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的信息素》作者:晏十日 文案: 江顽表面是个身娇体软的Omega,背地里却是海城赫赫有名的大佬。 有一天他带着公司的人去老赖家讨债,却看中了老赖的儿子——神色冷淡、眉清目秀、宽肩窄腰的年轻Alpha。 清冷的雪松香是如此令人着迷。 江顽决定隐藏自己过于社会的身份,接近这个让他屡屡做梦的年轻人。 内容标签: 年下 幻想空间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某大佬omega,某呆子alpha ┃ 配角:本系列其他主角开始吃瓜 ┃ 其它:ABO 一句话简介:alpha他上当啦 第1章 江顽在一众信息素各异的“模拟Alpha”中挑挑拣拣。薄荷味?腻了。西洋杉?寡淡。石楠花?太直白。 他索然无味地躺回床上,回想起昨天见到的Alpha,刚刚成年,浑身散发着清冷自然的雪松香,皮肤也是漂亮的冷白色,和往常所见的那些油腻自大的Alpha截然不同。 Alpha叫什么来着? 窦名? 应该是吧,窦名。 窦德利的儿子,那个欠了公司三十万,他派人蹲了两个月,都没逮到的男人,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儿子。 按理说,父债子还……他也许可以直接让窦名以身相许。 但想到少年精致的五官,迷人的信息素,挺拔的身段,江顽下意识觉得,以势压人,不是个好主意。 他想让少年心甘情愿地……奉献出信息素,让他每天吸一口,嗯,不用多,一口就行。 江顽揽镜自照,最近一直没有找到美味的Alpha信息素,他就像一朵失去水分的玫瑰,毛孔变得粗大,肤色暗淡无光。 他忙在脸上贴了张面膜,给自己的脸补补水。 敷完面膜,江顽看着镜子里,重新容光焕发的自己,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 江顽穿上助理送来的高中生校服,坐着低调的迈巴赫,蹦蹦跳跳地走进学校。 高三二班门口,班主任早已等候多时。 据说是校董的儿子在贵族学校受到霸凌,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转来。 班主任摸着自己的秃脑门暗想,一定要让小公子在自己的班上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把小公子伺候高兴了,赞助大大的有! 怀着这样的想法,班主任热情洋溢地迎上了江顽。 “江同学来得真早,来,老师带你认识一下同学们。”班主任老脸笑成一朵皱巴巴的太阳花,看江顽的眼神仿佛在看人形ATM,更是忍不住要伸手摸摸江顽的头。 江顽眯了眯眼,双手插兜,微微逸散的梅子味信息素失去甜味,冷冷淡淡。 班主任伸手的动作一僵。 江顽迅速地冷冷地瞪了班主任汗哒哒的手心一眼,在班主任还没反应过来时,又迅速换上甜甜的笑容,歪了歪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班主任的手,却表现得仿佛在歪头杀卖萌似的,嗓音细细弱弱地说:“老师,我是不是迟到了?我们还是赶紧进教室吧。”说完,他就蹦蹦跳跳地走进了教室。 班主任愣在原地半晌,看着跑进教室,满脸写着乖巧的江顽,心里纳闷:为什么刚才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杀气?是错觉吗? 是错觉吧。 班主任安慰了一下自己,在江顽眼神的催促下,赶紧走进教室,向同学们介绍起江顽来。 “大家安静一下。”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 但旋即他就惊讶地发现,早在他开口前,教室里就出奇地安静了。 卧槽!来了个美人!还是个Omega! 二班教室里,涌动着躁动的Beta、Alpha信息素,温度迅速地上升。 Omega极度珍稀的当下,贵族学校对Omega几乎无条件敞开大门,他们这样的普通学校里,已经很难看到一个活的Omega,更别说他们这种绝大部分都是Beta,只有零星几个Alpha的普通班了。 多少人长这么大,从来也没见过Omega。 传说中香香软软、天使一般的Omega! 二班的所有同学都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江顽。 香,真的香! Omega真的好香! 香得发甜,香得醉人,香得即使是他们这些Beta,都心跳狂跳,血往脸上涌了。 Beta生们面红耳赤地看着江顽,突然想起来,连他们都这样了,那剩下那两个Alpha呢? 没错,二班有两个Alpha,可以说在普通班里比例非常高了。 毕竟有的班一个Alpha也没有。 Beta生齐刷刷看向其中一个Alpha,他们的体育委员周奎。 周奎平时不是总叫嚣自己定力好,就算一百个Omega在他脸前,他都不会有任何触动的吗? 江顽顺着同学们的目光也看向了周奎,只见这位坐在最后一排靠走廊的大个子,面瘫着脸,神色自然,仿佛真的对Omega香甜的信息素一点反应也没有。 “卧槽,周奎可以啊。” “生物老师不是说没有Alpha可以抗拒AO之间的吸引力,除非他们已经有了标记的伴侣吗?” “所以说周奎牛逼啊。” Beta生窃窃私语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奎,小心翼翼用余光瞄着江顽,怕周奎的反应伤了Omega的自尊心。 毕竟,Alpha对一个Omega不为所动,几乎是对这个Omega的侮辱了。 江顽却没有把这些目光放在眼里,而是目光微移,定格在周奎身旁的男生身上。 男生穿着校服,简简单单的白衬衫,扣子系到最上一颗,清清爽爽的短发下,棕褐色的眼睛仿佛宝石般折射着太阳的光芒。 他没有看江顽,只是认真地看着书,江顽的心跳却漏跳了一拍。 是他,窦名。 一瞬间Omega的信息素愈发浓郁,那令人迷醉的甜腻终于突破了Alpha的防线。 “等等……你们别吹周奎了,看他裤子……” “噗……” “差点被他骗了……” “不愧是Alpha,好大一坨……” 江顽一愣,回过神来,再看向周奎,只见这个五官端正,但是莫名有些憨憨的男生,看也不敢看江顽一眼,刷地站起来就往教室外面跑。 “周——”班主任讷讷地叫了一声,又住了口。把周奎叫回来干嘛呢?被大家看着越来越……吗?还是让他自己去解决吧,咳咳,卫生老师应该教过他们吧,咳咳…… 怀着对学生生理知识的担忧,班主任匆匆介绍了江顽,并给他安排了座位。 “江同学,你就坐在第三排吧。” 江顽虽然是Omega,但个子不矮,班主任却为了照顾他,让他坐前排。 江顽摆出善解人意的表情说:“老师,我坐第三排会挡住后排同学的视线,还是让我坐后排吧。”说着,他没等班主任拒绝,便走向了最后一排,对同一桌的Beta生微微一笑:“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Beta生刷地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目光一直跟着江顽走的同学们齐刷刷看向那位幸运儿,有人恨铁不成钢地叹气,就差挥着胳膊朝江顽喊:“我同桌说他愿意把座位让给你!” 幸运儿似乎感觉到大家不善的目光,情急之下一嗓子吼了出来:“当、当然可以!” 江顽适时地露出感谢的神色,转身朝班主任俏皮地眨了眨眼,娇憨地撒娇说:“老师,我就坐这里好不好呀?” 他的恶意卖萌引起身旁响起一片抽气声。 “卧槽可爱炸了!” “这辈子值了呜呜呜。” “Omega声音也好好听啊。” 江顽,这位现龄25岁的大龄单身Omega,毫无装嫩卖萌的负罪感,在同学们的瞩目与啧啧赞叹中施施然坐下,高傲地轻轻转头,看了一眼隔着走廊坐在窗边的Alpha。 怎么样,窦名,还要装学习吗?你的同学们可都被我的可爱俘虏了呢。 与此同时,Beta生也向窦名投去好奇的目光,这位全班仅剩的存活的Alpha,是否也在强装淡定呢? 还是说已经和周奎一样,啧啧啧…… 在江顽努力装作漫不经心,和Beta生瞪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下,窦名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窦名站起来了!” “是不是也!” “诶不对,好平。” “难道是太小?” “人家是Alpha好吗?” “你以为跟你似的?” “滚!老子比你大多了。” “等会儿去比比啊。” “比就比,下课厕所见。” …… 江顽手动屏蔽了同学们走向越来越奇怪的悄悄话,悄摸摸地用余光打量着窦名的一举一动,心中想着:难道是要换个姿势,调整弹道之类的…… 有了周奎的前车之鉴,江顽对自己信心爆棚。没开过荤的小男生,还不是手到擒来?等会儿要是窦名跟自己告白,要不要假装一下纯情,先吊着他呢? “哧”地一声,窦名打开了窗户。 江顽停止了遐想,诧异地看着他。 年轻的Alpha站在窗边,手伸到鼻子前方,做了个驱赶的动作,仿佛周围有人放了个臭屁,要把臭味赶到窗外似的。 江顽:“……” 教室里重新安静了下来,Beta生看看窦名,再看看江顽,都不敢再说话了。 第2章 江顽深呼吸,告诉自己:□□崽子还在中二期,口嫌体正直,肯定是想标新立异吸引自己注意力。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一个眼神都不要给他! 呵,江顽内心一声冷笑,眼中满满都是看穿一切的智慧,微微昂起高傲的头颅,再也没有多看窦名一眼。 班主任默默将江顽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窦名啊窦名,老师看你平时挺乖巧啊,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知道你嫌弃的这个Omega是谁吗? 抱上人家大腿,就能少奋斗十年啊。 感慨着窦名的太年轻,班主任轻咳一声:“好了,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开始早读了。” 窗户大开,Omega香甜浓郁的梅子味儿随风散去,只在空气中残留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 这时周奎终于从厕所回来,看到打开的窗户,嗅着空气中清淡的幽香,他松了口气。 坐下后他用书挡脸,悄声问同桌:“名名,是你开的窗吧?” 窦名面色不变,极冷的声线却暴露了真实情绪:“别叫我叠字。” 周奎嘿嘿一笑:“怎么样名名,你也顶不住了?” 窦名:“……” 周奎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自顾自地接着道:“天上掉下一个Omega,咱先说好了,公平竞争啊。” 窦名看向周奎:“竞争?”他说话时,目光掠过周奎,在那个Omega身上轻轻一点。见Omega立刻红了耳垂,咬着下唇低了头,他微微皱眉,收回了目光。 周奎理所当然地说:“咱班就我们俩是Omega,当然是我们之间竞争咯。” 窦名道:“你不是不喜欢Omega吗?”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啊我是。”周奎如此清醒地点评自己道,“世界上哪个Alpha不爱Omega。这不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吗?”他说话时满脸写着明白。 “……”窦名似乎并不打算将自己与狗相提并论,“你要追他就去,不要带上我。” 周奎诧异地看向窦名:“你真不追?” 窦名摇摇头,指了指手上的书,没有回答周奎的问题,全身心投入到知识的海洋中了。 他现在只想学习,Omega那种脆弱做作的生物,太麻烦了。 他最怕麻烦。 江顽目不斜视地看着课本,耳朵恨不得贴到隔壁去,好听听那俩Alpha这么长时间在嘀咕些啥。 虽然俩Alpha的声音淹没在早读声中,但他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了一些。 什么竞争,追他之类的。 江顽微微弯起了嘴角,果然么,Alpha这种自大又占有欲强烈的生物,怎么可能逃脱得了他的手掌心? 到时候窦名和周奎一起来追自己,他要不要吊着周奎,给窦名一点压力呢? 脑中浮现出窦名把自己拉到墙角壁咚,红着眼睛质问自己选他还是选周奎的场景,江顽耳朵发热,身体微湿。 他甚至已经想到,他把抽泣的窦名推倒在地,自己坐上去的场景了。 他咬了咬下唇,低下头蜷起身子,尽力收敛着骚动的信息素。 江顽,屏牢! “叮铃铃——!” 刺耳的下课铃声响起,江顽从梦中惊醒,抬起头,看到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才有气无力地宣布:“这节课就讲到这里,大家去吃饭吧。” 江顽:“……”这位大龄高中生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一上午的课都睡了过去。假惺惺地愧疚了一秒后,他便若无其事地打量起四周来。 同学们结伴成群地出了教室,隔壁俩Alpha还在交流什么。 江顽竖起了耳朵,却什么也没听见。 Alpha们突然站了起来,江顽忙低头假装整理课本。 一股薄荷味靠了过来。 江顽心底叹了口气。 窦名是雪松香,薄荷味应该是周奎。 周奎的影子笼住了江顽,却好一会儿没说话,江顽只得抬头,余光瞥见窦名在整理书包。 周奎刷地红了脸:“江,江,江……” 江顽按捺着主动凑到窦名面前的冲动,扬起笑脸假装耐心地问:“周奎,你有什么事吗?” Omega记住了他的名字! Alpha脸红脖子粗地咽了咽口水:“我,我想问你,要不要一起,一起,嗯……”他看着江顽标致的小脸,疑惑的大眼睛,闭上眼睛大吼了出来,“一起去吃饭!” 江顽默默看着一滴口水,伴随着周奎的话音,落在了自己面前的椅背上。 江顽:…… 江顽:啊啊啊啊口水!他喷口水了啊!他是猪头吗?他居然朝我喷口水啊! 江顽僵着脸,抽出一张湿纸巾,捏着纸巾角,快准狠地把纸巾盖在了那滴口水上。 周奎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睁开眼睛,涨红了脸:“江,江,江同学,你,你,你不愿意吗?” 江顽当然不愿意!这个Alpha说话喷口水啊卧槽!跟他一起吃饭他再喷饭怎么办! 他刚想果断拒绝,余光却瞥见窦名背着书包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他,就往教室外走去。 江顽一愣,窦名不来邀请自己吃饭吗?他不是要和周奎竞争的吗? 只0.1秒的时间,江顽聪明的小脑瓜就想通了:窦名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自己注意力! 没错,就是这样,假装高冷,把猪头周奎衬托得更加猪头,而自己的形象,却更加高大。 不愧是他看上的Alpha啊。 江顽心中感慨,朝着周奎甜甜一笑:“怎么会呢?我当然很愿意了。” 没错!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拒绝周奎! 窦名,现在是不是感到很愤怒?那个Omega宁可选择猪头周奎,也不肯选择高冷帅气的我? 江顽胸有成竹地想,下一秒,窦名就要屁颠屁颠儿跑过来,恳求自己和他一起吃午饭了吧。 下一秒,窦名走出教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顽:“……” 周奎:“嘿嘿嘿。”邀请Omega共进午餐的进展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顺利~这是不是意味着Omega对自己也有意思呢~毕竟自己这么高大帅气~ 江顽并不知道周奎内心的荡漾,依然沉浸在窦名真的从头到尾都没多看他一眼的震惊之中。 不是,怎么可能呢? 以他的美貌,那个Alpha居然无动于衷? 很好,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江顽冷冷地想着,他要是把不到窦名,他还真就不走了! 本来,不过是想玩个游戏,现在,他不光要得到窦名的身体,还要得到窦名的心! “江同学~”周奎打断了江顽的思考,“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高大Alpha,此刻浑身都冒着粉红泡泡,眼睛还不停地往江顽的手瞄。 他们进展这么快,等会儿会不会可以牵手呢~ 啊~Omega的小手~香香的~软软的~ 正在周奎浮想联翩之时,江顽意识到窦名确实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便卸下了甜腻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说:“但我现在,要去拉屎。” 周奎:“……”他怀疑自己作为Alpha的顶级听力出了问题,“你刚刚说……?” “拉屎。”江顽站起来,拿起一包纸巾,推开周奎,道,“让一让,我去厕所拉屎了。” 周奎:“……”他浑身的粉红泡泡,咔嚓咔嚓都裂开了。 原来Omega也要拉屎,他震惊地想着,神情萧索地弱弱道:“那,那我等你拉完。” 江顽背对着周奎挥了挥手。 周奎看着那只手,忧伤地想,啊,Omega那香香软软的小手,马上就要,擦,屎,了。 第3章 江顽躲在隔间里,搜索撩Alpha的一百零一个小办法。 什么,拉屎? 像他这样讲究的Omega,怎么可能让自己尊贵的臀部接触公共马桶呢? 在学校拉屎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正搜索,微信弹出周奎同学的消息:“是不是没带纸啊?这么久没出来。” “……”江顽“啪啪”打字,“不是,我便秘。” 在厕所外等待的周奎倒吸一口凉气。 好、好吧,既然Omega都会拉屎了,那他有什么理由不会便秘呢? 周奎哆嗦着打字:“那你慢慢拉,不急。” 江顽:“嗯。”他此时已经搜到一计,正要施展以便拿下窦名,草草回复周奎后,便开始调兵遣将,吩咐小弟一号【独眼龙】立刻在学校找到一只流浪猫,命令小弟二号【钢牙】定位窦名具体所在地。 排兵布阵完毕,江顽走出隔间洗手,完毕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护手霜,擦着手走出了厕所。 厕所门口,却不见周奎人影。 江顽挑眉:哦豁,果然等不及,自己去吃饭了吗? 他摇摇头,正要离开,却听到有人在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 抬头一看,周奎顶着初秋的烈阳,飞鱼一般冲了过来。 周奎:猪突猛进! 江顽:…… 江顽下意识避开,周奎却在江顽面前稳稳刹住,同时伸手递给江顽一只巴掌长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江顽接过来低头一看—— 马应龙麝香痔疮膏几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周奎挠挠后脑勺,憨憨一笑:“你应该有用,我刚刚跑去小卖部买的。” 嗯,不错,这位五大三粗的Alpha,在接受了江顽的二连暴击后,突然举一反三,聪明地想到,既然Omega都会拉屎和便秘了,那可能也深受痔疮的困扰吧。 江顽忍住了暴揍周奎一顿的冲动,把痔疮膏扔进周奎怀里:“我用不着!” 周奎惊讶地“啊”了一声:“顽顽,你别不好意思,该用药的时候就得用。” 江顽往食堂走去,说真的他确实有点饿了:“留着你自己用吧。”他插着兜,步频极快地走。 周奎屁颠颠儿地跟在他屁股后头:“顽顽,你要用的时候跟我说,我随时给你送过去。” 江顽呵呵一笑:“别叫叠词,咱俩不熟,谢谢。” 周奎挠了挠头:Omega都这么喜怒无常的吗?明明答应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很乖巧可爱诶。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Omega,仿佛更有魅力了呢。 哧溜。 周奎就这样一脸痴汉地跟了江顽一路。 江顽和爱吃素吃小点心的很多Omega不一样,他是个纯粹的肉食主义者。 既然身旁只有周奎,他就不打算伪装,眼神一扫,看到了蒜香烤猪蹄,张口就想点一份。 排在他身后的周奎:“诶?窦名你哪儿去了,才来吃饭啊。” 江顽一僵。 冷冷的雪松香幽幽入鼻。 等他点菜的大妈用铁勺敲了敲餐盘:“同学,点菜啊。” 江顽微笑开口:“水煮西兰花,凉拌小番茄,半两饭,谢谢。” 大妈“哦”了一声,给江顽打了菜,自言自语地嘀咕:“噢哟,现在的Omega真是,一个个瘦得要成仙了还减肥,吃的还没猫多。” 江顽心惊肉跳地看着大妈喃喃自语,生怕她的口水越过下巴上戴着的口罩,喷进他的餐盘里。 那他这顿饭是不用吃了。 虽然现在看着过分健康的两个菜,他已经毫无食欲了。 等大妈打好饭菜,江顽接过餐盘,神情自若地转身站在队伍旁,假装等周奎,余光却瞄着周奎身后的人。 窦名低着头,正玩手机,没注意他。 周奎走到窗口前:“阿姨,我要一个烤猪蹄,两个奥尔良鸡翅,一碗羊肉汤,四两饭,再加一个肉包子。” 江顽:“……”他忍不住提醒周奎,“不要点太多,最近不是在推行光盘活动吗?吃不掉会浪费。” 周奎茫然:“我是今天早饭吃得多,中午才点这么少的。” 江顽:“……”他死死盯着周奎餐盘里的烤猪蹄,一时之间都忘了注意窦名。 周奎站在他身旁等窦名打菜,见他看着自己的猪蹄走神,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也想吃猪蹄了?我帮你打——” 江顽感受到自己的胃部蠕动了一下,一瞬间有点动摇。 窦名打好菜,转身看向两人。 江顽看到窦名俊秀的面庞,理智回炉,娇憨一笑:“不,我最讨厌吃猪蹄了,猪蹄好油腻哦。” 周奎认真点头:“对哦,你们Omega都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来着。”他看了看自己餐盘里极其油腻的几个菜,爽朗一笑,“但是我们Alpha的口味就比较重啦。”说着他看向窦名,“顽顽,你看名名,也点了一只烤猪蹄呢。” 江顽:“……”啊啊啊啊求你不要再提烤、猪、蹄了! 窦名:“……”看了一眼江顽的餐盘,若有所思。 周奎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常,笑呵呵地招呼他们一起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一坐下来,周奎就埋头苦吃,大快朵颐起来。 江顽撑着额头,用全身的意志力抵抗着对面的猪蹄香,颤巍巍地伸出筷子,挟起一颗绿油油的西兰花。 好开心,又可以吃草了呢。 江顽冷静地想着,冷静地将西兰花塞进嘴里,像个么得感情的吃草机器。 用了足足五分钟,才把一颗西兰花吃完,接着,他颤巍巍地伸出筷子,挟起第二颗。 这时,餐盘上空,却打下一小片阴影。 猪蹄的香味扑面而来,同时,还有一股不易察觉的雪松香伴随其中。 江顽一愣,旋即便看到西兰花旁,突然多了一堆已经切好的猪蹄肉。 寡淡的西兰花挂上了猪蹄肉上流下来的油,都立刻显得诱人了起来。 更别提猪蹄本身,切碎成小块的肉红亮喷香,正饿着肚子的江顽,差点直接流了口水。 他努力镇定地抬起头,不忘自己的娇俏小O人设,歪着头看向斜对角刚收回手的Alpha,神色懵懂地问:“这是?” 年轻的Alpha神色淡淡:“小孩子不要挑食。” 江顽:“……” 江顽:“!!!” 根本不用演,他脸刷地红透,赶紧低下头,挟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奢想已久的猪蹄终于吃进嘴里,他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味儿,心脏砰砰直跳,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崽子怎么这、么、会! 窦名看了眼慌乱的江顽,摇了摇头,心想,Omega果然是个麻烦的生物。 他低下头,吃起了自己的饭。 冷冷的雪松香,却在不知何时,和逸散的梅子香,轻轻碰撞了一下。 然而,近在咫尺的另一位Alpha,周奎同学却对自己周围信息素的变化毫无察觉。 他从头到尾,都沉浸在啃猪蹄的快乐之中。 第4章 【父债子偿】的微信群里,【钢牙】艾特【大江哥】:“报告老板,已经定位窦名具体方位。” 江顽看了看微信,再看了看斜对角吃着饭的窦名:“哦。” 【钢牙】喜滋滋把窦名的坐标发出来。 江顽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谢谢。” 【钢牙】瑟瑟发抖,私戳【独眼龙】:“龙龙,大江哥怎么跟我妈一样,还发微笑啊。看着好可怕,那声谢谢像是在嘲讽我。” 正钻车底和一只胖橘对峙的【独眼龙】:“自信点,把像去掉,就是在嘲讽你。” 【钢牙】:QAQ 江顽艾特【独眼龙】:“流浪猫找到了吗?” 【独眼龙】马上回复:“找到了找到了。” 江顽:“好的,请把它投放到学生食堂附近,谢谢。” 【独眼龙】:…… 默默将视线投向胖橘。 胖橘“咪呜”一声,往后一缩,亮了亮爪子。 【钢牙】正自伤心,【独眼龙】私戳他:“别哭了,快过来跟我一起抓猫。” 【钢牙】:? 江顽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位得力大将,此刻正在胖橘的尖爪之下瑟瑟发抖。 他正琢磨自己的计划。 第一步,把周奎甩开。 第二步,跟窦名饭后散步。 第三步,路上突然冒出一只怯生生的流浪猫,人美心善的他小心翼翼跑过去,轻轻呼唤小猫咪的名字,拿出随身携带的猫粮喂给小猫咪,全身镀上一层纯白耀眼的天使光环。 而窦名,就此折服于自己的校服裤下,成为自己的舔狗,天天追着自己献上信息素。 江顽:嘿嘿嘿。 他浮想联翩,忍不住笑出声。 周奎:“顽顽?顽顽?” 周奎伸手在江顽面前晃了晃。 江顽回神:“啊?” 周奎满脸关心:“吃饱了没?” 江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餐盘,猪蹄已经吃光光,只剩下水煮菜,于是果断说:“饱了。” 周奎看了看江顽剩的菜,微微皱眉:“你没怎么吃啊。”而后举起筷子,爽朗笑道,“你吃不下我帮你吃吧,不是光盘行动吗?” 江顽忙伸手盖住餐盘:“不用不用,我吃得下。”开什么玩笑,窦名还在呢,要是让窦名看见别的Alpha吃自己的东西,该吃醋了。 江顽如此毫无AC数的想着,赶紧往嘴里塞了几颗西兰花,转头一看,窦名呢? 我那么大一个窦名呢? 怎么突然没了? 周奎顺着江顽目光看去:“名名吃好先走了,你在找他吗?” “……”江顽恶狠狠地咬碎嘴里的西兰花,用筷子把剩下的小番茄戳得稀巴烂。 周奎吓了一跳。 江顽梗着脖子吞掉了没有味道的西兰花,微笑起立:“我也吃好了。” 周奎跟着他站起来:“那回教室吧。” 江顽道:“不了,我要先去买些私人物品。” 周奎下意识说:“我陪你。” 江顽:“Omega的私人物品,不适合Alpha跟着。” 周奎:“但你一个O……”他还想说什么,但没来得及说完,就见江顽动如脱兔地端着餐盘跑掉了。 “……”周奎望着江顽毫不留恋的背影,心脏有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一哆嗦,又痛又爽。让人捉摸不透的充满谜团的Omega啊,你把我的心也一起勾走啦! 江顽放完餐盘跑出食堂,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谁在骂老子? 他把生意对手和名单上的老赖挨个骂上一遍,掏出手机,在【父债子偿】群发话:“@钢牙,目标正在移动,怎么没有定位?” 【钢牙】发了一张布满挠痕的粗犷大手。 江顽:“……” 【钢牙】很卑微:“老板,狂犬疫苗给报吗?” 江顽在群里发了两千块红包,【钢牙】和【独眼龙】各领一千。 【钢牙】满血复活,迅速把窦名的移动路线发到了群里。 嚯,不远。 江顽撮了下牙花子:“等会儿我到了,把猫投放过来,明白吗?” 两位小弟齐齐回复:“明白!” 江顽满意点头,往地图上代表窦名的小红点走去。 他边走,边把手从兜里掏出来,搓了搓脸,在路拐角的凸面镜前照了照镜子,摆出一个标准的傻白甜笑——眼睛弯弯,嘴角上扬,露出八颗莹白贝齿。 即使凸面镜上落满灰尘,却也盖不住他的美貌。 江顽被镜子里的自己惊艳到了。 哈哈哈,他心中叉腰大笑,等会儿绝对手到擒来,愚蠢的Alpha,全世界最甜的Omega来了! 江顽哼着歌,快速接近了窦名。 初秋的空气,仍带着暑气,灼热中有些泥腥味儿。 但随着与窦名的距离缩小,仿佛有雪花飞舞,润泽空气。 尘土落地,松香自来。 沉冷的信息素盈满大地,年轻的Alpha终于出现在眼前。窦名不知何时换上了运动服和球鞋,正对着面前的沙袋肆意出拳。他前后滑步,腰部为轴,上勾、直刺、左右摆拳。他挥动拳头,腰胯扭动,背肌贲张,肱二头肌鼓鼓囊囊,后颈流下一串汗珠,滑过腺体时便勾出清冽松香。 江顽停下脚步,扶着身旁的单杠,摸了摸后颈的腺体。 微微凸起的腺体发烫发热,甚至有些颤抖。 雪后松原,淅淅沥沥下起微雨,树桠小心翼翼探出积雪,茫然四顾,虽知不合时宜,却还是伸展腰肢,怯怯地结了一颗青梅。 早熟的梅子,有些许酸涩,却还是香甜,让人口齿生津,食指大动。 窦名收了手,回头看向梅子味的来源。 江顽捂着后颈仰望窦名,面若桃花,双眸潮润,眼神绵软,正苦苦克制。江哥振作一点!不过是Alpha的信息素浓一点,要不要这么兴奋啊!腿都软了啊! 铺天盖地的雪松香倏地收回,窦名长腿一迈,越过江顽,拿起单杠上挂着的毛巾。 他擦了擦额头后颈的汗水,便拎起扔在地上的书包,一言不发地离开。 好不容易的独处机会! 江顽跌跌撞撞地追上去,哑着嗓子软软开口:“窦名,你刚刚在打拳吗?”他说了句毫无用处的废话,但对这副沉迷Alpha信息素的身体来说,此刻还能张口说话,便是殊为不易了。 江顽期待地看着窦名,余光瞄着边上的草丛,表现我人美心善的道具猫呢?快出来给我表演啊。 窦名脚步一顿,回头道:“Omega的话,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江顽睁大眼睛,脸上浮现一丝震惊与心碎:“你很讨厌Omega吗?”小屁孩还不懂我们Omega的妙处啊,江顽内心腹诽。 窦名看着满脸天真无邪的江顽,缓缓点头:“你们Omega,都太麻烦了。” 江顽:“……” 窦名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江顽,心真的碎了。咔嚓咔嚓,连带着人,也碎成一片片。 “咪呜!”伴随一声尖锐猫叫,胖橘从草丛跳出来,嚣张地舔了舔爪子,刺激了江顽破碎的小心脏。 跟着胖橘追来的【独眼龙】和【钢牙】,成了江顽泻火的对象。 给俩猪队友一人一个爆栗,看到手下捂着脑壳相视无言,胖橘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江顽的心情好了许多。 自以为是的Alpha,自己非要把他拿下不可! 想到食堂里窦名切给自己的猪蹄,江顽充满了信心。口嫌体正直的男人,连猪蹄都舍得分给我,还说让我离远一点。 其实某人心里早就对我动心不已了吧! 江顽叉腰,原本只打算攻略窦名的心,现在,他还要让这个Alpha流下悔恨的泪水! 如此自信满满地畅享了一番,江顽走到了Alpha用过的沙袋旁。 啧啧,脏兮兮。 江顽露出嫌弃的表情,后颈的腺体却猛地一跳,又变得灼热起来。 沙袋上,遗留着Alpha的信息素,不够浓郁,但……也够吸一会儿了。 江顽忍不住又往沙袋走了一步。 正要闭上眼睛,感受一番那平平无奇(好他妈上头)的雪松香时,江顽突然注意到,沙袋上写了两排字。 欠债就跑的窦德利 放高利贷的黑社会 江顽:“……”好不容易黏回来的小心脏,一点一点石化了。 他身后,两位小弟抱着头观察了他好一会儿,见他背影越来越僵硬,忍不住悄咪咪走上前来。 这是看到啥了? 让我们也康康! 【独眼龙】和【钢牙】一左一右,凑到江顽身边康了一眼。 而后便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 敢情那位窦少爷努力练拳,为的是有朝一日打爆自己老爸和他们老板的狗头啊! 【独眼龙】和【钢牙】对视一眼,缓慢而沉重地点了下头。 大江哥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第5章 江顽仔细思考了一下,放高利贷的黑社会应该不是指自己。他开的是合法的放贷公司,工商局里注册过的那种,怎么会是黑社会? 【独眼龙】认为大哥的想法颇有些鸵鸟心态,忍不住忠言逆耳:“小弟们催债时,肯定遇上窦名正好在家的情况了。小孩子家家没见过世面,遇到讨债的,很容易就会联想到黑社会。” 【钢牙】撸着胖橘庆幸道:“好在大江哥从没露过面,不然今天就直接露馅了。” 【独眼龙】深以为然地瞄了眼江顽漂亮的小脑袋。 【钢牙】忍不住跟着看了一眼。 显然两人都在后怕,要是江顽在讨债时露过面,说不定已经被窦名锤爆狗头了。 江顽并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老大,见两个手下都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纳谏如流地点点头:“好吧,看来是窦名对我们公司有一些误会。” 【独眼龙】担忧地说:“大江哥,你再继续待在窦名身边太危险了。他虽然只是高中生,毕竟是个Alpha,要是哪天你不小心掉马,我和钢牙不一定来得及救你。” 江顽后背一凉,脑中已经浮现出窦名得知自己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的黑社会,抡起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场景。 但下一秒,背后飘来一缕雪松香,这可怕的场景翻了页。窦名重新变回那个穿白衬衫的冷峻少年,金色阳光将他俊挺的鼻梁打下一道阴影,徐徐微风挟来他清冽迷人的信息素,夕阳下他抬眼望向自己,掀起薄唇嗓音低沉:“都给你。” 最后一缕雪松香缓缓逸散,江顽遗憾地叹了口气,诚恳地看向两位小弟:“我真的馋他信息素。” 【独眼龙】:“……” 【钢牙】:“……” 世界上如此豪放直白的Omega大概只有他家老大。 【独眼龙】只好道:“我们尽力保护你的安全。” 江顽挥挥手:“别太紧张,我估计再有个两三天他就能被我拿下了,等他发现我身份的时候,说不定我都玩腻了。Omega本身就对Alpha有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我这样的。”