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龙傲天的姐姐》作者：牙白的牙 文案： 伍媛穿进一本起点文，一家四口住在漏雨的筒子楼，父母欠着外债，弟弟病病殃殃 但是伍媛知道，父母努力经营，日后家产上亿；弟弟起点男主，注定发光发热 全书最佳废物点心伍媛，本以为可以开心当咸鱼，没想到被迫绑定学分管理系统，只有好好学习才能为全家续命 学习续命守则第一条：考试考得好，活得天数高 伍媛被迫提笔刷题，头悬梁锥刺股，二十分变一百五 学习续命守则第二条：奖状得的多，活得年份长 伍媛参加竞赛忙到头秃，还不忘含泪学琴，挥汗跳舞，边骂边拿第一名 学习续命守则第三条：超级学渣帮得好，王八比你死得早 伍媛扛大旗，搞宣誓，带动全班一起学，F班超火箭班 伍媛手拿专利奖，脚踩创新杯，头戴家长送上的大花环，终究还是活成了比弟弟还要傲天的样子 一句话简介：龙傲天的姐姐当然更傲天 立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伍媛 ┃ 配角：好多人 ┃ 其它：穿书，打脸，励志 第1章 不想学习的第一天 “叮铃铃——” “停笔，所有人都不准写了！” 监考老师拍了一下铁质的多功能讲台，激起一层细密的灰尘。 坐在第一排的伍媛睡眼惺睡的一抬头，刚好吸进去一口，呛得不行，眼睛里逼出两三滴眼泪来。 “现在知道哭了，刚刚趴座子上睡觉的时候，怎么不反省一下。” 伍媛泪眼朦胧的抬起头，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教训被对方无辜的眼神硬生生憋了回去。 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没有滴落下来的水珠，抬起头时，随着动作轻颤，摇摇欲坠，眼圈通红，看起来格外可怜。 监考老师板着脸，大吼道：“伍媛，马上给我去卫生间，把脸上的鬼东西洗干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哄堂的笑声响起，伍媛一摸，才发现自己睡太久，糊了一脸铅笔印子。 “严肃！” “考试还没有结束。” 监考老师拿着纸卷敲着桌子，“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有没有点考试纪律，给我去外面站着！”监考老师话一说完，低头又瞥见伍媛空白一片的卷子，顿时怒从心升，“还有你，你也出去站着！” 天降横祸，全是迁怒，伍媛秉持着识时务者为俊杰，低着头顺从的走出去，余光瞥见自己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小弟，暗中扬了扬拳头。 一排人站在考室的门口，考完试的同学三三两两的走过，响起欢乐的议论声。 “我们媛姐还是没有逃过考试必罚站的魔咒。” “今儿又是什么理由呀，我猜又是交了白卷。” “就你话多，媛媛，快擦擦脸。” “哎呀哎呀，当然不敢这么说你们媛媛了啦。” “好恶心你快滚。” “对了媛媛，你一会儿去接你弟弟吗？我给他烤了饼干~” 伍媛赏了小弟们一人一个爆栗子，晃动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扫了一眼时间，接过女孩儿递过来的湿巾纸，边擦脸边说道：“要去，应该来得及，谢谢苏舒。” 苏舒开心的扑倒伍媛怀里，一群人上前，将伍媛围在中央。 几位新来新城一中的同学，抱着新发的校服路过，好奇的伸长脖子，其中一个寸头的男生问道：“这发生了什么啊，怎么罚站还有人围观。” “走走走，你别过去，那帮人晦气。”领头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一群混混，也就是我们学校政策好可以直升，要不这群人还能有书读？” “可是我看最里面那个不像是混混的样子，好像，好像还挺好看。”寸头的男生小声地辩解，视线不自觉的被人群中间的伍媛吸引。 “那你可看错了。”领头的人压低了声音，眼神乱飞，谨慎地注意着四周，凑近平头男生的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可是混混头头！” 说完转身就走，寸头的男生忍不住好奇，回头望了一眼，视线穿过重重人群，正好落在伍媛身上。眼神带着没有睡醒的惺忪，眼底有湿润的红色，琥珀色的瞳孔好像上好的琉璃，折射着最耀眼的阳光；大一号的校服穿在身上，耷拉下来的领口露出一小节雪白的脖颈。 伍媛察觉到打量的视线，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男生踉跄了一下，校服全部落在地上，塑料摩擦产生响动，男生慌慌张张地捡起来，面红耳赤地跑开了。 伍媛自恋的摸着下巴，啧啧出声，“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稳重。” 伍媛说完话，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刚才的监考老师就站在背后！ “跟我去办公室。” 监考老师深深地望了伍媛一眼，夹着卷子就走，伍媛叹了一句，只恨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急急忙忙跟上去。 “说吧，这次又只写一半卷子什么意思。” 监考老师姓王，伍媛的初中班主任，临时过来监考，又看见了这个气得人牙痒痒的学生。 伍媛成绩不好，但是奇怪，平时总是吊车尾的水平，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王老师看过她的成绩，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伍媛每次考试，分数都格外的平均。 一次两次还是巧合，三次四次，王老师不得不怀疑她别有用心。 王老师喝了一口浓茶，看着站得笔直的伍媛，手指乖乖巧巧的贴着裤缝，脚却在跟着打拍子，指不定心里在唱什么歌！ “你给我老实点！” 王老师气得咬牙，视线落在伍媛洗得发白的校服上，骂人的话又堪堪收回来。 伍媛这孩子他带了三年，对于她家里的情况，多多少少有点了解。父母起早贪黑做着小本生意，家里还有一个病恹恹的弟弟。 日子过得格外艰苦，据说现在一家四口住的地方，还要漏雨。 也是个不容易的孩子，王老师长叹了一口气，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劝道：“你这样不行，家里有困难，更应该好好学习。” 伍媛抿着嘴角，低着头，轻声答了句好。 王老师的眉头皱成川字，果然这丫头还是老样子，答应的快，却是个倔骨头，油盐不进。 王老师的手臂抬起又放下，该说得不该说的，说得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算了算了，你走吧，说多了我累得慌。” 伍媛立刻抬头，扬起一个笑脸，“谢谢王老师。” 王老师：果然都是装的！ 伍媛巴不得被轰出办公室。回去拿了自己的书包，麻溜的准备逃了下午的英语年级小测。 伍媛乐乐呵呵地走到食堂后一处斑驳的墙边，看了看左右没人，从墙角摸出一块小木块，轻车熟路插在砖块的缝隙出，借着这小小的踏板，手脚并用，三两下翻上墙顶。 自由向着伍媛招手，她深呼吸一口快乐的空气，纵身一跃，稳稳落在草坪上。 伍媛嘚瑟地跑了几步，感受微风中阳光的味道，不得不感叹一句活着真好。 今年是伍媛穿书的第四个年头，穿的是一本标标准准的龙傲天小说《我真的不想当男神》。万能、超智慧的男主，将会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带领一家人从负债累累奋斗成为首富。 而这位男主，正是伍媛在上幼儿园的弟弟。 按照原书的剧情，不仅男主厉害，伍家爸妈也相当的优秀，硬是将小吃摊儿作成全国连锁店。就连现在住的，一到下雨天还要漏雨的筒子楼，日后也是牛逼的拆迁房。 这集齐天时地利人和的一大家子，配上唯一的悲剧色彩，就是没能养活大女儿，让她十岁就早早夭折。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伍媛穿了过来，甚至已经活蹦乱跳当了四年咸鱼。 伍媛捡起提前扔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发现苏舒送的饼干全部碎了，只好忍着心痛边走边吃，顺手在包里摸卫生纸的时候，摸到了几张零钱，仔细小心的贴在裤包内侧。 伍媛无声的笑了一下，这八成是伍爸爸早上出门的时候偷偷塞的，怕她在学校吃不好。既然有意外的惊喜，伍媛拿着钱跑到隔壁的小卖部买了一袋水晶糖，打算一会儿哄哄感冒刚好的弟弟。 幼儿园校门开得早，背着黄色书包的小萝卜头一个接着一个走出来，伍媛一眼锁定人群中最瘦的那一个，笔直地站在原地，那双眼睛格外的亮。 伍傲看着伍媛站在不远处朝着他挥了挥手，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 “小孩子家家，皱什么眉毛。” “你又逃课！” “你姐姐今天没课。” 伍媛将伍傲抱起来，轻飘飘的弟弟抱在手臂上，还没书包重。 被抱起来的伍傲傲娇的冷哼一声，挣扎的想要下来，伍媛假意放手，原本想逗他一下，这是经常用来逗人的把戏。伍媛还从来没有失过手，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把没抓住，伍傲直直地摔在地上。 虽然不高，但是摔个屁股墩儿显得非常尴尬。从小就有三百斤偶像包袱的伍傲天同学羞得满脸通红，“你故意的！” 伍傲气鼓鼓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啪嗒，又摔了回去。 伍傲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又试了几次，彻底确定，自己脚扭了。 “哈哈哈哈。” 伍媛没心没肺地笑出眼泪，出手的时候却小心翼翼，确定伍傲只是轻微的扭伤，背过身体让他上背。 “不给抱，背总可以吧。” 伍傲左右看了看，没有同学，小心翼翼地攀上伍媛的脖子。 一切看起来简单又正常。 如果不是伍媛一起身就踩到香蕉皮，直直的向前倒去。 尖叫的声音都被卡在喉咙，伍媛使出全身的劲儿，稳住身体，还是没有阻住伍傲再一次摔下去。 骨头撞击水泥地，咔嚓声听着都生疼。 剧烈的疼痛刺激泪腺，伍傲的眼泪唰唰的留下来。 “伍傲。” 伍媛顾不上自己擦伤的手臂，伸手想要把伍傲抱起来，急促的汽车笛鸣再一次打断她。 一辆黑色的汽车直直的冲撞过来。 伍媛的瞳孔急剧收缩，他们明明在人行道上！ 多亏了平日逃课锻炼出来的速度，伍媛一把搂过伍傲，在地上滚了几圈，擦着疾驰的轮胎边缘，滚到一边的草地上。 伍媛看着怀里浑身颤抖的伍傲，眉头紧皱。 这倒霉也该有个限度吧。 【没有哦。】 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在伍媛耳边，遥远又贴近，清晰地回荡在脑海里。 【宿主现在厄运值为999，还差一点，喝口水就能直接上路~】 “姐，你听到了吗？” 伍傲吸着气，强行忍住声音不颤抖。 伍媛五指收拢，将伍傲紧紧护在胸口。 智能系统，书里的世界怎么会有智能系统！ 【因为宿主过分咸鱼，成功触发学分管理系统，励志督促宿主，跟上龙傲天男主的脚步，引导书中剧情走向新的发展。】 “龙.....龙傲天？” 伍傲拽着伍媛的衣服，一脸疑惑。 伍媛：弟弟，你要我怎么给你解释，你其实是一个纸片人？ 第2章 不想学习的第二天 【系统失误，bug已经修正，天选之子的记忆已经删除，专属系统继续为您服务。】 伍媛注意到伍傲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先去医院。” 伍媛来不及管什么系统，大致观察了一下四周，地上没香蕉皮，路边没有车，草丛空旷柔软，不会摔伤。 伍媛抱着伍傲站起来，刚走出去没有两步，只觉得头顶有一阵风吹过，伍媛稍微停顿了一下，面前瞬间砸下来一个脸大的花盆，泥点子糊了伍媛一身，贴着皮肤散发着异常的寒冷。 伍媛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只要宿主愿意完成任务，可以消除厄运值哦~】 系统说得嘻嘻哈哈，伍媛的眉心皱成一团。 果然都是这个系统捣的鬼。 “姐，疼。” 伍媛低头，伍傲的脚踝已经高高肿起，整个人疼到缩成一团，手臂的擦伤渗着血，鲜红得格外刺眼。 伍媛舔了一下干裂的嘴角。 【什么任务？】 【宿主是否绑定系统：是 否】 伍媛看着地上的花盆，将信将疑地点下是。 【恭喜宿主绑定系统成功，系统随机赠送宿主一点幸运值，倒计时六小时，计时开始。】 系统还做了一些有的没的功能介绍，伍媛关心伍傲的伤势，只是心里大致对系统有了个概念。 说白了就是一个脑内班主任，专门催着她好好学习的。 这些都不是要紧的事儿，伍媛试探性的跑了几步，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她急急忙忙带着伍傲到学校附近的小诊所包扎。 “哎呦，怎么不早点来，肿这么高了！ 诊所的老大夫，专门一直跌打损伤，也算是小有名气。 “幸好小孩子身体软没伤到骨头。” 老大夫捧着伍傲的脚腕左右瞧了瞧，准备针灸治疗。 伍傲看着针，紧张得手心全部都汗，拉着伍媛的手不放。 脑子里系统不分场合，突然出声。 【宿主是否愿意接收任务：是 否】 伍媛抿着嘴角，选择接收。 【补习任务发布：宿主需要从小学一年级课本开始补课，每完成一张卷子，就减少一点厄运值。】 伍媛：？？？？ 伍媛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一年级”三个字还加了着重符号。 还有这个允换方式，一张卷子一点厄运值，不知道写卷子超累人啊，这也太抠门了。 再说，自己是高中一年级，哪里去找那些古早的小学一年的练习题！ 伍媛就当听了个笑话，打算不再搭理系统。 【左转有个大型二手书店】 伍媛: ...... 这做任务还得自己花钱？ 伍媛咬着后槽牙，刚想拒绝，眼睁睁看着老大夫手一抖，扎歪了一根针，伍傲的脚踝顿时肿得更大。 “我去隔壁买点书，马上就回来。” 伍媛摸摸鼻子，尴尬地转身就走，出门前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学渣伍媛，穿书过来第一次进书店，第一次知道，原来辅导材料的种类这么多。 先来三斤黄冈密卷，再来无斤计算天天练，必备古诗词拿上，英语单词必备也不能少。 伍媛感觉自己在菜市场买菜，白菜价，按斤买。 买的时候，只是薄薄的卷子；写的时候，一个头两个大。 狗系统还精心为根据伍媛的实际情况，挑选了三个难度级别的练习题，是真的打算从一年级开始，为伍媛补课。 足足买了一麻袋的书，伍媛生拉硬拽到了诊所。 短短几百米的路，走得比平时额外沉重。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丫头也想要好好学习了。” 老大夫带着老花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伍媛。 伍媛扯了一下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行了。”老大夫帮伍傲缠上最后一层绷带，叮嘱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注意最近不要走动、不要沾水就好了。” 伍媛重新背起伍傲，道了声谢，拖着自己的一麻袋书往家走。 “姐，你怎么买这么多呀，这得多少钱啊？” 伍傲趴在伍媛身上，充满了担忧，“买这么多写得完吗？” “慢慢写呗，又不急。” 伍媛擦了一把滴落的汗水，余光扫在麻袋上，只觉得脑仁都在疼。 系统先给出的倒计时，写完六年的作业。 不够啊。 ###### 伍家的小楼，在四道街小巷的最里面，虽然有整整一栋楼，但都是毛坯房，伍家四口来的时候，连门窗都没有。 一家人暂时住在二楼，房间很小，但是干净整洁，勉强在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里，隔出三个房间，伍傲伍媛都有自己的空间。 伍媛轻轻将伍傲放在床上，“你快休息吧，睡一觉好得快。” “姐，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 伍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问道，“不是说小孩子记性最好吗？” “你就是摔懵了，没事儿，快睡吧。” 伍媛帮伍傲垫高小腿，盖上被子，轻轻合上房间门。 靠在门板上，伍媛在心里默默问候了系统十八代。 这要真的掉马，怎么可能解释清楚！ 【启动出错，系统已经用幸运值做了补偿啦，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哦~】 伍媛勉强接受系统的解释，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大的麻袋横在路中间，格外的显眼。 十几斤的卷子练习题，少说也有上千张。 伍媛看了一下钟，距离系统说的六个小时期限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倒计时结束，如果没有消除厄运值，伍媛联想到今下午的事情，目光微冷，随手拿了一本一年级上册数学题册，活动了一下手指。 厄运值，必须消除。 “请小朋友完成下列算数：” 看着大写加粗的1+1=？ 伍媛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面无表情的合上书，伍媛立刻换了本三年级下册的应用数学。 至少做点这种题，看起来还算正常。 伍*高中生*媛，也是有高中生骄傲的！ “一片牧场，草每天匀速生长，若放24头牛，6天吃完这片草。若放21头牛，8天吃完这片草。若要使这片草永远吃不完最多养几头牛？①” 牛吃草问题，简单。 伍媛眨眨眼睛，直接写下答案。 【答题要写过程。】 系统出声提醒。 伍媛冷哼一声，在答案的前面潇洒地加上一个二元一次方程。 系统沉默了一下。 【检测到宿主的超高水平，请在3个小时内完成所有练习题，否则视为任务失败。】 3个小时！ 有必要这样吗？ 卷子你不按张算，时间怎么要走正常单位了！ 看着跳动的计时表，伍媛也管不得卷子是不是有一麻袋，抬笔埋头赶作业。 ######### 伍爸爸和伍妈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进门，卧室里伍傲已经睡熟，伍爸爸检查了一下伍傲受伤的脚踝，心里七上八下。 伍妈妈问道：“媛媛房间灯还是亮着的，问问。” 伍爸爸又轻手轻脚的推开伍媛的房间门，吓得差点摔倒。 “伍雄，你干什么。” 伍妈妈陈静，只要不是遇到孩子的问题，脾气都是一等一的好。 伍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伍妈妈只能自己推门一看，瞬间呆在原地。 伍媛这个姿势，居然是在学习！ 两夫妻默契地回头看钟，十点半，有点晚。 十点半！ 家里最不爱学习的大女儿还在学习！ 两夫妻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震惊。 伍媛听到动静，打了声招呼，稍微解释了一下伍傲脚踝怎么受伤的，继续头也不抬的写作业。 时间太赶了。 伍媛的鼻尖上覆盖上细密的汗珠。 伍雄犹犹豫豫还想问点什么，看着伍媛的样子，还是不好打扰，关上门走了出去。 “怎么说？” 陈静看着伍雄出来，忙着问。 “不是大事儿，就是走路摔着了，孩子在写作业，我不好打扰。” 陈静看着伍雄的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继续问道：“孩子好好学习，你怎么还这个表情？” 伍雄连连摇头，拉着欲言又止的陈静就走。 两个人走到厨房，陈静早就忍不住了，问道：“老雄，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伍雄悄悄侧头，叹了口气，说道：“她好像不是在写作业。” 陈静一脸疑惑，“这不是看着在写数学题吗？” “我刚刚看到封面了，那是小学六年级的数学。” 伍雄动手煮面，边烧水边说：“可是媛媛高一了啊，怎么会做这么多年前的小学的题？” “是不是学不走了啊？” 陈静摆出碗筷，说道：“是不是我们太不关心媛媛成绩了，要不去找个补课老师？” 伍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至少比我两好吧。” 学渣父母长叹一口气，就这补课的事情开始讨论。 重点还是钱的问题。 伍家真的穷。 稍微多一点开支，一个月日子都只能过得紧巴巴的。 要不也不至于孩子都大了，还住这漏雨的房子里。 钟表上的指针慢吞吞地走。 两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锅上的水毫无征兆的沸腾，炙热的气息飘散围绕。 啪。 细碎轻微的响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好好的一口铁锅，竟然破了。 滚烫的开水接触火星，四散飞溅。 站得近的陈静下意识伸手遮住脸，滚烫的开水溅上手背手臂，疼得钻心。她强忍着灼伤的刺痛，快速冲冷水降温。 “妈！” 伍媛急急忙忙冲出来，看着陈静的手背手臂上通红一片。 【3个小时计时结束。宿主共完成试卷200张，消除厄运值200点，未能完全消除厄运值，厄运继续。】 伍媛咬着下嘴唇，双手因为持续的过分用力过猛，还有些颤抖。 伍雄也没有好到那里去，滚烫的开水从桌面淌下，正好落在脚上。 伍媛只觉得有火在胸口烧。 【我可以加倍练习，你把幸运值先借我。】 这一次，系统回答得很快。 【可以哦，介于宿主刚刚的的良好表现，有机会解锁新任务。】 系统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 哪怕是用最快的速度冲水，陈静的手臂还是泛起水泡；伍雄疼得龇牙咧嘴，单脚跳着走，还不忘提醒伍媛，“媛媛走开一点，这里热。” 【解锁吧】 伍媛开始帮忙找药箱，希望有治疗烫伤的药膏。 “今天运气有点不好啊，家里三个人都受伤了，媛媛，你得注意着点。” 陈静看到伍媛手臂上的擦伤，眉头皱了一下，对着伍雄说道：“老伍，我们家最近是不是有点不顺啊。” 伍熊将手指树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说不得说不得，这风水轮流转，都只是暂时的。” 伍媛沉默地点点头，开始给陈静上药。 “爸，你过来，也上点药。” 伍雄看着所剩无几的药膏，推说没事儿，自己跳到卫生间，打算涂点牙膏。 “你爸就是这个倔脾气，和你一样。” 陈静敲了敲伍媛的头，说道，“媛媛，家里虽然困难，但是学习真的重要。”陈静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伍媛的表情，看着她专注的低头给自己上药，才继续说道：“不用担心家里，如果你要上补习班，家里还有钱” 伍媛上药的手一顿，“妈，我可不用上，钱存着吧。” “妈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见，但是你看我和你爸，都吃了没文化的亏。你现在高中了，还是得收收心。” 伍媛抬头看着陈静的眼睛，澄澈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她好像早就看透了一切，不是失望，只是满怀包容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 “好。” 伍媛笑了一下，脸颊出现两个小小的梨涡，和陈静脸上的如出一辙。 “妈，你一会儿洗手注意着点，药每天涂两次，过几天就好了。” 伍媛细心地将给陈静包扎了一下，看着伍雄的脚只是烫红了，才放心地回到房间。 关上门，伍媛立刻呼唤系统。 【任务是什么？】 【终极学习任务解锁第一条：考试多少分，活命多少天，请为了活下去，认真学习吧！】 【系统已经根据宿主的考试平均分，拟定初始生存天数，请注意，这是全家人拥有的总天数哦~~】 伍媛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天数统计结果，只有二十，均分下来，一个人平均下来，只有五天。 伍媛：我平均分居然只有二十分！？？？ 第3章 不想学习的第三天 伍媛拉开窗帘，如愿以偿看到了新城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明媚耀眼，却照不亮熬夜带来的黑眼圈。 伍媛用冷水冲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皮都多了一层。 【宿主早安，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你不说话我就觉得美好。】 伍媛很想直接关掉系统的语音系统。 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头疼的任务。就算高中生考试多，也不可能天天考试，伍媛昨天才逃了一个年级小测，成绩都还没出来，最近都不可能再考。 任务进度搁置，分数折扣出来天数已经进入倒计时。 再不搞快点，伍媛觉得自己都活不到下一次考试那一天。 伍媛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一晚上没睡，和系统拉拉扯扯，软磨硬泡，终于磨到了再完成一个小任务的机会。 伍媛无语地望着天花板，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也有求着做任务的一天。 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咸鱼久了，报应来了。 【附加任务由系统出题，每完成一项，多存活一个小时，练习题难度将会有提升哦~】 ？？？？ 伍媛嘴角抽动，怎么又是作业大礼包。 系统可不管那么多，披头盖脸地砸向伍媛，密密麻麻的任务清单，足足有一千多页。 伍媛黑着脸大概看了看，难度可不止一星半点。 高中生就要写微积分吗？ 系统你也不怕拔苗助长。 不过对应的题目越难，奖励的小时数也越高。 伍媛双手握拳，干它鸭的！ 伍媛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抽了一份低难度的物理小测，边走边去上学。 早晨的校门口，异常的热闹拥堵。 伍媛所在的新城一中，是新城市的老牌高中，狭小的街道十几年都没钱翻新，正好阻止了送孩子上学的汽车，方便了早餐摊顺着小巷子一字排开。 从甜粥咸粥到煎饼果子，油条豆浆，馒头包子蒸饺，一条路上全是诱惑。 伍媛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香味，顿时觉得刚刚下肚的包子感觉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毕竟写作业，耗脑子。 “媛......媛？” 扎着马尾的女孩拿着黑米粥，一脸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伍媛，又看了看手表。 早上七点半，距离上课还有整整五分钟，这位迟到早退的种子级选手，今天，居然没有踩点？ “苏舒早~” 伍媛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耷拉着眼皮继续向前走，打算接下另一份语文背诵任务。 “不是，你今天来这么早？” 苏舒冲到伍媛面前，抬手就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烧啊？ “不早了，我还要早读呢。” 伍媛拍了拍自己鼓鼓的书包，骄傲的扬起脸。 苏舒翻了个白眼，熟练地递给伍媛一袋饼干，“以前老王催命一样催你努力，你都没正经看过书。怎么，现在出现了什么生死难题，居然开始说要好好学习了。” 伍媛嚼着饼干不说话。 苏舒到嘴边，最后化作无奈的叹气。 有些人，是劝不醒的，伍媛这个样子其实也挺好。 她看着伍媛的侧脸，早晨的阳光撒在发见，柔软到人心底。 伍媛完全无视苏舒的视线，开开心心一口一个小饼干，苏舒看见了，顿时感觉恨铁不成钢，“吃吃吃，就知道吃，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吗，去把昨天逃的小测补考了！” 说完一把抢过伍媛手里的饼干。 伍媛一口饼干梗在胸口，瞪大眼睛看着苏舒。 “补考？” 伍媛胡乱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问道，“昨天的小测可以补考？” 苏舒没想到伍媛会这么激动，退了一步一脸无奈地说：“你逃了当然不知道，不就是为了那位少爷嘛。” 经历系统一晚上折磨的伍媛，脑子转了个圈才想起来那位少爷是谁。 新城一中，虽然是老牌的重点高中，但是配套设施落后、生源被挤占，这么多年，苦苦支撑着才勉强保住招牌。 直到今年迎来了一次重大转机。 新城一中来了一位转校生，分班考试就甩了第二名整整一百分。 瞬间成为了所有老师的心头好，全校重点培养对象。 就连学校食堂都为这位好学生重新招标了一下。 想到红烧排骨的味道，伍媛舔了一下嘴角，决定今天中午跑快一点，继续问道：“我找周老师，现在报名补考还来得及吧？” 苏舒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抬头，居然发现伍媛说得一脸认真。 太阳从西边出来啦，咸鱼这是要准备翻身了？ 苏舒收回视线，一看手表，哟，还有两分钟早读开始了，顿时没好气地说：“还有两分钟，你冲得进周老师的办公室，说不定还行。” “苏舒，最喜欢你！” 伍媛狠狠抱了一把苏舒，转身就跑。 圆鼓鼓的书包一颠一颠，显得分量格外的不轻，却根本不影响伍媛的速度。 班主任周老师的办公室，在教学楼二层的最里侧，伍媛几乎全程冲刺，在铃声响起之前，冲到了办公室门口。 “报告！” 伍媛扶着墙，气喘吁吁的举手。 “周老师，我要报名参加补考！” 周老师全名周振勇，也是真的勇士，原本是火箭班的班主任，自己请愿下基层，来到了伍媛所在的十三班。 十三，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十三班确实一个神奇的班级。 介于实验班和平行班之间，整个班级充斥了矛盾的气息。 学习的认真学习，期待可以再次分班；咸鱼的咸鱼，只求混过三年。 周振勇抱着调查研究的态度，秉持着因材施教，不想放弃每一个学生。 这不才来十三班一个多月，常年减不下的腰围都小了一圈。 学生一届比一届难带啊。 周振勇的视线落在伍媛身上。 这位，是难带中的难带。 周振勇从来没有见过像伍媛这么让人头疼的学生。 这位就是带歪班里风气的罪魁祸首。 逃课睡觉都算是轻的了，昨天居然直接逃考。 周振勇一下午没找到人，现在还在气头上。 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周振勇看都不想看伍媛一眼，继续向前走，“缺考没有补考的先例。” 伍媛眼珠子一转，说道：“周老师，我昨天是忘记请病假了，你看，我这里受伤了。” 说着抬起自己的手臂，周振勇看了一下，果然是一大块擦伤，配上伍媛无辜的眼神，看起来像模像样。 周振勇冷笑一声，“你确定不是你□□逃课摔着的。” 伍媛一个抖激灵，笑着说道：“周老师，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怎么可能翻得过墙。” 周振勇斜着眼睛看着伍媛，扶了一下自己黑框眼镜，问道：“那行，就算你请病假缺考，你给谁说了？” 伍媛一听有戏，继续说道：“我现在说了。” 周振勇到嘴的一噎，心里的火又加了一把，“现在说，不算数。” 说完，周振勇毫不留情地继续向前走。 “周老师，给我个机会嘛，我保证考好！” 伍媛其实一早知道周振勇对班级的期待，只是一时当咸鱼当得爽，一直当咸鱼一直爽，能抱龙傲天弟弟大腿，为什么还要奋斗？ “周老师，我真的会好好考，给大家做个榜样！” 榜样两个字，确实说在了周振勇心坎儿上。 班里的情况他还是了解，就算是最调皮捣蛋的那几个，也是为伍媛马首是瞻。 周振勇看着白白净净扎着马尾辫的伍媛，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姑娘怎么收服那么多小弟的。 伍媛看着周振勇的表情有松动，决定加一把火，“周老师，我可以立军令状！” 周振勇果然停下脚步，“军令状？” “我要是考不到您规定的分数，以后任您处置！” 周振勇都要气笑了，这说得好像自己才是恶人一样。 “先把你迟到早退的习惯给我改了！” “好嘞。”伍媛瞬间化身狗腿小弟，眼睛亮晶晶地问道：“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周振勇仔细想了想，除了迟到早退，逃课不写作业，好像伍媛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这要是放以前，连不良都算不上。 “好好上课，作业必须按时完成。” “没问题！” 伍媛拍着胸脯保证，收起了平时一贯的笑脸，看起来格外有诚意。 周振勇想了想，说道：“暂时就这两条，三天考察期，你表现得好，我就让你去。” “谢谢周老师！” 伍媛的感谢声格外的洪亮。 简直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周振勇怀着将信将疑地态度继续向前走，快到教室门口又停下来，“军令状，记得写。”他停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个分数，“我要求不高，你必须及格！” “没问题没问题。” 伍媛满口答应。 补考get！ 顿时整个人的心情变得美妙起来，伍媛坐下来又抽了一份任务，考试要去，任务也要做，做事就要两手抓。 【背诵目标，《高中生必备单词3000》】 “今早上英语自由早读，大家背背单词。” 配合着学习委员站在讲台上，伍媛真的翻开单词表开始背诵。 和周围此起彼伏的“abandon”融为一体。 伍媛迟到的小弟进班门一看，全部惊掉下巴。 媛姐今天，吃错药了？ 第4章 开始学习的第一天（修）…… 伍媛的一号小弟，祝昊白，也是伍媛的同桌。两个人因为被原来的同桌嫌弃，才勉为其难成为同桌，俗称搭伙儿坐一个桌子。 祝昊白自认高冷男神，看谁都要低头，没事儿最喜欢仰着下巴用鼻孔跟人说话，伍媛自己玩自己的，根本不搭理他，同桌在一起原本还算和谐。 没想到某天中午，两个人在教学楼后面的小三角区相遇。 伍媛是准备□□逃课，祝昊白是偷摸带手机到学校打游戏。 两个人一起躲避抽查的老师，最后伍媛逃了，祝昊白被抓，回家还挨了一顿胖揍。 祝昊白气呀，自己这么长的腿居然没跑赢，一定是伍媛耍无赖！ 于是第二天就给伍媛下了战书，要用决战的方式分出，谁才是老大。 十局消消乐，祝昊白愣是一局都没能赢。 被伍媛按在地上摩擦，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就这水平，还梦想打职业？” 祝昊白还记得伍媛叼着棒棒糖虐菜的样子，当即献出自己的膝盖，只求大佬传授经验。 自从得到了伍媛的独家秘笈，祝昊白被称为班上的消消乐之王，王者为了不暴露自己当年输得有多惨，成功做了伍媛的小弟。 媛姐指东绝对不会往西！ 甚至整个人重新变回贱嗖嗖的模样。 “about” 伍媛无视祝昊白的视线，继续背自己单词。 【开始答题吧】 伍媛调整了一下座位，方便自己可以靠在椅子上省力。 系统卡壳了一下，提醒道【如果宿主正确率不高，视为任务失败。】 伍媛无所谓的点点头，转头看向祝昊白。 祝昊白拉了拉椅子，靠伍媛更近一点，小眼睛四周一转，确定老师都不在，赶忙问道：“媛姐媛姐，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众小弟听到祝昊白的暗号，收书回头，满心期待地等着伍媛回答。 四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伍媛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答完十道题才准备开口，祝昊白已经等不及了，指了指伍媛的书说道：“媛姐，还真的背呀。” 祝昊白挠了挠头，看着伍媛叽叽咕咕的背单词，总觉得格外的违和，打心里升起一种不可思议。 这都是一个池塘里的咸鱼，挣扎有什么用？ 祝昊白的表情太过震惊，伍媛感觉被盯得莫名其妙，忍不住说道：“背个单词，大惊小怪。” “没有没有，媛姐干什么都是对的。” “学习好呀，学习多好。” 小弟们赶忙附和，其中一个用手肘捅了捅祝昊白。 祝昊白意会，立刻从书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甜牛奶，熟练的上供。 伍媛犹豫了一下，隔着奶盖都能闻到甜丝丝的气息，手指在书面上转了一圈，还是选择了接过来。 正好铃声响起，早读结束，休息时间到。 伍媛喝了一口甜牛奶，感觉整个人得到了治愈，“说吧，什么事儿？” 终于等待祝昊白发挥了，他换上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媛姐，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伍媛差点没被牛奶呛到，这口气怎么听怎么贱贱的。 早读课间休息就三分钟，在祝昊白手舞足蹈、声情并茂的比划之下，伍媛总算知道了一个大概。 最近全校都在流行玩五子棋，没想到真的掀起一阵风潮，从最开始几个人在班上玩，变成几个班之间的联合pk。 上好的作文本，就是最好的棋盘，只需要一根铅笔，就可以决战到天明。 祝昊白带着自己的小弟，就和隔壁十二班杠上。祝昊白一群人，在人多力量大的群战光环之下，居然光荣挺进两个班之间的决赛。 今晚就是和隔壁十二班，做最后的决战。 这么重要的比赛，祝昊白还是清楚自己的智商水平。 再加上自己心里也没底，这要是真输了，班级面子都要扫地。 祝昊白第一反应是找班长，可惜十三班班长，坚决反对和祝昊白一起，根本不听祝昊白解释，直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求助其他学霸，没有一个人愿意来。 “所以想请媛姐来。” 祝昊白拉着几个小弟，有些上头的劝道：“媛姐，这一切，都是为了班级的荣誉。” “原来是没人了才想起我。”伍媛眯着眼睛，享受舌尖清甜的奶味，继续说道：“你是赌了什么东西吧？” 伍媛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甜牛奶。 “嘿嘿嘿，还是媛姐懂。” 祝昊白神神秘秘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个学期的零食，隔壁班给我们！” 伍媛依旧无动于衷。 祝昊白和他的小弟对视一眼，祭出大招，“外加一个学期的甜牛奶！” 伍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成交。” “所以今晚上什么时候？” “晚自习下课。”祝昊白更激动，脸上通红一片，“一定要赢！” “五子棋我好久没玩了。” 伍媛实在是忍不住泼冷水。 “媛姐，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的实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祝昊白立刻吹起彩虹屁，“就算好久没玩，那也是妥妥的吊打我们。” 其他小弟紧跟着附和，最后几排的目光全部被他们讨论吸引，和前排安静的学习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上课！” 第 一节英语课，英语老师王倩，人送外号“大嗓门”，吼人的本领一流，隔着一整条走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那种，而且这位老师是出了名的喜欢没事儿找家长。 小弟们恋恋不舍的回到座位上，比划了一个手势。 “上课，纸条联系。” 热热闹闹的后三排终于安静下来。 王倩皱起眉头没有松。 她一向不喜欢这个班的一些学生，王倩本来带的是十二班，不错的一个实验班，没想到连带着十三班也分到她手里。 每次看着后面几排的打打闹闹，上课下课都不安静，王倩就一阵火大。 憋着一肚子火暂时没有发作。 王倩敲了敲黑板，“今天讲语法，都给我打起精神。” 语法和时态，纯纯的理论课，相当的枯燥。 王倩嗓门大，输出全部靠吼，就算这样，这节课依旧催得人昏昏欲睡。 祝昊白从王倩开口，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他真的太困了，看着黑板上的字都是蚯蚓在爬，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脑袋一点一点，在接触到手肘的一瞬间，彻底抬不起来了。 伍媛答应了周振勇上课得认真听讲，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拖着腮盯着黑板。 目光放空，又抽了一套英语填空题。 上英语课做英语任务，上课续命两不误。 伍媛喝了一口甜牛奶，醒醒神。 王倩写完板书转过来，第一眼就锁定了已经趴着睡的祝昊白。 绝对不是她听错，睡得都打呼噜了！ 王倩又看了一下旁边的伍媛。 手还撑着下巴，一看就在发呆。 王倩顿时怒火中烧，一拍讲台说道：“这道语法题，大家想一下。” 王倩特意做了停顿，视线环绕教室一周，“我请同学上来回到，答不起来的，今天语法，抄十遍！” 昏昏欲睡的教室瞬间清醒。 哗啦啦的翻书的声音越来越大。 想要睡觉的同学一个激灵，开始疯狂求助前后左右。 “讲的啥，讲的啥！” “我也不知道啊，太困了。” “糟了糟了，怎么办！” “哒哒哒”高跟鞋在教室里响起，但凡在哪个座位停下，哪个座位就不敢出声。 “学委，这道题选什么。” 十三班的学习委员，是按照成绩选出来的，虽然宋雨从一开始，就不想当这个委员。她看着急急忙忙翻书的同学，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宋雨觉得自己和这群人完全不一样，分班考试是她的失误，明明只差一分，就可以进实验班。现在待在这里就是浪费自己宝贵的学习机会。 “我也不知道。” 宋雨顺手捂住自己书上的笔记。 宋雨的同桌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继续说道：“快给我看一下你的笔记，这可是抄十遍啊！” 宋雨直接将书扯到一边，“你怎么没上课听讲。” 宋雨的同桌没想到被拒绝的这么干脆，只能尴尬的转头，去问问前排的同学。 伍媛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 妹子把自己的路走窄了啊~ 旁边的祝昊白还在呼呼大睡，一点不受教室里火热气氛的影响。 伍媛叹了一口气，决定发挥一下同桌的友爱精神。 她伸出两根手指，对着祝昊白的胳膊，狠狠地掐下去。 “疼疼疼，别打别打。” 祝昊白疼得嗷嗷直叫，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裤子包又不小心挂到了桌角，连人带桌子全部掀翻，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安静！” 王倩一吼，盖过所有人的笑声。 全班立刻，鸦雀无声。 大多数人低着头，坐得端端正正，只是嘴角还没放下来。 “就你，说吧，这道题选什么。” 王倩敲着黑板，祝昊白眼神还是迷离的，一脸“我是谁我在那里” “答不出来，今天的语法抄十遍。” “抄”字，深深的刺激到了学渣祝昊白的脑子，刚刚还迷迷瞪瞪的脑子，终于开始正常运转。 可是祝昊白看着黑板上的单词。 这，一个词都不认识，怎么选啊！ 祝昊白求助般地看向伍媛，又想起伍媛和自己并列的成绩，顿时觉得希望之火破灭。 他抓耳挠腮，眼神到处飞，试图支支吾吾拖延时间。 伍媛写完抽做的系统任务，回神瞄了一眼黑板。 余光扫到一边生无可恋的祝昊白，胳膊上还有自己掐出来的红印子。 刚刚下手有点狠。 伍媛看着桌角上的甜牛奶。轻轻私下一角草稿纸，动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母。伍媛直视前方，修长的手指悄悄把纸片推到祝昊白的桌面上。 低着头的祝昊白时刻注意着周围人的小动作，眼睛瞬间亮了！ “不会就是不会，十遍，明天交。” 王倩没那么多耐心等待，毕竟课还要继续上。 “老师，我想到了，我选B。” 第5章 开始学习的第二天（修）…… 王倩斜着眼睛看了祝昊白一眼。 “猜的吧。” 祝昊白皱着眉头，故作深沉地想了想，抬起头来看着王倩说道：“王老师，我说我这是语感，你信吗？” 全班同学: ....... 神他喵的语感。 上次英语考试的个位数成绩还在外面贴着呢！ “学习委员，起来说一下这道题。” 王倩站在讲台上，指间夹着一根粉笔，鼓励地看了宋雨一眼。 宋雨很激动，不枉费这么多天她没事儿就往英语组跑，终于被英语老师注意到了。 她站起来，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先看了一眼伍媛的方向。 不要以为她没有看见，祝昊白的答案是谁给的。 宋雨自信的笑了一下，B这个选项，一看就是错的，也只有祝昊白不动脑子瞎听话，也不想想伍媛是什么水平。 宋雨没有急着说答案，她拿着书将王倩将的语法，复述了一遍。 完整清晰，头头是道。 王倩听了频频点头。 “所以我觉得，这道题，选C。” 宋雨答完，满意地坐下，带动桌椅大面积的移动。 她的同桌撇了撇嘴，悄悄将桌子和她拉开一定距离。 王倩又抽查了几个人，都选择了C选项。 祝昊白站着，越听心里越没底。 他不敢坐啊。 祝昊白低头，看着还在发呆的伍媛。又看了一下宋雨的方向，顿时悲从中来。 这答案肯定是媛姐蒙的。 祝昊白颤抖的手，翻了一下英语书，虽然看不懂几个词儿，但是字真的多。 十遍，也不是小数目。祝昊白默默祈祷，“大嗓门”能不能看在自己积极回答的良好态度上，网开一面。不说别的，少个两三遍也行啊。 想想也是不可能。 祝昊白叹了口气，从自己的抽屉里，掏啊掏，拿出一根快要没墨的签字笔。草稿本铺开，准备先抄几遍。 “这么简单的题都写不出来！” 王倩啪得一下，将手里的书摔倒讲台上，“答案选B，答错的全部抄十遍！” 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圈下正确答案，顺便给语法结构做好划分，“继续上课。” “卧槽！” 祝昊白简直乐开了花，忍不住拉着前后左右小声的说，“我居然选对了！” 王倩还在气头上，看着嘴角咧开，一脸嘚瑟的祝昊白，忍无可忍，“站后面去！” “嘿嘿嘿，好的好的。” 祝昊白拿着书，重新站起来，但是一想着自己不用抄了，脸上的笑根本收不住。 宋雨死死地盯着黑板，大脑发懵。 手里拿着的笔紧了又松，不知道怎么办。 她看着自己划分的语法结构，竟然一点问题都找不出来。 但是答案不对，就是原罪。 不管你做了多少准备，答案错，就全部都错了。 现在还要抄十遍。 王倩环顾一周，越发觉得整个班都是歪瓜裂枣，“这道题有难度，迷惑项就是C，这么多个人，就一个看出来，还是猜的。” 王倩的话落到宋雨耳朵里，就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烧，她真的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宋雨拼命把头埋进书里，不想看周围人的目光。 下课铃声响起，王倩布置了作业，快速离开教室。 “媛姐，我去，你怎么做到的！” 祝昊白冲回座位上，满脸崇拜地看着伍媛，“快教我一下，这么难的题，那个拽翻天学委都没作对！” 祝昊白声音大，周围人都偏着头看他，宋雨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座位上直接哭了起来。 伍媛糊了祝昊白一巴掌，“让你小声点。” 祝昊白摸着后脑勺，一脸不满地小声嘀咕，“那她以前嘲笑媛姐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生气。” 祝昊白不说伍媛都已经忘了。 伍媛本来和宋雨是同桌，宋雨因为嫌弃伍媛成绩差，甚至经常出言讽刺，动不动就爱挑刺，整天阴阳怪气，甚至以伍媛影响自己学习为理由，强行换了座位。 伍媛倒是很开心，一下子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这明明就是她不懂得珍惜！”祝昊白想到这事儿就格外义愤填膺。 “这种事儿，有必要生气？” 说完伍媛拿着水杯去接水，甜牛奶喝太多，对牙齿不好。 伍媛走过过道，宋雨伸手将她拦住。 她眼睛哭得通红，脸上的表情格外狰狞，质问道：“你是不是就是想看我笑话。”。 伍媛没有搭话，转身就走。 只留下宋雨一个人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她当自己是谁啊，大家都喜欢她似的。”宋雨的同桌边说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刚刚看都不给我看。” 宋雨的指甲刺到手心，钝痛，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作业本抄语法。 宋雨的同桌反而和前桌讨论的更大声，“我还以为多厉害，结果比不上人家猜的。” 前桌悄悄看了宋雨一眼，也开始毫不顾忌地说道：“没事儿，等下去找班主任换同桌呗，反正好学生都不喜欢和我们坐。” 宋雨知道她们是故意说得那么大声，她捏着笔，却不敢开口。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 伍媛接完水回到座位，祝昊白已经摸出手机在玩。 伍媛：“又换新手机了？” “那可不，我攒了小半年的零花钱呢。”祝昊白骄傲地晃了晃。 “以前那个带了吗？” “带了，咋了？” “我用一下。” 伍媛熟练的将面前的书堆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半圆形，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熟练地开机解锁。 修长的手指一直在上下滑动，眼神专注。祝昊白好奇的伸头过去一看，好家伙，原来在看小说，果然是同道中人！ “嘿嘿嘿，媛姐，你看啥呀。” 伍媛：我在小说世界里看原著，说出来怕吓着你。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伍媛从发现自己穿书之后，就分批次将原书的情节记录在邮箱里。 伍媛抿着嘴角，眉头轻轻皱起来，原书对于龙傲天的童年描述的太少了。 伍媛甚至不能预测下一步到底会发生什么。 特别是现在，自己这个原本不存在的人物突然出现。那么剧情，是因为蝴蝶效应崩坏还是走向另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这像是一个无解的题目。 被动得让人难受。 咸鱼是真的当不得了...... 伍媛揉了揉太阳穴，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她快速删掉自己的邮箱账号，又随便调了一个界面，将手机还给祝昊白，“最近没什么看好的，你要是找到了可以给我说一下。” “媛姐，原来你也看言情小说呀！”祝昊白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伍媛，语气充满惊喜。 伍媛：“原来你要看啊。” 祝昊白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指了指手机，“我还觉得你找的这个可能很好看，我看了一会儿给你讲。” 伍媛面无表情，拿出草稿纸，抽了一份物理应用题的任务。 活命要紧。 你去看你霸道总裁爱上我吧！ ####### 高中生的晚自习，从初中的八点，延长到了九点半，呈现逐渐向上递增的趋势。 今晚上是语文自习，看看书什么的算得上轻松。 伍媛看着面前的卷子，真心觉得这一天真的格外的漫长。 高中老师都奉行一万小时的成功学。 伍媛转着签字笔，看了一下前三排的同学，每一个都在奋笔疾书。 【请宿主也努力起来！】 好久不出声的系统突然说话，【系统一定会将宿主培养成为最厉害的学霸，请宿主完成下面这些道题。】 伍媛搓了一下胳膊，默默拒绝系统的打气加油。踢了一下祝昊白的椅子，祝昊白下意思的收手机观察四周，发现无事发生才问道：“咋了，媛姐。” “现在高中生每天都这样才算是爱学习吗？”伍媛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祝昊白被问得一脸莫名其妙：“要不然呢，成绩好，都是这样刷题刷出来的。” 说着说着，祝昊白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默默将手机收起来，装模作样的看看语文书。 “姓祝的，出来一下！” 教室后门，突然出现一个高个子，毫不客气地敲打着班级的铁门，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声音。 “什么人！”祝昊白站起来，一看对方居然还带了人，自然也不客气，招呼小弟过来，一堆人一起出去。 “我只是来提醒你，晚自习下课，记得我们的比赛。” 高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祝昊白。 祝昊白冷哼一声，半步不退，“陈鸣，我还怕你？” 陈鸣拍了一下祝昊白的肩膀，不怀好意地说道：“输了，你们可别找你们班主任哭，毕竟吧......”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们平行班这里，都不怎么灵光。” “哈哈哈哈！” 陈鸣身后的同学发出大笑。 “你骂谁呢！” 祝昊白的小弟气急，想要冲上去，陈鸣向旁边一躲，没好气地说道：“我可告诉你，今晚上我们班长代替我们出赛，年级前五十的大佬，你们小心点！” 说完趾高气昂地转身就走。 祝昊白气得拳头都紧了。 “这到底什么事儿啊？” 班上同学好奇的问。 “就是那个五子棋比赛，听说赌了一个学期的零食。” “谁上啊？” “祝昊白呗。” “那肯定输惨了，啧啧啧。” 说话的同学回到自己的座位，远远地忘了一眼祝昊白，打算持续吃瓜。 “媛姐，我可把宝，都压你身上了。”祝昊白垂着头，脸上大写的绝望，“你要是输了，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不就是一个学期的零食吗，至于吗？” 祝昊白语塞，视线落到伍媛写得满满当当的草稿纸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媛姐这是打算好好学习了。 就是自己拧巴，觉得好兄弟会一直陪着自己疯玩疯闹。 还是硬拉着伍媛参加比赛。 祝昊白看着展开纸开始写作文的伍媛，咬咬牙，决定承包媛姐一年份的甜牛奶。 只要今天赢了，他祝昊白也开始学习！ ###### 新城一中走读的学生比较多，高一年级九点半放学，其他高年级的教室还是灯火通明，如果不想走，高一年级还可以再加上一节自习课。 只是这节课由班主任守着，比较严格。 十二班和十三班的比赛就约在教室里。 伍媛第一次踏进十二班，好奇感瞬间就没了。 一样的教室，人却多了一少，横七竖八的座椅乱放，一看就知道打扫卫生特别不方便。 “来了。”陈鸣早早的站在门口等着祝昊白一群人，看见伍媛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祝昊白，你们班是真的没人了吗？伍媛的成绩，和你差不多吧。” “比个五子棋，还需要看成绩？” 伍媛抱着手臂，径直坐在比赛的位置上，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陈鸣。 “就是，陈鸣你管得着吗？” 祝昊白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好了，快点比完，我还要回去写练习。” 十二班的班长，带着黑框眼镜，很瘦，伍媛总觉得他的胳膊一碰就断。 看着对面是个女生，十二班的班长稍微收起了不耐烦的表情，自我介绍了一下，“魏光明。” “伍媛，开始吧。” 伍媛说完，在作文本的中间，先一步画下一个×。 魏光明的近视最近加重了，新的眼镜还没来得及去配。伍媛走进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生个子很高，坐在自己对面，魏光明才知道这位是传说中的伍媛。 著名绣花枕头，传闻中脸都是靠脑子换的，被评为年度最让人“惋惜”的美女。 魏光明也拿着笔，在伍媛的旁边画下一个圆圈，忍不住偷偷打量，纤长的睫毛遮住眼睑，有几根头发垂落在肩上，拿着笔的手指格外的细长，指甲修剪整齐，泛着健康的肉粉色。 “该你了。” 伍媛敲了一下桌子以示提醒。 魏光明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要是成绩稍微好那么一星半点，说不定系花就不是一班那位了。 魏光明怀着十二分的惋惜，又画下一个圈。 “啧，你输了。” 伍媛多画了一条线，将自己的叉连在一起。 “哎！不是。” 魏光明瞪大眼睛，凑近作文本，正过来倒过来看了两三遍。 这才过去几分钟，自己就输了！ “媛姐牛逼！” 祝昊白忍不住大叫一声，将手里的冰奶茶塞到伍媛手里。 今天喝了三瓶甜牛奶的伍媛，犹豫了一秒，很没出息的再次败在布丁奶茶的手里。 “再来一局！”魏光明翻了一页新的作文纸，先一步画下圆圈，“两局三胜。” 伍媛托着腮，紧跟着魏光明的节奏。 这一次，魏光明一刻不敢走神，对着伍媛的路子围追堵截，伍媛下哪里，他就堵哪里。伍媛被他逼得步步退，两个人一来一往，快要画满整张纸。 “我看你们不行啊，不如放弃算了。”陈鸣看着战局，站在一旁说风凉话，“大不了再来一局，总比这么苦苦僵持好吧。” 祝昊白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心虚。” “你说谁心虚呢！” “谁接话就说谁！” 说着说着两个小学鸡就吵起来。 “闭嘴。” 魏光明擦了一把手心的汗，周围终于重新变得安静，他的思路可以继续接上。 伍媛喝了一口奶茶，抬手看了一下，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伍媛捻了一下手指上的水珠，看着对面沉着脸的魏光明，突然问道：“你们平时写作业写到几点啊。” 魏光明不知道伍媛为什么问这个，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课堂作业，下自习就写完了，要想提高成绩，就必须额外写练习题。” 伍媛看着他细胳膊细腿，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觉得当好学生真的不容易。 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在空旷的走廊上格外清晰。 伍媛的表情一凝，伸长脖子向外看，不远处，周振勇从他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伍媛警铃大作。 上午才答应要好好学习！ 观察期不过不能补考！ 魏光明是最先感受到伍媛的变化，她明明一直关心着窗外，但是手里的笔没有停，有时候视线都不在纸上，就好像全凭感觉在走。 但是纸上的弯弯绕绕的迂回战结束，自己的阵型被打得稀碎，伍媛的攻势异常的凶猛。 魏光明额角的汗顺着脸流下来。 “王炸~” 伍媛将手里的笔一扔，拿起书包就跑，又发现自己没拿奶茶，三两步折返回来，“祝昊白，谢谢啊!” 幸好十二班的旁边就是楼梯口，伍媛扶着围栏，一跃而下，完美避开班主任的视线。 伍媛还没来得及高兴，手里的奶茶也腾空飞起。 “哗啦——” 全部交代在地上。 伍媛捂着胸口，觉得心好痛，抬眼就看见一个带着口罩的男生，站在原地。 衣服上还挂着布丁...... 第6章 开始学习的第三天（大修）…… 伍媛赶紧伸手想要把对方衣服上的布丁拿下来。 对方后退了一步闪躲。 好巧不巧，刚好一脚踩进打翻的奶茶里，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伍媛及时伸手，一把拉住对方的衣服。 刺啦一声。 袖口的扣子直接崩开，质量不算太好的校服，扯开一个大口子。 对方抱在怀里的书本散落一地。 伍媛站着，对方蹲着。 打湿的衣服，崩坏的纽扣，撕开的布料。 如果不看那堆书，这样的现场是会被打上和谐符号的。 伍媛难得老脸红了一下，急急忙忙地从包里拿出卫生纸，“我帮你捡，我这里有纸，你先擦一下。” “不需要。” 对方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带着压抑不下的怒火，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开伍媛的手，快速捡起自己的书，转身就走。 “喂，你等一下？” 伍媛追上去，刚上楼梯，就看见周振勇准备下楼。 伍媛一个跨越，躲在楼道间的消防栓后面。 听见脚步声一点点消失，伍媛放下自己的书包，追着刚才看到的身影跑去。 “伍媛，你站住！” 伍媛刚刚跑到十三班门口，就被魏光明叫住，“你跑什么，你是不是心虚！” 伍媛冷着脸，停下来看着魏光明，“我心虚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拿手机作弊了！” 魏光明手里突然多一部手机，“我刚刚看过了，这个手机下午还在查五子棋战略图谱。” “这是祝昊白的。” 祝昊白是个心大的，手机密码都没有设置，关系好的有需要随便可以用。只见魏光明划开屏幕点开某度，搜索记录全部都是与五子棋相关的内容。 伍媛：祝昊白这个倒霉玩意儿，居然对我这么不放心？ “查了也是祝昊白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魏光明笑了一下，他太瘦了，笑起来就像是皮扯着肉，“你看这个像不像你今晚上的棋路！” 魏光明点开一张照片，上面的棋路和第 一回合伍媛套路魏光明的路数一模一样！ 被这么一阻拦，人肯定追不到，伍媛心情也不那么美好，冷笑道：“你管这就是证据？” “这难道还不算证据？”其实魏光明也知道这很牵强，但是他绝对不承认，自己输了。 输给一个考试都不能及格的伍媛！ 魏光明将手背在身后，上下看了看伍媛，高傲地说：“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可能赢得了我。” “输了就是输了，你TM别不想承认！” 祝昊白从十三班冲出来，一把抢回自己的手机。 “你们别瞧不起人，我们赢了你们就不服气了！” 刚刚比赛完，对方就开始死活不认账。明明那么多人亲眼看见伍媛一步一步下的，输了就非要说作弊倒打一耙，还抢了自己的手机说什么收集证据。 “至少这事儿说出去没人信吧。”陈鸣拦着祝昊白不让他冲到魏光明面前，“吊车尾怎么就能赢得了大学霸。” 围观的人都不敢吭声。 视线也避开伍媛。 伍媛赢了，确实整个班都面上有光，但是输了，好像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所以我觉得就这样吧。我们算平手，以后这种不利于学习的活动也就不要组织了，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耗。”魏光明无所谓地伸手拍了一下祝昊白的肩膀。 “这要不是遇到我们班长，你们现在说不定已经被记过了。”陈鸣笑了一下，放下拦着祝昊白的手，“这种可也算是赌博，一个学期的零食可不是小数目。” “你们就没有参加吗？”伍媛靠着墙，直视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陈鸣。 陈鸣挑衅一笑，“我们说没就没，你觉得老师是信我们还是信你”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祝昊白已经彻底气昏了头，挥着拳头就朝着陈鸣的脸砸过去。 突然出现一只手，搭在祝昊白的胳膊上。 祝昊白偏头，伍媛的手将他的胳膊牢牢的固定住，自己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 “不算数是吧。” 伍媛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上面明显开着录音。 刚刚所有人的对话，竟然一字不落的记录了下来！ “这样 ，你们也算是没参加？”伍媛拿着手机晃了晃，“帮凶也是凶，要真倒霉，谁跑得了？” 魏光明的脸色一白，伸手就要抢手机，被伍媛灵活的避开。 “那你想怎么办！” 魏光明咬着牙，愤恨地瞪向伍媛，“我是绝对不可能认输的。” 伍媛笑了一下，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她扬起的下巴，拉出修长的下颚线，连接着白皙的脖颈。 伍媛的五官比一般人更加立体，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明艳耀眼。 “再赌一局。” 伍媛开口，清澈的声音抚平了燥热的气氛。 “就赌你最擅长的。” “排名。” ###### 伍媛今天回家稍微有些晚，轻手轻脚地关门。 看见伍傲还开着一盏小台灯，坐在餐桌上，脑袋一点一点。 “困了怎么不去睡？” 伍媛走过去，顺手将伍傲抱起来。 “唔，姐，你今晚回来的好晚。” “下次不会了，睡吧。” 伍媛将伍傲放在床上，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伍傲几乎沾着枕头就睁不开眼睛。强撑着眼皮拉着伍媛的手，试图聊天，“你今天还好吗？” 伍媛的睫毛颤了一下，“很好。” “今晚上好像有人来敲门，我没开。” 伍媛的瞳孔紧缩。 这一段怎么会提前？ 这是伍媛认为最狗血不合理的剧情。 伍傲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见义勇为的经历。伍家住的四道街有位大婶中了彩票，小几万块，乐呵得到处宣扬，没多久就被一个小偷盯上了。 大婶的家离伍家的筒子楼不远，那个小偷踩点摸错地方，找到了伍家。 伍爸伍妈出门做生意，回来得很晚，好在伍傲提前发现小偷在门上留下的记号，成功配合报警抓住了贼。 因为这次见义勇为，伍傲的事迹被宣传，伍家的小吃摊生意被照顾，是龙傲天生活的开始。 但那是高中的伍傲，现在，伍傲还在幼儿园。 伍媛快速哄着伍傲睡了觉，拿着手电筒开门，果然在墙角，看到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黑色圆圈。 伍媛抬手，想要将圆圈蹭掉。 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剧情它狗血但是有用。 伍媛又下楼在周围转了转。 不远处的路灯旁，老旧的摄像头闪着红光还在工作。 伍媛突然想赌一把。 她慢慢地走在漆黑的楼道，【系统，这种现象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报告宿主，您当前权限不够，不能解锁修改剧情奖励。】 伍媛开门的手一顿，食指摩擦过坚硬的扶手，心中下定决心。 不能修改剧情，那可以按照原剧情发展。 只是主角换成了自己。 伍媛重新躺回床上，睡意全无，借着月光打量这间小屋，温暖又熟悉。伍媛的手放在心脏处，鲜活的律动。 真好。 伍媛翻了个身，和系统唠嗑。 【好好学习，连剧情都可以直接修改？】 【是哒，自己书写自己的剧本，是不是诱惑力很大，请宿主继续加油哦~】 【我知道了。】 ###### 顾甚之从来没这么倒霉过，奶茶的糖分太高，隔着衣服粘在皮肤上，风一吹，格外的冰冷。 还没有退下去的高热折磨得头脑昏昏沉沉。 袖口还被撕破，耷拉在手臂上显得异常滑稽。 顾甚之特意选了一条没人的小道，慢慢走回家。 他手里还抱着今天领的新练习，因为太久没有来，欠下的作业还需要补。 穿过热闹的商业街，背后是荒凉的老家属区，都是上了年代的房子，好在房租足够的便宜。 顾甚之扶着楼梯间的栏杆，一步一步向前走。汗水浸湿了他前额的头发，顾甚之烦躁的将口罩摘下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哟，顾小子回来了。” 一个邻居刚好从门口出来，看着顾甚之狼狈的样子，表情很吃惊，眼里充满着嘲弄，“怎么，学霸也会生病啊。” “你说谁呢？”女邻居从内屋走出来，“顾甚之，你们家是不是该交房租了？” “我知道。”顾甚之抿着嘴角回答道：“再过两天考完期中，我们就交。” “这可都拖了快三个月了。”女邻居是顾甚之的房东，拿着记账的本子，敲了敲门框说道：“那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呀，不能再等了！” “麻烦您再宽限一下。” “宽限，我已经对你们够宽限的了，后天不交，你们就搬出去！” 说完重重的关上铁门。 “什么人啊，没钱还读书，不如出去打工。” “人家成绩可好了，怎么舍得。” “不舍得，那就喝西北风啊，也不心疼一下七十多岁的奶奶。” 老小区的房子，根本不隔音，一点动静，楼道里都听的清清楚楚。 顾甚之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血腥味的疼痛让他获得短暂的清醒。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继续向上走。 越到楼顶，越是破旧不堪，灰尘四布，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顾甚之拿出钥匙，借着微弱的月光，打开门锁。 破旧的袖子被挽起来，衣服上的污渍被书本遮挡，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这样看起来更加有气色。 “奶奶，我回来了。” 第7章 开始学习的第四天（修）…… 房间里没有开灯，顾甚之心下一紧，慌慌张张的在墙壁上摸索。 终于找到了开关，他使劲儿按了两下，没有反应。 还是漆黑一片。 “奶奶！” 空旷的房间，没有任何回应。 顾甚之的心彻底沉入谷底，他甚至不敢多想一秒那些假设。 “奶奶！” 顾甚之的嗓子还没有消肿，嘶哑着撕裂的喊叫，一声又一声，却好像没人听见。 “你奶奶耳背，又不是聋了。”一个精神抖擞的声音响起，从厨房的方向，出现一点微弱的光亮。 顾甚之眯着眼睛，聚光的视线里，自己奶奶点着蜡烛，慢慢走过来。 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又穿这么少，感冒就要多穿点，要风度不要温度，快进来。” 顾甚之再也忍不住，抱着自己奶奶，身体微微颤抖。 “你就爱瞎想，我身体好真呢！”顾奶奶没好气的说道，手却轻轻地放在顾甚之头上，安慰的摸了摸，“吱吱，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我没哭。” 顾甚之直起身子，顺手接过顾奶奶手里的蜡烛，“灯坏了吗？” “停电了。”顾奶奶借着烛光，看了看顾甚之的脸色，苍白中带着红，碰了一下手，果然滚烫。 “又烧了你还站着，快去吃药。” 顾奶奶拉着顾甚之的手，向着卧室的方向走。 顾甚之能感受到粗糙的皮肤擦过自己手腕的触感，温热的安心和抽动的心疼。 他低着头，死死地握住蜡烛。 视线落在袖口上，这件校服怕是废了。 又是一笔开销。 顾甚之紧紧地皱着眉头。 ##### 伍媛的考察期顺利渡过，周振勇捏着鼻子给她开的补考单子，再三强调，“别给我丢人，你知道和谁一起考吗？” “知道，年级第一。” “知道你就兜着点，好歹考个及格！” “您放心，平行班及格不丢人~” 伍媛拿着单子被轰出办公室，有幸再一次把自己班主任气到跳脚。 伍媛看着单子上的考试班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要是她知道那天被泼奶茶的是那位少爷，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她也要把人追回来，至少当面道个歉。 为了方便老师们的心头好，补考地点选在火箭一班。 一班和十三班之间，差距两层楼。 真的好远。 祝昊白正好从旁边走过，看了看伍媛手里的补考单，实在是想不明白，“媛姐，逃了又回来补考，这不瞎折腾吗？” 伍媛：生活所迫，你不懂。 祝昊白耸耸肩准备走，伍媛看着他的背影，“等一下！” “媛姐，咋了？” 你站过来一点。 伍媛用补考单当尺子，在祝昊白身上比划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祝昊白，你有多余的校服吗？” “有啊。”祝昊白莫名其妙。他喜欢打篮球，校服经常在操场放着放着就掉了，能订购的时候，顺手就买两三套，反正比一般的衣服便宜。 “给我找一套新的，下次订购我给你买。” 伍媛说完，颇为满意地回到座位上继续答题。 留下一头雾水的祝昊白站在原地，一颗少男心怦怦直跳。 这要自己的衣服，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小说里的桥段吗！！ 祝昊白一想到自己昨晚熬夜看的那本甜蜜的校园文，又抬头看了一下偏着头认真写题的伍媛。 这要是媛姐，自己好像也不行。 “啪——” 祝昊白哎呦一声，发现自己被一块橡皮砸中。 罪魁祸首将书本垒成一个堡垒，眼神暗示他过来。 祝昊白立刻回到座位，警惕四周，快速从包里拿出手机，熟练的放在抽屉里，书本之间的小空隙上。 “乖。”伍媛满意地拿到手机，“去玩吧。” 祝昊白：这逗狗的语气，真的好吗？ “那个，媛姐。”祝昊白红着脸问道，“你要我衣服，干啥呀。” “给人赔礼道歉。” 伍媛头也不抬的玩消消乐。 “赔啥不好赔校服，这多没情调。” 伍媛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祝昊白。 “把人衣服扯了赔一件新的，有什么不对吗？” 祝昊白直接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刚刚燃起火花的少男心彻底熄灭。 媛姐，惹不起惹不起。 #### 因为祝昊白的提醒，伍媛还真的觉得赔一件校服显得没那么有诚意。又请陈静帮忙，做了一大袋肉馅的包子，带到学校来。还准备了润肺的糖梨水，再摸了一把书包里的校服。 万事俱备。 伍媛深呼吸一口气，跨出班门。 “伍媛。” 周振勇站在门口，看着大包小包的伍媛，眉头紧锁，“你这是去考试还是去春游？” “周老师你放心，这些都是给别人带的。” “别人？” 周振勇想了一下，考试里除了伍媛，还有其他一班的学生在。 第一次去别的班级，去考试，带了礼品说要送人？ 周振勇的表情顿时都变得格外严肃，“你带这些到底干什么！” “赔礼道歉，上次把一位同学的书弄脏了。”伍媛面不改色地解释道，“周老师，来不及了，我回来再给您好好解释。” 周振勇看着伍媛离开的背影，总觉得眼皮一跳一跳的，拿出手机给监控室打了一个电话。 “今天一班有补考，记得把摄像头都打开。” “周老师，您放心，摄像头一直都开着的。” 周振勇收起电话，捏了一下眉心。 希望伍媛没有让他失望。 成绩不好可以努力，要是真的动了歪心思，他绝不轻饶。 伍媛除了必要的课外活动，很少离开自己的教室。 毕竟摊在椅子上玩手机看漫画真的很舒服。 所以每一次开学，伍媛先搞清楚教学楼的结构，找到从楼下来教室最近的路之后。就“宅”在教室，不愿再动。 火箭班在最高的楼层。 伍媛强烈怀疑，教导主任是不是怕学霸们运动不够，人为增加运动量。 伍媛站在一班门口的时候，还有两节晚自习才能下课，班里的老师还在激情昂扬地讲课。 讲的是居然是浅显的天体物理学。 “人类目前为止，还没有走出太阳系，还有银河系，我们学理科的，永远向往星辰大海。” 伍媛靠在冰凉的瓷砖上，听着里面的叫好声，卷了一下嘴角。 星辰大海，在地球上看，闪耀迷离，充满了未知的探索欲。 在太空，飘荡在无边的宇宙，你只会觉得孤寂将人吞没。 有些记忆太遥远，冰冷得太过刺骨，伍媛握着手里还有些微热的包子。 现在这样，就很好。 “同学，你怎么站在这里？” 上课的老师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伍媛。 “老师，我来补考英语。” 一班所有人的视线，几乎瞬间被伍媛吸引。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吧。” “就是，你看到脸了吗？” “就一般吧，也不是很漂亮。” 伍媛：现在学霸也这么八卦的吗？ 上课的老师就是一班的班主任李老师，对着伍媛笑着说道：“那你准备一下，你的桌椅已经摆放好了，一会儿他们自习，你和顾甚之就考试，我会亲自来监考的。” 伍媛特意，从教室的后门，坐到为自己额外准备的座位上。 伍媛刚刚坐下，就感觉一道视线锁定了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冤有头债有主，伍媛回了顾甚之一个友好的微笑。 顾甚之收回视线，他还带着口罩，轻轻咳了一声。 伍媛托着腮，发现火箭班和一般的班级真的不一样。 人真的少，小班教学，一个人一个座位。 伍媛的视线转了一圈，又落在顾甚之身上。 对方身量很高，天生的衣架子，就算是松垮的校服，也能穿出笔挺的感觉。 就是可惜衬衣校服的袖子修卷起来有些难看。 伍媛的事先落在白色的针脚上，理亏的收回视线，老老实实等待发卷。 【系统，这次考试，分数可以兑换天数吧。】 【只要是考试，都可以哦。】 伍媛转动在指尖的笔一停，礼貌地接过李老师递过来的卷子，直接埋头开始做题。 英语小测，暂时取消了听力，但是额外增加了一篇阅读。 教室安静的只有唰唰唰动笔的声音。 “你们考完直接来我办公室，现场就会批改卷子。虽然是补考，还是希望大家认真对待。”李老师走过来看了一下伍媛，埋头专注的答题，又看了一下顾甚之，颇为惊讶地挑眉。 伍媛是不是已经做翻页了？ 考试的时间不长，但是题目集中紧凑，难度系数也不低。 顾甚之悄悄将口罩拉开一点，清醒的空气从缝隙透进来，他舒服的出了一口气，提笔写下最后一个单词。 顾甚之有很好的检查的习惯，无论是格式还在题目，都要保证最完美的状态。 这一次答题很满意。 扣除作文的分数，保守估有148分。 顾甚之忍不住回头，伍媛果然已经趴在座位上，无聊地把橡皮擦当骰子玩。顾甚之慢慢挪动视线，满意地看到伍媛作文纸上的大片空白。 “老师，我写完了。” 顾甚之立刻举手交卷。 “可以交卷了吗？” 他忽然听着伍媛小声的问话，“我也写完了。” 顾甚之皱着眉头，看着李老师过来收走两个人的卷子。 “你们两个先写会儿作业，我一会儿叫你们。” 顾甚之沉默地点点头，提笔低头。 “顾甚之。” 伍媛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跑到了顾甚之旁边，火箭班学霸多，书多，正好帮伍媛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顾甚之还有作业要写，根本不想理她。 伍媛眼疾手快地将东西塞进顾甚之的书桌，她的动作太快，顾甚之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觉得自己被一大股浓郁的香菇味环绕。 伍媛眨了眨眼镜，无声地张嘴，“赔礼，收好。” 第8章 开始学习的第五天 在伍媛生活的星际时代，包子根本不是常见的东西，伍媛也是在一次高级聚会上有幸吃到过一个。 还没陈静做得好吃。 伍媛回忆了一下昨晚包子刚刚出锅，空气中弥漫的香菇猪肉馅儿的鲜香，完全没有注意到顾甚之铁青的脸色。 顾甚之最讨厌的就是香菇！ 他伸手想要把东西拿出来，可是伍媛看好缝隙，直接塞在最里面，顾甚之一时半会儿扯不出来。 顾甚之瞪了伍媛一眼。 伍媛好像无知无觉，还在窸窸窣窣塞东西。 “还有新的校服，我真不是故意的。” 伍媛第一次干这种道歉的事情，还有点不习惯，忍不住多补充一句，“是衣服质量太差。” 伍媛不说还好，一说，顾甚之又被迫回忆那天的窘迫，以及顶奶奶质问的目光，坚决否认自己没有在学校打架，最后被问得没办法，硬着头皮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那个女生也是不小心，你可不要小心眼的去计较。” 顾甚之表面上同意，看着奶奶挑着蜡烛给自己缝衣服，在心里狠狠记了伍媛一笔。 伍媛满意的把东西塞好，顺着墙角准备重新回到自己挪动好的临时座位。 顾甚之手里的塑料瓶都快要捏变形。 他尽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可惜香菇气味根本不会放过他。 “伍媛，顾甚之，过来一下。” 李老师在门口呼喊，顾甚之立刻站起来，快步向外走，边走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顾甚之一把摘掉碍事的口罩。 伍媛这才第一次看到顾甚之的脸。 苍白的有些过分，也精致的有些惊人。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眉头之间有脆弱的易碎感，配上眼角的一抹红晕，颇有一点雨后清晨的气质。 “我去，她什么时候跑到顾甚之座位旁边的！” “你们有没有闻到香菇包子的味道。” “不可能，谁敢在班上吃香菇包子，顾神最讨厌香菇了。” 伍媛脚步一顿。 又瞄了一眼急匆匆走在逃出教室的顾甚之。 牙疼，道歉真不容易。 #####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不仅一班的班主任李老师在，英语组年级组长也在。 看着顾甚之，英语组组长立马咧开一个笑脸，语气格外的骄傲：“我们大才子来啦。” 顾甚之终于恢复了平静，声音略带沙哑的温和，“赵老师您说笑了。” 伍媛见过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人，没见过翻得过顾甚之的。刚刚在外面呲呲冒冷气，现在好像立刻换了一个人。 伍媛默默在心里给顾甚之贴上一个“虚伪”的标签。 “这位是？”赵组长看到躲在后面的伍媛，也问道:“是新来的同学吗？” “这位是十三班的伍媛同学，也是来补考的。”李老师提前帮忙解释。 赵组长在听到十三这个数字的时候，收回来对着顾甚之才有的笑脸。 伍媛的眉头皱了一下。 “来看看，分数还是年级第一，148。”赵组长直接无视伍媛，把顾甚之的卷子拿出来，满意地指了指上面的字迹，“你这手字，写得越来越好了，这次的英语比赛，你可得给我报名。” 顾甚之点头说好，发现的作文因为一个单复数，被扣了两分。但是好在一切都在自己的估计范围之内。 顾甚之的心安定下来，嘴角不自觉的有些上扬。 赵组长注意到顾甚之的视线，叮嘱道：“下次这种小错误可要避免，英语知识竞赛的时候，最重视细节了。”说完拍了拍顾甚之的肩膀，叮嘱道：“这次比赛奖品奖金也是很丰厚的。” 说到奖金顾甚之终于不再是那副平淡的表情，眼睛里都带着光。 伍媛站在一旁当空气，看着赵组长侃侃而谈，又拉着顾甚之谈了五分钟的学习心得，盛情邀请顾甚之开展一个学习讲座。 终于在下课铃打响的时候，意犹未尽的放人回家。 “李老师，我的成绩还没有出来吗？” 伍媛看着旁边的李老师，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李老师尴尬地没有说话，他犹豫了一下，尽量讲话说得委婉，“赵主任可能有些问题先要问你，你好好回答，就会知道成绩” 伍媛看着忙着收拾东西的赵组长，主动上前一步，“赵老师，请问……” “你还在啊。”赵组长抬头看了一下伍媛，抬手示意李老师关门。 李老师轻轻地掩上办公室的铁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你交代吧，这么高的分数，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组长冷着脸，一点不见刚才的热情。 伍媛的眸光微冷，“我可以保证我成绩的真实性。” 赵组长摇头，“你保证，有什么用，一个常年不及格的人，参加了一次补考，就能考到年纪第二的好成绩？” 赵组长走到伍媛面前，质问道：“你说这是你藏拙的表现，还是因为抄袭！” 果然。 伍媛捻了一下手指。 差生突然奋起，难免遭受质疑。 “把你班主任叫过来，这事儿我们得好好说一下。” “老师，我可以先看一下我的卷子吗？” 伍媛对着李老师提问。 李老师其实觉得伍媛是真的有实力。监考的时候，他一直亲眼看着，伍媛做题的速度，明显比顾甚之还要快。 他也这样子解释过，但是赵老师资历老，又是专业的英语老师，一口咬定伍媛肯定是作弊。 李老师看着伍媛还站在门口，动作都有些局促，宽大的校服，挡住瘦弱的脊背。 李老师越发地不忍，“卷子在这里。” 他将放在一旁的卷子拿出来递给伍媛。 伍媛看着鲜红的分数，笑了一下。” 【系统，这样算数吧。】 系统看着147的数字，也确实有点吃惊。 伍媛挑选任务都是随机的，没有专攻哪一项，再加上平时课业重。 像英语这一类熟能生巧的科目。 伍媛是什么时候练习了，连系统都没有察觉？ 脑内班主任觉得自己失职了，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学生的真实水平。 【作文竟然扣了三分。】 伍媛表面上严肃，内心还在自我夸奖。 【下一次一定争取拿个满分。】 系统：可以了，不要凡尔赛了。 周振勇在接到英语组赵主任的电话的时候，心底一沉。 伍媛在他眼里，最多算得上是调皮捣蛋，但是抄袭，这就是触碰底线的事情。 周振勇犹豫了一下，提前调出监控备份，才准备上楼。 伍媛老老实实站在办公室，距离放学有一阵子了，一班的人都不见少，都是自愿留下来加上自习的。 “赵组长，你找我什么事。” 周振勇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伍媛拿着卷子站在门口，悄悄活动自己的双腿。 一看就是站的时间不久。 周振勇拧了一下眉毛，第一反应是将伍媛挡在身后。 事情没有落定，自己的学生不能受欺负。 “卷子我看一下。” 周振勇顺手接过伍媛的卷子，一下子愣住了。 他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看了两三遍，不敢相信地问道：“这确定没判错？” 赵组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找过三位英语老师确认，确定不是我们判错。”他的目光落在伍媛身上，“那是谁的原因，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高的分数，她考得出来？” “伍媛，牛逼啊！” 周振勇激动的直接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卷子上，“好小子，给我争气了！” 伍媛：“周老师，我是女孩子。” “你像个女孩子吗？”周振勇上前，激动地握住赵组长的手，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谢谢赵组长，谢谢。” 赵组长一脸莫名其妙，总觉得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一个成绩从来不及格的学生，毫无征兆的取得了过高的分数，怎么想都不对劲。 当班主任的不应该和自己一起追问吗？这么激动干什么？ “赵组长，我知道你怀疑这个成绩，抄，她最多抄一下选择，你看这个作文，怎么抄得到。”周振勇指着卷子上的作文说道，“这作文，你可说得三个老师一起判的，总没有问题吧。” 赵组长冷笑了一声，“作文可以提前背诵，只要提前知道考题，再考好，不是问题。” “那这套卷子最开始是谁在保管。” 周振勇问到。 “是我，这是英语小测的B卷，我可以保证没有泄露。” 李老师说道：“一直放在保险柜里，今天才拿出来。” “其实有个简单的方法，一看就知道伍媛是不是真的自己的做的。”李老师补充道：“查今天的监控，如果我没有记错，伍媛比顾甚之更早完成试卷。” 伍媛低着头，看着地板上大理石的花纹。 系统觉得自己被一阵电流电过。 伍媛是不是在出十三班教室门，就特意引起周振勇的注意。 在考试的时候，她有一直在看时间，甚至踩着点，所有的题目都比顾甚之提早完成。 一步一步，好像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剧情。 她一定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所以你还没发现吗？】 伍媛把自己的任务清单拉出来，甩到系统面前。 系统哆哆嗦嗦的展开，伍媛挑选的题果然并不是随机的！ 这，这明明就是一串摩斯密码。 系统小心翼翼的根据任务的序号拼读。 【S】 【B】 解出满屏“SB”的系统沉默了。 这不是文化人真的看不出来…… “不瞒你说，我开始也怀疑过。”周振勇大大方方的承认，“毕竟她从来不爱学习，这次意外的要去补考。” 他拿出手机，“所以我让监控室把一班的都监控打开了，你们可以看一下。” 伍媛坐的位置刚刚好在摄像头的下面，连卷子上的笔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系统：她故意挪过去的，送东西都是顺便的！！！ “赵组长，我相信这一切可以证明伍媛没有抄袭吧。” 赵组长冷着脸不搭腔，调出电脑界面，重新整理英语小测的排名和成绩。 “成绩明天会发下去，伍媛，我先跟你道歉，希望你可以继续保持。”赵组长话是这么说，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放在伍媛身上。 “您客气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伍媛笑得格外灿烂。 周振勇可不想伍媛白吃这么一个闷亏，“赵组长，你看伍媛的成绩，也进了年纪前三，是不是有机会可以参加一下英语知识竞赛，我听说奖金很丰富。” 他回头看来伍媛一眼，点了点头，继续补充，“你可能不知道，伍媛家里挺困难的。” “名额只有一个，我们还是择优录取，给了第一名。”赵主任说得冠冕堂皇，“伍媛同学，希望你可以理解，还是有其他机会的。” 周振勇知道名额不止一个，他捏紧的拳头松了又放，想要开口被伍媛打断。 “谢谢赵老师，我家里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了。” 伍媛的笑容不变，还和所有老师一一道别，转身走出办公室。 系统打了一个冷战，宿主笑得这么灿烂。 总感觉没有好事儿。 ###### 魏光明最近一段时间过得很不好。 那天几个人下棋打赌的事情，莫名其妙在学校里传开了。 刚开始只是附近几个班级在讨论，今天他回家，居然在学校的贴吧里，看见有人匿名发帖讨论，甚至还上传了几个人打赌的录音。 魏光明气得咬牙切齿，这一定是伍媛干的好事！ 不过还好，帖子沉在底下，没几个人说话。 魏光明阴阳怪气地回了句“差生事情多。”潇洒收尾。 他放下手机，捏这笔，铺开卷子，决定再做一套数学题。 原本平静安安静静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 勉强做了半道题，魏光明实在忍不住又拿起手机，原本平平无奇的一个帖子，已经被顶成热帖。 标题改成了“我等魏狗一个道歉！” 魏光明突然有种脊背发凉的不妙感觉，他点进帖子。 自己回复的那几条全部被置顶！ 下面评论谩骂声一片。 【我去，我听了都要吐了，赢了就说人家是作弊。】 【哎呦，这个魏也是绝了，成绩不好就一定样样不好，他排名多少？】 【一个年级前五十的菜鸡，连火箭班的门都摸不到，装什么装。】 【我就最烦这种只看成绩的瞎子，媛姐必赢！】 【媛姐加油！】 【媛姐最牛B！】 【无脑支持，媛姐必胜！】 甚至发帖人还自曝马甲，实名diss魏光明。 魏光明全身都在颤抖，冷汗顺着脖子想下流。 “没关系。”魏光明熄灭手机，喃喃自语，“这只是网上差生的言论，学校里大家才不会这样。” 魏光明将手机藏在枕头下面，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第二天，魏光明还是顶着黑眼圈来到学校。 他走在楼道上，总是能感受到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 “是不是魏光明，跟伍媛打赌那个。” “看着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下个五子棋输了，不认账不说，还直接骂人家女生智商有问题，呸，我看他才有问题。” “以后理他远点。” “就是就是。” 各式各样的闲言碎语，比贴吧论坛更加直观。 魏光明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一样，他把头埋得更低，匆匆忙忙的向前走，一不小心撞到一个男生。 “有病吧你。” 对方在看清他的脸之后开始大骂，“魏光明，是你！” 那个男生揉着自己的头，周围的视线全部聚焦在魏光明身上。 魏光明顿时脸色煞白，疯狂地跑进教室。 “我去，撞了人道歉都没有，有毛病吧。” “同学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们带你去找老师。” “找，怎么不找，我手断了他负全责！” 魏光明缩在自己的座位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怎么可能出事，这些人就是污蔑。 魏光明颤抖地拿出自己的书本。 却发现自己第 一节课的书没有带。 他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同桌。 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同桌了。 “周志，上课我们一起看。” 魏光明看向自己的前桌，这位经常问自己题，两个人关系不错。 “那个，我今天有点感冒，你还是不要靠近我，不要影响你学习。” 周志说完还假装打了一个喷嚏。 魏光明的脸黑得像锅底，眼看着左右前后全部都拉开和自己座位的距离。 魏光明暴躁的踢了一脚自己的座椅，不小心踢到指甲盖，疼得直接飙泪。 “握草，英语小测的排名出来了，你们快来看。” 一群人蜂拥到讲台上，挤在一起看英语成绩。 英语，一直是魏光明的强项。 魏光明忍着痛站起来，高傲的抬着下巴。 眼里闪过恶毒的光。 再多的闲话又怎么，在这个班上，没有一个人的成绩可以比过自己。 不对，在这两个班，甚至前后三个班。 没有一个人比自己成绩更高！ “草草草，你们看这个！” 一个同学突然高声叫喊。 魏光明心里咯噔一下。 “伍媛！年纪第二！147分，不可能吧！” “我擦，真的是，你看班级写的十三班！” 魏光明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走。 他拼命的推开所有的人，抢过讲台上的成绩单。 伍媛的名字，高高悬在第二位。 他和伍媛，足足有一页纸的差距！ ##### “媛姐，你永远是我姐。”祝昊白看到伍媛的成绩，恨不得当场献出自己的膝盖。他觉得伍媛今天整个人都带着闪耀的光芒。 自己有生之年，居然可以和大佬做朋友。 还是深藏不露的大佬。 “媛姐，你就说，是不是魏光明不跟你赌，你打算一直藏着掖着。”祝昊白痛心疾首地抓着胸口，“你怎么能这样，你看小弟我，等着你带飞呢！” “主要是学习太累，打游戏多轻松。” 伍媛桌上堆了好多瓶她爱喝的甜牛奶，都是送来的“慰问品”。 一众小弟，生怕伍媛在魏光明这里受了委屈，心里不舒服。 伍媛满意的吸了一大口新出的草莓味，快乐的眯上眼睛。 魏光明疯狂的用水冲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他满脑子都是伍媛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怎么知道，伍媛这么多年竟然是藏拙。 魏光明愤恨地看着水池里的水，手掌的颤抖根本停不下来。 “同学，我觉得你需要帮助。”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魏光明身后响起。 第9章 开始学习的第六天 魏光明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挂着水珠，模糊的视线聚焦，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你是……” “可能你不知道我，我叫顾甚之。”顾甚之咳嗽了几声，因为过分用力，眼角泛起一点红，点缀了整张苍白的脸。 “大，大神，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魏光明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偶遇顾甚之。 顾甚之的大名谁没听过。 魏光明每每看到光荣榜最上面的名字，除了赞叹竟然激不起其他情绪。 差距太大的时候，看着对方只想着膜拜。 特别是顾甚之这种，封神的人物。 魏光明有些紧张，他的视线也不忍从顾甚之面前移开，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魏光明尴尬地擦了一下手上的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点。 至少给偶像留下一个好印象。 “大，大神，你有什么事吗？”魏光明说完就后悔，这种时候居然还结巴。 “是英语组的老师，让我把卷子带给你。”顾甚之微微一笑，拿出一沓卷子，递给魏光明，“我看你状态好像很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没，没什么。” 魏光明接过卷子，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顾甚之，“大神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顾甚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听我们班主任夸奖过你的语文作文，你借给我参考一下吗？” 魏光明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神，这是要看自己的卷子！ 自己被大神看上了！ 魏光明的脸，唰得一下全红了。 “不行吗？”顾甚之再次发问，语气还颇为遗憾。 “没有没有，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拿！” “谢谢。” 顾甚之笑了一下，站在十二班门口，等着魏光明。 “这，谁啊，太帅了吧！” “而且好白，就像是二次元那种校草！” “你们看清楚，顾甚之，校草，学霸，有错吗？” “我去，真的吗？他来干啥。” 他来找我。 魏光明心里升起一股不可言说的快意，他故意翻动书本，制造响动，吸引大家的注意。 “那个谁，你看到我们的语文卷子了吗？”魏光明问自己的同桌。 同桌一脸莫名其妙：“你的卷子我怎么知道？” 魏光明高傲地抬起头，撤出一抹讽刺的笑，“是顾大神要借我的卷子。”魏光明终于在自己的书堆里找到自己的语文卷子，小心翼翼地展平所有的卷角，恭恭敬敬地走向顾甚之。 顾甚之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口，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他看着顾甚之高傲的样子，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 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用来对付另一块烂泥也是可以的。 顾甚之轻轻嗅了一下，总觉得身上还有香菇味。 衣服，坏了要赔，理所当然。 包子和奶茶的账，两个人另算。 “谢谢。”顾甚之笑得完美无缺，礼貌地道谢，顺手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数学笔记本递给魏光明，“礼尚往来。” 魏光明简直爱死了这种礼尚往来。 他激动的抚摸着笔记本上的数字。 有了这个，他一定能赢！ 好巧不巧，伍媛正好从旁边走过。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珍惜，谢谢大神。” 魏光明说得格外的大声，果然得到了一个伍媛的回头。 伍媛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他的面前。 落定在，顾甚之的身上？ 衣服大小合适。 伍媛满意地点点头，赦免了祝昊白今天以下犯上抢走自己草莓奶糖的行为。 魏光明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羡慕的目光，甚至伍媛走得太快，他都怀疑这个人没听到自己说了什么。 “喂，伍媛！” 魏光明直接叫住伍媛。 顾甚之的目光闪烁，悄悄站在一旁，低着头，嘴角勾起。 来得好！ “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魏光明激动得眼镜都在抖动。 “哦。”伍媛无所谓地耸耸肩，视线却又定格在顾甚之的身上。 顾甚之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的都被看透。 顾甚之偏过头，却又平静下来，抬眼直视伍媛。 就算看透，她又能怎样。 伍媛突然抬手，大拇指横过自己的脖颈。 顾甚之皱着眉头，看着不争气的魏光明，还什么都不知道似地大吼大叫。 真没用。 顾甚之回了伍媛一个挑眉，算是接下她的挑衅。 “喂，你走什么，是不是怕了！” 魏光明叫叫嚷嚷，伍媛走得毫无留恋。 发现周围不少人在围观，魏光明想到论坛上的话，讪讪的收回到嘴边的骂人的话。 回头，顾甚之也不见了？ 只剩下手里还带着余温的笔记本。 魏光明觉得自己心口火热。 他绝对不可能输的！ 【恭喜宿主，续命成功，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57天，宿主截止目前，共完成任务88项，共计300小时，宿主和宿主一家总计成功续命70天，请宿主再接再厉。】 伍媛的肩膀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她托着脸，认真看着手里的计算题，和平时边玩边学习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祝昊白站在伍媛旁边，看着伍媛的样子，摸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说道：“媛姐，要是太累了，休息会儿，你都看了一节课了！” “你看前面学霸下课都在写作业。”伍媛提笔写下答案，翻手重新拎了一张卷子出来。 高中生活什么都不对，真的卷子多。 明天就是周末了。 伍媛数了数，自己还差三张没动，不由得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自己答应了周末要陪伍傲玩的。 “咱和他们比啥，你看，十张卷子，老子说不做就不做。”祝昊白豪气地将脚踩在凳子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下周老周说要抽查，态度不端正的直接请家长。” 祝昊白脚也不抬了，慌慌张张坐下，两根手指跪在桌子上，“媛爸爸，救救孩子吧。” 伍媛无动于衷。 祝昊白继续哀求。 伍媛的指尖一顿，突然问道：“你了解顾甚之吗？” “年级第一，老师的心肝宝贝儿，好学生的世界，我怎么知道。” “我说他的家境背景。” 祝昊白摸了摸头，说道：“我这种“包打听”，都没听过，应该没人知道吧，成绩那么好，谁管这些。” 伍媛百忙之中也不忘喝口甜牛奶。 舔着齿尖上的甜味。 突然想起顾甚之的脸。 真白。 也真幼稚。 明明已经道过歉了，还要不依不饶。 既然你先出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第10章 开始学习的第七天 “这次的年级小测，成绩已经出来了。”周振勇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周，“借着这次机会，我对大家也有了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周一的早晨，最适合鼓励动员。 周振勇低头，又看了一遍成绩单。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伍媛的名字上。 语文：43 数学：60 英语：147 不看不知道。 还刚好凑了个250，骂谁呢！ 周振勇觉得一口气横在胸口，卡得不上不下，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说道：“成绩已经定了，那就都是过去式。现在，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为了半个月后的期中考试冲刺！” 半个月！ 提前了！ 伍媛眼睛一亮，克制不住的勾了一下嘴角。 立刻，马上甩掉了正在做的化学任务。 系统：有够现实，用了就扔，真的好吗？ “这他妈就离谱，说提前就提前，不带这么搞的。”祝昊白看着周振勇走下来，慌慌张张地把手里的杂志往书桌下一扔，飞快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签字笔，装作动笔记笔记。 “笔拿反了。” 伍媛实在忍不住提醒。 祝昊白手指一动，笔尖在指尖饶了一圈，完美的落在掌心，成功装模作样的在草稿纸上画圈圈。 周振勇和他擦肩而过。 危机解除。 祝昊白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手臂伸到抽屉里一伸，明目张胆地拿出一块棉花糖。 “祝昊白！” 没行到周振勇杀了一个回马枪，转身正好看见在向嘴里塞糖的祝昊白。 “站起来！” 周振勇气极，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吃吃！” 全班一阵哄笑。 伍媛捂着脸，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样弱智的同桌。 周振勇拧着眉毛，看了看伍媛，又看了看嘴巴还在蠕动的祝昊白。 抖了一下手里的单子，没好气地说道：“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同学们的意愿，重新排了一下座位顺序，今晚上放学就换！”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祝昊白站在原地，顿时觉得嘴里的棉花糖都不甜了。 周振勇抛下重磅，转身就走，只剩下一片哀嚎的十三班同学。 伍媛无所谓地趴在桌子上，拨弄着文具袋上的拉链。 这是苏舒买的，上面拉链刻着可爱的小熊。 “媛姐，你说说话啊！”祝昊白杂志也看不下去了，满心都是自己又要重新熟悉同学的恐惧。 虽然是一个班的同学，但是高中生课是真的多，除了开学的自我介绍，大家其实到现在依旧不是很熟悉。 