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商场 作者：夜半灯花 文案 爱财如命热爱生活小老板受×后期会变成人的双标口是心非系统攻 洛潮汐是《古代杂货店》这款经营游戏的忠实玩家，他又肝又氪，终于全图鉴全成就毕业，在他打算A游戏时，一次意外把他送进了游戏当中。 还带了游戏系统。 但问题是，他努力奋斗来的满级经验清零，背包里的东西全被封印，需要重新升级才能打开。 自己负债累累，再有几天自己就要被房东扫地出门。 唯一能用的，只有一包方便面。 洛潮汐：人，要学会满足。 笑死，再不赚钱就要饿死了！ * 晟国有一家杂货店，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和平时，店里提供奶茶方便面螺蛳粉，还在炸鸡汉堡可乐薯条香喷喷！ 战乱时，店里弩箭马车神兵利器全都安排一套！ 白天的洛潮汐兢兢业业赚钱，晚上的洛潮汐被敲门。 红衣女鬼敲门→“老板，我想买点最近新出的口红和粉底液，最近脸色惨白，出去容易吓到人。” 御剑修真者上门→“老板，我给我的老婆剑买一个新的剑鞘，要有冷热调温的那种！” 隔壁和尚上门→“老板，那个素斋……” 洛潮汐数着银子美滋滋。 我就是个普通的小老板啦！ -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美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潮汐 ┃ 配角：系统001 一句话简介：我的店里什么都有 立意：诚信经营，发展科技，自立自强 vip强推奖章 洛潮汐因为意外携带《古代杂货店》系统穿越，还绑定了游戏的经营系统，为了努力升级回家，洛潮汐带着毛茸茸店员，利用手里的现代商品努力赚钱！他卖给古人粮食衣物，他卖给爱美的女鬼姐姐化妆品，还卖给修仙世界的修士电饭煲，让他们感受科技的美好！本文语言诙谐，基调轻松愉悦。作品节奏紧凑，写出主角如何利用手里的金手指一步一步扩大经营，将商店经营的风生水起。商店不仅仅只是为了经营而经营，作者同时用各种小故事生动形象的描绘出一个个小人物因为主角而改变进步的样子，是一篇温馨有趣的轻小说佳作。 第1章 开店第一天 洛潮汐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一片破旧的房屋内饰。 【您现在在的晟国和庆国以及北狄的要塞城：康州城。 现在战争刚刚结束，百废待兴，康州城商业发达，有许多商人再次交易。 你的父母死于战争，只给你留下了一个宅子和还有半月租期的铺子，只是你并没有经商天赋，经营不到三个月，就将所有的积蓄赔了进去，还欠了邻居陈叔两个月的租金，再有半个月，你就要流落街头。】 一个略带些僵硬的AI拟人声在洛潮汐耳边响起，给洛潮汐讲解着现在的情况，也是这个世界的背景。 之前他绑定系统时系统就已经跟他说过，但真的来到一个陌生世界还是让洛潮汐十分感慨。 他因为工作强度太大猝死在家，在他即将转世轮回时，系统却找上门来给了他一个机会让洛潮汐重新来过。 为了方便洛潮汐理解，系统直接将自己的运作模式改成了洛潮汐最熟悉的一个游戏 ——《古代杂货店》 《古代杂货店》这个游戏是最近两年好评如潮的经营基建类游戏，作为经营基建游戏爱好者的洛潮汐自然在开服的第一天就开始玩这个游戏了。 这个游戏背景宏大，设定和系统繁多，却也不会让人晕头转向，洛潮汐很喜欢这个游戏，又肝又氪，终于成为了全服首个满级的玩家。 不仅满级，他还达成了全任务、全成就、全收集度几个成就，成功触发了游戏的隐藏系统。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触发条件，就是洛潮汐死了。 系统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其实并不太在意具体细节，对他来说，这相当于另外一段人生，自己不亏。 更何况赚到的钱自己也可以花，而且还能体会到其他人体会不了的风情不是也挺好的吗？ 唯一让洛潮汐头痛的，就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背景。 自己现在的这家店，并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他租的，现在欠了半年的房租，再有半个月，自己就要被赶出去了。 这倒是和游戏里的设定不太一样。 不过也正常，毕竟这不是游戏世界，就当是新手任务了。 洛潮汐习惯性的查看从刚才开始就飘在视线左边的圆形按钮，上面标着【主菜单】三个字。 洛潮汐点开，左上角是人物信息。 【姓名：洛潮汐 种族：人 血脉：？？？ 年龄：16 等级：0[普通] 经验值：0/10 钱币：0 商品：无 店铺：无】 从头开始吗？倒也不意外。 但这个种族……是什么情况？ 《古代杂货店》好像并没有这个设定。 【系统知识按照这个游戏的设定来，并不代表所有设定都按照游戏来。】系统解释道，【您背包里的东西都在，但为了平衡，您背包里的东西会被冻结，随着系统的升级而解封。】 洛潮汐点开背包一看，果然如此。 自己奋斗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全都在里面，但大部分都是锁定状态的灰色，能够使用的，大部分是衣服挂件一类只能装饰没什么具体作用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不能上架，只能赠送。 最下面一排里还有【商店】、【成就】、【仓库】几个模块，屏幕的右上方则是一个正闪着金光的【每日签到】。 每日签到会有经验奖励和铜钱奖励，洛潮汐顺手点了签到。 【系统：恭喜您首次签到成功，您获得了10经验值、[铜钱]×100】 【系统：恭喜玩家升级成功，您已到达lv.1[小贩]。】 【系统：恭喜您解锁商城，二级物品已解锁。】 【系统：恭喜您获得[新手礼包]×1，请点击使用吧！】 洛潮汐点开背包，果不其然，灰扑扑一片的背包里，只有左上角的一格上是彩色的。 就是系统送的新手礼包。 【系统：恭喜玩家获得[方便面×10]、[独坐兰舟新手套装×1]、[名碟×1]】 方便面？ “为什么是方便面？”洛潮汐看到新手礼包里的东西有点傻眼。 方便面显然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朝代。 【您都穿越了，还在意什么方便面？】系统地解释无可挑剔。 也是，自己都穿越时空了，古代有卖方便面又怎么了？ 而且方便面是面食，提前在古代出现也不是什么坏事。 系统要想升级方式非常粗暴。 就是花钱。 而系统能做到很多事，只要给够钱，系统就相当于全能管家。 当然，要钱的。 洛潮汐从背包里拿出了系统给的泡面。 这是一套塑料包装的五连包方便面，一共有十大包，算起来是五十散包，一包150克、口味是味道最大的红烧牛肉，洛潮汐其实还挺喜欢吃这个味道的，熬夜加班时会为了提神吃一份，但在公司的时候不会吃，因为味道会飘得到处都是，同事们会有意见。 “系统，这方便面的包装能换一下吗？” 【可以商城购买。】 洛潮汐打开商城一看，的确有更换包装的选项。 【包装更换，10文*100次[可储存次数]】 洛潮汐浑身上下就一百文，给泡面换个包装就要花掉十分之一的钱。 他背包里倒是有好多游戏里的金银，但被锁定了，根本没办法使用。 【我的钱什么时候能用？】 【随着等级的提升而解锁。】 而等级的提升……也要钱。 洛潮汐咬咬牙还是换了，毕竟他不好解释塑料是什么，也没办法解释包装上的奇特文字和印刷用的宣传图，贸然拿出去反倒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系统商城里面，除了这种黑科技，还有不少可以购买的货物。 在系统购买货物需要本金，货品很全，食物类比市面上要便宜，但一些需要一定技术的，超出当前位面科技水平的物品就是天价。 除了商城购买之外，洛潮汐还看到了另外一个选项。 【这个其他分店采购是什么意思？】 【宿主可以在其他位面开分店，从另外一个位面采购。】 洛潮汐心头一跳。 【可以回我的世界吗？】 【三级后开启，但每次传送需要花费一定的积分点。】 【积分点？】 【1积分点＝1两银子=1000块华国币，其余位面的兑换比例需要开启之后计算。】 