他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确定地点了点头。 【独眼龙】迟疑了一下,依然选择了忠言逆耳:“大江哥,恕我直言,我没有看出窦名有迷上你的迹象,两三天的依据从何而来?” 【钢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江顽:“……”他暂时还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但依然一幅胸有成竹的表情,“这你们就不用管了。继续隐藏,有任务我会再找你们。” 两位小弟见劝不动大哥,只好遗憾离开,临走时还没忘记带走猫在角落的胖橘。 这可是江顽随时要用的工具猫。 【钢牙】特地问了一下工具猫的伙食从哪里出,还是说猫饿了就让它自己找吃的去。 开玩笑,大江哥是缺那点猫粮的人吗? 江顽当即在群里发了两千块红包,让他们给新入职的同事买点好的。 目送三个小弟离开后,江顽一个人往教学楼走去。 他蹦蹦跳跳,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窦名。窦名似乎是回宿舍洗了个澡,头发还沾着水汽,运动服已经换成白衬衫和黑色校服裤。 江顽忙追上去,好像已经忘掉了十几分钟前的不愉快似的,开开心心地说:“好巧,又见面了。” “……”窦名目不斜视地走路,神情冷淡近乎面瘫。 江顽没心没肺地笑眯眯:“窦名,谢谢你在食堂分肉给我吃。”他像是被发现了什么难为情的小秘密似的,微微红了脸,“其实,我最喜欢吃肉了,但我怕你们笑话我,而且我最近还在减肥。” 一般来说,身为一个Alpha,听到这里就应该睁大眼睛,满脸诚恳地说:“你都这么瘦了,还减啊?拜托,给别的Omega一点活路好不好。”不管说这话的Omega是不是真的很瘦,这都是一个正常Alpha应尽的礼仪了。 但窦名就不是一个正常的Alpha。 窦名停下脚步,用非常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江顽的臀部,没开口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屁股不够翘,Alpha的眼神如此说道。 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窦名暗想,接下来,眼前活泼可爱的Omega,恐怕会当场泪奔,而自己,则要再一次接受众人唾弃的目光洗礼了。 然鹅,江顽也不是一个正常的Omega。 虽然脸嫩,扮高中生毫无违和感,但江顽的年纪是实打实的二十五了。尽管缺乏实战经验,但该看的片,该玩的“仿真Alpha”,江顽可是一个没落。 经验丰富的江顽,并不会因为屁股被人Alpha盯着看害羞,相反,由于这个Alpha很合他的口味,他一激动,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钓到了窦名,差点都对窦名吹起口哨来了。 好在他很快清醒,看到了窦名眼中的挑剔。 他下意识提了个肛,觉得窦名不可理喻:他的屁股不翘?不仅很翘,甚至Q弹得一批好嘛。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江顽没忘记自己人设是十八岁青葱少年。他仰头看着窦名,两颊绯红地说:“别担心,少吃一点肉,也不会减那么快。”他耳根,连脖子,都渐渐染上粉色。 窦名看着快要熟透的Omega,神奇地理解了Omega的意思——“别担心,就算减肥,我的屁股也会一直很翘的。” “……”窦名表示,“我没有担心你。”他转身不再理会Omega,长腿一迈,快步离去。他就不应该因为Omega看到猪蹄时露出的渴望眼神心软,这个过分单纯的Omega现在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什么善良温柔的人,什么话都敢对自己说了。 过分单纯的江顽蹦蹦跳跳地又跟上了Alpha:“窦名,我刚转学过来,很多课程跟不上,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教教我呀?” Alpha侧脸紧绷,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学习不好,你找别人。” 江顽指着路边的三好学生公告栏:“可是这上面说你年级第一哦。” Alpha微微一僵,脚步加快,简单粗暴地再次拒绝:“我没空。” 江顽就没指望窦名能轻而易举答应他的请求,却早已准备好屡次被拒的失落表情,他打起精神点了点头,善解人意地说:“也是,你成绩那么好,一定很用功,哪里有空辅导我啊。” 窦名察觉到身边的Omega明明连脚步声都沉重起来,却还是竭力用着轻松愉快的语气说话。 马上就能赶走他了,年轻的Alpha望着远处的乌云,嗅到那酸甜的梅子味中渐渐掺杂了苦涩,如释重负地想。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皱起了眉峰,江顽却敏锐地观察到了。 奈斯,江顽喜滋滋地想着,正要再接再厉地表演一番自己这个Omega的可怜可爱,突然听到呼啸而来的风声。 “小心!”操场上传来一声惊呼。 天助我也! 电光火石间,即使注意到窦名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已经避开了飞射而来的足球,江顽还是毫不犹豫地向窦名扑了过去,一副竭力保护窦名的模样。 看到窦名错愕的神情,江顽心说,稳了,这回肯定能把Alpha拿下了。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被Omega救下,Alpha一定会很感动吧。 江顽脑中浮现出Alpha迷恋上自己后,敞开信息素让自己随便吸的场景。 0.001秒后,这快乐的幻想被一股剧痛打破了。 足球擦过江顽的耳朵砸到了地面,但这并不是造成江顽受伤的原因。 他用尽这辈子所有的养气功夫,才忍住没有做出一个极其失礼的动作:捂紧-裆-部原地乱蹦。 重要部位受到不明物体的巨大打击,江顽痛到眼前一黑,完全不受控制地眼泪狂飙,冷汗直冒,全身发软,一头往地上栽去。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好在有人及时扶住了他。 梦寐以求的雪松香窜入口鼻,他却一点吸的力气都没有。 他虚弱无比地倒在窦名的怀里,痛得呼吸困难,眼前金星乱飞,好半天才找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谁在这里摆了个路障!是谁! 路障表面的突起仿佛在嘲笑江顽的脆弱。 江顽面色青白,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飞升天国。窦名的神情不再冷淡,这种剧痛实在太令人感同身受,实际上在场许多男生,包括一个稀缺的女Alpha都忍不住夹紧了大腿。 窦名迅速打横抱起江顽,安慰道:“我带你去医务室。” 江顽哆嗦着抓皱了窦名的衬衫,眼神痛到涣散,思路却还清晰,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替,我,报,仇。” 第6章 虽然江顽嘱托完窦名后,便直接疼晕了过去,但窦名还是尽心尽力地帮江顽报仇了。 他一脚踹向敦实的金属路障,路障在众人惊呼声中飞起再狠狠砸向空地,顶部的突起在剧烈的冲击力作用下弯曲变形。 Alpha惊人的力量与控制力一览无余。 无辜的路障就此报废,窦名抱着江顽,朝医务室飞奔,路上的Beta生几乎只能看到他的残影,Alpha们则早在百米开外便感知到那凌厉的雪松香,仿佛有松针化作暗器铺天盖地激射而来,大部分Alpha果断避其锋芒,个别不服气的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想要对抗,却在接触到雪松香的一瞬间感受到刺骨的寒凉,膝盖像是得了老寒腿一般酸痛无比,只能勉力支撑自己站稳,再也不敢放出信息素来。 窦名一路畅通地赶到了医务室,空不出手推门只能抬脚一踹,办公桌前坐着的校医惊得站起来,随手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桌肚,刚想开口询问,便感受到Alpha惊人的气势,仿佛有暴雪席卷而来。 校医看了一眼窦名怀中惨无人色的Omega,没再废话,直接将窦名引到病床前。窦名动作轻柔地将江顽放到病床上,语速飞快地说明清楚情况。 校医迅速果断地脱了江顽裤子,开始检查伤口。 小蘑菇肿肿的,红红的。 窦名:“……”他折回去关上门,而后就跟面壁似的,站在门口不动了。 暴雪骤歇,医务室内一点一点回暖起来。 陷入昏迷的Omega信息素如无根之萍,随着清风悠然飘散。年轻的Alpha鼻翼翕动,嗅着淡淡的梅子清香,脑中浮现出一朵红彤彤的小蘑菇。 “同学。”校医拍了拍窦名肩膀,“已经上好药了。” 窦名转身,远远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江顽,校医不仅帮Omega上了药,还贴心地盖上了被子,防止Omega在毫无察觉的时候君子坦-蛋-蛋。如果不去想被子下面的光景,昏迷中的Omega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有种脆弱易折的美感。 窦名垂眸道:“那老师,我先走了。” 校医颇感诧异:“不在这里等他醒来?” 窦名冷淡道:“我还要上课。” 校医点点头:“行,去吧。放宽心,他没事了。” 窦名没再看江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校医看着窦名毫不留恋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看来Alpha保护Omega的本能比我想象得还要强烈,刚刚看这个Alpha的架势,我还以为来了对小情侣,现在看来只是普通同学啊。” 校医感慨完,坐回办公桌后,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Omega,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后,悄咪咪从桌肚里掏出数位板,继续画起画来。 上班摸鱼最爽啦。 在校医看不到的窗户下方,偷偷摸摸蹲着两个面相不善的黑衣人,一个戴眼罩,一个箍着牙齿矫治器,正是【独眼龙】和【钢牙】。 两人狗似的并排蹲,神情凝重,满眼写着惊恐。 这就是大江哥的计划吗?用受伤激起Alpha的怜爱? 会不会太狠了一点,其实冲个冷水澡感个冒就可以了吧。 【独眼龙】小声道:“现在相信我了吧,大江哥虽然是Omega,看起来柔弱,其实比我们每个人都狠。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你以后小心点,别再冒犯大江哥,免得真被丢进江里喂鱼。” 【钢牙】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不愧是咱大哥,这魄力真的绝了。” 江顽并不知道这次意外赢得了小弟们的崇拜,他从昏迷中悠悠醒转,感觉到小蘑菇敷了药,不再剧烈疼痛,有股清凉的感觉。 他脑中放空地看着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传入口鼻,半晌终于想起自己处于怎样的境地。 看了眼盖在自己身上略有些发黄的被子,他果断掀开。 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了,噫! 校医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刚要开口说话,看了眼江顽,又闭上嘴巴。 江顽见校医表情不对,正在纳闷,突然察觉到大腿凉飕飕,低头一看:是谁!谁把老子裤子扒了! 他果断又盖上了被子,却不小心碰到小蘑菇,嘶! 江顽:“……” 校医:“……” 江顽面沉如水。 校医开口安慰:“我是专业的医生,你放心。” 江顽神色冷静地点点头,身为二十五岁的成年男子,被医生看光光有什么?很正常啊。 超、正、常。 江顽在心中重复。 校医见Omega眼眸黑沉,面无表情,忙体贴地转移话题:“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顽认真感觉了一番:“好多了。” 校医回身拿了一管药递给江顽:“回去一天敷三次,很快就能消肿了。” 江顽拿着药陷入沉思。 校医关心地说:“还是很疼吗?”他抬手掀起江顽的被子,“我看看。” 江顽迅速把被子盖回来:“不,我是在想,这个药我自己很难敷,得要别人帮忙吧。” 校医观察了一番江顽,确定这是个普通人类,不是什么奇行种,便诚恳地说:“从人类的身体构造来看,应该不难。” 江顽:“……” 和校医热烈讨论后,江顽不得不接受正常人可以给自己的小蘑菇上药,并不需要别人特别帮忙这个事实。 他落寞地穿好裤子,小蘑菇肿着,穿不了小内裤,他想了想,就直接扔进垃圾桶。 校医震惊地看着Omega潇洒的动作:“你在我垃圾桶里扔了啥?” 江顽:“我总不能把穿过的内裤塞兜里当手帕吧。” 说得好有道理,校医无法反驳:“好吧。”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跟不上现在小孩的节奏了。 “谢啦。”江顽摆摆手,插着兜,慢吞吞走了。没办法,走快了小蘑菇乱晃,擦到裤子就会痛,他只能放慢步伐。 校医默默看着江顽的背影。Omega为何会提出那么奇怪的问题呢?正常人都知道自己是可以给小蘑菇上药的吧。这时他想起送Omega来医务室的冷淡Alpha,恍然大悟,难道,难道Omega是故意让自己受伤,吸引Alpha的注意力? 以这小孩的豪放程度来看,不是没可能。 校医心中油然起敬,有这魄力,啥事干不成啊。 他赌五毛,那个Alpha撑不了太久。 江顽蜗牛似的走在路上,没有一点眼力都看不出他在走路。但这至少让他保持着基本的体面。他弱柳扶风的姿态甚至引起了监控前的保安的注意力,保安大叔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个可怜的Omega踽踽独行,很有冲上去扶一把的冲动。 几分钟后,江顽意识到路上已经没人了,便放飞自我,从蜗牛变成了螃蟹,走路姿势豪放得六亲不认。 保安大叔默默移开视线,全当自己瞎了眼。 江顽准备进了教学楼再换走路姿势,想着也许快下课了,便闷头螃蟹步疾行。 他没注意前路,不小心撞上一堵人墙。 江顽却没在意,只要不是窦名,被别人看见也无所谓。 但就跟没洗头一定会遇到男神一样,用奇怪姿势走路的时候,也一定会遇到梦中情A。 江顽抬起头,对上了Alpha那双棕褐色的眼睛。那双眼睛表面平静无波,但要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充满了迷茫与不解。 江顽默默退后一步,合拢螃蟹腿,内心挣扎了一秒钟,便决定假装无事发生,小太阳似的热情地打招呼:“嗨窦名,你来接我吗?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哦。” 奈斯,就这样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解除尴尬吧。江顽为自己的机智叉起腰来。 然而对面的Alpha并没有配合的意思。 窦名沉思片刻:“医务室没有轮椅吗?” 对哦,如果小蘑菇走路的时候会摩擦到,那坐个轮椅就好了。 江顽绝不承认是自己傻蛋儿,压根没想到这一点。他只好一派洒脱地摆摆手:“校医帮我擦了药,我已经好啦。” 窦名让开道:“那你走几步。” 江顽:“……” 窦名认真地问:“为什么不走了?快点回教室,还能赶上最后一节课。” 江顽:“……” 见江顽一动也不动,窦名就继续道:“你不是怕跟不上教学进度吗?不能浪费时间了。” 江顽:“……” 江顽觉得窦名真的很烦,烦死了。 走就走,谁怕谁啊。 他抬脚就跨前一步,粗暴的动作导致小蘑菇顺利地擦到裤管。 卧槽卧槽卧槽!!! Omega咬牙忍住飙泪的冲动,定了定神想要跨出第二步。 “你就准备这么走回去吗?”窦名看着江顽问道。 江顽忍不住有点生气,不是你让老子没事走两步吗! 他扭头正要瞪窦名一眼,突然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心中一慌,下意识抬手圈住身边人的脖颈。 Alpha清冽的雪松香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温温柔柔地将他笼罩在其中。 “别逞强了。”窦名的声音在江顽耳边响起。 江顽小声反驳:“我没有。”他在Alpha的怀中红了耳尖,满脑子都是因祸得福、喜从天降这两个词。 Omega后颈的腺体微微发烫,小心翼翼地汲取Alpha的信息素。青涩的梅子眨眼间成熟起来,幽幽的甜香与绵沉的松香交缠在一起。 窦名皱了皱眉,尽力收敛起信息素,避开那裹缠上来的梅子香,一副要和江顽撇清关系的模样。 江顽舍不得丢掉这大好时机,圈住窦名的脖颈,凑到他耳边吹气如兰:“窦名,我屁股的手感,还不错吧?” 窦名:“……” 见窦名沉默,江顽在他怀里猫似的蹭了蹭:“没感觉吗?很Q弹的,你抓一把试试。” 第7章 最终窦名没有答应江顽的无理要求,甚至在进教室前把江顽放了下来,让他自己走进教室。 这是摆明了不想跟江顽扯上关系。 江顽垂死挣扎,怯生生地扯着窦名的衣袖,天真无邪地问:“你是不是怕和我传绯闻呀?” 窦名认认真真地说了一个字:“对。” 江顽:“……” 窦名丢下江顽,一个人进了教室。江顽扶着墙,镇定地思考片刻,悟了。 青春期的小伙子,他懂。肯定是心动了,但又不好意思说,才故意给自己冷脸看的啦。 江顽回忆了一番窦名的微表情,从眼神的变化,到嘴角的弧度,都在证明自己的结论嘛。 他自顾自点点头,掸掸衣裤,信心满满地踱进了教室。 教室里正在上数学课,是的,又是数学课。 不得不说,高中数学课是真的多。 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江顽一眼,插了句题外话:“其实我一直觉得,Omega也要自立自强,不能以为自己有性别优势,就可以混吃等死了。” 同学们默默将视线投向班里唯一一个Omega,正缓步走向自己座位的江顽。 江顽迅速红了脸,低下头,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 柔弱的Omega肩膀抖动,仿佛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惹得少男少女们心生怜爱。 同学们看向数学老师的目光隐隐含有谴责的意思。 老师,你把Omega骂哭了诶。 数学老师冷哼一声,面色依旧冷酷,说的话却全不是那回事儿:“好了江顽,下次别迟到了,快回自己位子上坐着啊。”最后一个尾音,轻柔地都像在哄人了。 挤了半天,也没挤出眼泪的江顽抬起头,看着数学老师眼睛亮晶晶,pikapika仿佛会发光:“谢谢您,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迟到了。” 妈妈,Omega的眼睛里有小星星诶。 此刻教室里阿伟死了一次又一次。 这谁顶得住啊。 数学老师干咳两声,老脸一红,赶紧拿起粉笔,继续在黑板上讲题了。 江顽收了神通,一声不吭继续往自己座位挪。 短短几步路,对他来说仿佛十万里长征一般艰难。 他悄悄注意着窦名,窦名端端正正坐着,正在认真听课,没给他眼神。 “……”江顽千辛万苦地挪到座位前,刚一坐下,桌上就多了个小纸条。纸条上的字娟秀漂亮,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可爱的女孩子。 ——顽顽,你受伤了吗? 江顽抬头,看向小纸条的来源。 隔着过道,周奎正朝江顽憨憨笑。 江顽:“……”真人不露相啊这是,失敬,失敬。 江顽把小纸条翻过来,写好回复:没事,磕了一下。 他正要把纸条揉成团扔给周奎,周奎一伸手,直接把纸条拿走了。 没几个Alpha不是长手长脚的。 江顽:“……”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很好很可爱,并没有什么不足=w= 周奎皱着眉,又写了张小纸条传给江顽。 ——看你都走不动路了,晚上怎么回家?要不我背你吧。 江顽严词拒绝。 ——不需要,家里司机会来接。 周奎:“……” 这么可爱的Omega果然是豪门大小姐(划去)大少爷人设吗? 他默默撕掉了新的小纸条。 ——我还可以借三轮车送你哦。 江顽见周奎没再给他传纸条,窦名也绝对不会和他传纸条,百无聊赖,只好意思意思听起数学课来。 区区高中数学课,太简单太无聊啦。 他这么想着,认真听了一会儿,陷入了沉思。 当年他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江顽不信邪,翻开课本,认认真真听起数学课来。 几分钟后,江顽呆住了。 区区高中数学,他竟然已经忘光光,什么数列,什么立体几何,全都不会了。 这不可能。 江顽拼命钻研起来,他又不是掷骰子上的大学,当年也是年级前几的好学生,怎么就看不懂这些题了呢? “叮铃铃。”下课铃响。 江顽依然在题海中遨游,但已经在溺死的边缘徘徊。 数学老师欣慰地点点头,布置好回家作业,特地走到江顽身旁,对他说如果跟不上,放学后可以再去问老师。 江顽“嗯嗯嗯”地胡乱应下,等数学老师走了,继续扒拉草稿纸,不信邪地自学。 他的知识一定没还给老师,只是藏在记忆深处,还没挖出来而已。 时间飞逝,语文英语物理等等各科老师挨个布置好了作业,班主任就过来宣布放学了。 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各回各家。 只有江顽看着凌乱的草稿纸发呆。 做不出来,真的做不出来。 他的脸色沧桑了许多,甚至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清凉的薄荷味靠了过来。 江顽抬头一看,是周奎自告奋勇:“这题你是不是不会做?我教你啊。” 江顽把草稿纸推给周奎:“那你帮我看看是哪一步推错了。” 周奎点点头,接过草稿纸,只见满纸荒唐言……啊不,满纸微积分格林公式夹逼准则什么的。 周奎:“……” 打扰了大佬。 江顽满脸写着求知欲:“我已经推了十三遍,就是推不出书上的标准答案,到底哪里出错了?” 周奎弱弱道:“微积分要到大学才学吧,你解题思路错了……” 江顽迷茫地“啊”了一声。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草稿纸从周奎手中抽走,淡淡的雪松香将薄荷味驱散。 窦名非常自然地将周奎拨开,自己站到江顽身旁,轻描淡写地讲起题来。 江顽听得连连点头,抽空给周奎丢了个“你看吧果然还是应该用微积分”的小眼神。 周奎:“……” 他看了看窦名,又看了看江顽,见两人已经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没空再搭理自己,只好回到自己座位上,背起心爱的小书包,落寞孤独地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终于只剩下江顽和窦名两个人。 Alpha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内愈显低沉,绵厚的雪松香懒洋洋散布流转,江顽不知不觉走了神,鬼鬼祟祟试探起那看起来慵慵懒懒没有一点戒备的雪松香。 窦名突然弯起食指,用指关节扣了扣桌面:“听懂了吗?” 清脆的敲击声响起,江顽陡然回神,小鸡啄米般点头:“懂了懂了。” 窦名点点头,直起身,四散的信息素倏地收回,江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无力挽回。 好想吸一口,呜呜呜。 窦名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旋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长臂一伸,抓住书包背带,拎着书包便要离去。 江顽忙起身:“等我一下!”他小蘑菇还有些痛,想着已经被窦名抓到过螃蟹步,便放飞自我,叉着腿一溜小跑,屁颠屁颠儿追了上去,“你懂的真多,能不能做我的家庭教师啊?” 窦名自顾自下楼:“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江顽小螃蟹似的蹦蹦跶跶使劲儿用叠词卖萌。 窦名看了江顽一眼:“我不觉得你需要补课,微积分的知识已经超纲了。” “哪有哪有?”江顽捏着嗓子耍无赖,“我脑子好笨的,求求你啦。” “刷拉。”窦名没理江顽,下了楼,走到车棚,给自行车开了锁。 江顽立刻跳到自行车后座上,抱住前面的坐垫:“那我跟你回家,去你家里一起写作业。” 窦名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江顽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窦德利那家伙到处借高利贷,窦家早就被搬空,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江顽怯生生直起身子,屁股仍黏在后座上,脚尖却悄悄点在地面,只等窦名一变脸就跳车逃跑。 雪松香轻柔地拂过酸苦的小梅子,窦名神色如常地说:“下来。” 江顽乖巧地从后座上滑下来,面色茫然地看着窦名,周身紧绷到凝滞的信息素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害怕吗?”Alpha的信息素劈头盖脸砸下来,狂风卷起雪粒,松香冰冷无情。 江顽内心狂喜,腺体狂吸Alpha的信息素。但他要假装自己是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娇弱Omega,便努力压抑内心的躁动,大腿一夹,小蘑菇剧痛,脸色刷地白了。 江顽摇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怕,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他甚至满脸天真地给窦名发了个卡。 窦名却并不领情,反而冷冰冰地说:“Alpha的本能是占有和摧毁,你觉得我是好人,我却想上你。” 江顽愣住,窦名见他似乎被自己吓呆,摇了摇头,收回信息素,跨上自行车离开了。 这回,Omega应该会被吓走了吧,窦名想。 江顽却看着窦名的背影尔康手:□□崽子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费那么大劲儿,直接给你丢房卡了啊。 江顽痛心疾首,深感自己路走窄了。 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独眼龙】和【钢牙】悄悄摸摸钻了出来,出现在江顽身后。 “大江哥。”【钢牙】戳了戳江顽僵硬的后背,心中很是同情,“你别太难过了,虽然我也是Alpha,但我得承认,有的Alpha就是牲口。下一个更好啊,没事啊。” 江顽转身,神情忧郁:“但我就喜欢这一个……” 【钢牙】捶胸顿足:怎么大哥就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了呢? “……这一个的信息素。”江顽顿了顿,才把话说话。 【钢牙】:“……”真就工具人呗。 江顽摸了摸下巴:“我现在追上去,跟他说‘好啊好啊,快给我注入信息素’,还来不来得及?” 【钢牙】:“……”这话哪个Alpha顶得住啊。 他默默夹紧大腿,命令自己绝不能对大哥产生非分之想。 他不想被丢进海里喂鱼啊! 【独眼龙】却摇了摇头,认真分析道:“大江哥,咱们之前调查过这小孩,成绩好,心气高,要不是家里那个样子,估计早就是重点学校重点培养的尖子生了。他志向远大,跟钢牙不是一类人,说那话可能就是为了把您吓跑。您要当真了,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他的信息素了。” 【钢牙】抗议地挥了挥拳头:我这种人怎么啦? 【独眼龙】没理他,继续分析道:“从今天发现的沙袋来看,窦名应该还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这种Alpha,喜欢的肯定是那些轻柔慢语,教养良好,善良单纯的Omega。您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很可能被他打爆狗头。” 江顽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不满道:“我哪里不轻柔慢语,哪里不教养良好,哪里不善良单纯了?” 【钢牙】挠挠头:“你今天已经露馅了,哪个正经Omega走路跟螃蟹似的六亲不认,这要是我……” 江顽斜眼。 【钢牙】流畅地说了下去:“我的话,肯定最喜欢这么可爱的Omega啦!” 江顽赞同地点点头:“你审美还不错。” 【钢牙】:“……”后怕地舒了口气。 江顽总结道:“乔装混进学校,这步棋应该是对的。像我这么完美的Omega,拿下一个还没出社会的Alpha,也就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儿。” 不知道大哥为何如此自信的【钢牙】和【独眼龙】,对视一眼后无奈点头:“大江哥说得好,大江哥说得对。” 江顽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累死了今天,走,消遣去。” “可您的……”【钢牙】一开口,就挨了记爆栗。 江顽看着【钢牙】,一脸“你有种就把下面的话说出来”的表情。 【钢牙】识相地闭上了嘴,赶紧跟【独眼龙】一起,把车库里停着的车开了出来,载上江顽,朝他以前常去的A仆咖啡馆开了过去。 江顽进了车,便升起车里的隔板,拉上窗帘,脱下校裤给自己换药。 他自然就没看到,就在这时,窦名骑着车,和他们的车擦肩而过了。 窦名是要赶去咖啡馆上班的。他的学费生活费完全靠自己赚,之前在工地搬砖,赚的虽多,却很辛苦。昨天有个Beta找到他,给了他一张名片,自称咖啡馆老板,给他开出了搬砖双倍的工资,邀请他去咖啡馆上班。 可能要出卖色相吧,窦名虽然刚成年,托那不靠谱的亲爹的福,早早认清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事实。 但窦名并没有做多少心理建设,便接受了咖啡馆老板的邀请。 就算咖啡馆的客人都是发福的糟老头子,他也决定将这份工作坚持下去。 只要再多赚一些钱,他就可以继续学习更加高明的武术。 然后,他就能亲手抓住那些放高利贷的黑社会了。 江顽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谁在骂老子? 他收起药膏,穿好裤子,降下隔板,警惕地问:“有什么情况吗?” 副驾驶上,【独眼龙】点点头:“有的。” 江顽皱眉:“又有人欠钱不还?” “没。”【独眼龙】笑了笑,“大江哥,好消息。咖啡馆老板说,今天来了个新人,盘靓条顺,嫩得能掐出水来。尤其是那一双长腿,堪称极品。已经有几个客人提前预定了他。老板知道您有洁癖,就先给您留着,要是您不喜欢,他就给别人了。” “哦。”江顽靠在小黄鸭抱枕上,不感兴趣地说:“新人啊,信息素什么味儿?” “这就帮您问。”【独眼龙】道。 第8章 江顽突然有点口渴,随手拿起矿泉水,刚拧开,【独眼龙】转过头,把手机递给他,神色古古怪怪。 怎么,新人有那么帅吗? 他诧异地接过来,边喝水边看屏幕,心里还有点小期待。 “噗!” 熟悉的漂亮脸蛋,笔直长腿,直接让江顽一口水喷出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心爱的大A就要下海啦。 这谁顶得住。 回过神来,江顽第一反应就是:“快,跟老板说,新人我包了。” 【独眼龙】:“……好的大江哥。” 开车的【钢牙】稀奇地瞪大眼,所以说新人是有多帅啊?直接把大哥迷倒了。哪怕是当初一眼看中的那个窦名,大哥也没这么心急呢。 老板消息很快回过来,语气犹犹豫豫的:“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陪大江哥聊聊天还行,包养可能难一点。要不我再给您找听话的?”他俨然是把江顽当成了地主恶霸,窦名则是自己可怜的清白闺女了。 【独眼龙】向江顽请示下一步任务,加钱还是强买强卖? 江顽镇定道:“我来跟他谈。” 窦名一到咖啡馆,就被老板找去了。老板小心翼翼地告诉他,有个大人物看上了他,想要包养他。 窦名:“……”社会似乎比他想象得更加黑暗。 他握了握拳,没说话。 老板可惜地看着年轻俊秀的Alpha:“怪我。这位大人物有洁癖,从来不碰店里的人,偶尔来一次,都是隔着幕帘聊聊天就过去了。我把你介绍给他,本来是想让你工作能轻松一点。” 窦名依然没吭声。 “谁知道他这次真看上你了呢?”老板拍了拍窦名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小臂,“名名,对不起了,我真得罪不起这位。他是咱们这片儿出了名的阎王爷,道上无人不知的大江哥,没人见过他的真身。只听说他是个Omega,却能管住几百来号小弟,臂上能跑马,胸口碎大石,脸黑赛恶鬼,能止小儿哭!那可真是个惹不得的O夜叉啊!” 老板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大江哥】的可怕之处,给窦名科普道:“这位海城扛把子,手下有两员大将。其一,独眼龙,是个Beta,可身手绝不逊于Alpha,传闻在一次街头械斗之中,让人生生抠出了一只眼珠子,可他自己,却硬是把对方脑壳撕成了两半!”他心有余悸地深呼吸,仿佛真看到那手撕活人头盖骨,广-电-总-局都不敢这么拍的血腥一幕似的,他继续道,“其二,名为钢牙,这可是个自控力超级恐怖的Alpha,他们来我这里这么多次,我从来没试探出这位Alpha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你也是Alpha,你应该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窦名安静地听完,道:“他们已经来了吗?” 老板无奈地点点头:“已经在楼上了。” 