除了伍媛这种特别吸引人注意的。 “怎么办啊媛姐。”祝昊白抓着头发，伍媛都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苦恼。 “祝哥不怕，你这么可爱，谁能不爱。”伍媛没良心地安慰。 祝昊白都没有觉得得到了安慰，一边假哭一边看着还能淡定吃东西的伍媛，心底一片苍凉。 “媛姐，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伍媛挑了一下眉毛，“你要我有什么反应？” “至少表现得舍不得一点。” “你有舍不得我吗？”伍媛翻了个白眼，“你是舍不得我的作业吧。” 祝昊白表情一噎，悲情戏反而更加浓重，“媛姐，我真的舍不得啊~~” 原本祝昊白的小弟们还不懂老大在悲伤什么。 一听到作业，表情终于真的悲伤起来了。 离开了媛姐，这方圆几里，还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借鉴”对象。 几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伍媛。 伍媛愣了一下，她真的不知道，抄自己作业的人，居然这么多？ 不仅仅是后面这一小圈的狐朋狗友。 她稍微数了一下，这才发现就连前排的好学生，都在注意着自己。 不应该啊？ “你们怎么传那么远的？”伍媛撞了一下祝昊白，“老实交代。” “这媛姐你这种学霸就不知道了吧。” 祝昊白骄傲地拿出自己的签字笔，笔盖套在笔上，在桌子上摩擦。 细微地轻响，连伍媛都不一定注意到。 祝昊白旁边的小弟立刻意会，将自己的作业本挪到显眼的位置。 “这就是暗号。”祝昊白又比划了几个手势，“这几个是选项的ABCD。” 祝昊白抱着手臂，有些感慨，“主要是媛姐你写完作业也不设防，我们抄起来就格外容易，你走了，我们就变孤儿了。” 伍媛实名拒绝这种无痛当妈的事儿。 “考试我可都是自己做的。”祝昊白补充到，他虽然懒，但是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考试的时候，绝对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对对对，媛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都是这样的。” “就是，要不怎么可能只考那么一点分。” 一群小弟急忙表现自己的态度。 伍媛抬了一下下巴，“那为什么前排的也突然看得起我的答案了。” 接收到伍媛的视线，前排有几个女生颇为不好意思地回了一个笑脸，甚至有两个明显的脸红了。 就奇怪？ 不是一向最看不起自己的吗？？？ “这不是你和魏光明的那个赌嘛，这可闹得全校皆知,媛姐，我们班出名，全靠你了！” 伍媛：说好的高中生学业繁忙呢？怎么八卦还是传得这么快...... “伍媛，周老师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宋雨走到伍媛面前，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伍媛。 宋雨抿着嘴，伍媛上次的英语小测，考得太好。 宋雨承认自己嫉妒了，她最近都在观察伍媛。 伍媛看起来格外不务正业，但是她真的很聪明。 每次宋雨都悄悄借着收作业的便利，看一下伍媛的答题思路。 每次都有新的发现。 伍媛随随便便写的几个步骤，却总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宋雨研究了几次，简直惊为天人。 伍媛站起来，准备走，感觉衣角被人拉住，回头一看竟然是宋雨，“你上次数学作业最后一道答题，步骤过少，这样得分不高。” 宋雨紧张地手脚都在颤抖，只觉得是冲动的血液撞击了大脑，才会在伍媛转身的时候忍不住拉住她。 “哦，好。” 所以数学最后一道题是什么？ 伍媛歪了一下头，眨了眨眼睛，还是打算礼貌地道谢，要不感觉对方又要哭出来了。 “谢谢哦。” 宋雨冲回自己的座位，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各种委屈后悔，随着眼泪打湿衣袖。 这么好的伍媛，是自己把她推开的。 伍媛推开办公室的铁门。 “周老师，你找我。” 周振勇看了一眼伍媛，缓缓说道：“我打算让你当班长，带头参加这次的运动会，问问你的意见。” 第11章 开始学习的第八天 “周老师，就我这样，手不能提肩部能扛的，怎么挑大梁呀。” 伍媛带着一点无奈的摊着自己的手。 周振勇抬了一下眉毛，淡定地拉开自己的抽屉，将一个小木片扔在桌子上。 伍媛的瞳孔紧缩。 咬着后槽牙，是谁这么嘴碎的告了密！ “这是什么东西啊？”周振勇明知故问，喝了一口手边的茶，看了一眼伍媛，“我看这竹片的质量挺好，用了挺多次的吧。” “竹蔸的部分是最牢固的。”伍媛答非所问，规规矩矩地解释知识点，“您拿的就是一小块竹蔸，所以我猜这是质量好的原因。” 伍媛一边说着一边挪动着小碎步，准备从门口退出去。 “这就想走？” 周振勇知道这丫头狡猾得很，一拍桌子，正色道：“你要是当了这个班长，有些事情咱两一笔勾销，你要是不当。” 周振勇特意把准备好的校规翻出来，“就不要怪我哪天抓住你的狗尾巴！” 伍媛老实了，看着鲜红的大字写上的劝退，无奈地叹了口气，“周老师，你让我带队参加运动会，我当体育委员不就可以了？” 周振勇直接气笑了，“伍媛，你也不笨，难道不知道我找你当班长是什么用意？” 伍媛当然知道，毕竟周振勇这个班主任当得真的挺不容易的。 十三班，是平行班里最好的班。 其实两极分化格外的严重。 不学的打死不学，爱学的奋进向前，力争冲击下次一次实验班的名额。 前者觉得后者古板无聊，后者觉得前者不思进取。 互相看不顺眼。 要不怎么会出现学霸座位靠前，差生靠后的奇观。 这不是一个班主任想要看到的。 他需要一个领头人，带着大家一头热血的奋勇向前。 最好的选择，就是差生中的伍媛。 周振勇不相信她没有实力。 就算真的没有，他也要把她激发得有! 伍媛觉得看着这么热血的班主任，她都有点不忍心。 我真的只想当一条咸鱼。 伍媛抿着嘴角，“周老师，您换个别的事儿吧，当班长这事我真的不行。” “你没当你怎么不知道不行。” 周振勇发现居然威逼都不管用！ 那就只能利诱。 “你知不知道，当班长每年有优秀学生干部奖金。” 伍媛的眼神松动了一瞬间。 “这还只是少部分，还有各种推荐的优干名额。” 伍媛的眼神缩回来，周振勇点头，确定这孩子，是向钱看齐，继续补充道。 “你看不知道这个优干的奖金，昨年我记得是多少，三万一等级，今年听说还有提高......” “周老师，我干。”伍媛笑得一脸灿烂，“您先说说，当班长我需要注意什么。” ###### 顾甚之的签字笔又没有墨了，这是这周的第三根了。 顾甚之面无表情的从抽屉里取出笔盒，超市打包买的特价签字笔，质量确实不行。 “顾神，运动会你报名没？” 顾甚之做题的动作没有丝毫地停顿，仿佛并没有听到什么。 体育委员有些尴尬地挠头，又问了一遍，“顾神，运动会你有没有想要参加的项目，我这里有报名表。” 说完想要将报名表放在顾甚之桌上。 顾甚之抬手阻止了体育委员的动作。 “第一，我叫顾甚之，不叫顾神。第二，我并不想参加，会影响学习。” “不会的啊，最近又没有什么考试。” “半个月后就是期中。” 顾甚之冷冷地回话，又埋头继续钻研自己的题目。 体育委员尴尬地拿着空白的项目单，默默地走掉。 “你想报名参加什么项目吗？” “四百米接力和八百米，都给我报上，我体力好，不像有些人。”说话的人潇洒地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大名。 得到了体育委员一个竖起的大拇指，“还是王哥厉害。” 王云，万年老二，传说中那个被第一名甩开一百分的小可怜。 王云颇为骄傲的回头，看了看还在做题的顾甚之。 就算是坐着，腰背也是挺得笔直的，穿着白色的衬衣，头发稍微有点长，快要挡住眼睛。 顾甚之比一般的男生都要白，凑近看，手腕上的一颗小痣格外的明显。 因为感冒刚刚好，手边还放着保温杯。 这有什么好看的，小白脸一个。 王云最看不惯顾甚之清高的样子。 那个女生们怎么形容的？ 看着他，好像一捧新雪，出尘不染。 王云看着顾甚之手里廉价的塑料签字笔，悄悄翻了一个白眼，穷鬼一个。 “体委，我们什么时候运动会啊？” “这周三开幕式，周四周五比赛四天呢！” “行，到时候你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多买点水和冰棍，算我请大家的！” 班上一片沸腾。 “王哥厉害。” “又有口福了。” 王云哈哈一笑，站起身，“我这也是聊表心意，主要是刚刚当上班长，总要为大家做点什么。” “好！” 王云的同桌带头鼓掌。 班上热闹非凡。 顾甚之皱着眉头，死死地捏住手里的笔。 好吵。 顾甚之不关心运动会的排名，不想理会和王云的班长之争。 这次期中考试的第一他势在必得！ 顾甚之轻轻揉了一下发酸的手腕，闭上有些干涩的眼睛。 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 “你再说一遍，多少钱？” 伍媛连手里的甜牛奶都顾不上喝，扯着祝昊白的衣领。 “疼疼疼，媛姐，轻点。” 祝昊白颤颤巍巍地从伍媛的五爪之下掏出来，心疼的揉了一下自己新衣服的领子，“一万元，这次学校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期中第一名的奖金一下子高了这么多。” 祝昊白抬头，看着伍媛一脸震惊地低喃，“现在成绩好，居然可以挣钱？” “媛姐，你不知道吗？” 祝昊白像看稀世珍宝一样看着伍媛，“成绩好可以的奖金，可以参加竞赛继续的奖金，就连参加运动会，都是有奖金的，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伍媛沉默了，她真的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一杯冰奶茶压压惊。 【系统，这个时代，成绩好都有奖金？】 【是的，我已经整理了奖金的等级，请宿主接收一下。】 伍媛的拳头都紧了。 胸膛抑制不住地上下起伏。 这他喵的是错过一个亿的节奏！！！ “祝昊白。”伍媛一脸严肃地盯着祝昊白。 祝昊白觉得脊背凉凉，哆哆嗦嗦地向后退，“臣在。” “你继续坐我的同桌。” “这要跟老班说吧？” “我当了班长，这点特权有。” 伍媛冷冷一笑，眼睛里闪烁着野性的光。 这次的期中第一名，她要定了！ 第12章 开始学习的第九天（大修…… 祝昊白不可思议地看着伍媛。 “媛姐，班长？” “怎么，不行吗？” 伍媛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报名表，啪地拍在桌子上，“运动会，四百的借力，你参加。” 祝昊白立刻苦着脸，“媛姐，哦，不，班长大人，饶了我吧，我这小身板，跑得了？” 伍媛：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媛姐，你可别听他瞎说，他跑步快得很。” “就是，每次□□，还是他最积极！” “哦，你们翻的那边的墙？” 伍媛大力拧开一瓶矿泉水。 “就小后门那边啊，媛姐你不是经常走。”祝昊白老实交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经常用的那个小木片找不到了。” 破案了。 伍媛喝了一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面带微笑看着祝昊白，手重重搭在他的肩上，祝昊白只觉得从肩膀到手臂都开始想向下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男子三千米，我帮你报，没商量。” 祝昊白：QAQ 伍媛环视一周，小弟们被盯得瑟瑟发抖。 “你们是要自己选呢，还是我帮你们选。” “我们自己来！” 周振勇正在研究这次期中的考试的具体范围，好做好教学安排。 周振勇一直不反对多参加学校的活动，全满发展才是最好的。他以前带火箭班，也要求每个同学必须参加。只是学生和家长都很反对，总认为这样不利于好好学习。 “我跟你们说，我们班这次运动会第一名拿定了。”十二班班主任红光满面的推门而入，洋洋得意地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们班居然有两个校队的，这运气好呀。” 其他老师听到是校队，都羡慕的点点头。 十二班班主任看着周振勇没反应，特意走近问道：“周老师，你们班同学报名应该也积极吧。” 周振勇的思路被打断，只好无奈地抬头，回答道：“这我还真不清楚，等会儿班长应该会来汇报。” “说到班长我就要说说你了。”十二班班主任端着茶杯坐在周振勇对面，一副说教地表情，“你是不是选了伍媛当班长，确实，我承认这孩子聪明有领导能力。” 十二班班主任用手指敲打桌面，语气严肃，“你是没带过平行班，不知道这些孩子，劣根难改！” 周振勇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十二班的班主任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你说说你，好好的火箭班不交，来我们这里受什么苦哦，你现在这么选，有你好受......” 十二班班主任的视线扫过大门口，伍媛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意味不明地笑，不知道来了多久。 “报告！” 伍媛敲门，端端正正地站着，等待一个进入的信号。 周振勇看着十二班班主任好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言不发地灰溜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进来。” 周振勇假借咳嗽，掩饰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周老师，我过来交报名表。”伍媛将报名表放在周振勇桌面上，特意指了指其中几个名字说道：“这三位都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特意要求参加比赛。” 伍媛挺直脊背，狡猾地一笑，“为班级争光。” “国家二级，周老师，可以啊，一直都没听你说过。” “这捂得够严实的，周老师，你们班怕是要拼一把校一等吧。” 在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兴冲冲地赶过来看热闹，眼前都是一亮。 首先这报名表上的字，写得就格外的漂亮。 这不仅仅是一份报名表，还附带到了不少同学的获奖介绍，实力如何一目了然。 “伍小班长，这是你做的。” 其中一位语文老师忍不住打趣道：“下次文学社板报，我可得找你。” “这您得问我们周老师。”伍媛笑得落落大方，“他同意我才能去。” “去去去。”周振勇边说边挥挥手。 伍媛立刻意会，推说作业没写完，先一步教室。 留下脸色铁青的十二班班主任。 “小周。”刚刚说话的语文老师悄悄拉着周振勇，“这孩子很好，你别听人瞎说。” 这位语文老师，是学校元老级别的特级教师，原本已经退休，返聘回来带带新老师。 “见字如见人。”语文老师带着老花镜，抖了抖手上的报名表，“我这么多年可没看错过。” 周振勇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别担心，我知道。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全。 说不定伍媛才是，学校真正的转机。 ###### 自从发现剧情提前，伍媛最近回家都比较早。 一打听，隔壁那栋小平房的王阿姨，果然中彩票中了四万块。 四万块，在四道街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特别还是这种意外之财。 再加上王阿姨大大咧咧的性子，逢人就忍不住说起这桩好事儿。 “哎呦，王姐，你这个发色真的好看，显年轻。” “是吗，那不枉费我花了八百多烫的。” 伍媛靠在不远处的墙边，看着满脸羡慕的街坊领居，有说有笑的相互恭维。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向前走，没有注意到后面悄悄跟着一名男子。 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伍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不动声色的跟上人群。 四道巷地处老城区，街道复杂，蛛网一般的电线划分开黄昏的天空。 如果不是有人带着，三两下就会迷路。 那名男子一看就是熟练工，紧紧地跟着人，七拐八绕的居然没有跟丢。 眼看着就要到王阿姨家附近了。 伍媛面无表情的扔到自己手里的苹果核。 “张婶，今天周三，怎么半价还没挂出来呀。”伍媛乖巧地站在超市门口。 “你个小丫头，每次半价就你最积极。”张婶一边说一边将一整箱鸡蛋搬出来，神神秘秘地说道，“今天可是鸡蛋半价！” “什么，鸡蛋半价!” 伍媛说话的声音很大，隔着一条街，原本有说有笑的一群人瞬间停顿了一下，整齐的放慢了脚步。 周三小超市的半价，谁都不想错过！ “你个妮子，瞧瞧告诉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张婶没好气地拍了伍媛一下，“给你个喇叭，你帮我喊？” “也行，张婶你休息一下，我帮你。”伍媛当真接过喇叭。 “新鲜土鸡蛋半价，新鲜土鸡蛋半价。” “哎哎哎，你快回去写作业，我忙得过来。” 张婶一个人开了一个小超市养家糊口，半价这个点子，还是伍媛帮忙想的，伍媛经常过来帮忙收银；伍爸伍妈不在的时候，伍家姐弟经常来张婶家蹭饭。 “没事儿，张婶，卖完我就回去。” 张婶看着积极地伍媛，没阻止成功只好先去忙别的。 旁边的巷子里传来明显的脚步声。 杂乱匆忙。 “只有一箱，新鲜土鸡蛋，先到先得！” 果然，脚步声更加匆忙。 伍媛悠悠哉哉地选好自己要的分量，看着冲出来一群人。 王阿姨慌忙捂着自己八百块的造型，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伍媛淡定地站在台阶上，看着已经完全找不清方向的陌生男子，咬牙切齿地知难而退。 提上自己的鸡蛋，深藏功与名。 第13章 开始学习的第十天 运动会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在校长的讲话之后，就要开始热血沸腾的比赛。 真的是，热血，沸腾。 接近40℃的空旷操场，不用动血液都有自动沸腾的冲动。 除了苦哈哈的高三年级，高一高二年级按照区域划分好的看台选择座位做好。 哪怕是只有几片树叶的树枝，这个时候也是大家相互争抢的风水宝地。 伍媛，当班长的第三天。 抬手抽到烈日当头的看台正中间。 在人都要烤焦的情况下，准备参加女主八百。 “虽然我不担心，但是八百米真的是女生的公敌。”苏舒拿着矿泉水抵着额头，试图给自己降温，“媛媛，我可听说第一有奖励。” 伍媛一边系鞋带一边说：“不就是万年不变的钢笔本子吗？” “那你还想要什么？” 伍媛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主席台上的白班，“看见没，计分板，积分最高，全校第一，直接现金奖励。” 苏舒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就小一千，大家吃一顿都不够。” “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次学校拉了大赞助，听说是一班哪位大佬的家长。”祝昊白擦着汗，从看台下走上来，“直接拉高了奖金水平，第一名一万块，香不香！” “香！” 伍媛的眼神闪着金光。 “媛姐，我们男生这边可都没给你丢脸，跳高四百接力都进了决赛！”祝昊白骄傲地挺起胸膛，眼神扫过不远处的火箭班。 稀稀拉拉几个人凑成一排，竟然还在低头学习。 祝昊白无趣的收回视线。 “我先过去了。”伍媛听着广播的通知，三两下跳下看台。 “媛媛等我，我去给你拍照。”苏舒急匆匆地放下水瓶想要跟过去。 看台的台阶设计的很高，同学三三两两挤在一起，挡住了原本清晰的路。 苏舒追得太急，一脚踩空。 事情发生得太快，尖叫的声音卡在喉咙。 失重的恐惧感将整个人淹没。 锋利的台阶边缘近在眼前，泛着冰冷坚硬的白光。 眼角渗出生理性的眼泪，苏舒用尽全力伸手，试图抓住什么。 只有一团团空气从手中划过。 完了。 苏舒绝望的闭上眼睛，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点。”伍媛将眼泪汪汪的苏舒抱着，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 “真的吓死了。” 苏舒扯着伍媛的衣服不肯放开。 劫后余生的脱力让她觉得手脚发软。 “祝昊白！” 伍媛对着上面招手，“那瓶水过来！” 一众同学才从刚刚的意外事件中反应过来，聚拢过来安慰苏舒。 站在台下的周振勇只觉得心跳直冲180，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陪着苏舒坐在地上的伍媛。 在人摔倒的时候就快速反应，跨步上两节台阶直接徒手将人稳稳接住。 伍媛的手臂有明显的颤抖。 只是她将手背在身后，没多少人注意。 “伍媛，比赛我帮你推后一组。”周振勇走到人群前，“你和苏舒一起去校医看一下。” “就是，媛姐，你手都在抖，你怎么不说！” “要不要我们去找个担架把你们抬过去？” “去去去，我自己带苏舒过去。”伍媛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给周振勇，“谢谢周老师。” “说这些，快去。” 苏舒注意到了伍媛颤抖的手臂，顿时满脸通红，说什么都要扶着她走。 “你自己怎么不注意一点。” “这不老注意你了嘛~”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本应该是兵荒马乱的惊险一幕，有惊无险地过去。 十二班的陈鸣，看着自发开始整理座位，留出通道的十三班同学。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羡慕。 十三班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改变。 “行了，整理好了，大家一起跟我去跑到，给咱班长加油！” “走，快点，一会儿没好位置了！” 周振勇：“大家都去，我在这里守着。” “周老师最棒！” “谢谢周老师。” 一个班倾巢而出，相当的瞩目。 魏光明握紧了拳头，看着远去的一群人，低头继续自己的计算题。 没有注意到身后同学失望的目光。 #### 伍媛的手只是普通的拉伤，喷上舒缓肌肉的药就没有大碍。 “要不别去了吧。”苏舒紧张的揉着衣角，眼眶还是红色，她小心翼翼地拖着伍媛的手，好像捧着什么名贵的珠宝。 “我又不是酥脆小饼干，一碰就碎。”伍媛活动了一下手臂，带上鲜红的号码牌。 “你看，四号，不吉利啊。” 伍媛敲了一下苏舒的额头，“封建迷信不可取，记得把我拍好看点。” 鲜红的跑道上，整齐的站着运动员。 伍媛绝对是里面最耀眼的一个。 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短袖，高高梳起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她做好起步的姿势，扬起头，脖颈修长，微微闭合的双眼，专注在前方，像一只锁定猎物的猎豹，优雅却又极富侵略性。 苏舒觉得伍媛很神奇。 只要她不想，她可以成功的藏匿在人群中，就算是容貌出众，也好像平平无奇。 如果她想，无论啊她站在哪里，都格外的耀眼夺目。 “啪——” 枪.声伴随着尖叫，苏舒来不及抓拍，伍媛已经冲出去。 她站在最外环的跑道，白色的身影好像一阵风，却带着白虹贯日的强烈气势。 划过鲜红的跑道，破开升温的空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苏舒控住不住地想要尖叫。 手指不停地按动快门。 心跳快要冲出胸膛，随着她继续在操场上奔跑。 第一圈！ 伍媛足足甩了第二名大半圈的距离！ 苏舒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喊。 “媛姐，加油！” 旁边的祝昊白叫得比苏舒还要大声。 苏舒这才发现，十三班的同学都来了。 “班长加油！” 十三班的同学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伍媛勾了一下嘴角，在经过弯道的时候，对着大家眨了眨眼睛。 “啊啊啊啊，她在看我！”苏舒激动得满脸通红。 “肯定是我！”祝昊白不甘示弱，“我比你高！” “快看比赛！” 八百米比赛，比的就是耐力。 几百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等着伍媛的体力不支。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 用五十米冲刺的速度。 跑完八百米。 撞击红色的终点线。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点缀了扬起的侧脸。 比骄阳还要耀眼。 第14章 开始学习的第十一天 她好像天生适合站在人群中央，能在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魏光明远远的看着伍媛。 拼命的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他现在已经分辨不出来自己当时打的赌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如果当时直接承认失败又会是怎样？ 魏光明不敢想。 他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烈日下，所有的情绪都无处遁形。 看台上凝聚的气氛和台下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伍媛身边围绕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八百米只跑了两分多钟，我过来看看大佬。” “这，不是伍媛吗？” “你怎么知道她？” “漂亮啊，近看更好看！” 太多视线偷来，伍媛毫不在意，接过纸巾擦泪一下脸上的汗。 顺手又拿着递来的水。 打心底觉得这样还真不错~ “媛姐，你休息的差不多了吧。”旁边的女同学还贴心的给伍媛准备了奶片。 伍媛很久没吃甜味奶片，格外珍惜，小心的含着，想要甜味停留得更久一点，“休息得差不多了。” “那太好了，走着吧，还有跳高比赛！” 一群女生满脸期待的看着伍媛。 伍媛：“什么？” “跳高比赛啊？”一个女生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跳高场地。 “不是，我记得我没有报名。”伍媛试图摊着，并不想再动。 “大家投票让你参加的！”女生们齐声说道：“因为好看。” 伍媛的视线，穿过人群，远远的看着跳高比赛。 一个同学，选择了难度不小的背越式，满脸通红的冲向栏杆。 一个恶狗扑食，正面和栏杆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光荣而丢人的面部表情，被够损的同学们，用偷带的手机，怼脸拍摄下来。 伍媛拔腿就跑，被拦在半路。 “去看祝昊白跑三千米不好玩吗？”伍媛拉着苏舒的袖子，试图撒娇。 伍媛低着头的时候，琥珀色的瞳孔温柔又无辜，汗水打湿的鬓角贴在脸上，多了一点脆弱的感觉。 苏舒感觉自己看热闹的心一下子软了，黏黏糊糊的好像伍媛说什么都好。 “可是不去缺一项，不利于积分。” 伍媛的脊背肉眼可见的打直，“走，不就是跳高吗！” ##### 祝昊白带着一群男生，在四百米的起点处，激动地活动着四肢。 “祝哥，她们都会过来吧。” “那肯定。”祝昊白无比的肯定，一想到刚才伍媛被女生围在一起的盛况，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祝昊白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他左看右看，悄悄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塑料梳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祝哥，不是吧。一会儿跑起来，什么都没了。”祝昊白的小弟没心没肺的提醒。 祝昊白冷酷地哼了一声，心里想着你不懂，这可是出名的好机会。 没看到刚刚媛姐多耀眼吗？ 作为媛姐的小弟，自己勉强，有媛姐一半的规格，就好了。 祝昊白好心情地哼着歌，左顾右盼地等待。 “媛姐，看，那边！” 果然，一群女生簇拥着伍媛向着祝昊白的方向走过来。 伍媛又吃了一片奶片，对着祝昊白点了点头。 祝昊白立刻站直，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运动服，好看。 肌肉线条，有！ 炫酷的跑鞋，拉风。 祝昊白低头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笑得不那么张扬。 抬起头，准备回一个帅气的微笑。 眼睁睁看着一群女生，有说有笑的，从自己面前走过。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 祝昊白的表情僵在原地。 内心泪流满面。 媛姐，给小弟一口肉吃也好啊QAQ 第15章 开始学习的第十二天…… 四百米接力赛的枪.声响起，祝昊白再没有心思想着自己到底帅不帅气。 手里的小梳子变成接力棒，他埋着头用尽全力向前冲。 怎么说自己也不能比媛姐差。 祝昊白看着不远处的背着手等待他的同学。 莫名有一种热血冲上心头。 祝昊白加速冲刺，周围的欢呼声都与他无关。他凭着本能在横冲直撞。 他的视线紧紧的锁定前方，快要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其实400米来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他来了，他就要做到最好。 “接住”，祝昊白大喊一声。 两只手交握，冰冷的铁棒已经捂得温热，祝昊白满意的看着接棒的同学冲了出去。 就像完成了一件使命，整个心都放松了下来。 他期待的目光转向旁边。 他觉得这个时候大家需要来一个欢呼或者击掌。抒发一下内心激动的兴奋。 祝昊白快乐地举起双手，迎接属于自己的欢呼。 好巧。 他转身。 周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祝昊白伸了一个懒腰一个懒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班上其他同学都围着伍媛。 跳高是一个颇有难度系数的运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跳的非常不好。 姿势难看，成绩更难看。 体育老师站在旁边，已经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伍媛排在第三位。 她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毫不意外地看着前面的同学扑倒在了栏杆上。连人带栏杆直接飞了出去。甚至压在垫子上，一时半刻都没能爬起来，周围的笑声就没有停止过。 伍媛扶额。 感觉自己被这群人坑了。 “下一个，十三班，伍媛。” 老师叫到。 近看栏杆的高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但是要选择合理的姿势越过。既显得不突兀又充满美感。 “媛姐加油！” “班长加油！” 明明的是加油的话，却带着明显调侃的意味。 “我如果跳过去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伍媛将自己的头发高高竖起，熟练地挽成一个结。 “媛姐，你要是过了，这三年的甜牛奶我们全给你包了。” 伍媛回头。强烈的光线让她的五官更加立体。浓颜系的长相，天生带有强侵略性，可惜硬生生被她咸鱼的气质压下去，不注意看就会让人觉得她很不起眼。 只有偶尔的高光时刻，她好像才会露出本来的样子 像是悬挂在天空中的星星。拨开烟雾，终于闪烁出出她本来的样子。 围观的人很多。毕竟这里就是一个欢乐的场所，看热闹的不能少。 就连看台上的魏光明。也忍不住下来看了看。 他怀着一种隐秘的快感。想看伍媛丑态百出，但又惴惴不安地害怕她真的做到。 伍媛笑了一下。 眉梢点缀着太阳的光芒。 “那你们可看好了。” 她纵身一跃。 选择的还是难度系数最高的背越式。 宽松的校服被拉起一个角，擦过栏杆的边缘，隐隐约约露出一小段雪白的腰线。 众人屏住呼吸。 常年运动带来的快速反应。伍媛几乎在瞬间完成了转身的动作。脊背拉成一条弯曲的弧线，划过炙热的空气，带来微风徐徐。 微微屈膝的双腿，勾起的脚尖。 伍媛落在垫子上。 栏杆完好的在架子上，一动不动。 伍媛梳了一把头发站了起来。 “再来。” 她淡定的从垫子上走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的尖叫声再也抑制不住了。 “她怎么做到的？” “我的天，居然真的有人能跳过去，这不是死亡难度吗？” “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十三班的伍媛？” 就连记录的体育老师都有些吃惊。 “你是不是练过？”，体育老师问道。 练过已经很久了。 久到成为上辈子的事情。 伍媛装作不经意的摊手，眼神里只有一闪而过的光。 周围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这里，比她想象中更加和平安宁，充满朝气。 完全就是理想中的样子。 伍媛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 幸运的又来到了这里。 “两个学期的甜牛奶。”伍媛继续活动四肢，开口说到。 栏杆的高度已经增加到了1米5，是目前为止最高。 “就算是三年的，我们也给你买。”大家跟着开始起哄。 喝到就是赚到。 伍媛抱着一种赚翻了的心情。 冲刺、跳跃。 再一次，完美的落在垫子上。 欢呼声盖过了所有的气氛。 “你真的不错，有考虑加入院队吗？” 体育老师忍不住伸出橄榄枝。 伍媛想了一下自己的作业，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系统任务。 光速拒绝。 “媛姐，你果然是最棒的。” 祝昊白已经从跑道冲到了跳高的场地，比自己得了奖还要得瑟。 “行，我这边比赛完了。” 伍媛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剩下的可就要看你们的了。” 男子三千米放在了最后的项目，也是所有田径比赛里最难的项目。 无数双眼睛期待的这场比赛。 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场比赛。 “你确定我们的积分没有超过一班？”伍媛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他们写的新闻稿件实在是太多了。”苏舒拿着本子计算。“你别看他们人少，人均贡献5篇稿子。” “我去，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祝昊白忍不住爆粗口。 伍媛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宣传稿件积分这么重。 “我刚刚算了一下。”苏舒头也不抬的快速说到，“祝昊白，你必须得赢。” 祝昊白咽了一口口水。 他其实看着数字就头疼。 硬着头皮看完十三班和一班紧咬的差距，太阳穴直跳，压力山大。 “你要是赢了。”伍媛愿抱着手臂说道，“我和班上是同学申请，悄悄拿班费给你充个新皮肤。” 祝昊白像被通电的玩具。 瞬间打满鸡血，斗志昂扬。 顾甚之站在原地。看着伍媛和一群人有说有笑。 一班的人从来不会这样。 顾甚之回头，一班的所有人，并不是那么在意排名的问题。 宣传稿件只是大家练习作文的一种方式。甚至中英双文的都有。 和顾甚之同时参加比赛的，还有班长王云。 他根本不屑于这样的体育奖项，这种，根本不是高考的加分项。 王云并不想取得什么名次，随便跑跑当锻炼，毕竟不能一直做题。 一班的成绩肯定不会差。 学霸理所应该都是全能的。 王云一边活动手脚一边想着，自己上去领奖，该说些什么。 最后的比赛开始，只有少量的同学被允许在跑道周围帮忙，其他人一律回到自己的班级，绝对不能影响比赛现场。 救护车停在操场外，时刻做好准备。 “第一组准备。” 老师报名。 伍媛的视线一凝。 一班和十三班，恰好分在一组！ 伍媛看着跑道上的顾甚之。 幼稚小心眼儿，聪明又自负，心思也多，是伍媛最讨厌的类型。 希望他不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比赛，开始！” 枪.声响起，没多少人一股脑冲出去。 控制才是耐力比赛的核心。 匀速的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和身体的节奏，三千米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祝昊白，加油！”有同学站在看台上欢呼。 祝昊白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的不错，今早上的四百米顶多当一个热身，逃课被门卫追赶，可比这个刺激多了。 一想到这里，祝昊白忍不住加了一个速度。 伍媛看着祝昊白超过他前面的那个人，眉头皱了一下。 “这傻子干啥，这才第二圈就忍不住了。” 超过一个，祝昊白是真的忍不住了。 超过一个人，胜利的机会就更大一份。 这要是自己超过所有的人。 祝昊白忍不住的想。 他又加速。 然而第二圈，才刚刚结束。 三千米的比赛，有整整七个大圈。 顾甚之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速度，慢慢悠悠地排在倒数的位置。 他听着不同的欢呼声擦肩而过。 没有听到一点属于自己的，“顾甚之加油。” 顾甚之迎着风，抬起头。 看着越来越快的祝昊白。 他完了。 顾甚之不怀好意的想到。 一班第一名稳了。 自己的全校第一的奖金有了。 这个月的房租也有了。 最后两圈，在其他人大喘气的时候，顾甚之开始加速。 祝昊白明显的慢了下来，但是强撑着跑在前面。 “怎么会这样！”苏舒紧张地拉着伍媛的手，“他开始冲那么快干什么呀！” “他心太急。”伍媛托着腮说道，“第二名也够我们全班出去吃一顿好的。” “你就想着吃吃吃！” 苏舒没好气的说。 “是为了荣誉。” “第一第二差不多啦。” “差了一万块！”苏舒忍不住提醒。 “行吧，祝昊白回来，我们收拾他！” 伍媛扬了扬拳头。 祝昊白明显的感觉自己的四肢变得越来越沉，气血翻涌上来，口腔里开始出现铁锈的味道。 不应该啊。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前面还有一个人了。 祝昊白开心的想。 那人是谁？ 哦，一班的顾甚之。 是个大佬。 祝昊白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不只是一直在最后面吗？ 什么时候，成了第一名。 伍媛看着试图加速却反复失败的小弟，还是决定下去迎接一下，亚军也是军~ 【系统升级成功。】 伍媛的动作一顿。 【欢迎使用~】 第16章 开始学习的第十三天 这不是系统贱贱的声音。 那是一种无机质的电子音，不带任何感情和波动。 【系统。】 第一次，伍媛的呼叫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卡机了？ 伍媛喝了口水，压下心里的疑虑。 “祝昊白，加油！” 运动员经过在弯道处，十三班的同学在看台上为祝昊白加油。 祝昊白感觉自己的体力几乎已经耗尽，身体只是机械的进行着重复的运动。 已经是最后两圈，前后排名的差距越来越大，排名基本已经可以确定。 小组第一就在前面，顾甚之就在前面。 临近中午的高温模糊白色的跑道线。 不能输。 祝昊白一咬牙，决定拼一把。 他强行提着灌铅一般的腿试图冲刺，汗水顺着脸颊留下，热气呼吸进胸腔，划过气管，刺痛异常。 冲刺比想象中还要吃力。 汗水打湿眼眶，祝昊白没有留神，一颗不小的石子挡在他前面。 前脚踢在石头上，着力点侧移。 惯性带动身体不是受控制的前倾，祝昊白想要阻止，可四肢已经疲惫得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几乎是下意思的自我保护，祝昊白伸出双手护住了自己头。 “祝昊白！” 苏舒惊呼，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残影。 伍媛比校医还要快，直接冲下看台。 “其他同学不要下来，还在比赛！”站在前面的十三班的同学已经忍不住想要冲下去，老师不得不出面维持秩序。 伍媛找准时机，跑到祝昊白旁边。 他的情况很不好。 手臂膝盖大面积的擦伤，鲜红得连成一片。 伍媛心里咯噔一下。 是不是厄运值的原因。 伍媛的眸色冰冷，指尖攥得发白。 系统更新，甚至不对自己进行回答。 “同学，你怎么样！” 校医也快速赶到，快速对祝昊白流血的伤口进行处理。 “都是擦伤，没有伤到骨头。” 伍媛松了一口气，“祝昊白，我扶你到旁边去。” 祝昊白一直低着头，伍媛看不清他的表情。 另一位挥汗如雨的同学从他的旁边经过，扇起一阵热风。 “媛姐。”祝昊白倔强的推开伍媛的手，“我要继续比赛！” “伤口面积太大，继续比赛伤口会裂开。”校医对着不远处的周振勇挥手，让他过来看一下。 “我们要赢！”祝昊白从来没这么激动过。 他只是一个佛系的富二代，没事儿喜欢打打消消乐、看看言情小说。 他咸鱼的认为自己回家收租子就行了。 但是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有一个英雄的梦想。 今天和以往的所有都不一样。 他想要赢，他想要证明自己。 明明，明明他和成功，就差那么一点点。 “祝昊白，不要逞强。” 周振勇已经赶过来，随行的还有抬着担架的同学。 祝昊白根本不听，跌跌撞撞地想要站起来，伤口随着他的动作，冒出鲜红的血珠。 他好像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试图向前。 “祝昊白！”周振勇伸手要去拉人，却被一条纤细的手臂挡了下来。 “周老师，您让他跑完吧。” 伍媛已经和周振勇差不多高，伸直手臂，挡住了周振勇的动作。 “这是我的学生，我得负责。”周振勇没想到自己的学生会出来阻挠，皱着眉头想要推开伍媛。 “周老师，你让他跑完吧。”苏舒擦了一把眼泪，也伸出手臂拦住周振勇的路。 又有两三个同学上前，拦着周振勇。 周振勇将手里的签名表仍在地上，“你们一个两个，要干什么！” “医生说了，只是皮外伤。” “刚刚已经进行了处理。”伍媛抿着嘴角，眼神异常的坚定，带着让周振勇都震惊的气场，镇住想要上前拉人的老师和校医。 “麻烦老师们，让他慢慢走过去吧。” 伍媛九十度鞠躬，等待一个答复。 不顾老师反对，竖起的人墙为了墙里的人，弯下腰。 “周老师，让他慢慢走过去吧。” “周老师，让他慢慢走过去吧。” “周老师，求求你了。” 不少女同学忍不住开始啜泣，明明受伤的不是她们，却异常的难过。 周振勇知道，这次比赛，所有人都很努力。 努力的参加比赛，努力的想要拿到名次。 努力的想要证明，十三班也有闪光点。 他们不是一群一无是处的坏孩子。 祝昊白真的还在坚持。 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腿，染红了白色的袜子。 一个又一个选手，从他的旁边超越过去，迎接属于自己的终点。 祝昊白没有停，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模糊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终点线就在前面。 他的手臂很疼，他从来没觉得这么疼过。 他也从来没这么拼命过。 拼命地想要得到什么。 看台上，开始有掌声响起。 看台上，掌声开始雷动。 “加油！” “祝昊白，加油！” “加油！” 喝彩加油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这......” 校医有些为难地看着鞠躬不起的同学，又看了看周振勇。 周振勇笑了，笑得比知道自己的学生考了状元还要开心。 他双手聚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的形状，“祝昊白，加油！” 祝昊白其实都看到了。 为自己拦住老师的同学。 为自己加油的老师。 为自己呐喊的同学。 自己真的，像个英雄一样。 他努力的崩住，不让眼泪落下来。 可是好像他的眼眶天生比别人浅，眼泪就是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谢谢周老师。” 伍媛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指着担架吩咐道：“你们几个，把担架拿上。” “我们去陪着他。” 顾甚之站在终点。 长时间的奔跑，还是让他感觉到异常的疲惫。 他顺手拿了一瓶水，只敢微微抿上一小口。 剧烈的运动之后，不能喝冷水。 对心脏不好。 心跳声活动在胸腔，一点水分滋润了干裂的嘴唇。 冲淡了翻涌上来的血腥味。 “顾甚之，毛巾。” 这次比赛，多亏了顾甚之，一班有一次格外的出彩。 王云已经如愿当上了班长，成绩的事情可以慢慢图之。 当下，班上的和谐很重要。 王云递出缓和关系的毛巾。 两个人不仅仅是对手，也是队友。 “谢谢。”顾甚之微笑的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还不忘补充，“班长。” 王云明显的被这两个字取悦到了，脊背都仍不住挺直了几分。 两个人相视一笑，眼神里带着如出一辙的凉薄。 和前方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20分16秒。” 裁判大声地念下祝昊白的成绩。 掌声回荡在整个操场。 簇拥着祝昊白一路走过来的同学们，眼疾手快地把他扶上担架，校医赶紧上前，重新处理伤口。 “哇——” 祝昊白一把抱着伍媛的手臂，终于可以放声大哭起来。 豆大的泪珠，止也止不住。 一旁地同学，没见过哭得这么伤心的，手忙脚乱的拿纸。 “媛姐！我的新皮肤！” 伍媛：...... 傻逼玩意儿，可以扔了吗？ 第17章 开始学习的第十四天 周围的同学听到祝昊白的痛哭，全部都愣住了。 就这？ 为了这个哭成这样？？？ 伍媛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眼里带着“关爱智障人人有责”的光，热情地接过校医手上的碘酒，对着祝昊白的伤口，疯狂消毒。 十三班英雄一样的人物，祝昊白，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泪流满面，哭得真心实意。 “哗众取宠。”王云颇为嫌弃地小声说道，“没劲。” 祝昊白的哭天喊地，还真的成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男子汉大丈夫，别哭呀。” “我可把你的样子照下来咯。” “你的丑样子，我们可以笑一年。” 王云想不明白。 祝昊白明明是最后一名，却像个冠军一样被簇拥。 不就是忍者疼走完全程吗？ 至于这样众心捧月的关照？ 王云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了。 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却让他觉得羞耻异常。 为什么自己要嫉妒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王云试图摇走脑袋里的胡思乱想，余光扫过旁边的顾甚之，表情平淡，小口小口喝着水。 王云时常觉得顾甚之太端着，人也沉闷无趣，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 但是现在发觉，偶尔这么端一下，好像可以显示出自己和其他人的特别不同。 王云学着顾甚之的样子，站好。 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比瘦高的顾甚之胖上一圈，远远的看过去，就是竹竿旁边的矮冬瓜，还长得有些歪瓜裂枣。 十三班的同学集体上阵，想一起抬着祝昊白去医务室休息。 帮忙的人多，看热闹的人也多。 王云注意力都放在人群上，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撞了一下，他下意思地皱眉，不自觉地向前一步。 闹哄哄的人群就在面前，十三班的一名同学手忙脚乱的抬着祝昊白，没注意挤进来的王云。 “你干什么！”王云忍不住尖叫，“你知道我的鞋子有多贵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十三班的男生被吼，赶忙道歉。 祝昊白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夏天高温要是不注意有感染的风险。 “我们先走了，抱歉抱歉。”男生再次道歉，抬着祝昊白就要走。 王云看着自己的白色球鞋上的巨大的黑色脚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高温的天气，更容易让人冲动，“不准走，你们必须赔！” 顾甚之稍微后退一步低着头，掩下眼神里的幸灾乐祸。 狗咬狗什么的，最好看了。 十三班的男生显然很为难，伍媛和周振勇刚好都过来。 “同学，这件事我们确实有责任，但是伤员优先，我们留下来跟你说。”周振勇一挥手，男生们抬着担架离开。 王云看着老师来了，暂时憋着气不发作，臭着脸看着人走。 伍媛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顾甚之，隐藏在人群的角落，好似不经意的出现在那里。 伍媛的瞳孔颜色很浅，笑起来，会像琉璃一样闪烁；但是冷着脸的时候，冰冷的如同利刃，“你是不是被人推来的？” 王云是休息人员，应该站在跑道外围，他现在的位置，明显不对劲。 王云还在气头上，被这么一问，没好气的解释了一句不是。 又烦躁的感觉，刚刚，好像真的有人推了他一把。 伍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顾甚之。 王云顺着伍媛的视线，也看到退到一边的顾甚之。 不可能。 王云下意识的想。 绝对不可能。 顾甚之这么做，图什么？ 而且，顾甚之最讨厌成绩不好的同学，这件事人尽皆知。 讨厌到恨不得绕着人走的地步。 可是刚才，站在自己旁边的，好像只有顾甚之。 王云满心疑惑，下意识地咬着嘴唇。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周振勇和伍媛就站在王云面前，等着他一个说法。 王云原本不想搭理这两个人，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又忍不下这口气，刚想开口，被伍媛抢先一步。 “那这么说，是你自己跑出来，撞着我们正在忙的人。”伍媛上下扫视了一遍王云，冷笑一声说道，“那你这双鞋，是需要我们班费送出去给你洗干净吗？” 三两句，直接将责任的包袱重新甩给王云。 王云早早的听说了伍媛，是个格外好看的绣花枕头。年轻又自傲的男孩子，难免对这样的传言有些心动，今天见到本人，王云那么一点点旖旎的心思全部被刺得干干净净。 牙尖嘴利！ “我这双鞋子很贵。”王云耿着脖子，绝不认输。 “昨年的老款，洗过两三次，你管这叫值钱？” 伍媛回头，发现祝昊白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要过来。 周振勇皱着眉头，“你不好好休息，过来干什么！” “我这不听说我小弟被人欺负了吗！”祝昊白重新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状态，毫不客气地回击王云，“你就是讹人！” “怎么了？”一班的李老师看着一直被围着的王云，走过来询问情况，近了才发现周振勇也在这里，惊喜地问道：“师父，原来你带的十三班！” 王云的瞳孔剧震。 这是十三班的班主任，怎么可能是自己班主任的师父！ 王云立刻收起自己所有的不甘心。 “没事儿，一点小误会。”一改刚才绝不退让的态度，换上一副虚假的笑脸，“大家都是同学，刚才是我太急，说话难听，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说完对着伍媛等人鞠躬道歉。 一整套下来，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 伍媛等人不发表意见就不起来。 周振勇和李老师已经开始聊天，看样子是全权将事情的决定权交给学生。 伍媛看着祝昊白。 倒是刚刚咄咄逼人的某伤员看着不起来的王云，最先不好意思，拉着自己的小弟使劲儿说小话。 “那就这样。”祝昊白大方的挥挥手，“你以后注意点，大家都是校友。” 谁想跟你校友！ 王云脸上堆着笑，一手拉着祝昊白称兄道弟，另一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不甘心啊。 伍媛看了看王云，又扫了一眼站在树荫下看戏的顾甚之。 手指摩挲过掌心的校牌。 决定加把火候。 狗咬狗，谁不爱看呢？ 第18章 成为学霸的第一天（含入…… “王班长。” 伍媛叫住走到前面的王云。 王云压着火，回头问道：“伍班长，还有什么事吗？” “我在这里捡到一个校牌。” 伍媛摊手，手里握着一个长方形的白色校牌。 新城一中的校牌都是特别定制的，每一个人有专属自己对应名字的校牌。 “顾甚之，应该是你们班上的吧。”　伍媛装作好奇的样子，“他怎么会把校牌落在这里？是想过来帮忙吗？” 王云的瞳孔骤然缩紧。 王云接过伍媛手里的校牌，笑得咬牙切齿，“我一定替你好好谢谢他。” 带着尖角的校牌划过掌心。 王云觉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还想着两个人已经冰释前嫌。 虽然自己抢了顾甚之的班长之位，但是顾甚之连拿两个第一证明实力。 没想到只有王不见王。 这不，推自己出来，在老师面前留下一个大大的差评。 王云死死地捏着手里的校牌，看着不远处的顾甚之，眼睛通红。 “顾甚之！” 校牌直接被王云重重地砸在顾甚之身上。 顾甚之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弯腰捡起，维持着自己一贯的礼貌，“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谢谢你。” “我不是说这个，你为什么推我！”王云一把扯过顾甚之的衣服。 这一次他学会了，站在角落，解决事情。 这还是顾甚之言传身教的。 刚刚领到的运动会一等奖的奖状，被王云扔在地上，不屑一顾。 “她的话，你就信了？” 哪怕是被人拉着领子，顾甚之也没有丝毫的慌乱，继续反问道，“我比她，还不值得你信任？” 顾甚之弯了弯嘴角，“我们可是同班同学。” 他黑色的瞳孔里，倒映者王云小小的身影。 低沉的男声，丝丝缕缕围绕在空中，“伶牙俐齿，可是他们那种人惯用的伎俩。”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王云用力的拉扯顾甚之的领口，紧绷的衣领在脖颈处勒出一条红印。 顾甚之连呼吸的频率都不曾改变。 王云觉得自己的气打在棉花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松手。 目光落在印了一个脚印的奖状上。 王云冷笑了一声，“说的也是，我们都是同班同学。” 他看着顾甚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校服衬衣，难得居然是一件新款。 配上一双起球的运动鞋。 听说这学期的学费，顾甚之还没交。 王云陡然升起一个邪恶的想法。 “这次运动会的奖金，我和李老师已经商量过了，全部充当印刷费，也算是为班级做贡献。” 顾甚之理袖子的手指果然一顿。 王云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下周可是最后期限了，你可别忘记，交、学、费！” 顾甚之继续整理自己的袖口，头也不抬的说道，“好呀。” 王云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顾甚之放开自己捏红的手指。 看着不远处的显示屏。 幸好。 期中考试，又要提前了。 ##### “这到底是什么倒霉日子！”祝昊白绝望地哀嚎。 运动会还没有结束，教务处就发布期中考试又要提前一周的消息。 不仅这次期中考试提前，还将会是一次五校联考，为期末的全市联考做准备。 颁奖典礼直接取消，由班长领取奖状，奖金会根据排名分发给获奖班级的班主任。 小半天不上课的假期变回了教室自习。 卷子加倍的那种。 伤员祝昊趴在桌子上哭天抢地，“这就是不要我活了！” “好了，我们的伤员不要闹了。” 周振勇敲了一下讲台，“我说一下安排，这次考试提前，也是好事情，考试范围继续缩小，大家不要怕。” 台下依旧是蔫哒哒的没精神的同学。 “我这么跟大家说，联考出题，难，但是不会比上次的小测难。” 祝昊白看着自己二十几分的卷子，脸色比刚才流血的时候还要白，“我回去不挨揍才改，媛姐，你怎么不说话。” 系统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任务栏却全部变成无法执行的黑色。 【欢迎宿主使用系统新功能。】 系统贱贱的声音又回来了。 伍媛皱着眉头问道，【升级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多，宿主不是已经体会到了嘛~】 伍媛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到底干了什么？】 伍媛低着头，掩饰眼神里的冰冷。 【被聪明的宿主发现啦。】 倒计时陡然一换，伍媛辛辛苦苦积攒了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只剩了下一周。 任务栏完全消失，没有做任务赚取时间的机会。 却多了一小排小字。 “一群人跑得太快，小偷踩点失败，再来的时候，王阿姨家已经搬家离开了。” 【因为宿主擅自篡改剧情，导致剧情崩坏，系统不得不对剧情进行重写，宿主，系统也很累的。】 【这些你没说过。】 【我以为聪明的宿主可以自己猜到。】 系统嘻嘻哈哈的马虎过去，闭口不谈真正的理由。 那一定是系统的核心，真正的允换规则。 伍媛闭上眼睛。 三十变成七。 消耗二十一。 成功避开了提前剧情的危机性。 伍媛赌对了。 她还需要再来一次，说不定就可以完全摸清楚系统的规则。 伍媛喝了一口甜牛奶，醇厚的奶香味围绕在舌尖。 一次年级第一，应该够用。 第19章 成为学霸的第二天 考前一周, 可以算得上“黑暗”。 特别还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加塞大考。 全年级的气氛都有些紧绷。 从作业量上，就有明显的变化。 “我这里写了五张，好差几张。”祝昊白手忙脚乱的在书堆里找自己的卷子, “你等一下不要急。” 他生拉硬拽从两本厚厚的练习本之间扯出自己的卷子。 “再加两张，七张, 齐了吧！” “两天一共九张, 你再找找。”小组长捡走祝昊白的七张卷子, 问旁边的伍媛，“媛姐，你的呢？” “学委收走了？不是学委收吗？”伍媛换了一张卷子, 从书堆里疑惑地抬起头。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小组长笑得一脸看戏，“周老师特别关照是不是。” 伍媛沉默地点点头。 在得到期中要提前的消息之后，周振勇就把伍媛叫到办公室。 “你想不想进步。”周振勇端坐在座位上，一脸严肃，他的左手边，放着两指宽的大笔记本，足足五本；右手边整整齐齐排着七科的练习卷子。 伍媛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和上一次系统甩给自己几百张卷子的感觉类似。 伍媛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头说了是。 周振勇的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缓缓开口, 说出了让伍媛毛骨悚然的话，“这些, 都是给你准备的。” 于是到目前为止, 伍媛都还没能从卷子堆里解脱。 伍媛揉着酸痛的手腕。 看着面前的笔记，实在是没想通，周振勇怎么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期待。 以及, 这个作业量，真的受不住。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对着学生的学习时间有着精确的把握。 “这周之内完成，保证没一张卷子及格就可以，但是必须全部做完。” 伍媛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机械的做卷子做卷子。 还有一天就考试了。 就连祝昊白都收了玩耍的心思。 毕竟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大考。 考完开家长会那种。 “媛姐，我找不到了。”祝昊白抓着头发，小声地嘟囔，媛姐这段时间有多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伍媛一个人的作业量，至少是他们这一小圈加起来的总和。 搞得全班同学都异常紧张，几位成绩稳定的学霸，就好像黏在凳子上一样，没见他们下过座位。 祝昊白偷偷瞄了一眼伍媛堆起来的草稿纸，抖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班主任这种浓烈的爱，自己真的是消受不起。 也就媛姐，还有时间去小卖部给自己买甜牛奶。 甜牛奶！ 祝昊白的视线转移到后门口的垃圾桶庞，整整齐齐摆放了一箱空奶瓶等着卖钱。 这不可能吧。 祝昊白瞪大眼睛。 三天喝完一箱。 媛姐这是借奶消愁吗？ 祝昊白摸了摸自己软塌塌的肚皮。 这不是愁上加愁！？ 祝昊白还真怕伍媛把自己喝得血糖高。 “你书包里再找一下。”伍媛头也不抬的回答，伸长手臂一捞，在桌角捞了一个空。 伍媛皱着眉头，又在抽屉里找了找，也没有。 这道大题的还有一种思路，伍媛不想被打断，问道：“祝昊白，你还有没有零食，要甜的。” 大量用脑的时候，体力得更上。 高糖分的食物。 补充体力又能分泌多巴胺制造快乐。 “媛姐，我先去交卷子，你等一下。”祝昊白果然在自己的书包里找到了卷子，拿着东西一溜烟跑掉了，故意拖得久一点没回来。 伍媛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自己想象中的甜食，旁边的祝昊白也不知所踪。 手里的题目写完了，但是自己偏偏选择了最复杂的方法。 伍媛果断选择了化气愤为食欲，吃零食撒气。 祝昊白装孙子不给吃的，还将前后左右的零食都藏起来。 伍媛将手中的笔一扔，抱着手臂靠在座椅上，冷着脸指桑骂槐，“花那么多经费研制的埃尔法三号药剂，可以直接根治三型糖尿病，你.......” 伍媛忽然看见窗玻璃上，倒映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她扶着额头，果然是做题做晕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会被一道小小的数学题气得冒泡。 伍媛靠在座椅上，稍微休息一下。 窗外的晚霞形成的火烧云，染红了天边和树叶，飞鸟略过，自成一幅画卷。 没有漫天的星辰和寂静无声的太空。 “媛姐，你别生祝哥的气，他爸就爱吃甜食最后得了糖尿病，注意点好。”前桌看着伍媛脸色不好，忍不住说道：“你刚刚说的药，要是真的得，可以给祝哥推荐一下，能根治，那多好。” 等血液透析机器先研制出来，那时候就可以。 伍媛默默的在心里补充道，随意找了一个接口岔开话题，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伍媛咬着笔尖，发誓。 从今天开始戒掉甜牛奶！ 只剩最后两天，所有的班级都进入冲刺的状态。 晚自习时间增多拉长，从最开始的上新课，到现在完全的自习课。 学校给予学生最大限度的自由，对知识进行消化吸收。 伍媛合上最后一本笔记本，长出了一口气。 这么多天高强度的练习巩固，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伍媛捏了捏酸胀的鼻梁，又动手在笔记上做了一些小记号。 “媛姐，你这算不算是得到了独家秘笈。”祝昊白看着伍媛不看笔记了，大着胆子拿了一本，保持着虔诚的心态翻阅。 据说这是周振勇给的独家笔记，仅此一套，秘密得不得了。 在临近考试的时候，很多情绪会被无形中放大。 形成一种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效果。 特别是练习题，越做越错，越错心里越难受。 有时候就需要看点笔记，自我梳理一下。 可惜祝昊白真的没看懂。 这个推导公式大家真的学过？ 那边那个定理倒是是不是这么说的。 祝昊白看得两眼发黑，赶紧把笔记本合上。 “都是基础的题型演变。”伍媛将所有的笔记本推到祝昊白面前，直接补刀，“你现在看不懂很正常。” 祝昊白欲哭无泪，和学渣前桌对望一眼。 眼神里饱含着对凡尔赛学霸的控诉。 原本大家都是一快石头上的渣渣。 没想到有一块是刷了漆伪装石头的黄金。 两相对比，两块石头开始抱头痛哭。 “媛姐保佑，我们只求及格！” “及格了回家不挨打，及格回家有饭吃，媛姐保佑！” 伍菩萨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两个逗比，一人赏了一张卷子。 耳边终于消停了。 伍媛将自己写完的试卷和笔记整理成摞，足足有半米高。 “写完，我换了笔记回来找你们，差及格多少分，加多少张。” 伍媛带着慈眉善目的笑容，看着真的快哭出来的两个人。 “我保佑你们~” 说完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走。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各个班外面的走廊格外的安静空旷，只能看到灯火通明的教室和三三两两匆忙赶回教室的同学。 伍媛好心情的哼着歌上楼，在楼梯口看见了最不想见的人。 顾甚之在背书。 特意找了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这样效率更高。 刚刚将长篇文言文的第一段背完，伍媛就走了上来。 顾甚之低头看着伍媛，伍媛抬头看着顾甚之。 冤家路窄不过如此。 两个人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伍媛也不想再和这种人客气。 伍媛直接将顾甚之架在“心机”的架子上，最近在班上被王云各种针对。 “伍班长好。” 顾甚之一贯会“冰冰”有礼的尖酸刻薄。 “希望这你准备好了，我听说输了可要当着全校的面道歉。” 顾甚之的目光暗了暗。 有自己的笔记加持，甚至牺牲宝贵的时间下去亲手指导，这样的魏光明都能输给伍媛，魏光明可以直接转学。 伍媛原本想着秋后算账，没想到这人直接撞在枪口上。 魏光明不知道怎么说动陈鸣，前几天没事就在十三班门口蹦跶，试图干扰伍媛学习。 伍媛当然反手一个告状，陈鸣马上就老实了。 魏光明那个榆木脑子转不过弯，被人买了还在偷着乐。 伍媛只是顾甚之的眼睛，昏暗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是隐匿在黑暗中的猎豹，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那也希望顾大神能在班上过得去。” 顾甚之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自己独有的高傲，单薄的脊背笔直，手里捧着用到卷曲的书卷。 是个努力的人。 伍媛面无表情的从顾甚之身边走过。 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 “都看完了？”周振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伍媛，急忙动手翻阅了一下自己的笔记。 足足上千页的笔记本，伍媛甚至还做了一些修改的批注，连错别字都纠正了。 周振勇心跳如鼓，面上冷静淡定，“卷子。” 伍媛将七套卷子递上去。 不出所料，没有写完。 周振勇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担忧更甚。 智商高很好，但是不勤奋，也是无用。 “你......”他刚想开口说几句，手指停在用三种方式解答出来的题目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伍媛当然写不完几百张卷子。 毕竟不是小学的题目，可以不过脑子全拼体力。 周振勇看完手里的物理卷子，快速又翻看另一套数学卷子。 还不够。 他又把化学卷子找出来。 周振勇看得很仔细，越看越心惊。 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伍媛，考完试，你有没有考虑转班？” 两个人在办公室聊了些什么，十三班的同学不知道。 大家只知道周老师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见谁都笑得见牙不见脸。 甚至提醒完大家明天考试的注意事项，就宣布放学了。 “他都没有额外唠叨几句。”十三班同学简直不适应突然变得不“老妈子”的周振勇。 “是不是我们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另一位同学忧心忡忡地问道，“还是他看着题太难，直接放弃我们了。” “我觉得有可能。”祝昊白摸着下巴带节奏，“我已经打算今晚通宵背语文，临时抱佛脚。” “然后明天在考场睡得昏天黑地，交白卷。”伍媛拍了一把祝昊白的头，“祝福给你了，你肯定会考及格。” 看着伍媛的背影。 祝昊白突然有一种热烈的想法。 好像媛姐和平时不一样了。 具体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就好像自己无端相信她一定会考好那样。 ###### 魏光明有些激动地坐在考场里。 很不巧，又格外的巧，伍媛和他同一个考试。 他转动手里的2B铅笔，看着伍媛还在给签字笔换笔芯。 她带了一整盒笔芯放在桌子边上。 果然是差生文具多。 魏光明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举手示意，“老师，请问这次考试，监控是全程开放吗？” “当然，这次可是五校联考，非常的严格。”监考老师环视一周，厉声说道：“把你们的小心思都给我说回去！” 还真有几个同学将手里的纸条重新塞回书包里。 白色的试卷，从讲台慢慢分发下来。 魏光明一颗心终于沉浸下来。 还不能开始答题。 魏光明握着笔的手放了又松，已经开始提前完成阅读理解。 他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前面。 伍媛撑着脸，显得格外的放松。 魏光明莫名的开始紧张了。 考试的铃声尖锐的响起。 魏光明直接动笔将自己选好的答案写下来。 这样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保证作文的行文和思路更加准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考试的时间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程度。 有人觉得飞快，有人觉得度秒如年。 魏光明在结束铃打响的时候，终于满意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笔。 有难度，但是他做得异常的顺畅。 这些都是顾甚之笔记上写到的。 一想到这里，魏光明就觉得好像有一把火，烧起整个人勃勃的野心。 顾甚之的笔记，详细，全面。 如果，有一天，我也和顾甚之一样，那有多好。 魏光明怀着无限的向往，走出考场。 不远处，伍媛已经开始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一群人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还想着吃。 魏光明在小卖部买了一桶泡面，吃完之后翻开笔记本，再复习一遍错题。 “下午考数学，我好紧张。”苏舒戳着餐盘的饭，实在是吃不下去。 “你数学成绩一直不差，不要担心。”伍媛吃了一口土豆烧排骨，安慰道：“五校联考，又不是高考。” “我跟你说，据说这次是参加过高考出题的老师出的题，数学可难了。”苏舒放弃吃饭，只喝了一点原味的菜汤，忍不住拿出书看看公式，被伍媛压住手，强行塞了一口米饭。 “现在看书作用不大，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苏舒觉得，每次看伍媛吃饭，就会觉得格外的香。 她总是很珍惜的品尝每一道菜，无论今天的食堂有多难吃，伍媛一定会做到光盘。 “好吧。” 苏舒放下书，老老实实开始吃饭。 中午的午休时间很快过去，魏光明趴在桌子上没有睡着，整个人充斥着散不开的眩晕。 他用凉水洗脸让自己强行清醒，又喝了一杯咖啡提神，早早来到考室做准备。 陆陆续续的有同学进入考场，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 伍媛的座位还是空空的。 魏光明靠在座椅上。 听说上一次，伍媛就逃了考试。 看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老师，您怎么还不发卷子。”魏光明打算加把火，“还有五分钟就开始考试了。” “就是，老师，要不提前发一下，我们提前看看题也好。” “听说这次题很难，拜托了老师。” 魏光明知道，考试里不少人和自己水平差不多，这样最好，大家比较团结。 “还有同学没来。”年轻的监考老师有点为难的跟大家解释，“这提前也不能发，是违反了校规的。” “那个同学肯定是逃考了。”魏光明靠前，双手合十交叉，“我知道，她来学校就是混日子的。” “混日子”的伍媛同学刚刚踏进教室。 当着对方的面说对方的坏话，甚至对方还是一个女生，一个放在人群里都漂亮出众的女生。 伍媛挑眉的动作消失不见，竟然柔柔弱弱地一笑，带着三分歉意，七分委屈，“我去了一下卫生间。” 魏光明瞪大眼睛，没想到伍媛这么不要脸的表演！ 这一看就是装的！ 但是不少人将目光投向魏光明，就连监考老师都皱着眉头看着魏光明。 魏光明低着头，从脖子红到耳朵。 没关系，没关系。 他不停地进行自我安慰。 考试的铃声再一次拯救了他， 拿着卷子，魏光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特别是数学，一直是魏光明引以为傲的一科，他的目标是将来走数学竞赛路线直接报送数学系。 ...... 五校联考的难度，果然在数学考试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考完出来，场外一片哀嚎。 “我的天呐，我最后两道大题，完全写不来。” “我选择题从中间就开始蒙，真的太难了。” “我只求个及格真的，太难了。” 伍媛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听着大家吐槽。 还有不少人拿着卷子开始对答案。 “这道题肯定选C。” “选B，我刚刚问过魏光明了，你错了。” “我去，只有我选的A吗？” 魏光明站在人群中央，享受这难得一次被簇拥的感觉。 “伍媛，别走啊，你不对答案？”魏光明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周围的人都停下讨论，用不赞同的眼光注视着伍媛。 就好像刚才在考场里一样。 “卷子都交了，对答案没什么用。” 伍媛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少考试，从数学开始作为分水岭，有人欢喜有人愁。 五校联考，联考七科。 为了表现学校的重视程度，联考整整维持了三天半。 三天没有作业不用上课！ 伍媛意犹未尽的走进教室，嘴里含着新口味的棒棒糖。 已经“死”在座位上的祝昊白，那么大一只，像一条累到崩溃的沙皮狗，所有的肌肉都叫嚣着疲惫。 手里捧着一朵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小白花，花和人一样，没精打采。 “不至于，你以前可从不这样。” 伍媛顺手将买来的可乐放在祝昊白桌上。 “媛姐，你不知道，我，数学半面卷子都没有写完。” “没事儿，数学一科。” “还有物理！” “还有生物和化学。” 伍媛嚼着口香糖，问道：“那只能说明你不擅长理科。” “我历史地理政治，整张卷子都写不来！” 伍媛：“没救了，埋了吧。” 祝昊白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伍媛，出来一下。” 魏光明突然出现在十三班门口，瞬间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毕竟伍媛和魏光明的著名赌局，已经是公认的“秘密”。 “这讨人厌的家伙。”祝昊白直接想要站起来冲过去，被伍媛一把抓住。 “我去。” 伍媛拿着水杯走到门口，十三班同学自发围在伍媛身边，形成半圆形的保住状。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伍媛的表情都柔和了几分。 “什么事。” “明天就出成绩。”魏光明高傲的仰着头，想拿鼻孔看人，可惜伍媛和他一样高。 “这个事情我知道。”伍媛抱着手臂，“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希望你遵守赌约！” 魏光明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我找了顾神做见证人。”魏光明伸手直直地指向伍媛的鼻子，“你要当着全校的面！承认自己输了！承认自己作弊！给我道歉！” 魏光明激动得全身都在抖动。 指尖快要戳在伍媛的脸上。 十三班的几个男生简直听不下去，大步子就要上前，被伍媛伸手拦下。 “我都记着了。” 她的声音很轻，不激动，不铿锵有力，平淡的好像在称述一段事实，带着夜色一般的冰冷。 “我等着。” 魏光明觉得伍媛就是在逞强，死鸭子嘴硬。 一个下午的时间，该对的答案都已经对完，只剩下一些主观题不知道答案。 大体的分数已经有了预估，魏光明有一种预感。 这一次，自己可以冲进前五十。 他望着伍媛的身影，悄悄摸了一下包里的手机，眼神淬着恨。 上一次和伍媛打舆论战，是他输了，这一次，魏光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一定要让伍媛身败名裂，自动退学！ 当天晚上，一条“那个伪学霸道歉了吗”的帖子，被悄无声息地送上论坛的首页。 ####### 最紧张的时刻，往往是考试的时候，以及，考完试以后。 比如现在。 星期五的早晨，对于周六不上课的高一年级来说，意味着放假，意味着解脱，意味着愉快周末的开端。 今天的周五，依旧阳光明媚。 只是空气中弥漫了不少让人瑟缩的紧张气氛。 今天放成绩，定生死。 回家是有饭吃还是有“竹笋炒肉”吃，成败就此一举。 祝昊白今天没有穿自己最爱的黑色，从上到下整套红，远远看去像一个行走的红包。 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十字架，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 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封建迷信。 “祝哥，不至于这么隆重吧。”祝昊白的小弟忍不住吐槽，“你这胸口十字架，手上带佛珠，你说耶和华和如来哪个帮你。” “这你就不懂了。”祝昊白指了指自己的十字架，“英语，总得外国的神保佑吧。” 又晃了晃自己的手腕，“语文，这得老祖宗保佑吧。” “那你的理化生史地政谁来保佑。” 伍媛一边吃苹果一边问道，“难不成你早上吃了一个苹果求牛顿保佑？” 祝昊白礼貌地眨眨眼睛表示默认。 “我真的也不想这样啊。”祝昊白绝望地捂着脸，“这要是真没及格，我回家绝对是一顿棍子。” “卧槽，一班的成绩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嚎了一嗓子，祝昊白觉得自己的血液直冲180，哆哆嗦嗦地坐在座位上，紧张得抖腿。 “你淡定点，是一班。”伍媛将苹果核隔空扔进垃圾桶，三分投核，完美进洞。 “对了，媛姐，你没看论坛吧。”祝昊白突然想到什么，绷着脸问得格外小心翼翼，好像伍媛是什么格外易碎的物品。 伍媛斜了祝昊白一眼，“闹得那么大，我当然看了。” 祝昊白倒吸一口凉气，成功把自己呛出眼泪。 “媛媛。”苏舒刚一进教室，书包都来不及放，跑到伍媛的座位上，捧着她的连左看右看，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没事儿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伍媛一脸疑惑，“不就是魏光明写了一个帖子吗？” “草，媛姐，你怎么确定是那个孙子写的！”祝昊白一拍桌子站起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三两下调出论坛界面。 “那个伪学霸道歉了吗”高高的悬挂在榜首。 下面配图，“wy，滚出一中”。 “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无聊。”伍媛无所谓的耸耸肩。 “说得那么难听你都忍！”苏舒简直不敢相信，怼天怼地的伍媛居然也有这么圣母的一天，转念又想到魏光明瘦弱的样子，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还算斯文。 苏舒脑子里电闪雷鸣，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但是又能解释得合情合理的理由，“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么信魏的了！” “你聪明的小脑瓜，一天天想什么黄色废料！”伍媛一口棉花糖堵住了苏舒打胡乱说的嘴，安抚似的拂过她的发梢，“都给他记着的，到时候一并还。” 伍媛的手掌温热，天然的带着安抚人心的味道，就好像她在，天塌下来都能顶一样。 两小只恢复平静，祝昊白继续自己的保佑大业，苏舒回座位交作业。 【系统，你可以联网吧。】伍媛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飞鸟。 【可以哦，但是宿主应该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直接帮我封贴吧，记录都留好。】 【宿主不担心时间吗？】 系统拉出已经开始亮着红灯的倒计时。 只有一天了。 【成绩单你应该已经到手了吧。】伍媛扯了一下嘴角，【毕竟你可以联网。】 系统被一阵强电流电过。 沉默地不再回答。 宿主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陷阱。 【当时你直接扣除了我二十一天，按道理说，我们一家见不到今早上的太阳】 伍媛伸手，挡住逐渐刺眼的阳光。 【但是今天无事发生，甚至家里还接了一个不错的大单子。】 伍媛停顿了一下，整理自己的课本准备早读。 【是续命规则变了对吧。】 书本翻开新的单元，考试结束，高中生活还要继续。 【也证明，我成功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 系统觉得很惊悚。 伍媛居然能猜得分毫不差。 它老老实实的将倒计时的分秒停掉。 计时的单位。 从分钟，变成了年和天。 2年零15天。 伍媛满意地摸了摸下巴。 ##### 顾甚之坐在座位上，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两分钟了。 他不可思议的缓缓伸手，扶过自己的名字。 指尖停留在2这个数字上。 不可能。 顾甚之手掌缩紧，薄薄的成绩单瞬间变成一团，变成掌心的废纸。 周围的同学都不敢靠近顾甚之。 就连王云，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只是心里格外的畅快。 不管这次的年级第一是谁，王云都得亲自好好感谢他。 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顾甚之死死的咬住嘴唇，尝到血腥味也没有松口。 他闭上眼睛，鸦青色的睫毛不停的颤抖，脆弱又无助。 第一名的奖金，是一万元。 足够顾甚之交完学费和房租，安安稳稳的过一年。 第二名的奖金，只有五百。 第二名，偏偏自己就是第二名！ 顾甚之睁开眼睛，视线还有模糊。 他勉强看清讲台的位置和周围偷看他的同学。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 但是他也有一瞬间的迷茫。 该怎么办。 租房的期限到了，自己一拖再拖；学费还没有补齐，助学贷款又没有下来。奶奶这几天还有些咳嗽，天要热了，家里连个风扇都没有。 顾甚之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红色的血，白色的校服，格外的触目惊心。 顾甚之重新拿起笔。 他别无原则。 顾甚之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机器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任务。 活着。 带着奶奶一起，活下去。 失败一次不可怕，他还有机会。 只有一点，顾甚之想不明白。 这所学校，还有谁，比自己更加厉害。 顾甚之揉了一下抽痛的眉心。 一班整体风平浪静。 大家只是很平常的完成了一次考试，按部就班的走完评讲、出成绩、改错的流程，又继续新的课程。 学霸有时候就是这么无情，不会为哪次考试停留。 一班之外，已经开始疯传。 同学们熊熊燃起了八卦之心。 究竟是谁！ 能把那位少爷拉下神坛！ “你确定不是一班的。”不少同学小声地讨论，“第一名居然不是一班，我的天，不可能吧。” “真的不是，千真万确，我看了一班的成绩单！” “那一定是二班的，二班也没出成绩。” “你别打胡乱说，我们三班怎么不行。” 一群人趁着课间围在走廊上争吵，魏光明问完题目刚好走过来听到。 第一名不是顾神！ 魏光明故意放慢脚步，等待下文。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谁？” “谁啊，魏光明啊？” “对啊对啊，和伍媛打赌闹成那样，万一人家发奋图强了呢？” 魏光明心头一紧，快速拿书挡住脸，脚却好像粘了胶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连呼吸都放得轻柔，可惜这群人不再讨论学习的事情。 魏光明悄悄的顺着墙边走到无人的楼道。 耳边清晰的回荡着他紧张的心跳声。 魏光明抬了一下滑落的眼镜。 手不听使唤的轻微颤抖。 魏光明觉得不可能，自己和顾神的差距还有那么大。 魏光明又觉得一切都有可能，第一名不是顾甚之，难道就不能是自己？ 他反反复复的回忆自己的试卷。 如果，我的主观题都不扣分。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魏光明紧张的咽了口水，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 但是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天。 一直到晚自习开始，除了一班之外，没有班级收到属于自己的成绩。 论坛被刷到卡死，对伍媛直接进行人生攻击的帖子高高的悬挂在顶端。 当事人好像无知无觉，该吃吃该喝喝，过得格外逍遥自在。 魏光明经历了一天的坐立不安。 手里的卷子都没写几张，光顾着想排名的是事情。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 十二班的班主任拿着一沓合起来的A4纸，走进教室。 全班同学的呼吸都凝固住了。 安静的教室，能清晰的听到钟表走动的滴答声。 “这次大家考得很不好。”十二班班主任黑着脸，整理了一下手里的成绩单，“有几个同学，这节课下课，我会提出重点批评，为什么不把卷子做完，实在不会也要写点公式，这句话我讲过多少遍。” 以前，听到这些话，魏光明从没觉得不耐烦，今天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 看看自己是不是第一名。 “我们班的第一名，还是班长。” 魏光明蹭的一下站起来。 周围稀稀拉拉的掌声想起来。 “魏光明，上来拿一下成绩单。” 十二班的班主任，脸上依旧没有笑。 魏光明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三步化作两步，颤抖的双手接过自己的成绩单。 68名。 直接跌出前五十！ 魏光明呆愣在原地，反反复复的对成绩单进行检查。 68，没有错。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魏光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整个人像一个放了气的气球，贴着地板，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个近前五十的都没有，实验班，混到这个地步，丢死人。”十二班班主任毫不客气地说道，“隔壁十三班，可都有两个。” 魏光明的心里咯噔一下。 恐惧慢慢爬上心头。 “哦哦哦哦哦哦！！！” 十三班突然爆发剧烈的欢呼声。隔着墙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奖金是五千块钱！” 魏光明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讲运动会的奖金。 “好了，我们来说一下成绩。” 魏光明立刻紧绷起来。 下课的铃声响起，掩盖住了念成绩的声音。 魏光明狠狠地踢了书桌一脚。 该死的。 魏光明发疯一般的跑出教室，在门口被陈鸣拦住。 “班长，你最好赢了。”陈鸣低着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不要让我看到你输，不然你别想在学校混下去。” 十三班的祝昊白，是个空有混混头衔的乖学生；十二班的陈鸣，是真的打架见血的混混。 魏光明的汗水顺着脊背滑下去，激起一片鸡皮。 “我怎么会输！”他强装镇定，“我的成绩你还不知道。” 陈鸣冷笑了一声，“最好是，要不老子颜面扫地，我让你滚出学校。” 好像互让想到了什么。 陈鸣眼珠一转，“好像不用我出手，你把伍媛的所有信息挂在网上□□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陈鸣的视线上下扫过魏光明，似笑非笑的走开。 魏光明擦了一把冷汗，有些脱力的靠在门框上。 十三班班主任难得拖堂，隔着铁门，絮絮叨叨地讲着一些没用的叮嘱。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十三班门格外的热闹。 站着不少人围观。 魏光明挑了个不起眼的外围，耐着夏日的高温和蚊虫叮咬，等了几分钟。 终于，十三班班主任走了出来。 “快快快，让我看看！” “别挤，就是年级第一，我看到了。” “伍媛真年级第一！太绝了！” “745，我的妈。” 魏光明站在原地，五雷轰顶。 第20章 成为学霸的第三天 伍媛照常回到家里。 今晚的月色比平常都要亮一些, 洒在街道上，比老旧闪烁的路灯更加好用。 伍媛手里拎着一小袋零食，在超市里买的, 都是伍傲喜欢吃的。 伍家很少有零食这种东西，但是自制的零嘴, 麻花、蒸制的糕点, 陈静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做一点放在家里, 以防万一。 只是家花有时候就是没有野花香。 伍媛一般都很克制，毕竟在学校吃够了才回家。 龙傲天同学光荣的背锅。 不止一次伍媛在幼儿园门口，逮到自家小弟满脸羞涩又毫不客气的接过各路女同学送来的糖。 果然从小就有主角气质。 伍媛掂一下手里分量充足的糖果, 隔着好几层塑料包装都能闻到甜丝丝的味道。 第一名是伍媛，这件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按照周振勇的说法，学校给顾甚之的奖状都写好了，临时换了人。 一万元的奖金，本来可以今晚拿到。 因为伍媛这匹黑马，硬生生要等到下周一的升旗仪式。 毕竟连主持词和选手都换了，不准备一下说不过去。 学校良心的表示以后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年级主任亲自拉着伍媛在办公室谈了半个小时的心。 学校表示都清楚伍媛家的具体情况，根据学生的需求, 提前对奖金的发放做了调整。 以至于伍媛还没来得及多说话，年级主任已经把准备好的大红包塞进了伍媛手里。 “你这次, 不仅仅是证明了自己。”年级主任笑得比旁边的盆栽还要灿烂，“更是证明了学校的教学水平。” 五校联考, 其实一中蹭了以前的红利, 才勉强排到第五名获得这个资格。 老师们压宝在顾甚之身上，没错。 现在突然在土堆里找到一块金子，还是克数足量, 纯度极高的那种。 意外之喜溢于言表。 伍媛当然心安理得的收到厚厚的红包。 她摸了摸贴近胸口的衣服。 该怎么回家解释。 得好好想想。 伍家的“小独栋”依旧冷清，平日里，伍家不可能维护一栋楼的电量，所以晚上进楼，伍媛已经习惯摸黑。 今天很不一样。 楼道里的灯都是开着的，房间的门却是紧闭的。 伍媛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自从成绩变化带动厄运值变化，甚至剧情上产生一些变化。 伍媛姑且把这些定义为一种偏差，也就是意外之外。 这些偏差的起源，就是伍媛这个不存在的存在。 系统的主要目的就是纠正这些偏差，让伍媛的存在变得合理。 这么算起来，伍媛和系统，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盟友关系。 可是伍媛就讨厌系统那种藏着掖着不把事情说清楚的劲儿。 并且系统的出现，也觉得不是它自己描述的那么简单。 系统有完整的任务执行规则，还要求伍媛一定按照规则执行。 当然，伍媛暂时性的试探成果，是可以跳出框架。 比如这次第一名。 只是上一次，自己英语拿了高分，发生了原书剧情提前。 这一次，家里又有什么事？ 伍媛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门，家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说话的人西装革履，提着一个公文包，和伍家狭小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伍媛稍微侧着身子稍微让了一下。 “这位是？” “这是我女儿，伍媛。” “这是继承了伍家的优良传统啊。”说话的人眼神清澈，看着伍媛友好的笑了笑，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欣赏。 伍媛脑子里闪过一段描写，但是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对方已经礼貌地道别离开了。 “今天回来这么早呀。”李静把发呆的伍媛拉进家门，“站着干什么，进来呀，今天家里买了西瓜。” “妈，那位是谁呀？” 伍媛将手里的糖顺手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朝着伍傲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幼稚园小朋友，顿时眼睛爆发出亮光，不自觉地开始咽口水。 “你还惯着他！”陈静当然注意到了姐弟两的小动作，“他要长蛀牙了你陪着他去拔！” 话是这么说的，陈静还是从塑料袋里拿出一颗，递给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的伍傲，“就吃一颗，不能多。” “谢谢姐！”伍傲脆生生的回答，也朝伍媛眨了眨眼睛。 陈静看着糖果包装的手停顿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伍媛，“你干什么买这么贵的？是不是最近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的，我最近都长肉了。”伍媛捏了捏自己的脸，难得撒娇。 陈静上下看了看伍媛，点了点头，“确实长了点。” 严格身材管理，以吃了不长引以为傲的伍媛：！！！！ “小孩子长点肉好看。”伍雄重新切了一盘西瓜从厨房里端出来，自己吃刚刚招待客人的那一份，“快来解解暑。” “爸，刚刚那位到底是谁啊？”伍媛忍不住再一次追问。 陈静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在餐桌边上坐下，“是丽都大酒店的经理。” 伍媛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就是市区那个五星大酒店，可出名了。”伍雄啃完一块西瓜，开始进攻第二块，“想招我跟你妈去当厨师。” 伍媛咬了一口西瓜，清甜的止水在口腔炸开，听着伍雄继续讲事情的经过。 市区的五星级大酒店的老总，出差回来的时候，车子坏在路边，等待维修的时候，意外看见了热闹的伍家小吃摊，一时好奇，买了一份特色炒饭尝了一下。 当场惊为天人！ 老总没想到自己在这么偏远的郊区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小吃，想都没多想就向着伍家夫妇抛出橄榄枝。 听起来和中五百万的概率一样小，谨慎的伍家夫妇推说自己水平不够委婉拒绝了。 谁知道这位老总就是觉得自己挖到宝了，没几天真的派人亲自上门拜访。 刚刚那位，就是来劝说伍家夫妇的。 伍媛吐掉黑色的西瓜子，看着一边美滋滋含着糖块的弟弟。 龙傲天的光环，果然强大。 这都能提前！？ 在原书里，这段剧情发生在伍傲上大学的时候，伍傲完全已经可以自力更生；伍家的生意做得也相当得红火，在片区也是小网红一样的存在。 老总的出现，不是邀请伍家来帮忙，而是直接入股，这是伍家小吃摊走向全国的第一步。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这是机会还是陷阱。 “主要是我们去了，还是帮忙打工，每天忙，固定拿工资，最开始三个月工资可能还没有现在挣得多。”陈静叹了口气，去大酒店确实好，保险也交，可是家里四口人都要吃饭，好不容易有起色的日子又要重新变得紧巴巴。 “其实还有一个方案。”伍雄犹豫的看了一眼伍媛，自家闺女大了，家里的事儿，也可以一起商量了，“就是我们不去摆摊，直接租附近的店面，他们酒店入股。” 伍媛吃瓜的手停顿了一下，居然和原著差不多？ 会有这种好事情？ “但是一次性给五万块钱，占我们家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陈静小心的拿出刚刚酒店经理给的计划书，“你爸和我没文化，看不懂这些法律条款，只知道分钱的时候，我们四他们六。” “但是也比现在摆小摊好，至少固定，是不是。”伍媛看着伍雄，“爸爸，是还有什么困难吗？” 伍雄看着伍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家闺女真聪明！” 伍媛：爸，你这么无脑吹这么好吗？ 陈静摸了摸伍媛的头，解释道：“我们去问过了那个周边的店铺，最便宜的一年租金也是一万，我们家里哪里拿得出来一万块钱呀。” “是啊，要是有钱，我们至少有底气去再谈谈，说不定分账变成五五分。”伍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跟你妈只考虑要不要去帮人打工。” 伍媛想开口，被一口西瓜汁呛住，清甜的汁水顺着气管乱窜，顿时咳得惊天动地。 “哎呀，你这孩子，也不小心一点。”陈静一边絮叨一边帮着伍媛拍背顺气，伍雄急急忙忙去端水，就连伍傲都拿着纸巾走过来。 伍家什么都很好。 对伍媛更好。 哪怕在其他家长眼里，伍媛可能是个不学无术又任性的孩子。 在伍雄和陈静眼里，她就是乖巧的女儿，只是不爱学习罢了。 反正他两学习成绩也不好，怎么能过分要求自己孩子呢？ 伍家的宽容，给了伍媛太多放肆的机会。 至少，让她真正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弥补了堵在心口的，一辈子都散不去的遗憾。 让她能真正适应，融入，彻底从“伍媛”变成伍媛。 “爸，咳咳咳。”伍媛眼睛里含着泪，看不清楚面前的人的表情，只是握着自己的手，滚烫又温柔，手边的水，恰到好处的温热不冰冷。 这就是家。 伍媛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行压下自己想要咳嗽的冲动。 “一万块钱，我有。” 伍家人今晚睡得都很晚。 伍雄和陈静躺在床上，还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老雄，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陈静翻了一个身，拉了一下身上的被子。 “我也不信。”伍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一个小学都考不及格的人，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年级第一的女儿？” 陈静没好气地打了伍雄一巴掌，“你闭嘴。” 伍雄老老实实不贫嘴了，“媛媛的性格你也知道，不可能说谎，成绩单也是真的，钱也是，下周一还有五千。” 伍雄忍不住爬起来，“不行，我看看钱我放好没。” 陈静也跟着起来，再三确认五千元被放在安全的位置，两个人又去看了一眼孩子。 伍媛和伍傲没心没肺睡得很香。 第一次失眠的夫妇对坐在客厅。 “静静。” 伍雄难得叫得这么肉麻，陈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事儿快说。” 伍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小媳妇一样坐在沙发上，左手捏着右手，低着头好像在组织语言。 “就是，就是.....” 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陈静实在等不下去了，抄着手说道：“你想赌一把是不是。” 伍雄抬起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还是老婆了解我。” 伍雄悄悄拉过陈静的手，发现没有被挣脱开，有了勇气，继续说道：“你看，你嫁给我，也没过几天好日子，现在孩子慢慢大了，以后媛媛也要上大学，家里花销都大。” 陈静拉着伍雄粗糙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想做就做吧，还能差到哪里去？” 两夫妻相视一笑。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洒在书桌上，凌乱的草稿纸上写满了公式。 伍媛迷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好天气，拉着被子想要继续睡。 系统一声都不敢说。 回想起最开始每天督促伍媛学习的日子。 那时候自己还能趾高气扬的布置任务，现在在伍媛的意识海里东躲西藏，捂住自己的核心希望不要被侦破。 系统悄悄挪动伍媛的记忆碎片，试图找到一点可以突破的时机。 系统扒拉出一段断断续续的碎片。 “你们......想要什么？” 带着明显的气喘和咳嗽，声音像是被锁在一个固定的容器里，可以听出明显的混响。说话的人格外的虚弱，说一句都十分的费力。 “只要你在这份承诺书上签字。”男人的声音带着讨好，“签个字，签个字就好。” “媛媛，在妈妈这里签字。”女人的声音尖利又兴奋的哄骗，“签了字，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滚远一点。” “这难道不是我的孩子！” 巨大的关门声，甚至还有子.弹上膛的混响，配合着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尖叫。 “媛媛——” 瞬间彻底消失。 “媛媛，快起来！” 伍媛的回笼觉被敲门声打断。 陈静站在门口，难得穿上了一件漂亮的衣服。 伍媛：？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快去洗脸，我跟你爸带你两出去买衣服！” 伍媛和旁边的伍傲缓缓一歪头，露出同款不解的内容。 最后两个人还是被陈静拉出门。 两小只陪着精力旺盛的陈静，从白天逛到晚上，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家里。 又见到了昨天过来的大堂经理。 伍雄和大堂经理相谈甚欢。 伍媛终于明白为什么最后伍家能那么厉害。 伍雄有了一万元的底气，硬生生将合作分成从四六分变成□□分。 伍媛看着淡定做饭的伍雄，还在不断夸奖陈静今天的新裙子真漂亮。 伍傲蹲在地上，和伍媛一起帮忙剥蒜。 穿着新买的衬衣，看起来格外的像个贵族小少爷，和手里的大蒜十分不搭。 面前这位，不出意外，将会是首富；出意外，首富的范围将扩大一圈。 前面两位，首富的爹妈，只比首富稍微逊色一点，一家人要在富豪榜上占两个名额。 