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数学有个约会 作者：君勿丧 文案： 阳光暖男逗比老妈性格数学攻x曾经学霸迷上王者以后学渣玩物丧志颓废受 高考倒计时，77。 而我，一个准高考生，望着书桌上数列的裂项相消和错位相减习题，绝望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随着一声长叹，果断地点开了手机里的王者荣耀。 “喂！好好学习啊！”一个帅哥突然抢走了我的手机。 我一把把手机抢回来：“卧，槽？你谁？你哪冒出来的？” “我中文名叫数学，英文名叫math。”帅哥给我甩了个wink。 我无视他，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老班，我好像学习学出幻觉了，明天能让我请个假去趟医院吗？” —— 科目拟人，不喜勿喷，高考励志，各位加油 不定时更 另外，本糊逼读者的读者群：943247569，欢迎来玩，挖坑必填不跑的 第1章 他说他是数学 2019年，3月21日，星期四，晴。 高考倒计时，78天。 我，龙玉。作为一名准高考生，曾经的数学科代表，模拟考又双叒叕没有把数学考及格。 凌晨12点，我点开猿题库，看着封面挂着的“78”倒计时跳成“77”，脑海里一片空白。 按了关机键将手机熄屏，在书桌上摆好数学资料，随手翻开，是数列的裂项相消和错位相减的讲解，讲解的后几页紧接着的是习题。 我高一的时候意气风发买的很多数学资料，如今都还是崭新崭新的。 我是住校生，学校宿舍是四人间，但由于一些原因，比如分文理科、室友退学，导致现在只有我和另一个室友住在一起。 而我的室友请了几天假去医院看病，今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寝室。 “裂项相消法求和就是将数列中的每一项拆成两项或多项，使这些拆开的项出现有规律的相互抵消，从而……沃日，看了真是头大。” 我头皮发麻，将书往旁边一推，绝望地看了看天花板。 宿舍已经熄灯了，窗外对面是女生宿舍，还有很多人在点着台灯奋斗。 随着一声长叹，我……点开了手机的王者荣耀。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伸出来抢走了我的手机！！ 我第一反应是有人悄悄进来我们宿舍！但是他居然没有发出一声声响！关键是他怎么会有我们宿舍的钥匙？难道是宿管阿姨或者是监管主任 ？ 我猛一抬头，一个不穿校服，而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帅哥冲我笑了笑：“喂！好好学习啊！” “卧槽？你谁？你哪冒出来的？”我脸黑了黑，一把将自己的手机抢了回来。 “我的中文名叫数学，英文名叫Math。”帅哥冲我甩了个wink。 “难道是——鬼……？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来害我？”我脸色苍白，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我们学校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每年都要有几个跳楼的，对于跳楼我是见怪不怪，但宿舍闹鬼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帅哥皱了皱眉，凑到我眼前，捏了捏自己的脸：“你见过这么帅的鬼吗？你看我这小脸，多么红润，鬼不都是面色惨白？再说凶恶的都是女鬼，老子男的，能拿你怎么着？” 我点点头说：“有道理，看来不是鬼。” “所以说，我不是鬼，我是数学，就是你们学的数学，”帅哥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解释，“我是为了帮助你这只迷途的羔羊，才化身成人来见你的。” 我对着他强颜欢笑，然后拨通了老班的电话，习惯性打开免提： “喂，老班，我是龙玉啊。打扰了，我好像学习学出幻觉了，明天能让我请假去趟医院吗？” 我身旁的 “数学”脸色一黑，“pia——”一下把我手机打飞了出去。 老班在电话那头骂了我几声，说我就是想偷奸耍滑跑出去玩，叫我快高考了，收收心——嘟嘟嘟——她挂断了电话。 “数学”捏住我的下巴和我对视，面带黑化后挑事的微笑：“今晚我就要让你知道，我是数学，不是幻觉！” 我虎躯一颤。 ——于是他花了十分钟给我讲解，二十分钟监督我做题，教会了我裂项相消和错位相减。 第2章 我的幻觉实体化了 2019年，3月22日，星期五，阴。 高考倒计时，77天。 昨天凌晨12点半，一个自称数学的我的幻觉叫我早点睡，还收走了我的手机，不让我打王者，不让我看QQ看点，也不让我看漫画。 还特喵强拉我上床，睡到我旁边，替我拉好被子。 他闭上眼睛，我却盯着他看。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视线，他睁眼，疑惑地说：“睡呀，愣着干嘛？没有好的睡眠怎么保证高效的学习？” “那你也别搁我旁边面对面地睡啊，让我怎么睡着？！” 数学只好掀开被子起床，“好吧，那你自己睡。” 很好，我已经可以和幻觉交流了——有这想法的一瞬间，我深深地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睡吧，或许第二天就一切回归正常了。 ——然而第二天，我是在数学的怀抱中醒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一把将他推下床 。数学被我吵醒，捂了捂耳朵，不耐烦地说：“干嘛啊，别吵到别的寝室好不好？啊咧，我怎么躺地上……” 我不加理会，淡定地洗漱完，穿戴好，拿出珍藏许久的请假条，写理由签字一气呵成。 “你在干嘛。”数学在一旁抱着胸，一脸疑惑。 “虽然老班不批准，但是我还是要悄悄签请假条出去，拿给宿管换通行证，我已经病得太严重了，”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肯定是学习压力太大……” 数学不屑地道：“你大毛呢，天天上课打王者荣耀，我都没见过向你这么悠闲的高三狗。” “我表面沉着冷静，其实内心慌得一比。” 数学：“……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收好书包就开始往门外走，数学一把把我扯回来：“诶，等等。” “干嘛！”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数学将一本数学资料塞进我书包，说：“挂号挺花时间的，没事做的的时候看一下数学书——数列求和还有分组转化法，虽然裂项相消和错位相减是难点……你看你，以前高一的的时候都是书不离身，现在出门只带手机，唉。” “分组转化我会的。” 数学摸了摸下巴，说：“那数列这章应该没有大问题了，但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还不会背前n项和公式……今天看一看函数吧，你函数学得挺差的，函数大题第二题没见你做过。噢对了，昨天数学晚自习还发了一张数学综合卷，数学老师说下星期一交上去，她要改。” 说着，把卷子和草稿纸一并塞进了我书包，拉好拉链微微一笑：“好了，我们走吧。” 我的幻觉晚上教我做题，我的幻觉在我出门前拉住了我，我的幻觉还往我书包里塞作业…… 我居然还对我的幻觉说话。 “你不洗漱吗？”——虽然你只是个幻觉。 数学又是一个wink：“小仙男不需要洗漱，施个法就好啦。”说着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你看。” 叫幻觉洗漱的我也是病得不轻。 幻觉和我出门了。我递通行证给保安的时候，看到他也递了通行证出去。 我给公交车投币的时候，看到他也投币了。 我心说，完了，幻觉实体化了，我已经开始臆想他和外界接触了。 第3章 医生也能看到他 我坐在在公交车上最后一排，开始打游戏，幻觉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皱皱眉说：“这种时候了你还打游戏？心真大，果然说心里很慌都是骗我的吧？” “劳逸结合嘛，再不玩我孙尚香的末日机甲体就到期了耶，末日机甲真的手感和特效都一级棒，可惜我买不起。” 车上人不多，我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担心被人当成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数学抱胸，轻蔑一笑：“你现在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难道不是想买什么皮肤就买什么皮肤吗？非得现在玩，不是自讨苦吃么？” 他的口气几乎和我爸妈一模一样，我都懒得反驳他。 我是个18岁的成年人了，道理肯定都懂，要坚持、要克服欲望，要努力，要有追求……然而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能怎么办？ 到了医院，数学还在我耳边念叨：“话说我在也没什么不好的呀，还可以教你做数学，我昨天讲题的时候是不是思路清晰？比你们数学老师教的好多了吧？要是医生真当你是神经病，把你抓紧去，你明天的高考英语听力考试可怎么办？” 幻觉废话还真多……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希望医生给我开个镇定剂什么的，让我早日脱离幻觉的苦恼。 世界还真是小。在门外候诊的时候，我遇到了我室友——萧潇。 我室友在我们学校很受女生欢迎，长得帅啦、个子高啦、家里有钱啦，就像小说里的人一样。关键是篮球还打得好，各种骚走位，每次篮球比赛他都是主力，因此他也晒黑了不少。 隔壁班的女生都经常跑到我们班门口偷窥他。 本班女生反倒比较矜持，没人敢跟萧潇告白什么的，因为都知道萧潇的前女友是大美女，萧潇眼光高，她们是配不上的。暗地里倒是明争暗斗，想方设法地和萧潇搭话。 至于为什么会是“前女友”，这我倒是不清楚，似乎是她给萧潇带了绿帽子，班里的八卦女生有在讨论说看见他女朋友和高一的学弟走在一起，还一蹦一跳的，看起来可开心了。 那段时间他们刚分手，这么快就有了新欢，难免不让人怀疑——多没眼光的女人才会甩了他啊，唉，默哀一秒。 萧潇看见我来精神科，自然是少不了对我的一番嘲笑，问我是不是最近排位连跪，压力太大了？ “去你的，老子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好伐！话说你又来看什么病？说吧，割包皮还是治阳痿？” 萧潇把病历单往身后一藏，打哈哈道：“没什么，我没事了，先走了哈，你也早点回学校，明天还有英语听力考试呢。” 数学弯下身看了看，待萧潇走后，小声对我说：“是割包皮——你猜的真准，不愧是他室友。” 我当然不会信幻觉的鬼话，不过闻言还是在精神科候诊室的门口笑得不能自已。 之后，医生叫了我的号，我对医生说我老是看见幻觉，我觉得自己病得太严重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能具体描述一下看见什么幻觉吗？” “一个白衬衫黑裤子的骚年一直跟我说话。” 医生：“是跟你一起来的这个帅哥么？” 我：“……？？？？？？？”（黑人问号脸） 啥？您能看到他？？？？ 第4章 物理兄，别来无恙 最后，医生硬要说我是来找茬的，把我撵了出去。 我在医院门口，吹着风，凌乱了。 幻觉抖了抖……“哎哟，今儿个还挺冷的，呆站着干啥啊，看完病还不快回去。” 我说：“我这病，太严重了，我都已经开始幻想医生能看见你了。” 数学：“……他确实能看到我。” “太严重了，都传染给医生了……” 数学白我一眼，拽着我的衣领往车站走：“快回去吧啊，你今天函数也没看，数学卷也没做，倒计时77了，求你了，给我急一点好不好？” 我嘟囔了一句：“皇帝不急，太监……” 面对数学杀人的眼神，我只得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回去了我也不想做作业，你就别逼我了吧？” 数学没好气地说：“我就不信了，你等着吧龙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变得比爱王者荣耀还爱我。我让你知道，数学才是最有魅力的东西。” 您这话……搁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咋怪怪的呢。 啊，数学在吃王者荣耀的醋？ 我回去躺床上接着打游戏，萧潇躺床上睡着了，数学一反常态地没有阻止我打游戏 。 他说：“你玩吧，好好玩，玩爽一点。等你玩完我就把王者卸了。” 其实高二、高三我卸载王者几十次了，每次间歇性想努力的时候都会卸游戏，想玩得不得了了又会下回来。 盯着手机几个小时，玩得我头疼，我自己主动把游戏卸载了——我也觉得游戏耽误我。 数学对我的“突然开窍”显得有些吃惊，拿出数学资料兴高采烈地说：“来～我们学习叭。” “学你个头，明天还有英语听力考试。”我把被子拉回自己身上，“明天再说吧。” 就这样，2月22日，又是没有努力的一天。 2019年，2月23日，星期六，阴。 第二天，英语听力考试，听前五个我就知道我这次凉了。 数学嘲讽我说，平时不努力，临时还不抱佛脚，还想考得好的，你是第一个。 等萧潇回来，看到数学，吃了一惊，问我他是不是我们的新室友。 我说：“……你能看到他？” 萧潇：“你他娘的别吓我好不好？” 数学努力地给萧潇解释了一番，说自己是数学什么的巴拉巴拉……出乎我意料的是，萧潇很快就接受了—— “那物理是你朋友吗？能不能请他教教我物理啊？” 我一口老血差点含不住：“卧槽，你别轻易地相信他的鬼话啊！！” 数学：“没问题啊！也叫他教教龙玉吧，龙玉物理比数学还差。” “别啊！我讨厌物理啊啊啊啊！” 数学我好歹学得进去，但是物理……饶了我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书桌前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刘海遮住眼睛，戴着黑色边框眼镜，抱着几本资料，看起来很阴暗的可疑少年。 少年推了推眼镜—— “龙玉，你这么说，我很受伤啊。” “哎呀，物理兄，别来无恙啊！” 数学很是热情地跟这个可疑少年打招呼。 ……饶了我吧…… 第5章 不发飙你把我当小奶狗？ 数学和物理在争宠。 怎么说呢，两人拿着各自学科的资料，把我的头压在书桌上，硬是逼着我看书。 “当然是先学数学啊！物理兄，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哦？”腹黑物理微微一笑，“你不是刚教完他裂项相消和错位相减吗？就算是先来后到，也该到我了吧？你是数学，逻辑思维怎么这么差？” 我：“……” ……萧潇，你tm能不能不要一脸淡定地爬回床上看小说？？？ 等等，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这些科目的设定？？？啊，我知道了，我的病情更严重了，不仅传染给萧潇，还开始幻想他接受了这一切。 我上挣扎了一下，打开了手机，妄想玩会手机甩开幻想，物理抢了我的手机，数学一把把我的头按在书桌上。 我感觉我就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哦不，这俩根本不是人！！就是俩禽兽！！ “那我看数学，我看数学还不行吗？我讨厌物理，呜呜呜，物理你哪来的回哪去好不好？学物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只能靠语数英化生拉拉分……” 物理脸色都变了，似乎是在暴走边缘。 数学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麻烦把数学去掉，你数学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你自己数数，都几次不及格了？” “我……那也比物理好多了吧！数学好歹有会做的，好歹学得进去。物理我看着头就痛，理综物理全靠蒙。” 物理冷笑一声。 “龙玉，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高一的时候就算物理是你弱项，你也学得很努力，虽然只是勉强及格，我也很欣慰。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就算是遇到简单的物理题，你也不想思考，老实讲，我对你很失望。” “能不要再拿高一说事吗？你们烦不烦？”我也是突然就怒了，不知道那儿来的力气，一下从数学的魔爪中挣脱了出来。 “我知道我现在很颓，我乐意，咋了，你们管的着？我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我就是不想努力了，高一活得太累了，我现在分数够一本线，我不想提分了，我没志气，对对对，我知道。我就是没志气，我以后只想当个普通人，怎么了？碍着您俩了？” 他俩似乎是对我突然的发飙感到不可思议，面面相觑，表情都不太自然。 空气突然十分安静，萧潇也不敢插嘴，直往这边看，对平常懒得发火，万事都既来之则安之的我突然的反抗感到惊讶。 发完火我基本就后悔了，虽然我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把这话说出来，真的，不太好。 但是现在认怂也不是我的性格，我后背一身冷汗，不知道怎么办。 空气静得好像可以听见他们的呼吸声，良久，数学才缓缓地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我们可以消失，但是我们会一直在。龙玉，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努力了，我们会帮助你的。你要记得，现在努力也不会晚，你想的就能做到，我们一直都相信你，不相信你的只有你自己。” 物理和数学就这样，消失了一个星期。 第6章 曾经也是个学霸 但是当时物理说的话是真的戳到了我的痛处。 “失望”这个词，不管是老师还是父母，都跟我旁敲侧击地讲过很多次。因为我高一是个名列前茅的学霸，在班上也是第一名，现在变成了苟在一本线的弟弟，虽然我自己也对自己失望，可是我就是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 高一我真的很努力，老实讲，上高中以前我一直都是那种天天打游戏打篮球抄作业的真学霸。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会比那些天天埋头死磕题目的人考得好，所以即使初三天天睡觉，我也丝毫不慌。 我们初中的学校就是本地最好的学校，当时老师说年级稳在前五百就可以考上本地最好的高中，而我，即使是状态最差的时候也没掉出过前一百。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有点膨胀过度了，我还跟我初中暗恋的女生吹牛说，我没努力都能考得这么好，我要是努力起来，上清华不是问题。 当时她说，虽然在初中我考得很好，但是等我上了高中就会知道，第一中学全是我这种学霸。 虽然她承认我是学霸我还是蛮高兴的，不过我当时还是被狠狠嘲笑了。 我暗下决心，高一一定要好好努力，冲着清华去。高一的成绩也没有让我失望，期中全校前50，期末全校前10，巨大的进步连我老爸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开了挂。 鬼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经常做作业做到凌晨两三点，有时候还会通宵，白天又精神满满地听课，室友都觉得我努力过头了。那时候学校发了很多预习资料，在老师上课前我就可以全部学会，即使有不懂的地方，看答案解析也可以马上释然。 那些预习资料老师都没有要求做，因为他们还额外买了别的习题资料，高一要学九科，再要求做那个会给学生造成太大的负担。 但是我，别说习题了，连预习资料都全部做了，而且当时虽然决定了高二选理科，我也没有把文综落下。尽管每天就是学学学，我却因为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而乐此不疲。 重点是我一开始就很努力，每个科目的每个单元我都务必弄懂，所以考试考得也得心应手。当别人无聊掏出手机的时候，我只能掏出作业。 还书不离身，身上要么带背单词的小本本，要么带试卷，走在路上都要先把选择题给做了。 ——至于那时候我的手机？咳咳，说出来不怕丢人，我因为初升高放暑假的期间一直玩、充电也在玩，把那手机玩坏了。 我爸一直对我玩手机的事抱反对态度，这么一来更不可能给我买手机。 我颓废的原因，其实也并不突然。 我觉得我就像是一匹野马，有一天我给自己身上放满了行囊，我认为我自己可以日行千里，我认为自己可以平步青云。 我走了很久，因为前方的阳光让我不知疲倦，直到太阳下山了，黑暗笼罩了世界。一根稻草也足矣将我压垮。 我爸就是那根稻草。 第7章 再次临幸王者荣耀 因为高一考得好，他破例要给我买手机，我们先说好的，如果成绩退步了我就要上交手机…… 恩……后来当然还是退步了，我也交了手机。 我爸是很严格的那种人，他从小就对我寄予厚望，所以他也把我看得特别紧，生怕我什么时候就学坏了。 也因为这样，我一直以来很不喜欢我爸这种地方。 家长可能不知道，他们在孩子身上寄予的希望，和孩子身上的压力等量。 我前面说过，我初中就喜欢打篮球、打游戏。我的性子野，喜欢玩乐，所以手机到手肯定管不住自己，后来我也有所收敛，心甘情愿地交手机。后来期末时因为成绩有些好转，也有脸给我爸要手机，只在放假玩，开学就还回去。 我爸也准了。 或许是总想到开学就没得玩了，我玩的特别疯，一天24个小时除了睡觉手机基本上不离身的。 我爸忍无可忍，把我手机给砸了——这才买了半年，我才用了半个学期，他说砸就砸了。当着我的面，狠狠地砸在地上。我当时脑子都一下炸掉了，他砸的不仅仅是手机，还有我对他的最后一丝隐忍。 我后来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到学校，还自己悄悄攒钱，又跟朋友借，重新买了一个手机。 悄悄的，家里和学校都不知道。 我爸要是知道，应该会打死我吧？我是这样想的。 2019年，4月4日，星期四，雨转阴。 高考倒计时，64。 上次数学和物理被我骂了以后便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生活中过一样。 而我也是乐的清闲，没再碰过数学和物理资料。 第二天就是清明节，今天下午上完课就可以回家，直到星期天才上晚自习。 虽然我们是封闭式学校，可是我家在离学校也就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即使如此，难得的回家机会我也丝毫不想回去。 我签的留校，想着高考前的最后的假期，还是好好爽一下，结果又把王者荣耀下载回来了。 玩满八个小时被强制下线，看着系统提示我才发现自己玩了这么久。 等星期六，萧潇提前回来了，一回来就给我带吃的喝的，跟我唠了几句又爬上床去做作业了。 我一愣：“你是提前回来赶作业的啊？” “对啊，反正我家没有上坟的习俗，再说我老爸老妈都忙着工作，一放假都巴不得躺家里，谁愿意带我去啊？倒是你，在这呆了快两天了，作业做了没？” “问我这个问题，你可能是不够了解我……” 萧潇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快做吧，星期天晚自习是英语老师的课，先把英语做了先，别的再说。” “不做。” 作为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做作业是不符合我身份的。 “萧潇，来开黑啊～～～～” “滚，别诱惑我！！”萧潇从对面上铺扔过来一个面包，正好砸我头上。 十分钟后。 “龙玉龙玉，抓上路，上路妲己钻草丛被我小地图看到了！！你快去探一下，我们弄死她。” 萧潇兴奋地搓手手。 啧，真香。 第8章 这个男人始乱终弃？ 2019年，4月7日，阴。 高考倒计时，61。 英语晚自习，我和萧潇都因为没有做作业，被抓包了。 当时没有做作业的还有别的人，但是她只把我叫出去训话了。 或许是 因为我是特别的，我是有救的那个。 “龙玉，其实我很久就想找你说话了。 ” 英语老师是个新老师，今年也就二十多岁。身高一米六不到的样子，我还得俯视她。 我们这届是她教的第一届学生，她一直以来都很努力地管我们，关心我们的成绩。 比如说，班主任都没有想她这样，苦口婆心地跟我聊过心。 我被叫出去的时候，大概已经猜到她要跟我说什么了，无非是拿我高一和我高三作对比，再说点什么鼓励的话。 事实的确如此，只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是，她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内心：“当然是因为打游戏啊！！！” 我嘴里：“学不下去了，累了，我内心也很挣扎，但是就是看见书就不想接着学。” 当然是因为看见书就反射性划开手机…… “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 家里？恩，是有这么个因素。 看我脸色一变，艰难地点了点头，英语老师便开始劝我，和家里好好沟通，不要因为这些事就影响自己学习，家人永远都是最爱你的。 我看起来一副被英语老师戳中内心，眼里含泪、感人至深的模样，其实内心一直在反复：打死我我也不会回家的，我整个高三都不会回家的。打电话？他发现我自个买手机不得打死我？ 我等了好久，英语老师才放我回去，我说：我会努力的。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进教室坐着监督他们自习去了。 会吗？其实我也在反问自己。我擦了擦眼角刚刚使劲憋出来的眼泪，觉得现在这时候进教室有些丢脸，就往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了。 倚着栏杆，望着校外的风景，风呼呼地直往脸上吹，不禁觉得鼻头一酸，一个十八岁的大男人，居然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对我寄予厚望。 为什么要出色。 为什么要辜负他们。 为什么我会知疲惫。 …… 如果我是个机器，就可以遂了他们的愿吧？ 就在我独自伤春悲秋的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某个帅哥一脸凝重地望着我。 “数……数学？” ？？？？？？？（黑人问号脸） 数学一把抱住我，一边像哄孩子一样轻抚我的背，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道；“龙玉，哭吧，没关系的。你曾经那么喜欢我，现在我也不会轻易抛弃你的。” 沃日……你特喵的说啥呢，我就是高一的时候所有的科目里面最喜欢做数学，你至于说得跟我暗恋你又始乱终弃一样么？？？ 我一把将数学推开，已经完全不想哭了。反而黑着脸拒绝道：“不，不需要。” 数学挠挠头，“看你这么伤心，还以为你开窍了呢，所以——你刚刚是骗你们老师的？” 第9章 我今晚要sleep英语 我懒得再跟幻觉多废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把泪擦干净，凑到他面前问：“我眼睛肿不肿？” “……有点。” 好吧，那我还是先别回去了。这样想着，我又把手搭在护栏上，看着天空发呆。 “你还在浪费时间啊。”数学摇摇头，一副无奈模样。 “我没救了，别想着再救我了，”我目光呆滞，垂眸道，“物理应该很生气吧？明明他是为我好，我却这么讨厌他。” “他一直都是那样，说什么话都不会经过脑子，语气也有点重，不过他其实和我一样，都挺喜欢你的，你就别自责了。我知道你压力已经很大了，咱没事，慢慢来就好。” 自责？谁自责了，我就是出于礼貌地问候他一句。 “没时间慢慢来了，”我扯出一丝苦笑，“我读不进去书，是心理上的问题，我肯定是被我爸逼出精神病了。” 能看见你，就是个铁证！ 数学摸摸下巴，沉吟道；“可是你们父子俩现在沟通，只怕会越来越严重吧？要不要干脆去做个心理咨询？” 噢？幻觉劝我去做心理咨询？我在心里若有若无地笑了一笑。 “第一步……还是先回应英语老师的期待吧，今晚临幸英语，把欠下的完形填空给撸完。”我喃喃自语。 数学：“……要我介绍英语给你认识吗？” “别，”我一脸惶恐 ，“我们那小宿舍，再装几个人怕是太热闹了吧？” 数学：“……就算你现在可以先补自己的弱项，临近高考也是要被语数英物化生轮番强X的。” 强X ？？？？（黑人问号脸） 兴奋地翻开作业，原以为是我日作业，没想到是作业日我。 语数英物化生欺我幼无力，轮流逼着我做题？ 我还是没有逃过见英语的厄运。 10：50下了晚自习以后，我和萧潇一起回宿舍，一路上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一回宿舍，发现有俩不速之客坐在书桌前，将垃圾桶放在脚边，围着垃圾桶磕瓜子。 一个呢，是我们熟悉的数学，标配白衬衫黑长裤，另一个呢则是位金发碧眼的帅哥，头上反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花里胡哨的T恤衫，到膝盖的奶白色短裤。 萧潇热情地打招呼：“哎呀，数学，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你个头呢，我现在都没搞清楚你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轻易就接受了科目拟人的设定！！ 就算是小说看多了，也不用这样吧？ “哟呵，龙玉，Good night！听说你今晚要临幸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狗数学！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临幸用英文怎么说吗？” “……sleep，啊，去去去，你俩别烦我，我洗漱完自己做完形填空！” 神特么sleep。 我洗漱完，麻溜地爬上床，撑开床上书桌，翻开英语二轮复习资料就开始撸完形填空。 英语方面其实我没有明显的弱项，做英语只是为了给英语老师一个面子而已。 “龙玉……那题选错了……bless是祝福的意思。再说其他ACD三项带进去都是读不通的，就算你不知道bless的意思，根据排除法这题也不应该错……” 我抬头，一脸死相。 第10章 这数学竟然该死的温柔 有了英语的帮助，我做完形填空做得飞快，还做嗨了，一做就做到凌晨一点半。 主要是他搁我旁边，我连翻英汉词典的功夫都省了，看我勾什么单词，英语就发音+翻译都说出来，没有了生词，做完一篇再翻答案对一遍，我一篇封顶也就错两三个空。 不过英语还有有槽点：“龙玉，你勾的好几个单词都是必修黑体，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背单词？” “没有。” 我头也不抬地接着刷题。 “……”英语一时无语。 在书桌上撑着头打盹的数学手滑了一下，突然惊醒，望着床上我和英语挤在一起奋发做题的景象，道：“我靠，几点了，你们怎么还在做？” “一点半了，”英语打了个哈欠，“他都快把这本书的完形做完了——龙玉你是魔鬼吗，都不会心理疲劳的？” 数学一股醋味，悠悠地道：“他现在还比较喜欢英语。” 英语老脸一红，嘿嘿一笑。 ……你俩神经病啊！这说的什么玩意？我狠狠瞪了回去，笔一放，不做了。 数学拿出资料蹭了上来：“龙玉龙玉～～～我们来复习坐标系与参数方程吧～～～” 我其实现在没有什么睡意，点了点头，把英语轰下床，就开始刷数学。 英语叉腰道：“真是过分啊，利用完我就赶我走……” “别吵吵，要走快走。”数学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英语摔门而出。 ……恩？不对啊，你一个科目，又不是我们学校的住宿生，摔门而出你能去哪？我脑子短路了一下。 想起他们的事不是我这个凡人可以窥探的，只得先放弃思考，把心思放在数学上。 数学给我的这本是我以前买的一本厚厚的习题册，我只做了集合和一小部分的函数，别的地方空得一大片一大片的。 老实讲，坐标系与参数方程的题非常简单，每次考试这一块我要是做完基本都可以拿满分。不过我考试经常不在状态，即使是会做的地方也很容易放弃。 “第一小题你基本是百分百正确率，接下来要练习的是第二小题，我分了一下，这种求交点连线，联立求解的题目你都会，主要是这种比较难的题目，你每次都会跳过。我已经勾出来了，你做这几道就可以了，不需要浪费时间做自己完全掌握的题目。” 数学一边在我书上指指点点，一边用很认真的口吻给我讲话。 我光是做他勾出的第一道题，就碰了壁，画图也毫无思路，只得向他求救。 数学的表情格外认真，把厚厚的答案解析递给我，叫我先看一遍，有不懂的地方再问他。他教我做题的时候和第一晚一样，认真温柔又耐心。 爱了爱了。 不过看了解析我还是一头雾水…… “你第一题有问题。” “不可能，”我反驳道，“第一题我不可能做错的。” “不是做错了，是没有化简完，你看，把这个化简了，再把这个式子和问题二综合一下。用①式来表示M和N点坐标……最后走流程求范围。” 沃日！原来是这样！咳，关于第一问的化简问题……我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 数学还给我出了一道同类型题，我很快就解出来了。 第11章 物理实力催眠 真的！我感觉做数学好爽！！ 恩……就是不知道我后来是怎么了，床上书桌好好地被收放好，还盖好了被子……我倒是只记得昨天做着做着头一昏，一头磕在书桌上，一觉醒来就成这样了。 萧潇正在刷牙，我环顾四周，数学英语物理都不在，于是麻溜地跑过去，一边打水洗脸，一边开始和萧潇唠嗑。 “萧潇萧潇，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阴阳眼之类的，从小就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萧潇：“……你脑子有坑？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怎么可能，你脑洞这么大，怎么不去写小说。” “你才脑子有坑，”我纳闷了，“那个什么劳什子数学物理英语的，你接受得这么快，不会觉得很诡异吗？” “是挺诡异的。” “诡异你还接受？？？！我一直觉得他们是我的幻觉，可是好像很多人都能看到……我觉着我病入膏肓了都。” “emmmm……就算不接受可是他们的存在就是事实啊，你也早点接受吧，我总觉得这事不是什么闹鬼能解释的，毕竟他仨好像没有恶意。又能教你做题，何乐而不为？”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就是…… ①语数英物化生是鬼，说自己是科目只是幌子。 可信度一星，毕竟他们不怕光人看得见，还长得白白嫩嫩的，也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②是神仙，科目成神什么的。 可信度一星，毕竟我听过什么文曲星君太阳神酒神什么的，数学神……不好意思，您是哪个国度的神仙？ 难道是新时代的神仙，最先上位适应时代发展的那种？ ③是我的幻觉，由于我过大的学习压力，已经开始幻想语数英物化生变成人，还来教我做题，甚至将这种心理疾病还可以传染，导致身边的人都看得见。 可信度三星，因为我没听过精神疾病还能传染的…… ④一切只是黄粱一梦，这一切都是我做梦，在梦里，连痛觉也是大脑皮层传导的错误信息，不可信。 可信度……0。 我干脆放弃思考，决定坦然接受我被科目们缠上的事实。 周一的课，语文我是不听的，班主任的课挨着听，到了物理课…… 我睡得真香。 物理物理，我对不起你啊……但是物理老师一开始受力分析一开始讲什么重力加速度和电子磁场，我睡意就来了……想起物理那阴沉的样子，我就一身哆嗦。 把昨晚数学给我勾的题目认真地做完，不行就看解析，竟然都很快能理解来。 我这人基本不听数学课，因为我们数学老师讲题速度很慢，比如说昨天那道题吧，数学两分钟给我把思路理清楚，我们数学老师可以讲大半节课。 星期二，物理晚自习，物理老师发了一张测试卷，题型是理综的那种，我把选择题蒙完，又睡着了。 蒙物理选择题我向来秉持着“选最长选项；选数字最复杂选项；多选只选一项”三大原则。 这事给物理知道了，当天回去我就又看到了他。 第12章 卑微物理在线求学 物理和那天逼迫我的态度截然不同，声音温柔了许多： “龙玉，我也不要求你多的，我只教你选修3-3的热力学定律，你选修可以拿满分，总分先考上20分就好……我讲题会很细心的，请你不要放弃我。” 卑微物理在线求学…… “……”我犹豫了一番。 数学：“唉……物理也太惨了叭。” 英语：“是啊……我都看不下去了，太卑微了。” 数学：“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我今天就不争宠了。” 英语：“我也是，于心不忍。” 萧潇：“最惨科目实锤。” 我也听不下去了，妥协道：“行吧行吧，不过我物理是真的很弱，你别对我抱太大期望，可能你讲很多遍我才会理解。” “好。” 物理选修3-3不仅只有热力学定律，还包括分子动理论、气体、固体、液体和物态变化，统称为热学。 在理综卷上则是以两道题的形式来考，一是五选三的选择题，二是大题。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大题会考…… 考什么来着？我脑子再次短路了，只知道是3-3的内容，要考些什么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 “物理……那个，我问下，选修大题的考点是什么来着……” 我以前考的理综卷基本都扔了，就算是老师们发下来的练习我也从来不做物理…… 物理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埋怨我。 “你考的是全国三卷，这是你买的高考模拟理综，你自己翻翻，然后总结一下。” 他扔给我那沓我刚上高三时买来还没翻开过的理综模拟卷，我翻了翻…… “液体，压强，汽缸，横截面积……我去，还有关重力加速度和摩擦力？”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已经想放弃了，看到物理这些p＝76cmHg、重力＝1/3ps什么什么的就脑袋胀。 “这个其实很简单的。” “外星文！” “不许打退堂鼓。”物理本来想敲我的头，但是估计是一想到不能凶我，就改成了摸。 “行行行，别摸了，来吧，从哪开始学，我听还不行吗！” 我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准备好了接受物理的摧残。 只是，物理出奇的温柔，全程没有骂我一句，完全把我当成一个初学者在看待：“你看到这些速度v啊，加速度a啊，质量m啊，这些符号的时候，千万不要慌，它们就像数学上的sin、cos这些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可怕的，照样代进去算就行了。” 原本我以为完全记不住的式子，在物理耐心和明了的讲解下，竟然从模糊变得清晰。尽管我在物理方面和白痴无异，他还是没有放弃。 不像我和数学的进度，我和物理进行得非常慢，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热学还没有看完，只是勉强结束了分子动理论。 分子动理论学完的时候，物理看着我认真的模样，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 我顿时慌了：“你……你哭什么。” 物理嗫嚅道：“龙玉，还有不到六十天，不管怎么样，求求你，不要放弃我。” 物理看起来格外心酸，摘下眼镜默默地抹了抹泪，眼睛都哭肿了。 我只好抱住他，安慰道：“我……我不放弃你，真的，我会试着去了解你，会试着喜欢上你的，你别哭了。” 数学：“说嘛呢，你喜欢我就够了。” 英语：“啧啧啧，科目醋王——数学，实至名归。” 第13章 两个够了，你就不要插进来了 2019年，4月10日，星期三，晴。 高考倒计时，58。 或许是出于对物理的同情心，我今天的物理课意外地没有睡着。不过物理老师在讲题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听。 我现在的基础去听他讲题目根本不可能听懂，索性拿出一大堆讲解资料开始埋头抠热学。 资料我只买数学和物理。买数学是因为我喜欢数学，而且数学是150分满分，在高考中所占比重非常大，明眼人都知道，要想取得好成绩，数学就不能落下。 而买物理是因为我一直都很清楚物理是我的弱项，一直想着多补，却因为心理的原因，每次都“知难而退”。 没有物理在我旁边细心的讲解，我感觉并不能全部搞懂，但是我自己都不禁被自己的精神所打动——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会主动开始学物理。 先看一遍教材基础知识，再去做题，对完答案再看答案解析，有不懂的地方就用红笔圈出来，学累了倒头就睡，中午回去洗了个澡，洗完睡觉，下午又接着学，一整天都过得特别充实。 当我下了晚自习哼着小曲儿拿着资料去找物理赐教的时候，数学却一把将我按在墙上。 “……你干啥呢，让开，我要去学习。” “龙玉，今天晚上的数学晚自习你干啥去了？” “……”我脸黑了黑，心虚地不敢说话。 “今天的语文课和生物课你又干啥去了？要么学物理要么睡觉，你让我们别的科目好寒心啊……” 说着，捂了捂心脏，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英语：“你自己吃醋能不能别拿我们别的科目当幌子……” “我——我才没吃醋！我不管，龙玉今晚你必须学数学！” “不是……我这儿还勾了好多题没搞清楚呢……”我抱着资料一脸无奈，“把这些搞清楚，选修3-3我差不多就能毕业了。” “那……那我教你？” 物理噗嗤一声笑出来：“数学兄，不带这样抢活干的啊。” 英语一把将数学从我身前拉开，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就别吃醋了，他想学物理也是件好事，你可别因为这个就耽误了他。” 数学一脸憋屈：“你倒是说说，学数学怎么就耽误他了？跟着我学数学，他一个月内我打包票可以提高50分，跟物理……？我看最多能提个20分。” 物理也显得有些不悦，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数学，只好又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我，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就是要掏空我的身体，我懂了。” 我爬上床，撑起桌子，把物理资料一放：“这样吧，物理一小时，数学一小时。” 英语：“……你tm再说一遍？” 数学&物理：“你这个及格科目就不要插进来了。” 英语再次愤愤地摔门而出。 数学和物理又双叒叕霸占龙玉！不带我玩！某英语越想越气。 于是，翌日早上六点，宿舍刚刚来电，英语就在我床边大声地用标准口语朗读文章：“Mirai Nagasu had already lived at least two lifetimes in the sport of figure skating when she.......” 我顾若惘闻，翻了个身接着睡觉。 似乎是嫌自己太小声，英语凑到我耳边接着大声念道：“After winning her only national title at.......” 我忍无可忍，一枕头扑他脸上，大吼道：“艾特你个头，大早上的，你烦不烦。” 就这样……英语再次摔门而出。 这门早晚要被他给摔坏。 第14章 让我再喘会儿 2019年，4月11日，星期四，晴。 高考倒计时，57。 为了物理和数学雨露均沾，我基本都是换着学。 英语就纳闷了：本来物理不是龙玉最讨厌的科目吗，现在怎么学得这么带劲？ 想起物理那哭得梨花带雨（语文插嘴：等等……梨花带雨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消音jpg』）的样子，英语恍然大悟！ 只可惜中午我回寝室的时候，他悄悄滴眼药水的场景被我撞见了。 英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我的衣角：“小龙玉～～你不能因为自个英语还不错就把英语给撂下啊！” “得了吧，英语你就歇歇，”我一脸鄙夷地道，“你敢把鼻涕擦我身上，我就——不学英语了！！！” 英语大惊：“臣妾惶恐！” 我：“？？？” 你们怎么搞得跟大型后宫伦理剧似的？ 还好现在只用顾着数学和物理，要是语文生物化学再找上门了，我怀疑我真的得学透支掉。 英语接着死缠烂打道：“真的，考虑一下学英语！英语超甜超好学！天天数学物理数学物理，你看看，你头都秃了！” 英语薅了一把我的头发……还真掉了不少。 沃日？？？我大惊失色。 萧潇插嘴道：“我觉得也是……龙玉，上来上来，咱开黑啊～～～～～要劳逸结合嘛～～～” “狗贼，我才不开，我要学数学！！”我回答得一身正气。 几分钟后。 “怎么双法师啊，肉呢？？”（黑人问号脸） “五楼神经病呗！我都选了甄姬了她还选法师，这不脑子有坑呢！” 我撸了撸袖子，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算了，双法师就双法师吧，看我伽罗带飞。” 英语：“啧，你就等着晚上数学酸死你吧。” 还不等晚上，我和萧潇正打得火热，数学宿舍门一推，领着一票人浩浩荡荡地进来了。 我一看，心道：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除了咱已经认识的物理，他后边还跟着俩穿着那种科研白袍的长得一样的帅哥，就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一个没有戴。还有一个穿汉服的长发小哥，长得别提多清秀…… 如果我没猜错，这特喵应该是……化学生物语文？？？ “你发什么呆！！快出泉水输出啊，对面推到高地了。”萧潇推了推我胳膊。 我回神道：“噢，好好好。” 我一出泉水，就拿了个四杀。 “啧啧啧，这一把俩四杀了，真爽。” “还不是我甄姬辅助打得好。” 我俩相视一笑，数学黑脸道：“龙玉，你又在干啥！！萧潇，你今天学习了吗？” “劳逸结合嘛～～”萧潇一翻身，背对着我，“数学你也真是的，也要让我们家龙玉喘口气啊，他这几天都快学秃头了。” “龙玉你喘完没？” ？？？什么叫我喘完没？我喘你个头！ 我没好气地道：“就快喘完了，等我再喘会儿。” 英语看到了语文，突然邪恶一笑，想起来自己还不是所有科目里面最不受宠的。 但是……语文是我所有科目里考的最好的……有种东西就叫天赋吧。 第15章 大概是肾透支了 在众科目的胁迫之下，索性游戏也不打了，萧潇拉着我去体育馆打篮球。 其实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毕竟我已经好久没摸篮球了，高三偶尔体育课的时候和他们打一打，刚刚打上十分钟就喘不上气。 不过我也没有学习的心思，只好随他出去了，和别的班的同学结队打，我、萧潇、另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一队。 “诶诶，龙玉你看，”萧潇往某个方向使了使眼色，之间几个妹子有说有笑地坐在那里看球，“一会咱可得好好表现，你不觉得那个扎双马尾的特别可爱吗？” “……你看上了？” 萧潇耸耸肩，“我就说说……有妹子看打球贼有动力。” “可以，那一会儿我拿了球就主要传给你，你秀操作。” “小子懂我啊！” 不，其实我只是不想动。 不过说归说，真到了场上的时候，萧潇被卡得特别死，防他的是一个灵活的胖子，挡在萧潇面前给一堵移动的肉墙似的。 卡我的小个子男生长期注意力不在线，导致我经常空防…… 于是十分钟之内，我打得猛如老狗，各种三步上篮和中投秀操作，不过十分钟以后……我怀疑自己是得了哮喘。 做了十分钟的真男人，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当一个路标，能不动就不动。 “呼——萧潇……我歇逼了，我、我去卡那个胖子，你，加油，球尽量别给我。” 萧潇冲我比了个OK。 然而，我失策了。 我没想到，卡这个一八几的胖子跟满场跑差不多，而且我还卡不住这家伙！！ 你个胖子跑得这么快干啥啊！我内心在咆哮！ 我们队的高个子在卡他们队另一个人，那人虽然说没有一八几，也就和我差不多，不过打球特别生猛，我……我反正是卡不住的。 啊，我好没用——我深深地自责。 跟着胖子跑得两腿发软，我干脆破罐子破摔，站在线外等他们抢板，一边喘气，一边感觉到体力透支、体温升高，各种不适。 我打累了以后原本的优势已经没有了，现在基本靠他俩二打三。那个小个子虽然卡人不行，却是个神投手，球到他手上基本就是给我们队判了死刑。 萧潇抢了板，把球传给我，那个小个子走流程来拦我，我稳了稳气息，一个转身把他绕开，进场准备来一个帅气的三步上篮。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胖子冲过来盖我球，没盖着就算了，还把我狠狠地撞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就算了，我眼前一黑，球用力地从我头上弹开。 ……进了。 萧潇大喊一声暂停，中场休息，就过来扶我，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等眼前再亮起来，才跟个蹒跚的老人一样颤颤巍巍地爬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正低着头，几颗豆大的血珠就“嘀嗒——”地掉在地上，紧接着就是血流如注—— “诶！”萧潇瞪大了眼睛，赶紧从包里摸出几张揉皱的纸团递给我，我慌张地堵好，一仰头，喉咙里一阵腥气。 他又扶我离场，去翻书包找水，我的鼻血却丝毫不见止。 天气炎热、剧烈运动、失血过多、睡眠不足……在各种原因之下，我眼前又黑了黑，终于昏死过去。 第16章 男人不能太快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额头上还贴着湿纸巾，躺在自个儿床上，我歪了歪头看看萧潇，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六个男人。 “……诶，我居然昏了？”我一脸惊讶，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昏过去，感觉还蛮新鲜的。 萧潇一脸黑线：“我怎么感觉你昏得挺开心的？” 众科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英语先清了清嗓子，说了话：“这大概……是我们逼得有点紧了，导致你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是我们的疏忽。” “我们仨个没有啊……”生物化学语文纷纷甩锅。 英语委屈道：“那我也没有啊，我逼也没用，数学跟物理老是霸占龙玉，不带我玩！” 数学叹了一口气：“那这样吧，我去制定一份计划表，一天两个科目，弱项科目重点抓，比例我心里有数。倒计时30天的时候一天三个科目，龙玉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萧潇插嘴道：“我觉得为了龙玉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不要那么努力了……” 六个科目纷纷向着萧潇投去凶恶的眼光。 而之后，数学因为制定的计划表每天都有他，遭到了其他五个科目的diss，最后经过一番修改，出场最多的是数学和物理，其次是生物、化学和英语并列，最后，一星期我只能看见一次语文。 我看了看计划表，道：“我觉得语文可以直接去掉……” 语文：“嘤嘤嘤！太过分了！我不同意，我强烈要求给自己加戏，我代表着中华上下五千年，博大精深的文化——你居然一星期只让我出现一次！” 数学：“你再说一次，我把这一次也去掉。” 语文：“****************非人哉！”『再次消音jpg』 系统提示：语文因言语过激被踢出直播间。 英语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语文，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好很多了。 我又再看了一眼计划表：恩……今天星期四，到生物和化学“值日”。 诶，他俩今天才刚来啊，是想和我熟悉一下嘛？ 我觉得我化学和生物方面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做题速度特别慢——不过，其实慢点也不打紧，反正我应该拿去做物理的那一个小时都拿来做生物和化学了。 （再次觉得对不起物理，反省jpg。） 化学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班主任特别凶，还格外关照我，每次我在课上打瞌睡都能一个震天吼吼得我魂都飞掉，所以我现在的化学还是在偏好的那一块。 他俩晚上监督我的做题速度，尤其是要求我把化学计算题和生物算基因型的题目都做了，不要每次看见计算题就空着。 做着令我一个头两个大的题目，我突然想念起数学来。 我尤其记得上次老班发了张理综卷给我们考，她要求我们两个半小时做完，但是她只改化学。我干脆就拿两个半小时全部做化学，结果基本上拿了满分，就错了一道选择题，空了俩个计算的空。 化学看着我做题的速度，吐槽道：“你这做得也太慢了吧！读题不要反复太多遍啊，很浪费时间诶。” 我：“……男人不能太快。” 第17章 把肾透支的补起来 化学一脸黑线： “我知道你会做，就是练你的速度，你能不能配合点？” 我小声嘟囔道：“就说了男人不能太快。” 化学哼道：“你不快？” “笑话，我特别持久！” “哦？”化学单手撑着头，盯着我露出一抹霸道总裁式微笑，“要比比吗？” ？？？（黑人问号脸） 化学开黄腔？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正经科目吗？？ 一旁等接力的生物一拳锤他肩膀上，白他一眼道：“要教好好教，是让你来监督他学习的，不是让你来跟他比持久的。” 化学揉了揉被他揍的地方，埋怨道，“那我能怎么办，他做题还是那么慢，正确率高又怎么样？有用？你还持久，今天出去打球不是十分钟就开始喘不上气了？” “我靠，狗萧潇卖我？” “狗说谁呢？”上铺没有睡着的萧潇扔了一包纸下来，正好砸我头上。“我也不相信你持久，这才学了几天数学和物理，你就肾透支了，还好意思吹？” “不是，什么叫肾透支了？我肾好着呢好吧？” 生物扶了扶眼镜，科普道：“肾透支的症状主要有肾虚、腰酸背痛、早衰等，会影响到以后的X生活，建议重视。” 我：“……” 萧潇笑得差点从上铺滚下来。 行行行，你们说我肾透支那我就肾透支吧——再说还不是数学和物理把我搞肾虚的。 化学从兜里掏出一盒药，认真地道：“把肾透支的补起来，你好我们也好。” “？？？？谁特喵的随身带肾宝？” 你们这些科目真是神仙啊！ 哦不，化学你真的是神仙啊！ “乖，龙玉，吃药！” “我呸！” 我再也学不下去了，一扔笔，麻溜地爬上床睡觉去了。 关键是，一想到明天还要看到化学，我就一头黑线。 化学你绝对是六个科目里面的卧底——关键是我觉得化学和生物人设是不是搞混了？生物开黄腔就算了，毕竟生物要学什么人体啊受精啊之类的，emmmm……不敢恭维。 2019年，4月12日，星期五，晴。 高考倒计时，56。 昨天被化学一顿骚扰调侃，导致我都没有学生物，虽然今晚还是免不了要见化学，但是幸好有数学一起。 我白天睡觉的时间还蛮长的，反正晚上有科目们教我做题，效率比老师高得多，所以干脆主要听他们的。睡个几节课，再掏出数学资料埋头做，一天别提多充实。 语文课还能和萧潇开黑，我俩坐在教室的角落，桌上的书堆得恍如隔绝一切的城墙。语文老师是个快退休的老老师，眼神又不好，又不经常走下讲台，大家不听课也不怎么管，一度放纵了我。 即使是在高一，我也没听过语文课，那时候语文成绩就稳定110+，现在虽然没有那时候好，但是随便考也是100+。 我常常在想，我现在的数学要是和语文一样不学也能100+，我估计每天都是笑醒的。 再次用伽罗拿了MVP，我不禁感叹道：“我玩伽罗真特喵猥琐啊。” 某潇：“你玩啥都猥琐……你整个人都猥琐。” “滚。” 第18章 今天化学作死了吗？ 事实证明，化学果然是魔鬼。 见我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天的药“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来嘛～～龙玉，吃药，治肾亏，不含糖，信赖枸橼酸西地那非片。” “啥玩意儿？”我一脸黑线，这玩意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化学挠挠头，“1-[4-乙氧基-3-[5-（6，7-二氢-1-甲基-7-氧代-3-丙基-1H-吡唑并[4，3d]嘧啶）]苯磺酰]-4-甲基哌嗪枸橼酸盐——我自己合成的，不知道好用不好用，嘛，毕竟我是科目，不是科学家。不过实验室规范我都有好好遵循，应该是ojbk的。” 数学一把将药盒抢过来，用杀人的眼光威胁道：“你敢让他吃，我就弄死你。” 化学打了个寒战，正欲把药盒收起来，手伸出去拿，却被数学手疾眼快地躲开了。 “没收！” “诶——？数学你该不会是想自己用吧？早说嘛，用完记得反馈我效果哟～” “不是，这啥片？干啥的啊？”我一头雾水。 “枸橼酸西地那非片。”化学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坏笑道：“简称伟哥。” “……” 我强烈要求把化学赶出去。 真的。 “算了，别理他，他天天脑抽。”数学理了理习题资料，抽出他前几天让我做的那本，“今天我们来学函数吧？学函数前先学一下求导。” “数学你丫说谁脑抽呢，信不信我下次合点三氧化二砷混进你饭里？” 这次这个我倒是知道，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 不过我脑子还是再次短路了下：“……你们，还会吃饭的？” 果然他们的世界不是我这个凡人能够窥探的……不对啊，科目吃砒霜会死？？？ 数学大手一挥，几本资料就整齐地铺到我面前的书桌上，笑眯眯地跟我说：“你先自己看。”说完，一把拽住化学衣领，把垂死挣扎的化学拖了出去。 “诶诶？！数学你干嘛啊！！放开我！！小龙玉，救命啊啊啊啊！” 数学把化学拖出了男生寝室，片刻后，我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数学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沾着血，淡定地越过我的书桌，走到阳台开水龙头洗手。 等他进来的时候，我抖了抖身体，语气害怕道：“……数学，原来你这么血腥的？” “没有，你误会了。”数学语气淡淡的，“我就是把他合成的那玩意给他全塞嘴里，逼他咽下去了，他当场就流了好多鼻血……” 我一脸震惊。 这么一大盒？？你给他全吃了？我不禁有些担心起化学来。 后来听生物说，化学精神萎靡了好长一段时间，接下来的两三个星期可能都不能来教我做题了。 生物还说，数学问化学药效怎么样。 化学咬着牙说：好，特别好。 眼里跟能生出火似的。 我当时就笑得不能自已，还把这事跟萧潇说了，萧潇似乎是不能get到我的笑点，还表示有点心疼化学。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调侃道：“怎么，上次你去医院，果然是去治阳痿的？” 萧潇：“你要不要试试？” 我虎躯一颤—— 然后被数学拉去做函数了。 第19章 今天数学吃醋了吗？ 虽然英语老是调侃数学是科目醋王，不过因为众科目都乐于“争宠”，我也就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不过现在我意识到了，每当我和萧潇表现得稍微“亲密”那么一点点，空气中都会飘着一股子酸味儿。 就好比刚刚我和他的对话，萧潇明显就是开玩笑，然而，数学却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悦地把我拉去做题了。 求导也很简单，就是有些题目会出很复杂的原函数，数学给我列了一大串，乘这个除那个的，看着都难。 “就练一下，当做查漏补缺，做完就开始进正题吧。” 趁我去做题，萧潇跑去淋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只穿了条及膝的阔腿裤，我抬头瞄了一眼，满眼羡慕地上叹气道：“还有时间打球真是好啊，这腹肌，这身材……” “又没人逼你打游戏，”萧潇白我一眼，然后摆了几个pose卖弄风姿，“好看吧？给你多看两眼。” 萧潇虽然和我都打王者，不过他打游戏的时间明显比我少很多，基本上是我和他开黑他才会打，每次他单排基本就是猛掉分，单排完就卸游戏，拦都拦不住。 他就比我会掌握时间多了，也有在学习，也有在打球，还睡得早，至于我么……一言难尽。 数学又醋道：“我也有腹肌啊！” 说完就开始撩衣服，还真是……而且身材还比萧潇好多了，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龙玉，怎么样？”数学表情有些得意。 行行行，就老子没有，行了吧？ 我有些无语——不过想当年我初中的时候，也是长肌肉的，那时候打球多生猛啊，打完一中午打一下午，保安来赶人才和小伙伴们依依不舍地回家。 还想起当年有个朋友，虽然不和我们打球，不过有一次和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被我的腹肌刺激到了，当时还被女生们拿来比较。后来他回去猛做俯卧撑，竟然真的长肌肉了…… 唉，当年可是我的人生巅峰啊，告白的女生好几个……想到这里，我不仅叹了口气。 要不……我也试试练俯卧撑？ “怎么了，很难吗？”数学看我迟迟没有动笔，问道。 “唔……还好吧。” 我强打精神，把注意力集中在求导上，笔在纸上划了几下，数学凑近看了看，“求错了，这里的公式你记错了……这个要求要细心，一不小心就会代入错。” “唔，算了算了，我睡觉去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还要考阶段性模拟考呢。” 我感觉也有些困了，说完就收了书和笔。 数学愣了愣，垂眸不看我几秒，又抬眸看着我，眼神黯然，说：“这是……考试比我重要的意思？” ？？ 你这语气，还吃考试的醋是吗？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对啊比你重要，王者荣耀也比你重要，唉，现在好想学物理噢，天天学数学，感觉都快腻了。” 我一边爬上床拉好被子，一边说给数学听，觉得他的反应还蛮好玩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数学瞪大了眼睛，失神了片刻，我又问到了一股子醋味，这才补充道：“骗你的，我最喜欢数学了。” 恩？突然间，那股醋味突然变得很香甜—— 第20章 他怎么散发着甜唧唧的味道 数学走了，那股甜腻腻的味道也不见了。 不是吧？我顿时睡意全无，总感觉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科目争宠事件了，因为对象竟然还能牵扯到萧潇。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下， 数学有没有说过喜欢我之类的？——唔，不对不对，他应该没有别的意思。 难道只是单纯的喜欢吃醋？ “……” 啊，不行了，我的幻觉又加重了，都能闻到味道了。 啊不行不行，我的幻想又加重了，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欲求不满？ 口意，真是恐怖。 我倒是很认真地觉得自己是个双性恋……虽然在别人眼里我可能是个钢铁直男，毕竟我的女神可是少女心御姐身的汉库克 。 有种东西叫做次元壁……所以我的女神也只能是女神而已 。 真爱不分性别，混网混多了这种观念居然根深蒂固起来。 我感觉自己又脑子短路了一下——难道我和科目们没有次元壁吗？？？答案好像很显然…… “萧潇啊，你睡了没？” “……睡了。” “来来来，开黑鸭～～～” “开你个头，我睡了！” 几分钟后。 “龙玉，最后一把哈，真的不来了。” 我在游戏里打了个“OK”过去。 大概就这样……第二天的考试又双叒叕跪了，尤其是语文，从小到大，我头一次没写完作文。 “龙玉，你咋了，我刚刚出考场的时候看见你作文还空着一大片。” “没注意时间。” 毕竟往常我都是提前半小时做完……这次感觉也没问题，就慢悠悠地做了，没想到——唉。 “这次语文作文蛮不好写的，作文题目都不好想。” “woc，你别提醒我了好不好，我又想起来我题目也没写了！！！” 我抱着头，一副生无可恋欲哭无泪的样子。 “安啦，模拟考试而已，”萧潇揽过我的肩膀，“走走走，咱开黑去。” “行。”我倒是也干脆利落。 语文知道了我考试失利的事，倒是显得淡定很多。 “你就当是个教训吧，还好这个教训不是在高考，不然就完了。” “说的也是……那我们就不学语文了吧？” 语文听了，态度突然变了，笑眯眯地抓起我的衣领，笑容中夹杂着一丝惊悚：“作文的事姑且不说，今天的诗句填空，你怎么连‘不见曦月’的‘曦’字都不会写？恩？” “咳咳，意外，意外，提笔忘字在现代社会是很正常的事嘛。” “这么说，你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 “背了也不一定考，考了也不一定会写，写了也不一定得分——综上所述，请问我干嘛还背……” “歪理一堆，快去学习！” 我撇了撇嘴，只好翻开了中学生文言文理解背诵手册，大声朗读起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韩信偷不下……” 语文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正视他，笑容渐渐凝固。 “我好好背，嘿嘿，别生气。” 语文无奈地松开手，唉声连连，“我其实也不是说很想争宠啦，你眼里没有我，这时我从高一就知道得很清楚了。而且一星期只能见一次——你就好好珍惜吧？” 不是，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说法这么奇怪呢？ 我挠挠头，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第21章 偷偷亲一口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2019年，4月15日，星期一，阴。 高考倒计时，53。 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离第一次遇见数学，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 高考也已经距我只有两月不到。 大概是渐渐习惯了有科目们的日子了，连他们的各种“争宠”也顺带习惯。 如果他们是妹子……我真的会有身在后宫的幸福感！！！啊，想想都是幸福的。 然而事实是，语数英物化生都是汉子……此刻我真想放个咆哮的表情包在这里，不然难以表达我的感受。 幸好他们对我也挺好，监督我学习，也留给我时间喘息，每天一两把的王者时光显得更加宝贵了。 我学习的强度也越来越大，有时候学着学着突然就睡着了。 今晚也是，刚做完几道圆锥曲线的题目，就觉得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不知怎么的就把眼睛闭上了——然后，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意识脱离了身体几秒，突然又被一阵温暖的触感拉回了现实，虽然我还闭着眼睛，但是能感觉到数学把我抱回床上去了。 他的体温暖暖的，靠着舒服，放下我刚刚想走开的时候，被我一把拉到我旁边，挨着我躺下了。 我们宿舍的床还是挺小的，更何况我们还都是男的，所以这样和他睡在一起显得很挤，但是我却不想撒手～～因为抱着他好舒服。 “你醒着的？”数学试探性地问道。 唔……半睡半醒的，感觉脑子昏涨涨的，说不出话。 “太累了吧？”数学的声音在我耳边，现在我听着却有些飘渺，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脸靠近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呼吸呼出的气体轻轻地抚在我脸上，痒痒的， 不觉得感觉自己的脸也有些发烫。 犹豫了几秒，数学轻轻地亲了一下我的脸。 “……” 我心里挣扎了一番……算了，懒得睁眼，太困了，睁眼看人好累。 数学见我没醒，胆子肥了起来，软软的嘴唇轻轻地贴在我嘴巴上，睫毛还在我脸上扫，一只手按着我脸，舌头很轻易地就撬开了我的嘴。 ……你等着，明天早上老子再找你算账！ 下一秒，意识就彻底离我远去了。 早上六点，宿舍准时开灯。 我虽然白天很珍惜时间，唯独早上的时光不愿意珍惜，赖床一定要赖到不能再赖为止。 数学还在，食指在我唇上逗留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味些什么…… wqnmd，趁人之危！！我有意识的就是不想起床好不好？！！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可是感觉到数学要起床，我还是猛地拦腰把他带回在床上。 “你醒的？” “……刚醒，别走啦～再陪我睡会儿。”我的声音很小，语气带着写不满，尽量靠在他耳边说话，生怕他听不见。 悄悄睁眼看他，原本白皙的脸已经红了大半——不，是粉了大半。 “你半睡半醒的时候很容易撒娇呢。”数学笑了笑，眼里满是宠溺。 “我说，数学，等我高考完了，你是不是就会消失了？”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原本我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你要是不想的话，我也可以一直陪着你呀。” “也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谈一下。”我笑眯眯的，原本抱着他腰的手转而环上了他的脖子。 “谈什么？” “恋爱～～” 此时正准备下床上厕所的萧潇：“？？？？”（黑人问号脸） 第22章 有个恋爱想和你谈一下 “龙玉？你俩…………？？” 我和数学沉默片刻：“……” “算了，我先去上厕所。” 萧潇扯了扯嘴角，一副憋得不行的模样往厕所奔去。我转头盯着数学的眼睛，逼问道： “我说，你昨天晚上偷偷亲我，对不对！” 数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将脸埋进他肩头，“我初吻……你要负～～”责～～ 话毕……两眼一闭，美美地睡了个半小时的回笼觉。 数学狂汗——不禁爬起床坐在书桌前思考了下人生，萧潇上厕所出来，也不禁坐在数学旁边陪着数学思考了下人生。 “你们刚才在干嘛来着？”萧潇蹙眉，“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房间好不好，考虑一下室友的感受行不行……” “你别误会啊……他睡糊涂了。”数学一时语塞，只好用一句“睡糊涂了”妄图蒙混过关。 “啧，大早上的搂搂抱抱嘀嘀咕咕的，脸靠那么近，你一句误会了就想打发我？我高考体检两眼5.1好吧？我本来早上刚刚起，还有点不清醒的，看见你俩就被吓醒了。”萧潇抚了抚胸口，晃头道，“你俩不会真的有基♂情吧？——先别急着否认，好好回答我，我没有偏见的。” 他俩交心良久，而我这个罪魁祸首好些时候才关了六点半的闹钟，又半睡半醒地眯了十分钟，这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哎呀，你俩大早上的就开始学习了吗？” 萧潇一头黑线：“你怎么还睡得着？” 我：“我为什么睡不着？天天刷题刷题刷题，除了刷题就是看题，都快刷猝死了。” 数学眼神有些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跑出去洗漱，啥都没说。数学跟过去，扒在门边，几分钟后才缓缓开口： “龙玉，那个……你刚刚说的……” “谈恋爱？” “唔，恩，你是认真的吗？” “开玩笑的啊，你纯情小学生吗？再说了，我干嘛要跟我的幻觉谈恋爱，我又不是真的欲求不满。” “我是数学，不是幻觉！！！” 唔……我没有相信他的鬼话，不过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的话……那我的幻觉偷亲我这个事果然可以解释成我欲求不满了？？ “再说要高考了，哪有时间谈恋爱——虽然我们班确实有好几对情侣。” “和数学谈恋爱又不会耽误你学习。”萧潇也从房间里出来，插嘴道，“啊～～～我也好想和物理谈恋爱啊～～～” 我身体一僵。“你——认真的？祝你俩幸福。” “我是说我想好好学物理，你想哪儿去了。”萧潇敲了敲我的头，……“我物理也就比你好那么一点点，惨不忍睹。” 我瞅了眼直直地盯着我的数学又飞快地把眼神移开了，我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大概是看清楚数学的意思了。 要不是喜欢，谁亲人是亲嘴还伸舌头的？唔……现在该轮到我混乱了，刚刚说谈恋爱就是一时脑抽，但是数学好像还蛮认真的。 我怎么幻想着幻想着，还弯了呢？我不禁陷入沉思。 第23章 在女装边缘试探 不行，我一定要振作！——这事先当没发生吧。 我这样想着，到了晚上，数学却罢工不干了。 “我不教了。”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又挪了挪凳子，离我远远的。 我看着这道乱七八糟的函数题，又看了看一脸别扭的数学。 英语疑惑道：“咋了？你今天不太对劲啊……算了算了，龙玉我们来做英语改错题吧～～～” “我也不做了。” 英语：“——shit。” 我打算先睡了，萧潇却坐到书桌前，拿出了物理作业。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萧潇咳了两声：“倒计时50天了，我也挺慌的，你也是，最近刚刚有点起色，别因为和数学吵架就歇逼了哈。” “我不听，什么叫我和他吵架，是他自己脑壳长包，我做错什么了？” 数学心虚地盯着地面看，咬弄着下嘴唇，什么话也没说——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好。 萧潇反倒是为数学说了点好话：“那没吵架，就好好学数学呗，上次小测试你不是刚上90吗，还不都是数学教的？做人不能忘本，你现在歇逼了又回到原来那个鬼样子可怎么办。” 歇逼就歇逼吧，我又颓废了起来。 反正我也不是非要考985。 我家里虽然就我一个儿子，但我还有个妹妹，现在也在一中读书，成绩很好，有我当年高一的风范。 关键是，不像我，我妹妹还不打游戏，自制力也比我强的多，与其把希望都放在我身上，我倒是希望我爸能把重男轻女的思想丢了，对我妹妹好一点。 “……没他教我也能自学。” 英语哼道：“你就别嘴倔了好吗？自学能有他教的好？再说以你的性子，自学几分钟就去打游戏了吧。” “你别管我，我说了我行。” “哦，你还说了你要考清华，行了吗？要不是数学，你看看自己成绩，大学可不可以上都说不好——数学，你也别管他了，让他自学试试。” 数学脸色有些发白，蹙了蹙眉，对英语说：“你闭嘴。” 英语：“？？？老子在帮你好不好！白眼狼！” “不需要。” 英语：“……” 英语日常摔门而出。 