就更低了。”
    “可惜，太可惜了。”
    相绪：“……？”
    你就直接点我身份证号说呗？
    云栖挂掉程昀的电话，想着相绪之前给她打了那么多的电话，她也应该回一个。
    就在相绪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串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短暂的寂静。
    他把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在程昀的面前晃了晃，顺势坐在了沙发上，高兴的就像是拿到了一百分的孩子。
    云栖一般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一边跟他说着电话，“绪哥，你刚才找我什么事情呢？”
    相绪刚才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忽然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他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花你收到了吗？”
    花？难道叶小简说的玫瑰花是相绪送的？
    云栖酝酿了一下话语，“绪哥，其实……我已经从事务所离职了，所以花我就没见到，抱歉……”
    “花不重要。”相绪赶紧截断她后面道歉的话，“重要的是，我想见你。”
    自从分别后，这还是相绪第一次说想她，虽然在她听不到的地方，相绪早已说了无数次。
    程昀听到他这句话，酸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将相绪从办公室里驱逐出去，转身就下班了。
    相绪心情超好的聊着电话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靠在沙发上听着耳边的兔兔软语，恨不得钻进电话里把她薅出来好好的rua一rua。
    -
    元旦当天，宁市飘了一层小雪，稀碎的雪花飘落在地面上，就像是撒上了一层糖霜，但很快就被贪吃的大地给吸收了干净。
    云栖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合伙人陆赢看着化身工作狂魔的云栖也会提前结束加班，松了一口气的跟着下班了。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程昀已经在家等着她了，布好网就等着猎物进网了。
    云栖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疲惫的揉了揉肩膀，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近况，还有辞职的事情。
    程昀听了听，三两句话题就转到她的情感问题上了，“你上次说的男朋友，有着落了吗？”
    云栖一噎，她准备的话可都是解释为什么离职的！
    他为什么不问呢？
    这套路不对啊？
    “没有。”
    上次她的豪言壮语历历在目，虽然后来她跟程昀说不争家产了，但是说能找到男朋友的话还是没收回来的。
    “没有也没关系。”他看着云栖紧张兮兮的样子，安抚着说：“放心，我答应你了，这次回来不相亲，哥哥说话算话。”
    云栖刚舒了一口气，刚打算把程昀好哥哥的形象捧在心间。
    就听到程昀慢条斯理的，像是还带着遗憾的说：“其实家里给你安排了联姻对象，如果你自由恋爱失败，就只能按照家里的安排了。”
    “？”
    “什么时候安排的？”
    “不是说好的不相亲吗？”
    大概是……刚才。
    但他绝不可能就这样跟云栖说。
    “确实不是相亲，相亲的意思是让你们两个人相互看看能不能亲近，是让你选择的与你共度一生的人。”
    “但是这联姻就不一样了，它的意思就是你没得选，必须得直接接受这联结的婚约。”
    这还不如相亲呢！
    起码还有的选，这直接定下来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
    “我……”云栖想反驳但是一时语塞。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质问道：
    “你说吧，公司到底欠了多少钱？”
    “哈？”程昀没明白这话题为什么跨度这么大。
    云栖更清楚的问了句，“是不是公司欠了太多钱，还不上，所以才需要我去联姻？”
    当初她表姐姜然就是因为保全公司才嫁给表姐夫的，虽然人家现在婚姻幸福，但那是表姐遇见的人好，人家是一直把表姐放在心里当初白月光的。