伍媛突然觉得，自己考个第一名，好像也是很合理的。 ###### 周一的升旗仪式，不少人已经盼望已久。 大家攒了一个周末的吃瓜之心，终于可以在周一释放。 最可惜的是，魏光明请病假了。 这种打不过就逃走的鸵鸟行为，让整个十二班都觉得十分丢脸。 顾甚之是最后得到消息的。 “你还不知道吧。”王云趾高气扬的出现在顾甚之的书桌前，手里拎着自己新买的腕表，已经炫耀了一个早上了，一块表，是顾甚之一家一年的开销。 “别看了，你买不起。”王云傲慢的收起自己的手表，挡住顾甚之的视线，他低着头，眼镜后面的眼神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你想不想知道第一名是谁？” “哪个班的。”顾甚之的表情不变，但是王云发现了他翻书的手已经紧紧握住。 “十三班的，伍媛。” 顾甚之的瞳孔紧缩，死死地盯住面前人的脸。 王云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一直被顾甚之压一头的乌云终于散去。 他也就这样。 王云不屑地想。 “不可能。” 仔细地看，顾甚之的双手都在不停地颤抖。他眼神好像无法聚焦一样，想强行做一点事情，压下心里的恐惧。 “有什么不可能。”王云在他耳边喃喃低语，“你知道伍媛考了多少分吗？745，你做得到吗？” 说完，哈哈大笑着走开。 顾甚之用左手抓住自己右手的手腕，防止归于激动的颤抖。 他埋头在自己的手璧上，汗水顺着脸颊，跌落在桌面上。 怎么会这样..... 顾甚之有过很多设想，甚至连下一步计划都做好了。 他可以失败一次，但是绝不会一直认输。 只要自己足够的努力，下一次第一的宝座还是自己的。 可是伍媛不一样。 横空出世的伍媛不一样。 顾甚之没由来的感觉到了恐惧。 对未知失误的无限恐惧。 顾甚之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服，缓缓放松心情让自己能够重新呼吸。 他抬起头，疲惫的靠在座椅上。 “顾甚之，快去准备一下，一会儿要上台领奖。” 一位同学在门口通知道。 顾甚之睁开眼睛，伸手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给大脑带来片刻的宁静。 不甘心。 顾甚之捏着手里的水瓶，从小臂开始用力，肌肉紧绷连成一条线，手心的校牌带来剧烈的刺痛感，生理性的条件反射迫使他放手。 没有下一次了。 尖锐的别针穿过棉质的衣服，顾甚之整理了一下领口，走出教室。 伍媛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只被放出来的珍稀动物，比一般的一级保护动物还要珍惜的那种，所到之处全部都是注目礼。 不少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哇，她就是新的年级第一？” “长得好漂亮哦，至少又一米七吧。” “不知道她好不好相处，我真的好想上去打招呼。” 一切都尽收耳底的伍媛，“我脾气挺好的，你可以直接说。” 直接引起小范围的尖叫。 伍媛是被人群簇拥到了操场。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高中生在伍媛身边越聚越多，直到妨碍上下交通，被老师驱散。 十三班的同学早早的排在操场上，用视线逼退想要抢夺他们媛姐的人。 看着女生三五成群、依依不舍的离开，还有几个拉着伍媛的手，软磨硬泡的想要联系方式。 当然都被伍媛以好好学习为理由全部推回去了。 祝昊白看着眼前的一幕，莫名觉得格外眼熟。 这不是霸总小说里，男主的配置吗？ “媛媛，不说说了让你今天穿裙子的吗！” 伍媛装作没听到想要浑水摸鱼。 “你站住！”苏舒直接拦在伍媛面前，“你这样子，怎么上去领奖。” 一边抱怨一边帮伍媛整理衬衣衣领。 “我这样上去也好看。”伍媛无所谓的左摇右晃，被苏舒威胁没收一周的饼干零食，才保持安静。 “伍媛，你准备好演讲稿了吗？”周振勇急急忙忙跑过来，看着伍媛手上空无一物，“你已经背好稿子了？” “演讲？” 伍媛的眼睛微微睁大，疑惑地看着周振勇。 没人告诉她会演讲啊？ “一班的同学没有通知你吗？”周振勇的眉头皱起来。 伍媛的第一出现的太突然。 周振勇想过伍媛的成绩会不错，没想到可以这么不错。仅靠一人之力，将全班的平均分抬高了一个梯度。 “实在没办法，你随便说两句就好，但是必须发言，到时候站得端正一点，要拍照！”周振勇塞了一张小纸条到伍媛手里，简单的发言话术给她准备好。 伍媛没想到还有这种老师帮忙打小抄的好事，再三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高一年级的一班享有校长关注的特殊待遇，站在主席台的最中间，直面教导主任的唾沫星子。 王云悄悄偏头，删掉了手机上的短信。 伍媛抢走了顾甚之全校第一的宝座。 顾甚之准备了演讲稿，伍媛没有，本来应该由一班同学通知的演讲没有通知到。 王云冷笑一声。 终于轮到你们两个人斗了。 “下面有请下列同学上台领奖。” 掌声雷动，伍媛第一个走上讲台。 清晨的阳光打在她脸上，五官更加的立体，侧脸切割出完美的弧线。 她没有穿着一般女生穿的裙子，衬衣长裤，配上金丝框的眼镜，平时咸鱼的气质收起，端站在那里，就是一副学术精英的样子。 琥珀色的瞳孔扫过十三班的方阵，眉梢终于染上一点熟悉的笑意。 苏舒拍了拍悸动的胸口，这样的伍媛，看起来真的很陌生。 由校长亲自颁发奖金。 前十名所有人的奖状都是一样的，只有第一名的红包格外的踏实。 顾甚之尽量保持目不斜视，耳边回荡着其他同学抽气的声音。 他捏着奖状的边角。 鲜红大写的第二，看起来格外的讽刺。 你知道世界第一高峰的名字，但是你可能并不了解世界第二高峰。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下面有请，高一年级第一名伍媛，做学习心得分享。” “我举报！” 从队列的后排传来巨大的声响。 盖过原本安静的操场。 “伍媛考试作弊！我举报！” 第21章 成为学霸的第四天 魏光明拿着一沓卷子, 头发凌乱，衣服的纽扣都上下错位，他急匆匆的挤过周围的人群, 激动地冲向主席台。 “她肯定作弊了！” “我有证据！” 他挥舞着手里的卷子，鲜红的分数照耀在阳光下。 主席台的老师全部瞪大眼睛。 怎么会有试卷透露出来！ 主席台下各种声音响起。 “不可能吧。” “卷子发了吗？我怎么没拿到？” “假的吧, 不是都说了卷子不发。” 魏光明眼眶通红, 眼镜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一股脑的向前冲，被十二班班主任呵斥住，“你干什么！回去！” 十二班班主任看着魏光明手里的卷子, 简直心惊肉跳。 他来不及细想魏光明是怎么又拿到这些卷子的，只想着快点把这个傻子按回去。 “你们几个过来，把他带回教室！” 魏光明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班主任。 手指扣进白色的卷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告发伍媛这种人，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陈鸣带着人从队列里走出来，不怀好意地看着魏光明。 魏光明向后踉跄了一步，看着陈鸣捏紧的拳头，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主席台上的伍媛。 带着漂亮的眼镜, 穿着白净的衬衣，她手里拿着高级的红丝绒文件夹, 里面装着专属第一名的发言稿，和台下狼狈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凭什么！ 魏光明觉得委屈极了, 他不管不顾地大吼道：“伍媛作弊！她的卷子就在我手上！她和标准答案写得一模一样！” 十二班班主任咬牙切齿地亲自上前, 捂着魏光明的嘴；陈鸣一招手，十二班几个男生一起，生拉硬拽将魏光明拖走。 一切发生的太快, 完美的升旗颁奖仪式被打得七零八碎。 主席台的顶端支出一片阴影，顾甚之躲在阴影里，面无表情。 魏光明太蠢了。 如果伍媛只是第二名，他这么做，可能都留给大家质疑的地步。 但是，第一名，不是全校第一，是五校联考唯一的第一名。 足足和第二名的自己拉开五十分的差距。 抄袭，怎么可能抄到这么高的分数。 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污蔑，都显得无处遁形。 顾甚之绝望的闭了闭眼睛。 年纪主任擦了一下满脑门的汗，看着旁边黑着脸的校长，硬着头皮讲了一个笑话，重新活跃气氛。 “这件事情我们肯定会追查到底，但是我可以保证，伍媛同学的成绩，绝对真实！” 年级主任拍了拍旁边的伍媛，“下面重新有请我们学生代表、五校联考全校第一名、五校联考五校第一名，伍媛同学发言！” “什么！ “不是全校第一名！握草，这么猛的吗？五校第一！” “你也不看看那个分数，真的绝了，这要是保持到高考，还得了？” “这得主观题全满分吧，我的天，给我标答我都考不出来！” 主席台下闹哄哄的，十三班同学从来没觉得这么骄傲过。 祝昊白悄悄把手心的汗蹭在裤子上。 不说不知道，真的一说吓死人。 媛姐太猛了，以后自己还怎么和她做同桌QAQ 伍媛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麦克风。 台下的同学慢慢安静下来。 周振勇的眉毛拧了起来。 自己拿给伍媛的是张纸条，这傻孩子还真把纸条夹在文件夹里！领导看到了怎么办！一点都不庄严肃穆！ 伍媛看着手里的稿子，是刚才顾甚之冷着脸强行塞给自己的。 后来她才知道，演讲会给一个文件夹，周振勇的纸条，当然是用不到了。 伍媛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稿子，凑近话筒，脸上带着笑，嘴角的梨涡缓缓露出来。 “让我们重新开始。” 伍媛啪的一声，讲手里的演讲稿合上。 周振勇只觉得眉头一跳。 “我是一名来自平行班的差生。” 全校哗然。 年级主任伸手想要干预，被伍媛先一步抢了话筒躲开。 “就像刚才那名同学说的，我出身不好，父母文化水平不高；我成绩不好，多谢学校直升，我才能念到高中，但是。” 伍媛的视线扫过站在台下的所有人，嘈杂的说话声渐渐消失。 “我也有梦想。” “有一天可以征服星辰大海。”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从刚才的温和，换成了无法言说的骄傲，那个遥不可及像个笑话的梦想，被她说出来，又好像触手可得，“我在昏黄的灯光下，没日没夜的看书，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努力就会有进步；我做卷子做到手抽筋，也不敢停下来，因为还得继续整理手中的笔记；我在无人的楼道口背书，也会反复磕磕巴巴，为了滚瓜烂熟，嘴角都磨起泡。” “我这么努力的向上，你知道吗？” 年级主任抢话筒的手放了下来，就连校长，都看着伍媛。 “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有能力站在这里。”跨过远远的人群，伍媛看见了还不甘心站在操场后面的魏光明。 闪耀在阳光下的伍媛和只敢躲在角落的魏光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的质疑我都照单全收。” 伍媛换了一只手，握住话筒。 “但是被超越只会心生嫉妒。”伍媛扯了一个冰冷的笑脸，“这是愚蠢。” “如果是我，我会想着怎么追上他超越他，站在他面前，骄傲的看着他，而不是东躲西藏，净想些不是人间的办法，还当自己是个阳间的东西吗？” 台下发出哄堂大笑，大家都知道伍媛说得谁。 魏光明藏在操场的铁门外，用双手捂住耳朵，巨大的扩音器不会放过他，他就像一只东躲西藏的老鼠，掩盖不住内心肮脏的想法，也见不得一点阳光。 “好！” 祝昊白激动得大吼出来，响亮又热烈。 “高，水平真的高，骂人都不一样。” “我现在好想看看魏光明的表情。” “我的天，她真的那么努力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魏光明蹲下，借着低矮的灌木隐藏自己，他瑟瑟发抖地看着凶神恶煞的陈鸣，带着自己的小弟，在不远处观望。 魏光明后悔极了，他就不应该答应陈鸣，为了那几百块钱。 要是最开始他就没有和十三班赌，就不会碰到伍媛。 不会被她激怒，又进入另一个赌局。 魏光明不想转学！ 他抱紧自己，闷热一阵又一阵袭来，汗水浸透衣服，但是魏光明一动不敢动，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这边没有！” “草，怎么让这小子跑了，找出来，污了老子的钱还要老子道歉！” 魏光明哆哆嗦嗦地等人走掉。 蚊子咬的他的脸都要肿起来。 不行，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魏光明顺着枝叶的缝隙，看到了十二班的班主任。 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叔！你可一定要救我！” 主席台上的伍媛，偷瞄了一眼年级主任和校长，感觉两位好像适应良好，伍媛同学还是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毕竟这二位都是给自己发钱的爸爸。 她重新调整了站姿，从自由散漫、骂人不带脏字的状态中抽出自己专属精英面具，终于翻开手里作为装饰物这么久的文件夹，低着头念出中规中矩的结束语。 “我们需要仰望灿烂的星空，更需要脚踏实地的坚持，谢谢大家。” 一场演讲终于在有惊无险之中完成。 虽然校长和年级主任鼓掌鼓得格外勉强。 伍媛退到后排，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这次之后，自己应该和主席台演讲无缘了。 谁爱上谁上，写稿子多累！ 顾甚之站在伍媛旁边，能感受到伍媛身上，阳光的味道，汹涌澎湃的活力，和自己的死气沉沉格格不入。 他默默地捏着手里薄薄的信封，心里酸涩肿胀，他摸过手指间落下的笔茧，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像个笑话。 当做鲜花的陪衬。 顾甚之恶劣的想，至少自己把稿子给伍媛，她用上了，就是欠自己一个人情。 他要是提出和解，按照伍媛的性格也不是不可以。 顾甚之腹稿已经打好，就等着伍媛退还自己的稿件。 “顾神，稿子给你。” 旁边一班的同学快速将稿子塞进顾甚之手里，“我们准备下去了。” “伍媛呢？”顾甚之看着连折皱都没有的新稿子，突然觉得不对劲。 “刚刚已经走了啊。”一班的同学指了指前面，伍媛只和顾甚之，已经拉开两三步的距离。 顾甚之的眼神暗了暗。 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吗？ 还是真的不屑一顾...... 他低头看稿子，顿时睁大眼睛，伍媛，伍媛竟然不是照着稿子念！ 最后一句话，是她自己加在稿件的背面。 顾甚之将稿件揉成纸团，面无表情的扔进垃圾桶。 “你一会儿跟我到办公室。”年级主任和伍媛一起下台，突然提醒道，“记得叫上你们班主任。” 伍媛点头道了声好。 还没进班队，就被周振勇拎到一边。 “你可以啊，长本事了！”周振勇大力戳着伍媛的额头，“在主席台这种场合做这种演讲！” “周老师，我错了。”伍媛老实巴交的承认，满脸写着“真诚悔过，死不悔改” “回去给我写一千字的检讨！”周振勇咬牙切齿的说：“还以为你挺成熟的，没想到被狗咬了还真的要咬回去，不准骄傲，回去好好反省！” 伍媛：我怎么觉得您比我骂得还要狠？ “周老师，年级主任让我跟您一会儿去他办公室，是有什么事吗？” 周振勇先是一愣，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他刻意的偏头，没有看伍媛的眼睛，“我知道了。” 伍媛捏着衣角，慢慢地回到队伍里。 “媛媛，你刚才简直是太帅了！”苏舒忍不住碰了一下伍媛的手臂，周围的同学听到她们两个的聊天，纷纷点头竖起大拇指。 “真的好爽啊，姓魏的这下必定转学！”十三班的同学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可是听说了，当时为了请他和我们打赌，他收了陈鸣的钱，几大百呢，结果赌了，还连输两次！” “真的呀，是不是就觉得我们班祝哥冤大头，打算联手敲他一把，还好媛姐在。” “陈鸣是不是也说的要一起道歉，现在肠子都毁青了吧！” “那肯定，你没看他到处找魏光明啊，这不揍一顿难解心头之恨啊。” “但是，我听说魏有......” 周振勇接了一个电话，喊上伍媛就要去年级主任办公室，伍媛没来得及听到后面的议论。 两个人急匆匆的赶像年级主任办公室。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的咆哮。 “卷子从哪里找到的，你们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你们？ 伍媛的脚步顿了一下，竖着耳朵听。 “对不起主任，我们本意只是参考一下，没想到这小子拿出来干这种事情，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评！” 竟然是十二班班主任的声音。 周振勇一把拉住伍媛，呈现保护的姿态，“你站在这里。” 说完不管不顾地推开办公室的铁门。 果然，是十二班班主任魏晓！ 伍媛的嘴角拉成一条直线。 都姓魏，她最开始怎么没想到。 魏光明的一切有恃无恐，都有了解释。 周振勇一开始也觉得魏光明的卷子来得不明不白，一个学生，怎么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准确地找到五校联考这么高规格的卷子。 “魏老师，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周振勇轻轻将门合上，头也不回地对伍媛叮嘱，“你先回去上课。” 说完，将伍媛隔绝在铁门之外。 “哎呀，这都是一场误会。”魏晓赔这笑脸解释道：“这位不是我的侄子吗？他想看看卷子，我就给了，我哪里知道他想干这种事情，这件事怪我，但是伍媛不是刚刚也骂回来了吗？周老师，你知道高中对一个孩子有多重要，怎么忍心看他转学。” “转学，没人逼他转学，倒是他对着我们班同学咄咄相逼。”周振勇冷着脸站在旁边。 魏晓头顶上已经格外稀疏，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无所谓地说道：“这都是小孩子之间开玩笑，我承认，魏小子开得有点过分，但是伍媛在主席台就没骂人？两个班打赌，谁没责任，我可听说了，是你们班先赌起来的！” “那我们班同学也没有进行人身攻击！”周振勇啪的将手机摔在桌面上，学校论坛“今天那个伪学霸道歉了吗？”还高高挂起。 魏晓瞪了一眼魏光明，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魏光明瑟缩了一下，抓着桌子脚的手指发白，拼命低着头。 整个帖子，只有标题带着调侃的意味，内容充满了各种人生攻击和黄色的玩笑，群魔乱舞格外疯狂。 作为主角的伍媛，刚刚拿到五校联考的第一名，是学校的活招牌。 年级主任的脸更黑了，直接转身不看魏晓的方向。 “魏老师，你管这也叫小孩子之间的玩笑？”周振勇气得满脸通红，用尽了这么多年的修养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曝光同学家庭隐私，那同学的外貌明目张胆的开黄腔，这他妈都是玩笑？” 魏晓真不知道魏光明傻到这个程度，他擦了一把头顶的汗水，有些难堪地看向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强硬地说道：“我同意周老师的看法，小小年纪就知道利用网络制造舆论，我会跟学校提删帖的事情，但是魏光明，必须记过！” “不是，主任，我这都是为了自保，你看，以前伍媛也在网上挂过我！”魏光明一把抢过周振勇的手机，开始在论坛上翻找。 第二页，没有。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都没有！ 明明是热帖，现在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会！ 魏光明头脑一片空白，迎面被魏晓扇过一巴掌。 “混账东西！你还不快跟周老师道歉！” 魏光明被打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觉得胳膊一阵剧痛，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里挤出来。 “哭！” 他听到自己叔叔咬着牙低声说道：“使劲儿哭！” “周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呜呜呜” 魏光明满心欢喜，叫得大声，眼泪没几滴，为了不被看出来，他只能用手捂着脸蹲在地上，高高隆起的脊背，曲折得滑稽又可笑。 他声音够大，透着磨砂的玻璃窗户，能看见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影。 这招真的管用。 魏晓看着表情有些松动的年级主任，语气带着十二分的歉意说道：“周老师，您就不要也逼孩子了，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魏光明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真的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脑子一根筋，肯定是被陈鸣他们这些人撺掇的，才会打赌，然后不服气，非要争个输赢。” 魏晓不等冷着脸的周振勇继续说道：“网络暴力和试卷的事情，确实是魏光明不对，我同意主任说的记过，但是！” 魏晓眼珠子一转，话锋一转，“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闹得再大，大家都难看，毕竟还要在一个学校学习。” 周振勇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他看着肥头大耳的魏晓，实在是不明白哪里来的勇气，觉得自己两三句话，就可以把事情揭过去。 “您先不要急着否认。”魏晓搓了搓自己的胖手，细缝一样的眼睛里闪过精光，靠近周振勇说道：“这次年底评优，我会组织大家，都把票投给你，我没记错的话，周老师，你还差点就可以晋升了吧。” 周振勇心底一紧，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我再把我们班贫困生的名额让出来给伍媛，这件事情，你好我好大家好。”魏晓继续诱惑道：“我在学习怎么也是个副主任，周老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周振勇紧紧地握着拳头，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拒绝！” “你！”魏晓没想到周振勇这么倔，沉着脸直接说，“伍媛马上就不是你们班的同学了，你这么护着她有什么用!” 周振勇没有发现。 门并没有关上，伍媛还站在门口，驱散了看热闹的同学。 也看了全程。 伍媛拿出悄悄找祝昊白借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推门而入。 “我不转班。”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当事人怎么还在这里！ 魏晓简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搞定周振勇他可以，这位现在身价翻倍，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伍媛站得随意散漫，眼神锁定在魏光明身上。 蹲在地上的魏光明，只觉得那不是视线，那是一把刀子，悬在自己头上，随时可能落下来。 “我刚刚拿了学校的奖金，我想请老师把名额让给更需要的同学。”伍媛话说得客气，魏晓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伍媛上前一步，站在周振勇前面，“我是周老师一手带出来的学生，这三年，我都是周老师的学生。” “魏老师，我记得，我们班这次平均分，比十二班还高了几分。” 魏晓心里咯噔一下，心头爬满了不好的预感。 他从来没关注过伍媛这号人，也不知道这人什么个性，下意识说道：“3.2分，这次考试提前太多。” “我们周老师，凭自己的努力，平行班都赶超实验班了，不需要什么推荐名额吧。” 魏晓瞳孔巨震，该死的，她都听到了！ 年级主任的脸彻底垮下来，伍媛什么意思，他自然听得出来。 魏晓果然好样的，还是一个副主任就敢这么耀武扬威了！ 年级主任说得掷地有声，“魏光明回家，留校察看，没商量！” 魏晓赶紧上前，“主任，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也是，副主任还在考察期，出了这么大岔子，不合格。”年级主任一甩手，根本不理会魏晓的哀求。 “魏光明，你个王八蛋，还钱！” 铁门被砸得哐哐作响。 伍媛的嘴角一勾。 来了。 “魏光明，你他妈可别忘了，谁说的十三班祝昊白是个傻子，和他赌，我们都有赚，聊天记录我都还有，你有种别删老子！” “魏光明，坑老子那几百块，你他妈吐出来！” 陈鸣可不怕魏光明和他那叔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成绩不好可以直接退学，魏光明他敢吗！ “我告诉你，你不还钱，咱们没完！” 陈鸣比想象中更聪明。 吼完就跑，魏晓那么胖根本追不上。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魏晓破口大骂。 年级主任看着门上的大坑，气得发抖，一摔书出门要去校长办公室。 魏晓舔着脸，亦步亦趋求饶。 再也没心思管魏光明的死活。 只觉得自己跌入冰窖，连血液都冻住。 他完了。 全校都知道了。 “走吧。”周振勇偷偷背着伍媛擦干眼角的眼泪，绷着脸批评，“下次再偷听墙角，有你好看。” “好嘞~” 伍媛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感性的班主任落泪，心里偷着乐。 【恭喜宿主，任务成功升级为第二阶段】 【学习续命守则第二条：奖状得的多，活得年份长】 【请科学家伍媛，积极为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做贡献哦~】 伍媛脚步一顿。 系统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上辈子的事情...... 第22章 成为学霸的第五天 是记忆。 伍媛唯一不能锁定的, 是残存于自己脑海里上辈子的记忆。 没想到在这里被钻了空子。 伍媛握紧拳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再也不见刚才的明媚。 “伍媛, 要上课了，快跟上。” 周振勇拍了一下伍媛的肩膀, “想什么呢？” 伍媛脱口而出, “竞赛。” “竞赛？”周振勇没想到伍媛想得这么远, 不太赞同的说道：“你现在年级还太低，现在还是要以基础为主。” 周振勇本意是劝伍媛不要过早的专注于走竞赛的路线。 伍媛听到的是，高一年级的竞赛已经开始了。 【奖状不限制于竞赛, 所有类型的比赛都可以哦，宿主一定要全面发展。】 伍媛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高估我了？】 【并没有哦，根据宿主的智商进行合理的推算的。】 系统翻看自己整理的记忆碎片，再一次悄悄将任务要求调高。 只要宿主不能短时间完成任务。 系统慢慢接通另一个端口的信号，看着推动情节的字眼从黯淡无光的灰变成鲜艳的红色。 满意的点点头。 伍媛回到班上，已经开始上英语课。 “报告！” 王倩看了伍媛一眼，亲切的回了一个笑脸，抬头示意她进来, 还颇为担心的多问了一句伍媛的身体。 祝昊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因为迟到去小卖部买泡面，现在还站在后排站在, 伍媛跟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座位上，慢吞吞地喝水翻书。 祝昊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泡面, 泡了整整一节课。 从干面, 彻底变湿甚至变直！ 就好像自己的眼眶，湿润得毫不意外。 “媛姐！你都不帮我说两句。”祝昊白一下课就瘫回座位上控诉，“整整站了四十分钟, 我腿都软了，面也没了！” “年轻人，缺乏运动。”苏舒摇着头，看着祝昊白叹气，“罚站都腿疼，年轻人，不行啊。” “你过来干什么！”祝昊白像只炸毛的公鸡，雄赳赳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道：“这边可是我的场子，你小心点啊。” “行了。”伍媛将水杯放在桌子上，顺手扔了一个烤肠在祝昊白桌子上，瞬间安抚了炸毛的狗腿子祝，祝昊白笑嘻嘻地拿着伍媛的空水杯准备去接水，还不忘贴心地问一句，“媛姐你要冷的热的。” “冷水。”伍媛看着苏舒，她脸颊有些泛红，手机捏着一张试卷，有几道题空着还没写，“媛媛，你，现在有时间吗？” 伍媛和以前不一样了。 太不一样了。 十三班太多人，从来不关心年级第一到底是谁，全校又四千的一年级学生，十三班处在靠后的行列，出个年级前一白都能排上年级第一。 但是现在，年级第一就在身边，那种感觉就太不一样了。 自从知道了伍媛的成绩，班上学习的气氛明显发生了变化，学习的氛围更加的浓郁，大家都看到了伍媛的变化，大佬都开始学习了，自己怎么还敢在原地踏步。 没人愿意吊车尾。 这就有一个现场的成功的安利摆在面前，不照搬照抄一下，简直对不起大佬下凡！ 苏舒和伍媛的成绩差不多，两个人从初中一直同班到现在。 她抬眼，悄悄看了一眼伍媛。 心里其实格外的坎坷。 这样的伍媛，真的比平日里更加好看，也比平时看起来更加的不好接近。 低垂的眼眸配上还没来得及摘下来的眼镜，有些冰冷的金属质感，精致得过分的五官无端新增了一种疏离的感觉。 苏舒莫名的有点怕这样的伍媛。 她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开始话语。 要不说说今天的天气？ 苏舒有些尴尬地准备开口。 “唔，我想喝。”伍媛抬眼，琥珀色的瞳孔带着惊喜的光，锁定在，苏舒特意给伍媛带的草莓酸奶上。 她手指尖触碰着冰冷的酸奶，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本来只是想过来问题，不自觉的已经带上了酸奶。 这是两个人的约定。 周一的升旗仪式，去小卖部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零食。 今天，伍媛被老师叫去办公室。 苏舒很担心，生怕伍媛回来会心情不好，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草莓味酸奶等她。 她果然还是最喜欢草莓味。 一颗悬着的心，噗通一声跌回去。 苏舒笑得有些骄傲，“馋不死你！” 伍媛插上吸管，一边喝着一边慢慢给苏舒分析。 伍媛讲题很仔细，考虑到苏舒的情况，会先将所有的公式列举出来，然后再根据题目分析。 就连接水回来的祝昊白，都忍不住凑过来听。 原本只想凑个热闹，听着听着真的拿起笔开始写写画画。 “加上这一条辅助线，套用一下这边的相似三角形。” 伍媛身边，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宋雨绷着嘴角，她离得很近，听得清伍媛的每一句讲话。 她讲得真好。 比老师还要好。 宋雨动笔，终于解开了困扰自己一天的难题。 可是好心情怎么也提不起来。 “卧槽。我竟然自己写出来了！” 祝昊白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下乱七八糟的草稿，对比着标准答案，竟然分毫不差。 这是最后一道大题！ 祝昊白颤抖的手，激动的心，捧着卷子好像圣旨。 很多人对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有天然的抵触感。 反正我写不来，写出来也不对，这是给学霸的加分项，和我没关系。 但是真的自己做出来的时候。 灵魂都觉得升华了。 “我去，我也写出来了。” “不会吧，不会吧，你怎么做到的。” “拿给我看看。” “啊啊啊啊啊！”苏舒尖叫地扑进伍媛的怀里，“你太厉害了。” 伍媛没想到苏舒这么激动，她抱得太紧，伍媛有些气弱的刚想开口，又听到苏舒说道：“你比我那个竞赛班的哥哥厉害多了，他只会瞎讲。” “竞赛班？” 伍媛抬起的手慢慢放下，问道：“我们学校还开设了竞赛班？” “是啊，最近不是正在招新吗？”苏舒站起来，有些疑惑得望着伍媛，“就是做套题，赛选一下，如果有意向，可以直接走竞赛路线哦。” 苏舒神秘兮兮地凑近伍媛的耳边，“能保送！” 伍媛的眼神暗了暗。 怪不得系统想要自己参加。 竞赛考试得有，平时的成绩，得到的时间，伍媛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伍媛的直觉告诉她，积累的时间越多，对自己越有利。 “就是这个参加竞赛，需要推荐信，门槛比较高。”苏舒摸着下巴，继续说道：“不过媛媛你这么好的成绩，应该会直接通知你参加吧。” “伍媛，你跟我来一下英语组。” 王倩突然出现在班级门口，对着伍媛招手。 “啊，我都忘了，英语不是也有个知识竞赛吗？”苏舒推了伍媛一把，“快去！” 王倩看着依旧穿着宽大校服的伍媛，笑得一脸和善，“你这次考得很好，要继续保持。” “谢谢王老师。”伍媛道谢之后直视前方，继续走。 “名额确实只有两个，顾甚之同学，你是知道的，我们也是没办法的。” 刚刚到英语组门口，伍媛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赵老师，我......”顾甚之的余光看着站在门口的伍媛，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 顾甚之抓住自己的裤脚，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将自己锁在黑暗中。 “快来快来。”英语组的组长赵组长这次可相当的热情，亲自上前拉着伍媛走过来，“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这次五校联考的唯一一个英语满分，伍媛。” 赵组长看着伍媛，满心欢喜，“伍媛同学，你可能不知道，你的作文，其他学校的现在老师都想要回去做范文。” 伍媛不动神色的侧身，避开了赵组长热情的牵引。 赵组长可不觉得尴尬，他拿出准备好的名单，“你最开始不就想参加吗？现在顾同学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你了。” “您刚才不是说有两个名额吗？”伍媛故作好奇的拿着等级名单。 赵组长没想到伍媛来得那么早，听到这么多，冷着脸应付道，“还有一个名额我自由安排。” 顾甚之扯了一个嘲讽的笑，赵组长的女儿，听说也在实验班，英语成绩比较突出，这种增加阅历的事情，怎么可能少得了自家人。 旁边，赵组长拿着笔，催着伍媛开始填单子。 伍媛拿着笔，和当时的自己多像。 顾甚之想起补考的那个晚上。 当时的自己对伍媛有多么不屑一顾，现在的自己，在这个角落就有多尴尬。 “以你的成绩，老师相信你得奖是绝对没问题的，这次的奖金也丰厚，对你有好处。” 顾甚之颤抖的抬起头，偏移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桌面上，极力掩饰眼底的不甘。 他真的太需要钱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一把尖刀，刺在胸口，连着肉，一动就疼。 租房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 “再交不出来你们就走！” “算我求求您了，就两天，我一定凑够钱。”奶奶站在门口，身体佝偻着，没有平日里的大嗓门，声音又低又涩，“就两天，您......” “两天两天，多少个两天了，不行，就今天。”插着腰的房东说什么都要带人进去，顾甚之从楼梯上冲上去，只看到房东冷哼一声先走了。 顾甚之没有看错，她手里拿着一枚金戒子。 这是当年奶奶结婚用的旧物。 她对爷爷唯一的念想。 “奶奶！” 顾甚之不会哭，太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流泪没有任何作用。 他只觉得窒息得可怕，明明是七月天，他的手脚冰凉。 “想哭就哭出来吧，那些都是死物，你最重要。”顾奶奶拍了拍顾甚之的背，转身的时候，偷偷擦掉了眼泪。 年级奖金第一没有，竞赛不能参加。 两条路都堵死。 顾甚之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脚，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赵老师，您看。”伍媛的声音很大，“怎么这里写的，我们还要进行考试综合评判，然后根据初赛成绩才能参加。” 赵组长的脸瞬间变得姹紫嫣红，一把拧着伍媛的胳膊想要拉她到一旁，周围的英语老师默不做声，但是看着赵主任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点鄙夷。 王倩简直没见过像伍媛这么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学生，给赵组长又是说好话又是赔笑脸。 赵组长咬牙切齿地威胁，“你要是不想参加，我不勉强！” “赵老师，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伍媛退后一步，刚刚好挡住顾甚之离开的路。 “要不我们就做个小测试，三位同学一起，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要不顾同学满脸写着我抢了他的名额。” 顾甚之的指尖在衣服上摩擦得通红，他看着伍媛的侧脸，视线竟然有些模糊。 他想维持自己一贯的理智，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竟然没有成功。 “好。” 发出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沙哑。 “赵主任，我觉得伍媛同学说得有道理。”王倩不知道赵主任的小心思，看着满脸阴沉的顾甚之，颇为不满地阴阳怪气，“顾甚之同学也是相当优秀，要是有情绪给其他老师反应，对我们英语组也不好。” “哎呀，伍媛同学不说我都忘了，初试的题我这里还有。” “我看看时间，四十分钟，赵组长，您怎么说？” 不少老师早就看不下去赵组长的独断专行，帮腔搭话。 赵组长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好！” “正好下节课就是自习，我去给班主任请个假。” 伍媛看起来欢呼雀跃，跟王倩打过招呼就走。 顾甚之三两步的跟上去。 他看着眼前飘动的衣角，通红的指尖想要抓住。 伍媛走得太快，根本没注意身后的人。 又好像完全不在意。 顾甚之只抓住了一把空气。 被紧紧地握在手心。 ####### “什么？”周振勇一拍桌子站起来，“还有这种事情？” “周老师，您小声点。”伍媛的视线扫过角落里的人影，将茶杯推到周振勇面前，“我去参加一下，就当练手。” “我就说为什么一直不肯放名额出来，原来是早有准备。”伍媛稍微说了一下今下午发生的事情，周振勇三两下就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直接填上你的名字有那么难吗？你家就不困难？” 伍媛装作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头发。 低头眼睛里的光一闪而过。 初赛，也算是竞赛比赛。 她需要一个小白鼠。 “周老师，那我先去参加了，我保证三十分钟做完！”伍媛敬了一个礼，快速溜走，不想听“周妈妈”碎碎念。 “人家孩子也是好心。”角落里唯一一位老师突然说话，“这事儿伍媛同学做得很对，我会去查一下。“ 阳光重新落在角落里，竟然坐着教导主任。 周振勇红着脸咳嗽了一声，“谢谢哥。” “哼，你两这一出，不就是演给我看的吗？”周主任没好气的说道，话锋又一转，“这孩子也真的聪明，我先去看看，免得出什么岔子。” 远处的太阳还没有下山，余温蒸烤着空旷的走廊，热气十足。 顾甚之早早的等在英语组的门口，大门显然没有提前为他敞开。 汗水浸湿了衬衣领子的一角，颜色格外显眼。 脊背却挺得笔直。 伍媛觉得这样的顾甚之多来点少年人的冲劲。 看着比较顺眼。 顾甚之当然是注意到了伍媛的视线。 他稍微让开位置，将唯一一处能遮挡太阳的阴凉让出来。 伍媛没有站过去，径直上前一步，敲响英语组的大门。 “进来。” 赵组长的声音响起，伍媛推门而入，英语组办公室其他老师都不在，空出来的办公桌上，提前放好了三份试卷。 一个穿着精致的女生，已经拿着卷子已经开始答题。 “你们两个也开始吧。”赵组长皱着眉头说道：“谁成绩好谁上，机会只有一次。” 伍媛坐下，开始动笔。 办公室安静地只有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空调都调成静音，悄无声息。 赵组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提前答完卷子。 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你们太慢了，还有十五分钟。” 顾甚之的笔尖一顿。 他时间感很强，明明离打铃还有半个小时。 笔杆转了一圈，顾甚之继续答题。 敲门声，陡然响起。 赵组长心头一紧，扯着嗓子问道：“谁啊？考试呢！” “老赵，是我。” 门外的声音说道：“我来看看情况。” 赵组长只觉得冷汗顺着脊背留下来。 年级主任怎么过来了，这种级别的小考试不应该亲自过问啊？！ 赵组长急急忙忙地开门，果然看着周主任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怎么样啊，我可听说，是我们年级两大才子角逐，我还挺好奇，不是有两个名额吗？” 周主任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赵组长听他这么一说，腿都在发软，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 “哟，令千金也在啊，这是已经写完了？”周主任毫不客气地跨进办公室，在伍媛和顾甚之旁边看了看，抬手就拿起赵莉莉的卷子。 赵莉莉大脑一片空白，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 她，她根本不会！ 爸爸告诉她，来走个过程就好，随随便写一写，一定可以参加比赛。 周主任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不会吗？”周主任敲了敲手里的卷子，“你上次联考英语多少分？” 赵莉莉不敢回答，眼神飘忽，偏偏周主任挡住了赵组长的视线，两个人根本不能交流。 “嗯？不好意思说呀？”周主任也不强迫，自然地看向赵组长，赵主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115。” “挺不错的。”周主任踱步到办公桌前，四平八稳地坐下，“中等偏下的水平。” 赵组长瞬间卸了力气。 是啊，中等偏下。 他绝望地看向还在作答的伍媛和顾甚之。 他两的成绩还骄傲的贴在光荣榜上。 150和148 115，显得格外的有猫腻。 “行了。”周主任坐在椅子上，赵组长哆哆嗦嗦的给倒了一杯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两个人踩点就好像约好了一样，真的踩着十五分钟的时间，停笔交卷。 “哟，这不还有十五分钟？”周主任看了一眼腕表，又看了一眼赵组长。 赵主任脸都笑得僵硬，机械的支支吾吾无法回答。 周主任亲自收了伍媛和顾甚之的卷子。 三张卷子摆在一起，高下立见。 “那行吧，就你们两个人。”周主任将卷子卷好，对着伍媛和顾甚之摆摆手，“回去上自习，好好准备考试。” “谢谢周主任。” “谢谢周主任。” 伍媛和顾甚之异口同声道谢，转身就走，徒留下赵氏父女。 “魏光明退学了。” 顾甚之依旧站在伍媛的身后，他声音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陈鸣滋事被记过。” “十二班班主任换了一个人。” 伍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顾甚之。 顾甚之抿着嘴角，觉得胸口堵得慌，到嘴边的话，卡在喉咙。 “哦，我知道了。” 伍媛平静的好像只是接到了一个消息。 顾甚之自嘲的笑了笑。 突然觉得在她面前戏弄的那些把戏，幼稚至极。 伍媛根本不会在意的。 就像她永远不知道，刚才的顾甚之有多绝望，现在的顾甚之就有多激动。 久旱逢甘霖，顾甚之觉得自己抓住了那根稻草救命的稻草。 他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顾甚之看着自己的脚尖，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除了谢谢，想不出其他的话语。 “伍......” 顾甚之抬头，眼前只有空旷的走廊。 烈日散去，走廊上有了风。 “谢谢......” 声音飘进风里，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听到。 伍媛根本无暇顾及学校的一切。 她甚至来不及跟周振勇请假。 在周主任宣布名额归属之后。 意外的，在她脑海里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最开始只是轻微的咔嚓的声音。 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 拖拽重物的声音。 以及一声突兀的尖叫！ 第23章 成为学霸的第六天 伍媛的脚步一顿, 有些片段从脑海里闪过，快得抓不住，模糊不堪。 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 禁锢的思想开始一点一点解锁。 从大脑深处涌动出来的，属于伍媛的力量。 伍媛笑了一下, 扯得全身上下, 没有一处不疼的。 不远处的夕阳和飞鸟, 黑夜一点点吞噬阳光。 伍媛突然问道，【疼吧？】 夜灯亮起，伍媛扶着墙, 手指因为疼痛用力，快要陷进墙壁里，指尖发白。 系统疼得快要死了！ 检测伍媛身体素质的报警器疯狂作响。 终于砰——的一声化作红光。 彻底报废。 系统哆哆嗦嗦地收回残存的精神触角，伍媛居然可以这么狠！ 养了这么多年的暗线，全部被伍媛砍掉了！ 系统又疼又气，发了狠。 使劲儿推动剧情发展。 它可没有记错，有一场躲不开的车祸发生在伍家所在的四道巷！ 只要把当事人换成伍家三口！ 系统不相信伍媛不会乖乖听话。 可是无论它怎么用力。 完全不能推进任何一点！ 系统不敢相信的又试了两三次。 还是不行！ 这不可能！ 系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恐惧。 伍媛......伍媛是什么时候改变了这一切！ 系统强忍着精神海里的翻江倒海，打开滋啦作响的核心开始检查。 没有注意到悄悄嵌入进核心的另一个白色的闪光点。 “周老师，我今晚上自习请个假。”伍媛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 过度的用脑带来了的眩晕, 伍媛下意识地抬手，撑了一下桌面, 勉强保持住平衡，没有又一次偏倒在墙上。 “我先送你去医务室。”周振勇从来没见过这么虚弱的伍媛, 她身上总带着一种锐气, 好像天塌下来都能顶得住。 “周老师，您赏颗糖吃，我立刻就活过来了~”伍媛视线开始模糊, 努力的眨眼勉强看清周振勇的脸。 这可把周振勇难到了。 男老师很少有吃零食的，糖果更少。 伍媛一看周振宇呆滞的表情就感觉不对，无奈地说：“周…老师，班上有。” “哦哦哦，好马上。” 周振宇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伍媛终于撑不住，顺着墙根缓缓倒在地上，意识有些涣散，但好在还算清醒。 心情格外的舒畅。 终于，摸到了一点系统的核心。 这得花点时间好好琢磨一下。 计时器还没有停，按照条件，伍媛的任务还要做。 伍媛缓缓的闭上眼睛，太阳穴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滋扰着伍媛的行动力。 现在应该回家看一看。 伍媛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一次，伍媛踩着算准的时间线，阻止了系统发展剧情。 可是伍媛还是不知道，系统推动剧情，赛选的条件和契机。 每一次任务升级，都是系统蓄力的过程。 或者可以说，系统直接抽取了全书主角，伍家所有人的生命值之后，对伍媛和剧情进行操控。 操控着伍媛走向它设计好的剧本。 说什么修复剧情，帮助伍媛活下，通通都是废话。 明明就是掠夺占据，系统利用伍媛，对这个世界进行替代！ 那替代之后。 操控的傀儡会怎么样。 伍家会怎么样。 伍媛不敢想。 伍媛的手指摩擦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冰冷的寒意从指尖传来，给发热的身体降温。 至少现在，深得太长的触角被斩断。 这是伍媛对系统的警告。 显然，相当的奏效。 到现在为止，都还不能跑出来干坏事。 可惜，核心修好了。 伍媛不满地啧了一声。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终于放心的闭上眼睛。 唔，今天的作业不用做了。 还挺不赖。 【门口响起了咔嚓声，伍傲震惊的回头，看着挂在墙上的挂钟，这个点，不应该有任何人回来。门外的钥匙，好像对不准锁孔，反复的尝试，转动的锁眼吱吱嘎嘎。伍傲慢慢的走过去，门开了......】 伍媛猛得惊醒！ “伍傲！” “小声点，刚刚睡着。” 陈静端着一碗米汤走进来，“你也真是，烧到快四十度了也不给家里说，还去参加竞赛，很骄傲是吗！” 嘴上骂骂咧咧，陈静小心的吹凉手上的米汤，拿着勺子，准备投喂。 两辈子没有被喂过饭的伍媛，第一次体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快乐，嗷呜嗷呜得吃得不亦乐乎。 陈静摸了一下伍媛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还是身体要紧，爸妈并不求你有多大出息。” 陈静皱着眉头看着伍媛，“如果这些好成绩都是你拿身体换的，那我们宁可不要！” “没事儿，就是没睡好。”伍媛笑了一下，好像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活蹦乱跳，“不用担心。” “不仅我们担心，伍傲今晚上都偷偷哭了一场。”陈静弹了一下伍媛的额头，“我能背你回来的时候，他在门口一看到，直接哭出来了。” 伍媛眉头一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系统这算不算是白费力气？ 剧情这不就接上了。 胃里暖烘烘的，柔软的棉花贴在脸上，显得格外的安心。 床头上只有一盏悠悠的小夜灯，陈静坐在伍媛窗边。 左看右看都像是一副画。 我妈真漂亮，伍媛骄傲的想。 我这辈子真的赚翻了。 “行了，给你请了假，明天好好睡一天吧。”一直站在门口的伍雄走了进来，帮伍媛整理了一下被子，“明天开家长也不用上课，你别再想学习的事情。” 伍媛柔柔弱弱地点点头。 伍雄拉着陈静，两个人一步三回头的关上伍媛的房间门。 睡意席卷疲惫的身体。 伍媛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准备进入黑甜的梦想。 真好，明天家长会，不用上课。 明天。 家长会！ 虚弱的伍媛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手忙脚乱的在书包里左翻右翻，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腌菜一眼的稿件。 不多不少，一整页A4纸。 学生代表伍媛同学，将会在一年级所有家长面前，进行脱稿演讲。 作为这次年级会议的开场节目。 而学生代表伍媛同学，早就把这件事望到九霄云外。 发言稿背诵进度0% 伍媛绝望的拉扯着被单，含泪点灯背稿子。 ###### 一年一次的家长会，是学校最热闹的时候。 三个年级不会集中开会，这样会造成巨大的交通拥堵，不利于城市的正常运作。 所以从三天前，学校就严阵以待做好准备。 从最紧张的高三开始，誓师大会，家长会。 高二年级，动员大会，宣讲会。 高一年级，鼓励大会。 伍媛就是那个时候被点名需要准备发言。 作为有不良前科的五校联考第一，领导们捏着鼻子认下的好学生，必须作为代表发言。 你不好好写稿子，可以。 学校提供，背诵不是问题。 你不想好好念稿子，可以。 奖学金减半，了解一下？ 那种毫无逻辑可言，满篇写着奋发图强，热血青春的稿件，是真的难背。 别说还要有感情的朗诵。 睡懒觉，当然是不可能的。 伍媛顶着黑眼圈，要去学校礼堂排练。 “你要是不行就算了，你就考了一个第一，怎么非要你上。” 陈静拉着伍媛，又是量体温又是喂药。 伍雄在做早饭，包子馒头牛奶稀饭，还额外准备了一碗面条，看伍媛想吃啥随便选。 伍傲对着单子帮伍媛收拾书包。 龙傲天同学果然从小就有强迫症，伍媛眼睁睁看着自己乱中有序的书桌，被整理得干干净净。 就，其实，伍媛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好了。 “我真的......” “你闭嘴！” 伍媛同时被三个人吼！ 默默埋脸喝粥。 “你都在学校晕倒了！你好意思说没事儿！”陈静一边收药一边说。 伍媛不敢啃声。 “我背着你回来你都要烧熟了，你这叫没事儿！”伍雄一边煎蛋一边说。 伍媛不敢啃声。 “我都吓哭了！” 伍傲握紧拳头，鼻子一吸，眼眶里蓄满眼泪，好不委屈。 伍媛不敢说话，再一次见证到了男主的高超演技。 以后是用在商战上，不动声色、狡兔三窟；现在，是用在自家姐姐身上，撒泼打滚、无所不能。 伍媛觉得如果家里有轮椅，自己肯定会被推着去学校。 反正只有小五百米的路。 伍媛被迫奢侈打车。 看着跳动的红色数字，伍媛都觉得一阵肉疼。 “你怎么还来！” 显然，说教还没有结束。 周振勇看着来到礼堂的伍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给我回去，我已经通知换人了。” 伍媛的视线，和一旁的顾甚之，交汇在一起。 特别是对方的眼神，似乎好像甚至，也有一点担心？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 伍媛满脑子疑惑。 她是不是真的太弱了？ 徒手能□□，八百破纪录的女人，伍媛看着自己的肱二头肌，陷入沉思。 “你回去休息。”周振勇皱着眉头把伍媛往门外推，“不用担心，英语知识竞赛名额已经给你了，我帮你报的，奖学金一会儿发给家长，你给我回去！” 可是，那稿子岂不是白背了！？ 伍媛想要开口，又被瞪了回去，“你知道你昨天倒在地上有多吓人吗！” 伍媛：可怜弱小，还不敢说。 如果回到班上..... 那就是集七十个人的聒噪。 伍媛被迫来到食堂，等着到饭点。 【宿主】 系统不甘心的冒出来。 【你就不怕我直接清零！】 两个人已经撕破脸，系统彻底露出自己狰狞的面具。 【怎么会，你不敢。】 伍媛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看着旁边转动的烤肠架，想吃。 她还有心思想着烤肠！ 系统简直不敢相信！ 她应该愤怒，惊惧，害怕，然后屈服，忍耐，直到任务结束。 这些无往不利的手段在伍媛这里全部失效。 甚至系统损失了很大一部分能量。 却推动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剧情！ 不可以这样！ 如果宿主快速的完成了任务。 自己...... 系统潜入学校的网络，开始寻找机会。 它突然看到高高挂起的，顾甚之的照片。 很好。 学校论坛上， 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的帖子。 “王不见王，gsz和wy不得不说的两三件事” 第24章 成为学霸的第七天 开家长会总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老师需要花费时间和家长进行交流，家长忙于打听孩子的情况。 这就是最佳的玩耍时机。 系统抛出一个帖子，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盖起高楼。 对于高冷的学霸, 大家总有点窥探的欲望。 比远在天边的明星花边新闻更加吸引同校的同学。 特别是在学霸还是一男一女的情况下。 【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我现在甚至有点紧张。】 【楼上我和你想得一样。】 【楼里住下, 等待爆料。】 【请是真料, 要是假的, 就和魏光明一个下场。】 【说实话，这个时候有楼主敢站出来，我敬楼主是条汉子, 坐等一个更新。】 楼层里议论纷纷，系统一边注意着论坛的情况，一边观察伍媛。 伍媛很平静的待在食堂里，托着腮看着烤肉架上的香肠，一圈一圈的转悠，眼神格外的专注，完全不在意隔壁热火朝天的排练。 不应该啊。 系统默默刷新论坛的帖子，因为楼主迟迟不出现，已经开始有人等不及了。 【我去, 这是没料遛人的是吧。】 【这都多久了，建了一个楼就不动了。】 【楼主不来我可就来了, 传言宣讲会发言人换了，性别男！】 系统缓缓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终于, 等到了忍不住的人。 【不是传言, 可靠消息。】 系统一发话，整个楼立刻炸起来。 【怎么可能，这不是学校的老传统（封建）发言的必须是第一吗？】 【不是吧不是吧, 不会没有人知道伍媛和顾神王不见王吧。】 【那位怎么抢到位置的，前有魏光明做菜，还也敢和wy争！？】 【楼上的闭嘴吧，凭什么我们顾神就不可以了。】 【怎么，顾粉来了？是当我们媛姐这边没人是吧，有本事大家直接找老师对峙！】 【我去，伍媛舔狗们来了是不是，谁说不敢，走就走。】 楼里的风向越来越明显，形成对峙的两股势力。 系统是时候放出一段视频。 顾甚之站在礼堂上，穿着漂亮的正装，骄傲的看着台下的一切，进入礼堂的伍媛被老师阻止，连前进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选择默默转身离开。 台上的顾甚之，甚至微微勾起嘴角。 【卧槽，没想到，顾甚之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不可能吧，楼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搞到视频，肯定是假的。】 系统默不作声，继续放出第二段视频。 顾甚之孤零零的站在办公室门口，衣服已经被浸湿，却好像无知无觉，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一直没有为他打开，直到伍媛到来。 伍媛从顾甚之旁边擦肩而过，两个人全程无交流。 【我知道！是为了英语竞赛！顾神家里情况大家都知道，伍媛抢了顾神名额！】 【伍媛，这种性子，家里应该不穷吧。】 【我们媛姐也是自己奋斗的好不好，媛姐家怎么样和姓顾的有什么关系。】 系统巧妙的引导评论区的走向。 它激动的抖动自己的触角，决定大干一场。 顾甚之那节约的样子，全校皆知是贫寒学子的代表。 但是伍媛就不一样了。 以前，在不少人眼里，伍媛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好不容易一飞冲天。虽然大家表面上不会傻成魏光明那个样子，直接质疑，但是多多少少有各种不服气。 平日里和伍媛接触的人也不躲，只有极少数和伍媛亲近的才知道伍媛家里的情况。 伍媛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却又能一飞冲天得到老师的优待。 她的家室绝对不简单！ 系统眼看着戏台子搭起，终于拨通了周振勇的电话。 “周老师，我是伍媛妈妈陈静。” 系统跟着伍媛，早早复刻了陈静的声音。 “您好您好。”周振勇走到无人的角落，继续说道：“您有事的话稍等一下，我这边？” “我这边有事情要晚一点来，想问问伍媛今天状态怎么样？” 周振勇在礼堂找了一圈，没看到伍媛人，随手拉着一个同学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伍媛？” 同学先是愣了一下，摇摇头。 周振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小声地对着电话说道：“伍妈妈，你先不要急，我一会儿给您准确的答复。” 说完，周振勇转身喊上几个十三班的同学就要去找人。 刚刚被拉住的同学看着周振勇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论坛上的帖子。 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伍媛的家长大电话了，老师说要给家长准确的答复，是不是顾神的演讲位又没了。】 一句话惊起惊涛骇浪。 【我去，不可能吧，学校干这种溜人玩的缺德事情！】 【这他喵就离谱，怎么还能上上下下。】 【还有两个小时演讲开始了，我等一个真相。】 【我刚刚也看到十三班班主任打电话，然后急匆匆赶出去。】 【顾神，顾神也在和领导讲话。】 【天，我突然觉得伍媛好可怕，是不是魏光明说得都是对的......】 看到这里的同学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魏光明确实傻，质疑一个不可撼动的五校联考第一。 但是，如果真的第一，真的假到直接背的答案呢？ 谁知道这些有钱人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操作。 系统觉得时间到了。 高高挂在首页的帖子，一刷新，不见了。 刚刚还在脑补的同学全部瞪大眼睛。 【不会吧，卧槽。】 【真的没有了，怎么搜都没有！】 【楼主还好吗，我的天，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通报批评吧。】 【大家扩散一下吧，希望楼主没事。】 年级领导再审核了一遍顾甚之的稿子，通篇没有一个错别字，用词地道流畅，还有对仗工整的排比句加强语气。 “好，很好。”年级领导高兴地拍了拍顾甚之的手臂，将稿子还给顾甚之，说道：“这就很好，顾同学好好表现。” 年级领导看着左右没人，低声说道：“伍媛再厉害，也是不行，还是你靠谱。” 顾甚之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抿了一下，又想起那天伍媛写得那句话。 她念得和自己写的完全不一样，气势也截然不同。 “我要这星空，永远闪耀在我脚下。” 顾甚之完全可以想象，说这话的伍媛，理所应当是有多么的骄傲。 可是最后，这些都被平平无奇的鸡血名言掩盖。 顾甚之的手指擦到一点锋利的纸边，指尖划出长长的白色印迹。 看起来柔软的纸面，其实处处都是锋芒。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顾甚之鉴定的说道。 “伍媛！”周振勇终于在学校后山的花园里，找到满嘴是油的伍媛！ 伍媛嘴里的烤肠还没有完全咽下去，下意识拔腿就跑。 跑出去几步又觉得不对劲。 怎么吃个烤肠也要偷偷摸摸。 “你吃了什么！”周振勇指着伍媛的鼻子，“你妈妈都给我打电话担心你，你倒好，在这里偷吃！” “可是我妈，没有你的手机号啊？” 周振勇一愣，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 原本“伍媛妈妈”的来电显示，怎么也翻找不到。 “不对啊，我明明接了电话的。” “你肯定记错了。”伍媛三两口将烤肠咽下去，鲜中带甜的滋味还停留在舌尖，继续说道：“而且今天是我爸来。” 周振勇不死心地又重新翻找聊天记录，依旧一无所获。 伍媛抹了一把嘴，推着周振勇向前，“周老师，走啦，演讲要开始啦。” 伍媛跟着周振勇一起离开。 在花园的所有同学都看到了。 “卧槽，帖子里竟然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你干嘛这么惊讶！” “伍媛家贼有钱，所有的这些全部都是家里砸钱砸出来的，她就是个草包！” 不少班群已经在炸开了。 消息就好像病毒一样四散开。 系统会晤着还在抽痛的触角，激动得鼓掌。 留言就是一把刀子，杀人于无形。 “你说的是真的？”英语组赵组长沉着脸问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爸，论坛上都传疯了，帖子还直接被删，爆炸性的消息。”回答的俨然是赵莉莉！ “所以伍媛当时那么有恃无恐都有了解释。”赵组长狠狠地将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怪不得会抢竞赛的名额。” “肯定就是为了保送名额。”赵莉莉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家那么有钱，出国就好了，凭什么和我们挤！” “不怕，莉莉。”赵组长突然笑了，靠近赵莉莉说道：“我跟你说，你现在......” 赵莉莉眼里闪过惊讶，然后重重的点头。 陆陆续续有家长和同学入场。 小班的家长会结束，年级统一的宣讲开始。 “顾甚之！”赵莉莉一眼在人群中看见顾甚之，急急忙忙叫住他，“你怎么在这里，快跟我来。”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顾甚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马甲，保证上台的时候，衣服足够的整洁。 赵莉莉看着顾甚之穿着得体的小礼服，整个人看上去贵气了不少。 传言果然不可信！ 赵莉莉心脏调停了一拍，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佩服爸爸果然厉害，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表格，装作为难地说道：“这是英语知识竞赛的表格，你开始填错了，需要你重新填一下。” “我手边没笔。”顾甚之看着被圈出来的家庭住址的位置，眉头皱了一下。 赵莉莉强忍住内心的冲动，装作无辜地继续说道：“可是这个很急，今天就是截止。” “能麻烦你带我去附近的教室吗？我对地形不是很熟。”顾甚之诚恳地问道，说话的时候，耳朵尖有一点红，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顾甚之长得本就不差，平日里太过高冷，大家不敢接近，像这样带着一点害羞的样子，根本没人见过。 赵莉莉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背在背后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熟，你跟我来。” 顾甚之跟在赵莉莉背后。 黑色的瞳孔里，闪过戾气。 他有些不耐烦了。 一而再再而三。 顾甚之松开一点衣服的领子，注意到周围的人对自己行的注目礼。 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莉莉把顾甚之带到礼堂附近的保安室，说道：“你在这里填吧，我先去上个厕所。” “然后把我锁在这里？”顾甚之打量着废旧的保安室，到处都是灰尘，只有锁，是新换上去的。 简直是一目了然的阴谋。 “说吧，不准我去演讲是为了什么。”顾甚之上前一步。 他的瞳孔极，就好像透不仅一点光。 赵莉莉一个哆嗦，吓得后退了一步，心里发横，抬手将手里的包砸向顾甚之。 顾甚之一个转身，竟然躲开了。 可是已经给了赵莉莉机会。 她一把拉过保安室的铁门，钥匙插进锁孔里，面目狰狞，“得罪了领导，英语竞赛，你想都不要想！” 赵莉莉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咦，原来你也不是那么聪明。” 第25章 学霸晋级第一天（修）…… 伍媛懒懒散散的靠在墙壁上, 今天家长会，不需要全部穿上校服，不少女生终于有时间展示一下自己的裙装, 比如面前的赵莉莉。 甚至还化了一点淡妆，只是这些在伍媛面前, 全部变成了“白日见鬼”四个大表情。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伍媛完全没有动作, 但是赵莉莉的手已经忍不住开始颤抖。 心跳加速, 下意识想要逃跑。 赵莉莉哆哆嗦嗦地绞尽脑汁，眼神都不敢乱飞。 伍媛向前走了一步，赵莉莉手里的钥匙应声而落。 不行, 不能这样。 赵莉莉回头，又看到了铁门里的顾甚之。 依旧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赵莉莉看着顾甚之脆弱的脖颈，莫名受到了一点鼓舞。 顾甚之自己都搞定了，眼前的伍媛好像没那么可怕。 她悄悄地抬眼，正好撞上伍媛似笑非笑的眼神。 带着一点无所畏惧的调侃，注视着，赵莉莉身后的，顾甚之？ 赵莉莉下意思地后退。 赵莉莉看着几乎高出自己一个头的伍媛，纤细、修长, 又蕴含着蓬勃的爆发力，她今天穿着大红色的短袖, 衬得整个人更加的神采飞扬。 伍媛不是顾甚之，看起来就是一个脆皮儿的学霸。伍媛天生的带着侵略性, 再加上运动细胞格外发达, 听说套路走的都是□□的路子，一个至少可以顶上三个顾甚之！ 赵莉莉紧紧的抓住门把手，脊背靠在冰冷的铁栏杆上。 “你不要过来！”赵莉莉狠狠地拉了一把铁门, 发出金属质感的响声，“顾甚之还在里面。” 伍媛见过傻的，没见过那么傻的。 伍媛实在是不忍直视，礼貌地提醒了一下，“你根本没锁。” 伍媛合理怀疑，顾甚之老老实实站在里面，真的只是因为保安室阴凉...... 赵莉莉猛地转头，顾甚之嫌弃地拍了一下袖口的灰尘，慢条斯理的将作为配饰的手绢，从胸口的口袋里抽出来，包裹住自己的手指，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一把拉开铁门。 赵莉莉：！！！！ 伍媛：“原来没有变成傻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甚之伸手拿过呆滞的赵莉莉手里的钥匙，几乎毫不费力。 “唔，路过。”伍媛眨眨眼睛，真的径直走开。 赵莉莉选得保安室是个好位置，偏僻人少，除了一直任教的老教师，一般人都不知道。 路过，根本不可能。 看着伍媛离开的背影，顾甚之的嘴角为不可查的扬了一下。 “你你你！” 赵莉莉拔腿就跑。 手腕被人抓住。 对方的手冰凉干燥，就好像蛇类慢慢缠绕，有难以言喻的恐惧感顺着手臂向上爬。 赵莉莉慢慢地回头，顾甚之看着她，就好像看一件死物。 “我......我只是恶作剧......”赵莉莉被看着，连挣扎都不敢。 “嗯，我知道。” 顾甚之将人放开，突然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 “摄像头，不知道。” 顾甚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白色的衬衣崭新，没有沾染一丝灰尘，“记得来礼堂来看看。” “我的演讲。” 说完转身，不管蹲在身后痛哭流涕的赵莉莉。 #### 伍媛回到礼堂，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一切好像无事发生。 系统紧张地咬着自己的触角，一动不敢动。 它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生存的空间被压缩，甚至，甚至几个连接的端口全部坏死。 咔嚓。 系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核心碎了！ 【你干了什么！你不想活了吗！】 核心又碎了一个角！ 【住手！快住手！】 碎裂的核心一角，彻底变成粉末。 伍媛无视脑子里的尖叫，看着台上的灯光亮起。 周围的窃窃私语没有停。 “伍媛怎么在下面，刚刚看到的是不是她。” “我去，网上的帖子又是假的，怪不得最后删帖了。” “麻蛋，劳资又被骗了，我要卸载论坛。” “我这就去打假！“ 系统现在可没时间管理自己的帖子到底怎么样。它捧着挥散的核心，在地上疯狂打滚。 【滋滋...你这样，滋滋...我要。】 【有些规则你不能违背不是吗？】 伍媛的脸上依旧苍白，但是眼睛格外的明亮。 【原本只是顺着规则走，是你违背了规则。】 系统张牙舞爪的声音彻底熄灭，就好像一直被抓住脖子的公鸡，彻底耷拉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她怎么知道！怎么可能知道！ 脑海中重新恢复平静，伍媛闭上沉重的眼皮，背后的衣服已经全部打湿。 她伸手，撑着座椅的扶手，恢复力气。 “媛媛，是不是这里。”伍雄站在伍媛旁边，小声问道：“你看看爸爸穿成这样行吗？” 伍雄听说一会儿要见年级领导，特意穿了正装，热得满头是汗。 “帅呆了！”伍媛后退一步，昏黄的灯光挡住了苍白的脸色。 “请问，你是伍媛的爸爸吗？”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伍雄回头，一位打扮精致的家长，礼貌地问道：“我也是十三班的家长。” “你好你好。”伍雄还是第一次被人问好，稍微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我是伍媛的爸爸，伍雄。” “伍爸爸吗？你好我是陈明明的妈妈。” “我是宋雨的爸爸，您好您好。” “伍爸爸要不您过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是的呀，我们都听说了，忍不住跟您讨教一下怎么教育孩子。” 伍雄立刻被热情的家长围住，不仅仅是十三班的，很多其他班级的家长都走过来凑个热闹。 伍媛周围的人瞬间少了一半，她呼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依旧拉扯着肺部生疼。 但是心情格外的放飞。 伍媛费力地看着被人群包围的伍雄，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游刃有余。 唔，真厉害。 伍媛愉快的想，总觉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自己是不是又可以体会躺赢的快乐。 至于系统。 这个阶段的任务完成之前，系统是不会出现了的。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顾甚之发言。” 台下的同学一愣，接着从第一排开始，掌声响起。 伍媛的视线有些模糊，聚光灯的效果强大，她看不清台上人的脸。 声音挺好听的。 伍媛漫无目的想。 可惜性格不好。 要不做个赏心悦目的对手，真的不错。 “谢谢大家。” 热烈的掌声再次落在，伍媛恍惚间觉得有很多视线，隔得很远，全部准确的落在自己身上。 伍首席满意地想，自己果然还是魅力不减当年。 然后彻底放松自己向后倒去。 “伍媛——” 这次伍媛的运气没有那么好了，再次醒来，明亮的白炽灯和挥散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试图活动一下手指，被拉扯的针头牵制住，冰冷的液体顺着软管流进血液。 “53号病床醒了，准备抽血。” 天不怕地不怕的伍媛，看着针头，全身哆嗦了一下。 “医生，究竟是什么原因啊，最近这孩子老是晕倒。”伍媛隐隐听着门外，伍雄担心地询问。 “用脑过度加上营养没跟上，多吃点就好了。”医生说得格外的接地气，还不忘补充，“我看了一下报告，应该是挑食造成的，营养必须全面，你们务必要监督一段时间。” 日常挑食不爱吃菜的伍媛，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一大堆检查就耗费了一天的时间，伍雄带着伍媛回家，脸上的表情平静。 伍媛落后伍雄半步，不敢造次。 这一切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今天的楼道不再黑暗。 伍雄和陈静盘下店面有几天了，收入不降反增，特别是最近这几天赶上附近公司食堂整修，生意格外的红火。 当然，伍雄和陈静为了伍媛的家长会，休业一天。 然后忙碌的一天在医院结束。 伍媛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媛媛啊。”伍雄语重心长的说，“是爸爸妈妈没关注你，我们先跟你道歉。” 伍媛小心的靠着墙，“爸，你们工作忙，我知道！” “不是这个原因。”伍雄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和你妈文化水平都不高，我们对你就是平安健康就好。” 伍雄看着伍媛的眼睛，缓缓笑了一下。 笑得伍媛背上发毛。 “我们和老师沟通过了。从明天开始，可以给你专门带饭，食堂会有微波炉加热。” “太麻烦了！”伍媛感觉自己要出汗了。 “不麻烦，快进来。” 陈静拉开家门，伍傲也在。 伍傲一脸严肃地看着伍媛，点了点头。 事情绝对不对！ 伍媛拔腿就想跑。 门已经紧紧关上。 “快来，我做了一桌子好菜。” 伍媛看着餐桌，欲哭无泪。 是好菜，苦瓜炒蛋，西红柿汤，胡萝卜排骨。 全部都在伍媛的口味雷区。 “分量管够，不吃完，不准下桌哦。”陈静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伍媛。 伍媛拿筷子的手，都是软的。 伍家人只用了一个晚上，彻底治好了伍媛的挑食。 伍媛第二天早上，都觉得自己嘴巴是苦的。 她起了一个大早，偷偷想走，被堵在门口，被迫带上爱心午餐。 “晚饭我们会给你送。”伍雄提醒道，“有不舒服提前跟老师说。” “谢谢爸爸。”伍媛摸着还是温热的保温盒。 伍雄和陈静开店一直早，不知道伍雄几点起来给自己做好的。 伍媛闻着保温盒里苦瓜味，又捏碎了系统一块核心。 ##### 考试完的一段时间，都是格外的轻松，按部就班的作业量和课程。 伍媛低着头边做题边伸手，捞了个空。 今天桌角上没有放甜牛奶。 伍媛疑惑的看向祝昊白。 祝昊白笑了一下。 伍媛莫名感觉这个笑有点熟悉。 “媛姐，饿了呀。”祝昊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贱贱的。 “我给你带了吃的，你要吗？” 伍媛皱着眉头点点头。 伍媛得到了一个来自同桌，但是从来不吃苹果。 以及来自好友苏舒，也是从来不碰的香蕉。 还有班主任的警告。 “下次再晕倒，就吃全素宴！” 伍媛捧着水果走在过道上，感觉自己与全世界为敌。 “伍媛同学，你等一下。” 突然有人叫住伍媛。 伍媛回头，一位男生笑眯眯地站在楼道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伍媛。 “伍媛同学，你有兴趣，参加数学竞赛吗？” “代表市区比赛的那种。” 第26章 学霸晋级第二天 伍媛手里抱着水果, 疑惑地眨眨眼睛。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高三一班的王晨。” 说完对方礼貌地伸手。 眼神格外的不耐烦。 伍媛的视线落在手里的水果上，稍微后退了一步, “您好。” “不用您，我就是来邀请你加入我们数学竞赛组, 你看, 表格我都给你拿过来了。” 说着, 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表格，上面大写加粗的“省市级竞赛班意向书”。 然后没有其他的任何解释, 直接将表强塞到伍媛手里。 飘然而去。 试想一下。 走廊上被人拉着说要参加竞赛，和马路边被人拉着说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真的有蜜汁相似感。 伍媛看着手里被的单子，怎么看这么觉得不靠谱。 “省市级竞赛班意向书？这是什么？”祝昊白反反复复看着手里的表，得出结论，“这个肯定是假的。” “别没事儿老说假不假的话，万一是真的呢？”苏舒将手机的香蕉剥好，递到满脸写着不情愿的伍媛。 伍媛的内心是拒绝的，她试图躲避, 只要有点转身的意向，就会被瞪着, 不止一个两个，是一群。并且, 伍媛不仅被没收了最爱的甜牛奶, 平日里的零嘴全部都换成了果干坚果类，真的不能再健康了。 伍媛皱着眉头吃下一口香蕉。绵密的口感，带着独有的果甜, 好像比想象中好吃。 苏舒拿着单子，看着表格的下方，有一排小小的字。 “数学教研组发。” 苏舒惊呼。 “不会真的是真的吧！” 一群人全部围过来，看着伍媛的眼神里带着惊奇。 媛姐出个门就这么简单被高级的竞赛组看上？ 伍媛吃了一口葡萄干，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那个学长的态度，明显的有问题。 “要不去问一下周老师？”苏舒提议。 周振勇看着伍媛的表，有些吃惊，“今年这么早招生吗？” 面对伍媛疑惑的眼神，周振勇解释道：“数学组竞赛，今年特别邀请了一位专门研究竞赛的老师，想要培养一批可以代表市区，参加全国竞赛的苗子。” “这可是好机会，伍媛你先填一下单子吧。具体培训时间和赛选规则应该很快就会通知。” ##### “怎么样，你送到伍媛手上了吗？”一位老师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学生，“伍媛是个好苗子，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培养。” “她看起来可不像是愿意被培养的样子。”男生正是给伍媛送单子的那位，他耸耸肩，有些不情愿地撇着嘴，“也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野路子，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方旭，说什么呢！”女生拉着男生的袖子，呵斥道，“周老师看过伍媛的卷子，肯定没问题。” “好啦，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但是总得人进来才知道情况，大家都不要武断。”周老师打了个原场，低头重新开始忙手中的课题，“你们先回来吧，晚自习大家一起见见新同学。” “谢谢周老师。”男生还想说什么，被女主的道别声阻止。 “方青，你拉我干啥，明明那个伍媛就不行。”方旭一把甩来方青的手，气愤地说道：“要不是伍媛横插一脚，王晶晶就进班了！” “王晶晶，王晶晶，你满脑子都是这个人。”方青指着方旭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怎么不想想周老师做决定什么时候错过！” “本来就是！一次考试就破格录取，好歹我们都是观察了一个学期才能进周老师的班！”方旭梗着脖子不服气。 “又不是伍媛一个人要来参加，你这么针对人家干嘛。”方青盯着方旭，总觉得今天自己弟弟像是吃了□□。 方旭忍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王晶晶本来就是预备役，再加上自己推荐，今年大家一定可以一起学习。 没想到突然出来了一个伍媛，把属于王晶晶的名额直接抢走。 昨天白晶晶哭得可伤心了。 方旭咬牙，想出来这个方法。 故意私下给伍媛送表格，特意把数学组的落款打得很小，希望她不会当真。 没有告诉她今晚有培训和试课。 希望伍媛不会来。 就会被视为放弃。 自动放弃，对大家都好。 #### “顾甚之！” 赵莉莉冲到一般门口，凄烈的女声回荡在走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赵莉莉满脸都是泪，眼底带着深深地绝望。 爸爸怎么可能突然离职！ 自己也要转校，转到附近的十八中。 她已经听说了，十八中，是全市最差的中学！ 怎么可能和在一中一样！ 自己明明可以参加竞赛，走保送名额，而不是苦逼埋头学习，走高考这条路。 “顾甚之你给我出来！” 还没有下课，赵莉莉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吵。 数学老师的眉头皱了一下，视线落在顾甚之身上。 顾甚之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一笔一划的誊抄黑板上的板书，还加上一些自己的注解。 专注到笔尖都没有丝毫的停顿和颤抖。 数学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给保安室打了一个电话，将赵莉莉拖走。 赵莉莉昨天锁人的事情，没有大范围传开，但是监控格外的清晰冷酷，这样的学生和家长，绝对不能再继续待在一中里。 一般的走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在齐刷刷的做题声中，结束了今天的数学课。 “顾甚之，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数学老师将教案那好，对着顾甚之招手。 顾甚之心领神会，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表格。 没有注意到王云脸上一闪而过的算计。 两个人来到了办公室，顾甚之发现数学组多了一位老师。 带着厚厚的眼镜，显得格外的儒雅，不像一位老师，更像是一位学者。 “周老师，这位是我给您推荐的顾甚之。”一班的数学老师客气地介绍到，“这次五校联考，数学也是考了一百四十八分。” “还有一位呢？”周老师好奇的向后看了看，确定只有顾甚之一个人。 周老师继续说道：“我怎么记得大家说的这次还有一位满分？” 数学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周老师，这位满分的是平行班的同学。” “原来如此，我今早上喊学生过来送表，我就说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没想到是两个班。” “是啊是啊，周老师我已经让顾甚之将表填好了，您看一下。” 周老师是学校特聘回来的教授，专门分管数学组。 顾甚之拿出自己的表格，上面详细记录了上高中以来顾甚之每次考试的成绩。 周老师看着面前的成绩单，又看了一下淡定地顾甚之。 从容、优秀。 这种人非常适合竞赛和科研。 周老师满意地点点头，提醒顾甚之晚自习到教室上课。 “这可是个好机会。”数学老师拉着顾甚之，压低声音说道：“周老师的老师，可是院士级别的人物，你跟着他会学很多东西。” “是要我参加竞赛吗？”顾甚之装作好奇地问道。 “那肯定的呀，代表市区的竞赛，很有分量的奖杯和奖金。” 数学老师激动地解释道：“还有一流大学的保送名额！” 顾甚之低着头，看着表单上自己的名字。 有奖金，就足够了。 ###### 伍媛感觉今天吃得有点多，主要是水果，真的占肚子。 但是伍媛也不想错过今天学校特供的红烧肉。 她慢吞吞地在操场散步消食，琢磨着晚自习写几张卷子。 地上的树叶被风卷起，塑胶操场带着一点烤制的焦味，旁边的树上知了叫个不停。 系统的倒计时，也没有停止。 伍媛靠在一棵梧桐树下，计划着自己应该参加多少竞赛才够。 一男一女跑了过来，站在大树的另一边，男生满脸通红，从自己的裤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 “晶晶，我知道你喜欢这个牌子，特意给你带的。” “哇，谢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果然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男生无知无觉，看着女生的脸笑得一脸灿烂，想要伸手，捡下女生头上的落叶。 女生羞涩的躲在一边。 男生紧张地收回手，使劲摩擦裤边。 两个人你来我躲，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树后的伍媛。 媛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实在是没心情再站在这里。 转身准备走，就听见女生问道，“方旭，你们班怎么样啦？” 声音带着紧张的颤抖，好像不好意思，又分明在引诱。 “晶晶，你放心，我根本没让伍媛今晚上来教室。”男生骄傲地解释道：“到时候你直接跟我进班，周老师很好说话的。” “真的吗？”女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羞怯，却又大胆地问道：“可是名额不是给我的，我抢了会不会不好。” 知道不好你还不是要抢。 伍媛靠在树上，紧紧地听着对面如何作妖。 “有什么不好，你比你那个伍媛，不知道优秀多少倍！” “方旭，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但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伍媛浑身一震，这茶香四溢。 “我要和她公平的竞争，我绝对有这个实力可以赢得了伍媛！”王晶晶说得义愤填膺，甚至转身就要走。 伍媛叼着一片树叶，看了一眼白晶晶，总觉得这张大饼脸在哪里见过。 方旭急急忙忙跟上去解释，“晶晶，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伤心，这样，我把伍媛喊过来，你们当面竞争。 伍媛简直都要笑出声。 这方旭不错。 方旭嘴快过脑子，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是喊她来，不就是通知她参加吗？” 白晶晶：你才发现啊，那样老娘的计划就白费了！ 白晶晶拉着方旭的袖子，“算了，就不去了吧，要不伍媛会误会你的。” 伍媛：已经误会了，谢谢。 “晶晶，还是你好。”方旭还是一脸大傻子笑，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当枪使。 两个人慢慢走出操场。 伍媛从树后面走出来，看了看手表。 希望自己晚上去了，不会把人吓太狠。 第27章 学霸晋级第三天 期中考试之后, 有一段快乐的日子，用来整理上半学期的琐事和学习进度。 之后时间就开始过得飞快，老师开始上课拉进度, 为下一次的期末考试做准备。晚自习的时长拉长半个小时，大家从一开始的哭天抢地到后面的习惯, 仅仅只用了三天。 伍媛吃完最后一口苹果, 感觉自己连喝甜牛奶的缝隙都没有了。她拍拍手将手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三分进框。 伍媛满意地点点头，和周振勇请假之后就准备去竞赛班。 “怎么没有和我联系。”周振勇皱着眉头，学生参加竞赛不是小事情, 一般都会跟班主任联系。伍媛说今晚就开始培训，周振勇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可能是跟我说了，忘记给您说了，我去就好了。” 伍媛端出标准性的笑脸，有些事情还是自己解决比较有趣。 周振勇下意识地觉得伍媛藏着什么事情。 她想要逃课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周振勇想再提醒点什么，伍媛提前开口，“周老师，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下课来阶梯教室看看。” 周振勇手指敲打在桌面上, 点头表示同意。 伍媛哼着歌，看着一点点亮起的路灯。 竞赛班的阶梯教室, 是独立于两栋教学楼主之外的存在，好像为了体现竞赛班级的优越性, 特意设置在离食堂最近的地方。 隔得远远的都能看见敞亮的灯光和班上攒动的人头, 飘香的烤串味格外的诱人。 阶梯教室的门大开着，里面的人说说笑笑。 伍媛站在门口，果然看到了提前到的王晶晶。 王晶晶为了参加竞赛班, 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已经提前和几个人打好关系。 “晶晶你来啦。”一个女生开心的叫到，“你和我一起坐可以吗？我位置靠前，比较好记笔记。” “谢谢。”王晶晶礼貌客气地放下自己的包和袋子，坐在座位上。 “陈晨，这是我们班的王晶晶，现在和我们一起参加竞赛培训。”方旭试图向自己的好友介绍王晶晶，自己的好友也是班上的大佬，得到大佬的青睐，晶晶进来也更容易一点。 陈晨带着厚底的黑框眼镜，他瞥了一眼穿着小礼裙的王晶晶，抬了抬眼镜说道：“哦，知道了。” 说完继续看自己的题。 “别理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一个女生小声说道，“你跟我们聊就好了。” “是啊是啊，他们脾气都有点怪，晶晶你不搭理就好。”另一个女生搭腔。 方旭想开口辩解，却发现王晶晶已经转向另一边，和两个女生聊得火热，只能摸着鼻子退到一边。 “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王晶晶脸上出现一点红晕，显得格外不好意思，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巧克力。 “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哇，居然是J国的，晶晶你真好！” “这是不是很难买到的樱花味，我一会儿一定好尝尝。” 王晶晶不仅仅只给两位相熟的女生带了礼物，竞赛班人人有份。 礼品攻势非常有效，不少人手里拿着礼物，已经开始热络的和王晶晶聊天。 “对了晶晶，你过来一下。”方旭指着孤单地坐在第一排的女生，说道，“这是我们班这个月的班长。” 王晶晶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告别刚刚和自己熟悉的同学，跟着方旭走到第一排。 王晶晶一直知道竞赛班的规则，非常的简单粗暴。 只要你分数高，大家都服你。 这样也很残酷，只要你跌下第一的神坛，哪怕是变成第二名，你的特权全部会被收回，成为胜利者的所有物。 很像丛林的生存法则，格外现实，又格外见效。 并且，竞赛班实行周考月考的制度，轮换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班长都是按月指派。 王晶晶看着面前埋头做题的女生，眼里闪过不屑，也只是一个月的班长而已。 “汤雅婷。”方旭介绍道，“最近老师的作业和任务都是她来分发的。” 汤雅婷没有抬头，好像还在琢磨着手里的题目。 方旭习惯了她这副做派，看着放在汤雅婷手边的资料，伸手就拿，却被汤雅婷伸出的手，先一步阻止。 “我记得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 汤雅婷抬头，王晶晶才看清她的样貌。她的嘴唇很薄，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漠又严肃。她审视着面前的王晶晶，视线落在王晶晶特意搭配的单肩包上，看着大写的奢侈品的标志，又淡定地收回视线，将手边的表格向前推了一点，“这上面只有伍媛和顾甚之。” 王晶晶不自在地捂着自己的包，有种被看穿的错觉，笑着解释道：“我是想来旁听的，等一下周老师来了我会解释的。” 说完很自然地伸手，“这是课程资料吧，我可以拿一份看一下吗？” 王晶晶模糊用词，只是看一下，不是拿。 但是她和方旭知道，只要伍媛不来，这些就是她的。 伍媛看着下面卖力表演的王晶晶，换了个姿势靠着门，继续看戏。 “我们好像没有旁听的先例。” 汤雅婷直接忽略王晶晶，看着方旭，等一个解释。 “伍媛我去找了，她瞧不起我们竞赛班，这不到现在都还没有把表交过来吗？”方旭揣着手不以为然地说道：“空缺的名额，不能浪费吧。我就邀请晶晶过来了。” “就是，汤雅婷，晶晶只是过来旁听，周老师可没说不能旁听。”拿了王晶晶巧克力的同学，自然要帮着王晶晶说话。 教室里响起不少赞同的声音。 甚至还有几个和王晶晶相熟的，说得有些激动，开始口不择言。 “那个伍媛，不就是这次考了一个五校第一名吗？没什么了不起。” “我听说成绩一直不好，这次突然爆发，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竞赛班还是要有一些门槛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进来。” “确实，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进。” 说话的女生一愣，转头看见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撑着脸说话。 那是平日里所有的同学都不会选择的位置。 离讲台太远，不适合记笔记也不能吸引老师的注意。 “你谁啊。” 女生叉着腰，不满地说：“我们这里是竞赛班，不是活动室。” “我知道啊。” 伍媛站起来，慢悠悠地从后排走下来。 方旭的背部不自然地紧绷，他当然知道这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里！ 方旭感觉自己的手被碰了一下，带着柔软的温热。 他低头，是王晶晶主动拉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点哀求，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方旭点点头，大步子向着伍媛走过去，“同学，请你出去一下，我们要上课。” 伍媛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位睁着眼说瞎话，答非所问，“我不能旁听一下吗？” 方旭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伍媛可能早就来了，甚至站在门口看了很久！ 他脸上的血色尽褪，“你你你......”半天抖不出一句话。 “都请你出去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要上课的。” 不知情的女同学看着方旭突然示弱，也站出来想拉一把伍媛。 “我看这位同学能旁听，我想也来试试。” 伍媛弯着嘴角，懒散的抬着眼皮，看着不远处的王晶晶。 汤雅婷瞬间知道了这位是谁，眼里充满了细碎的笑意，却没有帮腔，只是重新低头开始做题。 “你和晶晶有不一样，晶晶一直是竞赛班的预备役。”女生上下扫视了一下伍媛，校服倒是穿得工整，书包却瘪瘪的没装什么东西，而且长得过于好看，几乎让人一眼难忘。 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女生顿时在心里有了计较，沉着脸说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告老师了！” 伍媛憋不住笑出声。 告老师，多么小学生的路数。 “原来预备役才可以来听课啊。”伍媛很轻松地绕过挡在面前的两人，向前走，“认识一下，我是高一十三班的伍媛。” 她晃了晃手里的表格，“不是预备役哦。” 特意做了一个停顿，看着死死低着头的方旭，“表格我也带了。” 说完，将表轻轻的，拍在王晶晶面前。 对着邓雅婷笑了笑，“班长，我可以领资料了吗？” 邓雅婷没有抬头，只是收回了放在资料上的手。 伍媛道了一声谢，直接取走，随意挑选了一个座位坐下。 班上变得异常的安静。 站在路中间的女生和方旭，像两个小丑。 什么预备役，都是他们两个胡诌的。 伍媛带的表格，就好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们脸上。 名额确实有限，正主来了，你预备役，还有资格？ 方旭和女生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只剩下王晶晶，尴尬地站着。 她紧紧握着拳头，指尖一片白。 视线扫过班上。 刚刚还收了自己礼物的人全部都埋着头，不敢说话。 白费力气！ 王晶晶气氛地想。 一群软蛋。 还是得自己来。 王晶晶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五分钟开始上课。 伍媛来了，还有一个没有来。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故作轻松地将头发梳在耳后，“班长，还有一个同学没有来，我可以先看看题目吗？” 只是说完，发现原本放在桌面的资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邓雅婷藏到了桌下。 王晶晶伸出的手悬在空中，满脸涨得通红。 她咬着嘴里的软肉，绕到邓雅婷的旁边，递上准备好的巧克力，“班长，这个巧克力给你，希望你喜欢。” 邓雅婷不为所动，笔尖没有丝毫地停顿，在草稿纸上继续演算。 王晶晶哪里会放弃，她直接打算将巧克力放进邓雅婷抽屉你。 “你在干什么。” 清冷的男生打断了王晶晶的动作。 王晶晶猛得抬头，老师已经进教室了，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男生，冷着脸看着自己。 “老......老师好。” 王晶晶的手嗖的收回来，局促不安的扭在一起，想要笑一笑，却比哭还要难堪。 “这位是新来的顾甚之同学，高一年级，多次获得第一名，大家欢迎一下。” 方旭的瞳孔缩了一下。 今晚的课，根本不是脾气好的周老师，而是脾气火爆的唐老师！ 方旭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女神站在原地。 想要上前，但是看着唐老师越来越近的步子，手脚好像黏住，根本不敢动弹。 王晶晶求助的看向座位的方向。 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有视线交流。 “伍媛同学来了吗？这次的五校第一。” 唐老师将书本放在讲台上问道，“谁通知的伍媛，她来没有？” 他又看到了站在原地的王晶晶，问道：“你是伍媛？” “老师我高三二班的王晶晶。”王晶晶心跳如鼓，抿着嘴角。 唐老师有些疑惑，“我怎么没听过你？你排名多少？谁推荐的？” 王晶晶张张嘴，余光扫过托着腮看热闹的伍媛。 自己那两位数的排名，怎么也说不出口。 唐老师向来雷厉风行，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用，哪里等得了王晶晶结束，“伍媛是不来了还是没由来？” “老师，我在这里。” 伍媛站起来，颇为惊讶地问道：“原来今晚上要上课呀？” 唐老师看着伍媛只有一沓材料，什么都没带，狠狠皱着眉头，“你找同学借一下东西，下次上次记得带。” 说完转身就开始写板书。 顾甚之找了一个离伍媛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从容地拿出纸笔。 王晶晶被晾在原地，无人搭理。 她挣扎了一下说道：“老师我是方旭......” “无关同学就请出去一下。” 唐老师的板书不停，直接打断王晶晶的话。 “我们这里是竞赛班，不是谈恋爱的地方。” 班上压抑着三两声的笑。 被唐老师瞪着眼睛顶回去。 方旭惊出一声冷汗，所有的话全部吞回肚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没出息地紧紧握着笔，不敢再抬头。 方青看着自己的弟弟，白了王晶晶一眼。 收了王晶晶礼物的同学，全部将礼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大有退礼的意思。 唐老师的板书写得极快，眼看着就要写完了。 王晶晶环顾四周，抄题做题的全部低着头。 教室里明明还有很多空座位，没有一处，愿意接纳王晶晶。 一切想要作妖的心思，噗嗤一下，散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满身的虚伪以及试图走捷径的尴尬。 什么人情世故，裙带关系，在排名和分数面前，都是白搭。 王晶晶灰溜溜地离开教室。 伍媛环视一圈，才发现离自己最近的只有顾甚之。 黑板上的题，伍媛不用抄。 答案好像已经出来了。 可是唐老师已经从讲台上走下来，挨个检查步骤。 “顾甚之，你可以借我一张草稿纸吗？” 第28章 学霸晋级第四天 顾甚之的笔尖颤了一下, 垂落的头发掩盖住他眼底的神色，只能看清绷直的嘴角，看起来十二分不愿意。 真记仇。 伍媛无趣地收回视线, 准备撕下字少的资料当做草稿纸。 突然感觉手肘被碰了一下，带着冰凉的触感, 特别的引人注意。 伍媛回头, 一沓白纸整整齐齐的放在自己手边, 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还放着一瓶冰冻的鲜牛奶，化冻的水滴顺着杯壁缓缓流下, 伍媛的衣袖，湿了一个角。 她会收下吗？ 顾甚之紧紧地盯着手下的题，白纸黑字，也不能看出一朵花来。 他闭了闭眼睛，睫毛产颤动，平复紧张的呼吸，提笔却忘记自己已经写完了整一道题。 顾甚之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桌子和瓶底摩擦的声音，以及瓶盖被扭动的声音。 笔尖轻巧的带起一个弯钩，和满篇的工整字迹格格不入, 但是顾甚之觉得这个勾非常的完美。 伍媛叼着奶瓶，熟练地给几何题目加上辅助线, 慢悠悠地开始动笔。 唐老师顺着座位，一点一点的向上看, 时不时皱一下眉头, 压迫感十足。 教室里格外的安静，抬笔都需要斟酌再三。 “这道题很难吗？”唐老师开始自问自答，“这只是初赛的基础题。” 班上的气氛又压抑了几分。 伍媛已经喝了半瓶牛奶, 实在是撑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揉着肚子，希望水分早点下去。 伍媛拧个瓶盖的功夫，唐老师已经靠近旁边的顾甚之，顺手拿起他的草稿纸。 唐老师的视线顿时被点亮，他快速看了一遍顾甚之的草稿，逻辑清晰，层次分明，好苗子，一看就是好苗子！ 