说着死了也无所谓，没人在意自己，但真的有可以回去的机会，洛潮汐也不会放过。 谁会在习惯了现代的便利生活后再去难为自己呢？ 洛潮汐看了一眼自己的经验条。 除了签到时给的十点经验让自己升了一级外，一级到二级中的经验条足足有10000，换算成铜钱的话就是一万文，折算为十两银子，也就是一万块华国币。 十两银子对于全身上下只有一百个铜板的洛潮汐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 在点击购买之后，洛潮汐手中的连包泡面，就变成了一摞手掌宽的竹筒，上面还有同样用竹子做的塞子，盖得很近，但旁边有一个凸起，稍微用力能够掀开盖子，而竹筒的盖子上，则用花体字刻着几个字。 【九点水】 九点水是洛潮汐在游戏里给自己商店取的名字，源自自己的名字。 听父母说他五行缺水，这才取了潮汐这个名字，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被开玩笑说他命里缺水，后来洛潮汐自己也喜欢玩梗了，开店都用了九点水这个名字。 洛潮汐掀开盖子一看，里面是一块面饼和用油纸包裹的调料包，而酱料则是塞在了一个像是玉米叶一样的不漏水的包里，确保不会因为炎热融化渗透油纸，干菜包和酱料包一样，都是用同样的包装。 这不就是换成桶装的方便面吗？ 一共五十盒泡面整齐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看上去竟然还有点像艺术品，他刚才看了眼，系统里这种一连包的泡面标的售价是十文，也就是说一包散装泡面的价格是两文。 本来单价是用积分点的，但洛潮汐看前面的0开头的小数点头疼，索性让系统换成现在的铜钱，扣款的时候自动换算。 而洛潮汐需要算上换包装的钱和利润，大概一块面饼是不到三文钱。 洛潮汐看了眼被自己关上的破旧大门，又摸了摸自己兜里仅剩的那点铜钱，有点肉痛。 算了，先吃口饭吧。 洛潮汐这死而复生，又去琢磨系统，最后操心包装，肚子早就空空如也，而他现在能吃的，只有泡面。 难啊。 洛潮汐打开门，让外面的日光照进来，洛潮汐这才看到完整的店内布置。 游戏里看归游戏里看，亲身经历到底不一样。 店面大概有不到六十平大，门口靠右边是类似于收银台的地方，靠左的一面墙壁和收银台旁边则是货架，此时货架上空空如也，中间是一片空地和几张桌椅，可是所有的桌椅和家具全部都是十分老旧，一看就是用了许多年的，窗户和门都关不严，留着老大的缝，现在外面呼呼往里灌风，好在现在是初秋，并不算冷，勉强还能撑住。 洛潮汐在店里找了找，没能找到热水，但是他在自己背包里可以用道具里找到了一个名为[濯水泉]的日常道具。 用来泡茶的热水，此时用来泡泡面正好。 洛潮汐就这么开着大门，拿着自己一开始开了盖的泡面坐在了最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上，倒了热水，然后等五分钟。 他掀开焖泡面的盖子，顿时，一股红烧牛肉味从店里飘了出来，迅速飘进了附近几家店的客人鼻子里。 * “怎么又是馕饼夹烤肉。”隔壁的店里，一行人看着端上来的吃食忍不住抱怨道，“每次去北狄都吃肉，天天吃肉天天吃肉，每次去茅房都难受。” “经放的干粮不就那么几种？”有人安慰他，“实在不行我们这次走的时候多带点蔬菜。” “可到了北狄不还是要一直吃肉？” 隔壁的一家铺子里，一个商队正在做出发前的准备。 现在战乱刚刚结束，他们这些商队就要利用这些机会，去其他两个地方做生意。 危险是危险，但利益丰厚，来回一趟能吃三年。 可问题也有。 去西域还好些，能吃的多些，可去北狄就不同了，那地方鸟不拉屎，还要经过戈壁滩，他们行商又不能带太多不方便长期存放的东西，每次来来回回只能吃那点东西，早就吃得够够的，可又没办法。 康州城是他们能进行补给的最后一座城了，可他们能补充的物资其实也就那几个。 干饼和水。 而这时，一道令人神情一振的味道悄悄钻进了几人的鼻尖。 这让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的商队人精神一振。 这味道很怪，他们从来没闻到过，但莫名地刺激开胃，有几个人甚至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大家对视一眼，看大家都有此意，在桌上放下钱，带着肉饼顺着味道走到了旁边那家并不起眼的小店门口。 而到了店门口，那味道更浓了。 就是这里！ 第2章 开店第二天 洛潮汐刚用叉子挑起方便面，就听到外面来了人。 几个人高马大晒得有点黑的年轻男人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了洛潮汐旁边，几个汉子把外面的光挡得严严实实。 “老板，你这吃的是什么？卖吗？” 洛潮汐放下叉子，站起身来：“这是方便面，我们店新开发的特色食物，几位要不要来尝尝？” 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本地居民，而且对方身上的精悍气质也和其他人不同。 应该就是跑商的。 “就是你吃的这些吗？”为首的中年男人看着那碗像是面条一样的东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这个味！ 就是他闻到这个味也忍不住被勾起了食欲。 “是的，今天第一天出售，所以有折扣，在店里吃二十五文一碗，外带的话三十文，如果直接买半成品是二十文一包。”洛潮汐说了一个翻倍的价格，而且没有把价格说死，而是说有折扣，这样如果价格不合适，后期也有修改的余地。 “一共十三个弟兄，就来十三碗吧。”几个人呼啦啦全都坐了进来，坐了三桌，洛潮汐把那碗已经泡好的泡面端起，打算放前台，一会等人走了再吃，就见几个人盯着自己手里的泡面碗。 “这个我还没吃，要不……” “卖给我吧，饿死了！”那个在隔壁一开始喊得最勤的年轻人说道，他从怀里抓了一把铜钱递给洛潮汐，正正好好二十五个，洛潮汐见状笑得更热情了，“那几位客官稍等。” 明明是特产店，结果第一单生意竟然是吃泡面。 这就是泡面的魅力。 就算吃惯了山珍海味，还是会怀念泡面这个小妖精的滋味。 在众位同伴中抢到了一碗已经吃好了的年轻人美滋滋的，从桌上拿了筷子，当着队友的面，唏哩呼噜地吃起了这碗面。 这面吃起来味道如同闻着一样美味，面条是弯的，嚼起来非常有弹性而韧劲，也不像普通面条一样突出一个鲜和热闹，和面条一起的香味还有淡淡的有点刺激的辣味道混在一起，不像茱萸那种带着苦味的辣，反而是非常干净让人忍不住沉迷的辣味，让他的口水不自觉地疯狂分泌。 “好爽！”他吃了一口面之后又喝了一口汤，咽下肚子后长叹一声，然后发表了自己的感言。 同样是面条，为什么这家店的新品吃起来这么刺激呢？ 他可太喜欢了！ “小郭，好吃吗！”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吃，和他坐一桌的人忍不住也拿了筷子过去挑一筷子，小郭试图从这群饿狼口中夺回方便面，但很显然，失败了。 本来一碗面就只有150克，泡发之后虽然有一桶但绝对不是成年男人能吃饱的量，他们桌子上的其他三人一人一筷子，毫不留情地将一碗面捞走大半，只给小郭留下一小撮和一碗汤。 然而这仅剩的汤也被人觊觎着。 “你们要点脸！”小郭护着自己的碗！“你们点的一会就上来了！为什么要跟我抢！” “谁让你先吃的！” 洛潮汐在后厨对着土灶干瞪眼。 没办法，他不会生这种土灶的火，只能用热水泡了，泡面其实还是煮的味道更好一些，但如果出门在外可能没条件煮，只能用热水泡，也是更大众的吃法。 洛潮汐挨个打开盖子，挨个往里面倒热水，在后厨等了五分钟之后就端着十几份泡面和筷子重新出现在前厅。 他一出现，商队里的人眼睛都在冒光，和饿了好几天的狼似的。 泡面的威力这么大？ 虽然自己也挺喜欢泡面的味道的，但这么激动也还是有些超乎预料。 几乎是洛潮汐刚把面碗放在他们面前，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整齐划一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齐刷刷拿起了筷子，埋头大吃起来。 他们吃起面来呼噜呼噜的，不过几口就将一整碗全都吃光，然后几口将一整碗方便面汤也喝了进去，当他们放下面碗时，这个面碗里就只剩下了几片葱叶子。 