    她这就不一定了！
    这种开盲盒的概率还是不要用在终身大事上面。
    “没欠钱，公司经营状况很好，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财报。”
    程昀暗戳戳观察她面上的表情，继续胡说八道：“其实要是算起时间来，这个联姻可能还是个娃娃亲。”
    “还娃娃亲？”
    太扯了，云栖更不想相信了。
    “为什么只有我有而你没有？”
    要是说家里需要联姻维持商界地位，那也要他们两个都联姻才公平！
    程昀得瑟的说：“因为我已经解决了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云栖回到宁市就是打算要和相绪在一起了。
    “我也能解决好自己的人生大事！我也要有男朋友了！”
    程昀挑了挑眉，“你有男朋友？谁啊？”
    不会是相绪吧？
    这小子动作这么快？
    这不是给他拆台吗？
    “别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你能在这一天之内找来男朋友？花钱请的不算数。”
    程昀还是坚持的把他刚编好的剧本说完。
    “虽然这娃娃亲一早就定了下来，但是爸妈最开始每以为对方想要履行婚约，便权当随口一说，但后来人家找上来要你履约，我们总不好违约吧，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讲求诚信。”
    云栖兔兔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流行包办婚姻了吧？”
    “流行的话我们就是顺应潮流，不流行的话我们就是一枝独秀。”程昀拦住她的去路，“这件事情不是跟你商量，就是通知你一下，见面时间是今晚六点。”
    程昀看了眼表，“我很高兴你早到了。”
    云栖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还没有从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联姻工具的悲伤里走出来，“我不见！”
    程昀强装着把编好的话说完，“说起来这个联姻对象跟你也挺有缘分的，就是上次不小心放了你鸽子的相亲对象，爸妈和我对他都是很满意的，你要不还是去见见？”
    云栖表示油盐不进，“放我鸽子还叫有缘分？不见，你们谁满意谁去见，反正我不见！”
    程昀又说：“我听说那人对你痴心一片，非你不娶，上次因为有突发状况没有见到你，一直到现在还是后悔的。”
    云栖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不喜欢他是肯定的！”
    程昀动之以情的说：“但人家现在思你成疾，这相思之症可是药石无医的，你若是不去见见他，他因此缠绵病榻你心里就不难过吗？”
    “我感觉你在道德绑架我。”但云栖虽然对人家思她成疾缠绵病榻一事不是很信，但转念一想，若真是因此害了他，她心底确实不会好受。
    程昀不可置否。
    云栖约法三章，
    “只见面，不谈情，不联姻！”
    见程昀思量的样子，她又补了一句，
    “我见他只是为了跟他说清楚我们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答应那劳什子的联姻的！”
    “好。”
    程昀见目的达成，不论云栖是带着什么目的肯见的，只要是去见一面，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剩下的，就只能依靠相绪自己发挥了。
    第52章 正文完结
    晚上五点五十分, 云栖靠坐在沙发上，看着程昀特别积极的把定好的饭菜摆到桌子上, 因为今天是元旦，所以就让莫姨放假回家了，云栖对联姻一事不情不愿更不会做饭，就一直摊在沙发上玩手机。
    程昀虽然会做一点，但是厨艺远不如他身边的好友相绪、纪焕辞等人，所幸就直接在外面饭店定。
    程昀看着精致的摆盘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云栖上楼换了一身深蓝色的晚礼服。
    这颜色很称她，显得整个人优雅矜贵，举手投足就像是高贵的天鹅, 很符合程启她千金的身份。
    如雾一般的层层叠起的裙摆, 行走间如流水绾动, 腰间收束, 斜着的两根肩带连接着，露出盈润白皙的肌肤, 锁骨微凸，平直精致。
    他满意的点点头, 从一边的衣架上面拿起外套, 云栖玩手机的余光瞟到, 觉得有些不对。
    “哥，你不在家吃晚饭吗？”
    就我一个人见他吗？
    这难道不会很尴尬吗？
    不是说好她不会尴尬吗？
