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丧尸的日子》作者:笔冢 文案 王心悠在执勤时感染了丧尸病毒,后被流放。流放地所在丧尸群体的实力太差,随时有被剿灭的风险。她准备坚持活下去到转化药面世的那天,回到自己的好友身边。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心悠,杜淳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请关爱弱势丧尸,谢谢。 立意:关爱 第1章 s城 s市的丧尸危机已经过去一年了,国家还没有研制出转化药剂,疫苗倒是有了,只是还是实验阶段,且并非绝对有效,s市内大部分地区都已沦陷,只是还有一小部□□体健康的居民,城内的设施都已经瘫痪,也没有正常的供给,都是靠空投和我们物资小队的帮忙。 物资小队由军队中的成员和一部分志愿者组成,我们一方面搜查活着的居民,一方面运送物资,主要是以运送物资为主,毕竟带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穿越丧尸遍布的地方很危险。我们接受了实验并注射了疫苗,属于高抗体人群。 丧尸墙将s市和其他地方隔开,危机爆发后并非没有漏网之鱼,各个城市都有集中区,里面住着尚存意识的感染者。他们在那里治病,用一些药剂来缓解症状,但是那些严重的有攻击性的病人最终还是会流放到丧尸墙内。 s市内至今都有健康人存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搜救出他们,并且维持物资点的运营,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物资点都做好了信号灯,像给迷航的船只指路一样,给这群可怜的人指路,可惜即使近在咫尺也是万分危险的,他们哪怕是穿越200米的距离也可能被丧尸袭击。 我们也不会轻易涉险,只是公事公办,能救一个是一个。原则上不允许我们射杀丧尸,舆论是这么说的,他们是我们的同胞,只是患了一场病,而把丧尸顺利转化回人类的药剂终究会发明出来,在那之前尽可能的维持和平,最终能救出最多的人类来。那里毕竟有很多人的亲戚,朋友,爱人。 为了救一个健康人出来,可能要射杀十几个丧尸,这是不被允许的,生命不能用数量来简单衡量,上面的要求是尽可能地减少伤亡。只能出于自卫或者紧急避险才能射杀丧尸。 其实我们也在养丧尸,他们已经丧失了人类的理智,如果s市缺乏物资,丧尸缺乏食物的时候,可能会出于饥饿自相残杀。 投喂丧尸要比投喂人类简单很多,在高台上往下用机器运送就行,他们形成了条件反射后,也学会了去固定的投食点去觅食,给健康人投食则复杂得多,空投是无法准确投放的,必须由专门的小队去运营物资点。 物资点建立在可能会有人群的地方,每天由队员出门巡逻,判断哪里有生迹,就在那里放好物资,还有队员专门负责去找出他们并且营救。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才会产生怜悯的心情,如果丧尸的威胁足够大,人们大概早就动用武器扫射了,可真实的丧尸并非电影里那样刀枪不入,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中弹后行动就会迟缓,痛觉也并没有消失,也会痛,他们更像是有攻击性的动物。 我就是这个物资小队里的一员,我是志愿者,主要为了丰厚的报酬才来的,来了就被分配到最危险的物资小队工作,服役期是一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小队的伤亡率也是最高的。 注射过疫苗也不代表能够完全免疫掉病毒,一旦疑似成为感染体,就会回不去家,就算回去了也会进入集中区生存,那里比这里只好一点点,在那里会被监管,享受不人道的待遇,成为科学实验品然后苟延残喘地活着。我没有去过那里,在我的想象中是这样的,那里可能只比s城好那么一丢丢。 巡逻是轮班制的,今天轮到了我,我穿好了防护服驾驶车辆,车里面是一箱箱的物资,多是吃的喝的,我把速度开到最小了,车辆本身也尽量静音以免引起注意,这些丧尸都用动物本能来捕猎的,如果招引来他们难免会发生屠杀,我们每周杀掉的丧尸都要汇报,超过指标要写检讨的。 据传来的信息,在常春区的某条小巷子里还有人的踪影,电台已经推行了规则,那就是在需要我们放物资的地方写下s这个符号,通过无人机巡察到了这些符号之后再派我们去投放。 我按照gps导航的指示往那个方向开,到了车辆无法通行的地方,我警惕地注视了一圈周围,感觉还算安全,才下了车,然后开始卸货,我投了三份物资,因为符号周围的数字写了人数是3,为了方便车子都是很小的,物资紧缺,还有更多的地方需要投放呢。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我感觉到了寒意,赶紧一躲,原来是一个丧尸偷袭我。她年纪不大,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已经和我差不多了,眼睛里是混浊的晶体,显然病毒已经侵入了体内,一下子偷袭不着,她发出焦躁的低吼,跟一个青春期小姑娘歇斯底里的叫声差不多,却不容忽视她的威胁性,毕竟我不能让她伤到我,一下都不行。 原则上不能无缘无故杀丧尸,但是为了自卫是可以的,我赶紧拔枪,给了她一下。她抵挡不了子弹,痛得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我又补了一枪,然后走近去观察她的尸体。 我这么做不是可怜她小,而是确认身份,对于射杀的丧尸都要尽可能地收集信息,汇报给上级,给他们魂牵梦萦的亲人一个交代。可惜大多数都是无名尸,没有名牌的。 突然“尸体”弹了起来,手指甲划向我脖子,那是致命处,我赶紧用胳膊去挡,即使有防护服的存在,我也受了重重一击,人类的指甲居然也能像利刃一样锋利。距离太近了,我赶紧推开她,拉开了距离,然后不停地开枪,直到冷静下来为止。 完了,我终于也成为了受伤的一员,如果运气不够好,有百分之20的概率我会染上病毒,然后随着体质的不同一步步变成丧尸,完全丧失意识之后,如果攻击性过强,就会被流放到丧尸城。 我决定隐瞒下来。我不想过非人的生活,我要赌,赌自己能挺过去。枪声太聒噪了,我不能再逗留,我赶紧上了车,开往另一个投放点,直到完成今天的任务。 路上我看到了一群丧尸围攻一个成年人,他大叫着,我不会以身涉险,只能拉下窗户开枪帮他掩护一下,这只是杯水车薪,很快他又淹没在了人群里,如果遇到饥饿的丧尸搞不好会完全被吃掉。 搜救健康人也是重要的工作,他们不应该停留在这里和丧尸共存,可公众舆论也不允许我们杀掉太多丧尸,因此无法调动军队去火力搜救他们,只能靠我们小队去完成这一目标,我们更多地只能看着罢了。 当然也有过激的言论发出,说要彻底毁掉s城和集中区,把这些承载病毒的□□完全消灭掉,就可以说战胜了丧尸。也就是完全放弃他们。这一舆论并不占主流。 我没有什么想法,只想早点结束服役,而且我挂彩了,也有成为s城的住民,被人类世界抛弃的可能。 回到了基地,过完安检,我要开始一天的隔离生活,一切执行完任务回基地的小队成员都得如此,一天内血样结果会出来,确保你完全健康后才能进入基地。 以往就当是关禁闭,现在却是等待死刑宣判。 隔离间什么都有,甚至有网线,可以上网。我不知觉输入了“被丧尸咬后怎么办?” 内容无非是等死吧,节哀等无聊的言论,冲了一会浪,我又躺回了床上。 想不到我才25岁就要英年早逝了。本来打算领完一年的高额工资后就退役回去,找个普通的工作买个房子过平静的生活,谁知道这么不顺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往后的每一天都不用再安排了,因为可能不会是人了。 也许我能活到转化药剂问世的那一天,可在那之前,我会慢慢蜕变成这样的活死人,吃或者被吃,完全失去意识了还好,尚且拥有一般意志的话,在集中区才是地狱,每天像野兽一样被关着,连监狱都不如,还可能接受各种医学实验的洗礼。 被流放就更不用说了。 一定要熬过去啊!据说注射完疫苗后的免疫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当初问世的时候就这么说的,可哪怕它的免疫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只要感染了,对我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作者有话要说: 不存稿,依旧是练习作。 第2章 感染 距离我进入隔离间已经24小时过去了,我试探性地开了下门,居然可以解锁了,我又可以在基地里自由行走了,看来血样并没有出现问题,昨天煎熬得我工作报告都没写,今天还得补上,以往隔离都是写报告的好时候呢。 我又回到桌子上写了起来,在汇报中我提到了射杀丧尸的事情,对自己受伤只字不提。反正我应该是免疫了,提了反而会惹来麻烦。 我如释重负地出了门,正式进入基地,这就是我的家,是我服一年军役的地方。第一件事惯例是去找队长报告,队长是个个子不高却健硕的汉子,叫张亮,去的时候正好副队长也在汇报什么,我等了一会,副队是杜淳,是我在大学里就一起的好友,虽然不是一个学校。 也许是死里逃生吧,我见到哪个人都挺开心的,恍惚中觉得杜淳也变更好看了。 轮到我了,我做完了报告退出办公室,看到杜淳在等我,“辛苦了。”杜淳迎接着我,说来我们真的是多年相处培养的感情和默契,“不辛苦,再熬个几次,我也能升级了。”我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有提及昨夜的难熬,我没那么大嘴巴, 基地有体育室作为娱乐场所,杜淳约我打篮球,我们一起玩了起来,我换了身运动的衣服,觉得整个身体都轻盈了好多,投篮动作也活跃了我的血液,杜淳脸色却有点不对劲,把我拉到了角落低声问我,“你胳膊上的伤怎么回事?” 糟糕,因为只是个小破口,我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藏在袖子里我以为她看不到,没想到运动了一下就被发现了。 “去我房间说,这里不方便。” 看来瞒不住了,我只能选择对杜淳坦诚,撒谎又圆不过去。 “我今天任务时候被一个丧尸抓了,十四五岁没什么力气,伤口不大也不明显,我怕多事就没有汇报,而且我的血样过了,没问题的。” “检查结果也不是万能的啊,万一在空窗期呢,你最好还是检查下身体,我很担心你。” 比起破坏了纪律,她还是更看重我的身体。 “身体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我有一段时间不用出基地了,以往我会在基地里打杂帮忙,参与物资的制作,将外界运来的食物包装起来。这不是强迫的,不想干了也可以休息,这是执行危险任务后的特权,我刚刚死里逃生,因此我选择了休息和放松,每天尽可能地躺着。 结果又发起了高烧,我感到一丝微微的不妙,杜淳则每天开始观察起我的身体状况,尽职尽责,她拜托了医疗部给我挂水,每天忙完了后就坐我身边看着。然而烧还是没退下去,也不是很高,是一个不高不低的温度,三天后才逐步退烧,可能是过度惊吓导致的后遗症?我想。 “我们再做一次血样吧,我怀疑你染上了病。” 杜淳轻轻说着,然后补充,“我拜托刘诗文做,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她也会保密。” “保密了又如何?我确实不想被送去集中区,最终被流放,可这是自欺欺人,何况一旦发病,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让你被关在那种地方。” 杜淳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小悠,我会把你藏起来。” “谢谢你了,我还没变呢。” 我苦笑,其实我也有预感不妙了,身体的变化我最能直观地感受到,我能感觉到别的异样是我有时候会有烦躁的感觉,这种感觉带有浓烈的仇恨,我脑子里会想着怎么去杀死身边走来走去的人,并且自动把他们锁定成目标。 我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暴力倾向。甚至又一次对杜淳也产生了这样的冲动,我看着她的脖子,本来是美丽的上面还垂着一丝头发,看着看着我却想咬下去让血液爆裂开来。 “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想我可能还是感染了,你应该和我保持一下距离。” “结果还没出来,出来了再说吧。”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又来了,表情复杂。 “你应该是感染了,只是不知道为啥检测不出来,但是医生有观察到大脑有病变的迹象。” 唉还是没逃过去。 “往好处想就是我可以回家了。”我苦笑。 “不好,回去了就会被发现然后被关起来,你还是藏起来吧。这件事我不会往上汇报。” “一个人怎么藏啊,又不是物品,我总得向组织汇报行踪吧。” “你出行个任务,报个意外受伤然后提前退役,你就藏我那里就好。我也回去方便照顾你和约束你,你病情严重后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藏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也许总有天会丧尸化攻击你。” “那也比去不人道的地方好,等到了那天了再说吧。总之我不会让你受到非人的待遇。” 能怎么办呢,我只能接受提议,“那你的升迁……” “不升了,受够这个地方了。” 她试图开导我,“开心点,至少我们活着回去了。而且目前还是安全的。” 又一次轮到我执勤了,我特意在回来的路上往一个路障上开,是一根锐利的钢筋,这是我准备好的,为了让这场苦肉戏更逼真一些,车立刻爆胎并且失去平衡,我从倒塌的车子里爬出来后,身上也只是一点擦伤,我狠不下心对自己下手,只能把擦伤的地方再割了几下,让伤口更深。 就这已经让我痛苦不堪了。 回到基地,我躺在了病床上,血样依旧什么都查不出来,我私下问了问刘诗文我的病变情况,她一直在观察着我的病情,她说症状就是早期的丧尸化。 我递交了申请退役的文书,又被驳回。想要退役需要复杂的手续,还需要鉴定伤残等级,经过评估彻底失去战斗能力后,才能退。驳回的说明交到了我手里,上面这样写的。受伤不严重,经过治疗后可恢复战斗能力,故不予批准。 想要回去好难啊。 可是一直在这里终究会瞒不住的,这里是战区,比居民区的安检要严格得多,检测不出来病毒载量只能是个人体质特殊,也有下一次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就晚了,会被发现并送到比这里稍好一点的集中区,一点点崩溃而死。 我又想到了一招,装疯 。 基地有不少人通过这个理由得到了回家的机会,很多人为了钱才来到这里服役,因为现实过于残酷而患上抑郁症或者各种精神类疾病,甚至有一个还在基地内开枪,直到有人把他制服在地上才罢休。 为了演戏,我开始夜夜不睡觉,加速自己精神上的疲累,然后违反就寝纪律故意在外面行走,唱着歌,队长请来了医生给我看,走了个程序流程,我才终于获批提前结束服役,杜淳比我早来,她的服役期本身就快到了,可以走正常途径回去,因为在战区服役,她回去后还能得到不小的升迁呢。 在回去的旅途上,我补着觉呼呼大睡。心里却隐隐有担忧,本身就觉得大脑有时候像坠入云雾,跟人说话像在梦里一样,事后又觉得刚才的对话是梦境,我怕我的意识会越来越模糊,最后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最终失去全部的记忆和人类的身份。 我还不想成为丧尸。 第3章 收留 来到了杜淳的家里,一开始我只是恢复体力和病情,后来我尽量减少外出,因为过多的人群也会激荡我的情绪。 最后一段时间做人了,还是开心一点吧。我宽慰着自己,情绪却不受控制,那些未来平静生活的计划全被打乱了,躲在杜淳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最终还是会给她带来麻烦,等到了那一天,不用她说我也会离开。 杜淳开始很详细地写起我的观察日记来,我有时候好奇也会翻一翻,写的跟观察动物的日记一样,有饮食和异常行为的记载,随着时间的推移,异常情况就多了起来。我们约定了只要我出现躁狂和攻击性就把我锁起来,以免我情绪失控到大街上伤害别人或者伤害自己。 我尽量不去想自己的事情,每天看书或者看视频打发时间,但是越是这样心里越没有底,总感觉也许明天意识就被剥夺了。而且我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活人只有杜淳,她也不能总在家,不能分担我的苦楚。 就当自己是绝症病人吧。 在大约观察日记写到30天的时候,我清晨醒来看到了自己打碎的镜子和狼藉的家具,却完全记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有时候上一秒还在看书,下一秒我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意识的碎片化丢失,书上这么写着。看来我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意识开始丢失了。 我要求把我锁起来,杜淳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我软禁在了一个房间内,这样我怎么闹腾也不至于出去或者有太大杀伤力,里面有很多消遣的东西,她回来后我就可以放风了。 我像渴望放学一样渴望她在家的时候,这样我可以到处走动。 “你这样也没啥用,不如把我交给国家,这样说不定我还能作为实验体为科学做贡献。” “你真的这么想的?如果你自愿去,我也没办法拦着你。” “当然不自愿,这是我生命最后一段时光了吧,我不出门旅游祸害别人,只是想安安静静度过。等我完全失去意识后,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在那之前我还想最后享受一下我短暂的人生。” “其实哪怕完全丧尸化了也会有意识,只是想的可能和现在不太一样,会失去身份的记忆,像个动物一样有简单的思维。”杜淳说。 “前提是还活着,你又不是没看到s城的惨状,去那里等于流放。” “你不严重的话最多去集中区吧,我还可以去看你给你带吃的。” “算了,集中区条件好差,都是拿税收供的不敢修的太好,去那等于过低保生活。” “所以就一直在这里也行啊,至少比集中区好吧。” “我怕麻烦你,更怕自己最终会有攻击性失去理智盲目攻击别人,总之这不长久。” “先这么过吧。最后这段时间,我希望你开心一点。” 和杜淳谈话后,我继续破罐破摔地过着我最后的日子,以往从没想过人生的末端,总觉得自己还小,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现在被宣告只有最后一段清醒的时光了,我内心充满了不甘。 最近注意力都在病毒上,我看到一条新闻,说实验室研制出了防止病情严重化的药剂,需要在各个集中区征集志愿者进行试验,希望大家踊跃参与药剂一律不付费。一般健康人都叉过去了,而我心动了。 我还是去做实验吧,倒不是为了做贡献,万一我能把病情阻断在目前这个阶段呢?到时候我就能继续拥有做人的资格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跟杜淳好好说一说,感谢她的收留,但是我想赌一赌。 晚上等杜淳回家来,我们一起吃饭,以往我都是巴拉巴拉吃的非常香,今天我吃了没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想去做实验。” “如果你真这么想我不会拦着你,我只是不推荐你这么做。” “我下定决心了,我不能一直在这里拖累你,你看,如果一直在这里也没差,吃住都比其他感染者好,处理得当也不会危害社会顶多危害你,但是我的人生不应该这么空白,我应该去赌一把,赌输了的话就是去隔离区苟延残喘,到那里之后当然生活会一落千丈,如果赢了的话,不仅我得到了拯救,也可以拯救更多的生命,我只是从效用上来说,我本人并不崇高,主要是为了自己。” “我说下我的看法啊,做小白鼠是很痛苦的,到时候药物反应和手术你都受得了吗?成为感染者并且暴露于政府的控制下之后,就会失去基本的权利,毕竟已经算不上是人了,总之不要想的太美好,我不介意一直收留你防止你被发现,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也没有理由说不。