显然，这一包泡面普通妹子吃或许可以吃饱，但他们这些常年需要体力劳作吃肉保持充沛精力的人根本无法满足。 “还有吗！” “还有36份，再多就没了。”洛潮汐说。 主要是没钱买新的，如果全部花光，他就真的要饿死街头。 “都做好了上来！” 他们几个直接把洛潮汐剩下的36包全都包圆，洛潮汐喜笑颜开，带着剩下的泡面走进了后厨。 这些全部卖掉，就有1250文钱，一两多了！经验条可以爬十分之一！ 不错！ 洛潮汐先是泡了十三碗送出去，然后又将剩下的全部泡好送出去。 但很显然，这些依旧不够这些食量正大的人吃，好在这些人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干粮，在有的人发现这个泡面汤蘸饼也挺好吃的时候他们索性把饼和肉撕碎了，一起丢进了泡面碗里，囫囵吃下去这才有了饱意。 不大的桌子上堆满了竹节做的泡面碗，好在里面的汤都没了，不然堆这么多都要撒出来。 “老板，结账！”大家吃完过了好一会，这才叫站在柜台后面不知道在翻看什么的洛潮汐过来结账。 “各位在店内吃了49份，一共是一两一百二十五文。” 商队的首领拿出了一小块银子，又单独数出一百二十五枚铜钱给了洛潮汐，系统自动核算价格，然后进行结算。 经验条立刻往前窜了十分之一。 “对了老板，你说的那个半成品外带是什么意思？”商队付了钱之后终于问出了他们刚才一直很好奇的事情。 因为洛潮汐上饭的时候不像是其他店一样直接用陶碗上，而是单独包装一样一份一份地上。 这让他们很好奇。 “就是一盒生的。”洛潮汐作势从柜子下面找出新的泡面，实则是又从系统兑换了泡面换了包装，这才拿出来给他们看。 “这个是方便外出携带用的食物，只需要拆开，然后把里面的面放进锅里，再把调料包放进去，可以放肉或者蛋和蔬菜之类的东西，配套的料包里面有蔬菜和鸡蛋粒，还有几颗牛肉粒，如果没有锅煮面的话，也可以用热水泡一炷香的时间，也可以直接吃，里面配了折叠叉子。”洛潮汐介绍道。 “而且，只要不掀开盖子，接触到过于潮湿的环境，保持密封状态可以保存一年。” 这就是系统的好处了。 一般的方便面的保质期是半年左右，但经过系统处理的包装可以延长到一年，若是超出了一两个月也可以吃，就是看买家自己的意愿。 商队的人听到洛潮汐的介绍眼睛一亮。 他们想要的东西不就是这样的吗？ 好吃、能放、而且还有肉！ 这样一份二十文钱太值了！ 这老板卖得便宜，大概是因为他说今天是新出的产品搞活动的原因，这次带着出去，如果效果好，可以跟其他商队的人也说一下，让他们试试。 现在商队带的补给，除了水之外就是烘干的面饼，这些面饼没什么水分，但是非常抗饿，适合在长途旅行的时候填饱肚子。 当然，也只能填饱肚子，想要好吃是不太可能的。 他们倒是也遇到过和这种类似的面条，但这种面条只能保存不到七天，根本没办法大量带到路上吃，走几天就全部消耗完，还不如面饼。 可洛潮汐说的这个…… “老板，你这里能拿出多少现货，如果买得多的话有折扣吗？” 洛潮汐算了算，如果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算上，加上系统的更换包装可以买一百散包。 转手卖出去就是成倍的利润。 “因为是新品，所以存货不多，现在还有一百盒，更多的需要再做，至于折扣，看您要多少。” “才一百盒。”为首的商队队长皱起了眉。 他没想到才这么一点。 他们商队别看只过来了十几个人，但其实真正上路的时候足有百人。 “还有另外一种包装，但是没有盒子和配套的餐具，而且是五个面饼一包，这种会便宜些。”洛潮汐又拿出了另外一种包装的方便面。 这种方便面的打包费比桶装的要便宜很多，而且也更加经济实惠。 最重要的是，进价比这种桶装的便宜。 “这种的倒是方便存放……这种防水效果好吗？价格多少？”商队队长明显心动了。 他倒是不在乎外面的碗，毕竟他们在外面做饭的时候餐具是必需的，就算没有，他们也完全可以买一点这种带碗的，重复利用。 “这种连包的在不拆封的情况下可以保存半年，价格75文一包，里面有五块面饼和五份调料。” 商队老板关西算了算价格，带碗的一盒是20文，五盒是100文，而这种五连包足足便宜了将近三成，虽说保存的时间短了点，但性价比在这里。 “如果我们要1000包连包加上100盒桶装的呢？” 如果按照原价，售卖金额是77500文，合算七十七两零五百文。 如果这笔买卖真的能做成，那么他就可以靠着这第一笔生意升级到二级，而且可以还上欠陈叔的月租，不至于被赶出去。 他们康州城虽然算不上京城那种极为繁华的地方，但到底是以商业为主的交通要城，这里的房价和租金不低，哪怕陈叔的这个铺子不在市中心，而是在比较偏僻的街区外围，每个月的租金也有九两银子。 这还是陈叔给他的优惠价。 要知道这附近一个月的租金可是有十两的。 之前就欠了半年的房租，要五十四两，还不算预留的两个月，加上这两月就要六十三两。 这还不算续租的钱。 洛潮汐这单若是真的能成，他也要拿出利润的五分之四还钱，剩下的钱……估计还要继续租房子，还只能租一个月。 好穷啊！ 主要是洛潮汐现在也没有钱去更繁华的地方租房子。 他暂时不打算换地方。 “按照原价算是七十七两零五百文，若是您要定的话给您七十七两钱，只是您需要先付一半的定金我这边才能给您做。” 商队老板关西沉吟片刻，倒是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我什么时候能够拿到呢？” “明天这个时候就可以。” 其实交了钱现在就行，但洛潮汐刚才可是说了现在没有存货需要现做。 他可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成。”关西从怀里掏出钱袋，拿出了三块足有鸡蛋大小的银块，还有三颗花生米大小的银子跟洛潮汐说道，“这是三十三两银子的定金，明天我这个时候带着车过来拿货。” 洛潮汐听着系统叮一声提示的升级声，笑容更是热情：“各位慢走。” 第3章 开店第三天 洛潮汐目送几个人离开，这才把注意力挪到街道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外面的康州城街道。 他们店的位置比较微妙，在东区和西区的交界处。 东区是富人们居住的地方，西区则是集市，而洛潮汐的店则是在西区的最东南端。 南区是商人的集中贸易区，是最乱的地方，这里什么人都有，没点实力真的不好在这里开店做生意。 位置不算差，却也绝对算不上是好，周围的铺子生意倒是不错，就是问题摆在这里，地段不行。 竞争更是大，同样的食物有无数竞品，像是商队老板关西他们就完全不在意在哪里吃饭。 反正差不多。 洛潮汐之前的这家店也是这样，只不过他更不上进，店根本就就不卖东西。 背景设定归背景设定，但占了这么一个铺子还不干活真的会被人指指点点，还会因为不作为被饿死。 关西的商队就在这条街尽头的那个旅馆休息，原本打算明日这个时候再走，但因为多了方便面，他们临时打算推迟一日，后天出发。 这七十七两银子对洛潮汐来说是救命的钱，可放在关西这个商队里真不算什么。 他们商队这么多人，就是一天都能吃个二十两银子，不过是拿出一点点钱给商队的队员们改善一下伙食。 别的不说，味道是真的好，而且也简单方便，泡热水就行，就算凉水也能泡。 洛潮汐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反手关上门，暂时没去找系统进货，也没看系统的升级消息。而是在街上逛了逛，确定了一下现在的价格。 他在一家店吃了一碗阳春面。 最普通的，除了葱花之外什么都没加的阳春面竟然要了他15文，如果要加蛋，就加5文。 果然，自己之前说打折是对的，不然自己低于市价很容易出问题，还容易抢别的店的生意，引得其他店来针对自己。 更不用说自己的方便面里还有牛肉粒！ 就是肉少得让人心虚。 在商品还没有彻底打开市场之前，洛潮汐不太想成为众矢之的。 洛潮汐吃完饭，又去其他店转了转，在路上买了一点小吃，这才在天黑之后带着自己搜集的情报回到了自己店里。 系统已经自动将桌面清理干净，这就是有系统的好处。 洛潮汐将自己买了没吃完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开始找系统处理关西的订单。 一包泡面是两文钱，一千连包是5000包，一共是十两银子，而盒装的则是一百盒，才一钱，加上两种包装的包装费也才十两出头。 利润很惊人，但扣除掉进货的钱，赚的钱也刚刚只够还之前欠下的房租。 