    程昀在云栖的盯视下穿好外套，故作诧异的说：“元旦我当然要去陪女朋友一起过了，怎么, 你有意见？”
    “没有意见。”云栖无力的躺到沙发上，面色绝望，那意思就是, 一会见那个传说中的联姻对象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连程昀都不能留下来当个电灯泡？
    她有些哀怨的说：“你也没说是让我自己见他啊？”
    她还以为程昀会陪着她呢！
    早知道就不答应见面了！
    程昀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也没说要陪你见他啊？”
    行吧，云栖原本猜测这是个套路。
    但现在她的猜测得到证实了。
    听到程昀关门离开的声音，她心里的小九九也开始乱动。
    云栖“扑棱”一下坐了起来，看了眼剩下的时间。
    很好还有六分钟。
    足够她把这一身的精致高贵的淑女形象都毁掉了。
    她撒丫子飞奔上楼，翻箱倒柜找出来一身除了荧光黄荧光橙荧光绿没有别的颜色的裙子，她穿在身上仿佛下一秒就可以上街指挥交通了。
    看了看妆面干净的妆容，她感觉换身衣服应该还是不能让那个传说中“非她不娶”的人记忆深刻，那就只能对自己下狠手了。
    先是拿了一个不常用的口红涂了一个烈焰红唇，涂完之后觉得这颜色衬得皮肤越发的白皙，就像是一朵娇嫩的玫瑰。
    她不满意的摇摇头，拿出一个非常不常用的另类颜色眼影盘。
    紫红加青蓝加黄绿加点淡色眉粉。
    云栖独家猎奇眼妆教程就出来了。
    用刷子随手沾了沾刷在右眼上，抄起镜子照了照，又觉得不够浓的沿着四周多涂了几下，现在的眼眶就像是被揍了一拳。
    她非常满意这个配色，愿称之为“挨揍妆”。
    正当她打算刷左眼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时间。
    哦吼，还是早到了五分钟的。
    她放下刷子，觉得只有一只眼睛有妆也是一种新潮。
    于是便以这一身的“精心”打扮下楼开门。
    已经有点期待来人见到她妆容的表现了呢！
    门铃的的显示屏上面没有显示出男人的脸，而是一束……兔兔头玩偶？
    太奇怪了！
    虽然这玩偶花束挺可爱的，但这男人就还是算了吧。
    她问了几句话，确定那人是程昀安排的，便给他开了门。
    初初听到对方的声音，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雀跃，就像是常胜将军在家人面前说话的语气。
    呸呸呸，什么家人！
    她赶紧把脑中这个奇怪的想法扔进回收站里，再彻底删除。
    她给来人开了门，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生怕错过他一点精彩的表情。
    相绪来之前一直想着要给云栖带个很有记忆点的礼物，走到一家花店的时候，看到了这束兔兔头玩偶，便买了下来。
    想来这会是云栖喜欢的。
    相绪双手将花束向前一递，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正准备假装他也是被“按头”才来面见相亲对象的时候，就看到了云栖这一身的“精心打扮”。
    握花的手微微颤抖，我的小兔子这是被谁给揍了？！
    云栖看好戏的表情僵住了，她没想到分别几个月回来，第一次见到相绪竟然是这样天雷滚滚的造型！
    她惊叫一声捂住脸，然后想跑回去清洗一下，但手腕忽的被大力制住。
    没跑开……嘤。
    相绪凑到她面前，她双手紧紧的捂住脸颊，不给他看。
    云栖的心尖尖都在发颤，程昀不是说来见她的人是联姻对象吗？
    难道传说中的联姻对象就是相绪？
    这也太魔幻了吧？
    她紧张兮兮的发问，“绪……绪哥，你怎么在这里？”
    相绪透过云栖的指缝，看到她右眼颜色在她手心汗的作用下逐渐模糊，便放心了不少。
    看着兔子怂兮兮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样子，他的话里带着笑意，“我当然是来见你的。”
    云栖很自然的将相绪话里的笑意当成对她的嘲笑，左手挪了挪，将没化妆的左眼露了出来。
    “你来见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相绪将她捂着右眼的手一点点挪开，看着她白皙的面容上的一大坨诉说不清的眼影，指腹轻轻擦拭了一下。
    “你这妆……有点过于浓了，我刚看你的时候以为你被人揍了一拳。”
    云栖兔兔气鼓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不说出来她也知道！
    “你觉得难看就不要看啊！”