窦名冷笑了一下:“好。” 好什么?老板反应了两秒,惊讶道:“你同意去陪大江哥了?”他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识相,还以为要劝好久,甚至要叫保安来物理劝说呢,“我再提醒你一下,大江哥的意思,是要包养你,至少得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那种。” 窦名却道:“你肯定这位大人物是大江哥吧。” 老板点点头。 “那就好。”窦名笑了笑,老板却感觉身上有点冷。 老板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并不知道,此刻飘散的雪松香,锐利而冰冷。 窦德利的债主中,来头最大的,就是这位【大江哥】。 根据窦名的调查,他欺A霸O,无恶不作,在海城撒出去无数高利贷,引起无数家破人亡的惨剧。 窦名正愁找不到人,谁知这个放高利贷的黑社会,竟然主动找上门来。 包养他吗? 他神情冷峻,确定传闻不假,【大江哥】果然欺A霸O! 老板并不知道窦名心中所想,一听他愿意配合,就欢天喜地把人带去楼上包厢了。 包厢里一如既往地挂起纯黑幕帘,【大江哥】隐藏在幕帘之后,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 不同寻常的是,这一次,角落里还点上了熏香,厚重的木质沉香把【大江哥】的信息素味道都遮住了。 【独眼龙】和【钢牙】一左一右站在幕帘前,均是面无表情,背着手,周身萦绕一股冷煞凶气,好似两尊活门神。 这两人,肯定见过血。 即使已经见过多次,老板站在他们面前,依然有些心惊胆战。他张开口,想赶紧介绍一下窦名。 【独眼龙】微抬手,并起食指与中指,沉默地迅速一挥。 老板识趣地退出包厢,贴心地关上沉重的大门。 窦名:“……” 他站在两尊煞神面前,身形笔直,神色冷淡。 难言的沉默中,燃香上烟雾袅袅蜿蜒,在他周身缓缓环绕,他不动声色地仔细分辨,想从沉香中找出Omega的信息素味道。 这是个机会,接近【大江哥】,能够获得更多情报。 他试探着放出少许信息素,清冽松香搭上醇厚沉香,漫不经心探向幕帘。 信息素被挡住了。 【钢牙】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他有种被孤狼凝视的感觉。真正的杀意向他刺来,将他随意放出的一缕信息素狠狠劈碎。 窦名握紧了拳,很快又松开。他跨前一步,毫不顾忌【钢牙】的豁然色变,对着帘幕里不肯露面的人说:“你一个月能给我多少钱?” 帘幕:“……” 江顽差点噎住,他都做好Alpha勃然大怒,对他破口大骂的准备了! Alpha不都很骄傲吗? 有人要包养你诶! 是包养诶! 您是不是接受得太快了点? 江顽痛心疾首,现在的年轻人啊,一天天的尽想着少奋斗三十年。 他拿起变声器,随便报了个数字:“五千吧。” 窦名:“?” 江顽居然从窦名的沉默中感受到了淡淡的鄙视。 “……”他勉为其难地抬了个价,“一万。”月薪过万了好吧,超过90%的普通上班族了好吧。 窦名陷入了沉思,第一次下海的Alpha不知道市场价,也不知道这是贵了还是便宜了。他的经验只来自于手机上常常推送的热门小说,那里的总裁一张口就是成百上千万。 不过人家都是Alpha包养Beta或者Omega,他们却反了过来,Omega包养Alpha,确实应该少一点。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这是第一次,得加钱。” 江顽:“……” 包厢里安静得吓人,【钢牙】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在惊讶窦名为什么敢说出这么胆大包天的话。 窦名见幕帘后迟迟没有回复,疑心自己要价太高,把Omega吓跑了。 现在经济下滑,生意不好做,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吗? 第9章 为免错失良机,地主跑路,窦名决定应下每月一万的包养条件。 实际上这已经比他搬砖高不少,更何况他还能借此机会接近海城第一黑恶势力。 然而没等他开口,幕帘里便传出声音。 “一万五。”传闻中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大江哥】,最终还是同意了他加价的要求,但冷冰冰的粗粝声音中,怎么听都觉得透出一股委屈与愤慨,“你只值这个价。”【大江哥】嘲讽道。 窦名面不改色地忽略后半句,点点头说:“可以。” 江顽支着耳朵,试图从这俩字中听出少年的隐忍与愤怒。 但,真没有。 少年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出卖自己。 他顿时不高兴了。 小孩子家家不学好,这也就是遇到了他,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要给个富O快乐球尝尝厉害。 他心中愤愤不平,但还要保持大佬的骄矜,于是沉声说:“签合同吧。” 窦名愣了一下,旋即释然,果然,和小说里一样,现在的包养俨然是一份正式工作,还得签合同。 他接过【独眼龙】递来的A4纸,扫了一眼,发现挺正规。 劳动起始时间是今天,合同期限是一年。 甚至注明了试用期三个月,节假日三倍工资。 甲方后头还盖了个公章。 就是没有五险一金。 窦名没看出半点纰漏,便要了只笔,大大方方地在乙方后头签了大名。 【独眼龙】认真看了一眼,确保他没写诸如“日你大爷”的亲切问候,便把合同收了起来,朝着幕帘说了一声:“大江哥,他签好了。” 大江哥正生气地鼓起嘴巴,活像个小青蛙。 好好的家教不做,非要上赶着当鸭。 不知道是不是窦德利给这孩子灌输的坏思想。 做人可不能贪图舒服,尽想着不劳而获。 不能惯着这孩子。 江顽正想着怎么教育窦名,就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以及【钢牙】的一声厉喝。 “你干什么!”【钢牙】挡在幕帘前,拧眉怒视突然走过来的窦名。 旁边【独眼龙】的手甚至已经别到了腰后。 两人警惕地看着行动可疑的Alpha,摆出迎战的姿态。果然刚刚爽快答应包养,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戒备吗? 两人冷酷地看着窦名,只等大哥一声令下,便把窦名拖出去喂鱼。 窦名沉默了一下,举起自己留存的合同,指着劳动起始时间说:“我从今天开始上班。” 两人面面相觑。 上、上班? 窦名跨前一步,神情自然道:“隔着帘子,我要怎么工作?” 两人神情恍惚,一时无法反驳。 江顽嗅到一缕雪松香穿过幕帘,惊得差点跳起来。 “别动!”他色厉内荏地说。 窦名很有职业素养地停下脚步,客客气气道:“老板,我听您的。接下来,您想让我怎么动,我就怎么动。” 江顽:“……” 【钢牙】忍了又忍,没喷出笑来。 明明在学校,老大扮演一个娇娇弱弱的学生,还能调戏调戏窦名。 现在换了自己的场子,反而被窦名调戏了。 窦名镇定地站在幕帘前,心想这位【大江哥】果然够谨慎。他们都签包养合同了,他居然还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露脸。 江顽现在并不想让窦名履行劳动合同,他累了,只想静静。他对着变声器,龇起牙,饱含恶意地说:“我要用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今天先回去吧,你需要保存精力。今后的工作会非常累,我甚至怀疑你是否能坚持一年。” 江顽冷酷地想,小-逼-崽子,知道有个词叫精-尽-人-亡吗? 窦名显然是知道的。他回答说:“我会努力工作,配得上我的薪水的。” 【钢牙】:…… 【独眼龙】:…… 我怀疑你们在开车,但没有证据。 幕帘后再也没有声音响起。 耐心等待了几分钟后,【独眼龙】贴心地送走了窦名,没有问老大为什么不说话了。 窦名倒很配合,拿着合同就直接离开了咖啡馆,没有纠缠着一定要开始工作。 毕竟,来、日、方、长。 江顽竖着耳朵听窦名离去的脚步声,许久后鬼鬼祟祟掀起帘幕一角,探出脑袋确认Alpha已经离开,才松了口气钻出来。 【钢牙】狗腿地端着水杯献殷勤。 江顽呼噜着【钢牙】的狗头,阴恻恻地说:“你刚刚笑了吧?” 【钢牙】狗头狂甩:“没没没没没没没。” “呵。”江顽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了然的冷笑。 【钢牙】含泪退下,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守在门口,以防窦名杀个回马枪的【独眼龙】举手提问:“大江哥,既然已经和他签了劳动合同,明天还去学校吗?” “去,为什么不去。”Omega眸色黑沉,艳丽的眉眼间薄怒流转,淡粉色指尖搭上衣领,轻轻抚平褶皱。 他倒要看看,高中生江顽哪里比不上放贷老板大江哥。 【独眼龙】忧愁地看着自家老大,挺聪明一小脑瓜,怎么就钻牛角尖了呢? 没心没肺的【钢牙】却在琢磨,食堂的狮子头可真香,明天他也要打一份尝。 第二天。 早晨六点,江顽的闹钟就吵吵嚷嚷喊他起床。 “小江小江,早起有粮。多睡一秒,Alpha逃光。” 江顽“啪”一声从床上弹起来,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他两眼无神,只想倒头继续赖床。 智能闹钟继续大声逼逼:“小江小江,再不起床,脱单无望。” 江顽叉腰斜眼:“老子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美人,轮得到你个丑逼妖怪阴阳怪气?” 智能闹钟好脾气慢声细语:“小江一日不脱单,小闹一日不下岗。” 江顽:“……” 世界嘴炮大战拉开序幕。 管家薛妈推开卧室门,看到主人一身皱巴巴哥斯拉怪兽睡衣,头发凌乱好似猫咪炸毛,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正跟智能闹钟大声吵架。 扫地机器人跟在薛妈脚后,溜溜达达沿着墙缝滑进房间。 薛妈见惯不怪地走到床前,将手上熨烫服帖的校服放在一边,抬手就要去掀江顽的睡衣。江顽大叫一声“救命”,终于不再吵吵,把薛妈赶出卧室,慌慌张张脱掉衣服,低头检查小蘑菇。 昨天受伤的小蘑菇已经不再红肿,江顽涂好药,穿上小内裤,雷厉风行地换上校服。 刷好牙,洗好脸,涂上香喷喷面霜,把炸毛头发梳顺,再推开卧室门,江顽又是一只光鲜亮丽小可爱。 这一次门口的薛妈端着医用托盘,盘中放着一只注射针管,管内有三分之一充满绿色液体,针尖锐利反射出一道寒光。 江顽:“……”他若无其事同手同脚绕开薛妈,摸着肚子一脸纳闷,“今天怎么这么饿啊哈哈哈哈。” 薛妈的蒲扇大手抬起,搭到江顽肩头,江顽整个僵住,后颈条件反射地泛起鸡皮疙瘩,腺体紧张地缩成一个小点。 “啊啊啊啊——!!!”几分钟后,一声惨叫打破清晨的静谧,正哼小曲的智能闹钟怯怯地闭上嘴巴,扫地机器人原地打了个转。 楼下,已经开始吃早餐的【独眼龙】与【钢牙】同时哆嗦了一下。 【钢牙】艰难地咽下喉咙里的蛋黄,掐指一算:“大江哥打针的周期越来越短了。” “他得尽快找一个Alpha。”【独眼龙】沉吟,“Omega光靠抑制剂撑不了太久。” 【钢牙】附和点头:“毕竟大江哥也是奔三的人了啊。” “哒。”脚步声突然出现在【钢牙】身后。 【钢牙】瞬间一滴冷汗从额头流到下巴,接下来的话转了个急转弯:“但怎么看,大江哥都还是跟十八岁时候没区别嘛。” “哒哒。”江顽从【钢牙】背后绕到主位,刚坐下就有厨娘把热腾腾的粥点端出来。他看了一眼【钢牙】,没说什么,神色恹恹地拿起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吃早饭。 【钢牙】拿起餐巾纸抹去汗珠,暗自庆幸又凭机智逃过一劫。 【独眼龙】认真看了看江顽神色,皱眉道:“你不能再用抑制剂了,副作用太强烈。” 江顽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说:“也没什么,就是头疼,想吐。” 薛妈走过来,把今天新出炉的身体报告放到江顽脸前。 Omega的身体内早已植入健康监测芯片,家庭医生每隔一周便会将身体报告发送过来。 早在一个月前,江顽的身体状况便不容乐观。 长年累月的使用抑制剂,让Omega的信息素水平持续紊乱波动。 家庭医生提醒江顽,他最多还有半年时间,找一个合适的Alpha,被占有,被标记。唯有Alpha信息素的结合,才能彻底调节Omega信息素的平衡。 否则,不堪重负的身体将会被抑制剂彻底摧毁,他可能面临腺体畸变,内腔萎缩。 换句话说,他会变成残疾人。 江顽扫了一眼身体报告,不以为意地丢到一边。 家里所有人都看向他,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他用一家之主的眼神一一瞪回去。 【钢牙】秒怂,乖乖低头吃自己的鸡蛋,【独眼龙】顶着江顽凶神恶煞的目光,开口就是忠言逆耳:“事到如今,您就别玩了。要么,听老夫人的话,找个上门女婿,要么,就直接让窦名履行合同,跟他结合得了。至少您挺喜欢他,不是么?” 江顽矫情地冷哼:“我只是喜欢他的信息素。” “那不正好嘛。”【独眼龙】苦口婆心,“走肾走肾,走着走着,就走到心里去了。大清已经亡了我的哥,成年人就是要自由自在地doi!” “滚蛋。”江顽握紧了手中的银叉,垂眸掩去汹涌翻腾的恐惧与不安,在【独眼龙】与【钢牙】眼中,一向活泼灵动的Omega此时仿佛倔强的顽石,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完全封闭了起来。 薛妈走到他身后,轻柔地拥住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向两人微笑摇头。 江顽试着蹦跶了一下,扯着蛋,依然有点儿疼。于是只好中规中矩走进教室。 靠窗的主角专用座位上,年轻的Alpha在朝阳中看书,细碎的刘海和平整的肩头都落满金色日光。 江顽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加快脚步走过去,抬手想要捂住Alpha的眼睛,和他玩“猜猜我是谁”的幼稚游戏。 窦名拿着课本,眼睛仍落在书上,却毫无预兆地一闪,避开了江顽的魔掌。 江顽:“……” 江顽面不改色收回手,开开心心跟窦名打招呼:“早上好啊。” 窦名极为冷淡地“嗯”了一声,完全没有昨天签合同骚话连篇的劲头。 江顽:“……” 他垮下脸,神情郁闷地回到座位,心里却在理智分析,难道窦名就是个抖m,吃硬不吃软?索性直接回归大江哥的身份,命令窦名放开信息素,让他能敞开肚皮狂吸,倒也不错。 江顽美滋滋幻想中,突然被人戳了戳手肘。他以为是周奎又来献殷勤,正想抬头把人吓跑,扭头一看,却是满脸写着八卦的Beta小同桌。 “?”江顽迷惑地看着同桌。 同桌鬼鬼祟祟拿出手机,噼里啪啦说了一段不带标点的话:“顽顽顽顽你跟窦名的事儿贴吧都吵翻了刚转来第一天就把上公认男神特招班的Omega都说要给你一个警告。” 江顽听完死鱼眼:哦。 小孩子都喜欢玩贴吧,他差点忘了。 同桌把手机塞进江顽手心:“你别不当回事儿,特招班可不像我们普通班,有十来个Omega,个个都是学校祖宗!身后还总跟着Alpha!护花使者知道不!” 江顽假装明白地点点头,扫了一眼屏幕,果然如他所料,贴吧里所谓他“把上”窦名的证据就是窦名把他抱去医务室的照片。规规矩矩,一点都不刺激的那种抱。非常单纯的抱。 窦名并没有如他所愿地趁他昏迷,摸摸屁股亲亲脸蛋。 江顽索然无味地把手机还给同桌,转着笔说:“我受伤了,窦名送我去医务室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同桌说,“昨天有人看到窦名抱你回来,在群里问怎么回事,窦名就让我们不要乱传。” 江顽有了点精神:“还有班级群啊?能不能拉我进去?” “当然啦。”同桌点开了QQ。 同一时间江顽拿出手机,亮出微信二维码。 江顽:“……” 同桌:“……” 江顽感觉到一道代沟无形地横在自己和同桌之间。 他沉默片刻,镇定地从微信切到QQ。 结果还要更新。 同桌疑惑地嘀咕:“你跟我妈好像,我妈也不爱用QQ,就喜欢用微信。” “不是啊,这是我妈的手机,微信这种老年人的软件,我才用不惯呢。”江顽说完,QQ更新完毕,他登录上去,和同桌加上好友,让同桌把自己拉进了班级群。 第10章 一进群,他就迎来同学们的热烈欢迎。 时光抚不平你眉心伤疤:撒花花,欢迎新同学。 我帅我有罪: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有放弃。 福华已生子:[新人入群先爆照.jpg] …… 江顽抬头四顾,书声琅琅,同学们都是认真读书模样。 再低头,群消息疯狂涌出。 大雕萌妹:来了来了,我来了~新人是我们可可爱爱的转校生吗? 时光抚不平你眉心伤疤:对哒,大噶温柔一点,别吓坏小可爱哦。 我帅我有罪: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福华已生子:[笑容逐渐变态.jpg] 我帅我有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白银之王:周奎别念诗了,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大雕萌妹:就算是我也不会喜欢精、虫、上、脑的Alpha。 白银之王:而且窦名比周奎帅。 福华已生子:我奎哥不要面子的吗? 白银之王:那我们把他踢出去再聊。 …… 周奎默默自闭了。 江顽打开群成员列表,扫了一遍,一下子就把窦名的QQ找了出来。 之所以这么简单,是因为窦名的QQ昵称就叫窦名。 简单,粗暴,江哥喜欢。 江顽立刻申请好友:你好,我是江顽~ 然后一个世纪过去了,窦名的头像灰暗,迟迟没有回应。 江顽很能理解,人家在认真早读呢,不急不急。 他乖巧坐等下课。 早读课很快结束,江顽余光瞄窦名。 窦名站起来了! 窦名去接水了! 窦名回来了! …… 窦名拿出第一节 课的课本,开始准备上课了! 江顽自始至终没看到窦名掏手机。 “……”他想了想,又理解了,不愧是年级第一,读书就是认真。等到午休的时候,肯定会看一下手机吧。不急不急。 上午的课也很快结束,下课铃一响,江顽立刻扭头去看窦名。 窦名起身了! 江顽眨了眨眼,期待窦名拿出手机。 然后窦名就没了。 江顽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Alpha已经不知去向。 周奎幽怨地望着江顽,Omega的眼睛里,真的没有他。 江顽一激灵,想想昨天拉屎都吓不走周奎,就赶紧挽起同桌胳膊,亲亲热热问:“我跟你一起去吃饭好不好呀?” 香风扑鼻,同桌受宠若惊:“我一般都和我们小组的人一起吃饭,你要加入吗?” 两个Beta男生走过来:“走啦吴潜,晚了好吃的都没了。” 江顽若有所思:原来同桌叫吴潜。 同桌:“……”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的内心,现在才知道同桌的名字吗可恶啊。 吴潜看江顽这样子,肯定不认识自己的小伙伴,就主动介绍说:“他叫徐丸思,他叫谈俊。” 江顽点点头,长头发的徐丸思,单眼皮的谈俊,两人都很有特点。 四人边往食堂走边说话,徐丸思自我介绍:“我是大雕萌妹。”他说的是班级群里的昵称。 谈俊:“白银之王。” 江顽看了一眼徐丸思的…… 徐丸思道:“大雕是真的,萌妹是假的。” “……”江顽:“欧几把凯。” 大家震惊地看着江顽,仿佛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词。 江顽:哎呀崩人设了。 但是维持人设好累啊。 身旁没有窦名,江顽照例放飞自我:“你们知道昨天我为什么受伤?” 大家摇摇头。 江顽语出惊人:“因为我的叽叽撞到了路障上,疼晕了过去。” 同桌:“……” 徐丸思:“……” 谈俊:“……” 哥仨适应了一会儿,估摸着Omega是真把他们当朋友,才会这么真性情。 好单纯好不做作。 他们看着Omega漂亮的脸蛋,昧着良心想。 吴潜心有戚戚焉:“那你可太惨了。现在好了没啊?那群小O还嚷嚷着找你麻烦呢。” “没事,让他们来。”江顽满不在乎。一群才上高中的孩子,能把他怎么样? 皇帝不急太监急,到了食堂排队,吴潜忍不住又拿出手机看贴吧。 据他所说是要侦察敌情。 窦名在班里低调,大家便一直把他当普通同学。 虽然长得好看,成绩出色,常有人戏称他为“二班之光”。 但在绝大部分学生都是Beta的普通班,没有人觉得窦名有多么特别。 这次“窦名和新来的转校生一见钟情”,贴吧直接爆炸,Beta生才懵懵懂懂地意识到,Alpha和Alpha也不一样,窦名在Omega群体中的人气竟出奇的高。 吃饭的时候吴潜狂刷帖子,大声逼逼分享情报,张嘴尼玛闭口操。 “卧槽他们还给窦名建了个贴吧。” “长白山上的雪,高崖边的孤松,他是冷傲是高贵,是灯塔是希望,是星辰是大海,是宇宙是远方……反正就不是人呗。” “卧槽还给窦名取了个花名,雪神……噗。” “啧啧啧这些Omega在网上还真是奔放得一批,我给你们念念啊,‘雪神一笑,春水流满大地’,‘我的腺体已经饥-渴-难-耐’,‘重金求子,条件不多,二班窦名’……” 徐丸思:“……” 谈俊:“……” 两人疯狂给吴潜使眼色,求他少说两句,别给新交的小伙伴添堵。 虽然江顽和窦名都有解释过,昨天的事似乎只是意外,但他们毕竟一个是Omega,一个是Alpha,就算本来没一见钟情,经过昨天那么一抱,估计也抱出感情了。 吴潜终于注意到气氛不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江顽却兴致勃勃追问:“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吴潜:“你不生气啊?” 江顽点点头:“我取取经,他们好会说话。” 谈俊瞬间明悟:“你也想追窦名?” 江顽抬手一压:“低调,低调。” 谈俊:“……” 吴潜:“……” 徐丸思纳闷:“问你个问题,窦名的信息素真那么好闻吗?” “还行。”江顽矜持地摸摸下巴,没提自己刚闻到窦名信息素的那天晚上,做了一夜的……梦。 圣洁的雪原上,翻滚,纠缠。热气蒸腾,融化,沦陷。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极致风雅,极致入骨。 吴潜看着手机说:“顽顽,你要真喜欢窦名,可得抓紧了。” 谈俊比江顽还着急:“咋了咋了?有O先下手为强?” “不错。”吴潜转动手腕,把手机屏幕朝外,给小伙伴们围观,“贴吧里正在直播,咱学校校花,特招班车宸英,在食堂门口把窦名给拦住了。” 他话音刚落,食堂门口就传来一阵“哇哦哦哦哦哦哦哦”的起哄声。 谈俊脸色难看:“你说的车宸英,是那个蝉联三届校花投票冠军,追求者能绕海城三圈,家里贼有势力,据说老爸是海城第二扛把子的车、宸、英吗?” 徐丸思补充:“你说的车宸英,是那个玩弄Alpha于股掌之间,拆散过三十三对AO情侣,人送外号‘Alpha杀手’的车、宸、英吗?” 吴潜神情凝重地点头:“是他,是他,就是他。” 哥仨扭头一起看江顽,这就是你现在的竞争对手,你、听明白了吗? 江顽正捧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聊天。 吴潜恨铁不成钢,一个眼神,和徐丸思一左一右,直接把江顽架了起来。 江顽:“?” 吴潜和徐丸思架着江顽就往食堂门口狂奔,谈俊刷刷收拾好餐盘,跟在他们身后。 江顽咸鱼般被小伙伴拖走,抓着手机胸有成竹。 小伙伴们依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七嘴八舌地讨论:“窦名不是只看脸的人,还有希望。” “也难说,毕竟是车宸英。” “我觉得江顽比车宸英好看啊。” “但是现在不流行咱们顽顽这种小白花,小说男主都是车宸英那一款,人间富贵花,懂不?” “害,俺也喜欢。” 小伙伴们拉着江顽跑到食堂门口,千辛万苦挤进人群,围观众人中央,故事的两位男主。 左边是他们校花车宸英,瓜子脸,丹凤眼,肤白胜雪,身量高挑,十足的大美人气场。 右边是二班之光,用“雪神吧”的Omega话说,那是长白山上的雪,高崖边的孤松,是冷傲是高贵,是灯塔是希望,是星辰是大海,是宇宙是远方。 总而言之,两人就,挺般配的。 吴潜看了看江顽,又看了看车宸英,叹了口气:“唉。” 徐丸思看了看江顽,又看了看车宸英,叹了两口气:“唉唉。” 谈俊看了看江顽,又看了看车宸英,叹了无数口气:“唉唉唉……” 江顽找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又看了看车宸英,点点头:“看来校花要易主了,我才转过来,怪不好意思的。” 吴潜:“……” 徐丸思:“……” 谈俊:“……” 您的心态倒是不错。 三人默默转头,继续观看偶像剧现场。 江顽趁机翻出湿纸巾,先抽一张,一丝不苟擦干净刚吃过饭的油腻嘴巴,再抽一张,仔仔细细拭去手、胳膊和脖子上沾染的尘埃。 他真不想挤到人群中来,谁知道空气中有多少陌生人的飞沫? 江顽慎重地打理自己,姿势和角落里给自己舔毛的胖橘一毛一样。他没有看到剧情已经飞快推进下去。 只见车宸英凤眼微挑,似笑非笑,在一群小姐妹的簇拥下来到窦名面前,眼波流转唇角含情地开了口:“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窦名刚要开口,手机狂震。他接通电话,Alpha绝佳的记忆力立刻让他分辨出来,电话另一头正是昨天咖啡馆中【钢牙】的声线:“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电话旋即挂断,窦名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四周。人太多,他并没有看到【钢牙】的影子。不愧是【大江哥】的得力干将,果然有一套。 他本来就没打算同意车宸英的无理要求,此刻被【钢牙】提醒自己已经签了包养合同,非但没有像正常Alpha那样感到自己的大A尊严受到侮辱,张口一句“莫欺少年穷”,反而认真考虑如何利用这个打过来的电话,谋取更多利益,获得更多有用信息。 当然,他没忘了随随便便拒绝掉面前的Omega:“不要。”他惜字如金地说完,抬起长腿便要离开。 车宸英:“……”他堂堂校花,不要面子的吗?作为一个青春猪头少年,这个雏鸡Alpha怎么也得给个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反应吧。 不,也许他不是雏鸡了。 车宸英锐利的眼眸一扫,准确地把江顽从人群中揪了出来。 江顽虽然不矮,但在一米八的车宸英面前,便称得上娇小。再加上他骨架小,长得纤细,车宸英一伸手,直接把他提溜了起来。 正舔毛的江顽:“?” 车宸英拎着江顽朝窦名喊:“你已经有Omega了,才会拒绝我吗?” 窦名自顾自向前走。 车宸英甩了甩没几两肉的江顽,威胁道:“你的Omega已经在我手上,就这么走掉真的好吗?” 轻飘飘的江顽:“??” 窦名脚步一顿,转过身,背着光,面上一层浓重的阴影,让人看不清神色。 “我的确有Omega了。”他看了一眼江顽,说出所有人都不相信的实话,“但不是他。” “哦?”车宸英戏谑地低头凑近江顽,馥郁的玫瑰香扑面而来,“他说不是你,那你就没用了哟。” 江顽一个战术后仰,成功避开他的贴脸杀。差点脸上就被喷到口水了啊啊啊啊啊! 小洁癖快疯了。 他惊慌失措,眼角含着一泡泪说:“我跟窦名,真的没有关系。”他哽了一下,偷偷给窦名一个眼神,快来救老子啊!谁知道这家伙的手有没有擦过屎!擦完屎有没有洗手!就这么抓着老子的衣服很可怕啊! 躲在角落里的【钢牙】,看着眼前一幕,陷入了哲学的沉思:是谁绿了谁? 是我绿了我。 第11章 江顽被车宸英拎在手心,弱小,可怜,而又无助。 此时此刻的他,就是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小脸苍白,眼角染上薄红,下巴尖都在颤抖,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车宸英嗤笑一声,显然很看不上他这副姿态。 0202年了,怎么还有这种柔弱到不堪一击的Omega? 窦名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注视两人,笔直锐利,锋芒毕露。 他没有开口说话,但庞大的压迫感一寸寸碾压过来,肃冷的信息素无声地命令:放、开、他。 车宸英丢开江顽,抱臂挑眉:“还说不是他?” “欺凌弱小,不代表你是强者。”窦名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那一眼仿佛能让人灵魂都冻结起来。 围观群众抱紧自己小伙伴,冷得牙齿咯吱作响。 大家自动给窦名让开一条道。 车宸英摸了摸下巴,估计自己踩到了Alpha的底线。 但,Alpha并没有陷入狂躁。 以Alpha爆裂的占有欲来说,如果江顽确实是窦名的Omega,他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离开。 “错怪你了呢。”车宸英居高临下地瞥一眼江顽,平淡地说了句远称不上道歉的话,修长指尖撩起江顽衣领,轻轻按了一下后者微微颤抖的腺体。Omega的信息素从指尖流泻,妖娆玫瑰缠上酸涩青梅,江顽哆嗦的腺体狠狠一缩,玫瑰却趁机扑上去,绕着腺体打了个转。 玫瑰花没有捕获到雪松香,江顽果然不是窦名的Omega。 “离他远点,至少等我腻了,懂吗?”车宸英说完,也不在乎江顽回不回答,带着身后一群花枝招展的小O,像个骄傲的小公鸡一般,踩着高跷似的走了。 江顽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被抓皱的衣领。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莫名被波及的Omega身形单薄,孤零零站在原地不动,头颅微垂,连后脑勺都透出一股委屈劲来。 “看什么看!”吴潜几人冲上来挡住江顽,对其他人怒目而视,“散了!都散了!” 人群稀稀拉拉离去,吴潜手足无措地站在Omega面前,懊悔地敲自己脑壳:“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带你来看热闹。” 徐丸思眼尖地看到江顽嘴唇翕动,似乎在喃喃自语,连忙制止吴潜的自残行为,柔声道:“顽顽,你说什么?” 江顽抬起头,双眼无神嘴唇颤抖,仿佛一只被玩坏的芭比娃娃,不停地说:“我脏了,我脏了。” 徐丸思:“……” 吴潜:“……” 谈俊:“……” 哥们认真的嘛。 一番鸡飞狗跳,大家搞清楚江顽崩溃的原因,可怜的小洁癖被小伙伴们火速送到医务室,校医给他消了毒,打了一针镇定剂,还问班主任要了他家里的联系电话,通知他家人先把他接回家休息。 班主任亲自把人事不省的江顽送上车,一转身脸色黑得像锅底。Omega转学的原因他还记得,就是校园霸凌! 这才转来几天,又出了事! 他马不停蹄找到副校长——必须严肃处理! 副校长听说江顽受到霸凌,立刻表态要从重处罚霸凌者。可等调查结果下来,霸凌者是车宸英,海城无人不知的车家掌上明珠,就又变了态度。 江顽的真实身份连校长都不知道,重回高中是市教育局亲自给他走的后门。副校长自然也只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富贵人家的孩子。 和车家掌上明珠一对比,江顽这个只是家里有点钱的Omega,就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副校长一团和气,跟班主任打太极。班主任据理力争,愣是和领导吵得脸红脖子粗。 学校里的官司江顽并不知情,回家后薛妈把他洗干净,换上小怪兽睡衣塞进被窝。一下午美好时光眨眼而过,他美滋滋补了个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一蹦一跳下楼吃晚饭。 正在客厅跪着的【独眼龙】和【钢牙】:“……” 薛妈站在两人旁边,手里一柄竹节鞭,神色平和地看向江顽。 江顽:“……” 【独眼龙】:“T^T” 【钢牙】:“QAQ” 江顽摆摆手:“薛妈你又来了,我早说过,这规矩废了。” 薛妈道:“他们跟着您出去,却让您受了惊,该罚。” 江顽抬抬下巴,示意两人起立。“我没事儿。”他背着手,踱到厨房门口,嗅了嗅,有肉!这下放了心,回转到客厅,“我就吓吓外人,别当真。” 一家之主发了话,【独眼龙】和【钢牙】欢天喜地爬起来,薛妈点点头,收起了竹节鞭:“人没事就好,我去数一下你的药还剩几粒。” “?”江顽心说您老记性可真好,急中生智地说,“我那药过期了,都被我扔马桶冲走了。” “哦。”薛妈不疑有他,慈祥地看着江顽,“我再让郝医生给你开一板,不过不能多吃,晓得吗?” 江顽乖巧点头,有点心虚。 薛妈上楼给江顽收拾房间,【钢牙】屁颠屁颠儿跑到餐厅,给江顽拉开座椅,伺候他落座,然后殷勤地捏肩膀,敲敲背。 【独眼龙】晚了一步,沉思片刻,搬了个小板凳,拿出指甲刀,要给江顽修修脚。 江顽一脚一个踹飞:“消停点啊你们。” 两人这才笑嘻嘻起身落座。 厨娘把热腾腾的晚饭端上桌,江顽胃口大开,吃得喷香。 【独眼龙】喝着汤,汇报说:“副校长打了个电话,意思是让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同学之间难免有摩擦,别想太多,休息休息就好。” 江顽摸了摸下巴:“这不是白瞎我演那么半天?” 【独眼龙】悻悻道:“你演技够好的,我和钢牙都差点吓死了。” 江顽丢了勺子大发脾气:“车宸英不给我道歉,我就不去学校!” 他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但【独眼龙】仅剩的眼睛眨了眨,有种了然之感:“你是终于逮到机会能逃学了吧。” 江顽:“……” 【钢牙】摇摇头:“大江哥,说要上学的是你,要逃学的也是你。” 江顽:“……” 他痛心疾首:“每天早晨六点起床,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话音刚落,【钢牙】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面皮一紧,指着屏幕说:“窦名打过来的。” 江顽擦了擦嘴,抱胸道:“接。” 【钢牙】点点头,正要接电话。 江顽又道:“问问他,他在学校是不是有个小O了。” 【钢牙】:“……” 电话接通,开了扩音器,【钢牙】莫得感情地问:“什么事?” 窦名清冷的声线在电话中显得低沉许多:“今天要上班吗?” “……”这家伙工作态度也太积极了吧,【钢牙】瞥了一眼江顽表情,道,“需要用你时,自然会通知。