不过好在光是定金就让洛潮汐升到了二级。 【姓名：洛潮汐 种族：人 血脉：？？？ 年龄：16 等级：2[普通] 经验值：63980/10000000 钱币：0 商品：无 店铺：九点水[负债中……]】 【系统：恭喜玩家升级成功，您已到达lv.2[摊贩]。】 【系统：恭喜玩家解锁商城，三级物品已解锁，请进商店选购。】 【系统：恭喜玩家升至二级，[店铺防护]已解锁，您可以花费银钱选择开启结界。】 升到二级之后，这个经验条看上去就长得有些吓人了。 洛潮汐费劲巴拉弄了几千份泡面，才赚了这点钱，而要升到三级，经验条就从一万升级到了一千万。 也就是说洛潮汐需要再卖出一千两的东西。 这个进度条跨得也太大了吧。 总不能一直卖泡面，卖泡面这要卖多少？关西马上要走，肯定不可能再买东西，还是要开展新的业务才行。 洛潮汐习惯性地打开背包，背包里的东西除了自己兑换出来的泡面之外又多了个宝箱，这次的宝箱是升二级的宝箱送的。 洛潮汐本来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想起一级礼包里面送方便面，他又好奇起这次送的是什么。 【恭喜玩家获得：[二级套装剑影套×1]、[奥尔良酱料×1]、[奥尔良酱料配方×1]】 果然！ 看一看还是有必要的！ 刚才洛潮汐还在发愁，发愁自己除了关西之外没有其他可以卖东西的人，系统就送来了新的解决方案。 烤肉是真的不错，至少味道很香，可以把客人吸引进来。 最主要的是，美食店比较好上手。 说归说，洛潮汐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他没有烤炉。 后厨倒是有土灶，但洛潮汐可不能把土灶搬出去，也不合适。 这里有这么多西域人，肯定吃习惯烤串了，自己就算弄个奥尔良口味估计也没什么竞争力。 要不明天拿关西那个商队当小白鼠好了？ 然后，洛潮汐看向了那个新开启的[店铺防护]功能。 这个店铺防护是用在自己店铺上面的，初级防护开启24小时需要五十文钱，中级则是五钱，至于高级则是一两，特级十两。 好贵。 就算是初级防护一天五十文钱加起来也不少了。 刚刚脱贫的洛潮汐对五十文钱斤斤计较。 一天看上去似乎不多，但一个月加起来也有一千五百文！一年下去也有十八两！自己要卖最起码五千包泡面才能赚回来。 他现在一天赚到的钱还不够开一天特级防护阵！ 但洛潮汐也忘了，他刚才做的生意的数额可是七十七两，足够一家三口过好几年的小康生活，如果不是因为洛潮汐欠了钱，他能在前期过得挺不错。 能够开店自然赚得多，虽然花的也多，但只要手艺不算差，就能 【宿主可以考虑一下店铺防护系统，毕竟康州城的夜晚并不像您想的那样平静。】系统见洛潮汐对店铺防护系统没有冲动，甚至想看了就关了，赶紧开口阻止。 康州城可是三个国家交界的地方，这里贸易繁荣，但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遍地都是，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经常能看到浑身脏兮兮灰头土脸的乞丐。 这些乞丐或许也会乞讨，但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不是不能入室偷盗或者抢劫。 况且康州城虽然是晟国管辖，但涉及三个国家的管理，有的时候执法人员也很容易在中间和稀泥，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洛潮汐真的没地方说理。 【可是好贵啊。】洛潮汐感叹道，但是还是听系统的话点击了初级防护。 他现在的身家也就能用得起初级。 一层淡淡的透蓝色光幕拔地而起，迅速笼罩了这栋不高的小楼，将这栋小楼严严实实护在当中。 洛潮汐试着摸了摸门口的空气，只感觉自己的手好像穿透了一层薄膜，但仔细感觉又什么都没有。 【除了宿主之外其他人都感觉不到，初级防护阵主要是起到预警的作用，能够在有人进来时提醒你，在必要时，宿主可以通过操控防护阵控制店内的客人及危险人物，在评定被攻击后会开启反击。】 洛潮汐明白了，初级系统就是警告一下，如果对方动手再还手。 【那中级和高级呢？】 【具有主动攻击效果和自动反击效果，防护能量也会相应增强，因为康州城的危险级别不算高，而且宿主等级不高，不会吸引到强大的生物，初级防护阵就已经足够，若是去更加危险的地区就需要高级的防护阵了。】在这方面，系统可以说是有问必答，洛潮汐却察觉到了微妙的地方。 【仅仅是康州城？】 【是的，其余请宿主自行探索。】 他知道肯定有其他的位面，但洛潮汐注意到的，是系统说康州城危险度并不高。 难不成这个位面还有什么更危险的人物么？ 毕竟系统给当前位面的定位是中级玄幻位面。 洛潮汐突然心头一跳。【系统，这个位面不会出现鬼怪什么的东西吧！】 【有的，但是宿主看不见，需要触发特殊任务或者系统兑换。】 洛潮汐有对游戏系统的滤镜，只记得游戏的商店只会卖各种吃的和特产，根本没往后面翻，只看了前面几页，听到系统这么说，他直接翻到了后面几页，看到了升级之后的商城售卖的东西。 最前面是符箓之类的东西，还有灵石，卷轴，灵剑，武功修炼秘籍之类的，这些都算比较正常的东西，后面还有[狐妖的皮]、[画皮鬼的人皮]这种一看就很不对劲的东西。 【初级防护能防护这些鬼吗？】 【可以防护三级以下的特殊生物，以宿主目前的开发程度，初级已经足够使用，等宿主开启三级，回到初始位面时就可以更换为中级。】 洛潮汐心里又咯噔一下。 【难道我原来的世界不是普通的科技世界？】 【系统的判定是初级玄幻位面。】 原本洛潮汐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是个普通的基建经营游戏，但没想到这个系统硬是让他的新人生变成了鬼片经营游戏 别说。 有点意思。 而且系统说，以自己目前的菜鸡程度，暂时不需要担心被鬼找上门来。 原本洛潮汐觉得自己这每天五十文钱花得很肉痛，但现在，洛潮汐不这么觉得了。 他甚至觉得系统物美价廉，是个好系统！ 系统给洛潮汐的这个房子是个三层小楼，一楼是大厅和主要卖东西的地方，二楼则是被开发成了类似于客房一类的东西，三楼则是洛潮汐现在住的地方。 这里和一楼一样，到处漏风，走路地板都翘了起来，走起路来嘎吱嘎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踩空从楼上掉下去。 洛潮汐不打算让店里住人，二楼也不打算继续当成客房，而是想着把二楼清空做成包间一样的东西。 虽然洛潮汐很想像游戏一样直接开杂货店，但在游戏里面开和自己亲自开显然不同，中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如果什么都卖，什么都做，很容易因为想要的太多而乱七八糟不利于发展。 而什么最适合在短期内积累财富呢 当然是吃的。 而且系统有分店系统，他这个店开美食店，完全可以在赚了钱之后去其他的地方再开一家新的分店，去卖其他的东西。 洛潮汐心里有了初步的策略，但还需要具体规划。 他把这栋楼都转了一圈，对这个房子挺满意。 但这个房子现在并不属于他 陈叔的意思是自己交了租金然后可以再续租吧…… 洛潮汐突然有些迟疑。 如果不能续租的话那自己以后不会就只能做一个摆摊的小摊贩？ 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有店面和没店面到底是两个概念，总感觉会被城管追着嗷嗷跑。 洛潮汐没在店里找到其他东西，这才从三楼下来，在系统商店里面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个外表像土灶但其实是燃气灶的炉子。 后期可以搬走，不然洛潮汐不会买它的。 他会花这么多钱也纯粹是因为用处很大，有燃气灶和火真的方便很多，至少洛潮汐可以自己烧水了。 那种开在店里的烧烤洛潮汐暂时不考虑，他要做一个快乐小摊贩，去外面繁华的地方摆摊，用美味的烧烤勾引这些古代人。 为了一会的烤串，洛潮汐还琢磨着要不要在系统商店里买个烧烤炉和竹签，但他一看系统商城的价格，顿时收回了心思。 燃气灶才二两银子，可是烧烤炉竟然也要二两！ 怎么不去抢钱！ 这可比方便面什么的贵多了！ 竹签倒是便宜，但洛潮汐没问过实体店的竹签多少钱，所以暂时先不去买。 