听着英语砸门的声音，我狠心地一闭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梦周公。 “龙玉……你生气了？”数学蹲我床边，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我不说话。 “我错了……对不起，你好好学数学，我以后不会做了。” “咳咳，你错在哪儿啊？” “我……我哪都错了……” 恩，认错态度诚恳——不过关于他为什么要亲我这件事，我不太问得出口。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去问，我心里还是有点13数的。 但是——喜欢幻觉果然还是没有前途的吧？ “恩……那好吧……今天我先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数学无奈地从床边离开，坐到凳子上，萧潇因为物理题毫无头绪，手里一直在转笔。 数学低声道：“萧潇，你知道龙玉怎么哄吧？” “……男人哄个锤子，你当交女朋友呢？” “……真的没有吗？” 萧潇邪恶一笑：“JK制服，了解一下？” 数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第24章 你和物理想必是…… 天气渐渐燥热了起来，离六月越来越近，当我开始热到穿上短袖的时候，我清楚地感受到，夏天来了。 毕业季也是在夏天啊——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每每看着还剩很多的资料，我都觉得好想哭。 颓废不是一时之计，现在后悔也不知道晚不晚。 不知道是高中以来第几十次，我又把王者荣耀卸载了，点开手机里的猿题库，首页的“距离高考49天”格外醒目。 49天，七个星期。 太短了，我想。 还要挣扎49天，好像又太长了。 “你想什么呢！”萧潇用什么冰凉凉的东西贴了贴我被烤得灼热的脸，我一看，是一盒雪糕。“喏，给你带的，看你都晒黑了。” 我把手机按了关机键，它一下就黑屏了。我把它塞进桌箱，想起因为太困，中午都没有回寝室，就直接在教室里睡着了。’萧潇走前喊我的时候我还跟他说了天太热，没胃口吃饭，叫他先走。 我接过雪糕，说了声谢谢，然后摸了摸脸，问：“真晒黑了？我又没出去晒，不是呆在教室就是呆在宿舍，怎么还黑了——” “噗——你在意这些干嘛，大老爷们的，再说，你再黑能比上我？” “也是，”我点点头，撕开雪糕盒用勺子挖了起来，入口是一片冰凉，还有草莓的味道，“你包青天转世，我确实比不上。” “呸，哪有这么夸张，你辜负了我的雪糕——还我。” 说着，伸手欲抢，我抱着雪糕一个转身，萧潇没站稳，扑到我身上。 “……你干嘛？” “不小心的………………”他咳了几声，坐会了座位，“第一节 语文课……要不咱？” “我卸载了……就刚才。” “说这些就见外了，来来来，QQ快传了解一下。” “传你个头，赛季更新了。” 萧潇有些懊悔：“又双叒叕更新了？靠，这赛季又没上王者——我还好，星耀底层徘徊，你星耀一不扎心嘛？” 我耸耸肩：“我能怎么办，老是拿败方MVP被坑下来，再说了赛季更新也是必然的，懊悔也没用——对了，昨天你的干劲哪儿去了？” 萧潇长按了一下手机屏幕，把王者荣耀的图标拖到顶部的卸载，倒是也没有拖泥带水，“你不玩我也不玩了。” 我接着吃雪糕，问他：“对了，你回宿舍有没有看到数学。” “恩，我说你今天中午不回宿舍，他就走了，还问我你是不是躲着他，要是躲他，他以后不出现也没关系。” “……他心思还真细腻，想这么多，”我突然笑出声来，“不过昂，我觉得他在也蛮好的，还天天提醒我升温降温该穿啥，我妈都没他这么关心我。” 萧潇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你俩该不是真要搞基？” “呸，再拿这事取笑我，下个赛季不带你玩了。” 萧潇哼了一声，在语文课上打开了物理资料—— ——“话说，下次让物理和我也……” “Σ(|||▽||| )啊？你俩果然？” “算了，你真狗。” 第25章 穿上它，你将获得力量 我讨厌总是意识到高考将近，每每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毛病似的，这儿疼那儿疼，这儿虚那儿虚的。 红笔勾着一大堆看不懂的解析，题目越做不出来越是烦躁。 萧潇做物理也是一样的，电子磁场、受力分析、动量守恒……每一个知识点都要吃透，很显然，我们都还达不到这个要求。 语文课下了是数学课，我姑且拿着几道题去问了数学老师，我们数学老师——前面有讲过，讲题不抓重点讲，还老吵吵。 不过我总算是听懂了，抱着资料悻悻地回了座位，有感而发道：“还是数学好啊——” “那你还跟他吵架？” 我埋头做题，没说话。 明明也不是什么吵架……或许是我在逃避些什么吧。 我喜欢的数学，是抽象的，书面的，是集合、三角函数，是基本不等式、正余弦定理，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会亲我还伸舌头的人——还是个男人。 我是一个懦夫，不回家是逃避我老爸，无视数学也是逃避他，发成绩我会不敢看，我也会浑浑噩噩地不想努力……反正，我就是懦夫，而且我好像还不以为耻，虽然我也不至于以此为荣。 晚上回寝室的时候，推开门就看见数学坐在凳子上发呆，手里拿着一个好像是装衣服的盒子，见我和萧潇回来了，才走过来把盒子塞我怀里，脸有些红：“龙玉……我不知道你还喜欢这东西，不过我特意去挑的大码，你应该穿的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哎呀，笑死我了，”萧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笑起来，捂着肚子，表情笑到扭曲，“龙玉龙玉，哈哈哈哈哈你快穿穿，快快快。” 我一看他这表现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打开盒子一甩，把衣服摊开一看—— ？？？？？？ 大码JK制服？你给谁穿呢？ 数学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被萧潇耍了，一时间愣在原地，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笑得不能自已的某潇，又可怜唧唧地望了望我， “那个……龙玉，我是诚心道歉的，你原谅我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黑着脸把JK制服扔他脸上：“你自个穿，穿完给我拍个照，我就原谅你。” 数学：“……” 沉默片刻，数学拿着制服，往卫生间走去…… 萧潇和我都有些震惊，萧潇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结结巴巴地道：“他……该，该不会……当真了？” “不好说，他连我喜欢穿JK这种事都能相信……等等，狗萧潇，你都跟他说了啥？” 萧潇尴尬地咳了两声：“我真的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没说啥，你放心，放心。” “我可放心了，你也放心——下个赛季你也上不了王者。” 萧潇抱着我的大腿就是一阵哀嚎：“龙玉大哥，你再想想！” 看他这副惨样，我也忍不住笑了，把书包扔床上，拿出作业，说：“好了好了，你快做作业吧，王者的事情高考完再说。” 萧潇露出一副老父亲的模样：“咱家龙玉真是长大了啊～～～” 这家伙……还真是不能给他好脸色。 第26章 金刚芭比 我和萧潇并肩坐在书桌前，他掏物理资料摆着，我掏数学资料做，他这还没看几眼，就拿出手机盯着看了起来。 我用手肘戳戳他：“认真点。” “不是，我在看英语听力成绩——好像上星期就出了，我现在才看到，”萧潇从自个书包里翻出来一个钱包，掏出一张小纸条，那是上次英语听力考试的准考证，他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点来点去，这时，数学从阳台那儿开门进来，我和萧潇默契地抬头，再默契地“噗——”地一声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金刚芭比哈哈哈哈哈哈。” 数学嘿嘿一笑，冲我一个wink。 我和萧潇好半天，都还没笑缓过神来，数学倒是没点不好意思，催道：“你不是要拍照吗？快照啊。” 我强忍着笑意，掏出手机拍照，还给他开了人物美颜，“金刚芭比”四个字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太形象了太形象了，要是再弄个双马尾的假发…… 我冲数学比了个OK的手势，他才跑回去把JK制服给换了下来，说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也不听萧潇的鬼话了。萧潇查了成绩后，兴奋地戳了戳我胳膊。 “哇！龙玉龙玉，我英语听力居然比上次多了1.5分诶！！你快把你上次考试那个准考证给我，我帮你查一下。” 我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的水性笔顿了一顿，又埋头接着做题，声音淡淡地道： “没啥好查的，肯定凉了。” “不一定吧，我这次也是蒙对了好多个，万一你也提分了呢？” 萧潇第一次英语听力考试和我一样的分，都是25.5，我觉得我那次算是发挥失误，我们监考考场的老师延迟发卷，开播的时候我连题目都没看完。 第二次是我自己不在状态，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就放空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条听力已经放完了。 萧潇好说歹说，我才从书包内夹层里把那玩意递给他，他看完成绩兴奋的心情一下就冷却了下来，又看了几分钟手机，默默按了手机返回键，习惯性地关闭所有正在运行的应用，然后黑屏，把手机扔在一边，对成绩的事情只字不提，接着和物理资料纠缠起来。 “多少？” “你还是别知道了。”萧潇长长地叹了口气，“刚刚我还顺便看了班群里发的上次适应性考试的成绩……你这次，分数没上一本线。” “噢……语文多少？及格没？” “没注意，我只看了总分那一块，把你划在二本临界那儿了。” 我自己打开手机看，看了语文就没有再看其他科目的勇气。 84……人生第一次语文没及格…… 而且语文是第一场考试，语文都没发挥好，其他科目肯定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这成绩简直不忍直视。 萧潇也静静地做作业，一言不发。 “看完就好好做数学，”数学打破了这宁静，“现在的成绩是拿来激励你的，不是拿来击垮你的，要学会调整心态。” 我心态可好了，破罐子破摔呗，反正我也是瞎考的。 我这么想着，后背却不知道怎么了，出了一身冷汗——应该是初夏太过闷热的原因吧？我搁置了学习的任务，决定先去洗个澡。 第27章 主妇数学实锤 我洗完本来是没有穿上衣的，看着数学两颊通红，时不时往我胸前瞄的样子，自己也被传染了脸红，默默地打开衣柜挑了件T恤穿着。 因为好久没回家了，冬天的衣服都还在里面躺着，占了大部分的空间，乱糟糟的一团，大概和我乱糟糟的心情有的一拼。 “你柜子好乱啊——”数学凑过来悄咪咪地瞥了一眼。 “唔……呃，懒得收，就这样吧。” “我帮你收，你去做题吧，冬天的衣服我就帮你收进行李箱，你抽个时间回家一趟吧，能收的就收了，不然毕业的时候有的你忙的。” 数学说着，就在我柜子前面自顾自地收起来了，“还有你刚刚脱下来泡着的衣服，你准备什么时候洗？” “依龙玉的性子，不拖个一天两天是洗不了的。” 我被萧潇的补刀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跟他室友好几年了，也不是头一次被他说，但是搁外人面前被他说还是会不好意思。 数学把我空空的行李箱打开，把厚衣服都收进去，“那我一会帮你洗了——” “不不不，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去洗。” “我帮你洗。”数学倒是很热心，抓着我胳膊不让我去，我差点和他撕扯起来。 “我要去！我洗就完了！” “那我现在洗，一会儿再帮你收，你专心做题就行了。” “啊啊啊别啊！！你去收吧，我洗就行了，我自己来。”我拦住数学，打死都不让他过去。 我这必须得反抗一下，毕竟我内裤还搁里面呢，这哪能好意思让他看见。 可惜数学身形灵敏，几下就跑到阳台那儿去了，我一口老血差点含不住，颤颤巍巍地跟了出去， “你一个科目……教我做题就算了……别的我自个儿来，好吧？”看着他红着脸捏起我的内裤，我尴尬地说，“那个我自己洗。” “成，别的我洗。” 氛围一时间十分奇怪，尴尬得让人窒息。 我把内裤晾起来，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灰溜溜地滚回去做题了。 萧潇大概是遇到了弄不懂的地方，刚开始一个劲地咬笔，趴桌子上看解析看了半天，最后眼睛一闭，我还以为他想歇会儿，没想到过了会儿居然听到一阵轻轻的鼾声。 这家伙……歇逼得比我都快，还好意思说我。 我做了会儿题，数学替我洗衣服的声音依稀可以听得到。 我因为刚刚的事情，现在感觉还挺尴尬的，萧潇这么一睡，让我感觉寝室里只有我和数学，一时间就更尴尬了。 我一脚把萧潇踹醒，萧潇猛地从凳子上坐起来，“靠……你别吓我啊。” “干啥？做噩梦了？” “恩，梦到老班来查寝，我刚开门看到她的脸，你就把我踹醒了，吓死我了。” 萧潇说完，作业也不收，就往床上爬，“马上12点了，你别太晚睡——熬夜肾亏。” 我……真想上去把他拽下来揍一顿。 算了，晚睡是习惯了，反正玩手机也是熬夜，做作业也是熬夜，现在熬夜还挺有成就感——就算是骗自己也好，你感觉自己有努力，心里的慌乱就会稍微被藏起来那么一点。 第28章 你做个人吧 等数学弄好了，跑过来看我做题，我琢磨着要不要先去睡觉呢，可是这题还没有解出来，草稿纸上勾勾画画得乱七八糟的，想了好多办法也是无济于事。 “龙玉，这题……” 数学好像是想给我点提示，我打断道：“嘘，别说题目，我自己想。” 孔子还说学而不思则罔呢，做题有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那我不说题目的事，我想说的是……” 我再次打断道：“不说就别打扰我学习。” 数学一时语塞，等我重新画个图标了条件，才发现这题用设边为x，靠勾股定理就能证明垂直。 “我靠，这么简单我看半天……真是浪费时间。” 数学憋了半天的话，还是开口问我：“龙玉，你不是都说自己是双，真爱不分性别吗，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道歉是因为我觉得趁人之危是我不对，而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件事。” 我转头看了看他，他一副豁出去要把这事挑明的样子，眼神略显坚定，看我盯了他许久，他抿了抿嘴，眼睛有些红了。 “也不完全是性别这个事，你要是真想挑明了说，我觉得也行，”我一边收作业，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真爱不分性别……但是你好歹分下种族好不好？你是人吗？！” 你是啥我都不知道，科目？鬼？神仙？还是磁场？？想起数学的事我就脑壳疼，他也不说清楚，每次都用一句“我是数学啊”糊弄过去。 不过我管你是什么，反正来无影去无踪的，不是人就对了。 “我不是人……”数学猛地发现哪里不对，“咳咳，不对，我是人啊！” “你不是小仙男吗！” “啊对，我是小仙男——不是，我也可以做个人啊。”我一副复杂的表情，数学坚定地道：“你真的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 什么叫只是，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好不好！ 从一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数学是我的幻觉，即使是到现在我都还没搞清楚他具体是个什么东西，长得是个人没错，可是又莫名其妙地说什么自己是数学…… 好吧，你说是数学你就是数学吧，数学每天都逼我学数学。 我揉了揉太阳穴：“最主要是这个原因没错，毕竟你没给我什么真实感。” “真实感么？”数学摸了摸下巴，然后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喜笑颜开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先去睡觉吧。” 我一脸懵，其实不是很困，也不知道数学在打什么主意，躺床上半天没睡着，于是就从枕头下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看，看到一条未接来电。 没有备注——地址是我们省我的市，移动卡。 我看着有些熟悉的号码，在脑海里反复搜索这个尾数，点了一下准备查看详情，却一不小心拨出去了—— 我猛地一下挂断了电话，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尾号……是我爸的号码。 我感觉有点慌，脑袋里嗡嗡作响——这演的又是哪出？ 第29章 高数同学 2019年，4月20日，星期六，晴。 高考倒计时，48。 这天，一中14班转来了个新同学，我们班的女同学都在讨论。 “刚刚老班旁边的那个是新同学吧？厉害的，都快高考了才转过来。” “是的吧，我看见挺高的，就是没看见帅不帅。” “后台挺硬啊，说转就转了。” “卧槽啊啊啊啊啊！你们快出去看看，新同学敲特么帅的！！” 某女同学一阵花痴般的尖叫，教室里顿时空了一大半，新同学刚好快走到门口，还没进教室就被人流堵在了门外。 萧潇顿时感觉自己失宠了，嘟囔了一句：“不是吧，还能转来一个比我帅的？——我去！！龙玉你别睡了，你快看啊啊啊！” 我靠，你花痴少女吗萧潇，什么男的把你帅成这样？ 唔，不感兴趣，昨天被一个未接来电吓得半死，为了转移注意力看了大半晚上的漫画，现在头脑都不清醒。 老爸的电话装作没看见，他再打来我还是装作没看见，实在不行就让萧潇给我接电话，反正我老爸要上班，总不可能追来学校。 “你快看那是谁！” 我埋着头不想说话：“……” 好巧不巧，我们组刚好缺一个人，原来的组员是我们寝室那个转学走掉的人，所以新来的同学理所当然地坐到了我们组。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正被人盯着看，头皮发麻。 “我是你们新室友，高数，走流程介绍一下。” 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前排说话，萧潇一个劲骚扰我，知道我怕痒还戳我腰，我烦得起身瞪着眼掐住他脖子，萧潇赶紧求饶道：“噗……龙哥我错了，我错了。好了好了，醒了你就看看，这是谁。” 我往前桌一瞥。 “……” 这真的骚—— 冲我一脸傻笑的新同学，长相俨然是陪我做题多日的数学的模样，我脑子短路了好久，就这么和他对视着……直到敲了上课铃，我才默默地坐下思考人生。 “你到底想干什么？” 数学笑嘻嘻地道，“高数这名字不错吧，既可以翻译成高中数学，也可以翻译成高等数学，高数还是大学必修哦。” 你这回答的怎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谁问你名字好不好呢？我一脸黑线。 难道我说他没有真实感，他就想出这么个办法制造真实感？你身份证有吗？你有父母吗？蒙逼。 算了……事情再次失去了控制。从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生活中的时候我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的，不管他是幻觉还是真实，都是对我平凡无奇的生活的一个巨大的冲击。 最最关键的一点，我昨天貌似差不多是被他告白了吧——我抓起笔的手一僵。 我天天学你，你特喵的却想上我？ 不对，万一他是受呢？……我认真地思索起来，总觉得问他是想上我还是想被我上这个问题有点不好意思，还容易被误会。 我正想着这个问题呢，萧潇就给我爆料了一个消息，说他刚刚看到校群里有人讨论，我们市另一所高中有一对情侣在学校厕所做.爱被人拍到，还上传到了网上。 第30章 空一道选择题 好像说是高二的，不知道成年没有，还是两个男的，受白白嫩嫩的跟女生一样，还喘得特别浪。视频一曝出来两个都被学校开除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以后的就学。 我皱了皱眉：“你怎么尽关注这些？上课又玩手机。” “你睡了一早上了，真好意思说我啊——不过我是真的感兴趣，我还问他们有没有视频，嘿嘿嘿嘿。” 某潇猥琐一笑。 我浑身一颤：“卧槽，你不要看好不好，万一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特喵……” “这个嘛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要不我找到了咱俩一起看？听说感觉就跟看av一样，那个受挺秀气的……” 我叹了一口气，没回他的话，握笔又和数学题奋战起来，物理经过了他短暂的春天，现在又失宠了。磁场？电流？不学，告辞。 视频的事我心里还稍微复杂了一下，外界对此事也是众说纷纭，不知道那个拍视频的人是出于什么心态拍，什么心态发。不过那两个人也是够了，居然在学校厕所就做，这得多饥渴？ 再看看我……生下来多少年就单身多少年，绝对的凭实力单身。 我初中的桃花期大概一年被告白一次，可惜最后初三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和我兄弟关系特好的女生……也就是激励我高一努力的那个妹子。 当时装得跟什么都没有似的，还帮她撮合我和我兄弟，后来他们初三毕业以后在一起了，还是我另一个兄弟跟我说的。 等他们分了，我跑到她学校，买了水果零食什么的去看她，说的些什么我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时候我成绩挺好的…… 可能她知道我的心思，在等我开口？ 后来算是彻底没了联系，现在她还静静地躺在我的QQ列表顶部的特别关心里面，因为我现在颓废没出息，我也没脸联系她。 酒窝很深，笑起来很好看，甜到我心里，是我初中生活的一抹阳光。她就是这样激励了我高中一年。 想到她就有些淡淡的悲伤……毕竟…… 最终她还是输给了王者荣耀…… 至于我们新转来的高数同学，在周末的周考中成功拔得头筹，数学考了145分，在全年级都是令人瞩目的。 当我们班的女生借此机会跟他搭话，问他怎么考的一百四十多的时候，数学想了想： “空一道选择题就行了。” 如此装逼的发言不禁令我们班的男生嗤笑，好像对数学同学的大实话感到怀疑，真的以为他就是在装逼。 某女同学：“难道名字里和科目挂钩就能考得好吗……我想改名叫赵英语。” ……龙物理？萧物理？哈哈哈哈，好中二。 后来我才知道，数学是真的故意做错了一道选择题，毕竟全年级第一数学成绩149，他可不想突然考超过全年级第一被举世瞩目。 （语文：举世瞩目不是这样用的！！！！『消音——』） 话说……149啊，看着自己的95和物理这次破天荒考的40多分，不禁想感慨一句：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物理选择题蒙了30分，选修拿了满分，别的题目一点没摸，大题连个解字都没写。蒙30分纯属意外，我一题都没有蒙对的情况都有。 第31章 一入腐门深似海 晚上物理还想接着学别的，被我直接无视掉了。 “当初不是说好的只学选修吗？” 物理凌乱良久，才弱弱地问了句：“不然……再学一章呗？龙玉，当初还说好的不放弃我呢……” 物理大概是又想故技重施，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我默默翻开状元手写笔记的目录。 “运动的描述……相互作用……牛顿运动定律……曲线运动……不好意思，没一个想学的。” “万有引力与航天可以吗？你当初不是对这块挺感兴趣的吗？” 我……对天文学感兴趣，可是我对求天体质量和周期啥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吗？ 一大堆根号、分式、m1、m2啥的，我，望而生畏。 而且我觉得他教的方式有点问题，万有引力与航天这一章并不算是很独立的一章，要想学这章我觉得怎么着都得先把曲线运动给学了吧。 唉，忧伤……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和问题，这个阶段大家都在复习了，只有我还在学习。 时间真的来得及吗？想到这里，我又有些头疼了。 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我豁出去考个二本，接下来的时间也可以安然地度过了，毕竟二本对我来说，闭着眼睛考就完了。 可是……第一，我不甘心去读二本，第二，我不敢去读二本，我不敢面对我爸得知我只考上二本的表情。 另外，我不想复读。 高三的这种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西南大学啊，重庆大学啊，这些名字，渐渐变得遥不可及起来。 呼……果然还是太闲了吧，居然又有时间想这件事了。我晃了晃脑袋，说：“这样吧……我最近先学数学，我好像分不出心去了，等我能考上110再补别的科目怎么样？” 此处自动忽视语文和英语。生物和化学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再补补，做题速度方面——除非我连题目都没读清就开始做题，不然我还真的没有时间做物理。 数学……哦不，高数同学露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把坐我旁边玩手机的萧潇同学挤开，“龙玉～我们来做圆锥曲线吧～～” 萧潇一把把数学拉开，蹭到我旁边：“……龙玉，我找到视频了！！！！” 萧潇放下手机，看了看一脸蒙逼的数学和物理，然后眨眨眼看着停笔侧头表情微妙的我，深呼吸了几口： “新世界的大门在等待你我的开启……” “不，你一个人开，别带我，谢谢。” 我尤其还记得当年被腐女朋友强行安利世界第一初恋的日子，后来还去看了别的耽美动漫，然后就在我的大门开到一半的时候，一部雷人的《my pico》给我当头一棒，让我又把门关上了。 真的雷，受是女的配音，长得也是萝莉脸，看起来就像是给短发萝莉强行带屌，还是高H。 不行，我要拯救迷途的羔羊，不能让萧潇当着我的面往腐海里跳。 哦不，他的情节已经严重到不是腐的问题了，也许已经跳脱到基的问题了。 第32章 亲，这边的建议是打一顿 那就更不行了，毕竟这寝室已经有一个弯的了，我不能放任风气这样发展下去。 我决定先把他手机抢过来，把他的小视频给删了，但是手机抢过来以后——我一不小心就点开了…… …… 谁知道这玩意上来就这么劲爆？直接就是一顿浪叫，数学和物理都没有说话，一时间这叫声在我耳朵里3D环绕起来，我颤抖着双手，先退了出去，然后颤抖着双手无情地删掉了。 萧潇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道：“男的……也能叫成这样啊？” 数学和物理对视一眼：“要不要把他拖出去打一顿？” 物理点点头：“我觉得很有必要。” 我：“打轻点，明天还要上课。” 萧潇被俩大男人一顿拖拽，跟个八爪鱼似的扒我身上，求生欲极强：“嗷！我错了我错了！龙哥！下不为例，你跟他俩说说，别打我啊！” 数学脸色一沉：“从他身上下来。” 萧潇被数学阴森恐怖的表情吓得马上松了手，然后发现事情不对，又抱着我大腿说：“我不。” 明日头条大概是：重点高校一男子神秘死亡，身上出现多处殴打痕迹。 “咳咳，好了，别皮了，时间不多了，抓紧时间学习吧。”我把萧潇的手机还给他，“萧潇你也是，少玩点手机了，我都从良了，你还天天抱着手机干啥。” 萧潇摸了摸鼻子，感叹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被你说教。” 物理被数学拉出去，进行了一番心理教育，物理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春天这么短暂，虽然是答应了先放我狂补数学，但是还是一脸悲怆地求我，不要放弃物理。 我……我只有四十多天了啊，我好累…… 想到数学这次考的145（实际是150），以及年级第一的149，我是真的羡慕，要是我也能考140多，可能高考考完出来都是满面春风。 “唉……好羡慕，”我想着想着，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萧潇：“恩？” “羡慕年级第一的数学考149呀，我要是能上140，我做梦都笑醒。” 数学又旧事重提：“你高一也经常140多啊……” “那哪儿能一样，高一考的没有高三的综合，知识点也就是那几章，我现在真的不行了。” 高一真的是过得风风火火，讲起来都是骄傲自豪的，但是都是陈年旧事了，我颓废了好久——高二有多爽，高三就有多痛苦。 像我这种倒计时100天都还在冲王者，最后两个月才开始逼自己的，更是把这痛苦浓缩了好几倍。 清华上不了，985也别想了，上二本又真的丢人，一边嚎苦又一边觉得未来没有光亮的，我觉得肯定不止我一个。 但是像我这种开始特别好的后来把自己作死的，估计又没有几个了。 “你行的，龙玉，我相信你，”数学好像是想鼓励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温柔又充满了希望。 “你相信我有什么用，你别相信我，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我的笑很勉强，笑着笑着感觉自己都快哭了。 第33章 py交易 强颜欢笑大概就是这样了。不过我一直都很乐观，自杀是不可能自杀的，压力再大也不可能自杀的。 我们学校上一届有人跳楼的时候，我老爸老妈都还讲过我，叫我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恩，怎么说呢，当时我妹还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放心吧，全世界都想自杀龙玉也不会的。” 我妹不怎么叫我哥，没大没小的，不过她说的是这个理……我当时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活着多好啊，干嘛要自杀。 也对，那几年过得风生水起的，我身边朋友也多，乐观不是没道理的。 学校还时不时搞什么心理问卷调查，我一直都好好的，不过最近的一次调查好像有轻度抑郁…… 死是不可能去死的，就是压力真的好大。 越是升学率高的高校自杀率就会越高，祖国高考制度实行了这么多年，这个问题却很少有人关注。 当年韩寒高考交白卷的事很出名，可是即使他抵触高考，高考也不会消失——高考不是一无是处，它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我不否认。 压力大的应该往往是我这种，成绩不行，努力有望，还有点抱负的人，破罐子破摔的就不提了。 高数捏了捏我笑得比哭还丑的脸，蹙眉道：“不可以自暴自弃，听我说，只要你跟着我的步调走，只要你听我的，我教你考上140。” “我……我都听你的，考不上咋办？” 一旁做英语的萧潇插嘴道：“……穿着JK倒立拉稀？” 噗——我忍不住笑了，本来挺严肃的气氛，被他这么一插嘴，突然缓和了不少。 数学脸白了白：“这也太狠了。” 哈哈哈哈哈艹，金刚芭比倒立拉稀画面感好强哈哈哈哈哈。 “考上了怎么办？” “考上140我连人带命都是你的，”我强行憋住笑，许诺道，“随你呗，都听你的。” 大概是想到能考上140我高兴过头了，说话都没过脑子就轻易地说了随他高兴。 数学比我还高兴，“说真的？！” “……”就好像有一盆凉水从我头上泼下来，我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打什么主意？ 一旁做英语的萧潇接着补刀： “诶，你放心，龙玉都说了，肯定是真的，就算了到时候你叫他穿比基尼倒立拉稀他都能做。” 靠，这个玩笑开到自己身上我才发现倒立拉稀的梗一点都不好笑……我骂了一句：“萧潇你恶心不恶心，你自个儿倒立拉稀去吧你。” 数学沉默片刻：“……能换个味道不重的话题吗，干嘛一直提倒立拉稀这个梗。啊对了，龙玉你放心，我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的。” 萧潇表示自己也想掺一脚，不求能考140，考个100多他就满足了。 数学略加思考，附在他耳边跟他小声说了些什么，萧潇表情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怀疑他俩是在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不然没必要躲着我，不过我自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所以很知趣地接着刷题了。 等到第二天，我的同桌换成数学的时候，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昨晚都说了啥了…… 第34章 装个逼再走 数学不愧是数学，讲题思路清晰，考点题型把握准确，在数学老师还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化简的时候，他就将一道题清晰地给我解剖完毕。 这题真够难的，根据已知推出关系以后还要联立和转化，同除一个数将未知数全部用题目要求的来代替，最后还要将题目要求的比值看作一个整体，用二元一次方程解出来。 我就跟走进一个迷宫似的，走出来回头再看，不禁想仰天长叹一声：卧槽。 本想千言万语来表达，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数学老师那边好像也走进了这个迷宫，她推出关系以后转化错误，在那边又化了半天，最后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头，把一块黑板都给擦了。 一边擦一边叫我们思考，说她看出来哪里不对了。我这边刚刚讲完当然知道她哪儿不对，她没有将a转化成sin a……题目已知sin a＝1/2，她将a的值求了出来就往式子里面代，其实要用的只是sin a而已，跟a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正想问他下一题，转头一看，人没了——再一抬头，就看见他迈着大长腿上去了，拿起粉笔在数学老师惊愕的表情和同学们呆滞的眼神下行云流水把过程写了出来，每一个步骤都很清晰。 “老师，是这样化的。” 数学老师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他下了座位，同学们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班里顿时掌声雷动，数学老师尴尬地摆了摆手说：“这题其实还是很简单的，不过步骤有点绕，容易让人走弯路——来来来，同学们，下一题，下一题。” 我说：“你做事能不能低调点？” 数学想了想：“我空一个选择题还不低调吗？” 我现在的表情简直和刚刚的数学老师一模一样，嘴角狠狠地抽了下，一阵无语。 前排的萧潇转过来，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等下了课，数学老师还把他叫出去，等他回来以后，我问他数学老师叫他出去干什么。 “呃……她说查了我的卷，问我为什么要空一道选择题，我说不会做——她就说我骗她…因为我空的是第一道集合题。” “噗——”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含住，“不过你们去了这么久，就因为这个？” “没有……后来她说了一句算你厉害，还问我为什么不去参加数学竞赛。” “你怎么说？” “我说数学竞赛的题目太简单了，没有挑战性，不想去。” “……可以了，你滚吧。” 我就像一个跟学霸交流的学渣，在学霸面前被虐的体无完肤。 “后来她还拿了大学的高数题给我看，我觉得都是小儿科，不过我没有说。” “好了，求您闭嘴。” 数学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嘚瑟道：“好好跟我混，以后也让你尝尝当数学学霸的感觉。” “先朝140奋斗吧。”我晃了晃手中的高考理数——《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发现一个参数新题型我没有思路，解析也乱七八糟的……” “ojbk。” 第35章 隔阂 不过，我沉迷学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我爸给我打电话那件事。 所以当我吃完午饭和他们一起回寝室，在宿舍门口看到我爸的时候……表情应该是比吃了屎还精彩。 我叫他们先走，我去应付我爸，然后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看着我——不然，要是他没看到我，我可能会把他晾在宿舍外面，自个儿悄咪咪地溜回教室。 因为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他。 我不知道我爸来找我是什么事，不过我有手机的事肯定已经被他知道了，这件事或许不是我妹说出去的——我后来想起来，第一次看见数学的那天晚上，我为了跟老班请假没动脑子就拿自己号码给老班打了电话。 ——如果可以穿越，我想穿回去给那时候的自己一个大耳巴子。 我许久不见我爸，感觉他又老了，白头发更多了，他本来就瘦，现在更是跟竹竿一样。不过他的眼神还是很精明，就像盯上猎物的鹰眼。 