唐老师有些激动，拿着草稿纸问得急切，“你以前接触过竞赛吗？” “接触过，但是没有系统的学习。” “我觉得你可以完全走竞赛的路线。” 唐老师说话的声音不低，数道视线聚集过来，有惊疑更有嫉妒。 这才是高一年级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进入竞赛培训。 唐老师继续说道：“这要是取得一定成绩，跳级保送是很正常的事情，顾甚之，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顾甚之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伍媛在一边乐得清闲，感觉自己能喝下剩下的半瓶了。 “喝喝喝，写完了吗？” 唐老师一把拿起伍媛的草稿纸，伍媛拿牛奶的手还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乱七八糟，一条一条列出来，你这样卷面就是多少分！”唐老师啪的将卷子拍在桌子上，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对着伍媛毫不客气：“改完上来，讲题。” 伍媛的半瓶冰牛奶，彻底宣告放热。 顾甚之和伍媛一前一后，一个表扬邀请一个被骂点名，差别不要太大，周围人看伍媛的视线，多了些指指点点。 “她也不怎么样。” “没想到最厉害的居然是那个新来的男生。” “我等着看她上去出洋相。” 方旭望了一眼伍媛的方向，又看了看站在讲台上的唐老师，掏出手机，给王晶晶发了一条短信。 伍媛老老实实的重新拿起笔，不再惦记那后半瓶牛奶，姿势都坐得更加端正。 顾甚之借着整理资料的间隙，看了一眼伍媛的草稿纸。 公式糅在一起，混乱成一团，顾甚之找了两三圈，才在纸页的中间，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和顾甚之的一样。 答案没有错。 那为什么......唐老师要发脾气。 顾甚之想要再看两眼，已经被伍媛抬起的手臂挡住。 顾甚之拿纸的动作一僵。 他们两个，不熟。 “唐老师，请问我可以上来讲一下这道题吗？” 王晶晶坐在最后一排，怯生生地说：“这道题我好像会。” 唐老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最开始看到王晶晶，背着包穿得漂亮，还给每个人带了礼物，一点都不像是来学习的。 但是等着王晶晶真的坐在最后一排不打算走，唐老师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王晶晶主动提出来要做题，唐老师默认她可以上来。 班上的同学沉默，带着尴尬的默认。 只有顾甚之冷着脸，看着王晶晶走向空白的大黑板。 王晶晶捏着手里的草稿纸，微微抬起下巴，斜眼看了一下过道旁边的伍媛。 伍媛突然感觉，王晶晶对自己有很大恶意。 “伍媛，上来！” 唐老师点名。 伍媛拍拍手上的水，放下手里的草稿纸，空着手走上去。 “写得快一点，唐老师看着表说道：“五分钟，写尽量多的方法，不一定要展示全部步骤。” 王晶晶只觉得手里薄薄的纸页重了几分。 心里空了一块，刚才装着自信满满的杯子，还没动笔就撒了半截。 做数学题不应该追求一个答案就可以了吗？ 考试的时候，只需要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谁管你用什么方法！ 王晶晶捏着粉笔，迟迟不下手。 她在等，等大家提出质疑。 旁边的伍媛已经动起来。 王晶晶站在原地，装作看草稿纸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回头，坐在教室里的同学，居然没有一个提出异议，甚至表情都显得格外的习以为常。她小心的呼出一口气，在草稿纸的角落，看到自己潦草的笔记。 幸好，方旭提前发给自己一种方法。 唐老师就站在不远处，审视着台上的两个人。 王晶晶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字，板书写得也是一等一的好。她侧着头看见旁边黑板上伍媛的狂草，心里格外的不屑。 字写得不好，考试的时候依旧格外的吃亏。 王晶晶一笔一捺追求最好，严格控制时间，踩着点，写完了自己手里的两种方法，颇为满意地打上一个句号。 身后的座位上，开始窃窃私语，王晶晶听到自己的名字，笑容都要真诚两三分。 伍媛居然还在写！ 刚刚升起的好心情被来黑板的板书打得粉碎。 “时间到了，你们自己讲一下思路。” 唐老师上课，自己讲课，只讲例题和知识点，也是最爱抽同学答题的老师。 他一直相信，只有在不停地讨论中，才能碰撞出新的想法，开拓思想。 所以，上唐老师的课，吵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加入争吵的战局。 还因为这件事被投诉过几次。 “你们谁先？” “唐老师，我先来吧。”王晶晶上前一步，对着大家鞠躬，“大家好，我是来旁听的王晶晶，首先这道题，我们先看这个三角形，和这边的小三角形，可以组成一对相似三角形，那么，从这里可以推断出边长的比例。” 王晶晶和方旭对过答案，对自己的方法很有信心，讲得也格外的仔细，反而是方旭发来的第二种方法，模棱两可，看起来就是走投机取巧的偏方。 王晶晶自我展现得有些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唐老师越来越黑的脸和沉默的班级。 “最后，可以得出答案是四十。” 王晶晶的粉笔在黑板上嗑出一个点，将题目讲得像是一场演讲。 “下一个。”唐老师冷着脸示意伍媛上前。 王晶晶终于有时间站在旁边，抬眼就看到伍媛大写出来的六。 王晶晶心头颤了一下。 这道题，怎么可能有六种方法。 “我先讲最复杂的，从这边做辅助线，通过相关公式直接得到结果，思路很简答，但是真的不好算。” 班上只有顾甚之，忍不住勾起嘴角。 剩下的人，专注在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理会伍媛的讲解。 这种排斥人的方法，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伍媛，可见过比这个高级很多倍的。 “下面我将最简单的方法，显然，这道题，答案是四十。” 伍媛拿起板擦，擦掉整一块突出的图形，复杂的几何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平行四边形。 埋头写题的人抬起头，眼光闪烁，显然提起了兴趣。 “当然，这样做风险比较大。”伍媛三两下，将图形还原。 王晶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伍媛徒手画图案竟然这么厉害，笔直的线条好像直接刻上去的。 不是说伍媛是一个撞了大运的草包吗？ 王晶晶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这是第三种方法，我不推进。” “第四种方法，有点太规矩，还是不好算。” “第五种，多做一条辅助线，只减少了两个步骤，还不错。” “第六种。” 所有的视线，已经被伍媛全部吸引，不自觉的停下手里的动作，顺着伍媛的思路，走下去。 王晶晶背上布满冷汗，感觉自己站在原地，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伍媛，伍媛是怎么想到六种办法的！ “第七种。”伍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晶晶，笑的时候，嘴角出现一个小梨涡。 不甜，反而给王晶晶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第七种是错误的，不过答案正好也是四十。” “误打误撞的正确率，我觉得是题目本身存在缺陷。” 伍媛将粉笔头放回纸盒。 “对，王晶晶同学，我想你也看到了，你和大家的差距。” 唐老师再三确定，王晶晶完全不适合竞赛。 再来这里上课，就是浪费时间。 “回去好好学习基础课程，才是最重要的。” 王晶晶想要辩解，可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差距怎么可能这么大。 明明..... “你是王云的姐姐吧。” 伍媛经过王晶晶的旁边，声音散在风里。 第29章 学霸晋级的第五天 王晶晶眼睛瞪大, 缓缓地转头看着伍媛 唐老师的话炸在耳边，王晶晶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停止运转。 “唐老师，为……” 她的视线重新落在黑板上, 半面板书的差距，就像一道冰冷的弯刀, 划出一道是跨不过去的鸿沟。 实力和小聪明, 被无限放大数倍之后, 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打在王晶晶脸上。 王晶晶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参加竞赛班明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伍媛。 比自己更聪明, 甚至更漂亮。 王晶晶通过王云，想要抢走伍媛的位置。自己的社交手段，糖衣炮弹的攻势，没想到败得这么快。 明明是夏六月天，王晶晶突然觉得手脚冰凉，思维也被冻住。 伍媛看着呆愣的王晶晶，无趣地收回视线。 有些事情王晶晶知道的太详细，两个人明明相隔两个年级，就算是伍媛再出名, 也不可能清楚那么多细节。 而且做所有的事情，带着理所当然的肆无忌惮。 伍媛舔了一个锋利的犬齿, 上面还有一点奶味，带着若有若无的甜。 伍媛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这是顾甚之在示好。 这种口味的鲜牛奶, 格外的醇厚, 比自己喝过的甜牛奶更有味道。 “你们两个下去。” 唐老师雷厉风行，快速擦掉黑板，开始写第二道题的知识点, “这是同类的的题，你们也看一下。” 伍媛轻轻跳下讲台，没发出任何声音，王晶晶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后知后觉地赶上伍媛的脚步，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刚才王晶晶坐在座位上，只觉得有些不自在的尴尬，现在才真的体会到如坐针毡的滋味。 哪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黑板上，讲台上唐老师并没有强硬的赶她走，王晶晶再没有心思坐在座位上。 极其狼狈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趁着讲题的间隙，从后门偷偷离开。 悄无声息，和刚来的时候的高调完全不一样。 王晶晶的离开并没有打扰竞赛班的进度，课还是要照常的上，只是同学们拿在手里的巧克力，格外的烫手。 “方旭，你帮我把这个还给王晶晶同学吧。”课间休息，一个女生把巧克力放在方旭桌上，说到，“我没吃，直接还给她就好了。” “我这里也是，麻烦你了方旭。” “还有我这里。” 方旭桌子上的巧克力堆起来比人还要高，挡住了他通红的脸和抬不起来的头。 唐老师给几个学生指导了题目，一眼就看见巧克力堆里的方旭。 “方旭，你过来一下。”唐老师站在讲台的后面，盯着方旭等他过来。 方旭同手同脚的走上讲台。 “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唐老师毫不客气的说，“这里是竞赛班，所有人都要以学习为主。” 方旭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自己的那点冒出头的花花心思，彻底暴露在所以人面前，格外的无处遁形，有种被人扒了衣服的羞耻感仅仅将他围绕。 “好……好的，唐老师。”方旭的声音细若蚊蝇，嘴巴蠕动道歉都是干巴巴的。 “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你就回去吧。” 唐老师不苟言笑的下完最后通牒，听到上课铃声，重新回到讲台上。 方旭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那点逞英雄的少年心思消失得无影无踪。粉红色粉泡泡被无情的戳破，现实比现象中还要残酷。 从高一开始，方旭就专注于竞赛保送的路线，数学是他的强项，靠着这一科的特长，他不需要格外的学习其他科目，还可以上得一个很不错的大学，这件事一直被他应以为傲。 绝对不能因为一个人毁掉了自己的前程。 方旭握紧了拳头。 愤恨地看向坐在座位上的伍媛。 马尾辫被随意的挽起，领口拉开，瓷白色的皮肤可以反光。随意的撑着下巴，右手还不忘写写画画。 她表情平静淡定，和王晶晶的慌张完全不一样，可是落在方旭眼里，就格外的刺眼。 她就是瞧不起人！ 方旭气势汹汹地上前，突然被一个人挡了一下！ 方旭当即想要出手，被一双冰凉的手轻巧的捏住，好像碰到冰块，方旭没忍住，一下子卸了力气。 “别去打扰她。”顾甚之放开方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从容地从他的旁边经过。 “管你什么事！”方旭说得咬牙切齿，“你这样她也不知道，你们中间，还有一个可以留下来！” 伍媛从题目中抬头，撞上方旭的视线，她眨了眨眼睛，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方旭明明白白从她的视线里看出了了然。 她明明在说“挑拨离间”。 教室里没有热水，顾甚之的胃还在抽疼。 晚上为了给伍媛买牛奶，顾甚之没有吃饭。 这本来还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喝点水就可以熬过去，但是偏偏胃疼毛病犯了，一阵一阵的抽疼。 顾甚之无功而返，重新回到座位上，脊背微微弯曲，手臂靠在桌面上，试图缓解疼痛。 伍媛不见了，顾甚之感觉自己的烦躁在加倍。 视线因为疼痛有些模糊，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鼻尖传来黑米粥的香气，米粒粘稠的味道，在空气中翻滚。 顾甚之还闻到了。 伍媛身上独有的皂角的香气，带着阳光的味道，一直都是暖烘烘的。 以前顾甚之只觉得这样灼人刺眼，恶劣的想要回避甚至毁灭。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内心渴望，靠近一点。 顾甚之微微伸手，果然摸到一杯黑米粥，还是温热的。 伍媛重新开始做题，黑米粥就像甜牛奶一样，都是凭空出现的。 顾甚之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又被压下来。 好学生顾甚之第一次背着老师在课堂上吃东西。 黑米粥，真甜。 “我再通知一遍，下周考试。”唐老师一边布置作业，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末位淘汰制，我希望所有的同学清楚。” 伍媛隐约听到滴的一声在脑海里想起， 伍媛冷笑一声，系统自己吱声，提醒任务倒是想了一个新方法。 这次小测，看来是不会风平浪静。 #### 伍媛从来不知道，原来竞赛班是可以提早放学的。 像是意外吃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口味的冰淇淋，比想象中还要美滋滋。 竞赛班的进度很快，自由度也会更大。做题的难度和深度强了，老师一般会提前半个小时让大家自习。 对于伍媛来说，这就是提前跑的暗号。 唐老师前脚走出教室，伍媛后脚就跟上。 今晚上，要为伍傲庆生。 年满六岁，龙傲天同学就要开始上小学了。 伍媛哼着歌走回家，在路上还不忘买了一个奶油蛋糕，毕竟没有哪个小孩子可以拒绝甜点和蛋糕。 自从伍家开始租店面做生意，楼道上的灯就没有熄灭过了，摸黑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但是伍媛只在意眼前明亮的灯火。 伍媛没有什么亲戚，父母太忙，和邻里的关系也只是点头之交，除了相熟的几个，大家甚少来往。 但是四道街这个地方，常年充斥着一股烟火气，总还是保留着，谁家的人多，谁家还更加兴旺的就观点。 特别是在小孩子过生的时候，天真的喜欢热闹。 伍媛也问过伍傲要不要请上几个同学，被一口拒绝。伍傲表示，自己可以吃下一个蛋糕，不需要同学帮忙。 这个理由非常成功的说服了同样爱吃蛋糕的伍媛。 月光洒在路面上，铺上一层银色的霜，踩上去清脆易碎。 隔得不远，伍媛可以闻到熟悉的煎蛋面的味道。 心里顿时一暖。 但是等到伍媛推开家门，甚至以为自己走错门！ 家里已经站不下人了！？ “这不是我们的第一名回来了吗？” 一位大婶激动地喊到，甚至伸手想要拉一把伍媛，被伍媛不动声色地躲开。 大婶也不觉得尴尬，脸上堆着笑，“还跟婶婶见外，你小时候我可是抱过你的。” 抱过你这句话就显得很尴尬，伍媛现在都要有门框这么高了！ “这是隔壁楼的宋阿姨。”陈静的表情有些无奈，安抚性地拍了拍伍媛的手背，“这是住在路口的秦叔叔。” 陈静拉着伍媛一个一个介绍。 伍媛终于从一堆人的语气里拼凑出来一个真相。 大家不是来给伍傲过生的，都是来围观自己这个第一名的。 “伍傲呢？”伍媛趁着放蛋糕的间隙问道，“我给他买了蛋糕怎么没看到人？” “被你爸带到别人家玩去了，说是要热闹一点，一群小朋友一起过。” “他会喜欢人多？”伍媛皱着没有感觉不对劲，转身就想去找人。 “别。”陈静阻止道，“他没拒绝十二寸的大蛋糕。” 伍媛不敢相信地挑眉。 陈静咳嗽了一声，掩唇说道：“两个。” 伍媛真相了。 “所以？”伍媛给陈静倒了一杯茶，看着客厅里不停好奇的向厨房看的客人，“都是来讨教学习经验的？” “对。” 陈静小口喝着水，滋润干燥的喉咙，“我想着大家街坊邻里，还是有互相帮助的时候，就没有拒绝，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给他们说。” “不用了。” 伍媛摇摇头。 总感觉这个画面在哪里见过。 第30章 学霸晋级的第六天 【伍傲回家的时候, 家门口挤满了面熟却又叫不出名字的领居，其中一个婶子激动地上前，“哎呀, 这不是伍傲吗？我是你宋婶，你小时候我还报过你呢！”】 伍媛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看着家里已经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伍雄和陈静有些局促地站在人群中央, 手忙脚乱的回答着同样的问题, 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伍傲，家里的主心骨终于回来了。】 伍媛放开被捂得温热的门把手，转头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陈静和伍雄, 两个人有说有笑，好像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全程没有出现任何尴尬的事情。 原本作为男主角的伍傲，因为晚上蛋糕吃得有点多，现在皱起眉头小口小口喝着山楂水。 【一家人终于送走了所有的街坊领居，伍雄和陈静坐在沙发上，看着房间里亮起来的昏黄灯光，伍傲还在学习。“我们也应该更努力一点”。】 伍媛平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房间里没有开灯, 只有一点月光透过窗帘招进来。 系统被关起来，但是剧情还是无法避免的提前了, 伍媛扑倒在床上，被套上还有清新的洗衣粉的味道, 配合一点阳光的清新, 让人格外的安心。 这样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 伍媛无声地笑了一下，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一夜无梦。 高一还拥有美好的周末。但是大多数的周末, 都被补课占据，除去补课，还有大堆的作业。一个早晨，根本不能睡得安生。 伍媛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一觉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地起来，锅里还有温着的牛奶和包子。 “姐，你起来啦？”伍傲已经乖巧地坐在客厅里认字，手边还放着一本数学题，伍媛看着有些眼熟。 “这个题，你哪里找到的？”伍媛咬着包子，含糊地问道。 ”这不是姐姐你写过的吗？“伍傲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看着不难，就拿过来试了试，姐姐你看，我已经会做三年级的题啦！“ 伍媛捧着手里的练习题，决心给伍傲多补补，毕竟拔苗助长，营养也得更上。 伍媛也摊开作业，手上的验算没有停，还分出一部分经历，对比现在和原书的剧情。 草稿纸上出现一张清晰的表格。 每一个任务对应着不同的剧情段。 这一切都不是意外。这就是安排好的一一对应。 伍媛放下手里的笔，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每完成一个任务，其实得到的是修改或者直接覆盖剧情的机会。 根据任务的难度和阶段性，福利的大小不同，可以修改的剧情也是按照顺序规定好的。 只是最开始，这样的机会被系统掌握。甚至它想将这个福利，彻彻底底变成用来控制自己的工具。 系统通过一定的手段，调整剧情的走向，时好时坏，装作不可捉摸的样子，得以控制宿主做更多的任务。 更多的任务让他得到了更多的福利，伍媛暂时还不知道这些福利是不是给系统的能量来源。 但是显而易见的宿主完成的任务越多，系统就越强大。伍媛懊恼地用笔敲了敲头，自己最开始完成那么多练习任务，就是一个错误。 反而是自己将这个跳板送到了系统手上，否则后面不会发生那么多倒霉的事情。 伍媛的眼神暗了暗，笔尖在手指上旋转一圈，重新落在纸面上。 没关系，都会讨回来的。 “姐，这一栋楼真的都是我们家的吗？”伍傲啃着西瓜好奇地问，“原来都是我们家的，所有这里都没人住。” “是。”伍媛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到，“大家不住主要是这里比较破旧，你希望有人来？” ‘“不是，只是突然听到不少人谈论房价贵，我们家有个地方住多好。” 伍媛的眼睛微微睁大，唇边出现散不去的弧度。 “小傲，你真厉害！”伍媛忍不住揉了一把伍傲的头顶，换来一个一脸蒙的龙傲天。 伍媛脑子里清晰的出现了一条脉络的线。 虽然伍媛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都是正确的。 但是不妨碍她通过完成任务来验证。 缺少了系统的干扰，伍媛无法估算任务的进度，但是从系统的模棱两可的发布来看，只要能完成任务，到手的不仅仅是更多的存活时间。伍家的经济状况说不定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伍媛踩着脚下冰凉的水泥地，感觉自己站在金子上，写作业的时候都多了几分力气。 周日的晚上，时常带着让人异常的矛盾的感觉，一个人好像被撕成两半，一半还沉浸在美好的周末生活中，另一半已经开始纠结明天周一自己该怎么办。 然而周一的太阳还是照常的升起。 十三班的同学发现媛姐最近做题分外的用功，参加竞赛班的课程也十分的积极。和平日里懒懒散散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毕竟媛姐以前是一个上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逃课□□，还能考第一的人。 想问问为什么伍媛突然变了，她总是笑得一脸神秘，满脸写着你不懂这就是快乐。 “这有啥好乐的。”祝昊白真的不懂，因为伍媛的用功，带动周围的人都开始行动。每天下课都在座位上刷题，也不像以前一样，一群人在教室里打闹疯跑。 祝昊白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人类可怕的从众心理让他不得不拿起笔，好像他不写作业就和大家格格不入一样。 想不祝昊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写，甚至有时候写不出来的时候，都硬着头皮拿着笔想。 祝昊白惊奇的发现自己最近可以听懂老师上的课了！ 学渣祝看伍媛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总觉得自己好像打通任督二脉，从此提高成绩不在话下。 伍媛来竞赛教室已经习以为常，每次都选择固定的座位。只是今晚上就要开始分班小测。所有人来的都格外的早。 方旭坐在座位上继续翻动的书本，紧张让他觉得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明明眼睛看着公式，脑子里却刻不下任何的痕迹。 他不停的抖着腿，视线开始上下乱跳，一不小心落在了伍媛身上。 这人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喝酸奶！ 方旭的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哪怕伍媛第一个给所有人带来惊艳一样的解题能力，但是在不少人的心里，她只是昙花一现的天才，之后的这么多天课程里，伍媛一直保持咸鱼的状态，根本融不进班上凝重的考试气氛。 甚至算得上不学无术，每天只是完成规定的练习题就想着放学回家。 要是让这些人知道伍媛以前的作风，可能会气得晕过去。 在大家眼里，伍媛缺少大量的巩固练习，甚至不跟老师进行讨论开拓思维。怎么看这么像是来混日子的。 不少人直接将伍媛直接放在淘汰名单上。 大家反而更忌惮顾甚之，他总是沉默的早到晚退，和伍媛形成鲜明的对比。 竞赛班就是这样残酷的存在，只要有人上就会有人下，顾甚之和伍媛的出现，不是带来新鲜的血液，而是预示着将会有一到两个人被刷下来。 没有人愿意成为那个被刷下来的人。 “今天我监考。”周老师笑眯眯的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沓卷子白花花的试卷晃得人眼睛疼。 空气好像凝固住。 “将与考试无关的用品放到讲台上。”周老师好脾气的宣布，“时间还是两个小时，题量不大。” 方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太过力，挤出两三滴真的眼泪来。 方旭的好友陈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考个试都要吓哭？” “你不懂。”方旭没好气的摆摆手，拿着书边走边看。 他走的很慢，甚至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一不小心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书和眼镜全部飞了出去，显得格外的狼狈。 班上没有人笑，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卷子上。 方旭忍着抽痛的膝盖，将眼镜和书捡了回来。 数学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公式，方旭抓紧最后的时间，使劲的想往脑子里灌。 伍媛已经将书包放在台面上，方旭没有看错，她甚至还在嚼口香糖。 凭什么她可以这样？ 方旭嫉妒的眼睛通红。 “大家快一点准备好，我们快一点发卷。”周老师将卷子分好，等待所有同学坐在座位上，“同学们，竞赛是可以提前交卷的哦。” 趴在座子上的伍媛眼睛亮了。今天小卖铺的雪糕半价，从晚上八点开始，只要自己做得够快，雪糕就可以吃个够。 顾甚之看着突然充满自信的伍媛，轻轻将手里的笔放下，手伸到抽屉里，里面有一瓶冒着冷气的鲜牛奶，和上次一个品牌。 顾甚之收回手，指尖冷到发白。 该怎么给她？ “还有两分钟，快一点哦。” 周老师脾气好，所以磨蹭到最后一分钟走回座位上，也不会被说什么。 方旭是真的慌了。 原本信心满满的他发现自己居然漏看了一个章节。 到底该怎么办？ 他不想被淘汰。 方旭的左右都没有人，手指捏住的书本只有薄薄的一页。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到可怕的想法。 “最后一分钟。” 周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准备发卷。 方旭抬手，将书页撕下。 第31章 学霸晋级的第七天 方旭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声一声打在耳膜上。他手心冒汗，打湿快速揉成一团的纸片。 “方旭，你快回来。”方旭的同桌兼好友陈晨皱着眉头提醒, “周老师开始发卷子了。” “马……马上。”一滴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打在眼睛上, 方旭下意识抬手要擦, 手抬在半空中, 指缝之间透露出纸张的白色，异样的白色分外的显眼，锋利的纸面擦过手指的肌肤, 别样的刺痛感让方旭格外的清醒。 就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事。 方旭想了无数种可能，好的坏的都有。 他慢慢地向前走，擦过伍媛的桌面。 明明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人还是面不改色地嚼着口香糖，慢悠悠地整理纸笔。 看着就让人牙痒痒。 凭什么！ 自己就应该压伍媛这样的人一头！ 虚荣心的砝码加在天平上，终于压过心里忐忑的恐惧。 方旭低头，装作整理衣服，将手里的纸团塞进衣服里, 将衣服放下来，好像一切无事发生, 平静地端坐在座位上，视线扫过一周,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方旭彻底松了一口气, 自以为是的认为瞒天过海格外成功。 根本没有发现，坐在上方的伍媛和顾甚之，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竞赛班居然出现这种灯下黑的行为。 还颇为大胆的直接抄书。 当真是不怕死。 伍媛转动手里的签字笔, 看方旭的动作，不得不感叹业务不够熟练，胆儿是真的肥。 方旭的小心翼翼在伍媛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只是…… 伍媛的视线落在顾甚之手下的草稿纸上，上面拉扯出一条过长的线条，和整张纸的整洁显得个格格不入。顾甚之的手指用力的握住笔尖，快速低头，躲避一般的移动脸颊，不想和伍媛的视线撞在一起。 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然的神色。 好学生顾甚之的抿了一下嘴角，想说什么却又强行咽了回去，眼神闪烁一般的移开，长卷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挡住所有。 卷子已经从前排传到后排，前排甚至已经开始答题。 伍媛手指敲在桌子上。 时机不对。 不如先考试。 一旁的顾甚之有些紧张地接过卷子，匆匆忙忙地想要写自己的名字，才发现笔盖都没有打开。 伍媛拉回自己的视线，不再专注于顾甚之通红的耳垂。 好学生应该是第一次撞见这种抄袭的场景，居然比抄袭的人还要紧张。 这样看好像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伍媛修正一点对顾甚之的刻板印象，将多余的卷子放在手边，举手示意。 周老师走上来，还不忘叮嘱伍媛一定要好好答题，不能只写答案。 考场重新恢复宁静。 考试就是一场争分夺秒的比拼。 特别是竞赛这种计算量大难度高的题目，更是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 有难度才有挑战，不少人就是偏爱这种解开一道谜题带来的激动人心的成就感。 只是真的没想到，一场单纯的智力逼平，居然出现灯下黑的作弊。 伍媛跨过两三排座位，看到不远处的方旭，埋头写得认真又仔细。 他的周围真的没有一个人发现事情不对劲。 骄傲的竞赛班，冷漠的竞争关系，大家将更多的时间都在专注自己的事情，偶尔进行一些讨论。大量的练习和计算保证自己形成一定的肌肉记忆，可以在计算的时候更加快速准确。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偷奸耍滑地走捷径，到底能有多大的优势。 伍媛写下一个解字。 她还真想看看，方旭能不能过今天这一关。 ##### 顾甚之题做得飞快，想要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她刚才是不是看到了。 手指尖的水太明显。 而且，伍媛好像，一直盯着自己看。 顾甚之觉得自己更说不出话，耳朵上好像有东西在烧。 是不是因为今天还没有把酸奶给她？ 听说以前，祝昊白就是这样示好的，从十三班传出来的，奶之攻势。 要怎么给她？ 顾甚之看着空白的纸面，下笔都有些急躁。 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芒果味，要是不喜欢，自己现在去换成草莓，应该还来得及。 应该再快一点。 教室外的铃声响起。 周老师从备课本中抬起头，看着还在奋笔疾书的同学们，刷刷的笔声没有丝毫的停顿。周老师眯着眼睛，在卷子上写下“简单”二字。 没有让人抓耳挠腮，周老师觉得这一次就算不上有难度。对于竞赛班的同学，他出题的手绝对不会软。 周老师站起来，打算看看大家的进度。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阶梯教室，方旭的肩膀瑟缩了一下，换了一只手压着卷子。 周老师并没有发现这只小老鼠，他正在注视着汤雅婷的试卷，她正在纠结最后一道题的细节。这道题用到了一个很偏的公式，藏在众多被强调的公式中间，不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但是确实解决这道题唯一的办法。 汤雅婷有些印象，可惜记忆出现断层，前期大量的计算耗费了太多的经历，她现在反复回忆得有些吃力。 好在这些公式之间都有一些关联性，汤雅婷叹了口气，换上一张新的草稿纸，决定重新开始推导。 其他人的情况就没有汤雅婷这么幸运。 汤雅婷强大的计算能力给难题留出充足的时间，稍微演算马虎一点的，卡在计算的门槛上，止步不前。 周老师走得很慢，几乎是一个人一个人这样的看过去，脸色是时好时坏，最后伫立在方旭前方。 方旭又在倒着做题！ 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不少老师认为这是方旭的成绩忽高忽低不稳定的最主要原因。 周老师其实觉得方旭的思路很奇怪，但是暂时又找不出来原因，只是提醒道：“前面的题也很重要。”说完抬脚离开，没有再停留。 方旭头也不抬的应了声好，笔尖飞速的划过纸面，忙碌地做着复杂的计算。 耳边的脚步声远去，方旭的肩膀放松下来，手里无意义的乱写停止。 总算是走了。 方旭晃来晃脖颈，看着还空白的半张卷子，心头一紧。 怎么自己还差这么多! 方旭翻动卷子，整整一个版面，全部都是空白。 只有一个大大的解字，挂在开头，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抬头看时间，居然只有一个小时了！ 方旭紧紧咬住笔尖，仔细又反复的读题，可是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闪过的想法竟然全部都是放弃。 这道题见过，可是流程并不清晰，勉强写了一个大概，连最后的答案都是凑出来的；那道题计算量实在是太大，暂时跳过。 没想到跳到现在，没有一道完整写完的题。 方旭偷偷地抬起头，看着埋头苦干的同学，大家似乎都做得相当的顺利。 那自己岂不是只有被淘汰！ 不，不会的。 方旭蜷缩着脊背，明显的感觉到，藏在腰带上的异物。 方旭的手指磨擦过黑色的题目，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公式，全部乱七八糟的搅在一起，分辨不出到底谁是谁。他试图在草稿纸上记下来，写了两笔暴躁的只想扔掉笔。 周围依旧静悄悄的。 周老师的只留一下一个出门的背影。 他走了！ 方旭的呼吸一顿，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眉头皱成一团，头碰到自己的手臂，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逐渐低头。手指尖成功碰到纸团。 灵巧的指尖快速将纸面铺开。 熟悉的公式重新展现在眼前。 方旭发出虚假的□□，好像在极力忍耐什么。 眼睛快速的转动，终于在纸页的最下面，挑选出自己最需要的公式，三两下将纸团塞进自己的衣袖。 方旭满意地抬起头，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准备动笔。 “方旭。” 轻微的喊叫声从旁边传来，方旭只觉得自己血液都要凝固，他缓慢地回头，是好友陈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 “你，你在干什么！”陈晨的声音带着压抑不地颤抖，又好像有尖叫卡在喉咙，“你怎么……能……” “我还是不是你的朋友！”方旭直接打断陈晨地话，死死咬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我不想被淘汰，你知道的，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最后几个字嗫嚅在嘴唇间，但是陈晨感觉自己听到了。 方旭怎么可能作弊。 陈晨不敢相信。 方旭作弊了自己该怎么办。 陈晨手足无措地转头，用力的甩头，想要把刚才的一切全部甩掉。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陈晨反复的细语，不停地自我安慰。 终于可以重新集中注意力在卷子上。 伍媛撑着手，看着陈晨选择了沉默，冷冷眨眼。 一时的心软，都是害人害己的纵容。 “写完了可以提前交卷。”周老师重新回到教室，对着伍媛眨眨眼睛。 伍媛准备起身，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更快一步。 顾甚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酸奶换成伍媛最喜欢的草莓味。 希望小卖部还有。 顾甚之走得急，不小心碰到方旭的手臂。 重新藏在衣袖里的纸团毫无征兆地坠落，咕噜噜滚到顾甚之脚边。 周老师的脸色一变。 “老师！顾甚之作弊！” 方旭大声尖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32章 学霸晋级的第八天 方旭的声音很大, 声音扭曲得不成样子，好像一只被掐住脖子却又不服输的公鸡，扑腾着翅膀扇着风, “你们看，这就是证据！” 说完眼疾手快地捡起地上的纸团, 昂起的下巴带着耀武扬威的意味。 方旭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手臂不颤抖, 悄悄看了一眼顾甚之。 王晶晶说过, 顾甚之，孤僻不合群，而且家里贫困, 这样的学生，方旭知道，多多少少有点自卑。 甚至，不会敢在老师面前大声的争辩。 方旭感觉衣服粘在背上，风一吹格外的凉。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决定赌一把。 顾甚之将方旭的小动作全部收入眼底。 周老师已经开始走上来。 听说所有的竞赛班老师，都会有一个推荐的名额。 周老师，是所有老师里，脾气最好的一个。 顾甚之低着头, 将自己的卷子慢慢卷起来。 周老师接过方旭手里的纸团，展开一看, 眉头皱成川字，又看了一眼过于平静的顾甚之, 招呼他跟着自己到一边去。 考试还没有结束, 不能影响其他同学的作答。 顾甚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得快一点。 顾甚之咬了一下口腔内侧的软肉，疼痛会让大脑运转得更快。 伍媛, 作为一个全过程的参与者，差点要为方旭这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鼓起掌。 虽然这样做可能比直接毁尸灭迹更加有风险。 但是拉一个人下水，少一分竞争的压力。 伍媛看着方旭汗湿的后背，觉得这人居然歪脑筋歪得这么七拐八拐之后，突然学会了给别人挖坑。 方旭靠在桌子上，手臂不自觉的颤抖。 伍媛微微眯上眼睛，避免高悬的白织灯的照射。 看来，这坑挖的不算好。 说不定自己也得掉进去。 顾甚之，应该不是剪掉爪子的猫咪，以他那种记仇的性子。 伍媛缓缓将手里的卷子折起来，最后检查一遍姓名和班级，看着周老师带着顾甚之重新推门而入。 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伍媛放松自己靠在座椅上，调整到最舒适的状态。 如果能有一杯冰可乐就更好了。 毕竟看戏吃瓜，需要一点添头。 “是方旭吗？”周老师拿出手机，简短的发了一条消息。 “是的，现在我可以交卷了吗？”顾甚之抿了一下嘴角，拿着卷子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苍白的脸色搭配紧皱的眉头，周老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甚之是比较不爱说话的同学，就算和自己出去之后，也没有过多的解释，看了纸团之后递上自己的卷子。 近乎满分的完美作答。 是顾甚之的高傲。 甚至没有用到一个纸团上的公式，所有的题目全部是自己重新计算推导。 顾甚之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眼神闪烁，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周老师感觉自己自己从愤怒到震惊，再到现在的愧疚，像坐过山车一样。 “顾同学，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顾甚之依旧沉默，周老师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我刚刚也检查了你的卷子，我手里还有一个推免的名额，我想应该在今天用上。” 顾甚之缓慢地抬头，清澈黝黑的眼睛望着周老师，带着些许疑惑，又快速转头，躲避周老师的视线。 “我不要……” 顾甚之终于开口，清澈的嗓音带着少年人的倔强。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骄傲的孩子。 周老师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拍了拍顾甚之的肩膀说道：“这是你应得的，我只是把机会提前交给你，好好准备复试的比赛吧。” 顾甚之恰到好处的发愣，恰到好处的瞪大眼睛，道谢的声音都染上细碎的颤抖和因为震惊而产生的破音。 周老师颇为满意地哄好顾甚之，友好地对他笑了一下，转身的时候，没看到顾甚之重新恢复得面无表情的脸。 周老师感觉自己已经处理了愤怒，还是在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确保自己是去叫人，不是去破口大骂。 “方旭，你跟我过来一下。” 方旭抬头，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教室外的衣服的一角，顾甚之露出半个侧脸，看不清具体的神色，而周老师的脸，黑得发亮。 这难道是成了？ 方旭从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的窃喜，脚踏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都好像踩着棉花，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糊弄几个人，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他小跑着过去，周老师伸手，嘭——关上了教室的大门。 咦，又关门谈话。 伍媛稍微直起一点身体，从门缝里看见方旭惊恐的表情。 铁门彻底无情的关上。 年度大戏彻底与她无缘。 伍媛懒洋洋的准备重新倒回座位上，头顶突然投下来一片阴影，伴随着夏日的暑气。 伍媛的嘴角勾了一下。 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啊，不愧是顾甚之啊。 “你没想过帮我。”顾甚之拧开已经变得温热的酸奶，仰起头喝了一大口。 “你需要我帮忙？”伍媛有些羡慕的看着顾慎之手里的酸奶，今天周一，小卖部才开始进货，自己去的时候，酸奶架子早早卖空，顾甚之居然可以抢到一瓶。 顾甚之自己很少喝这些奶制品，他将这些都划分为过甜的东西。但是不得不承认，甜食有时真能起到安慰人的作用。 他整整喝完一瓶才停下来，旁边的人早早的收回视线，依旧是一副随意的样子，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顾甚之轻轻将手里的瓶子放下，缓慢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试图挤出一个笑脸，毕竟直接进入复赛，领先在所有人的前面，顾甚之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拿到了自己的想要的，至于那个方旭怎么样，顾甚之根本不关心。 从被冤枉到翻盘，顾甚之只用了五分钟。 比平时任何一次，都要快得多。 只是为了能去给伍媛换一瓶口味的酸奶。 但是现在，酸奶已经喝完了。 因为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顾甚之眼底翻腾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委屈。 就连刚才拿到名额的开心，都散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 他们关系不是变得好起来了吗？ 她都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顾甚之想要离开，又不可避免的看见旁边的伍媛，她早早的做完题，有闲心将草稿纸裁成平整的正方形，好像打算折个什么。 灵巧的手指翻动，从正方形变换成三角形，然后变换成一只，丑丑的青蛙模样？ 教室的门被撞开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的，周老师，你问陈晨，我没有！” 方旭跌跌撞撞地从门口退进来，后背猛地撞在桌角上，带动一大片空荡的桌椅吱嘎作响，光听着伍媛都觉得肉疼。 “陈晨，你知道的，我没有抄！”方旭顾不上背上的疼痛，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逼出来，他冲到陈晨的座位上，拉过陈晨的衣角。 慌乱知州，方旭还不忘记挡住周老师的视线，只让自己直视陈晨的眼睛。 方旭的眼睛里带着绝望的祈求，张嘴说话的时候换换地跪在地上，声音细碎不可闻，“陈晨，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帮我……我什么都没做，你知道的，什么都没有做……” 伍媛折青蛙腿的手指一顿，冷酷地看向方旭的位置。 凌乱的校服满是褶皱，颤抖的双手却不甘心的拉着对方的衣角，明明是祈求的姿态，却自动带上绑架的语气。 “最好的朋友”？ 这就是最好的朋友？ 伍媛低头，将手里的小青蛙全部折好，陈晨使劲将自己的衣服扯回来，一言不发继续做题。 陈晨眼里闪过厌恶。 方旭，居然是这样的人！ 自己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陈晨的沉默似乎说明了很多事情。 周老师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方旭，你班主任马上来了，你拿着卷子先出来，不要打扰大家考试。” “陈晨，你说话啊！”方旭重新拉住陈晨的衣服，衣角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陈晨冷着脸质问，“你想我说什么！” 方旭慌乱地放开陈晨，看向站在后面的顾甚之。 “顾甚之你不要得意！你这样得到的成绩，都是假的！假的！”求人不成，没有证据，方旭的卷子一递上去自己马上露馅。 他现在一定要拖延时间，一定要想办法！ 方旭赤红着眼睛，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他瞪大眼睛，指着顾甚之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要以为你得到了复试的名额就了不起了，我瞧不起你！呸！” 复试的名额！ 一句话在班上炸开锅。 “顾甚之怎么会得到名额？” “是不是周老师的名额给出去了！” “居然不是汤雅婷？” “他有什么成绩可以直接保送？” 嘈杂的声音将顾甚之包围，聒噪的怀疑环绕在教室的四周。 “方旭！你滚过来！” 周老师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火了，三两步上前却被方旭躲开了。 方旭躲在教室的后面，不依不饶，“反正周老师你认定我抄袭，也不相信大家亲眼看到的，纸团明明就是我，从顾甚之脚底下捡到的！” 周老师本想着给相互留一点脸面，没想到方旭没脑子的直接将事情闹大，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滚下来，出去说。” “我就不，同学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凭什么顾甚之抄袭还能去复赛，这种事情，我要告校长！” 校长两个字好像被赋予了勇气的魔力 ，方旭心里蹭的一下，又有了新的对策。 他的眼睛谨慎地绕过教室的监控，果然，为了省电，阶梯教室的监控全部耷拉着头做一个威严的摆设。 真的是老天爷都要放过自己！ 方旭的心重新落回肚子里，感觉无比的踏实，端出一副“伸冤人”的样子，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气急败坏的老师。 “周老师？”方旭的班主任刚刚进来，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看着自己得意门生站在上面，下意识地问道：“是有人欺负方旭了吗？” “顾甚之的卷子，根本没有用到纸团上的公式，而且分数接近满分，这样的人，他需要带纸团！”周老师压着满肚子的火气解释，“你是第一个发现纸团的人，我门不排除你贼喊捉贼的可能！” “和我没有关系，你们根本没有证据，都是乱说，我才是证人，纸团就是顾甚之 的！”方旭扯着嗓子吼，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他已经解释过了，纸条是他在碰到你之后，才掉下来的，你说找陈晨作证，证词呢！这样你还想怎么狡辩！”周老师一拍讲台，“剩下的人给我好好答题。方旭，滚下来，再不下来，我们请家长详谈！” 方旭可一点不怕，陈晨不会说的，说他一早就发现，没有告发？ 这不照样在老师心里留下差评，对于陈晨这种想拿保送名额的人来说，绝对是得不偿失。 唯有沉默或者否认。 连台词方旭都帮陈晨想好了。 方旭站在原地不动，他发现，只要自己在人群中，周老师就一定会耐着脾气劝。 这要是自己跟着他出去了，还得了！ 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使劲向顾甚之身上泼脏水，没有证据，周老师也没有办法！ 蹭在班上不走。 只要好好学，考试参加竞赛的机会依旧有！ 多待一天就多一份机会！ 一想到这里，方旭觉得自己都快忍不住笑了。 伍媛低头，快八点了，这群人居然还没有拉扯完！ “他的纸团是不是书。”伍媛没头没脑的对着顾甚之发问。 顾甚之毫不犹豫地回到，“是。” “周老师，将纸团和书本直接对照，撕下来的痕迹，总是保留得完好的。” 伍媛背上书包，走上讲台，“我交卷。” 周老师眼睛一亮，收了伍媛的试卷，重新对方旭的班主任说道：“班主任老师，就麻烦你找一下他的书了。” 班主任总算是了解清楚了情况，狠狠剜了方旭一眼，直接开始在书包堆里找方旭的东西。 方旭彻底慌了。 不对，伍媛怎么知道自己是从书上直接撕下来的！ 顾甚之，一定是顾甚之。 “顾甚之，你瞎说什么！”方旭急得跳脚，伸手就要推人。 一个冰冷锋利的东西，抵在脆弱的大动脉上，尖锐的刺激着皮肤，随着脉搏抖动，一下又一下，方旭觉得头皮麻了一片。 “吵死了。” 伍媛收回自己手里的青蛙，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连躲都不知道躲的顾甚之。 弱鸡。 伍媛将手里的青蛙放到顾甚之手边。 就当是还他牛奶的人情。 伍媛从来不喜欢欠人什么，她收回视线，从后门离开。 再不走赶不上打折了！ 顾甚之觉得浑身僵硬。 胸口的情绪在血液里横冲直撞。 那只小小的纸青蛙，还带着她手心的体温。 折得相当的仔细，好像画上花纹，就可以跳出去。 顾甚之小心翼翼地将纸青蛙放在手上。 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原来喜欢弱一点的。 顾甚之抚摸过手上的青蛙，感觉每一处棱角都格外的贴合心意。 “方旭，你好像说什么！”方旭的班主任找到了方旭的书包，周老师三两下地翻开书页不出所料，果然页码明显的对不上。周老师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纸团展开，当着所有人的面。 纸团的不规则面可以跟缺失的书页完美契合。 方旭再没有挣扎的可能性，他绝望地坐在地上。 方旭的班主任可不是个好脾气，他上前两步提着方旭的袖子把他拉到了门外。 “你爸妈一会儿就到。” 对于这样的学生，方旭的班主任都觉得格外的丢脸，怪不得刚才有那么多小动作，原来真正作弊的居然是他自己。 他简直不敢回头看竞赛班的同学和老师怎么看待自己，方旭的班主任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烧。 顾甚之拿着自己的小青蛙，感觉周围的热气都散了几分。 他有些开心的想明天应该给伍媛带什么样的牛奶，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尝试一下新的口味。 顾甚之自动忽略了，自己其实可以不用继续来竞赛班上课，保送名额甚至跳过了初试考试，可以直接等到暑假来参加复试。 但是上课好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顾甚之从来没有朋友，也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 他将手里的青蛙算作是自己的第一份礼物。 虽然看起来丑丑的，但是看的时间久了就会发现有棱有角的形状分明，反而格外漂亮。 顾甚之的思维随着满天的星光发散。 他想着伍媛离开时候的背影。 似乎有点意想不到的孤单。 伍媛不应该是那种缺少朋友的人。 顾甚之踢掉脚边的石子，她好像天生瞩目，万众闪耀。 伍媛的朋友那么多，应该不会介意多自己一个。 ####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多了一个朋友的伍媛成功抢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蛋糕！ 还是半价。 什么考试比赛，哪里有蛋糕重要。 伍媛撕开包装纸，铺面的鸡蛋牛奶的味道。 绵密的入口就带着微甜，几乎不需要使用牙齿，用舌头就可以将口腔里的蛋糕分成四五块，海绵蛋糕产生的气孔在口腔跳动，伍媛。甚至尝到了一点橘子味的内陷。 清新，比想象中还要好吃。 伍媛满意的拍拍手，三两口一个小蛋糕下肚。 有宵夜的夏夜夜晚一定是美好的。 伍媛还记得，今晚上家里炖了鸡汤。回家之后鸡汤面是不能少的，所以蛋糕还是少吃一点，可以等到明天早上。 如果可以，伍媛愿意大方的和同班同学分享一下。 说不定可以交换出新的最爱零食。 伍媛的猜测果然没错。 祝昊白也特别喜欢这款蛋糕.. “卧槽媛姐，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 祝昊白将两根手指宽的蛋糕塞进嘴里，竖起大拇指，频频点头，眼神里带着渴望 “媛姐，还有不。” 伍媛抬着眼皮示意了一下桌面，还放着一袋完整的蛋糕，只是蛋糕袋子放在手边，一堆人只敢眼巴巴的看着，完全没胆子上前明抢。 众小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秒懂媛姐的意思。 那就是要以物换物啊。 “媛姐，你看我新买的汽水，新口味试试不。” “水有啥喝的，媛姐你看我的巧克力，进口的。” “什么东西不是进口的，你滚一边儿去，媛姐奶糖，经典品牌，不过时，你尝尝味道还正宗不。” 最后伍媛选择了自己还没有尝试过的芒果口味酸奶。 绝对不是眼馋顾甚之昨天晚上喝掉的一整瓶！ 幸运的小弟得到了一整袋海绵蛋糕的投喂，当然逃不过自己同窗的魔掌。 还没有从伍媛的座位上离开，蛋糕就被瓜分得干干净净。小弟顿时欲哭无泪，看着伍媛专注于酸奶的样子，只能装聋作哑的咽下口中要说的话。 “卧槽，你们知不知道，媛姐竞赛进初赛了！” “不会吧！” 好消息从教室里面传到外面。伍媛还在琢磨自己口中的芒果酸奶。加上大果粒的酸奶，味道真的很不错。 “这么大的消息你都不告诉我们一下。”祝昊白红光满面的问道，“你这简直是不把我们当兄弟说吧，今晚上怎么庆祝？” “庆祝？”伍媛舔了一下嘴角的白胡子，有些跟不上第一纨绔同学的思路。 “进个竞赛班还要庆祝？” “那可不，最近好久大家都没聚过了。”祝昊白磨拳霍霍，脑子里快速闪过周围的大排档小吃摊，定格在了一家苍蝇馆子上，据说那一家的烤肉味道格外的不错，祝昊白已经想了很久了。 最近为了好好学习，所有人都在吃食堂，祝昊白真心觉得觉得自己的嘴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他必须要来点重口味的烧烤，缓解一下自己考前的压力。 伍媛回来了，距离最后的期末考试也只有一个月了。 “只是晚饭的时候吃一顿。”祝昊白神秘兮兮地靠近伍媛“媛姐，芳芳烧烤了解一下？” 穿越过了这么久，伍媛摸到了一点吃货的规律，餐馆名字越难听反而菜格外的好吃，烧烤摊名字格外的土，味道更加正宗。 芳芳？ 听起来是非常不错。 伍媛和祝昊白交换留了一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 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 芳芳烧烤果然名不虚传。甚至祝昊白提前逃了下午自习过来排队，芳芳烧烤已经站满了人。 伍媛带着大部队，随后压到，祝昊白才前进了两个位置。 空气中弥漫树枝独有的香气，混合着木炭灼烧的温度，一下子整个烧烤摊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了。伍媛看着所剩无几的调料，再一次感受到了为了美食焦虑的情绪。甚至有点念那些可以预定的高级餐厅，可是街边的小摊。不不排的长队在大热天吃着，好像又失去了他原本应有的期待感。 几个同学去隔壁买了汽水，分给大家。 清凉液体顺着喉咙流向全身，缓解了等待中的着急上火。 凑近了伍媛才看到烧烤店子是由一个老年人独自经营的。 老人的眼睛好像有些不太好，需要仔细的观看才能区分什么是什么，肉和菜不能放在一起烤，这样容易不熟，因此烧烤摊的速度前进的很慢，毕竟每一次考的串数不能太多，但是味道闻起来是真的很好。 伍媛深呼吸了一口。 成功被烟火气呛到。 “女娃子到一边去！”老人好心的提醒咳出眼泪的伍媛，伍媛哪里肯放弃到手的美食，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 “那行，想吃啥奶奶先给你考一个。” 伍媛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儿，顿时露出一个真诚的大笑脸，活泼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谢谢奶奶！” 小弟们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伍媛，和平日里的差距太大，过分乖巧的伍媛总让大家觉得事情不对劲。所有小弟都清楚，打扰媛姐进食，那秋后算账，是要命的事情，所有人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留下天选伍媛选择自己可以提前吃到的烧烤。 伍媛思来想去，选择了经典用不变的基础款土豆。 不是平时烧烤摊上的土豆片 是一整个一整个完整的小土豆。每一个土豆被洗得干干净净，圆滚滚的挺着肚子。 伍媛都能够想象酥脆的外皮包裹着柔嫩细腻的内里，一口下，可能会被直接烫的冒着热气，但是又不忍心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伍媛没出息咽口水的样子被奶老奶奶看在眼里。 伍媛注意到奶奶的视线，又回了一个笑。 不知道是不是伍媛的错觉，在老人沟和纵横的脸上伍媛还能看到她年轻时美貌的样子。哪怕是微微佝偻的脊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伍媛总觉得她的仪态趋势像极了一个人。 只是伍媛的身心都被烧烤吸引，伍媛才懒得费脑筋深想，接过了老人靠过的土豆。 比想象中更加的好吃。 裹上一点油和孜然的外壳，充斥着麻辣鲜香的味道。伍媛原本以为土豆里面是空空荡荡，毫无味道，但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保留土豆原本味道的同时土豆的内里还包裹着层层不同的味道。 好吃的简直可以吞掉舌头。 细微的东西摩擦的声音。 重心好像发生了偏移。 伍媛的手比眼睛更块，一把接住掉下来的东西。 接到手里一看才伍媛都不敢相信，居然是一把锃亮的菜刀。 “我的天！我这个老糊涂，这刀哪里找到的，我找了半天！” “就在您上面。”伍媛小心翼翼地将刀重新放回刀架，又反复检查了一下，确定刀子不会掉下来。 “女娃子没伤到哪里吧。”老人有些后怕的拍着胸口，“这要不是你，老婆子我今天是见不到放学的孙子了！” “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样子。”伍媛看着脸色发白的奶奶，说着俏皮话哄人。 甚至奶奶最后想要请所有人吃，要不是伍媛一直坚持要给钱，大家这顿真的可以白吃白喝。 小弟们看着付了钱还被奶奶拉着塞了一袋凉面的伍媛，都傻眼了，从来不知道媛姐哄人的本事这么高超。 苏舒站在原地，琢磨着伍媛这种水平的甜言蜜语哄哪个小傻子哄不到手。 媛姐，男女老少通吃的女人。 #### “奶奶。”顾甚之将鞋子放在门口，换上拖鞋之后才能进门。 这几天助学贷款下来了，奶奶最近找了新的店铺做生意，生意异常的红火。 现在两个人住在四道街附近的房子，比以前的环境不仅仅好上一心半点。 “哎呀，你吃了吗？”如果伍媛在一定会认出来，顾奶奶的眉目和顾甚之有八分相似。 顾奶奶放下手里的烤串，拉着顾甚之的手问道，“你下学了还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顾甚之看着奶奶手上被穿烤串划出来的裂口，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奶奶擦手 “奶奶，我能挣钱了。” 顾甚之仔细的将奶奶手上的调料擦干净，完全不嫌弃调料刺鼻的气味混在自己衣服上，“我奖学金和竞赛的费用不少，你……” “我就是闲不住！”顾奶奶不服气的说，“你要是嫌弃我你就直说！” “我怎么会嫌弃奶奶。”顾甚之笑得温柔，眉梢都带着笑。 “哎呀，奶奶还没有跟你说今天发生了一件事儿。”顾奶奶收回自己的手，有些踌躇的开口，“奶奶差点被刀砸中，吓死人了！” “奶奶！你是不是又把刀放在高地方了！”顾甚之脸色一变，格外的严肃，“还好没出事儿，这要是出事了，奶奶你要我怎么办。” 顾甚之低着头，靠在奶奶肩膀上，脆弱不堪。 “这不没事儿吗？”顾奶奶终于说到重点，“是个女娃子救了我，那动作可帅了，直接一伸手，把刀接住了。” 顾甚之皱着眉头，感觉奶奶在说天数书。 空手接住刀？ 骗子都不敢这么瞎掰。 “我说真的你别不信。” “那女娃子可漂亮了，个儿也高脾气也好，我还送了她一袋凉面！” “奶奶我们小本生意不能白给！” “救命恩人总要给吧。”顾奶奶没好气的说到，“我可打听了，那个女娃子叫伍媛，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要不你见不到你奶奶咯！” 顾甚之的眼睛微微睁大，像一只瞪圆眼睛的猫咪，喵呜一下可以把人扑倒。 他笑了一下。 顾奶奶觉得今天孙子莫名其妙，笑得这么欢。 “奶奶，我会的。” ##### 竞赛的成绩已经下来三天了，伍媛的成绩 ，完全够得上免去初赛直接进入复赛的资格。 当然这都是私下通知的，因为方旭，竞赛班停课一周。 至于方旭这个人，应该不会出现在学校里。 伍媛难得想到一点八卦。 王晶晶进入竞赛班了，占的刚好是方旭的名额进入。不知道方旭会不会觉得讽刺。 只是不用去初赛，伍媛暑假之前，都不用再去补课。 少了不少卷子呢~ 倒计时的显示屏又增加了新的数位。果不其然变成了年份计算方法。只是这样的消费赛金金只能兑换半年而已。 伍媛在纸上写写画画，基本汇总了一个计算着比赛资格和年份的兑换方式。 从校级竞赛，省级竞赛到国家级竞赛，竞赛的范围不同，兑换的年份完全不一样。伍媛眯着眼睛，省级竞赛复试资格是半年，如果拿了一等奖。 年份会不会继续和分数挂钩。 要真的是这样，伍媛觉得自己会比楼下的招财龟活得更长。 伍媛放下手中的笔，听到了门外一点脚步声。 周六的早晨，伍雄和陈静早早的已经出门开张，伍媛原本想帮忙却被挡了回来，美其名曰回家好好照顾伍傲，其实不想打扰伍媛学习 天地良心，伍傲自己做饭洗衣服，四岁就可以一条龙服务，伍媛留下来，注定会和伍傲一起吃吃喝喝玩游戏。 “姐，有人敲门。” 伍傲谨慎地站在门口，搬着小板凳从猫眼看人。 “是两个中年人。” 伍媛将伍傲从凳子上抱下来放在沙发上。 “坐好，好事儿。” 伍媛开门。 “您好，我是环宇开发公司的，想跟您商量一下，拆迁的事宜” 第33章 发家致富第一天 两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门口, 今天新城的温度不低，两个人拿着纸巾不停地擦汗，才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 比想象中来得好要快。 “请进。”伍媛将门大开, 穿堂的凉风吹归来，两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走在前面的人面上堆着笑, 后面一个扫视了周围的环境, 眼神里明显的闪过鄙夷。 “您好, 我是徐万州，环宇开发公司的员工。” 徐万州率先伸出手，伍媛抬眼。 “宋新潮。”后面那一位介绍道, 上前一步就想进门，却被伍媛挪动的脚步挡了回去，伍媛脸上带着笑，自我介绍道：“伍媛。” 宋新潮一愣，有些不情不愿地站在原地。 伍媛象征性地和徐万州握了握手，才允许两个人走进来。 “姐……”伍傲没想到，伍媛居然将两个人请进来了，可是这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姐姐会不会被骗了吧！ 伍傲像一只警惕的小兽，一瞬不瞬着盯着侵犯自己领土的人, 目光炯炯，伍媛觉得但凡伍傲缺了的门牙换完了, 这幅样子真的可以去看家。伍媛甚至有点想把这一幕拍下来，这要是以后拿出去, 应该是可以轰动一阵子的首富黑料。 但是作为伍傲的姐姐, 伍媛还是勉强收起自己想要“卖弟弟”赚钱的小心思。 “没事儿。”伍媛将伍傲抱起来，三两下关进房间里。 “姐，你要干什么！”伍傲震惊地看着伍媛, 试图反抗，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反而把自己扑腾到了床上。 “我打听一点好事情。”伍媛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画册，又拿了彩笔递给伍傲，“你先自己玩一会儿。” 伍傲不接，将手背在身后。 “真的是好事情，我保证，你画完我就回来。” 伍媛继续说道：“你乖一点，今早上你到掉牛奶的事情咋两一笔勾销。” 说完伍媛又从包里摸出一块水果糖，刚好是伍傲最喜欢的柠檬口味。 在威逼加利诱的攻势下，伍傲可耻的接过很久不玩的画册。 “我画得很快。” 伍傲还不放心的叮嘱，“你必须快一点。” “好哦～” 徐万州总觉得这位姐姐关弟弟的动作，很像家里来了客人，把不能见人的剩菜剩饭一股脑的塞进冰箱。 总之态度极其敷衍。 甚至双方都好像瞒着他们一点什么。 这种感觉让徐万州有点琢磨不透。 他的视线落在伍媛的身上，又在家居环境里扫了一圈。 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位姑娘居然还有这么小的弟弟。 看刚才那小孩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应该是爸妈只管生不管养的，扔给姐姐帮忙带。 徐万州看完屋里的装修风格，自动将伍媛带入一家之主的地位，将客户的等级归类在贫困这一栏。 对客户有了明显的定位，徐万州的心里不在打鼓，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还有闲心回忆一下自己培训两天学习的话术和对策，又细细想了一遍出门前老前辈交代的条例。 第一条，摆正态度，抛出诱惑。 第二条，态度强硬，不能让步。 第三条，迂回战术，尽力说服。 这三条好像一根定海神针，将第一次独立出外勤的徐万州躁动不安的心海定住，从波涛汹涌重新变成平静无波。 徐万州看向自己的搭档宋海潮，拍了拍他的手臂，试图说话，宋海潮扯了一下徐万州的衣袖，盯着茶几不说话，徐万州顺着对方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果盘上。 冰镇过的西瓜还冒着丝丝凉气，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似有似无的果香。 红色的瓜瓤没几颗瓜子，完美得让人想要咬一口。 “她还没出来？”宋海潮有些不满地看看表，“我们还要走很多家，不能在这里耗着。” “这是有人的第一家，我们得多打探一点消息。”徐万州看着桌子上的西瓜，手指动了动。 “你也想吃？” 徐万州点点头。 宋海潮眼珠子一转，说道，“那要不你试试，我看这瓜挺甜的。” “我不敢。”徐万州连连摆手。 两个人还站在客厅，主人没让座，也不敢随意走动。 宋海潮冷哼一声，剁了剁脚，决定一会儿把价格再压低一点。 反正这家看起来这么穷，没见过大世面更好对付。 “您坐。” 伍媛关好房间门，就看着两个人站在客厅里，对着西瓜咽口水，到嘴边的话绕了一个弯，“坐下来我们再谈吧。” “好的好的。” 大热天的穿着西装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两个人忙了一早上，现在有时间终于可以坐一下。 徐万州下意识的向后靠，却又对上伍媛的视线，脸上有点热。 他慌慌张张地取下背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袖口，郑重地将手里的资料推到伍媛面前，“我们公司承包了这一片区的地产开发，想要收购您这边的房子，开发成新式的电梯公寓。” 伍媛拿起企划书，随意的翻开书页，眉眼低垂格外的认真。 徐万州本以为自己一口气说完所有的事情应该会放松下来，没想到看到伍媛的样子更加紧张了。 对面的人很年轻，却总给徐万州一种老练的感觉，特别是她看企划书认真的样子，很像自己见过的大老板。 “赔偿金是一千万？” 伍媛的手指停顿在梳子上，“一套一千万？” “是的。”说道这里徐万州格外的骄傲，集团有钱，出来办事都格外的有底气。 宋新潮皱着眉头，没想到伍媛连一杯水都不给两个人准备，不满地情绪又上了一份，看着伍媛居然还在看企划书，样子认真也掩饰不了她根本没有翻页的事实。 不懂装懂 。 宋海潮在心里嗤笑。 脸上维持着虚假的笑容。 “这个价格应该是市场最高了。” 徐万州的心里一咯噔，用手肘捅了一下宋海潮。 这个价格中规中矩并不出彩，甚至根据最开始的想法，公司压低来三成。 四道街的对面，正在新建一所大学，据说还是b大的分校区，这附近的房子应声而涨，四道街作为老街区一直没有被开发，顿时吸引来不少开发商的注意力。 特别是伍媛家在的这栋楼。 地理位置最好，环境最优，绝对是一个抢手货。 好在公司准备的早，徐万州他们早早上门，争取到了更多谈判的时间。 伍媛的神色不变，只是抬着眼皮看了一下宋海潮，“最高？” “是的，只要您愿意，我们可以直接打款。”宋海潮低着头，脊背挺直，带着一点自我满足的高高在上，“一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宋海潮提了一下自己的西裤，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卫生纸，将额角的汗水擦干，他分出一点视野放在伍媛身上，对方竟然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徐万州也觉得伍媛太平静了，他和宋海潮对视了一眼，同样在对方眼里看到满满的疑惑。 “您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徐万州只能硬着头皮发问，“这个协议书并不是最终版本，还是可以修……” 徐万州手臂被宋海潮狠狠掐了一下，刚冒出来的“修”的韵母被强行抽了回去，消失在吸气的口腔里。 一千万，对于伍家来说，真的太多了。 至少是会让伍雄和陈静当场傻掉的程度。 可是，对于伍媛来说，远远不够。 原书的价格，也就多了那么亿点点。 现在这两位带来的，不论是诚意还是价格。 都明显的带着敷衍的态度。 伍媛抬头看钟，伍傲快画完了。 宋海潮又观察了伍媛几分钟，她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宋海潮合理怀疑，伍媛已经惊呆了。 好，很好。 宋海潮觉得这场谈判应该是可以结束了，这个价格很合适，宋海潮如果能和这一栋的居民都谈下这个价格，自己别说升职加薪，买别墅都是可行的！ 一想到这里，宋海潮难免有些急迫，他拿出自己的名片，拉上徐万州，站起身，“要不这样，您再看一下，我们还有其他工作，就先不打扰了。” “这是我们两个的名片。” 宋海潮将名片压在果盘的下面。 再也不眼馋一盘子冰西瓜了。 别墅就在眼前。 徐万州秒懂宋海潮的套路，悄悄在一旁竖起大拇指，被宋海潮眼神警告。 这就是以退为进，周旋！ 下一步伍媛一定会叫住他们两个人，他们再坐下，可就是完全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等等。” 伍媛果然开口。 徐万州强力压制住想要上翘的嘴角，尽可能控制身体肌肉慢慢转身。 “这个我觉得不需要了。”伍媛将企划书递回去，附带两张名片，“应该不会联系你们家了。” 两个人直接愣在原地。 这……和想象，怎么反了！ “不是，您……”伍媛从一开始，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以至于徐万州想要搭话，竟然找不出一点头绪。 “您是直接不同意吗？”宋海潮双手握成拳，又放开，冷硬地接过伍媛手里的东西，“您可要想好，您不想拆，别人想拆，您怎么办！” 房间的门锁有转动的痕迹，伍媛直接把大门打开，驱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您要不再想一想，这不是一件坏事，我们给您的价格其实还是可以商量的，我们很有诚意。” 徐万州抓耳挠腮地补充，还想说点什么，被伍媛打断。 “价格没有诚意，人更没诚意。” 伍媛推了两把，两个人猝不及防跌出门外。 从门缝里传来声音。 “就连资料都没查清楚就来了。” “这一栋，都是我们家的。” 第34章 发家致富第二天（小修）…… 那扇门合上得太快, 徐万州和宋海潮两个人来不及分辨那声音里的情绪，就被厚重的铁门挡在了外面。 一栋？ 徐万州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灼热的暑气冲得八窍已通七窍，半天转不过那个一窍的弯。 面前的虽然是铁门, 但是年久失修，隔音效果并不好, 还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对话。 “姐, 那两个人走了？” “那可不, 我说到做到。” “你都不给爸妈说一声？” “不用，都解决了。” 爸、妈？？？ 徐万州和宋海潮对视一眼，有一种当头一棒的感觉。 宋海潮觉得自己的脑仁好像被敲成了两半, 一半刻着“一栋”的震撼，另一半描上被“未成年”捉弄的羞耻，搅合在一起勾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 胸口间翻滚的情绪堵在一起，不上不下，最后化成了一句。 “呸！” 谁稀罕！ 宋海潮冷漠地想。 眼睛又扫到旁边的楼梯，灰黑色的水泥半旧不新看起来格外不起眼。 整整一栋都是一家人的。 这一砖一水泥，都带上了闪闪发光的金色，空气中徜徉在一夜暴富的无上快乐。 可是自己呢，连个边儿都沾不上, 还被人硬生生的赶出来了！ 对方还是个黄毛丫头！ 宋海潮气得转身就要走。 徐万州下意识抬手敲门，手臂的肌肉好像不听使唤, 不知道是被爸妈两个字镇住了还是因为没脸在拥有一栋房子的横富面前强调一千万真的很多。 他只能在周边的热浪里想了一圈，谨慎小心地擦掉脸上的汗水, 跟上宋海潮的步伐。 “谁爱来谁伺候！” 宋海潮骂骂咧咧地下楼, 脚下的步子依旧是飘的，只不过这次是心虚的飘。徐万州跟在宋海潮后面，带着十二分的后悔, 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看着宋海潮的背影，带上浓浓的埋怨。 要是没有那么张扬，好言好语的按照前辈的流程来走，说不定，这一栋楼就这么谈下来了。 这得是多大的生意啊。 徐万州回头，原本破破烂烂的筒子楼被正午的阳光镶上一层金边，顿时恢弘霸气了起来，让徐万州有些神情恍惚的觉得自己要被金钱闪瞎了眼。 徐万州酸溜溜的想，灰溜溜地离开。 原本一个亿的生意，折价成了七千万。 被伍媛这位见多识广的未成年三两句的挡了回去。 屋内的伍傲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大谈判，还在认真的啃西瓜。 伍媛看着像只小松鼠一样包得腮帮子鼓起来的伍傲，有点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一来二去终于让伍媛在杂乱无章的顺序中摸到一点属于规律的门道。 系统到底掌握了什么，可以控制什么，完成任务，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 在这三四次任务之后，终于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重走剧情，这是最基本的奖励。 那些糟心的任务，真的起到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作用。 硬生生剥掉了伍媛费力九牛二虎之力穿在身上的咸鱼外衣，重新站在奋斗的前沿。 伍媛从最开始微妙的不能够到现在的摆脱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向上的过程，仅仅用了四个月。 明明四年都没纠正的自我认知好像吃了生长激素，快速开出一朵“我就是伍家的一员”的大花，并且香味扑鼻，异常耀眼。 首席还是那个首席，熟悉的配方和味道。 只是换了个时代跨了个时空。 伍媛不再是那个伍媛。 她舔了一下嘴角的西瓜汁，清甜的味道带着丝丝凉意，混合着周遭闷热的空气，凑成一片，连着心跳和血液谱写出“活着”两个字。 伍媛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慢热的人。 也可能是上辈子命不好，那些情感类的东西又太多虚无缥，伍媛穷其一生也没有抓到一星半点的影子。 最后干脆放弃，拯救世界活得像个英雄。 是英雄总得带点悲惨的身世，才显得更加有故事感。 比如，一个充满磨难的童年和一个不得好死的结局。 但是好歹挂上“英雄”两个字，伍媛觉得自己一辈子还是活出一个人样。 伍媛以前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也习惯将自己封闭起来，似乎这样子才能真的心无旁骛无所不能。 “今中午吃什么？” 家门被重新打开，真的“一家之主”伍雄带着满头热汗走进来，“怎么不开空调，都说了不用省电。” “唔，忘了。” 伍媛放下手中的瓜，接过伍雄手上的菜篮子。 里面有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挣扎着想要逃离案板的命运。 大概是伍媛的眼神太过露骨，肥鱼终于认清自己在劫难逃的命运，放弃垂死挣扎，小心翼翼地张着鱼嘴苟活。 伍雄将空调打开，转身就看到伍媛想要戳鱼的手指，赶忙将菜篮子抢过来，“别玩！死了鱼丸汤就不鲜了。” 菜篮子里的鱼被这一来二去的拉扯，彻底昏死过去。 鱼丸汤。 伍媛已经被喂养的下意识分泌口水。 被伍雄以碍手碍脚为理由推出炎热的厨房。 伍媛看着亮起的厨房灯，案板翻动的声音。 抖落满肩膀的空气。 毅然决然的接下了原本属于长大的龙傲天同学的巨任。 肩负起提早发家致富的重担。 当个女首富也没什么不好。 伍媛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袖认真的想。 只是这剧情给自己走了，伍傲同学，走什么戏码呢？ 噗通一声，是一颗鱼丸下热汤的声音。 伍媛看着鲜红的倒计时。 觉得可以提前把系统放出来拷问一下了。 高中生的周末，都是虚幻的泡沫。 作业好像周围的空气，一点一点教会高中生生存的本能。 祝昊白本能的不想写作业。 可能是平日里歪脑筋动得多，祝昊白在周天的下午，火烧眉毛的时候，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组了一个学习小组，大家一起写作业！ “所以我们一起写有什么意思？”苏舒打着哈欠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将卷子拿出来，“媛姐真的会来？” “那当然。”祝昊白一脸笃定，“我和媛姐什么关系！”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和你什么关系。” 伍媛推开冷饮店的门，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系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拉扯到受伤的精神触角，发出嗷嗷嗷的惨叫。 然后被无情的镇压。 苏舒看见伍媛，眼前一亮！ 伍媛脱掉又大又土的校服，穿上简单的短袖短裤，也能有走路带风的感觉。 苏舒艰难地将视线从伍媛的大长腿上移开，三两下挪出一个空位，期待的看向伍媛。 伍媛从容的坐下。 苏舒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空手来了！ “媛姐，你的包呢？” 祝昊白东看西看，也没找到伍媛带的包，发出学渣疑问，“不带包写我们的作业吗？” 苏舒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实在是不忍心和这种缺心眼一桌子。 “我写完了。” 随手拿了一杯点好的饮料吸了吸，熟悉的茉莉花的香味混合着奶油的甜。 不错。 伍媛抿了一下嘴角，又喝了一口，“我来监督你们写的。” 祝昊白简直忍不住在心里尖叫。 你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但是他怂且默，根本不敢，只能在伍媛的注视下，真的开始认真写题。 只是祝昊白坐在凳子上，活像坐在钉子上，反复左右挪动，一刻不停。 系统躲在意识海的角落里，看着伍媛拿了一根吸管将人定住。 【不解释一下？】 熟悉的反问句，看到自己破得不成样子的核心，系统装死不说话。 【还想被关回去？】 伍媛搅动着手里的奶茶，语气格外漫不经心，下手毫不留情，关系统的小黑屋门已经打开了。 【我说我说！】 系统尖叫，它再也不想回到那个黑屋子，也不知道伍媛怎么做到的，可以直接断掉自己的能量源，那种濒临死机的感觉，系统想想都怀疑统生。 【没有任何影响......】系统犹犹豫豫地开口，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来，好像说什么都是踩在宿主的雷区上蹦跶，左右自己都是一定会遭的下场。 【伍傲其实还是书里的主角，可以继续走原本的剧情。】 【也不是。】系统悄悄开口。 【可以走得更好。】 伍媛直接被这倒霉玩意儿气笑了。 走得更好。 伍媛可以走一遍伍傲的剧情，伍傲可以继续走上原著的龙傲天之路。 这不就是龙傲天X2。 完美的人生赢家大剧本，就硬生生的被系统歪曲成学习续命？！ 【也......也不是。】系统弱弱的辩解，【最开始宿主确实要被直接抹杀，是我力挽狂澜......】 【然后收取我的所有福作为能源企图改造世界？】 伍媛毫不客气点破系统的阴谋。 系统被杠得说不出话。 【怎么解决，你应该知道吧。】 伍媛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解绑，只是操作一定会很麻烦。 【暂时没有解决方案......】 系统快哭出来了，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不是逼着它自我毁灭吗。 系统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嘤嘤嘤的哭起来。 【闭嘴。】 伍媛无情的将系统静音，重新关起来。 伍媛皱着眉头，看着鲜红的倒计时依旧在跳动。 伍媛揉着太阳穴，看着周围一圈写作业写得头都不抬的同学，以及贡献在自己面前的两大杯奶茶。 就当继续体验校园生活。 总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想到这里，伍媛放松心情，又大大的吸了一口奶茶，快乐的眯上眼睛。 伍媛说自己是来监督学作业的，是真的来监督的。 甚至写完还要帮忙检查，简直又当爹又当妈。 祝昊白在家都没享受过这种高级的混合批评的感觉。 “行了，改吧。” 祝昊白看着自己的卷子，面如死灰，发誓再也不组这种学习局了，这哪里是偷懒，这就是给自己供了一个祖宗！ 一群真的认真赶完作业的小弟们看着自己的大哥。 同样泪流满面。 大哥误我，说好的组局抄作业呢！ 作业局坚持到夜灯亮起才结束。 被放出来的小弟飞一般的逃离冷饮店，就连苏舒也不例外。 美女什么最好了，逼人学习的美女学霸，惹不起惹不起。 伍媛悠哉地提着小水果走在回去的路上，顺便消食。 今晚上是麻辣鱼，应该多吃一点。 “吃坏肚子还不赔钱，老子这就砸了你们的摊子！” 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传过来，不远处的烧烤摊，桌椅板凳摔了一地，人群中间隐隐约约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手足无措地大声说着什么。 那正是上次请伍媛吃土豆的奶奶！ 第35章 发家致富第三天 四道街地处城乡结合部, 但是社会治安好，收保护费的现象早就销声匿迹许多年。 伍媛微微眯着眼睛，总觉得是夜里太黑, 魑魅魍魉都跑了出来。 这伙人看着人高马大，其实下手还是有分寸, 专挑不值钱的砸。伍媛凑近些, 看见那缩在一边的一个小个子, 手掌上还没有没抹去的黑灰。 哟，原来是来砸场子的。 “你看看，这是不是虫子！”满脸横肉的大汉不依不饶, 拉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大花臂，伍媛怎么看怎么像是没去毛的猪蹄。 “我这都洗得很干净，一根一根洗的。”顾奶奶嗓音有些沙哑，双手交握也抵挡不住的颤抖，只是眼神格外的坚定清明，“都是干净的，我可以保证。” “你保证什么呀，这明晃晃的虫子。”那大汉将盘子举起来，硬要端着在其他桌前晃悠, 米粒大小的虫子好想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祸害，强行扰了一堆食客宵夜的食欲。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被那虫子吓到还是不想惹事, 原本热热闹闹的小摊顿时冷清了下来，围观的群众站得远远的, 只看热闹绝不插手。 周遭只剩下那个大汉粗哑的叫骂声, 夹杂着胜利的欢愉。 顾奶奶刚来四道街没多久，确实算得上人生地不熟，好在四道街人多热闹, 勉强将一个小摊子盘活得不错。 没想到没过几天，便出现这种事情。 顾奶奶那里看不出来就是故意挑事的人，但是自己只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小老太太，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更没有力气再去争辩。 有那么几个瞬间，顾奶奶感觉到自己真的老了，格外有一种力不从心的心力交瘁。 可是她不能倒，她还有自己的吱吱。 顾奶奶浑浊的双眼，并不适应这没有灯光的黑暗，原本的几展白炽灯到得到散的散，只剩下一个，连带着不稳定的点电流，面前闪烁出亮光来。 “走！报警！” 顾奶奶像是下定决心，三两步冲到前面，并不觉得这个比自己高半个人的大汉有什么可怕的，左右不过还是一个肉包着骨头的人样，只是底下藏了一副黑心肠。 大汉这倒是没想到会走到报警的地步。 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身后的人。 自己的老舅，对面的烧烤摊的摊主，常年独霸四道街的烧烤生意，哪怕是味道格外的差强人意但是占了独家这一头，这几年也算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段时间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对面的老太太，不知道有了什么好手艺，真的卷走了原本属于街对面烧烤摊的大半生意，还有越来越红火的意思。 原本想着老年人，忙不了几天就累得不轻，可是对面连轴转比自己还强，这位老舅终于感受到了火烧眉毛的感觉。 接过蹲点了几天，啥门道都没看出来，只能眼睁睁的嫉妒对方红火的生意。 然后想出这么一个砸场子的阴招来。 一群人本意是找茬赶走，搞到近局子，大家谁也被想跑！ “走啊！”老太太将自己的袖套一取，啪的扔在地上，扔出一种尚方宝剑的感觉，吓得对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无处遁形。 可是人有时候格外的喜欢走极端，特别是在钱的问题上。 烧烤摊主隐藏在一众大汉中间，显得格外的瘦弱不起眼，只是那双眼睛好像淬了毒一样。 这人啊，要是身体不舒服，一休息就是十天半个月，特别是上了年级的老年人。 自己这几个亲戚，只是来压场子的，没什么大指向，不知道自己这几年真肉假肉混在一起的烧烤摊到底有多赚钱。 他的视线落在老太太身上，哪怕是精神气在，也阻止不来人衰老的痕迹。 只要自己，一不小心，推一把。 那鹤发包裹着的脆骨头，谁知道会怎么样。 不需要太刻意。 轻轻碰一下说不定就行。 赔上几个钱，他自认自己还是有这个底气。 沾着黑煤炭的手，从人群中缓缓伸出去。 还在和面前黑脸大汉争辩的顾奶奶，一无所知。 “哎呀，这谁的手啊，摸了我一身煤灰！” 人群中窜出一阵惊呼，带着少年人独特的朝气，清亮的划过这浓稠的夜色，“这什么年头了，还烧木炭。” 一个少女好像手上还提着水果，俨然一副路过的模样，那雪白的短袖上印着一个黑乎乎的手指印，完全破坏了整件一副的美感，只剩下一种油腻腻的感觉。 “我新买的，这得赔！” 烧烤摊主哪里知道从旁边窜出了一个人，自己下意思收回手，没想到还是蹭到人身上了。 这人还不依不饶！ “明明是你自己窜过来的！”烧烤摊主下意思的反驳。 “原来是你！” 少女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一群吃瓜群众的视线。 别的不说，这手印的位置格外的不对劲，将原本就贼眉鼠眼的烧烤摊主衬得格外的形容猥/琐。 “老子没钱。” 这换丫头咬着人不松口就算了，还敢扯上赔钱？ “没钱，你不是隔壁烧烤摊的老板嘛，我看你有得是钱！” 少女不依不饶，指着鼻子骂。 哎呦。 众人一看，还真的是熟人！ 这食品安全的戏码一歪曲，变成了另一幅欺负老弱和少女的道德剧场。 烧烤摊主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被直接认出来，慌张中乱了神，那表情就差直接承认自己是来找茬的了！ 不少食客和看客都看过那米粒大小的虫子，联想着一切的来龙去脉。 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 “我就说为啥这群人看着这么眼熟，这不是对面军军烧烤的人吗？” “找茬吧，欺负一个老年人。” “照我说就该报警，看看警察来了到底抓了谁！” 那么一盘“罪证”韭菜又被拿起来，乍一看，这里面哪里有什么小虫子，真的只是一块烧黑的碳灰！ 刚刚畏惧强大的人群出离了愤怒。 “走啊，报警，谁怕谁！” “就是，走，奶奶，我们陪你！” 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就算是壮汉满脸横肉，双拳难敌四首。 更何况，还有报警这一说法。 这当然不是说一说这么简单的了。 毕竟真的砸了东西吓了人。 伍媛退在一边，早就借了手机打了派出所电话。 先下手，彻底堵死这群人的后路。 “谢谢叔叔，那我就回家写作业去了。” 伍媛笑着将手机递给大叔，还不忘说道：“奶奶也不容易，做个小本生意，遇上这种人渣。” “小孩子家家，快回家吧，我们这群人都在呢，怕了他们不成！” 伍媛只笑不说话。 听到耳边警笛的轰鸣，满意地转身就走。 只留下奶茶味的身影消失在人声嘈杂的烧烤摊。 顾奶奶感觉自己这一晚上好像做梦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砸烂的桌椅板凳，站在人群中央的老年人，愤怒的食客起七嘴八舌的证词，成功把肇事者松了进去。 顾奶奶手里还捧着小警员给自己的热水，怕她一个人不方便，一直陪着她直到顾甚之找过了。 “奶奶！” 小警员抬眼一看，来得竟然还是个未成年，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 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顿烧烤摊主。 “奶奶，你怎么......怎么背着我又自己出来了。” 顾甚之眼圈通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头发因为暑气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绷着严肃的表情，意外给他制造了一点“大人”的颜色。 只是本质还是一个孩子，拉着顾奶奶的手忍住地抖。 “没事儿了都没事儿啦。” 顾奶奶拍着顾甚之的手背安慰道。 跟小警员道完谢就要走。 “奶奶，你等我一下。”顾甚之扶着奶奶的肩膀，让她更舒服的靠在座位上。 “我要举报，军军烧烤买假肉，以前还是有案底的，您可以查一下。” 小警员本来就对军军烧烤摊主极度的不满，现在简直就是接了根棍子，可以打人了！ 也没细想顾甚之怎么查到的，急匆匆跑进去。 这群人渣，能多关几天是几天。 “那谁！血口喷人！” 军军烧烤的摊主站在不远处做笔录，当然打死不认账。 这还有一群看客在呢，出了这样的事情，顾甚之这就是毁人根基！ “肃静！” “赵军军，两年前因为真假肉混卖被罚款十万元，白纸黑字，不要抵赖，现在我们要去你店里检查，麻烦带路。” 小警员可以点不客气，拉着赵军军就要走。 赵军军的脸惨白一片。 报应不爽几个字终于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灰头土脸的带路，彻底断送了自己的烧烤摊生涯。 等着所有的事情解决完，已经是接近凌晨。 顾甚之睡意全无，还在帮忙收拾摊子上的残局。 毕竟日子还得过，明天还会照常开业。 “你先回去睡吧，我慢慢来。” 太晚了，顾奶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没事，我们写卷子也经常熬夜。” 顾甚之哪里睡得着，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烤得生疼，那是一种绵密不断的疼痛，拉扯着四肢和骨髓，催着他快点长大。 他看着满地的碎片，眼眶染上一层又一层的黑色。 不够，这都不够。 学习的成绩不够，自己的能力不够。 顾甚之握着拳头，手心一小块残留的碎片扎进肉里，但是他好像无知无觉。 “对了，瞧我这记性。”顾奶奶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吱吱啊，你奶奶能站在这里，全靠那个小姑娘。” 顾奶奶将调料重新分类放好，终于拉上卷帘门。 “就是上次给你说的，叫什么媛，对，伍媛。” 第36章 发家致富第四天 从心底升起的那些不甘和隐忍, 噗嗤一下，被“伍媛”两个字浇得当头熄灭。 卷帘门的哗啦声经过耳朵，顾甚之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不是听错了。 “真是个好孩子啊。”顾奶奶没有注意到顾甚之的表情, 自顾自的说道：“可惜我今天还来不及和她说上话。” “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顾奶奶拉了一把顾甚之的袖子嘱咐道，“听到没！” “听到了。” 顾甚之抿着嘴角, 有点想笑, 又觉得有点委屈。 只是她可能并不想和我说话。 ###### 烧烤摊的事情, 很快就被伍媛遗忘在学校里，因为期末考试要来了。 这是快乐暑假之前的最后一关，关乎着最后一个不用补考的暑假能不能好好玩。 当然《快乐暑假》已经发下来了。 时间和情绪被分成两半, 一半是疯狂的安排暑假计划的快乐，另一半是被期末考试支配的恐惧。 “又不请家长，怕啥。”祝昊白翘着椅子，喝着快乐肥宅水，表示一点都不担心，都是小场面，能解决。 “但是成绩会直接发给家长。”苏舒毫不客气地戳破纸老虎的假象。 祝昊白沉默地放下凳子，丢了可乐，重新拿起手里的笔, 看着空白的卷子，感觉脑子里的褶皱比卷子还平, 硬塞知识点，都好像记不住, 他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儿, 余光被旁边讲题的伍媛吸引。 伍媛手里拿着一只铅笔，轻轻地在卷子上勾画，低头的动作, 拉长了脖颈，从头发的后面露出一小块瓷白色的皮肤，莫名的感觉格外的冷清。 她的声音淡淡的，还是带着点没睡醒的有气无力，可是逻辑极其的清晰，眼睛半眯着也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对方的问题。 问题的同学频频点头，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崇拜，彩虹屁一套一套，比祝昊白吹得还厉害。 都是假大空的套话！ 祝昊白愤愤地想，视线却有些恍惚，总感觉现在的伍媛和以前的媛姐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听不懂伍媛讲的这些题。 以前还能带着自己打游戏的大佬，现在成了别人眼里的大学霸。 祝昊白的视线落在伍媛周围围绕的人身上。 左边这位，是前全班第一，以前最爱鼻孔看人，看着祝昊白这些人都要绕道走的。 右边这位，是隔壁班的新班长，据说是一位年级前五十的大佬。 不对，在伍*年级第一*媛面前，其他大家都是渣渣。 伍媛的后面...... 伍媛的后面是自己的小弟。 自己的，小弟？ 祝昊白定睛一看，后面真的是自己的小弟！ 他绝对没有看错，这些人手里还拿着卷子！ 卷子，卷子还是写了的！ 祝昊白低头，第一次为自己空白的卷子感到羞愧。 要不试试再做一点？ 祝昊白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自己的卷子上。 旁边的伍媛已经叫到“下一个”。 谁能想到现在问个问题，也是拿号的制度。 “到我了到我了，媛姐，你看这道题。” 伍媛提笔，突然觉得不对劲，看着面前的男生说道：“你不是我们班的吧。” 男生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捏着卷子，硬生生把自己凹成一个见公婆的小媳妇。 “我是隔壁班的，我......我就是想来讨论一下。” “我就是问问，你紧张什么。” 伍媛低头，将题目的重点勾画出来，“你看这里。” 男生一瞬间的尴尬立刻被题目所吸引，马上投入状态。 这道题不难，只要加上一根辅助线就可以轻松解开。 伍媛三两下解决，甚至还帮忙复习了一遍知识点。 伍媛一边唾弃自己老妈子，一边不忘记把公式写在卷子上，伸手就要拿手边的牛奶。 甜牛奶变成了牛奶，味道依旧很好。 伍媛满意地吸完最后一口，发现问问题的男生还没走。 伍媛眨眨眼表示疑惑。 男生扭捏地从裤包里，拿出一块捂得快要融化的巧克力。 坚果口味的，一看就是做过功课的。 “不用，我最近核桃过敏。” 坐在前排的苏舒面无表情地见证了这场戏。 看着红着脸的小男生如何在伍媛的威压之下，从脸红到脖子又到一脸惨白。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快回去上班吧。” 可怜的少男心哦。 就被这么一个奇葩理由挡了回去。 苏舒托着腮看着继续讲题的伍媛。 难得对落荒而逃的男同学升起一点同情心。 “想什么呢！” 伍媛用笔敲了一下苏舒的额头，“上课了。” 苏舒吐了一下舌头，转身认认真真准备上课。 十三班重新恢复平静。 毕竟这也不是一两次了。 甚至一次比一次来得凶猛，大家只会不约而同的想着，这次媛姐又能编出什么样的理由？ 毕竟在媛姐心里，学习高于一切。 看着大学霸都抱有这样的心情，不少人重新投入到激情的学习里。 终于做完小半页卷子的祝昊白，泪流满面的发现自己错了一半，惨痛的教训彻底拉住了祝昊白想要好好学习的心思。 我就是不行。 祝昊白扔掉手中的笔，想要出去透透气。 “干什么，还有一分钟上课了。” 伍媛眼睛都不抬的说道：“不就是错了点题吗？” “哪只一点点啊！”祝昊白抓着自己的头发，“我错了一半......” 祝昊白有些绝望的想，要不就算了，破罐子破摔也挺开心的。 可是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矛盾地不甘。 想要再试试。 毕竟媛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伍媛并不知道自己开挂怎么影响了周围了人。 只是随手将草稿纸甩给祝昊白。 “自己对着改。” 祝昊白坐下来，看着手里的草稿纸。 字迹有些狂草，墨迹还没有干，一不小心就会糊在手指上，祝昊白摸糊了一个角，都觉得心疼。纸上写得很详细，要用什么公式，具体的详细过程，傻瓜式教学，非常对“傻瓜”的胃口。 祝昊白觉得自己的眼角有点热。 声音梗在胸口发不出来。 他无力的张张嘴，千言万语化成一句。 “爸爸我爱你！” 是上课的铃声，拯救了乱当儿子的祝昊白。 要不看着伍媛的眼神，祝昊白是会被拎着扔出去。 “好了，我就说两句。” 老妈子周振勇上线，敲黑板吸引大家的注意。 “自习课要认真上自习，马上考试了，大家收收心。” “上一次考好的同学不要骄傲，上一次没考好的同学也不要紧张，只不过是一次考试而已，高中这三年，你要参加的考试多了去了。” “好好总结，才是硬道理，要做到一次比一次好。” “好了，上自习吧。” 周振勇地视线落在伍媛身上，示意她出去一下。 伍媛抬了一下下巴，从门缝中看到一点衣角。 有谁来了？ 伍媛从座位上站起来，仔细思考最近的事情。 竞赛班直接通知报送复赛，自己表现得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的。 就算是高三的那几位要找麻烦，也找不到自己的头上。 英语知识竞赛还是三天后，直接网上答题，难度系数不高。 期末，期末还有半个月，被伍媛自动忽略为“不要紧事项。” “伍媛，这位是程主任。”周振勇解释到。 只是这个解释冷冰冰的。 不是好事儿。 伍媛换上标准的笑脸，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和一般的老师不一样，这位女老师格外的精致，是直接包装到头发丝的精致，金丝框的眼睛压着眼里的不屑。 “伍同学你好，我是高三的年级主任。”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按照王晶晶的性格，现在才告状是不是有点晚。 还是方旭的事情，没有杀鸡儆猴？ “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 那就是方旭和王晶晶的事情。 伍媛只点头不接话，态度良好带着不近人情。 程琳皱着眉，感觉事情不太好办。 “我今天来找伍同学是想商量一件事。”程琳扶了一下眼睛，根本不看脸色铁青的周振勇，继续说道：“王晶晶同学呢，已经放弃了数学竞赛，现在专心英语竞赛；方旭同学转学了，这个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 伍媛还真不清楚，毕竟最后拿刀子的是顾甚之。 周振勇不满地冷哼一声，站在伍媛旁边，像一只保护小鸡仔的老母鸡，斗志昂扬。 伍媛绷着的脸上终于带着点真笑，僵硬的气氛好像有了些许缓和。 程琳感觉自己可以趁热打铁，“现在我们高三年级赞助的家长比较多，今年多给了一个评优的名额，是王晶晶同学主动放弃的，高二年级人数已经满了，所以学校特意把这个名额给了高一年级。” 狐狸终于露出自己的尾巴，也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只是一场交易。 赞助商给被赞助者的交易。 