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生。” “嗯,我再考虑考虑。” “走之前跟我告个别。” “不会忘记。” 我敷衍着回答。就这么又拖了几天,有天早晨我看到地面又狼藉一片,被子也撕裂了,内疚又产生了,我还是决定要走,我想我一直挺幸运的,这次也许会大难不死。 “我决定了,还是去吧。” “嗯,”杜淳的反应很淡漠,过了一会又问:“你为什么非要冒险呢?” “因为还想活下去……” “输了怎么办?” “那记得来集中区看我给我带好吃的,万一情况最糟糕,我被流放到s城,出门巡逻遇到我请高抬贵手,遇到吃丧尸的品种也请帮帮我。” “……”她沉默不语。 “算了,到了那个时候,还是别跟我扯上关系好了。” 我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仿佛真到了那么一天。看来人们不应该随便脑补未来的悲惨生活。 今夜我失眠了好几次,这是我最后一次睡这里了,窗外有虫子和谐的鸣响,我横竖睡不着,打开窗帘望了望外面,一片安宁美好,明天又要来到,不管命运的轨迹通往何处…… 第4章 实验 我当然设想过和杜淳离别的场景,却没想到是这么的匆忙。 早上了,以前我可以睡个大懒觉,今天我要出门去自首,我得跟她好好告个别,早起加失眠,随时都可能昏过去,今天她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的,“那我一会就走了啊,保持联系。”我还不清楚集中区或者实验室的纪律,希望他们不没收手机。 “要平安回来啊,小悠。”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晚上我们还能再见一样。我从背影上看得出她在伤心,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嘛。我也很伤心,但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忐忑。 我又鼓鼓勇气,打算推开门去“自首”,我不能打电话让警察知道是杜淳收留了我,这是违反抗疫法的,杜淳也不同意举报我然后让警察来抓我,我只能选择自首了。 我特意挑了这么个时间是害怕有人目击我走出了这个屋子,观察到没有人之后,我才出门,然后径直走到街区。我拨通了警局的电话,“你好,我疑似感染了丧尸病毒,虽然仪器检测不到,但是身体的变化是往那个方向走的,请来我的位置找我,” “好,我们马上去,你不要乱动,也不要无聊耍我们,我们有权力拘留你的。” “没有开玩笑,快来快来。” 打完了电话,我等待警察的来临,好久没出门了,外面的景色让我流连。 警车直接先把我送去医院核查,路上我讲了我的情况,说我是血样无法查出但是大脑在往那个方向病变,于是我被取了血样也被送去医院的隔离区进行观察,之后我被顺利鉴定为感染者,对我下达证书后向我发送了强制遣送的命令,向我出示完文件后,警察又将我送去隔离区,我以往只能在报告中看到它呢。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集中区没有传言中的恐怖,里面更多是被病痛困扰的人们,根据攻击性的不同进行分区,最严重的才会被流放。这里更像是一座医院,一个房间有上下铺,能睡八个人。伙食费的标准是11元一天,所以吃不到什么好的也不至于营养不良,健康状况较好的感染者还要参与劳动,总之像一个大号监狱,每天还要服药,可以延缓病情的发展,但是治标不治本,服药时是半强迫的,有很严格的监管程序。 在集中区生活了没几天,我又主动申请去做医学实验,去做志愿者需要严格的签字手续,要直系亲属或者其他代理人,鉴于感染者会有失去意识并作出冲动事情的病情,感染者被列入了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不具备完全的自主权,我父母走的早,其他亲戚关系也不亲近,抚养我长大的外婆也在我上大学的时候病逝,所以我需要找个人签字。 我联系了杜淳来签字,距离上次告别有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内我也想传达出心意报个平安什么的,可是手机直接被没收了说是避免和外界接触。我也没办法。 因为申请去进行志愿项目需要签字,我才得到了许可,得以联系上杜淳。 “喂?”许多话哽在心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小悠?你怎么样啦。”杜淳的声音听起来包含了很深的关切。 “我还好,集中区的生活还过得去,就是做志愿者需要一个人签字,我需要你来一趟。” “你可以不去做医学实验吗?” “不可以,我已经想好了。” “那,我抽空会去见你,你想吃点什么吗,估计平时吃的不怎么样吧。” 我说了一些需要的物品清单,就是些普通的水果零食和日用品。我心里暖暖的。 到了签字的那天,我看了手术和药物说明需知,合同非常长,无非就是责任的推脱,对于责任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说明,讲清楚了手术和药物使用的各种后遗症,想到只要签了这个字就得任人宰割真是不寒而栗,可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杜淳签字完后,跟我啰嗦了一堆有的没的,“手术和使用药物后要记得忌口,很多食物和药物会起反应的,对身体不好,有伤口切勿注意,不要发炎,下次还会来探望你的。” 对啊,还有下次,我还不应该如此难过,至少现在我还有人牵挂。 来这里进行赌博式冒险的并不只我一个,签好字后,有监管人员通知我们第二天早上8点到指定位置集合,进入新建好的实验室,里面的一切都是保密的,这一切都在协议里写的清楚了。 到了第二天我准时来到了集合点,看了看我们这一组的队友们,加上我一共七个人,三女四男,“你好,我叫赵岭。”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主动跟我打起了招呼,“我叫王心悠,昨天刚签好字今天就来这里做实验了。”“我不想变成最后那种样子,所以来这里赌一把。”“我也是,不过你得做好准备,药物的作用和各种手术都会带来很大的痛苦。”我提醒着她,“嗯,所以希望能结识一下你,好互相有个照应。” 也算同病相怜吧,在这种特殊环境下人们只好报团取暖。 注意到有个人已经被约束起来了,他的目光也寒冷得像刀一样,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往这里看了一眼,又扭转开来,手被牢牢拷住。 “他已经比较严重了,所以被约束起来。以后我们也会是这个样子。” “希望不会。” 只是希望而已,我真的想成功从这里走出来然后再以健康的身躯见到杜淳。 来到了实验室,作为志愿者,我们得到了豪华的待遇,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就餐时六个人会一起,而那个最严重的人则有专人配送,并不参与到我们中来,距离实验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就会进入暗无天日的手术室,每天监测身体的各项指标,我们都不去思考那些,为了打发时间,有人提议每个人讲下自己为什么感染以及身份和来历。要求必须真实。 这样也好,等我们因为实验而牺牲的时候,除了亲人外,至少还有人知道我们的姓名和经历,而不是一个个无名尸体。 第一个讲述者来了,她年龄约么30来岁,开始了讲述。 “我叫夏琼,是一名语文老师,我并不是在s城感染的,是被感染爆发后各地流窜的感染者感染的,对方也不是故意的,他是我学生时代的同学,他并不想困死在s城所以偷跑出来,那个时候丧尸墙还没有修好,还可以逃跑,我收留了他,直到他攻击我,再也没办法把他藏下去为止……”。 我想起杜淳收留我的日子来,还好我意识丧失得没有那么厉害。 “我叫李俊杰,是一名警察,因公感染。”简洁无比。 “我叫赵力。”后面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感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就住在s城,当时城内的危机最严重,我们躲过了很久很久,靠政府派出小队的物资生存,都是我出去冒险去取,我不准许我妻子涉险,可她还是出门涉险了,我们在一起度过了艰难的一段时间后,还是走了,留下一张纸条,说是不想连累我。我一个人过了一段时间,孤单得快要疯掉了,不是饥饿压倒了我,是孤单。我决定结束这种生活,穿过丧尸聚集的区域去物资点,我知道在哪里,物资点都有很明显的标识,难处在于路上埋伏了许多丧尸在虎视眈眈,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要么死,要么得到和同类在一起生活的自由,” “我终于还是到了物资点,只是身上被咬得不成样子,值班的士兵把我带走了,我说我还没变成丧尸,请把我带出s城,我愿意成为试验品,只要我可以离开这里,我不能一个人生活下去了。” 可能在他看来,不能和人类一起生活是最可怕的,不如去死。 轮到我了。 “我本来并不是军人,大学毕业后买不起房子,我看招收去s城的志愿兵,报酬优厚,就去参军了,经过了三个月的训练后就去s城服役,服役期还有半年时间,我出门巡逻时挂了彩,只好提前结束服役,因为体质特殊通过了血液检查,因此得以混回去,唯一的亲人收留了我,但是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想赌一把,所以来到了这里。” 我简单地把和杜淳的关系概括为亲人。 “我叫任佳,感染前本身就患有治不好的病,我签字接受了一切的方案,本来我也活不了太久了,我一直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小人物,反正也快要死了,想最后做一点点贡献吧。” 第5章 病变 “用餐时间结束了,请各自回去。” 房间内的语音在播报着,我们只好停止了谈话。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拿出手机来,手机依然可以使用,只是完全被屏蔽了对外的信号,无法和外界联系,我终于意识到之前和杜淳朝夕相处的时候是无比珍贵的,只是那个时候我刚刚感染,每天的注意力都在对未来的忐忑和要不要走,什么时候走的纠结里,现在想来才觉得弥足珍贵。 虽然两个人没有一直在一起,但是至少晚上可以一起吃顿饭。 我回忆起了大学的时候,最初以为杜淳只是个聊得来的沙雕网友,没想到是军人,后来因缘际会分配到了一个小队,她还成为了我的上级。 我对网线另一端的她的印象是温柔可亲,即使后来现实接触了很久,也很难打破我最早对她的滤镜。 如果当初没有签字,就可以一直待在她身边,哪怕后来完全丧尸化了,也可以像一条有攻击性的狗一样被拴住,我觉得我们也有办法凑合下去。杜淳可能不在意并且愿意一直留着我,问题是我介意,一直在那里停留也很好,可我实在恐怖于最终成为丧尸的结局,也害怕给她带来麻烦。 输了的结果很惨淡,我最终会流放,且再也见不到她,即使再见彼此也不会再接触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能否认出她都是个问题吧。 我思考了种种,内心忧愁。 实验基地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给我安排了基本的身体检查和入院准备,我们这一小组七个人分配在同一楼层,带着听天由命的心情我躺在了病床上,我的床友是赵岭,也就是最开始跟我打招呼的那个,一个白大褂走进来,他姓范,跟我们告知了一下药物的事项: 药物由护士发放,这个药物的副作用是可能引起身体内分泌的失调,我们感染的程度不一,我和赵岭比较轻,皮肤也没有发生溃烂,药物可能会加速病情的恶化,这是正常现象可以放心,如果太严重了会中止。而且用药过程可能比较痛苦。需要忍耐。 还有开刀的方案,就是对大脑病变部位直接切除,阻断下一步丧尸化的进程,只是手术后遗症还留待考虑。万不得已时可以施行,之后可能会变成一个白痴,失去许多功能。好处是还能保留做人的资格,最终会死在疗养院而不是被流放去s城。手术也是要征求我们同意的。 成为白痴或者活死人和被流放,真的让我很难选择,万不得已的话,我可能还是会流放,毕竟那样我还保留有大脑的功能,等转化药剂问世后还有重新做人的资格,白痴的话就是完全放弃了,只是对政府来说,一个白痴还是比一个丧尸的危害性要好得多。 每天护士定时来给我们发药输液。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药罐子,副作用的确强烈,有时候身体内会升起热浪,让我觉得很是难受。 之前失去意识的情形少了很多,病情得到了控制。我不去想病的事情,怕越想越难过。 这期间杜淳有来看我,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权限,连保密的实验室都能出入,看到她穿着我们第一天见面的衣服一样的颜色,我恍惚回到了那天,前面说了我最早以为她和我一样是个普通的学生,在网上聊的多了自然就约个地方见面了,见面那天天气好晴朗,她的穿着给了我鲜明的印象,就是很不协调,说不出哪里别扭。 两个人就像普通的两个女孩子一起玩耍那样,一起逛街一起吃小吃,做的是极其平常的事情。 “还好吧,这段时间身体。” “还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少了很多。”我往好处说。 “大脑的情况呢?” “这个得问医生吧,我手头没有影像资料,他们每天都在搜集资料。” 杜淳找了个层级较高的白大褂聊了会,我注意到他是查房时的头,比范医生高两级。好像姓田。 回来后她告诉我, “大脑还是在病变,这阶段上的药是延缓的,观察□□质和副作用情况,发现身体不会有太大反应后,下一阶段才会上转化药,先不急。” “希望上了药大脑就会逐步恢复。” “轻度症状是可以考虑手术的,据说不会导致残疾。等大脑病变恢复一些后再进行。” “嗯,住院好无聊啊。” “每天吃的什么?” “很清淡,也不能吃别的。” “得遵守遗嘱啊。等出院了我们再去吃好吃的吧。” 她坐了一会。 “我要走了,下次再来,你可得乖乖的。”实验室的待遇显然让她放了心,她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一直皱着的眉头的样子也舒展了,听了她的话仿佛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住院病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疗程就能药到病除。 我也像无数个等待她再来的日子那样,送她走掉。 说的简单,实际上第二阶段的严苛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药品的副作用让我觉得非常痛苦,本来熄灭下去的攻击性变得更加强烈了,我们被约束在床上,避免我们暴起伤人,就这样过了几天,身上都有束缚的淤青。在这样强烈药物的侵蚀下,很快有了第一个死亡案例,就是任佳,药物加速了癌症的扩散,她走了。 然后是多个人出现肾衰竭,进行了透析,我也在内。有人提出中断实验,得到了否决的意见,实验室内安保也非常严格,我才意识到这里是关押我们的牢笼,可能我没办法活着走出这里了。 杜淳的身影也再也没出现过。 除了用药还有许多仪器的照射,在一起被放射性光线照射后,我昏昏睡去,再一次醒来时又要开始用药,拒绝服药的话就会被强灌。我们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死,大脑的病变也在加剧,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终于在一次服药时,我和护士有了近距离的接触,我攻击了她,我的愤怒和攻击欲望太强烈,我没办法压制住,结果是遗憾的,我给她带来了一个口子,她很可能也会成为感染者。 有了这样的例子,很快,内部鉴定我的攻击性评级到了s级,已经是直接流放的水平了。 “如果动手术切除的话,那么就不用被流放,由亲属照料就行,只是你可能无法自理。” 医生来看我,询问我的意见。 我是个失败的案例,药也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回答。 “流放。谢谢。” 很快意识又模糊了,我又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第6章 流放 等我再次醒来,发觉自己被锁在了一辆运输车里,身边是赵岭,7个人中只有我和她还活着,其他人连选择手术还是流放的余地都没有。在颠簸的车厢内,我试图保持冷静,告诉自己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因为感染了另一个人,危险性评级得到了s,我隐约记得我选择了流放,那么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 “我们这是去哪?” “去流放之地。”赵岭苦笑着,“目前有三个比较大的城市沦陷区供流放,我们抽到了s城。” s城,我服役了半年,在此地巡逻了很久,曾经我很少思考过这里的丧尸该如何生存,躲藏起来的人们该如何生存,我的状况要好得多,偶尔也会有幸运的优越感,现在我成为了里面的一员了。 在意识和智力完全泯灭,最后沦为野兽之前,我该做点什么。 "我们最终会失去意识吗?" “好像是。” 车子是密封的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打开了,我们下了车,发觉这里是s城的入口,这里距离丧尸的投食点也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司机也许是嫌麻烦,也许是怕惹上事端,在城市入口处就敷衍了事地把我们抛下了。 怎么办啊,走过去吗,为什么我明明被评级为s级了,身体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比如体力增加了,肌肉暴涨,刀枪不入。 s城内的丧尸大多是我这种货色,身体机能上其实就是个普通人。 没有人告诉我们该如何生存下去,理论上应该开车送我们去投食点,让我们清楚获得每日最基础所需的食物的地点在哪里,可司机不负责任,所以我们的第一步是找寻投食点。 看到前面有一具完全失去意识的丧尸,他没有语言功能,不知为何走到了这里,问路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跟着他回到投食点。 我们走到他面前,他居然立刻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他难道是来接我们的?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以前从未仔细观察过他们的群体,难道他们已经形成了某种社会形态? 就像熟悉的蚂蚁一样,单就个体来看,蚂蚁算不上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生物,但是其却拥有群体智慧,形成了具体的社会分工,蚂蚁们也服从命令,相互之间也会就食物的搬运发送信号。难道丧尸群已经发现了我们这两个新成员,于是派出了一个丧尸来迎接?他们是谁在发号施令,又如何用语言沟通的呢? “难道是专门接我们的?”我问着。 “以前从未听过这种新闻报道,看起来好像是这样。”赵岭回答。 我看着前面走着的丧尸老兄,开始了搭讪。 “喂兄弟,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丧尸回过头来,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毕竟曾经是人类,它们比动物还要聪明一些,当然明白你在对他说话,只是他不能回答。丧失了语言功能。 他的脚步却没停,他的脖子已经可以旋转得像猫头鹰一样了,不用回身都能看到身后的物体。 就这样跟着丧尸兄走,我们来到了第一个投食点,虽然今天的食物还没投放,但是已经有很多丧尸在那里聚集了,谢过了丧尸兄,我们开始自由活动,熟悉这片区域。丧尸一眼都能分辨出谁是感染者谁是健康者,看眼睛是最直观的。他们接纳了我们的到来,甚至有向我们友好打招呼的。 