    相绪将指腹沾染上的眼影擦在她的脸颊，像是迷彩的一道，他抿着嘴角的样子像是在憋笑。
    “不难看啊，你在我心里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看的。”
    云栖虽然听了这话心里甜滋滋的，但也知道刚才她对自己下了多狠的手，现在这妆面一定是惨不忍睹。
    “彩虹屁就不用了，吹的没我专业。”
    她偏头看向被扔在一边的兔兔头玩偶花束，一语双关，“不过眼光还不错，这个我很喜欢。”
    相绪嘴角不住的上扬，看得云栖浑身不自在，现在这一身可是马路指挥交通同款，她想在相绪面前凹的精致小仙女形象还没开始就烟消云散了。
    “绪哥你别盯着我看，虽然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点回头率高，但是你也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吧？”
    相绪看着云栖耷拉的兔子脑袋，揉了揉她的发顶，柔软的长发穿过他的指尖，就像是初见时发尾扫到他手臂的触感，柔柔痒痒的。
    发柔柔是触觉，心痒痒是感觉。
    “你有没有想我？”
    相绪眼神殷切期盼着。
    当然……想了。
    不过，这样的话还是别顶着“挨揍妆”说了，若是以后回想起来这就不是美好回忆，而是社死现场了！
    云栖别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着他的眼神，“绪哥，你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等我收拾一下！”
    转身一路小跑回房间。
    相绪看着落荒而逃小兔子的逃跑路线，终点是二楼的一个房间，大概就是这小兔子的兔窝之一了。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看一看。
    云栖靠在房间的门板上喘着气，一只手紧紧的扶着门板，一只手按在胸前，胸腔里仿佛有一百只同类跃跃欲试。
    压在心底的紧张喷涌而出，连带着后悔惊诧疑问等情绪，在她心头打转。
    她顺手抓起一个镜子，看到镜子里她的面容还不如刚才妆容初成的样子，“挨揍妆”晕成一团，她现在真的像是女鬼一样。
    她懊悔的揉了揉头发，赶紧把这荧光色系的裙子脱掉扔到角落里，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它了。
    因为被相绪的突然到来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提前准备的计划全部临时推翻，脑中乱成一团。
    用卸妆水卸掉深色眼影，冷水划过她的脸颊，瞬间清醒了不少，相绪在这个时候来见她，不就是说明程昀口中说的联姻对象、娃娃亲、还有之前相亲放她鸽子的人都是相绪？
    冷水拍了拍脸颊，今天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感觉承受能力又更上一层楼了。
    站在镜子前，她用洗脸巾将脸上的水都擦干净，白皙的皮肤泛着盈润的光芒，她觉得自己颇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
    不用化妆也很漂亮。
    真是和相绪在一起待久了，这自恋臭屁的精髓可是学到骨子里了。
    云栖最后还是简单的化了一个妆，因为在大学的时候，她曾听一个学姐说过，女生去见男生的时候化妆的精细度，就是女生对男生在意的程度，她应该给相绪一定的重视。
    一切收拾好之后，她又重新穿上了程昀给她挑选的深蓝色晚礼服。
    这瞎折腾的什么劲儿呢！
    都怪程昀，也不说清楚联姻对象是谁，要是直说了，她也不至于如此！
    对，都怪程昀！
    云栖缓慢的按下门把手，将房间门开了一个小缝，悄悄的从缝隙看向楼下的客厅，只见沙发上空空的，目之所及都是空空的。
    ？人呢？
    难不成相绪去厕所了？
    没看到相绪，她有点失落同时又点松了一口气，虽然刚刚在房间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但一想到刚才的尴尬场面，她就仿佛能用脚指头抠出来一座程启大厦。
    她试探性的开大一点门缝，伸出试探的小脚脚，周遭安静的声音是给她最大的心理安慰，她挺直腰板，拿出身为主人的应有自信，大步的踏了出去。
    正当她打算悄悄的把房间门关上的时候，右手的手腕忽的一紧，重心右移。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已经贴到墙壁上面了，相绪担心她撞到墙上太重还是垫了下手臂当缓冲。
    身后是略带冷意的墙壁，身前是相绪热烫的身体。