想要换一个英语竞赛的名额吧。 伍媛的余光扫在周振勇脸上。 周老师能把人带到自己面前，一定是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 有的时候，名额哪里有金银来得实在。 周振勇心里肯定是十二万个不赞同，但是伍媛家庭可能真的需要。 可以让一个老师违背原则帮助自己。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伍媛收敛了脸上的假笑，变得认真起来。 程琳不去找顾甚之来找自己，八成是王晶晶的示意。 那个所谓的赞助名额，也是王家提供的。这位程老师和王家什么关系，伍媛都懒得猜。 “我们是打算将这个名额让给你，但是伍同学，数学竞赛和英语竞赛都参加，还有期末考试，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的任务繁重，一切都要有优先顺序。” 程琳有些满意地将手里的单子递出去，伍媛却没有接。 还有点小脾气。 程琳无所谓地说道：“赞助名单，需要尽快报上去，这次的赞助奖金，足足有五千元，立刻到账。” 伍媛实在是不知道这位“说客”老师哪里来的底气。 曾经有七千万摆在自己面前，伍媛说推了就推了。 “单子你先拿着，竞赛的名额，我们可以再商量。” “你应该清楚，自己的时间有限，轻重缓急各有利弊。” “你说完了吧，说完可以走了，孩子还要上课。”周振勇不耐烦地想要直接接过单子。 他最讨厌这些弯弯绕绕，但是伍媛家是真的困难，他不能因为自己主观讨厌，拿走了同学自己的选择权。 程琳手上的单子，被挡了回去。 那双手没有想象中的粗糙，甚至带着明显的护手霜的味道。 栀子花的味道格外清醒。 “程老师，我家没穷到需要我拿名额还钱。” 伍媛直接直白的点出来。 撕开虚假的窗户纸，漂亮的房子里都是见不得光的老鼠。 “这不参加竞赛也有奖金吗？” 程琳没想到伍媛会这么直白，这种事情她处理多了，很多学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极度的不满，甚至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找家长就行了，家长有时候比待在象牙塔的学生更加现实。 “你也不要这么急的拒绝，可以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或者我跟他们商量一下也可以。” 程琳说着，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伍雄的电话。 这是商量的意思吗？ 周振勇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伍媛阻止。 伍媛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周振勇一颗心放了下来。 这丫头总是有自己的主意。 “喂，您好。” 那边传来伍雄的声音，以及纸面和笔尖碰触的摩擦，人声的交谈，碰杯的声音，看起来像是在谈事情。 这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程琳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辞，开口，“伍媛爸爸您好，我是伍媛的老师。” “老师好，老师好。” 伍雄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格外慎重，“请问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程琳看了一眼伍媛，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 对面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程琳以为是自己没有解释清楚，毕竟伍媛这种家庭的父母，文化程度都不高。 “我再跟您讲......” “老师，这不就是拿钱买名额吗？” 程琳：果然是祖传的打直球的基因！ “您这么理解，我也不能说什么。” “那你就别说了，我听着烦。” 伍雄的声音从外放中直接传出来，带着一点气急败坏。 “我们家穷，也没这里对孩子的道理，这孩子要参加竞赛，是她想，我们家砸锅卖铁都支持。” 你砸锅卖铁支持得了吗？ 程琳冷漠地想。 “媛媛啊，你别听这倒霉老师瞎说。” “咱家不穷，房子都拆迁了，一个亿呢？” 多少？ 一个亿？ 第37章 发家致富第五天 伍媛摸了摸下巴。 在原著中原本对于伍家的这栋楼描写的并不多, 毕竟不能盖过龙傲天的风头。只是单位写得清楚明白。 也就是那么亿点点啦。 甚至可以再贪心一点，伍媛觉得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不过对于现在的伍家来说，真的是一夜暴富。 当然, 不仅仅是对于伍家来说，对于很多人, 这都是两三辈子挣不到的钱。 比如眼前这位程琳。 “老师,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伍雄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程琳一个哆嗦, 刚刚的趾高气昂全部被这亿个小单位打回去。 她自认为不算少的五千元赞助，内心甚至抱着一点拿钱砸人的冲动，呲溜一下全部变成一股热浪, 席卷得人面红耳赤。 程琳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去，抽醒刚刚说大话的自己。 就算是王家，也没这么多钱吧。 程琳心里升起怨恨，看着站在旁边的伍媛，不知道比王晶晶漂亮多少。 这样学习好，长得又漂亮的孩子，自己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现在得罪了家长，还是这么有钱的家长，要是, 要是告到校长那里去。 自己还能在学校混下去吗！ 程琳捏着电话的手心全是汗，小腿发软, 勉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能站稳。 “听.....听得到。” 程琳狼狈地将手里的汗蹭在墙上，嘴唇动了动, 可是被恐惧占据的大脑, 直接宕机，一句话都说不口，对面的电话, 直接挂断。 电话挂断，程琳本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可是那些声音还绕在脑子里，搅得程琳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 周振勇也愣在原地，忍不住揉了一下耳朵，看看天又看看操场的树苗。 嗯，确定这还是在地球上，还是在学校里。 所以自己刚才真的没有听错！ 就，一夜暴富就在我身边。 不知道其他人会是什么感觉，至少到现在，周振勇都觉得自己人是飘的。 “程老师，还有什么事吗？”伍媛的眼睛微眯，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帮忙挡住过剩的太阳，让伍媛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笑得眯上眼睛，只是程琳觉得这样的笑容格外的刺眼，显得自己的尴尬更加无地自容。 “可以了可以了。”程琳逃一样的离开了。 “咳咳，你还是要好好学习。”周振勇摸着脖子，第一次不知道在伍媛面前说些什么。 就，钱真的太多了，周振勇第一反应竟然是伍媛又要重新变回懒散的样子。 “那一定的。” 毕竟好好学习，以后的钱更多。 现在还不是当咸鱼的时候。 那些倒计时，可从来没有因为伍家的改变有所停顿。 伍媛重新回到教室。 “媛姐没事儿吧。”祝昊白看着伍媛被晒红的手臂，有些担心，“这哪个班的老师啊，说这么久。” “英语竞赛的事情。”伍媛重新拿起笔，给自己又加了一个物理竞赛，听说也是暑假培训，反正上一门课也是上，上两门也是上。 “不是，媛媛，你学得过来吗？”苏舒看着伍媛手里的表格，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可是竞赛啊，不是普通的补习班，说能上就能上的。 苏舒的视线落在伍媛身上。 好像，这些不可思议在伍媛身上，发生了也感觉很合理了。 那是不是还可以再参加一个化学竞赛。 “媛姐，化学竞赛考试要不你也参加一下，我们班不能交白卷啊。”化学课代表笑嘻嘻地将化学竞赛的表格递到伍媛手里。 “也行。”伍媛头也不抬，继续填。 苏舒：这女人是疯了吧。 伍媛只需要把表填完，剩下的事情，课代表都会非常积极的帮忙跑腿，毕竟拿着伍媛写的表格，送到老师办公室都感觉格外的有面子。 十三班的同学最大的改变，是从伍媛开始。 大家不会在其他好班级面前畏畏缩缩，总感觉自己差人一等。 就算我的班级不好，我们照样有你们没有的年级的第一名。 化学课代表趁着大课间，急急忙忙的出了教室，准备早点把表格送过去，回来还能听媛姐讲题。 化学课代表刚出门，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一个人，对方的书应声而落。 “对不起，对不起。”化学课代表一边道歉一边帮人将书捡起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对方接过化学课代表捡起来的书，不经意地问道：“前面是十三班吗？” “啊，对，我也是十三班的。” “谢谢。” 说完对方径直走掉。 化学课代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挠挠头，看着贴在大门上的班号？ 这人怎么问得话奇奇怪怪的。 好像声音还有点颤？ 化学课代表一个哆嗦，看着那个人偏瘦的背影，一步一个脚印地离开。 化学课代表深深地怀疑，自己没把人撞坏吧。 不过这人长得挺好的。 一看就是那种学霸脸。 想到学霸脸，化学课代表捏着手里的单子，忽然觉得刚才那个人在哪里见过。 就好像上过很多次主席台，但是自己没怎么在意。 刚才帮忙捡书的时候，好像翻开了目录页。 名字好像是，顾甚之？ 顾甚之！？ 化学课代表石化在原地，这种大佬，这是要来十三班体验生活吗？ “谢谢媛姐，这是我给你带的小饼干！”女生的脸红扑扑地，拿着饼干的手死死捏着塑料袋子。 “我吃一块就好了，我最近都长胖了。” 临近期末，问题的人格外的多，伍媛桌上的小零食就没有断过。 摸着自己的肚子，伍媛觉得真的不能再吃了。 “好......好的！”女生依旧有些紧张，撕开袋子都快忘记让伍媛自己拿，直接伸手拿了饼干递到伍媛嘴边。 伍媛：这就动也不让动了吗？ “那个，那个......”女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对，自己只是其他班过来问问题的，和伍媛根本不熟，这种动作，也只有好闺蜜之间才会出现。 女生从脖子红到脸。 伍媛侧着头，咬下一口，含糊地说道：“真的很不错。” 伍媛的脸上还蹭了一点饼干屑，却没有破坏整张脸的美感，给伍媛平添了一份率真的可爱 。 女生：好......好漂亮！ 伍媛把几个女生哄得眉开眼笑，旁边的祝昊白和苏舒都有些吃醋。 “媛姐真的男女通吃。” “那可不，我看这都心动。”苏舒撑着脸，做西子捧心状。 祝昊白感觉自己要瞎了，急需来一个帅哥洗洗眼睛。 他转头看向教室外，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书，站在教室门口，好像有些犹豫要不要进来。 祝昊白和对方的视线撞了一下。 顿时觉得脊背发麻。 这这这，这不顾甚之吗！！ 祝昊白哐当一下，直接从椅子上掉下来。 “你干嘛！”苏舒一边骂一边将人扶起来，“看见鬼了吓成这样。” “小舒子，这可比鬼还可怕。”祝昊白咽了一口口水，已经自行脑补出一出年度大戏。 顾甚之，天之骄子，全校老师的心头好，听说打个喷嚏，一班就要做一次大扫除。这是学校的门面，一类优等生，主席台常客。 祝昊白还知道，顾甚之最讨厌成绩不好的同学了。 听说是以前被人问问题问烦了，特别是有些人讲三四五次还带不动。 从此立下一个人只能问一个问题的可怕规定。 这样的人，心高气傲，没想到这一次，第一名居然被伍媛取得了。 他能放得下！ 他能想得开！ 祝昊白觉得顾甚之能想开，自己可以表演倒立洗头！ “我看到了媛姐的仇家！”祝昊白拉着苏舒的衣服，一本正经地说：“你现在去门口拦住他，我马上带着小弟赶过来。” 苏舒看傻子一样看着还在拍屁股灰的祝昊白，感觉自己的朋友今天没吃药就出门了。 “媛姐哪里来的仇家，你武侠小说看多了。” “顾、甚、之”祝昊白做出夸张的嘴型，都不敢大声念对方的名字。 苏舒：这个好像是真的。 毕竟夺冠之仇不共戴天。 没有第一的学霸，是不完整的学霸。 祝昊白一直关注着门口的情况。 顾甚之走进来了！他非常淡定地走进来了！ 而且直直的走向自己的位置！ 不对，走向媛姐位置！ 祝昊白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拦截。 顾甚之抬眼，看着祝昊白。 这位是伍媛的小弟，他已经提前了解过了。 为人仗义就是没什么脑子，不过对伍媛好，伍媛有什么小爱好可以问问他。 祝昊白不知道自己被划分在好用工具人的区域。 他得到了顾甚之一个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肯能是对方的气场太强大，祝昊白真的没敢走上前阻挡。 伍媛的座位周围，很久没有这么安静了。 明明是难得的不出操的大课间，大家聚在一起，准备吃瓜。 “这个是现在进行完成时，应该是才学的，你翻一下书前面应该有讲。” 伍媛随手拿起手边的水平，发现水已经喝完了，刚想收回手，一瓶牛奶被递到眼前。 冰冻过，牌子伍媛也喜欢。 伍媛顺着瓶子，看到了顾甚之。 顾甚之？ 伍媛满眼疑惑，他怎么来了。 顾甚之将手里的书放在伍媛的桌面上。 书本和桌面接触，发出啪——的声音。 吃瓜的祝昊白和苏舒只觉得全身一抖。 这是要开始了吗！ 这是要斗题还是直接大家，让我们看一下学霸私下，互相争斗的样子！ “最后一道题，我想了三种方法，想来和你讨论一下。” 啥？ 讨论？ 就这？ 第38章 发家致富第六天 如果说想象和现实有差距, 现在这种分外和谐的画面，在祝昊白眼里，就是天崩地裂的程度。 伍媛和顾甚之之间, 莫名有一种奇妙的氛围。 文化沙漠祝昊白抓耳挠腮也憋不出一个形容词，看向旁边的苏舒也是一脸别扭的表情。 “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祝昊白用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苏舒, 继续说道：“我宁可他们两个打起来。” “打起来你也可以参加是不是。” “那可是不是, , 你看我碗大的拳头。” “其实扛一桶水都扛不起来。” 苏舒没好气的反驳，视线却没有离开开始讨论题的伍媛和顾甚之。 她并不是一个人，几乎全班的视线都落在这两人身上。 一个人稍微低着头, 只露出半张侧脸，明明校服的扣子扣在最上面一颗，莫名给人一种禁欲的气质，另一个懒懒散散的撑着脸，眼睛好像没睁开，只是手上的笔一刻不停。 “第二种方法更好，简单。” “剩下的方法，你不在验证一下吗？” “你都写出来了，我信你。” 伍媛将手里的卷子推过去, 伸手拿水喝，没注意到顾甚之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伍媛的视线被桌子上的牛奶吸引, 这是自己最喜欢，曾经因为喝太多被迫戒掉的心头好。 还是难得一见的草莓味。 隔着奶瓶伍媛都能闻到熟悉的甜丝丝的味道, 顺滑的丝绒般的口感, 配合冰冻过的清凉，最适合夏天。 伍媛蜷着手指扭头，装作找东西扭头不看。 眼不见心不痒。 不能再喝了, 今天的牛奶摄入量已经超了。 “是为了上次你救了我奶奶的事情。”顾甚之拿过卷子，手背不经意地划过奶瓶，散发着诱惑的牛奶瓶重新进入伍媛的视线。 救？ 伍媛回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烧烤店。” 顾甚之提醒道，“四道街的烧烤店。” 伍媛恍然大悟，终于将牛奶拿起来，却是重新放回顾甚之手里。 “举手之劳，都是同学，这个我就不喝了，好意我领了。” 顾甚之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的这么快。 他的睫毛轻颤，手里的牛奶是从冰柜里拿到的，还保持着冰冷的感觉，手指尖的触觉最为灵敏，十指连心，并不出说说而已。 顾甚之觉得自己的心也凉了一半。 只是一瓶牛奶而已，为什么不愿意。 “至少这个手下。”顾甚之笑了一下，和以前伍媛见过的笑容完全不一样，好像六月的天气，给人金灿灿的感觉，却又好像在笑容的背后，藏着散不去的乌云密布。 “真不用。”伍媛敲了敲手表，“快要上课了，赶紧回去吧。” 送不出去。 顾甚之背在背后的手紧紧握住手里的卷子，哪怕揉得皱成一团，也好像无知无觉。 顾甚之来之前早早就熟悉伍媛的各种爱好，也知道，伍媛帮人解答问题从来都是义务帮忙，不会收任何的东西。 但是顾甚之觉得自己不一样。 至少，他在伍媛心里绝对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们是竞争对手，虽然顾甚之做过很多事情，但是伍媛的回击，也非常有力。 两个人一来一回，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再后来，伍媛对于顾甚之的态度明显有所好转。 甚至很多次两个人联手。 伍媛还两次出手帮助了奶奶。 这份情顾甚之一直牢牢记得。 他曾经为了这个事情辗转反侧。 所有的记忆和心思全部化成两个字。 朋友。 伍媛的真正的朋友不多，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苏舒，另一个就是拍马溜须的祝昊白。 顾甚之觉得自己和这两人都不一样。 他成绩更好，学识渊博，如果还要说，顾甚之从来不否认自己的长相出众。 顾甚之没有优秀的家世甚至家庭贫困。 但是在伍媛这里，这些都不是问题，甚至顾甚之认为，这是自己的优势。 更多的话题更多的共同语言。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 顾甚之感觉心口有火在烧。 自己也要有朋友了。 曾经的可望不可即，现在变得好像近在眼前。 多好。 顾甚之勇敢地递上友谊的甜牛奶。 惨遭滑铁卢。 还是两次。 他无奈地闭上眼睛，掩饰住眼底浓重的失落。 “好吧。”顾甚之斟酌再三，终于开口，“还是谢谢你，下次我再来找你问题。” 说完，不等伍媛的答复转身就走。 伍媛终于可以安心的长出一口气，顾甚之终于走了。 这要是再磨叽一会儿，伍媛不能保证自己会向甜牛奶低头。 毕竟，谁不喜欢甜甜的呢？ 上课的预备铃打响。 祝昊白狗狗搜搜地坐在座位上，对着伍媛左看右看，心里又庆幸又后怕。 祝昊白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明摆的就是姓顾的孙子想要送东西，还是踩在心坎儿上的那种东西！ 这是不是讨好？ 这就是！ 这是不是想挖墙脚？ 这也是！ 祝昊白和苏舒愤愤不平，怎么有这样的人！ 做个学霸了不起了！能送牛奶了不起了！ 他们都行！ 祝昊白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所有的存量，和前排的苏舒对了一个暗号，两个人一起，将零食堆在伍媛桌上。 伍媛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山一样的零食，一口水差点没呛住。 “你们干什么？” “媛姐，我的都是你的。”祝昊白拍着胸脯保住道。 “没错。”苏舒也不甘落后，“我也可以是你的！” “不是，我拿你们干什么？” 伍媛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两个活宝受了谁的刺激。 “媛媛，我跟你说，那个顾甚之，真的不是个东西。” “以前魏光明的事情就是他搞得，他就是自大又小心眼，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真的孤家寡人。” “就是，他哪里有我们好，我们都是贴心小棉袄。” 两个人可以集三千人的聒噪，伍媛终于听明白了，这是觉得顾甚之是过来挖墙脚的。 “只是问个问题，你们想那么多。” “怎么可能是问问题，他刚刚还非要感谢。” “还烧烤摊，媛媛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去了烧烤摊。” “媛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说完这句话，苏舒自己都震惊了。 这不会吧，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一男一女烧烤摊。 死对头和解，变......变成什么！ 看着伍媛豪迈地抬手将水瓶扔进垃圾桶，又想着顾甚之那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 苏舒赶紧将脑子里的粉红色泡泡赶走。 偶像剧都是骗人的！ 媛媛怎么可能是那种玛丽苏。 媛媛一看就是霸道总裁！ “只是随手帮了一个小忙。”伍媛摸摸下巴，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当时做得事情。 听得面前的两小只眼睛冒星星。 祝昊白一脸崇拜地看着伍媛，“媛姐，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吗？” 苏舒在心里尖叫，我也觉得！ “多金帅气又冷酷无情，还会帮助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主角解决各种问题，女主角一次次沦陷，啧啧啧。” “这就是小说照进现实啊！” 伍*霸道总裁*媛当场让祝昊白体验了一下什么是真的柔弱不能自理。 ##### 今天除了出现一点小意外，伍媛照常放学，没有出现任何的不同。 直到回到家里。 伍家在的小楼附近，人声鼎沸。 里三层外三层包成一个圈，伍雄站在人群中间，脸上笑出一朵花。 果然，一夜暴富，就是不一样了。 “好了好了，大家也看了，已经晚上了，大家回去吧。” “哎呀，伍老弟，这看都不让看啊，一个亿的豪宅，我们没住过还不能看看吗？” “就是，伍兄弟，要不请我们去你们家坐坐，以后我们可就没这个服气了。” “是啊，是啊。” 伍雄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明显听得出来对方语气里的酸味。 和自己相熟的朋友，早早就送过祝福，还因为伍家搬家太忙，都是电话联系的。 倒是这群人，来这里可不单单是“看一看。” 明显打着“打秋风”的名头。 自私的以为大家都是邻里另外的，你有钱了怎么也得帮助一下邻居。 只不过这些都被伍雄三两句挡回去。 一群人站了一晚上，硬是连伍家的一口水都没要到。 怎么可能甘心，就是不走，看你们怎么办。 “这位大婶，我们家别的不多，房间真的还多，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伍媛穿过人群，对着伍雄眨眨眼睛。 “这房间冬凉夏暖采光好，进出门还不用钥匙。” “怎么就不用钥匙了？”大神疑惑地提问。 “房间门都没有，要什么钥匙。” “你！” 大婶指着伍媛的鼻子准备骂，被伍媛直接握住伸出来的手指，“大婶可先别骂了，我现在可是有钱人，谁知道有钱人脾气坏不坏，会不会对针对你。” 伍媛身量高，低着头的时候，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有钱人三个字掷地有声。 是啊，他们变得格外有钱。 有钱到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家人不是自己看着可以趾高气昂的走过去的伍家人了。 以前的伍家，逃难一样的来到四道街，住在街里最破旧的烂尾楼，夏天雨水多，漏雨的时候，大家都嫌弃他们家穷气太多，一个也不吭帮忙。 只有超市那边，借了几个盆。 现在超市可不一样了，听说盘下隔壁的铺面扩大经营，钱还是伍家出的，说什么帮忙入股。 伍媛拉着伍雄回到楼道。 楼下的人终于慢慢散去。 “媛媛啊。” 伍雄揉了一把脸醒醒精神。 “咱要搬家啦。” “住别墅，你想不想啊！” 第39章 发家致富第七天（一更）…… “唔, 别墅还没这边住得习惯吧。” 伍媛看着伍雄，眼睛里带着细碎的笑意。 刚刚在人前还装模作样的伍雄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害, 闺女你别说，这家里暴富了, 一时半会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山猪吃不来细糠。” “爸，你要是山猪我就是小猪仔儿了。” “爸爸就是有点不习惯，不过你放心, 肯定是要换个好地方住的。” 伍雄乐呵呵地带着伍媛回到家里，开门还是原来那间小屋子，屋里并没有多什么东西。 “还有一个月我们可以收拾东西找房子。” 陈静从厨房里出来，后面跟着小尾巴伍傲。 伍媛点点头，努力忽略伍傲手里的端的，一只帝王蟹。 这玩意儿是夏天也盛产？ “姐，这个螃蟹，看起来肉特别多。” 伍傲垫着脚，试图凑在伍媛耳边说, “我都看到了，爸妈买了一箱。” 这么大一只的螃蟹, 一箱也没多少。 “我偷听到爸说还有三箱在路上。” 这个吃法，真的不会痛风警告？ 伍媛随着全家人一起保持淡定的表情。 发现除了螃蟹, 餐桌上还没有上菜, 可是饭菜的香味已经从厨房里传出来，伍媛轻轻耸了一下鼻子，混合的味道种类太多, 伍媛一时半会分不清今晚上到底吃的西餐还是中餐。 “今天我们办事情，回来晚了，实在是没时间多做什么，就只能在路边的店里随便点了一点外卖。” 伍媛只觉太阳穴一跳，总觉得“随便”“路边”两个字眼八成是骗人的。 陈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翻箱倒柜将扑灰的烛台拿出来，那是她和伍雄结婚，家里长辈送的老物件，专门用来插红烛的，现在换上烛光晚餐用的白色蜡烛。 伍媛算是知道了，今晚上应该是中西结合。 伍淡定的起身，自告奋勇地帮忙找火柴点蜡烛，营造氛围。 “外卖”终于上桌了。 黑椒小牛排，鹅肝排，盐焗大龙虾，白酒法国田螺，三文鱼刺身。 伍媛松了一口气，感觉还在接受的范围内。 “先吃，还有，还有。”伍雄将盘子摞起来，又折返回厨房。 还有！？ 伍媛将伸出去的刀叉放了回去，换成筷子。 果然，鲍鱼捞饭，厚汁海参，虫草灵芝汤，黄焖山羊肉，红烧鱼唇，竹荪瑶柱海皇羹。 只供四个人吃饭的小圆桌，堆得满满当当，伍媛都没地方放碗了！ “差不多了，还有两个甜点给你留在冰箱里，主要是一次性吃多了不好，只买了两个，好吃咱们下次再去。” 原来爸你也知道一次性吃多了不好。 伍媛看着无处下手的桌子。 最后还是选择夹起一小块牛排。 也不知道是特别要求还是餐馆服务到位。 牛排是已经切好的，就算是伍傲也可以轻松的用筷子夹起来吃，格外的方便。 因为菜实在是太多，搬空家里的碗柜也装不下，有些菜直接放在打包盒里端上来。 伍媛看着瓷质的打包盒，总觉得盒子上的logo会有点眼熟。 只是已经被油乎的看不太清楚了。 伍媛喝了一口果汁，发现桌布都是专门垫上的，还贴心的配了餐巾纸。 餐巾纸上，大大的印着xxx酒店，深怕使用者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特供。 也算是一种打广告的方式。 五星级酒店就是不一样。 伍媛一口果汁咽了下去，感觉自己喝的不是果汁，是钱的味道。 这五星级酒店叫的外卖！ 能被叫做“路边”“随意”！ 五星还要不要面子了！ 全家人的格外淡定地用餐，只要不在意伍傲拿反的刀叉，伍雄脸上绷不住的笑，陈静拿着筷子微微颤抖的手，这还是一个平常的夜晚，一顿不平常的晚饭。 “爸，妈，有想好买那个地方的房子吗？” “啊，我跟你爸商量过了，一家人住一栋楼住惯了，去城东新开发的地方还是买一栋吧。” 伍媛嘴里的小羊排更香了。 有钱人的快乐啊~~ 伍家暴富了，这是轰动四道街的消息，伍家人依旧很低调，伍雄和陈静盘下手里的店子，找出晚归继续做着生意。 在以前，大家觉得这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做，现在大家看在眼里，这叫有钱人的乐趣。 对于伍媛的变化并不大，毕竟学还是要继续上的，考试还得继续。 现金也不能折算成倒计时的点数。 伍媛做完手里的卷子，看着祝昊白贼眉鼠眼地凑过来，“媛姐，你听说没？” 伍媛换了一张英语竞赛的卷子，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祝昊白可不怕伍媛不搭理，又拉着苏舒，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们学校，有一位家产上亿的富二代。” 伍媛手里的笔没有丝毫的停顿。 “你自己不是富二代？”苏舒放下手里的练习题，上下扫视了一下祝昊白，为了炫酷，祝昊白在校服里穿着自己的衣服，下面的裤子换成同颜色的牛仔裤以假乱真，再蹬上一双限量版的球鞋，大写的“我是有钱人”。苏舒有些愤愤地说道：“你要是走丢了，这身行头也够抵个路费了。” “你先听我说！”祝昊白简直忍不住了，他已经揣着这个瓜整整三天了，这要是再不说出去，祝昊白觉得自己都要憋出内伤。 “这不是重点，重头戏来了，有个英语老师，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听了小道消息，以为这个同学家里特别困难，她想了个损招，非要用自己手里的赞助入学名额，和那个同学换英语竞赛名额！” 祝昊白说得唾沫横飞，声音越来越大，被伍媛当脸扔了一张卫生纸才稍微淡定一点，清了清嗓子，看着苏舒期待的目光又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继续说道：“学生肯定不同意啊，那个老师也是牛逼，直接找家长，结果被家长怼到墙上，抠都抠不下那种！” “这还没完，那边家长觉得自己孩子就是在学校受了委屈，直接给学校捐了五百万，这件事情彻底闹大，这个英语老师，听说直接辞退了！” 祝昊白终于说完了，简直感觉不要太好，看着伍媛还在研究英语卷子，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顿时又来了劲儿，拉着苏舒说：“你看，就是这个竞赛。” “这不是媛媛早就说了参加吗？” “就是啊，这个比赛，是国际上的比赛呢，名额特别少，我记得一个年级就两个。” 祝昊白灵光一闪，感觉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个老师操作厉害在于，跨年级要名额，这样子就不会有人怀疑，一看就是惯犯，活该被辞退。” “幸好要的不是媛媛......” 苏舒的话卡在嗓子里，瞪大眼睛看着伍媛。 这要是她没记错，前几天，确实又一个高三年级的英语老师来找过伍媛。 还听说，为了什么赞助名额。 “媛......媛。” 一向伶牙俐齿的苏舒直接咬到了自己舌头，疼得眼泪水直流。 祝昊白看看苏舒又看看伍媛，一点没发现端倪。 苏舒疼得不能说话，看着面前的傻子一点都没发现，伍媛在笑！ 只是笑得不明显，嘴角微微勾起，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苏舒气得狠狠掐了一把祝昊白。 终于是疼痛刺激了大脑上皮组织，祝昊白零碎的记忆重新连在一起。 眼睛都直了！ 这，这瓜主自己听自己的瓜，还能稳坐钓鱼台，不置一词。 吃瓜吃到蒸煮面前。 祝昊白，危！ “媛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好好学习的吃瓜群众，我真不知道是你啊。”祝昊白哭得真心实意，眼泪一点都不敢造假。 伍媛这样的武力值，祝昊白想想就觉得全身每一块肌肉的会疼。 “我暗示过。” 伍媛终于放下手里的卷子。 看着两个活宝表演变脸。 “昨天我还带了外卖。” 伍媛淡淡地说道。 祝昊白只觉得昨天的外卖格外的好吃，自己多吃了几块牛排，还受到了吃不饱的小弟的群殴。 苏舒默默地回忆，似乎，昨天的外卖，是城东那家标榜六星级的高贵酒店的！ 这一顿得多少钱啊。 媛姐请的全班。 苏舒看着伍媛，好像在看散财童子。 伍媛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保密。” 两小只忙不迭地点头，统一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再也不谈。 “记得把作业做完，又不会的早点问我。” 伍媛还不忘记当监工。 一提到作业，什么上亿家产，什么吃瓜就在眼前都只能抛到九霄云外。 天大地大作业最大。 #### 英语竞赛的地点，就是城东那家六星级酒店，和四道街隔着一座城的距离，伍雄觉得伍媛跑来跑去不方便，直接帮忙定了一间总统套房。 本来想着来陪着伍媛，可是忙着买房子买门面，实在是没时间。 当然酒店的经理很愿意当一下伍媛的临时监护，再三保证一定会给顾客最好服务之后，伍雄才放心的离开。 “伍同学，请好好休息，有需要的话随时按铃，我们随叫随到。” “谢谢。” 伍媛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关上门。 扑倒在床上。 松软的水床还带着冰冰凉的感觉。 伍媛翻了个身，把被子卷起来。 有些感叹。 由简入奢也不容易啊~ 第40章 发家致富第八天（二更）……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在高楼的顶层。隔音效果极佳，隐私性极好，作为新城市的地标性建筑, 主打全城市的夜景欣赏。 只是这些伍媛都不在意，吃完不算好吃但是格外精致的晚餐之后, 伍媛终于享受不用洗碗直接倒头就睡的快乐。 什么最佳观赏夜景绝美, 享受城市的灯火辉煌, 在睡觉面前，都是漂亮的瞎话。 伍媛昏昏沉沉地倒在真丝的床单上。 最后的意识是，家里是时候也来一套真丝的睡意床单了。 一夜无梦。 高质量的睡眠保证了第二天能够早起。 六星级酒店的楼下已经堆满了人, 都是来送孩子考试的家长。 其中不乏各种各样的豪车，抢车位一样停在门口。 “要好好考，只有这一次，考完了拿到证书好出国。” “我知道我知道。” “早上出门啥都没吃，现在饿不饿呀。” “妈，我不饿，你快走吧。” 顾甚之感觉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高大建筑，抓住书包的手紧了一下。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这种豪华大酒店考试了。 只是这一次, 感觉格外的孤单。 好像是热闹里唯一的宁静，格格不入的感觉总是让人不那么好受。 “您好, 我来考试。” 顾甚之走上前，将自己的准考证递给接引人员。 “129号, 这边直走左拐第一个房间, 祝你考试顺利。” 接引人员笑眯眯地将准考证重新递给顾甚之，礼貌地准备接待下一位。 所谓的六星级酒店，大堂都装修得富丽堂皇, 高调的水晶灯，下面是流觞曲水的假山和盆景，两边还有专门的会客茶几，茶几上摆着精美地小食和饮料。 顾甚之的视线不会在这些东西上停留。 只是他总觉得，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人有些眼熟。 而且格外的接地气。 手里还捧着没有喝完的豆浆，慢慢品。 和一堆喝着铁观音竹叶青的大叔们完全不一样。 好像是察觉到顾甚之的视线，对方回头。 伍媛！ 顾甚之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但是又想起那天在教室的情景。 他们不熟。 顾甚之十指紧握，低下头，转身从另一边绕道走。 “顾甚之。” 伍媛的声音从背后想起。 不应该回头。 顾甚之想。 他们不熟。 可是身体快过脑子，顾甚之回头，伍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顾甚之的身后，“一起走吧。” 伍媛从顾甚之的旁边擦肩而过，顾甚之闻到一点海洋的味道。 配合着六星级酒店的超强的冷气，瞬间抹平顾甚之身上夹杂的热气。 “对了，你吃饭了吗？” 伍媛记得上次顾甚之说过他们搬到了四道街，一大早穿城过来比赛。 顾甚之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现在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伍媛的问题。 他想说没有，因为真的没有吃。 他应该说吃了，毕竟他们两个人并不熟悉，不熟的人，没有必要将这些细节说出口。 “没有吧。” 伍媛看着顾甚之有些苍白的脸，从包里拿出打包好的手工饼干，直接塞到顾甚之手里，“过来这边，还有豆浆。” 顾甚之张张嘴，打包袋并不紧密，隔着袋子还能闻到浓浓的奶香味，一看就是伍媛格外喜欢的。 他咬着嘴角的软肉，下定决心一般，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伍媛面前。 “我吃过了。” 回答他的是咕咕咕的肚子叫。 伍媛：好久没见过这么欲盖弥彰的倔强分子了。 年纪小脾气还大。 伍媛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对着顾甚之的背拍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顾甚之觉得自己整个背都已经麻了。 疼的。 只要稍微一点动作，就拉着背上的肌肉，从一个位置开始，辐射整一片都疼。 “过来。” 伍媛的面无表情的吩咐，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进的气场。 周围不少人都绕道走。 给两个人留下一小块真空的地方。 疼是真的疼，顾甚之的皮肤很薄，稍微磕碰一下就会起淤青，现在背上，说不定已经紫了一片。 但是顾甚之有点想笑，可惜场合不对。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虽然背上火辣辣的疼。 刺痛的感觉让他分外的清醒，甚至带上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乖顺和骄矜。 刚才的孤独感早早被疼痛挤出大脑，只剩下暖烘烘的感觉。 像是拥抱冬天晒过太阳的棉被。 顾甚之老实地走到伍媛面前，在她的注视下坐下，认真的吃起小饼干，一杯温热的豆浆递到顾甚之面前。 “加糖吗？” “加。” 顾甚之的表情无辜，嘴角还有没有抹去的饼干屑，抿着嘴角强行绷着脸。 伍媛在豆浆里加了三大块放糖，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又加了第四块，一个眼神都不分给对面的顾甚之。 顾甚之只能自己动手，倒豆浆，加糖。 顾甚之低头，视线落在茶壶上。 伍媛找的这个茶几和别桌完全不一样，明明是茶壶，倒出来真的是豆浆，豆子的味道很纯正，肯定是现磨出来的豆浆。 用的上好的黄豆，豆渣都被过滤得干干净净，一口喝下去浓郁清香。 顾甚之喝到一点匪夷所思的味道，但是看着伍媛喝得理所当然，只将这一切归结为六星级酒店服务十分到位。 两个人踩着点进入考场。 因为顾甚之将一整袋饼干都吃完了。 原本打算留一半给自家的伍傲。 伍媛打算考完试再要一份。 “快点，就等你们两个了！” 监考老师催促道：“赶紧把书包放好，只带一支笔就可以了，其他什么都不可以带，一经发现都是为做作弊。” 英语知识竞赛考试，是新城市争取到的机会，面向全国的一次竞赛考试。 全国各地有推荐名额的同学都可以来参赛，比赛的含金量高，奖金也高。不少同学都抱着能够参赛得奖，出国留学可以免去语言测试的资格。 伍媛不这么想，伍媛是为了活命。 顾甚之不这么想，顾甚之是为了赚钱。 追求不同目标不同，人的状态也完全不同。 比如现在，和伍媛一个考场的同学，觉得伍媛做得太快了。 不需要看，只需要听，翻卷子的声音真的不要太响！ 毕竟是竞赛，三个小时起步，最开始是作文，写完作文就是听力，无缝衔接，格外的折磨脑细胞。 就连监考老师都发现伍媛格外的鹤立鸡群。 其他同学还在读题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写了，其他同学还在逐字逐句的琢磨结构的时候，伍媛已经写翻面了。 可能有猫腻！ 监考老师走进伍媛旁边，虽然按照监考的规则，老师不能在某一个学生附近停留太久，但是稍微停顿的几分钟，足够监考老师看清伍媛的答案。 真的，写得太好了！ 这一届学生都这么优秀的吗！ 监考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视线转到另一边，一个抓耳挠腮的男生，半天没写出两三句。 送过来拿纪念奖的。 监考老师收回视线，开始新一圈的巡逻。 突兀的铃声打破整个教室的宁静。 听力考试开始。 不少人手忙脚乱趁着试音看看听力的题目，作文没有写完的人哆哆嗦嗦地咬着笔尖，心里七上八下没有底。 听力是不少人的死穴，听完就没有，没有实力全部靠命。 伍媛看着不远处的挂钟。 写完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今天要去看新房，伍媛颇为满意。 选的是开发区的房子，价格比较低，伍家全款买一栋比较划算。 伍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确实没忍住半夜乐得睡不着。 开发区，现在叫做城东开发区，过几年，那可就是城东新区！ 打造新的城市方向，从新区开始。 到那时候，一栋房子的价值，可超过上亿。 这就是剧情加持的效果吗？ 伍媛美滋滋地想，做题又快了几分。 听力结束，心态炸裂的已经交卷走人了。 看着有人走，考试的气氛不免又紧张几分。 不过好在走掉几个人，考试重新恢复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笔盖碰触笔尖，发出咔嚓的声音。 伍媛站起来，走到前面交卷。 监考老师对伍媛的印象比较深刻，忍住不在问了一句，“都做完了？” “都做好了。”伍媛将自己的答卷摆好，和老师道谢，潇洒地拿着书包就走。 还不忘找酒店经理，又要了一袋赠送的小饼干，来接伍媛的陈静，还点了几个伍傲爱吃的菜打包带走。 “媛媛，你收拾点东西，新房子那边，精装房可以直接住。” 伍媛琢磨了一下，除了书自己没什么其他的东西，点头说了声好。 陈静看着沉默的伍媛，总觉得自己的闺女太淡定，伍傲那个小子，早就急冲冲地想要过去。 “妈，我们搬过去，给伍傲重新找一个小学上吧。” 伍媛看着窗外的景色，从彩色变成老旧的灰蒙蒙。 原剧情里，伍傲的小学上得一点都不顺利。 就算是龙傲天，也躲不过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因为家里伍傲从小就比一般同学瘦弱，幸好有一颗聪明的大脑，才免收同学的排挤和校园暴力。 现在伍媛在，伍傲不需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对付欺负自己的同学。 快乐一点就好了。 “好，都搬家了，肯定找一个新学校，你帮忙问一下小傲的意见，看看他有没有想去的。” 伍媛笑了一下。 “好。” ##### “媛姐，暴富了是不是可以不用学习了！”祝昊白无力的趴在桌面上，看着垒在桌面上的卷子，顿时感觉生无可恋、 “你看我有不在做题吗？” 伍媛放下一本练习册，分出一点眼神给祝昊白。 “你明明在摸鱼！” 祝昊白都看得清清楚楚，伍媛的练习册里夹着小人书！ 还是爆笑漫画！ 自己最喜欢的看的类型！ “打胡乱书。”伍媛脸不红心不跳的将书直接放在自己的抽屉里，明目张胆、无所顾忌。 “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脑子我就满足了！” 苏舒转身问题，再一次被伍媛的智商所折服。 “多练练就好了。” 伍媛说道。 “哟，顾神今天又来啦。” 自从英语考试之后，顾甚之就是十三班的常客。 要不是十三班和一般的距离太远，大家都觉得顾甚之恨不得一天跑三次。 要不是每次问的都是正经问题，群众们雪亮的眼睛，就要捕捉到一出学霸X学霸的爱情故事了。 祝昊白瘪瘪嘴，看着顾甚之熟练的来到十三班，熟练的开始和伍媛讨论问题。 特别严肃的那种，反正祝昊白听过好多次，就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祝昊白依旧觉得，姓顾的没安好心。 媛姐被他缠着都没时间给自己讲题！ 伍媛也觉得有点奇怪。 一班学霸那么多，顾甚之偏偏就要跑过来和自己讨论。 是为了课间多做运动吗？ “你......” “我在班上和其他人讨论过，确实都没有你理解的这么透彻，谢谢。” 顾甚之将铺开在伍媛桌子上的卷子慢慢收拢。 道谢的话说得格外的客气，滴水不漏。 就连祝昊白都挑不出来刺。 “你这样打扰我们媛姐自己的学习。” 祝昊白决定胡搅蛮缠，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顾甚之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眼睛里弥漫上歉意的水雾。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很打扰你。” 收拾卷子的动作明显加快，还带着慌乱，不小心将伍媛的笔碰到地上。 顾甚之弯腰去捡，被祝昊白先一步得手。 “你少在这里假好心，耽误了我们媛姐学习，不就便宜了你！” 前排的苏舒恨不得给祝昊白鼓掌，谁都知道姓顾的心眼儿多，这真要是为了不择手段的重新夺得第一名，也不是不可能！ “是我的错。”顾甚之低着头，将卷子拢在掌心，“最近打扰了，我以后不回来了。” 顾甚之的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单薄又脆弱。 “正常讨论，不至于吧，祝哥，是不是你想多了。” “都是学霸，讨论着学习我们也听着感受一下学霸思维。” “我觉得挺好的，顾同学还给我讲过题呢！” 祝昊白简直不敢相信，周围的同学居然为了一个姓顾的叛变！ “你少说两句。” 伍媛白了祝昊白一眼，重新看向顾甚之。 “不算打扰，都是讨论。” “按就好。” 顾甚之抬头，脸上带着笑，眼睛微微眯起来，像一只被顺毛的猫。 “谢谢，那明天见。” 顾甚之转身准备离开，只是经过祝昊白的座位的时候，偏头，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第41章 发家致富第九天（三更）…… 祝昊白：！！！ “不是......”因为太震惊, 祝昊白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弯，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这不就是斜眼看人吗！ 祝昊白从来没想到，顾甚之居然是这样的两面三刀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要被人拆穿吗！ 还真的没有人看到。 祝昊白看着无知无觉的同学, 孤立无援的悲伤顿时涌上眼眶。 “媛姐！你都没时间给我们讲题了！” 绿茶谁不会啊！ 祝昊白当即给大家表演了一个猛男扑扑, 吓得周围的同学全部散开, 承受不住这140斤的祝昊白。 “原来你是觉得我占了你的讲题时间。” 顾甚之停下脚步，看着扑空的祝昊白，原本是一个危险的脸着地, 被伍媛提了一把，重新趴回桌子上。 伍媛脸上大写的“嫌弃”，却记得不忘多看一眼，确定祝昊白没有受伤。 祝昊白趴在桌在上笑得没心没肺，顾甚之看得格外的刺眼。 “我帮你呀。”顾甚之笑了一下，好像刚才挑衅的不是他，“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谁要你假惺惺！”祝昊白白眼翻了一半被苏舒制止。 “看看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苏舒小声提醒。 祝昊白眼珠子一转。 “那也行，拜托顾神了！” “好。” 现在的祝昊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进坑里的, 还爬都爬不起来的那种。 ##### 期末考试，是对一个学期的总结, 关乎着长长的暑假到底能不能拥有轻松和快乐。 “后天就要考试了，有些话我说了那么多变就不多说了。”周振勇神色凝重的看着下面的学生, “这也是刚刚定下来的事情, 这次考试之后，会重新分班。” “重新分班！我的天，真的吗？” “分了之后就要学两年半, 怎么不早说，我都没准备好！” “早就有传言了，你没好好听。” “这岂不是，媛姐要离开我们了！” 大家对于自己的成绩，多多少少有点底，在什么水平，都有清醒的认识，只是伍媛。 和大家不一样。 她会是进入火箭班的种子选手，或许还会成为比顾甚之还要宝贝的存在。 有一层隐形的壁垒，突然出现在伍媛和周围人的身上。 哪怕大家在一起同吃同学，她和我们不一样这个暗号，终究还是被敲响。 “如果有想法的同学，可以下课来找我，只要是一颗向上的心，我都不会阻止，好了，继续上自习吧。” 周振勇轻轻地挥手，留下一枚炸弹，留下一班子欲哭无泪的同学。 祝昊白这几天精神萎靡，黑眼圈日渐加深。 顾甚之说帮忙真的尽心尽力的帮忙。 祝昊白活了这么十几年，就没见过比顾甚之更加有心机的人了！ 这要是以前，祝昊白可以用自己“碗大”的拳头解决，但是顾甚之是个纸糊的学霸，一碰就碎；祝昊白自己给自己挖的坑，无知无觉将自己变成一个填坑的大萝卜。 “媛媛......” 苏舒看着伍媛，欲言又止，有些话想说，但是不知道从哪一步说起。 劝伍媛不要离开十三班，这真的不现实，所有的资源，都向着更好的班级倾斜，现实中的优胜劣汰远比想象中残酷。 苏舒想让伍媛再等一等，至少可以看着大家更加优秀一点了再走。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走不走应该是伍媛自己说了算。 苏舒觉得自己眼眶发热，一低头，眼泪落在手背上，晶莹的反着光。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至于吗？” 祝昊白急急忙忙抓了一张卫生纸，胡乱给苏舒擦脸，掩饰自己眼神里的落寞。 “考试都还没开始。”伍媛咬着酸奶吸管，含糊地接话，“你们急急忙忙的赶我走？” “我哪有！” 苏舒被逗笑，刚才的悲伤的情绪被冲散。 “那不就得了，快去看书吧。” 伍媛轻轻推了一把苏舒的后背，力道刚刚好，手掌带着温热。 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传输功力，苏舒觉得自己又重新充满干劲。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短，不管是刮风下雨，只要填上不下小刀，期末考试一定会如约而至。 这是第一次全市统考，各个学校都铆足劲，争取更多的好学生能被发掘看到，为学校增光添彩。 伍媛和顾甚之，加上年级上剩下前十名，在考试之前，都去教务处开了一个短会，主题思想就是一定要全力以赴。 黑马伍媛，对于整个高一年级的都是黑马一样的存在，是各科老师的意外之喜。 本来年级主任对着伍媛的成绩还抱着迟疑的态度，一次又一次的月考，伍媛的第一成了一个铁王座，听说第二名顾甚之都要跑到十三班和伍媛讨论问题。 “别的我就不说了，今晚上你们好好休息。” 伍媛的余光扫过顾甚之身后。 火箭一班，换了行的班主任？ 周振勇陪着伍媛，一位面生的老师陪着顾甚之。 “你说一班班主任？那是高四年级刚刚下来的吴老师，很厉害哦。” 周振勇一边解释，一边观察伍媛的神情。 这都开始问班主任的事情了，看来好苗子还是留不住。 周振勇早早给自己做了思想建设，伍媛离开才是正常操作，自己该交的也交了，伍媛一飞冲天，还是在基础的是十三班，这么想想周振勇觉得自己至少做到了问心无愧。 伍媛哪里知道自己的周大班主任内心戏这么多。 回到班上收拾东西，明天要考试，今晚上没有晚自习，可以回家吃宵夜！ 伍媛买了一辆拉眼球的赛车，每天骑车上下学就当锻炼。 当然，伍雄也问过伍媛是不是愿意转校。 按照伍媛现在的成绩，城东开发区也会有很多学校愿意接收。 学校离家近，总是站着地利的优势，格外的吸引人。 伍媛当然是拒绝了。 已经读习惯了，改来改去反而麻烦。 连着一周新城市都下着大雨，天气闷人，暑气粘在身上，可以难受一天。 期末考试这一天突然开始艳阳高照，灼热的太阳好像可以直接将人烤化，好在期末考试不用穿校服，祝昊白更不用为了耍酷，外套一件，内里一件。 教室里的电扇呼呼呼的不停工作着，所有的门窗打开透气，知了已经开始苦夏的鸣叫，一声更比一声响亮。 这倒是可以作为听不清听力的好理由。 当然，理由只是理由，为期三天的考试依旧需要认真对待。 对于苦逼的高中生，有时候真恨不得直接穿越到三天之后，开始自己的快乐暑假，至少考完的第一天，是没有作业的快乐日子。 伍媛写下最后一笔，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一次考试。 脑海中的倒计时，时间变多，竟然从一位数直接变成两位数。 伍媛勾了一下嘴角，看来自己的英语竞赛获得了不错的成绩。 重新看着桌面上的试卷。 第一个阶段的任务已经完全完成，前几次月考伍媛已经试过。 除非比赛拿奖，吝啬的计分方法绝地不会多跳一格。 但是，如何拿到极好的竞赛资格。 坐在第一的位置上，总是有些优待的。 两者倒真的是环环相扣。 真的为难系统那个破烂核心的算法了。 伍媛漫无目地的等待最后的铃声。 越来越多的同学写完了，教室里开始出现躁动的声音。 考完试，就是解脱！ 拿成绩再说。 不少人抱有这样那样的心态，难免有些浮躁。 “安静！”监考考试当然要出面阻止，毕竟还有同学没答完题。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有几个班级提早结束，一群人围在教室的周围，一边讨论一边收拾东西。 伍媛刚好靠在窗户边，这些人说着什么听得一清二楚。 隔壁街的王婆串串，伍媛默默记下和吃的有关的词条。 “叮——请各位考生停笔” 响亮的铃声终于拉向。 哄闹声从教室里穿到教室外。 “我作文没写完。” “最后一个选择题选啥。” “我猜的C，我选不来都选C。” 所有考试结束，对答案也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 一群人聚在教室里不走，拿着卷子翻来翻去，心态不好的两个女生多错了几道选择题，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 伍媛快速收拾完自己的书包，打算回家之前去外面的小吃摊寻觅一下新的美食。 “伍媛同学。” 伍媛被人叫住，是火箭一班的心班主任。 “来一下我的办公室，我们讨论一下转班的事情。” 第42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一天 期末考完的欢乐气氛充满了整个楼道, 有一种沙丁鱼群放出渔网的拥挤感，甚至左蹦右跳的快乐蹦跶。 放在平时，最多只算得上热闹, 但是夏至已经过去，闷热的天气没有一点风, 人挤人就变得格外的燥热。 吴老师眉头皱出一道“川”字, 不赞同地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伍媛。 “伍媛。” 吴斌忍不住出声提醒, 却又不把话说全。 火箭一班的吴老师，大名吴斌，鼻梁上架着厚底的眼镜,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明明是热天，却穿的衬衣套装，领带紧紧地勒住脖颈，像是把自己强行塞进一个彬彬有礼的套子，可是实际表现出来的的确是“冰冰有礼”。 太急了。 成绩还没有出来。 伍媛装作蹲下，整理鞋带，没有错过吴斌眼里的不耐烦。 不喜欢。 从微表情捕捉的关键词，伍媛大致在心里有了关键词。 起身说道, “好的，吴老师。” 伍媛将单间背着的书包调整成双肩背上, 吴斌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点头让伍媛跟上, 两个人在人群中形成逆流。 格外的显眼。 像是有意为之的高调。 赶鸭子上架。 伍媛在心里又加了一个词。 吴斌的脸辨识度不高，、但是伍媛的脸太有辨识度。 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夺目的存在，更不要说在这种迎面向前, 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的情况下。 “伍媛？” “她跟着谁啊？” “我去，一班班主任。” “不是吧，成绩还没下来呢！” 伍媛的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和苏舒擦肩而过。 苏舒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手腕被轻轻擦过。 这是两个人的小习惯。 一种安慰的信号。 “苏舒，这，伍媛跟着的可是一班的班主任！”同学拉着苏舒的衣袖问道：“你知不知道伍媛是不是真的要去一班啦！” 苏舒不知道。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突然有一种预感，一种让人安心的预感。 “人家怎么不能去，去了可不是被供起来，多牛逼，在你们十三班受气啊。”旁边的男生酸溜溜地说道：“哎呦，你们十三班再也抱不到大腿咯！” “怎么不行！”祝昊白激动地冲上前，红着眼睛，伸手就要拉过男生的领子理论。 “祝昊白！”苏舒巴拉了一下祝昊白的袖子，终于将人拉住。 男生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真的打不过祝昊白，可是又分外的不甘心，凭什么十三班这么菜的班级，要出一个大神，带着整个十三班的平均分都提高了，自己的班级，不知道多少次被老师唠叨，连一个平行班都打不过，男生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疯狗！” “你说什么！”祝昊白被几个小弟强行拉着，才没有再一次冲上去。 “同学，挑衅的话，监控都看得一清二楚。”苏舒拍了拍手上的灰，指了指头顶的监控器，男生终于愤愤不平的走开。 “顾甚之，伍媛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考试的排位，按照班级的顺序，一班理所当然在前。 不少同学刚刚对完答案，出现了一些分歧，几个积极分子已经提前去找老师要答案了，其他人无所事事的在教室等待。 只有知道自己的真实成绩，才能安心回家。 越是学霸越是谨慎小心的对待每一分。 “我不是很清楚。” 顾甚之试图旋转自己的签字笔，就像伍媛经常做得那样。第一次注定是失败的，好在顾甚之的记忆力格外的不错，他凭空在脑海里描摹出伍媛的样子，手指尖的细节，笔上的着力点。 试验只需要三次，虽然转动得不甚熟练，但是却有模有样。 “顾甚之，你好厉害，还会这样转笔！” 王云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就顾甚之这张脸，注定了他是一个招蜂引蝶的祸害，这不又有几个女生惊喜的跑过去了。 不就是转笔吗！？ 谁不会啊！ 王云斜着眼睛看着顾甚之的动作，装作漫不经心的活动自己的手指，其实一直在刻画学习，可惜顾甚之旁边的人太多，从人群的的缝隙，王云勉强看到一个大概，自己动手转的时候，死活不对劲。 “哎呀，好厉害，真的可以旋转三百六十度，你怎么学会的。” “伍媛教的。” 顾甚之毫不客气给自己贴上学生的标签，没注意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已经让旁边的女生直接黑了脸。 伍媛要是来一班了怎么办。 一班的同学们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伍媛很厉害，他们要承认，但是一般同学本能的不愿意接受，一个外来者。 对，伍媛的定位是一个外来者。 注定和班级格格不入。 但是她一定会来。 因为这里是一班。 一班不少同学和吴斌一样笃定。 吴斌从没带过伍媛这样的学生，他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伍媛带着一点自己最讨厌的江湖气。 说得严重一点就是不三不四不成样子。 好学生是一个模板，同学只需要按照那个模板把自己套进去就好，自由的发展，必须用在学习上，用在思维上，个性化的东西抹平，更加方便老师的管理。 老古板。 伍媛环顾一圈吴斌的办公室，一尘不染的桌面，按照拼音顺序摆放的书籍，分门别类的试卷和同学的个人资料，整个办公室唯一的热气就是大敞开的窗户，朝着西面，现在正好是太阳照进来的时间。 “自然风吹着更健康。”吴斌顺着伍媛的视线看见窗户，随口解释了一句。 他好像找回自己的主场。 整个人放松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喝了一口浓茶，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伍媛坐下。 “我站着就行。”伍媛回了一个笑脸，“刚刚坐太久了。” “也行。” “我找你来谈谈心。” 吴斌十指交叉放在桌面，身体前倾，明显的强势的谈判姿态。 谈谈心？ 考察吧。 伍媛脸上的笑容不变。 “你这几次都考得很好。”吴斌从写着伍媛的文件夹里，拿出伍媛考试的成绩单，“但是分数一次比一次低。” 伍媛沉默，没有接话。 吴斌很不喜欢在说话的时候被打断，伍媛这个习惯不错，她家教还算凑活。他给伍媛先贴上一个“凑活”的标签，继续说道：“当然，也是题目的难度在不断的增加，你已经感受到了，这次期末考试的难度。” 伍媛默默点头，心里诽谤。 挺正常的题，和竞赛比起来。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其实还差很多。” 伍媛微微睁大眼睛。 这是好学生该有的傲气，吴斌终于觉得自己在伍媛身上，看到了一点好学生该有的影子，可惜太少，很快就又被那种懒懒散散的气质覆盖。 “你这样不行。”吴斌直言，“你不要以为自己的成绩不错，就什么都可以了。” “竞赛这条路，很苦也很残酷，一局定胜负，能不能报送都是未知数。” 吴斌说得语重心长，还拿出一张毕业合影，递到伍媛面前，“这是我教过的学生，其中有三个上了Q大。” “是挺少的。” 伍媛笑嘻嘻的接话，成功把吴斌的吹嘘全部堵了回去。 情商低！ 伍媛身上又多了一个大大的标签。 “当年的教学环境和现在完全没办法比，你们应该珍惜。”吴斌珍惜的将手里的照片收好，“你对了答案了吧，这次考试大概什么水平也清楚。” “一班也不是谁都可以来的，来了你就要清楚，都是苦日子，和你在平行班的学习完全不一样。” 伍媛的假笑收回来，小心活动了一下脚踝，重头戏终于开始了。 “但是这些都是值得的，你以后就会感谢现在的自己。” 吴斌看了一眼伍媛的成绩单，又看了一眼伍媛，“把表格先填一下吧，条件还是很宽松的，只要是年级前十就可以进。” 伍媛看着面前的转班申请书，大写的“全凭自愿”，笑容终于真诚了几分。 “你来了就知道，一班和普通班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主要是学习氛围。“ “十三班。” 吴斌冷笑了一声。 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轻蔑。 带着难以理解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吴老师。” 伍媛抬头，手指在志愿书上，“转班全凭自愿吗？” “那肯定啊，但是全凭实力说话。”吴斌敲了一下木质的办公桌面，“快点吧，快到饭点了。你可以先来感受一下，一班今晚上有加晚自习。” “就是你，曲平，回去通知一下，今晚上加一节课晚自习评讲卷子。” “吴老师，我不愿意。” 曲平接收到要上课的噩耗，走得心灰意冷，就连八卦的心思都没了。 对方的声音很轻，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但是很好听，带着明显的笑意。 拒绝得异常干脆！ 等等。 拒绝！ 曲平的脚转了一个弯，回到了办公室。 正好和从办公室出来的伍媛撞了一个正着。 长得真的好看。 曲平悄悄地打量伍媛，余光扫到脸色铁青的班主任，顿时一个哆嗦，撒腿就跑。 “呀，曲平，你回来啦。”一个女生兴奋的说道：“答案要到没，数学最后一道题是不是五。” “我不知道。” 曲平狂灌了一口水，终于平复了怦怦直跳地心脏。 “吴老师说了，晚上评讲。” 班上果然一片哀嚎。 “还有一个消息。” 曲平长出了一口气，“伍媛拒绝来我们班。” 顾甚之转了五分钟的笔，掉了。 第43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二天 “真的, 我刚刚听到伍媛她拒绝了。”曲平根本没看到顾甚之的表情，继续自顾自说道：“肯定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吴老师脸都青了！” “让你去问答案, 你怎么就去听八卦去了。” “刚好听到，刚好听到。” 大家嘴上说这嫌弃曲平, 实际上忍不住向他打听细节。 聒噪。 顾甚之从来没觉得班上的人这么吵闹过, 不断地有嗡嗡的声音顺着电扇的风, 传进耳朵里。 没有一句是顾甚之想听的。 在得到可以转班的消息之后，他做过很多设想。他观察过同班同学之间的相处，甚至将自己的人设做得更和谐一点, 比如主动给祝昊白讲题，在班上终于不再沉默度日。 伍媛会来。 顾甚之笃定，她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十三班。十三班的同学过分的依赖她，但是本质能力不够基础薄弱，伍媛想要带着十三班走无意义自找麻烦。并且十三班作为普通版，教学的能力和一班完全没有办法比；伍媛不是感性的人，她理性机智，甚至带着一点不属于他们这么年龄段的冷漠的成熟，伍媛不可能完全依靠竞赛的道路, 高考她也会参加，这并不冲突。 伍媛住在四道街, 这是顾甚之知道的事情，可惜他到现在为止都没在那个小小的城乡结合部附近见过伍媛。 只听过她的名字。 就好像自己坐在教室里, 看着光荣榜上的她的名字一样。 那样太远了。 顾甚之闭上眼睛, 眼皮止不住的颤抖。 所以是为什么。 “上课。”吴斌走进班上，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顾甚之松了一口气似的睁开眼睛, 周围终于恢复了安静。 可惜安静之下的躁动依旧没有消失。 “等会儿再说。” “行，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呢！” “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先把数学的选择题讲一遍。”吴斌捏了一下抽痛的眉心，强打精神准备讲题，试图将刚才的火气全部驱赶，火箭班的课程，必须要提前，早点讲完，这群孩子早点总结，为了暑假的查漏补缺。 学习就是这么苦的事情，不努力就会后退。 吴斌把选择题的答案写在黑板上，转身甚至还有几个人在说小话，吴斌皱着眉头环视一周，至少三分之二的人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吴老师，我不愿意。”伍媛的话还在嘴边，给了吴斌当头一大棒，唰的一下烧起一片心火。 吴斌将手里的书啪的摔在讲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下面，讨论的同学声音渐渐小了，教室重新回归，一个怯生生地同学被吴斌的眼神吓到，手里的笔掉在地上，都不敢拿弯腰去捡。 “说够了？”吴斌重新转身，开始画图。 吴斌转身地时候，顾甚之清楚的看到吴斌眼底的红血丝。 顾甚之眼前突然闪过伍媛的脸，总是懒洋洋靠在窗户边晒太阳的样子，就好像一只慵懒的猫，毛都晒出阳光的味道，或者是头也不抬的伸手拿饮料，伍媛桌在上的饮料就没有间断过，当然，长盛不衰的依旧是她最爱的甜牛奶，草莓口味。 细小到伍媛的每一个神情动作，顾甚之都清楚的记得，他记忆力一向非常出色，只是可用的素材实在太少。 哪怕是问过十几次问题，两个人依旧还是大写的不熟。 也许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哪怕是点头，伍媛都是轻轻地，小幅度的摆动。 听说是因为点头太用力，感觉废脖子。 太用力？ 顾甚之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思绪一闪而过，他甚至错过了吴斌对题目的讲解。 顾甚之无意识地转动手中的笔，视线又从笔落到吴斌的教学上。 他嗓音有点沙哑，黑眼圈应该算得上全班之最。 一班，太累了。 一班，太累了！ 顾甚之简直要笑出来。 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无奈，所有的一切还是化作无声的叹息，淹没在一班教室的教学声中。 吴斌确实只讲完选择题就开始收书。 从高压的状态下恢复，不少人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王云首当其冲。 在以前，他真心欢迎伍媛的到来，只要能压顾甚之一头，他就觉得是盟友。但是现在，全年级都知道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关系相当的不错，经常看着他们一起讨论问题。 伍媛不来最好。 王云看着收拾东西的顾甚之，瘪了瘪嘴，至少这样，压在自己身上的只是一座大山。 但是，就曲平那小子的尿性，真不知道说得是真是假。 王云想要转笔，依旧只是一百八十度，根本做不到三百六十度完美的旋转。 没意思。 王云将笔一扔，拿着卷子站起身。 “吴老师。”王云作为一班的班长，在老师面前是个熟人，有时候问问题格外的方便，“能问一下这个问题吗？” 吴斌看着礼貌客气的王云，虽然有点小肚腩，但是格外的乖巧，心里的火气终于去了几分。 自己还有一个班的好学生，不稀罕那一个...... “是这样的，这边是不是可以直接带入圆锥公式，好像......” 悄悄竖起耳朵，放慢收拾东西速度的同学，听到真的是好好问问题，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 王云的余光扫到自己的几个好兄弟。 背着吴斌对着自己疯狂的挤眉弄眼，还不忘对口型。 “伍媛。” 王云回了一个OK，继续听吴斌讲题。 “现在懂了吧，吴斌放下手里的笔，将粉笔的白末擦在不远处的方巾上。 “吴老师。”王云站上讲台，稍微将身体靠近吴斌一点，“我们班会不会新来人啊。” 吴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王云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补充道：“主要是桌椅和位置的调整，我怕下学期学习任务紧张，没法调整，想现在先做好。” 振振有词，好有歪理。 “没有。” “不用调了。” 王云露出满意地微笑。 ##### 十三班整个班也没有走，自发的，没有走。 苏舒坐在座位上，手指搅在一起，皮肤上勒出红色的印子也不在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 祝昊白一直在踱步，从教室的这头走到教室的那头。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苏舒咬着嘴唇说道，“我和祝昊白等等。” “别啊苏舒，要是，要是这是最后一次见媛姐呢？” “打胡乱说！”祝昊白像一只被拽了毛的二哈，蹦跶得三丈高，一惊一乍地回到道：“这不可能的，至少还有一次，发卷子她要来。” 苏舒：...... “要我说，她走不走跟我们有啥关系，我不想管，我可以先回家吧。” 宋雨背着书包站起来，眼里全是不耐烦，“反正我不会在这个班待了。” “你......”祝昊白还行说什么，被小弟拉住。 “算了算了。” 小弟给祝大哥顺顺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好像对了答案，这次考得不错。” “能好到哪里去，能有我们媛姐好。”祝昊白下意识的维护伍媛，可以想到伍媛要走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可是，十三班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吗？ 能力不算好的同学，讲课将就的老师，糟糕的学习氛围。 除了一个伍媛，十三班和它的名字一样，十三，排在后面，排不进幸运的十二。 十三班不少同学都低着头反思。 再也没阻拦宋雨。 她抖了一下背上的书包，倨傲地抬起下颚，走出教室。 和伍媛撞了一个正着。 和伍媛相关的片段全部在眼前闪过，沉默的班级和唯一想要早走的自己。 宋雨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伍媛无知无觉，只是淡定的从她的旁边经过。 “吃冰糕吗？” 伍媛晃了一下手里的袋子。 冷气滋滋的向外冒，在炎热的夏天里格外有诱惑里。 只是十三班的大多数都觉得没什么胃口。 有种，吃了上路的感觉。 苏舒想了很多，在伍媛回来之前，打了一肚子的腹稿，看着伍媛回来，腹稿化作了一声咕咕叫，她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布丁冰淇淋，没出息的咽下口水。 “都不热？” 伍媛将冰糕放在桌子上，伸手开风扇，被祝昊白抢先一步。 总还是要问。 祝昊白深呼吸一口气。 “我不换班。” 伍媛咬着一根老冰棍，说道：“所有冰糕再不吃，就要化了。” “为什么啊！” 苏舒再也忍不住了，眼底的泪水止不住的向外流。 伍媛凭什么，一班哪里不好了。 哪里都好。 那是好学生的象征，是家长学校的心头好，是他们这些人仰望的地方。 好不容易，多不容易，伍媛有了这个机会。 她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苏舒觉得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就是他们这么一群人，强行缠着伍媛，十三和伍媛好像绑定一样，大家的太过依赖到底给伍媛带来了什么，苏舒不敢多想。 她想要自欺欺人的快乐。 多好，伍媛现在又和自己在一起了，又是两年。 又是拖累的两年。 苏舒心疼。 这就是一个悖论。 伍媛走，他们之间的鸿沟彻底拉开，从此天上地下两个世界；伍媛不走，良心作祟，打抱不平。 反正，女生想哭，不需要理由。 苏舒不等伍媛回答，趴在座子上大哭。 不知道是不是受她感染，和伍媛相熟的另外几个女生也在小声的抽泣。 伍媛眼睛都瞪大了。 她绝对没有看错。 那边还有一个边哭边帮忙递纸巾的男生！ 妖兽了！ “不是，你们伤心什么？” “一班那么累，现在还要上课，我去找罪受啊！” 第44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二天 苏舒抽噎的声音停了, 红着眼睛从臂弯里抬起头来，晶莹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只是少女的嘴角好像有些不自然的抽动，整个脸分裂成皮哭肉不哭的样子, 完全没有身为美少女的自觉性。 班上哭泣的声音也是一哽, 像是被人强行掐住喉咙。 十三班变得格外的安静。 只有电风扇呼呼的声音。 转动着伍媛刚刚“我去找罪受啊！”的余音, 循环在耳边播放。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伍媛，伍媛小心翼翼的咽下嘴里的一口冰糕，感觉从来都和蔼可亲的同学们的眼神都不那么友善了！？ “一班太苦？” “你是去找罪受？” “媛姐, 你知道什么是凡尔赛发言吗？” “媛姐，别怪兄弟们不顾念以前的情分。” 不知道是谁手快，十三班教室门被“啪——”的关上，大门不甘心的发出吱嘎的声音，最后还是难抵大力，被紧紧合上。 伍媛：怎么有种关门放狗的感觉。 男生整齐划一的站在门口，挡住门外的视线，女生擦干眼泪站起来，走向伍媛。 伍媛下意识的后退, 小腿撞在椅子上，重心不稳一屁股坐下。 手上的冰糕被一把夺走, 伍媛惊奇地回头，苏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媛姐, 你知道马杀鸡吗？” 不一会儿, 十三班穿出又哭又笑的求饶声，吵得窗外树上的麻雀都忍不了了，四散飞来, 惊起一片树枝的颤动。 “我错了我错了。” 伍媛来不及擦干眼角的泪水，又被捏了一下肩膀，又痛又痒的苏爽，“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舒没好气地松手，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在地上，地上那些不敢见人的私心已经都见光死去，只剩下坦坦荡荡的安慰。 正好。 苏舒笑了。 十三班都笑了。 他们的主心骨还在，就真的很好。 周振勇不好，他捏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想要按下拨通却又将手收回来。 太唐突了。 周振勇郁闷地灌下一口浓茶，苦涩的味道刺激味蕾和上皮组织，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算了。 不如不问。 周振勇将手机仍在桌子上。 不就是其他班老师看着火箭班吴斌带着伍媛走了吗？ 这成绩还没出来呢！ 转班的事情，肯定没有定数。 比出成绩更重要的，是伍家的搬家。 东城那边的房子本来卖不出去，没想到迎来了财神爷，一天卖出一栋房子，听说那个新来的业务员，一步登天都成了主管，于是交房变得异常的迅速通常，房间都是精装，如果伍家四口想，可以一天住一层。 没错，伍雄没有买别墅，伍媛随口说了一句大平层也很好不错，伍雄以为伍媛喜欢，看着大平层真的漂亮，当即一拍板定下来。 一栋。 当然伍雄不会知道，大平层真的很好出租，黄金高新区发展地段的一栋大平层，紧紧用来住宿，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后来真租出去了。 光是收租子，伍家都成了银行VVVIP客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唯一知道前景的伍媛忙于期末考试，根本不知道家里买了什么样的房子，还在默默希望爸妈不要把房间装成宫殿，跟不知道家里做的钱生钱钱钱钱的壮举。 四道街的小楼里其实没什么东西，距离拆迁也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伍家夫妇盘下新的店面，想要在城东开一家新的饭馆。翻了翻黄历，找了个不错的日子，就寻思着一起搬过去。 搬家并不是什么隆重的事情，但是四道街的街坊领居全部出动，搞得原本就狭窄的小巷彻底堵了个水泄不通。 顾奶奶早上的时候铺子里卖点早餐，简单的豆浆油条，明明是人少的周六，意外的迎来了一个早高峰。 顾甚之在一边帮忙，他这几天有些热伤风，戴着口罩熟练的收拾塑料碗筷，只露出来的眼睛，吸引了不少路过女生的注意，不少人直接红这脸上来，带走一两根油条。 “吱吱。”顾奶奶把手上的面粉在围裙上擦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得多来。” “好。” 毕竟不能让奶奶一个人忙。 “你这张脸，就是招牌，以前人家有豆腐西施，你这算一个油条王子？” 顾甚之：....... 鞭炮声突兀的响起，小巷子里传来欢呼的声音，拥挤的人潮缓缓让出一条道路，从里面出来一辆货拉拉？ 货拉拉的货箱还违规拉了一个人，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迎着早晨的太阳，顾甚之只能微眯着眼睛，聚焦视线。 伍......媛？ 顾甚之的眼睛缓缓睁大。 伍媛转过头，跟顾奶奶挥手告别。 视线从顾甚之的身上擦过，没有丝毫的停留。 “奶奶，那是？” 顾甚之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心口戳了一下，不疼，只是酸涩难捱。 “那就是伍媛啊，你同学，拆迁拆了一个亿的那个，就是他们家。”顾奶奶乐呵呵地解释。 顾甚之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奖学金从上千变成上万，因为学校被追加了一大笔赞助金，却又多出来一个名额。 名额今年也填不满了，学校左思右想，将名额减少，却将奖金提高。 有了这比奖金，顾甚之不用操心一年的房租了，顾奶奶换了新的炉灶，吸得油烟更少了。 一切都很好。 除了伍媛的离开。 不进一班，搬离四道街。 至少，他们还是一个学校。 顾甚之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一次性碗筷，扔进垃圾桶。 伍媛躺在自己两米的大床上，看着头顶金碧辉煌的欧式大吊灯，有种自己被砸死都是在钱上的错觉。 这就是主角的光环吗？ 这还是一个人的主角光环，等着伍傲慢慢长大，主角光环还可以继续叠加。 伍媛没出息的深呼吸一口，满房间都是金钱的味道。 伍媛翻了一个身，丝滑的真丝床单，比凉席还要舒服，智能的中央空调根据人体温度自动调节，习习微风吹在皮肤上，吹散所有的暑气。 伍媛的视线落落在落地窗外，只要两三点灯火。 刚才陈静还抱怨过，这附近没什么的人气，还真的有点不习惯，还是四道街热闹。 伍媛内心咆哮，前面那片地，会建立起标志性的双子楼，成为新的市中心，一平米都难求。 伍媛闭上眼睛。 心脏还在欢快的跳动，和脑子里那倒计时一起，挑逗着伍媛的神经。 一时半会儿自己还死不了。 伍媛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投影，是漫天星空。 当个屁的咸鱼，我要暴富！ ##### “我去，媛姐，不至于吧，这么积极还在写，暑假打算去哪里玩啊，给我推荐推荐呗。” “数学竞赛的复试题，我暑假要补课。”伍媛翻了一页练习册，“阶梯教室一周游，你去吗？” 祝昊白连连后退，弱弱地说道：“臣妾没有那个福气。” 然后被扔了一张草稿纸，不偏不倚地砸中“臣妾”没福气的脸蛋子。 “你有功夫想着出去玩，不如去看看成绩。” 苏舒坐在前排，紧张得抖腿，“这不是说好的拿了成绩就走吗？” “还在打印呗，人手一份！” 祝昊白不以为然地开始准备给自己剪指甲。 “祝哥，你不紧张？” 祝昊白的小弟靠近祝昊白，“我刚刚看到你的了。” 祝昊白一下子剪到肉，几哇乱叫都没来得及，脱口就问，“咋样，卧槽，我多少！” “反正不差，这不有两位大佬带你，你都不能飞！” 祝昊白激动地蹭的一下站起来，“真的！” 然后直接一股脑冲出教室，终于大起胆子眼见为实。 小弟默默的咽下“我是骗你的”半句话。 说出来，会被打瘸吧。 小弟只能默默祈祷，祝哥至少，不是倒数就好。 期末考试真的难度不小。 全市统考，摸底拉差距。 祝昊白进教室的时候，人都在抖。 脸上的表情都快看不清楚了。 “卧槽，祝哥！” 刚才的缺德小弟三两步上前，还没来得及扶一把，就看见祝昊白手里的成绩单。 心脏直接提到嗓子眼！ 这他喵怎么拿到的！ 祝昊白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缺德小弟看着自己的大哥，眼圈都是红的。 这是被骂了？ 小弟感觉自己也做好被叫去办公室的准备，全身上下的力气都陷下去，脑子里嗡嗡的叫。 或者要不直接看？ 没有什么比看成绩之前更紧张的了。 小弟把手心的汗擦在裤腿上，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接祝昊白手里的成绩单，早死早超生，他隐约看见上面，自己的名字。 他感觉自己被拉了一把，投入一个带着汗味的怀抱。 肩膀感觉是湿润了。 小弟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祝昊白嚎啕大哭，“我他么考得太好了，我考了500名，爸爸，你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小弟：？？？？ 你大爷的，考好了哭啥。 祝昊白还能边哭，边将手里的成绩单，粘在公示栏。 全班同学蜂拥而至，祝昊白卡在人群里，终于不再鬼哭狼嚎了。 “卧槽，不会吧，我考了645！上升了一百名！” “我的天，我怎么......怎么感觉我们全班同学成绩都上升了！” “苏舒，你快看，你你你，你名字怎么在这么上面！” “媛姐！” 祝昊白带着哭腔大吼。 “周老师让你去办公室领奖。” “英语知识竞赛金奖，你说了要请吃饭！” 第45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三天 伍媛的名字在哪里, 不用看大家也知道。 高高的悬挂在名单的上面，和第二名中间，隔着整个大气层。 耀眼夺目, 不过如此。 但是第一名本人，还在原地写卷子, 颇有些无奈的换了一张写完的草稿纸, 就连刚才, 祝昊白带着哭腔的大吼都没有听到。 “祝......祝哥？”祝昊白的小弟不确定地戳了一下祝昊白的手肘，“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祝昊白愤恨地接过卫生纸，擦干净自己流出来的鼻涕, 小弟这才发现，刚刚他脸上的眼泪，其实都是水！？ “祝昊白，你这是要演哪一出！”相熟的同学简直不敢相信，祝昊白可以为了一顿饭，丢人丢到这个地步。 假哭！？？ 这人哪里学得损招，还敢用在媛姐身上。 “小说里的绿茶不都这样吗？”祝昊白矫揉造作的摸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这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博取同情。” 小弟实在是不明白, 这成绩进步，暑假彻底变成想象中的暑假, 而不是画着大饼，没日没夜的补课和作业。 祝昊白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一脸懵逼的小弟, “你有过仇富的体验吗？” 小弟感觉自己好像再看二傻子，还仇富，你满脸大写的“富”, 我瞅你咋滴？ “那个英语知识竞赛，奖金三万。”祝昊白停顿了一下，周围的目光全部被吸引过来，“全市第一，学校奖励，奖学金翻倍，这就是四万。” “这不都是媛姐应该得到的吗？”有人发言，“媛姐成绩好，多拿奖学金。” “那你知道，今年这个奖学金这么高，就是因为媛姐他们家投了赞助吗？” 这个大八卦在祝昊白心里压了足足一个月，好不容易在顾甚之的折磨之下，小考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终于有机会，厚着脸皮跟伍媛讨价还价。 “你想干什么？” “就那个事情，媛姐，你不告诉大家一下，毕竟都是好事情。”祝昊白难得扭扭捏捏旁敲侧击。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告诉大家有什么意义！”伍媛有时候真的不懂祝昊白的脑回路。 “当然有大用处！”祝昊白双手握拳，“媛姐你想，火箭的班王云，那可是到处诋毁你！” “什么空有一身好本领，又有什么意思，这不以后，都是给他王氏打工的。” “王云家很有钱？”伍媛很少听这些八卦。 “搞房地产的，这几年做得风生水起，你看着这不都动了买名额的心思了。” “那拉上我就是为了，打脸？” “这打一个也是大，打两个也是打。”祝昊白嘿嘿一笑，“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 综上，有了几天这出假哭的戏份。 当然，前戏都是祝昊白自己发挥的，知情人伍媛和苏舒，就静静的看着他傻。 祝昊白看着伍媛的表情如常，自我感觉发挥相当的到位，说话的语气都有点飘：“那媛姐家，近日拆迁，迁出来，一个亿啊？” 终于将压在胸口一个月的石头击碎，祝昊白简直感觉自己现在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全身力气，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可以吸收天地精华，从此走上学霸之路。 太过骄傲自满的祝昊白同学，没注意到自己周围，一群同学脸上一闪而过的迷茫。 就这？？？？ 小弟到底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大哥站在讲台的边缘这么丢人，悄悄附耳过去，“祝哥，这个不是传遍了吗？” 祝昊白心里咯噔一下。 “就，公示栏里面写得清清楚楚啊，全款人伍雄先生，别人不知道，我们谁不知道那是咱媛姐的爸爸。” 祝昊白看着周围同学如出一辙看智障的眼神，厚脸皮的功力一分都发不出来，从脚趾头到头发丝，没有一处不尴尬的。 祝昊白觉得自己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刚刚的假眼泪还没擦干。 一米八的娇羞壮汉，这次真的哭了出来。 当然，也得到了罪魁祸首请客吃饭的机会。 十三班重新变成了换了的海洋。 除了宋雨。 那张单子就帖子哪里，不远不近，戴着眼镜就能直接看清。 她颤抖着手将刚刚拿出来笔悄悄收回去。 宋雨成绩有多好，背后就花了多少钱。 “又要交补课费了，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都被给了你了。” 家里人这样的念叨，她耳朵都已经听起茧子了。 不要怪她不跟同学们分享，她的每一分上面，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她讲一道题就是花几百块钱。 宋雨当然不愿意！ 再说，自己就算是将了，这群人真的听不懂，还浪费自己做题的时间。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伍媛那么圣母。 宋雨冷哼一声，饱含着难受与不甘心。 和大学霸擦肩而过的错过，对班上同学态度的恼怒。 反正，十三班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了。 宋雨将手里的“自愿转班表”折起来，收好。 一班的气氛很是严肃。 吴斌站在讲台上，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 “你们觉得这次考得怎么样？” 吴斌将问题抛出来，没人敢接。 “不好。” 吴斌扫视下面，做题的做题，看书的看书，没几个人愿意听他继续讲。 吴斌心里有一把火，烧得血液直冲大脑，青筋外露。 “你们知道平行班十三班的平均分多少吗？” 吴斌翻了一页手里的资料。 顾甚之停了手里的笔。 白纸上留下一道“十三”。 “有三科，整整三科，和你们平均分持平。” 终于有人抬头，眼睛里满满地全是不可思议。 十三班和一班持平，什么概念。 一班的一共四十个人，包揽年级前五十，这次有个别发挥失常，掉出前一半，但是都是个别，还有顾甚之在，拉得回来。 十三班七十二个人，包揽年级后500，这次有个别发挥超常，挤到前两百看风景，还有伍媛在，一个人拔高全班平均分。 毕竟是全是第一，校门口的大屏幕，都开始循环播放，生怕竞争学校不知道似的。 “这不是十三班进步了，是你们退不了！” “不准写了!” 吴斌爆呵一声，笔尖摩擦纸张的擦擦声全部停下来。 “补课一周，这是一班的传统。”吴斌将手里的参考书发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班要新来一个同学。” “还是十三班的。” 吴斌每次念下十三的数字，都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过是个关系户，名字叫宋雨。” #### 伍媛已经计划好了出去玩几天。 这是唯一没有暑假补课的高一暑假，最后的娱乐时光。 只是要提前开学参加竞赛班培训，伍媛看着只减不增的倒计时，无意间扫到家里的存款，躺在两米的大床上，顿时觉得自己充满了学习的动力。 “姐，我觉得去海边比较好，可以玩水。” 伍傲拿着地图指来指去，从沙漠到海边，还细数自己知道的哪些著名经典，俨然把幼儿园老师讲过的故事背到滚瓜烂熟。 “或者去沙漠，可以看月牙泉。” “骑马也可以，那样得去草原。” “我不是很想爬山，如果要去我们一定要做缆车。” “我都行，你自己确定，我们只能去一个地方。”伍媛说道。 伍傲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时难以做出选择，毕竟他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以前是没钱，现在，现在是梦想太大，时间不够。 “要不小火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伍媛提出馊主意，忽悠得伍傲连连点头。 伍媛想去海边，海鲜和椰子汁，她想了好久了。 小盆友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近亲姐布下的陷阱，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想选的草原被排除。 最后选择了海洋。 可是玩水，在家也可以玩水。 伍傲有些不太开心的想。 “媛媛，有你的电话。” 陈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好像是你们老师。” 伍媛的眼神一顿，看着自己的书桌，上面摆放着已经写得差不多的暑假作业，这放假已经两天了，加作业显得有些不厚道。 伍媛也不去一班了，快乐的周振勇当场手舞足蹈，办公室的老师以为他中风，差点没叫救护车。 从床上站起来，开门走出去，脑子里走马灯一样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 奖金也领了，比顾甚之高了点，那个小气鬼黑着脸盯了自己一路。 伍媛觉得他最嫉妒的是自己不用补课。 为了忙考试，考完试忙搬家，伍媛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过着普通的高中生生活，实在是没什么需要老师打电话特意找自己的事情。 一阵微分吹过，伍媛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伍媛揉了一下鼻子，觉得是有人在骂自己。 伍媛疑惑地接起电话。 “喂，您好。” “伍媛，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那边传来化学老师的声音，带着极度的不赞同，“当时是你要参加化学竞赛的。” “是的，我报名了。” “参加竞赛就完了吗？又不是谁说一句就能来，你还不知道珍惜机会！” 化学老师的声音有些激动。 “还快来学校上课！” 伍媛还来不及解释，又听到一到声音，有点远，但是中气十足。 “数学竞赛班，你也必须来！” 伍媛：我他喵完全忘记了，我报了三门！ 第46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四天 “不是......” “你该想说什么, 就算是你考了年级第一也要来上课！” “你马上来，其他的我们再安排。” 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的声，伍媛唯有轻轻放下, 深呼吸一口气。 一回头，是伍傲和陈静疑惑的眼神。 “没事儿。”伍媛将电话藏在背后, 逃课这种事情, 都不用一回生二回熟。 “可是姐。”伍傲吃了一口西瓜, “我们刚刚都听到了。” “逃课不是好习惯。”陈静吃了一口西瓜。 伍媛：你们这样子真的好吗？ “其实我们可以去草原。”伍傲的腿在沙发上晃了一下，“可以骑马耶！” “我也觉得骑马很好，我很早就想去草原上看一下。”陈静说道。 “咱们都出去, 媛媛怎么办？”伍雄从旁边的卧室出来，拿起桌子上的西瓜咬了一大口。 “我记得媛媛的学校可以办寄宿？”陈静摸了摸下巴。 “好像是的。”伍雄掏出手机，翻找资料。 伍媛：你们说这么多有考虑过我的意见吗！ 等着伍媛拉着行李箱，出现在学校门口，背后的汽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连串的尾气。 哪怕是知道伍雄和陈静只是说说而已。 两个人要出去考察店面，准备开分店，伍傲会被送到全托幼儿园，伍媛被送回学校。 但是！ 伍媛看着眼前熟悉的校门。 我明明可以逃走的！ 伍媛无力望天, 看着天上的鸟儿都比自己自由。 放暑假了补课什么都是反人类的！ 在家里躺着吹空调看电视不爽吗！ 是暑假作业不够多还是大家实在是太闲了，竞赛在家里学也是一样的, 为什么一定要开班！ 特别是在高中三年唯一一个不需要正常补课的暑假补课！ “请问你是，伍......媛” 伍媛低头, 一个竖着双马尾的么女生不太好意思地问道：“我是来接的学姐, 我叫林翩翩。” 女生接过伍媛手里的拉杆箱，在前面引路，“走这边, 我先带你去找周老师那教材。” “也不是很多，高一的教材只有十本。” 伍媛感觉自己脚下一个踉跄。 好像突然知道了，周振勇在知道自己不想去一班的理由之后，那种欲言又止，又带着“吃瓜快乐”的表情。 “也不会补课太久啦，半个月就可以结束。” “是一科吗？”伍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啦，比赛的时间不一样，补课的时间也不一样。” 前面的宋翩翩完全没有察觉到伍媛的低气压，掰着手指数到，“先是数学然后化学，最后开学之前物理。” 女生的声音自带甜美的音效，是伍媛最喜欢的那种声音，光是为了这声音，伍媛平时都忍不住多和她说几句话，现在只觉得女生的话好像恶魔的低语，在耳朵旁边，搅得人天旋地转。 “请问，大家一般参加几门竞赛。”伍媛自然地拿过自己的行李，对着宋翩翩笑了一下。 宋翩翩：怎么觉得这个笑容这么的悲伤？ “就一科啊。”宋翩翩觉得伍媛的问题有点奇怪，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都是有厉害的大佬选择了两科，但是大家知道要补课，一般不会报太多，要不暑假就没了，特别是你们现在，这可是最后的暑假了。” 宋翩翩说完拍拍伍媛的肩膀，手指向旁边的高楼，“你的宿舍到啦，加油哦，一会儿见。” 说完真飘然而去，和她的名字倒是挺像的，走路没有风。 是啊，大家都知道要补课。 只有伍媛不知道。 坏心眼的老师抱着“多学没错”的思想，不提醒。 伍媛深深的体会了一把信息不齐全的差距。 紧闭的校门鸟枪换炮，变成了电动推拉门，伍媛将自己的行李先当好，重新来到自己经常翘课用的通道。 小木片没了不要紧，伍媛找到一把梳子，打算直接“毁书自救”。 等到了原地伍媛简直觉得天要亡我。 这三米多高的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还彻底重新刷漆，刷的还是白色的漆，稍微抬手都会在上面留下一个手印，根本不要说翻出去了！ 伍媛将自己仍在宿舍的床上，摆成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 身上的每一块细胞都是叫嚣着“不想上课。” 然后伍媛站起来，拖着疲惫的双脚，走向阶梯教室。 阶梯教室里的人，更少了，毕竟没人想要在暑假补课学习。 当然最主要的是数学竞赛，是所有竞赛里最难的。 前排稀稀拉拉的坐在几个人，伍媛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课间休息。 讲课的老师伍媛倒是见过，是自己曾经的一位监考老师。 伍媛的视线落在左后几排的位置上，空无一人，还能晒点太阳。 伍媛选来选去，选了一个采光角度，距离人群老师最远的距离的好位置，打算趴上去睡过这难捱的补课。 反正这个老师也认不到自己。 “伍媛。” 伍媛美滋滋地计划直接被打断，讲台上的老师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欣赏。 “过来拿教材，我姓顾，这半个月由我带着大家学习。” 顾老师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的鱼尾纹就会暴露出来，却依旧无法让人质疑，这是一位帅大叔。 不知道是不是伍媛的错觉，这张脸，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当然，伍媛的视线全部都放在十本练习册上。 顾老师当然也看到了伍媛的神情，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两本，放在伍媛的一堆书里。 “天，这是顾老师自己编的教案吧，珍贵的手稿！” “我听说上一届考得那么好，就是顾老师教的，顾老师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是隔壁大学的教授呢！而且那个手稿，很有可能就是他出题的根本！。” “这是要送人还是借阅，不知道这个同学能不能给我也看看。” “这人谁啊，站在门口。” “高一年级第一名，全市第一，一千分的题拿了九百五十多分。” 在一众羡慕的眼光下，伍媛挪着僵硬的步子都到讲台上。 再僵硬的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来都来了。 伍媛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 终究还是向着学习妥协。 “大家一起欢迎一下新同学。” 掌声想起来，伍媛站起身，默不作声地观察了一圈。 纯真的学霸班级，所有人看着伍媛都带着跃跃欲试的眼光，想要请教，挑战，单纯的好奇，欢迎，没有嫉妒，不满。 伍媛的笑容终于真诚了三分。 顾老师讲课的方式更加的轻松，但是思维格外的发散跳跃，你可能跟着他上面一个笑话哈哈笑了两声，下面一个问题的思路就听不到了，所以很容易让人在又哭又笑的过程中上完整整一上午的课。 “有没有什么不懂的。”顾老师看着伍媛问道，“可以直接问我，不要害羞。” 问问题不是关键，顾老师涵养好，说话之前兜一个圈子。 别以为他刚刚没看见伍媛趴在桌子上，直接睡着！ “里就是你年龄最小，不要怕，什么都可以问。”一个男生也走到伍媛旁边说道：“媛媛是吧，我是班上的班长张平，你也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找我们学习委员宋翩翩。” 宋翩翩在不远处的第二排跟伍媛打招呼。 几个人期待的看着伍媛。 伍媛：其实我没什么问题...... “就......” 毕竟是第一次来，又有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伍媛只能硬着头皮把手里的草稿纸摊开，没行到空白一片。 顾老师挑眉，张平的表情一僵。 伍媛将因为睡觉扒拉到一边的；练习题翻出来，选上一道刚刚好像被提到的题目，提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写起来。 甚至不需要多余的计算草稿，四五个公式套在一起，第一种方法写完。 顾老师皱眉，张平的表情凝重。 伍媛的余光扫在两个人脸上。 果然竞赛班呢就是不一样，写出一道题的答案都是正常的事情。 伍媛从迷迷迷糊糊的记忆里选了一个好听的“三” 决定只写三种写法。 前后用时不到五分钟。 伍媛的草稿纸难得还多翻了一页。 “这道题。”伍媛收笔，脸上笑起一个小梨涡，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我刚刚来，这道题想到这三种解法，还有其他的方式吗？” 要不是伍媛笑得太真诚，顾明威觉得自己的书可以直接砸自己脚背上，然后对着伍媛大喊出一句“何方妖孽”！ 这确实有睡觉的资本。 张平听到自己三观裂开的声音。 就三种方法！就！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凡尔赛吗！ 难道是自己早生了几年，现在的孩子教育已经卷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道题刚刚顾老师提到，是前几年考试的最后一道题，不对大家做硬性要求，写到一半分数也绝对不低。 伍媛，想了三种方法。 那动作那神情，一看就是现场想的。 现场五分钟，三种方法！ 这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张平觉得自己的大脑直接宕机，伍媛最后一种方法，自己也只能看出点公式变换，其他多余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报告。” 门口传来一声清冷的男音，打断了伍媛面前两位的各种思绪，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竞赛班上一下子来两人，好久没出现过这种热闹了。 隔着光伍媛看不清来的人的脸，只能大致看出这个人的轮廓。 耳边传来啪的一声。 顾明威手上的书彻底掉下来，砸在脚上。 “姐姐？” 第47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五天 顾明威对于姐姐的印象已经变得模糊, 只记得她眼角的小痣和男孩子一样的短发，会护在自己面前，好像可以挡住所有的一切困难。 她的眼神里好像永远都有火苗在跳动, 让人感觉温暖又安心。 眼前这个人没有。 阴沉黑暗的瞳孔，和那个她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的血脉？ 顾明威将摔在地上的书捡起来, 突然摘下眼镜, 重新擦拭了一下镜片, 镜框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弱化了五官上的一些相似点，顾明威伸手为大家介绍。 “这位是顾甚之同学, 也是来参加数学集训班的，也是高一年级的。” “现在高一年级都这么厉害了吗？” “下午考个试大家就都知道了。” “今下午小测，是不是还要踢人？” “那是，你见过哪一周没踢过人。” 更多的同学关注成绩， 刚才顾明威的声音很小，近乎喃喃自语，可是伍媛离得近，听到了。 怪不得伍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顾明威，除了瞳孔的眼神, 顾甚之和顾明威的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甚之很平常的接过书, 走到伍媛的旁边坐下。 张平吃惊的话被上课的铃声打断，课程继续。 竞赛班有太多的不一样, 伍媛简直爱死了这可以迟到早退的规定。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迟到早退, 竞赛班的自由度相对更高，参加竞赛班的同学更需要时间去反思和自我练习，特别是先加入的两位新同学, 为了下午的考试，顾明威减少了今天讲课的时间，还找到上次小测的题目，让两位同学适应。 这只是新加入的一点算不上号的特权，如果考试吊车尾，依旧会被淘汰。 