到了投食的时候了。 这么大规模的丧尸群很难避免争抢吧,我担心我吃不上饭。 是我多虑了,丧尸群已经成为了一个和谐的群体,投食的机器自动降下,丧尸们排队然后领一份口粮,之后很快就按顺序离开,显得非常文明,当然也有想要多拿或者想不排队的,队伍里有一些扮演监督者的丧尸,他们很快会做出警告来。 显然除了不会说话他们什么都会。 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口粮后,丧尸们才慢慢散去,去体育场馆等一些开放的大型建筑内休息,为了奉行不干涉丧尸生活的原则,基地里的军人很少有机会去查看他们的生活,也没有新闻记者去报道,因此谁也不知道他们内部是如此的和谐,只有在面对健康人的时候才会露出凶态。我觉得这背后像有某种集体智慧的存在。 我觉得我可以做一只快乐的小丧尸了,现在不是吃的住的都有了么,下一步就是失去意识,进入这种集体意识之中,好像也不坏吧,断药之后我丧尸化的速度又慢下来了,如果情况好的话我还能撑很久呢。 我观察到除了找栖息地的丧尸外,还有一队丧尸是出去巡逻的姿态,他们一个街区一个街区地走着,目标明确,专门去居住的楼房处找健康人。这一部分应该代表了群体的扩张倾向。就是尽可能同化和感染更多的人。 今晚无论如何也得找个地方过夜,我虽然被开除了人籍,但是一下子和这么多丧尸住一起我还是不太习惯。 “我们找个房子住住吧,想到体育馆千丧尸一起休息的画面我就受不了。” “好,我们一起找。” 最终找到了一处空无一人的房屋,门都没锁,进去后虽然灰尘遍布,但是家具都是好的,床也有,动物也会追求舒适度何况是丧尸,我整理好床,打算晚上睡这里,为了避免有其他丧尸来蹭住,我把门关上了,今晚就在这里住吧。 奇妙的感觉在心里升腾,以前也总会担心被感染,害怕每个外出执勤的日子,现在干脆就感染了,甚至成为了丧尸群了里的一员,反而破罐破摔,不用再忧愁了。没想到丧尸群内部是如此的和谐,甚至有好心丧尸来接我们。我对这个大家庭产生了好感。这是我来此的第一夜。 第7章 群体 到了第二天了,我开始寻找同类,我相信在这里也会有未泯灭意识的感染者,我还不能完全把自己视为一个丧尸呢,毕竟我还没发病到那个程度。 最好辨别的地方是眼睛和眼神,我跟许多丧尸对视,他们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情感和信息的表露,还很呆滞,保持着一个单调的瞪视。 “等找到一个可以对话的感染者,也许就更能明白在这里生活的规则。” “是啊,比如丧尸如何看待我们,我们在这个群体里是什么地位。” “地位的话,我不觉得优于他们,也没有出现丧尸为我们让路的情形。” 现阶段,我们应该迅速理解整个丧尸群的活动规律和这个群体的规则,他们毕竟是被评级为s的危险性生物,连我自己都清楚我控制不住对健康人的攻击欲望,人类都会发生血腥斗殴,丧尸的同类之间未必不会发生同样的情况。 这样的群体一定有自己的一套秘而不宣的规矩,比如触犯了什么规则就会被集体而攻之,再比如行为的尺度在哪里,就好像狼群里,普通的打闹不会被攻击或者驱逐,但是挑战了狼王狼后的尊严就会得到被群体撕咬而死的下场,我们的第一要义就是找到这些规则,以免不知不觉就死了。 “动物本能来说,地位是很重要的,一旦做了僭越自己地位的事情就会得到惩罚,我很想探索一下丧尸群内的规则是什么,什么行为是禁忌的,要不然不明不白就死了。”我把这些失去意识的人用动物群体来类比。 “那我们先观察一下他们的分工。然后选择一类参与进去,就当自己没有意识一样,在群体的智慧下生存。” 接下来我们观察了几天,然后在一起讨论。 “这个社会也有巡察兵,你看那批有秩序出去巡逻寻找目标下手的,是攻击性较强战斗能力较高的丧尸。他们的职责是同化更多的人,这也为一些攻击性强的丧尸提供发泄的机会。”赵岭提出她的看法。 “监管者是负责监督的,就是监视整个丧尸群体,防止发现内部相残以及破坏秩序的情况,就是投食时我们看到的那些。”我说。 “至于繁殖,好像没有发现有性行为的发生,也可能有发情期的出现,到时候可能会有繁殖行为的发生。” “这些群体也有一个首领吧,负责领导整个集体。” “可能,只是首领可能被隐藏起来了。” 我迫切希望能再遇到新的会说话的感染者,最好是已经在群体生活的人,告诉我们这个群体的禁忌,没有信息我们就很难高枕无忧。 在整个群体智慧的作用下。大部分丧尸的任务是突破困住s城的墙,虽然这看起来很像是无用功,这个集体智慧的目的也很明确:扩张和同化,要么突破墙体,要么感染更多城内的人。 因为我们一动不动,所以我观察到一些监管人员向我们走来,看上去气氛有些不妙。 “赶紧参加一个分类吧,融入群体嘛。”  “去参与到巡查兵中吧,以前我干的也是这个,而且我不太喜欢去爬墙。” 丧尸们搭着人梯爬着墙,经常有掉落的危险,其实偶尔也有成攻出去的,只是就算出去了也会被射杀。可即使看到同伴死亡他们也是前赴后继。 我不太想和丧尸朋友们亲密接触,更不想体验爬墙失败掉下去的痛苦。 加入到巡察的队列后,我们跟着一个街区一个街区去搜索,我能认出请求物质的信号标识,他们并不清楚,所以我已经知道哪一区域有人活动了,也明白这些区域一定会有军队的光顾,说不定遇到个脾气坏的会直接拿我们当靶子。 “避开这些区域吧。” 我说。我不想被以前的战友崩掉。 这个时候我看到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原来是发现了目标,目标瑟瑟发抖地蹲伏在那里,嘴里求饶着。 立场已变,如果是以前的我,在个人生命没有威胁的时候大概也只会开几枪意思一下,没有为谁涉险的冲动,现在更不会去冒险了,我如果站在了丧尸巡逻兵的对立面去救他,不知道会不会触犯到禁忌,面对这么多丧尸我手无寸铁,很可能会死掉的。 我移开目光不去看这一场景。 突然我听到了枪声,远处有人在往这边开枪,有丧尸倒下了,但是丧尸失去意识后也失去了个人的安危感和害怕的情绪,他们个个都是敢死队,丝毫不为同伴的倒下而感到害怕,这一倒下的丧尸并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第二个倒下了。 数量上还没有超标,只是枪声还是停了。枪加了消音效果,导致我无法辨别它的方向,只能判断出附近有小队成员路过。我决定去跟小队接触一下。也许能打听到杜淳的情况也未可知。 她一定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了,不用再在这里执勤,积累起来的功勋也够回去升级,总之顺风顺水。而我保留了我从小到大老倒霉蛋的传统,运气就没好过,所有的事情都往我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她肯定不会再回来这边,但是如果她在四处打听我的下落,担忧着我。那多好啊,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怕被遗忘啊,如果连她都不再关注我的下落,那我跟人类社会的联系就真的切断了。 “你等等,我去找找看枪声的位置,那可能是我小队成员,是我曾经的战友,我得去和他们见个面说说话。” 我赶紧来到之前看到的信号区域附近,我们这边大批丧尸被目标吸引过去了,因此这里有人趁机出来了,对方也发现了我,和我不到十米,他和我对视后吓的动都不能动。可能是我的眼睛吓到了他。 我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如果发现我袭击他,我是会被射杀的。我相信小队成员还在某个地方观察着这里。 “你别怕,我还留有意识,你看到物资车了吗?车往哪个方向走的?” “那里……”他指了指。 “嗯,快藏起来,拿到了物资就赶紧走吧。” 我不敢靠近他,绕着他走开,才开始寻找车辆的方向。 我远远地看到了车辆,正要走过去,又听到一声枪响,这次是打在我的脚边作为警示。 “有人吗?我有话要说。” 一个人从树林中走出,距离我50米。 “王心悠?”他颤抖了一下。 我认出这是我们小队里的战友朱恒,我们一起执勤过。 我说明我的来意。 “朱恒你别靠我太近,我现在对你来说就是个威胁。” “听你感染后就再也没见过你了,你怎么样了。” “不咋样,运气不好。” 我苦笑了一下,“帮我带个话行吗,就是给我还在小队时候的副队杜淳,现在估计回去了。你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吗?” “她又回来了。” “啥?” 我都成这样了,她还没吸取教训,还要在这里混啊。我以为在我水深火热的日子里,她早就过上了正常的安稳生活,余生也讲继续顺利下去。 “回来了,并且私下托我执勤时多注意一下,找一下你,她给你带了一封信,话都写上面了。我扔给你。” 朱恒把一封信扔了过来,为了加点重量好方便扔,就把信拆开往里面塞了点石头。 这说明他没有偷看,我越发赞赏他这个人起来。虽然我好像失去了做人的权利,他还是尊重我的隐私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看。 我拿起信来,手有点抖。 “你快点上车吧,这里恐怕不太安全。” “好,下次见,你一定要撑住,撑到药剂成功的那天,在那之前会很艰难,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度过。” “谢谢你的鼓励。” “有什么话要我带吗?” “你帮我告诉杜淳,就说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和她一起生活下去,不会再离开她。” 和昔日的战友道过别,我立刻找了个石头坐下就抽出信开始阅读,并不想耽误一秒钟。 第8章 信件 信上是她的字,我的呼吸有些不畅了。 小悠: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申请再次去s城执行任务了,这次回去是难得的机会,没有人愿意继续过冒险的生活,都是迫于无奈,我本以为我会永远离开这里,离开死亡和感染,但是我最终还是回来了。我决定回到s城去服役,这里我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又回到基地了,我们的距离并不遥远,我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没能阻止你去参加什么实验,后续实验的进展是我无法干涉的,我哪有那个权限,后来我其实去探望了多次,都被拒之门外,那个时候我隐约就猜到了事态在往不妙的方向发展,然后医生就给我出了个通知书,上面写你的实验是失败的,攻击性没能遏制住,评级也达到了流放标准,因此已经被强制遣送去s城了,请静待转化药剂的成功研制和城市的解封。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其实你不该离开,哪怕最终你慢慢病情恶化,我也可以把你看管起来,你可以在我家里静待药剂出来的那天(当然也可能等不到),我并不觉得你会给我带来麻烦。 往后再见,我们依旧是友人,我选择回来就是这个原因,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可靠的信息,如果你现在还不懂所在丧尸群体的规则,就去找李林,他是更早的一批流放者,且据我所知还没有失去意识,保有意识是很重要的事情,不仅能让你保留个人意识,不会盲目为了群体的利益牺牲。到了转化药剂成功研制的那天,如果你完全失去了意识,也未必能再次拥有。 李林住在长云区的信号站,他在那里跟外界联系,提出了很多有益的建议,上面对丧尸区的很多管制政策都是在他的反馈下而成的,除了他以外,那里还有几个像他一样保留意识的感染者,他们相当于拥有双重身份一样,是s城和外界交流的重要使者。 我很想念你,希望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很久没能一起说话了,不知道你的病情有没有更严重,别连信都看不懂了,我已经没办法把你带出去藏起来了,你暂时也回不去我那里的世界,但是没关系的,我回来找你了。也请你不要难过,无论如何,我都在牵挂着你。不管发生什么,请你记住我一直在等你恢复,你可以依靠我的,我会找到你的,这次我会保护好你。 我收好信,压制住涌动的情绪,又回到了刚才的区域。 “见到队友了?他们说了什么。” “我收到了个重要的信息,我们可以去找一个叫李林的人,他一直在跟外界联系,现有的秩序和管制政策都是根据他的反馈来的,也是他争取到了s城不被军队碾压的权利。他可能还有保留意识的方法,总之我们得去指定地点找他,让他告诉我们丧尸群内的一些生活规则。” “以前都不知道这些的,新闻也不讲。” “废话,我在s城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因为各司其职,比如我并不负责投喂,所以从未见过丧尸也有如此的秩序,我只知道投放物资,更多见识了他们凶残的一面。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去找人。” 我们又回到了居住的破旧小屋内,我想把信再读一遍,又苦于找不到照明工具,水电当然早就没了,我翻出蜡烛来,用火柴点亮了它,在烛光下又读了一遍。被人挂念着的感受真好,至少此刻的我需要这类挂念,即使还没见面,即使永远不见面,这份挂念和思念也温暖着我的肺腑。 我想许一个愿望,我很少相信愿望,也不去希冀生活,我就是一个挣扎在日常生活里的普通人,生活连续的摩擦和碰撞早已经磨灭了我许愿的能力,但是此刻我却升起了一个很简单的愿望:我要一直努力活下去,直到s城解封,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意外,都不放弃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活着并不意味着幸福,也可能是痛苦和坎坷,可是活下去就能再见到杜淳,再像以前那样去逛街,去吃东西,做一些平常的小事,总之是在和平和温暖的环境下,在太阳底下漫步,享受普通的生活。 李林的地位好像和我们不同,我们来到他的住宅地,遭到了他楼下一个丧尸的不欢迎对待,他像有地盘意识的狗一样,在我们靠近时就发出不友好的吼叫,这种警示的信号让人望而却步。所以我们不能直接上楼,我绕到住处的旁侧,看到写了一张告示。 如果你能看懂这份文件,请来三楼找我,通过警卫的方式是说出进入的暗号,你只需要对他说出一句人类的惯常招呼你好,就可以得到进入的许可。 于是我和赵岭又摸到门口去了,对着丧尸说,你好。这句话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那个正在为我们的凑近露出尖锐獠牙的丧尸立刻收回了他的威胁,然后把路让了出来。 “这个人是谁啊好有排面的样子。”我小声跟赵岭说着。 拿丧尸做警卫,不知道他如何训练的,又如何让他们判断出这个人是否是受欢迎的客人 “我们只能上去问一问了。” 到了三楼,发现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伏案写字,很忙碌的样子,看到我们之后他的态度很是和蔼,“坐下。”他招呼我们坐下,然后说,“有什么想问的?” 我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某款沉浸式游戏,而他是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npc。 “我们是新来的,还不太懂这里的规则,你是不是这里的首领?是不是每个新来的都要来见你一次?”我问出了内心的疑问。 “这里不存在首领,我不能控制他们。规则也不是我制定的。”他把笔放到一边,双手交叉。 “那楼下的是?” “是我从士兵手里救出来的一个丧尸,他非常听话,我试着去训练他,发觉他的智力比狗高多了,能完成许多事情。谁告诉你我的位置的?” “我的一个战友。虽然我成为了这个样子,她还是给我递出了关键信息。” “你来的正好,你也应该发现了这一群体存在一套生存规则,就像人类的法律一样,是集体意识的结果,如果你想融入进去就必须明白这些规则,我想你除了融入也没有别的选择,太格格不入会引起注意的,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然后他又说了重点。 “我并不是一个解说员,没有为每个新来的成员解说规则的义务,我只是对外沟通时,让政府把我所在位置这一信息,选择性地散布给一些被流放的感染者,我们能见面就是缘分,我吸引你们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们生存规则让你们避免死于群体,但是你们得从此为我做事,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换条件。” “可以问问是什么事情吗?如果我们没有死于群体却死于你的任务,那对我们来讲不也没差?” “具体什么事情只有在你同意之后才会说明。你也可以立刻离开这里,然后试着自己去融入群体生活。” 我和赵岭对视了一下,看她没有犹豫,我就回答。 “不了,我们接受。” 第9章 领导 “欢迎加入我们,这是一本手册,里面写好了注意事项。” 我接过一本手册,并不厚,里面简明扼要地写下了群体活动的规律和要注意的生存准则,这都是无数经验的积累和长期的观察才能写出的手册。 正文首先是几大规律,后面才是要注意的细节事项,第一条规则映入眼帘。 一、永远不要违背集体的意志,作为个体就应当服从集体利益,明白自己的立场,一旦被发现损害了集体利益就会被杀害。 我收起手册打算之后慢慢看。 “我提醒你比较重要的一点,群体周期性地会迎来一次内部杀戮,那一天的时候,想要发泄攻击性的丧尸会进行斗殴,不愿意去的或者比较弱小的可以去安全区躲藏,安全区在手册里写好了,他们在那里是不会发生流血的。” “这一周期是?” “说不上来,但是他们内部有某种默契,他们的意识世界是我们不能了解的。这就是我们一般不出门的原因,根本不知道哪天会发生这种杀戮。” “那我们应该在哪里定居呢?我们不像你可以驯养丧尸给自己带饭,还是要依赖投食点的。” “所以也建议你驯养至少一只。最重要的条款已经告诉你了,怎么生活是你的事情了,接下来谈谈你要为我做的事情。” “好,我听着。”我只能应承下来。 “我研究这个群体意识很久了,觉得这是高效率的一种组织形式,绝对服从集体纪律一切为集体考虑,一旦夺取了集体的控制权,就能提高我们感染者群体的实力。我想成为群体的领导者。” 真的有人利欲熏心到哪怕成为丧尸了,也还想拥有权力啊。我默默吐槽着,他像有读心术一样看了看我,说。 “你根本不知道s城的管制是怎么来的,我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们和人类集体的差距太大了,再加上丧尸群体有控制不住的扩张天性,总有一天这个矛盾无法被化解,会产生战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是鸡蛋一边。数不清的人都会死去。所以只要我们能够控制这个集体意志,把群体的攻击性控制好,就能维护流放区的和平,撑到药剂的出现。” 这个思路我懂,就是和平派,通过向对方彰显自己没有攻击性,来获得对方允许自己生存的权利,我明白他的担忧,以前我也会经常刷到一些要把流放区的丧尸完全消灭的信息,特别是在健康人被袭击的新闻报道之后。实力的差距导致我们跟恩没得选,如果不能表示出自己毫无威胁,那么就一直会有被剿灭的危险。 “一方面要展示自己的无害,另一方面也要提升我们的实力,如果和平的道路走不通,也要做好战争的准备。没有意识的丧尸是最好的士兵,但是没有智力,我还需要一批会思考的手下。在意识完全丧失之前,你们的用处比一般的丧尸要大得多。” 我大抵明白了李林的计划和宗旨。 “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就问。” “我怎么接收你的任务和命令?这里的一切基础设施都因为没有人维护而荒废了。也没有信号。” “等你定居好以后告知我,我派小黑去送信。”小黑就是在外面的警卫,想到驯养一个丧尸后可以完成这么多高难度的事情,我更加心动了。 “那你怎么获得集体的领导权呢?有思路吗?” “群体有一种叫领头效应,只要有一批丧尸开始执行一项任务,就会有更多的参与进来。所以我们并不需要控制所有的丧尸,只需要控制相当数目的就行。毕竟曾经是人类,我在训练小黑的过程中发现他们对语言依旧有强烈的反应,能听懂相当多的对话,只是本身不能说话。训练太费时间,所以需要你们帮我多训练一些丧尸,最终达成相当规模后,我们就能实现控制。”李林说着,说来说去就是驯养啊。 “所以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成功驯养一只丧尸并且让它把信交给小黑。”他微笑了。 “祝你一切顺利。” "有没有训练手册这种东西?"赵岭补充提问。 “没有,每个丧尸的性格不同,没有具体的方法的。” 这一点有待摸索。 离开了李林,我们的目标清晰起来,在得到第一只训练好的丧尸之前,要在投食点附近定居。之后可以让丧尸帮忙拿物资,在杀戮的第一个周期到来之前最好能完成这一目标,以免哪天出门的时候正逢杀戮的狂欢日子,沦为强大丧尸的攻击性发泄工具。 之前的那个破旧屋子可以继续凑合,除了没水没电外倒也可以遮风挡雨。 我们一大早就出了门,回去的时候早已饥肠辘辘,看天色投食点应该还有晚饭可以供应。 “我们以后轮流值班去,一次多拿点,减少出门的机会,这次我先去吧。”我毕竟受过训练,赵岭只是普通市民,体能上有些受不住了,脸色苍白,我觉得她这次应该在家里休息” “好,下次我会去的。”赵岭先回了家,我只身前往了投食点。 我开始思考丧尸的驯养,首先要挑选智商中上的丧尸,智商太高了会不服从,太低了会听不懂。可怎么带走一只呢,他们显然都有自由,凭什么为我服务呢。 按照小黑的训练经验来看,是李林出面解决了小黑的危机,于是小黑就忠心耿耿,这一经验很重复,可以肯定的是首先制造一个危机,然后再解决,让丧尸认为我拥有更高的地位和更厉害的实力,才会愿意追随。 我想到了方法,可以抓一只回家然后饿着,饿到受不了了再投食。抓谁呢?光天化日之下抓丧尸会被认为是攻击同类,在规则手册里很多特殊场所和部位都是安全区,不能杀戮,会被群起而攻之的,投食点就是其中之一。 只能去街区抓落单的试试。还不能被发现。 我想拿尽可能多的食物回去,所以在拿到一份之后还是没有走,机器是流水线作业,很快又推来另一份,我还想再拿的时候,监管者投来视线,向我作出了一个我认为是警告的动作,我赶紧拿走两份走了,怕他抢走我的另一份。我发现大多数丧尸都是规规矩矩的只拿一份,秋毫无犯,真的有某种集体意识在控制着他们。 回去后吃完晚饭,我把杜淳给我的信又读了一遍,把它当睡前读物看,可惜太短了。读完后我去睡觉,又有些睡不着,于是爬起来再读,我想我也应该给她写点什么,万一哪天我意外身故了,她也可以当睡前读物看。 我起来用写日记的方式来酝酿睡意,记录下我一天的生活和想法,不知道在未来的哪天,我生活中的一切努力和挣扎,也不过是某人的饭后或者睡前读物罢了,也许我死了都没人看。可我还是要记下来,用文字证明我来过。 第10章 抓捕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赵岭出门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哪天会有杀戮,早点驯养出丧尸来,就可以减少亲自出门拿食物的风险。 我们打算先各自抓一只来驯养,而且抓到了后得立刻进屋子里,以免被人看到,所以距离屋子也不能太远,我们发现在小巷子里有一个丧尸在徘徊,不明白他怎么走到了这里,我们靠近了他,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感觉还可以制服,于是直接拿出屋子里早有的棒球棒,一下子打在他的后脑勺,也没有打太重,只是想让他昏迷。 之后我们迅速把他带了架着带了回去,并用绳子绑在了客厅的椅子上。 抓捕过程非常的顺利,没有引起其他丧尸的注意力。 他醒来得很快,醒来后开始频频挣扎,可就是解不开,随着动作的加大,他一个不小心连人带椅子摔倒了地下。 我们又费力给他扶好,开始跟他说话。 “兄弟对不起,我也是走投无路才绑你的,因为我接受了一个任务就是驯养你,你以后跟着我混吧,我不会亏待你,李林也不会,他会带领我们走向一个新的方向,总之你不要怕,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 他没有再挣扎,而是呜呜了两声。 我解开了他嘴上的布条,却听到他说话了。 “我招谁惹谁了,被你们俩绑到这里来。还驯养,我又不是动物。快把我放了,我也在抓丧尸,谁知道被抓了,真晦气。我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呢。” 我和赵岭面面相觑,把他解绑了,他看上去还是怒火未消,眉毛扬起来。 “你们会不会抓啊,不会抓别抓,抓我我可不会听你们的话,抓捕也要抓完全丧失意识的丧尸,这是常识你们不懂吗?” “对不起,真没注意。不知道你还没失去意识。”我赶紧道歉。 他慢慢平静了下来,摸了摸下巴上铁青的胡须,说。 “我想你们应该也从李林那里领到了驯养的任务吧”他说,“我很会抓丧尸,今天出门在巷子里藏着观察外面的动静,谁料背后被你们偷袭了,我那里还有不少只养着呢,你们不如去我那里挑选几只回来养,免得抓的麻烦,我看你们也不会抓。” 现在抓丧尸都产业化了吗?都有了专门的抓捕人? “难怪我们找不到,原来全被你抓去了。” “我的价格也很公道。我可以给你们三只,驯养出来的第一只给我就行了。” 这里好像没有货币,都是用劳务来互相交换东西。 “可要是我们养不出来或者养失败了呢?” “那就得抓三只赔偿我。”他回答。 我对赵岭说:“有现成的就不用抓了,养的话也可以一起养,我觉得可以接受。” 驯养丧尸是李林分配给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想必其他像我们这样的人也得到了同样的任务,这中间不用说,完成的越多肯定会得到更多的奖赏和功勋,所以这个专业抓捕人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他做了自己最擅长的事情,然后让别人替他完成复杂的驯养程序,最后可能比我们每个人驯出来的多呢。 本以为人类社会竞争压力就够大了,当了丧尸后就可以躺平了,没想到丧尸界还是这么卷,到处都是积极的奋斗逼。果然奋斗逼变成了丧尸也还是奋斗逼。 我们怀着领养小猫的心情去了他的家里,路上他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叫陈伟,我拥有最高超的捕猎技巧,你们业余人士要么失败,要么被其他巡察的丧尸发现把小命丢掉,我选的都是优良品种,你们能在我们这里找到满意的驯化目标,肯定比别处的好。” 听他的话好像抓捕人还不只他一个,内部存在竞争关系。 来到了他的居住处,他把抓来的小丧尸们锁在了一个房间内,我们进去了,丧尸们并没有被约束,行动上也看不到受限制,“他们在这里包吃包住,很满意,所以没有要离开的。” 他拥有的驯化过的丧尸是最多的,他们服从命令各司其职,光门口守卫的都有七八个,比李林有排面多了,(我后来才知道李林驯养的丧尸大多去执行任务了而不是支撑场面。) 我们目前还没奢靡到把驯化的丧尸当做管家或者清洁人员的地步,只是为了满足最基本的送饭服务,那么就选择一些年龄较小看上去驯化难度低的目标,所以选了三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根据他们的衣服命名为小红小蓝和小黑。 选好了目标,这个抓捕人对他们说了几句话,这几个小丧尸就很听话地跟我们走了,毕竟是几个小孩,我们也不担心他们逃走。 顺利到达家里后我们开始了驯化的计划,首先是要完成一些简单的行动,比如帮忙取个东西回来。以便日后方便取物资,我首先选择了小黑,他之前应该是个帅气的少年,可能在陈伟处过惯了饭来张口的生活,他并没有行动,我觉得他肯定听懂了我的要求,只是不想去做。 没办法,只能用食物训练,先饿他们一顿再说。 为了腾出一个房间关好他们以防他们逃走,我搬了出来,搬进了赵岭的房间,没办法这个屋子就两个房间而已。我可从来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但是大厅的格局太狭小连个沙发都没有,我没办法睡觉。条件恶劣,只能将就哪有那么多讲究啊。 晚上我依旧就着蜡烛写日记,先是再读了一遍信,这是我目前除了手册外唯一可读的文字材料了,可能我睹物思人的忧郁表情引起赵岭的好奇心,她问我。 “你这读的是啥啊,表情好沉重。”赵岭躺在床上,表情好奇。 “没什么,朋友写的信,上次不是我联系到了我以前的战友么,有人给我捎信了。” “很重要的朋友?” “是的。可惜很难再见了。”夜晚人似乎格外容易伤感,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收起了信开始写起日记和我的计划来,我想先饿他们,再用食物来引诱他们做事情,通过反复强化来达到训练的目的。 “如果有一天这里和人类开战了,该怎么办?”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打不赢的,只是单方面被碾压,就像踩死蚂蚁一样就能随便踩死我们。”我一边写我的日记一边回答。 “那我们只能这么仰人鼻息吗?李林的计划里,我们逐步驯化丧尸并且拿到领导权也只是为了削弱其攻击性,证明我们的无害性,这是一味地求和。如果有一天毁灭掉这里的舆论还是占了上风,我们又该如何?” “你这说的就很绝望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就不该再抱着和平的想法。就我本人来说,我会逃出丧尸墙,就集体的存亡来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打破丧尸墙然后流窜到各个城市,迅速攻占,达成集体意识里目标:扩张,侵略,和感染。” “那就世界灭亡了。” “就丧尸的世界来说,世界刚刚开始新生。” 为了活下去,哪怕我和曾经生活的人类世界开战也在所不辞。希望李林不要一味地投降,如果s城真有毁灭的一天,我一定会逃出这里逃出围剿的。 第11章 控制 驯养的过程是这样的,首先是让他们饿了一段时间,然后是让小黑去帮我取东西,只要取回来就给予相应的食物奖励。小黑很快就听得懂我所说东西的名称,不会取错。小红小蓝的表现也不错,然后我带领他们以前去投食点领食物,我自己站在一边,像吩咐取家里的一件小物品一样,说,“把食物取来。”三个孩子各自领了一份后回来,把食物交到了我的手里。 这只是第一步的训练,做的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也算个不小的进步。但是我很快又意识到他们并非一直听从命令,有时候也会故意不服从。我感觉到我们互相之间有一种可以一下子就分辨出谁强谁弱的气场,我简单的将此归纳为压制力,手册上也写明了:精神力低的会无条件被精神力高的控制,因此要小心不被控制。 这大概就是精神力吧。就是对视后,能感受到对方气场在压迫自己,然后自己再压回去,很快就会分出高下。 高兴的时候他们会听话,不高兴了也会挑战我的权威,如果没有较高的精神力真的很难控制住他们。 特别是小黑,可能是叛逆期的年龄吧,很多时候他并不服气,会跟我战斗很多个回合,他的精神力毕竟充盈,我有时候能感觉到自己像被吸进了旋涡一样,随之眼前一黑,差点就被反控制住,我也利用这个机会去锻炼自己的控制力。 我很快写好了信,托付小红把信送给李林的那个小黑,信上写了我的居住地,希望他能给出下一步的指示。 我终于明白了这第一个任务的用意,就是让我们更加直观地感受什么是精神力以及完成最简单的驯养和压制。这是计划里的第一步,他需要更多的人帮他控制整个群体。那么首先需要这批人明白什么是精神力以及如何提高。 下一个任务很快下达了,无需驯养,直接控制一个丧尸。之后控制尽可能多的丧尸来提升精神力。 我明白这是在逐步锻炼我们的能力,以供他差遣,这对我们自身也有好处。 训练就这么如火如荼的展开,没有完成第一步的人就不会有下一次的联系了,只有完成任务的人才能慢慢接纳到组织内部,这也是一种筛选和淘汰,方便吸收足够优秀强大的人才。 直接控制和小打小闹,连哄带骗的驯养不同,直接控制是强行侵袭对方的意识,并且把命令传输其中,在精神力的强度上需要压倒性地战胜对方。这在手册上也写明了危险,就是不要轻易和别人对视并比拼精神力,如果不幸遇到强于自己的可能会被吞噬。 我并不打算一下子实行这个任务,我对自己的精神力还没有把握。我打算休息休息放松一下,不能始终紧绷自己。 这次去外面我没有目标,而是散步,我沿着这条路直直地往远处走,有太阳的温度温暖着我,不管世界如何天翻地覆,自然界还是保持着它的节律和规则。我看鸟儿也还在鸣叫呢。 不知不觉我居然走到了我以前工作会去的街区,我停下脚步,这条线路以前是我开,现在应该安排给别人了,我继续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我不想涉险一方面又想跟战友接触,我始终希望自己跟外面的人类社会还有联系,他们就是我唯一的联系,如果不再有这份感情和联系,那么我就这么过着也挺好,就是因为眷恋他们,我才想坚持到回去的那一天。 我转过身打算回程,又发现了我以前会看到的惨案,有几个丧尸围攻了一个出来取物资的人,我看人数不多,就三个,觉得自己应付得来,就打算上去施救,没想到突然射来几颗子弹,连我在内全部中弹,那个人得了机会,赶紧跑远了,而我们几个受了伤,行动不便,没有一个去追。 我肯定被认定为也是要上去围攻,所以连带挨了一枪。 我真没想到出个门散个步也这么晦气。因为怕有人继续开枪,我吼了一声。 “别乱开啊!我又不想参与进去,我只是路过。” “打的就是你,会说话的丧尸也是丧尸,也该打。” 我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小兵说着话。 他给我留下最后一句话就开车走了。 “总有一天会杀光你这种人的,不,你不是人。” 他话语中强烈的憎恶给我带来了不小的伤害,回去的路上我都有点难过,我觉得我以前也算是为人民做贡献的士兵,不管我出于什么动机和目的,我都在s城待了半年且拯救了不少人的生命,我为了他们牺牲后却只落得这个下场。 就在我恍惚之间,抬头看到一个丧尸,我们无意间对视着,我忘记了对视的危险,等察觉到的时候却来不及了,我能感受到强烈的吸力,然后再也没办法自主移开自己的眼睛了,完了,遇到精神力高的了,这下我得被控制了,刚才走神了,忘记和这份压制力对抗了,等我察觉到的时候一切又来不及了。 耳边听来他的声音,像来自很遥远的天边却又清晰得像在耳边,不停重复一个命令,而我又没办法抗拒,这个命令就是“杀。” 杀谁?我不清楚啊。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看到的是没有遮挡的天空,身边围着几具尸体,看上去还很新鲜。我坐起来。像刚才做了个梦似的。突然一阵压迫感袭来,我看到刚才那个控制我的丧尸向我走来,我趁着此刻意识还算清醒,起身就想走,避开和他对视,可刚才他对我的影响还在,我能感受到大脑又开始模糊起来。 我不能被控制,不能。我还得回去。 这么想着,我拿出自己驯服其他丧尸的经验,试着开始控制他,我决定冒一次险,抬头和他对视,我一点点影响着他,一点点去掌控他的神识,过了一会,我才感觉到环绕在我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大脑的朦胧感也好了很多。 我不清楚我能控制他多久,就下了一个命令“走,离我越远越好。”看到他的身影逐渐远去,我才放松下来。 又负伤又被控制,以后还是尽量减少外出吧。我心里想着。 第12章 谈判 有了上次外出的悲惨经历,我下定决心要早点提升精神力,以免被控制。还有就是下次遇到人类被围攻,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吧,我们立场不一样了,做什么都会被误会的,就算我的主张是和平共处,别人也不会因此对我宽宥。 控制小黑已经毫无难度了,小红则被送走了,我平时并不用控制的方式来对待他们,而是把他们当两个会取东西的小宠物一样对待。这为我们破旧的小屋增添了几分生气。 回到小屋,赵岭很快被我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啦,被枪打了?” “对头,然后还被一个丧尸控制了,他利用我去攻击其他的丧尸,然后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我简单说完事情的经过,严肃地告诉她,“我们必须快点提高精神力了,这样不容易被控制,被控制是很恐怖的事情,万一控制我们自杀呢?” “多控制其他丧尸可以提升精神力,可是怎么才能辨别哪些是我们可以掌控的呢?” 赵岭提出了问题。 “既然是通过眼神来控制对方的神识,那么我们可以一起,等我压制对方失败,无法抽身的时候,你可以帮助我移开视线,这样就不会被控制了,我们就得赶紧离开这种控制力强的丧尸。同理你练习时我也可以帮你。” 我很快想到了解决方法。于是我们就决定出门这么练习。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我们的训练量提升上来了,精神力达到了很大的提高。我把我们目前的进展写在了一封信上,报告给了李林。李林回复了我一封信。信件内容大意说是和政府的谈判会议会在明天举行,政府会和我们谈条件,这对于维持s城的和平有很大的意义,希望我能参加并在会上积极发言。如果要参加明天就得去他那里,到指定地点上车出城,去s城墙外进行谈判。 我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跟赵岭出发了。 先是到了李林的住处,他已经筛选出了一批人来,我们先是开了一个小会,简单说明了一下这里是以后开会的场所,在会的各人以后都有义务参加,这次谈判会上,我们要证明我们拥有了控制丧尸的能力,证明我们不具有威胁,这从长远看有利于我们的生存。 “s城目前的和平背后都是争取来的,比如对丧尸投放的食物,这不是出于怜悯,政府之所以供养我们,一是公众舆论的影响,二是我和他们进行了数次谈判,请求他们保持s城内丧尸的基本生活,否则饥饿的丧尸会更具有攻击性,会对尚存的人造成伤害,如果他们要对s城采取军事行动想救出那批人来,我会立刻调动丧尸去把那批健康人杀掉。”李林给我们解释着。 s城内尚存的健康人实际上是人质。 “政府的态度在慢慢变化,最近我感觉他们的想法又发生了改变,所以我才培养出你们,希望你们能帮助我控制好丧尸的攻击性,这样才能稳住他们,这次谈判要证明的是我们可以做到把危害降到最小,没有办法,最基本的食物需求都得从外界得到满足,我们只能求着他们来,证明自己是无害的。”李林说着,听起来像是叹息。 感觉他为了能够保住这批丧尸每天操碎了心。 “我们先稳住他们,以后还是得自给自足,起码食物上要满足自身需求。” 有人发言了,我注意到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我也这样想的,这就仰仗在座的各位了,这是以后要完成的任务和目标。这次谈判很重要,希望大家都能踊跃发言。”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没有一句废话,我们集结起来去指定地点上车,上车后随车的士兵给我们上了手铐,有人想抗议,最后只能接受,我觉得我们的身份应该算外交使者一类的吧,居然还不被信任,要得到如此的待遇,还要被歧视。 车把我们带出了s城,进入了会议室,为了防止有感染者趁着开会逃跑,安保措施做得相当到位,我们所在的区域像监狱一样,被铁门和栏杆封锁起来,到了会议室后才解开手铐,把我们放进了牢笼,里面座位挺多, 会议开始了。 “上次我提出了我的计划,就是保障s城内健康人的人身安全,控制住攻击性过强的丧尸,我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培养出了一批能控制住丧尸的感染者,我们的心愿是s城内维持和平,等待转化药成功面世的那天,在那之前要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你们的存在始终是个威胁,是个□□,一旦有丧尸流窜出来会很可怕。也许我们所在的城市也会成为下一个s城。” 代表政府的一个成员发言了,我称其为一号发言人。 “我们和你们也没什么不同,也有很多人是无辜被感染的成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让我们能够等到恢复的那天呢。李林已经说了会控制好整个群体,这样还不够吗?” 小组有人说。 “那要把成果拿出来,证明给我们看健康人的伤亡确实得到了控制。”政府方说话总是夹带着那么一丝盛气凌人的味道。 “没问题。”李林回答,“参会的很多都是拥有强精神力的感染者,足够控制住部分丧尸的攻击性。” 政府方提出了继续供应食物和暂停军事行动的条件:一、控制丧尸的攻击性,完成自我清理,无法控制且攻击性较高的丧尸不得在外流窜,必须交给军队处理。