今天在学校是怎么回事?别试图惹怒大江哥,他比你所能想象得更加可怕。” 窦名语气自然地回道:“从签订合约开始,我的身心只属于大江哥。” 【钢牙】:“……” 【独眼龙】:“……” 江顽:“……” 关于被包养这件事,窦名真的很认真。 【钢牙】用嘴型问:怎、么、回? 江顽糟心地说:挂、了。 电话挂断,江顽气愤地继续吃晚饭,却食之无味,一点也不香。吃完晚饭,摔了筷子,斗牛似的上了楼,把地板跺得震天响。 接着就传来发脾气的大声嚷嚷:“说了多少遍,我的东西就放在那里不要动!” 薛妈好脾气地回答:“我看都乱糟糟,就帮你理一理呀。” “乱归乱,我心里都有数的!你这样一理,我都找不到东西了!” 薛妈继续好脾气地说:“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不要了!” “我要睡觉了!” “啪!” 门板一摔,薛妈被赶出卧室。 薛妈拿着鸡毛掸子,不急不恼地下楼。 餐桌上【钢牙】小声嘀咕:“咱江哥想要的不就是那个Alpha吗?人主动送上门来,江哥怎么还生气了呢?”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厨娘,皱眉看着桌上只动了几口的好菜,叹气摇头:“你们男人,不就这样吗?” 【钢牙】无辜地挠挠头。 【独眼龙】张了张口,正要给好兄弟撑腰,薛妈来到桌前,审视了一周糟蹋的饭菜,看着手上没有用武之地的鸡毛掸子,神色平淡道:“不错,男人都是贱骨头。” 【独眼龙】:“……”就,不敢说话。 贱骨头正在楼上翻来覆去,抓心挠肺。 窦名好好一个大A,怎么就死心塌地傍起富O了! 高冷男神私下里,居然是富O的小舔狗。 早请安,晚问候,就为了履行包养合同。 月付一万五的廉价信息素,他江顽,不稀罕! 江顽索然无味地仰面望天,考虑结束这场荒唐游戏。 枕头边,手机突然震了震。 他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翘着脚丫子拿起手机。 屏幕解锁,跳出来的是QQ消息。 ——窦名通过了您的好友申请。 得到的太容易,渣男就不会珍惜。 江渣男抬手就想删除窦名。 窦名的消息却很快发来。 ——现在怎么样? 江渣男回复得很随便。 ——还好还好。 窦名极其直A地嘱咐。 ——多喝热水。 江顽打开图库,准备找个表情包怼直A。 窦名的消息却一连出现好几条。 ——今天,我的锅。 ——以后车宸英不会再找你麻烦。 ——放心来上学。 ——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学业。 江顽愣了愣,爬起来盘膝坐好,皱眉询问。 ——什么意思? ——你别吓我,你去找车宸英了? ——我听吴潜他们说,车宸英身边很多Alpha啊。 ——喂喂喂,还在吗?窦名? ——我报警了啊! 江顽夺命连环Call,窦名却始终没有回复。 他心中一沉,脸上轻松的神色消失了。 同一时间,学校附近的狭窄深巷中,年轻的Alpha收起手机,无视了不停闪烁的绿色信号灯,看向对面被三五个Alpha护在中央的Omega,神色平静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拜托,我就碰了他一下而已。”车宸英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凭什么被这个Alpha堵路上教育啊,“他被送回家修养,是自己太脆弱好么?而且我都跟他道歉了。” “班主任告诉我,他在以前的学校受过霸凌。”雪山无声崩塌,高崖边的孤松枝叶延展,广阔,冷凝,遮天蔽日。 车宸英在越来越强的压迫感中后退一步,郁闷地翻白眼:“他有阴影也要怪我?还说他不是你的Omega,这么护短,喂,你是暗恋人家吧?” 窦名:“如果明天他没来学校,你去他家向他道歉。” 车宸英指挥几个Alpha上前,愤愤道:“屁大点事儿,他矫情,他活该。我才不去!有本事你押我去啊!” 几个Alpha靠近窦名,把手上的关节捏得“啪啪”作响。 一片片松叶飘落,寂寒的天地间,苍郁青松褪去最后一丝暖意。 窦名神色认真地说:“对你来说无所谓的小事,对其他人来说,却是一场灾难。他柔软弱小,但他是个人,他的快乐和恐惧,都值得每一个人尊重。” 那个抱着大人的腿,哭着哀求“不要抱走妈妈遗物”的小男孩,那个因为童年阴影,被嘲笑“明明分化成Alpha却还会怕黑”的少年,在成年的这一天,决定送给自己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告诉那些强大的,乐观的,无所畏惧的人,即使悲欢并不相通,也请理解那些脆弱与不安,怕黑如此,洁癖也是如此。 第12章 江顽光着脚蹦下楼:“窦名出事了!”他白晃晃的脚丫子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薛妈撵着他问他为什么不穿拖鞋,他摔在沙发里,翘起双jio,向大家说明情况。 窦名问要不要上班,是为了行动不受打扰! 现在人已经去找车宸英了! 可能已经在打架! 1V5的那种! 薛妈拿着熊猫拖鞋过来,要给江顽穿上。 “帮我拿下球鞋。”他说着盘起右腿,收起左脚,踩着椅子光滑的皮面,凉意顺着皮革透过脚底,传到他的心里,“钢牙,”他手掌摩挲左膝,冷静片刻,“定位窦名,看看附近有没有我们的人。独眼龙,你去开车,我们立刻赶过去。” 两人虽然不明所以,收到命令就放下饭碗,立刻行动起来。 几分钟后【钢牙】挂了电话:“无法准确定位,但在学校附近,已经让他们挨个街道巷子去找。” 薛妈把袜子和球鞋拿过来递给江顽,他迅速穿好,拢共花了半分钟不到。 “我们也去。”他匆匆朝外走,【钢牙】急忙跟上。 【独眼龙】已经将车开到门口,两人一出门便上了车。 几人很快到达学校附近,手下排查过的地方不需要再搜索。 “准备好了吗?”【独眼龙】将车停在路边,回头问江顽。 江顽点点头,后视镜里用眼神回答【钢牙】:“开始吧。” 【钢牙】深呼吸一口气,终年封闭的阀门打开,咸湿的海水喷涌,以街道边的迈巴赫为中心,一股庞大到不可思议的Alpha信息素迅速蔓延,谨慎地避开江顽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争先恐后地冲进大街小巷。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大海咆哮着寻找目标,掀起灭日的滔天巨浪。 江顽正襟危坐,纹丝不动,只有眼睛紧盯后视镜,仔细观察【钢牙】的表情变化。 海浪突然撞上树梢。 感受到那一点寒凉。 【钢牙】心中一喜—— 找到了。 他刚想开口汇报,信息素的末梢冷得一激灵,接着彻骨寒意雪崩般袭来。 Alpha的领域被入侵,沉肃的雪松瞬间充满敌意。 一小片海水冻结,破碎。 【钢牙】切断了那片海水,毫不恋战,倏地将漫天巨浪全部收回体内。 “在哪?”江顽开口问。 【钢牙】给【独眼龙】指明方向,悄悄摸了摸后颈。 嘶,刚成年的Alpha,居然能让他受伤。 迈巴赫的车灯驱散巷中浓重的黑暗,江顽眯着眼睛,看到年轻的Alpha背对着他,脊背有些佝偻。 他开门下车,迎着冷锐松风,走到了Alpha身后一步之遥。 Omega的信息素漫不经心地放出,初夏的阳光洒在Alpha肩头,清甜的梅子香气中和了冷峻的雪松,空气变得温暖而湿润。 窦名没说话,盘旋在巷口的狂躁冷风却平息下来。 江顽试探着走到他身旁,这才看到前面躺了一地的Alpha,白天雄孔雀似的Omega抱膝坐在墙边,浑身都在发抖。 这也太惨了叭。 江顽礼节性同情了一下,转头打量窦名,没受伤,也没陷入狂躁。 “你好会打架哦。”心情一轻松下来,Omega就开始坚持不懈地装可爱,眼睛里满满都是崇拜地看向窦名。 窦名直起身子:“你来了?” 江顽“嗯嗯嗯”点头。 “正好,也不用明天了。”窦名看向墙边的车宸英,“向他道歉吧,为自己的莽撞。” 车宸英被窦名看得一哆嗦,抬头望向江顽:“QAQ” 骄傲的玫瑰花变得蔫哒哒,江顽自然不会和无心之失的小孩子一般计较:“没关系啦。” 车宸英感动得泪汪汪,和凶神恶煞的Alpha一比,江小白花几乎是圣母在世。 “对不起,”他抽泣一声,诚恳道歉,“以后我再也不会随便摸你的腺体了。” 他现在很庆幸自己是Omega,受到诸多法律保护,Alpha更不能对他施加暴力。如果是Beta或者Alpha,他大概已经被窦名以“性骚扰”的罪名打死了吧。 看着惨死的小伙伴们,他就想哭,呜呜呜。 江顽“嗯嗯嗯”点头,对地上装死的Alpha们说:“还不保护他回去?这么晚了,他家人该担心了。” 仿佛得了皇后懿旨,几个一动不动的Alpha瞬间跳起来就跑,当然没忘了拉上腿软到走不动路的Omega。 “?”车宸英被两个Alpha架着逃跑,心情凌乱。他都以为他们真的被窦名打死了啊! 江顽笑眯眯挥了挥手,等一群孩子跑得没影,转身朝矗立不动的Alpha撒娇般道谢:“你为我做得太多啦。”果然他就是可爱本尊,窦名面上不说,实际上可喜欢他啦。 他只是回家休养,窦名就能为他1V5,这就是爱啊。 江顽膨胀了,以为自己头顶光环,浑身上下写满“全世界我最可爱”了。 “你,”窦名开了尊口,他忙竖起耳朵,却听到了此刻最不想被问到的问题,“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江顽:“……” Alpha的信息素仿佛触手,轻柔地环绕江顽四周,仿佛下一秒就会裹上他的腰身。 窦名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不敢回答?” 江顽:“……” 两人无声地对视,车灯下江顽面色雪白,窦名目光深沉如水。 要掉马了吗? 江顽心脏砰砰直跳,生怕窦名突然回头,把车里的【独眼龙】和【钢牙】揪出来,立刻就要和他这位【大江哥】履行包养合同的义务。 就,进展太快,还没准备好。 正在江顽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时,窦名又问道:“为什么我抱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休克症状?” 江顽想也不想地回答:“因为是你啊。” 洁癖是一种强迫性神经官能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人的潜意识,所以大部分情况下只要他心态平和,洁癖就不会太严重。 江顽的意思是,你味道这么好闻,我当然不会紧张犯病啦。 但Alpha似乎会错了意,总是冷峻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你今后会遇到很多契合度高的Alpha,我不会是那个唯一。”窦名的笑容稍纵即逝,他将信息素收敛,看着江顽的小怪兽睡衣,温和地警告,“以后别再靠近我,这会给你带去很多危险。” 江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关,窦名居然放过他,跳过了那个棘手的问题。他没有自找麻烦的道理,甜甜一笑很是理解地说:“优秀的人当然有很多人喜欢啦。” 窦名摇摇头,【钢牙】的警告依然在耳边回响,今后他和江顽,连普通同学的交往都不会再有。 江顽:“……”总觉得懂了什么。 他正心虚,琢磨着是不是【钢牙】说的太狠,把窦名给吓到了。 窦名转过身,看向迈巴赫。 江顽:“!!!” 窦名认识【钢牙】和【独眼龙】来着! 要掉马了吗! 他紧张地跟着一起抬头,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看到了车里的两人。 一个卷毛大胡子,大晚上戴墨镜,显得神经兮兮,一个黑长直像女鬼,脸刷了三斤白-粉,抹着紫色眼影绿色口红。 江顽脸色都扭曲了:卧槽你们谁啊! 窦名也愣了一下,却保持着对他人的尊重,对江顽说:“坐车回家吧,别让叔叔阿姨等急了。” 第13章 江顽意外收获一只胡子爸爸,女鬼妈妈。好在顺利蒙混过关,没被窦名发现异样。 坏处是,第二天想要赖床,不光要和智能闹钟吵架,还要暴揍胡子老爸。 【独眼龙】:“儿砸,起床上学啦。” 江顽:==凸 “啪!” “反了天了你!占你爹便宜!” “你给我站住!还敢跑!” “屁股凑过来给爹抽!” 一大早,江家就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薛妈织着毛衣,露出慈祥微笑:“年轻人精神真好呀。” 【钢牙】:“……”默默喝粥不敢说话。 一番活动后,江顽精神奕奕去学校。 进了教室,又在窦名身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 窦名不理他,他也能一直跟着人家,做一个快乐的小跟屁虫。 他总有接近Alpha的借口,下了课求教数学题,中午时挨着吃饭,体育课甩着无形的尾巴求组队。 距离近一点,他就能多吸一些Alpha的信息素。 窦名始终冷着脸,好似无视他的存在。 可当他运动过度信息素紊乱,雪松香却不自觉地笼住他,安抚他。 江顽吸了个爽。 同时茅塞顿开,开始运动-累趴-狂吸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雪松香。 两三天下来,他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仿佛泡在一汪春水里。 【独眼龙】忍不住为窦名感到担忧,生怕江顽把人榨干。 须知,没有梨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钢牙】暴言:“那小子精力旺盛得很,天天打电话问什么时候能给大江哥侍寝,哪儿在乎这么点信息素。” 江顽摸摸下巴,感觉不大对劲:“他干嘛那么积极?” 【钢牙】再次暴言:“您要是一个月给我一万五,我也积极。”他指指后颈,“来,您可劲儿吸,吸光了算我输。” 江顽一脚踹飞他,沉吟片刻:“窦德利的事,窦名知道多少?” 【钢牙】跳起来想继续暴言,【独眼龙】捂住他的狗嘴,汇报说:“自从上次您看到学校里挂着的沙袋,我们就开始了调查。今天为止窦名打过十三次报警电话,五次是举报窦德利这个老赖的踪迹,八次是提供黑社会线索,拢共捣毁了四个非法的高利贷组织。” 【钢牙】惊恐问道:“那他是不是也在查我们?” 江顽斜他一眼:“怕个蛋蛋,我们合法公司,工商局注册过的。” 【独眼龙】赞同道:“窦德利借的那一百万,拖了半年,我们才收二十三万利息,远远达不到高利贷的标准。退一万步讲,那些放贷被抓的,不是暴力催债,就是诱骗别人拍裸-照,活该进监-狱。” 【钢牙】被科普了法律常识,懵懵懂懂地松了口气:“原来咱们不是黑社会啊。” 江顽:“……”踹人的jiojio蠢蠢欲动。 【独眼龙】扶额:“工商执照还在公司摆着呢。” 【钢牙】无辜道:“在我们小老百姓眼里,只有黑社会才敢放贷啊。” 【独眼龙】愣了一下,看向江顽:“你说窦名是不是也这么想?” 江顽:“……QAQ” 所以说,剧情并不是窦名见钱眼开,抱着他江大佬求侍寝,而是正义少年忍辱负重,潜伏在黑恶势力身边当卧底吗? 这个误会很严重,必须要解开。 这天傍晚,窦名终于接到了【钢牙】的电话,后者报了一个地址,让他放学后就过去。 总算认可他,允许他靠近了吗? 不愧是【大江哥】,行事缜密,心思细腻,远非以前那些小打小闹的组织可比。 放学铃响,他收拾书包,还没想好怎么甩掉这半个月一直跟着他的小尾巴,突然发现江顽已经不见人影。 终于受不了他的冷脸了吗? 挺好的。 窦名平静地打开导航,坐上地铁去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台球馆,一走进大厅,呛鼻的烟味便扑面而来。 叼着烟的花臂大汉,举着球杆的西装男,旗袍开到大腿的漂亮女人,馆内所有人转头,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窦名。 “是他吗?” “据说特点是帅,非常帅。” “信息素是雪松香,没跑了。” 一群人窃窃私语,仿佛知道了窦名是谁,齐齐露出和蔼慈祥的笑容,异口同声问:“小同学,找人吗?” 语气热情得像邻居大妈,配上他们社会大佬的画风,违和得一批。 窦名心中警惕,觉得这些人古古怪怪,比以前接触到的所有社会人都要可怕。 但他表面淡淡:“大江哥叫我来的。” “知道知道。”花臂大汉温柔道,“他在楼上等你,去吧。” 以窦名的定力,听到花臂大汉捏着嗓子的柔和声音,身上依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嗯”了一声,没再多说,穿过人群,顶着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上了楼。 他听到楼下又喧闹起来,有人讨论:“这就是咱们嫂子?大哥眼光真好,人真俊哪。” “你羡慕,你也找一个呗。” “别提了,今年业绩不好,人家都嫌我穷。” “你还好啦,至少买了房子。” “你啥时候买?内部员工有无息贷款,大哥还给咱们交24%的公积金。早点上车,一起供房子嘛。” “可我首付还没攒够诶……” 社会人的交流,心酸得真实。 窦名的思维不知不觉被带跑偏:原来黑社会真给交五险一金啊。 第14章 【钢牙】突然出现在窦名身后,无声无息,仿佛幽灵:“跟我来。” 窦名全身汗毛竖起,本能地感知到危险。 果然不能因为五险一金就对黑社会改观。 他们的本质依然是黑暗,恐怖,与邪恶。 窦名转身,沉默地跟上【钢牙】,来到一处包间。 包间里摆着一扇木制镂花屏风,其后隐约能看到一道削瘦人影。 屏风右前方,【独眼龙】背手而立,身形笔直,双脚呈九十度。 【钢牙】对着屏风微微弯腰:“他来了。” “嗯。”屏风后的人声音粗粝,正是【大江哥】。 他没有像上次一样,遮得严严实实。 窦名若有所思,微微偏头,雪松香悄悄散开。 空气中捕捉不到Omega的信息素。 他微微皱起了眉。 江顽纤细的手指扣着脖颈上的黑色项圈,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 这是新出的黑科技,叫做屏蔽环,据说可以完美屏蔽Omega信息素,同时不妨碍吸取Alpha信息素。 应该好用吧。 他拿起变声器,冷酷又霸道:“窦名,取悦我。” 【钢牙】尴尬到脸酸,低下头默默看自己脚尖。 窦名很有觉悟地听从金主命令,放出大片Alpha信息素。 清冽的雪松香不疾不徐地延展,项圈有效切断了AO信息素的交流,Omega的腺体开始单方面地汲取Alpha信息素。 屏蔽环有用。 江顽松了口气,往后一仰,躺在摇摇椅上,闲适地翘起jiojio。 浸泡在Alpha信息素中,真是浑身清爽啊。 他“吱吱呀呀”晃起摇摇椅,颇有节奏地前后摆动,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 窦名默默听着屏风后的动静,脑中描摹出Omega心满意足的小表情,心里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大江哥】快乐的样子,像极了偷偷摸摸吸他信息素的江顽。 嗯,两个人还都姓江来着。 窦名:“……” 他心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单纯善良的高中生,和冷酷无情的道上大佬,竟有如此多的相似点…… 难道…… 江顽是【大江哥】的儿子? 那天见到的大胡子,也许只是江顽的保镖/叔叔/哥哥……?而浓妆女人,也许只是保姆/阿姨/姐姐……? 窦名正思考时,【独眼龙】突然接到电话:“喂?小邱啊……哦你上来吧,大江哥在包间。” 摇摇椅的晃动立刻停止了,粗粝的声音再度响起:“够了窦名,你先在旁边等着。” 窦名从那辣耳朵的声音里,愣是听出了一丢丢委屈与压抑。他莫名有种冲动,想要继续释放信息素,等那屏风后的Omega和江顽一样,小声喟叹着好撑,再将信息素悄悄收回。 一想到【大江哥】可能是江顽的父亲,窦名就:“……” 他面沉如水,迅速收回信息素,走到旁边站好。 小邱很快到了包间外:“大江哥?” “进来吧。” 小邱哆哆嗦嗦走进包间,立刻发现今天【大江哥】身边多了个陌生的年轻人,脸色黑得像阎王! 那个“不老实还债就会被大江哥丢进江里喂鱼”的传说浮上了他的心头! 难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丢进江里喂鱼”的执行人! 小邱腿一软,直接在屏风前跪下了:“大江哥,不是我不想还钱,实在是今年生意太难做,我求您宽限几天,到时候我一定把本金利息都还给您!” 江顽:“……” 他早早安排了今天收债,准备给窦名展示一下,他们的放贷业务多么合法。 小邱这一跪,好像越发坐实了他黑社会的身份。 他试图挽救场面,和颜悦色地说:“快起来,我们不兴这套。合同是明明白白的,既然现在还不上,日后多缴些利息就是了。你家里有妻有子,我们是知道的。只要你不逃跑赖账,我们也不会把你告到法院去,强制你砸锅卖铁还上这钱。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呢?” 江顽自认这番话善解人意,却把小邱吓得亡魂大冒。 你家里有妻有子…… 【大江哥】连他的家人都不放过吗? 小邱连连磕头,苦苦哀求:“大江哥,我借钱这事儿,家里都不知道。不关他们的事儿啊!求求您,放过他们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要怎么处置我都不在话下……” 江顽:“……” 这人怎么把他想那么坏呢! 江顽生气了,坐直了身体,命令说:“钢牙,把他拉起来,跪跪跪,想什么样子!” 【钢牙】应了一声,抬脚就要去提小邱。 窦名靠得近,先他一步,把小邱拎了起来。 江顽透过屏风的镂花,看到窦名发力的右臂精悍有力,忍不住红了脸。 他轻轻拍了拍胸口:淡定,淡定。 小邱抬头一看,把自己揪起来的居然是新来的阎王,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窦名:“……”他是怕小邱出事,才把人抓到自己手上,谁知道这家伙好像更怕自己的样子 江顽心里平衡了,看来对小邱来说,窦名更像坏人啊。 窦名沉声道:“闭嘴。” 小邱吓得一僵,赶忙闭上嘴巴,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哭嗝。 窦名放下小邱,心中有些明悟,他没做任何坏事,却被小邱恐惧。 细细想来,【大江哥】做过什么吗? 他调查这么久,搜集到的信息都是关于这位海城扛把子的恐怖传说,传说只是传说,可信度必须打个问号。 江顽还不知道【证明清白大作战】已取得阶段性突破,继续语重心长地说:“小邱,公司核查过你的延迟还债申请,你借钱开了家养猪场,原本势头大好,谁知道快出栏的时候,养猪场闹了猪瘟。这是天灾,不能怪你。公司已经把你的还债日期推后一年,利率依然只收你五个点。我想你也不至于那么倒霉,明年继续闹猪瘟吧?” 小邱愣愣道:“大江哥,你真不打算把我丢江里喂鱼吗?” 江顽费解地问:“就算我丢,鱼也不稀罕你这二两肉啊。” 小邱:“……”他低头看了一眼,害羞道,“光……就不止二两了。” 江顽:“……” 小邱脸一白,想给自己一巴掌。人给他一点好脸,他就飘了! 他正要请罪,身上就感到一阵恶寒。 转头一看,妈呀,阎王的脸更黑了! 小邱战战兢兢地往旁边挪了挪,小声道:“大江哥,我努力,明年肯定还上您的钱。其实您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些年我养鸡遇上禽流感,种草莓遇上大雪封路,家底赔了个精光,老婆孩子都回了娘家。”他说着说着又带上了哭腔,但这次窦名没让他闭嘴,他吸着鼻子说,“去年我想贷款养猪,银行都不愿意,去私人借贷公司,想着利率高点就高点,可人家一听说我的事儿,就连连摇头。只有您肯借钱给我,还只收我五个点,我……呜呜呜……” 小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都说勤劳致富,可人走背运,喝凉水都塞牙缝。 江顽柔声道:“没事儿了啊,独眼龙,给他倒点水,顺便把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送他。” 小邱抽抽搭搭地道了谢,江顽让独眼龙把人打发走,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窦名始终沉默着没说话。 他只好轻咳一声主动道:“包间里的空气有点浑浊了啊。” 清冽的雪松香立刻飘出来,主动地、积极地笼住了他。 江顽从信息素中感知到Alpha微妙变化的情绪,从“听金主的话”变成了“心甘情愿”。 这下知道我的好了吧。 他笑眯了眼,重新躺倒,“吱吱呀呀”又晃起摇摇椅来。 第15章 江顽开始了白天吸窦名,晚上也吸窦名的哈皮生活。 一开始他有担心过这样会把窦名榨干,影响孩子学习。 直到接连两次大考,窦名依然稳居年级第一。 二班之光,名不虚传。 反观江顽呢,大学是白读了。 从班级倒数第一,进步到了倒数第十。 究竟是他年纪大了,还是时代变了? 想当年,他就是不算学神,好歹也能称得上学霸。 重回高中,他竟然体验到了当差生的痛苦。 数学老师每天给他多布置两张基础习题练习的卷子,英语老师课后还要检查他背单词的情况,物理化学老师一有空就把他叫去办公室,语文老师则给他列了张名著清单,让他每周交一份读后感。 江顽: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作业量。 不过也有好处。 大概是因为他实在太惨,窦名看不下去,同意做他家庭教师了。 于是他在【父债子偿】群里,给【钢牙】和【独眼龙】发微信,让他们千万别露面。 然后就开开心心带着窦名坐车回家。 窦名注意到,来接两人放学的,是一个陌生司机。 他有心探明江顽和【大江哥】的关系,打量着车内陈设,目光落在车前的熏香上。 他记得和【大江哥】第一次见面,就有这种熏香。 窦名看了一眼满脸天真的江顽,皱了皱眉。 江顽浑然不知地望着车窗上Alpha的倒影哼小曲:咱们老百姓,真呀真高兴~ 一边哼,一边还不由自主地翘起jiojio。 窦名:“……” 这场景让他想起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眼神柔软下来。江顽被保护得很好,就算他真是【大江哥】的孩子,那些黑暗的隐秘也不关他事。 很快到了家门口,江顽小心翼翼推开门,带着窦名往楼上自己房间摸去。 “别出声,让薛妈看到,有的念呢。”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窦名配合地保持安静。 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爬到二楼,刚松了口气,薛妈从厨房走出来,身上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吸尘器。 江顽:“!!!”薛妈又要打扫房间了! 他下意识拉起窦名就往衣帽间跑,薛妈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时,他和窦名正好蹿进衣帽间关上门。 “呼。”有惊无险,他松了口气,接着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自己手。 原本是他牵窦名,不知何时变成了窦名把他握在手心。 江顽:“=w=”一瞬间笑容有点变态,然后赶紧收敛,换上一副害羞的表情。 窦名默默松开江顽手,看他表演完毕,才指指门外:“脚步声朝这里来了。” “!!!”怎么不去卧室?衣帽间有什么好打扫的啊! “哒哒。”江顽的听力远没有Alpha灵敏,此刻才听到薛妈猫一般的步伐。 他忙环顾四周,寻找躲藏的地方。 大衣柜落入他眼中。 他一个箭步,蹿进大衣柜里躲好,看到窦名没动,在大片的衣服中招手:“快,进来。” 窦名:“……” 江顽:“……” 两人眼神对上后迅速移开,彼此都在思考对方的思想有没有开车。 薛妈推开房门前,窦名也躲进了大衣柜。 柜门一关,狭小的空间内,Alpha的信息素便前所未有的浓郁起来。 江顽透过柜门的空隙,观察薛妈的一举一动。 即使注意力聚焦在薛妈身上,后颈依然无法控制地变热了。 腺体熟门熟路地吸取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感受到满足的慰藉。 甜腻的Omega信息素迫不及待地释放蔓延,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渴求:不够,这样还不够…… 薛妈打开了吸尘器,马达的轰鸣声中,江顽感受到窦名呼在自己耳廓的热气。 “为什么你也要躲起来?”窦名小声询问。 江顽迷迷瞪瞪地想,好有道理,明明只要把窦名藏起来就好了呀。 他身体烫得惊人,歪着头思考片刻,小声回答:“喜欢你的信息素,就想和你在一起。” 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窦名皱了皱眉。 他看向江顽绯红的脸颊,抬手摸了下江顽的额头,果然温度高得惊人。 他轻轻嗅了嗅,很明显地,Omega信息素浓度在持续上升。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Omega快发情了。 江顽全身发软,费劲儿地支着身子,眉头紧锁,眼神却没了焦点。 吸尘器的轰鸣声一直没有停止。 窦名轻轻拍了拍江顽的脸:“你还好吗?” 江顽晃了晃脑袋,严肃地思考:“体温攀升,信息素浓度变高,理智逐渐丧失,满脑子只想着□□,疯狂释放‘求日’信号。” 他神色深沉地点点头,下了一个肯定的结论:“嗯,我发情了。” 他分析完毕,露出充满智慧的笑容,一副明明白白的样子。 窦名却只想打开柜门,赶紧叫人来给他打抑制剂。 这时,江顽身体一软,倒在了窦名胸口。 灼热顺着江顽的身体传到窦名的脑中,海量的信息素冲击着窦名那根理智的神经。 年轻的Alpha抬起双手,不敢触碰怀中的Omega,柔声低语:“江顽,清醒一点,我们先出去,我给你打抑制剂。打完针,就不会难受了。” 然而听到“抑制剂”这三个字后,Omega的身体却变得僵硬起来。 窦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刻在基因里的保护Omega的本能,让他没有固执地打开柜门,而是迟疑着扶住了江顽单薄的肩膀。 江顽伏在窦名胸口,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额前刘海已被汗水打湿,眼神迷茫却充满恐惧:“不要,我不要。” 窦名皱着眉,抬手轻柔地撩开他湿漉漉的碎发,温柔地询问:“这么讨厌抑制剂吗?” “嗯。”江顽在窦名胸前蹭了蹭下巴,满满的雪松香让他稍稍放松,“抑制剂,疼。”他潮湿的双眼注视着窦名,怯生生地重复,“真的好疼。” 第16章 窦名托起江顽后腰,把他揽进怀里,掀开他后衣领,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微微凸起的腺体。 滚烫而灼人。 “难受吗?”窦名声音低沉,隐忍克制。 江顽乖巧地点点头,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疼一下,就不难受了,好不好?”语气带着些诱哄。 江顽瞳孔颤抖,忙伸手环住窦名的脖子:“不要,我不要。” 窦名声音更加轻柔,无比耐心地轻声哄道:“我们顽顽最乖了,打针很快的,疼一下就过去了,好不好?” 江顽摇了摇头,眼睛里瞬间有泪水漫出来:“打针,打太多了。好疼,一次比一次疼。”他仰头望着窦名,睁大了眼睛,气息微弱地说,“求求你,不要。” 窦名心中一沉,俯身看向江顽后颈,甜美的信息素萦绕在他鼻尖,但他眼里却只有那腺体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新的,旧的,大的,小的。 太多伤口,刺痛了他的眼睛。 已经愈合的针孔被反复戳刺,留下了深色的印痕。 江顽还小,为什么会被打这么多针抑制剂? 窦名想起自己举报过的某个组织。 诱骗未成年Omega裸-贷,当Omega无力支付高额利息时,便利用裸-照逼迫Omega签署自愿试药协议。 那是一种能够诱导Omega强制发情的药物。 窦名面沉如水地看着江顽的后颈,从上而下缓缓抚摸他颤抖的脊背,肃冷的雪松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奇迹般地安抚了发情的Omega。 江顽懒洋洋地伏在窦名肩头,轻微地喘息,口中呼出灼热的气息。 他像猫儿一样,静静地、亲昵地靠着窦名。 两人头挨着头,耳朵贴着耳朵。 甜美的Omega信息素沉寂了半分钟。 而后,暗潮涌动。 窦名的生物课是满分,Omega相关的生理知识同样记得滚瓜烂熟。 结合热不可能靠拥抱、接吻这类【浅接触】度过。 必须要进行【深接触】。 也就是标记。 否则,只能寻求抑制剂的帮助。 Omega顺利度过了第一波情潮,但这并不是可喜之事。 第二波将会更加汹涌,更加难熬。 等到第二波过去,又会迎来第三波、第四波…… 每一份礼物都在暗中标明了价格。 上天赐予Omega出众的外貌,柔韧的身体,绝佳的生育能力,不可避免地,Omega需要付出的代价同样惊人。 无法避免的发情期,不可反抗的结合热。 人类的理智在基因赋予的本能面前不值一提。 窦名垂眸,舔了舔露头的犬齿。 江顽坐在窦名怀中,雪松香的包裹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撑着窦名胸膛直起身,发现衬衫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纤细苍白的锁骨露了出来。 他摸了摸后颈,正要张口说话,窦名突然伸手,用大拇指抹去了他眼角的泪痕。 江顽怔怔地望着窦名紧抿的薄唇,性感的形状正适合接吻。 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念头:要不,py一下?只打炮,不谈感情的那种。 结束后,他自觉消失,永不打扰…… 他正思索怎么委婉提出,就看到窦名神色认真地说:“我会负责的。” 江顽:“?” 他下意识地后退想逃,却被窦名抓着胳膊带进了怀里。 “唔!”前所未有的极富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狠狠冲刷Omega脆弱的腺体,几乎是一瞬间江顽就再度发情了。 他再次软倒在窦名怀中,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汪春水,身体滚烫大脑完全无法思考,眼中雾气蒙蒙看不清任何东西。