张平看到了伍媛在书桌下搅动的手，在顾老师宣布自习之后，那个黑暗的抽屉就变成了一个百宝箱，从里面变出牛奶，薯片，小面包还有曲奇饼干。 重点是，她周围的人完全没有发现，大家没有闻到一点很香的味道吗？！ 张平眼睁睁的看完伍媛吃完一袋薯片，换上另一张卷子，耸了耸鼻子，咽下口水。 吃东西可以帮助大脑运转。 张平盯着自己卡壳的笔尖想到。 下午他也这么试试。 “张班，今天大神是不是没来。”张平的胳膊肘被碰了一下，旁边的同学咬着笔尖继续问道：“顾老师先走了，我这道题是真的也不出来，都想了半个小时了。” 张平伸长脖子看了一下，这也是自己卡住的地方。 数学题的残酷在于，毫无头绪，卷面上只会有大大的解字嘲笑你，哪怕你把题目读了几十遍，也不一定在脑子里弹出一个正解；数学题的魅力在于，齐刷刷的写完一道题，经过一步一步的推导，精细的逻辑推理，看着满满的答题纸，得出一个完美的答案的快感。 这种快感不常有，大多数时间，都是可怜兮兮地卡壳卡壳。 当然，对于极个别的人除外。 比如大神。 张平看了一下手表，回到道：“应该快了，大神还有几分钟就来了，他这个点应该在超市买包子吃。” 同学向着张平投出羡慕的眼光，毕竟是大神的室友，不仅掌握大神的行踪，还能跟大神一起学习，怪不得张平从原来的平平无奇变得越来越厉害。他收回目光，有些酸酸的想，一会儿我问问题积极一点，说不定也能得到大神的赞赏。 伍媛的手在桌子下面摸了一圈，没吃的了，看了一下手表，才十点过，食堂没饭。 不过伍媛本就没打算好好吃饭，难得的出来放风的日子，要吃零钱吃到饱！ 伍媛舔了一下嘴角，还有薯片的咸鲜味，喝上一口温度适合的甜牛奶，阶梯教室，还安装了空调，伍媛觉得自己如果再加上一把躺椅，在这里也不算差。 要不出去再买一袋其他零食，比如手指薯条。 伍媛特意多看了一眼讲台，空无一人。 可是顾老师说的，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下午准备考试就可以。 第一天来，直接回宿舍确实不太好，伍媛放下手中的笔，打算买了吃得再回来坐会儿。 毕竟这里还有空调，宿舍只有吊扇。 伍媛站起来，阶梯教室的门从外面打开。 一男一女站在门口。 男生打扮得格外精致，就连头发丝都梳得整整齐齐，穿着和祝昊白同款的运动衫，据说那件衣服五位数，是祝昊白求了几个月的进步奖，男生个子高，将旁边的女生挡住了大半，伍媛走进了才发现，女生还帮男生背着书包！ 女生脸上带着运动之后的红晕，甚至有些气喘，却在看清伍媛的脸之后，警惕地靠近男生，“你干什么？” “你挡着路了。” 伍媛侧身，从旁边走出去。 “什么人啊，也不说声谢谢。” 女生小声的嘀咕，男生的视线却落在伍媛的背后，审视和打量，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兴趣，“她是谁？” “她！？”女生的声音拔高，咬着下嘴唇不答话。 男生低头，脸色明显的冷下来，在女生的脸上转了一圈，抬脚进了教室。 女生慌张地看着男生要离开，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服，却又想到这件衣服，是自己有钱也赔不起的限量款，特别是他最近喜欢穿，要是弄皱了，他又要生气了。 “大神来啦！” “大神，这里，和我坐吧！” “大神想要和谁坐在一起就坐在一起啊，就你话多。” 顾莱最享受这样被追捧的样子，特别是这群高冷的学霸，平日里都是抬着鼻孔看人。几十双眼睛看着自己，顾莱温和地笑了一下，和刚才在门口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还是和我的室友坐。”顾莱坐在张平的旁边，站在门口的女生顿时松了一口气，背着包小跑到顾莱面前，将书包妥帖的放在不挡人但是方便拿的位置，熟练地摆出顾莱需要的纸笔和练习题。 “那......那我先走了，中午的时候.......” “不需要了。”顾莱撑着下巴，脸上挂着笑，声音很轻，“都不需要了。” 女生的眼睛顿时睁大，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声音带着无助地颤抖，强扯了一个笑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手指却死死地扣住桌面，“你，你开玩笑的，对，对吧。” “不是哦。”顾莱拿出自己的笔，摊开草稿纸，叹了口气，“晨晨，要考试了，我得专注考试。” “可是，以前，以前不多是，你，你不是，说......”女生的眼睛里续满眼泪，倔强地没有一滴留下来，因为顾莱不喜欢女生在他面前哭，晨晨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喜欢顾莱的女生很多，只要自己最接近顾莱，哪怕只干一些打饭送水帮忙背书包整理卫生的事情，但是自己可以跟顾莱说话，被默许可以跟着他，已经两个月了，晨晨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得到顾莱的认可了，说不定在他心里，自己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顾，顾莱，我可以等你，中午老地方，我帮你打饭。” 晨晨将自己的眼泪逼回来，不给顾莱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顾莱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看着旁边的同学，“我跟她解释过很多次了，她还锲而不舍地缠着我。” “大神，你就是脾气太好了。” “就是，竞赛班这么忙，这女的怎么这么不讲理，实在不行，给老师说吧。” 顾莱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们班来了新同学？” 张平的同桌急急忙忙地抢答，“两个高一的，伍媛和顾甚之，感觉是跟不走了，那个伍媛都......” 话音还没落，伍媛提着一袋子零食，从后门进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方的从慢慢一袋子的，零食里，分出一份，给旁边的顾甚之。 顾莱直接笑出了声。 说话的同学尴尬地挠挠头，将自己想问的题递上去，“大神，你看看，我想了快一个小时了，一直没想出来。” “这道题啊。”顾莱扫了一眼卷子，“简单。” 一堆同学立刻拥上来，将顾莱围住，准备听他讲题。 顾莱挥挥手，面前的同学知会的走到后面，不在前面挡光。 “就是简单的椭圆形题，我记得我以前讲过，只是这道题是两个椭圆。” 顾莱自信的直接在草稿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张平也在旁边听着，只是听着听着，他感觉有一点不对。 好像顾莱绕了一个圈子。 张平猛然想到刚刚伍媛的笔记。 他思维不是很好，但是记忆力一直拔尖。 张平拿着笔，凭着脑子的记忆，将两个公式联立，计算的过程有些复杂，张平没时间继续听顾莱讲，扭头自己写，顾莱当然注意到了张平的动作，眉头皱了一下。 张平越写越快，他的思路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落下最后一笔，张平长出了一口气，整一张草稿纸已经写完。 他得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正确的答案。 “张平，你算好了？多少？”顾莱虽然问话，但是直接扯过张平的草稿纸，对照答案看了一下。 “不错啊，计算能力变好了。” 顾莱拿着草稿纸直接摊给所有人看，“张平写得很完整，你们可以直接看，思路还是刚刚我的思路。” 张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莱。 过渡使用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脱口而出。 “这是我看伍媛写的。” 第48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六天 “好啦张平, 我知道那个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顾莱的语气带着轻蔑的调侃，转动了一下手里的圆珠笔，抬起下巴, “看懂了就回去写吧，我也要开始了。” 张平想要说些什么, 还没有开口, 周围的同学四散开, 连带自己的一本草稿纸，被同学们带回座位上传阅。 草稿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但是计算过程和思路非常的清晰, 大家看着频频点头，只是崇拜的目光，只会隔着好几排的座位落在顾莱身上。 “我，这个我，真的是......”张平看着顾莱，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他想要大声的吼叫，想要说出来，做出题的是自己！给自己思路的是伍媛！和顾莱没关系！ “你就不知道少说两句。”张平的同桌有些不满地撞了张平一下, 接过前排递过来的草稿纸，一把塞到张平手里, “你就坐在大神旁边，大神没讲两句你就会了, 大神不讲之前屁都憋不出来一个。” 同桌没好气地犯了一个白眼, 继续为顾莱抱不平，“非要说是那个什么伍媛的，她理你这么远, 你啥时候从她哪里得了灵感，还真的事情有那么巧了，偏偏大神一讲你齐刷刷地写出来了。” 到底是自己的同桌，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死，他凑近张平的耳边，低声说，“大神都给你台阶下了，你别钻牛角尖，大神和顾老师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要是给你穿小鞋，我看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 张平脸上的血色褪去，周围的空气向他压来，不甘和委屈冲撞着脆弱的神经，理智和恐惧形成一张网，堪堪兜住快要泄洪的情绪，他死死地捏着手里笔，用力到指尖发白，嘴唇蠕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悄悄抬头，看向远处的伍媛。 顾莱用笔敲了一下桌面，清脆的响声拉回张平的思绪，他转头，顾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低声说道：“还看着人家呀，我怎么记得你还有几个月才成年？” 张平第一次，没有回答顾莱的话。 他只是低着头，扯着自己的草稿纸写写画画。 顾莱冷笑一声。 还有脾气了？ 他写了两个字，被包装袋撕开的声音吸引，顺着声音，他看到那个叫伍媛的女生，又开了一袋，手指薯条？闻着味道，还是烧烤味的，她把袋子往旁边递了一下，旁边的男生只是摇摇头，没伸手。 伍媛例行同学之间的询问之后，感谢被拒绝，一袋都是自己的，不用怕有人抢~ 顾甚之手里的题，写不进去了，只听到伍媛吃了一袋有一袋，他看着手表，才十一点过，伍媛已经吃完了两大包零食，包括薯片三袋，饼干两盒，牛奶一瓶，可乐一瓶，顾甚之的余光扫过伍媛完全没有变化的肚子，还是将手里的健胃消食片推了出去。 “我不用这些。”伍媛经过这么几年的训练，再也不会把自己吃进医院。 顾甚之伸手，将健胃消食片又向前推了一厘米，“以防万一。” 伍媛嚼薯片的动作一停顿，她隐隐约约，听到教室大门发出的吱嘎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伍媛不知道从哪里变成一张湿纸巾，快速将手指擦干净，又从包里摸出一瓶驱蚊花露水，对着穿着长裤的小腿狂喷。 顾甚之猝不及防，吸进去过量的某神花露水，只觉得自己从头发丝到皮表面，全部都被腌制入味，今天一天都可以“百虫不侵”。 就是味道太冲，顾甚之没忍住，连打了四五个喷嚏，罪魁祸首贴心的送上无香湿纸巾一枚。 顾甚之：我可以谢谢您嘞。 顾明威拿着卷子走进来，满意地看着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一张又一张草稿纸，都是思路的发散，计算的基础。他从最后一排慢悠悠地走到前排，果然发现顾莱已经写完了，已经开始做起其他科目的作业。 “我的课，这样是不允许的。”顾明威说完话就走，根本没有停留。 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只有顾莱听得出来里面的警告。 “这是我的地方。” 小叔不喜欢自己。 顾莱一直都知道，毕竟自己只是顾家的养子。 是顾家找回来替代品。 曾经的自己，拼了命的想要证明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跌到，他不是天才儿童，费劲心思装出一副天才的样子，只想要让自己的小叔知道，自己并不差，自己可以是顾家的子孙！ 哪怕是自己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努力到营养不良，也没得到那个人的一丝注意。 但是，老太太心疼了。 这可是杨在她身边，十几年的孙子！ 怎么能吃这样的苦！ 老太太喜欢自己。 这就足够了。 顾莱突然又挺直胸背，将英语卷子收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卷脚却揉得不成样子 无意间扫过第一排的人，伍媛坐的位置很好，第一排的角落，如果不是自己注意，老师长期会灯下黑，看不到她到底在干什么，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吃东西。 顾莱无趣地收回视线。 看着顾明威一排一排的经过，看着有些同学卡壳，还不忘稍微点播几句，就这样慢慢走到讲台上，拿着黑板擦稍微敲了一下讲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好了，给新同学讲一下，你们一并听一下。”顾莱的视线落在伍媛和顾甚之身上，又自然的收回来，“考试没有那么正规，只是一周一次的小测，对大家的水平进行摸底测试，连续三次成绩不理想的同学会做一些调整。” “三次，终于改了，不用提心吊胆了。” “早就该这样了，要不让每次考试压力真的好大。” “说得好像不改你压力不大一样。” “就是，说得不正规考试，其实题超级变态。” 伍媛侧着耳朵，差不多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只是这个成绩不理想，不知道怎么定义。 “当然，今天就是这个月的第三次，我希望大家有所准备。”顾明威看着手里的成绩到说道。 教室里立刻出现吸气的声音。 “对于新同学也是一样，所以你们两个要尽快赶上进度。” “当然，因为今天有新同学，我给大家一点提示。” 顾明威微笑着拉下上面的黑板，开始抄题。 所有同学都放下手里笔，认真的听讲思考。 这可是提示啊，明晃晃地考点，谁不听谁是傻子！ 只是看到题的全貌之后，不少同学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会不会太难了！ 完全没有见过的符号，完全对不上任何自己学过的公式。 看着手里空白一片的草稿纸，竟然连怎么下笔都不知道。 陈梅参加竞赛班也有两年了，这段时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擦了一下手心的汗，这次她必须有进步。 已经连续两次在班上垫底了。 这就是成绩不理想。 如果再不能有所进步，一定会被调走。 陈梅不安的左顾右盼，周围的人都在飞速的写写画画。 特别是不远处大神，陈美已经看到他验算的草稿纸翻页了。 陈梅越发的感觉到恐惧和紧张，却又很快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能想，还有机会，还没有开始考试。 陈梅试着将自己的思路写下来，焦头烂额的动笔，只写下两排的小字，在空荡荡的草稿纸上，显得苍白无力。 翻书，还可以翻书。 陈梅翻开自己书，隐约觉得似乎还有一个衍生公式可以用上。 “不要翻书哦，先想五分钟，我再来讲。”顾明威抖掉手里多余的粉笔灰，看着自己的教案。 陈梅翻书的手定住，推导，她还可以推导。 顾明威从讲台上下来，沿着左边的楼梯，眼看着就要走到陈梅的位置。 陈梅什么都没写出来。 她想要问问，最好是可以问顾莱，全班，顾莱几乎就是标答的象征。 顾明威在前两排停下来，陈梅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她紧紧盯着顾莱的后背，抓住他转头的小动作，小声地叫一声。 让陈梅想不到的是，顾莱居然秒懂了！ “斐波拉契数列。”顾莱回头，对着陈梅眨了眨眼睛。 陈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点醒，小声地到了一句谢。 将数列排在草稿纸上。 终于从中找出那唯一的出路。 “五分钟到了，有没有同学做出答案，这是一道选择题。”顾明威对着陈梅点点头，重新回到自己的讲台，只是经过伍媛的座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顾明威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笑容。 顾莱皱着眉，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怎么，因为这女孩聪明，像那位年轻的时候是吗？ 顾莱看着伍媛姣好的侧脸，没由来的烦躁，将手里的圆珠笔直接扔出去。 拉着脸看着顾明威准备讲题。 “还是老规矩，听听大家的想法。” 伍媛觉得这个老师老规矩有点多。 “陈梅。” 陈梅没想到自己会被抽起来，局促不安的站起来，“我，我还没有算完。” “你说说思路。”顾明威不强求。 陈梅紧张地看向顾莱，这一次，顾莱没有理她，陈梅的手指搅在一起，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思路说出来。 “首次，将题目的数列分解，可以看出大致的规律，有些接近斐波拉契数列......” 陈梅收获到顾明威赞许的目光。 可是，后面的她完全不会了。 陈梅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顾明威的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挥挥手让陈梅坐下，对上班上大多数同学迷茫的视线。 这道题，出难了。 顾明威：“这道题不简单，我再给三分钟，刚刚陈同学已经给大家提示了，三分钟之后，谁来给大家讲一讲。” 不需要三分钟。 一道选择题罢了。 顾甚之看了一眼旁边的伍媛，她一直低着头，手上的笔没有停过。 这道题，伍媛不可能不会。 顾甚之向着伍媛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又猛地吸入一大口某神花露水的味道，他立刻闭气，余光终于扫到伍媛的草稿纸。 她决然在画火柴人！ 火柴人！ 画得还挺好，甚至好像已经形成一个故事线。 顾甚之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顾老师，我可以。” 顾莱站起来，他已经看到了伍媛，不行，她一直低着头，手里的笔就没有停过。 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再努力还是写不出来。 也就这样。 果然空有一张脸。 顾莱刚刚的燥气散去，心口重新填满自信。 顾明威示意他继续。 “我选C。” “就是地道的数列问题，只是计算的过程比较繁琐。” 顾莱的语气充满了漫不经心，略过手里写了满满三页的草稿纸，顾莱稍微挑选了几个重点计算过程，讲出来。 就好像，自己毫不费力一样。 顾莱装得很好。 他话音刚落。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好厉害！” “说得好！” “五分钟，就用了五分钟，不愧是大神！” “天才，真的是天才。” 顾莱最享受这样的赞誉。 他回看了顾明威一眼，带着满身的倨傲，坐下。 顾明威将答案C填上。 议论的声音又加上一层。 “还有同学有更简单的方法吗？”顾明威环顾一周问道。 更简单的方法！ 好像所有的同学都被问住了，大神的方法，难道不简单吗？ 几个实践派已经开始动手验算。 越是算到后面，越觉得有些吃力。 这根本没有大神说得那么简单。 大神的计算能力，到底有多强。 张平也卡在计算上，有几个方程的联立，张平觉得没有半个小时，是很难算出来的。 或许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张平有些羡慕地看顾莱。 只见他气定神闲的坐下，一切都好像都那么平常。 “这是一道压轴题，昨年竞赛的。”张平的同桌指着书上答案说道，“我的天，答案都算了半页纸，五分钟吧，大神只用了五分钟。” 一道压轴题，五分钟。 张平紧张的咽下口水。 刚刚对顾莱的一点不满已经被震惊冲散。 又默默为心里那个属于顾莱的神座，加上一块砖。 不知道多少人将顾莱放在那么高的位置上。 他是数学竞赛班的“大神”。 精神层面和物理层面。 就是竞赛班的标杆，是挂在天上，可望不可即的星星。 有时候，张平真的觉得，想要超越顾莱，只能回炉再造。 可惜条件不允许。 张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动笔，开始验算。 “伍媛。” 顾明威突然喊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顾明威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伍媛画得开心，顾甚之看得开心。 画得开心的没注意到顾明威的视线，看得开心的注意到了决定无视。 伍媛刚给自己的火柴人加上两个喷射器，再加上个铠甲可以头盔，柔和一下肌肉线条，简便的机甲就有了雏形。 还没来得及加上机械核心，伍媛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顾明威的话还没有说完。 伍媛已经站起来了，铿锵有力地说道：“有！”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顾甚之在一片火柴人中间，勉强找到了，一个数学的图形。 画得格外的潦草，和火柴人身上的铠甲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谁啊。” “一年级第一，说是特别牛。” “说得吓人，没参加竞赛，上来就是这种地狱难度，还厚着脸皮说有？” “可能就是自信吧，现在年轻人，沉不住在气。” 窃窃私语，顾甚之都听到了。 她还真的有。 顾甚之撑着下巴，看着黑板。 “画个图就可以解决。”伍媛面带微笑地翻页，掩盖自己开小差的罪行。 “哦？我看你画了一个一个图。” 被发现了！ 伍媛脸不红心不跳，“最后变成一个，一个就可以了，根据题目数据测算出一个标准的正方体，直接计算表面积。” 顾明威亲自那亲笔，看着自己的手稿，没有说话。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在所有人眼里变得好像一个小时一样漫长。 “所以瞎说的吧。” “瞎说的，顾老师这么久都没说话，肯定瞎说的。” “要是我，我宁可说不会。” “好！好！好！” 顾明威放下手里笔，脸上的笑容溢出来，眼睛里迸发出亮光。 “同学们，这简直是一个天才的想法！” 顾明威激动的徒手在黑板上画下一个正方体，两个公式。 计算，完成。 一分钟。 整个过程，最麻烦的就是，把图形画得漂亮一点。 这不可能！ 所有人都低下头，自己开始尝试。 刚才好几页的计算，全部推翻，变成一个又一个正方体，两个公式，真的只用得上两个公式，两个最最最基础的表面积公式！ 哪里需要什么数列，哪里需要什么斐波拉契。 太简单了，真的居然有这么简单的方法！ “我的天！” “我也算出来了！” 所有人看向伍媛的视线都不一样了。 她怎么做到的。 顾莱不屑地笑了一声。 “误打误撞罢了。” 张平惊讶的表情一噎，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在心里悄悄地为伍媛加油。 “很好，伍媛同学，很好。” 顾明威走下来，肉眼可见的激动还没有散去。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竞赛考试，可以提前交卷。” 伍媛笑出一个小梨涡。 “谢谢老师！” 第49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七天 中午午休的时间比想象中更长。 甚至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回寝室睡一个午觉。除开不算太美好的上课和各类的考试, 要是没有一沓的练习题和试卷，有那个几个瞬间伍媛会觉得自己还在假期。 老寝室没有空调，但是满墙的爬山虎就是天然的屏障, 配合着吊扇，微风徐徐, 还能闻到树叶的清醒, 这种时候最适合吃一大勺冰淇淋。 冰淇淋, 手工最佳，朗姆酒和葡萄干最绝。那种绵密细腻的口感，微冲和微甜的混合, 让伍媛吃了一次就觉得停不下来。 当然冰淇淋不能多吃，这是吃进医院得来的教训。毕竟现在不像后世有足够多的特效药，只需要一颗就能解决问题。必须去医院挂水，而针头是这个世界伟大又邪恶的发明。 伍怕打针小朋友如是想到。 恋恋不舍地将冰淇淋放进自带的便携的小冰箱里，伍媛看了看手表，只拿了纸笔轻装上阵，锁门向着阶梯教室走去。现在还能躲在树荫下乘凉，等到太阳西晒，地面滚烫, 空气都是热的。 出门没走几步伍媛总觉得少了什么，还好寝室在二楼, 三两步就回去，从自己的桌子上, 拿了两颗维C泡腾片扔进嘴里。 “这样就营养均衡了。” 毕竟光吃零食是不行的。 超级不健康选手如是说到。 ###### 顾莱将自己新买的手表砸了, 这一款是空运过来的限定款。 顾莱想了很久。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每个休息日都往顾家老宅跑，在老太太面前狠狠敬一波孝道。 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这块腕表。 买一个新手表用来干什么？ 就是用来看时间的。 顾莱引以为傲的计算能力, 在全班同学面前最得意最骄傲的计算能力。 对方就花了一分钟！ 就用了一个正方体！ 硬生生将顾莱的铁王座磕破一个角！ 好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不应该是这样，绝对不可能这样。 “小少爷吃饭了。”保姆怯怯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保姆从门的这边探头向里望去，这家的小少爷脾气格外的不好。听说自己已经是被换的第三个保姆了，要不是家里缺钱，自己绝对不会接这样的活儿。 这哪里是伺候人，祖宗都不是这样的！ 最开始保姆还心疼这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爹妈。没想到是个这样的脾气。动不动又打又摔又砸的。保姆摸了一下手腕的伤口，终于还是默默的退回了厨房。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顾莱又砸了几个花盆。掀翻了保姆整整炖了一个上午的鸡汤。 忽然想起有伍媛吃的薯片和手指薯条。顾莱。一拍桌子吩咐道：“给我炸一份薯条。” 保姆哪里敢说不，只是这个薯条是真的做不来，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小少爷我确实做不来薯条。” 保姆局促地看着顾莱。 一个飞起来的碗从她的耳边擦过。破碎的声音响在脚下。保姆一个哆嗦，陶瓷的碎片只差几毫米就会直接扎进脚背里。 “什么都不会叫你来干什么？！”顾莱对着保姆吼道，吼完抓起自己的包就要出门，“今天晚上就可以滚了，我一定会向外婆投诉你。” 投诉就投诉。 保姆哆哆嗦嗦地擦干手上的汗水，从衣服包里，拿出还在闪烁的录音笔。 幸好有前几位提醒。 保姆冷笑一声。 我们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投诉了谁。 顾莱气鼓鼓的从家冲出来，发现周围的面馆都已经关门。想要找点小吃摊，这个时候也已经收摊。点个外卖的时间更不够。 顾莱在心里把保姆的祖宗十八带都问候了一遍，打算到学校小卖铺吃了一碗泡面。 暑假的小卖部，全部都是存货，什么好吃的口味都没有，只剩下没人吃的经典款红烧牛肉，摆满了整个货架。 伍媛索然无味的转了一圈，顿时觉得今早上吃零食的举动简直是过于明智。 她悠悠哉哉地走出小卖部的门，刚好和火气冲天的顾莱撞了一个正着。 听说这位是竞赛班的大神，伍媛也是在讲完题之后才知道的。 不仅仅是大神这么简单，讲课的顾老师还是他的小叔。 怪不得可以鼻孔朝天。 伍媛听到张平说这个八卦消息的时候，暗自对比了一下这叔侄二位，觉得顾莱这辈子能超过顾老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顾莱和顾老师的颜值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顾莱故意想要狠狠地撞一下伍媛的肩膀，没想到被躲开了，冷着脸地上下扫视了一遍伍媛，“哟，一分钟？” 这确定是亲生的侄子吗？怎么教出这么个熊样？ 伍媛好脾气的不和红眼病说话，沉默地顾莱擦肩而过。 顾莱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挑衅。在顾家，他是最受宠的孩子，横行霸道惯了。在学校，他是顾家的孩子，注定依旧是霸王。 “你知道我是谁吗？”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知道，五分钟。” “还是你比较持久。” 顾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理智告诉他要克制，不能打人，但是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好，好的很。” 顾莱站在高处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伍媛，说道：“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们再一绝高下。” 原本八分饱的肚子，成功被伍媛气到十分。 实在是非常的节省饭钱。 伍媛知道了都要为自己鼓掌。 只是这中二的战书，话说什么一决高下。 伍媛：多少年没听过这么羞耻的台词了。 这么一个小插曲，伍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路过甜水铺子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点了一杯加冰柠檬水，清凉解暑。 还没等伍媛走进教室，已经看到一个人团。 顾莱站在人群的中央，众星捧月。 有问不完的问题围绕着他，讨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 顾老师不在的时候，顾莱，好像就是标准答案的象征。 大家都抱着临时抱佛脚的心态，多问一道题，到时候就会做多一点的题。万一考到的就是原题呢，这种可能性虽然小，但也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顾莱看着孤零零走进来的伍媛，对比着自己花团锦簇的样子。像一只骄傲开屏的公孔雀，一转身露出自己没毛的屁股。 伍媛无力望天，多少年了，有人想和自己玩智商碾压的戏码。 顾莱还想对着伍媛说点什么，又被旁边的同学缠着问问题，一时间抽不开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伍媛平静的从人群旁边绕过去，无视顾莱的挑衅，也不关注到底有多少人包围着顾莱。 这就是怕了。 顾莱看着伍媛单薄的背影，从心底升起一种无上的快感，他勾起嘴角，冰冷的表情变得温和，甚至还带着一点笑。吓得他对面的女生卷子都不敢向上递。 顾莱脾气不好，回答问题完全看心情。就算是这样，因为过来的那所有人还是愿意去问他。 “这道题啊，并不难。”顾莱伸手接过女生手上的卷子，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一片惊叹声的讲题声中，打响了下午的上课铃。 顾明威拿着卷子走进来，只是这一次，记得关上教室的大门。 “考试规则我就不多说了，大家把包放在前面来吧。 竞赛班的人不多，刚刚好坐满阶梯教室的两排，书包堆在一起，考试的紧张气氛就出来了。 陈梅习惯性的咬着笔尖，眼神因为紧张暂时没有办法聚焦，她忍不住的疯狂深呼吸，不断地回忆那几个自己还不是很熟悉的公式。 虽然说是周内小测，但是草稿纸依旧是发放的。 陈梅拿着草稿纸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脑子里循环的公式写下来，因为写得太急，笔尖戳破纸张，刺啦一声将大片的纸面撕碎。 “我要开始发卷子了。” 顾明威当然看出了紧张的气氛，出言安慰道：“和平时测试一样，没有什么需要格外紧张的，需要提前注意的，我都已经做了提醒，难道你们还不信我？” 说完对着大家俏皮地眨眨眼睛。 当然没有想象中的欢声笑语。 “这不难，很简单。”“就五分钟的事情，稍稍动动脑子就会。”这样的鬼话，谁还会信啊！！ 顾明威看着面无表情的学生，长叹了一口气，果然孩子们年纪大了，不好骗了。 虽然不好骗，卷子还是要写的。 雪花片一样的卷子从第一排一点一点传上来。 好像在拿到手的那一刻，心里稍微踏实一点。陈梅写完自己的名字，等到开始动笔的指令。 浏览全卷，是一个好习惯。 可惜这个好习惯今天并没有给陈梅带来一星半点的安心，直接将紧张感拉满！ 完全没有见过的题型，完全没有写过试卷模式，陈梅直接的头晕目眩，连手里的笔都快要握不住了。 顾莱看着手里的卷子，也是眉头一皱。 果然是这个月最后一次考试，和平时磨磨唧唧提不起来的难度完全不一样，今天这么搞一下，不用等到发成绩，很多人心态直接炸。 不过没关系，在绝对的智商面前，千变万化的题目，都是一个样。 安静的教室，直接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 顾明威坐在讲台上备课，偶尔抬头，看看下面学生的动作。 伍媛依旧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这一次顾明威不会再犯“灯下黑”的错误，特意留了个心思给伍媛。 写得还算认真，顾明威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点头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迟疑地看了一下表，又看了一眼伍媛。 是不是，写得有点太快了。 第一页的选择题，顾莱轻松的搞定。 他习惯翻卷子弄出极大的动静，人为的给所有人制造压力感。 特别是坐在前排的伍媛。 一想到这里，顾莱翻卷子的动作更大了。 哗啦啦地声音挑逗着原本就紧绷地神经，陈梅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尽最大可能让自己的身体不颤抖。 可惜顾莱的小动作，做了个寂寞。 伍媛依旧埋着头，无知无觉。 顾莱一下子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也就是那样。 上午八成只是灵光一现，完全不会构成威胁。 只是可惜了新买的手表。 顾莱环顾一周，没有听到任何翻页的声音，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瞬间充满全身。 周末回趟老宅，自己生日快到了，就要一块新表吧，这次买个更贵的。 顾莱分出三分心思想着要个什么样子的腕表。 “报告。” 伍媛的声音从第一排响起。 顾莱猛的抬头，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刚好和对方的视线对撞。 带着一旦漫不经心地戏谑。 顾莱眨眨眼，对方已经转回去。 “我要交卷！” 第50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八天 伍媛的声音很轻, 落在过分安静的教室里格外的响亮，就连空调的冷气都不能吹散她话里带来的震惊。 交卷？？？ 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个时候交卷子！ 太多震惊的目光投向伍媛，就连顾明威都忍不住从讲台上下来, 亲自检验伍媛的试卷。 顾明威看着手里的卷子，眼睛微微睁大。 完整, 简洁, 条理清晰。 没有跳题, 没有空白，就连伍媛圆乎乎的数字，看上去都格外的让人舒服。 顾明威的动作很慢, 一页一页的翻动。 全班的动作好像都听了下来，专注地看着顾明威检查。 “你们继续。”顾明威头也不抬的继续检查。 顾甚之偏头，看了伍媛的侧脸一眼，手腕发力，埋头继续做题。 “你跟我上来。”顾明威对着伍媛点头，他的动作尽量小心，不惊动太多人，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时刻关注着！ 倒吸气的声音充斥着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什么考试纪律好像都不重要。 “这, 这还是人吗？” “我的天，这才几点就写完了！” “重点难道不是顾老师检查了让她上去吗！” 第一个交卷意味着什么, 大家太清楚了。 这意味着标答。 周内小测，第一名交卷的人, 无论成绩多少, 都获得第一的名额，老师将根据这张卷子进行评讲，只亲自批改这一张试卷, 剩下的卷子随机两人相互交换批改。 那这第 一章卷子，理所应当，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甚至可以帮助老师快速记住你，记住你的问题，讲得更加有针对性。 这对于所有竞赛班的同学来说，诱惑简直是太大了！ 而这一切，以前都是属于顾莱的。 就在今天，轻飘飘地换了人。 换成一个一年级生！ 顾莱下意思的摸着自己的手腕想要知道到底过去多少时间，他摸了个空，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表已经砸了。 “几点了！”顾莱咬牙切齿地转向自己的同桌张平，因为生气面部表情扭曲，将原本平平无奇的脸扯得格外狰狞。张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见过的顾莱。 顾家是新城市著名的书香门第，看看讲台上的顾老师的气质就知道，顾家的书卷气质到底有多养人。 然后，养出了一个顾莱？ 张平不知道是评价基因突变太厉害还是顾莱是捡来的。 猛然间，张平的眼前浮现出一张沉默的脸，他不敢相信地抬头，可惜顾明威低着头，暂时看不到什么。 张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大脑快要宕机。 顾莱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沉闷地响声显示了他急迫的心情，原本出神的张平被他吓得一个哆嗦，老老实实地说道：“三点而二十。”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莱看着自己手里的卷子，白纸黑字写着作答时间为180分钟。 两点半开始的考试，到现在为止就算是自己，也只能写到到一半。 顾莱的速度，就是整个竞赛班的速度。 如果再说得夸张一点，这就是全校的速度。 伍媛是怎么做到的！ 本来就是竞赛类考试，人为提升了一大截难度，哪怕是在大多数人看上去可以连蒙带猜的选择题，也挖出一个又一个坑，等着大家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然后看着老师面带微笑的说，“看吧，你们中招了。” 语气很轻松现实很残酷，分数更现实。 顾莱粗鲁地翻看后面的卷子，哗啦啦翻卷子的声音巨大，在讲台上开始给伍媛改卷子的顾明威皱着眉头抬头。 “不要影响其他同学答题。“说完，顾明威看向自己旁边伍媛，继续判卷。 顾莱哪里听得到顾明威的声音，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卷子。 这页全部是大题，这后面一页还是大题，再后面依旧是！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漫上心头，顾莱好像被人掐住脖子，快要不能正常的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好在机械的机械记忆还是继续推着他走。 顾莱用颤抖的手开了一瓶冰水，狂灌了几口。 以前格外注意形象的他也不管水是不是滴在自己限量款的衣服上，胡乱摸了一下手背，终于可以正常的思考。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但是顾莱格外得有罪恶感，心里越来越急躁。 张平悄悄将自己的卷子移动到一边，距离顾莱尽可能的远一点，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比如现在，草稿纸又被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仍在地上。 真不讲卫生。 张平悄悄瘪嘴，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卷子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顾明威翻页，看着自己手里的标准答案，一时间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我都可以合理怀疑你看过题。” “我看没看过您最清楚。” 顾明威笑了出来，溢出唇角的笑声昭示了他的好心情。 “多少年了，我很久没遇到你这么有趣的孩子了。”顾莱放下手里的红笔，一瞬不瞬地看着伍媛，“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吗？” 这次轮带伍媛吃惊了。 弟子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古老。 伍媛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明威看着伍媛变得空白的表情，这样的才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总是板着脸多不好看。 “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 伍媛的内心是拒绝的，但凡大师的弟子，都会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责任感，为了能完成老师的要求，头悬梁锥刺股，伍媛，伍媛本质只是想做一条咸鱼罢了。 红色的勾出现在试卷上。 倒计时的指示牌刷新，伍媛满意地眯着眼睛，按照这么算下去，伍媛觉得自己可以活到150！ 或者那个破系统还会继续升级？ 伍媛摸着胸口的位置，总觉得这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至少，自己需要得到一个大奖。 这样才有理由，继续提高任务难度。 伍媛的视线重新落在卷子上，顾明威已经改到了最后一页。 顾明威终于画下一个半勾，心里有了点成就感。 他的余光扫到旁边低着头的伍媛，看起来格外的谦逊有礼。 只是抖腿的动作得改。 顾明威哪里知道，伍媛在就预料到上讲台至少站个十几分钟，于是早早做了准备，明目张胆的在耳朵里塞了蓝牙耳机。 一边听歌一边看着老师判卷，至少不会枯燥~~ 伍媛稍微抬了一下披散下来的头发，让空调的冷气进入自己的脖颈，带来一丝清凉。 “好了。”顾莱无奈地叹了口气。 发现伍媛还低着头，甚至抖腿抖得更嗨了？ 顾老师：这孩子不会有什么病吧！ 顾明威伸手想要拉一把伍媛，视线被一道闪光吸引。 哟，听歌呢！ 自己辛辛苦苦改卷子，感情这丫头在这里听得挺开心。 顾明威重重咳嗽一声。 伍媛终于注意到面色不善看着自己的顾明威，淡定地对他笑了笑。 好无辜好可爱。 “回去抄吧。” 顾明威毫不客气，直接将卷子塞到伍媛的手里。 伍媛低头看了一眼分数，转身就想着溜走。 这可是顾明威自己说的，考试是可以提前交卷的。 伍媛没有做得太过分，尽量控制在一个小时时间左右，这样子更加真实。 具体可以多么不真实，伍媛决定，如果下次在有这种提前放学的好事情，她一定试试更不真实一点。 “等等。” 顾明威突然说道：“看来这个难度对你来说，不够。” 他摸着手里的钢笔，温润的触感让他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伍媛不时单纯的好苗子而已，这分明就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这样的天才，不鞭策一下，顾明威都觉得自己对不清一中给的工资。 “我这边有三本教师用书，我今天先借给你一本，贪多嚼不烂，你看完我再借给你其他的。” 顾明威看着伍媛脸上一闪而过没来得及收住的懊悔，感觉奇奇怪怪。 “谢谢顾老师。” 伍媛的内心都在滴血，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看书了，说好的今晚的愉快时光，计划好的边吃烧烤边追剧，全部变成泡影。 迈着沉重的步子，伍媛回到自己的座位。 还在考试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不对劲啊！ 怎么这次考试结束，不像以前一样公布了分数。 顾老师，顾老师把自己的书给伍媛干什么！ 当然是学得不好，只有看教师版书籍上的详细解释才看得懂。 顾莱冷笑一声，感觉自己直面到了真相。 果然有人忍不住问道：“顾老师，怎么不公布分数？” “等大家考完我一起通知。” 顾明威不想现在说出来，伍媛这个样子，不知道要搞崩溃多少人。 顾莱重新放慢自己的做题速度。 果然，伍媛就是成绩太低了！ 光有速度有个P用！ 顾莱忍不住给自己吹一首胜利的战歌。 “报告。” 第一排举起一双手，苍白，十指修长。 “我要交卷！” 今天的竞赛班感觉吃下一个学年的刺激。 这一个二个的到底要干什么，提前交卷很光荣吗！ 不检查吗！ 顾莱已经不急了，伸长脖子准备看看情况。 伍媛弯腰撕包装袋的间隙。 他看到一张隐藏在光线角落里的脸。 顾莱手里的笔再也握不住了。 吧嗒掉在地上，碎成两节。 第51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九天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顾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见到这个人的这一天。 那是只存在于顾家的照片里, 永远挂在墙上，只是顾家人美好的回忆, 一厢情愿的感情寄托。 一开始来到顾家, 顾莱曾经也有过惴惴不安, 但是时间久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恐惧被完美的现实掩盖。就好像种满鲜花的花园，内里依旧腐烂不堪。 顾莱的骨子里还是自卑的, 所以到现在他都不敢直视顾明威的眼睛，生怕他会一看看穿自己那些恶劣的心思。 但是这也是顾莱天生的求生欲，这么多年的努力经营，顾莱早就有了自己的保命符，哪怕是顾明威，也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对自己说三道四。 可是。 可是顾莱还是怕了。 他没有天生的优势，从来不懂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更不清楚那张脸到底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我得提前做带点什么。 顾莱放下手里笔。 “安静，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大家要认真作答。” 教室太嘈杂，有一个人做完就算了, 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意外，毕竟世界要允许天才的存在。 可是又出现一个人, 怎么可能又出现了一个人！ “这难道是我的问题？” 不少人看着自己没写几个字的卷子, 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像多花一秒在胡思乱想上都是浪费，可是大脑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你越是不想想，越是忍不住去想。太多的脑细胞被挤占，思维变得混沌不堪，做题的速度自然减慢。 顾莱觉得自己的计算开始变得吃力，拿在手里的笔明明已经换成自己用得最顺手的进口签字笔，试卷上的题却变得越来越陌生。他伸手，手指尖颤抖，费力不少力气才触碰到柔软的文具带，他翻找着文具带里的直尺，借着这个欲盖弥彰的小动作，顾莱的视线再一次落在顾甚之身上。 这一次，顾甚之背对着顾莱，和伍媛并肩站在一起，他很高，又很单薄。 顾家人的个子都不小，除了顾莱。 照相的时候，他永远是站在中间，永远是全家福里面的凹下去的那个部分。 顾明威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顾莱急忙收回视线，拿着尺子，在试卷上画出一条辅助线，虽然他知道这条线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 没有发现，一定没有发现。 顾莱的心思全部放在远处，就连细微的脚步声都不想放过，什么第一名，什么竞赛班的荣誉，通通不重要。 顾莱咬着手指，在纸面上画圈圈。终于，在圆圈被戳破之前，想到了什么方法。 一丝暗茫从他的眼神里闪过，顾莱静下心，开始继续答题。 “你这道题的方法是对的。”顾明威用红笔，在卷子上写下公式，“但是这样会比较复杂，导致最后计算结果的错误。” 顾甚之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这个红色的公式和题目有什么太大联系。 “看不出来吧。”顾明威笑呵呵地说，“我也看不出来。” 顾甚之抬头，没说话。 “其实这还是原始公式的变形形式，我这样一写你就知道了。“顾明威提笔，三两下写出过程，顾甚之紧绷的表情放松，甚至出现一点笑意。 整道题都变得熟悉起来。 这种奇思妙想，只有伍媛才能做到得到。 顾甚之忍不住多看几眼开始收拾东西的伍媛，因为零食和书太多，伍媛手里有点拿不下，她东挑西拣了半天，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这么早放学过，她难得好心情的将买一送一的酸奶给顾甚之留了一瓶。 顾甚之的眼角都泛着柔和的光。 和顾明威记忆里的那个人，终于重合在一起。 顾明威的视线太灼热，顾甚之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顾明威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哽咽到沙哑，细碎的颤音完全不像是他自己。 顾甚之低头。 掩饰住嘴角的冷笑。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根本不想知道。 就好像顾甚之根本不在意，顾奶奶不是自己的亲奶奶一样。 只是她刚巧姓顾，自己也刚巧姓顾罢了。这就是缘分，在大雪的天气挽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顾甚之睁眼看到的人，就是自己的家人。 “没有什么。”顾甚之笑了一下。 柔弱却又锋利，像一把刀，刺疼了顾明威的眼睛。 完全和顾明威的记忆重合，被拒绝的错愕，存在于记忆里的长久的怀念，交织在一起，变成一张无形的网，将顾明威包裹又拉扯，割裂了五感和器官。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顾甚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伍媛拿着大包小包已经走到阶梯教室门口。 “考试可以提前交卷，但是考完试的评讲更加重要。” 顾明威叹了口气，无语地看着两个人，有一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荒谬感觉。 天天想着逃课这种行为居然会发生在竞赛班。 顾明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活久见。 难道这就是时代的进步，自己终究是被拍在沙滩上的人。 “后浪们”一个停了下来，一瞬不瞬等着顾明威说话，另一个装傻没听见，还悄悄加快脚步。 “伍媛，回来。” 顾明威实在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叫出大名。 果然老师的嘴，骗人的鬼。 伍媛生无可恋的转身，因为手里的零食袋子太大，她挪动得格外缓慢，又小心翼翼的一点点从最后一排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顾甚之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帮伍媛接住摇摇欲坠的零食袋子，那么大个袋子，都快赶上三个伍媛了。他是真的万金了某人是怎么像仓鼠一样一点一点将这个口袋塞得满满当当。 顾甚之终究还是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伍媛根本没想着将手里的袋子老老实实放在桌面上，放在地上，依旧是她的零食。 都说女孩子将就一点，越是漂亮的女孩是越是讲究。 顾甚之不知道是自己瞎了还是俗话说都是骗人的。 顾明威没好气的瞪了伍媛一样。 伍媛继续装傻看不见，趴在桌子上开始自己的昏昏欲睡。 顾明威直接气笑了！！ 这算是真的涨见识了，害群之马什么样，伍媛什么样，甚至还要变本加厉的从包里给自己拿出一张睡觉专用的小毯子。 这到底是谁家惯的熊孩子！ 顾明威从讲台上下来，彻底从冷面教授变身成为唐僧。 伍媛坐在“死亡第一排”。 吸粉笔灰、被提问、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蹦迪，刷足了存在感，也成功感受到顾明威“明威”的一面。 伍媛彻底觉得顾甚之和顾明威绝对都是一家人！ 先不说他们的名字都是四个字，就是这种阴阳怪气话还很多的性格，是不是刻在基因里的传承！ “顾老师，你和顾甚之是亲戚吧。”伍媛眨眨眼睛脱口而出，完全不在乎自己这句话有核弹的杀伤力，她的表情还是懒懒散散的，眼神有些迷离，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顾明威来不及思考。 顾甚之和顾明威两个人，就这么被放在架子上，下面生着火烤起来。 看热热闹的顾甚之，火烧到自己的脚边，急急忙忙扑灭，再也没心思听顾明威怎么拐弯抹角的对伍媛进行积极向上的思想教育。 顾明威没想到这么一层窗户纸就这么被捅破了！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捅破了！ 顾明威不在意什么顾莱，也不能批评老太太养着一个替代品的做法，他冷眼看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还没来得及一步一步的靠近，伍媛这一招直接将人打到蒙圈。 我不就是多说了几句话吗! 顾明威又惊又喜，害怕和激动交加着，彻底成了一个锯葫芦。 “暂时没有关系。”顾甚之帮着伍媛将东西拿起来，差点没提住。 “你不能惯着他。”顾明威皱眉头，伍媛不能走。 只有这样，顾甚之才愿意和自己多说几句。 “她已经写完了，也没什么错。”顾甚之好像在帮伍媛说话，又好像在逃避和顾明威之间的话题。 伍媛转移战火失败，看着还在奋笔疾书的同学，最后还是灭了想要走的心思。 “我留在这里就是害群之马。” 伍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您是想刺激谁？” “都刺激一下也没事。” 顾明威推着眼睛说道。 “沙丁鱼里确实需要有活力的鲶鱼。” “鲶鱼”伍媛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连嘴巴里的牛肉干都觉得不香了。 伍媛回头，不出意外的对上顾莱的视线。 顾莱受到伍媛加油打气的手势，只觉得脊背发毛，想要举起来的手又悄悄放下。 她笑得那么邪恶，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顾莱可没有错过顾甚之、顾明威和伍媛三个人的对峙，更没有错过顾明威眼睛里迸发出来的惊喜，和顾甚之动作的僵硬。 他们早就见过了！ 顾莱心又往下沉了一格。 必须要快一点。 顾莱重新举手。 “报告！” 顾莱的旁边传来“报告”的声音。 不是他的错觉，这是两三种声音叠加在一起。 顾莱猛然回头，一片同学举起了手。 顾明威满意地点点头，“还有多少同学没有做完。” 星星点点的几个人，不好意思地举手。 “那就好，还是老规矩，互相交互判卷。”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标准答案已经找到了。” “伍媛同学，满分！” 第52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十天 轻轻的一句话, 在班上直接炸开。 “什么！居然真的有人可以拿到满分！” “不可能吧，连大神都没做到过。” “其实我听说上一届还是有的，怪不得老师总说我们是他们带过最差的一届。” “不至于吧, 只是今天......” 顾莱还没有交卷，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顾莱无力地按着自己跳动的太阳穴, 希望手指的力度可以缓解挥散不去的焦虑。 无数道视线落在伍媛身上, 再也不是无故的讥讽和看不起, 扯开那些偏见，大家才发现，伍媛真的长得特别好看, 稍微一个偏头的动作，能让人更加清楚的看到她瓷质般侧脸，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眼睛是纯粹的琥珀色，折射着太阳的光芒，修长的手指漫无目地敲着桌面。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对着顾甚之说了一句。她说话的时候，马尾甩出漂亮的弧度。 原本面无表情的顾甚之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三两步的走下讲台, 完全无视一旁欲言又止的顾明威。 竞赛班的同学一时间看呆了，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顾甚之, 是不是第二个交卷的人！ 不少人陷入沉思，他是原本这么厉害, 还是因为和伍媛坐在一起！ 大佬能有多厉害, 大家早就从顾莱身上感受过了。 现在伍媛的出现，好像比顾莱，还要厉害！ 一时间, 不少人都沉默了。 伍媛离大家的座位很远，甚至可以说孤零零地和顾甚之坐在一起。 如果最开始，大家就好好相处，会怎么？ 那可是满分的大佬！ 后悔的种子埋下，有些被忽略的细节就会被翻出来。 顾莱交卷的时候，明显感觉周围的视线变得不一样了。 他扫过去，那些视线又默默的收回。 莫名其妙。 顾莱现在可顾不上那么多，交卷之后趁着拿书包的间隙，编辑了一条短信，将手机默不作声地藏在自己的裤包里。 在最后截止时间之前，所有人完成了自己的试卷。 “好的，老规矩，相互交换判卷。” 这是最快的判卷方法，都是同学，存在竞争关系，不可能为了谁故意隐瞒，并且还可以在判卷的过程中相互学习，还减轻了顾明威的工作量，实在是一个一石三鸟的好方法。 同学们排队上来随机领取试卷，伍媛百无聊赖的坐在座位上。顾甚之拧开手里的酸奶，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酸奶已经放置常温，非常适合常肠胃并不好的自己。 微甜的液体划过喉咙，甜蜜裹挟着清凉，冲淡了刚才在主席台上尴尬的慌乱。 何必出现呢？ 瓶身掩盖住顾甚之嘴边的冷笑。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自己这个正牌继承人了。顾甚之转身从书包里取东西，看着焦急地排队等待的顾莱，时不时抬手擦掉脸上的汗。 紧张了呀。 顾甚之恶劣的想，冒牌货这就不行了？ “你们两个也交换一下。”顾明威看着无所事事地伍媛和顾甚之，没好气地说：“相互学习。” 顾甚之的思绪被打断，他看向伍媛。对方已经将卷子推到他的手边，动作随意又熟稔。有一个瞬间，顾甚之想要冲动地不过脑子，将堵在胸口的那些秘密全部说出来。 那些埋在心底的最黑暗的故事，说出来，给伍媛听。 但是又何必呢。 顾甚之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抬头换上独属于自己的假面，微笑地将自己的卷子递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顾甚之和伍媛只有两分之差。 可是这两分，注定将他两分为满分和不是满分，两种。 伍媛当然察觉到顾甚之的不对劲，一看顾老师那张脸，再看顾甚之这张脸，结合骄傲的顾莱，写完卷子、判完卷子得到成绩的伍媛，当然有心思可以来快乐吃瓜啦。 可惜前两位太绷着，半句话不想多透露；后一位卷子都没写完，自动被排除在打探消息之外。 不急。 伍媛拨弄着手底下的橡皮，暑假的补习才刚刚开始呢~ 顾明威讲卷子，很有讲究，从来不会照着试卷顺序讲解，每道题都会被他很好的分类区别，方便大家举一反三，提高效率，当然这真的是一项费脑子的事情，无论是对老师还是学生。 伍媛的手指不再无聊的搬弄着可怜的橡皮擦，记笔记地速度一点一点加快，跟上顾明威的思路。 这是顾莱第一次，不想听讲，他不断地摩擦过裤包里的手机，还是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震动。他的眉头越锁越紧，坐立不安，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大神！” 张平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顾莱吓得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干什么！”顾莱不耐烦地说道，他极力控制才没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顾老师看你呢！”顾莱走神得太厉害，顾明威已经看过来三四次了，张平实在是忍不住提醒。 顾明威，顾明威，只知道针对自己！ 顾莱扫开自己文具袋，径直走了出去，连请假都没有。 就算是出去上厕所，难道不应该报告一下？ 班上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没说什么。 谁让顾莱是顾明威的侄子呢，有点优待也是正常的。 “顾莱，站住。” 顾明威觉得自己已经够给顾莱面子的，看在自己母亲份上。 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顾甚之的存在，母亲却愿意自欺欺人的要宠着顾莱，甚至无视顾甚之这么多年受过的苦。哪怕当年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可是人已经找回到了，更应该好好对待。 果然，顾甚之回来了，顾明威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到了顶点。 顾莱倔强的站在原地，想要向前，但是不敢，想要转身，又觉得丢人。 “我要去上厕所。”顾莱最终还是选择转身，只是声音咬牙切齿，“顾老师，我去上个厕所。” 突然间，顾莱感受到一阵微小的震动，带动一小块肌肉收缩，顾莱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缓和下来。他突然捂着肚子，脸上的汗水从滑落，“顾......顾老师，我实在是......” 顾莱平时在班上最注重细节，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高，顾明威不疑有他，虽然心里不爽，但是看着顾莱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 顾莱当然做戏做到全套，竟然真的一瘸一拐地出门。 伍媛目送着顾莱的背影，舔了一下自己的犬齿。视线落在认真看题的顾甚之身上。 顾甚之怎么看也不是傻白甜，不过这个顾莱，也是个影帝呀。 伍媛突然感觉自己整个暑假说不定都充满乐趣。 背后的铁门一合上，顾莱立刻拿出手机。 “喂，怎么样。” “老夫人完全不知道，您可以放心了。” “你们查清楚没有，为什么顾明威会知道找到人，而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顾少，顾明威私底下一直在找人您也是知道的，这只是长得像，不代表一定是。” 顾莱踩住一片落叶，枯黄的叶子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变得粉碎。顾莱低着头，抬脚，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慌张都没有必要。 “注意老太太那边，瞒好了。” “您放心。” 顾莱挂断电话，热气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顾甚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顾莱想，是时候找个理由，直接把人弄走了。 顾莱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一片碎花，对方怯生生地站在原地，头发已经汗湿，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顾莱的脸。 是追了顾莱很久的那个女生！ 顾莱眯着眼睛，疑惑地问道：“晨晨？” “顾......顾同学，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晨晨一脸痴迷，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弄脏了精心画好的妆，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顾莱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等了多少天。 但是这一个瞬间，晨晨觉得自己的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还挺痴情。 顾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感觉自己的魅力又上了一个台阶，他看着面前的女生，突然想到一个恶毒的方法。 顾甚之好像，朋友很少呀。听说对手倒是很多。 这要是遇到点什么不好的事情，落井下石的人应该很多。 顾莱重新换上自己精英做派的表情，他当然知道，晨晨这个女生最喜欢自己这个样子，毕竟她家穷，她总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才真正像个人上人。 顾莱收起自己眼里的鄙夷，黯然神伤地问道：“晨晨，你可以帮我忙吗？” 一切安排都非常的顺利，也就花了三言两语的功夫，顾莱甚至伸手摸了一下晨晨的头发，对方脸都红了。 等着晨晨满脸通红地离开，顾莱嫌弃地从包里拿出消毒湿巾，反复擦洗，才重新走进教室。 他没有注意到，在门背后站着的宋翩翩。 宋翩翩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从来没想过，顾莱可以这么恶毒！ 怎么可以对一个女生这样！ 因为嫉妒！就要毁掉一个人吗！ 宋翩翩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她顺着墙角蹲下，伸手抱紧自己，泪水在眼眶里无助的打转。 她该怎么做。 顾莱在竞赛班一手遮天，和顾老师又是亲属关系，自己不可能去告状。宋翩翩有严重的偏科，要是不能继续走竞赛的路，她自己连上本科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她什么都不说。 顾莱那么恶毒的计划！会同时毁掉两个同学！ 宋翩翩的良心不允许她袖手旁边，可是害怕让她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你还好吗？” 宋翩翩的肩膀上出现一只手，带着温热的触感，将她拉回人间。 宋翩翩下意思地瑟缩，眼睛因为泪水无法聚焦，只能描摹出对方大致的形状。 撞入眼帘的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轻轻地注视着自己。 “伍.......伍媛？” 宋翩翩突然站起来，因为蹲得太久，有些眩晕站不住，伍媛抬手扶了一把，感觉自己的手被牢牢抓住。 是一种溺水者抓住稻草的力度。 伍媛皱了一下眉头。 “你一定要救顾甚之！” 第53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十一天…… 宋翩翩浑身颤抖, 声音断断续续脸不成句子，伍媛蹲下，拍了拍她的背, 宋翩翩终于镇定下来，终于在预备铃打响的时候, 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莱当然知道晨晨喜欢他, 他说自己不是故意冷落晨晨, 是因为顾甚之，让他不得不更加努力的学习，只要晨晨能和顾甚之制造出轰动的绯闻, 让顾甚之没心思好好学习，他就有时间可以继续和晨晨在一起。 “可是要怎么才算轰动呀？”傻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被利用，只是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只要听话，就可以获得对方的青睐。 “你就说他骚扰你呀。”顾莱完全没有考虑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晨晨该怎么办，甚至言语里不断地暗示晨晨，这样做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顾莱还答应陪晨晨这周去看电影。 宋翩翩当然没有错过，晨晨离开之后, 顾莱眼睛里藏不住的厌恶。 “我刚刚听到的就是这些了。”宋翩翩擦掉脸上的冷汗，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伍媛变魔术一样从裤包里拿出一颗草莓糖，塞到宋翩翩手里, “吃了会舒服一点。” 宋翩翩握着手里的糖, 终于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自己果没有信错人！ “你一定要帮帮他，大.....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宋翩翩以前只是看不惯顾莱的作风, 现在才发现这个人可以这么恶毒。 利用女生对自己的喜爱，去陷害自己的竞争对手，他就算是这样得到竞赛复试的名额，也不是实力的证明！ 简直让人觉得不齿！ 伍媛笑着没有回答。 宋翩翩将事情说完，解脱一般的走进教室。 “所以你都听到了吧。”伍媛转身，看向阴影里面的人。 顾甚之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难得没什么表情。 伍媛靠在墙上看了一下手表，“马上上课了。” “我知道了。”顾甚之抬眼，好像终于从哪些虚假的面具背后，透出一点属于顾甚之的颜色。 伍媛转身就走，当然是不会为这种事情费脑细胞啦！ 看戏吃瓜多好，这一看就是年度好戏。 “你不打算帮帮我吗？”顾甚之伸手，可是伍媛好像永远快他一步，站在她前面，却又无法接近。 “你需要吗？” 伍媛的视线向上，高清的摄像头还闪着红光。 上课的铃声打响，掩盖住顾甚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不需要。” 连续几天都无事发生，课还是继续上，只是顾莱，有几天没来了。 伍媛瓜还没吃两口，这件事好像就悄无声息的落幕了，除了顾老师的脸黑了好几天，旁边的顾甚之越发的面无表情之外，班上其他人完全没有发现这件事。 宋翩翩给伍媛说了之后就选择性遗忘所有的事情，毕竟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顾老师站在不远处帮忙解答疑问，自由的讨论时间总是忍不住说点其他事情。 “大神这几天都没来呀。”一个同学忍不住问道，“是不是生病了，我还有点想他了。” “你是想大神给你讲题吧，是我们媛姐讲得不够好吗？” “当然不是，只是关心一下同学吗？” 伍媛竖着耳朵也没听出个什么花来，最后还是将实现落在自己的化学卷子上。 是的，化学卷子。 这是全班独有的一份，伍媛可以在昨晚数学题目之后写写其他科，谁让班上就伍媛一个人，傻傻的参加了所有的竞赛班。 还全部都通过了！？ 高分通过的那种，哪个老师都不想放弃这么好的苗子。 大家一合计，不就是教吗？ 就当上课就好啦！ 伍媛开始了自己苦逼的练习生活，别人一本书她是三本书，别人是一套卷子，她是整整三套卷子；原本一眼望得到头的刷题生涯，终于被三座大山挡住，再也不存在上课悠闲到吃零食的快乐时光。 伍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动笔继续。 教室重新恢复一片安静。 吱嘎的推门声，明明很小心但是在安静的教室里产生极大的响动。 顾明威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顾莱。 居然还有脸来？ 不等其他同学反应，顾明威快步走出去，将教室门重新关上，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莱的想法有多恶毒，做事情的经过就有多蠢，不仅被躲在门后的宋翩翩听到，教室外面的高清监控，连两个人的对话都收录得一清二楚。 顾甚之当然选择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直接带着顾明威去监控室看看。 晨晨甚至都还没选好和顾莱周末看电影穿什么衣服，就被教务处叫走，和顾莱一起接受严肃的批评教育。 顾莱看着视频里自己的样子，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几巴掌，这铁证如山，他想洗都说不出一句话。 好在事情并没有闹大，所以学校只是提出严肃批评，反而是顾明威将他从竞赛班除名。 除名！ 这才是顾莱害怕的，自己参加竞赛班，就是为了追求与众不同，显示顾家人高智商的骄傲，这要是被人知道自己除名了，自己还怎么在学校过下去！ 顾莱第一反应就是回家找老夫人，那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外婆，一定会帮自己的！ 顾莱当然不知道，自己这样才是落入顾甚之的陷阱。 “是我让他来的。”顾老夫人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外孙，虽然她知道，这不是她女儿留下的孩子，但是不妨碍她对着替代品抒发自己的感情，就好像这样才能抚平出她逼死怀孕女儿赶走真外孙之后内心的愧疚和恐惧。 “妈！你来干什么！”顾明威简直觉得母亲就是随着顾莱胡闹，“你知道他做错了什么吗！” “小孩子之间开玩笑，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顾老夫人无所谓地摆摆手，“这孩子有天赋，必须继续上课。” 顾莱骄傲的扬起下巴，有恃无恐地看着面前的顾明威。 下课的铃声响起。 顾莱的心里充满了激动，只有有人出来，他还可以在外婆面前证明自己有多么受欢迎！ 果然有同学推门出来，顾莱刚想要开口，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向自己，三三两两成群的人居然都在讨论伍媛！ “顾老师刚刚讲得最后一道题，第二种方法我还完全懂。” “那你还不走快点，一会儿好回去问伍媛。” “尿急走不快，而且现在肯定全是人，我问顾甚之也是一样。” “还是伍媛讲得细致一点，还能举一反三，超级牛。” “真的吗我排了三天都没排到人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顾莱死死握住拳头，眼里全是愤怒的光。 这群见利忘义的家伙！ 这才几天，自己只是耽误了几天，不应该期待自己的回来吗！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全部捧高了伍媛！ “我建议他回私立学校深造，这里的学习环境并不适合他发展。”顾明威皱着眉头，终于说出心里话，“答应他转回来不是为了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顾明威说得咬牙切齿，顾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无助地看着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哪里见得了自己外孙这个表情，一拍拐杖说道：“你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怎么你侄子就不行了！我就不信了，我今天偏要他在这里学！” 顾老夫人说完，拉着顾莱就要向前走。 顾莱窃喜，外婆这张脸，可是教科书上的插图，这样自己进去，什么伍媛，什么顾甚之，统统靠边站！ 顾老夫人的脚步突然停止，拉着自己的手开始颤抖。 顾甚之站在教室门口，好像在寻找什么，终于看到了顾明威的背影，嘴角扬了一下。 这一笑，像极了顾老夫人深深刻在脑海里的那个人。 阳光开朗活泼，在她的记忆里，磨灭不去 “顾老师。”顾甚之和顾老夫人擦肩而过，拿着卷子请教顾明威问题。 顾莱站在原地，僵硬地转头，看着顾老夫人留下的眼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 完了，一切都完了...... 伍媛含着棒棒糖，看着顾家的一出好戏。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原本不存在的画面。 龙傲天男主在前进的路上，最大的劲敌，是自己曾经的老师。和龙傲天一样草根出生的老师，手把手的教会龙傲天男主如何创立公司，如何开疆扩土，然后只差一点运气，就可以将龙傲天的一切努力全部夺走。 当然最后龙傲天绝地反杀，一切依旧按照爽文的剧情走。 这位老师的名字，重新清晰的出现在伍媛的脑海里。 顾甚之。 伍媛咬碎嘴巴里的棒棒糖。 苹果味的清甜在味蕾上炸开，中间还有牛奶味道的夹心。 这一块五花得值得。 这场戏看得值得。 这要是顾甚之回家继承家业了，伍傲的商业版图是不是又可以扩大一倍了？ 伍媛默默地转身。 耸动地肩膀暴露她内心的狂喜。 这算不算是无形中解决一个暗中敌人！ 伍媛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手里的笔。 学习可以改变命运，学习还可以创造机遇。 卷子果然都不是白写的，高分考出来都是有用。没有了系统的干扰，这一切全部转化为暗示！ 只要考试考得好，发家致富全部提前！ 伍媛瞬间感觉自己手里的物理化学数学卷子都变得可爱可亲。 写卷子，没有比考试写卷子更快乐的事情了。 当晚，顾甚之没有回来，顾老师没有回来。 代表全班最高水平的学霸伍媛，全班最咸鱼，坚决落实“上课睡觉，下课尿尿”的学霸伍媛，握着手里的笔，一直学习到自习结束，写完了三个同学三天份的试卷。 全班同学瑟瑟发抖，大佬怎么开始勤奋了！ 第54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十二天…… 竞赛班少了一个顾莱, 多了两个大神，伍媛和顾甚之。 没有奇怪的脾气，一杯甜牛奶可以让她放下手中的三种卷子, 帮你看看解答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甚之看着吨吨吨灌奶的伍媛，那些不太舒服的情绪自然而然的消散, 只剩下一片甜甜的牛奶味道, 隔着两三个座位都能闻得到, 配合着窗外的光线，一切好像欣欣向荣。 顾甚之的手无意间碰到桌子上的水杯，新换的保温杯, 据说是限量款，其实和他以前用的老款式没什么区别。 “顾神，这是那家的保温杯吧？”一个同学忍不住搭话，“这还是季节限定款，据说保冷效果特别好。” 确实，顾甚之将杯子打开，里面是准备好的冰淇淋，据说是一家纯手工冰淇淋，还需要提前定制。顾家从老宅特意打包给顾甚之带来, 据说是小孩子都会喜欢的。 这个小孩子不言而喻，所以他犯的错误, 也被模糊为“孩子气”。会受到一定惩罚，但是他会一直存在, 膈应人的存在。 冷气扑面而来, 还有同学赞叹地声音。 可惜顾甚之从小胃就不好，根本吃不了这些东西。 顾家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们吃吧，还有什么问题。”顾甚之笑了笑, 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 一厢情愿也是有好处的，至少顾甚之再也不需要为这学费发愁，顾奶奶不需要大热天顶着闷热出摊。虽然老太太表示她身体硬朗可以干到一百岁，但是顾甚之心疼。这些年的苦头，两个人已经吃够了。 顾甚之并不在意顾家的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一起生活过，怎么会有深厚的情感。 他要的只是一个愧疚的补偿，最好是金钱方面。 这一点对于不缺钱的顾家，做得相当的好，顾甚之和顾奶奶虽然没有搬离四道街，但是搬到三室一厅的大房子里。 顾家的老妇人，虽然认了顾甚之，却也不经常练习。 顾甚之求之不得。 一想到这里，顾甚之脸上的笑容都要真诚柔和几分。 不少人被这样的笑脸晃到。 和他一对比，顾莱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奇葩！ 大家实在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悄悄细数顾莱不为人知的两三件奇葩事。有时候相互交流一下，顿时觉得自己被刷新了世界观，直面了世界的参差。 不快和猜测当然都在私下交流过了，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大家都很好的进行了回避。毕竟八卦也不能当饭吃，消遣吃个瓜是件快乐的事情，一直吃瓜可是会影响成绩的！ 学霸就是这么现实。 成绩第一，吃瓜第二！ 该做的卷子还是要做，做完卷子还有暑假作业和练习题。 时间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你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已经到了截止日期。 “今天的课上到这里。”顾明威放下手里的粉笔，双手撑着讲台桌面说道，“复赛的时间已经出来了。” 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就连伍媛都放下手里的笔。 顾明威环顾一圈，继续说道：“还有十天。” “怎么会这么快，我的天，这不可能吧。”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晚公布过。” “我昨晚上还在网上查了，报名官网都还没有消息。” 消息在教室里炸开，就连张平这类常年参加竞赛的人都忍不住狠狠皱眉。 这次准备冲刺的时间真的太短了。 再加上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只要这次获奖，保送名额就稳了，这次要是不行，重回班级参加高考，重新学习拉下的课程，绝对不会轻松。 “好了，大家安静。”顾明威用板擦拍了一下桌面，“所以准备了集训营。” “集训营，我们现在不是集训吗？”有同学举手，提出质疑。 顾明威笑着摇摇头，“是全省的集训营。” “全省！” 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概念，这就是一锅炖大神啊。 所有市区的尖子生全部集中在一起集训！ 这是什么可怕的神仙打架的场景！ 一中虽然算是重点中学，确确实实是排在末尾的重点中学，听说前几名的重点中学，那来参加竞赛的，可都是无情的刷题机器！ “所以这几次的考核才会那么严格。”顾明威晃了一下手里的名单，“我们已经筛选出来，你们都是学校最好的学生，学校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 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班上的人数因为接二连三的考试，又进行了精简。 “好了，今天提前下课，准备收拾东西，家长我已经都通知了，后天大家一起去第九中学集训。” “伍媛，你出来一下。” 顾明威点名伍媛，看了一眼根本舍不得走，放下笔又重新拿起笔的同学们，眼里满是欣慰。 “这次我想让你带队。”顾明威将手里的名单递给伍媛，笑着说道：“我和各科老师都商量了一下，你确实是最合适的，而且你还是班上的班长，肯定有经验。” “特别是以后的考试如果还有集训，你可以提前适应。” 伍媛，伍媛表示自己现在真的只想当一个无情的刷题机器，脸上端着笑，就是不接招。 顾明威继续说道：“再说了最近这段时间，你和大家想处得都十分愉快，大家都承认你的实力。” “顾老师，我觉得顾甚之也可以啊。” 伍媛毫不客气地出卖队友。 “大家也认可他的实力。” 果然，顾明威的表情从震惊变得平静，出现了明显的松动，神色复杂的看着伍媛。 有戏！ 伍媛眼睛一亮，毕竟是全书最大的反派，不管现在顾甚之行不行，伍媛也要把他吹得行！ “这绝对是对他一次很好的锻炼！” 伍媛再加一把火。 “处理新环境，适应新的人际关系，” 顾甚之回顾家了，这不是新环境新挑战吗！？和顾家人接触，这不是新人际关系吗！ 两个人交谈了五分钟，伍媛带着微笑回到座位，深深看了顾甚之一眼，深藏功与名。 反派先生，就帮你到这里了。 顾甚之被伍媛看得脊背发凉，下意识感觉没好事发生。 “顾甚之，你跟我出来一下。” 只过了一分钟，顾甚之面无表情的进入教室。 伍媛眨眨眼睛，露出八颗牙齿微笑。 成了~ 新城市九中，可不像一中一样修在老旧的城区，靠山而建，饱含包山头的大气。 “我可听说了，他们早上跑操就是跑山。” 一中的同学坐在车上，远远的眺望到九中金灿灿的大门，和一中的小铁门形成鲜明的对比。 “听说一中是全市面积最大的中学，要不哪里有那么多宿舍给我住一周。” “听说他们宿舍有空调！” “什么！空调，早知道我当时就选九中了！” 伍媛托着腮，听到空调的瞬间，也想跟着叛变。 炎热的夏天，没有空调的日子都是煎熬。 大巴车稳稳地停在九中的校门口，其他学校的大巴车接二连三的排在一起，九中志愿者举着统一的接引牌子迎接。 伍媛从大巴车上跳下来，正午的阳光刺眼，好在山间还有清风，送来一缕清凉。 “这是什么地方啊，是不是都不能点外卖。” 为了方便辨识，学校要求大家穿上校服，伍媛抬手遮住阳光，看着眼前西装西裤，领带裙装的学生。 这是，贵族学校？ “这是私立的五中，一年学费抵我们三年。”八卦的同学在伍媛旁边悄悄补充，“口号打得可响亮了，给我一个孩子，还你一个人才。” “五中的同学吧，请跟我走这边。”学校门口的志愿者微笑的上前，举着指引的路牌。 五中的同学一动不动。 带队的老师看了看手表，“你们负责老师在哪里，我们和学校联系过，我们不住宿舍，我们住酒店。” 众人：嘶嘶嘶~~~ 这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人，这么偏郊区，坐车过来只看到一家五星的国际酒店，这要是一群人过去住一周，得多少钱啊！ “我在这里。”接待的老师赶忙赶过来，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翻看手里的名单，好言劝道：“酒店离学校还是有一定距离，而且我们八点开课，不住学校需要早起。” “没关系，我们都有包车，宿舍环境太差，不适合我们学生。”五中的女老师推了一下金丝框的眼睛，自己和领队留下，剩下的同学重新上车，大巴车掉头就走。 只留下一对尾气。 豪，是真的豪。 伍媛从自家学校的大巴车后备箱里，拖出自己的拉杆箱，五中的领队难得多看了一眼拉杆箱上的花纹，视线稍稍上移，落在伍媛的脸上，出神了一瞬间。 这是陈静特意给伍媛买的箱子，据说是导购小姐推荐的高级牌子货，足够结实。 伍*穿越*媛当然看不懂这些奢侈品，只是看着上面印花挺多，颜色耐脏。 “包儿不错。”五中领队凉凉的收回视线，巡回了一圈一中的所有人，冷冷地说道：“希望你配得上这个包的价值。” 伍媛：我看起来这么像花瓶吗？ 一中的同学震惊，battle现在就要开始了吗！ 其他中学的同学：什么情况，土豪不是来和我们做朋友的吗？怎么转身就走了！ 第55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十三天…… 五中的领队, 走路的时候都抬着下巴，小小年纪架子不小。甚至在上酒店的私家车的时候，不忘记回头对着伍媛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这让伍媛想起上辈子那些所谓的贵族, 带着天然的骄傲，其实都是纸老虎, 一吹就破。 伍媛有段时间的恶趣味, 就是看着这群人着急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像是抓住兔子的耳朵, 它在空中疯狂挥舞着腿脚却毫无用处。 “嘶，这人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点。”张平站在伍媛旁边，目睹了一切, 刚想继续开口，就看到横在自己和伍媛面前的行李箱，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是真的奢侈品吧。 土豪竟然在我身边。 “走这边。”顾甚之作为领队，交接过资料走过来，顺手帮伍媛推行李箱。 伍媛自然的松开放在行李箱上的手，两个人直接的默契好像排练过几百次。顾甚之转身，背包和伍媛是同一个款式。 同一种老花，同一种家长认为的“耐脏”的颜色。 张平站在原地, 觉得自己和土豪的世界格格不入。 等等! 顾甚之的动作是不是太熟练了！ “媛姐，来来来, 我帮你拿袋子！” 顾甚之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张平已经夺过伍媛手上的袋子, 三两下挎在自己肩膀上, 傻笑着说道：“为大佬服务，都不是服务。” 说完对着顾甚之挤眉弄眼，暗暗竖起大拇指。 顾甚之果然是觉悟高, 现在做好服务，等到培训的时候，抱大腿啊！ 怪不得顾甚之的成绩和媛姐越来越接近，看看这觉悟，看看这熟练的动作！ 张平觉得自己也可以！ 今天又获得一个高分小技能。 顾甚之：...... “媛姐，媛姐，这个颈枕带着热，给我拿。” “媛姐，矿泉水重，我可以！” 一群人蜂拥而上将伍媛围住。 张平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深藏功与名。 顾甚之面无表情的被挤在人群之外，捏紧了手里的拉杆。 伍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簇拥着进入校门，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开始培训就已经出名。 “这人谁呀。” “我刚刚问过了，一中的，据说是高一的五校联考第一。” “厉害呀，说不定和她对上。” 九中的宿舍也修在山上，空气格外的好，呼吸都是郁郁葱葱的味道。九中特意按照学校整理出两人间，给足了自由空间。 宋翩翩看着和自己一个宿舍的伍媛，当场直接蹦起来，收获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白眼。 “媛姐媛姐，我就靠你了！”宋翩翩靠近伍媛疯狂蹭蹭蹭，大佬在手，高分我有！ 伍媛把身上的狗皮膏药撕下来，开始整理宿舍，忽然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名单。 “五中的领队，白麟？” “啊，对，就是那个斜眼看人的家伙，我跟你说，她以前是一中的种子选手，被五中高价挖走了，现在反而看不起自己的母校。”宋翩翩义愤填膺地解释道：“说真的，她还是厉害，据说是这次一等奖的有力竞争者！” “一等奖？”伍媛眨眨眼睛看着宋翩翩，“还要评奖呀。” 宋翩翩的表情出现一丝空白，她疑惑地看着伍媛，“媛姐，你不知道吗？” 伍媛回了一个更加疑惑的眼神。 宋翩翩的眉毛飞起来，试探性地问道：“媛姐，那你知道赛制和名额分配吗？” 伍媛，伍媛当然是什么都不清楚啦。 自从拒绝了领队的职务，除了做题，伍媛近期都在研究期刊杂志投稿的事情。 想要走报送路线，总是要让自己的履历看起来更漂亮一点。 伍媛掩唇咳嗽了一声，“这个需要提前了解啊……” 宋翩翩在书包里翻找，终于找到一张皱皱巴巴地赛制介绍，拉过伍媛指着一段话读。 “全国数学竞赛分三个等级，初赛复赛和决赛，参加复赛获得全省一等奖，自动进入决赛，决赛地点另行通知。” 宋翩翩读完，将纸塞到伍媛手里，“好好看看吧，还有考试范围。” 伍媛的无辜地眨眨眼。 宋翩翩悠悠地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来竞赛班的第一天放所有资料的最上面。”她还不忘记补充一句，“我亲手放的。” 伍媛当机立断，转身装死，像这种流程纸，看起来就很像一张标准的草稿纸。 “请所有同学到教学楼A一楼阶梯教室集合。” 伍媛的装死过程没有结束，宿舍的大喇叭通知，伍媛盯着挂在自己床头的广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玩意儿不会早上响吧 伍媛和宋翩翩来到阶梯教室的时候，教室已经挤满了人，五颜六色的校服形成人群的方块，在一起显得差异又和谐，互相不对付的学校之间还泾渭分明的隔开一条通道，隔着通道互相看不顺眼，比如五中和一中。 伍媛和宋翩翩来得晚，几乎一进门就顶着两边人的注目礼。两个人尽量靠边走，减少关注度。 偏偏总有人凑上来，大红色的短裙格外的抢眼，伍媛看着面前的白麟，脸上没什么表情。 “伍媛是吧。”白麟撩了一下头发，“我刚刚认识了你。” 白麟这话说的时候，眼神却不是落在伍媛身上，她好像漫无目扫视，随意的四处看看，伍媛却知道，这只不过是她对于高傲的一种表现。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表演“目中无人”这个成语。 表演得还很幼稚。 因为白麟不够高，堪堪到伍媛的脖子，强行想要用鼻孔看人，奈何只能看到别人的鼻孔。 伍媛微笑地选择不搭理，径直走向自己的领队。 顾甚之冷眼扫过白麟的头顶，又缓缓落下来，扯了一个微笑。 这，这顾甚之什么时候这么刚了！ 这是妥妥地挑衅啊！ 白麟简直要气疯了，这群一中的人什么时候敢狂到自己面前了！ 一中校区又破又旧，学校又穷又抠，一没资源二没地位，怎么和自己在的五中比较。 白麟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真丝面料的裙角，柔和的触感都是RMB的象征，背后，是同校友同仇敌忾的目光。 这些，都是自己没日没夜的努力换来的，分数就是白麟骄傲的底气！ “请大家赶快就坐。” 在主席台上的老师拉着话筒大吼道：“考试就要开始了！” “考试分班，每个学校都必须严肃对待！” 第56章 一更 考试？什么考试？ 不少同学呆愣在原地, 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会来到学校还不到半天就要考试。 这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现在难道不应该开始长篇讲话了吗？ 就像是一个开学的典礼或者动员大会，怎么可以上来就说要考试啊！！！ 慌乱的同学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焦急地走来走去。 甚至很多同学连笔和纸都没带。这突如其来的考试，打破了大家对于集中培训所有的幻想。 什么依山而建, 漂亮的花园中学, 一来就是地狱难度！ 教室里闹哄哄的, 就连马力全开的中央空调也无法浇灭大家内心的焦躁。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呀？好歹提前通知一下。” “我也是呀，说好的动员大会呢，居然变成了考试！” “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总感觉后面的日子更不好过哦。” 投影仪开启，一幅大的教室分布图投在大屏幕上，上面清清楚楚的根据学校划分了座位区域。 嘈杂的教室一停顿。 “大家不要慌，没有带笔的同学可以来第一排领取。”站在第一排的老师面带微笑扫过一圈，不少同学总觉得自己有种被盯上的感觉，脊背开始微微发凉。 不带笔真的都是意外，老师你不要盯着我看啊！！！ “按照安排好的排序，请大家按照顺序就坐。”主席台的老师拿着话筒说道，“还有十几分钟考试就要开始了, 请大家赶快找到自己对应的座位。” 教室里又出现一阵兵荒马乱。大家本来是乱七八糟找的位置，现在要穿过重重人群才能找到最适合的位置。 就连顾甚之都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 培训班来这一套, 还真的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他摸着手里的资料册，视线落在排名的位置上。 总觉得这个下马威不简单。 只有旁边的白麟, 依旧骄傲的抬着下巴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这件事情, 五中早就知道了，也只有消息不灵通的一中才会出现这样的慌乱。 白麟看了一眼对照分布图开始找路线的顾甚之，无趣的翻了一个白眼。 一中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 这一届的花瓶居然这么多。 “伍媛，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白麟靠近伍媛，挑衅地说了一句，带着五中的同学，转身离开。 “什么人呀，老针对媛姐。”一中的同学愤愤不平地说道：“不清楚的还以为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感觉真有点。”宋翩翩小声地说道，“她以前在一中的时候每次看前几名都是这个仇视的眼神。” “这不就是红眼病吗！”接话的同学一语道破真相，被其他同学赶紧捂住嘴。 “你小声点，听得到。” 白麟当然听到了，指甲陷在手掌心里，眼睛真的充血一般的红。 “领队，老师叫你。”五中的同学看着白麟的样子，有些害怕的抖了一下。 谁不知道白麟以前是一中的同学，还是一中的第一名，听说是为了钱才来了五中，毕竟五中的奖学金可是一中的几倍多。 白麟来了五中当然也没少干事情，办学习小组，参加学生会，全方位带领大家一起学习，这让五中上上下下学习氛围浓厚，老师当然喜欢，可就苦了所有的同学。 老师不知道的是，白麟非常强迫症地要求大家必须严格按照自己的方法进行学习，但是大家按照了，出现问题她却不负责解决，必须对她表忠心，彻底融入她的小团体，才可以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白麟还特别喜欢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对着人指指指点点。 白麟要求死忠粉将自己言听计从，只要是她说的，让向东绝不能向西。 不仅如此，白麟最听不得学校有关于她不利的传言，不管是谁，哪怕是说两三句羡慕的酸话，都会被针对，被打压。 久而久之大家对白麟越来越不满，可是白麟带着自己的一批死忠粉，成绩居然越来越好，她本人和第二名的差距拉得越来越大，稳坐全校第一好几年。 中考的时候更是以极高的分数给五中狠狠挣了一把光，学校的老师越来越看重白麟，白麟可以招来的死忠粉越来越多，就连家长都对着自己孩子耳提面命，“你要是有白麟一半的智商，我要少抄多少心！” 可是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个体。比如这位同学，他就是一直被白麟打压的万年老二，其实内心已经不满白麟很久了。 他也用过白麟的方法，自己的成绩反而后退了！ 于是他悄悄使用自己的学习方法，这样反而学得更好，可是他再怎么努力依旧无法超过白麟，只能敢怒不敢言。 “老师，您有什么事？”白麟抬头，刚刚的那些不甘和愤怒，全部都压在眼底，脸上的笑容恭敬又温顺，一点看不出她刚刚暴怒的样子。 “白麟同学是吧！欢迎来到九中培训，我们知道你是五中最优秀的同学。” 老师的话让白麟心里好受了一些，她理了理耳后的头发，脸色微红，看起来腼腆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过分矜持，“谢谢老师夸奖，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更多的是学校的培养。” 白麟一贯会在老师面前表演。 同学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接应的老师看着白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又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对白麟说道：“你们的位置在安排在A区，就是靠近讲台的中心位置，正好是前几排，方便交卷，快过去吧。” 说完准备领着白麟他们一队人走过去，突然被叫住。 “老师，老师，请问一下F区在哪里。”张平从人群中挤出来，抬手擦擦脸上的汗水，没想到五中的同学全部在一旁，一群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张平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看着接应的老师，试图寻求帮助。 张平的身上还穿着一中的校服，是普通的蓝灰色运动服，脚上的鞋子还沾有山上的泥土，和五中统一地整洁的小西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现在可注意不了这么多细节，他回头一眼看见人群中的顾甚之，对方冲着他点点头，一个人直面一群死对头学校的同学的害怕立刻消散，张平站直身子，等待接应老师的回答。 接应老师的手里有一份名单，名单记录了这次比赛的种子选手。初赛都是在各个学校进行，自行根据分数线选择优秀的选手来参加复试。但是这份内部名单上面总结更加详细，全部都是有能力冲击国奖的优秀选手。 然而这份名单上，没有一个一中的同学。 但是五中却足足占了五个。 优秀的中学总是能培养出优秀的学生，而老牌中学却已经落寞。老师的眼里甚至闪过一丝不屑。 “你叫什么？”接应老师抬头看了一眼张平，继续翻动手里的名单。 “张平。”张平又站的笔直了一些，顺便重复了一遍问题。 他是真的没想到，只是问个座位，居然会耽误这么久的时间。他想要回头看看大家的情况，却又害怕自己的动作太明显，得罪了接应老师。 “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你可以走了。”接应老师收起手里的文件夹，不再做任何解释，却对着白麟等人笑了一下，“走这边，人多，还是我带你们去吧，我怕你们找不到。” 白麟脸上的笑容绽开，她看也不看目瞪口呆张平，故意侧着身体从他旁边走过，像是绕着弯儿避开什么脏东西。 五中的同学一个个模仿白麟的动作，从张平的身边路过。 甚至发出一两声不屑地耻笑，让张平的脸刷的一下，全变白了。 怎么会这样，自己只是来问一个路而已。 接应的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中的同学。 张平的头脑有些发懵，一时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前进还是后退，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的脑海里闪过刚才老师翻动名单的样子，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不愿面对。 只是从心底生起了一股难言的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明明非常的努力，大家为了来参加竞赛都没日没夜的刷题，我们还有伍媛，还有顾甚之！ 就算不是自己，他们难道不应该上那份名单吗！ 这就是偏见！ 张平不停地做深呼吸，但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眶难受，有什么液体快要溢出来。 “走吧。”一只手搭在了张平的肩上。温热从掌心传来，张平使劲揉了两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回头。 一杯冰酸奶贴在张平脸上，让他哆嗦一下，彻底清醒 伍媛站在原地，对着他笑了一下。 伍媛不经常笑，但凡笑几次，大家都会看呆。 张平算是挺早就和伍媛混熟的，就连媛姐的称号，多是他带出出来的风潮，哪怕他们这些比伍媛大上一两岁，还是“媛姐”“媛姐”叫着。私下对着熟悉的朋友，伍媛更是最喜欢懒懒散散的样子，有时候大家都怀疑她是不是常年没睡醒。 只是现在，张平第一次在伍媛的笑容里找到一点，金戈铁马的感觉。 锋利的好像一支箭镞，划破张平心里的不安和难受。 