    云栖吓得闭上了眼睛，然后微微张开一只眼，“绪哥……你干嘛啊？”
    这突然间的壁咚真的吓死兔子了！
    相绪看她这惊吓过后的反应，想着这样不对啊！
    电视剧里，女生被壁咚过后，应该是紧张期待和害羞，怎么到兔子这里就是紧张害怕和躲闪了呢？
    他又不会吃了她！
    相绪无奈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睁开眼睛看看我，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云栖一听眼睛闭的更紧了，她带着微微的哭腔说道：“绪哥你还是帅的，但就是……刚才我太尴尬了，尴尬的暂时不想见你。”
    那哪成啊？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
    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兔子了，刚见到就要被下逐客令？
    他拿出一种钉子户的架势，站在她面前不动。
    云栖也一直不睁眼看他。
    两相僵持之下，相绪直接俯身吻上诱他心动的红唇，柔软清甜的触感仿佛浸润到心间，让他觉得这几个月的分别也没那么苦了。
    感受到唇上温热的触感，云栖“刷”的睁开眼睛，看着相绪近在咫尺的俊颜，鼻息交缠间，男人细细描摹这红唇的轮廓，就像是在品尝美味的甜点。
    相绪伸手扣住她的脖颈，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些，越吻越浓，他越想索取的更多。
    云栖白皙的脸颊上染上红晕，毫无反抗力的任予任求，感觉身体在一寸寸发软。
    相绪品尝满意过后，才将她微微放松，云栖见缝插针的就想溜，被相绪长臂一展的拦住。
    “你又不是土拨鼠，怎得见缝就钻？”
    男人的眼中溢满了欲色，声音也带着微哑的慵懒，“再跑就把你吃掉！”
    吃掉？
    怎么个吃法？
    兔兔可是听不得这样的话的！
    云栖见逃跑计划逃不掉了，心头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她抬眸强撑起气势的说：“我没钻！我只是有点饿了想去过吃饭！”
    相绪挑了挑眉，唇角都溢着笑意，“那我们过去吃饭吧。”
    云栖惊吓过后本来就有点脚软，再加上被相绪按着亲，腿也不住的发软，现在说走过去，但有点为难。
    相绪也看出来她的为难，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云栖站在原地感觉相绪就是在嘲笑她，她气鼓鼓的脸颊看着他。
    “你笑什么！不许笑！”
    云栖感觉今天已经快透支这一整年的尴尬了。
    相绪好看的桃花眼望着她时，像是溺着万种深情，“我刚刚想起来，之前录制综艺的时候执行导演问我，你和其他助理有什么不同，现在我有一个新的回答了。”
    云栖眨着水眸，睫毛上还颤颤的挂着点点水汽，看着十分惹人怜爱。
    “什么回答？”
    “你跟我之前其他助理最大的不同是……”相绪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她的反应，“你总是可爱的想让人按着亲。”
    小兔子在他怀里一副湿漉漉的眼红着脸颊看着他的样子，真的是太太太可爱了！
    云栖：“……”
    我知道我很可爱，但按着亲倒也不必。
    云栖缓过来之后，打算拉着相绪一起下楼吃饭。
    相绪伸长手臂向她左侧的身后，也就是她房间开门的空隙。
    云栖下意识的以为相绪是想进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平时虽然算不上整洁，但是也不算太乱，但刚才经历过她的翻箱倒柜，现在就仿佛被洗劫了一样。
    她还没做好要在相绪面前展现出来邋遢的一面，下意识的就要拦住相绪的手。
    一下灵敏的躲闪，她的阻止从相绪的手臂之下划过。
    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相绪还没有触碰到门把手。
    她挪着身体想要挡住相绪前进的步伐，却没成想被相绪的脚绊了一下，重心不稳的就要表演平地摔了！
    好在相绪手疾眼快的将她抱住，她下意识的紧紧抓住相绪身前的衣服，透过不算太厚的上衣，她感受到衣服下的肌理坚实精壮。
    指尖抬了抬，她忽然有点想摸摸的感觉。
    但身为一只小兔子，她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的，她更紧的抓住相绪的上衣，控制住小爪爪。