洛潮汐关上系统商城，又一次出了门。 这一次，他的目的是竹签和铁匠铺。 可惜洛潮汐不是本地人，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铁匠铺和竹签卖，他好不容易问到了路，找到了铁匠铺，但一问价格，洛潮汐顿时蔫了。 不仅需要定做时间，价格更是要三两银子。 那他还不如买系统的呢。 现在铁器昂贵，他们铁匠铺子虽然可以打铁，但市面上对于铁器的管理很严格，并不是每天都有铁的，每天的数量都有一个标准，如果太多，就会被举报。 铜是直接作为官方管控的货物，无法从市场上买卖。 洛潮汐从铁匠铺出来，望着天边的夕阳叹了一口气。 街上的摊贩换了不少人。 白天在这里摆摊的摊贩换了一批，从卖日用品和各种奇怪东西的摊位换成了各种小吃，很快，夜市就要开启了。 洛潮汐旁边的首饰摊子就在收拾物品准备回家。 “哎。” 几乎是同时，这个长相妖媚的西域男子和洛潮汐一起叹了口气。 两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惊艳。 准备在这个摊主离开后在现在这地方摆摊的，是一个推着小车，面目深邃，古铜肤色的年轻男人，这个男人一头金发，睫毛很长，长相相当不错，身上穿的衣服是西域那边的。他身上挂着些丁零当啷的金饰，还有些漂亮红宝石，眉间的饰品有些像女子的花钿，但材料却是金子。 “里猴。”那个漂亮的西域男人开口说道。 洛潮汐茫然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你好”，只是因为对方有西域口音。 “你好。” “里又拉嘶点羊漏串吗？”【你要来吃点羊肉串吗？】 这个西域男人掀开小推车上盖着的布，上面赫然是一个烧烤炉。 镶宝石的那种。 西域男子看上去有些忧郁的又叹了一口气：“林田，似我在则里口串的追后一天。”【今天是我在这里烤串的最后一天】。 “额的虎碗，叫额回去集蹭王位。”【我的父王叫我回去继承王位】。 洛潮汐抽了抽嘴角。 第4章 开店第四天 洛潮汐嘴角抽了抽。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遇到失落的王子出来卖烤羊肉串为生。 见到洛潮汐看着自己，这位西域王子又跟洛潮汐解释了一下。 他的名字叫穆萨，是察布察拉国的皇子，在两个月前离开察布察拉去其他国家游历，在路途中被他们国家的一小股谋反势力追杀，和手下失散，只剩下他自己【和身上带的好多好多金银珠宝】流落到了康州城。 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子觉得自己流落在外，应该用一门手艺养活自己，于是干起了他们族里每个人都会的烧烤。 烤羊肉串！ 但族里每个人都会，并不代表身为王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穆萨也会做，烤出来的羊肉串难吃的要死，根本没人来买账，但穆萨并不气馁，甚至烤羊肉串烤得上头，觉得这是自己应该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 哪怕国王的手下找了过来也不愿意放弃烤串事业回国继承王位。 但没有办法。 他的父皇，也就是察布察拉的国王病重，如果穆萨不回去，那么他们的国家就会被其他人侵占，为了国家和父亲，穆萨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回去。 唯一让他不舍的，就是自己的烤串摊。 洛潮汐的表情逐渐平静，并保持在礼貌性的微笑。 他真的理解不了这种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的感觉！ “我好想在临走前试试顾客盈门的感觉。”穆萨感叹道，“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感受过呢！” 洛潮汐看了眼对方的烧烤架，试探性地问：“需要我帮忙吗？我最近得到了一份蜜汁酱料，这种酱料涂在肉上会很好吃。” 虽然奥尔良口味的款子需要提前腌制，但是现在不是没那个条件么，在外面涂一层勉强可以用。 穆萨那双漂亮的天蓝色眸子一亮，伸手抓住了洛潮汐的手，激动的问道：“真的吗！” 洛潮汐迟疑着点头：“应该吧，但我不是很确定这里的人习不习惯吃这种味道！” “再难吃也不会比我做得难吃了！”穆萨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来买我的烤串的人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她们比起吃我的烤串，更喜欢我的脸！” “那，那我试试？”洛潮汐试探性地问。 穆萨重重点头！他指着自己还没有穿起来的羊肉串对洛潮汐说：“今天的营业额分你一半！” 洛潮汐打开系统商店看了一眼，系统商店卖的奥尔良酱料是论桶的，一桶5升，够一个烧烤店用一个星期左右，之前系统给的酱料是一份一斤的，自己家里吃肯定够，但如果用来售卖当然不够。 不是没有其他的包装，只不过这个五升装的最划算，一共是五百文。 但现在洛潮汐的钱不允许他花五百文买这么一大桶酱料，而是花了一百二十文买了一桶一升的酱料。 “我去拿酱料，你在这里等着我，还需要一些鸡翅之类的东西。” “鸡翅？那边的肉店好像有卖的，如果是你自己带的食物，那收到的钱就是你自己的。”穆萨非常爽快。 他又不在意赚不赚钱，就是喜欢这种摆摊烤串的感觉 洛潮汐觉得自己该无奈，但没办法，谁让现在占便宜的是自己呢，他跑回了店里，从系统兑换了一桶酱料，换成竹筒包装，再从系统兑换了二百只处理过的鸡翅中，十几分钟后，洛潮汐才又回到了穆萨这边。 穆萨已经开始串肉了，他就这么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两条大长腿蜷缩着，看上去还有点可怜，面前的烧烤炉子也烧了起来，用的还是现在最贵的雪银炭，根本不会冒烟。 这不就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吗？ 穆萨原本的定价是一串十文，就这钱，连羊肉钱都不够，更不用说这珍贵的雪银炭。 现在康州城羊肉要100文左右一斤，价格会有浮动，雪银炭价格比羊肉还贵，消耗的数目更是极为可观。 也不知道烤串的这段时间穆萨究竟亏了多少，反正肯定不少就是了。 穆萨在这周围也算是有名。 毕竟一个好看的西域人卖烤串还挺引人注目，当然，更出名的，还是他卖的那完全辜负了他西域人身份的难吃烤串。 烤肉都能算刻进西域人DNA里的技能了，穆萨能把烤肉做得这么难吃也是一种本事。 难道穆萨没有发现，他的烤串摊附近根本没有其他的吃食吗？只有一个糖水摊。 这个糖水摊还是那个摊主良心爆发，专门等那些被穆萨脸蛊惑的小姑娘吃完然后买一碗糖水漱口的。 但今天不一样，这个西域人身边还多了另外一个长得很精致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仔细看去又觉得没见过。 这就是系统的功劳了。 这个世界的洛潮汐并不长这样，是系统模糊了洛潮汐相关人的记忆，让其他人自动以为洛潮汐就是长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两个人凑一块……这是要干什么？ 洛潮汐找了另外一个马扎坐下，将自己带来的鸡翅和酱料放在一边，又拿出另外一个木盆，把一半羊肉和鸡翅倒进去，倒进成品酱料，给鸡翅和羊肉做了一套马杀鸡，确保酱料可以浸入肉里，这才拿出竹签穿过羊肉和鸡翅。 “这个味道好奇怪哦。”穆萨闻了闻这个味道，皱着眉：“怎么感觉有点辣辣的……还有点咸，但闻着口水都出来了。” “第一批烤出来你可以尝尝。”洛潮汐说，“里面还加了一点胡椒粉。” 但这个时候胡椒非常贵，而且很稀少，价比黄金，洛潮汐倒不是故意放，而是系统的酱料里面就加了，洛潮汐可不可能单独剔除出去。 倒是可以作为宣传噱头…… 希望有用。 “胡椒……我好像有来着。”穆萨低头想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包来，“好像可以换钱，不过我觉得没必要。” 洛潮汐无力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把那包胡椒递回去：“这个太贵重了。” “无所谓，反正我们国家有很多。” “但是这个国家少啊。”