二、陆续把健康的群体撤出s城。 “我们不同意,一旦撤出了,s城就只有感染者了,到时候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整个会议只在一上达成了共识。 原来供应食物和和平都是谈判得来的,如果不参加会议真的感受不到事情的严峻,我们所在的群体在政府看来,像是机体的一个肿瘤,是需要被清除和消灭的,必须小心谨慎才能活下去。 活下去是我们整个群体现存的唯一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我们都有责任去拼尽全力。 第13章 重逢 无害化行动开始。 行动内容是控制住那些最活跃攻击性最强的丧尸,让他们能够安分守己,不去袭击健康人。 我们的活动路线现在和那些最具侵略性的丧尸保持一致,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同化更多的人而我们是阻止。感觉这跟我以前的工作也差不多。 一旦控制不好就有被攻击的可能,他们就像大型猛兽一样,而我们是驯兽师,哪怕真的成功控制住了,谁知道在哪个间隙它会突然脱离控制,这个时候它转而攻击控制者也有可能。而且阻止丧尸攻击人类,会导致丧尸把我们也列为攻击目标。 对于那些无法受控又攻击性强的丧尸,我们还需要按照政府的要求将其制服并交给军队,首先是制服它,这段时间我只是提高了控制力,身体素质和以前比没什么变化,手头又没有枪,制服的难度陡增。这一任务的难度很大,我们都是团队作业。 这天我完成了团队任务,正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士兵被围攻,她可能是疏忽了,投放物资时引起了过多的注意,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围住了,她成功放倒了几个,可她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丧尸在慢慢靠近她。 我孤身一人,手无寸铁,明白擅自出手的危险性,除了提醒一下以外爱莫能助。所以我大声说了一句,“看后面!” 她听到动静回了一下头。居然是杜淳,我刚才注意力全在她身后的丧尸上,没看出是她。 完全没有时间叙旧,她惊喜地看了我一眼,撂倒了身后的丧尸,又进入戒备状态。赶紧回身去应对正面。 我无法置身事外,成功控制住一只丧尸,命令它去阻挡一下,趁着他们乱糟糟的功夫,我拉起杜淳就往物资车的方向跑,把她塞进车里之后,啪地一下关上车门,告诉她“快走,这里会被更多的丧尸围攻,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了。” “等……” 她做了一个口型。 她还不发动车子,我焦虑地望了望四周,看到我控制的那个炮灰已经被淹没了,更远处有更多的丧尸走来,我阻碍了它们的行动,恐怕会遭到报复,我看了后心凉了半截,团队其他成员一直是我强大的依靠,我一个人真的处理不来这么多。 她还是不走,还对我说了几句话,我隔着窗户看也看不懂听也听不到。 之后车子发动了,可方向是冲向那批丧尸的,很快丧尸们被吸引了过去,而我来不及反应,也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批的丧尸往车子冲刺的方向围去。 这个规模,她被抓住了可能留不下全尸吧,丧尸发泄完攻击天性才会走,我当初遇到的只是个小女孩丧尸,很快就被我处理掉了,只有一个小口子,所以不存在活不下去的问题,而她面对的问题比我严重得多。 车声越来越远,我煎熬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我是出手了,可是什么也没改变。无力感抓住了我,如果我不那么破罐破摔,再稍微努把力的话,也许就不会这样。 我开始尽全力去奔跑,我要找到团队里的成员,哪怕一个也好,可是两个人也不能抵抗这么多,会有成员愿意为了我涉险吗?我心里挂满了问号,而且事态太紧迫了,等我找到人再过去,怕是只能收尸了。 如果失去了她,那我和人类社会的最后一丝联系也切断了,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再艰难地活下去了,那些愿意为了生存煎熬的人多少都是为了能够有一天回去见到自己的亲人,如果等我回去的人不在了,我的挣扎还有意义吗? 我没有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往车子的方向跑去。 我可不想到了的时候就看到一具尸体,可是我又好像没有能力阻挡那个结局,就好像我从来都是在命运的安排下颠沛流离,从来没能掌控过。 收尸也行吧,这么想着,眼泪就默默掉了下来,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直到我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到一边。我一看是杜淳。 “你往那个方向走干嘛,我中途跳了车,他们被引开了。不愧是我。”她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开心里,我感到一丝尴尬,觉得自己是不是平时小说看多了,我以为她为了我牺牲自己把丧尸引开了呢,结果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没事就好。”我赶紧擦擦眼泪。 “你哭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一时间悲从中来,打算和那群丧尸同归于尽?”看到眼泪后她心情更好了,真是有些人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确实,我以为你死了,想了点有的没的。”我顺口承认。这次算她机智。 “这下车也没了,我又不是感染者步行太危险了,换你收留我了吧?” “怎么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在这过夜被你说的跟上门作客一样?”印象中和她在s城服役的日子里,她的心情从里都没有这么好过。 “因为刚死里逃生,实在太刺激了,突然就想开了。”她的笑容就没停过,“开心一天是一天吧。” 我开始护送杜淳来到我的住处,一路上确实有不少丧尸在往这边凑近,不过他们并不是惯常在物资点混的货色,并没有那么厉害,搞定他们我还是绰绰有余。 回到了住处,因为家里人口增多了,所以后来我们搬到了另一个住处,这里毕竟宽敞,回来后,小黑和小红首先发现了我的同伴,他们对于非感染者有种本能的敏感,凑过来,像小狗欢迎陌生的客人一样好奇。我清楚他俩攻击性不强,所以没有阻止。 “你养的丧尸啊?” “对,学习控制的基础就是抓一只丧尸来驯养。” 赵岭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我决定让她俩见个面认识一下,就敲开了她的房门,她看到杜淳后吃了一惊,说。 “怎么了?难道s城已经沦陷了,我们要被抓走了?” “醒醒,这是我的战友杜淳,我经常提的别说你不知道。”我赶紧打断她的奇思妙想。 “你好。”杜淳打了招呼。赵岭和我们坐了一会又回到了房间休息。 我也来到了房间内,看到书桌上的信有点尴尬,上次读完了就顺手放那里了,手册也在旁边,我上前去假装看书,把信夹在了书里。 我的小动作好像并没有被发现。 “你后悔又来到这里吗?” 我忍不住问,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可能会搭上性命,怎么会不后悔呢。 “先别说这些。”她摆摆手,“我现在很高兴又能见到你,我在你这里留不了几天就要走的,不太想扫兴。跟我讲讲你来到这里后都做了什么吧。” “很乱,就感觉事态一直推着我走,总之就是为了生存,一点点训练自己,成为了一个初阶的控制者。你今天看到我时我刚刚跟随团队一起去救人,真奇怪啊变成了这个样子后,我干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事情。” “今天也救了我啊。” “不算,后来差点就保不住命了。你讲讲你的事情吧。”她的笑容越来越淡了。 “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你可能不知道的是,我花了很大力气去找你,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主动执勤了好多次,我跟你不一样,你可能很放心我,哪怕没有消息也不会有太多担忧,可我不一样,你被流放后真的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上次你拿到信,之后也是生死未卜,我们的处境不一样,我清楚你的困难。”她又如释重负地叹口气,“至少目前你的状况还好。” “我觉得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今天这件事发生后,我发现我真的很怕你出意外。”我苦笑着,“你可能是我跟人类社会唯一的连接点了,如果你不在了,那我努力坚持活下去好像也没啥意义,根本没有人等待我回去的那天。” “我有我的选择,就像我当初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哪怕最终结果不如意。”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某个地方被感动到了。虽然很俗套。 第14章 日记 到了第二天,杜淳也没有要走的打算,我也不想催,毕竟我这里也挺安全的,只要她不出门就不会有危险。 白天我依然要去参加团队,和他们一起去压制那群攻击性过高的种类,在团队里我是很有安全感的,比我一个人时踏实多了,我并没有把我收留杜淳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又多了一个人质可以作为谈判筹码呢。 杜淳在这里没办法生活的,她得回到她原来的世界,但是车子已经报废,我只能偷偷和军队联系上,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对上话,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枪。目前的计划是这样的,先联系到物资小队的成员,再让他们执勤时把车开到我这边,把杜淳带回去。 我不太想走官方途径,我总觉得把这件事报告给李林不会有什么好结局,既然在他看来健康人是人质和谈判的筹码,那么我就不指望他能作出什么好事情来,我很怕他在这件事上动歪脑筋。 可是好说话的执勤人员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般他们远远地就会朝我开枪警示,不管你如何大喊大叫,连摇下车窗听你说话的耐心都没有。 所以杜淳回程的日子一天天拖了下去,我本以为她很快就会走,结果不知不觉又拖了一个星期。 今天又是失败的一天。今天我试图跟执勤人员交流时,对方倒是好脾气地听我说完,然后说:“我可不敢深入你们的区域,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我又不认识你嘴里说的那个人,不过我会回去帮你汇报给上级,看他们如何反应。” 等他回去报告给上级,哪怕他获得了批准的指示,又需要他来传达时间地点的安排,然后我才能行动,可是他走了我们就断了联系,这里和外界的联系实在是太难啦,我这才意识到信息的传达是多么重要,以前都不明白。 回去后我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今天又没联系上军队。” “道歉干嘛?又不是你的错。”她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一直拖下去你迟早会被发现,他们会把你列入人质的。” “那就好好藏起来,没事,你都成这样了,我做做人质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紧张,仿佛一直留在这里也无所谓。 “我最近仔细读了你桌子上的册子,这是唯一的读物了,感觉很有意思。”杜淳又用含笑的眼睛看着我。 “那里都是对丧尸群体的观察,我们据此培养了第一批的控制者,试图去控制整个群体的攻击性。”我解释。 “我觉得你们的努力是值得肯定的,我相信这条路能够胜利。” 她又半开玩笑地说:“看你们生活如此充满了目标和活力,我都想加入其中了,不如给我找个弱一点的小丧尸感染一下我,这样我就可以加入你的阵营和你一起奋斗了。” “别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和外面的差距,如果哪天真的被清理了一定会输的,目前的和平也是勉力维持,你活的好好的干嘛这样想。”我打断了她的想法。 “但是从生命力的角度来说不是这样的,很多普通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浑浑噩噩,缺乏生存目标,我觉得你现在和以前就很不一样,你现在身上有一团生气勃勃的火焰。” “我不能躺平啊,躺平了就必输,是生活逼迫我的。” “所以我羡慕你,羡慕你良好的心态,随遇而安的态度,和在什么环境下都有向前的一股劲。” “停,为什么这么夸我,我在你心里这么多良好品质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朋友之间能够成为朋友,必然是有互相吸引的品质存在着,我一直很好奇你身上哪来的劲头。” “生活太艰难了,只能负重前行嘛。” “我看你好像还写了日记,当然,我随手翻到的,发现是私人日记后就盖上了,没有偷看,你不介意吧?”杜淳问我。 “不介意,其实你看看也没有什么,是我刚来的时候害怕自己默默死掉写的,而且那段时间有些失眠,每天只能写日记酝酿一下睡意。” “那我们一起读读吧,你还可以给我补充说明一下你都经历了什么。” 她翻开了第一页。 没想到我日记的第一个读者是她。 “所以刚刚进入群体,还不知道手册上的禁忌的时候,你就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了,并且真的回避了几个致命的禁忌,不错,你的思考能力一直很好。” “今天夸我的次数用完了,哪有一直夸的,你收敛一点。” 我被吹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从小到大没几个人夸过我。 “然后这里写了你第一次任务的经过,抓丧尸当宠物一样驯养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说的我都想抓一只了。” “也算这里生活的福利吧,你们享受不到的。” “所以我说了,你这里也没有那么的糟糕,还是有许多好事情发生的、” 晚上的时间就这么在日记的翻阅里流淌而过,送杜淳回去的计划就这么搁置了。  在我们的控制下,很快在城内留守的健康人的伤亡就减少了很多,而一些很难被控制且杀伤力较大的丧尸,就被列入了捕杀名单。 捕杀的方式一般是围攻,通过控制其他丧尸来攻击目标,待其露出投降姿态后就驱散走其他丧尸,将投降的丧尸抓起来,抓起来后也会被关押,然后按照要求交给军方,没办法,它们的危害性太大且不受控制,最终会给整个群体带来灾难。 说来奇怪,我觉得自己丧尸化的进程似乎也收到了阻断,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好了很多,在这里生活我反而正常一些,我的攻击性也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可能以前我的精神力太弱了,不仅无法自控还很容易被控制,现在增强后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整顿了一个月之后,我们交出了满意的答卷,政府才同意继续维持现在的秩序,不会对我们发动攻击,继续供应食物。 第15章 报告 已经一个月了,我想这次无论如何也得送走杜淳,她留在这里不仅危险,每天她没有什么事情做,只能在家里读读写写,不能外出,这对她来说也是不行的,她属于更广阔的的天地,应该回归到军队中追求人生的进步和荣誉。不应该困在我这里,万一她也不幸感染,结束了她顺遂的生活,我肯定会特别愧疚,我有责任把她安全送回她应该去的地方。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她走了之后我会很孤单,有点抗拒这种日子的来临。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得理智一点,得为杜淳的未来和人身安全考虑啊。 这次我决定走官方途径了,这是最安全的办法,限制在s城内的健康人中,有一些特殊地位的人员可以获得相应的特权,就是被送出这里,当然这必须得到李林的同意,谁知道他还会附带什么条件,然后政府答应这些条件,在这个前提下,才能安全送走一个人质。 当然负面作用也有,万一两方中任意一方不同意,杜淳就得成为人质,鉴于她有军人的特殊身份,可能会被关押起来作为交易的筹码,到时候情况也很复杂。 杜淳的意见也很重要,我得把选择权交给她。人生的遗憾大多是因为把选择权交给了别人,之后便会怨恨这样的自己,我觉得如果是我作出了选择却得到了不好的结局,也是我自作自受,并不会因此后悔和遗憾。尊重一个人就得尊重她作出的选择,不管杜淳选择什么,我都不能横加干涉。 回家后我一定要跟她谈一谈,我想。 就这么我回了家,最近杜淳都在根据我的册子写一本很长很长的报告书和研究书,她在研究这本册子并且谈论,集体的攻击性和侵略性能否被成功控制住。 报告书的内容大致如此。 “还好,你可以带回去一些主张和平的内容。” “你不会是我的敌人,整个丧尸群体也不会是,我也是和平派的一员,从来不主张战争,我一直希望事态能够和平解决。”杜淳收起了报告书。 “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开始了正题。 “你嫌我烦了?”她明知道不是还开着玩笑。 “你在这里很不安全,还是早日回去比较好,可我努力联系外界联系了一个月都没有成果,我现在给你两个方案供你选择,一是我们涉险穿过丧尸群去给人类的物资点,到了那里你就安全了,二是通过官方途径回去,负面作用是可能失败且作为人质。”我很快摆出了选项。 “我选择二,哪怕作为人质了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经过上次的事故,我真的不想再涉险了。” “行,那我这就上报了。” 就这样,把杜淳送出去的方案拟定好了,我解决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至于官方途径会不会成功,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留给明天的我来烦恼吧。 我很快开始设想如果她沦为人质会怎样,对我来讲其实并不坏,她获得了暂时的安全,而我还能经常去看她,只是对她来讲太倒霉太残酷了。无论如何希望她都能出去吧,我的感受其实不重要,我一个人被困守在这里就够了。 “你去休息吧,我用会书桌,我得写一份关于你的报告。”我说着坐下,开始准备写字。 “正好我也写累了,我去床上休息好了。” 在烛火里我开始一字一字写起报告,我不能把杜淳写成一个无名小辈,这样李林是不会费力把她送出的,所以我字斟句酌想把她写的重要一些,最后我表示如果帮了我这个忙,我愿意无条件听从差遣等等,一定会还上这个人情。 最后写完了,我读了一遍表示满意,回头看了看,杜淳已经睡着了,我不敢发出声音,也收拾收拾去睡了。 写好了报告,我打算亲自交给李林,这样面谈也方便,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颤颤巍巍举步维艰的新手了,在外面走动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那么危险的一件事,去了李林居住的地方,和小黑打完了招呼,我上去见到了他。 “我有遇到一个物资小队成员,她是我的旧识,我发现她的时候她被围攻了,我们很不容易才脱离了丧尸群,我收留了她,那个时候就该给你报告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没有。