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窦名低声道:“不想要抑制剂,只想要我吗?” “我给你。” “不要害怕,我会负责的。” 江顽最后一丝理智挣扎着在脑海中发出了一串问号,而后很快,那一丝理智也湮灭了。 窦名左手托着他的腰,右手覆在他的后脑勺上,将人固定后,低头叼住了他细腻修长的后颈。 Alpha的犬齿毫不犹豫地刺入Omega腺体,信息素的碰撞交融燃起炽热的火花。 吸尘器的轰鸣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大衣柜里传来的微弱叹息引起了薛妈的注意力。 薛妈放下吸尘器,摘下胶质手套,走到大衣柜前缓缓拉开了柜门。 …… 江顽和窦名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对面站着面无表情的薛妈。 薛妈先看看江顽,神色沮丧,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整个人明明看起来很丧气,眼角眉梢却盖不住一股春意。 再看看窦名,面容平静,目光沉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正派得不行,可浑身依然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餍足感。 薛妈:“……” 江顽目光游离,心虚道:“我们只是……” “我会负责的。”窦名打断江顽,第三次重复这句承诺。 江顽:“!”他忙道,“不不不,我们就是一个意外,以后再也不会……” “你怎么负责?”薛妈也打断了江顽,凝神看向郑重承诺的少年。 窦名抿了抿唇,看向薛妈,严肃道:“我会解决掉自己身上的所有麻烦,尽快凑齐彩礼,登门提亲。” 江顽:“……” 少年,只是个暂时标记而已,真的不用这么认真啊! 准备彩礼可还行! 第17章 不能再让他们胡闹下去了。 江顽面沉如水,正要展开一家之主的气势,训斥二人不得胡闹。 薛妈却一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一把筷子。“你最好说到做到。”薛妈平平淡淡说完,握住筷子两端,“咔嚓”一声撅断。 江顽:“……” 窦名额角流下一丝冷汗,眼神却莫名欣慰,点点头说:“好。” 江顽:“……” 薛妈把筷子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心的木屑,面色变得和蔼可亲:“小同学,晚饭就不留你了,快回家吧,别让家里担心啊。” 江顽:“……” 窦名一愣,想了想站起来,好脾气地说:“阿姨,江顽,我先走了。” 江顽急了,薛妈怎么下逐客令? 他忙拽住窦名衣袖:“你还要给我补课呢。” 他身上环绕着清淡的雪松香,看向窦名的眼神多了一些依赖。 窦名低头看他,目光温暖,微微一笑,仿佛春雪初融:“今天你先休息,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继续。” “……”江顽总觉得这话又在开车,但窦名神色正经,委实看不出那个意思。 窦名拉开江顽手,背起书包朝门外走去。 江顽凶巴巴瞪了眼薛妈,追上去说:“那我送你。” 到了门口,他赶紧反手关上门,紧张兮兮看着窦名:“是不是薛妈太凶,吓到你了?她平时不那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是为你好,我草率地标记你,她需要了解我的人品,才能考虑接纳我。”窦名摸了摸江顽乱糟糟的头发,五指成梳,帮他捋顺,“你别怕,我会负责。你手机拿出来,记一下我的号码。遇到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以后我是你的Alpha了。” 江顽呆愣愣地保存了窦名的手机号码,望着窦名渐渐远去的背影,脑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句话。 “遇到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以后我是你的Alpha了。” 少年的承诺如此坚定,江顽心上蒙上一层阴影。 这一切不过是个骗局。 他欺骗了窦名,用不齿的虚伪,欺骗了少年的热忱真心。 他沉默转身,打开门回到家中,在桌边坐下。 薛妈走到他身边:“多少年了,一被人碰到腺体,你就会产生应激反应。你这个病,郝医生也束手无策。既然和他可以,不如尝试在一起,再拖下去,你的身体……” “别说了。”江顽沉声道,“薛妈,你知道,我和他不合适。” 薛妈不赞同地看着江顽:“你不要给自己太多枷锁。” 江顽眸色黑沉:“父亲九年前去世,我不得不十六岁执掌江家,发誓要与过去的一切划清界限。从此江家为了洗白,断尾求生,从黑暗中的庞然大物,缩水成现在的模样。” 他张开手心,看着那薄薄一层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自嘲地笑了笑:“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这血管里流淌的,是肮脏的江家人血脉。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令人作呕的恶臭的味道。我所享受的一切,离不开十几年前血腥的原始积累。” “薛妈,你知道我的洁癖是怎么来的吗?尸山血海里走一趟,谁都会染上这个病。其实我不是怕别人脏,我是嫌自己脏。” “我会跟窦名讲清楚,这是个好孩子。你不要再插手了,我想你并不愿意去国外和母亲作伴。” 薛妈长久地沉默着,直到江顽起身上楼,依然一语不发。 【钢牙】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大狗子似的蹲在薛妈身旁,疑惑地瞅瞅楼上:“薛妈,我们到底是不是黑社会啊?” “你知道得太多了。”【独眼龙】不知何时也坐在了餐桌前,毫不留情地吐槽,“钢牙,你可真是个猪头。” “你才是猪头,猪头猪头猪头。”【钢牙】骂骂咧咧,手机上突然来了电话,“咦?窦名。他打给我干嘛?” 【独眼龙】:“他不是说会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吗?可能想要解除包养合同吧。” 【钢牙】蹦起来:“那我去找大江哥,我可做不了主。” 他飞奔上楼,在江顽房间门口喊道:“窦名电话!” 房间里静悄悄,一点儿声响没有。 【钢牙】为难地蹲在门口,看着手机响了又响。 【独眼龙】道:“你先接了再说。” “好吧。”【钢牙】惴惴不安地接通电话,听到窦名声音沉静地说,“你好,我想见大江哥。” 【钢牙】看看【独眼龙】,【独眼龙】摇了摇头。 于是粗声粗气地威胁说:“大江哥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那你先帮我转告他,我要终止合约。” 电话很干脆地被挂断。 【钢牙】挠挠头,嘟哝说:“胆儿挺大啊,也不怕我们把他丢江里喂鱼。” 【独眼龙】敲了他头顶一下:“以后不准说这种话。” “为啥?” 【独眼龙】朝房间里努了努嘴。 江顽正站在窗前发呆。 他的身上还充溢着Alpha的信息素,清冽的雪松香在他血管中流淌,多年的压抑与疲惫似乎一扫而光。 一想起雪松香的主人,身体甚至充满了欣喜与满足。 即使只是暂时标记,Alpha和Omega之间依然建立起微妙的勾连。 标记与被标记的幸福感,刻在了每一对Alpha和Omega的基因里。 对不起。 江顽轻声道。 他拿起手机,给窦名打去电话,准备结束这一切。 “江顽?”少年声音含笑,“刚分开就想我了吗?” 江顽一肚子话就这么憋在了嗓子眼,平时大大咧咧的人哽了一下,老脸通红地说:“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有点想你。”窦名声音低沉得像在叹息。 江顽耳朵发热,保持镇定地给窦名复习生理知识:“你这是被信息素影响了情绪,理智受到脑内分泌物冲击,神经递质在传递兴奋感……” 窦名语气宠溺地“嗯”了一声:“我还能闻到你的味道,梅子味,很甜。” 靠,又来。 江顽把手机拿得远了一点,揉了揉滚烫的脸颊,板着脸硬邦邦地道:“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窦名沉默了一下:“关于彩礼吗?” 江顽:“……当然不是!” 窦名沉吟:“那就是孩子跟谁姓?没关系,我都可以。” 江顽:“……也不是。” “不想生孩子也可以,我们可以一直过二人世界……” “不是不是都不是,”江顽打断了窦名的胡乱猜测,“你一下子想太远了吧!” 窦名笑了笑:“凡事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不跟你说了。”江顽挂了电话,扑倒在床上,唉声叹气,苦恼不已。 跟不上年轻人节奏了,他把脸埋进枕头里,让大脑冷却片刻,重新回想窦名的话,突然若有所思。 “凡事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窦名是不是准备做什么? 第二天。 江顽气势如虹地走进教室,板着脸走向窦名,准备把人拉到教室外摊牌。 本来,他还想采用委婉一点的方式说明情况。 现在,他觉得必须要毫不动摇地单刀直入。 他必须冷酷、无情地告诉窦名,他们之间没可能,暂时标记不过是春风一度,不必放在心上。 也许窦名会骂他渣男,会控诉他玩弄处A感情,但他都能承受。 江顽抱着这样的觉悟,站在了窦名面前。 暂时标记能维持3~5天,他身上依然有Alpha的味道。 他自己觉得,成年人嘛,你情我愿,很正常。 可在一群十八-九的少年看来,这可是件天大的事! 要知道,平时听说谁和谁牵手,谁和谁接吻,都能让这群娱乐生活单调枯燥、从早到晚都被学习压得喘不过气的孩子兴奋得讨论一晚上。 更别说班里的Alpha标记了Omega! 标记,是标记诶! 约等于上-床!MakeLove!DOI! 高三二班全体都骚动了起来,单身狗们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两人。 窦名靠窗坐着,手中拿一本书,八百年都不会融化的冰山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来了?” 雪松香自然而然地绕开周奎,把江顽从头到脚包裹起来。 那种熟稔与亲昵,差点让江顽当场软了腿脚。 面对标记了自己的Alpha,Omega总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臣服与信赖。 屏牢啊江顽,别被美□□惑了! 江顽给自己打了打气,面沉如水地开了口:“窦名,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窦名望着江顽背后,笑意收敛,微微皱眉:“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先早读吧。” “不行,必须现在说。”江顽坚持要一鼓作气说清楚。 窦名脸色变得很古怪。 中年大叔的声音在江顽背后响起:“是啊,还是现在说吧。” 江顽:“???” 他茫然回头,看到了班主任熟悉的面庞。 班主任笑眯眯地背着手,弯着腰:“怎么不说了呀?” 他明明看起来和善可亲,江顽却蜜汁害怕,弱弱开口:“我……” “你什么你!”六月的天都比不上班主任的脸,那真是说变就变,“江顽!你来干什么来了!啊!敢早恋了你!你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你爸妈!知道为自己负责吗!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吗!” 班主任直起身子,吼得江顽噤若寒蝉,面色发白,差点一头仰倒。 窦名起身把江顽拉到身后,信息素仿佛一座城墙,忠实地守护自己的Omega。 “老师,都怪我。”窦名主动揽责道。 “当然怪你!你是Alpha!你负全责!”班主任怒吼,“你!江顽!都去我办公室等着!其他人!看什么看!好看吗?!还不早读!” 班主任的淫-威之下,全班安静如鸡,包括江顽。 他一点儿不敢反抗地去了办公室,惊魂未定地躲在窦名的信息素里,好久之后依然感觉耳旁嗡嗡作响,仿佛班主任就在边上。 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老师对他的威慑度依然能保持在99%以上。 作为一个成年人,这实在没面子极了。 第18章 江顽蔫了吧唧地挨了班主任半天的训,仿佛真成了早恋被抓的高中生。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江顽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收债现场围观,如果不围观就不会看到窦名,如果没看到窦名就不会想要他的信息素,如果不想要信息素就不会想办法混进学校,如果不混进学校就不会被…… 说多了都是泪。 中午,他打起精神,找到窦名,想要谈谈。 窦名一点儿没拖沓地答应下来,跟着江顽出了门。 一走到没人的地方,就毫不收敛地放出了信息素。 浓郁得让人上头。 江顽顿时软倒,窦名将他搂到怀里,撩起他后颈碎发,按了按他的腺体。 “别着急,这就给你。” 江顽:“???” 他挣扎:“我、我要……”跟你说正事啊混蛋! 窦名低声笑道:“我知道。” 犬牙探出,在腺体上磨了磨,找准下口的地方,便一点一点刺了进去。 江顽:“???”你知道个蛋、蛋……唔好像有点舒服……不,是好舒服…… 江顽抓着窦名肩膀的手,不知不觉,变成了勾住窦名的脖子。 …… 一个礼拜后。 江顽挫败地以头撞墙。 这个Alpha该死的甜美! 每天来一口该死的爽爆! 这么多天下来,他的身体越发适应了窦名的雪松香,现在几乎一靠近窦名,身体就不自觉地发软、变热,甚至潮湿起来。 根本找不到机会跟窦名讲清楚! 啊啊啊啊他这个人渣。 他现在就是玩弄高中小男生感情的人渣。 ……主要还是信息素太香。 江顽忧伤地走出校门,一眼看到了自家来接的车。 “去吧。”窦名在他身旁说,语气轻柔得让他头皮发麻。 “你也快回家。”他匆匆离开,却依然能感觉到窦名温柔含情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他握紧拳,下定决心转换思路。 既然渣了,那就渣到底,维持着这个高中生身份,和窦名谈一个无忧无虑的初恋吧。 不过,前提是先解除【大江哥】和窦名的包养合同。 他一点也不想绿了自己。 打定主意的江顽,浑身上下都轻松起来。 他第一次主动给窦名发消息:“到家了跟我说一声哦。” “好[亲亲]” 江顽:“……” 默默放下手机:他可不知道窦名会这么不正经啊! 亲亲可还行! 窦名发了消息,等了十几秒,见对面没再回,便收起了手机。 他低头时唇角含着笑,抬头时已经变成面无表情。 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不满地抱怨:“好歹我也是一人一票投出来的校花,能不能给点面子?” 窦名伸手:“我要的东西。” 校花大人,也就是车宸英,从身旁包包里拿出一卷陈旧的黄皮册子。 “喏。”车宸英道,“这是我千辛万苦从家里书房偷出来的。” 窦名想把黄皮册子接过来,车宸英却收回手,警惕道:“我要的东西呢?” “给。”窦名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扔了过去。 车宸英忙接住U盘,眼前一晃神,就发现手里的黄皮册子不见了。 再一抬头,窦名已经起身朝店外走。 “喂!下次有货记得再找我啊!”车宸英在窦名背后轻轻叫了一声,就赶紧握紧U盘,做贼似的溜走了。 这里头可是绝版AO视频! 主角都退役了! 网上根本找不到资源! 窦名居然有,还用这么珍贵的东西换什么“江家”所有资料。 江家早就没落了,如今他们车家才是海城扛把子。只不过他老爸苟惯了,在外头给江家撑着面子,让那些不知情的人以为,海城现在还是江家的天下。 这样他们车家才能闷声发大财。 江家最辉煌的时候,他老爸仔仔细细研究过,还总结了一沓资料编成册子,也就是他给窦名的黄皮册子。 时过境迁,这黄皮册子已经无用,放在角落堆灰,他轻而易举地拿到了。 没想到还能换个珍稀资源回来。 嘿嘿,血赚。 至于窦名为什么要找江家的资料,车宸英并没有多想。 中二少年,喜欢看看“道上”的故事,不是很正常嘛? 也就他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才对这些黑社会啊,极道啊,一点兴趣没有。 窦名拿着册子翻了翻,发现中间夹着一张光盘。 他家里没电脑,便去了趟网吧,准备先看看这张光盘的内容。 光盘插进主机,里头有段视频。 点开后,画质很模糊,约莫360p的清晰度。 左上角显示着日期:2011-06-01 似乎是有人用手持DV录的,时不时还有点抖。 一开始的景象只有静物,一盏昏暗路灯,几辆摩托车停在人行道上。 但能听到嘈杂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大吼。 镜头小心翼翼地往前推进,越过几辆摩托车,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现在画面中。 重新聚焦后,画面清晰了一些。 那是一群彪形大汉在围攻一个少年,少年穿着黑色帽衫和运动裤,身量不高,明显还未长成,但在这群大汉的攻击下,却完全不落下风。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出拳或是甩腿都没有太多花哨的动作,一看就是那种实战出来的拳脚,每一下都刁钻地打到人体上最痛的地方。 没多久,大汉们就四仰八叉地横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打滚。 少年抬起手背擦了擦汗,面容始终隐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他沉重地喘息片刻,突然转头朝镜头方向看了一眼。 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窦名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一股杀气。 “!”拍摄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镜头微微一晃。 就在同一时刻,躺在少年背后的光头大汉突然一跃而起,粗壮的手臂猛地卡住少年的脖子,另一只手反手摸出一把雪亮的水果刀! 少年痛苦地挣扎,光头大汉狞笑着举起水果刀,就要往少年胸口扎去,少年腰腹猛一用力,居然将几倍于自己体重的大汉狠狠掀翻。 大汉摔在地上大声痛呼,摇头晃脑想要爬起来时,那把水果刀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少年的手中。 “啪!”他手腕一翻,甩出水果刀,直接钉穿了大汉的掌心! 大汉手掌血流如注,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上前一脚踹倒大汉,踩着大汉胸口正要说话,身后又有一个胡子大汉爬起来,手里拿的竟然是一把仿-5-4-式的杂牌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少年的后背,大汉扣动扳机,少年同时侧腰,柔韧的腰肢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一声巨响后,飞出的子弹擦着少年的腰,狠狠射-入街道对面的灯柱。 大汉见状忙调整枪口方向,少年却已顺势直起身猛地甩腿,脚尖准确地踢中大汉的手腕,大汉吃痛手一松,枪从手心掉落,少年伸手一勾,便将枪带到了自己手中,旋即手腕一翻,手-枪花似的转了一圈,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大汉的额头。 大汉腿一软,直接尿了裤子。 少年往右边走了一步,枪口指着大汉撇了撇,大汉哆哆嗦嗦地举起手,顺从地跟着枪口方向,走到了手掌被钉穿的大汉身旁。 剩余的大汉仍在他们身旁抱头呻-吟。 少年冷冷道:“所有人抱头蹲下。” 除了胡子大汉立刻照做,其他人迟疑着爬起来,眼中仍然闪烁着恶毒的诡光。 少年毫不犹豫地开枪,射-穿了其中一人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这人凄厉地嚎叫,肩膀上鲜血狂涌,身体止不住地抽搐。 再也没人敢迟疑,所有人都抱着头蹲了下来。 少年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再不来我就凉透了。” 看到这里,窦名微微皱眉。 少年一共说了两句话,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个声音,很像……很像江顽。 窦名肯定少年和江顽之间有某种联系,但要说这个少年就是江顽的父亲……他看了看左上角的时间,2011年。 这实在对不上。 但要说少年就是……就是江顽,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将两人联系起来。 江顽无害,怯弱,但温暖,和这个冰冷的少年,不可能是一个人。 窦名思考时,视频里已经响起警笛声,很快就有几辆警车出现,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上冲下来,将大汉和少年团团围住。 当头的一辆车下来一个便装:“江晚,真有你的啊!我那儿行动结束了!大获全胜!” 便装警察说着就要走向少年,却被旁边的人拦住:“头儿,他有枪!” “去!”便装警察笑骂一声,却也停下了脚步。 “啪啪!”几乎是前后脚地,少年三下五除二直接拆了仿制枪,随手把零件丢在了地上。 便装警察:“……” 少年戴上帽衫的帽子,转身朝镜头的方向走来。 便装警察在他身后喊:“江晚,明天来局里一趟,你得作为证人录口供!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 少年背对着警察挥了挥手,和镜头的距离越来越近,拍摄者显然很紧张,往后努力缩了缩。 窦名这才发现,拍摄者一直躲在巨大的绿色垃圾桶背后。 他凝神望着画面中逐渐靠近的少年,想要看清少年的面庞。 少年越走越近,镜头却越发向后缩,在他经过时,只拍到了他的小腿。 就在窦名以为注定看不清少年的脸时,少年突然弯腰,脸都快贴上镜头。 “!”画面疯狂颤抖。 少年稍稍退后,精致的五官做着鬼脸,接着露出得逞的得意笑容,和不久前杀伐果敢的模样判若两人,黝黑的瞳孔干净得像个小狗崽。 “嘘。”他把沾灰的食指放在嘴唇中央,眨了眨眼,“别被他们听到。” “……”镜头上下晃了晃。 少年灿烂地笑了笑,反手抹了把腰间的伤口,用染血的大拇指在镜头上蹭了一下,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拜拜。”他无声地说,“有把我拍帅一点吧?” “……”镜头再次点点头。 少年摆摆手,直起身,哼着小曲远去:“咱们老百姓,真呀真高兴~” “……”视频黑了下来,几秒后,缓缓打出几行字。 江晚。 江家第三代。 2011年,其父意外去世,他以十六岁稚龄,清扫门户,维持偌大家业,供养寡母幼弟。 我是他永远的粉丝! 我永远喜欢江哥! 车俊2015年留。 PS:江哥起外号的水平太臭,大江哥是什么鬼?太敷衍了吧我去。 PPS:江哥貌似要把大部分产业都切割掉,但我话撂这儿了,有江哥在,我车家就是万年老二。江哥No.1! 视频到此全部结束,画面静止在最后这几行字上。 窦名按下键盘上的后退键,反复观看视频的最后几秒。 少年后退,再靠近,再后退。 这几秒把少年的脸拍得很清楚,但他依然看了一遍又一遍。 江晚。 江顽。 原来如此。 窦名靠在电脑椅上,大脑一片空白。 【大江哥】和江顽,根本就是一个人。 窦名揉了揉眉心,想起那天【大江哥】的人上门要债,他看到楼下停着一辆全黑的迈巴赫。 那个时候,【大江哥】,不,江顽,就坐在车里,看着自己吧。 窦名脑中有一连串的疑问。 江顽为什么要假扮成高中生接近自己? 是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是不是窦德利惹的祸? …… 他思绪芜杂,只觉得千头万绪,心情无比混乱。 这时,他手机上来了电话,是【钢牙】的号码。 他接起来,听到那头用粗粝的声音说:“我是大江哥,我同意你的请求,可以和你解除包养合同。” 窦名抿了抿唇,脑中浮现出江顽拿着变声器,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大江哥”的模样。 “不用了。”窦名垂眸,“我改主意了,我想和你维持现有关系,也不介意更进一步。” “!”粗粝的声音用怒气掩饰着震惊,“你当我大江哥是什么人?你想解除就解除,想不解除就不解除……” 窦名弯了弯唇角,听着电话那头发了一通脾气,沉吟片刻,没有说话就挂了电话。 江顽:“!!!” 窦名看着屏幕上笑容灿烂的少年,缓缓露出了微笑。 双重身份很好玩吗? 我陪你。 但永远别忘记,你是我的Omega。 别想逃。 第19章 江顽陷入了哲学的沉思。 窦名不肯解除合约,岂不是等同于他俩双双“出轨”? 那,他和窦名,谁比谁更渣? 关于这个问题,大家举手表决,【钢牙】,【独眼龙】,薛妈和厨娘,每人一票。 四票全投给了江顽。 智能闹钟大声逼逼:“渣了Alpha不要紧,交-配才是硬道理!” “怎么哪儿都有你。”江顽拍飞它,据理力争,“我都同意解除合约了,他自己不干。怎么看都是他想脚踏两只船吧!” 【钢牙】用疯狂暗示的语气说:“要是有一份工作摆在我眼前,只要付出一点点信息素,每个月就能拿一万五,那我也愿意。” 【独眼龙】附和点头:“更何况这是一个被父亲拖累,只能自己勤工俭学的孩子。” “可怜啊。”薛妈怅然叹气,“上次他来家里,我能看出他一片真心。” 厨娘端出煲好的鸡汤,望着蒸腾热气恍惚凝思:“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江顽:“……”他不跟这群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一般见识。 虽然,仔细想想,窦名真的不容易。 窦德利是做惯了的老赖,还颇有游击精神,知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连他调查背景的时候都没查明白,愣是搭进去一百万。 这老赖自己跑路了,也不管儿子。他们公司是文明要债,可其他公司呢? 也不知道窦名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钢牙】跟学会了读心术似的,刷刷地在【父债子偿】群里发了两张图片。 一张是窦名在“搬砖”,上身穿一件满是泥点的黑色背心,下-身着一条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工装裤,两肩各抗一根江顽腰那么粗的铁管,发力的肩臂肌肉贲张,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油汗。 还有一张是窦名坐在地上吃盒饭,泥地上铺了张蛇皮袋,就成了他的餐位,混杂在一起,已经看不出本色的炒青菜、红烧肉和小鸡腿,就是他的午饭。他显然是饿坏了,大口吞咽着老青菜和白米饭,却仿佛在品尝人间美味。 江顽脸色铁青。 【钢牙】解说道:“这孩子寒暑假就去工地打工,他是Alpha,干比别人重一倍的活儿,拿别人1.5倍的工资,每天少的时候七八百,多的时候上千,一年打两个月左右工,就能在学校维持体面生活。” 薛妈凑过来看了一眼,越发欣赏窦名的吃苦耐劳:“学校不给他们提供奖学金吗?他学习挺好吧。” “可能是为了攒彩礼吧。”厨娘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薛妈,“丈母娘心疼女婿了?” 薛妈摇头:“我算哪门子丈母娘,凡事我都听我们少爷的。” “您可别寒碜我。”江顽一听薛妈就是在赌气,一准是上次他批评了薛妈,薛妈记仇了。但他现在可没空跟薛妈打口舌官司,“钢牙,这个月给窦名发钱了没?” 【钢牙】点点头。 江顽:“再给他打一万五,就说,是他这次识相,不解除合约的奖励。” 【钢牙】利索地办好了事儿,忍不住再次疯狂暗示:“其实我的信息素呢……” 江顽眼一横,【钢牙】脖子一缩,不敢再皮。 “以后每个月都给他打三万。”江顽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咱们公司不能比工地工资还低。” 【钢牙】哼哼唧唧:“行,都听您的。” 江顽默默把窦名的工地照保存到手机,不再为合同的事儿纠结。 不能解除就不能解除吧,正好,可以用这个合同保障窦名的生活。 嗯,他一定不是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他只是为了捐助贫穷高中生! 这么想着,他就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上学去了。 一如往常地,窦名早早就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早读。 卸下心理负担的江顽,一身轻松地打招呼:“窦名我来啦!” 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江顽很不要脸地给自己配了个画外音。 窦名抬头看向他,黑沉的眼中似乎有种深意,他一哆嗦,有种被看穿一切的错觉。 他怔了怔,迷惑地回看窦名,年轻的Alpha微微一笑,眼中阴霾尽散,目光温暖和煦。 “你来了。”雪松香温柔地抚了抚江顽的头。 果然是错觉,和平常的窦名根本没区别嘛。 江顽洒然一笑,余光瞥到班主任进了门,忙回到自己位子坐下。 班主任踱到讲台上,冷冷地说:“有的人,别一大早就在这儿眉来眼去。” 同学们默默看了“有的人”一眼。 窦名和江顽已经算是他们二班公开的一对儿了。 没办法,AO契合度高,配对上了,老师不敢,也不能强行将他们分开。 毕竟,以Alpha那可怕的占有欲,谁也不知道强制措施会不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 就是可怜了剩下的那个Alpha啊。 大家同情地看了一眼周奎。 周奎努力把自己埋进书本里,可心里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好个窦名,之前跟他说什么不追Omega,结果呢? 这没几天,两人都标记了! 就他还傻乎乎的说什么公平竞争。 这对狗男男放学后到底干了什么呀呜呜呜。 今天也依然是单身狗的周奎,含恨在班级群发了条消息:“学生的天职是学习,风花雪月请私下里进行!我们二班的学风,可别被有的人带坏了!” 消息一发出,群里立刻刷了屏。 大雕萌妹: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时光抚不平你眉心伤疤: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福华已生子: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白银之王: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 周奎:“……”我、我、我叼你妈的! 第20章 终于又混过去一天的课,江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他发现今天的同学们格外兴奋,隐约还听到有人相约去图书馆/市体育中心/动物园…… 哦,原来是高三生难得的一次周末。 同桌吴潜和小伙伴们聊得眉飞色舞:“我们去玩密室逃脱吧,市中心新开了一家,听说有个剧本特别好玩。” “几个人的本子啊?” “六个。” “那我们人不够啊。” 吴潜眼神往江顽的方向飘来。 江顽只想回家睡大觉,忙道:“别看我,我周末要、要补课。” 作为一个终于进步到班级中下水平的差生,他的理由特别能说服人。 吴潜点点头:“也是,而且你还有洁癖,不太适合去公共场合。” 江顽点点头,摸起书包准备开溜。 “机会难得嘛。”谈俊伸手想要拉住江顽,却莫名感觉到一股杀气,怕烫似的缩回手,看了看出现在江顽身旁的人,小声道,“你跟窦名一起来,我们就只差一个人了。” 徐丸思狂拧谈俊大腿,痛得谈俊脸都扭曲了。 “你干嘛!” “你才是干嘛!你看人家理你吗!” 高大的Alpha矗立在侧,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 吴潜几个,在Alpha自带的压迫感下,汗都流出来了。 江顽把他们紧张的表情误以为是恳求,想了想也是,虽然他是大人啦,但窦名还小呢,孩子长这么大,不是学习就是打工,一定没机会出去玩吧。 他抬头,问窦名:“怎么样,想不想去试试?” “我都可以。”窦名脸上写着“你做主”。 江顽“哦”了一声,转头看向吴潜几人,笑眯眯道:“那就一起去吧,这单我请客好了。” “!”吴潜搓搓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谈俊舔着脸:“是啊是啊。” 徐丸思瞪他一眼,礼貌客气地询问:“是不是太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没事没事。”江顽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带窦名出去玩玩,“听起来就很好玩呀,而且我转来这么久,早就该请你们了。” “原来还有这种规矩,”谈俊啧啧称奇,“啥时候再来几个转校生呢?” 徐丸思捶了他一下:“你可闭嘴吧。” 江顽笑了笑,跟大家约好了时间地点,便和窦名一起走出教室。 大家就看到,江顽走在前方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窦名认真听着,非常熟稔地长臂一伸,把江顽肩上的书包勾了下来,背到了自己的肩上。 “这就是爱情啊。”一群人感慨。 吴潜敏锐地听到多了一个人的声音,一回头:“卧槽周奎你怎么了!” 这只单身狗Alpha蹲在自己椅子上,眼睛红得像红眼病。 “没事!”周奎凶巴巴一吼,跳下椅子开始收拾东西。 吴潜同情他:“那你明天要不要一起?我们还缺一个人。” “不要不要不要!”