洛潮汐无奈道，他把烤串放在生了火的炉子上，然后捅了捅炉子，让火更旺一点。 羊肉串和鸡翅被火舌舔舐，渐渐变了颜色，洛潮汐翻着肉串，让肉串均匀受热。 不知何时，一股香味从这里飘了出去。 原本穆萨这里就十分引人注意，现在又多了个人，还弄出了红红的和其他人的烤串完全不同的肉，那个酱料的味道很奇怪，有些呛鼻子，一看就不好吃。 果然，能和那个西域人一起弄东西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但随着烤串和鸡翅放在烤炉上被高温一点点烤熟，那股原本有些刺鼻的酱料味道渐渐融入肉质，藏在辛辣味道下的芬芳才彻底爆发开来，那种属于香料的奇怪又勾人的香味和小勾子似的，控制不住地往鼻子里面钻，不少脚步打算往酒楼走的人硬是不自觉的往这边走了，围在这两个人身边。 这个点本就是饭点，大家都在准备吃饭。 严格来说撸串应该在晚上八九点以后，就着啤酒一起吃，再来点花生米和毛豆，但谁让现在没条件呢？ 洛潮汐被人围观得毫无心理压力。 一个社交牛逼症不会因为被围观而感到害臊，反而会变得更加自信。 大概心理历程就是—— 我好牛逼，我好厉害，要不是我厉害他们根本就不会看我。 系统对洛潮汐的心路历程感到费解，但它不说，就默默看着自己的宿主搞事情。 这是想给自己的酱料打广告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吧。 终于，第一把烤串烤好了，洛潮汐给穆萨留了两串烤翅和五串羊肉，这才问外面围观的人：“要来吗？今日新品特价！羊肉串三十文一串！鸡翅二十八文！酱料里面有胡椒粉哦！” 主要是现在羊肉比鸡肉贵得多，而且他们穿的一串肉足足有拇指那么大，十多公分，占了一大半签子，现代人看到这么扎实的用料都会流泪。 穆萨一口撸掉了一半的肉。 他嘴里全是肉，那张漂亮的脸被肉撑得有些变形，但帅哥吃东西再丑也好吃，更何况穆萨看起来吃得很香的样子。 大家蠢蠢欲动，可他们也不是没有被穆萨的脸蛊惑到，可他们之前吃穆萨的东西的时候……嗯，有的人差点吐到虚脱，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心理阴影，现在看穆萨吃的再好吃也不敢买，犹豫的看着他们两个。 关西他们从酒楼里出来，明明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觉得吃起来好像没有下午吃的那种名为“方便面”的东西开胃。 大概是因为新奇吧。 他们这些人消化得快，下午四点多吃了一顿，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又觉得自己能吃了，又和商队里其他没吃晚饭的人去了酒楼，这才吃饱喝足了出来。 结果下午吃了东西，晚上又吃了一顿，多吃了一顿的几个人有些吃撑了，索性走回去，权当消消食，可他们没走多久，就闻到了一股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非常刺激的让人流口水的味道。 不像下午吃的方便面，也不是他们吃过的任何一种味道，但关西就是觉得这个味可能是那个长得很嫩的小白脸老板弄出来的。 几个吃过的人对视一眼，在街上找了找，很快发现了味道的源头。 这里有不少人，甚至还有一些穿着华丽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小姐们，人有点多，他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但这个味道真的很香。 关西他们不在意这个，只觉得味道香，想吃，好不容易走进人群，果不其然，看到了烤炉后面的人。 “是你呀老板！”关西和他的手下们走上前，看着还在烤的肉嘴角一抽，但出于对洛潮汐的信任和下午的方便面的信任，关西决定原谅。 “关队长。”洛潮汐还在烤呢，正准备心里滴血说第一串半价时，关西出现了。 这人是商队队长，手里自然有钱，而且还从洛潮汐那里定了方便面。 “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秘制酱料烤肉和鸡翅，你可以叫他奥尔良烤肉。” “奥尔良？”关西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离得近了，更觉得这个味道香，“多少钱啊？” “现在正在搞活动，羊肉串三十文，鸡翅二十八文。” “倒是挺便宜的。”看到肉串上这么多肉，关西觉得挺实惠，而且味道也很勾人。 这可是肉，现在生活好了，但肉依旧是需要大家省钱才能买的东西，只是洛潮汐和穆萨穿的肉串分量很足，一根大概能穿四五块大拇指头那么大的肉。 “你们要吗？” “这就是关老大说很好吃的那家吗？” “我们也想吃但是你们没带回来啊！” “吃吃吃！我要两串！” 关西商队的队员闹哄哄的凑在一起，嘻嘻哈哈，他们对关西没有带方便面回来给他们吃很有意见，现在正好宰关西一顿。 “那就……羊肉四百串，鸡翅两百串吧。”关西直接包了洛潮汐剩下的存货。 洛潮汐有点尴尬：“鸡翅就剩九十八串了。” 少了的两串还在穆萨的嘴里。 “那鸡翅都要了，剩下的换成肉串！”关西大手一挥。 洛潮汐见穆萨吃得满嘴油，把他拉起来，把还没串肉的竹签子塞给他：“干活了！” 第5章 开店第五天 穆萨临走之前的愿望就是感受一下顾客盈门的快乐。 以前他做得太难吃，除了一些看脸来的女客人外，其他人才不会故意找虐来他这里买东西吃。 但穆萨又有一种别扭的执着，每次一定要带很多根本卖不完的食材，结果剩了一大半卖不掉，最后剩下的肉只能送给其他人。 可今天不一样，穆萨带的这么多羊肉眼瞅着就不够用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见底。 这还是在他们只卖给了关西的情况下，能够卖给其他人的，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串。 关西和手下的人分走了第一批的肉，他们倒是没有其他人觉得可能会难吃的顾虑，横过肉串，直接将一整条肉串的肉全都撸进了嘴里。 羊肉经过处理，丰富的香料味掩盖了羊肉本身自带的膻味，只剩下了羊肉的鲜和韧，大概是因为并没有长时间腌制，酱料的味道并没有渗透到内部，里面鲜嫩的羊肉一咬开就会渗出一点点汁水，稍显刺激的辣味和羊肉的鲜味完美融合，一点点的孜然更是绝配！ 至于和奥尔良腌料完美融合的最佳搭配鸡翅才是出乎了大家意料的好吃。 鸡肉鲜嫩多汁，外焦里嫩，肉和骨头一撕就开，烤得又脆又香的鸡皮已经被奥尔良酱料渗透入味，比起还不算入味的鸡肉，反倒是鸡皮更加令人惊喜。 洛潮汐觉得没有自己以前腌制时间长的鸡翅好吃，勉强算得上及格，但从未吃过这种味道的人不知道啊！ 他们只觉得这种新鲜酱料的烤肉的味道太好吃了！ 以前从来没吃过！ 尤其是关西他们。 他们商队去北狄和西域时最经常吃的就是烤肉，吃几次觉得烤肉好吃，但天天吃月月吃，不仅腻歪，身体还会出现问题。 而且他们吃羊肉串时就是吃的原汁原味的肉，顶多加一点点昂贵的香料。 新鲜的羊肉光是这种处理就觉得足够鲜美，但洛潮汐现在做的和他们吃过的完全不同。 那股令人讨厌的膻味没有了，让人胃口大开，把吃多了就会厌恶的肉变成了怎么吃都不会腻的美味。 不管是方便面还是这个奥尔良烤肉都很新奇好吃。 这个老板真的是宝藏！ 关西吃了一口之后加快了速度，将手里的肉和鸡翅全都撸进了嘴里，穆萨看着他们吃得高兴，自己也兴奋起来，用刷子蘸着奥尔良酱又在上面刷了一层。 刺啦一声，油滋滋的鸡翅和羊肉顿时爆发出一阵香气，洛潮汐甚至听到了最近那些人的咕嘟咽口水的声音。 闻着这个味，再看关西他们吃了一口之后就开始加快速度的反应，立刻明白这次是他们误会穆萨他们了，这次的肉非常好吃！ “老板！给我来两串！” “我要四串！” “我要十串！” 本来肉剩的就不多，剩下的肉被手快的人瓜分干净，后面再想买的人就彻底没货了。 洛潮汐很心痛地拒绝送钱上门。 “抱歉，我们的肉已经没了，等卖完这些就要收摊了。” 晴天霹雳！ “什么！老板再去买点肉吧！我们可以等的！”周围的人听说洛潮汐要收摊立刻急了，“要不我们自己带肉来？” 后悔啊！ 后悔没早点买，怎么就等关西买完了之后再买的呢？ 