具体内容都写在这了。”我交出报告,他简单地扫了几眼,跟我说:“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么我也不能不讲情面,我今天就联系政府,他们一定会派出车去安全地区域接的,具体时间地点我会通知你的。” 没想到这么顺利,哪来那么多人质筹码的情节,我瞬间感觉到我又想多了,原来李林这么有人情味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事情变得非常顺利,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次回家后我就开始嘱咐杜淳。 “报告被批准了,事情很顺利,你把东西收拾好这几天应该就可以出发了。” “没想到又要离开你了,这次是我走了。”她感慨着。 “这没办法,不过我相信我能撑到转化药面世,如果到了那个时候s城还没有毁灭,我就能回归社会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不会再分离了,可以住的很近,经常一起玩。” 其实我自己也不确信有这样的未来。 “承蒙照料了,说真的我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回去后我会把报告写好并且发布给公众,以获得更多的舆论支持,也算是在帮你。” 还没几天就要走了,但是她看了手册并且在s城内藏身,观察了一个月,她的报告的真实性会得到很大的肯定,她所探讨出来的观点应该可以给我们争取到一些舆论的力量。 事情的好的发展并不是坐以待毙得来的,是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的,和平来之不易,背后需要很多人花心血去维持,想到在为这个目标奋斗的人不是我一个人,我心里就拥有了力量。 第16章 释放 送杜淳回程的车如约而至,而我不能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看她上了车。这段时间挂在心头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终结。 后续又开了一次会议,李林语重心长地说:“现在维持了短暂的和平,但是我们应该未雨绸缪。首先是要考虑在最基本的食物需求上做到自给自足,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城市,没有那么多的土地用于耕种,还好城郊有一些农区,我们可以用来进行生产,这个群体意志只知道扩张,却不知道生产,以后我们得在这方面加以补充。” “支持,总是依赖外界供应是不好的,这样就算哪天外面不再供应我们了,我们也能支撑下去。” “粮食的生产是有周期的,在我们能自给自足以前,还需要仰仗外界的供应。”李林补充。 这次会议的目标就是展开大规模的生产,我们可以控制一部分丧尸进行生产劳动,其他丧尸在盲目的跟从下也会参与进来,然后就可以种地了。 城市出身的人多半自己也不会种地,指挥也是瞎指挥,于是我们先去跟会种地的成员学了一下如何种地,学会后才能控制其他丧尸进行劳动,于是在炎炎烈日下,我的任务不再是还是士兵时候的巡逻,也不是后来的团队作战,而成了……种地。 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和平生活,每天种种地除除草。种地遇到的困难并不比之前要少,因为我根本不熟悉地怎么种,所以闹了不少笑话,至于分辨野草和庄稼,我都未必分得出,只有出身农户的丧尸才能更好地执行命令。 好一派田园风光啊,我想如果来采访的记者看到这个景象,会作何报道,可能会感叹大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一样要生产和劳动,维持生活的基本需求。 我本来以为一切都顺利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起袭军事件,事情就发生在手册上提及的杀戮之日,在这一天里丧尸群的攻击性是无法控制的,攻击性是丧尸的天性,只能控制不能完全剥夺,因此在这一天里除了旁观他们发泄以外毫无办法。 斗殴,袭击健康人的街区,什么都发生了,我们完全没办法控制住事态,因为我们自身也在这个日子的影响之下,要花费很多精力控制住自己,维持精神上的清醒,这已经很困难了,根本无暇顾及他人,就在这时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袭军事件,我是事后才知道的,原来有个新兵的物资车被袭击了,人被拖下来分尸了,不仅如此,还有丧尸进入了车,开回去了基地,管理丧尸墙的人员没哟确认身份就开了门,结果一下子从车内窜出三只攻击性极强的丧尸来,虽然被及时击毙,可还是感染了十几个人。 听说这个消息后我的心凉了半截,本来以为已经控制好了整个群体,却没预料到杀戮日的影响,这下子我们为了和平付出的努力一下子就没了。 果不其然,在下一次会议上,李林通知我们:“政府已经决定不再供应我们食物,任由s城自生自灭,除此之外,要求我们立刻交出所有的健康人群,否则将予以武装打击。” “不能同意,等把这批人交出后,整个s城就只剩下丧尸了,很难说他们会不会采取极端的剿灭活动。”有人发言。 “我的想法还是交出来,他们本身没有感染,却为了我们的安全一直留在这里做人质,我感到很抱歉,特别是在杀戮日,他们有不少被感染,甚至有死亡的案例,他们本身是健康人却留守在了这里,这段日子已经足够了,该放他们走了。”李林说。 “等等,这样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吗……” “会,但是我们不能一直以自己的利益为重。” 人们显然意见很大,开始议论纷纷。 “这次我的意见就是这样,一切以我的意见为准。”李林打断了人们的议论,说。 我明白李林的意图,这也像是他会做出的选择,他始终不会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那种人,他可能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但是绝对是一个好人。 只是我们可能迎来的结局不怎么美好,这也不怪他,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把未感染的人群全部安全遣送回去那天,场面十分宏大,我们十分配合地把丧尸控制在聚集地点外,且要一直费心避免有丧尸去接送的区域捣乱。 这是属于他们的狂欢日,在这里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给他们每个人都带来了精神和□□上的摧残,如今终于得到了释放,整个人群都显得热热闹闹。 我不由想到了自己,我们也是一批困守在监牢中的人,等s城解封,我们再次被认可,被接纳的时候,应该也会这么欢乐吧。 我不相信好心没好报,我们已经做出了相当的让步。 下一步是控制好杀戮日的丧尸,掌握好时间规律,提前做出准备,还有就是陪养在杀戮日也能控制好丧尸攻击性的能力,减少群体内部的伤亡,更不要再有和军队的摩擦和冲突事件。 "不必再向对方作出讨饶的姿态了,我想我们的努力已经付诸东流,接下来的生活将是地狱,不如把目标放在如何突破丧尸墙逃命上,不是为了战争和扩张,单纯为了逃脱可能会有的管制。” 发言的是陈显,她一直很反对把未感染的群体释放。 “是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应该做好最坏的准备,在坏的结果来临之时,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就是突破墙体。” 还有人开腔了,“攻击性本来就是丧尸的天性之一,可以控制一时,但是难道能控制一辈子吗,到时候会引起反噬不是吗?” “我尊重大家的意见,上次不顾大家的看法把未感染者释放,本来就对不起大家,以后我不会再领导了,你们可以选出新的人选,我自认为没有资格再带领大家走下去了。” 看到事态失控,人们的不满如此严重,李林干脆就地辞职。 李林辞职后,专业从事农业生产的丧尸还是保持了想相当的节律,还是按照习惯去生产,以往团队作业是去控制丧尸不靠近未感染者,现在城市里已经只有丧尸了,群体的攻击性无法对外,只能在内部消化,所以斗殴越来越多了。 团队的任务变成了拉架,正常的斗殴不会去阻止,但是明显的血战会去控制。 团队走了起码一半人,因为人心涣散了,关于s城一定会面临残酷管制的谣言一直有着强大的力量。 在舆论和人心没有稳住的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很快选出了新的领导人选,就是主张突破墙体的陈显,因此李林的计划暂时得到了搁置,我们的目标转移了,这走的一半人的目标就是突破墙体。 他们可能会袭击来此的外界人士,通过挟持的方式走掉,这批人的重心在于走,所以整个群体的利益已经和他们无关。 第17章 管制 城内就此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个是代表离开墙内的破壁系,一个是为了群体长期存活的留城系。 李林虽然失去了领导地位,但是实际上还是留城派的实际领导,我们团队已经有人在执行他的方案,记录每个杀戮日的周期试图找出规律。 接下来没有开会,所以我一直没见到李林,但是在执勤时,有团队成员告诉我,李林一直在和政府保持联系,告诉他们s城内发生了严重的分裂,人们非常害怕接下来的管制措施,希望外界能够迅速给出平稳人心的政策。但是没得到肯定的回复,都是敷衍的回答。 接下来可能会变更的政策像一把剑一样悬浮在人们的上空,破壁派越来越多了。 于是开始了第一轮的逃跑。 有天我出于好奇去丧尸墙看了一眼,想知道他们打算如何逃跑。 突破墙体的机会只有门开启的时候,而现在门只会在流放新的人员进入城时开启。物资小队的历史使命已经结束。 果不其然,终于等到了车辆开进来的时候,趁着车后面的门开启,立刻有大批丧尸往那个方向跑想冲进去。 我看到新来的人员吓得连车都不敢下。但是在丧尸潮的冲击下,很快他们就被拉扯了下来,然后有许多丧尸进入了车厢。 我默默同情着他,他回程了,我看他的车在门口停了非常久的时间,可能是回不去,门不打算给他开启。 我走近去看,听到有人说:“开门,我们会控制好丧尸让他们走开。” 是破壁派。 “带我们四个走就行了。” 随后他们上车,把司机也带上去,把失去意识的丧尸赶走,然后门真的开启了,车辆冲了进去,门随后关上。 目前的政策对于拥有控制力的感染者是友好的,官方觉得丧尸群体的思考能力是可怕的,想要调离我们这样的人。承诺出墙后会给予特殊待遇。 政策一出,破壁派就越来越多了。就这么人控制者走的越来越多,不知道他们的特殊待遇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过上理想的生活。 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也许我也应该走,可是想到之前的实验,我又不寒而栗,我始终感觉得到自己在很多人严重并不存在权利,出去和留在这里,都将面临铁拳。 很快针对我们的第一个加强管制下来了,拥有控制力的感染者必须在限定时间内离开s城,接受新一轮的实验。不离开的将直接在城内接受实验,每天自觉去领取药物。 看来我们的控制力成为了新的研究对象,又要被迫为医学作出贡献了。 消息一出,我才明白逃跑的人接受了怎样的特殊待遇,对于上次实验,我还心存心理阴影,从此之后破壁派的热度就小了很多。 我们的反应如出一辙地一直一致,就是拒绝领取药物,以前还以志愿者的名义让集中区的人们参与实验,现在干脆就不加掩饰,直接强迫性用药了。 我们的拒绝引起了对方的不满,很快食物就停止了供应,还好之前已经囤积了一些粮食可供内部满足。食物的停止并没有带来混乱。 无法控制丧尸群体的杀戮日又来了,有了上次的经验,李林安排的专门负责人很快拉响了警报并且通知军方,让他们不要再进城来。 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日子,我这次感觉好了些,但是也不敢擅自去外面行走。只能上楼顶去观察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以往我们压制住的群体攻击性,此刻都变本加厉地释放出来,连我也只能很勉强地控制住自己的本能。 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任何意外,s城的和平已经岌岌可危,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意外了。 丧尸的尸体开始堆积起来,我注意到他们打的比上次还凶残,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们控制得更严厉的缘故,果真这攻击性就如洪水一般,压制得越厉害反噬起来就越强? 团队中有些高精神力的家伙还在作战,努力去劝架,想多救下几个战斗力不济的丧尸,我也出了门,控制我所遇到的丧尸往安全区走去,就经验来说,投食处绝对是安全的,我指引他们去了那里后,他们就不至于遭受攻击。 能救几个是几个吧,我们只是生了病,感染了病毒,自身从未想过要残害谁,我们也有活下去的资格吧。 未失去意识的我们是幸运的,却被政府视作威胁,要么削弱我们的力量,把部分控制者诱惑出城,要么给留下来的人用药来进行研究,我们无论怎么努力证明自身,怎么妥协,都还是不被接纳。 熬过了又一个血腥的日子,不知道这种生活还有多久。 以前群体的攻击性是向外的,是针对尚未被感染的人,现在攻击性完全乱了套,完全对内。虽然没有绝食的风险,还是有丧尸盲目地互相攻击而自相残害,秩序完全是混乱的,农业生产也被迫停止,杀戮日的周期也越来越短,整个群体像发了疯一样,根本控制不住。 我所在的住处也遭受了攻击,夜晚也无法安然入睡,有时候有两三只丧尸攻门,他们杀红了眼,我没办法控制住他们,他们一直努力撞击着门,我担心门撑不住,又不敢贸然出去对抗,一晚上都没合眼。 这样的日子积累起来,越来越多,我终于受不了了,我想我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本身大家就是需要被帮助被扶持的,现在失去了支持,留在这里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也许哪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 我走向城的入口,当初我在这里下的车,现在也正要从这里上车离开,虽然离开了这里等待我的还是无休无止的实验。可我没有选择。 我尽力了啊,为这个群体的安危付出了我的全部,现在我也将走了,因为s城已经成了死城,留在这里要么被杀死要么被饿死。而我只想活下去。 我来到车辆出入的地方,喊话,"我有话说,我要离开这里,请接我走吧。” 他们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但是应该透过监控的画面看到了我的动作,于是我看到一辆车缓缓而出,我上了车,把s城甩在了身后。 第18章 回归 出城后我就被关押了起来,说来在s城内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不正常,但是在城外我就很容易体会到自己并非正常人,我所接受的待遇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们并不是一类人。 关押的地方非常简陋,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四面徒壁。没有任何人跟我对话,唯一和外界接触的时候就是送饭,饭菜从窗口推进来,然后窗口啪地一声关掉,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空旷和寂寞。 直到有一天,铁门打开了,好久不见外面的光,我觉得有些刺目,有人迅速给我上了手铐,把我扶起来然后押送,我想,难道是去实验室的? 走到了一个房间,我进去了,和我相距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政府领导,他对我说:“欢迎,我读了杜小姐的著作后,一直很好奇所谓的控制者是什么样子,今天终于见到了。” 他向我说明他的计划,“我打算让你加入军队,进入s城内部去维持秩序。” 我摇摇头,“我已经尽力了,那里的一切与我无关了。” “那你唯一的用处就是进入实验室了。”他的话语听起来像有一丝威胁。 “又不是没去过,你没有可能吓到我的。”我镇定地说着 。 "为什么你们觉得做实验好像是天大的不人道一样,难道最终你们不要依赖于政府产生的转化药才能恢复吗?在那之前除了拿你们做实验还能怎样,死马当做活马医,如果不进行实验,你迟早也会失去全部的意识,到时候就算转化药问世也不一定能回复我们明明是在救你们。"他说。 “多谢你的好意,可是刀子割不到你身上来,你当然没办法体会用药的痛苦,药品反而加重病情的发展,意识丢失更加频繁,直到我被流放断药后,我才感到好些。” “药品当然有其副作用,你后来坚持了这么久都没完全丢失意识,如果没有接受过实验,你早就成为普通丧尸的一员了,难道这你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把你调往军队也不代表让你伤害你的同胞,我认可你曾经是人类的一员,现在也拥有完全自主的意识,我让你做的事情是为了双方的利益,我们已经对你们采取了最大限度的容纳。” 他叹气说,“其实我也很努力地在扭转事态了,我是和平派,我并不主张消灭丧尸,我希望我们双方都能走到最后。” “那你们还中断供应。” “那是和我意见相左的人做出的政策,我也不想的。现在看s城内部已经失控,不少像你这样的控制者没有继续坚守岗位,加速了内部的崩溃,我们并不愿意置身事外。现在我打算派出军队去维持秩序,你愿意加入吗?” 刚刚爬出这里,又要回去吗?我很惊奇军队会在断掉食物供应后出面维持秩序,看来他们内部也又很大的分歧,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主张和平的人又占了上风。 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已经做过一次实验了,其中的痛苦不用赘述,在我认为整个s城已经完了后,我出于个人利益作出了逃亡的举动,现在又将回来。 “我愿意加入。” 离开s城是因为我想活下去,回来是因为我看到了希望。我也想拯救更多的人。 我离开这里的日子并没有多久,这次回来的时候居然是和军队一起了。 我们这些有控制力的丧尸组成了一个小分队,并没有其他人类掺杂在里面,这样我们自己也舒服,免得别人会不自在。军队的武器以催眠针为主。遇到威胁过大的丧尸才会击毙,而我们负责将大多数的普通丧尸驱赶往安全区,避免军队在击毙目标时殃及池鱼,有了军队的帮助,真的一切都好太多了,才过了三天,无休止的厮杀和混乱就结束了。 这一次的危机结束后,我受到了组织的冷落,虽然到了关键关头我还是回来了,可现实还是证明了我经受不住考验,在危机来临时只想着个人安危,趁乱只想着逃跑,因此再也没有任务下达给我,我也和李林失去了联络。 从此我在s城没有了任何的义务和责任,我再也不用出门进行团队作业,去压制攻击性较强的丧尸,从他们手中拯救出一条条生命,我也失去了目标,虽然不必再涉险,但是生活也开始空虚起来。 有天,我惯例在街上散步,发现有丧尸向我走来,像被我吸引似的,我感觉非常奇怪,以往他们不是当我是空气么?为什么感觉要来围攻我似的,我看了看他们的眼睛,察觉到他们并不是那种攻击性强烈到会袭击同类的品种。 发生了什么?我轻易就控制了他们,命令他们走开,但是还有源源不断的丧尸围来。 感觉到不妙,我命令几个丧尸帮我阻挡了一下,一改散漫的步伐,小跑回家。到了家里,我喘了口气,发现小黑也像不认识我了似的,好奇地看着我,在我身边转圈,到底怎么了? 刚出了一身汗,我去洗脸,洗完后对着镜子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令我震惊无比的事实,我的眼睛居然恢复到了我感染之前的样子,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查看了很多遍,然后坐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居然可以自愈。 