周奎愤怒地喷了吴潜一脸口水。 吴潜抹了抹脸:“好吧。” 他忘了,此刻的周奎并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只狗而已。 就,真的惨。 江顽出了教室,却没有立刻走向校门口,而是熟门熟路地前往琴房。 窦名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不知不觉寒毛直竖。 有种被猎手盯上的感觉。 今天的窦名果然还是很不一样。 江顽走进琴房,转身想要问清楚,却立刻被绵厚的雪松香包裹住全身。 身体早已记住专属于自己的Alpha信息素,尽管这雪松香温润之下藏着勃-发的侵-略-性,可身体认定了这个味道没有危险,擅自变得柔软湿润。 窦名环住软下来的江顽,将他扣进怀里,以防他身上沾了灰尘,回家后又要洗两个小时的澡。 江顽依偎着窦名,在重重雪松香的围绕中感到舒适与安心,但很快又有种空虚涌上心头。 身体想要的,不仅仅是拥抱。 窦名一脚踢上了门,在黑暗中横抱起江顽,走了几步在琴凳上坐下,将江顽放在大腿上,撩起他的碎发,把犬牙刺进他的腺体。 仿佛猎手叼住猎物的后颈,江顽在阵阵冲击中微微颤抖,窦名却死死按住他,刺得更深,给得更多。 …… 江顽缩在窦名怀里,沉重地喘息。 刚刚太刺激了。 说实话,有爽到。 他诚恳地夸奖:“小伙子不错,有进步。” 窦名按摩着江顽滚烫的腺体,很严肃地问:“为什么叫我小伙子,你很老吗?” “老”这个字眼让江顽心里一咯噔:“不、不啊,就是开玩笑的称呼而已,网上很多人都会这样,不是还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喜欢自称老阿姨嘛。” 窦名“嗯”了一声,继续很严肃地问:“那是不是年轻人喜欢说自己老,真正老的反而爱装嫩?” “装嫩”这个词再次刺痛了江顽的心:“还、好吧。”他从窦名膝盖上爬下来,不大高兴地走向门口,“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窦名跟着江顽出了门,又有了新问题:“为什么A比O大一点,一般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O比A大,大家就会说些不友善的话呢?” 江顽并不想回答:“……”窦名今天为什么话这么多? 他以前不爱说话,是不是知道自己很会戳到别人痛处,就干脆不说了! 江顽额角青筋跳了跳,但还是按捺住心头火气,准备说些“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九十岁”之类的话把窦名怼回去。 但窦名自问自答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内心阴暗,就看不得别人幸福吧。我觉得O比A大不但没问题,还有一个特别的好处。” 江顽怒气全消,停下脚步兴致勃勃问:“什么好处啊?” 窦名看着江顽认真地说:“不用怕自己年纪大了,满足不了自己的Omega。” 作者有话要说:啊月底了,求营养液呀营养液,不然过期了也浪费了对叭 第21章 江顽甜滋滋地上了车,前座上【钢牙】忍不住提醒:“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呢,窦名是不是知道你身份了?” “知道就知道呗。”江顽不甚在意地往靠枕上一趴。 【钢牙】诧异地瞅瞅后视镜,他家大哥面若桃花,眼泛春水,浑然是浸泡在恋爱蜜罐里的模样。 他忙摸出手机,偷偷给【独眼龙】发微信:“哎呀妈呀,大江哥这下栽进去了!咋办咋办,窦名还只是个高中生啊!” 【独眼龙】回:“人家A才O貌天生一对,轮到你个妖怪来反对。” 【钢牙】默默吐血:“您说的是。” 他刚跟【独眼龙】聊完,就发现有个三人群聊跳了出来。 名字叫【顽顽名名约会大作战】。 他定睛一看,哦,是那个【父债子偿】群改了群名:“……” 江顽回到家,把衣帽间翻了个底朝天,找不到满意的衣服,就跟薛妈抱怨:“怎么我一件穿出去的衣服都没有!” 薛妈老神在在地沏了壶花茶:“对呀,怎么回事呢?” “我的好薛妈,”江顽蹦到她脸前,“您就别跟我赌气了,我明天要跟窦名约会呢。” “咦?你不是要跟人家分手吗?” “还不是信息素太香。”江顽双手合十诚心忏悔,“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境泽都会犯的错误。” 薛妈“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孩子。行了,我去楼上帮你看看。” 江顽欢喜地“诶”了一声:“您这边请。” 第二天。 江顽六点就起了床,敷面膜修眉毛打理头发,抹水乳擦身体乳涂透明指甲油,穿好薛妈帮忙搭配熨烫的衣裤鞋子,戴上让眼睛更加pikapika的深色美瞳,最后还要在耳后喷两滴Omega专用香水。 结束后已经到了十点,再不出门就要来不及了! 江顽顾不上吃早饭,火急火燎上了车。 厨娘追着喊:“少爷,我炖了好久的养胃粥!我给你打包你带车上吃啊!” “你跟薛妈吃吧!”江顽催着司机赶紧开车,拿出小镜子给自己涂唇膏。 厨娘沮丧地折回家里,薛妈给她盛满满一大碗:“想想咱们以前,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没事儿,这是好东西,他没时间享受,我们自己吃。” 江顽端庄地坐在车里,生怕磕到哪里,碰乱发型弄皱衣服。 司机察言观色,开得尤其平稳,结果就导致速度有点儿慢。 偏偏又遇上堵车,眼看快十一点半,还没到地方。 他们约好了十一点十五在商场楼下集合,先去负一层吃饭,然后再去楼顶玩密室逃脱来着。 他只好给窦名发消息:“我这里堵车了。” 窦名安慰他:“慢慢来,他们也没到,不着急。” 江顽有点不放心,以为是窦名善意的谎言,十二点好不容易到了才发现,他还真不是最后一个。 有个小伙伴甚至还在家里没出门。 “对不起啊,睡过头了QAQ” 吴潜摇头:“不等他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大家同意,一起下到负一楼。 江顽和窦名走在最后,没吃早饭的江顽,肚子含蓄内敛地叫了两声。 窦名伸手摸了摸:“在我眼里,你平常的样子就很好看。” 江顽茫然却配合地一脸害羞。 小伙子为何突然土味情话? 窦名牵起江顽手,掌心温暖而干燥:“所以不要为了打扮,不吃早饭。” 江顽眨了眨戴着美瞳尤其明亮的大眼睛,抿了抿涂着唇膏柔软湿润的嘴唇,泛滥的信息素快要把香水味道全部掩盖。 哎呀,都被看出来了。 他小声问:“那我今天有没有特别好看?” 窦名点点头,又摇摇头,认真嘱咐:“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 江顽笑眯眯:“没事没事,我钢筋铁胃。”见窦名神色严肃,他顿了顿,眉眼弯弯,“不过我听你的。” “嗯。”窦名这才松缓了面色。 吴潜站在日料店前无奈摇头:“两位,谈情说爱有的是时间,先来吃饭吧。” “好的。”江顽和窦名手牵手,大摇大摆走进店里,闪瞎单身小伙伴们的狗眼。 饭吃到一半,吴潜郁闷地报告,先前约好的小伙伴声称实在起不来床,找了另外一个人替他:“据说是个Omega。” 谈俊一愣,看了眼江顽和窦名,再来个Omega蜜汁尴尬。毕竟窦名在他们学校,不是好多Omega的梦中情A来着吗? “已经到了,说吃完饭密室逃脱店门口见。”吴潜为难道,“早知道就直接换个五人本玩了,现在他都过来了,也不好再把他赶回去。” 他看向窦名,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地道,生怕来的Omega正好是窦名粉丝。 窦名没说话,江顽倒是大度地挥挥手:“大家都是同学,没关系没关系。” 他心大,却把吴潜三人急得不行。他们在QQ群里交流,特别害怕一会儿会有修罗场。 吃完饭,几人心事重重地上了楼。很快看到,密室逃脱的店门口,有人在玩手机,盘靓条顺,回头率极高,长得极眼熟。 “是车宸英。”吴潜傻眼。 谈俊窒息:“最坏的情况。” 徐丸思:“真就修罗场呗。” 几人心里打起退堂鼓,车宸英却已听到动静,笑着抬起头。 而后笑容缓缓凝固。 吴潜回头望向江顽:“要不我们先回……卧槽你们什么时候情况!” 只见不知何时,江顽已经依偎到窦名怀里,窦名则把手搭在江顽肩头,两人一副连体婴儿模样。 江顽笑着朝车宸英挥手打招呼,对吴潜道:“回去干嘛?不是特地来玩的嘛。” 车宸英不甘示弱道:“你们要是不介意,我当然没关系。” 吴潜:“……” 谈俊:“……” 徐丸思:“……” 他们悄咪咪用眼神交流,坚信此刻江顽与车宸英的对视中有电闪雷鸣,无边杀意。 而他们,作为路人甲乙丙,必须靠边站,以防卷入世界大战。 江顽抱着窦名,依然一副车宸英最不喜欢的小白花样。 可他上次“欺负”江顽,立刻被窦名教育,跟着的Alpha追求者全部被揍翻,气得他和那些软蛋怂包断了来往。 现在他虽然心里不爽,但也只能感叹Alpha果然眼神都不好使,看不出这种小白花的本质是绿茶婊。 他心里憋了坏,想等待会儿进了密室,好好吓唬吓唬江顽。 密室里漆黑一片,江顽几人一进去,老板就赶紧关上门,只留给他们俩对讲机,一个窦名拿着,另一个放车宸英手里。 车宸英打开对讲机上的灯,把自己下巴照得惨白,压着嗓子阴恻恻说:“所有人都进来了吧。” 江顽露出看傻儿子的慈祥表情。 车宸英:“……” 吴潜打圆场:“好吧,我们先各自找一些线索。” 大家应了一声,纷纷行动起来。 除了江顽。 众所周知,江顽有洁癖。 他一点儿勉强自己的意思也没有,缀在窦名的臂弯上,娇滴滴指挥:“诶窦名,你看那是什么,好可怕呀。” 窦名翻了翻:“是一副画,我把它反过来,这样你就看不到了。” 车宸英:“……” 他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俩人真浮夸,正要点评一番,却被吴潜强行拉走,负责他们那边的照明。 江顽顺着窦名手里对讲机微弱的光芒四顾一番,又有了新发现:“窦名窦名,墙上好像有个机关。” 窦名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果然找到一个机关,于是转了一下:“你真聪明。” 吴潜纳闷回头:“这机关干嘛用的?”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车宸英背后,一个人形黑影刷地落了下来:“草!!!” 与此同时,密室里响起冰冷的似男似女的诡异声音。 车宸英被掉下来的人影拂了下后背,一个激灵转了身,直接被人影贴上脸,惊恐得手足无措,嚎出杀猪似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谈俊和徐丸思哆哆嗦嗦抱住对方:“谁!谁在说话!” 江顽:“……”各位冷静,这个声音是在告诉我们线索哦。 他心里吐槽了一下,转念一想,本来嘛,玩密室逃脱,又不是为了单纯玩个游戏。 于是他惊呼一声,忙往窦名怀里钻,柔弱的姿态好看又惹人怜惜。 果然,窦名心疼地皱了皱眉,轻轻抚他后背,温柔地小声安慰,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江顽在窦名怀里心满意足地蹭了蹭,看到车宸英已经被吴潜拉开,却还惊魂未定,便丢给他一个嘲笑的眼神,帮他压压惊。 车宸英:“……”从他嚎出猪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彻底输了。 至此,车宸英从一只高傲的小孔雀,颓丧成落败的小公鸡。江顽却不改初心,始终娇娇弱弱,把小白花的人设贯穿到底。 等好不容易从密室里出来,车宸英落荒而逃,江顽却意犹未尽。 “下次再一起玩啊。”他挥挥手。 车宸英走得更快了。 吴潜忍不住笑出声。 窦名突然开口:“晚上你们有计划吗?” “我们可以去吃那家烤肉。”谈俊嘴快地回答。 徐丸思捂住他嘴,微笑道:“没有诶,我们各回各家吧。” 窦名点点头:“那就在这里散了吧。” 谈俊:“……” 吴潜:“……” 虽然感觉有猫腻,但他们也不敢问。 江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窦名。 窦名面色如常地告别了吴潜几人,牵着江顽去坐电梯。 江顽戳戳他肩膀:“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窦名点点头:“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帮你补课吗?” 江顽:“嗯。” “正好今天晚上可以去我家。”窦名神色坦荡,眉宇清正,仿佛所说即所想,真的只是想帮江顽进步而已。 第22章 江顽自然也很单纯地答应了窦名的邀请。 周末去同学家补课,再也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 他蹦蹦跶跶跟着窦名走出商场,乖乖巧巧坐上窦名座驾,一辆有些老旧,却擦拭得干净亮眼的自行车。 窦名是骑车来的,现在要载他回家。 他当然不会煞风景地说,可以喊他家司机开车来,自行车放车上就行。 他环住窦名劲瘦的腰,整个人青春又有活力:“出发!” 窦名应声踩动脚踏板,一阵风似的骑到了大马路上,前进的速度快得像闪电。 秋风吹拂江顽的面颊和肩膀,他有点冷,往窦名身后缩了缩。窦名的身体像燃着一把火,透着融融暖意,他就把整个上半身贴到窦名的后背,汲取这珍贵的温度。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内心感叹年轻真好。 过了一会儿,路过精品店,窦名停下车,进去买了一条大大长长的羊绒围巾。 江顽站在车旁,怔怔地看着窦名给他围上。 “到家就不冷了。”窦名说。他只穿了一件短袖,实在没法脱下外套给江顽披上。 江顽默默把“这围巾还没洗过”咽回肚子里,眨眨眼睛欣喜雀跃地说:“谢谢你。” 窦名揉了揉江顽毛茸茸的头:“走吧,马上就到了。” 江顽揣着“哎呀我的发型都被你搞乱”的牢骚,重新坐上自行车的后座。 果然如窦名所说,很快就到家了。 这是一栋矗立在闹市区的老旧小楼房,连绵几排相似的房子组成一片城中村,城市的繁华热闹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这些小楼房封印在贫穷的沉默里。 有能力的早就从老房子里搬走,还留下的则沉浸在过去的体面。邻里之间便不愿多说话,仿佛害怕戳破某种美梦的泡沫。 早几年这片房子就说要拆,可似乎是因为产权纠葛,迟迟无法开工。 窦德利来找江顽借钱,拿着批准房地产开发的红头文件,说是马上就要拆迁,每家能赔好几百万。 江顽手下也有不少能人异士,却都没看出这文件竟是作假。直到把钱借出去一年,公司来收利息,却发现窦德利已经跑路,这才得知上了大当。 手下来请示江顽如何处理,江顽便坐着自家的迈巴赫,来这里观察情况。 当时小楼房前挤满债主,凶悍的花臂大汉将门砸得震天响,人群中“草你妈”的叫骂不绝于耳。年轻的Alpha就在这时推门而出,遮天蔽日的雪松香潮水般淹没人群,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畏惧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嘈杂与叫嚣倏然平息,蝉鸣鸟叫声中,Alpha让开路,指了指身后:“家具可以抵债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说话。 这年轻人充沛到可怕的信息素笼罩全场,平静的语气反而增添了他的恐怖。 大家都知道,海啸爆发前,大海也是很温柔的。 面对战斗力爆表的年轻Alpha,再多谨慎都不为过。 谁知Alpha竟然真的这么好说话,站在门口,让他们排好队,挨个进去拿走和债务等价的家具。 “利息不能超过36%。”Alpha认认真真说,“超了算是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 神经病啊!我们放的就是高利贷好吗! 一群壮硕大汉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安静如鸡,取走自己应得的,便乖巧离开。 除了一开始砸门的花臂大汉。 年轻的Alpha望了望门内:“还有一架钢琴,你抬走吧。” 花臂大汉摇摇头,举起手机:“老板说了,要等法院裁判,才可以拿走你家东西,不然就成了暴力讨债。” Alpha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眼神总往旁边瞟,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路边那辆黑色迈巴赫。 隔着黑色玻璃窗,Alpha和Omega的目光第一次相遇了。 自行车在小楼房前稳稳停住,窦名一脚踩着脚踏板,一脚踩在水泥路上,用长腿撑住自行车,转头朝江顽示意:“到了。” 江顽抬头,对上窦名视线,心里莫名发虚。 从后座跳下来,他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小楼房,满脸写着“第一次来同学家好兴奋”,仿佛真就是从没见过这栋小楼房的模样。 窦名下了车,掏出钥匙打开厚重的实木门,将车推了进去。 江顽跟着走进楼里,有点黑,却能看出不是空空荡荡,甚至有不少摆设。他惊讶地环顾四周,眼前突然亮起来。是窦名打开了灯。 没有水晶吊灯,没有皮质沙发,也没有手下报告的那台雅马哈钢琴。 但必备的家具一样不少,整整齐齐,全都是木头打造,像是日系家居风格。 目力可见之处,更是纤毫不染。 窦名将车放在角落停好,从鞋柜里拿出干净的棉质拖鞋:“新买的。”他递给江顽。 江顽看到鞋柜边有把刨刀,还有一截打磨光滑的木料。 他换上拖鞋,惊疑不定:“这些,”他伸手划拉一圈,“不会都是你自己做的吧?” 窦名点点头:“家具都用来给我爸还债了,我就自己买了些木头,把要用的家具打了出来。” 江顽走上前,拉着窦名指节分明的大手,左看右看,上摸下摸,心口细细犯疼:“你手上好多老茧,做那么多活很累吧。” “那倒没有。”窦名低头看着两人手心交叠,江顽的手柔软细嫩,可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一些不太明显的伤痕,那些伤痕已经变成一道道浅浅的白色,仿佛这样就能将过去的苦痛全部掩藏,“不疼吗?”他伸出大拇指,用指腹拂了拂那些白痕。 江顽感觉有点痒,忍不住笑出来:“我又不是豌豆公主,你手糙一点,我就被你弄疼了。” 窦名唇角弯了弯,眼里浮现出满满的笑意:“你听到我爸欠债,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江顽刷地抽回手,不自然地塞兜里,“对啊,”他若无其事地到处转悠起来,好像突然对屋里的陈设充满了兴趣,“没什么可惊讶的,不是还有人说‘父母皆祸害’嘛,坑儿子的爹妈一直很多的。” “这样吗?”窦名恍然大悟的语气。 江顽连连点头,煞有介事:“对对,就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我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哦。”窦名走进厨房,“那就好,我还担心了好久,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 江顽在窦名背后大大松了口气。 差点就露馅了我的天! “我先做饭,吃完饭我们再学习。”厨房里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窦名已经忙碌起来,“家里有牛奶和果汁,我昨天买的,你要喝吗?” 江顽心中一动,来到厨房门口,探出毛茸茸脑袋,露出“滑稽”微笑:“昨天专门买了饮料?” “嗯。”窦名坐在小板凳上,挑出小菜中发黄的叶子,抬头道,“不光买了饮料,还买了很多菜。” 江顽站到窦名面前,抱臂挑起眉梢:“你昨天就知道我要来啊?” 窦名摇摇头:“我只是想好了,今天一定要邀请你来家里。” 江顽蹲下-身,和窦名凑得很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窦名:“为什么一定要邀请我?”他又露出“滑稽”脸,“这么想让我进步?” 窦名“嗯”了一声:“我记得你生物分数很低。” “所以呢?” 窦名棕褐色的瞳仁里,倒映出江顽兴致勃勃的笑脸。 “交换唾液也可以构建临时标记,”窦名认真地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知识点。” 第23章 江顽诚实地摇摇头,在雪松香的环绕中眯起眼睛,仿佛一只被挠着下巴的猫咪,舒服地打起小呼噜。 “你要,”他身子前倾,鼻尖几乎贴上窦名的,红润的嘴唇翕张几下,“帮我复习这个知识点吗?” 窦名眸色深沉,声音沙哑地说:“好。” 两人深深望了一眼彼此,阖上眼睛,微微偏头,嘴唇越靠越近。 “咚咚咚。”这时却响起敲门声。 于是只来得及蜻蜓点水,一触即收。 江顽倏地后仰,感到嘴唇酥麻,像过了电一般。他和窦名的契合度,真的很高,高到,轻微的触碰,都能让他身体战栗。 他心里格外慌乱起来,不管是情感还是理智,好像都脱了轨。忙站起身,却脚心针扎似的麻,身子不由晃了晃。 窦名跟着起身,扶住他的腰,垂眸望了他一眼,见他站稳,便绅士地松开手。 然而那愈发霸道浓烈的信息素却出卖了Alpha的真实情绪,雪松香死死缠绕着江顽,一刻也不愿松开。 门口继续传来敲门的声响。 江顽转头:“我去开门。” “别动。”窦名拉住了江顽,掌心滚烫。 江顽脸上发热,却果然站在原地没动。他以为是窦名利用了Omega天生的臣服性,在用Alpha信息素命令他,强迫他。可细细体会,那雪松香固然无比霸道,却只像朝着主人撒娇的小狼狗,而非露出獠牙的凶狠头狼。 江顽脸上、身上都更热了。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和高中生的交往中丧失了主动权,心理与生理都完全沦陷,整个人快要溺毙在无边温柔的雪松香里。 他眼睛潮湿,惊惶抬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窦名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窦名将他抱进怀中,亲了亲他头顶的发旋,然后松开转身:“我去开门,你坐着。” 江顽扶着厨房的门框,望着走向门厅的窦名,眨了眨眼,眼眶中的水汽凝聚,针尖大的泪珠落在了下睫毛上。 窦名虽然越走越远,他身上的雪松香却一直没有变淡。 他不由伸出淡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唇瓣。 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微微发抖,听到耳畔的心跳声怦然回响。 他拿出手机,在【顽顽名名约会大作战】的群里,发了条消息。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窦名了。” 【钢牙】和【独眼龙】都是一脸问号。 “你不是一直喜欢人家吗?” “以前是假的喜欢?” 江顽抿了抿唇,刚想回复,却听到门口响起不和谐的声音。 “小赤佬,以为自己是Alpha就了不起是吧?我告诉你,老子也是Alpha!你爸欠我们三十万,这钱今天你拿得出来最好,拿不出来,就用房子抵债,这房子你别想再住了!” 群里,【钢牙】和【独眼龙】同时发了消息。 “大江哥,我要出来教训他们吗?” “您冷静点,别把这些家伙打死。” 江顽无语:“还不报警?”接着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大门前,乌泱泱来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个Alpha男,一身臭烘烘的石楠花味道。 有点眼熟。 江顽心里想着,插着兜,慢吞吞走了过去,站在窦名身旁问:“谁来了?” 窦名却将他往身后使劲藏了藏:“没事,你先上楼看会儿电视。” 他居然被窦名当作小孩子哄了。 江顽哭笑不得。 虽然窦名很快用自己的信息素把江顽遮得严严实实,石楠花却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Omega的味道。 “切,小赤佬,欠着一屁股债,还有心思泡妞早恋啊。”他-淫-笑了一下,“这样,你把这小O给老子玩玩,老子要是爽了,就免了你的债。” 他话音刚落,眼前一花,胸口一阵剧痛,接着就感觉到自己飞了出去。 他一个三十多岁,正当壮年的Alpha,居然在刚成年的小鬼面前毫无反击之力! 甚至连对方什么时候出的手都没有看清! 窦名冷冷地注视着剩下的Beta,浓稠冰冷的信息素毫不客气地碾压上去。“一起吗?”他望着这群被压迫得喘不过气的Beta,神色漠然地说。 Beta男纷纷后退,石楠花却顶着巨大的压力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叫嚣:“婊子养的小王八蛋,你看老子怎么……” 江顽从窦名身后探出头,漂亮的脸蛋看起来无害极了。 “你怎么说脏话呢?”他声音清亮地呵斥,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好学生。 石楠花却发起抖来。这张脸他记得,他记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前几年的大清洗里,他是为数不多逃过一劫的。当时就是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带着警方横扫了海城大大小小的地下团伙。不知道多少兄弟着了他的道。有的兄弟明明首尾都料理得很好,根本没留下证据,却还是让他逮去扒了一层皮。 像石楠花自己,本来是在街上收保护费的,经过这件事,就只能转行放起贷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句话在石楠花的嘴边打着转,却始终没胆量说出口。 江顽淡淡瞥了一眼石楠花,从他的反应里已经确定,果然是个老熟人。他转头问窦名:“家具都让他们搬走了,还不够还债吗?” “三万滚成了三十万,他们是高利贷。”窦名抬手把江顽的脑袋按回身后,朝石楠花道,“我记得已经把钢琴给你抵债了,那台琴市价五万左右。” 石楠花吓得差点就心脏骤停!什么情况,窦家到底是干什么的?窦德利的儿子,居然敢把大江哥推来搡去! “是是是。”他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拍了拍自己脑门,“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着,他脚底抹油,转身就溜。 Beta男集体沉默片刻,迅速跟上:“老大,等等我啊!” “叫什么老大!要叫石总!” “是是老大!好的老大!” “……” 窦名望着石楠花和Beta屁滚尿流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身边的人。江顽不甘寂寞地又冒出头来,正好奇地打量四周。 “诶他们怎么了?”他一脸不解地问,想了想,星星眼看窦名,“你好厉害,把坏人都吓跑了。” 窦名深深看了他一眼:“对,我把他们吓跑了,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 江顽神情自若关上门,直接把窦名怼到了门板上。 “那个知识点,我们还没复习结束。”他仰着头,嘟了嘟嘴,神情霸道地说,“来,我们继续。” 必须要在高中生面前夺回主动权! 江顽如此想着,举起手按在窦名耳旁,努力地壁咚,不,门咚着窦名。 第24章 江顽在Omega中算个子蛮高的,不穿鞋都有175。 结果站在近一米九的窦名面前,就显得超级小只。踮起脚时,柔软的头发微微晃动。努力蹦跶的模样,像极了毛绒绒的小兔子。 窦名下意识地扶住了江顽的两腋,怕他把自己摔了。 江顽却以为窦名要把他搬走,不让他门咚,立马大声抗议说:“窦名!你反悔也没用了!我现在就是要强吻你!” 窦名动作一顿,沉思片刻,把江顽搬到了旁边,走向了厨房。 “!”江顽痛心疾首,十分后悔。 大意了! 窦名一主动,他就得意忘形了! 作为一个小可爱,他应该羞答答垂下脑袋,等待窦名挑起自己下巴尖,将吻轻轻落在自己唇瓣。 怎么可以那么直白地把心里话嚷嚷出来! 江顽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没看到窦名拿着小板凳,又走了回来。 “可以了。”窦名把小板凳放在江顽脚边,自己自觉站到对面,背对门板,面朝小板凳。 江顽茫然地看着小板凳。 窦名直接用行动解释,伸手架住江顽腋下,把他提起来放在了板凳上。 “站稳了吗?”窦名问。 江顽抬头,发现自己和窦名的视线齐平了。 他一时心情很复杂。 这孩子可真贴心啊。 “站稳了。”他干巴巴地说。 窦名点点头,轻轻放开江顽,微微笑着说:“现在,请强吻我吧。” 他的态度如此坦然,仿佛真是在复习生物知识似的。 江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真就这么直白的吗! 你这眼睛炯炯有神的,让我怎么下嘴! 他和窦名对视,看着窦名含笑的眼眸,性感的薄唇,想到窦名张开嘴,将犬牙刺入自己的腺体,注进那蓬勃的Alpha信息素,身体就不争气的变软,变湿了。 甜蜜的Omega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直往窦名的怀里钻去。 想要。 Omega信息素无声地诉说着渴求。 窦名跨前一步,鼻尖几乎贴上江顽的,闲适的姿态完全变了,仿佛一只慵懒的雄狮,突然发现了草丛中的猎物。 雪松香变得极其危险,极具侵略性,包裹住江顽的身体还嫌不够,气势汹汹地钻进江顽每一个毛孔,要将自己的Omega从里到外全部霸占。 江顽腿一软,差点从板凳上滚下来,还好窦名立马伸手,搂住了他的后腰,将他带进了怀里。 江顽能感觉到,平日里看起来斯文克制的少年,此刻手臂紧绷,结实有力,一只大手牢牢地箍住了自己的腰侧。 Alpha的力量果然无比惊人,竟然能单手托住一个成年男性。 不不,我还小呢。 江顽迷迷糊糊地想,我是高中生,我是高中生。 “你再不强吻我,”窦名低下头,轻轻抬起江顽尖尖的下颌,不错眼地注视着江顽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我就要……”他向江顽靠近,最后几个字淹没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强吻你了。” 通过唾液构建临时标记,似乎比咬腺体更爽呢。 江顽在窦名怀中融化前,若有所思地想。 …… 窦名烧了七八样菜,每道菜里都有肉。江顽被吓了一跳,还想矜持一番,仔细一想,和窦名见面第一天,就被发现喜欢吃烤猪蹄,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 于是喜气洋洋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饭,窦名没急着洗碗,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已经接近八点。 “我先送你回家。”窦名说。 江顽吃了一惊:“什么?我今天回家睡?” 窦名沉默了一下。 江顽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清清嗓子说:“我是说,是啊是啊,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家了。”他煞有介事看看手机,“哎呀,这都八点了,薛妈肯定要教训我啦。我家门禁是七点半诶。” 他编起瞎话来,跟德芙巧克力一样顺滑,好像还真是个家教严格的高中生似的。 窦名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等我们毕业了,再做。即使没有永久标记,我也会永远对你负责。” 江顽整个人快要热到爆炸,窦名这话,说得好像他很饥-渴似的! 他睁大眼睛,大声嚷嚷:“做什么?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最好。”窦名弹了他脑门一下,轻轻地,却还是留下了一点红印子,看得窦名直皱眉,“很疼吧。”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手指就很无辜。 江顽摸了摸额头,掏出小镜子照了照,很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我的皮肤很娇嫩。 “没有呀。”江顽笑眯眯说,像个被保护得很好的温室花朵,“不过我都没机会经历真正的疼痛,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怕不怕疼。” 窦名眼神暗了暗,视频里,少年江顽被那大汉刺了一下腰,反手一抹便是殷红血迹,可少年江顽却没事人似的,笑嘻嘻把血擦在了摄像机镜头上。 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疼痛,还是经历太多,所以忘了什么是疼? 窦名的心口涨满酸涩。 江顽见他神情晦暗,小心翼翼试探:“你是不是后悔,不想让我回家了?” “都说了,得等毕业。”窦名收拾好心情,瞥了江顽一眼,就去推自行车。 江顽发誓从那一眼里看出了责怪与嫌弃。 不是,他真不是那种饥-渴的人! 江顽自己都觉得心虚地想。 送江顽回家前,窦名没忘了给江顽披上自己的外套。秋夜风寒,他虽然穿一件短袖就刚刚好,但对江顽来说,已经有点冷了。 江顽裹着窦名的衣服,仿佛仍在窦名怀中,温暖而让人依恋,充满他最爱的雪松香。他哼起小曲,晃荡着小腿,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与满足。 “吱呀”一声,自行车突然停了下来。 江顽正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到家,好想找借口把外套昧下来。 从窦名身后探头看去,却发现竟然是前路被挡。 两块大石头,把道路封得死死的。 再低头一看,地面撒着不少钉子,似乎已经扎进自行车的轮胎里。 江顽挑眉,哦豁,这是哪家小混混玩的把戏? 刚这么想,耳旁就传来猖狂的笑声,绿化后面跳出来七八个Alpha少年,满脸写着不怀好意。 “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深夜一对小情侣啊。” “我们是这片儿无人不知的恶鬼帮。” “喂,那个Alpha,把你身后的Omega留下,我们就留你一命。” “小美人,你跟着我,保管比这个小屁孩好。老子是恶鬼帮老大,到时候他们都叫你嫂子!” “没错没错,嫂子你看,咱大哥不比高中生壮实多了!这身板!这体格!” 江顽兴致勃勃听着混混们你一言我一语,十分配合地作出瑟瑟发抖模样。 七八个小混混,别说他,就是窦名也不会放在眼里。 窦名一直不说话,也许在酝酿怒火吧。 毕竟自己的Omega被人觊觎了呢。 江顽超有自信地看了一眼窦名,却发现窦名微微蹙眉,一脸为难,着实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擦! 江顽生气了,捶了窦名后背一下:“你干嘛!”为啥一副思考要不要把我卖了的样子啊! 窦名深深看了一眼江顽,望向小混混们,叹气道:“既然你们是道上混的,大江哥的名号,你们听说过吧?” 小混混的老大,穿着花衬衫、小脚裤、豆豆鞋的黄毛少年,闻言一愣,旋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当我是吓大的?就你这样,能跟大江哥有什么关系?我可听说了,大江哥身边,那都是臂上能跑马,胸口碎大石的毛子大汉!” 他轻蔑地看着窦名,这小子虽然身高腿长,可实在称不上什么大块头,顶多是肌肉匀称罢了。 而且这张脸,怎么看都是他们种花家的人种,肯定不是老毛子。 黄毛少年自信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的推理无懈可击,这小子不可能是大江哥的兄弟。 窦名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是大江哥的小弟。”他又深深看了一眼江顽,才继续说,“我是他的情人。” 黄毛少年:“……” 江顽:“……” 黄毛少年从没想过一个Alpha,还能同时做两个Omega的男朋友! “那他呢!”黄毛少年颤抖地指向江顽。 窦名看向江顽,一副对不起他的表情:“大江哥知道我们的事,你放心,他不会为难你。” 江顽不知道窦名已经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自然就看不穿窦名眼里隐约的戏谑。然后他就莫名委屈,跟【大江哥】较起劲来,红着眼圈“嗯”了一声。 黄毛少年整个人都不好了,世界观都颠覆了的那种。 身为底层Alpha,他虽然纠集了一群Alpha小弟,自觉很有本事,可到现在,他连Omega的小手都没牵过呢。 结果对面的高中生,居然大喇喇地说,自己有两个Omega。 这岂止是渣,简直是渣到人神共愤! 黄毛少年谴责地看着窦名。 窦名沉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麻烦把石头搬走,赔我修轮胎的钱,否则,我不能保证大江哥不回去找你。毕竟,我是他最宠爱的情人。” 想到大江哥的名声,面对这自称大江哥情人的高中生,黄毛少年却也只能放下身为混混的傲气,带着小弟搬走大石头,委曲求全地付了轮胎费用。 江顽失魂落魄地站在窦名身旁,窦名摸了摸他的头,眼中含笑,脸色愧疚:“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黄毛少年愤愤不平,虽然不敢靠近江顽,却还是振臂一呼:“小同学,说真的,你不跟我也没事,但这种渣男,你还是早点离开他为妙!” 第25章 窦渣男泰然自若站一旁,对黄毛少年的控诉完全不放心上。 江顽此刻入戏太深,俨然已经忘了是他自己在绿自己。心里纠结伤心,抬头看看窦名,少年挺拔修长,侧脸完美如雕塑,英俊得让人腿发软。于是对窦名说不出半句责备的话,只能委委屈屈怼黄毛少年:“有你什么事儿,我愿意。” 黄毛少年噎了一下,气哄哄甩手:“白痴!”而后扭头就招呼小弟,“走,这O脑子不好,不配当你们嫂子。” 小弟们嘟哝着“可他好看啊”,不情不愿跟着老大走了。 窦名看了眼自行车瘪掉的轮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修都没地儿。 他把车推到路边停好,对江顽道:“打车送你回去。” “坐公交吧。”江顽跟自己较完劲,还不忘体贴窦名,要替窦名省点钱。 窦名嘴角勾了勾,不动声色地说:“我现在很有钱,那个黑道大哥人很好,每个月给我三万零花钱。” 说话间,已经叫了滴滴。 江顽瞬间神情凄苦,幽幽怨怨:“我今天吃的菜,也用的他的钱吧。” 窦名理所当然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道路尽头,装作看车有没有来,实际上是把不停上扬的嘴角压下去。 忍住笑,窦名垂眸,神色忧郁:“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卑劣,用金主的钱和你谈恋爱。可我对你一片真心,我和那个大哥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的钱。等毕业,我就会离开他,靠自己赚钱养你。” 江顽心情复杂,大脑混乱地回到了家。 家里都知道他是和窦名约会去,还以为他会喜气洋洋回来,谁料竟是拉长一张脸,头顶一片乌云。 薛妈端坐沙发上,把电视音量调低,织着毛衣问:“吵架了?” 江顽有气无力摇摇头,在薛妈对面坐下,苦大仇深说:“我心里难受。” 薛妈来了兴趣:“仔细说说看。” 厨娘若无其事从厨房走出来,随便拿了个扫把装模作样扫地。 钢牙和独眼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齐齐蹲在茶几前嗑瓜子。 大家整整齐齐,都是竖着耳朵等江顽讲八卦的模样。 江顽转悲为怒,大发雷霆:“不说了不说了!” 薛妈忙安抚他:“大家也是关心你。”同时给几人使眼色,让他们收收看热闹的表情。 于是厨娘忧心忡忡扫地,独眼龙皱眉放下瓜子,钢牙狗腿地给江顽倒茶。 江顽喝了一口,冷静下来:“我跟你们说,我是认真的。” 大家连连点头,神情凝重。 江顽这才娓娓道来,中间用了好几个词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五雷轰顶、当头棒喝、委曲求全、悲痛欲绝。 别问,问就是心塞,难受,自己醋自己。 薛妈愣了好半晌,才继续织毛衣:“……哦。” 厨娘耸耸肩,一脸没劲儿地回了厨房,江顽发誓从她眼里看出了鄙视。 向来快人快语的钢牙张口就道:“所以你告诉窦名,大江哥也是你,不就好了嘛。皆大欢喜诶。” 江顽反应很激烈:“我就不!”他言之凿凿说,“你们还没听出窦名意思吗?大江哥就是个人形ATM!他就是馋大江哥的小钱钱!” 独眼龙沉吟:“难道你不是真的大江哥,只是个替身?” 江顽死鱼眼:这是什么电视剧剧情? 独眼龙摊手:“所以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都是你。他又不是不爱你这个人。” 薛妈中肯地说:“恋爱的人,难免矫情。” 钢牙附和点头,纳闷地摸摸下巴:“你没发现一个问题吗?你迟早得脱离高中生的身份。不然,你还真跟他们一起高考、一起上大学去吗?” 江顽悚然一惊:“你说的好有道理。” 钢牙仰头望他,脸上写满好奇:“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江顽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想,我该怎么办? 吴潜飞快地记着笔记,时不时转头瞥他一眼,见他坐立难安,脸上表情逐渐诡异。 忍不住看了看不远处的窦名……的下面。 他探头探脑的样子引起数学老师注意:“吴潜,你做出来了是吧?上黑板,把这题写了。” 吴潜:“!” 他欲哭无泪,哀怨地看向身旁,数学老师顺着他目光,揪住了正趴桌上胡思乱想的江顽。 “江顽,你也没事干是吧?”数学老师丢了粉笔,走到讲台边抱胸冷笑,“来,你也上黑板。” 江顽茫然抬头:“?” 吴潜心里莫名平衡,开开心心把江顽拉起来,一起上黑板写数学题。 数学老师在他俩背后阴恻恻说:“做不出来,今天整理五十道错题。” 江顽整个后脑勺都写着懵逼,平常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甚至都翘起几根无所适从的呆毛。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数学老师痛心疾首,环绕教室踱方步,唾沫横飞讲道理:“今年出的新婚姻法,Omega已经没有离婚就能获得全部财产的权利,Alpha最多只需要付出一半财产,更别说像以前一样坐牢。我们有些同学,一定要重视起来,不能以为自己性别摆在那,就可以坐享其成。要知道世界上还是只有自己靠得住,高考就是独立自主的第一道坎儿,数学又是高考的重中之重,老话必须要牢记,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江顽心平气和地看着眼前的函数题,看了一会儿,在数学老师的念经声里安详地闭上眼睛。 “我不写我不写我不写。”琴房里,江顽在窦名怀里气到哭。数学老师真就让他整理五十道错题,这书他是不想读了。 那些天天怀念学生时代的社会人,怕不是记忆里糊了十八层滤镜,把堆成山的作业都糊没了。 雪松香一下一下地安抚江顽,窦名的声音很沉静:“没关系,不想写就不要写。” 江顽瞬间心虚,擦擦眼泪抬起头:“我怕老师说我。” 人设不能崩,他记得高中生都把老师的话当圣旨。 窦名用拇指擦去他眼角泪痕。 江顽总觉得窦名眼里含笑,好像看出了什么! 可仔细瞅瞅,却又是一本正经模样。 窦名沉思片刻,掀开面前琴盖,右手覆上琴键,修长五指灵动跳跃,明快乐章流淌而出。 江顽注意力被琴乐吸引,托腮坐在窦名身侧,见他总是不用左手,便把圈着自己的左手抬起来,也放到琴键上。 窦名怔了怔,却还是没用那只手,依然单手弹琴。 “打工的时候,受了点伤,左手用不了。”他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便将左手放到了身侧,继续这曲没有伴奏的乐章。 第26章 星期天,江顽非要拉着窦名去看医生。 窦名本人却积极性不高。 江顽软磨硬泡,撒娇耍赖:“我要给你买琴,我要听你弹。我要我要。” 窦名沉默了一下。 江顽瞬间死鱼眼:这孩子是不是思想又开车? 窦名转移话题,若无其事地说:“我还是去找大江哥,让他帮我买吧。” 江顽果然被转移注意力:“不行,我就要给你买,你不准再去找大江哥!” “别较劲。”窦名摸摸江顽头,言论依然极其渣男,“你放心,我喜欢的永远是你。他不过是个ATM。” 江顽的心态已经锻炼出来了,闻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就算是ATM,我也想做那个唯一。” 窦名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才说:“真的不用。” 江顽就打开支付宝,给他看余额。 窦名失笑:“不是钱的问题。”他摊开满是老茧的双手,“没意义了。这双手,早已经不适合钢琴了。” 江顽嘀嘀咕咕:“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有我了嘛。” “真的那么想听?” 江顽环顾四周:“我就是觉得,这家里应该有台钢琴。” 窦名点点头,找出几张银行卡,一股脑塞进江顽怀里:“有我自己打工赚的钱,也有那位大哥给的。你收着。” 江顽茫然:“为什么呀?” “你都管起家里的装修了,我当然也得上交小金库。”窦名沉吟,“不过我们还不能做,要等毕业,知道吗?” 江顽来不及还卡,先要赶紧为自己辩白:“你把我想那么色干嘛?” 窦名“哦”了一声:“今天别回家,在这里睡。” 江顽眼睛一亮。 窦名面无表情:“你看。” 江顽:艹。 窦名好学生的外表下,果然有颗蔫坏儿的小黑心。 江顽一边这么吐槽着,一边兴致勃勃给窦名挑新钢琴。 这孩子的小金库给他了,那他就帮人家保管着。 钱他是不会动的。 虽然扮嫩他一点儿不害臊,可真要花小孩子钱,那就没脸见人了。 眼下快要期末考试,窦名不想去医院,江顽便也不再强求。听窦名的意思,他手伤已经好久。真要治疗,倒也不急于一朝一夕。 况且,这段时间数学老师盯江顽盯得很紧,一有空就把他拎到办公室讲题。 江顽想,也许是时候“转学”,毕竟他也不能真去参加高考。 何苦受此折磨,就为了一个Alpha,值得吗? 做数学题的时候,他瞥了眼边上认真看书的窦名,阳光在他身上镶了个金边,少年却光芒内敛,温润如玉,美好得像一幅画。 江顽:值得,太值得了。 人间真值得。 色令智昏,不知不觉,江顽居然上了一个学期的课,还真把期末考试给参加了。 他考了一个中不溜丢的成绩,被数学老师好一顿夸。 班主任更是和颜悦色,还关心地问他,最近有没有跟窦名吵架。 “谈恋爱就好好谈,不准闹矛盾。”班主任声音小了点,用气音继续说,“也不准搞出人命!” 江顽用鄙视的目光看班主任,大言不惭地说:“老师,我们还小呢。” 班主任悻悻然:“知道就好。” 考完试,当然要开家长会。两人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江顽就让薛妈和厨娘分别代表自己和窦名家长。 然后跑到琴房,抱在一起说悄悄话。 窦名说,他妈死了以后,他爸从没给他开过家长会。 江顽说,好巧,他爸死了以后,他妈也从没给他开过家长会。 窦名亲亲江顽额角:“你妈妈呢?” “被我丢精神病院了。”江顽笑眯眯,“她给我下药,把我送到Alpha的房间里,我觉得她脑子有毛病,就让她住院治疗啦。”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言语中的凶险,不言自明。 一个被下药的Omega,是怎么从Alpha手中全身而退的? 窦名整个人疼得恍惚了一瞬:“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就是个普通高中生,不要这么强大勇敢。” 江顽僵住,沉默,死鱼眼看窦名。 窦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抿了抿唇,眼神飘忽。 江顽沉吟:“原来我不是个普通高中生。” 窦名点点头,神情自然道:“对啊,你这么可爱善良,哪里普通了?” 江顽狐疑:“你是这个意思吗?” 窦名诧异:“我不是这个意思吗?” 两人对视片刻,江顽绷着脸,凶巴巴,却从窦名眼里看不出一点紧张和不安。 这孩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不应当啊。他隐藏得那么好。 江顽纳闷地摸摸下巴。 窦名抬起江顽下巴,贴上他的唇。 于是他就没有思考的能力,很快忘记这件事了。 第27章 从琴房出来,正赶上家长会结束。江顽拉着窦名去找薛妈厨娘,准备一起回家吃晚饭。 “你放心,现在薛妈可喜欢你了。”江顽还怕窦名有阴影,上次薛妈对他可凶,“地位都快超过我了!” 窦名正要说话,就听到对面有人喊了一声。 “江哥?是你吗江哥?” 窦名愣了一下,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高大俊朗,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显出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旁边是一脸懵逼的车宸英。两人站在一块儿,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中年男人的身份显而易见。他是车宸英的父亲,海城现在的扛把子,车俊。 窦名下意识就想拉着江顽走开。 他还记得那个视频结尾的几行字。 我永远喜欢江哥。 车俊留。 窦名抿了抿唇,下颌线都绷紧。 江顽还不知道自己后院起火,身边有人醋海滔天。他正专注捂紧自己马甲呢。 眼见车俊屁颠屁颠儿带着车宸英跑到他面前,微微弓着腰,张口要说话,他果断打断。 “叔叔,你在喊我吗?”他笑眯眯,仗着自己脸上胶原蛋白满满,就厚颜无耻、肆无忌惮地扮嫩。 车俊愣住,直起身子,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他。 车宸英扯了扯老爸袖子:“这是我同学!”丢死人了,他爸干嘛喊一个高中生“哥”啊! 车俊却不理儿子,只顾着看江顽。他怎么可能认错自己偶像! 十年过去,他江哥不愧是他江哥,仍然是当初的少年模样。 他入行晚,发家快,自然有几分傲气,这辈子只佩服过一个人。 江晚比他年纪小得多,资历却远胜他,配得上这一声恭恭敬敬的“江哥”。 江哥这些年深居简出,很多人说是大龄O信息素失衡,已经无法再出来走动。 但他知道,江哥不可能被区区信息素制约。 这不,现在江哥就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整个人容光焕发(窦名的信息素补给那是真的足)。 车俊几乎有点兴奋地看着江顽,那眼神就和小女孩儿见到爱豆一样一样的。 但他的注视引起了窦名的不快。 Alpha的本性,是极致疯狂的占有欲,是永不满足的嫉妒心。即使外表如何斯文克制,受过多少现代文明的教育,刻在基因里的卑劣依然无法洗去。 窦名眯了眯眼睛,揽着江顽的腰,直接把人圈进了怀里,冷冽的雪松香直冲冲地对着车俊,敌意十足。 车俊神情意外:“你是?” 车宸英抢答:“老爸,他们都是我同学!”他想拉着车俊赶紧走人,“你盯着人家的Omega干嘛啊!快回家吧我们!” 窦名揍翻七八个A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他可不想让自己老爸挨揍。 虽然理论上来说,他觉得自己老爸肯定天下第一A。 但在学校里,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的好。 车俊却不肯走,望着江顽神情复杂地说:“江哥,这么大事儿,你一点没跟我透露。” 当年他追逐江哥的步伐,开始时举着DV,后来便扛着摄像机,给江哥录了多少个人秀啊! 江哥每次也没赶他走。 他还以为,还以为他早已获得江哥认可,最不济也得是个粉丝后援会会长。 谁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车俊幽幽地看着江顽,眼神复杂得江顽都生出了愧疚之情。 他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腰间的力量加重。 一抬头,嚯,可别管什么车俊车丑的了,窦名同学小脸紧绷,眼睑低垂,薄唇紧抿,身上的怨气和醋意都快化成实质。 江顽忙跟车俊划清界限:“叔叔,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江哥。” 然后拉着窦名就跑。 车俊茫然地看着他背影,纳闷地皱眉:“你不是江哥,又是谁呢?” “!”车宸英突然想起来,窦名曾经和他交换过江晚的资料,“老爸,他真是你常念叨的前辈大佬?” “我江哥永远是我江哥。”车俊肯定道。 车宸英点点头,心里冷笑一声,已经明白过来,江顽、江晚,可不是一个人吗? 窦名肯定早就发现了。 只不过被江顽的漂亮皮囊迷了心窍,所以才不说破。 呵,一个老男人,居然来学校里泡高中生,真不害臊。 看他长相那么清纯,在道上混过那么多年,背地里不知道得多乱。 车宸英打定主意,要撕下江顽的伪装,让江顽丢个大脸,好让窦名清醒过来,别被这个老男人迷惑。 江顽拉着窦名上了车,来不及让司机降下挡板,就被窦名按在了车门上。 他自觉把车门锁死,勾住窦名脖子,嘟起红润润嘴巴,给了窦名大大的么么哒。 窦名板着脸,身上冷冽的冰雪味道,却很快融化了。 江顽见有效果,就又仰着头,对着窦名的嘴巴,来了个三连“啵”。 雪松和梅香交融,气氛很快暧昧起来。 “笃笃笃。”车窗玻璃被人敲响。 是薛妈和厨娘来了。 江顽只好推开窦名,让她俩进车。 司机偷偷松了口气,差一秒他就下车抽烟了。 薛妈进了车,瞥了江顽一眼,降下车窗,散味儿。 江顽“嘁”一声,缩到窦名怀里,自我陶醉:“我们俩都香喷喷。” 窦名拂了拂江顽额角碎发,没说话,身上肌肉依然硬邦邦。 江顽戳戳他胸肌,小声说:“他认错人了嘛。我哪来那么大兄弟,你说对吧?” 窦名“嗯”一声,表情不置可否。 江顽有点怀疑窦名已经知道些什么,抬手捧起窦名脸,试探问:“你很生气吗?” 窦名突然低下头,把脸埋进江顽肩窝,闷闷地说:“对不起。” 江顽倒被他吓一跳,抱着窦名的背问:“怎么了?” “我不喜欢他盯着你看。”窦名把江顽搂进怀里,抬起下巴,搁在江顽的肩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江顽后颈,低声道,“我太霸道了,对吧?” 江顽能感觉到,窦名的身体甚至在轻轻颤抖。 他在恐惧自己的本性。 他害怕这种无法控制的欲-望。 想把自己的Omega藏起来,所有Alpha都不准看的欲望。 强烈到令人心惊,仿佛一颗种子埋进心脏,逐渐把整颗心都染黑。 嫉妒就像魔鬼的爪牙,侵蚀他的理智。 有道声音在他耳边声嘶力竭地重复:“我的Omega!我的!” 窦名更加抱紧了江顽,仿佛这样就能拥抱温暖与光明,摆脱那魔鬼般的欲-望。 可是不够,怎么抱都不够。 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Alpha的本性中,还有贪婪。 欲-壑-难填的贪婪。 他注视着江顽的后颈,纤细欲折,白嫩的肌肤上,微微凸起的腺体尤为显眼。 仿佛饥-渴旅人见到甘梅一般,他的喉结不禁滚动了一下。 几秒后,司机及时地降下挡板,挡住了突然响起的一声呜咽。 第28章 众所周知,高三生的寒假是不可能完整的,期末考试并不代表学期结束,开完家长会,大家就又要去上课。 江顽却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只好请病假,把寒假补课赖掉。 车宸英盯了几天,发现江顽一直没出现,立马就去找窦名。 “你早知道他真实身份,为什么不揭穿?”车宸英一脸嫌弃,“不觉得恶心吗?二十五岁的大叔,居然还装我们的同龄人。” 窦名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宸英。 车宸英吓得后退了一步,但仍不服气:“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他把自己搜集到的资料丢窦名面前:“你自己看!他一直去一间咖啡馆,里面很多Alpha打扮成执事,专门为富O提供服务。他的私生活很混乱,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窦名把资料打开,里面有很多照片,大部分都是咖啡馆里,Alpha们身穿制服,众星拱月地围着Omega端茶递水、捶肩捏背的场景。 其中一张照片里的Omega,确实有点像江顽。 窦名认认真真把照片收起来。 车宸英就以为窦名相信了自己的话:“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虽然我抽烟,喝酒,烫头,但我知道我是个好O。像江顽这种O看似清纯,其实就是个婊-子。你想想,他一个O,凭什么能掌控江家?还成功把江家洗白?还不就是靠身体上位?这只是冰山一角,真实情况还不知道有多乱。说不定黑白两道都让他睡了个遍。” 窦名撩起眼皮看了车宸英一眼,那一眼沉冷肃杀,让车宸英打了个哆嗦,终于不敢再说话。 车宸英有些委屈,他说的句句属实,窦名凭什么不信他?江顽就是个婊-子,把他爸迷惑了那么多年,现在又来祸害窦名。 窦名拨了110,报完地址说:“警察叔叔,这里有Alpha快把Omega打死了,你快来吧。” “?”车宸英愣了一下,而后浑身寒毛直竖,扭头就想逃跑。 但为时已晚,他刚转身,后背就挨了势大力沉的一脚。 窦名说:“我不想因为垃圾,成为杀人犯,我和江顽还有美好的未来。”他低头看着颤抖的掌心,希望警察能尽早赶到。 心里盛满快要爆炸的戾气,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江顽是他的Omega,是他的。 无人可诋毁,无人能诋毁。 …… 江顽赶到派出所时,已经是夜里十点。 他隔着铁栅栏,看了一眼窦名。 年轻的Alpha坐在墙角,头埋进膝盖,整个人是一个大写的“自闭”。 接待江顽的小民警说:“他自己报的警,我们赶到时,那Omega鼻青脸肿,现在就在病床上躺着呢。” 江顽面无表情道:“哦,没死啊。” 小民警张目结舌:上头特地关照,要给这位江先生开绿灯。可这位是不是也太目无法纪?流程怎么也得走一下。Alpha打Omega可不是小事,要不是他们死死捂着,现在早就上社会新闻。 虽然,看了监控视频,民警也觉得这Omega嘴是真的欠。要是江先生的Alpha没控制自己,这Omega人已经没了。现在只受了点轻伤,ICU都不用进,可以说Alpha已经足够克制。 “江先生,毕竟是你家A动了手。”小民警怯生生提醒,“要是不能取得Omega谅解,他可能会留案底。他还这么年轻,以后档案上不好看。” “没关系,我们已经谅解了。”却有人回答了小民警的话。 小民警扭头一看,是本地有名的企业家车俊,今天被打的Omega的父亲。 他就觉得很玄幻,心里嘀咕,真是亲生的? 车俊步履匆匆,走到铁栅栏前,看了一眼墙角的窦名,挑了挑眉,转头问江顽:“江哥,孩子被吓到了?” 江顽冷笑一声,漂亮的眉眼看不见一丝暖意,冰寒的面色和往常在窦名面前笑眯眯的模样截然不同。 “你说呢?”他冷冷道,“车俊,要是窦名被吓出个好歹,我扒了车宸英的皮。” 车俊咽了咽口水,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江哥,实在对不住,我就一个孩子,从小难免宠了点。” 江顽望着车俊头顶,却没立刻请他起来,寒声道:“我也只有一个Alpha。” 小民警呆立原地,看了看铁栅栏,确定关在拘留室的是江先生的Alpha,送去医院的是车先生的亲儿子。 可怎么反而是车先生给江先生疯狂道歉? 小民警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 然而,再怎么揉眼睛,眼前场景依然是车先生满怀歉意地给江先生深鞠躬。 一时间,小民警无言以对。 “等车宸英醒来,让他亲自过来道歉。”江顽虽然迁怒于车俊,但当前要务是把窦名带回家,进行心理干预,“先签谅解书,签完我就要把人带走。” 车俊这才直起身,含笑道:“是是是,应当的,应当的。” 小民警麻木地拿来谅解书,让车俊和江顽分别签了字,接着就在江顽的注视下,利索地打开了拘留室的门。 窦名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顽走进去,蹲下身,抱住窦名:“好了,没事了,回家吧。” 窦名缓缓抬起头,露出仍充血的双眼,眼神满是迷茫与不安。 江顽笑着摸摸窦名脑袋:“没事的,有的人就是缺乏社会毒打,这不是你的错。” 窦名却往后缩了缩:“你不怕吗?” 江顽失笑:“怕什么?” “怕我以后家暴你。”窦名第一次表现得如此软弱,语气里透出深深的恐惧。 拘留室外的车俊却忍不住笑喷:“你还想家暴江哥?小朋友想太多,他不家暴你就不错了。” 小民警面瘫脸,死鱼眼:这是重点吗?这个年轻人是在为自己的失控和暴力感到恐惧诶。你们真的不考虑加强他情绪管理能力的教育吗? 江顽拍拍窦名肩膀:“听到没?我一点也不怕你。”他站起身,把手伸到窦名面前,“现在能跟我走了吗?” 窦名迟疑着握住江顽的手,温暖干燥,柔软如昔,果然感觉不出一点紧张和僵硬。 他这才犹犹豫豫地起身,让江顽牵着离开了派出所。 门口迈巴赫正等着,江顽却摆摆手,没上车,牵着窦名慢慢朝家的方向走。 司机便驱车缓缓跟着两人。 星辰暗淡,月光晦涩,今晚不是个好天气。 走了好半天,窦名才小声开了口:“他怎么样?” 江顽猜“他”是指车宸英,简短有力地回复:“没死。” 窦名“哦”了一声,又不吭声了。 江顽笑眯眯:“车宸英收集资料的能力不行,不知道我的评语除了‘私生活混乱’,还有‘心狠手辣’。要不是你把他揍一顿,按照外面的传言,现在应该已经被我丢海里喂鱼啦。” 窦名皱眉,雪松香一下子包裹住江顽:“你不是这种人。”他讨厌江顽用那些不好的词语形容自己。 “原来你还相信我呀。”江顽故意说,“我看你这么愧疚,还以为你后悔了呢。” 窦名眉头皱得更紧:“我没后悔,我只是……” “你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江顽停下脚步,抬手捏了捏窦名僵硬的脸,“所以对自己,不要要求那么高,好不好?人不冲动枉少年。不就是打了个Omega?有我给你兜底,怕什么?” 窦名:“可我是Alpha……” 每一个Alpha,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保护你能看见的每一个Omega。 “你是我的Alpha。”江顽却说,“你为了保护我,才会伤害别的Omega。怎么,我不值得?” 窦名摇摇头。 江顽摊手。 窦名深吸一口气,看着脸上笑盈盈,眼里却写满担心的江顽,突然觉得自己太矫情。哪个Alpha听到别人辱骂自己的Omega是“婊-子”,还能无动于衷呢? 何必为此怀疑自己有暴力倾向、三观不正?平白让自己的Omega担忧,可不是一个好Alpha。 窦名心结解开,小声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维护你,保护你。你是我的Omega,你值得这一切。” 江顽“嗯嗯”点头。 窦名接着说:“不过我会用更好的方式,不然你还要给我收拾烂摊子。” 江顽继续“嗯嗯”点头。 窦名总结完毕,确定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家暴,就松了口气,抬手想要抱抱江顽,说一声“谢谢你”。 江顽却退后一步,抱胸看他:“还有呢?” 窦名迷惑:“还有什么?” 江顽笑眯眯:“窦名同学,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真实身份的呢?” 窦名强作镇定:“其实也没多久。” 江顽忆往昔:“所以你之前,总是当着我的面要去找你江哥拿钱花,并不是故意逗我,拿我寻开心,对吧?” 窦名身体一抖,神色肃然:“当然不是,当时我还不知道。” “呵。”江顽收了笑,转身上车,“我们走。” 窦名忙想跟上,司机正要给他开门,却挨了江顽一记眼神杀。 司机便不敢停留,一脚油门火速离开。 窦名呆呆地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下他才是真把江顽惹毛了。 第29章 迈巴赫开走没多久,又开了回来。车门无声地打开,江顽坐在车里,戴着信息素屏蔽环,正襟危坐地看了窦名一眼。 窦名默默上了车。 漆黑的屏蔽环把江顽的信息素完美遮蔽起来,窦名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大江哥,都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至于粗粝的声音,倒很好猜,无非是变声器。 窦名道:“对不起,我没有处理好。可能是我自尊心作祟吧,爸爸欠你很多钱,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真实身份。” 江顽惊奇地看他一眼:“之前是谁说,要去找大江哥买钢琴?这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真实身份?” 窦名卖可怜A计划破产。 他看向窗外飞快移动的树木路灯,又说:“我想着,等我考上大学,有能力成为你的依靠,再讨论这件事。否则我们身份悬殊,我实在配不上你。” 江顽“呵呵”一声:“前几天抱着我忏悔自己太霸道的人,又是谁呀?” 窦名卖可怜B计划,依然惨遭失败。 他只好正面看向江顽,诚诚恳恳地说:“对不起,我错了,我确实是想逗你玩,但我只是……我只是心性不成熟。” 他老实承认自己幼稚,江顽倒不好再生气。窦名比他小那么多,幼稚有什么错。他自己都还很幼稚,假扮高中生什么的。 想到窦名早就知道他身份,自己还厚着脸皮装嫩,江顽就觉得尴尬。 好吧,江顽算是明白过来了,他其实不是生窦名气,而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在高中生面前撒娇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知道你的年龄啊! 知道了居然还包容你的撒娇啊! 江顽虽然真的脸皮很厚,可想到这件事,就还是很窒息啊! 于是接下来,江顽就尴尬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到了家以后,都没跟窦名交代什么,就直接跑回房间当鸵鸟了。 窦名自然以为他还在生气,脚步动了一下想跟上去,想了想又顿住,垂头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乌云笼罩,虽然脸上没什么沮丧的表情,可看到的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丧气。 钢牙和独眼龙知道江顽已经掉马,就光明正大露面了。 “小窦你别慌。”钢牙说,“咱大哥的性格就那样,挺爱耍脾气的,但其实不是那种计较的人,顶多气你两天,他自己就过去了。到时候,说不定你还顶得住,他自己先顶不住。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迷恋你的脸和信息素。” 独眼龙捂住钢牙嘴:“不好意思,他不会说话。” 钢牙茫然:咋了,我没说错啊? 想了想,他挣脱独眼龙:“哦哦,还有身体!” 独眼龙:“……” 这个白痴,有谁会喜欢别人说,自己的Omega只喜欢自己的身体啊! “你有脑子没!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钢牙还不服气地吵吵:“我怎么了!我说的大实话!” 窦名眼里却重新燃起希望的光,问钢牙说:“江顽一开始会去我们高中,就是为了我吗?” “准确来说是为了你的信息素!” 独眼龙气得踹了钢牙一脚:“用不着那么准确!”然后转头向窦名解释,“你自己想,要不是真爱,谁愿意再回高三做那么多数学题?我们大哥那是真的惨,毕业多少年了,还要提起笔杆子解二次函数和等差数列。” 窦名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他这么好说服,倒让独眼龙愣了两秒。