这家伙一点也不地道，一下子买那么多，把存货都买光了！ 刚才还觉得关西是试毒，现在扭头就怪起关西买那么多，他们都不够吃了。 “这次我只是帮穆萨的忙，其实本身并不做肉串的。”洛潮汐一边忙着给肉翻烤，一边对大家说，“不过还是谢谢大家支持，明天穆萨就回家啦！今天价格这么便宜一是因为东西都是穆萨的，二是为了推广我家新做的酱料，就是腌制肉和现在刷的调料，里面加了多种香料所以会贵些，里面还加了胡椒粉，味道非常不错，你们都可以尝尝。” 一听到里面有香料，大家看羊肉串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价格哪里贵？分明是跳楼价打骨折！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不会犹豫，想要从洛潮汐这里抢着买走剩下的。 现在香料价格极为昂贵，是只有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的，关西吃出里面有香料，但没想到里面竟然加了好几种。 穆萨在旁边赞同的点头。 西域本身生产香料，他能尝出几种香料的味道，但更多的尝不出来。 洛潮汐的话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就连抢到了肉的关西他们也觉得诧异。 “为什么啊，老板你继续卖这个的话完全可以赚更多钱！” “因为我是卖东西的，并不是开食品店的呀。”洛潮汐有理有据，但关西觉得洛潮汐说的内容有语病。 卖东西和卖吃的……不是互相包含的关系吗？ “我可以把烤炉和小推车一起送给你。”穆萨一边往上刷洛潮汐带来的酱料，手边还放了几串他自己拿出来要吃的肉，非常认真地说。 他的愿望是在离开这里之前感受一下顾客盈门的快乐，体验一下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忙到手忙脚乱的幸福的折磨。 洛潮汐已经完成了他的愿望，那他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而他原本是打算把烤炉带回去做一个纪念，怀念一下这短暂的烤串生涯，但现在看来，洛潮汐比自己更需要这个，也更适合这个行业。 哪怕是从西域来的他自己都没有吃过味道这么勾人的烤肉，他能尝出来洛潮汐带来的酱料里面有很多香料，正因为了解才惊叹这种香料的融合之融洽，能够完美地发挥肉类的质感。 如果洛潮汐一直干这一行的话，他一定可以成为这个城市最厉害的烤肉商人，也许可以将烤肉推往整个晟国！甚至推销到西域和北狄！让北狄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看看晟国的烤肉究竟有多厉害！ 穆萨已经开始做洛潮汐开创烤肉帝国的梦了，但洛潮汐完全不想一辈子卖烤串。 直接卖调料可比烤串赚多了，而且还不会那么累，如果洛潮汐连调料都不愿意卖，他还可以卖调料配方选择分成，躺着把钱赚了。 当然现在这个情况还做不到那一步。 “你这些东西太贵了，我买不起。”洛潮汐摇头。 “不是卖给你，而是送给你，与其放在仓库里落灰，不如送给有需要的人。”穆萨很是真情实感，“相信你一定可以让这种烤肉发扬光大！” 其他顾客们也疯狂点头。 他们太想吃这种新口味的烤肉了！ 客人们本来就被这烤肉的香味勾得浑身难受，现在看到关西他们吃得这么香，更是觉得口水分泌，恨不得从关西他们的嘴里把肉给抢走。 他们甚至已经和关西商队的人打商量，试试能不能从他们手里买。 但很可惜，关西商队的人自己都没吃够呢，又怎么会给其他人？ “但是……” “就这么决定了。”穆萨认真起来还挺能唬人的，但如果忽略对方这种有点微妙二了吧唧的原因的话，还挺帅。 “那，那你晚上去我店里吧，我给你弄好吃的。”洛潮汐只能接受他的好意。 穆萨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谢谢你，我的朋友！” “不不不，我才是该道谢的那个。” “老板，那你能继续卖了吗？” 顾客们只在乎这个。 洛潮汐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毕竟自己现在着实缺钱。 还了债之后还要付之后的房租，还有个结界每天什么也不干就光吃钱，自己没有其他的进项，只会坐吃山空。 烤肉串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是里面的利润着实惊人，今天虽然还没有分钱，但洛潮汐觉得扣掉穆萨那份钱，他也能拿到大概十两银子？ 他还没算，不过应该不会比这少，应该还会多。 于是洛潮汐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在我自己的店门口做。” 听到洛潮汐说他还会继续做，路人们顿时欢呼一声，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洛潮汐自己的店在哪，反倒是关西他们在旁边插嘴，把洛潮汐的店的位置跟他们说了一下。 “老板只是肉不够了吗？我们可不可以自己带材料？”这时突然有人说，这人的话像是打通了其他顾客的任督二脉，立刻引起了其他顾客的附和声。不就是没带够肉吗？现在去买不也行吗？总不能放着钱不赚。 洛潮汐和穆萨对视一眼，然后欣然点头。 他们这一弄，直接从下午六点多开到了晚上将近十点，这附近人潮越来越多，多到差点把这条路给堵死，附近的小摊贩因为洛潮汐也赚得盆满钵满，笑得合不拢嘴。 如果仔细分辨，还能够在这么多围观的客人里面发现几个穿着富贵的少爷和小姐，他们完全不介意和普通人混在一起在小吃摊上一起吃东西。 后面腌制的肉的味道自然没有前面好，但这一丝半丝的差别在这些第一次吃的人看来没甚太大差别，洛潮汐和穆萨基本上就没停下过。 洛潮汐以前是坐办公室的，偶尔出去跑跑外勤进进货，根本没怎么做过体力活，现在连着工作了将近四个小时，连轴转一停不停，整个人累到快要散架，反倒是穆萨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四个小时前是什么速度，现在还是什么速度。 “你的身体也太差了吧，这才两个时辰就受不了了吗。”穆萨也对洛潮汐的体力感到震惊。 “毕竟洛老板是普通人。”关西一直没走，听到穆萨这么说便调侃道，“他太瘦了。” 洛潮汐的身体是自己的，远远称不上瘦弱，就是现代社会正常年轻人的身体，而且他也有一米八，虽然在将近一米九的关西和穆萨面前显得有些瘦弱，可放在其他古代人面前，这已经足够高了。 “我不行了，我要休息。”洛潮汐坐在马扎上休息。 他之前就是个普通的社畜，平常最多出个差帮忙搬一下货物，战斗力只有0.5只鹅，让他连轴转做四个多小时的体力活动着实超出了他平常的运动量。 不过这次洛潮汐说马上要收摊没人反对了，毕竟他们看到洛潮汐累得坐在一边的样子，而且他们也都吃到了，再加上洛潮汐说明天还会在自己店里卖，大家有盼头，也不至于暴动。 “老板，明天几点开始啊，多准备一点，我们明天打算多带点人过去吃的。”有顾客一边吃一边问，“能在店里吃吗？” “店里位置不够啊，我的店就那么一点点大。”洛潮汐笑着说，“街道上让摆么？” “这个要问巡逻的。” “可以啊，别挡了路就行。”说话的竟然真的是穿着制式衣裳的巡逻官兵，他们一边吃一边回答洛潮汐，“在哪儿啊，几点开门？明天我叫兄弟们也去吃，有不少今天干活的没空来吃，馋死他们。” “南锣巷子里，店名叫九点水呢。” “这名有意思。” “是吧！”洛潮汐和客人们都能聊几句，客人们对这不卑不亢的漂亮小老板也挺有好感的，一边吃一边聊，就差在旁边支一张桌子和马扎，再上一盘卤水花生和啤酒一起吹牛聊天了。 “老板记得给我们留位置啊。” 洛潮汐歇了一会，一边应付着过来问的客人，一边说：“不过说实话，我怕自己一个人做不完，毕竟东西太多。” “要招几个员工吗？” “暂时先不用吧，不知道生意好不好，万一只干了几天就没人来怎么办？”洛潮汐也担心这个。 毕竟是第一天，大家新鲜得很，这才会捧场，而且明天自己就会涨价，过来吃的人真的不一定有几个。 他有自信，但也做好了明天不会来很多人的准备。 “那我明天让伙计们过来帮帮你得了。”关西大手一挥，“不用给工钱。” “那多不好意思，你们喜欢吃这个酱料的话可以给你们装一些。” 关西乐了：“那感情好，你这个酱料要卖吗？还是说你打算当独门配方以后就一直做这个？” 