可能本身侵入我体内的病毒就不厉害,而逐步锻炼起来的精神力又抑制住了机体的攻击性和大脑病变的速度,不知不觉中我居然恢复了。 我立刻派小黑联系到了李林,让他将我这最后一个留守在s城的人类送出,很快我收到了回信,让我第二天在指定地点上车。 这一切像梦一样,因为逃脱行为所以被组织边缘化,我过了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的生活,没有目标,没有追求,只是熬着时间混日子,突然有了梦寐以求的自愈,我感觉有些恍惚害怕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上了车,在s城来来回回也有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不同的原因,但是最终又兜兜转转回到了s城,这次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问着自己,留恋地望了一眼我撒下了许多血和泪的城,顺利地离开了这里。 第19章 人性 因为我的实验报告上写明了我的体质可能检查不出来病毒,尽管我外表上和正常人无异,我还是面临了数次的检查和多次权威的鉴定,经过长久的观察,我终于被认定为康复,并且顺利走出了基地。 之前的那个政府官员又找到我,告诉我。 “首先恭喜你创造了自愈的奇迹,你不是第一个案例,但是这依然是非常稀少的例子。我方希望你能够继续参军,帮助s城度过危机。” “不了,我过了太久的战争生活,该享受下和平了。” 我谢绝了军队的提议,迫不及待想开始我新的生活。 我回归了和平的生活,找了份很普通的办公室工作,拿着微薄的薪水,像大多数普通人那样过。 这明明是我日思夜想的生活,我却感受不到内心有任何的快乐或者幸福,曾经我设想过很多次,等我回归了普通的生活,我将如何珍惜时光,将平静地过完我的一生而没有任何的怨言或者野心,毕竟活着就已经足够。 在很多个夜晚,我都会梦回s城,无论是作为一个士兵在那里执勤,保护民众的日子,还是后来变成了感染者,努力融入群体最终控制群体的日子,还是最终杀戮日来临给我们带来的绝望的日子,那些日子并不值得怀念,我却经常回忆起那些生活,然后为我目前生活的苟且感到非常的空虚。 我只能从新闻上读到s城的信息了,上面提到了军队如何调动力量去维系城内的和平。杜淳那边我也可以用手机联系了,讽刺的是我已经脱身了,而她却还在战争中挣扎。 我想s城那边一定是血雨腥风的,就让他们牺牲,战斗,拯救生命吧,我就静静躺在这一边浪费生命也不错。 这种安逸的生活很快麻痹了我,虽然不够满意,但是我也没有改变的动力或者理由。 又是一个多梦的晚上,我在梦中回到军队里,和杜淳一起去执勤,虽然很危险,我却能听到自己心脏欢乐的跳动,我看到了一个丧尸,它正要去偷袭一个人类,却没发现我也在偷袭它,我的呼吸都屏住了,扣动了扳机,又拯救下一条生命。 突然醒来了,我还沉浸在梦里的欢乐情绪中,虽然很危险,但是那段饱满充实的时光我永生难忘。 我看了看窗外,月光就这么洒进来,我打开窗户往s城的方向望去,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 我休息够了,我会回去的,以前我的愿望是活下去,撑到转化药面世的那天,现在我明白了生命不能单单是活着。 很快我辞了职,并且又投身到军队中去,这次我的身份是人类,我曾经为了丧尸群的安危拼尽全力,现在又将继续为之奋斗。和平生活虽然好却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消受的,我习惯了枪林弹雨,也只能继续在枪林弹雨中生活。 我有点明白杜淳的心情了,当初我们双双退役回归到了和平生活,后来我被流放了,本该过上好日子的她又回到了部队里,我们好像天生就比较适合冒险的生活。 回归到部队后的第一个任务下达了,因为我曾是是高精神力的感染者,拥有控制丧尸的能力,所以派我去在杀戮日到来时把大量的普通丧尸遣送到安全区。第二个任务是训练一批具有精神力的士兵。让军队也能拥有一定数目的控制者。  于是杀戮日来临之前的日子,我就主要负责训练,我按照我当初走的流程,先让他们每个人抓一只相对无害的小丧尸来驯养,先感受一下什么是精神力,这种东西说又说不清楚,等他们入门后,再监督他们去控制丧尸,而我负责监管这一过程,避免他们出现危险。 除了这批士兵外,还有很多人为了自卫也选修了我的课程,在执勤任务结束后来上课,他们是害怕被控制所以来学两招,对他们的要求并不高,基地为了方便授课,甚至还抓了几只丧尸作为上课的材料,他们就用这几只丧尸来训练。对他们来说上这课主要是为了娱乐。 这天杜淳来上我的选修课,因为清楚这批学员只是来划水的,所以我讲的也很简单,对他们的要求也很低。训练室的丧尸也是非常好控制的那种丧尸,我看他们不亦乐乎地招呼小丧尸做一些狗狗做的事情,场馆内的气氛非常热烈而欢乐。 难得大家有这么个放松的机会,我也放任他们胡闹。 他们在玩闹,我就跟杜淳聊天。 “我没想到你能自愈,更没想到过了几个月你又回来了。” “因为很无聊嘛,那种生活。” “谁在日记里哭着喊着要回到社会过正常的生活,以坚持到回去为梦想,怎么又要服役来了。” “彼此彼此,你上次为什么也回来了呢?” 她笑了笑,说“就是贱呗,过不了好日子。”、 “干嘛说的那么难听,这说明我们是有高尚品格的人,见不得别人受苦,所以回来拯救水深火热中的s城人民……” “停。不要自吹自擂。” “那就夸你,你上次写的报告引起了不小的热度,我平时晚上睡觉都看它。我觉得写的非常好,为这次军队帮助s城度过危机也起到了很大的舆论作用吧,看了你的书,很多人会对我们的群体产生同情。以后退役了你可以考虑做小说家。” “你日记写的也很抒情,在这方面说不定把我还在行。未来可期啊。”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瞎扯,课就上完了,我和杜淳一起去食堂吃了饭,就各自回了房间去休息。 没想到我成为了娱乐课的教练,在神经紧绷,严肃正经的训练课上完后,回基地上上休闲水课,和杜淳谈谈话,这日子倒也还不错,至少比一个人空虚无聊的日子好得多了,最近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虽然杀戮日依旧像一个□□一样摆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s城内的原住民和政府,虽然彼此怀疑过,甚至针锋相对过,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共同度过这次危机,这一结果让我对人性都有了更好的体验。 第20章 接管 我是少数几个自愈的案例之一,有人试图摸清其中的规律,也许可以有更多的人可以自愈,让我们每个人写明自己的特殊经历,我能想到的就是我所接受的精神力的训练,这不仅提高了我的自控能力,减缓了我丢失意识的进程,最终还达到了痊愈的效果,我的经验如果要复制一遍就是: 经受一遍医学实验(该实验已经停止),没达到理想效果后被流放,为了提高精神力进行了大量的训练,然后自愈,首先不说能不能经受一遍实验再活下来,我的精神力提高是经受了大量的实战训练,这是训练室内简单的傻瓜丧尸不可比拟的。 总之,不考虑我个人的特殊体质和幸运值,就算我的经历能够百分百成功,也很难推广吧 。 我还是把报告写了,医生采纳了我的报告中,关于提高精神力能够延缓病变得提议,对于那些刚感染的人多了一项康复训练,就是提高精神力,抓了一些攻击性很低的无害丧尸作为训练的材料,这可以延缓病情的发展且又没有副作用。 这些都不在话下,目前亟待解决的是关于杀戮周期这一现象,要明白这一周期是多长,以及怎样在这一失控的日子减少人们的伤亡。 在训练士兵时我们会深入s城腹地,根据他们目前的水平,找出和他们的水平相匹配的丧尸让他们训练,控制的难度从简单的取物到复杂的指令,逐渐提升难度,这个训练非常操心,我得时刻关注这些士兵,生怕哪个受了伤或者被控制住了,当然也会有意外发生,一旦小队发生了感染,我就会难过很久,毕竟我懂那种感受。 这天我内部又发生了一起意外,有个成员虽然控制住了丧尸,但是不稳定,在他不经意之间,控制被解除了,因为放松了警惕,所以他没有防备到,直接挨了一下子,我也来不及阻止,距离有些远了。 又来了。我心里不由难过起来,我们还没在杀戮日上作出应有的贡献,在平日的训练中就早已伤痕累累了。接下来的流程就是往上报告,隔离,和治疗。我懂这些经历和他未来要经历的痛苦,对他的怜惜之心更重了。 “没事的队长,我会继续进行训练来保有意识,说不定我也能像你一样自愈。” 他说的非常轻松,但是我从他暗淡的眼睛看得出来,他也清楚他以后要经历的黑暗。 简单说,其实我们为了s城内的原住民付出了很多,我们并没有因为他们身上的感染而放弃他们,放弃也许是对我们而言最轻松最容易最安全地做法,但是那里的人曾是我们的同胞和我们的亲人,岂能轻言放弃? 何况我本人也曾是其中的一员,更加明白挣扎在其中的难处,但是无论多难,都得继续前进。 我小队成员的水平还没达到我的预期,杀戮日就已经到来了。这个时候说不也不行,我只能带着他们去冒险。 s城内又乱成了一片,很多血淋淋的尸体直接倒在路上,看了令人作呕,这是完全情绪化的发泄,大多数丧尸并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也没有意识,不懂他们要面临的来自同类的危险,很多还在闲逛,有的察觉到了杀气,出于本能四散逃跑,可是方向却完全错了,我们的任务是把他们带领到安全区,但是我们自身也暴露在外,有被凶猛的丧尸袭击的可能,何况是人类,丧尸会本能地优先攻击我们。、 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其他的战友还能用现代武器,躲在厚厚的装甲车里对外射击,我们平时的任务比较轻松,此刻的危险性却远远超过了他们。 小队成员勉勉强强控制住了一批,于是有了一群丧尸往安全区走去,其他的丧尸看到有人带头走,也盲目地跟进了,于是我们顺利送回了一批丧尸。 还有一些迷路的丧尸需要去找,我们分头去更加细密的小巷子或者隐蔽的道路去寻,像牧羊人寻找丢失的小羊。 忙了半天,看投食的安全区已经塞不下更多的丧尸了,又把其他的丧尸往居住区赶。 这是平时经验所发现的,那群疯狂的丧尸虽然已经失控,但是他们不会进攻投食和居住的地方。 有一批疯狂的丧尸已经被麻醉针击中,倒在地上。之后会被约束到清醒为止,后续会被关起来。 理论上我觉得这么下去,在杀戮日发疯的丧尸会得到有效的筛选和甄别,应该会越来越少,但是其实并没有,以往那些没有展露出疯狂攻击性的丧尸也会发疯。 这次杀戮日持续了一天,第二天就好多了。我们熬夜看守者这批丧尸,避免他们走出安全区,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外界就恢复了正常。 不用说,每次这样的日子都会造成一些伤亡和感染,他们不仅要接受生理上的治疗,还要经受心理上的康复治疗。之后会去集中区隔离。 据说现在集中区的待遇比我当时好多了,我当初在集中区的时候,政府内部关于要和s城开战的政策还站着上风,所以体验很差,吃的也很恶劣。现在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样子,药物的水平也提高了,副作用没那么厉害。 就这么度过了一次又一次周期性的杀戮日,这是治标不治本的,这次度过了还有下次,而且完全摸不清规律,不管是周期有多长,每次持续多久,都完全是随机的。 好像除了等待最终药剂的面世以外,没有可以根治的办法。 说说杜淳那边的任务吧,自从军队接管了s城之后,就有了日常的执勤任务,就是控制住那批平时就压抑不住攻击性的丧尸,做法就是麻醉然后捕获。这是军队平时的工作,也是她会去做的任务。 我已经没有感染的风险了,自愈的病例中,我们的抗体是最强的,哪怕再次受伤也很难被感染,但是杜淳不一样,她还是有被感染的风险。人都是技多不压身的,我希望她能多掌握一门控制丧尸的技能,不要像那批上水课的人一样玩玩就好,所以在她执勤的日子如果我没有水课要上也没有训练要去监督,我就会也跟去执勤,在执勤的同时训练她。 在实战的训练下她肯定比训练室内玩闹的人强的多,我相信这项技能能够对她有所帮助。 第21章 李林 终于到了杜淳执勤的日子,我参与了进去,想让她学会控制。 想要学会控制,首先要对精神力有一个直观的认识,这个靠我磨嘴皮子费多少口水也没办法让她懂的,必须靠她自己去感受,但是我们执勤的目标一般是精神力较高的,跟他们练习压制只有被反噬的份。 终于遇到了一只误闯进来的迷路小丧尸,我看了看他的眼睛就初步判定他的精神力比较低下,于是我嘱咐杜淳,“你看他的眼睛,然后就能感受到一股针锋相对的力量,仿佛你能压倒对方或者对方能压倒你,这个就是精神力,你首先感受一下。” 就这么她看了一会小丧尸,然后告诉我,“没什么感觉……” “多体验几次就知道了,第一次可能还不能体会。” 我就这么指导着她,只要是遇到合适的材料,我都会鼓励她这么做,“以后你有机会就自己练习,不过你要挑选合适的丧尸,被控制的结果很严重。” “明白,不过你现在真的很强啊,我看你的控制力很高。” “都是逼出来的。” “也算因祸得福吧,有了这样的控制力,哪怕一直是丧尸,待在s城生活,也能生活的很不错。”杜淳说。 “说来我挺想念还在s城内的团队成员,尤其是李林,他真的是少有的一心只为整个群体考虑的人,同时内心又非常宽厚,我一开始对他有很深的误解,你也知道的,在收留你的日子里,我很担心走官方途径让你离开,他会提出条件把你当谈判筹码,结果没有。” “我那个时候也觉得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但是反正我还在写书还需要在s城待着观察群体,这样给我写书带来了很多生动的材料,所以我也没有催你,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安排了。” “李林为了和平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我觉得s城就应该在他的领导下生存下去,后来你知道的,在政府的政策最不利于我们的时候,杀戮日也把城内搞得底朝天,那个时候我都快绝望了,我们整个团队也四分五裂,很多人都逃走了,包括我……但是后来军队介入了,形势好转,我还是回去了,我愿意回去跟李林有很大关系,我对于自己在关键时候离开团队有很深的愧疚。” “这个不怪你,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为了生存而逃走也是正常的。不过我想问你,你都自愈了可以回去了,又没有军役约束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不知道,可能毕业后我的生活一直围绕着S城转,看到它危机我放不下心吧。我以为离开那里我会很快乐,结果一点也不开心,非常空虚。” 然后我问出了内心的疑问,“我也想问你,在我被感染后,我们都退了役后来我不星幸被流放了,但是你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为什么又回到军队服役了?” “说实话,我当时也以为远离这里我会过上幸福的生活,结果事与愿违,我放心不下你,我后来还是回来了,我想只要我还在为S城做贡献,就等于在帮助你。我是这么想的。” S城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魂牵梦绕的地方啊,我想。 现在军队的作用也只是维持整个城市的秩序,减少伤亡,可实际上原住民的数量还是在逐步下降,每次杀戮日都会死掉一批丧尸,他们都是有机会等到药物面世并且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的。 整个世界都在翘首以盼转化药物的问世。 攻击性过强的丧尸成为了最好的试药材料,本身感染后最突出的病症就是控制不住的攻击性和意识的丧失,按照循序渐进的原则,首先应该把攻击性控制好,恢复意识是第二步的事情。 虽然拿谁做实验都有点不人道,可他们也该为自己无意间犯下的错误作出补偿,他们毕竟也害死了很多人。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刷新闻,打探药物的信息,可是都没有出现我想要的结果,可是突然一则标题映入眼帘“李林已经失去人类意识。” 怎么会呢!我以为我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先我一步的是李林,随后我仔细看了内容,原来李林在病情恶化后,少数意识清醒的时候联系了政府,要求将其带走,毕竟他的精神力很高,失去意识后在攻击性方面可能会失控,到时候会伤害到别人。 我决定去探望他,自从上次逃跑之后,我就没有脸面出现在他面前了,他也没有联系我,我们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失去了联系。 我去询问了我的领导,“我曾经是李林的手下,我在他的指点下才在s城活了下去,他是个好人,救了很多人也保护了很多人,我想去探望他。” “他被关在关押精神力高的丧尸那边,探视需要严格的审批手续,原则上是不允许的,除非用于研究或者医学目的,你交一份申请上来,说是为了你的精神力训练课题就好了,也许能过。”领导指点着我。 回去后我开始奋笔疾书,在报告里写我在研究关于精神力控制的课题,需要见一次李林,他毕竟是这方面的鼻祖。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批准,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短信,说我的申请得到了批准,请于13号上午九点前前去探视,探视时间一小时,逾期不候。 到了十三号的时候,我准时到达了看守的地方,这里把他们全部关押在一个个铁门内,我找到了李林所在的地方,看守人员已经提前给我的眼睛带上了防护布,避免我因为和李林对视而被控制,我心里想,这看了个什么啊,什么都看不到对着漆黑的地方瞎唠叨一通,对方是不是李林都不清楚呢,可是没办法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定、 我隔着铁窗坐下,对着漆黑一片的地方开始述说:“好久不见,你可能认不得我了,我是王心悠啊,自从上次逃出城后,我就再也没脸见你了,其实我挺想再见你一次,只是一直都很畏惧,怕你会责怪我,对我失望。是你指点了刚进s城的我,我一开始对你存在误解,后来才知道你是个真正的好人,没想到最后连你也失去了意识,不过你放心,你一定会再好起来。” 对面没什么反应,丧尸的听力是很好的不太可能听不到,我想,我稍微拉下一点布条确认下对方是不是李林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我还很想看看他现在的面貌如何,有没有受伤呢,就这么想着,我拉下了一点点防护布。 映入我眼帘的李林失去了往日和蔼的表情,有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淡漠的脸,看上去瘦了不少,为了防止高精神力的丧尸对人类进行控制,所以他们的眼睛都被遮挡得非常严实。 可能是为了更保险一点,才要求来访人员也要遮挡眼睛吧。 “好,你现在虽然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你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在失去意识前就自觉把自己交给了军队、你放心好了,人们绝对不会亏待你这样的人。” 唠唠叨叨说了一堆,反正他也听不懂,我干脆把心里话都抒发了一顿。 李林真的教会了我很多很多,曾经我也受周遭团队成员的影响,对政府有过多的怀疑,总觉得自己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特别是李林放走s城内未感染的人群的时候,质疑他的声音达到了高潮,也几乎动摇了我,现在看来,人与人之间还是多一分信任比较好。 李林当初作出了这样的行动,所以才获得了更多的舆论支持吧。 第22章 爆发 我刚走没几天,在我惯常早上起来先刷一会新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警报,这种警报刺痛了我的耳膜,我赶紧按照平时演习的内容,迅速武装起来,冲了出去,看到一群和我一样慌乱的人,我得到了消息,看守所的丧尸已经突破了监牢,并且控制了里面的军人,因为是控制力很强大的丧尸,所以这批看守人员就混入了基地里,没有被发现,之后开始在内部开枪,又造成了一次大规模的伤亡。 