我就是他眼里的猎物，我的所有聪明和愚蠢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我怕我爸，他一直都信奉不打不成才……所以可以说我是被打大的，别看我妹是个女孩子，现在成绩很好，但是她小学的时候成绩完全赶不上我，甚至可以说是很差。那时候家务是她做，还总是挨打。 成绩、成绩、成绩。 用一张图来画出我爸的脑子，我应该会在里面写满这两个字。与其说他是因为为了我们的未来吧，我更多的感觉是他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别给我扯什么父爱如山，听着恶心。 我没说话，等他先开口。他把手里的一箱牛奶递给我，然后用平淡的声音跟我说：“高考快到了，知道你压力大，给你买了一箱牛奶，打电话给你本来想通知你一声的，怕我来了见不到你——” “要是抽不出空不回家也没关系，你生活费还够的吧？”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可能是我太久没见到他了。 我有点习惯的，不知道别人的家长是不是也是这样，许久不见你就会对你特别好，和你待久了态度就变了。 我真怕我再跟他多说几句我就两行清泪哗啦啦地留下来，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其实我只是客气一下，觉得让他马上走不太好……幸好我爸摇了摇头，说他还要回去上班，就先走了，临走前，最后嘱咐了我一句，说我已经成年了，要好好掌控自己。 emmm……是在暗示我手机的事情么？ 我提着牛奶上了楼，掏出手机，发现还有一个我爸打过来的未接电话……我把消息刷掉，登上QQ发消息问我妹，是不是她把我电话号码告诉我爸的。 我妹很快就回了消息：“咦，老爸知道你号码？” 好嘛……看来罪魁祸首是老班了。 我感觉老班和我老爸就是一只饿狼和一只饿虎，我就是一只迷途的小羔羊，现在还被养得很肥。 忧桑。 第36章 五四青年节 我老爸来看我，反而搞得我心情很沉重，一边觉得自己很混蛋，一边又还是不愿意接纳他。 我难以说服我自己放下些什么，像是在心里打了一个死结，谁也解不开，怪膈应的。 高考这个东西吧，既需要实力，也需要运气，说不定你好几个选择题就蒙对了，一个选择题就是6分，蒙对一个都能甩好多人。 所以……就算我现在很努力，也可能根本来不及，也许——真的，就只是考个二本分数线…… 想象起来真的是比我爸来学校看我还恐怖。 我哭丧着脸回了寝室，萧潇和数学在讨论数学题。 我听见数学对萧潇说：“你怎么这么蠢，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 萧潇尴尬地挠了挠脸，“那个……是挺清楚的，不过我刚刚走神了，再讲一遍呗。” “滚。” “不是，你对龙玉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你又不是我媳妇，你还指望我哄你啊？” 我把门关了，随便找了个角落把牛奶放着，无奈地爬上床说：“我睡会儿，你俩别吵。” 数学点点头，小声道：“那下午再讲。” 萧潇对着数学狠狠地甩了一个白眼，幽幽地拿出了书柜里的物理状元手写笔记道：“果然还是物理好啊。” “可惜物理不喜欢你。”数学倒是不客气。 我其实没有什么睡意，躺在床上一边听他俩互怼，一边思考人生。 “龙玉，你睁着眼睛睡觉呢？” 萧潇发现我根本没有睡着，似笑非笑地调侃我，我两只眼睛睁的老大，一点都没有困乏的样子。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看来我不想学习的事已经瞒不下去了。 我感觉我又要歇逼了。 “来呀，王者鸭，快活呀。”萧潇活像青楼门口的接客小姐，一脸贼笑地拿着手机坐在我床边，“卸载一秒钟，重下两小时——” “别了吧……” 对于重下王者，我是打心底里拒绝的，不过眼下又有些心痒难耐，于是十几分钟后——我和萧潇把数学晾在一边，愉快地打起了游戏。 “诶，对了，龙玉，跟你说个事儿，这几天在准备五四青年节的活动，学校要上交那个心愿卡，今天你睡觉的时候你那份儿我给你拿来了，一会儿你填完了把它交给班长。” “噢……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心愿，你打算填什么？” 五四青年节的活动我们学校一直以来都比较重视，一是因为我们都是过不了儿童节的“叔叔阿姨”了，青年节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补充，而且高中生大概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所以这天又要举办成年礼， 二是五四过后还有将近一个月就是高考，学校想借此机会为高三狗们添点乐趣，加油打气。 我高一高二的时候也参加过往届学长学姐们的成年礼，感觉最好玩的就是过成人门和主持人念心愿卡。 这天只有高三的可以不穿校服校裤，穿着礼服踩着高跟鞋也没有人会觉得你奇怪，他们穿着好看正式的衣服一波又一波地踩过红地毯，沐浴在场外高一和高二的穿着校服的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中。 念心愿卡呢，则是收集所有高三学生的愿望，放在心愿箱里，放着抒情的背景音乐，由主持人随机抽取念。 之所以说它好玩，是因为去年的主持人特别皮，有一则心愿是这样念的。 “我的心愿是，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爱”主持人顿了顿， 台下一阵惊呼。 “做的事。” 顿时掌声如同雷鸣般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气氛被推向个最高.潮，我和萧潇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哈…… 别的主持人都是人造皮革，只有你是真的皮！ 不过现在想起来，可能那个人真的写的是想和喜欢的人做.爱，主持人念完才发现有哪里不对，然后机智地改了口。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当年那件事都成了我们的谈资和笑点，除了那些正经的“我的梦想是高考考个好成绩，考上XXX大学”这样的心愿，那些不正经的才是整个成人礼的有趣的地方。 我思考片刻，说：“要不你帮我写算了，我的愿望是下个赛季上王者……哈哈哈。说起来，你准备写什么啊？” “不告诉你。”萧潇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不过也不一定会抽到啊，反正随便写写就好了。” “哦……快撤，对面猴子要过来了。” —— 2019年，四月将尽。 今年的五四青年节，我们学校还有一项很特殊的活动，叫做“加冠及笄礼”。 这是往年都没有，今年新添加的活动，要求每个班抽出一男一女，穿着汉服，男生准备冠，女生准备簪子，活动开始的时候班主任为男生加冠，为女生带簪子。 抽人的时候，我、萧潇、以及某莫名其妙的插班生高数同学由于颜值在班里算高的，被班主任点名要三选一，要我们三个私下商量推选一个去。 咳咳，不是我自恋，虽然我没有他俩帅得那么高调，但是小帅还是有点的。 我们仨倒是都嫌麻烦，你推我我推你的。 我说：“萧潇你来啊，你长得帅嘛，你穿的话肯定会俘获一大票迷妹的。” “不不不，我觉得应该你来，你看，主动要穿汉服的那个女生高一的时候跟你告过白诶，你俩多般配啊，再说人家长得又好看——高一的时候你忙着学习，现在有个脱单的好机会我怎么好跟你抢。” 萧潇苦口婆心地劝我，我脸色变了变：“不过我很穷啊，不是说汉服很贵嘛，我又不想跟我爸联系。” 数学听萧潇说那个女生跟我告过白，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 “呃……钱的事好说，爸爸我可以资助你嘛。” 我骂了句狗东西，桌下一脚踹了过去，萧潇笑嘻嘻地说：“要不然数学去，我觉得他很帅，恩，一定能担此重任。” 数学本来一开始就表态他绝对不去，这会儿却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第37章 余生再也不抽签 我一看有戏，手肘搓了搓我的同桌，“帅哥，你来呗。” “啊？我不想去……不过如果三个人都不想去的话，不如就抽签决定好了。” 虽然抽签这种事我不是很乐意，但我也想不出更好地办法了，只得同意。 从小到大我的运气基本都很差，高一到高三三年，选人进共青团都是考抽签……而我，三年都避开了，所以说我现在还是一名少先队员…… 越不想被抽到越是被抽到，看着小纸条上的“恭喜中奖”四个潦草的小字，我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安啦，爸爸我会资助你的。” 萧潇松了口气，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tm拿着小纸条…… 我发誓，以后谁再要抽签决定什么事，我一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就这样，汉服的事情就敲定是我了，回寝室萧潇还众筹给我买汉服。 我……现在好了吧男寝都知道我穷了。而且狗萧潇还比我积极多了，又是帮筹钱又是帮看淘宝的，一晚上没看书没做题，翘着二郎腿在我床旁边把手机往我眼前塞： “龙玉，你看看这些怎么样，太素的我给你剔除了，太花的太娘的太贵的我都给你排除了。” “哦，随便。” “这怎么能随便！一生一次的成年礼啊，你以后变成大叔了就穿不了了。” 我悠悠地道：“我龙某人沉迷学习，对于这些不感兴趣。” “沉迷学习是吗……？昨天我好像梦到你和我打王者了。” 我假正经果然装不了多久，笑道：“那好吧，我选恐，依我看就那套最便宜的好了——” 我指了指那套黑不溜秋又感觉有些低调奢华和的汉服，虽然是购物车这几套里面最便宜的，可也要五百多。 真不知道方佳秋为什么喜欢穿汉服……说不定是个富婆吧……哦不，是富萝莉。 我为什么要沉迷学习，放过一个喜欢我的富萝莉呢？当年真是书呆子一个。 不过这都是玩笑话啦，我因为没有恋爱经验所以对于这方面的东西全部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推了出去。 五天以内汉服就送到了，萧潇虽然很想让我穿穿看，但是我懒得理他，只顾自己做题，4月27号彩排的时候，我在学校足球场跟着将要一起穿汉服的校友们彩排，“偶遇”了我妹。 “龙玉！”我站在站台上，转头，看到我妹和她闺密在一起，她扎着双马尾——虽然我一直觉得她扎双马尾很沙雕，总有装嫩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颜值高就是任性啊，土到极致就是潮？ 依旧没叫我哥。 “你怎么在这？” “过来看看呗，今天这里不是要彩排吗？高二的跳华尔兹，高三的穿汉服——汉服呢？在哪儿？” 她穿着一中的校服，四下张望，我说：“今天只是彩排而已，不用穿着过来的——不过还是有人穿，喏，你看。” “龙玉我跟你说，五四表彰大会要表彰我噢——十大学星。” “哦……那是什么？” “年级前十啊，我就知道你没得过。” “锤子，我们高三又没有这些，”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对于我妹小瞧我还是有些不爽，“再说你哥我考得最好的时候也进过全年级前十的好伐——” 虽然我平时也不太好意思拿以前的事吹牛逼，不过这会儿倒是很自然地说出口了。 “那你现在排名多少？” “聊天结束。”我对她挥了挥手，又自个儿回队伍里去了。 第38章 110它来的太快 其实学校的初衷可能是好的，在这大家都精神紧绷的时候给大家灌一大碗鸡汤，也能让大家都放松放松。不过用数学的话来说，这个五四活动就是学校没事找事。 我觉得现在我的生活还算正常。 ——好吧，我想多了。我应该看清楚形势的，自从数学在高考倒计时不足百天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就已经是个神经病了。 萧潇估计也是被学习逼疯了，才能和我一样看到幻觉。 我把这句话告诉萧潇，妄图说服他，所谓的科目变成人只是我俩学习压力过大的幻觉。 萧潇想了想。 然后说：“可是我们那段时间不是一直都在打游戏吗，哪里来的压力？” 呵呵，我真想给你一锤子…… 我居然有一瞬间他说的很有道理？？ 至于五四青年节的那个无聊的心愿卡么，我觉得不一定会念到我，所以也就托萧潇瞎写了一句希望下个赛季上王者，匿名。 后来我想想不太行，要是真的念到我了，这样写又有些随便，就又让他在空出来的那几行写了祝所有的女老师早生贵子。 为什么瞎写呢？ 还不是因为没有目标、没有心愿，对这种事情感到无所谓么…… 如果是高一那个血气方刚的我，估计会写上清华吧。 我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颓废，我也会下意识地拿自己和高一时候的自己来作比较，这是人之常情。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努力到底有没有用，我有时候觉得很累，有时候又觉得很充实而满足。 这种感觉是当初我成天混日子的时候感受不到的。 但是我有时候又很迷茫，因为我不知道努力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不足白天的冲刺到底来不来得及。 高三末期的人，真的很容易变得紧张、敏感又脆弱。 我想到这里，我想哭了，没有人规定哭是女生专属的权利，可是她们总喜欢把自己当成小公主，自己撒娇，不让咱男生也哭哭，甚至我妈从小就教我，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 我也不是想撒娇的意思，就随便想想而已。 我除了和数学约定好，如果我数学考上140，我就答应他一个条件，也和其他的科目约好了，最近先专攻数学，等下次考上110再着手补补其他科目。 没想到这约定没过多久就给打破了，数学老师小考了一张超简单的综合卷，我居然破天荒地考了刚好119分。 我手里拿着这张新鲜的刚出炉的卷子，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顺便侧头看了看旁边数学的卷子…啧啧啧，又是很嚣张地空第一道集合题。 要是我是老师，现在肯定贼想揍他。数学老师好像也很气的样子，在他第一道集合题旁边用红笔画了一张生气的脸。 “高数同学，你真的不是提前背过答案了吗？”她甚至还在卷子上写了一句这样的话。 噢，令人眼红的140——我紧紧地盯着这145分，虽然知道他可能实质上是150。 但对我而言，140就已经太够了。 第39章 高三最后的假期 110来得挺快的，物理、英语、 化学、生物、语文来得更快，我当天下了晚自习，就看见他们一堆人挤在我们寝室，几个大男人抱着各个科目的复习题册，面带微笑地给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数学站在我身后，看了看这个阵势，和我一样，吓得不敢往里面走，一起站在门口。 萧潇这个时候也后我们一步回来了，在门外推了我一下，道：“你俩干啥呢，堵在门口干……” 萧潇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咽了咽口水，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壮士，保重。” 隔日。 2019年，5月1日，星期三，晴天。 高考倒计时，37。 37也不难数，五月一整个月是31天，6月7日和6月8日高考，所以六月还有六天。 31加6，倒计时37。 今年高考还有一个特殊的，那就是我们高三学子没有端午节，端午节这天就是六月七日，要高考。 今天法定节假日放一天假，聊胜于无，在宿舍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点开手机里面的日历看时间，今天一天，和过几天的五四青年节，算是高考前最后的假期了。 噢，5月12日还有一个母亲节…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又不过。 之前说过我和我爸关系不怎么好，他对我太严格，期望太高，而且对这些节日什么的也不敏感，一年不管是365天，还是366天，他都只记得春节。 至于我妈么，其实也差不多，我妈也普普通通，和别人的妈妈一样喜欢唠叨，对年轻人不懂的事特别多，但是偏偏喜欢指指点点。 就我之前中考的时候，其实考得也算不错了，580多分进的我们现在的高中——我妈可能觉得我会骄傲什么的，一定要说点儿什么来打压我。 我妈原话：“XX家的闺女中考考了七百多分，你这分数还有待提高啊！高中好好努力啊！” 我当时：“？？？”（黑人问号脸） “妈，您说啥呢？中考总分才650好吗？你说的七百多分，是他妈跟您开玩笑，还是在说高考？” 我妈原话：“就是中考，就是700多分——人家就是那么说的，你这点儿分数我都不好意思去跟她们说的。” 我呵呵了，这帮女人就喜欢聚在一起说长道短的，连中考650分满分考了七百多分这事儿也能拿出来吹。 反正我妈就是不讲道理，从小到大打我也没少打。我爸打我还算是正当的，我妈就不一样了，她生气起来，我连左脚先迈进家门都是错的。 尤其是有一次，我到现在还记忆深刻，她和老爸吵架，我当时做完作业了，在看电视。 她和老爸吵完，心里还来气，过来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顿，用“你坐得太靠近电视机，想变成瞎子吗？”为理由，揍了我一顿。 然后，我妹因为笑了我一下，也被我妈揍了一顿：） 总而言之我就是想说，我和我妈关系也不亲，归根究底就是从小被她打多了，所以母亲节我也不会给她过。 第40章 我病情加重了吧 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爹不疼娘不爱的，我就悲从中来，又想起昨天被一段时间不见的众科目临幸，更是觉得身体已经被掏空。 我放下手机往寝室里看了一眼，数学已经起了，坐在他的位置前面埋头做题。 “……你在做题？” 数学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答非所问地道：“啊，你醒啦？” 我从床上起来，头发乱糟糟地像个鸡窝，挠了挠头，说：“不是，你还用做题么？你什么数学题不会？” “没…也不是做题，就是帮你整理一下个别知识盲点，时间不多了，你还要补习其他科目，我能尽量再理得清楚一点儿，少占用你一点儿时间，你在其他科目就能学多一点儿。” 醋王数学居然开窍了？我一度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啊…恩，那萧潇呢？” 一天的假期其实对我们来说也够了，回个家什么的绰绰有余，偏偏我是一个不恋家的，整个高三下学期都没回家，家里要是问起来，就说忙学习。 我还以为萧潇应该回家了，结果数学说：“他去食堂吃饭了，还说让我问问你醒了要不要去打篮球。” 我伸了个懒腰，走到阳台去，今天是个晴天，太阳热辣辣的。萧潇打篮球是不看天气的，不然也不会黑成这样了。 我不禁想起了上次打篮球晕过去的事情，咳了两声，说：“打篮球就算了…想吃雪糕。” “先把午饭吃了，不要空腹吃雪糕。” 我在阳台洗漱，没有回他的话。数学接着转回去，埋头在书上划重点和难点。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可以很热了，我们四月学校就已经开始卖雪糕了。 我心里总有一个想法，夏天走来的时候，高考也和它一起走来了。所以看着天气热的时候，心里总感觉是凉的。 我走之前，数学问我，一会儿吃完午饭，是打算打游戏，还是学习，学习的话准备学哪一科目？ “恩？还用问吗，这怎么说也算是我高三的最后一科假期了吧…”看数学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马上改口道，“所以…当然是学习了，一刻都不能耽搁。” 我们周六基本满课，周日放小半天，晚自习照常，不是我说，今天确实就是我们高三的最后一个完整的假日了。就是五四青年节那天，搞完活动都还要照常上课、上晚自习。 去吃个饭都顺便把背单词的小本子带上了，不知道是幻听还是啥的，我总感觉英语在背地里夸我。 主要是零碎的时间总不可能用来验算理科题目吧？我们老师都是建议我们用零碎时间背单词，小本子一掏，升完旗，下面全是在背单词的。 不知道是幻听还是啥，我总感觉语文在我耳边念叨：“那背背文言文和古诗词也是极好的，为什么偏偏就我不受宠？” 被文言文和古诗词的小本子我也不是没有买，现在应该压在我桌箱里面吃灰吧。 不过，看来我的病情又加重了。 第41章 最后一天假期当然是学习？ 我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候，顺便买了一杯雪糕，想着萧潇应该也回去了，也顺便帮他带了一杯。 噢对了，那顺便给室友“高数”也带一杯吧？ 提起高数我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因为他现在实打实地是我和萧潇的室友，不仅我和萧潇能看见他，我们班，甚至我们整个学校都能看到他。 前几天他去学生事务中心填了申请，交了校服钱，甚至还能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在我眼前晃悠。 在这之前我基本没看见过数学吃东西——噢，倒是对另一件事有点儿印象，第一次见英语的时候，他在我们寝室里面嗑瓜子。 还有之前化学说过，要在数学的饭里面合点儿三氧化二砷进去，当时我脑子也是短路了一下，寻思，科目还吃饭？ 还有之前那什么片，化学吃了以后居然对身体有影响？？ 经过我福尔摩斯·龙玉的推理，真相只有一个——科目吃东西！！ 害，那就带吧。 我回寝室之后，萧潇果然已经回来了，拿着手机，坐在桌子前边百无聊赖地刷手机，我把雪糕放他前面的时候，他抬头愁眉苦脸地看着我。 “咋了？？”我感觉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潇吸了吸鼻子，说：“龙玉啊，这算是我们最后一科一整天不用上课的假期了。” 我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果不其然，萧潇拿着手机，用十分狗腿的语气道：“假期一刻值千金——开黑吗？” “……” 虽然我们卸载游戏的样子很潇洒，可是我们重下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我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抱着胸等我回答的数学，萧潇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为难，劝道：“你看看，这都最后一个假期了，不好好放松一下怎么行？我相信，数学那么爱你，肯定也不会忍心看着你放假还在和各个科目生死相搏的。” 数学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道：“说什么爱不爱的…也不是不让你玩，主要掌握一个度，别一打就是七八个小时，被系统强制下线，连饭也不按时吃，还长时间盯着手机屏幕，对眼睛和身体都不好。” 数学后面的几句碎碎念我都没听清在说什么，只是他刚说完“也不是不让你玩”，我就已经打开了王者荣耀，和萧潇面对面开黑了。 不得不说，真香。 数学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桌前的雪糕，说：“打完这把记得把雪糕吃了，化掉就可惜了。” 萧潇和我一起神同步地点了点头。 打游戏一时爽，一直打游戏一直爽，我和萧潇吃完雪糕又接着开了好几把，有输有赢，倒也不至于连跪。一输了就想着下一把一定要赢回来，赢了又想再势如破竹地多上几颗星。 要是做题也这样，一做不出来就想着一定要做出来，做出来了又想着趁着势头多做几个，那…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有一说一，数学还真的就放着我打游戏了，等我和萧潇打到了太阳下山，打到两个人都充起了电玩，他还是没说什么，一直在我的资料书上勾勾画画。 第42章 求您也学学我！！ 还是萧潇先喊了停，说：“啊，不打了不打了，看得我眼睛都痛了。” 其实我也觉得在凳子上坐了那么半天屁股都坐痛了，但是我的定力明显比萧潇好得多，关掉手机揉了揉太阳穴，一睁眼，数学和物理竟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 “额…物理？你怎么在这儿。” 刚刚还不在的，打个游戏的功夫，怎么进来的？ 算了，这好像也不是我该想的，反正这些科目神出鬼没的，我一直都琢磨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进我们寝室的，也一直琢磨不清楚，每次英语摔门而出都会去哪儿。 还有，每次他摔门的动静都那么大，隔壁寝室都视而不见的？ 物理推了推眼镜，说：“我觉得你的数学已经小成了，可是物理还停留在二三十分的地步，倒计时37天了，有必要恶补一下物理了。” 我和萧潇对视了一眼。 萧潇前不久也一直在恶补物理，据说男生学理科有优势，尤其是物理和数学，大部分的女生学得都不如男生好。 但是在我和萧潇身上就得不到充分的体现，我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物理会那么差。 萧潇比我还好一点儿，我对物理是真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后退了几步，连忙摆摆手道：“不行，不能学物理，我现在一看到物理我就觉得有些头痛。” 物理白了我一眼，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头痛是因为打了一整天的游戏吧？” “诶？这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能说是一整天呢，我醒来就已经是中午了。” 我假期基本上没有早晨，更没有早餐，一觉醒来就已经是午饭的点了。 所以，只能说我打了一下午的游戏，并不能说我打了一整天的游戏。 物理接着弱弱地道：“你的数学都可以考100多分了，可是物理还是只有靠选修拉分。运动的描述、相互作用、牛顿运动定理、曲线运动、万有引力与航天……都不难的，龙玉，你选修能拿满分，这些也没问题的，学一学吧……” 我不禁想起当初学选修的时候，因为我的基础薄弱，在理解和做题上面都花掉了很多时间。 物理当真就是我的死穴了，要是是数学，我可以花更少的时间，做得更快。 不过我也不信物理的鬼话了，他已经哄骗过我一次了，当初明明说什么要求不高，只要我去学个选修就好，现在果不其然，又希望我去学别的知识点。 看物理的眼睛已经有些发亮了，这时，我突然又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呜咽声，英语藏好手里的眼药水，抱住了我的大腿，道：“龙玉啊！你的数学已经及格了！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及格科目啊！” 看来英语还对上一次数学和物理霸占着我，并且不让他这个及格科目插'进来一起玩儿的事情记恨在心啊。 “所以你也学学英语吧！英语那么好学对不对？你主动一点儿我们就能有故事，A romantic story！” 第43章 论科目们在生活中的作用 “…你得了吧，你看数学那么主动，也不见得他俩有故事啊。”萧潇开了一包薯片，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看着这一出年度大戏。 数学挠挠头：“我们的目的又不只是及格而已……”他像一个热血青年一眼，捏紧了拳头，眼里是星辰大海，“我们的目标可是140！！” 萧潇先笑了，“不是？你还真觉得龙玉能考140？才有三十多天了诶，140和110差别很大的，能考140，算得上精通了吧。” “龙玉可以！”数学皱了皱眉，好像对于萧潇小看我这点感到不太高兴。 作为他们争论点中心的我：“……” 保持沉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英语也不乐意了，不知道是眼药水滴多了还是什么，眼泪一直往我身上擦，“不是…英语也能拿140啊，还比数学轻松，学学英语怎么了？！” 说起来我高一英语也经常140……现在稳个120我觉得也凑合…没必要啊…… 萧潇给英语递了递纸巾，英语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听到萧潇一语道破：“可能龙玉就是觉得好学，所以反而没什么干劲想学吧。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是…这是什么原理？”英语反而懵了，“龙玉你想想，学一学，轻轻松松140，而且英语多有前途啊，你以后没准儿要出国呢！英语实用，再看看其他科目，除了拿来考试还有什么用？” 物理推了推眼镜，然后敲了敲英语的头，道：“那要是不出国，英语也没用咯？” “额……”英语被物理怼得一愣，“这……话不能这么说，我…肯定也是有用的。” “有啥用，你倒是说说啊。” “有啥用与你无关！你…你倒是说说学物理有什么用？” 物理嘴角一勾，腹黑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英语会反过来问这个问题，推了推眼镜，侃侃而谈起来：“物理的力学、光学、电学、热学全部都渗透在生活之中。你品一品——这电灯能照亮我们，不是靠物理？这桌椅能稳固，不是靠物理？这……” “好了好了闭嘴吧你，还说起排比句来了。”英语一脸鄙夷地朝物理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占了下风，反而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将矛头移向了数学：“那数学除了买菜，总归是没用了吧？” 数学摸了摸下巴，说：“嗯…也并不是这样，有句俗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数学的应用在生活中也非常广泛，尤其是在化工生产、计算机科学、航天航空、企业……” “停！”英语伸出手阻止了数学接着往下讲，一脸悲伤地大喊了一声：“行，就我最没用行了吧！噫呜呜噫，我走了，龙玉你学物理和数学去吧！” 他好像一个苦情剧的女主，头一甩，摔门而出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下次你们能不能说说他，出门的时候轻一点儿，我感觉门要被他摔坏了。” 第44章 其实我也能教你 有一说一，今天还是得学习吧。 反正睡到中午，玩了一下午，换句话来说，睡也睡够了，玩也玩够了，今天算是舒服了，晚上学一学，也没什么。 “对了，数学你今天不是划了很多重点难点吗？我们……” 看我居然要去学数学，物理突然张开双手拦在了我和数学中间，“龙玉！我们有话好说，再学一章吧！！能加一点儿分是一点儿啊！物理那么简单！” 我被他这番话说得快吐血了。 物理简单？！ 有的人可能学不来数学，学不来物理，学不来英语——他们要是听到擅长自己不擅长的这一科目的人说这话，估计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了。 我数学老师也问过我，为什么数学那么简单的科目，我能学成这样。 但是我物理是真的学不来，在我高一最巅峰的时间段，物理也只能及格。那时候学的还都挺基础，我也不是没有刷题，但是我还是只能勉强及格。 我看了看数学，感觉有点儿征求他的意见的意思，数学抿了抿嘴，作为科目醋王，自然是不高兴物理在我和他中间横插一脚的。 但是从长远的考虑来说，完全放弃物理也不是明智之举。 “要不……都学？五五分？” 数学决定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把全部霸占着我的时间匀出一点儿给物理。 我叹了一口气，坐好，拿出数学资料后，又拿出了一叠物理资料，悠悠地道：“那就一章，只再学一章——说好了，不能再多了。” 物理深吸了一口气，说：“成，那就学运动的描述。” 运动的描述算是高一的时候学的内容了，在我眼里还算是简单，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不过我一直把物理看得很难，所以我到现在，对这章都模模糊糊的。 还有物理的实验题，简直就是魔鬼，物理的计算题也是魔鬼，我连算个平均加速度都能算错…每次都记不住公式，连读个数都读不出来，什么估读一位，还有什么单位总是能搞错…… 我抓了抓头发，果然不是我是错觉，一想到要学物理，就有些头痛。 我翻了翻运动的描述这一章，上面居然有笔迹…害，不过是上物理课的时候跟着老师瞎做笔记罢了，其实我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现在想起来，我的选修能拿满分真的是一个奇迹。 物理看见我又在叹气了，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给我加油鼓气道：“没事儿的，你可以！” 我苦笑了一声，打开了水性笔的笔盖，说：“开始吧。” 萧潇把凳子搬到我们身边来，也开始偷师学艺——以至于最后变成了我、萧潇、物理三个脑袋凑在一起，数学揉了揉肩膀，接着埋头划重难点。 我还有哪儿不清楚，数学兴许比我自个儿都清楚，我没时间去找盲点，他却有，甚至我打游戏的时间他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不一会儿，数学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小声嘟囔道：“其实我也能教龙玉做物理题…” 第45章 摔门上瘾 2019年，5月2日，星期四，雨转晴。 高考倒计时，36。 寝室刚刚一来电我就醒了，感觉到床边似乎有什么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英语睁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看着我。 “恩？？英语？咋了？” 英语鼓足了勇气，拉着我的手说：“虽然我好像除了应付考试也就没啥用了，但是可以学学我吗？” “不可以。” 我拒绝地有点儿无情，还把手抽了出来，转身，闭上眼睛接着睡觉。 英语：“嘤嘤嘤，无情。” “你都120多分了，平均以上的水平了，我学你干什么…你看我物理三十多分我都不想学…英语120多分，应付高考也够了啊。”我还没睡醒，话里面带着些许困意。 “那！那你数学还要考140呢！我…我…我不服，凭什么呀。”英语有些委屈，“你是理科生也不能把语文和英语不当回事儿啊。” “不是…我一个理科生数学物理不及格，英语语文都是中上水平，我为啥不补数学物理呢…再加上我不太喜欢物理，所以我补补数学怎么了？” “…说那么多，其实就是不喜欢我英语，就光喜欢数学呗！” 我一时竟然没有否认。 他说得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我确实还挺喜欢学数学的，数学高分比起其他科目更容易获得满足感，做出数学题比起做出别的科目的题目很开心，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 当然了，我不是说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数学哈，当然指的是这一个科目了（强行解释）。 要是什么时候想学英语？也是有的，一时心血来潮而已，热度不会太高。 英语一时来气，于是……摔门而出。 我：“……” 说说昨天物理的进度吧。别人在高考最后一个月的时候，都在冲刺复习，我就不一样了，我在冲刺学习。 那些物理书上看起来挺眼熟的知识，和一提笔做题就不知道从何下手的物理题目，都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物理讲题也比物理老师好学得多——也说不定是一对一辅导的关系，他讲知识点的速度特别特别慢，而且每讲完一点儿就要考考我，一点儿马虎眼都不能打。 因为基础薄弱的关系，我学物理的时候就像背着五指山负重前行，一步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等觉得自己理解得差不多了，一提笔做题，又卡住了。 我想跟物理说，想放弃，但是一抬起头看见物理倔强的模样，就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倒是萧潇，学得比我快多了，做题也比我准确率高，当我还在需要物理给我讲题目的时候，萧潇做出来的题居然都对了。 “……不是，你都会做了，还过来凑啥热闹？” 萧潇挠挠头，说：“查缺补漏嘛，倒是你，有这么好的老师，不好好珍惜。他为了照顾你的基础，讲得又慢又清晰的，我都酸了。” 物理听见萧潇夸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数学在一边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我讲的也清晰啊…” 第46章 撮合 其实我一直怀疑，萧潇和物理有一腿。 但是物理和其他科目一样，都是围着我转的，我一度觉得我们仨是…三角恋？ 等等嗷…这是啥乱七八糟的东西，难不成是我最近学习不够努力，作业太少了，我从床上起来，一边洗漱一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么说起来的话，科目们对我的喜欢应该很单纯吧？ 害，真的是给我闲的，大早上的太清醒了还是咋的。 我晃了晃脑袋，刚巧赶上萧潇也出来洗漱，调侃道：“咋了，昨天学了会儿物理，把脑袋给学坏了？”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吧，我感觉我确实脑子不太好使……”要不然也不会闲下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啧啧啧，不就是个高考嘛，看把孩子都给学傻了。” 