随后他试探地问:“你不生气?一开始大哥确实只想得到你的……你的信息素。” 窦名理所当然地说:“他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只想得到我的信息素,不想得到别人的?” 独眼龙噎了一下:“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过奖。”窦名象征性谦虚一句,请教说,“以你们对江顽的了解,要是我现在上去,他是会更生气,还是会原谅我?” 钢牙小声说:“兄弟,跟哥说句老实话,你心里就一点儿气没有?毕竟咱大哥可是谎报年龄,一开始就意图不轨。” 窦名微笑里居然还带着一点羞涩:“可他都是因为太喜欢我了呀。”就算江顽真的做错事,他也不能能跟自己的Omega生气,更别说,江顽的所有“错误”,全都是为了接近他。 钢牙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嘴狗粮,立马失去了聊天的兴致,闷闷不乐地去厨房看厨娘做菜了。 独眼龙跟着他离开前,给窦名使了个“快上去”的眼神:“你都知道他喜欢你了,还犹豫什么?” 窦名点点头:“多谢。”说完,果然没有再犹豫,立刻上楼去了。 在二楼,他还遇到正打扫卫生的薛妈。 薛妈朝江顽房间努努嘴,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他见薛妈都接纳自己了,眼角眉梢都有点控制不住的喜意。 不过他是去哄人的,可不能这么一脸高兴地去。于是站在房间门口,平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谨慎地敲了敲门。 江顽的声音立马从房间里传来:“我都说了,今天不要打扫我房间!薛妈你快歇着去,别管我!” 窦名回头看了看薛妈,薛妈朝他耸耸肩,表示自己习以为常,自家这位大少爷,别看在场面上资历老,混得开,其实还真就是个小孩脾气。 窦名沉声道:“江顽,是我。” 江顽声音顿了顿:“你是谁?” 窦名沉吟:“顽顽最爱?” 江顽正在床上趴着生自己气,陡然听到窦名叫自己叠词,一下子整个人都热起来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屏蔽环,有了点安全感。窦名喊他个叠词他都能激动,要是窦名的信息素窜进来,他还不就地发情啊。 “你让司机送你回家吧。”好半天,江顽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窦名望着门板苦笑:“不见到你,我怎么放心回家?” 江顽头皮都炸了一下,跳下床打开一条门缝:“窦名,你别跟我来这套啊。你也知道,我可是二十好几的社会人,根本不是高中生。你别拿哄小男朋友的语气来哄我。” 他刚说话,窦名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反手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在了门板上。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窦名用额头抵着江顽,眼神特别危险地重复一句,“不是吗?” 江顽的屏蔽环,只挡出,不挡进。一下子落在窦名和门板之间,他全身都泡在雪松香里,身体就习惯性地软了下来。 窦名抬起江顽下巴,不等他回答,就亲上了他的嘴。 这个吻温度之高,几乎把清冽雪松都融化。 江顽几下就被窦名亲糊涂了,窦名在他耳边诱哄了一句:“把屏蔽环取下来好吗?”他就头脑发热地点了头,说了声“好”。 然后就开始满屋子找屏蔽环的钥匙。 没错,他当时怕自己被窦名美-色-诱惑,意识不清之下会用指纹解开屏蔽环,就特地戴了一只必须要钥匙解锁的屏蔽环。 结果就是他忘了钥匙藏哪了。 窦名就帮着江顽一起找,一会儿翻出一本《高中生恋爱大全》,一会儿翻出一张写着“窦名名你的信息素给我吸一口”的草稿纸。 找着找着就变成了江顽追着窦名:“那个别看!” “那个也不能看!” 终于,把房间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窦名也没找到屏蔽环的钥匙,于是就将目光落在床底。 江顽愣了一下,旋即马上说:“床底真没有!我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把东西扔床底?” 他这表现一看就知道床底有猫腻,窦名严肃地说:“还是找找吧,万一呢。” “不要!”江顽赶忙跑过来想要拦住窦名,窦名却已经蹲下身,眼疾手快地从床底拖出一个漂亮的木头箱子。 箱子放在床底,居然没有沾一点灰,可见江顽确实挺爱干净。 江顽惨叫一声:“里面都是垃圾!千万别打开!” 他扑上来想要抱住箱子,却还是晚了一步。 窦名掀开箱子盖,看到里面长度、围度各异的……,一时陷入了沉思。 江顽默默缩回手,一点一点退了回去。 窦名拿起其中一个表面有凸起的,按动上面一个开关,只见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声,这玩意儿颤抖着散发出石楠花的味道。 他关掉开关,再拿起一个刻着花纹的,打开开关,就见它也颤抖起来,不过这次是散发出西洋杉的味道。 窦名还要再试第三个时,江顽终于承受不了,喝止了他的无礼行为:“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用点小玩具怎么了!”其实他都好久不用了,虽然……能仿真Alpha信息素,但现在他对窦名以外的信息素都不感兴趣。 窦名看了看故作镇定的江顽,又看了看一箱子小玩具,心情很沉重:“对不起,我一直说要高中毕业才能……,给你很大困扰吧。其实我可以,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我也有了解过一些技巧。” 他说着,就脱掉外套,开始解起衬衫扣子。 江顽看着他陡然露出来的漂亮锁骨晃了个神,下一秒就发现他已经把衬衫都脱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八块腹肌不含糊的那种。 江顽移开目光,口不对心地小声道:“倒、倒也不必,还是等你毕业吧。” 作者有话要说:就快完结啦 第30章 薛妈的一声“吃饭啦”惊醒了江顽,他睁眼一看,窦名正把他按在床里,亲他的脖子和锁骨。 是的,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上衣也脱光光了。 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个过程无法详细描述。 江顽缓缓推开窦名,镇定道:“先吃饭。” 窦名又蹭上来,亲了亲江顽耳垂,热气都呼在江顽的脖子里:“然后呢?” 江顽反手摸了摸痒痒的脖子,沉吟片刻:“作业写完了吗?” 窦名:“……” “先写作业!”江顽一脚踹开窦名,铿锵有力地说,“学生的天职是什么?回答我。” 窦名沉默不语,坐在地板上,抬头望江顽,年轻的眉眼还透着稚气,露出来的上半身却已像个成年的Alpha,肌肉紧实,线条精悍,看得江顽腺体又开始发热。 但他还是把持住自己,伸手去够丢在一旁的上衣,拿到手却发现皱巴巴,显然不适合穿出去见人。 不然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窦名站起来,拿起自己的衬衫,默默穿好。 江顽光脚踩在床边毛毯上,准备去衣柜里拿件新衣服出来。窦名主动过去,帮他找了一件。 “可以吗?” 江顽“嗯”一声,接过来,穿衣服的时候就感觉到窦名一直在看他。 于是头从衣领里钻出来的时候,立刻就回看过去。 窦名却移开目光,转身给江顽拿了拖鞋,还蹲下身,示意江顽在床边坐下,要给他穿鞋。 江顽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好像是个奴役小媳妇的渣男。 他忍不住说:“你装可怜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就像你之前说的,至少也得毕业才能……” 窦名看了一眼箱子里的小玩具,垂眼轻声答:“好,听你的。” 他表现得这么乖,江顽却还是觉得,那一眼里包含了很多情绪。 比如说“原来我连几个玩具都不如”“果然还是要努力学习技巧吗”之类的。 江顽老脸通红地解释:“要不是你非要看床底,我都把它们忘了!” 窦名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江顽恼羞成怒地“哼”道:“信不信随你。”然后就推门下楼了。 窦名自然跟着他。 餐厅里钢牙、独眼龙和薛妈,都已经在桌边坐好。他俩一露面,大家的目光就汇聚过来。 江顽坐在一家之主的位置上,危险的目光环视一周,想把那些跃跃欲试的提问都给摁回去。 薛妈喝了口汤,理所当然地说:“等会儿我去把你房间被单换了。” “!”江顽被自己口水呛到,“用不着!又没脏!” 薛妈用“真没脏?”的表情看了一眼窦名,见窦名满脸无辜,沉吟稍许后问厨娘:“明天可以加几个补身子的汤吗?” 江顽立刻喝止这无礼的要求:“你就别添乱了,窦名还小,他得好好学习,不能让他分心,懂吗?” 钢牙睁大眼睛,好奇地问:“谁身体不好?为什么要补身子?” 独眼龙体贴地喂他一个章鱼丸子:“好好吃饭,别说话,乖。” 钢牙:“唔。” 薛妈摊手说:“小窦要高考了,给他补补身子怎么啦?” 江顽死鱼眼:“你是这个意思吗?” 薛妈兴致勃勃问:“不然我是什么意思?” 靠,老狐狸。 江顽冷冷道:“行吧。”他挟了只烤鸡腿,小口小口吃起来。 吃着吃着筷子打滑,鸡腿蹭了下脸,脸颊上就多了道油光。 一直关注他的窦名拿起餐巾纸,帮他擦了擦脸,顺便还抹了下嘴角。 全程都有八只眼睛在旁边围观。 江顽老脸挂不住,就怪鸡腿,对厨娘说:“下次切成块儿,这么大只不好吃。” 厨娘笑眯眯说:“让小窦帮你去掉骨头就好了呀。” 江顽真烦这群人满脸的八卦,板着脸说:“窦名又不能一直在。” 薛妈惊讶:“我还以为小窦以后就住家里了。”她怜爱地看一眼窦名,“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对吧?这都快高考了,薛妈想想都觉得不放心,要是住在我们这,有人照顾就好多了。” 厨娘点点头,附和道:“你们小孩子贪凉,万一感个冒发个烧,多耽误事。还有饮食方面,不知道你是不是点外卖,要是碰到一家不卫生的,肠胃搞坏了,再碰到关键那几天,十年寒窗付诸东流,多糟心啊。” 江顽听得心惊肉跳:“你们说的有道理,要不窦名,你就搬到我家来住吧?” 窦名倒还镇定,正要说“不要紧”,就见薛妈、厨娘和独眼龙使劲儿给他使眼色,想了想就改了口:“好啊。”他微微笑着看江顽,“都听你的。” 江顽脸一热:“我会给你单独收拾个房间,你别想歪哦。” 窦名点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要等我毕业……”他及时打住话头,却还是惹起一片“哇哦”的惊呼声。 江顽黑着脸说:“你们高-潮个屁,我和窦名……我们是商量好了,等他毕业一起去旅行。”他扭头笑眯眯看窦名,眼里却有浓重的警告,“你说对吧?” 窦名立刻道:“对的。” 薛妈却追问:“那旅游的时候,住一间房还是两间?” 草啊! 江顽恼怒道:“只不过有这个计划,还没想那么细!” 迎着大家炯炯有神的视线,他拍了下桌子,威严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第31章 窦名正式入驻江家,立刻就成了薛妈和厨娘重点照顾的宝宝,嘘寒问暖,端茶送汤,整个一小皇帝待遇。 江顽敏锐察觉到,厨娘最近买菜的频率提高了,家里的水果零食也变多了。 他酸溜溜地说:“哟,有了小的,就忘了大的。” 钢牙笑嘻嘻踩油门,开了个一百八十迈的车:“谁小?谁大?” 江顽阴恻恻看他:“我大,我哪里都大。怎么,有意见吗?” “不敢不敢。”钢牙秒怂,悄悄溜走不敢再发言。 江顽用醋溜溜眼神看薛妈。 薛妈老神在在织着毛衣,头也不抬地回:“现在把他补好了,过几天你才舒服。” ?哪里舒服? 江顽掐指一算,自己快要到发情期。 薛妈这已经不是开车,而是开着航天飞机直接上了火星。 江顽信誓旦旦:“我有抑制剂!” 薛妈:“哦。” 擦,居然嘲讽他。 江顽扭头端一盘切好的水果去窦名房间,先探头探脑观望一番,见窦名正在刷题,于是放下水果就走。 窦名叫住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江顽笑眯眯摆手。 自从他马甲掉光,他就直接“退学”,再也不用做作业。但“复读”的阴影还是留在了脑中,看到卷子他脑壳就隐隐作痛。 窦名牵住他手心,仿佛在他脑子里安了个间谍:“是不是为发情期发愁?” “!”江顽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要放假了?下学期一开学,就得百日冲刺宣誓了吧。” 窦名把江顽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想要怎么度过发情期,都随你。不过不管是打抑制剂,还是……,都要告诉我。我知道,打针很痛。” 江顽目光不飘了,脸色放正了:“你别误会我是不敢那个啊,还不是因为你太小,我怕影响你发育!” 他说得振振有词,也不想想,“影响发育”这种词对Alpha来说有多刺耳。但凡他对面是个暴躁点的Alpha,这会儿都已经拉开-裤-链:来来来你瞅瞅,老子这发育得好不好? 然而窦名却神色不变,只是目光深沉了一点:“我明白。” 江顽欣慰点头,孩子真懂事。 于是拍拍窦名肩膀,赞许道:“明白就好。” 他自觉已经和窦名达成默契,为了慎重起见,又买了一把抑制剂自己保存,接下来的几天,心情便轻松又自在。 这天是学校放假的日子,窦名很多书都要搬回家,以便寒假里复习。江顽早就想好派司机去接,免得窦名一个人太吃力。他还想自己也在车里等待,给窦名一个惊喜。 结果刚要出门,就感觉身体发起热来。 “你先去。”他朝司机挥挥手,看着迈巴赫缓缓驶离,镇定自若回房间,对着镜子歪着头,给自己来了一针镇定剂。 几秒后热度消退,他正襟危坐,仍然没动。 果然,几分钟后,第二波热潮来临,这次他脸上迅速通红一片,热度比第一次高了很多。 他早有预料地给自己来了第二针,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潮-红褪去,脸色恢复正常。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江顽颔首,表扬自己的优秀。 他耐心地等待了约十分钟,依然没等到第三波热潮。 本次发情期圆满度过?他狐疑起身,试探着往外走。 走走停停,老半天也没感觉到任何不适,这才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感觉良好,可以出舱,啊不,出门。 江顽准备去开家里另一辆车,书本都丢给司机带回家,自己正好可以带窦名去外面吃大餐。 薛妈给钢牙使了个眼色。 钢牙挠挠头:“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江顽起初是拒绝的:“不要当电灯泡好吗?” 钢牙:“哦。” 薛妈和独眼龙一起扭头看他,他和两人对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我得负责你安全啊,等窦名上了车,我立刻去司机那辆好吧。” 江顽倒也不是那种非要立于危墙之下的人:“那你就跟着好了。”他看了一眼薛妈,“可惜啊,注定要让某些看热闹的人失望咯。在本人睿智英明果断的措施下,发情期还不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薛妈耸耸肩,也不跟他争,虚着眼睛看着他出门,随即就给窦名发了个消息,让他晚上注意点,别带江顽去人多的地方。 作为大龄Omega,江顽一直没有进行终身标记,发情期不可能好过的。 薛妈以自己的经验来看,这孩子的身体怕不是正波涛暗涌,随时都会有火山爆发。 她自然是一心为江顽着想,凡事都做好二手准备。可她也没想到,这座火山爆发得如此迅速,如此猛烈。 钢牙把车停在了距离学校还有两三百米的小巷子深处,下车就立刻锁上了所有车门,走到巷子口,信息素释放出“非请莫入”的信号。 他平时吊儿郎当,贪吃好玩,好像没个正形,可一旦严肃起来,深沉如海,冷峻如山,Alpha气场一览无余,往那一站便是一座天然屏障,没有一个Alpha敢上前挑衅。 尽管所有Alpha都能感知到,巷子里似乎藏着一个极尽甜美的Omega,而最妙的是这个Omega正处于发情期。 路过的Alpha远远望着小巷,不敢靠近,却也迟迟不愿离去,心里还暗骂钢牙占着茅坑不拉屎。 他们长久地凝望,幻想着如何占-有那个甜美的Omega,直到一股悠远清狂的雪松香倏然出现。 真正的寒凉冰冷袭来,仿佛天气都因这恐怖霸道的信息素而改变,温度骤降了七八度,每个路过的人都牙齿打颤,冻得咯咯作响。 包括那些站在远方,等待着,期待着什么的Alpha,在这样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攻击下,也不能保持不动如山的体面。 陆续有Alpha抵抗不住,收回视线裹紧大衣离开。 同一时间,窦名逆行而来,暴风雪席卷了海面,大海似乎也快冻结。 钢牙把信息素的屏障扯开一个口子:“请。” 他面无表情,与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截然不同,浪涛般的信息素扑打在窦名的身上,有种跃跃欲试,一较高下的意思。 这是每一个Alpha在遇到旗鼓相当的Alpha时,最本能的反应。 雪松香四两拨千斤地排开浪涛,窦名点了下头,低声说了声“谢谢”,而后便大步走进巷子深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钢牙绝佳的听力捕捉到了几句对话。 “你来了?” “没事了,乖。” “我、我要影响你发育了,呜。” “你先看看,我有没有发育好。” 接下来的话,随着车门锁死,全都被雪松香包裹起来,一个字儿都没泄露分毫。 钢牙挑挑眉,抱胸往墙上一靠,尽忠职守地当了一晚上停车场保安。 第32章 一周后。 江顽趴在床上,就着窦名手,小口小口喝皮蛋瘦肉粥。 喝完立刻赶人走:“写你寒假作业去。” “作业写完了。”窦名四平八稳地说,“我帮你涂药。”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管Omega专用栓剂。这款产品卖得很好,专门针对Omega第一次发情不适应Alpha尺-寸导致的内-腔受伤而研发。 江顽批评他:“做完作业就满足了吗?好学生就要主动学习!去吧,再报几门网课,钱我来出。” 窦名沉思片刻:“你是不是不想上药?” 江顽裹紧被子不说话。 窦名柔声细语说:“不要排斥上药,我会很轻的。” 他不说轻也就算了,一说这个词,江顽火直往脑门蹿。 “昨天,前天,前前天,前前前天,你都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跟你说了腰要断了要断了!!!你怎么做的?我又不是你们年轻人了!!!” 窦名任打任骂,等他发完脾气,才小声说:“上完药给你揉揉。” 江顽斩钉截铁蹦出俩字:“不!要!” 窦名先晓之以理:“不要用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江顽冷哼一声,并不动容。 窦名再动之以手—— 直接按住江顽,掀开被子扒掉睡裤,强行塞进栓剂。 江顽:“!!!” 过程很快,他却像是度过一个世纪。 窦名松开他时,他一动不动,心如死灰。 窦名安慰了他几句,洗了个手,回房间上网课。 江顽简直难以置信:这时候你听话了??? 薛妈推门进来打扫卫生,江顽鼻子一酸,眼泪说来就来:“薛妈,你这是引狼入室啊。” 薛妈不理,挽起袖子,拉开窗帘,让阳光打在江顽的屁股上,接着就专注拖地板。 江顽四十五度角迎着朝阳,哭哭唧唧,泪流满面,坚持不懈地卖可怜,制造噪音。 “这几天你不是天天都很舒服吗?”薛妈终于受不了,“我在楼下都能听见你叫声。” “!!!”江顽大惊失色,“薛妈,我是个小O啊,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 薛妈冷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不小,我还不知道?” 江顽无言以对:在说骚话这方面,他竟败给中老年妇女同志。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窦名又要去上学。 江顽依依不舍目送他出门,目光缠缠绵绵,柔情似水。这是被标记的Omega的本能,从心理到身体都重度依恋自己的Alpha。 他并不排斥,坦然享受了一会儿坠入爱河的头晕目眩,便收拾好心情,坐车去公司处理事务。 公司门口蹲着一个臭气熏天的流浪汉,保安正皱眉驱赶,流浪汉却自顾自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大喇喇向保安借火。 “小伙子,我可是你们大老板的准公公,说话客气点儿!” 即使坐在车里,钢牙和独眼龙也能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两人扭头看江顽,等待他的指示。 江顽懒懒问钢牙:“那是窦德利?” 钢牙的视力和记忆力在Alpha中也算得上极好,只瞄了一眼便肯定道:“就是他。” 啧。 这是要把自己当冤大头吸血啊。 江顽让独眼龙给窦德利的债主们去电话,自己则下了车,走向一身乞丐装的窦德利。 钢牙跟在他身后,时刻警惕着窦德利的动向。 “老窦,终于躲够了,敢出来了?” “江总!”窦德利丢开保安,转头望向江顽,眼睛里闪着贼光,“江总,您可算来了。您跟我儿子的事儿,嘿!我都知道了!咱老窦家不嫌您年纪大,只要您把我身上的债都还了,明天我就让窦名娶你过门,怎么样?” 江顽不怒反笑:“你用自己儿子威胁我?” 窦德利谄媚地笑:“当然……不是。”他从怀里掏出一张CD,抓在手里晃了晃,“江总,感谢您的母亲,把一段珍贵的视频发给了我。她想拜托我转告您,精神病院待不下去,恳求您把她接出来,否则呢,这段视频可能就要传到网上,给全国人民欣赏了。” 江顽身后,钢牙跨前一步,劈手夺走窦德利手中CD,手一握直接捏成碎渣。 窦德利耸肩:“备份多的是。” 江顽点点头:“钢牙,捏碎干嘛?我还要回去看看呢。” 窦德利眯起眼睛:“江总,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妈的要求我无所谓,我的要求你必须做到,否则,别怪我不给未来儿媳面子。您是体面人,应该不想陷入艳-照-门的丑闻吧?” “果然又是当初那件事。”江顽无奈,“老窦,看过CD内容吗?” 窦德利露出鄙视的神情:“为了窦名,我没看。但你妈都跟我说了,这是你跟别的Alpha在一个房间待了半晚上的监控记录。实话跟你说,老子真不愿意窦名跟你这种不检点的Omega在一起。” 江顽摸摸下巴:“你意思是自己还挺有底线的。” 窦德利头颅高昂:“老子最恶心乱搞AO关系的□□!” “可惜了,你应该看看的。”江顽真情实感道,“如果你看过视频,可能就不会有今天。” 他望着窦德利背后驶来的几辆车,好心道:“待会儿挨打的时候记得抱住头,留条命,免得没机会接受法律制裁。” 窦德利倏然一惊,回头一看,十来个壮汉从几辆车里下来,全是他债主的手下! 他想要逃跑,却两腿发软,难以置信地问江顽:“你真的不怕艳-照-门?我这儿出了事,就会有人把视频公布!不开玩笑!现在帮我打发了这些人,一切都还有谈的余地。” 壮汉们已然气势汹汹走到窦德利面前,其中一个拎鸡仔似的拎起窦德利,直接往车里拖。 领头的则对着江顽鞠躬道:“江哥,我们大哥说,早就知道窦德利在这儿,但知道他儿子和您的关系,一时不敢动他。既然您亲自开了口,那我们也不需要顾忌了。正好,不脏您的手。” 江顽望着抖成筛的窦德利,友好地说:“打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就好了。别把人打死,杀人要偿命的。” 领头的摸了摸光头脑袋,讪讪道:“瞧您说的,哪敢啊。” 窦德利却差点晕厥:这个Omega长得细皮嫩肉,心却这么黑! 半身不遂,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并不觉得这是玩笑话。那些放高利贷的,手底下这种干脏活的人多了去了。大不了就是蹲几年号子,老板给的钱够多,就有人愿意干! 他惊惶地望向江顽:“江总,江哥!只要您救我这一次,视频立刻给您销毁!” 江顽笑眯眯:“没关系,快点发布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窦德利已经被控制住,钢牙便不再警惕,按捺不住好奇心:“您知道视频内容?” “我妈录的,我能不知道吗?”江顽微笑,“她把我送进Alpha房间,把门反锁,我打不开门,只好揍了那位可怜的Alpha一晚上。她觉得这段视频公开,会让所有Alpha觉得我太暴力,最终导致我嫁不出去。说实话,我还怕自己揍人的姿势太帅,一不小心成网红呢。老窦啊老窦,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一个精神病院的病人。” 窦德利试图从江顽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但失败了。江顽说的都是真话,他妈就是个白痴! 窦德利心如死灰:“不,我最大的错误是威胁你。”他涕泪横流地哀求,“江总,看在窦名的面子上,别让他们带我走。我……我愿意坐牢,我真的愿意。” 江顽收了笑:“你不配做父亲,不配跟我提窦名。” 他朝壮汉点了点头,壮汉直接将窦德利捂住嘴拖走,不再给他求饶哭喊的机会。 领头的等窦德利被锁车里后,才小心翼翼对江顽说:“您放心,我们大哥一直记得您的教诲,一定文明要债。如果他实在拿不出钱,我们就报警。” 他带人来的时候,大哥千叮咛万嘱咐,窦德利虽然是混账老赖,却有个漂亮聪明的好儿子,算起来江哥还是他的儿媳。别看江哥让他们去拿人,可他们真要敢下黑手,恐怕明天就要整整齐齐沉海底。 江顽并不知道自己喜欢把人沉海底的传说依然在流行,见这领头的倒很有数,点点头说:“这样挺好的。” 领头的跟来时一样,鞠了一躬,然后就带着浩浩荡荡十几个人上了车。 江顽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思索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窦名。 一转头,却看到钢牙神情凝重,眼里含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你和窦名真的同病相怜。” 独眼龙在旁边默默点头,他也觉得大哥大嫂属实有点惨。 江顽却有与众不同的思路:“说明我们天生一对嘛。” 他要是自我伤怀也就算了,偏偏还乐观豁达得不行。钢牙更觉得心酸,差点跟独眼龙抱头痛哭。 一度吓得江顽以为自己工资发太少,钢牙出现严重的生计问题。 钢牙得知后立马丢了所有伤感,表示:“你要是非要给我涨工资,也不是不行。” “可惜我是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江顽冷酷拒绝。 钢牙:QAQ 学校里,窦名打了个喷嚏,全班都安静下来,扭头惊恐看他。 窦名:“??” 周奎低着头,悄咪咪递去自己手机:“江顽退学,你就跟他分手了?” “没啊。”窦名茫然,看周奎手机屏幕上视频标题,低声念道,“美强惨Omega捉奸现场:暴打出轨Alpha惊呆路人。” 视频内容则是江顽把一个高大的Alpha按在地上摩擦。 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江顽妈妈干的好事儿,淡定解释:“他妈非逼着他嫁给那个A,他只能自卫。” 周奎:“??0202年了还有这种妈?” 同学们顿时无限同情江顽和窦名,七嘴八舌问:“江顽还好吗?” “学都不让他上了,还能好吗?窦名,你是我们二班之光,可不能对这种封建家长服软。” “要不你们私奔吧?我给你们捐钱。” 窦名:“……感谢大家好意。” 但捐钱私奔就不必了。 他把同学们的好意转达给江顽,江顽忍俊不禁,感叹说:“这些孩子们心肠真好。” 窦名有点敏感:“那我在你眼里,也是孩子吗?” 江顽慈祥地摸摸窦名头:“正好给你补偿一下缺失的父爱。” 窦名抿了抿唇,转身关上卧室门。 江顽秒怂,忙说:“停停停,你是我爸爸好吧。别脱别脱……艹!!!” 第33章 江顽不得不叫了一晚上爸爸,第二天睡到大中午,腰酸背痛起床,看到微信上窦名发来消息:“我爸终于被抓,中午回家一趟,把他赌博和借贷不还的证据都送派出所去。” 江顽还有点纠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爸是我让人抓的。” 窦名直接回:“干得漂亮。” 噗。 真就父慈子孝呗。 江顽心想,别说,他跟窦名真的很像,爹妈坑儿子,他俩再卯着劲儿坑回去。 窦德利这下算是被亲儿子和准儿媳合起伙来锤死了,两个月后直接判了刑,没个三五年出不来。 收押入狱那天,窦德利托狱警给家里打电话,恳求再见窦名一眼。恰逢二模,窦名没空,就让江顽替自己去。 “问问他缺什么?”窦名说,“只要他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江顽就不加修饰地,把窦名原话带给窦德利。窦德利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嘴唇都发白了:“我,我毕竟是他爸爸,要是我赚到大钱,肯定会让他过上好日子啊。我也是想拼一拼啊。” 江顽不跟他废话,就问一句:“窦名打工的时候伤了手,现在弹不了钢琴,你知道吗?” 窦德利呆住:“我,我还想着挣到钱了,就帮他把钢琴赎回来。”他眼中满是浊泪,“那是他妈给他买的,他从小就有天分,老师夸他是天才钢琴少年,不少人请他到家里演奏。” 他的眼泪不值钱,江顽不为所动地冷冷道:“你用房子抵押,跟我借一百万的时候怎么说的?拿到钱立刻去还债,再困难也不能影响孩子。说的倒是好听,钱到手了,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却留窦名一个孩子面对你那些穷凶极恶的债主。那时候你想过他吗?哪怕有那么几分钟,想过吗?” 窦德利讷讷地不敢说话,只有眼泪不断流淌。 江顽却仍嫌不够解气,骂道:“你他妈就是个老瘪三,装什么父爱如山,我看了都想吐。” 窦德利剧烈地颤抖着,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就是个老瘪三!我就是个老瘪三!”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似的,左一下右一下,把自己嘴角都扇出血来。 边上的狱警忙上前制止他,并提醒江顽:“时间到了,先生。” 江顽点点头,起身毫不留恋离开。 窦德利激动地站了起来,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接着就被紧张的狱警掀翻在地。 被死死按在地上,涕泪流满面庞,窦德利依然努力吼道:“江顽!你跟窦名,你俩要好好的!!!” 江顽把这句话转达给窦名,窦名四平八稳地“哦”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毕竟是亲生父亲,谁能心里没点波澜。 窦名再成熟,其实刚满十八,确确实实是个孩子。 江顽牵着窦名的手下了车,推开家门前说:“今天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窦名笑道:“你送我的东西够多了……这是我以前的钢琴?” 他怔怔望着客厅里熟悉的大钢琴,琴盖上还有他小时候不懂事,用小刀划的大“D”。 他快走几步,在钢琴前坐下,轻轻抚摸琴盖,抿了抿唇,转身望江顽。 江顽束手而立,歪了歪身子,害怕道:“你不会哭吧?” 窦名一声不吭地看着江顽,眼圈似乎有点红,但双眼澄澈,只盛满盈盈爱意,并没有多少伤感悲怀。 江顽走上前,把窦名抱进怀里,让窦名的耳朵贴着自己小腹,轻柔地梳理窦名的碎发,柔声道:“没事,想哭就哭吧。爸爸的怀抱永远对你敞开。” 窦名默了小半分钟,严肃而肯定道:“其实真正的礼物在你肚子里是吗?虽然我听了半天只听到肠胃蠕动的声音,但应该是月份太浅,才没有胎动吧。” 江顽一僵,倏地推开窦名:“我看你是在想屁吃!自己毛还没长齐,还想做爸爸?” 窦名起身,直接把江顽打了个横抱,边往楼上走边说:“我毛长没长齐,你再看看。” 江顽惊慌失措:“是我嘴贱行了吧,快放我下来。喂你可是没过几天就要高考的人啊!别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窦名淡定道:“考完试正好放松一下。” 江顽更加惊恐:“难道你练了传说中吸阴补阳的魔功?” 窦名答:“一时吸顽顽一时爽,一直吸一直爽。” 江顽:“…………” 要被吸爆了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月后。 高考成绩出炉,窦名顺利摘得本校桂冠,录取理想大学。 江顽表示:这必须是自己的功劳。 窦名给他揉着腰,无有不应地答:“那当然,顽顽的jy,提神醒脑,每天吃一点,考试不用愁。”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草。 面对脸皮逐渐变厚的窦名,江顽毫无招架之力,直接咸鱼摊:“这辈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 窦名倾身覆上他,含笑说:“我也一样。” 江顽:“??怎么又来!!!” 年轻人也未免太有活力了吧。 他的老腰啊!!! 这辈子怕是好不了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新文《参加恋爱综艺后我红了》 一句话简介:和前队友一起上恋爱综艺,我在撩妹子,前队友在撩我。 前有水军全网黑,后有神秘金主想将他圈养,景昭进退维谷之际,抓住最后一次综艺的机会,本想和妹子组cp回血,谁料天天被前队友撩,和前队友的cp更是一夜之间火遍全网。 事业心强百折不挠的过气流量VS为了追妻才进娱乐圈的新晋乐坛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