    相绪右手抱住她的腰身，温热的大掌匝在她的腰间，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然后看着他左手伸手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
    关上了？
    他不是要进去的意思？
    云栖诧异的抬眸看他，“你关我房间门干什么？”
    相绪吻了吻她的发顶，“为了有朝一日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
    现在这场景要是再不关门就不能保证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了。
    云栖：“哈？”
    相绪松开她的腰身，看着她抓在他身前的手：“现在可以松开了吧？”
    云栖倏地收回自己的小爪爪，轻轻的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隔着衣服占了，冲着相绪笑的可爱，试图蒙混过关。
    “我不是有意的。”
    相绪很赞同的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摔倒的。”
    云栖赶紧跟着点点头，就听到他薄唇微启，“你只是想故意投怀送抱的。”
    “我明白。”
    说完相绪就转身下楼，“我在先去吧饭菜热一热，都快凉透了。”
    云栖在他背后挥舞着小拳拳。
    你明白个屁！
    -
    云栖坐在餐桌上，看着相绪忙前忙后一副贤夫模样，心里倒是满意的很。
    相绪将饭菜都热好了，挨着她坐在她身边的位置。
    云栖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大的桌子，你为什么非得跟我挤在一起？”
    相绪想都没想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那你当初放我鸽子算怎么回事？”云栖开始翻旧账。
    相绪偏头看向她，四目相对，她看到男人黑色瞳仁里映衬着她的身影，“当初不知道是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惑人磁性，“如果知道是你，我们的开始可能会更早吧。”
    云栖感觉同类们又要开始乱跳了，吃了几口菜才稳定心神，想起来程昀刚才哄骗她相亲的话。
    她略带调侃的说：“听说某人对我一往情深，非我不娶？”
    相绪知道这是程昀哄骗她来的说的，但也是他心里想的。
    他也以同样的语气回她，“听说某兔子对我痴心一片，非我不嫁？”
    云栖愣了愣，估计这应该是程昀传话的时候传出来的。
    “彼此彼此。”
    -
    元旦过后，二人又投入到工作中去，相绪封闭的剧组转场到了深山老林里。
    每晚想着跟云栖打电话，也得看有没有网络，大多数都是没有的。
    相绪回到宁市的第一时间就给云栖打了电话，刚好云栖从律所里走出来，见到窗外阴沉沉的，顺口就慨叹了一句，“好像要下雨了。”
    相绪也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跟着附和了一句，“确实好像要下雨了，还是雨夹雪。”
    云栖抬手感受了一下夹杂着雪的雨，查了查相绪剧组所在地的天气，是艳阳高照。
    那是不是说明相绪回来了呢？
    “绪哥，你是不是回来了？”
    相绪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当然，你在哪我在哪。”
    在原律所提交辞职报告的那一刻，她就在想她的新工作要选一个什么样的，在哪座城市？
    无论怎样思考，她的脑中的第一想法都是——回宁市。
    她也跟从了自己的本心回了宁市，这也算是她为了和相绪走的更近些的努力。
    云栖故作不在意的说：“好巧啊，我的新律所就开在宁市，这次我不只是律所里的律师，我还投了钱成为了合伙人。”
    这话一出，就给相绪一种马上就能见面的感觉。
    “那你带伞了吗？我去接你？”
    “我要说没带的话，你能出来接我？”
    云栖走回办公室里取了一把雨伞。
    “当然能。”相绪打量四周，找出来一把伞。
    云栖看着手里握着的伞，默默的放回了办公室里。
    她装作没找伞的样子，眼神绕着雨伞转了两圈，“咦？我的伞呢？”
    相绪听到她伞找不到，那可是个好机会，“那你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云栖刚想说“好”，就被路过的陆赢看到，“非常好心”的提醒她，“伞不就在你面前的架子上吗？”