伍媛的身后，是一中的同学，大家站在一起，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这有什么。” 伍媛将手里的空酸奶瓶，哐——的一下投入不远处的垃圾桶，依旧是高难度的三分入桶。 “等会带着你们，打回去。” 顾甚之坚定的站在伍媛的身后，漆黑的眼眸里透不出一丝光。 张平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第57章 二更 一中的位置非常不好, f区的位置在整个阶梯教室最偏僻的角落，这里吹不到空调看不到正面的黑板。而五中，果然在最中间的位置, 红色的校服格外的显眼。 白麟正在和接应的老师闲聊，五中的所有同学都坐得端正, 安静地等待考试的考试,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脸上露出满意地微笑, 又拿起话筒开始催促。 “我们还有多少人没有带笔，我现在过去领。”顾甚之站在过道上准备统计人数。 不少同学红着脸举手，自己偷懒不带笔到教室, 现在好了，还要领队再去找那些为难自己的老师。 同学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考到最好，不能给一中丢脸！ 顾甚之记下人数，准备去其他老师那边问问，希望在笔上不会遇到刁难。 “不用，宋翩翩肯定有多的。”伍媛伸手，阻止顾甚之的脚步，看向宋翩翩, 后者不好意思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巨大的笔袋。 宋翩翩别的爱好没有, 就特别喜欢买笔，买多了用不上放着好看都可以。 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们, 还有见天日的一天。 “来来来, 随便看随便选啊，都是超级顺滑的哦～” 伍媛对着顾甚之眨眨眼，自己随手拿过一支带羽毛的笔递给他, “领队辛苦啦。” “还好。”顾甚之结果伍媛手上的笔，皮肤被笔上的羽毛划过，带着酥酥痒痒的感觉。 分完一圈，宋翩翩的大笔袋子根本不见消，她美滋滋地把自己的笔袋子放回书包里，坐在座位上，准备考试。 嘈杂的教室终于安静下来。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有时间做自我介绍，“我是这次的监考老师，也是整个培训的总负责老师，我姓王，现在进行的是分班考试。” 王老师露出一个“你懂我懂”的邪恶微笑，“分数不达标的同学，自动清退哦～” 大家的态度瞬间变得格外严肃，这不就是还没参加就要直接淘汰的意思吗！ 王老师看着面色紧绷的同学，非常满意自己说的话达到的效果，挥挥手示意发卷，顺便安慰道：“当然，考试卷子都是简单的计算题，大家安心做。” 顾甚之的眼神稍微软化下来，看来只是摸底，真的清退的人应该很少。 他的视线环顾一周。 一中果然被排在末位。 顾甚之不知道这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中被针对了。 “你也发现啦。” 伍媛靠近顾甚之一点，看着卷子缓慢的在教室里传播，五中的同学已经开始作答，但是一中却连卷子的样子都还没看到。 “顾老师今晚上就会赶过来。”顾甚之转动手里的笔，说道：“我会记得把这些事情给顾老师说的。” 伍媛的视线落在刚刚为难张平的接应老师身上。 眼神很好的看到她衣服上的“五”字。 源头找到了。 试卷也终于送到了一中同学的手里。 张平故意将发动卷子的声音弄大，吸引了讲台上的王老师的注意。 王老师的眉毛皱成一团，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接应女老师问道，“学生怎么坐得那么远，你看他们现在才拿到卷子。” “这是一中的那群，成绩都不是很好，我觉得应该会很快被淘汰。”女老师答非所问，“五中的孩子我觉得才是最能冲击国奖……” “等一下，你是五中的对接老师吧。”王老师的眼神很冷，女老师被冻了一下，点头笑声说了是。 “那为什么负责了一中的接应，我记得不是你。” 女老师的冷汗冒了出来，怎么会，总负责人对于所有的人员分配都这么熟悉，“就是李老师说自己有事情，我今天就帮忙顶一下。” “那明天不需要你帮忙了，你负责好五中的同学就好了。” 王老师深深地看了女老师一眼收回视线。 女老师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刚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王老师说道：“他们都是顾明威的学生。” 女老师的眼睛顿时睁大。 顾明威，是自己想的那个顾明威吗！ 那个全国特级教师，带出一个世界大奖五个国奖一等奖，直接参加到竞赛命题组的传奇老师。 怎么可能在一中教书！ 女老师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 关于顾明威的传言很多，其中最可信的就是，顾明威极其护短。 还记仇！ 但凡是欺负来顾明威保护范围内的人，顾明威有得是手段让你过不下去。 更何况，顾明威的背后，还有顾家。 女老师哆嗦着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那里是自己男朋友送的项链，男朋友是五中的老师，经常跟自己说一些一中和五中的恩怨，最近带队来参加比赛，有一大笔奖金，当即拿出来给她买了心仪已久的钻石项链。 自己当然也要多照顾一下五中的同学，顺手折腾一下一中的同学，也没什么。 只是女老师摸着冰冷的钻石，心跳的格外不规律。 白麟看着手里的卷子，只觉得九中那种东西来糊弄自己。 这种程度的卷子，自己已经很久不做了。 看来什么清退都是吓唬大家，重点只是摸底。 白麟无趣的瘪嘴，不紧不慢地开始答题。 真正题笔开始做的时候，才能发现隐藏在题目背后的小心机。 真tm难算！！ 好好一道题，改成小数分数，简直就是认为提高难度。 大家咬牙切齿的握着笔跟卷子上的题大眼瞪小眼，出现题认识你，你看着换来件衣服的题，死活认不出来的状态。 重点不是题难算，而是那位王老师，好像忘记来一样，不宣布时间！ 这到底是想考什么！ 阶梯教室的同学带着这种惴惴不安，奋笔疾书。 白麟的速度极快。 快到她翻页的时候，周围出现大面积吸气的声音。 白麟格外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这是她展现自己与众不同的方式。 一想到这里，白麟活动草稿纸的声音更大了。 伍媛坐在教室的后排，唯一的好处就是位置高，可以将下面人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 红色校服，又格外的显眼。 白麟作为领队，给自己找的红衣服笔其他人都要红一些，伍媛毫不费力的直接锁定她。 人在快要完成任务的时候，也是最为松懈的时候。 特别是白麟这种长期自大的人，翻卷子都要作妖一下，更何况写到最后一道题。 白麟突然坐直，开始慢悠悠地活动自己的手腕和脖颈，又拿起水杯准备喝水。 伍媛托着腮的手放下。 又高高举起。 这像是一个暗号。 从教室的角落，有一片手举起来。 统一的灰蓝色校服。 在这一刻格外显眼。 “报告！” “我们要交卷！” 第58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十六天…… 他们的手高高举起, 声音却是统一，一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一，二, 三，四......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写完了！ 这, 这到底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还在考试, 窃窃私语是不被允许的, 可是巨大的紧张感包裹了整个教室，想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空气中的氧气, 不少人觉得紧张得快要窒息。 “你们是几中的。”王老师面露惊讶，这才过了多久，就写完了。 还不是一个两个写完，是这么多人都写完了。 “一中。” 伍媛站起来，眼神扫过四周。 那些怯怯不敢言的情绪全部被怼回去，从暗处伸出来的观察的触角被伍媛的冷漠的眼神斩断。 “考试还没有结束，请大家继续作答。” 先前接应的女老师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大脑里不停地回荡着“交卷”“交卷”，根本听不到王老师叫她的声音。 王老师喊了几声就没再继续, 冷笑一声，亲自上去收卷子。 白麟连最后一道题都顾不上来, 愤然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个地方。 那是她熟悉的灰蓝色校服, 也是她最讨厌的灰蓝色校服, 代表着她过去的窘迫和贫困。和鲜艳的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白麟确实为了钱来到五中，她要深藏自己在一中的一切。 孤僻, 不讨喜，出来成绩好一点一无是处。 在五中就不同，她可以收获友谊，崇拜和骄傲，她有时候甚至能说一不二。 一中没落，白麟恨不得鼓起掌，最好是学校直接办不下去，这样再也没人知道过去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惜，总是出现一些脏东西挡在路上。 白麟将其称之为“飞蛾扑火”的自救。 “同学，答完题请举手示意，你站起来会影响其他同学。”王老师路过白麟，余光扫找空白的卷面上，出言提醒。 “答完题”三个字刺在白麟胸口上，她收回视线的瞬间和伍媛的眼光撞在一起。 后者只是淡漠的移开目光，平静地好像看一张桌子。 白麟手里的草稿纸被揉皱成一团，她坐下，也举起手。 “交卷。” 依旧是骄傲的语气，饱含满不在乎的自信。 你们人数多又怎么样，白麟的手指摩擦过凹凸不平的卷面，白麟对自己格外有信心，最后一道题，不要也罢。 她绝对不能忍受自己落人之后！ 伍媛看着不远处举起来的手，眼神聚焦，和顾甚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鱼儿上钩了~ “你们确定都写完了。”王老师接过一张卷子，开始仔细的翻看检查。 “都写完了！” 一中同学的声音不小，这一次不再沉默，又好像故意大声的炫耀。 安静的教室彻底炸开锅。 “到底是几中，这么嚣张！” “一中，我刚刚看到了，是一中的校服。” “我去，不会吧，谁说的一中不行了。” “安静！安静！”王老师无奈再一次拍桌主持秩序。 接应的女老师终于从震惊中醒过来，看着站在高出的王老师，手里已经收了两三张卷子了，顿时脸上的血色尽褪，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她应该上前，这是她和负责一中接应的老师说好的事情；可以她不敢上前，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心里就有多紧张。 她把脸埋进手里，背过身，肩膀耸动，无声地哭了起来。 “老师，我要交卷。”白麟咬牙切齿的提醒，女老师急急忙忙惨干眼泪，浑浑噩噩地向着她走过去，甚至因为步子不稳，在台阶上狼狈为摔倒。 真没出息。 白麟嗤笑着将手里的卷子递过去。 “你们班一共多少个人？”远处王老师轻声问道，声音清晰的落在女老师耳朵里，挑逗着紧绷的神经。 “二十五个。”顾甚之回答道。 王老师直接愣了两秒，不敢相信地又重新数了一边手里的卷子。 确定这里足足有二十个人完成了试卷！ 二十个，一个小时内完成这么大量的计算！ 一中派来的到底是什么魔鬼！ 白麟关注着不远处的一举一动，看着王老师手里厚厚的卷子，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几乎要见血。 “白，白同学，你最后一道题没有写完。” 可能是白麟的表情太过狰狞，女老师提醒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我知道。”白麟扬起下巴，无所谓地说道：“我不想写了。” “可是，提前交卷，规定是不写完不能交卷啊。”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逞什么英雄，结果根本没写完！” 一中的同学背起书包，毫不客气的站在门口讨论，引起周围同学看着白麟也笑了起来。 好尴尬呀，但是别人尴尬，自己就不尴尬呀。 甚至觉得好好笑。 越来越大的笑声好像一把尖刀，刺在白麟的胸口上，愤怒使她喘不过气，她强迫自己快速坐下，全部的心思放在卷子上，可是脑子里嗡嗡的声音，搅得她不得安宁。 刺啦—— 笔尖划破草稿纸，白麟的眼神闪过一丝狠毒。 一中，我要你们第二轮就淘汰！ 伍媛也没想到好脾气的张平居然可以这么损，只是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顾甚之，示意他处理一下。 “安静。”顾甚之沉着声音说道：“出去再笑。” 伍媛：牛还是你牛。 教室空旷了一个角。 而考试还在继续。 伍媛从小卖部里买了不少碎冰冰，大家站在阴凉的地方有说有笑地开始吃。 顾甚之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自然地想要伍媛手里的可乐味冰棒，被躲开了。 “自己去拿。” 伍媛抬了抬下巴，当然是选择吃独食啦~ 顾甚之笑了一下，好脾气地自己拿了自己吃，顺便说道：“顾老师已经到校门口了。” “那不错，我们这么柔弱，被欺负得好惨呀。”伍媛面无表情的叫惨，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突然开始期待马上开始判卷评讲了呢？” 顾甚之目光一凝，突然想到什么。 “好像依旧是交换判卷。” “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们被五中抽到，他们会怎么做我们不可控。” 伍媛要随嘴里的冰块，看着心不在焉的女老师，一边收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通过门缝观察他们。 伍媛回味了一下让人愉快地可乐味。 “顾老师已经来了，他们就可劲儿的作吧！” “作得越狠，淘汰越多哦~” 第59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十七天…… 顾明威的有多大的能力, 顾甚之本来不是很了解。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姓顾的局外人，就算是上辈子父母之间的故事，也是知道个大概就轻轻放下。那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情, 就连深陷其中的人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身无牵挂的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 好在顾甚之孤零零惯了, 也无所谓那些所谓的亲情和眼泪, 当然, 补偿还是要有的。 顾甚之不屑于了解顾明威，了解顾家。 可是伍媛的话提醒到了顾甚之。 有的时候，他应该扯着顾家的旗子, 做点事情。 “王老师。”顾甚之站在讲台上，校服熨帖的穿在身上，少年瘦高的身形很好的撑起这件丑不拉几的运动校服，白皙的皮肤，柔软的短发垂落在耳边，教室的白炽灯被优秀的五官切割出来棱角分明的侧脸，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顾甚之的眼神清澈，带着少年独有的骄矜，“请问一下, 判卷是不是交换判卷。” 王老师很喜欢这种学生，乖巧听话, 但是也有自己的主见和目标，被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也没有生气, 好脾气地说道：“对, 这也是一个相互学习的过程。” 顾甚之的眼神亮了一下，又不小心暗沉下去，抿了一下嘴角, 脸上出现一点薄红，看上去很不好意思地问道：“王老师，我们一中有个不情之请。” 王老师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顾甚之低着头，好像组织语言，又好像下定决心，“我们一中不是什么名校，大家都不太好意思，能不能将这次卷子装订成匿名交给五中的同学。” 交换判卷，本来可以一目了然，装订成匿名，反而增加老师的工作量。 王老师的眉头皱起来，却没有马上驳回，说道：“这不合规矩。” “我知道，主要是顾老师经常夸奖五中，您也知道一中现在的情况，这是我们来之不易的交流的机会，用最厉害的学校的标准，衡量一下我们自己。” “您可能不知道，顾老师是我小叔，我从小就很崇拜他，我想要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和他一样，配得上顾家的书香门第。” “可是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五中的同学都比较骄傲，如果不是匿名，可能不愿意接受。” 王老师的眉头紧锁，想着刚刚接应五中的女老师行为。 想起了一些传言，似乎五中和一中一直不对付。 少年眼含希冀的看着自己，耳朵尖都染上红色。 这是顾明威的小侄子，看样子也是放在手心宠着的，自己也是知道顾明威是出了名的护短。 教室最偏远的角落空缺。 那是被安排的一中的位置，非常不合理，自己一时嫌麻烦没有管。 这要是真的被顾明威知道，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顾明威背后还有一个顾家。 王老师挣扎了一番，看着顾甚之和顾明威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行吧。”王老师无奈地摆摆手，顾家的人，自己也惹不起，这么小小的一个请求，答应也无关痛痒，还是出言警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其他的说什么都不行。” “已经足够了，谢谢王老师。”顾甚之鞠躬感谢，掩盖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 “我相信你们也不会，你和伍媛的卷子我都看过，确实都做得很好。” 顾甚之慢悠悠地走下讲台，回了伍媛一个微笑。 伍媛摸着下巴，觉得某些人的下手比自己黑多了。 黑状要告，脸也要打肿才安心呀。 伍媛喝了一口水，活动了一下手指。 旁边的张平听着指关节发出的喀嚓声，忍不住脊背发凉。 总觉得大佬们在密谋什么大事情！ 白麟错失交卷的第一名，气得要死。 同时也清醒过来，一中根本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自己还是太轻敌了。 “白主席，分数还没出来。” “是的，主席，早早写完谁都可以，最后还是以分数论英雄。” 白麟的心头，一闪而过某些想法。 但是这个方法太冒险，并不好办。 “就是，只要我们能拿到伍媛的卷子，我就不信挑不出毛病。” 是的，只要拿到伍媛的卷子，白麟更有信心可以直接压她一头！ 白麟的视线扫过周围一圈，自己的卷子已经被收走，不远处，二中的领队笑着和自己挥挥手，还有四中和七中，这几位的领队都是自己的好友。 就连接应五中的女老师，都是自己领队老师的女朋友，天时地利人和占全，白麟觉得自己不拿第一都难。 但是还是要保持万无一失。 白麟将手上的笔拍在桌子上，“和周围都说一下，一会儿要是看到伍媛的卷子，换给我。” 考试的时间，卡在刚刚好一个小时，在一片哀嚎中收卷。 交换判卷当然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当然这种跨学校的判卷，依旧有相应的章程，如果乱来，是会被直接清退的。 五中的同学早早和周围相熟的学校沟通，只要看到一中伍媛的卷子，一定要交给他们。 分好的试卷逐一下发。 五中和周围的同学相互对上暗号，统一打开卷子。 傻眼了。 这，怎么看不到名字啊！ “为了保证判卷的公平性，我们这次采用匿名的方式。”王老师拿着答案说道：“请大家认真对待，答案我放在多媒体平台上，判好了示意我翻页。” 白麟恨不得将手里的卷子直接扔出去。 匿名，这谁能分得清谁是谁。 要是自己的卷子被乱判了怎么办！ 白麟简直觉得来这里参加培训，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她死死捏着自己的红笔，被迫翻开试卷。 卷面工整，写得很全面。 是个成绩不错的。 白麟随意扫了几眼，看到和自己的对答过程相似，又将人的位置抬高一点。 “下面的解答题。” 王老师提醒道：“解答题的小步骤分数我已经标出来，请大家认真判卷，只有小步骤对才算对。” “这一套题我们经过多次筛选和对比，每道题基本上只要一个正确答案！” 白麟皱着眉头，发现手里这张卷子，前面选择填空题，意外的全对了。 心里暗暗有了想法。 应该是二中的第一名。 听说那位选择和填空常年保证一道不错，就是容易粗心，在答题丢计算分。 第一道解答题，满分。 这是一道基础的送分题，几乎算不上难度。 第二道解答题，满分。 这道题也还能，马马虎虎，是有迹可循的基础题。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白麟紧紧地盯着卷子。 感觉自己刚才猜错了。 这卷子应该是四中第一名的。 这位成绩非常稳定，基础题做得格外出彩，五中的老师分析过，只是对方有时候思维太固定，对于难题把握不是很好。 从第六题考试，答案明显的边长，这是拉开分数的难度题。 白麟仔细地核对。 第六题，第七题，依旧是全对。 破案了，白麟知道这是谁的了，这是七中自己的死对手，万年老二，被自己压一头的那个男生。 看这字写得也写得磅礴大气，是那位没错了。 最后一道题的答案缓缓露出来。 白麟的眼睛瞪大。 心里咯噔一下，全身汗毛立起来！ 这不可能！ 怎么和自己的答案完全不一样！ 她低头，手里的试卷，最后一道题，依旧是全对！ “判完卷子，可以看看是哪位同学的，请快速还给他，我们要进行评讲了。” 白麟简直不能呼吸，她脑子乱七八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出错了。 更想不出来对方到底怎么可能写对。 怎么可能！ 白麟不情不愿的在分数区写上一个一百分，一笔一划都是咬着牙写下来的。 白麟的手指被塑封的胶水阻挡了一下，突然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她拆开封起来的名字。 龙飞凤舞的“伍媛”映入眼帘。 自己亲手，给最讨厌的学校里的最讨厌的人，打了满分！ 第60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十八天…… 白麟反反复复确认自己手里卷子的上面的名字, 可是分数是自己写上去的，就连那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勾，都是自己一笔一画打的。 想改, 根本就是不可能！ 这一切都和白麟的想象太不一样。 没有一张完美的卷子，除非人人都是标答, 相互判卷, 只要掌握一个度, 老师也不会多说什么。白麟想得很完美，拿到伍媛的卷子，就算是鸡蛋里, 自己也可以挑出骨头。 可是现在，偏偏就是这一次，所有卷子都匿名了！ 是匿名，又偏偏伍媛这张卷子还是阴差阳错的到了自己手里，还被打上满分！ 自己，亲手，打上的满分！ 白麟的手不停地颤抖。 纯属气的。 “好了，请大家把卷子还给对应的同学。”王老师站在讲台上，指点江山, 根本不知道五中的同学到底有多崩溃，怎么手里的卷子感觉都比自己成绩高！ 讲台前面, 教室的正中央，最好的位置, 一片沉默。 五中的一个同学检查了卷子三次, 终于确定，自己手里的这位顾甚之，考了九十八分。他咽了咽口水, 身子好像被钉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只有思维还可以四处发散。 一中的水平很差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平很差的一中！ 就这个分数，可以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 甚至按住白领队，也是有可能的！ 别的不说，这个分数，真的是考得太高了。 “大家动作快一点，我们评讲马上开始了！”王老师看着面前的五中同学一动不动，拍着桌子提醒，“时间紧任务重，一周的时间大家就要进行复式了，我们的每分每秒都很重要。” 王老师的声音好像从天而降的一根大棒槌，终于敲醒了还在盯着试卷怀疑人生的五中同学。 “你手里的多少分。” “八十二。” “我刚刚看到一个九十八的。” “他们但是打听的消息是不是打听错了，这他喵叫不行？” “算了算了，走吧走吧。” 等到五中的同学齐齐站起来，迈步子的时候才发现。 怎么自己的同学和自己一样，全部都拿得一中的卷子！？ “你也是一中的？” “对啊，我去，不会你也是吧！” 五中看着一中所在的方向，偏僻的角落，吹不到空调看不到黑板，但是那群人的眼里闪着光。 闪着光有什么用！ 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是死对头的卷子！还一口气给了这么多高分！ 五中的同学简直要把一口牙齿咬烂，可惜被匿名这一操作折腾得碎牙也只能混着血吞下去，咽肚子里直接造成消化不良，一群人铁青着脸向前走，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不是去送试卷，而是去找人决斗。 伍媛将自己的试卷送给二中的同学，一转身就看到五中沉默前进的步伐，白麟直接坐在座位上，拒绝把卷子亲自递给伍媛。 只要一看着上面鲜红的满分，就觉得有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不光是一中的同学，周围的同学都默默拿出汽水口香糖，在线看戏。 伍媛悄悄对着顾甚之竖起大拇指。 这操作真的绝了！ 靠近你，把脸凑过来，然后把对方的脸直接打肿。 不愧是顾甚之，玩得一手好计谋！ 伍媛抱着手臂，看着一个同学跑到自己面前，轻轻抬眉。 不远处的白麟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你的卷子。”五中的同学就差捏着鼻子将手里的额卷子交给伍媛了。 伍媛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也学着五中同学的样子，用两根手指，轻轻将卷子夹起来，更过分的在空气中抖了两下，好像抖落什么脏东西。 鲜红的一百分大大的画在卷面上，随着伍媛的动作，周围的同学看得一清二楚。 倒吸冷气的人太多，就连窃窃私语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这位超级大佬。 “满分？” 伍媛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站在顺风口，声音顺着风声穿到教室的各个角落。 五中的同学满脸的震惊，空气好像凝滞了一秒。 接着，整个教室陷入沸腾。 “卧槽，不可能吧。” “满分，最后一道题这不是大学微积分吗！怎么可能满分。” “谁判的呀，瞎给的吧。” 伍媛好像听到大家的呼声一样，拿着卷子好奇地问道，“谁判的呀，怎么就满分了。” 送卷子的同学自然听到周围的声音，眉头瞬间皱起来！ 这就是对领队的诋毁！ “这是我们白领队判的，绝对公平公正！” 同学握着拳头，说得义愤填膺，心里充满了需要伸展的正义，激动地血液不允许他看到这种情况不进行反驳！ 话比反应快，说完这位同学才感觉好像，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 “原来是白麟判的呀。”伍媛拍了拍面前这位同学的肩膀说道：“那我谢谢白同学了，给了我培训的第一个满分。” 齐刷刷的视线转向白麟，白麟疯狂的埋头，恨不得变成一张薄薄的卷子塞到桌子下面。 这个傻子！ 是不是觉得自己还不算是个靶子！ “谢谢白麟同学。” 伍媛火上浇油，隔空拿着卷子对着白麟感谢。 白麟手里的笔，发出咔嚓的碎裂的声音。 伍媛为一中的同学打开一扇打脸的大门，大家开始轮番进行感谢。 “呀，八十四，谢谢，辛苦了。” “九十了，不错不错，感谢兄弟手下留情。” “九十八，虽然不是满分，但是我已经很满意了，感谢兄弟学校。” 一中的同学挥动着小手，送走脸色苍白脚步漂浮，就差一口气喷出来的五中同学。 白麟却到现在都还没拿到自己的卷子。 她皱着眉头站起身准备询问，突然想起自己刚开始干了什么。 讲课的老师需要几个样本，方便在讲解的时候更了解大家的情况。 白麟算好了自己的分，算好的五中可能淘汰的名额，没算好一中居然异军突起，彻底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并且自己还自不量力地将卷子送给主讲老师。 白麟对接应地女老师的原话是什么。 “我就是标答。” 现在的白麟恨不得回到一个小时前将说大话的自己打晕。 好事成双是真的不多，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是真的不少。 王老师还没来得及统计班上成绩如何，翻阅着手上的样本，看到一张卷子的时候眼前一亮，白麟不好的预感直接达到顶峰。 “白麟同学的，考了九十二分呢！”王老师颇为赞叹地继续说道：“我们班还有没有九十分以上的，举手我看看。” “什么九十分以上，王老师，有满分！”好事的同学为王老师指路伍媛，“还是白麟同学亲自判的。” 低级拉踩：伍媛考得比白麟好。 高级拉踩：伍媛满分是白麟给的！ 王老师连白麟的卷子都来不及放下，三两步下了讲台，就要去拿伍媛的卷子。 伍媛大大方方地讲卷子交出来，王老师边看边走，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手里白麟的卷子被放在一边，拜托同学传递给白麟。 白麟看着一点点传向自己的卷子，感觉自己精心打造大神的形象碎成一地。 没有成绩支撑的形象就像是一盘散沙，走两步去就散了。 卷子被一点点揉成团，唾沫飞扬地王老师到底讲了些什么，白麟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这些都不重要，她只要超过伍媛，只要超过伍媛，就好了。 评讲卷子总是充满了各种的枯燥，好在卷子上的题量不算太多，王老师讲完喝了一口水，突然问道，“六十分以下的同学有多少，举手我看一下。” 大家被讲得晕晕乎乎，没有多想直接举手。 王老师扫了一眼人数，对照了一下手里的名单，声音平静地说道：“六十分以下的同学明天去5班。”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马上开始分班了！ 所以垫底的是五班！ 紧张地情绪重新被调动。 白麟死死地盯着王老师手里的名单，头一次觉得自己莽撞的想要提前交卷的时候自己有多蠢。 九十二分，白麟的名字可以直接从第一梯队的名字里划掉！ “我先说明一下。” 王老师双手撑在讲台上，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们每天都有考试。” “这就意味着，我们从明天开始，就会有淘汰。” 一听到淘汰，大家心里咯噔一下。 “老师人数有限，精简队伍一定会说到做到，六十分就是一个区，越往后分数越高，看看你们最高可以考多少分吧。” “好了，下课，晚自习继续练题，大家加油。” 王老师扔下炸弹，飘飘然地走了。 白麟蹭的站起来，跨过走向伍媛。 “你就是接应五中又接应一中的老师。” “是。” 颤颤巍巍地声音展现了对方的弱势。 阴影处的角落，传来不悦的声音，“我没在，就把我的学生放在这个位置？” “这只是......”语无伦次地解释显得格外苍白。 “不用可是，我会找你们主要负责老师调换，你们准备好给我一个说法就行。” 顾明威回头，看见伍媛被人拉着手腕。 准确的是扯着手腕，这才成功阻止伍媛准备冲食堂的动作。 “伍媛，你敢不敢跟我赌！” 第61章 王者带青铜的第十九天…… 伍媛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早上赶路，中午潦草吃了一点，终于等到下午考试, 还有人来拉袖子！ 打赌，年纪轻不知道赌博伤身吗！ 伍媛手臂微动, 轻巧不留痕迹的避开对方的拉扯, 继续向前走。 白麟皱着眉头, 伍媛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刺得她眼睛生疼，白麟的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嫉妒。 特别是在看到一中同学自发的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凭什么！ 伍媛凭什么得到这么多！ 白麟当然自己在五中称王称霸的手段不对，但是不妨碍这一切都是有效的, 她能够享受压人一头的快感，那种凌驾于其他人之上，俯视的快乐。 这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感觉，逼迫着她不断地向前。 好在白麟都做到了。 直到遇到了伍媛。 她光芒万丈却又漫不经心。 她收获被人羡慕的目光却又得到大家的崇拜，甚至宠爱。 那些目光像是一把尖刀，劈开白麟内心的淤泥，让她恍惚感受到，这一切才是自己想要的。 这才是她内心真正最渴望的！ 掠夺的本能让白麟立刻做出决定。 她一定要得到！ 只要伍媛败在自己脚下，这一切都会是自己的！ 白麟一想到这里, 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件事, 不难，对于她来说几乎算得上信手拈来。同样的套路, 只是用在不同人身上罢了。 白麟的下巴微微抬起, 目光充满，顶着一中同学的视线，对着不远处自己的队友点点头, 白麟抱着手臂，看着自己精心养护的指甲，“伍媛，你是不是不敢。” 伍媛的都快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这种小学生才会用的激将法，白麟哪里来得自信觉得自己会上当？？ “一中也不过如此，连个敢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白麟的眉梢飞扬跋扈的挑起，嘴唇微微张开，“废物一群。 空气中化开毛焦火辣的口子，火星味四溅。 白麟不管不顾，不带脏字儿的骂人的话一串接着一串，只要语速够快，根本不给一中同学反驳的机会。 一中同学一个个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极力克制着不发生正面冲突。 就连路过的其他同学都忍不住皱眉，没想到五中还有这样的人，一看正脸才发现竟然是白麟。 这不是五中的领队吗！这不是大家所说的最强第一竞争者吗？ 不会去好好学习，这到底要干什么！ 陈布是一中出了名的慢性子佛系少年，周围的同学都没有动，相互搀扶着，避免谁冲动冲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五中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越大越好。 “一中，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老师，窝囊废。” 陈布觉得自己脑子里崩着的那根神经，咔嚓一下，断了。 他大力的挤过旁边的同学，一言不发的向前。 如果所有人都不敢，那就他自己来，大不了不参加这个倒霉培训了。 陈布的手臂突然被大力的拉住，对方的手掌冰凉，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刺激汗毛站立。陈布想要甩开，怎么也甩不开，只能愤愤地回头。 领队顾甚之面无表情的拉着他的手腕，眼神示意他回来。 陈布这次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横在一中和五中同学的中间，几乎要跟白麟脸贴脸了。 五中似乎快要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只要有一个一中的人站出去，这场好戏就不会停下。 挑起争端，有时候只需要不过脑子的嘴皮子上下一碰。 要不是一中强忍着一言不发，对骂的局面将会完全打开。 看戏吃瓜的人不少，周围明显放慢脚步等待的。 一群人堵在门口，直接造成“人群拥堵”。 教室里还有几位老师，暂时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不对。 而伍媛，排着队等着出去，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白麟舔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嘴唇，打算再加把火。 你看，这不已经有一个人打算站出来了，虽然被拉住，效果依旧明显，前后用时不到五分钟。 这算不上白麟比较快的战绩。 难得一中的人还能稳住。 教室里的老师，果然发现了事情不对，正在向着这边走过来。 白麟从背后，对着自己队友比划了一个手势。 对方立刻会意，三两步上前，大声说道：“你们干什么！”白麟应声向后倒去，甚至虚弱的闭上眼睛。 不知道白麟他们怎么选择的角度，挡住了不少人的视线，只留下陈布呆愣在原地。 站在白麟前面的陈布看着对方比翻书还要快的变脸方式，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 “这位同学怎么了！” 老师从小步子走变成跑，眼看着就要冲上来。 顾甚之趁现在，先要一把将陈布拉回来。 突然横出来一只手臂，对着陈布的腿弯来了两下。 陈布只觉得从小腿开始发麻，应声向前倒去，吓得扶着白麟的同学直接松手。 白麟没有支撑点，狼狈的摔在地上。 陈布向前倒的动作还没有停止。 眼看着体积不小的陈布就要倒在自己身上。 白麟一咬牙，翻身向旁边的躲。 陈布的身体在半空中停下，两只手臂被人拉着。 “闭眼睛。”一个声音悄悄擦过他的耳朵。 陈布配合的闭上眼睛。 “老师，好像有同学中暑了。”伍媛指挥两个男生扶着陈布。 老师上来，看着陈布苍白的脸颊，又摸了摸他的手腕脖子，“快快快，不要堵在门口，把人送出去。” 这一系列的变动太快，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一中的同学扶着陈布快速的走出去。 五中的同学却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站太久，不少人想要悄悄活动一下腿脚，被白麟一把抓住。 那个女生再也不敢动了。 刚刚因为惊吓提前松手的男生她看见了，手臂上长长的指甲划过的血印子。 那么长要是留疤了，可，可怎么办呀。 五中的人像是一群缩着翅膀的鹧鸪，呆愣在原地。 白麟拍拍裙子的功夫，一中的同学已经全部冲出去。 可是吃瓜群众还留在原地。 一层一层向外科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五中那个白麟？不会吧，这么没素质。” “莫名其妙的骂人，要不是对方有同学晕倒，这件事情都没善了吧。” “什么素质，我从来没没见过这么能找事情的。” “心里不爽呗，没拿第一名嘛。”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还是人吗！” 一句一句的责怪和指指点点落在白麟身上。 白麟却格外的淡定，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一中的痛点，居然不是自己，而是他们的老师。 只要找到他们的痛点，不求将这群人激怒。 白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无论周围怎么样的议论自己佁然不动。 五中的一部分同学却觉得格外的丢脸。 白麟，五中的领队，代表着五中的颜面，而现在，这位颜面为了自己的私心，单方面的想要挑起事情，更想要将事情闹大；将主动权强行转移到自己的手中，在自己的主战场，白麟才更有信心将对法一击击溃。 就像她以前做得那样。 从最开的班级班长，到后面的年级第一，再到学生会长，原本充满多样性的五中变得无趣单一，白麟成功将一切都围绕着自己，众星捧月，称王称霸。 “不应该是这样。” 五中的同学看到了一中的伍媛。 比白麟更厉害，却带着天然的亲和力，哪怕她冷着脸你也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她会关心同学，能够轻而易举的化解危机，更能在白麟最引以为傲的成绩上狠狠压过她！ 碾压式的，压过她！ 她不是一中的领队，却依旧可以说一不二。 她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也能吸引所有人的追随。 如果，如果他们在一中，那是不是也会得到伍媛的关注。 是不是在冲动做时候的时候，得到的不是责备，而是团结的帮助。 五中的同学低下头，神色各异。 而白麟，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哼着歌站在人后，尽量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更加不掩饰自己眼底的疯狂。白麟已经忍不住想要再去试试，站在伍媛面前，要是骂几句顾明威，她会出现怎样的反应。 直接翻脸，最好忍不住打自己一巴掌，这样更方便做事情。 这种简单粗暴挑衅地手段低级，却也让人措手不及。 “你知道吗？” 轻微地气音打在白麟的耳背上。 什么时候自己背后站了！ 白麟想要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抓住，一动不能动。 “很幼稚，很粗暴，显然，直接有效。” 这是伍媛的声音。 白麟笑了。 她果然忍不住了。 白麟没有出声，只是拉长自己脆弱的脖颈，好像在做什么邀请，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 “两次了。” 伍媛的手指，轻轻划过白麟的皮肤。 白麟终于发现不对劲。 这双手明明温热，却冰冷到自己的骨头里，带着牙齿都止不住的磕碰。 白麟感受到自己的脖子被轻轻捏住，跳动的血脉接触到手指尖的柔软。 暗藏所有的锋芒。 却又带着致命的危险。 那种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她真的敢！她是真的敢！ “我喜欢直接的方式。” 比如这样。 剧烈的刺痛让白麟的呼吸一滞，生理性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巨大的恐惧将她包围，大脑当场宕机，再也无法思考，甚至连逃跑的动作都不能完成。 完完全全地任人鱼肉。 “还是怕的不是吗？” 伍媛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感情。 “最后一次，别让我在看着你。” 伍媛的手指放开。 强大的气场并没有撤开，白麟小口小口的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怕再次引起对方的注意。 她颤抖的手指摸向自己的脖颈，光滑的皮肤上什么印迹都没有留下。 这不可能！ 白麟再三确认，确实什么都没有，却让自己吓到腿软。 伍媛，真的只是吓唬一下自己！？ 白麟第一次尝到了，未知的恐惧。 伍媛重新退到有空调的地方，等待前面的同学慢慢出去，饿得有些烦躁。 一张湿纸巾递到自己眼前。 伍媛回头看见顾甚之站在离自己一个肩膀距离的地方。 “你都看见了？” 伍媛接过湿纸巾，开始擦手。 顾甚之的视线不受控的落在伍媛的手上，他突然产生一种想要亲自帮她擦干净的冲动。 颤抖的白麟就显得格外的碍眼，顾甚之的眼神暗了暗。 终于，人群疏通。 “谢了。” 伍媛精神一震，抬脚赶紧走出去，宋翩翩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着伍媛出来，疯狂的挥手，“这边，这边，媛姐，我刚刚问过了，今中午的是红烧排骨！” “快走快走。” 伍媛拉着宋翩翩，跑得飞快。 留下傻眼的一众同学。 这个学霸，怎么想象中不一样，这么接地气？ 一想到学霸都喜欢的红烧排骨，不少人的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了。 白麟捂着自己的脖子，沉着脸走在后面。 没几个人敢上前去触这个眉头。 五中的同学干脆跟着大部队快速离开。 多走了一段距离，发现白麟并没有说什么。 五中的同学对视一眼，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这里不是五中，在这里白麟不能称王称霸发号施令，所以，他们完全可以不理会白麟！ “白麟。” 白麟回头，看着一个过分好看的男生正看着自己，他的瞳孔漆黑，自己在里面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只有一片黑暗的恐惧。 “顾甚之？”白麟不确定的问道。 一中的领队。 白麟放下捂着脖子的手，顾甚之的眉头突然皱起来。 “找我什么事。” 白麟一边问一边回忆跟顾甚之有关的一切，有些片段被她快速的抓住。白麟的眼神一变再变，最后化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为了伍媛？” 哪怕是听到这个名字，都能让顾甚之的眉头一松，这种明显的小细节根本逃不开白麟的眼神。 还没开窍。 白麟想到。 这也是一个突破口。 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白麟缓缓地贴近顾甚之，声音低沉带着诱惑的味道。 “你喜欢她，是吧。” 顾甚之突然笑了。 笑得格外的好看，连白麟都忍住恍惚了一下。 “是，所以你好碍眼。” “她应该只看着我就好。” 第62章 冲击奖牌的第一天 白麟这个时候才发现, 顾甚之的个子很高，俯身看人的时候，投下一片阴影, 一瞬间挡住所有阳光，无端让人在燥热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 白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却发现自己依旧处在阴影的下面。 “你们还是永远闭嘴比较好。” 顾甚之皱着眉头, 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样做的可能性，只是他的眼神没有从白麟身上移开，被那双漆黑的瞳孔注视, 白麟感觉自己被一条蛇类缠上。 毒蛇终于露出自己的毒牙，寻找最好的角度，一击毙命。 什么合作对象！ 顾甚之根本不是传言中的那样！ 他，他才是最疯的那个！ 白麟用手扶着颤抖的后背，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刚刚伍媛的动作可以是虚张声势，警告多于实际，可是顾甚之绝对不会手软。 这一想法让白麟感觉自己的脖子更疼了。 “我，我只是开玩笑。”白麟试图转移话题, “要不早点去食堂，我......” “我和你赌怎么样。” 顾甚之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苍白的手腕上有明显的青色血管, 营造一种不堪一击的脆弱感, 白麟抖动着视线让自己专注，不要被顾甚之的外表蒙骗。 “赌......赌，那都是开玩笑啦。”白麟的视线拼命的四散, 想要找到一个相熟的同学，想要快速离开这里，可是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人群的最后，四周都是匆匆忙忙赶去吃饭的同学，根本没有一个白麟相熟的人！ “那确实不叫赌，学生，就要用学习的方式，相互交流。”顾甚之将交流两个字咬得很重，白麟的冷汗又下来了，她想要开口拒绝，又听到顾甚之说道：“一局定胜负吧。” 顾甚之说这话的时候，过分的认真，紧张地白麟，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明天，你要是能赢，就留下来。”顾甚之特意停顿了一下，“我要是输了，我就自动离开培训。” “不，不是......”白麟陪着笑脸，“顾神，我前面的话都是开玩笑的，当真就没意思了。” “那你是要我直接找顾明威将你弄走？”顾甚之抬头，说得确实一句陈述句。 白麟的瞳孔放大，顾明威来了？ 不是说顾明威不回来吗？ 白麟将手心的汗擦在衣服上，脑子飞速转动，最后下课，原本接应五中的老师已经换人了。 白麟愤恨地看着顾甚之，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给自己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换成不熟悉的接应老师，瞬间斩断白麟所有的消息来路。她后退一步，靠在树干上，支撑着自己不要因为腿软倒下去了。 “我赌！” 拼一把，说不定就赢了！ 她可是听说了，顾甚之刚刚被认回顾家，本身的成绩只能算是优秀，绝对没有到超神的地步。 白麟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还有胜算。 一抬头。 面前空荡荡的一片，好像刚才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人呢？ 顾甚之跑到伍媛面前，有些气喘，“我刚才忘记拿饭卡了。” 这算是对自己迟到的解释。 “快走吧，领队不在，大家都不好意思开饭。” 话是这么说，顾甚之发现伍媛手里还有刚吃完的烤串竹签。 早就过了伍媛习惯的饭点，竞赛班的同学虽然知道顾甚之是领队，但是大家更多更依赖伍媛，不太可能是大家等着顾甚之所以不吃饭。 只可能是伍媛想要所有人整齐的一起吃一顿饭。 伍媛是单独出来找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顾甚之简直觉得脑子里开始放烟花。 大长腿一迈，大着胆子靠近伍媛一点。 一般在队伍里，伍媛总是最显眼的那一个，顾甚之反而喜欢站在角落，方便默默注视。一时间不少人都以为顾甚之和伍媛之间王不见王。 白麟打的主意，就是最简单的挑拨离间。 可是白麟完全不清楚顾甚之和伍媛之间的关系。顾甚之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因为靠近伍媛跳得有些快，加速血液流动，脸微微红起来，好在中午的太阳炙热，伍媛根本没有发现顾甚之的异样。 想要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顾甚之在四道街的时候，见过伍媛和她的家人，那种暖烘烘的感觉，是他久违的家的味道。 甚至还有祝昊白等十三班的人和伍媛的相处方式。 让顾甚之很嫉妒。 嫉妒他们被那么好的伍媛划在保护范围内，作为“自己人”对待。 顾甚之无比后悔自己最开始的挑衅行为。 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无法挽回，补救什么的顾甚之并不想，他要的一定是弯道超车。 能在伍媛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最好的方式就是独处。 比如竞赛班这种情况。 事情一切向好，偏偏出了一个白麟上蹿下跳，各种搞事情。 原本作为领队，但是班上同学更服伍媛，伍媛已经开始有意带着顾甚之和大家相处，和顾甚之说话的时间也多了，本来现在两个人应该坐在一起快乐的吃晚餐，顾甚之有更多机会参与伍媛的生活，了解她的喜好，全被白麟搅和了！ 顾甚之眯着眼睛，决定明天就让白麟彻底闭嘴。 伍媛回头，看着顾甚之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问道：“你怎么了？” 顾甚之身形恍惚了一下，迷糊的抬头，眼神甚至无法聚焦。 “顾甚之！”伍媛赶紧伸手将顾甚之扶着，一摸额头，滚烫。 这是中暑了。 “我们就近去便利店，我顺便给你买点药。”伍媛掏出手机给在食堂的同学发了消息，扶着顾甚之一点一点向小卖部走去。 白麟想好对策从一旁走出来，迎面就是伍媛搀着顾甚之慢慢走路的样子。 就顾甚之那样子，三分钟之前还是校霸模式，现在怎么？换剧本了？ 换成柔弱小白花了？ “有没有想吐，难受我们等会儿再走。” “没事，我可以。” 说完身子又颤抖了一下，原本松开手的伍媛贴得更紧。 顾甚之能闻到伍媛身上阳光的味道，夹杂着一点清新的青草香，看着伍媛拉着自己的手，瞬间觉得这个病装得太值了。 本来只是发呆被发现，没想到病患还有这种好处。 顾心机获得了和伍媛单独共进晚餐的快乐。 然后带病参加晚自习，获得全班的照顾。 白麟看着端着保温杯喝着热水的顾甚之，简直觉得教室里飘荡着茶香。 王老师乐呵呵地走进教室，空着手，大家看着讲台上的王老师，还有些好奇。 怎么，终于大发慈悲，不发卷子了？ “卷子太多，还没有印出来，我先来跟大家唠会儿磕。”王老师将投影打开，揪着一个一个知识点，开始讲课。 教室的座位已经全部重拍，这次位置分布比较均匀，伍媛撑着下巴，听几句观察一下顾甚之，确定他没有当众晕过去。 顾甚之小口的喝水，嘴唇看起来润润的。 迎着伍媛的视线，湿漉漉的眼睛疑惑的回望。 特别像四道街口的旺财！ 伍媛没忍住，揉了一下顾甚之的头。 “卷子来啦！” “每个学校来两个同学搬卷子。” 只见三个老师，一个抱着一个巨大的纸箱走进来，纸箱一打开，全部都是卷子慢慢的堆满了整个讲台。 这，这也太多了吧！ 老师，第一排快要被卷自己淹没啦！ 王老师笑得不怀好意，拍了拍手里的卷子，好像在拍自己的亲儿子，“这些只是你们三天的量，不要怕，时间充足。” 三天，这里少说也有二十几套！ “当然刚才我们几位老师商量了下，既然最后复试考试都是上午，我们所有的考试都定在上午，考完评讲，下午晚上刷题。” 伍媛沉默的看着这么多卷子。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下面一片唉声叹气。 “当然，从明早就会开始淘汰，说不定你们还做不到一天，就可以快乐的回去过暑假。” 王老师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少人的拳头都硬了。 第63章 冲击奖牌的第一天 围绕讲台一周的卷子很快发下去, 到每个人手里，都是厚实的一沓，分量十足。 随着桌面上的卷子越来越多, 连抽气的声音都变小了，同学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惊讶变成麻木的无所谓, 卷子什么, 果然是做不完的。 笔尖触碰纸面的“沙沙”声慢慢响起,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继续做题。 王老师的目光扫过教室一圈，对自己看到的表示很满意, 题海战术，特别有助于短时间内成绩的快速提升。 而且这一届，是前所未有的优秀，值得更加严苛的训练。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顾甚之身上，卷子草稿纸交替，埋着头，写得非常认真。 这是一位值得关注的好同学。 一中的伍媛，更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王老师微微眯上，将视线聚焦在伍媛身上。 这孩子什么都好, 就是有时候太跳脱了一点。 伍媛埋着头，做得很认真。 甚至已经翻页了！ 王老师瞪大眼睛, 又看看顾甚之，伍媛的速度几乎是顾甚之的一倍。 王老师的脚步挪动, 不自觉的走到伍媛的旁边, 一眼就看出来伍媛手边的草稿纸和一般人不一样。 别人的草稿纸，都是有大量的计算过程，伍媛的草稿纸, 更多是画出来的图形。 这次轮到王老师倒吸一口凉气。 好强的心算能力。 竞赛场上争分夺秒，题量大计算量大，速度快就是王道，就是得分的最佳技巧。 能将竞赛的题目全部做完，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大多数的竞争者。 再加上伍媛的逻辑思维能力，绝对是一流。 王老师看着草稿纸上标标准准的圆圈，比自己十几年的板书功力还要强，脸上露出格外满意的微笑。 背在背后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新的国奖就在向着自己招手。 真好。 多少年了，省市没出过国奖了。 大家都说这是偏远的地区，教育质量差，很多优秀的同学，走出去依旧受到歧视。 就是因为在国家竞赛这一块，一直是空白。现在终于有希望填补了。 王老师难得感性的有些心潮澎湃。 想要再看一会儿，又怕影响周围的同学，只能带着湿润的眼睛，放轻步子慢慢走。 王老师转身准备回到讲台，突然听到细微的清脆声。像是，某种食物和牙齿碰撞发出的声音。 抬起的脚步一顿，王老师皱着眉头，阶梯教室在使用前就打扫得格外干净，不可能有老鼠。 迟疑的王老师掏出手机准备联系一下后勤，不能让学生们的上课环境差。 伍媛微微抬头，看着王老师远去的背影，重新拿出一块薯片。 咔嚓。 做题什么，实在是太费体力，多吃一点才能做得更快。 一袋子薯片下肚，周围吞咽的声音更响了，秉持着有福同享的友好精神。 表面上一中在奋笔疾书，书桌下一罐牛奶软糖在疯狂传递。 一口糖，一道题，难题配软糖，得心应手。 隔着一中最近的二中同学吸吸鼻子，总觉得空气中有股甜丝丝的味道。 做题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抬头一看，已经从天亮变成了天黑。 伍媛的速度快，三张卷子要不了多少时间，她默默换上新的卷子，看着手里的题，突然疑惑地掏出手里的课程安排表。 晚自习竟然要上到十点半！ 伍媛脑子闪过不详的预感，手指划过卷面，数了一下卷子数量。 九中财大气粗，卷子全部订成小册子的模样。 看着一大堆，实际上到手并不算太多。 不多不少，竟然正好是一个晚上的量。 伍媛算得是平均水平，培训班还有各种拔尖速度快的，这几张卷子，写不到九点钟就会完成。 试卷上的题目，大多都是基础的只是点练习题，计算量不小难度却并不高。 只要是细心，全对满分不是问题。 在一中，这种卷子不会专门评价，自己订正之后有问题单独和答疑老师沟通就可以。 培训班，八成也是这个做法。 但是按照来了就考试，考完试就宣布淘汰机制的“不做人”做法，伍媛升起一股危机感。 这是只有腌制入味的咸鱼才能体会到的玄妙的感觉。 伍媛端起手边的保温杯，借着喝水的动作观察了一下主席台。 主席台后面的小门，昏暗的灯光下，密密麻麻的排满了印刷制品，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白色的卷子的一角！ 伍媛的手抖了一下。 好在签字笔是不会掉墨水的。 但是伍媛现在巴不得手里拿得是一根老旧钢笔，这要是卷子脏了，可以申请重做！ 那么厚的卷子！一看就知道早写完绝对没有好事! 伍媛当机立断，扯过自己手里写完的卷子，随手划掉几个正确答案，装作苦恼的纠结是不是自己的思路不对。 别以为她不知道讲台上那位一直盯着她！ 王老师手边放着一杯浓茶，上了年级，就需要点东西提神，效果好是好，喝多了还是想上厕所的，开始培训第一天，王老师也没请其他老师过来，也就几百个学生，自己完全可以搞定。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够，开口说道：“你们好好写，现在已经八点了，希望大家九点之前可以完成。” 说完打开阶梯教室的后门，走了出去。 伍媛看得清清楚楚，他好心机的把门关上了！ 就是不想让大家之后放在后面的都是什么！ “九点之前就要写完，你还差几张。” “三张，我的天，没时间了。” “我算得脑子都懵了，休息一会儿没事儿。” “还好我写的快，一会儿写完了就可以休息了。” 伍媛冷冷的又喝了一口水。 少年，你太天真了。 不要以为她没有看到，那么多卷子，摞起来比人还高。 狗，果然还是培训班狗。 伍媛将手里的笔一扔，在书包里掏出买一送一的酸奶，熟练的掰给旁边的顾甚之一个，自己一个。 “你发现了什么？” 顾甚之捏着手里的酸奶，依旧是适合自己的肠胃的常温，忍不住再靠近伍媛一点。 “早写完，没好事儿。” “你还差几张？”伍媛大力吸了一口，满足的眯上眼睛。 “一张。”顾甚之皱着眉头，有些为难。 伍媛又拿出一袋爆米花，大方的开始分发，“先吃点吧。” 九点的期限出来，时间一下子变得不够用，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分钟用起来。 只有一中还在分发小零食。 不务正业！ 离一中最近的二中哼哼着转过头，业务娴熟的接过“不务正业”的小零食，看着阶梯教室的后门快要打开，快速塞进嘴巴里，毁尸灭迹。 真的是他们一中买的太多了，绝对不是我们想吃！ 白麟手里还有一张半的卷子，是她特意留在最后的简单的卷子。 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写完。 这一次，她一定要争取一个第一。 白麟揉了一下有些酸胀的手腕，白眼了一边还在分零食的顾甚之和伍媛。 她的视线一瞬间被顾甚之捕捉到，对方突然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白麟的脊背挺得更直。 这是迎战的表现。 顾甚之的下巴微微抬起，虚假的笑脸消失，想看一件无机质的物品一样淡淡地扫过白麟，在伍媛发现之前，接过她手里的薯片，藏起来。 伍媛看着推门而入的王老师，投给顾甚之一个“谢谢兄弟”的眼神，重新拿起笔装模作样的开始打草稿。 教室重新恢复一片平静。 伍媛悄悄将演算的数字组成一个推进器，磨磨唧唧写完半张卷子，敲了敲手腕上的手表。 八点半。 该有倒霉蛋祭天了。 “报告！交卷！” 响亮的男声响起，因为叫得太大声，甚至形成了回音。 伍媛抬头，五中的男生，习惯和白麟站在一起。 果然是老倒霉蛋了。 伍媛觉得自己手里缺一包瓜子。 讲台上的王老师，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这位男同学，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全部写完了？”王老师镜片后的眼睛里，有跃跃欲试的光。 “是的！”男生没想到自己喊出声之后居然没有人应和，自己是不是当了一回第一！ “恭喜这位同学，你确实是第一名。” 王老师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笑得伍媛毛骨悚然。他招招手，将男生喊下来。 男生激动得满脸通红，还不忘骄傲的看一眼白麟，这才从座位上跑下来。 “这是答案，你订正一下，等会儿你的卷子会在全班传阅。”王老师拍拍男生结实的肩膀，鼓励道：“小伙子好样的。” 男生腼腆地挠挠头，又听到王老师悠悠地开口，“还有其他奖励，你跟我出来一下。” 男生瞬间瞪大眼睛！ 还有奖励，这就是第一名的待遇吗！ 这也太好了。 男生几乎是跟着王老师飘出去的。 当然，也是飘进来的。 手里拿着两大本练习题。 一边写着奖，一边写着励。 大红色加粗，格外的醒目。 全班爆笑。 “前十名后十名，都有。”男生要哭不哭的苦着脸补充道。 有些人，笑着笑着就要哭了。 “没有拿到的同学不要灰心，我们有一箱的练习题可以发，充分保证大家天天有，人人得。” 现在说自己的卷子还没写完，还来得及吗？ 这样的奖励，谁想要啊！ 王老师果然有一手，早早留意了那些人应该写完了，点一个中一个，甚至还有人实名卖队友，拔出萝卜带出泥，手里的“奖励”越分越少。 就是没有一早就看好的伍媛。 王老师瞪了伍媛一眼。 伍媛埋头做题，装作万千没看到，和顾甚之一起，最后卡不前不后的位置交卷。 传阅对完第一名倒霉蛋同学的试卷，一个晚上的自习终于画上句号。 第二天的太阳和试卷，照常升起。 不少人都是一脸菜色的来到教室，手上还拎着食堂的包子。 白麟脸上画着精致的装，校服被她穿出制服的模样，独自一人站在所有人的教室门口，自我感觉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惜矮矮的个子遮不住后面的人头。 “同学，你挡着路了。”后面一米九的大高个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麟。 白麟，白麟气得脸都绿了！ 因为伍媛和一中的人就站在后面笑！ 她狠狠地瞪了顾甚之一眼，甩着头发回到自己的座位。 “哎呀，还有力气瞪人，有那闲工夫，不如想想今天会不会被淘汰。” “她不可能吧，五中第一。” “你别说了，我已经开始紧张了。” 等着王老师带着实习老师手里拿着卷子走进教室的时候，紧张的气氛被推到顶点。 “这次的题可就没昨晚上的简单了。”王老师将卷子放在讲台上，例行提醒两句，“末位淘汰制，不用我再多说，具体淘汰多少人，根据平均分决定。” “什么！平均分！” 不少人开始惊呼，看着周围的同学，左前方的是大神，正后方的是大神，被大神平均，自己是哪颗小虾米在泥潭里还需要扑腾吗！ “安静，一个半个小时考试，判卷计分半个小时，两个小时评讲。” 一上午的时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卷子一拿到手上，伍媛就知道为什么这次如此高要求的看平均分了。 今天练习的是选择题。 怪不得还可以老师判卷进行统计。 伍媛看着讲台上精明的王老师，手边还放着一本昨晚上的练习题，昨晚上“天天有，人人得”的宣言回荡在耳边，伍媛打消了自己早点交卷然后去小卖部吃个间餐的打算。 白麟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她恶毒的看向顾甚之的方向，顾甚之完全不知道，白麟最擅长的就是选择题。 而且自己天生运气好，十次考试九次都可以猜对。 白麟哼着歌开始答题，完全不管周围同学的感受。 五中的同学只能用愤怒的刷题俩掩盖内心的焦躁不安，那些不确定性随着白麟的歌声，割裂成一个又一个小片段，承载着那些恶心的回忆，发酵成为心底浓浓的不满。 要是白麟退赛就好了。 就像论坛上说得那样，就像论坛上说得那样，白麟这样的人，只需要一次击倒，就会自己退出。 不止一个同学这么想过。 但是大家有希望吗？ 一直排在白麟之后的第二名，握紧了手中的笔。 顾甚之翻开试卷的第二页，重新抽出一张草稿纸开始写题，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 ##### 提前交卷，依旧有“奖励”，还是加厚版，一周绝对不可能做完的那种多！ 当然，这次只奖励了勇敢的第一名，后面三名都非常安全，伍媛冲在第四名，抢在跃跃欲试的白麟之前。 因为马上十点了，听说小卖部新进了一批爆爆肠，烤出来特别想，昨天伍媛都没有抢赢那些牲口，今天不能输！ 王老师的眉头从评卷开始就没与松开。 白麟的位置隔得比较远，身高劣势看不太清楚，但这沉默寡言的氛围，白麟心中暗喜。 看来伍媛做得不怎么样啊~ 白麟不站着了，默默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敲打。 对于她们这种优等生，九十分才算及格，昨天的试卷，也是一中耍阴招扰乱自己心思，要不自己也是可以拿满分的。 王老师抬头，非常不赞同的看了伍媛一眼。 两个人好像说了什么，伍媛低着头，脸色难看。 白麟恨不得吹一声口哨。 又看看顾甚之，还在埋头写卷子。 这也是个不行的。 白麟想到自己装在包里的手机，里面有昨天对话的录音，这要是顾甚之输了，她是绝对不会让他留下的！ 王老师看着面前的伍媛，拿着手里的卷子翻到最后一页，决定不放过她。 “你是第一。”王老师轻轻开口。 伍媛心中咯噔一下，秒懂王老师语气中的暗示。 脸色顿时不好了。 不是吧！ 老师，这不应该是第一个交上来的得到“奖励”吗！ 怎么说变就变。 大丈夫一言九鼎啊！ “第一名就要得到奖励。”王老师冷酷无情的“王炸”。 咸鱼躺的咸鱼被迫炸出鱼塘。 伍媛想起那么厚一沓书，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顾甚之放下折好的爱心，看着伍媛憋着笑。 “王老师，这个第一我不当了行不行。” “不行。”王老师在伍媛的试卷上打上一百，递给她，不忘补充道：“自己拿着卷子找那位同学要奖励。” 伍媛眼睛一亮。 王老师冷着脸，就知道这丫头心思不在学习上！ “我看着你，现在就去！” 伍媛蔫头耷脑的从讲台上下来，头发丝都写着抗拒。 第一个冲上讲台的同学看着昨天的满分大佬出现在自己面前，手里紧紧拽着卷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开口，“奖励给我吧。” 伍媛心如刀割。 这位同学不知所措，眼神迷茫，被伍媛瞪成一只鹧鸪。 伍媛好累，不想解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像玩起一二三谁是木头人。 “磨磨唧唧干什么！” 暴脾气的王老师指着伍媛大吼，“又考了满分奖励你多写点题，表情不准要死要活！” 班上的同学都懵了。 王老师原来这么粗暴。 等等！ 满分！ 又！ 第64章 冲击奖牌的第三天 五中的男生眼神有点迷茫, 不知道是太震惊反应不过来，还是真的没听清。 甚至很多人都忘记这是一场淘汰性的考试，一脸迷茫的看着伍媛。 这考一次第一可以说是运气好, 考两次第一，这就是实力！ 王老师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个人, 以为对方是心疼自己的书, 感觉到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了认可, 好心情的安慰道：“现在才四个人交卷，一切都是未知数，只要努力, 还有其他奖励可以是属于你的。”说完王老师还颇为自豪地摸了摸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意犹未尽地补充道：“这些书可珍贵了，这要是你们可以拿全，以后得了将，我允许你们当家教培训用！” 当然，这都是王老师的一厢情愿，这本练习册在谁手上，都觉得是烫手的山芋。 写不完的题，光看着都让人眼睛花。 男生以最快的速度从抽屉里将书拿出来, 抬头看了伍媛一眼，恭恭敬敬地双手将书递给伍媛, “媛姐，您拿好。” “这是第一名的福气。”王老师一边帮顾甚之改卷子, 一遍还要忍不住接话。 伍媛面无表情地将厚厚的练习册接过来,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当然不能要，我不配我不配。”男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和刚才的愁眉苦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少五中的同学看着皱着眉头的伍媛，都在强行忍笑。 心里不免有些想法，这位大神，和领队传言的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这么逗呀！ 简直恨不得把“我不想要”直接写在脸上！ 白麟只觉得这样的笑容格外的刺眼，她的指甲埋进掌心，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未知的恐惧完全将她包裹。 这是第一次，白麟感觉到自己和天才的差距这么大。自己几乎是被碾压的状态，不仅仅是伍媛一个人，考试分数在自己前面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 而伍媛，无疑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白麟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消了下去，拿着水的手都带上一点畏畏缩缩，之间触碰冰凉的水平，从手指将冷气传到心口，白麟甚至觉得自己的脊背，都蒙上一层凉意。她拧开瓶盖，不经意扫过讲台上的顾甚之，和对方的视线撞在一起，一口水呛得惊天动地。 白麟的咳嗽声又吸引了不少关注，坐在白麟旁边的女生亲眼看见她呛水的样子，想要帮忙拍拍背被阻止。 “脏手拿开。”白麟的眼圈通红，语气带着气喘的威胁，女生只能尴尬地放下自己的手，直接将所有东西都挪得远远的。 讲台上，顾甚之的卷子判完了，不少关注讲台的人伸长脖子想要看看分数，被王老师的大手一挡，又转去看看老师的表情，企图看出一点端倪，没想到全部被王老师“我佛慈悲”的眼神顶了回去，满脑子的好奇心被一棒槌打散，只能埋头继续老老实实做题。 终于到我了。 白麟深呼吸两口气，终于停止咳嗽，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才发现，顾甚之站在讲台上，并没有走下去。 “你帮我判会儿，我喝口茶。”王老师主动让开位置，端起自己的透明茶杯，猛喝一口。 顾甚之也不推辞，理所当然地站上那个位置，抬眼注视着站起来的白麟，嘴角荡起一丝弧度。 白麟的心里咯噔一下。 如坠冰窖。 四肢僵硬地向前走，碰到人连对不起也不说。 白麟的同桌红着眼睛，生闷气，好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声说道：“你也别生气，她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友左右看了看，好像没人注意自己，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她就要走了！” 女生惊异地转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不可能吧，她成绩.....” 好友抬手打断她地话，贴近女生的耳朵，两个人窃窃私语。 女生的眼睛一瞬间被点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讲台上。 想不到，白麟也会有今天！ “我不要你判！”白麟看着拿着红笔的顾甚之，咬牙切齿，“你绝对不可能公正。” “我不还在这儿吗？”王老师抬了一下眼皮，扫过白麟手里的卷子，“我难道还不够公正。” “可是......”白麟还想要反驳，王老师已经摆摆手，“我累得慌，后面都是小顾判，有问题再问我。”说完继续喝自己的茶。 白麟愤恨地瞪了顾甚之一眼，将手里的卷子交出去。 伍媛撑着下巴，撕开一袋薯片，开始看戏。 白麟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精彩，光看着你就知道她哪道题错了，哪道题对了，一目了然，愚不可及。 伍媛收回视线，又小心地给自己喂了一块薯片，看着五中的同学，回头对上一片，吃瓜群众的眼神。 伍媛：？？？ 这是？？？ “媛姐，你靠过来一点。”张平悄悄对着伍媛招手，“我跟你介绍一下。” 伍媛选了一个舒服的角度，靠在座椅上。 “领队和白麟打了一个赌。”张平小心翼翼地说道：“这要是谁考试分数低，就主动退赛！” 伍媛虽然早就知道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把这个莫名其妙地赌进行下去了。 讲台上的顾甚之，低着头，眉眼温和，看不出任何的攻击性。 没想到路子这么野？ 玩就要玩大的？ “白麟，怕是不肯吧。”伍媛大方的将薯片分给张平。 “为什么？”张平左看右看，紧张兮兮地吃了一片，看着王老师好像没反应，再次伸手，脆爽的咸鲜味在舌尖上炸开，张平幸福地留下口水，真没想到上课偷偷吃零食可以这么开心！ “这么好的机会，谁舍得放弃呢。”王老师的视线转过来，伍媛眼疾手快的将薯片甩包给张平，自己重新拿起笔，开始做题，甚至还不忘擦了一下嘴角和手。 桌面上明目张胆放着一袋薯片的张平，泪流满面地顶着老师的死亡视线，将薯片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大神的薯片，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QAQ。 ##### 九十六。 白麟擦了一下脖子上的冷汗。 选择题两分一道，那个最先上来的废物，白麟看过卷子，只有八十八，还非要上来充当第一名。 被伍媛打脸成那样还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嘻嘻。 蠢笨如猪。 白麟将自己的手绢折好，重新放回口袋中，她规定自己，一举一动都要带着贵族的优雅，要像校服上的玫瑰花一样，娇艳明亮。 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麟。 高分让白麟找回曾经的底气。 她低着头冷冷一笑。 虽然伍媛是满分，但是和自己比的，不是伍媛。 白麟难得有些庆幸，视线落在顾甚之手边，那里放着一个笔记本，和一张折叠起来的卷子，卷子上面有一个鲜红的“8”。 白麟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顾甚之仔仔细细第核对完白麟的分数，没有说话，白麟有些不耐烦的悄悄桌面，心里却按耐不住狂喜。 他一定只有八十几分！ 再仔细核对又有什么用！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白麟尽量保持自己的表情稳定，看上去要有漫不经心的感觉。 “可惜了，顾领队，这么好的机会，只有错过了。”白麟撩了一下头发，抬手将卷子取回来，声音低沉，只有两个人听到，“慢走不送。” “是啊，可惜了。”顾甚之的声音带着笑意，好像低语呢喃。 一时间白麟分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这人突然变得格外可怕，忍不住后退半步。 “哎呀，不错呀，九十六。”王老师终于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白麟的错题，“计算失误丢分啊，这要是不错，和小顾一个分数了。” 王老师的话就是当头一棒，打了白麟三魂六魄都颤抖起来，舌头也屡不直，结结巴巴问道：“什......什么！” “小顾九十八，好了，我悄悄告诉你了，快下去改错。”王老师神神秘秘地拍了拍白麟的肩膀，“这不能外传，说出去大家压力大。” 白麟死死抓住讲台的桌角，才没有让自己直接腿软倒下去。她终于看到被顾甚之折叠起来的卷子。 鲜红的“9”明明就是被他故意藏起来。 白麟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惨白到嘴角哆嗦。 顾甚之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白麟觉得自己简直想一个小丑，被人完完全全戏耍了一遍自己却不知道！ 白麟想要转身，可是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连脚都不能听使唤的挪动。 不能走。 自己绝对不能走。 走了，一切都完了！ 白麟混沌的思绪里突然出现一条清晰的线，拉扯着她重新回到人间。 空调的冷风呼呼的吹，白麟一个哆嗦，醒了。 只要不认账，谁又能将自己怎么样！ 白麟躲开顾甚之的视线，咬紧牙关。 终于迈开步子下讲台。 后一位同学等不及冲上去。 白麟再也不关心这是谁。 她必须马上回去，删掉自己的录音记录。 只要死不承认，就没有人可以将自己赶出培训班。 自己绝对可以走到最后，一定能在复赛中拿奖！ 白麟慌慌张张地回到座位。 掏出手机重重地按下删除键。 疲惫的靠在座椅上。 一切都结束了。 没人知道了。 “你是不是输了。” 白麟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同桌，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推在地上。 “输了就滚啊！” 第65章 冲击奖牌的第四天 白麟的笔袋被碰倒在地, 新买的钢笔磕碰了一个角，再也没有原来那么好看了，这种事情, 从来没有人对白麟做过。 应该说，这样的反对, 从来没有人对白麟做过。 白麟来不及细想女生到底说了些什么, 实现落在自己的笔袋上, 白色的袋子年上灰，灰扑扑的一片。她有洁癖，这种袋子, 是绝对不能再用了。 毕竟五中给的奖学金，足够白麟肆意地挥霍。 白麟凶神恶煞地回头。 女生哪怕是害怕的颤抖，也没有退缩。 “你知道些什么！”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从白麟的牙缝里挤出来。 她大力拉着女生靠近自己，扯着她的头发，尖利的指甲刺进皮肉，换来对方更加强烈的挣扎。 “你......你放开我！” “还敢动！”白麟加大手腕的力道，女生的头被迫侧偏，嘴里被塞进一张卫生纸，呜呜咽咽连话都说不清楚。 这种事情白麟当然干了不止一两次了, 谁让她成绩好，老师就算是看见了也是真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候劝两句，只要不过分就轻描淡写的放过。 “王静, 你怎么知道的。”白麟很有技巧的将人拉在桌面上, 看起来好像只是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白麟的神色有些复杂，王静是自己进五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当时的白麟还是一个土包子, 穿着不合身的新校服，冷漠的站在原地，最后是王静带着她解围。但是后来白麟的本性暴露出来，也越发的膨胀，瞧不起王静这一类的中等生。两个人从此疏远。白麟更享受这些以前的所谓的朋友，看向自己的时候，能带上畏惧的光。 她不需要谈心的人，最讨厌一群女生手拉手一起有说有笑的上厕所。 最好所有人都怕她。 这样她才是最独一无二的。 但是现在，不在学校，有人敢于挑战她的威信。 那正好杀鸡给猴看。 白麟想要继续用力，不在乎手下的女生，眼泪鼻涕全都出来。 她的手腕被握住，力道大得手骨好像可以直接被碾碎，疼痛迫使她放下手中的头发，那只手却没有放开。 甚至有另一只手，轻柔的拿走塞在王静嘴里的卫生纸。 痛苦的哭声响起。 所有的平静全部被打破。 白麟回头，看见伍媛冷漠的脸。 讲台上的王老师终于发现不对劲，从讲台上走下来。 白麟已经被伍媛拉着站在一边，伍媛说了一句得罪，将王静的袖子撩起来，果然手臂上全是血印，只是校服也是红色的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 “有消毒纸巾吗？” 没有一人敢动。 伍媛的眉头皱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领队解释一下。”王老师拧着眉毛看着王静手臂上的血迹，他教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暴力事件！ 王老师只觉得遍体生寒。 来参加竞赛培训的，都是一个学校的精英，一个学校的榜样，他们做这些事情，就不怕被效仿吗！ 伍媛刚才的问话，王老师都听到了，可是五中的同学，一句无动于衷，这样才显得格外可怕。 王老师握紧拳头，说了一声，“考试继续。”说完又吩咐伍媛将人带去医务室。 白麟抱着手臂，站在原地。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微笑，只要自己站在这里，哪里敢有人给王静送纸巾。 自己已经算是手下留情，看在两个人曾经是好友的份上，要是其他人的话可就不是简单的皮肉之痛了。 白麟琢磨着一会儿该用什么借口将王老师挡回去。有时候老师太过敬业也不好，就像现在王老师好好的站在讲台上看卷子多好。 这些事都与学习无关，就算发生了在白麟心里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只要成绩好，理所应当可以为所欲为。 白麟随意抽出一张纸将指甲擦得干干净净。 白麟料定没人有胆子举报，这些碎肉卡在指甲里，确实太难受。 可惜手里没有湿纸巾，白麟遗憾的想到。 “我，我这里有消毒纸巾。”一个男生从书包里拿出纸巾，伍媛看过去，男生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谢谢。”伍媛接过纸巾，对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这明显的划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造成感染。 王老师看着王静的伤口，瞬间想到了什么，回头瞪着白麟。对方还在慢悠悠地擦手，而且毫不避讳。 “是白麟。”一个女生举手站出来，“我们都看到了。” 白麟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抬着眼皮看了对方一眼。深深的印下对方的面容，满脸写着“秋后算账”四个大字。 “我，我也看见了。”另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举手，她尽可能避免和白麟有视线上的接触，可是躲避的效果并不好，她还是被白麟的视线冻到一个哆嗦。 白麟当然记得这个女生，她是出了名的胆小，现在站出来，八成是受了谁的鼓舞，白麟将手里的纸巾拽紧，开始思考到底是谁。 她还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结论。 “我也看见了。” “就是白麟。” “我们都看见了。” 五中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甚至直接指着白麟的脸，他们脸上的畏惧不在了，变成了义愤填膺！ 他们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白麟的高高在上！ 受够了被管制被压抑的痛苦！ 还有暴力！ 以前在学校，没有一个人能比白麟更加厉害，但是现在不是在学校，这里有太多厉害的人，甚至有满分的伍媛，远远的拉开和白麟的距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他们在闭塞的环境下被蒙蔽了双眼，面对白麟那些行为都不敢反抗。 现在不一样了，伍媛比白麟强，顾甚之也比白麟强，甚至顾甚之还将两个人直接的赌约传开。 白麟输了，她必须离开！ 成绩至上的白麟，就应该被成绩打败。 王老师冷哼一声，重重将手里的练习册摔在桌子上，“白麟，你跟我出来一下。” 这不可能！ 绝对是顾甚之搞得鬼！ 白麟想要说些什么，被王老师强硬的打断，直接带出去。 “你必须退赛！” 王老师冷着脸拨通校长的电话。 白麟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管裙子是不是会弄脏。 完了，全完了。 伍媛扶着王静走向办公室，回头看了一眼顾甚之。 顾甚之感觉自己被钉在原地。 她生气了…… 第66章 冲击奖牌的第五天 王老师带着白麟离开, 重新换上一个新的监考老师很快就控制了有些混乱的教室，吃瓜一时爽，但是考试才真正关系到大家能否留下。五中的带队老师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先去看白麟的状态。 白麟的状态很不好，整个人强绷着站在原地, 看着带队的老师过来, 白麟的眼睛一亮, 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没想到王老师比她走得更快，直接拉着带队老师, 两个人交谈了两句，带队老师的眉头越来越紧，深深地看了白麟一眼，和王老师一起，走进旁边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铁门合上，白麟站在门外，心跳如鼓。 另一边伍媛带着王静在处理伤口，伤口并不深但是数量多, 划破的皮肤会格外的敏感，校医用棉签消毒的时候, 王静发出低低的吸气的声音，伍媛抱着手臂, 靠在门框上, 看着眼角还有泪水的王静。 “好了，都是皮外伤，我看你不是疤痕皮肤, 应该是不会留疤的，不要担心。”校医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话的声音都要温柔几分，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女孩的手臂，希望这不是一场严重的校园暴力，不要给这么优秀的女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这位是你的同学吧。”校医笑眯眯地看着伍媛，“你们到旁边休息一吧，我给你们拿饮料。” 伍媛点头道谢，扶着王静走到旁边的座椅上。 王静低着头，轻轻对着自己的伤口吹气，好像这样可以缓解一点刺痛感。 “你是不是想问我何必这样。”王静依旧低着头，没有看伍媛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我要是不激怒她，这些事情都不存在，在你面前，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伍媛没有回答。 王静的手掌心握起，因为过分用力，刚刚凝结的伤口好像又有裂开的迹象，她的声音冰冷带着细碎的颤抖，絮絮叨叨的讲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白麟刚刚到学校的时候，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样子，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五中不像一中，大家的压力很大，学校鼓励竞争，并且只认第一名。白麟不是第一名，确实最接近第一名的同学，她受到了针对，来自第一名的强烈的针对。 王静和白麟认识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有些沉默但是有强大理想信念的女孩。 为了防止白麟超过自己，原来的五中第一名，联合全班同学对白麟进行孤立，并且全封闭的教学管理，有时候会滋生校园暴力。 而白麟，就是从一个受害者，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加害者。 她在老师们眼中的形象很完美，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学习技巧公布出来，和所有人分享，带动全校同学好好学习。 白麟的方法很有效，五中确实获益匪浅。 白麟在大家心里的地位变得崇高，变得不可或缺，又困难要解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麟。 这只是白麟野心的第一步。 从那之后，她慢慢的掌握话语权，获得越来越多的追随者，就连老师，都不管多说什么，怕学生集体闹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绝对不允许有超过她的人，只要发现，那个人就完了。”王静将脸埋在掌心，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 所以在听到顾甚之和白麟的赌约之后，他们想了很多办法，就是为了彻底赶走白麟！ 只要她被逼退赛，那就是墙倒众人推！ 就算是五中的老师想要留下她，九中和培训班的老师也绝对不允许。 王静的手臂生疼，但是她没有后悔，如果时间倒流，她依旧会这么做！ 按照白麟的骄傲，因为这次退赛，她绝对不可能在有脸待在五中。 王静的一腔孤勇，是为了彻底解决白麟这个问题！ 伍媛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你看，都解决了。” 纸巾轻柔的擦过王静的脸颊，擦试过通红的眼睛。 “我带着你，进决赛。” 光线打在伍媛脸上，窗外还有树荫摇曳，她美丽的好像突然出现的精灵，带着惊喜和希望。 “真，真的吗？” 伍媛摸着下巴，”我看过你的成绩，不会比白麟差吧。” 只要听到白麟的名字，王静就瞬间充满斗志，“那肯定！”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医务室，已经到了下课时间，五中的同学紧张的站在门口等着王静，看着她手臂裹着纱布出现，不少同学的眼睛都红了。 “你怎么这样！” “有什么事情你和他们商量却不跟我们说！” “你看看你，要是留疤怎么办。” 王静将自己的袖子放下来，“医生都都说了，不会的。” 同学们松了一口气，互相拍着肩膀鼓励。 “王静，白麟被领队老师带走了！” “是的，我们亲眼看到的，她哭得眼睛都肿了，王老师绝对不松口，她被除名了！” “学校都知道了，我看到校群里已经炸开了。”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伍媛默默退在人群的后面，看着五中的同学脸上露出的笑容，终于有点人气，再也不是最开始看到的，整齐划一的呆滞。 一群人哭着哭着就笑了 ，是释然的微笑。 王静隔着人群，对伍媛微笑致谢。 只是她点头的方向一转，对着伍媛旁边的位置又笑了一下。 伍媛转头，看见顾甚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旁边，是不近不远的距离，手里拿着一瓶冰冻过的甜牛奶，刚好还是伍媛最喜欢的牌子。 顾甚之的脊背挺得笔直，抿着嘴角，格外的紧张让他可以清楚的提高到自己的心跳。 “我……” 顾甚之开口。 伍媛转身就走。 她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顾甚之绝对委屈极了，回到顾家却发现家庭冷漠他不觉得委屈，被抛弃这么多年也不委屈。 可是那是伍媛。 他就觉得委屈。 空中传来一声几乎低不可闻叹息。 “你还觉得委屈了。” 伍媛回头，站在原地看着顾甚之。 “站在人后出谋划策的时候，想过王静要是受到不可恢复的伤害怎么办吗？” “想过。”顾甚之的声音闷闷地，像是雨水落在水泥地面上的沉闷，溅起的雨雾将人包裹，意外的会有一点粘人的感觉。 顾甚之一直低着头，指尖因为用力有些发白，紧紧握着那瓶还带着水珠的甜牛奶，他的手臂微微向前弯曲，是想要将手里的东西递出来，又害怕被拒绝的紧绷。 怎么看怎么像是耷拉着耳朵的狗狗。 伍媛，伍媛有一瞬间对着他毛绒绒看起来很好摸的头顶动摇了。 “我和她说过利弊的。” 到底用不用这种方法，顾甚之早早就把选择权交到王静的手里，至于怎么用，用的时候力道如何，顾甚之当然不管。 这全部算不可控范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关系，白麟能不能离开。 你看，白麟离开了，伍媛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了。 伍媛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顾甚之，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心思深沉的一点不像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而且非常会伪装，好在有最基本的道德观念，做些事情无上大眼，只是手段不太正当。 姑且算是一个问题儿童。 伍媛想到。 自己多看这点就好。 “没有下一次。” 伍媛出言警告，抬手主动接过顾甚之手里的甜牛奶。 站了这么久，早就想喝了。 唔，还是加糖的牛奶最好喝，不知道是不是顾甚之拿在手里太久，牛奶的温度变成微凉，入口刚刚好。 伍媛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顾甚之强压下上扬的嘴角，悄悄靠近伍媛一点，两个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 她没有拒绝…… 顾甚之低头看着地面，耳边全是心跳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是被他死死的压抑，只能接着这种方式，满足自己难以言喻的私心，顾甚之的影子慢慢把伍媛的影子全部挡住，，融在一起的身影，就好像一个隐晦的拥抱。 我的。 顾甚之在心里默默补充。 白麟的离开好像一块小石头，根本不会影响整个培续班的教学进程。 依旧是早上考试下午练习晚上自习的模式，唯一的变化就是班上的人开始越来越少。 倒计时的时钟拉响，紧张的气氛彻底占据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而，伍媛，也彻底封神。 “第几次了。” “第五次，大后天久考试了。” “太强了，稳坐第一。” 原本不起眼的一中，彻底变成杀出重围的黑马。 五天过去了，只有一中，留下的名额最多。 从五中的王静开始，她作为五中的新领队同学，头一个找伍媛问题，两个人交流了半个小时，第二天的考试，王静终于突破九十分大关，拥有拿国家奖状的机会！ 伍媛是人性提分机吗！ 最后几天，其他学校的同学几乎是争先恐后的来找伍媛请教问题，无论伍媛坐在那里，她的旁边都会围上一大群人。 就不问问题，看着她写题大家都觉得好棒！ 感受大佬的光辉！ 为了提高分数，就算是面对一中领队同学的超级黑脸也没有关系！ 王老师最喜欢看热闹的交流气氛，当然不会阻止同学们相互交流的机会。 顾甚之起到磨牙。 同学们开心到飞起来。 当然，再开心的日子也有尽头。 复赛开始了。 第67章 冲击奖牌的第五天 张平手里拿着笔, 站在考场外，有些不安的扣着自己的裤脚边，手里拿着透明的笔袋, 有些紧张的又检查了一遍准考证和签字笔，就连签字笔芯都多带了几根。张平仔仔细细的检查签字笔芯的包装有没有破损, 确定每一条纹路都是平整的, 终于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行了行了, 你都检查了八百遍了。” 宋翩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张平背上，剧烈的疼痛终于成功让他转移注意力, 一边吸气一边说道：“你轻点，一会儿考试发挥不好都怪你！” 宋翩翩翻了一个白眼，“我又没打你脑子。” 张平伸手，发现揉不到自己的背，只能等着火辣辣的疼痛过去。 不过感谢宋翩翩的一巴掌，张平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 这一周的特训，说是魔鬼训练绝对不算过分，考试评奖训练，像是陷入一个机械的循环, 只需要按照预定好的路线走就可以，有很多个夜晚, 多少人是抱着自己的书本直接睡过去。 因为太过忙碌，挤占了大家胡思乱想的时间, 更多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只是昨晚上整理手边的卷子的时候, 发现已经有两本新华字典的高度了。 “请各位考生进入考场。” 考试的铃声打响，张平有些茫然的望向四周，第一天来的时候, 有将近两百人，现在留下的，只有五十个。他的拳头握紧，这还只是复试，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决赛。 决赛，才是张平这么多年竞赛的最高理想，拿到那块金制的奖牌，是每个竞赛人的梦想。 “走了。”伍媛从张平的旁边走过去，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看起来，看起来一点不像来参加这么重要考试的。 “媛姐，考场不准吃东西。” “我马上吃完了，还有一口。”伍媛无奈地将水果味的糖球嚼碎。 主要是考试的时间，偏要设置在九点半，学校的早餐七点就要供应，站在外面苦等还不让人吃东西补充体力。 伍媛面无表情的将糖棍仍进垃圾桶，排在顾甚之后面准备进入考场。 “王老师……” 伍媛后退一步，“我不听！” 伍媛连王老师这三个字都不想听到！ 这位老师，特意从顾明威那里拿到伍媛的成绩单，花了两天的时间，不仅处理白麟的事情，还对伍媛的能力进行彻底的摸底。 从此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伍媛作业的数量呈现几何数级的增长，甚至有几次伍媛发现自己的考试的卷子和旁边的同学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旁边的同学还特别的羡慕，“这好像是王老师压箱底的密卷，先给你写了，好羡慕哦。” 羡慕！ 伍媛写得手都软了，有什么羡慕的。 伍媛愤愤的喝了一口水，将背包寄存在考场外。 顾甚之看着伍媛满脸写着别惹我，就知道她又想到王老师的骚操作了。 就算是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还能保持早睡早起，第一个冲食堂的伍媛，才是最可怕的。 顾甚之叹了一口气，小心的靠近伍媛说道：“他只是想让我告诉你，考试加油。” 伍媛疑惑的抬头，用眼神质问，那人会这么好心？ 顾甚之掩饰地咳嗽了一下，委婉的提到：“就说你要多检查一下，不要太早交卷。” “八成说的是威胁我要是提前太早交卷，就把剩下的卷子全部让我做完是吧。” 伍媛直接插多到顾甚之前面，再次拒绝交流。 等着考试考完，去他的练习题，伍媛还敢直接撕卷子！ 顾甚之摸摸鼻子，确实被一猜一个准。 “那人是谁？” 伍媛和顾甚之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还是被附近的人听到了，“提早交卷”“写完练习题”。 让人听着就感觉凡尔赛。 “听说是个什么第一？” “第一，来这里的有多少个第一，没见到像她一样狂的。” “可能是东道主，这边教学质量差。” 周围人嘻嘻笑笑的声音传入，新城市的同学拳头都握紧了。 “他们是A省的，出了名的高傲。”顾甚之解释道，“据说是连续三年的国奖第一都是他们省。” “那应该他们骄傲。”伍媛提前拿出自己的准考证，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愤怒的同省同学。 整个省份，其实只有新城市的同学入围，除去伍媛这个遥遥领先，其他的同学都是勉强擦线而过。 “但是这一次，可不一定还是他们了。” 伍媛晃了一下手上的准考证。 “走了。” 好想一颗定心丸，新城市所有高中的同学都镇定下来，跟着伍媛陆续进入考场。 ##### 李敏是A省过来的，赶了三个小时飞机，来到这个城市，灰蒙蒙的天空，还有老旧的城区，好酒店勉强只有那么几家，还是没听说过名字的本土品牌，李敏简直觉得空气中都透露着贫穷。 她无聊地敲这桌面，眼神四处审视，看到了伍媛的背影。 这个人她知道，就是在校门口大言不惭要提前交卷的那位。 整个A省圈都传遍了，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心高气傲没见过人外人。 也就脸长得好看。 李敏无聊的收回视线，觉得自己在伍媛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还不如早早想想早上那道题。 监考老师很快将试卷拿出来，特意询问大家需不需要将空调的温度调整一下，等到开始考试，就不能再调整。 “老师，需要调低一点。我热。” 李敏举手。 “可是再低，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我们A省的所有教室都是中央空调，统一的地温度，早就适应了。” 李敏的话引起不少同学侧面，大省就是不一样，学校都安装中央空调。 最后，李敏的请求被驳回，因为大多数人还是适应现在的温度。 李敏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打算回去之后好好给领队老师说一下，以后考试千万不要在新城市。 试卷开始分发，紧张的气氛瞬间充斥整个教室。 就连李敏都没时间再去挑刺，开始认真的审卷子。 这是一场争分夺秒的比赛。每一秒钟都要用在刀刃上。 大致浏览了整张卷子，李敏的眉头紧紧锁起来，有那么几道题，她一时半会儿竟然看不出思路！ 曾经有人总结了考试的难易程度，双数年简单，奇数年难度大增，李敏从来都不相信，只要能力够，没有什么难不难的说法。 但是现在，她感觉自己不得不信，甚至陡然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感。 “请开始答题。” 无机质的女音响起。 彻底打响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所以人的实现全部被这一张薄薄的A4纸抓住，外面的一切都和他们没关系。 教室里安静的只有笔触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李敏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刚刚粗略的阅卷，根本不是她的错觉，整张卷子的难度，超出她的想象！ 怎么会这样。 李敏捏着自己的手指，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今天，这样的效果并不佳，大脑依旧处在极度缺氧的状态，让李敏不能集中注意力思考。 轻微的翻卷子的声音都可以直接影响她。 翻卷子！ 李敏猛地抬起头，视线跟着声音走，她视力一直很好，一眼就锁定伍媛的背影。 她的背部微微弯曲，呈现放松的弧度，一只手还有空撑着下巴，好像这根本不是生死攸关的晋级考试，只是一次简单的练习！ 桌面被敲了两下，李敏回神，抬头看着监考老师不约的看着自己，李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一个方向看的时间太长，会被认为想要作弊。 李敏红着脸道歉，重新低头。 大脑依旧一片空白，李敏强行翻页，为了不让监考老师怀疑，硬着头皮拿起笔打草稿。 监考老师并没有在李敏的座位停留太久，就开始继续转悠。 有时候监考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因为太无聊了。 他已经将班上有多少个女生，有多少个男生，数得清清楚楚，那些女生是短发，那些是长发，也可以准确的说出座位号。 刚才那个女生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看起来疑似作弊，走近看也确实有可能，卷子上恐怖的地方太多了。 要持续关注。 李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打上“嫌疑”的记号，悄悄将卷子翻回来，继续思考。 监考老师换了一排继续转悠，走马观花一样看着各种姿态的抓耳挠腮。 看到这次试卷难道不低。 监考老师把脚步放得更慢，有时间可以仔细看看答题情况。 竞赛本来就不打上“难”的标签，更何况这是，国家级别的竞赛。 这位完整写完了三道题，用时四十分钟，不错。 前面这个很拉垮，刚刚写了一道，这次怕是垫底的水平。 这个也不错，写到了最后一道。 等等，最后一道！ 监考老师脚步立刻顿住，眼睛睁大，确定这位同学，真的写完了，才开考多久！不到一个小时！ 他监考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种天才！ 