萧潇像个老父亲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挤了挤牙膏。 我和萧潇一起刷牙，我说，“你觉得，和科目谈恋爱这个事儿…靠谱吗？” 我以为我说清楚了，萧潇却一脸懵逼地问：“啊？” “没听清？” “九武嫩耍往牙再嗦马？” “……” 我估计萧潇听我说话可能和我现在听他说话时一样的，只好等刷完牙又问了他一遍：“那个…萧潇，你觉得和科目谈恋爱靠谱嘛？” 萧潇睁大了眼睛，突然露出一副姨母笑，用手肘戳了戳我的胳膊，小声问我：“你这是…打算和数学有进一步的进展了？” “锤子，我是想撮合你和物理好伐？”我白他一眼，白他的不解风情。 “不是，怎么就扯上我和物理了？”萧潇皱了皱眉，“我和物理挺清白的好伐？” “你不是挺喜欢物理的嘛？再说了…之前还要开启新世界的大门的也是你，怎么了，门里边儿不香？” “去去去，你爸爸我是清白的。”萧潇一副抗拒的模样，等他洗完脸，数学这时候也出来洗漱了。 看见他洗漱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数学的时候，他给我一个wink，还说什么小仙男不需要洗漱。 后来我说他不是人，是小仙男，把他怼得满脸通红的。 数学也不知道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提醒我道：“今天还有数学考试，加油，140！” 我感觉有点儿心虚…不是我说，上次考110多真的是因为试卷挺简单的。下一次再考我就不一定能发挥得那么好了。 就不和数学比了吧，他每次都是空一道选择题——蒙也不带蒙的，就空着。 还偏偏要空最简单的第一道集合题，摆明了就是老师：我能考150，但是我不想。 想起了我就有些热血沸腾了，要是我也能考150——不不，其实光想想我能考140，就已经把我牛逼坏了。 140莫名地激励人心，我点了点头，说：“恩，倒计时36天，一起加油！！” 数学也看着我笑，早晨的光暖洋洋的，他的微笑也暖洋洋的。 我还有点儿好奇…科目们为啥颜值都挺高的？ 第47章 原来我的弱点是记公式？ 既然是我的幻觉，那…难不成我内心里渴求的是帅哥……而不是妹子？ 我脑袋里面的想法一直很凌乱，直到我上早自习的时候，脑子里面都还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深深地知道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是我就是看不下去手里的文言文。 语文早读就是把必背古诗词和文言文反反复复地读而已。 我不是拘泥于这几分的人，上次跟语文说的也是我的真心话，背了不一定会考，考了不一定记得起来，记得起来不一定写对…我真就这么想的。 到了上语文课的时候，我反而翻开了物理资料。 昨天物理教过我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笔记，有他写的，也有我写的，我耐着性子看了一遍，还没看到一半，就觉得头昏脑胀的。 “我觉得物理命里克我……” 数学和我是同桌，凑过来看了一眼，说：“你要是现在想学物理也可以，物理最近是不是要教你运动的描述。” “是啊…” 在别的同学眼里可能这一章真的就是送分题吧，也是我眼里的送命题。 “学得怎么样？” “唔…我尽力了，比之前懂得多一点儿了吧。” 起码在物理的反复提醒下，有些反反复复犯下的错误记住了…还有一些必考送分题，以前每次随缘得分的我，现在可以稳拿了。 “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你…你会？” “哼哼，除了英语和语文我插不上嘴，物理、化学、生物…涉及到计算的都可以问我，你看…比如说这道题。” 然后，数学用十分钟的时间给我讲解了瞬时加速度的求法。 他没有像物理一样让我记公式，反而是帮助我…推导了一遍？？ “我就是觉得你毕竟是理科生，而且背公式真的不适合你。推导公式反而更适合你——还记得之前你就一直背不下来前n项和公式么？你现在再写一遍前n项和公式我看看？” 我：“……” 我还真忘了前n项和公式了，前不久的考试要是有遇到求前n项和的，也没有用到这个公式，大部分都是直接算，没有套用公式。 可能会花费一些时间，但是好在都能对。 所以没在这一块丢分，我也就没去想着要把他死记硬背下来。 前不久做题专攻这一块的时候倒是因为总是有用，顺手就能写下来了…算是肌肉记忆吧。 现在做总复习，好像…又把它给丢掉了。 数学看我犹豫了，也不生气，反而顺便也给我补了一下，没有叫我背公式，反而是理清了我的思路，教我推导了一遍。 还真被他给说对了，我确实不太能记公式，光是记半角公式和倍角公式就够呛，也难怪我物理会差了。 物理到了后面的时候，那些公式简直就是魔鬼，万有引力与航天那一章的一堆公式更是令人头秃。偏偏我们物理老师也说物理简单，说，光是能把公式写对也能得分，又说把数据套进公式里就能得出答案—— 公式啊，万恶之源。 第48章 物理和数学的争夺战 于是，这一天，我基本上都在和数学一起…学物理？ 虽然数学教得不怎么“专业”，大部分的时候还是用数学的思维模式去剖析一道物理题目，就连我做题目的时候都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们在干嘛？我刚刚好像听到瞬时加速度？？” 萧潇从前面转过来，一脸懵逼，扒着我们前面那一堆堆的资料，看见我和数学居然在一起讨论物理题目。 他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不是……怎么回事，数学你教他物理？” 数学挠挠头，说：“不行吗？我也能教啊，他白天把物理学完了，晚上就可以专心学数学了。” 数学倒是打得好算盘，毕竟物理不能出现在我们教室里，他白天把物理要教的给教了，晚上物理就没有理由缠着我学运动的描述了。 萧潇啧了一声，说：“数学你心机还挺深的啊。昨天学的时候一声没吭的，就等着今天给物理一个措手不及对吧？” “咳咳，哪儿有。” 数学心虚地移开了目光，然后强行转移话题道：“你要是想学物理，我也可以跟你说说。” “算了吧，我可不想打扰你俩小俩口，当个电灯泡。”萧潇笑了一声，我也笑着从桌子下面踢了一脚，刚好踢在他屁股上。 “哦哦，还有啊，龙玉，过几天就是那个五四青年节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什么…？衣服和帽子都到了…排练也去过了…没什么好准备的。” “你不穿试试嘛？我感觉应该会蛮帅的——好好期待一下嘛，人生就那么一次成年礼。”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准备的，我还真不期待那什么成年礼。也没必要试试吧，还是学习重要。 萧潇耸了耸肩，转过去做自己的题去了。 五月份基本上就被当做高考的最后一个月了，也就是最后冲刺的一个月。有人说最后一个月已经没有必要再努力了，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也有人觉得还能再挣扎一下。 我的数学也终于有了点儿复习的样子了，只有物理，说是学习都还是刚起步。 数学老师还特地表扬了我，说我进步得很快。 确实比起其他科目来说，我数学进步大得多，谁叫某个科目醋得厉害，总是逼着我学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再学会儿物理吧，他还把人家物理的活儿给抢了。 晚自习回寝室的时候，物理臭着一张脸坐在板凳上，一看见数学就狠狠瞪他，好像已经知道我数学教了我一天物理的事情。 数学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怕他，我们手段很正当，而且你学到了东西就是好的，来，我们今天复习一下导数。” “等等！”物理大手一挥，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我的数学资料，“既然数学你这样，那别怪我不客气了！来，龙玉，我给你讲数学题！” “噗…” 忍不住没笑的反而是萧潇，那家伙搁自己床上看戏，似乎早就知道物理会生气。 但是他没想到，物理居然用教我数学报复数学的抢活儿干行为。 第49章 真·动手解决问题 物理和数学对视的时候，彼此的眼睛里面好像都能擦出火来。 科目们的争宠日常，萧潇和我都见怪不怪了，不过今天的阵仗闹得挺大的。估计给他们两把刀，他们就能当场血拼起来。 额…话说科目们会死吗？我的脑子短路了一下。 有一说一，物理还真的打算给我讲数学题，看我没动，过来拉住我校服的袖子，把我按在座位上，然后说：“这些——想学哪儿？哪儿不懂？问我，别问数学。” 数学也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资料上，阻挡住了我的视线，用一副“核善”的笑容看着物理，说：“物理，你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以牙还牙而已。”物理咬着牙，眼睛里往外窜火，和数学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你今天做了什么，自己心里给点儿数么？还要我给你说说？” “那倒是不必，只不过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以牙还牙。” “噢？那我凭什么忍气吞声？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萧潇盘腿坐了起来，甚至撕开了一包薯片，没有急着开始今天的复习，决定先看戏要紧。 我倒是没得任何办法，他俩这样我也没办法复习，只好先当一个调解人，分开了马上就要撕起来的两个科目，说：“各位，我们有话好好说。今天这件事呢，数学…数学确实有错，不过，他帮我忙也很好啊，我今天学的都是物理，物理你就别纠结别的东西了。” “那他教你学物理，我教你学数学，有任何问题吗？” “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萧潇插嘴道：“其实问题不在学什么科目，而是在于他想陪你一起学习吧？物理你老实说，是不是也对龙玉……” 他话说道一般，就接着“咔嚓咔嚓——”地吃他的薯片去了。 我白了萧潇一眼，说：“你一天天的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物理也脸红了一下，怒道：“就是啊，你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是不是作业少了？下次再问我物理题目我可不搭理你了。” “诶！别别别！物理小哥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别不理我啊！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萧潇本来想说物理满脸的被揭穿后恼羞成怒的表情，结果没敢说出口，先认怂再说。 毕竟物理教物理是真的香，这么好的老师我不珍惜他可不能不珍惜。 数学眉头一皱，发现问题不对。 我说：“要不这样，咱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就不要瞎bb？” 萧潇眉毛一挑：我还以为你这家伙夹在他俩中间是劝架的？没想到…？ 数学和物理眯了眯眼，露出赞同的表情，只是眼神里面各自都充满了杀意。 于是他们用石头剪刀布五胜三的方式解决了今晚陪读的问题。 真·动手解决问题。 一分钟以后…… 输掉的物理抱着物理书又在宿舍角落里蹲了一个多小时。 萧潇有些心疼地从床上下来，拍了拍物理的肩膀：“要不…和我一起学吧？” 物理回过头满眼忧伤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接着埋头在墙角，没有搭理萧潇。 第50章 揭竿起义 2019年，5月3日，星期五，晴。 高考倒计时，35。 今天的主打科目依旧是物理，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用两天的时间就把运动的描述这一章给摸得差不多。 起码从做题的反馈来说还不错，虽然数学在物理方面懂得可能没有物理多，但是他在计算题真的是一绝，比起物理说的“套公式就行了”，数学的方法反而可能更适合我一些。 好像把物理问题转化为数学问题以后，物理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难学了。 只是，并不是物理的每一题都能和计算联系在一起，数学也偶尔会有搞不懂的物理题目，但是大部分时候，他都能解决，甚至连我的化学和生物的计算题也能指点一二。 都是偏理科的题目，化学和生物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不对——在数学抢物理活儿干这件事情上，他们不能袖手旁观，否则，战火很快就会蔓延到他们自己身上去。 尤其是化学，之前和数学还有那么一点儿“小摩擦”，他更不能放任数学为所欲为。劝了生物大半个小时，最终生物妥协了，决定和他一起揭竿起义，共同抵制数学的抢活干行为。 我们中午回寝室的时候，拉起来的横幅很快就把我们三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共同抵制数学的不道德跳科目补习行为”。拉横幅的是物理、化学、生物。 还有另一张横幅，上面写着“强烈要求各科目雨露均沾绝不独宠一科”。拉横幅的是英语和语文。 我们寝室的空间本来就不算大，被他们这么一弄更是闲得拥挤，我扶了扶额头，知道这帮家伙已经做好了把我掏空的准备了。 数学看着横幅，又看了看同仇敌忾的物理、化学和生物，说：“这高考倒计时都三十几天了，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儿？” 萧潇叹了一口气，嘀咕道：“原本以为是三角恋，现在仔细看看才发现是一、二、三…七角恋？” 我在后面敲了一下他的头，“好好学习，你就是作业太少了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萧潇笑了笑，说：“就你作业多，你看看，语数英物化生，有没有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还用他说？光是数学和物理就够我学的了，这会儿化学和生物居然也开始抱不平了。 化学和生物也就算了吧，英语和语文又是闹哪样？我寻思，我现在的英语和语文水平应付高考完全足够了。 上次语文没及格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意外，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龙玉！我们这次是下定了决心的，你和数学不能敷衍我们！”英语握了握拳，“我们这些不受重视的科目必须团结一心，夺回主动权。” “就是啊，”化学第一个举手赞同，“你看看数学干的都是人干的事儿么？残害科目同胞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跨科目妄图一对一辅导，把我们这些科目放在哪儿？” 看来他还对数学上次灌他吃药的事儿怀恨在心。 第51章 战火蔓延 众科目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化学的话，以及对数学表示强烈地谴责。 看来今天不解决这些科目们的争宠事件是没个消停，不能安安静静地写作业了。 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他们的矛头不是我，是数学…我就更加觉得没有我什么事儿了。 还是看戏吧。 我和萧潇坐在一起，他撕开一包薯片，我和他一起吃起薯片来。 现在科目战场上大概分为三派：一派是最受宠和最有学习价值的，数学——但是这一派只有他一个科目，恐怕是孤掌难鸣，双拳难敌四手。 一派是理科学派，这一派的科目有物理、生物、化学，其中物理最让我感到头疼，化学和生物虽然还有一些小毛病没有解决，但是基本上没有问题。起码不会出现像物理这种选择题全靠蒙的情况。 一派是最不受重视，但是偏偏我又学得很好的科目，有英语和语文。 我觉得第三派完全就是进来搅乱局势的——我大概从高一开始就没怎么听过语文课了，但是我的语文成绩一直都在中上水平，发挥得好甚至可以在上等水平。 英语也差不多，只是英语课我听得稍微比语文课多一点儿。 兴许我是属于语感比较强的那一类人吧。 数学说：“所有的老师都知道，数学这一科目有多拉分——而且学好数学，有助于培养罗辑思维能力，学其他的科目也更轻松。再说了我待在龙玉身边的时间长，你们不在的时候我指点他几句怎么了？” 物理推了推眼镜：“噢？只是指点几句吗？我也不知道是谁指点了几句就把我要讲的运动的描述全部讲完了——其实也没关系啊，我也可以给龙玉‘指点几句’数学上的题呢。” 后面一句话物理说得挺重，似乎对数学的行为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是可忍，孰可忍，他物理不能忍。 一方觉得自己没有错，一方则觉得对方很过分。 生物和化学点点头，说：“数学你太越界了。” 英语和语文不乐意了，虽然数学没有在他们俩的科目上面指指点点，但是他俩强烈地抗'议我只做其他四个科目。 大家都是科目，为啥只有他俩遭到不公平对待？况且物理化学生物作为理综，三科一共加起来都只在高考里面占据300分，而他们只有两个科目就和他们等重，就这方面来说，也不应该被轻视啊！ “总而言之就是龙玉你太过分了！”英语哼了一声。 语文在一旁狂点头。 虽然语文平时都不怎么争宠 ，知道自己争了也没用，但是英语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不禁也开始期待这场起义能够获得胜利起来。 我和萧潇吃完薯片，看见战场的战火突然蔓延到我身上来，拉了拉萧潇的袖子，小声道：“我们还是回教室自习去吧？” 为了节约时间，中午有很多人在教室自习，还有很多人直接趴在桌子上就午休了的，那里反而比寝室安静得多。 第52章 我相信你 也不知道数学和他们有没有在寝室打起来，反正我和萧潇是先溜了，等快要上课的时候，数学才一脸郁闷地走了进来，坐在我旁边。 这节是一节数学课，我听了一会儿，犯困，于是看了看旁边的数学，他也在听数学老师讲课。 “数学，”我戳了戳他的胳膊，然后小声叫他，“你们的事儿解决得怎么样了？” 数学叹了一口气，郁闷地道：“说不过他们，所以答应他们不在他们的科目上指手画脚了——至于英语和语文么，叫我转告你，一定要雨、露、均、沾。” “……雨露均沾是不可能雨露均沾的，顶多我答应一周分出…呃…半小时的时间来学英语和语文？” 我这个想法一出来的瞬间我仿佛听见了英语和语文的哀嚎声似的。 数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半个小时是不是多了点儿？” “噗……”这可把爷给逗乐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会儿是数学课，学数学理所应当——说笑完之后我翻开我的总复习资料，上面的笔记密得令人眼花。 这大概就是前不久数学一直在给我勾画的我遗漏的重难点，他还跟我说，要想拿一百四，就得冲着150去，而那十分这是容错率。 所以数学上面的难点必须也给掌握了，是在基础上还要更深、更深…的层次。 他给我找了几个难题，让我先试试，结果我在第一题上面就遇到了阻力。 数学撑着头，说，“没关系，慢慢做。” “想这个太浪费时间了吧…你给我讲一遍我不就懂了么？” 数学摇摇头，拒绝了我的提议，说：“不行，虽然我讲题思路很清晰，可是那也是我自己的东西——你得养成你自己的思路和做题习惯。” 说着，他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咧嘴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没关系的，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似乎他以前也对我说过几次一样。 我的父母和老师都不相信我…兴许他们嘴上说相信我，可是心里是不信的。我的班主任已经不信我了，第一话的时候，她就没有相信我是真的要去看病…以至于我的幻想症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有一说一，我自己也不相信我自己可以，有时候吹出去的牛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收回来，一如当初我自信满满地跟我喜欢的女孩吹牛：我是要上清华的男人。 心里突然有了一点儿小小的触动，总感觉他真的相信我。 相信我这短短的冲刺阶段能够创造奇迹，相信我可以考140，相信我可以做出这道题。 我沉下气来读了好几遍题目，在草稿纸上反复演算…可能线索就在哪一句题目里面，但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只觉得不可能做出来。 我把从题目能退出来的条件都写在草稿纸上，理了一遍，又看，又算……反复如此，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一节数学课。 数学撑着头，静静地看着，嘴角勾起的笑容比四月的风还要明媚。 ——谢谢你喜欢学我。 第53章 高一的压力也大 我做出来了那道题…那感觉简直不可言喻。 一边又感觉：不愧是我！ 一边看了看时间又觉得有些唏嘘：考试的时候绝对没有时间做这道题的。 好在成就感还是有的，数学欣慰地道：“你看，我就说你可以的吧！” 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没骄傲几分钟，数学又翻开下一页，指给我看另一道难题，“你看看这个。” “又来？”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光是做刚刚那道题，我就感觉我的脑细胞已经死光了…” 数学可不管，又不做提示，只是叫我做难题，这一下午加一节晚自习过去了，我感觉我快死了。 做出难题的成就感和脑细胞大面积死亡，感觉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交织在一起，下晚自习，萧潇叫我一起回寝室的时候，我抬起头，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萧潇一愣，说：“咋这表情，感觉就像……” “停，不用形容了，咱走吧，走吧。” “别勉强自己，”萧潇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又拍了拍数学的肩膀，“你也别勉强他。” 数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觉得想要数学考高分，这些都是我必须经历的。数学也很纠结，他也希望我能学得轻松一点儿，可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数学这科目是多少人的死穴。 我们回寝室的时候，要是不去食堂吃宵夜，最近的一条路会从图书馆穿过去。今天图书馆的这儿似乎有些吵闹，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没有路灯的地方光线很暗。 我们身边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和平常安静的夜晚大不相同。 一堆人跑来跑去，还有人在哭闹，很快我们就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萧潇跑进人群里面想凑热闹，我一转头发现他不见了，又去拉他回来，问：“你干嘛去？回寝室了。” “凑热闹啊！你有没有看见刚刚有那些人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过去了？” 我听得身体一颤，说：“你丫别吓我。” 我是真没看到，我对凑热闹这种事一向不感兴趣，有这时间看看书做做题打打游戏它不香么？ “真的真的，”萧潇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骗我，“好像有人跳楼了——从图书馆上面跳下来，他朋友都吓哭了，你没听到？” 这个倒是听到了，几个人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叫一个人的名字，哭得撕心裂肺的。我还以为是发病了什么的，居然是跳楼。 “哎，一中一年总有几个高三的跳楼，见怪不怪。”我拉着萧潇，和数学一起往寝室的方向走，语气里确实没有多少惊讶。 “不是…我听说好像是高一的。” “高一？不会吧。”这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了——说起来萧潇挺能耐啊？才去那么一会儿，打听到的东西还真不少。 “恩，高一直升班的，可能是成绩差了压力大吧。”萧潇叹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摸了摸我的头，“虽然你现在很苦，但是千万不要和他一样想不开啊。” 数学笑了笑，然后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第54章 成人礼 我们学校是我们市最好的学校，省一等。在好几年前，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旧址在市中心，是在大概五年前才搬来新区，学校扩招，占地面积也是之前的好几倍。 后来原来市中心的高中改成了初中，变成了我们这儿最好的初中，所谓的直升班，就是在初二下册的学生里面挑选全校前100的学生，不用中考，甚至不用初三复习，直接升入高中就读。 同龄人还在初三复习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高一的课程。 想想也是有压力的，他们初二的时候都是学校里面的学霸，进了直升班也是父母眼中的骄傲，但是要是跟不上高中的课程，不能习惯，在别人都很优秀的环境里面，自尊心和巨大的压力，会把人压得粉碎。 这件事儿发生以后，科目们比我还要惊慌，好像都感觉我会想不开似的，一晚上没逼着我学，光顾着给我做思想开导了。 我寻思跳楼的又不是我…这么激动干什么？ 萧潇把手机递给我，说：“咳咳，龙玉，心理健康状态问卷调查表要不你做一下？” 我白了他一眼：“一边儿去，别打扰我学习。” 2019年，5月4日，星期六，阴转小雨。 高考倒计时，34。 第二天，我们语文老师跟我们讲了几道题以后，突然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令我惊讶的是，除了我、萧潇和数学这几个亲眼目睹的以外，班里其他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这事儿好像传得挺开了，就连老师们都知道。语文老师说，那不是跳楼，只是高一的同学坐在图书馆上面的栏杆上，一不小心掉下来了而已，谣言止于智者，希望大家不要再胡乱传播了。 栏杆：不好意思我不想背这个锅。 我当时觉得莫名好笑，学校想洗白不是不能理解，可是这个解释会不会有点儿牵强了，谁没事儿爬图书馆上面的栏杆坐着？ ——虽然好像也不是没有？ 班里其他的同学明显也不相信，跳楼的消息还是很快地传播开来了，变成了大家课余休息时间谈论的热点。 周六早上的课完成以后，下午基本上就是成人礼了。虽然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是丝毫不影响大家对成人礼的热情。 该吃午饭的吃午饭，该回去换好看衣服的换好看衣服，该笑的还是要笑，日子还是得过。 我回去换上那身汉服，还挺合身，至于好不好看我不知道，只知道萧潇眼前一亮，然后拿着手机给我拍了好几张照片。 数学点点头，说：“还挺好看的。” 我们宿舍都是糙汉，也没有什么全身镜什么的，不过阳台的门倒是可以反射一点儿。 我感觉去的时候应该能遇到我妹，果不其然——还是她先看见的我，“哟！龙玉——” 她歪过头打量了我一番，说：“挺帅的嘛，人模狗样的。” “…你这是夸人的话吗？” “当然是了——噢，对了，我们年级有个跳楼了，你听说没有？” 第55章 成人礼 “还真是跳楼的？” 我又想起我们语文老师说的那番话，估计教职工群里的通知是要让老师说不是跳楼，但是大家学生一个个心里都清清楚楚的，没那么好糊弄。 “对啊，就是我们年级，直升班的，我听他们班人说了，挺惨的——” “我们老师说是坐在栏杆上，不小心掉下来的。” “…这你也信？”我妹露出一副疑惑、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我：“……” 当然不信了，我只是转述一下我们语文老师的话而已。 我妹虽然比我小两岁，但是人很聪明，懂的东西也不少，她抿了抿嘴，才说道：“我要去找我同学了，你自己保重——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哈。” 她说完，也不管我要不要再说点儿什么，就转头去找她同学去了。 话说怎么她也觉得我压力太大…… 有一说一，今天的成人礼还是很轻松的，至少大家穿得挺让人赏心悦目的，好几个女同学都是穿裙子，其他班的还有穿jk的，穿礼服的，穿汉服的，穿西装的……千奇百怪的都有。 成人礼开始的时候，校长在台上致辞，一说就是大半个小时，萧潇拿着手机看消息，我听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聊了，数学悠悠地递过来一张数学模拟卷。 “做做？” “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其他同学也渐渐地有人拿出记文言文和记单词的小本子，等校长讲完了“感人肺腑”的励志发言，又开始颁奖环节，除了我妹之前跟我说的什么十大学星，还有之前春运会没有发的奖状，还有什么竞赛得奖…全攒在今天发了。 等到了过成人门的环节，我和他们也不是一起的，我要和那些报名或者被迫报名的同学们一起走，念完手中竹简上面的誓词以后，由班主任为我们行加冠及笄礼，以示成人。 我成绩好的时候也是班主任的心头宝，现在看见她其实感觉挺对不起她的。 她给了我们拥抱，只是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穿汉服的同学们走完以后，学校的音响开始放音乐，穿着盛装的同学们手牵着手走过红毯，穿过成人门。 那些平时里偷着躲着老师的高三小情侣们这会儿也都不再低调了，再说了人挺多，老师也不一定看得见。 我们班的几对情侣就牵着手走过了成人门，我本来不打算走的，一晃神儿手就被牵上了。 数学穿着西装，问我说：“走？” “啊…那走？” 我们跟着人流前进，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成人门的那一端有同学和摄像师在给走过去的人拍照。 我看着摄像头，心里却在想刚刚那张数学试卷做到哪里了。 2019年，5月5日，星期天，阴。 高考倒计时，33。 我们刷各种模拟题，模拟卷，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模拟考试，刷完接着刷下一道模拟题，做下一套模拟卷，参加下一场模拟考试。 这就是这几个月的状况，反反复复，又枯燥。 第56章 挺能蒙的 有了上次的跳楼事件以后，数学也不再纠结什么140了，反倒是更注重我的心理健康问题，又时候还关心我的健康问题。 语文觉得，高三正是拼搏的年纪，苦一点儿累一点儿什么的都是可以的，以后就不见得会像现在那么辛苦了。然后又说了一堆什么“少壮不经勤学苦 ，老来方悔读书”，“书山有路勤为径， 学海无涯苦做舟”… 生物说：“从生物学上的角度来说…这个作息和用脑程度确实对身体不太好。” 化学挠挠头，说：“要不…吃点儿药？” “我没事。”我回了科目们这一句，然后接着埋头苦干。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疲惫了，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到了哪种程度，我最近的一次模拟考试居然考进了班级前十，萧潇看见成绩单，惊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数学特别拉分，语文和英语的发挥也比较稳定，化学和生物虽然还是平均偏上，但是物理居然高达45分。 我天，物理52。 我也简直说不出话来了——我从来没想过我物理能考五十多分，虽然数学140多分我还是想过的。 我承认选择题还是有蒙的成分，物理老师对答案的时候，我蒙对了两个单选题。 我的多选题依旧是灾难现场——物理里面的多选题，少选少给分，但凡错一个选项，就给你判死刑，一直以来多选都是让我头疼的题目。 多选直选一个选项是我惯用的蒙题手法，起码正确率会高一些。 就比如这道题吧，它的答案是“ABD”，而我蒙了“C”。 绝…绝了。 物理看着这道题，也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憋出来一句：“你还挺能蒙的啊——还有前面一道题，自信满满地在试卷上演算了十分钟，结果还是选错了……” 我只能说…物理杀我。 不过，讲真的，三十多天的倒计时，我是真的慌了，我感觉我要麻木了——有些人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三十多天已经定型了，接下来不过就是重复地复习巩固而已。 而此时我还是需要学习，有时候高兴了就听老师们讲一套模拟卷——讲完这套模拟卷讲下一套模拟卷。我们的书柜里面全是这种模拟卷，我估计做到高考都不一定做的完。 我们做过最难的题目是衡水的卷子，难得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顿时有点儿心疼起衡水高中的同学们来了——但是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吧，他们以后的前途比我们光明，到时候指不定谁心疼谁。 据说我们学校的作息也是模仿衡水的高中，晚自习上到十点五十，高一到高三都这样上，又听说衡水高中的晚自习似乎上得更晚，我们学校已经算好的了…… 反正也只是听说而已，我还听说我们本来没有五一劳动节的假期的，学校安排我们高三的在学校补课，结果因为去年有一个学长把学校举报了，才便宜了我们这一届的学生。 不得不说，学长真是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 第57章 生日快乐 2019年，5月6日，星期一，晴。 高考倒计时，32。 凌晨一点半，躺上床睡觉，阳台外面还有好几扇窗户还亮着。 不知道其他班的班主任是不是也会给他们灌一大堆鸡汤，反正我们班主任会。她经常跟我们说：你们在休息的时候，别人在努力，你们在打游戏的时候，别人还在努力，成功往往都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有时候大晚上地站在阳台边儿上看着那些还亮着台灯的寝室，我知道还有人在战斗，一两点算好的，有的人做题做着做着睡不着，做通宵的都有。 学生寝室12点就熄灯，所以那些亮着的房间都是点的台灯。前几个月宿管看见寝室亮着，还会在楼下大喊：“男生/女生寝室x楼！把你们台灯熄了，赶紧睡觉！” 可是最后这一个月，宿管阿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们也好久没听到宿管催睡觉的了。 我睡不着，打开手机点开空间，第一条就是萧潇的说说。 “18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生日愿望，希望高考能考个出人意料的好成绩吧。” 班里还有好几个同学都没有睡的，给他的说说点赞的点赞，评论下面一排排的“生日快乐”。 “萧潇，你今天18岁生日？” 之前我是不怎么会和他一起过生日的，毕竟像他这种受欢迎的男人，过生日这种事当然要和对象了。 这条说说看起来挺心酸的，在学校里面，连蛋糕都找不到定的，而且十八岁还是蛮重要的，毕竟已经成年了。 学校食堂的蛋糕店倒是有那种小蛋糕。 萧潇趁着床边的护栏探出头来，笑道：“嘻嘻，对啊，知道你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微信转账就可以了。” 我微微一笑，说：“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我这儿有一套高考理综原题卷我还没动过，崭新崭新的，比我脸都干净。” 我说着，就赶紧翻身下床，在我书柜里面翻找了起来。 这套高考理综原题卷我买来本来是打算抽时间做的，结果学校发的卷子实在是太多了，我一直抽…抽…也没能抽出来，往往这一套卷子还没做完老师就已经开始发下一套卷子了。 在我开窍之前就更没有想过它了，那时候我连老师发下来的卷子都不会做，更别提自己买的了。 “不是…你真要拿那个送我？”萧潇看见我摸黑起床翻东西，脸黑了黑，“大哥？你是我大哥——高考倒计时三十多天了，我做的完个屁。” “不要沮丧，要相信自己——”我很快就从那一堆资料里面翻出了高考理综原题卷，“别辜负爸爸的一片好心，一定要记得做啊！” 我把它放在萧潇桌子上，说：“放你桌上了。” 萧潇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谢谢您啊。” 我爬上床安心睡觉，闭着眼睛过了几分钟，又拿出手机，在萧潇的说说下面评论了一条： “恭喜萧潇到了杀人犯法的年纪。” 一分钟以后，楼上的枕头准确地降落到了我的床上。 