    云栖：“……”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相绪隐隐约约也听到了这句话，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距离不算远，等我十几分钟，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云栖第一件事就是送给陆赢一记眼刀。
    这陆赢也是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人如其名，打官司赢率很高，所以后来就从原事务所里出走，想要单干。
    云栖气不打一处来，“陆赢啊陆赢，你的情商要是能有你打官司胜率的一半，你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
    陆赢脑子转的很快，八卦的凑了上来，“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
    云栖勾着嘴角没否认，“快了。”
    陆赢一副我们不再是友好的单身狗的样子，“啧啧啧，没想到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我认识你这两个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就有男朋友了？”
    “你什么时候带来借给我们认识认识？”
    “你很期待？”云栖到还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不急，现在还不想让你看。”
    毕竟相绪的身份比较特殊，要等能公开在跟外人介绍比较好。
    陆赢惊诧的看着她，“你不会打算金屋藏娇吧？”
    金屋藏相绪？
    嗯，她还藏不起。
    -
    时隔一月，再见到相绪的时候，她觉得心底积压了很久的想念呼啸而出，卷携着她所有的情感冲向不远处的男人。
    云栖从来都没有觉得，她做出回宁市这个决定有这么对。
    她蹦蹦跳跳的到相绪的面前，全然没有白天在律所里的严肃。
    她很郑重的伸出右爪，打算跟他来一个久别重逢的礼节，“好久不见。”
    相绪压在心底的情感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长臂一展直接把云栖抱在怀里。
    “好久不见。”
    “我很想你。”
    云栖感受到了他话里的不舍，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他们这分别这一段时间，没有把他们的情感冲淡，反而让他们之间的情感酝酿的更深了。
    她抱住相绪精壮的腰身，脸埋在他的身前，感受着他胸腔里的剧烈跳动，她自己的也是。
    “我也很想你。”
    相绪抱了她很久，就像是要把欠下一个月的拥抱都索要回来一样。
    久久后，他渐渐放松力气，云栖从他的怀里挪出来，脸颊微微泛红。
    “虽然没见到实物，但上次我也忘了说，谢谢你的玫瑰花，我很喜欢。”
    捧着她的脸颊，捉住她乱飘的眼神，“玫瑰花很喜欢，那送玫瑰花的人呢？”
    云栖有些受不住他灼热的眼神，“也很喜欢。”
    二人坐到车上，相绪从后座上拿出来刚才路过花店买的一大束玫瑰。
    “实物还是得让你见到，才知道喜不喜欢。”
    云栖被花束撞得满怀，鼻尖都是玫瑰花的香味，热烈而芬芳。
    她看着相绪的眼神说：
    “我回宁市工作了。”
    “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
    相绪眼含期待的等着她下一句话。
    天时地利人和，车内独处反锁兔子跑不掉。
    玫瑰花前二人相望，气氛正浓，很适合谈情。
    相绪好看的桃花眼像是能将她的心神勾走一样。
    云栖睫毛微颤，出卖了她紧张的心里，甜软的嗓音仿佛让着阴天里洒下一束暖阳。
    “我想跟你在一起。”
    “想好了也就不会后悔了。”
    因为她知道，要是没有跟相绪在一起，才是她今生最后悔的事情。
    她想好了，作出这个选择就不会再后悔。
    相绪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在她耳畔的呼吸带着激动的微颤，“好。”
    “说好了，就不可以再反悔了。”
    云栖脑中想起第一次见到相绪的场面，如果知道那天她会遇到一个即将要相伴一生的人，她一定不会哭得那么难看。
    至少初见一定要留一个好的印象。
    云栖贴近相绪的耳畔，微吐着呼吸说：“你的最好的运气就是云栖。”
    相绪也回应着，微哑的嗓音擦着她的耳框：“你最好的相许也只能是相绪。”
    愿用我一生运气换你一世相许。
    话虽然有些俗气，但确是我心里唯一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