到底是A市的哪个学校！ 监考老师的视线落在桌角的姓名上。 伍媛，新城市一中。 伍媛写下最后的答案，头顶上的阴影还在，她检查了一下基本信息写好，对着卷子吹了一下，笑着抬头，“正好老师你在，我要交卷。” 监考老师手忙脚乱的答应，手忙脚乱的按照规定询问检查，确定无误之后，通知巡查老师，带伍媛去休息室。 看着伍媛离开的背影，监考老师长出一口气，等会儿少收一份卷子。 监考老师抬头，是全班绝望震惊的眼神！ 这么难的题，居然有人提前交卷！ 第68章 冲击奖牌的第七天 李敏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黑板, 脑海里循环着伍媛离开的背影。她忍不住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按照考试规定，考试考试半个小时之后才能交卷, 但是这个规定，在竞赛考试, 特别是这种重要的复赛的时候, 几乎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这张卷子很难, 难道李敏对自己能不能参加决赛的信心都产生动摇。李敏看着自己空白一片的卷子，惶恐的情绪从心底一点点升起，难道这就是天才和一般人的差距。 李敏艰难地低下头, 强迫自己专注在自己的卷子上，不要再胡思乱想。 可是思路已经断裂，紧张导致脑子一片混乱，李敏又急又气，昏昏沉沉的继续开始答题。 伍媛老实的待在休息室里，等着考试结束才能出去，休息室还有空调，伍媛拿出准备好的零食，铺开一本杂志, 悠闲的边吃边看。 巡视的监考老师还有别的事情，安顿好伍媛就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位提前交卷的同学，优哉游哉地在沙发上, 吃着东西看最新的《科学》杂志。 真的是《科学》杂志！ 顶级期刊, 是自己老师都被退稿的杂志！ 自己老师，也是博士生导师的水平，现在高中生就这么严格的要求自己了吗？ 监考老师难得有点怀疑人生,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您好。” “老项，是我，王岗。” 监考老师退到门外，没有打扰看书的伍媛。 “你确定？” “确定，麻烦你来校门口一下，那孩子你放着她，不会出事情的，谢谢了。” 监考老师有些僵硬的收起自己的手机，同手同脚的下楼，果然在学校门口看到了等待自己的老同学王岗。 监考老师和保安打了声招呼，走上前去，问道：“你们还当这是国家级考试吗？” “已经给上面打过招呼了，开一次绿灯。”王老师乐呵呵的拿出证明，项老师有些不敢相信，一直很高冷的竞赛委员会，真的会开这种证明？ “不要怀疑，你看这个章，油墨还没干呢！”王老师将手里的一大包书塞给项老师，“赶紧拿进去，一会儿她出来，我就带去化学竞赛班。” 项老师不敢相信地咽了一下口水，试探性地问道：“她还参加了化学竞赛，又进了复赛？” 王老师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看着好像被雷劈了的项老师，心里难得升起一点隐秘的快感，要知道当时自己接到顾明威电话的时候，也是这副雷劈了的表情。 居然还有人真的能参加三门学科的竞赛，还全部都晋级。 哦，不对，听说伍媛参加的英语竞赛，已经获得了全国一等奖。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天才！ 王老师摸摸鼻子，决定再给项老师加一剂猛料，“还有物理竞赛，英语竞赛已经拿了一等了。” 项老师走在阶梯上都觉得自己的脚步是飘的，比踩着棉花还要飘的那种！ 他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书本，果然物理化学都是准备整齐的。 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开始看《科学》杂志，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项老师感慨了一把英雄出少年，乐呵呵的推开休息室的大门。 竞赛的时间规定是三个小时，伍媛给自己留足时间，好在休息室里休息。 毕竟马上又要去参加化学和物理班的培训。 伍媛难得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咸鱼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项老师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伍媛叹气地样子，样子还颇为老成。 “年及其轻轻叹什么气。” 项老师将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看着伍媛好像看着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脸慈爱。 伍媛感觉自己的脊背凉凉，目光落在那堆书上，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刚你们王老师和我联系了，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化学和物理竞赛的练习题。”项老师将厚厚的一沓书推到伍媛面前，“一会儿考试结束，王老师就过来接你，直接参加化学竞赛的培训。” 伍媛：！！！ 怎么能这样！ 能不能让人休息一下，她不是做题拿奖的机器。 她要玩耍！ 当咸鱼！ 伍媛看着面前的书，有一种掀桌子的冲动。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加油。”项老师说走就走，还贴心的为伍媛关上门。 说好的休息，突然变成了关小黑屋刷题。 伍媛无力望天花板，脸上大写的怀疑人生。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活成了内卷人的模样。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各位考生，抓紧时间答题。” 无机质的女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充满希望的开始，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恐惧的结束。 李敏就是有些人中的一员。 她抬手擦了一下冷汗，作用甚微，额头的汗水不断地涌出，手指不听使唤地颤抖。 “大家认真检查一下基本信息，已经写完的可以提前交卷。”监考老师最后转了一圈，站在讲台上准备收卷。 每个人的考试习惯不同，有些人一定要等到最后一秒钟，有些人抱着早写完早离开的好心态。 果然，监考老师话音刚落，就有人站起来交卷。 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整个教室。 李敏只觉得自己心跳得更快了。 甚至大脑已经开始出现空白。 她数着自己完成的题目，绝望的发现竟然完成率竟然不到一半！ 这个水平，就连国家三等奖都不可能拿到。 李敏已经高三了，进入竞赛班就是为了报送名额，现在，她觉得自己一切都完了。 又一个人站起来交卷。 李敏对着自己空白的卷子，眼泪止不住向下流。 可是哭泣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用处，甚至可能打湿机读卡导致零分。 李敏胡乱擦了一把脸，打算再挣扎一下。 刺耳的铃声响起。 “考试结束，请各位考生立即停笔。” 考试结束了。 走廊上重新变得热闹起来，交谈声不断。 “这次考试好难啊。” “我也觉得，我现在心里没底。” “你们知不知道有人提前交卷，在开考四十分钟之后！” “怎么可能啊，怕是直接写不来。” 张平拉上自己的笔袋，一听就知道是媛姐，骄傲的抬着下巴说道：“怎么不可能，就是我们学校的！” 一群人好奇地看着张平。 李敏默默的从人群的旁边经过，死死咬住自己的嘴角，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她不信，自己都做不出来的卷子，怎么可能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女生可以做到。 “他就是吹牛皮，我和那个人一个考试。”李敏的话脱口而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敏不过脑子的继续说道：“我看到了，就是交的白卷。” “不可能！”张平气得满脸通红，“我们媛姐可不是这样的。” “对对对，就是叫什么媛，我亲眼看到的，我可是A省过来的，骗你干什么。”李敏柑橘自己唱出了一口恶气，整个人兴奋到头皮发麻。 “你A省来的就可以乱说？”一个低沉地声音在李敏背后响起。 李敏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回头一看，竟然是黑着脸的监考老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我亲自收的卷，要不是写完了，我会允许她走？”监考老师深深看了李敏一眼，转身就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李敏说道：“她马上还要参加化学和竞赛考试，不是只有你们A省有天才。” 李敏只觉得手脚冰凉，头顶着周围人的目光，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几个自己同校，这以后自己还要怎么见人。 听到监考老师话的同学全部都震惊的合不拢嘴。 这倒是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厉害成找个样子！ 同时参加三门竞赛！ 被众人议论的伍媛坐在前往新城市另一端的化学培训班，神情厌厌的准备开始新一轮的魔鬼训练。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未知号码。 “是作者伍媛吗？我是《科学》杂志中华区的负责人，您的稿件已经入选，有几个问题跟您核实一下。” 第69章 我是鸽子我悔过 从伍媛接电话开始, 坐在前排的王老师就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刚刚绝对不是他听错了，电话那边说了“科学“两个字。 王老师只觉得自己的血压上了一百八, 比自己高考的时候还要紧张。 一定就是自己想的那个《科学》杂志！ 世界顶级科学杂志，代表着整个科学界的前端, 是自己的导师也只上过一次的杂志, 伍媛才多大。 十八岁不到吧。 王老师悄悄从后视镜看着伍媛的表情, 这孩子还能淡定的继续讲电话！ 而且，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从中文熟练的切换到英文, 里面有些专有名词，连自己都没有听过！ 王老师彻底放弃胡思乱想，好奇心爆棚，打算要听个明白。 伍媛，伍媛面无表情的将电话挂断了。 手指摩挲着手机的边缘，眉头皱在一起。 “怎么，这种事情你还皱眉头？”王老师假装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开口，“说吧, 有什么难处，老师帮你解决。” “他们要求我马上去A国。”伍媛靠在座椅上, 感觉自己的一个头两个大。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系统也被废得差不多了, 自己当然可以大手大脚的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比如, 想把人类送出太阳系？ 这在伍媛的世界，机甲都可以在太空战斗了，不过很遗憾的是, 古老的太阳系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也是人类颠沛流离的原因，当然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什么能源战争，什么人类远航计划，通通没有。 只要一想到这里，伍媛分外眼馋HD3星球的能源，如果那颗星球还在，地球上能源枯竭的问题迎刃而解，整个太阳系都可以保住！ 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连伍媛都忍不住热血沸腾。 伍媛将上辈子一些基础性的知识总结成一片论文，打算投一下试试手。 忙竞赛这段时间，伍媛被压榨的根本没时间保证自己九个小时的睡眠，最后写完的时候，应该是迷迷糊糊按下的发送键。 根本没有提前对周刊进行分析研究，完全是乱投的。 不过从对方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一本比较牛逼的杂志。 所以在伍媛询问对方的根本来意的时候，对方有着不可思议的停顿。 伍媛自己的理论在对方看来简直荒唐，荒唐到所有人都看不懂伍媛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暂时选择入围，这样可以直接联系作者本人。 只是态度相当的傲慢不讲理。 首先他们不相信一个华国人可以完成这种理论程度的推论甚至提出实践的可能性，不过也没有将话说死，只要伍媛愿意前往A国，他们愿意再对这个论文进行讨论。 如果伍媛能够证明自己的理论，这将是一场颠覆世界的壮举；如果伍媛只是一个骗子，那么作为惩罚，她将永远失去登上《科学》杂志的机会。 “去啊！” 王老师简直不知道这位一向聪明的学生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多好的机会，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机会！ 这可能是《科学》杂志的邀请，世界一流周刊的发表代表什么，王老师光是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看着伍媛的样子像是在看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伍媛默不作声。 王老师急得恨不得从前排直接钻到后排来劝伍媛，当然被遵守交通安全的司机严厉阻止。王老师半个身子都快要伸过来，看着伍媛说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就不想去，是不是钱不够，老师先借你。” “不是。”伍媛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我已经拒绝了。” “什么！” 王老师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声音卡着嗓子眼里冒出来，“你怎么就这么拒绝了。” “你知道你浪费多好的机会吗！” 伍媛当然，不知道。 对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头衔，伍媛真的一个都没听过吗，反正这些奖项在后世也是不存在的。 那不如自己创立自己的奖励基金会。 毕竟还有龙傲天弟弟，伍媛默默打开自己的余额，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会缺钱。 所以那些奖励，完全没必要知道。 好好考试保命才是关键。 “还好吧。”伍媛喝了一口水，淡定地说道，“而且我还要参加竞赛，高考也要参加。” “参加高考？” 王老师彻底懵了，搞不懂伍媛到底在想什么。 这参加竞赛，不就是为了最后可以走保送路线不用参加高考，现在突然要说参加高考是什么这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王老师忍不住掏出手机，给顾明威发短信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老师劝了一路伍媛还是没有改变想法，只能作罢。 顾明威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伍媛看了王老师一眼，拿着手机站在一边。 王老师：！！！ 今天自己是不是一点八卦都听不得！ 伍媛很干脆的挂断电话，跟王老师道谢之后，踏进校园，开始自己悲催的补课生涯。 “所以，媛姐现在还在补课，不对，集训？”祝昊白狠狠吸了一口手里的柠檬水，还是没有被酸甜的味道治愈。 “是啊。还说这大家一起出玩。”苏舒有些打不起精神的趴在桌子上，伍媛不在，大家做题的激情都没有了。 祝昊白耷拉着一张苦脸，哀嚎道，“媛姐要是不来，我们怎么做题啊。” “就是啊，媛姐还不来，我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我也是，你看我的练习册，发下去就没动过。” “不至于吧，你们忘记了，还有十天就要开学了。”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瞬间收获到一群人的死亡凝视！ 奶茶店里变得静悄悄的，一群人哆哆嗦嗦地拿出笔，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赶完暑假作业。 真正的暑假，从赶暑假作业开始宣告结束。 祝昊白在连续跳了五道题之后，彻底放弃挣扎，将手里的笔一放，看着没人，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他应该没记错，今天是数学竞赛复赛出成绩的日子，自己拿出手机，只是为了给媛姐查一下成绩。 对，就是为了查成绩，根本不是为了想看看微博。 祝昊白左看右看，大家都在埋头思考，根本没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祝昊白心底小小的愧疚了一下，轻轻地唾弃了一下自己。 做了一个深呼吸，告诫自己劳逸结合五分钟就好。 然后美滋滋的点开微博。 热搜一条条看过去，没有娱乐圈的大瓜可以吃，不过爆料了几个小鲜肉的花边八卦，都是祝昊白知道的陈年老瓜，还不保熟，没意思。 祝昊白切换了一个界面，关注一下贴吧里的消息。 混在一群游戏动漫吧中间，又一个小小的竞赛吧。平时都安安静静没什么反应，今天好像直接屠版了？？ 今天出成绩而已，不至于吧。 祝昊白动动手指，点进去。 【主楼祭天，你们今天查成绩了吗？】 【查了，我不仅查了我自己的，还差了我们学校第一名的。】 【所以楼上结论？】 【然后看到一个满分，是吧。】 【是的。】 【是的。】 【活了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竞赛真的有满分。】 祝昊白只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大胆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大脑。 不，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祝昊白立刻切到班级群里。 群里早就炸开了。 祝昊白大力吸了一口自己的柠檬手，翻到了数学竞赛复赛的成绩单。怀着虔诚的心情，点开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竞赛成绩表。 伍媛的名字高高的立在最上面。 鲜红的一百分被标红。 耀眼又醒目。 “祝昊白！你在玩手机！”苏舒一抬头，就看到祝昊白在玩手机。 不是都说好了谁先玩手机谁是狗，这人真的狗！ 祝昊白配合的汪了一声，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你们知道。” “媛姐拿了满分！” “我刚刚看到了。” “这也太牛了吧，我的天，那可是竞赛！” 苏舒从包里将手机拿出来，界面还停留在她和伍媛的聊天记录，苏舒骄傲的抬头，“我早就知道了。” 祝昊白看着全部拿出手机，开始热烈讨论的同学，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怎么，都知道？ 不对，这明明是一群人都在玩手机！ 还想忽悠自己！ 祝昊白觉得自己出离了愤怒，今天的柠檬水，绝对不能自己请，他面目狰狞地拍下这一幕，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 “顾神，你来干什么？” 顾甚之给祝昊白一群人补课一段时间之后，大家的关系还是有所缓和，虽然祝昊白嘴上说着自己绝对讨厌顾甚之，但是想出下来，这人除了一身毛病，看久了还是人模狗样的。 祝大少爷选择了原谅。 “伍媛托我来给你补课。” 顾甚之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拉着板凳坐下，原本热火朝天的交谈一瞬间萎了。 “我和伍媛还要参加决赛，时间不多，现在就开始吧。” 顾甚之成功收获一片哀嚎。 被众人惦记的伍媛还坐在教室里，写着怎么都写不完的练习题。 这是，最后一门竞赛考试了吧。 伍媛眨眨眼睛，突然发现，那个鲜红的倒计时，虽然没有停止，但是颜色，好像变暗了。 这是，自己最近考得太猛了？ 第70章 倒计时 伍媛眨眨眼, 确定不是自己看错。她犹豫了一下开口。 【系统。】 空旷的意识海里没有任何回应，伍媛甚至惊奇的发现，意识海里再也找不到一点系统的痕迹, 散落的核心碎片，也不知所踪。 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悄无声息。 只有颜色变得灰暗的倒计时, 还在继续走着。若不是这个倒计时的存在, 伍媛已经可以忽略系统存在的事实，但是现在，就连这个倒计时, 对伍媛的威胁几乎可以算作没有。 伍媛摸着下巴，打开手机，社交软件已经爆满，到处都是恭喜自己夺得第一名的喝彩声，夹杂着几个常年不联系的初中同学。伍媛又看了一下具体的成绩。 高高挂起的满分。心里瞬间有了底。 大概真的是自己考得太好了。 伍媛尝试活动了一下手指，因为长时间的握笔，这几天指尖都出现发麻的现象，但是今天，这种现象消失不见了。 她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四肢, 确定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觉。 最开始伍媛只关注身体的健康，系统的到来感受到运气和剧情的变化, 有个方面却一直没有注意。 智力。 毕竟大多数时候，没有给她长时间用脑的机会, 但是现在不一样。系统出现第二个阶段的任务, 伍媛打定主意要参加所有竞赛，这才发现，自己的思维好像被蒙上一层布, 局限在这个世界设定的范围内。 这无疑是致命的，甚至让伍媛第一次体会到了系统的可怕性。 好在，经过一系列实验，伍媛确定自己的勤奋可以补充智力方面的短处，这也是大咸鱼开始认真写作业的原因。 直到现在，一切好像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伍媛看着手里的题，反应的思路果然比以前快上许多，甚至，甚至比上一辈子还要快！ 这就是原本被系统占据的福利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伍媛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会比上辈子走得更远，毕竟没有上辈子那病病歪歪的身体拖累。伍媛将手放在胸口处，蓬勃健康的心脏，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预示着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伍媛默默拿起笔，第一次带着笑脸，埋头继续开始做题。 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一水的倒吸气的声音。 “前面那个，就是传说中的数学竞赛第一名是不是。” “是啊，你不知道，那可不是简单的第一，直接满分。” “你们不知道吧，她还参加了化学竞赛，数理化全部报名！” “别说了，我已经开始自闭了。” 原本想要休息闲聊的同学们，看着伍媛埋头苦干的样子，简直觉得牙疼。 大佬都这么努力，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说干就干。 等待讲课老师进来的时候，看见全班斗志昂扬的样子，欣慰的点点头。因为大佬太拼命，带动所有人卷起来，以至于没有老师再说出“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这种话。 痛并快乐的暑假，终究还是要结束，窗外的太阳还很大，但是学还是要上。 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有人收获了通宵赶作业之后的黑眼圈；有人提前预习，准备在开学考中大展手脚，有人，收获了一等奖，三个。 全是满分！ 伍媛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伍家新买的那个楼盘因为伍媛，地皮都涨了几个点。还有各类的补习机构和学校，向着伍媛抛出橄榄枝。 金色的那种橄榄枝，大意是，人来吗？给钱请你来的那种。 伍媛站在一中的校长办公室。 看着校长和伍爸伍妈的各种客气吹捧，感觉自己有点多余，甚至想回去上课。 “伍媛真的是非常优秀的孩子，学校的保送名额学校一致决定给她。”老校长笑眯眯地看着伍媛，拉着伍雄的手喊着伍老弟。 面前的伍雄，穿得依然朴素，但是老校长知道，伍家今年早就跻身进了新城市的富豪榜。 就靠拆迁那一个亿，伍家不仅进军房地产，更是将自家餐厅做得风生水起，听说马上要去S市开分店了。这才多久呀。 谁能想到这短短一年，伍家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 几乎就是从赤贫到暴富再到豪富的节奏啊。 当然，最令人惊讶的还是伍家的伍媛。 老校长笑眯眯的给伍雄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的看着乖巧的站在不远处的伍媛。 谁能想到，一个曾经连高中都要考不上的学生，能够冲击国家竞赛奖牌，从一个吊车尾一跃变成炙手可热的超级优等生。 别以为他不知道，不少中学都在私下接触伍媛，这种金字招牌谁不想要！ 伍媛这一次，可是带着一中打了一个完美的翻身仗。还是直接王炸压死的那种。 老校长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决，绝对不能让伍媛离开一中。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她留下。 伍媛当然知道老头子打着什么主意，心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还真没想着去哪里。 十三班还有一群小崽子嗷嗷待哺，自己要是走了，还得了，学校总不可能一个班都转学吧。 再说，其他中学除了给钱，其实都没啥意思。 特别是有几个外省的学校。 不知道怎么想的，找来接触的人全部都是在竞赛上遇到的死对头，特别是有个叫李敏的。见到伍媛的时候，那一脸吃屎的表情，伍媛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尴尬的场面。 出于礼貌两个人还能聊上两句，但是对方那个分明酸溜溜却硬凹出来的高高在上，伍媛最后直接挂了电话。 人还是要学会感恩，要不是当时一中保留的报送的传统，后面这些任务，难度都得上一个档次。 伍媛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问道：“校长，我可以先回去上课吗？” 老校长愣了一下，一时半会没有把伍媛和上课两个词联系起来。以前的伍媛，不喜欢上课，现在的伍媛，不需要上课。 就，回去听课当听相声？ “去吧去吧。”陈静挥挥手，看着老校长眼睛里有些感激地热切，略带不好意思地开口：“她现在这么爱学习，其实都是学校培养的好，我们真心感谢学校，我和老熊打算再追加一笔助学金。” 老校长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看着伍媛关上门的背影，默默盘算给自主保送名额，然后收下了这笔助学金。 “报送的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高考就不用参加了，十二月的国奖决赛一定要好好准备。” 老校长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这次听说是院士亲自出题，要是成绩好直接参加少年班最好。” “我们还是尊重孩子的想法，到底怎么样看她自己决定。” 【任务三：帮助学渣取得好成绩。】 灰暗的字体在伍媛脑海里浮现，不是语音播报，出现的无声无息，像是最后试探性的挣扎。 伍媛的瞳孔微缩，热风吹过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 这一定是最后的任务了。 伍媛的嘴角抿了一下，好像舔到了一点栗子的味道。是祝昊白中午翻墙去买的，味道很棒，伍媛独享了一整袋。 就算没有这个任务，伍媛也没打算放任十三班平庸下去。 但是现在，伍媛有一种预感，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所有的束缚都将消失得一干二净。自己和伍家将真正获得新生，再也不受剧本的约束。 ##### 十三班的气氛就不怎么美妙了，一片死气沉沉。 周振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发飙，“打起精神！三天后就是月考，你看看你们什么样子！” 他敲打着铁制的多媒体讲台桌面，确实和以前木质的讲台不能比，周振勇默默收回拍得有些发麻的手。 这一批教学器材还要多亏了伍媛。因为伍媛的满分成绩太过耀眼，得到了省上的关注，市里面对一中进行调查，终于大手一挥，给一中换上多媒体讲台和投影仪。 只是周振勇皱着眉头，看着伍媛空荡荡的座位，自己都有些不适应。想想最开始，自己还苦口婆心的劝着伍媛学习。 没想到人家一鸣惊人，直接不用来上课了。 十三班的期末成绩有多好，伍媛是必定出过力的，这一点周振勇比所有人都清楚。 作为十三班的主心骨，现在却不需要来上课了。 整个十三班好像失去主心骨，格外不适应，茫茫然地不知道做什么。周振勇握紧拳头，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鼓舞士气的点子。 一抬头，所有人都在安静的上写卷子，包括那几个格外调皮捣蛋的！ 周老师的一腔热血，无处发放...... 马上就要考试了，只是这一次，连祝昊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不紧张，手里的卷子看起来也没那么狰狞。 祝昊白习惯性的写完卷子周后，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讲卷子向旁边桌子一递，头也不抬地开口道：“媛......” 空荡荡的桌面，空荡荡的板凳，祝昊白注定得不到任何回答。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想哭了，鼻子酸到眼泪水直接在眼眶里打转。祝昊白使劲儿低下头，感觉自己连媛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也不知道媛姐提前上大学之后会不会回来看看他们。 祝昊白假装抽出一张纸擦鼻涕，又乘机胡乱擦了一下眼角，余光扫到前排的苏舒，眼睛红得像兔子。 祝昊白瞬间心里平衡了。 周振勇转了两圈发现大家真的不是无精打采，二是练习得太认真懒得听自己讲话，和伍媛那个倔脾气一模一样。周振勇又气又骄傲的转身出了门。 有些习惯已经养成了，一时半会连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肌肉的记忆牵引着祝昊白继续完成手里的作业。 忽然，他感觉手边的桌子稍微动了一下，有试卷被翻动的声音。 祝昊白不敢相信地抬头一看，媛姐回来了！ 第71章 倒计时 伍媛回来了,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整个学校。 “这种大佬还要回来上课！”一个同学站在十三班的门口，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感觉自己连看热闹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天，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找大佬问题了。”另一个挤了半天没挤进去的同学看着手里皱皱巴巴的卷子绝望的说道：“没有了媛姐, 谁来给我讲题！” “你还有顾甚之, 嚎什么嚎。” “哎呀呀你们让一下, 我要出来上厕所。” 伍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甚之，有些疑惑的抬头，虽然最近自己没有写作业, 但是看的卷子也不好，就月考的水平，应该没有可以难倒顾甚之的题吧。 顾甚之将手背在身后，左手抓着右手，十指搅在一起，细数自己想说的话，可是对上伍媛的眼睛，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欢迎回来？” “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的怎么样？” “你还会在学校待多久？” “你想考哪个大学？” “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 顾甚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的皮肤, 掐出一片白。 “哦，对了！”伍媛突然想到什么, 拍了拍顾甚之的肩膀，笑容灿烂到有些晃眼, “暑假, 谢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肩膀上还有手掌落下来的温度，滚烫到心口, 浇灭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顾甚之没有回答，沉默地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滚的情绪，用尽全省力气，终于压制住了那些蠢蠢欲动。 不能急。 顾甚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好呀，吃什么都行。” 顾甚之抬头，笑了一下。 伍媛稍微有些愣神，总觉得顾甚之今天的笑也有点晃眼睛。 顾甚之动作自然的拿起伍媛桌上的卷子，好巧不巧又是祝昊白的，顾甚之分出一点视线落在祝昊白身上，这人毫无自觉地黏在伍媛旁边，当然还有他手下的一众小弟，一群人挤在一起也不嫌弃热。 “还是有进步。” 祝昊白虽然碍眼，但是多亏了这群人，才能让伍媛继续留在这里，顾甚之难得给祝昊白一个好脸色。 对方毫不领甚至开始告状，“媛姐，你是不知道这人在你不在的时候有多凶，一道题做错了就要骂人，那张脸可以冻死人，哎哎哎，对对对，就现在这样。” 祝昊白得到一枚伍媛牌爆栗，捂着头委委屈屈。 伍媛塞了几颗糖到顾甚之手里，对着祝昊白没好气地说道：“菜就是原罪。” 顾甚之对着祝昊白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挑衅一般的将奶糖吃掉，今天的糖果甜度满分。 祝昊白看顾甚之更不顺眼了！ 因为伍媛的回归，十三班的月考，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超过了一半的实验班，简直是平行班里的一匹黑马。 不仅仅是十三班，连带着整个高二年级的平均分都水涨船高。 老校长差点没喜极而涕，在升旗仪式上狠狠对伍媛进行了表扬。 周振勇看着班上一片拼搏向上的场面，绝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带着有色眼镜看平行班的学生的日子，终于是彻底过去了。 火箭班的气氛从开学开始就一直非常糟糕。 伍媛也参加了这次月考，在提前交卷和满分的疯狂碾压之下，不少同学心态直接炸了。 “顾甚之！”王云拦在门口，不让路，“你不准去十三班！” 以前，王云将顾甚之当做唯一的对手，总认为自己只要超过顾甚之之后，就是胜利。 完全没想过，还有伍媛这一号人。 王云第一次见到伍媛的成绩之后，连质疑都忘记了。 可能是因为她站得太高了，王云连把她拉下来的想法都不敢有。 最开始进入高中的美好幻想在伍媛的实力面前不值一提，曾经王云一度认为自己还有机会，至少拿上几个年级第一丰富履历，这些都变成了不可能。 但是一切出现了转折点，伍媛要参加竞赛！ 伍媛走上竞赛的道路，这就意味着她将放弃高考！ 王云觉得自己的机会又出现了。 伍媛参加了三门竞赛！ 伍媛三门竞赛的复试都是满分！ 伍媛重新回来上课了！ 一条有一条消息，压得王云喘不过气。 王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这么厉害了，还要继续回来，这个学校有什么意思，要不是为了一中的保送名，王云绝对不会选择这所学校。 等到月考结束，看着班级的排名，王云才反应过来。 伍媛居然是为了帮那群十三班的人！ 甚至连顾甚之都愿意去帮那群人！ 王云感觉自己出离愤怒，抬着头看着顾甚之，眼睛里可以喷出火来。 就那群傻子，有什么好帮忙的，还不如早早进入少年班，这些人都是拖后腿的存在。 伍媛傻，顾甚之跟着一起傻。 王云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同学”清醒的认识到，十三班的傻蛋，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这才是你的班级！”王云大声吼道，“你不可能转班到十三班！” “十三班也绝对不可能超过我们班的！” 王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充斥着骄傲的感觉，他抬起下巴，骄傲的看着顾甚之。 “就是，顾甚之，你是一班的，老跑到十三班干什么。” “十三班那群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超过我们班的。” 一班的同学跟着王云附和着，说得格外义愤填膺。 顾甚之勾着嘴角笑了一下，看着手里拿的笔记本，突然觉得眼前这群，又傻又自负，有闲工夫在这里情绪崩溃，还不如多写几张卷子。 比起斗志昂扬的十三班，哪怕是进步一点点也能高兴半天，一班显得格外死气沉沉。 顾甚之深深看了王云一眼，还是选择了走出一班。 一班的同学面面相觑，王云咬牙切齿的握拳，“就让他去，以后别想回来了。” ##### 祝昊白蹭到伍媛旁边，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左右晃动。 “媛姐。”祝昊白艰难的开口，“你都得奖了，其实。” “应该去少年班？” 伍媛头也不抬的继续做题。 “对......对啊。”祝昊白挠挠头，“大家都这么说，少年班多厉害，高考这么累，你还回来参加什么。” 伍媛没有回答，祝昊白扣着手里的书页，自顾自地为伍媛打抱不平，“我可听说，少年班可牛逼了，以后出来都是科学家，媛姐你这么厉害，肯定可以当科学家的，和我们这种人不一样。” 祝昊白最后一句很小声，不像是说给伍媛听的，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知道自己不聪明，甚至还不勤奋，要不是遇到媛姐，自己可能就止步高中了。 可是现在，祝昊白好像看到了可以继续上学的幻影，但是这样的幻影，是媛姐不参加后面的竞赛班培训，给他给他们换来的。 祝昊白觉得自己没用极了，但凡自己争气一点，媛姐，媛姐不至于回来上没用的课，陪着他们考。滚烫的眼泪落在手背上，祝昊白悄无声息的摸了一把，拿起手里的笔，想要继续练题。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一张卫生纸滴在祝昊白面前。 “我回来总是有我的原因的。” 系统的时候，回来才能彻底解决。 伍媛已经隐隐发现，只要自己完成所有的人，无论是智力还是身体状况，都将被调整到这个世界的最优水平，也就是说，在这里，除了自己那个龙傲天弟弟，自己也将成为气运之子。 这种事情，谁不心动。 再加上，现在系统也不会逼着伍媛继续强制做题，参加什么竞赛班，在班上当咸鱼多做好人好事不好吗！ “可是我们真的拖后腿，你都不知道一班......” 祝昊白吸了吸鼻子，剩下的话不敢说出来，一班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是十三班的同学，只能恨着一口气，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超越。 那是学校最好的班级，就平均分就整整和十三班拉开几十分。 “你觉得自己为什么超不过他们。” 伍媛将奶糖放在祝昊白桌子上，察觉到周围不少人手里的笔都停了。 看来一班说得话影响了很多人。 伍媛的眉头皱了一下。 “因为，我们不够聪明。” 苏舒低着头说道，智商上的差距，是根本没办法弥补的。 大家除了给伍媛添麻烦，拖后腿，真的和一班骂得一样，一点作用都没有。 “勤能补拙。” 伍媛转着手里的笔，“以前你们连十二班都超不过，现在十二班在哪个位置，你们都清楚。” “超越一班，只是把目标定得远一点。” “怎么，不可能。” 伍媛的目光扫过一群人，比安抚人心更强的，是激起所有人的斗志！ 瞬间点燃热血和内心的蠢蠢欲动。 超越十二班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不可能，但是他们做到了。 那长远一点的目标，把目标定得远一点，有什么不可以！ “媛姐，我们会努力的！” “你们在干什么！上自习了还不坐好。”周振勇站在教室门口，一脸严肃的敲门大喊，“快点回座位。” 祝昊白嗖的一下回到座位上，却意外的感觉，今天的老周，好像有点温柔。 要是以前，早就开始骂了，怎么今天还不发作？ 祝昊白大起胆子向着周振勇的方向看过去。 眼睛瞪圆。 怎么老周背后那个人，越看越像顾甚之？ 第72章 倒计时 “好了, 大家安静一下。”周振勇走到讲台上，后面坠着的小尾巴也跟着进来了。 祝昊白的眼睛都瞪圆了，这真的是顾甚之！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确定现在是上课时间，上课这人过来干什么？一班还真能和十三班进行学术交流？ “这位是从一班转过来的顾甚之同学, 我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以后要好好相处。” “卧槽。” 祝昊白实在忍不住爆粗口, 然后看着顾甚之径直坐在伍媛的斜对面，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对，是笑了一下。 这不是笑, 这就是□□裸的挑衅！ 祝昊白的胸口燃起熊熊烈火，自己作为小弟的地位绝对不能被动摇。 这一节课对于祝昊白来说格外的漫长，他一边忙着记好笔记，又要分出心思想想下课怎么对付顾甚之，甚至手写了一份笔记之后，有指定了一套对付顾甚之的手册，终于满意的迎来下课铃。 “媛姐！”祝昊白使出自己的必杀技，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你快帮我看看这道题？” 伍媛, 伍媛手里的水杯都要拿不稳了，把椅子腿从祝昊白的手里解救出来, 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傻大个今天发什么疯。 “这么简单，你自己想。” 伍媛转头, 皱着眉头看向走向自己的顾甚之, “一班不好吗？过来干什么？” “做好人好事。” 顺便陪你。 这句话顾甚之不可能说出口，就算说出来，伍媛也不会信。 不过还好, 时间还很够。 “难得你这么有闲心。”伍媛抱着手臂，看着顾甚之手里的练习题，果然是竞赛专用的练习题。 说什么来做好人好事，怕是想和自己讨论问题。 顾甚之这个人，最会做大尾巴狼。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是伍媛意外的没有觉得他这样不好，以前的顾甚之太过于死气沉沉，现在这样也挺好。 伍媛本着是小弟就要多方位照顾的原则，顺手接过顾甚之手里的练习册，抬了一下下巴，顾甚之立刻会意，两个人低着头讨论起来。 祝昊白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更痛的确实自己的心！ 顾甚之！ 这么快就抢走了自己作为第一小弟的地位！ 他祝昊白和顾甚之，不共戴天！ ##### 顾甚之转班的消息，就像张了翅膀一样，飞得到处都是，当然也包括一中的人对顾甚之做的事情。 不知道到被那个好事者添油加醋写成一个帖子，彻底惊动了学校的领导。 事情压都压不住，王云的脸色一连难看了好几天，整夜睡不着也没想出对策。 王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硬着头皮听着班主任说顾甚之转班的消息。 这位是新来的班主任，一班两年之内换了三个新班主任，也是前所未有的。 王云根本没有摸清楚新班主任的脾气，只能站在原地赔笑。 心里想的却是，你现在拿我撒气，有用什么用，反正顾甚之已经转走了，不可能再回来。 一想到顾甚之，王云胸口的火气又冒上来。 以前自己仗着家里背景，确实没少折腾顾甚之，但是也没讨到什么好。 现在不一样，顾甚之摇身一变成了流落在外的沧海遗珠，顾家小少爷，哪里是自己这种暴发户可以比的。 设置暴富，也比不上伍媛！ 王云低着头态度良好的认错，眼里盛满了不耐烦。 说几句就可以了，怎么这位新班主任长篇大论得没玩没了了。 “我这么说你很不服气。”新来的班主任看着王云的样子，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但是我想你要知道，学校让我来一班的原因。” “这个我知道，您会带着我们继续向前的。”王云稚嫩的脸上堆砌出一个不伦不类的恭维的微笑，让新班主任狠狠皱了一下眉头。 “不是。” 新班主任好像知道这一届一班格外不行的原因了。 心思都不在学习上。 “是放弃你们的意思。” 王云不敢相信的抬起头。 “比起你们，十三班更像是一块活字招牌。” “毕竟大家都喜欢，绝地反杀的剧情。” 新班主任金丝框的眼镜后面，透出一点不为人知的凉意，看得王云遍体身寒。 从那之后，关于顾甚之的事情，一班再也不解释，默认下这个锅，并且更加用心的开始学习。 当然，这一切隔了一层楼的伍媛并不知道。 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从盛夏到了初秋，天气从炎热开始转凉。 原本周振勇还要催着伍媛去上竞赛班，等着伍媛模拟赛次次拿第一之后，这话也就不说了。略有些憋屈的心情全部用在布置作业上，十三班一片叫苦连天。 好在效果格外的明显。 在三方的加持下，十三班的成绩可以称得上猪突猛进，原本遥不可及的目标，变成肉眼可见能够反超一班的希望。 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终于从虚无缥缈的高空彻底变成实质，沉淀成一股力量，将整个班级都凝聚在一起。 一切都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周末参加了两次模拟考试，伍媛靠在桌上昏昏欲睡。 耳边是细微的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在起风的时候停了一下，“别睡了，容易着凉。” 伍媛顺着声音向热源的方向挪了一下，感受到皮肤温热的触感，重新陷入黑甜的梦境。 顾甚之僵硬着手臂，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纸面上，继续帮伍媛写作业，看不到后座红着眼睛被小弟拉住才没发疯的祝昊白。 “他什么意思！你们没看出来！” 祝昊白已经出离了愤怒，恨不得一掀桌子跑过去跟顾甚之干架。、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小弟地位不保，这也就算了，没几天顾甚之就变成了伍媛的同桌，祝昊白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这样祝昊白也忍了。 可是，这顾甚之对着媛姐什么意思，他可算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甚之从头发到指甲缝都是大写的“心怀不轨”，每一个小动作都彰显着“图谋已久”。 重点是当事人之一完全不知道。 在糖衣牛奶蛋和帮忙完成作业等琐事的攻势之下，毫无招架之力！ 眼看着好不容易筑起的“生人勿进”的高地就要变成“家里有人”。 祝昊白只恨媛姐不是铁石心肠，做个提裙走人的渣多好。 愤怒的狗腿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盟友。 苏舒做着少女托脸状，整个人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晕乎乎地呢喃：“这不挺好的嘛。” 苏舒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头一回体会到了嗑cp的快乐，还是掌握一手资料，真主在线撒糖的那种。 “好什么好，好什么好，你看看，那是人干事儿？” 祝昊白活像一个家里白菜被拱的老父亲，跳脚炸毛各种不满意，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手里拿起一本书就要重新冲过去。 “祝昊白你去干什么!”苏舒压低声音，赶紧一把拉住祝昊白，“你过去也不能帮媛姐写作业。” “我这么就不行，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全校二百多名。”祝昊白梗着脖子气成河豚，只觉得自己盟友一个赛一个的无用，最后还是要自己去解救被恶魔迷惑的国王。 “人家小情侣的事情你少管！” “小情侣！”祝昊白好像一只被捏着脖子的公鸡，叫声都带上撕心裂肺的颤音。 “哎呀，这八成等着毕业就在一起了，我就是说个未来式也没什么。”苏舒挑眉，周围的人纷纷点头，七手八脚又重新将祝昊白按回去。 顾甚之的眼光扫到后面，苏舒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勾起唇角，抬手将自己的校服披在睡得昏天黑地的伍媛身上，成功收获一片吸气的声音。 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伍媛就要去参加决赛。 她还会不会回来，顾甚之不敢保证。 只能讲所有的计划全部提前。 顾甚之的睫毛颤抖，低垂的眉眼贪婪的落在伍媛露出来的侧脸上，僵硬发麻的手臂还能感受到呼吸打在皮肤上的温度，带着致命的诱惑，泛起心口密密麻麻的不舍。 还是不甘心，哪怕现在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变得这么近。 只有顾甚之清楚，两个人的关系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伍媛随时可以转身离开，顾甚之连去哪里找她都不知道。 说是朋友，那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认为，只谈天说地从不谈心，伍媛永远保持着最佳的社交距离，每件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 让顾甚之也无从下手。 笔尖因为手指尖发力而颤抖，送不出去说不出口的事情，集成暗恋的“堰塞湖”，打断了思路和呼吸。 上课的铃声响起，伍媛活动了一下脖颈，彻底清醒。 高质量的睡眠维持着大脑继续运转，伍媛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下意识的抬手，那个东西已经被身边的人接住。 “怕你着凉。”旁边的人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只是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苍白无力的委屈。 至于吗？ 伍媛喝了一口温水，滋润干燥的口腔，同时翻开手里的卷子。 不就是上次问自己想考哪个大学，自己没回答吗？ 伍媛托着腮看着英语老师板书新单词。 自己确实没想好。 闹了三天脾气了。 居然还没好。 伍媛看着被顾甚之折磨得卷起来的书角。 “Q大，不适合你。” 声音很轻，落在顾甚之耳边，仿若呢喃，却毫不留情地压碎了一整颗少年心。 果然还是不愿意。 顾甚之想到。 第73章 倒计时 上课铃声打响, 老师走进教室，伍媛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刚刚好给顾甚之一个喘息的机会。 顾甚之感觉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错误的动作，错误的思想。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放手的人, 甚至有些偏执的认定了就想要不择手段。 现实的残酷告诉他要不断的保持绝对的理智, 可是...... 紧绷的嘴角, 顾甚之想要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可是汹涌的不甘心翻滚在胸膛，搅乱所有的思绪，封闭了五感, 他听不见讲台上老师在念些什么，视线也有些模糊。 从来没有一节课让顾甚之这样浑浑噩噩的渡过，手肘附近，还能感受到热度，是属于另一个人的热度，他想要忽略却又不能。 顾甚之试图把两张紧密连在一起的桌子分开，可是双手扶着桌角，又舍不得。 舍不得走开，舍不得离她太远。 顾甚之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由其他人掌控。 “我觉得你并不适合搞科研。”伍媛拿起水杯，写了一节课的卷子, 早就渴了。水杯里的水温度刚刚好，入口的时候伍媛愣了一下, 想起这是顾甚之帮忙去接的。 顾甚之的瞳孔微微放大, 这确实。 可能是从小缺钱的原因，一想到这里，顾甚之自嘲的笑了笑。 “这样挺好的。” 伍媛的声音很轻, 擦过耳朵，顾甚之几乎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所以我想你可以考B大。” 顾甚之放在膝盖的手指微缩，这确实是他一直以来定好的目标。 所以，伍媛是早就察觉到了？ 顾甚之感觉自己好像被劈成两半，一半是炽热激烈，仿佛下一秒就恨不得转过身去不顾一切的吐露那一颗真心；另一半冷静固执，不肯跨越雷池半步。 深呼吸几口气，顾甚之想尽快让自己平静下来。 “B大好呀，就在Q大对面，方便见面。” 顾甚之一口气卡在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眼角变得通红。 伍媛一边拿着纸一边帮忙拍拍背，语气有些担心，”你感冒了？怎么不早说。” 顾甚之的手扶在座椅上，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因为剧烈的咳嗽向前倾倒以及背上突如其来的触感带来的措手不及。 他有些慌乱的想要躲避，可是已经被空气呛得视线模糊，大脑彻底宕机完全无法思考，一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顾甚之，顾甚之心脏都要跳停了！！ “没发烧。” 伍媛完全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自然的伸手摸了一下顾甚之的额头，却看见顾甚之满脸通红，不对，是脖子都是红色的，一看就不太正常的样子。 伍媛脸上的表情一手，带上严肃的神色，扶着顾甚之的肩膀，仔细的问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又摸了摸顾甚之的脖颈，滚烫一片。 “走，跟我去医务室。” 说完就要扶着顾甚之站起来，顾甚之急忙拉着伍媛的袖口，“过，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确定。”伍媛坐下，给顾甚之倒了一杯水，“你要学会爱惜自己。” 顾甚之低头喝水不敢说话。 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 激动的情绪传遍全身，就连指尖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好像是一个人在莽莽荒原里行走，看不清远方，看不到目的地，但是现在，雨雪都停了，太阳出来了。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稍微放纵一点。 顾甚之觉得手里的水都是甜滋滋的。 昊白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事！！ 咳嗽一下怎么了，顾甚之以为自己是公主吗？咳嗽一下就要抱抱？ 那还要不要亲亲举高高，然后放在十六层的床垫上，他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苏舒觉得自己快乐得快要升天，恨不得把自己祭了给他们助助兴。 球球媛姐开开窍，我们顾大学神暗恋得真的好辛苦！ 顾甚之的头枕在手臂上，慢慢的靠近伍媛，就好像是计算过的，等到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张纸的距离之后，他才停下来。 伍媛自然的撩起顾甚之的头发，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再次确定不是发烧，并且脖子上的红痕有所消退，才放心的继续做卷子。 顾甚之用袖子掩盖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真好。 ###### 高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眨眼伍媛就已经参加完所有的竞赛，而十三班也迎来了高三。 “你听说没有，已经有大学来我们学校对接了？” “对接啥，我们学校自主招生名额就两，也轮不到你和我。” “不是，是伍媛！” “卧槽，又来，这都第几波了？” 周一的主席台讲话变成了誓师大会，高三年级站在主席台的最前面，听着讲师慷慨激昂的发言。 只是这次的誓师大会，缺少了学生发言。 主要是因为最优秀的那位，每次发言都是车祸现场。 上一次领奖的时候，不按稿子来也就算了，最近这次有媒体来，直接两句话说完走人！ 教导主任只觉得自己的血压都要气高了。 另一位更是大爷，说什么都要和第一名保持高度一致。 校长大手一挥，算了，取消。 反正现在学校也不需要这种学生发言，也自然有激励大家的消息不断的传来。 比如最近来挖伍媛的各大高校。 “胡老师，这件事还是要看孩子的意愿。”校长的笑脸这几天就没有下来过，“您也是知道的，这孩子想为学校出一份力。” “什么出不出力，她马上就可以上B大，等那么久对她也没有好处。”胡老师手里的茶也喝不下，语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急迫，“我听说想搞科研，正好适合我们B大新成立的研究组。” “这参加高考也是一种人生体验。” 胡老师当然知道，这是学生的自由，但是对方上不上B大，就是他的事情了，他可已经听说了，A大S大前几天都来了，只是还好，老对头S大暂时没有动静，那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好好好，您的意思我们一定转达。”校长客客气气地将胡老师送出校长室，这一幕被不少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看到，校长的笑容又真切了几分。 家长的力量是强大的，这可都是招生的根基啊！ 校长又在心里，为伍媛多加上几句毕业评语。 伍媛坐在教室里，等待着竞赛成绩的发布。 倒计时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伍媛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科目的竞赛成绩了。 这个成绩出来，倒计时可以完全停掉。 而自己完成那最后一个任务，倒计时彻底消失。 伍媛望着斜下的夕阳，觉得今天的格外好看。 手机提示音传来，伍媛低头，耳边传来齿轮清脆的咔嚓声，像是卡壳之后地挣扎，发出不甘心的翁鸣，最后停止。 鲜红的满分，金灿灿的第一名。 倒计时停了。 “卧槽，媛姐，S大的招生办来人啦！ 第74章 倒计时 B大胡老师的前脚还没有迈出一中的, 就眼尖的看到了一辆公务车，低调的停在一中的大门不远处。胡老师眯着眼睛，看到了从上面下来的死对头！ “哎呀, 这不是老张吗？”胡老师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去，张老师脸色一变, 没想到这个鳖孙来得这么快, 顿时将抛出的条件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肉笑皮不笑地伸手跟胡老师握了握，“老胡，来得这么早？” “这不想着先下手为强吗？”胡老师毫不避讳地说到, “毕竟这种好苗子，抢一个少一个。” “你确定要跟我抢？”一道声音从张老师身后传来，胡老师惊讶的连握着的手都忘记松开了，“黄，黄院士？” “走吧，先去看看孩子。” 黄院士抖抖袖子，冷哼一声就向前走，看也不看满脸震惊的胡老师，径直走进一中的大门。 校长特意安排在门口做接待的实习老师看着胡老师的表情, 立刻掏出手机给校长打电话。 “媛姐，我的媛姐, S大来人了，你还不快过去。”祝昊白一脸“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表情, 站在围栏上帮伍媛张望校门口的情况。 伍媛放下手里的手机, 正对上顾甚之的眼光，难得有些激动的笑了一下，露出脸上的小梨涡。 顾甚之死死握住手里的卷子, 表面上绷着脸，脖子和耳朵已经通红。 倒计时停止了，这一直悬在伍媛一家人头上的达摩之剑终于有要消失了。 这一年过得太快，除了好好学习，伍家的生意也是如传说中开挂一样蒸蒸日上。 伍熊从最开始每天晚上点着灯也要数一遍家里存折上的余额位数，到现在眼睛也不眨的给自己和陈静都配上了豪车。 伍傲也初现龙傲天的锋芒。甚至因为这辈子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巅峰水平，幼儿园老师已经委婉的提过很多次，或许孩子可以跳级，真的在这里是一种浪费。 当然，伍媛觉得享受童年很重要，就算伍傲每天被喜欢他的小女生偷亲很多下以至于黑脸，和书里写的“万人嫌”形成鲜明对比，伍媛就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握草，这这这，媛姐，你快过来。” 伍媛按熄手机屏幕，感觉祝昊白的大嗓门可以把房顶掀开，抬着脚向门外走去，祝昊白激动得已经跳脚，头也不抬伸手就想拉着伍媛，只是感觉这衣服的质感好像不一样，一回头就看到顾甚之的一张冻死人的脸，自己的手好巧不巧抓着顾甚之的衣袖。 “媛姐是不是，是不是黄院士！”苏舒拉着伍媛的手腕，眼睛瞪得浑圆。 周围的聚集过来看热闹的同学一听到“院士”这两个字，立刻竖起耳朵。 这多少人小时候都有一个科学家的梦想，但是现实的残酷告诉大家科学家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如看看电视里报道的科学巨佬。 可是看电视和看现场完全不一样啊! 特别是这位院士，很有可能还是为了自己某位同学来的！ 一想到这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澎湃。 “谁说的一定是去找她的。”一个女生小声的嘀咕，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女生被大家注视也不避讳，抬着下巴骄傲的说：“怎么，还不准人说话了？” 女生说完，更觉得自己在理，看着伍媛笑了一下，“我又没点名是谁。” “哎呀，这不是宋大学神吗？” 苏舒看着面前的宋雨，脸上的笑容夸大，“怎么，换了班级，成绩更好啦。” 宋雨像是被人迎面揍了一圈，去只能将牙齿和血沫咽进肚子里。当年一定要离开十三班的是她，谁能想到，她一离开，整个十三班崛起了！ 鸟枪换炮，成绩一骑绝尘，听说定了新目标就是要超越一班。 宋雨开始还在心里嗤笑，但是看到十三班的月考成绩的时候，又产生了一种恐惧。 这要是真的做到了！ 那自己真的，成为彻彻底底的笑话！ 特别是自己最瞧不上的伍媛，成为全校闻名的大佬，这让宋雨嫉妒的快要疯掉，今天又看到大家捧着伍媛说有S大的院士来招生，招的就是伍媛。 一时间没忍住，直接怼了上去。 现在简直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打醒那个自己。 “我这次好像考得不错，是不是呀媛姐，我记得前进了五十多名呢！”苏舒假装撒娇的看着伍媛，伍媛看着她一脸坏笑，就知道这个小妮子没安好心。 “前进五十多名有什么意思，宋雨可是我们班第一！”宋雨的朋友帮忙打包不平。 “从一百名上到五十名，不错，值得表情。”伍媛配合的揉了一下苏舒的头顶，眼神却落在宋雨身上。 帮忙说话的女生唰的一下满脸通红，嗫嚅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雨虽然是第一名，但是也只是七十多名，怎么和别人的五十多名比！ 而且还是一口气上升五十多名的学霸。 周围其他同学自动原离宋雨两人，实在是不想沾染她们的傻气。 这十三班的学习方法一流，从垫底逆袭到现在，谁不想去讨教一下方法，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得罪大佬。 被孤立的两个人只能低着头，打算灰溜溜的逃走。 “伍媛，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呀，快快快，黄院士专门来见你了！”教务处主任一路小跑的过来找人，常年地方支援中原的偏分头发散在一边也顾不上管了，恨不得拉着伍媛直接飞起来。 “您稍等，我拿一下我的论文。” 教导主任一句话把全场的气氛推到高潮，周围的窃窃私语就没有停过，只有伍媛淡定地回到教室，淡定的拿着文件夹跟着教导主任走。 “刚刚谁在哪里说酸话？” “不就是从十三班转走的宋雨吗？” “转走，她怕不是傻呀。” “那可不。” 身边的好朋友早早甩开宋雨的手向前走，宋雨注意到周围的视线，只能把头埋得更低，贴着墙边，再也不见刚才的趾高气昂。 ##### 校长弯着腰将黄院士迎进校长办公室，亲自给黄院士泡了一杯茶。 黄院士摆摆手，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孩子。” 站在一旁的S大的招生老师赶紧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材料，递给校长，“您看一下，我们学校，一定会是伍媛同学的最优选择。” 校长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用不用，S大，一直是我们伍媛同学理想的学校！” 招生老师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一分，志在必得的看着厚着脸屁跟着自己又来到校长室的B大老师。 B大的招生老师脑门上的汗已经下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拿了几张纸擦汗，一边擦一边给学校那边汇报情况。 B大的科研一直不如S大好，像伍媛这种同学，这种竞赛三金的同学，必须要抓住！ 学校给他下了任务，但是自己总是端着学校的牌子，想着自己随便说说，这孩子一定会来，自己给的条件已经足够优越，绝对不怕它S大。 谁知道S大上来就王炸，连院士都请来了！ 自己怎么从来没听到过这个消息！ B大老师又急又气，快要在脑门上擦出火花来。 “报告！” 门口传来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无他，这声音真的太冷静了。 伍媛站在门口，背着阳光，，看不清脸。 校长赶紧起身招手让伍媛进来。 等到人走进，不少人都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长得也太好看了一点！ 黄院士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伍媛手里的论文，直接说道：“带过来了？” “是的，您看一下。” 伍媛毫不客气，将自己准备好的论文递上去，校长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校长室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只有纸张轻轻翻动的声音。 黄院士的坐姿从原本的靠在座位上到后来的直立，手里拿起纸笔，开始最推算。 伍媛乖巧的站在原地等待。 厚厚的一本论文，黄院士看得头也不抬，S大的老师有些尴尬地提醒：“黄院，孩子一直站着呢！” “站着干什么呀，你怎么不喊我学生坐！”黄院士抬头看着伍媛还站着，立刻吹胡子瞪眼，看着伍媛也恨铁不成钢，“你也是个傻的，不知道坐下吗？” 伍媛：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还有，我什么时候认老师了？ 校长赶紧让伍媛坐下，一群人静静地等待黄院士看论文。 黄院士越算越心惊，越想越满意，恨不得当场开始进一步的推论，好在看着时间的时候，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你竞赛成绩都出来了吧。” “是的，全部金奖。”伍媛笑了一下，脸颊的小梨涡终于让她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十几岁的高中生。 “不错。”黄院士更加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旁边的招生老师，“你们没意见吧。” “您定就可以。”S大的招生老师乐呵呵的将拟好的录取条件收起来，看黄院士的意思，伍媛直招就好了，程序全部化简，人直接到实验室就可以了！ “丫头，还不叫老师！”黄院士摸着手里的论文，继续说道：“收拾一下，下周直接到我的实验室。” 黄院士看着伍媛的衣着，又皱着眉说道：“不用担心，吃住都在学校，每个月研究经费也有，钱不是问题。” 校长：院士，你知道这位父母已经是新城市首富吗？ “老师。”伍媛这声叫得从善如流。 “我又一个要求。” “说吧，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黄院士想都没想的说到，自己对着孩子简直不能太满意，快点带回来才是重点。 “我想过完剩下的一百多天，然后参加高考。” 第75章 倒计时 S大招生办的老师以为自己听错了, 忍不住再问一遍：“你说什么？” “她想继续参加考高。”黄院士没好气的说道：“我都听清楚了。” 招生的老师苦笑，这还没开始跟着做研究，就开始护着了, 这让自己剩下的话怎么问出口。 好在一中的校长上道，咳嗽了两声问道：“小媛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 “没有啊。” “那你应该知道, 你现在回去完完全全就是浪费时间, 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说出来。” 招生的老师皱着眉头，心里隐隐感觉事情可能没自己想得那么顺利。 自己的任务就是把伍媛带到S大，越快投入实验越好, 这样有利于为学校创造更多的价值。伍媛自己应该意识到，自己参加高考就是浪费时间。 现在可以直接进入大学，为什么还有去走一个过程，直接享受结果，走在所有的同龄人之前，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吗？ 招生老师看着伍媛没有搭话，放下手里的茶杯打算继续劝说，被黄院士抬手阻止。 “你想继续参加高考，可以。” “黄院......”招生老师一听就急了, 这黄院士不帮着自己说话，怎么帮其倒忙！ “享受一下过程还是很好的。”黄院士喝了一口手里的茶水, 有些怀念的低头，当年自己上学的时候, 可没什么提前招生, 大家都拼命的学习，什么都不想，还真是单纯又热烈的少年时期。 当然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比如想要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再坐一段时间的同桌。 黄院士满意的看着伍媛，觉得自己的小弟子，绝对是抢手货，就是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子。 “去吧，也没几个月，我会提前把课题传给你，每周检查作业。” 伍媛最开始选择黄院士，就是看中黄院士对于学生比较放养，但是又有真材实料，是绝对合适自己这个阶段的一位老师。 “谢谢老师。” 伍媛不等招生办的老师说话，先一步感谢，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招生的老师只能收着脾气，黑着脸坐在座位上，直到伍媛再三保证高考完直接进入实验室，脸色才有稍微的缓和。 在校长室门口的B大老师，将一切尽收眼底，内心狂喜。 这伍媛要参加高考，现在拍着胸口保证选择S大，但是还有几个月，这就是机会啊！ B大的招生老师急急忙忙拿出提前查到的资料，视线定格在顾甚之的名字上。 顾甚之，新城市一中第二名，伍媛的同桌。 B大老师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十三班的人在教室里坎坷的等了一节课，终于等到伍媛回来的脚步声。 祝昊白将手里握得发热的甜牛奶轻轻放在桌面上，抬眼就看到苏舒刚刚哭过的眼睛，小声嘀咕，“小女生就是娇气。” “说得好像你刚才没有偷偷抹眼泪一样。”苏舒不服气地顶回去，两个人拌着嘴，心情却一点都没好起来。 这一次，所以人真的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 快到让人伤感。 媛姐注定要比所有人走得更高，走得更远。 祝昊白握紧手里的签字笔，看着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感觉眼泪又要下来了。 祝昊白家里是个暴发户，总觉得孩子要多读书才行，但是祝昊白当然不会基因突变，长出一个科学家的脑子。原本祝昊白都想好，随便读个学校就好了，毕竟自己真的是不聪明，被人看一遍的题目，他要看三四遍才能完全弄懂。 这种无力感伴随着他十几年的学习生活，当然还是那种无力感带来的自暴自弃。 是伍媛，无论多么简单的问题，从来不会嫌弃烦躁，不厌其烦的给祝昊白讲明白讲懂为止。 每次听着伍媛讲题，祝昊白总觉得，可能自己还能再自救一下？ 就这么救着救着，祝昊白发现，自己考得上大学了！ 祝爸祝妈来开完家长会之后，回去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祝昊白现在想起来都想笑。 还有没事儿就喜欢拿祝昊白成绩来酸的亲戚们，已经舔着脸上门拜访，想问问祝昊白在哪里补的课，可以进步这 么神速。 可是哪里有什么补课老师，都是榜样的力量。 没错，榜样。 祝昊白深呼吸一口气，就算是伍媛离开了，自己也要更加努力的学习。 十三班不少人抱着这样的心情，看着伍媛走进教室，走到自己的作为上，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始做题。 做题？？？ 不对啊，不应是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吗？ “搞定了？”顾甚之将刚买好的巧克力递给伍媛，快要十点了，伍媛习惯吃点高热量的东西，有注意大脑袋的高速运转。 “老师比较好说话。”伍媛道谢，毫不客气地接过顾甚之的巧克力，入口依旧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伍媛开心的眯着眼睛，突然觉得要是继续和顾甚之一个学校，其实也不错。 “其实我觉得，S大的商科好像也不错。”伍媛咽下最后一口巧克力，含糊地小声说道。 顾甚之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伍媛，手指尖都在颤抖。 她这一次，不想把自己推开了？ 顾甚之眼底微红，又怕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幻想自己，好像真的离伍媛更近一些。 能被她暂时，放在心上。 哪怕是放在，需要帮助的位置。 顾甚之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住汹涌澎湃的情绪，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样咱两可以继续当校友，说不定我还可以去蹭课。” 伍媛说完，拿出黄院士给的翻译的文章，开始着手准备。 手臂的位置被碰了一下，很轻，却又带着无法忽略的滚烫。 伍媛觉得顾甚之现在的笑意外的晃眼睛，还让觉得有些热，她不自在地向后挪了一点位置，对方却向前靠近了一大步，温热的呼吸直接打在脸上，伍媛可以闻到对方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 还挺好闻。 但是，这人什么毛病？ 突然靠这么近干什么？ 伍媛刚想冷脸，顾甚之已经退了回去。 “好呀。”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 “我也考S大。” 伍媛继续参加高考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十三班开心的好像放假，做卷子都要快上几分钟。而火箭一班的同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个顾甚之就算了，再来一个三金大满贯的伍媛。 光是想想那一张又一张满分的卷子，就让人头皮发麻。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十三班受虐吗？” 王云拿着自己的模拟卷子，满脑子都是伍媛众星捧月的那张脸。 “谁知道呢，当时不是还夸下海口，要看着十三班超越我们？” “笑死个人，他们也不想想，就那么点脑仁，和我们比，比什么，比人多啊！” 一班的人疯狂的笑作一团。 “安静一点！” 班主任走进教室，手里拿着成绩单。 好学生有时候不怕发成绩，但有时候，也最怕发成绩。 一想着自己无法超越的两个人，王云心里就一阵气闷。 但是一想到自己班遥遥领先十三班的平均分。 王云的自信马上就回来了。 “这次考试，我们的平均分依旧是第一名。”一班的班主任老师看着手里的成绩单说道。 “但是第一二名，都在十三班，这说明我们没有尖子生。” 这都是老生长谈了，王云不屑的拿出自己的卷子，打算继续刷题。 “并且，十三班平均分差几分就要超过我们班了，大家需要反思一下！” “这可是二模，最接近高考成绩的一次模拟！” 王云卷子，应声划破。 第76章 倒计时 王云看着自己手里的划拉出一条黑线的试卷, 脑子嗡嗡的响。 心脏跳动异常，血液直冲大脑。 现在，已经是第二次模拟摸底考试了！ 十三班的成绩, 一次比一次好。 那个传闻，好像快要成为现实...... 王云狠狠地握着手中的笔。 天方夜谭！ 沉默的重新换上一张卷子, 展平, 拿起笔, 可是王云双手不受控制的轻颤。 十三班有伍媛，还有死对头顾甚之。 都快要被一群没见识的人奉为神明了。 就他们那样...... 王云深呼吸几口气，强行让自己专注下来。 从第一道题开始认真读题, 这是他特意从班主任那里，要来的竞赛卷子。虽然自己参加不了竞赛班，但是多做一些竞赛题，对高考更有好处。 这第一道题，是自己见过的类型，王云写起来十分的顺手，刚才心里的恐惧又少了几分。 竞赛也就是这样，没有多厉害。 “好了，多的我就不说了, 还有两周就是最后的三模考试了，大家一定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新来的班主任老师并不是话多的人, 说完夹着书就走，绝对不做多余的事情。 王云觉得这样挺好, 少说话不耽误自己学习。 但是, 心里总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马上就被手上新的问题压下去。 #### “周老师，你倒是给我们传授一下经验, 你们班这是怎么做到的。”语文老师将书放在桌子上，拿出自己新买的茶叶，热情的递给周振勇，“这是特意从云省带回来的普洱，好着呢，尝尝？” “不用不用，我手里的卷子还没有改完。”周振勇头摸摸头继续改卷子，这几天这些小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不怕作业变多了，天天要着作业写，老师都在抱怨，吃不消。 “又在改卷子呢？我改的腰都酸了，说真的，这还是第一次，有学生找我要卷子写。”数学老师捶了捶肩膀，语气轻快地说：“不过这个效果真的好，这次上一百三的，有三分之一。” 刚才搭话的语文老师见周振勇没有搭理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没趣的将茶叶放回桌子上，小声嘀咕，“也没多好，才三分之一。” “平均分都超了一班了，哎呀我的天，真的是逆袭呀。”数学老师哈哈大笑，其他老师酸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当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老师，只有数学老师和周振勇是十三班的，刚开始，大家都有点看不上十三班的老师。 不能教实验班，出不了成绩，什么职位职级奖金系那个都不要想，更别说名气了。 现在教实验班，以后就是冲着火箭班去的，高考多考上几个，年终奖自然就高了。都是实验班的老师，相互交流经验更有用，普通班学生不好好学，老师配置不好，注定没有出头之日。 谁也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十三班像是坐火箭一样，一飞冲天，快要把天冲破了！ 就别说他们班出现的神童，这只是个例，每年都有那么几个不足为奇。 但是整个班水平全部提高！甚至直逼火箭班！ 这简直就是一中的未解之谜！ 不仅仅是其他班的老师抓耳挠腮的想打听，现在已经传言，有私立学校，高价要挖周振勇过去当班主任，开到六位数一年，这根本不敢想！ 周振勇的名气，已经妥妥的打出去了，准高三的家长已经刚开始提前找校长开始走关系，只为能够进周振勇的班！ 毕竟普通的孩子还是大多数，这样能把普通孩子教出来的老师，才最吃香。 好在大家醒悟的不算晚，这要是能从周振勇这里学习到一星半点，没准自己以后也用得上。 语文老师端着茶杯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不要茶叶，要不送点土特产。 “周老师，你就说说吧，你这神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化学老师和周振勇是同期，关系也要，最适合问这个问题。 周振勇改完卷子，往门口看了一下，祝昊白已经早早等在门口了，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进来拿吧。”周振勇招招手，祝昊迫不及待的跑进来，拿了卷子就走。 “这是伍媛制定的计划表，你们看看。”周振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十三班的同学，就是按照这个计划表执行的。” “哎呀，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藏着掖着的，还是不是兄弟。” “就是你们班那个神童啊，真的厉害。” 教室办公室热闹非凡，从走廊上经过的十三班老师只能拼命低着头，装作看不见里面的样子，一路小跑走过。 十二班的成绩和十三班拉开的越来越大，整个班完全垮掉，特别是有个叫宋雨的同学，因为受不了刺激，已经休学在家了，今年是不打算参加高考了。 要是以前没有闹那么僵就好了。 一阵巨大的悔意漫上心头。 学校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夜灯调得越来越晚，最后一次摸底考试如期而至。 “这次考试不排名，媛姐你就不用参加了。”苏舒准备帮伍媛收拾一下桌面，一看这人昨天又熬夜看文献了。 苏舒的视线落在伍媛的书桌上，全是自己看不懂的资料，本人已经趴在桌角睡着了，眼看着手腕就要从桌角上掉下来，被另一只手轻轻抬了一下，伍媛的头顺势倒在某个人的肩膀上。 苏舒伸出的手顿住了。 对方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我来。” 苏舒恍恍惚惚的点头，恍恍惚惚的走，离开几步开始无声的尖叫！ 这一定是磕到真的了！！！ 苏舒小心翼翼地回头。 “等会儿再睡，马上下课了。”顾甚之只是出言提醒，完全没有要伍媛起来的打算。 伍媛缓缓睁开眼睛，昨晚上加今天，赶了一个小项目，论文也发了，实在是困得厉害。 所以刚刚真的想就这么睡过去。 但是睡人身上，伍媛还是没有这个习惯。 顾甚之有些遗憾地看着自己的肩膀，“喝点水醒醒神，明天考试你参加吗？” “不参加了，我要去B省参加一个研讨会。”伍媛开始收东西。 “研讨会！”祝昊白这个大嗓门正好经过，“媛姐你已经开始参加研讨会了！” “好厉害。” “媛姐，能不能多拍照片。” 其他人一拥而上。 顾甚之再一次被挤到外围，看到祝昊白得意洋洋的脸。 这种小伎俩已经不是一两次了，祝昊白要是把这个破坏的精神用在学校上，说不定已经冲上年级前三十了。 顾甚之冷冷笑了一下。 “顾甚之，一会儿一起走。” 祝昊白眼睛都瞪圆了！ 媛姐啊！你这是干什么!这人的顾甚之之心，路人皆知！ 这全校都传遍了，顾甚之在追伍媛，一直从一班追到十三班，贴吧上全是你两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好。”顾甚之淡定的整理手里的卷子，特意将几个显眼的文献，放在最上面。 祝昊白正好看到，没错，是自己绝对看不懂的那种。 这人就是故意的！ 还不就是一个单相思！ “你上次问的问题，我已经拖我导师帮忙问过了，那位教授很感兴趣，我一会儿微信推给你。”伍媛整理完桌子，拿出手机。 还有微信了！ 祝昊白握着自己的□□，感觉自己离成年人的世界好远。 “是B大的老师？” “是的。” 两个人并肩走向教室门口，顾甚之正好拿出问题给伍媛，因为想得太投入，伍媛没有看见周围人的目光，以及顾甚之虚虚拦过自己肩膀的样子。 背后全是倒吸气！ “这，这算是官宣吧！” “都这个动作了！还不是！” “呜呜呜，我破防了，我还是觉得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虽然这猪长得好看。” 十三班哭天抢地一片，甚至化悲愤为动力，又做了几张卷子。 三模考试的时候，果然没哟看到伍媛的身影，但是这并不妨碍十三班取得好成绩。 距离高考，只有十天了。 课基本已经结束，只剩下答疑，不少同学都在规划扔卷子的活动。 王云看着自己的成绩单，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听说这次十三班没一个行的。” “管他们那么多，我们肯定会赢。” “就是，他们除了有两个好苗子，其他什么都不是！” 一班的同学激烈的讨论。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冷静的看着下面，手指捏着的纸页发白。 确实，没有伍媛参加。 听说是去外面参加研讨会了，前途不可估量，校长都乐呵了半天。 没有伍媛，十三班的平均分，已经超过了一班。 零点五分的差距，超过了就是被超过。 仅仅只用了两个星期！ 不祥的预感慢慢爬上他的脊背。 下面还是一群洋洋得意的孩子，说着美好而不切实际的憧憬。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打击自信！ 班主任将纸页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口袋，继续开始答疑。 一班多数人，在拿到自己成绩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很稳了。 他们没有想过，这只是一次鼓励性的考试，题目并不难。 而这一次的高考，却正好赶上最严命题组。 第77章 正文完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前几天新城市还是阴雨连绵，到了今天已经彻底放晴。 十辆大巴车整整齐齐的停在一中门口，参加高考的同学需要坐车到指定的考场。 “看来今天是老天爷赏脸, 好兆头。”周振勇作为一名唯物主义物理老师，手里居然拿了一本黄历翻来翻去, 额角沁出汗水都来不及管, 十三班的一群人坐在热烘烘的大巴车里, 时不时小声交流几句。 “媛姐，我紧张。”祝昊白捂着肚子，摊在座位上, 脸色有些发白，“我都跑了三次厕所了，真的没问题吗？我要是考试想上厕所怎么办！” “又不是不让你去，你举手不就好了。”苏舒实在是听不下去祝昊白的哼哼唧唧，天地良心，已经一早上了，满车厢都在回荡他拉屎的事情！ 原本紧张的苏舒被祝昊白这么一搅和，紧张的感觉完全没有了。 苏舒从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隔空扔给祝昊白, 终于堵住了他叭叭叭的嘴，抬眼向前看去, 伍媛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撑着下吧看着窗外的太阳, 一层一层的光晕打在她身上, 模糊了她的身影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祝昊白三两口的将巧克力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去，终于感觉头不晕眼不花了, 扒拉着座位的椅子，问道：“苏啊，媛姐是不是也紧张，你要不要也去送一块巧克力呗。” 苏舒恍然大悟，急急忙忙在自己的包里翻来翻去，嘴里嘟囔着：“我记得新买了一块贵的，一定要给媛媛尝尝。” 伍媛确实有一点紧张，从心跳的频率测出来的。原本以为是太阳晒的，体温升高，心跳加快。但是快速的心跳持续了五分钟之后，伍媛觉得自己真的有一点紧张。 因为不知道，在战胜系统之后，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伍媛伸手，遮住眼睛，如果回去了，可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太阳了。 那是属于宇宙的无边的黑暗，以及人心的冷漠。 光是想想伍媛都觉得冷。 “媛媛，你要是紧张，吃块巧克力吧。”苏舒拿着书包做到伍媛旁边，一块带着体温的白巧克力被放在手里，隔着金箔的包装纸都能闻到浓浓的奶香味，丝丝缕缕的把人环绕。 “M家的新口味，还是你最喜欢的坚果夹心!”在苏舒期待的眼光下，伍媛将巧克力塞入嘴中，奶香味在舌尖炸开，敦厚轻盈，瞬间抹平那些焦躁不安的情绪。 “好吃。”伍媛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苏舒的头顶，“考试加油。” 苏舒：！！！ “媛媛，你再摸一下！” 伍媛虽然奇怪苏舒的要求，还是满足她又揉了一下。 苏舒一脸激动得快要飞起来的表情，声音都在打颤，“媛媛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有神之手！” 伍媛更加疑惑。 “上次你揉了姓祝的狗头之后，那家伙就好像开了光一样，考试排名都超在我前面了，这次你摸了我两次，我考试肯定行！” 伍媛：？？？ 还有这种事情，日常迷信要不得。 “媛姐，你看看我，我今早上才做的发型，虽然揉。” “媛媛，我这边，我的头发可是他们都羡慕的，又多又顺。” “我呢我呢，媛姐可怜可怜孩子吧，球球了。” 等到周振勇交接完工作重新回到自己班级所在的大巴车，车上的人怎么变得这么多，都已经从车里排到车外了？ 那个不是基地二班的班长吗？一脸兴奋的排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临时抱佛脚很有用吗？ 现在回去多看两眼书也是好的呀！ “你们干什么？”周振勇小声地问道，排在前面的同学还在兴奋之中，头也不回的回答道：“临时抱大神啊！” 周振勇：？？？ 跨过一圈一圈的人，看到托着腮一脸无奈的坐在座位上，被人不停的握手的伍媛，周振勇终于理解什么是“临时抱大神”。 “回去了，快点，要发车了!” 迷信的学生被不情不愿的赶走，三步一回头懊悔自己怎么不早点来排队，而刚好排到的顾甚之看着伍媛收回的手，黑着脸强行赶走苏舒和祝昊白等人，坐在伍媛的旁边。 伍媛发现是顾甚之之后，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手指摩挲着掌心的准考证，没有说话。 顾甚之绷着脸不敢说话，余光扫过正在攀比到底伍媛摸谁的时间更长一点的祝昊白和苏舒，感觉心里更加不平衡了，反手就把不系好安全带的两个人举报了。 耳边终于清静，顾甚之悄悄挪得靠近伍媛一点，看着她望着窗外的侧脸，一时失神，为什么从这个角度看，总觉得伍媛变得好像有些透明？ 顾甚之闭了闭眼睛，一切都恢复正常，刚才果然只是自己的幻觉。 大巴车缓缓的形式，道路早就进行了清理，畅通无比，考场的周围已经拉上警戒线，有家长站在警戒线外不停地张望。 伍媛几乎一下车就看到伍雄和陈静站在最前面，使劲儿的向自己招手，伍傲今天没去幼儿园，坐在伍雄脖子上，面脸通红的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幼稚的笔法写着”姐姐加油！” 伍媛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伍傲的脸轰得更红了。 大部队的脚步不停，伍媛只是向着家人招招手，继续向前走，系统发出最后破碎的轰鸣，卡壳的核心在做最后的挣扎。 伍媛强忍着头痛将系统压制下来，手心的准考证上全是汗。 但是这最后一场，伍媛一定会赢得漂亮。 “你听说没？今早上二班那群人去见了那个人。” “伍媛还是顾甚之？见他们干什么。”王云皱着没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身后不远处的二班班长，“见了就能有好处？” “这不是传说只要跟伍媛有接触，就能考得好吗？”说话的人翻了个白眼，“也就这群傻逼会信。” “你说谁呢！”一个二班的同学冲上前就想要去理论，被二班班长拉住，二班班长沉默的摇摇头，在考场门口发生冲突，可不是个明智之举。 对方好像根本不怕，特意放慢进入的脚步，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开口，“说得就是你，傻逼。” “你！” “宋柏，走！” 二班班长的拳头捏得嘎吱嘎吱的响，自从自己带着班上同学和十三班的关系越来越好之后，一班这群人就开始明里暗里的使坏，今天强占自习室，明天拿走准备好的卷子，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在这里发生冲突，那高考可能都不能参加，必须忍。 “班长！”宋柏气得额角的青筋暴起，被三两个同学拉住，终于选择了退让。 “哎呀，我还以为多厉害呢，还不都是些缩头乌龟，我呸！”一班的人冷哼一声，趾高气昂的走进安检大门。 “媛姐，你放开我，你看宋柏又被欺负了，我一定......” “祝昊白，你上次三模多少名。”伍媛的声音冷冷的。 “七十八。”祝昊白低着头闷声说道。 “还不够是不是。”伍媛看着前面带着一群人有说有笑的王云，“一班现在一共四十五个人，最后一名是第五十三名。” 祝昊白的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伍媛的意思。 这群人不就最喜欢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吗？不是最瞧不起他们这群“差生”吗？ 那他就要证明给他们看！ 到底谁才是垫底的王八蛋！ “媛姐，我一定好好考，干他丫的！” “没错，让他们嚣张，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挤跨他们！冲了！” 顾甚之看着十三班的人化愤怒为满满斗志，拍了拍祝昊白的肩膀，跟上了伍媛的脚步。 祝昊白一脸呆愣的站在原地，看了看肩膀，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小弟，“卧槽，两位大神都摸了我了，我要逆袭了！” ###### 穿过安检门，考场需要自己寻找，伍媛和顾甚之一前一后的走在走廊上，周围只有沉闷的脚步声。 顾甚之也想和伍媛握个手，虽然这确实有心怀不轨的成分，但是强烈的占有欲在作祟，顾甚之有一瞬间恨不得将所有人都和伍媛隔开，发疯一样想要她只看着自己。 还是太急躁了，顾甚之深呼吸一口气，低着头继续向前走，悄悄地将自己的影子和伍媛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顾甚之。” 走在前面的脚步声停下。 顾甚之抬头，疑惑地看着伍媛。 伍媛突然伸手，顾甚之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拽了一下，温热的触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头顶被揉了一下，力道一点不轻，带着点放肆的意味。 顾甚之的眼神有些无法聚焦，可能是心跳太快的缘故，让他看不清明明就近在咫尺的脸。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好好考。” 等到伍媛的脚步走远，顾甚之才回过神，在走廊的玻璃窗上看见头发凌乱满脸通红的自己。 真的是。 顾甚之捂住眼睛。 自己真的是没救了。 ##### 王云第一次在做卷子的时候，感觉到什么是下笔如有神，只要一想到早上二班那群人憋屈的眼神，还是十三班那群混子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王云脑子里就有源源不断的灵感。 放松的心情果然可以帮助考试。 王云恨不得现场吹一声口哨。 提前吹响胜利的号角。 王云也不在意刚发下来的数学卷子带着浓浓的墨粉味了，只觉得心情飞扬，龙飞凤舞的写完自己的大名之后，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有搭的等着考试开始。 都不是难题。 果然，高考确实比平时模拟考试简单很多。 王云懒懒散散的翻页，开始看应用题。 第一题，和老师的预测一样，基础模型的构建，只需要...... 王云的眉头紧皱，刚刚还异常活跃的大脑好像卡机了一般，反复搅来搅去，就是想不出这个到底是自己见过的哪一个模型。 不对，这道题明明是讲过的！ 巨大的铃声将王云震醒。 考试开始！ 王云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应用一，三下五除二地做好选择和填空，快速回到应用类第一题。 这只是第一题。 王云呼出一口气，转了一下笔，继续看题。 多读几遍，就有感觉了。 王云足足读了五遍题，没有感觉，没有思路。 这不可能! 王云的笔尖将草稿纸狠狠地戳破，发泄暴力根本没有得到新思路，反而让他更加的急躁。 先下一题。 王云用力的扯过卷子，将空白的答题纸挡住，就好像给自己扯了一块遮羞布。 原本一帆风顺的答题过程在遇到一颗小石头之后变得格外的磕磕绊绊，王云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吊桥上，心惊胆战。 稍有不注意，就是推翻重算。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王云抬手随便一擦，不敢有半点分心，手里握着的笔越握越紧，高强度的计算让他的太阳穴刺痛，但是他不敢有一刻钟的松懈。 王云越写越觉得心惊胆战，原本十拿九稳的题目，现在写得心里七上八下完全没有底...... 看着越来越多的空白，王云紧张的咽下口水，手指尖止不住的颤抖，他想着多做几个深呼吸就好了，一切都是紧张造成的，但是十个深呼吸引来了监考老师的注意却没有让他集中注意力。 能不能及格。 原本拿高分的期望已经彻底落空。 王云的心里开始打鼓，紧张的牙齿上下触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坐在他身后的同学默默的将桌子和王云的椅子拉开距离。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请各位考生抓紧时间答题。” 王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他清楚的看见斜对面的那个已经停笔了！ 这张卷子明明这么难！ 巨大的恐惧从头顶笼罩下来，将王云整个人罩住，阻断了外界的视线和所有的反应能力，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和恐惧。 王云记不得自己最后是怎么胡乱写完一张卷子，在监考老师反复再三的催促之下将卷子交了出去。 记忆有时候也会选择逃避，王云看着校门口明媚的天气，告诉自己这不是结束，只是一场没考好，但是两天的考试还长着。 王云不知道，那只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甚至这场考试在以后每每回忆起来，都有让王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后怕，并且头痛欲裂，因为这一问题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参加高考，最后在家人的安排下灰溜溜的出国，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些都是后话，在考完的时候，一中的同学对于这次高考的期待甚至比学校对于学生的成绩还要期待。 高考完的放纵和聚会肯定是不会少的，甚至会喝点小酒，有点上头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 “不是我胡说，最后几道题，全部都是媛姐讲过的知识点，我的天，媛姐救我狗命，我感觉我可以上一本线。” “我也是！我英语听力有几个单词，就是去问了媛姐才影响深刻，要不我根本做不到。” “我现在恨不得把媛姐供起来。” “我也是怎么想的，哎哎哎，媛姐怎么不见了。” 伍媛站在KTV包厢的外面，她的手可以穿过眼前的门把手。 那些警告的滴滴滴声彻底消失了，还有乱七八糟的系统任务，全部化作粉末，在伍媛交上最后一科英语试卷的时候，系统的所有全部灰飞烟灭。 伍媛看着几个绿色的光团飞回自己家人的身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系统还留有一手，本以为任务结束，系统毁灭，一切恢复正常，但是没想到，自己没有逃掉抹杀。 不像是上辈子那种濒临死亡的解脱感。 伍媛耳边还回荡着包厢里的赞叹的声音，听到恨不得把自己供起来那里，伍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前的种种已经模糊了，现在她才是活生生的人，会哭会笑会开心会骄傲。 可惜....... 伍媛闭上眼睛，靠在柔软的墙面的上。 好像是时候说再见了。 有些事情当自己都无法阻止的时候，就会让人有种无力的疲惫感。 十三班的一群人，不出意外都可以考上自己想要的大学，以后的未来也不会是书里的炮灰了。 不知道自己突然消失，伍傲会不会气哭，反正爸妈肯定会，但是没关系，他们还有伍傲，伍傲应该会坚强起来，就像书里写得那样，走向更加辉煌的人生。 自己的论文已经修好发给导师了，有那几个假说，进一步探索未知的星域的时候，也会更加有准备，如果做得更好，将现在的科技提前一个世纪也是可以的。 感觉好像没有什么遗漏的。 伍媛慢慢地闭上眼睛。 顾甚之听说这附近有一家牛奶冰特别好吃，特意绕道去买了两杯，今天天热，伍媛晚饭也没吃几口。 KTV的灯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顾甚之一路皱着眉头，看见了包厢门口的像一团星星一样的伍媛。 好像无数的萤火虫，慢慢从伍媛的身上飞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星光中间的人，安详的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又好像马上要飞走消失。 “伍媛！” 顾甚之手里的牛奶冰啪的掉在地上，恐惧让他的声音变得撕裂又沙哑，他颤抖地想要去抓住那些光点，可是都是徒劳，星光越散越多，星星越来越暗。 “伍媛！” 顾甚之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从小被嘲笑没爸没妈的时候没有，被奶奶带着流落街头的时候没有，被认回本家受尽冷眼的时候也没有。 在顾甚之的认知里，那些都是可以改变的，他从来都有翻天覆地的勇气。 只有在伍媛这里，一切好像都这么无能为力。 “媛媛......” 顾甚之的视线模糊，慌张无措中抓住那双手，给自己下过套，递过纸笔，揉乱过自己的头发，可是从来没被自己牵过。 还来不及被自己牵起过。 眼泪打在手背上，是一片温热真心。 “呀！” 那人好像笑得特别开心，语气里透露出没心没肺。 “被你抓住了。” 恍惚间，顾甚之感觉有热气擦过耳际。 “恭喜你，抓住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