第58章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只想当我爸爸 2019年，5月7日，星期二，晴。 高考倒计时，31。 我们晚上回寝室的时候，看见有很多男同学聚在对面寝室的门口，萧潇一向喜欢凑热闹，凑着脑袋过去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听见人群中央有些吵闹，好像有哭闹的声音和几个人的安慰声，萧潇看见情况不对，询问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他问：“路俊怎么哭了？” 大男人的坐在寝室里面哭，还有一堆男的递纸巾的递纸巾，安慰的安慰。 “哎…还能怎么，距离高考一个月了，压力大呗，”回答他的居丁梁也是小声地回答他，“我也是听说——他这次模拟考试不是考的差嘛，然后打电话给他爸说，他可能要复读了，然后就再电话里被他爸骂了一顿，现在难过着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本来高三压力就很大了，还得不到家里人的谅解，难过也是很正常的。 萧潇挠挠头，小声说：“我爸现在都不敢骂我，甚至不敢问我成绩，他听说我们学校每年都有几个跳楼的，怕我想不开 。” 居丁梁点点头深以为然，说：“我爸妈也是——就说我以前回家，都要被我爸妈叫早起，我五一那天回家的时候，你猜怎么着？我睡到中午都没叫我起床，怕我睡饿了还把午饭端我床边来，我当时那个受宠若惊啊…大概这就是我的人生巅峰了吧。” 不过每家人都不一样，有的家长比较明理，有的家长就完全不懂孩子的处境了。他们只知道自己工作挣钱是苦，不知道孩子在学校里学习也是苦。 萧潇看了一眼不打算凑热闹的我和数学走进寝室，跑过来跟我说这件事情。 “复读啊…与其想那个还不如趁这最后一个月好好冲刺吧，”我放下书包，一边拿资料一边说道，“高三不努力，高四做兄弟。萧潇你也一样，好好学。 ” 人如果总是为自己留后路，就不会知道什么叫破釜沉舟。高三最后压力太大了就松懈，想着复读，就不会有奇迹发生了。 “高三打基础，高四985啊！复读咋了，看不起复读的？” “那你是打算复读？” “……也不是，毕竟高三太苦了，谁乐意多来一年，”萧潇一脸讪笑，“但是高考成绩要是考差了，我会复读的——我爸倒是和他爸不一样，他还希望我复读呢。” 我坐下来看了看我拿出来的数学资料，撑着头，也想起我爸来了。 我爸好的时候，特别好；不好的时候吧，我又恨不得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小学的时候，如果遇到语文题目是“我最敬爱的人”，我一定会写我爸爸。 但是越长大，感情竟然也就越淡了，我要是再遇到这样的题目，我会犹豫写谁好。 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呢？ 我晃晃脑袋，然后看了看萧潇，笑道：“我和他爸不一样，你要是敢复读，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萧潇也陪着我笑了笑，手指的骨节咔咔作响。 第59章 愿天堂没有物理 我想我和我老爸在高考毕业之前是不会联系了吧——起码我是不会主动去联系他的了。 我们班里打算复读的同学似乎还真不少，男生里面也有好几个，女生不清楚，不过听说也不少。 我心里对复读是很反感的…因为高二和高三上册都很颓废，只是在高考最后几个月的时候突然发奋了起来，所以我比别的一直都在努力的人学得更艰难。 但是好在我的底子不错，并不是那种怎么努力学都学不好的人。 ——我们班里也有这种人，是一个女生。她经常来得早，走的晚，总是一个人埋头做题，上课时你要是看她，她准时盯着黑板的，可是老师要是提问，她又一准儿答不上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为什么看起来很努力，到最后考试下来成绩还没有我这种天天打游戏的人好。 我们班主任说她是因为没有找到学习的途径，总是做事倍功半的事情，我想，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一个班级总会有一些学生在高三的时候承受着别人无法想象的压力，也许是像她这样，努力了也得不到回报的人，也许是像路俊这样，得不到父母支持和理解的人。 我今天想了很多东西，做题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数学揉了揉我的脑袋，问我是不是累了。 我摇摇头，说：“这是突然想起很多东西。” “想复读的事情？你想复读么？” “不想…” 我一直秉持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态度，能不复读就不复读，哪怕最后考个二本，我也觉得无所谓，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知道我对自己的未来不负责任，但是我的想法还是很坚定。 “其实复读也挺好的啊…你看，有我们这些科目陪着你再来一年，你肯定能考一个比你现在的能力能考的大学更好的大学的——比如说，你想考的清华？” 说到清华，我不禁自嘲似的笑了笑，摇头道：“得了吧…反正她也不会记得我们的这个赌的。” 说我吃不了苦也罢，说我没有远见也罢，说我固执也罢……我就是不想复读。 再说了我巴不得赶紧离这些科目远一点儿呢，天天看见他们我早晚要被他们整得神经衰弱。 英语冒出一个头来，说：“其实数学就是想再陪你一年高三…嘛，虽然我也想，不过你大学也得学我的——至于他们其他科目么，就要看你的专业了。” “噢？那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什么专业不用学物理。”我煞有其事地思考了起来。 ——愿大学没有物理。 物理黑着脸蹲在墙角，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这个愿望，一副自闭的模样。 差不多做到凌晨一点，我被数学撵上床睡觉去了，睡前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瞅了一眼阳台外面，每次看过去，都总会有一些窗口的台灯还亮着，今天也不意外。 数学蹲在地上帮我把我的台灯充好电——虽然现在熄灯了，但是早上来电的时候就会充一会儿。 第60章 老师，自信一点儿 2019年，5月8日，星期三，晴。 高考倒计时，30。 今天也是忙忙碌碌的一天，和以往一样，又不太一样。 倒计时三十天，真真正正的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我感觉其实还算好，因为我的数学成绩已经趋于稳定了，现在在班里面算得上是中上等的水平，小测试的时候，看着自己答题卡后面几道大题基本上能够填满了，就有一股子自豪感油然而生。 数学的答题卡真的是神奇，数学差的人，后面那几道大题可以全空着。再好一点儿就做第一小问，第二题看都不看，反正看了也不会。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这个时候的太阳还很闪人的眼睛。深蓝色的窗帘遮挡住阳光，教室里面微微有些闷热。 我们教室里面有风扇，就安在教室天花板的中间，有两个。坐在窗户两边的同学基本不怎么吹得到，坐在中间的同学又感觉到头顶发凉。同学们常常为了要不要开风扇争执不休，有的人怕热，有的人不怕，风扇总是开开关关的。 如果你去吃个午饭或者下午饭回来，发现自己桌子上的卷子不见了，不要慌，多半是有人开过风扇了，只需要在自己座位旁边的地上找一找有没有遗失的试卷即可。 萧潇埋着头，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玩手机反正不是在学习，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手机还亮着，亮度调得那么低，也不怕把自己看瞎。 “你又在看啥呢？”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他好像被吓到了，抬头看见是我，松了一口气，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班……” “又看你的小视频？”我想起上次的事情，揶揄他道。 “去去去，怎么可能？——也没啥，就是刚刚刷到一个高考倒计时一百天逆袭的视频。” “你开始看鸡汤了？自我觉悟很高嘛。” “屁的鸡汤，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鸡汤，知道他开始给我推销几百块钱的网课。” 我忍不住开始憋着笑，萧潇白了我一眼，然后说：“说到百日逆袭，我就想起你来了，你上次模拟考排名也上升了不少吧？ ” 而且我更厉害一些，因为我开始努力的日子，算起来不足百日。能进步得那么快，一是因为我有几个“好老师”，二是因为我本身就底子不差。 “是上升了不少。”我撑着头道。 好几个老师都课上课下地表扬我了，说是我最近挺刻苦的，尤其是数学老师，她说她甚至开始怀疑，我以前不是不会做，而是懒得做。 ……我能告诉她我是真的不会做吗？ 说起懒得做这件事情，她又想起我那个同桌（数学）起来，说：“那个高数同学教你的？” 我点点头，数学老师摸摸下巴道：“那个同学数学还挺好的，我感觉我都比不上他。” 老师，自信一点儿，把“我感觉”三个字去掉就对了。 “就是有个坏习惯，总是喜欢空一道选择题。” 第61章 教室停电 这节自习课快下课的时候，教室里面的风扇忽然停了——很明显，教室里面又停电了。 我们学校停水停电什么的已经见怪不怪了，停电其实还好，也就是没有热水用，台灯什么的大家都是备好的。 我以前很烦的就是停电，因为我特别喜欢打游戏，然后有因为要上课，所以充电的时间显得弥足珍贵。 要是一停电，手机就充不了电，充不了电就打不了游戏…打不了游戏问题就很大。 现在倒是觉得停电没什么了，停水反而很可怕，尤其是厕所… 我妹就跟我吐槽过学校停水的时候，厕所那个臭味儿，坐在教室里面都闻得到。 “啊…又停电了，”萧潇撑着头看着天花板上面的风扇，然后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要是今晚一直不来电 ，今晚的晚自习是不是就不用上了？” 这一点，萧潇还真的说对了——不是晚自习不用上了，而是今晚确实一直没来电。 今晚的晚自习刚好是班主任，有少数同学竟然很机智地带了台灯。 大概十个左右吧？其他同学可能懒得带台灯，可能以为会来电 ，都没带台灯，晚自习开始了十几分钟 ，教室里面还是没有来电的迹象。 因为是夏天的缘故，所以天黑得比较晚，七点多坐在窗边还能依稀地看见光。 “好了， 别做了，”数学将手遮在我的资料上，说，“光线太暗了，这种光线下做题目对眼睛不太好——你看萧潇他就知道…” “他知道个屁，他就是不想做题目。”数学话音未落，我就翻了个白眼。 萧潇正和旁边的同学聊天聊得起劲儿，话题也不是学习——反正现在没有电，要干什么他们都比较大胆。 因为停电的缘故，黑板也看不见，PPT也播放不了，班主任也就没有讲课，叫我们有台灯的同学做一下题，没有台灯的同学也借旁边有台灯的同学看一看。 我们后排这边儿就比较nb了，班里其他地方都是一块儿一块儿地亮，只有我们这边，连着三排，一盏台灯都没有。 “咳咳！瞎说什么，我这么热爱学习的三好青年怎么会不想做题？我只是看不见题目而已。” 很多人光线暗的时候视线比光线好的时候差得多。 不过他肯定不是想做题的，不然就不会和旁边的同学讨论王者荣耀新出的英雄和皮肤了。 我在旁边听着也有些心痒痒，真想给他一脚。 班主任逛到我们这边儿，看了看我们这整整齐齐的三排，问：“你们一个都没有带台灯的吗？别的同学都知道晚上可能停电。” 我们没人说话… 有一说一，一般有晚自习的时候，停电什么的都会很快好，今天的情况也不知道为啥就那么特殊。 再说了，就算好不了，也抱着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做题目不看书的心思，混子是不会想到去带台灯的。 我属于前者，以为到了晚上就会来电，懒得再带一个台灯的那种。 第62章 今晚不收你们手机 等班主任又去其他地方巡查了，数学才在我旁边小声说了一句：“手机不是又那个手电筒可以照亮的么？” “我疯啦？班主任的晚自习，哪儿敢用手机…” 虽然我带手机这种事儿班主任心里早就有数了——其实不仅仅是我，虽然学校明文规定不能带手机，但是很多人就是悄悄带着。 以前班主任还每周都收手机，然后周六的时候发下来，周末是可以让我们“放松一下”的。 但是实话实说，这种方法根本管不了不想努力的人。 尤其是男生，喜欢打游戏的男生。光是我知道有两个手机的男生就有好几个，或者直接就瞒着班主任说没带手机的。 后来班主任也不管用手机的事情了，只是告诉我们，要是手机被宿管或者查寝的老师收了去，别想她出面要回来。 这简直就是在和学校斗智斗勇，学校总觉得耽误我们的是手机。他们在学校门口布置金属扫描器，出入的学生都要扫一扫。 男寝三天两头的就有查寝老师冲进来抓大晚上打游戏的，一收就是一篮子的手机。 当然，那都是高一高二的事情了。我们现在高三了，而且只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了。 学校估计是觉得没有必要再骚扰我们了，也不见有宿管半夜查寝，也不管我们带不带手机。 这个时候再不努力，学校干涉也没有什么用。 没想到班主任走到讲台之后又说：“今天可能一时半会来不了电了，学校在找人修了，你们有手机的也拿出来照一下，今晚上不收手机。” 我们后面这几排面面相觑——不得不说，一个班级里的老油条十有八九都聚在最后这几排。每次坐在后排都有一种莫名的，不会被老师抓住玩手机或者睡觉的安心感。 所以我们几个全都带了手机，班主任估计也清楚，只是没有一个证据而已。 班里有一个男生率先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的灯，之后又像得到呼应一样，教室的四面八方都亮了起来。 我撑着头，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班主任往我们这儿看了一眼，然后接着在教室里面游了起来。 手机的手电筒还挺亮的，把窗边的窗帘卷一卷，找个合适的地儿塞进去，那光可以造福好几排的同学。 “…都停电了，还不放我们回寝室休息。”萧潇嘟囔了一声，似乎对学校的这一做法有些不满。 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学校的这一做法，但是不理解也没有什么用。低头接着做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遍的同类型题目，萧潇吐槽完 ，也接着去看他的书了。 这天一整天都没有来电，班主任便提前半小时放我们回了寝室。 寝室黑压压的一片，有光也是各种手机的手电筒发出来。 我想起这些人以前绝对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打手机的手电筒，这会儿却一个个都不怕了，就突然觉得，时间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2019年，5月9日，星期四，阴转小雨。 高考倒计时，29。 第63章 和班主任斗智斗勇 有一说一，班主任谎言之一大概就是——今晚不收你们手机。 第二天早上两节还是班主任的课，她是我们的化学老师，所以早上两节是化学课。 我高一的时候，化学绝对可以说是我们班最好的，100分的化学我都是考九十多分，那时候在她面前都有底气得多。 后来虽然沉迷王者那个勾人的小妖精，但是也没敢在化学课上放肆，只不过化学成绩和以前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 班主任下课后把我叫出去的时候，其实我是有点慌的。 我心说，还是不应该悄悄在化学课上做那几道数学题，结果，她叫我出去并不是因为这件事。 她说：今晚不收你们手机。 于是她换成了第二天早上收。 我昨天拿手机的时候压根儿没想到班主任还有这一招，看了看她等我回座位去拿手机的样子，有些意难平地问道：“老师，为啥就收我一个人的？” “其实老师也不是很想收你手机，”班主任说道。 那你就别收啊… “不过你爸爸担心你，而且昨天停电，你也确实拿出手机来的吧？” 我：“……” 我能怎么办？只能认栽呗。 “好了，快回去拿手机吧，别耽误了上下一节课。”班主任摆了摆手，打发我回去拿手机。 等我给她手机，一脸茫然地坐回座位上的时候，数学眯了眯眼睛，问：“班主任收你手机了？” 为什么我隐隐约约地从数学的脸上看出来一丝丝的开心？ “恩。” 我现在的表情，估计可以说是非常郁闷的吧？ 虽然最近因为学习的缘故都没怎么玩游戏，但是不玩手机和手机真的不在身上，是两种感觉。 这感觉就好像心脏的那个地方被挖了一块儿似的，空落落的。 我斜着身子靠在墙边，手里在转笔，语文老师走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语文科代表发高考语文模拟卷。 “你没事儿吧？不就是手机被收么？跟媳妇儿被抢似的…” 数学似乎是不太理解我为什么会是个这样的反应，将试卷传到我手中。 我一脸生无可恋地接过语文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文字，前面很多篇都是阅读理解。 “你懂什么…” 我老爸也经常说，手机就跟我的命似的，当时只是哼一声，不想跟他多说些什么。明明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反应。 “好了，快做题吧，”数学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安慰道，“你没有了手机，你还有我呢。” 我拿着语文试卷一愣…… 虽然他说这话好像也没啥毛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没有手机的最后一个月，不知道我的成绩又能有多少提高呢？ “你说……周末的时候会不会把手机还我？” 我话音刚落，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机，一抬头看见萧潇有些欠揍的表情，他晃了晃手机，笑嘻嘻的道：“叫爸爸，爸爸给你玩。” 我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心说坐在他后排还真是方便。 第64章 模拟考试 回寝室将数据线和耳机都收起来，就像在收拾手机的遗物，一时间不由得悲从中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手机在身边的时候还能静下心来做题目，这会儿手机被收了 却满脑子的都是游戏。 偏偏萧潇还一个劲儿地在我面前得瑟，时不时就拿出手机来看上一眼。 “诶？王者荣耀新出了小乔的六元皮肤，还挺好看的。” “不买 ，穷。”我瓮里瓮气地回了一声。 萧潇蹭到我旁边来，说：“六元你都不买？嘻嘻，不逗你了，不逗你了，叫声爸爸，爸爸帮你买。” “狗儿子，给爹爬。” 虽然说小乔这英雄我平时也不怎么用，现在应该还只是一个蓝牌，不过新出的皮肤是真的挺好看的，六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又是限时出售，怎么想都应该入手一款才是。 而且最近阴阳师伪神降临，应该守护平安京的时刻，我竟然被收掉了手机…… 数学将一张崭新的数学试卷在桌子上面铺好，用一副等待临幸的眼神看着我。 —— 高中的时候，我常常会觉得日子枯燥又乏味，巴不得时间赶紧就过去。现在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想起以前的那些活动，才会开始怀念起来。 运动会，歌唱比赛，社团活动，篮球赛……这些，现在都只属于学弟学妹们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又一张模拟卷，一页又一页的模拟试题。 2019年，5月10日，星期五，雨。 高考倒计时，28。 我已经不能看小猿上面的高考倒计时了，不过我们教室墙上的高考倒计时一直都在刷新着。 其他的班级也和我们班一样，高考倒计时几乎是每一个高三的班级都必不可少的东西。 班主任将上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打印了下来，还将我们的上上次的成绩也做了对比。 还弄了一个幼稚的进步栏，把有进步的同学的名字贴在里面，鼓励我们共勉。 当然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被学习委员贴在进步栏的最中间的位置，卡片的大小还比其他同学大得多。 这次成绩单发下来，我的成绩还是比之前有了很多进步， 但是进步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明显了。 语文还是以前的水平，就算语文逼着我背文言文，分数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数学，虽然我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总是不及格了，但是想要冲到140，似乎还是任重道远。 英语么，不知道为啥，语感好了很多，英语成绩也稳定在125以上了。 物理……还是靠运气的一门科目。 物理题目真的神奇，如果不是所有的知识点都融会贯通，只会一些的话，遇到综合性的题目压根就束手无策。 我现在看着理综里面的物理成绩，还是会觉得物理就是我的死穴。 化学和生物成绩倒是也很稳定，我生物高一的时候也常常都是第一名。 我看完成绩单，将它折起来。 曾经我也是班级排名的榜首，现在，好像离第一也很近了。 第65章 剩下的日子，该做什么 我折完成绩单，又拆开看了一眼萧潇的位置，大概是以前看成绩的时候的习惯，所有从最后一名开始找他的成绩，到了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才发现了潇潇的名字。 毕竟自己进步了也要拉上兄弟进步不是？ 萧潇在班里的位置其实还好，各科目成绩基本都是班里的平均水平，不会受到哪个科目的老师的“特别关照”什么的。 在我们学校能有这样的排名，基本上可以说一本线是稳定了的——我现在的成绩，也可以说一本线已经稳定了，甚至还能超过许多去。 只要剩下的二十多天天天过得跟高考已经考完似的，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至于数学，他的理科科目其实考得挺好的，在数学这一科目上更是控分手段一流，亘古不变的145分，拿下全班数学最高。 语文和英语考得说不上太高，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这次的成绩单下来之后，物理问我，既然手机已经被收了，能不能拿以前打游戏的时间都花在物理上。 我微微一笑，啥也没说。 我寻思，我对不是抵触物理，我只是抵触物理题目。毕竟我对天文学蛮感兴趣的——但是我对算天体质量和自转速度就没什么兴趣了。 而且物理也没有什么让人讨厌得起来的地方，他也挺惨的了。 我一直以为物理是所有科目里面最难的科目，大家估计也和我一样都不喜欢物理，后来才知道，大家不喜欢的科目千奇百怪。 有的人不喜欢数学，有的不喜欢英语，也有不喜欢化学或者生物的…… 语文倒是很少有人讨厌，我们每次模拟考看班级排名的时候，平均分第一名的班级和最后一名的班级差的分数绝对是所有科目里面差得最少的。 剩下的二十多天要是让我在其他科目上面再努把力提提分，或者保持稳定，不遗忘，估计还算轻松。 可是要是非得让我查缺补漏 ，把物理补起来……二十多天补两年的物理，简直称得上是人间炼狱。 我光是想一想——不，还是别想了，这种危险的想法就应该扼杀在摇篮里面。 “嘶，依我看，还不如补一补英语，冲一冲140——安啦，高考题目比模拟考简单得多，现在冲一冲，高考英语考个140多可比数学容易多了。” 我后来才知道，说什么高考比模拟考试简单都是骗人的，说一句过来人的话，大家千万不要被这句话骗到。 每一年出的试卷都不一样，每一张模拟考试的卷子的难易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英语看起来对于我手机被收，表现得高兴的程度比数学还要明显得多。 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会觉得我失去了手机就会宠幸他们这些科目？ 而且不仅仅是他们，其他科目也觉得这剩下的二十多天应该专心地学他们，物理卑微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潮水一般的人声里。 我觉得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越是这种时候，自己反而越是想打游戏。 第66章 所谓“改革” 2019年，5月11日，星期六，小雨。 高考倒计时，27。 周末对我们高三狗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即使是周六，也是被满满的课程填满，只有晚自习空了下来。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以后，大家似乎都放松了很多，但是仍然有少部分的人留在教室里面刷题。 “诶诶，龙玉，走走走，出去吃烧烤去。” 在学校里面只能吃学校食堂的东西，或者就是超市的零食，虽然我们学校也有烧烤、手抓饼，甚至是火锅，但是终究没有外面的全，也没有外面卖的香。 以前我们经常都去超市买零食，到了我们高三的时候，学校超市的零食经历了一次“改革”—— 基本上带点儿辣椒的零食都不再进了，什么亲嘴烧，甚至鸡腿都没了，双龙什么的，更是变成了回忆。 偌大一个超市只有什么面包、饼干、牛奶…嘶，这是猛°男吃的么？猛°男就应该吃辣条。 所以很多人都趁着周末的时间改善伙食，萧潇的这一番邀约也让我有些心动了，但是我手里还有几张数学试卷要做完。 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我懒得出门，外面天气又不好，而且现在外面肯定挤炸了。 我们学校外面的摊位并不卫生，因为我们学校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在新区—— 那些所谓的店只不过是搭个棚子，甚至推个车。 卫生？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卫生，但是我们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更何况就算是学校的饭菜偶尔也能吃出苍蝇来，我还听我其他同学说过，在学校一楼卖脆哨面的窗口看见老鼠在里面蹦迪。 噢对了，那家脆哨面还是我最喜欢的一家，整个高中没少光临。 “啊…那，等我做完这题，思路打断了一会儿怕想不起来了。” 萧潇给我扔了一个白眼，道：“跟你家数学过去吧，我和班里好看的小姐姐一起去吃。” 数学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谜之红晕。 萧潇装作一副要走的样子，我还以为他真走了。 结果这家伙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看见我还在做题，扶了扶额头，说：“你真是学入魔了，你这人真的厉害，以前打游戏的往死里打，现在想学了又往死里学。” “你不是要和小姐姐一起…？” 数学问了一句，萧潇坐在我对面，撑着头看着我解这道题，说：“说着玩的，班里哪儿有什么好看的小姐姐——嘶，难不成你是在怪我打扰你们两个了么？” “班里还是有长得好看的女生的啊…” 数学这么一说，萧潇马上嘴角一勾，问道：“噢？那你觉得谁比较好看，说说？” 数学没说话，反而看了我一眼，我刚好把题目解完，一撂笔，和他视线相交。 “…看我干啥，我又不是小姐姐。” 不过班里长的好看的女生确实不少，班里无聊的男生们甚至进行过班花评选——当然了，这事儿只有男生知道。 班花更是红颜祸水，隔壁寝室一寝室四个人，有三个人暗恋她。 还有一个明恋… 第67章 谁高考完还学习 走出校门就像是释放天性似的，哥儿几个勾肩搭背的，但是萧潇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路边的手抓饼给吸引去了。 加蛋得加两个，培根加两个，再加生菜，抹上沙拉酱。 然后还问我一句：“你吃不？” “不了不了。”双手一摆，脸色一变，摆摊的阿姨还跟我说，她家手抓饼好吃的，问我要不要来一个试试。 我当然知道好吃…我曾经也很喜欢吃手抓饼，学校食堂二楼有手抓饼卖的，有一段时间天天吃，午餐晚餐都来个，喜欢番茄酱……后来看见手抓饼就想吐。 这事儿萧潇也是知道的，也就礼貌性地问一句，指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想吃了。 学校外面我们经常买的是“十里香”，也就是卤味，还有酱香饼，水果，甚至方便面。火锅或者烙锅也有，只是消费比较高。 数学平时挺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监督我学习，一出门感觉就是呆呆傻傻的。 除了指导题目，其他的事情都插不上嘴似的。 虽然不吃手抓饼，但是我去吃了旁边的酱香饼，那里排队的人还挺多的。 等排队的时候，我看见数学在发呆，然后问他：“话说，高考结束以后，你会去哪儿啊？” “…如果你高考假期还学习的话，我就去你家呗。” “？？谁高考完还学习的，那肯定是天天躺床上打王者啊。” 他这一番话听得我有一些懵，有一说一，他现在待在学校里面都让我觉得挺诡异的了，还能到我家去…嘶。 再说了谁高考完之后还学习的？ 光是现在，我们学校就已经有叔叔阿姨开着车进校收废弃的书本了。 理科生把高一的历史、地理，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接下来的这二十多天用不上的都收去卖了，隔壁寝室好几个，卖了几十块钱。 我寻思我到时候也要卖，不然几十斤的书本也拖不回家，拖回家也没地方放，放了我也不会再看… 不过他们是真的会掌握商机，一开始七毛钱一斤，再后来六毛钱一斤，现在已经掉到五毛钱一斤了。 说好的知识是无价的呢？ “噢…”数学听了我这话，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我爸就经常跟我说，叫我高中不要打游戏，等高考完了随便我打。 高考完了还学习，在我眼里属实算是奇葩。 我想，我和数学的关系只能维持在高中吧！ 尽管我现在迫于生计，不得不和数学等众科目共处，但是我的心还是王者荣耀的。 ——虽然高三周日也有课，但是也就是个晚自习，早上不用早读，不用跑操。 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睡到自然醒，一觉醒来，洗漱一番，去食堂吃个午饭，回寝室洗洗这一周以来屯的衣服、裤子、袜子、鞋。 然后回教室再自习一会儿，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就这么消失了。 班主任的课既是化学课，也是鸡汤课，讲完了理综模拟里面的化学部分，就开始给我们灌鸡汤。 第68章 是兄弟就干了这碗鸡汤 2019年，5月13日，星期一，阴。 高考倒计时，25。 周一的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高一高二的时候的班会课我们都有小组组织的活动。 到了高三基本上就变成了自习课，做试卷的做试卷，做资料的做资料。 今天稍微有些小特殊，班主任给我们发了明信片，每人一张，她一张一张地写的，上面有写给我们的话。 明信片的正面是大学的图片，后面亲笔写上班主任的寄语 。 我拿到她给我的明信片的时候，先下意识地翻了正面，给我的大学居然是清华大学。 清华大学的校门依旧令人神往。 想必很多人小时候都有一个纠结了很久的难题：清华还是北大？ 等他们长大就会明白，没啥好纠结的，这不是普通人考得起的大学，也不是有些小聪明就考得起的大学。 看见这个清华大学我就想起我以前意气风发的时间。 嘴角微微一抽搐，感觉脸还有点儿疼。 “我的是中华戏剧学院…班主任的寄语说，我长得帅，以后可以往这方面发展一下。” 萧潇拿着他的明信片一脸臭屁。 “…我咋不信呢？给我瞅一眼。” 班主任当然不会肤浅地直接夸萧潇长得帅，就是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下，他还得瑟上了。 班主任给数学的是北京大学，说他数学好，北京大学的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又不错，希望他高考可以取得一个好成绩，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瞎扯，科目怎么可能考大学，最多就是我考哪儿他去哪儿，毕竟这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高一的时候我们也被喂过类似的鸡汤，那时候班主任坚信，要想高中有努力的动力，就必须有一个目标。 所以她让我们那个时候便考虑自己想上的大学…我考虑完了，清华。 当时班里一堆考武汉大学四川大学的，我简直就是班里的一股清流。 但是当班里人笑我的时候，班主任却并没有笑我…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丢人。 但是我不觉得我二十多天可以从一本努力到清华的水平去。 我甚至觉得，我能从二本努力到稳一本，已经很棒了。 不得不说，高一的时候名列前茅 ，甚至高二的时候名列前茅真的都不算什么。 我们班里很多一直学习成绩不突出的同学，到了高三都变得非常努力，而因为自己高一成绩优异就松懈的人，在这儿只会被甩得越来越远。 我曾经以为学完高一高二的，高三不复习我也能稳稳地考上一本，结果事实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还跟我说了一句：你在想peach。 该说感谢数学么？ 我将萧潇的明信片还给他，然后看了数学一眼，他正在听讲台上的班主任讲我们可能的未来。 萧潇趁着这个时机把我的明信片一把抢了去，看见正面的清华大学的图片，没忍住笑了出来：“啊……这 ，老班是不是想讽刺你？” “怎么了？”数学转过头看向我们，他还不知道我明信片上都写了什么。 第69章 就是清华，怎么了 我倒是很佩服他，直到现在都还在为我说话，以前也一直很相信我数学可以上140。 他说：“如果不是那段时间打游戏的话，龙玉他可以考清华的，有什么问题么？” “咳咳…你说可以考就可以考吧。”萧潇咳了一声，没有反驳什么，也知道数学什么脾气。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身上寄托太多希望，会让我有很大的压力。 上次我和英语吵起来的时候，数学也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我作为一个大男人脆弱的玻璃心。 我知道我很没出息，我甚至一度都在想，人为什么要有出息？ 看我又不说话了，数学揉了揉我的头发，那一副宠溺的模样真像是揉女朋友的头。 关键是他长得还挺帅，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心脏“扑通——”一下，跳得那么剧烈了。 一定是我太奇怪了…… 2019年，5月15日，星期三，晴。 高考倒计时，23。 我又在课上睡着了。 ——为什么说又呢？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忘了昨天晚上是几点钟睡的了，而且这次，还是在数学老师的课上睡着的。 我是数学科代表，一个曾经N次数学成绩不及格的数学科代表。 我睡得挺香的，一睡就是两节课，下课铃声和上课铃声都没能吵醒我。 高三末期的数学课，后排睡着的男生其实不算少，他们有些准备复读，高四再见；有些已经不打算努力了；还有一些，因为努力也没有用，所以干脆睡个快活。 我以前也经常睡，因为头一天晚上熬夜打游戏，第二天就会犯困，有时候一早上的课都在睡。 反正桌子上面的书本资料堆得老高，不管有没有用，但是，有安全感。 我不是被人叫醒的，我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刚好闻到羊肉粉的味道。 睡眼朦胧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班里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人了。 数学坐我旁边，在看我昨天做的题目，听见我醒来的动静，转头看了看我，说：“呐，午饭给你带了，吃完还困的话就再睡一睡吧。” “……啊？都放学了？”我睡得还挺懵的。 周日那天补的觉简直就是微不足道，高三的时候好像每天都睡不够似的。 我倒是还能再睡到下午，再睡一晚上晚自习，回去接着睡——以前通宵打游戏的时候，第二天基本就是那么睡过去的。 人颓废起来，真的是可怕。 “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累…没事，睡吧，今天数学老师两节课只讲完了选择题，那些题你都会。” 说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就算有不会的地方，我晚上给你补，比她讲得快多了。” 数学似乎对数学老师的讲课速度十分地不满。 不过确实，她一张卷子可以讲半个星期，讲卷子的速度，完全赶不上我们做的速度。 很多时候，只能匆匆地给我们对一个答案，甚至连答案都是发给我们，让我们下去自己对一遍。 第70章 最后一次模考 2019年，5月17日，星期五，晴。 高考倒计时，21。 这周的模拟考试，应该是我们高三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了。 