为了防止更多人牺牲,我们只能对这批战友开了枪。不得不说这种命令的控制性太强了,他们不管伤的多重都会继续对我们进行攻击,直到晕过去为止。然后接到另一条消息,看守所里的丧尸全部消失了。 这批控制力最强的丧尸是我们多次行动,付出巨大心血,牺牲了很多条生命才关押起来的成果,不仅可以防止城内的原住民受到威胁,对于药物的研究也有很大的意义,现在一切都没有了。而且他们已经不见了,这是很严重的事故,万一他们流窜到城市内就完蛋了,在军队来得及反应之前,一定会造成大面积的感染和伤亡,会有更多城市沦陷。 本以为我们可以挽救s城,谁知道现在造成了更多城市沦陷的可能。 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现阶段得赶紧查出这批丧尸的踪迹,最关键的是迅速封路。 军队迅速出动,把s城周遭的几个城市入口全部封住,并且派出大量人员到处去搜查,一定要找出这批丧尸的下落。 我们找遍了周遭的土地,根据步行的速度来看,他们应该不会走很远,除非他们已经上了车,失去人类意识后应该也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本能的攻击性,那他们不应该消失啊。 他们消失的时间越久,我心里就越没底。 果然,下个消息传来,我得到消息后感受到了晕眩。 在s城的周边城市广川爆发了一次感染。 虽然有军队的把守,但是在这批会控制的丧尸面前也还是不自量力,军队很快倒下了,虽然已经下了紧急通知,让居民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还是有很多人被袭击了,这次没有了丧尸墙的保护,他们随时有可能流窜到更多的地方,感染更多的人。 很快铁腕命令下达了,必须立刻把这批高精神力的丧尸全部清理掉,并且建立临时的城市边界,普通感染者只能在边界内生存,跨越边界将视为偷渡行为,可以当场击毙。一切s城附近的交通运输全部停止。 我们就这样动身去了广川。 我并没有见识过最初感染爆发的样子来,当s城最早产生感染者的时候,我所在的地方还十分安全,只能从新闻上得知一座规模中等的城市如何在一天内感染了上万人,城市迅速被封锁,胆敢跨越边界的人会被视为是感染者而被击毙,这才把感染控制住,但是依然有流窜出来的人,在其他地区也造成了小规模的感染,没有翻起太大风浪,后来才慢慢有了集中区和流放区。 去了广川后,我才明白一座城市是如何沦陷的,在人口密集的区域,一个丧尸就足以造成一大群的感染,这一画面就像一头狼进入了羊群,人们除了逃跑外别无他法。 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重新捕捉起来,这个时候已经产生几千例感染,广川被封城了,一切感染者就地治疗,没被感染的人也无法出城,防止出现感染者流窜的现象。毕竟血样检查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失灵的时候。 s城的经历又要被复刻了,先是城内大量感染,再是集体慢慢发病,最终感染者会丧失意识,继续医疗不再存在意义,最终疾病发展到最后阶段,这类人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广川又会成为下一个s城。 在事后追责的阶段,看守所中被控制的军人醒来了,告诉我们:“肯定是内鬼开了监牢的门,这个人的行为极其的反社会,居然把最强大的丧尸群体放出,在你们四处寻找丧尸的阶段,他一定是用交通运输的方式把丧尸运到了s城,这个人应该在失踪名单中。甚至更可怕的是,他可能还藏在我们中间。” 在这次事件发生后,几乎全员都被控制了,失踪的军人则有三名,他们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不排除看守所内还有内鬼,而且这次看守所内的人也死伤了不少,因此看守所内部的人员全被替换了,我就成为了其中一员。 看守工作看着简单,没想到问题就出在了这里,这里不仅有了新的一批看守人员,还调动了一支军队常驻,避免再次出现类似的事态。 本来舆论是偏向和平的,此刻却又变了风向,人们就是这样的,当自己的安危没有被触动时,对其他人可以存有爱护的心,可是当自己的生存受到了威胁,原来的看法就会改变。 真的不能再出事了,再出事的话,恐怕s城和整个丧尸群都将保不住了,我怕上面会采取直接清理掉全部丧尸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一提议早就存在了。 到时候,我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我们流了那么多血,冒了那么多的危险,最后如果还是这样的结局。那真是命运不公啊。 我每天都绷紧神经,以前的任务都带点冒险的性质,现在的工作是琐碎而需要耐心的,需要每天反复检查牢笼门是否开启,反复确认权限,开启门的权限目前掌握在三个人手里,是面部识别,但是也不排除我们中有人被挟持后不得不解锁的情形,如果有人还想制造又一次的事端,那么我们的人身安全也是存在问题的。 我又开始失眠了。 失眠自然会影响第二天的精力,我白天总有些疲劳,但是又不敢懈怠,只能每天强撑着。 这天,我感到身体有些不适,于是简单巡察了一下后就回到办公室,小睡了一会。可能还是太紧张了,我虽然困乏却还是睡不着,于是我开始无聊到刷起了新闻和娱乐信息。 第23章 挟持 突然有人进来了,而我已经被睡意包围,反应有几分迟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对方摸了进来,手上还拿着枪。我的瞌睡虫被吓飞走了,强制自己定了定神,说:“你想做什么?” 来者带着面罩,看不到脸呢。 “把监牢的门打开,立刻马上,不然你就死。” 我一时间没有动作,控制监牢的按钮在一个很重要的小房间内,需要权限才能进入。 “把手举起来。”他慢慢靠近我,然后摘下了我的配枪,缴械成功后,把我半推半拉地提了起来,然后用枪压着我行走,我走出了办公室,看到走廊上也有倒下的士兵,是被近战刀刃割喉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只能一步步走向他要带我去的方向,路上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反击他,可他好像看出我的意图一样,恶狠狠地说:“别动歪心思,快走。” 到了机密的小房间,过了人脸识别,有了上次的教训后,我们一次性只能打开三间牢笼,他说:“开12号的!” 那是李林的房间。 我停了停,没有动作,他直接对着我的腿开了一枪,让我明白他不是开玩笑。他推开我自己在机器上操作起来,但是苦于不知道密码,他没办法开启。 “密码?” 我扭过头没有说话。 “看来只能控制了。”他自言自语,我赶紧低下头回避他的眼睛,可他还是强行扳起我的脸,我看到他的眼睛富有穿透性,好像一把利刃一样穿过了我,随后我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了。 当我醒来时,一切已经晚了。我怀着痛苦的心情出了门,看到有九个牢笼空无一物,里面已经走出了对人类世界来说最具威胁的东西。 外面枪声大作,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和看守所内的军人发生了严重的冲突,面对这批被控制的战友,人们开枪也不是,不开也不行,非常矛盾。我无暇顾及这些,立刻通报上级。九个高精神力的丧尸又一次被释放了,上次的事件可能再次重演。 这个人放出了九名丧尸,然后趁两方交战,匆匆逃跑,又要把病毒散布出去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看守所外也被封锁,我怀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也许关卡处能把他们拦住呢。我此刻身上负伤,并不适合参加战斗,只能待在看守所内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腿上的疼痛加上这件事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再加上是我打开了牢笼,内心的痛苦就更甚了,闭上眼睛都是无数无辜的人被感染的画面,我突然感到很累。 可能我的选择是错的,死磕和平的道路,只会导致更多的牺牲……这样下去最终军队会剿灭一切现存的丧尸的,那些未完全失去意识的感染者,也终将难逃一死。 是我太弱小了,才会被控制,这么重要的任务我都没做好,这件事上我有很大的责任,撤职都是小事情,我很害怕因为自己而导致我们整个事业的失败。 因为曾是s城内的一员,所以我非常理解那种感受,绝望,恐惧,内部是可能被其他丧尸攻击,外部面临政府的管制,每天单单为了活下去就要拼尽全力,军队的接管给他们带来了曙光,但是这份光很快又会熄灭。 因为已经很累了,我终于沉沉睡去。脑海里充满了痛苦的念头。 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我试图向来看管我情况的护士打听消息,得到的是“不清楚,你先养伤”的答案。 直到杜淳来临,我才终于有了可以提问的对象。 “怎么样了,外面。又有城市沦陷了?” “没有,只是……”杜淳欲言又止,“他们开启了丧尸墙,等我们再次派人关闭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丧尸突破了墙,按照出墙的丧尸必死的铁律,死了很多很多……” “九个丧尸和那个始作俑者抓住了吗?” “那个神秘人没有抓住,他利用高精神力的丧尸控制一般丧尸出的城墙,随后军队又一次捕捉了九个丧尸,可那个神秘人还是不知踪影。” 她把手机拿来示意我看,“这是疑似神秘人在网上发表的言论,当然不排除网友恶搞。真实性存疑,我们顺着网络的地址去查,发现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你们好,最近的两次偷袭看守所,都是我做的,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丧尸和一切同情丧尸的圣母都消灭掉。第一次袭击看守所,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教训,丧尸本身就是个威胁,一直容忍他们活着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但是你们还是没有吸取教训,我就帮你们下手了,直接利用看守所的高级丧尸去控制他们爬出墙去,这还不够,我觉得我在变相地帮助你们作出明智的选择,实在不忍心看到你们那泛滥的爱心和自以为是的牺牲。” 看完了神秘人发送的言论,我颓废地坐在床上说,“也许他说的是对的,这几天我有在想,是不是真的到了放弃的时候,好像不管我怎么努力,事情每次稍微有了一点转机后,就又急转而下,好像命运在跟你开残酷的玩笑,我想我敬佩李林的地方就是这里,他是坚定不移的,而我很容易怀疑自己和放弃。” “不只你,感到失落和想放弃的不在少数,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现在和平派的舆论也不占据优势了。” 她继续说着, “我们毕竟只是无名小卒,具体怎么办还得看上面的安排,如果军队决定最终放弃这里,我们也得作出具体的行动来。不用去思考那么多。” “你说的对,可我实在放不下s城内的人,也许因为同病相怜吧。” “无法体会这种感受,但是假如有天放弃了他们,你也必须接受啊。” 接受一直是我人生的课题,接受自己的弱小,接受命运的不顺遂,接受自己的失败,而现在,要接受s城不尽如人意的结局。 “那个药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问世。”我捏紧了拳头。 “也许问世之前,世界就毁灭了,也许根本就没有这种药物,它只是作为一个希望的概念横亘在人们心头。” “反正我绝对不会做伤害s城内丧尸的事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子弹对准了他们,我会选择做逃兵,逃得远远地,我始终无法忘记自己曾是那里的一员。” “嗯,如果真有那天,你就逃吧,以免日后面对内心的煎熬。” 第24章 射杀 经过了两次事故的洗礼,舆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和平派不再占据舆论的主要阵地,首先是关于看守所内丧尸的处理,他们毕竟是最具危害的,所以面临着被处死的结局。 其他丧尸我不清楚,但是我和李林有交情,李林也在这批名单之内,出于私心我希望能够至少留下他的生命,他的身份最为特殊,曾经为了保住s城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也指导和拯救了很多像我这样的人,他为了和平作出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我没想到的是当初被他释放走的s城内未感染的人群也开始为他奔走,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交易的筹码,只是丧尸群体为了保住自身的人质,没想到在政府内部还倾向于管制和战争的时候,李林能不顾s城会被消灭的危险,把他们安全地送出,这份宽容让他们对李林有了很大的好感。 有了这些支持,再加上李林本就与政府有密切的联系,他被成功保住了,而看守所内的其他丧尸则被预定消灭。 养伤期间比较闲,行刑的那天我去看了一眼,场内是不允许进入的,我只能听到枪声响起,他们的行刑和普通人类的死亡没有任何区别,并不是传说中靠魔法才能消除,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他们本该撑下去的,无奈两次事故中,有心人利用了他们,导致了许多生命的逝去,为了避免他们被有心人利用,只能消灭他们了。 这也是一个信号,是政府内部态度转变的第一个讯号。 神秘人的主张是为了人类的长远利益彻底清除丧尸,这建立在一个前提上: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类丢失意识后,变得无法控制攻击性,且这一症状不可逆。我不肯放下这个前提,如果有人直接给我来一断言,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转化药剂,这群感染者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样子,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肯接受应该放弃他们这一主张。 新闻也开始了激烈的讨论,一派是战争派,主张彻底从□□上消灭丧尸从而消灭丧尸病毒,一派是岌岌可危的和平派,两次重大事故使得民众对丧尸群体产生了很大的恶感,新沦为封锁区的广川市没有都发生着负面的报道。 我觉得人在历史的洪流中是无力的,不管我的主张如何,我都影响不了事态的发展。 伤口好了之后,我又继续回到了s城内训练小队,只是内部政策发生了变化,说军队依旧驻扎在s城内,对于有威胁的丧尸直接射杀,不再抓捕。直到整个s城的威胁消除,剩下的都是无害的为止。 我不必扮演这一刽子手的角色,我只负责训练小队,但是这也间接杀害了很多攻击性强的丧尸,因为小队成员会控制那些丧尸,让他们失去威胁,然后再被射杀。我不必亲手去拿枪干掉他们,但是我的行动和拿枪没什么区别。 没有办法,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想要再保全所有的丧尸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先放弃一部分。 就这样每个杀戮日,都要处决一小部分丧尸,处理完后,会鉴定身份,多半是不能鉴定出的,也没有亲人去认领他们的尸体,我们找了块土地专门掩埋他们的尸体,在这么一块地上有许多无名的木牌作为他们的墓碑,在生命的尽头,他们终于得到了一点点做人的尊严。 军队中有人自发地去祭奠他们,我也会偶尔散步过去,无言地望着这些木牌,心里轻轻地说:“对不起,没能带你们撑到最后,虽然我们用子弹消灭了你们的□□,但是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仇恨,请安息吧。” 既然只需要射杀不需要控制和抓捕,那么我们和丧尸的近距离就少了很多,几乎不存在感染的现象和机会了,日常执勤很少再有感染的案例报告出来,确实安全了不少,但是一些恶劣的行径慢慢多了起来,因为命令中要求射杀那些有威胁性的丧尸,所以也有一些性格极端的人直接拿普通丧尸下手,我不只一次看到有丧尸本来好端端地走着自己的路,却突然被枪杀,这批人只是偶然间披上了军服,拿上了武器,就觉得自己有生杀的大权。 我非常看不惯,就上前去和他理论,“你乱开什么枪?”我怒吼着。 “你以为你是谁?这批丧尸早该灭绝了的,都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存在,一直护着他们,才会……” “那你也不能随便开枪啊,他的亲人还等着他回去的那天啊。”、 “那我的亲人呢?如果早就消灭了他们,我家人所在的城市就不会沦陷,他们也不会封锁在城内朝不保夕。” 他愤愤地说着,分毫不让,“我希望有一天能下令杀光他们,我绝对第一个冲上前线。” 说完他走了。我只能联系拖车来收尸,给这个无辜的丧尸安葬。 又一个人回不去了,我想。 过了一段时间相对风平浪静的生活,待城内有威胁性的丧尸慢慢被射杀干净后,s城已经没有了日常执勤的必要,只需要少数小分队常驻即可,大部分的人都被调离了,我和杜淳都不在调离的人内,我继续训练更多的军人,让他们把控制力拿来合理自保以及提高行动效率。 现在反而是新形成的封锁区存在较大问题,人们不再像以前那么关注s城,新闻更喜欢报道的是广川市的信息,每天跳出一个个感染数字,一切s城的问题都会在那里出现,广川采取的措施是,被当场发现在攻击人类的丧尸直接射杀,已经感染的就地集中区进行治疗,病重的就流放,而未感染的人群得到了军队的重重保护,但是无法出城。 这也得益于军队反应迅速,当初s城初爆发危机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的经验可循,政府也不敢贸然出手,当下定决心要出动军队的时候,已经造成了太多的感染。后来又出现了尚未失去意识的感染者,以城市内未感染的人群作为人质向要挟,使得政府始终没有下狠手去管制s城,直到s城自身崩溃于丧尸群体的攻击性为止。有了这一教训,广川市打从一开始就采取了更加果断的策略。 第25章 希望 就在局势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当初李林指导出来的一批控制者,很多都在逃亡墙外后得到了军队的任用,他们中很多病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失去意识的控制者自然也会最终成为最具伤害性的丧尸,鉴于之前有这类丧尸被行刑的先例,有人向政府写出了请愿书。 这些都是小道消息,请愿书的内容没有公开,有网上流传的版本很煽情,说自己为国家做出了贡献,这个控制力的初衷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住整个群体的攻击性,没想到会在失去意识后成为最具威胁性的功能,希望政府不要处理掉他们。 我发自内心希望他们也能活下去,没想到这份保护别人的力量终将变成了伤害别人的威胁,我感到又无力又讽刺。 政府出公告说明,他们将被安置起来,直到药剂的问世,在那之前除了最高领导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有权限开门,他们曾经保护了别人,所以不应该得到残酷的结局。李林也将被分配到那个地方。 我略略放下了心。 我真的希望这群人有好的结局。 此刻我仍在s城,虽然真正的和平还未到来,但是我们仍在往那个方向前进。 转化药剂依然作为希望的概念,被千万人所仰望,通往希望的道路是艰难的,而希望永远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