班主任说，这次模拟考试可能是我们的水平最接近高考的一次模拟考试，希望我们认真对待。 其实每次模拟考试她说的话都差不多，就好像初中老师也经常骗我说高中没多少作业一样。 和以往一样，分学号，分考场，然后一天考4科，晚上还要回教室上晚自习。 只剩下三周的时间，班里的气氛似乎也更加紧张了，颓废的同学依旧颓废，而认为自己还可以更努力的同学，这几天估计是最难熬的吧。 我以前打游戏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填满数学的答题卡。 以前总是奋斗到交卷的最后一刻，答题卡上还能空下来大半。 考数学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不到最后一刻不交卷，毕竟不是大学霸基本上都做不完的。 我听到铃声的时候，有一些忐忑 。 因为我看着这写得满满当当的答题卡，竟然有一瞬间有一种我这次可以上140的错觉。 我承认选择题里面还是有蒙的成分，不过大题，我会做我就能写出步骤，能写出步骤，就四舍五入等于对了。 而选择题最后两题一直都还是我的死穴，选择题的难度是循序渐进的，一般情况下，第11题和第12题比后面十几分的大题还要费脑子。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算这两个选择题了，渐渐地就养成了习惯，这次也是习惯性地蒙了两个选择题。 当我以为还有时间再回去仔细看看那两道大题的时候，铃声响了，我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看着监考老师收试卷，离开之前又低下头检查一遍选择题的填涂。 直到监考老师无情地从我手中抽走答题卡，我这才收拾我的东西滚蛋。 早上考的语文，我也觉得没有多大问题，非要说什么么，大概和我以前没有太大差别。 不过我从以前开始语文就考得不错，丢分最大的地方爷就是在古诗文填空那儿 。 高考必背篇目老师早就给我们划出来了，然而还是几乎每次都要在这里丢分。 不是想不起来诗句是什么，就是有几个字写不出来。 这次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考的都是简单的句子。 英语也在能力范围之内，语文和英语一直以来都是我的稳定科目。 理综么，感觉比以前进步了许多，物理分数更是翻倍地增加，从二十几分翻成了四十几分。 我记得我以前考过一道物理题，题目是问，自行车把手龙头那儿的原理属于省力杠杆还是费力杠杆。 当时没有深入地思考，反而将这个问题代入了实际生活，想起自己学自行车的时候，每次转龙头都感觉很费力气。 然后自信满满地答了费力杠杆，结果答错了。 老师：你怎么想的，答费力杠杆？！用脑子想想，要是费力杠杆那不是很不方便么？ 我：…那我为什么感觉那么难扭？ 老师：你力气小。 我：…… 第71章 低调 物理老师估计很难理解，我的物理为什么可以差到这种程度。别人眼里的送分题，在我眼里依旧是送命题。 2019年，5月19日，星期日，晴。 高考倒计时，19。 上周的模拟考的成绩很快就要下来了，因为是最后一次模拟考的缘故，据说周末的时候，老师们都在疯狂地赶时间为我们改试卷。 包括今晚的晚自习的时候，我们老师没有讲试卷，还在用电脑改试卷。 所以今天晚上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自习课。 萧潇做了一会儿卷子，觉得无聊了，转过头来妄图和我一起唠嗑，而我还在和数学一起奋斗。 “龙玉，倒计时十几天了。”他小声地用只有我们周围几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对我说道。 “哦。” 我显得有些冷漠，唯有手中的水性笔还在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不慌嘛？” “你慌了？” 我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了他一句。 萧潇叹了一口气，然后重复了一遍，说：“那可不嘛，你想想，倒计时十几天，再过不久就倒计时几天，再过不久就高考了…好了别做了，现在做也没有什么用了。” 萧潇伸手过来，好像想抢走我的笔，数学拦住他的手，说：“你不想努力了，也别打扰他啊。” “我……” 好吧，萧潇他确实是不想努力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而且越到了后面，越发觉得进步微乎其微，成绩雷打不动。 有人说高考最后一百天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是估计没有人说高考最后十几天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这次模拟考的成绩，估计和前一次不会有太大的差异。 他撑着头，也不做什么，就光盯着我看。 他还说：“就这一点，我真的是佩服你…你觉得自己这次发挥得怎么样？” “还行。” 我回答得比较敷衍，他又问：“那你数学考得怎么样？” 数学？ 我想起我那张填得满满的答题卡。 总有一种要是都蒙对我可以考150的自信。 当然了这事儿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自从上次班主任发给我的那张明信片之后，我觉得吧，人实在是需要低调。 不然，到头来被现实打脸的时候是真的很狼狈。 “还行？” 我觉得我已经谦虚许多了。 我们模拟考的时候，交上去的是答题卡，试卷则是由我们自己留着。 模拟考有的比较正式，分学号，位置打乱，单人单桌。 有的则很敷衍，甚至就在本班考，本班老师监考，连桌子上面的书本都不用收。 有些时候批改的成绩还没有下来，老师就已经把试卷给讲完了，然后同学可以根据自己试卷上的答案自己估分。 周一的早上，成绩就出来的，班主任将成绩发送到班群里面，还没有打印下来。 我数学135，电子档分科目排序，也有总分排序，135，班里的第二，排在数学下面。 我本来还等着数学老师把选择题答案对了的，结果她讲题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两节课讲完都还没把选择题讲完。 第72章 5.20 当然了，成绩我是在萧潇的手机上面看的，因为我自己的手机已经被班主任收掉了。 我总觉得这些老师的做法很奇怪，明明不让我们带手机，偏偏有什么消息都喜欢往班群里面发。 “135……我去，我离140只差一个选择题…” 看见这个成绩我自己都惊了，数学在旁边默默地补了一个刀：“是两个选择题，蒙对了一个。” 那两个选择题我是真的没时间做了，反正就是再蒙中一个我就能140了呗。 想想都令人激动。 不过135也不低了，想想我在上上个月还在为考及格而发愁，现在的成绩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数学看我好像挺高兴的，自己也笑了笑，说：“其实这个算是心理上的问题，你总是觉得那两个选择题很难，所以才没去看，稍微提高一点儿做题速度的话，就能考得更高。” 我总觉得这次的考试我运气挺好的，有很大的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反正考差了怪运气不好，考好了就谦虚一点儿说是运气好。 我考好考差都不会跟家里说，尽管我爸很在意我的成绩。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这次的数学成绩真真正正地算是名列前茅了，数学本来就不是我们班的，和他比数学成绩吃亏的是我。 四舍五入地算下来，我竟然真的用几个月的时间，把不及格的数学成绩变成了班里的第一名。 想一想，竟然还觉得有些热血沸腾。 当然了，这些都是数学的功劳。 我看着他的时候，想起以前自己无意间说的那句话来。 只要我数学能考上140，连人带命都是他的…不知道数学还记得这件事情么？ 他冲我笑了一下，笑容还是第一次见他那时候那样暖暖的。 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我慌忙地低下头，拿着笔开始分析那两道没有做的选择题。 这虽然应该是最后一次正规的模拟考试了，但是距离高考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说不定会有什么小考之类的。 到时候要是能考到140我也会很高兴，到时候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是不要过分的要求我认为我都能接受。 而且我觉得数学也不是会提什么过分要求的科目。 —— 2019年，5月20日，星期一，晴。 高考倒计时，18。 今天，班里分了一对情侣。 而他们分手的原因，好像间接性地是我。 我们班里有一个自从我堕落之后经常都是第一的女生，和一个经常前十的物理很好的男生。 为什么要强调他的物理很好？因为他的物理真的是我达不到的高度，每次看成绩单都要在他的物理成绩那儿酸一下。 我也只是听说，因为这次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我险超了那个女生，拿了第一。 她好像是觉得谈恋爱有点儿影响她的成绩了，居然说，因为谈恋爱所以成绩下降了，连龙玉都能超我了。 我也是听说的，毕竟两人吵架的时候我不在现场，不过她要是真的这么说，我估计我要是女的，我也能和她吵一架。 第73章 班主任的忠告 她…怎么说呢，本来在我们班就不怎么讨喜，因为成绩好经常被班主任明目张胆地偏爱。 不仅仅如此，同上，人说话也不怎么好听，而她对象……不对，前对象，挺老实而且踏实的一个男孩，平日里沉默寡言的。 他俩能处在一起，估计当时男寝和女寝都惊呆了。 刚好那天还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在情侣眼里是520，在这一天告白或是约会，应该很浪漫吧？ 偏偏对于我们高三的人来说，没有什么520，有的只是，高考倒计时18。 或许是知道今天的特殊性，班主任还特意给我们又上了一节鸡汤课。 “今天是520，或许，有的同学觉得是个浪漫的日子，想着在今天告白。 我知道，同学们一起度过了三年的高中，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有自己心动的异性很正常。 但是同学们，高三是一个人人生的转折点，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人，要告白的话，千万要等到高考完之后再告白。 这个时候告白，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对人的影响都是很大的。” 数学坐直了身子，听得还挺认真的，我戳了戳他的胳膊，好像吓到他了，一个机灵，然后稳了稳气息，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题……你怎么了？” 本来想问他题目，看他神色有些怪异，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 “没事，被你吓到了而已——看题目吧。” 我想了想，可能班主任的这番话可能对他有些许触动吧？ 说句实话，班主任高一到高三，没少给我们灌过鸡汤，说一次都没有听进去过，那都是假的。 以前我堕落的那段日子，我也曾经深刻地反思过自己——当然了，那都是在夜深人静手机没电的时候，平常我才不会闲的没事儿自我升华思想。 所以，心灵只是一时地受到触动，人是很难因此改变的，除非这个人的思想觉悟本来就很高 。 不仅仅是高中老师，我们初中的学校和高中的学校还做过类似的事情——邀请著名的演讲者来为我们演讲。 他们的套路我甚至都已经烂熟于心了。先是讲一些幽默风趣的话题引起开头，让同学们有兴趣接着听他讲下去。 再是自然地将话题过渡到感恩父母，勾起孩子们心底的那份亲情。 孩子不是不爱父母，只是叛逆期和父母有了太多的隔阂，这话说到这里，音响里面再放几首悲情的背景音乐，女生十有八九要哭得稀里哗啦。 我初中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演讲，那音乐我现在都还记得：“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这音乐真的挺煽情的，听到这里其实我也鼻头一酸。 但是我们男生好面子，一个两个全都憋着。 有的装作没有什么感触的样子谈笑风生，有的眼眶红了，也要死死地把眼泪憋回去。 我初中就开始叛逆了，当时颇受感触……当然了，也只是当时。 第74章 反常的萧潇 高中的时候学校也组织过这样的一次活动，只不过这次我学聪明了一些，故意不去听演讲者说话。 那次也算是一次全校的家长会，我以为来的人会是我妈妈，结果竟然是我爸。 我爸这个人，先前也说过，我认为我和他的关系非常地微妙。 说来也奇怪，明明小时候他是我的偶像，是我写“你最佩服的一个人”都必须会写的人。 偏偏年龄越大，这对父子的隔阂就越大。 虽然是和初中一样的套路，但是很多人还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正当我独自庆幸我不像他们那么丢人的时候，主持人给了我们一个互动环节。 给自己的父母写一封信，里面写上自己想父母说的话，我只是想写几句敷衍过去。 但是想着他会看，不自觉地写了几百来字，里面竟然都是道歉的话。 主持人没有煽动到我的情绪，但是当我将这封信交给我爸的时候，他平静又沧桑的样子还是让我有些想哭。 他穿着西装，可是我不会觉得他很帅，他又高又瘦，头发里面已经有很多白发——我很久没有这样看着他了，没有吵架，就这么看着他 。 我那时候才知道，这活动最催泪的不是演讲者抑扬顿挫的话语，也不是语调缓慢的抒情音乐，而是父母本身。 他们经常说，督促我读书是为我好，也经常说我读书并不是为了他们而读，而是为了我自己而读。 可那个时候的我觉得，我读书就是为了他们而读。 2019年，5月21日，星期二，晴。 高考倒计时，17。 这几天的萧潇显得格外地不对劲，经常发呆，在课上还经常睡觉。 他上次模拟考的成绩依旧不上不下，好像已经稳定了似的，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松懈了？ 醒着的时候，他也经常发呆，和我有一段时间的状态很像。 甚至走在路上都在玩手机，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 我们这几天已经不用去跑操了,所以课间操的20分钟完全空了下来。体育课也已经完全停了，变成了自习课。 学校为我们高三的空出来的这些时间是为了让、给我们抓紧时间查缺补漏，在高考的时候能够一鸣惊人。 我有些不了解他的行为，他以前努力了那么久，没必要在这个关头放弃。 这天晚自习下了以后，萧潇很快就自己回了寝室，我和数学一起回去的时候，他坐在自己座位前面。 也没有在学习，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机，我们过去瞅了一眼，他在看电影。 空气中还有一股子酒味儿。 我们学校里面没有卖酒的，不过今天是周二，应该是周末的时候买的。 “你喝酒了？” “恩。” “干啥啊？你也失恋了？” 萧潇摇了摇头，看起来格外沉默。 我觉得他的状态不是很好，也没有急着做题，坐在他旁边，问：“怎么了？有啥事儿不能跟我说的，别一个人憋着。” 有一说一，就是他失恋的那段时间我都没见他这么奇怪。 第75章 有目标真的很好 萧潇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道：“我没事。” “没事你还喝酒？”数学也问。 萧潇又不说话了，拿起旁边的零食吃了起来，都是学校里面的小零食。 但是我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心里有事儿，坐在他旁边把作业拿出来——刚刚晚自习做到一半，晚上回寝室接着做。 我大概写了几分钟，萧潇才开口说：“我……不知道我能考哪里。” “啧，迷茫了？”我停下笔，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没啥烦恼的萧潇也开始迷茫了。 萧潇将手机上面的视频点了暂停，按了按旁边的键，手机屏幕便熄了。 “恩……其实上次老班发那个明信片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事情了。我的分数根本就不够考我想考的学校。” “北大还是清华？” “不跟你说你要问，跟你说了你又跟我扯皮。” 萧潇白了我一眼。 “咳咳，习惯了，接着说呗。” “不说了。” 萧潇说完，作势要去打开手机接着看，我一把抢过他的手机。 “快说说，爸爸今天不做作业了，给你做做心理辅导。” “……”萧潇一时没说话，好一会儿，才说，“我……有点儿想复读。” “想就复读呗。” “我爸不准…”萧潇低下头，眼睛好像有点儿发红，“他说，再多读一年还不是那个样子，要真能考好，何必比别人多读一年。” “噢…这事儿啊，你应该跟你爸说清楚——爸爸我准了。” 萧潇突然笑了一下，往我胳膊上锤了一拳，“狗东西再给爹皮一句？让你体验一下社会的毒打你信不信。” 不过复读这个事情真的是因人而异，我们班主任也跟我们说过，说很多人复读了，分数都能提高很多，但是也有部分人分数反而比去年下降了。 老师们常常说，高考是人生的一个分水岭，所以要不要复读，也是人生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但是，说句实话，高三确实很累很累，尤其是像我们这种重点学校。 根据学校给我们安排的时间，每天的平均睡眠也就六个小时左右，还有一堆作业，都做完就够呛了，还要处理生活中的其他琐事… 我以前曾经想过，我肯定不会复读的，原本就很厌恶高三紧凑的生活，何必自讨没趣再来一年？ 他脸上的嬉笑没有维持太久，又说：“我真的挺羡慕你的，高一的时候在班里成绩就好，你聪明，我呢…？我打游戏的时间绝对比你少吧？可是你现在，又拿了班里的第一，我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点儿进步都没有。” 我堕落的那段时间，发成绩单的时候找自己的名字都是倒着找的。 他说他羡慕我，说我聪明，可是我高一的那段时间不也是每天都睡得比所有的室友都晚？ 如果我能一直坚持，说不定我真的能考上清华也不一定？ 我想起自己当初的那个梦想——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满腔热血的男孩子了，我只羡慕以前的那个自己。 起码在王者荣耀迫害他之前，他真的有一个目标，并且为之努力了很久。 第76章 我身体好着呢 而现在，反正我的目标已经不是考清华了。 我现在在努力，可是我没有目标。 表面上看起来我似乎很有方向，可是实际上，我只是没有时间静下来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碌碌无为。 真的没有时间。 经过我的一番开导，萧潇好像看开了不少。 想复读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她不像我一样，他还可以再吃苦一年，而他是自愿的。 我就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了，有的父母逼着孩子复读他们都不肯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应该好好地抓一下这所剩不多的日子，说不好高考的时候就考好了，连复读都免了。 我听萧潇说，班里的某个男生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人家已经确定要复读了。 所以这几天大家都累死累活的时候，他却一回寝室就睡，听说因为不用在意高考，他现在没什么压力，小日子过得还挺悠闲。 萧潇决定先努力这几天，到时候再看看高考成绩，要是超常发挥那就免了一年的复读；不然，就再来一年。 我和他不一样。 他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而我没有任何退路。 我只能破釜沉舟，殊死一搏。 没经历过高三的人或许难以理解这段时间大家的压力吧…在这之前我也想不到。 和高三比起来，初三真的什么也不是。我初三那时候想考上一中，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所以连班主任的课都能睡得安稳。 2019年，5月22日，星期三，阴。 高考倒计时，16。 我的时间不多了，在剩下的这几天里，我决定“稍微”看一看其他的科目。 数学成绩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提升空间，其他众科目联合上书，要求我雨露均沾。 还真的有这玩意儿——天知道我看见这些手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语文拿着背文言文的本子，说：“我没有别的要求，诗词填空一个字都不要错，谢谢。” 英语挠挠头，说：“既然英语听力已经考完了，那就补补其他的地方……其实听英语听力对提升语感也有好处，不过你没有时间了。” 物理推了推眼镜：“有一说一……我认为 要是全部的时间都拿来只补物理，只剩十几天也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化学和生物出奇地一致：“爬。” 这要是以前的数学，现在肯定要出来争辩一番，但是说句实在的，这段时间他确实霸占了我的大多数的时间。 萧潇默默地坐在自己床上，默默地看着我大战几大科目，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情，笑道：“你别在高考前把身体搞垮了。” 毕竟最近也没有做什么运动了，学校早上的跑操停了，体育课也变成了自习课。 就是有什么篮球比赛，那也是高一和高二的搞，高三不配参与。 “放心好了，我身体好得很。” 萧潇啧了一声，说：“也不知道我上次是在医院遇到了谁？好像是我室友来着……” “上次？哪次？你去割包皮的那次？” 萧潇脸上微微一笑，一个枕头准确地命中了我的头部。 第77章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紧接着科目们纷纷扔了一个杀人的目光给萧潇，萧潇讪笑道：“咳咳，不皮了，咱们好好学习，冲冲冲！” 我的语文的诗词填空那一题其实也还好啦，能不能想起来真的全看运气。 有几次模拟考试我也想临时抱佛脚，结果发现一个真理：我背的总是考不到。 再后来我连临时抱佛脚都很敷衍了，最多就是考试之前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高考必考的诗词，除了高中会学到的以外，还有初中的。 初中学习到的知识的话……有些确实有印象，但是有些，考到是真的很懵逼。 今年的模拟考试，《离骚》、《蜀道难》、《师说》是最经常考到的。 离骚我倒是会背，就是字不一定写的对。 ——不过，有一说一，因为我的语文一直很好，所以我也很嚣张，我的语文试卷上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字。 即使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检查，我也就随便填几个ABCD敷衍过去。 语文试卷前面的几道题基本上就是阅读理解，再加上我的语文成绩也不能让他挑出什么毛病来，所以…… 语文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摞语文模拟卷，或者模拟试题，要求我把古诗词填空全给做了。 我望着崭新的试卷，撑着头沉吟道：“其实……我觉得duck不必，数学…你怎么看？” 原本以为数学会颇以为然地点点头，再补一句：“有这时间还不如做做数学题”什么的。 结果数学竟然抿了抿嘴，很反常地道：“…语文也是高考必考科目，而且怎么说也有一百五十分，多加一分是一分，你就听他的吧！” 然后他又揉揉我的头发，语气挺温柔的：“有他帮你的话，诗词填空这一题就肯定没问题了，我们科目都是最好的老师！” “那是…”语文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自豪，“高考出题是有范围的，你们语文老师不是给你划分了必背篇目么？” “……” 也就会考六道填空题，我认栽。 “做题之前要不要先背一下？” 我拿起那种背古诗词的小本子，看了一遍，又加深了一些印象。 数学……唔，似乎也可以叫做高数同学，他坐在我旁边，接着在我做数学题目的资料书上做批注。 背了一晚上的书，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面回响着的都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2019年，5月23日，星期四，晴。 高考倒计时，15。 班级墙上的倒计时变成了十五…十五天的话，大概就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了。 由于昨天一直在背语文的关系，现在手背上写着一堆字……语文说叫我闲的没事儿看两眼，多看两眼就记住了。 我内心：大哥，这都高考倒计时15天了，我又不准备复读，怎么可能闲的没事儿？ 我在化学课上打了个盹儿，脑子里还是“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直到班主任点了一下我的名字。 第78章 这就是学霸的待遇吗？ “龙玉，你说一下这一题的答案。” 我……？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讲哪一题，只是试卷还摆在桌子上。 就好像在全班面前出了糗似的，我的脸也因此涨的通红，体温也升高了许多，一时间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尤其又是刚刚还在打盹儿，现在脑子里面一片混沌。 我低着头盯着试卷，上面的题目我倒是已经做完了——班主任布置的话，多多少少都要做一些的。 突然，一根手指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数学小声道：“在讲这一题了。” 这是最后一道讲有机物的选修题目。 我将答案讲出来以后，班主任又问我，他有几种同分异构体。 “14。”数学将手放在最前，小声跟我说道。 “14。” “坐下吧，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woc……我都答对了为什么还是要去办公室！！ 我瞬间清醒了很多，坐下来抱住了头。 嘤嘤嘤！这都倒计时十几天为什么还要管我啊啊啊啊！ 我的内心是绝望的，我不知道她找我有啥事儿，不过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这算是得了坏学生后遗症…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心脏还是“噗通噗通”地跳着的 。 没想到，她来找我还真的没有什么事儿。 因为我上次模拟考试超过了她一直偏爱的学生，她看着成绩单有些疑惑。 只不过今天自己不开会，不赶其他班的课，又刚好逮着我在她课上打盹儿，这才把我叫出来。 我已经很客气了，只是打个盹儿而已，这要是在数学课或者语文课上，我直接就趴着睡死了。 “你的进步……老师看在眼里，”班主任“语重心长”地看着我，“收你手机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成绩现在不就比以前好多了么？” “……” 啊，这…… 我寻思她收我手机也是在我进步之后了，反倒是她收我手机以后我没了闹钟，天天只能让萧潇和数学人工“jiao床”，挺不方便的好伐？ 虽然我内心里吐槽了很多，但是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后面班主任又说，还有十几天，希望我不要懈怠，考一个理想的学校。 我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感觉有一些凌乱…… 我成绩变好，本来就和老师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就是高一的时候成绩好，那也是自己花了很多时间去自学罢了。 老师的教学就像是锦上添花，而不是全部。 回去的时候萧潇问我，“老班叫你出去干啥？” “你不会因为上课打盹儿挨批了吧？” 还不等我说话，萧潇啧了一声，倒是看得挺透彻：“不会，龙玉上次考了第一，她怎么也只会说，让他注意休息，别学得太累。” 这句话总结得精辟。 我以前上她的课虽然不敢睡觉，但是有时候打游戏晚了，困意来了，还是会忍不住打瞌睡。 要是我还是以前那样，班主任肯定要问，我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 不过她没逮着我玩手机，所以只能作罢。 这就是学霸的待遇吧？我竟然觉得有点儿爽了…… 第79章 所谓目标 不过，和数学做同桌还真不错。 以前有和学渣做过同桌，就算是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了，他也不能帮到我什么。 和学霸做同桌，题目讲到哪儿他都知道，还能“借鉴”一下作业，偶尔还可以请教一下题目。 2019年，5月25日，星期六，晴。 高考倒计时，13。 高考的日子将近了，我的高中生涯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今天晚上没有晚自习，所以下课之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食堂吃了一顿小火锅—— 这几天天气有些炎热，不过好在我们下午放学比较晚，夕阳都快下山了，吃顿火锅也无妨。 学校的火锅比较便宜，十几块钱一个人，蔬菜基本上随便拿，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萧潇不禁就说起以前的事情来了。 他说，时间是真的过得很快，感觉军训都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一转眼，就要高考了。 “再一转眼说不定大家就都各奔东西了，我还是蛮舍不得你的。” 我一想到以后就看不见他了，心底里也有些舍不得。 紧接着萧潇说：“高考放假三个月呢，我们这个赛季一定要上王者。” 我：“滚。” “对了，龙玉想好要考哪里了么？”数学突然问道。 “哪儿有时间想这些，萧潇你想过了么？要是真的复读了，总得有个目标吧？” 我很快把话题甩给了萧潇。 与其说没有时间去想，应该说，我是有过“经验”，所以不敢去想了。 高一的时候说要考清华，现在听起来就像是笑话，幸好年少轻狂，当真的人也少。 我的这个成绩虽然在我们班算是好的了，但是整个学校还有那么多班级，考清华的那些应该是全校前几名，没我什么事儿。 “唔……我也没想。”萧潇支支吾吾的，“看成绩吧。” 现在谈要去哪里感觉都不切实际似的。 “不过……我倒是有想去的城市，虽然考不上清华，能考上北京的大学也不错。” 那里的长城，故宫，和雾霾，我都想去看看。 还有和我错过的清华。 “那我想去四川，离家挺近，而且我感觉大熊猫特别可爱。” 四川大学倒是也挺好的，不过考不考得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班主任！” 数学突然开口。 “哪儿呢，哪儿呢？”我和萧潇环顾了一圈四周，他一指，我们才发现老班和他男朋友一起走了进来。 班主任看见我们还跟我们热情地打招呼，数学和萧潇都回了，只有我呆愣愣的。 等老班走了，我才长出一口气，看起来放松了不少。 他俩笑道：“你现在也是一个学霸了，怎么看见老班还有后遗症啊？”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小学和初中的班主任都凶得一比，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后来，我们又聊到了专业。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是想当老师，当医生，当警察，当宇航员。我就不一样了，我一样都没想过，我只想过要考清华。 我应着父母的期望，考市里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好像有目标，又好像没有目标。 第80章 所有科目中最喜欢 “你喜欢学数学的话，其实以后考个数学专业也不错啊。” 数学插嘴道。 “什么……？我又没说我喜欢数学，我学数学还不是迫不得已。” 萧潇在一旁看戏，啧了一声，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吗？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却很诚实，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学数学学得肾透支。” “你给爷直接爬，首先，我学数学还不是因为他高考拉分，其次……”我一筷子插到碗里，阴恻恻地笑道：“哼哼，今晚你是不是想试试我有没有肾透支？” 这一手转移话题我自认为非常巧妙，然而数学还是眼神一暗。 我觉得，我也没有说谎，如果不是因为高考要考数学，我高一也不会那么喜欢学，现在，也不会。 可能是因为我以前太喜欢打游戏了，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世界上没有谁是真心喜欢学习的。 也许真的有，但那一定少之又少，总之，不是我。 只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所有的科目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数学。 我很享受那种学习数学的过程，解开习题的过程，分析的过程……在数学里面，过程是很重要的，结果往往只有两分而已。 我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回去以后数学一直都没有理我。 我做完老师们布置的作业，又把错题看了一遍，数学趴在桌子上，一直很沉默，什么话也没有说 。 我记得，他以前扬言说，一定会让我喜欢他，比喜欢王者荣耀更多一些。 只是现在离高考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了，我还是原来那副样子。 咳咳，不过他在我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也是会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我戳了戳他的胳膊，问他：“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啊？有吗？”数学说着，为了证明他并没有心情不好，还故意咧开嘴笑了笑。 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假的假笑了。 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安慰一下他，然后说：“你要知道，我本来就是那种贪玩的人，虽然我只喜欢打游戏，不喜欢学习，但是天下肯定会有喜欢学习胜过喜欢打游戏的人啊。” 话外音：不用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说着说着，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安慰人。 果然，数学的笑看起来更假了，身边的气压好像都低了许多。 这样逗他虽然也挺好玩，不过我也没那么狠心。 就像是鞭与糖一样，我说完，又在他耳边小声补了一句：“不过，所有的科目里面，我最喜欢的还是数学了。” “啊…恩，”数学有些脸红，推搡了一下我面前的资料，说，“你快做题吧，一会儿有时间我们再补习一下空间几何与空间向量。” 他撑着头，手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耳垂整个都红了。 这句话好像让数学很开心，我的心情也愉快了很多，接着做起了手中的习题。 时间越接近高考，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反作用，让人越发安心。 毕竟不管是什么结局，终于都要结束了。 第81章 满满的都是回忆 2019年，5月27日，星期一，晴。 高考倒计时，11。 这是我高中的最后一周。 一周，已经不像百日誓师那么抽象了，在我的高中，我度过了无数个一周，大家都很清楚，一周究竟有多么短暂。 我们学校是寄宿制，学校离市区很远，高考也有特殊待遇，所有的学生都可以在本校考试。 我考英语听力的时候，就是在本校考的，当时特别巧，监考我的老师还是我的初中英语老师。 她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认出来我，招呼也不给我打一个，薄情。 宿舍楼下那些收旧书本的阿姨叔叔们最近接了很多生意，路过宿舍楼下的时候，都是几大口袋的书摆在过道上。 宿舍的楼道也经常有人会拖着大麻袋往楼下走。 据说旧书的价格又下调了，萧潇跃跃欲试。 虽然他嘴里说着要复读，但是收书的时候却一点儿也不客气。 我和数学做了一回免费劳动力，等他弄完还请我们吃了雪糕。 他还叫我赶紧也把我自己的书给解决了，我想了想，要是等到高考结束，他们都要忙着收拾行李，卷铺盖走人，可能没人有空帮我搬书，还是答应了。 我的这一堆废弃的书，里面还有很多卷子，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不仅每一题都做完，还用红笔认真的批注。 这些都是我高一时候做的了，看见他们就有一种满满的回忆在里面。 收书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高中的青春就要结束了。 除了这些，我还收到了我以前的日记本——我情不自禁地翻开它，想起了当年深夜做完作业以后点着台灯用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来写日记的事情。 当年我对高中生活充满了憧憬，不愿意错过每一个精彩，所以想把每一天的趣事都记录下来。 从第一天背着铺盖来到这个学校，我还认认真真地写下了见每一个新老师的看法。 高一的时候，我们不仅仅只有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而已，还有历史，地理，政治，心理，美术，音乐，一大堆课程。 我当初进去的时候，对这个学校还很陌生，不知道在哪里办饭卡，不知道哪里是寝室。 而现在，我已经走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当时因为办饭卡的地方排了太长的队伍，我还在日记里面骂骂咧咧。又因为第一次来寄宿学校，没有见过一卡通，还在日记里面仔细地叙述了它有多么神奇。 我也在日记里面看到了很多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因为我看到我在里面经常提到我的初中同学，可是现在，我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 不是我忙，就是他们忙。现在再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还是满满的都是回忆啊！ 日记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我还写了厚厚的大半本。 我小学的时候就开始有写日记的习惯了，但是后来初中的时候再去看看小雪的日记，发现自己写的都是流水账，就都撕掉了。 第82章 倒计时变成了一位数 “你在看什么？” 数学突然蹲到我身边，说，“我看你在这儿这个东西半天了，时不时还傻笑一下。” “什么东西啊？还不快点儿收书？”萧潇也凑过来看热闹。 我这本日记倒还是有趣，日记的最后一篇是我的“悔悟”。 我在日记里面说“期中考试结束了，我没了”，现在想想，大概是高二上学期的期中考试吧？ 在那一篇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写过日记了，我把日记本放在箱子里面，和高一那些没有什么用的历史书，美术书，健康教育书放在一起。 我都快忘了，我曾经也因为成绩差而绝望过了。 我不想丢掉这本日记本，尽管里面写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些无聊的事情，还有一些幼稚的心理独白。 就好像那些遗忘了的时光全部封存进去了一样，这是现实里的潘多拉魔盒，一打开，回忆就飞了出来。 我好像变得有那么一丢丢文艺了——明明我以前是个沙雕啊。 这天中午之后，我们寝室的书就少了很多。 不过除了那些书以外，还有很多书都还没有被我收走，我看着这么一大多摞书本，知道自己剩下的这几天不可能全部看完，但是还是舍不得扔。 毕竟买的时候都是几十块钱一本，卖出去就变成了几块钱一斤。 高考完之后，还会有一些高三的人拿那些没有做完的资料摆出去卖，卖给高二或者高一有需要的同学，倒是比卖给收书的那些赚得多了。 各种各样《学霸笔记》和《五三》，未来也会是珍贵的回忆吧？ 明明距离爷的青春结束，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怀缅了。 2019年，5月29日，星期三，晴。 高考倒计时，9。 倒计时总算是变成了一位数，看见这个数字就觉得莫名热血。 老师们对于上课似乎也懈怠了，时常都是讲半节课，再说半节课的鸡汤。 到了这个时间，好像心态比实力更加重要——老师们是这样说的。 值得庆幸的是，今年我们这一届的高三还没有出现跳楼选手，以前那个直升班跳楼的小朋友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学习。 有些滑稽的是，我们高三虽然停了大部分花里胡哨的课，譬如说：社会实践，信息技术，通用技术，美术与书法…… 但是我们的心理与健康课还在开，每周五最后一节安排成鸡汤课，学校打的什么主意，看课表就能明白个七七八八。 2019年，5月30日，星期四，晴。 高考倒计时，8。 晚上的时候，萧潇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厕所，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想想也知道，他是在和自己家里人打电话，而我呢？还在书桌前和科目们一起努力奋斗。 最近他们也和老师们是一样的态度，就连物理都放弃我了，一个人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物理书。 数学撑着头发呆，时不时地过来瞥一眼我手里的资料，然后接着撑着头发呆。 第83章 所有的课都结束了 2019年，5月31日，星期五，晴。 高考倒计时，7。 一转眼的时间，我们这个周的学习又要结束了。 今天的时候，我们班主任还通知了我们，接下来几天的安排。 学校已经在着手安排我们的考场和各种事宜了，高一和高二的，因为我们高三的要在校高考，放了整整一周的假。 想当年我们高一高二的时候，也曾经因为高三的考试放过很长的一段假期，简直跟国庆节有的一拼。 萧潇说，现在QQ空间里面已经有很多人都在刷，祝高三的同学今年可以“高粽”了。 因为今年的高考恰好和端午节撞在了一起。 当然，我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毕竟我的手机还被班主任劫持着，当人质。 哦不，当机质…… 周六还是正常上课，但是所有的课都是最后一节了。 高一和高二的教室被腾出来当考场，而高三的教室则留给我们晚上上晚自习。 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这么丧心病狂，即使到了最后关头，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剥削”我们的机会。 好像直到六月八日高考完全结束，才不用回来上晚自习——当然了，学校是规定要来上的，但是这个时候逃掉，班主任也不会说什么。 周六也是晴天，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我们要放暑假了。 实在是太热了。 而这个暑假呢，又和往年的暑假不太一样，这个暑假整整有三个月，而且没有任何作业。 这周六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既没有发试卷，也没有叫我们背诵或者朗读，而是和我们聊了一整节课。 唉，他一和我们聊天，我才发现他的口才也挺好的，平时上课就只会让我昏昏欲睡。 他和我们聊了过去，现在，未来。 他又和我们聊了很多很多东西，有的甚至都没什么营养，也算不上鸡汤，就是拉拉家长里短。 是的，这是我们最后一节课了，他看起来很平淡，我撑着头观察班里的人，总觉得他们有些按耐不住地悸动。 我再最后看一眼，这些并不整齐的校服。 再过了今天，应该就不会有人穿着我们一中的校服了。 即使是今天，也有人没有穿校服，比如我。 因为校服穿着实在是热的慌，还不如穿件短袖，穿条校裤意思意思得了。 这要是搁以前，穿校服也就是在跑操和举办升旗仪式的时候忽悠忽悠领导。 现在我们高三最后一天啦，既没有跑操，也没有升旗仪式，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了。 这节课好像也变得很短暂，期间，外面还下起了暴雨。 我撑着头看着窗外，我离窗子很近。可以清楚地听到雨敲打着窗户的声音。 下课铃很快就敲了，同学们变得十分躁动，班里很快就变得吵闹起来。 语文老师昨晚下课以后就收起东西，默默地离开了，数学趴在桌子上，说：“雨好大啊，我们等雨小一点再回去吧。” “恩。” 我点点头，转过头看见他对我微微一笑。 他说：“真好啊，所有的课都结束了。” 第84章 说谁可爱呢，我呸！ 大家都很清楚地知道，时间不多了，也不像以前那么喜欢闹了。 可能是因为现在我比以前自觉的多，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再催促也没什么用了吧？ 我加快了做题的速度，做完题目以后又自己对照着答案改了一遍。 无论做多少套模拟试卷，都会有错的地方，错的几率倒是比以前低的多了。 我用红笔批改完，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好了，早点儿睡觉吧。” 还没等我再干点什么，一双手就出现在我眼前，先是抢走我的笔，收进笔袋里，又帮我把模拟卷折叠好，摆在一边。 萧潇已经爬上床睡觉了，不知道他和家里人交流好了没？ 但是我觉得他比我好多了，起码他还有勇气去和家里人交流。 至于我呢？ 我父母他们也知道，他们要是不主动打电话给我，我整整三年都不会主动联系他们。 放假的时候，他还有回家的欲望，我就一点儿也没有。 书桌上面的台灯的灯光也变得有些微弱了，我往阳台外面看了一眼，对面楼还有很多地方灯还亮着。 “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去睡觉？”数学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从感慨里面拉了回来。 “没啊，就是感觉还不是很困而……”已……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数学推到了床上，把我塞进被窝里面，还给我细心地盖好了被子。 他用一种奶凶奶凶的口气说道：“不困也要给我闭上眼睛睡觉，时间不多了，万一你猝死了可怎么办？” “恩……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话说完，掀开被子，“不过不要给我盖被子呀，大夏天的盖什么被子，你想热死我吗？” “那不行，高考来了，你更要注意，”数学本来都准备回去睡觉的，看我踢被子又折了回来，给我拉好，“要是最近这几天不注意感冒了，那岂不是亏大了？你们老师白天里也说了吧？叫你们最近注意休息，注意饮食，什么事儿都得注意。” 他又变得絮絮叨叨了，明明最近话都挺少的。 反而更喜欢撑着头发呆。 简直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 我偷笑了几声，等他转过头去，又把被子掀开一些，一条腿搭在被子上，这样才凉快。 他很快又发现了，折回来，威胁道：“再不好好盖被子，信不信我就一整晚都盯着你啊？”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踢了还不行吗？” “恩，乖。”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自己爬上床睡觉去了。 虽然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的一条腿还是搭在被子外面的。 因为夏天到了的缘故，外面的天空亮得比较早，熟悉的一天从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开始。 “你昨天还是踢被子了？”数学站在我旁边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啊……这…天气热，踢踢被子怎么了？” “哈哈，也没什么，感觉挺可爱的，像小孩子一样。” 我：“？？” 我直接满头问号。 兄弟，这么热的天，我都不想盖被子好吗？ 我心想，小仙男估计是不怕热的吧。 第85章 难忘的一场大雨 什么倒计时不倒计时的都虚了，所有的课都结束了，高三，也要结束了。 现在就等着几天后的高考，给高三画下一个句点。 高考完了呢，又要等着出成绩，然后选一个心仪的，又在能力之内的，考得上的大学。 所谓的结束，其实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这场大雨持续的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长，天空也黑了，眼看着学校的路灯都亮了起来，这场雨还是没有停。 高一和高二的收拾完考场，早就回家了，还留在学校里面挨淋的就是我们这些苦逼的高三党。 萧潇本来也和我们一起等的，最后实在是等不了了，就先淋着雨冲了回去。 我走之前开玩笑跟他说，叫他淋雨回去给我俩带伞，他也没有说同意，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我们大概又等了几分钟，雨还是不见停。数学把校服脱下来，往头上一披，拉着我说：“走吧，我们冲回去，明天再回来收书了。” 说起收书，这又是一个问题，很多人昨天就已经把大部分的书都抱回寝室了，我比较懒，书还堆在教室里。 “啊？也行吧。” 班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倒是也有几个神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急不忙的接着刷题。 有伞的都带着伞走了，那些带伞的多半是心思细腻的女生，再不然就是心思细腻的男生。 我是不会带伞的，更何况前几天天气又这么晴朗，谁会想得到今天会下这么大的雨。 他把我拉到他身边，然后手一伸，衣服和隔壁都搭在了我头上。 雨水冲刷下的灯光显得更加地昏暗，我身边还有女生头上也披着校服窜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叫，脚下踩着的水都跳得老高。 “冲了冲了！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 从教室到寝室，其实也有不少可以躲雨的地方，期间可以穿过图书馆。 进图书馆就说明我们已经走了一半了，顶着校服似乎用处不大，除了头发和上半身，其他地方都湿得差不多了。 我们在图书馆也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又顶着校服冲了出去。 我知道他故意将衣服往我这边靠，胳膊也想给我挡掉很多雨，心跳还是忍不住地跳快了那么一点点。 等我们两个好不容易回到了寝室，寝室里面却不见萧潇的身影，但是寝室门口还有水，一看就知道他来过。 “诶……萧潇他该不会真的带着伞回去接我们了吧？” “……十有八九是的。” 但是当时我们两个只顾着往前冲，雨又下得那么大，萧潇又穿着校服，伞可能还遮住了脸，所以……这才没有注意到？ 果然就和我们两个猜的那样，十几分钟之后萧潇又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龙玉！！”他一开门看见我已经换好衣服在吹头发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怒吼。 “你不是叫我去接你吗？怎么又和他一起跑回来了？！” “啊，这……我那话一听就是开玩笑的呀，而且你又没有答应我要回来接我。” 我狡辩完之后，萧某人气得自掐人中。 在那之后，那雨又一直下了很久，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萧潇把他的T恤脱下来，拧了一把，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估计可以接一整瓶矿泉水。 而数学则一直在担心，我今天淋了雨，会不会感冒。 我换了衣服，吹好头发以后就坐在自己位置上面接着做题，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包“999感冒灵”，说：“喝点儿吧，这个关头不能感冒。” “害，多大点事儿？放心好了，淋会儿雨，能感冒我……唔！” 数学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我的嘴，说：“你先别立flag……我害怕。” “哈哈哈哈，别担心啦！你怎么比我还担心。” “毕竟我是为了高考而存在的——你不是经常这样说么？” 数学一边说，一边还是帮我泡了一杯。 萧潇把头伸过来，“啧，不给我也整一个？不是，大家都是舍友，为啥只给龙玉泡啊？我也学数学了啊，我也爱数学啊，嘤嘤嘤。” “那你喝吧。”我头也没抬地说道。 萧潇也不是真的很想喝，就是想说一句，我这么一说，他反倒是就不想喝了。 数学也没有要给他喝的意思，把泡好的感冒灵放在我旁边，说：“趁热喝。” 萧潇说：“对了，我上次不是跟我家里打了好长时间的电话么？你猜怎么着？” “同意你复读了？” “你怎么知道？” “……” “也不算是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吧？反正他们说，让我自己决定，到时候还是要看成绩的，要是发挥失常了，我还是要复读。” “……啊 ，这，你的话，正常发挥才需要复读吧？” 萧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额头上青筋一暴：“给爷死。” “哈哈哈哈哈。”我和数学两个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今天是周六，没有晚自习。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用上课了，晚自习大概也只是走个过场。 高一和高二的已经把考场收拾好了，他们把有字的地方全部用纸遮起来，打扫好卫生，贴上座位号。 我们只需要像以前的无数次模拟考试一样发挥就好。 因为之前的那场大雨，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吃饭，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我们才一起去食堂吃了一顿晚饭。 食堂的阿姨们好像都比以前亲切多了，连羊肉粉都给放了免费的双份肉，叫我们高考加油。 我太感动了，要知道上次有这待遇，还是在期末考试完的时候，食堂因为囤货太多，才给了学生特殊福利。 另外，因为没有晚自习的缘故，自学好像也更加专注了。 我这刚“刷刷刷——”地做完一套理综试卷，竟然在高考规定时间里面完成了。 自己批改完，自己看解析，自己懂，然后翻看下一卷。 数学的手再一次伸了过来，催促我早点睡觉。 “早点睡，明天早上起来做吧。” 然后还变魔术一般地掏出一颗棒棒糖塞我手里，“唔，还有，你大概忘了，今天是儿童节……节日快乐。” 第86章 高考 说实话，这颗棒棒糖真的是比“999”感冒灵还让我始料未及。 不过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忘记今天是儿童节了，毕竟我们早已经过了过儿童节的年纪了。 我怔怔地接过棒棒糖，然后说了声：“谢谢。” “我呢？还有我，我也要。”萧潇本来都爬上床了，这会儿又把头伸了出来。 下一秒一个什么东西往他怀里一窜，萧潇便低头看见了一根阿尔卑斯双味棒棒糖。 “给你的。” 数学语气淡淡地，萧潇再次“啧”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我却没有听清。 2019年，6月2日，星期天，晴。 高考倒计时，5。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的书就已经都被搬回来了，不用想我都能猜到是谁。 毕竟萧潇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只有数学坐在书桌前边看题。 接下来几天我们也算是有一个小长假了，这几天主要就是要调整自己的作息，少熬夜，早起，同寝室的人要互相提醒。 这些都是班主任反复交代的事情，老师们也说过。 这个关头，他们眼里的我们还是像孩子一样，还是要反复提醒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六月七日早上考第一场，语文，两个半小时。下午三点开始考数学，期间可以午睡，但是注意不要睡得太糊涂。 六月八日早上考英语，一小时40分钟。下午三个小时考理综。 考试之前一定要少喝水，要是想上厕所的话就会很麻烦。 要提前进入考场，一定要提前知道考场在哪里，不要到时候才去找，怕没有时间。” 这些东西他们一个老师就讲了好几遍，我估计我能记上一辈子。 我们去看过考场，学校连警戒线都拉好了。知道了再哪个教学楼，哪一层哪个位置以后，我们就回去了。 2019年，6月4日，星期二，晴。 高考倒计时，3。 这几天的晚自习并没有什么意义，就是我们往常十点半才能下的晚自习，这些天都是九点多就赶我们回寝室了。 这时候他们才生怕我们作息不规律。 说起来，科目们和老师们也一样，这几天生怕我作息不规律。 往常他们要是被我翻牌子，肯定会很高兴，这几天却是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催我赶紧滚上床去睡觉。 数学对此事尤其重视，睡前还小声问我：“你高考有没有信心拿140？” 我想起来了，我和他之前还有一个约定：只要他帮我我考上140，连人带命都是他的。 可惜，最接近的一次，还是差了一道选择题，或者是填空题——选择题和填空题都是五分。 现在还有最后一次兑现的机会，那就是我高考的时候数学能考140。 那个约定，我一开始其实是不把它放在心上的。 结果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还能考135…这个分数，离140说近也近。 “没有。除非高考题目特别简单。” 数学抿了抿嘴，他说了一段让我一直难以忘怀的一句话。 “我一直都不喜欢他们看不起你，但是我最不喜欢的，是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 他说完这一番话，就回自己床上去睡觉了。 留下我自己躺在床上，大脑好像放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奇怪，这个时候我应该会想很多而已，可是事实上我的思想好像也和我一起沉默了。 我第二天醒来，就差不多忘记了这件事情——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厚脸皮吧。 接下来那几天，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两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2019年，6月6日，星期四，晴。 高考倒计时，1。 高考前的最后一天，我几乎看了一整天的文言文，都快把我背吐了。 离高考考语文还早，以前的我：恩？语文？那科目不是是个中国人就能随便考吗？ 高考前一天马上就要考语文的我：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语文一边“啧啧啧”，一边翘着二郎腿看我，“龙玉啊龙玉，你也有今天啊。” “呵，得瑟什么？高考一考完马上就把你打入冷宫。” “咳咳……”语文大概是知道我会说到做到，岔开话题道，“记得掌握做题时间，上次不及格的那次模拟考试的错误别再犯了。 还有，你喜欢写完作文再给作文想题目，十次模拟考试里面，起码就有两次能忘记最后把作文题目写上去。明天可千万要记得啊！” 我大抵上是知道了，除了数学唠叨起来像个老妈子，语文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且我感觉他口才还比数学好一些。 “行了行了，知道了…不就是要细心么？明天我不到监考老师喊交卷，绝不出来，一定检查得仔仔细细，你看怎么样？” “……那倒是也不用，该出来就出来，早点儿吃完午饭，早点儿午睡，准备下午的数学考试。” 一旁的数学听完他的话，不禁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往常科目们尝尝内讧，这会儿倒是懂得团结的道理了？ 不过，虽然他这么说了，第二天考试的时候我还是在里面坐了大概十分钟左右。 我提前二十分钟做完语文试卷，又在里面检查了十分钟，这次考到的古言古诗词填空题，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全对。 今天食堂门口拉起了鼓励我们高考加油的横幅，还可以凭准考证免费领鸡蛋。 我考完语文下楼的时候，还看见了我们校长站在楼下人流量最多的那个路口，一脸和蔼地跟同学们嘘寒问暖。 “这次的题目难不难？” “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吃午饭，准备下午的数学。” “加油，你们都是最棒的！” 唔……最起码来说，我的语文这一科目考完了，终于不用再被文言文了。 考完自我感觉还行，试卷不算是太难，阅读理解也没有那么抽象，作文也写得行云流水的…… 我走出考场，穿过图书馆，在快要到达寝室的时候，总算是知道了学校拉的警戒线的作用。 不知道那些哪里来了一些家长，挤在警戒线外面翘首以盼。 我加快了步伐，穿过他们。 第87章 哥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几套学习资料吧 我在考数学之前和考数学之后，数学显得非常紧张。 他在楼下那里等我，故意站得离校长远一些，我跑过去找他，他看了我一眼，表情突然就放松了许多，然后对我说：“走吧，吃饭去。” 他考数学的话，肯定是要提前出考场的——以前就是这样，差不多他只需要花一半的时间来完成题目。 我倒是有一点好奇，他高考的时候会不会也空一道选择题？ 我眉毛一挑，一边走，一边反问他说：“你怎么不问我考的怎么样呀？” “这种东西，看你出考场时候的表情就知道啦！”数学笑了笑，然后揉了揉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发揉乱。 英语和理综也很快就考完了，出考场的时候，我看见很多人都是一副放松的表情。 姑且不管考的怎么样，高中三年总算是画下了一个句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感觉应该怎么形容呢？我感觉就是吸毒都远远不如这种感觉来得兴奋。 这也不是小考完或者中考完的那种感觉能够媲美的，经历过的人就知道，这两种考试和高考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心情感觉前所未有地畅快。 班主任通知我们说，今天晚上的晚自习一定要来，我本来都准备逃掉的，但是据说要安排拍毕业照等等的那些事情。 虽然高三学生很多都在收拾行李了，但是却都暂时不能回家。 萧潇知道后尤其泄气，他铺盖都收拾好了，说他爸要来接他回家。 这天晚自习，班主任把手机还给我。 6月9号高一和高二的同学就要返校了，我看见我妹给我发QQ消息说：“龙玉高考加油鸭！” 然后最近的那一条消息是：“你们应该暂时不能回家吧？老爸叫我回去帮你收拾一下东西。” “没事，”我回道，“我叫我室友给我做苦工就行，你一个小女生能搬得了多少东西？” 正在上铺重新铺床的萧潇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而且，她们回来就要补高考放假那几天落下的课，只有中午休息的时候可以过来帮一下忙。 我家在学校附近倒是有两套房子，实在是搬不回去的东西，可以先放在那里，然后我自己带一点儿东西去市区的家里。 还有就是高一高二的开学了，高三的也“开张”了，他们会在食堂附近或者宿舍楼下卖一些感觉回家用不上的生活用品，或者是没有做多少的学习资料。 往年高三的毕业的时候，我们还是顾客，今年我们就成了卖家。 我没有去倒腾这种东西，一是懒，二是觉得没有必要。 不过那些我没有做太多的学习资料，我也舍不得扔，只好拉着我妹的手说：“你来帮哥哥收拾行李，哥哥也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就送你几套学习资料吧！” 萧潇：“我这也有几本笔记本和没做完的学习资料，你看…？” 我妹脸上微微一笑：“我谢谢您啊！” “不客气，以后出息了别忘了哥哥就成。 龙月给我甩了一个白眼，但是最后还是收下了我们两个人的“特别关怀”。 剩下的日子变成了高一高二在苦逼的读书，而我们高三的则在逍遥。 我们从外面的店里租了火和烙锅，其他班的有的煮饺子，有的吃烧烤。我本来想叫我妹妹也一起来的，但是她不好意思来白嫖，所以拒绝了。 说起来，我想起以前毕业的时候了，以前在毕业之前，大家都会写同学录，然而，今年我们班却没有这种东西了。 可能……因为大家都长大了吧？ 我和萧潇还打算把主科书也收一收，他因为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复读，在那儿犹豫不决地。 我就很狠心了,不管什么书都往麻袋里面收。 高考完了，我也应该和科目们恩断义绝了，希望他们都不要怪我狠心，虽然大学似乎还是会有数学和英语。 我决定动身的前一天，我和萧潇一起打游戏打到了凌晨三点。 一觉醒来，我就发现宿舍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了。 萧潇跟我发QQ说，他老爸来接他回去了，叫我慢慢睡，反正东西也收得差不多了。 我感觉我还是有点儿失落的，因为数学也不见了。 我还以为，最起码，他会和我一起走。 尤其看着空荡荡的寝室，就更加有这种感觉了。 以前放着床铺的地方，现在只横放着一块木板，以前挂着衣服，放着鞋子的地方，现在也是一片空荡荡的。 只有窗台那儿 ，还有一盆我们带不走的多肉盆栽，估计晚点儿的时候，宿管阿姨会来收掉吧？ 我收床铺的时候，发现我的枕头下面有一张折起来的纸掉了出来。我把纸捡起来，这好像是数学写给我的一封信。 “给亲爱的龙玉： 首先，恭喜你终于毕业了，我知道，你还是很喜欢打游戏，毕业了，肯定很开心吧？ 我们科目能陪伴你的时间是有限的，但是我们都很喜欢你哦。 尤其是喜欢当年即使没有人给你压力，也自觉地去努力学习的你……那时候的事情，你现在多半想不起来了吧？但是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很可爱哦。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当面说我又会觉得很奇怪，所以才写下了这封信。 兴许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大学再见喏，至于我们的那个约定…等到了大学，来一场约会吧？ 大学见” 我先前以为高三结束了，我的青春也就结束了，现在看来高三结束了，也说不定是青春的另一个开始。 我很快就收好东西，独自离开了这个学校。 高考结束完以后，我又在家里呆了很久，果然和他们之前答应过我的一样，最近打游戏都没有人会念叨我了。 他们好像对我的成绩也不是很关心，因为他们只知道我高二的时候成绩下滑的很厉害，我爸也只知道我瞒着他悄悄买了手机，不知道我瞒着他还悄悄学习了。 当然了，悄悄学习似乎也并不是我自愿的。 高考成绩下来的时候，还以为查询人数过多，很多人进了网页都缓不出来。 而此时，我还在和萧潇在王者峡谷奋战，两个人都不是很急知道成绩。 第88章 填志愿 这段时间真的可以说是特别爽了，父母眼睁睁地看着我玩手机，但是不会说我一句不是。 成绩下来了估计就不一定了。 我和萧潇在游戏里面连麦，每天打到深夜，然后睡到第二天中午，被饿醒之后起来弄点儿午饭吃。有时候要是饿不行。甚至可以睡到下午三四点，甚至是睡到吃晚饭的时间。 当事人表示：就是爽，非常爽。 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那种爽，还有心理上的那种爽——因为我和萧潇一致认为，考完了就解放了。 不管成绩怎么样，我们都已经努力过了，考都考完了，再焦虑，成绩也不会改变。 之前我倒是有听说过，很多人成绩还没出来就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哭的……我们和那些人就是两种人了。 况且大男人哭什么哭？直接像去年那个学长一样纵身一跃，它不洒脱？ 咳咳，开个玩笑，大家不要当真，生命还是很可贵的。 我和他在王者峡谷里面驰骋，居然也能遇到同样也是刚刚高考完的人。全国各地考的卷子都不怎么一样，我们这边考的是全国三卷，做的模拟试卷，基本上也是全国三卷。 据说有些地方的试卷特别难，全国三卷反倒是要简单一些。不过今年的数学题属实变态。 以前老师们总是对我们说，数学其实就是换汤不换药，题型就是那样的，只要我们把题型做熟练了就可以考高分。 可是今年一考完，所有的考生基本上都在吐槽：往年都是换汤不换药，今年可好了，今年碗都给换了。 “萧潇，你估计你数学能考多少？” 我一边清兵线，一边问道。 “都说今年高考的数学题目很难，我没啥感觉。” “可恶，这就是学霸吗？”萧潇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都说了，高考完之后不问成绩，咱们还能做朋友。嗯……数学的话能及格就不错了，害，多考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他还说今年的数学题目确实是挺难的，光看见试卷他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很多题目都和以前考的那些模拟试卷的不一样。 那些老师们说的惯用的套路都不怎么派得上用场了——果然刷题型这种题海战术是靠不住的。 真的不懂的话，同样的知识点换一个面貌出给你做，那就变成一道难题了。 萧潇说完又问我，我只是说了一句：“没啥感觉。” “唉，但是你最后一次模拟考考了全班第一，考得再差也不会比我差的。” 大概是吧。 我偶尔心里也会忐忑一下，比如说自己万一失常发挥了怎么办… 但是后来又想想，因为高考最后的那段时间自己努力过，所以，即使是失常发挥，也总比我依旧用最后那几个月打游戏考的好。 这天很晚的时候，萧潇先去睡觉了，我爬起来登录查成绩的网站，看到数学成绩的时候，我手机都没拿稳，差点掉了。 整挺好，刚好140。 那段时间和数学一起努力学习的日子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真的很关心我的成绩。 ——不行，太激动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妈妈，我出息了，我数学考到140了，还是高考！ 我睡不着，拿出手机又翻了一遍。登录的时候要输入准考证号还有密码什么的，比较麻烦，不过我刚刚登录过，现在再点开，很轻易就进去了。 我截了个屏，发给萧潇，本来以为萧潇已经睡了，没想到萧潇也没睡，秒回了我的消息。 “？？？” “我擦！” 简单粗暴的两个字，生动形象地表现了萧潇此时此刻的难以置信。 消息记录上面，我们半个小时之前还互道晚安了。 “你成绩查了吗？”我问萧潇。 “查了。” 萧潇说完，顺手给我发了一张截屏。 萧潇没有什么严重的偏科，成绩看起来也是雨露均沾，和模拟考试的成绩没有什么出入。 高考成绩出来其实也并不能说明什么，考生的整体水平才是标准——一本线上下的分数才是我们最后选择学校和专业要看的东西。 就分数来看，我比萧潇高了很多，数学这分数拉分拉得太爽了，学得好与不好，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那复读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按照往年的一本分数线来看我是够得着的……今年的不好说。” 今年的一本分数线，学校和省教育局倒是也估计过，不过，那也只是估计而已，真正的一本线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公布出来。 萧潇说要是够得着一本了，他就不复读了。 很多人说，考得好，不如志愿填的好。 这话说得是在理的。 我们毕业的那天，学校给我们发了志愿填写的那个书，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大学的名字，往年的分数线，还有学费之类的。 和毕业照一起发给我们，一本线下来之后我就一直在看那本书，对照着挑选一个满意的学校和专业。 我们都过了一本线，据说我们这一届的一本上线率没有上一届的高，校长说不定挺生气的。 害，不过都不关我们的事儿了，我们已经从苦逼的高三解脱了，接下来只需要聚在一起庆祝庆祝过线，再回去接着打游戏就完事儿了。 我和萧潇又约在一起吃了一顿火锅，一边吃一边在聊志愿的事情。 萧潇说：“其实我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当老师，毕竟自己当学生这会儿就喜欢和老师唱反调，但是真的选专业的时候，又会下意识地去挑那些铁饭碗的职业——比如说老师。” “谁不是呢？”我一边把牛肚放在锅里涮了涮，一边附和道，“反正我父母就那样，我总不可能报一个美术或者音乐学院吧。” 家长的想法很多时候都会禁锢孩子的选择。 如果我遇到那种父母特别开明的家庭，我会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那样的成长环境。 我个人喜欢的东西还挺多，唱歌，漫画，小说，打游戏……只不过，这些都不是能作为职业的东西。 起码，在父母眼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