关西也挺佩服洛潮汐，他感觉洛潮汐总是能拿出去多自己从没见过的好东西，有这么多好东西的洛潮汐还能过得这么惨，说实话，有点怪。 “酱料的话……应该会卖的，我不可能一直做这个。” “多少钱？” “还没定，要看过几天的情况。”洛潮汐没敢直接说死。 不清楚物价真的很讨厌，若是参照系统里的标价，卖得太贵没人买，卖的便宜自己吃亏，还容易惹到本土的商家。 “听你这个意思我怎么好像又要推迟出发时间了？”关西拍了拍胳膊，把夏夜里的蚊子给轰走，“再拖下去可就要耽误事情了。” “我会尽快的。”洛潮汐到底还是没说死。 关西在这边和洛潮汐聊了一会，见肉终于见底，这才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告辞，洛潮汐把剩下的一串肉串烤了，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店里。 穆萨这边也收拾好了东西，将所有的包裹都收到了小推车上，他抬起了小推车，还捏了一把洛潮汐的胳膊。 “你太瘦了，多吃点肉吧。”穆萨很担心洛潮汐的身体，“我都不敢用力，万一你断了怎么办？” 洛潮汐有点无语，但穆萨是好意，自己只能笑着应下。 “那我送你回去，我明天再来找你。”穆萨推着小车和洛潮汐一起往回走，“你那个酱料真的很好吃，是独家秘方吗？” “不是，是打算卖的。”洛潮汐倒是坦然，“我可保不住这种秘密，而且说实在的，我拿不出那么多香料，要是开始涨价来吃的人肯定不多，所以把酱料卖出去一劳永逸，或者直接卖配方。” 穆萨看了看夜空，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你想做香料商人吗？”穆萨看着天想了一会之后突然问道，“我们察布察拉的香料很多，也有很多商人会从察布察拉买香料到晟国卖，不过我觉得比起高价卖给贵族，还是让普通百姓吃得香更好。” 穆萨这种思想在当时会显得十分惊世骇俗格格不入，但在被社会主义思想熏陶人民当家作主的洛潮汐看来再正常不过。 香料搞那么贵干什么啊！ 人生吃不到好吃的东西简直失去了一半意义！ 他无法想象撸串时没有孜然粉和辣椒面，吃牛排时没有黑胡椒，吃薯条没有番茄酱，吃汉堡没有沙拉酱。 “我也这么觉得。”两人在这时思想达到了共鸣，吃货的灵魂在此刻碰撞，迸射出了火花。 “等会我请你吃夜宵，你以前没吃过的那种。”洛潮汐翻了翻系统列表，汉堡和炸鸡薯条……这个挺快的，然后还有一些半成品的西点，蛋挞也来一点好了，还有其他的红豆派…… 穆萨不知道洛潮汐要做什么，但他听到洛潮汐这么说，立刻点头。 “嗯！要吃！” 第6章 开店第六天 洛潮汐去开了店门，点上屋里的油灯，从系统兑换了一瓶果粒橙，装在竹筒里给穆萨倒上，这才问穆萨：“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弄东西。” “我还想吃晚上的烤串可以吗？”穆萨眼睛亮晶晶的，“我还没吃够，你那个香料非常好吃，和肉的融合非常美味！我从未觉得鸡能那么好吃！真可惜，我父亲吃不到了。” “这个我可以送你一些，你带回去吃，酱料只要好好保存可以存放将近半年。”洛潮汐说道，“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穆萨欣喜若狂，“洛，你真是个好人！” “那我多给你装一点。” 就光那个烤炉就很贵了，更不用说还有其他的小东西，零零碎碎加起来也不是小钱。 洛潮汐去了后厨给穆萨做宵夜，而穆萨则是趁着这段时间把小推车上的毡布掀了下来，将简单收拾了一下的小推车重新整理。 穆萨有钱，准备的东西都是好的，只不过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与其留在自己手里落灰，不如送给有需要的人。 现在洛潮汐需要这个，就算洛潮汐真的不想干，他也能把烤炉上的这些装饰抠下来卖掉还债。 或者买下这个房子。 穆萨一点也不想看到这家店关门。 这是宝藏！ 如果这家店关门会是这个世界的损失！ 小推车上的东西不少，脏了的全都丢掉，还能用的留下来。 其实能用的不多，一次性的类似于竹签一类只剩下一点点，香料也只剩下底了，反倒是木炭之类的长期消耗杂物还有很多。 但很快，穆萨就没有心思清点剩下的东西了，因为他的所有心思都被后院传来的香味吸引。 洛潮汐惦记着前厅的穆萨，所以在系统商店买了点方便处理的半成品。 主要是蛋挞一类只需要进行简单处理就能做的西式甜点，还有炸鸡和汉堡，简单来说就是一套简单但种类丰富的炸鸡套餐。 系统商店这些卖的并不算贵，但胜在味道新奇加上做得快，所以做得很快。 油炸食品总是能给别人带来快乐。 洛潮汐一边的托盘上摆了许多种小的油炸零食，从普通的老北京鸡肉卷到嫩牛五方，再到薯条、拉丝芝士棒，还有芒果慕斯、爆浆芝士排、藤椒鸡块和香芋派红豆派，其余的大鸡腿和鸡翅更是少不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加冰肥宅快乐水。 这个点已经是深夜，康平城的夜生活很丰富，现在外面也有夜宵，但耐不住他们这个地方实在是偏僻，最近的夜宵摊子也在巷子尽头的拐角处，香气几乎不会飘进来。 而就是在这么安静祥和的夜晚，一阵香气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 人在肚子空荡荡的时候闻到食物的香味都会忍不住，更何况还是从来没有闻过的香甜气息。 洛潮汐和穆萨甚至能听到不知道那家的邻居传来的疑惑询问声还有骂街声。 大晚上报社的快乐就在于此。 西式甜点比细腻温和的中式点心要更加热烈一些，甜蜜蜜的糖的味道可以轻易勾起人的食欲，油炸出来的各式炸鸡和小食，洛潮汐兑换玩这些七七八八花了将近五百文，弄完之后全的放在了托盘里，堆成小山似的被洛潮汐端了出来。 后厨还有好几桶奥尔良酱料，这些都是打算让穆萨带回去的东西。 穆萨的眼睛闪闪发光，他下意识吸了一口口水，目光死死地盯在洛潮汐手里的托盘，忍不住赞叹道：“天哪，洛，你总是能拿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实在无法理解你是怎么过得穷困潦倒的。” 只要洛潮汐把今晚上的烤串和现在端出来的这些没见过但很香的食物拿出来卖，就一定能卖很多钱，完全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攒够钱换一家店，而不是在这个偏僻的，除了老客人之外几乎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开店。 “试试看，时间比较紧张，没有弄太麻烦的。”洛潮汐把东西放在穆萨面前，“试试看吧，如果味道还不错之后会想做这个。” “一定会卖得很好的！”穆萨还没有吃就这么说道，“就像你的肉串一样，或者你可以再租个店面专门做这些。” 都是些很是新奇的味道，从来没吃过，但如果敢狠心尝试一下一定会被大家喜欢。 这些东西都用米白色的油纸包着，这东西根本不用洛潮汐教，穆萨已经无师自通的拆了一个红豆派。 穆萨狭长的凤眼在吃到豆沙馅的那一瞬间睁得溜圆，和猫咪似的，尾巴都要高兴得翘起来，一脸满足的几口把红豆派吃完，又拿起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香芋派。 另外一种更加细密柔和的香芋甜味再一次俘获了穆萨的心。 他甚至忘了自己要和洛潮汐分钱，整个人沉浸在美食的幸福当中，浑身冒起了小花花。 “洛，我都舍不得走了。”穆萨将桌子上的两个派吃光，这才端起了竹筒，对着这个名为“可乐”的东西吸了一口。 这种冰凉的，有点辣，仿佛在舌尖跳跃的液体在口腔转了一圈，最后被穆萨咽进去。 喝了第一口口感很怪，但忙碌了一整晚的疲惫却好像被这带着刺激性的饮料抚平，恨不得整个人瘫在床上，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干。 穆萨都不知道是自己这是第几次惊讶。 每次吃洛潮汐端出来的东西都会惊讶一次，现在的他简直就像在开盲盒，非常期待下一个纸包里面究竟有什么。 洛潮汐发现了，穆萨的口味偏甜辣，点心更是偏好甜的，咸的虽然也吃，但显然没有甜的热衷，最受穆萨欢迎的，其实还是蛋挞和两个派，其次是肉类，最后才是汉堡。吃过的人不多，洛潮汐也不清楚古时候的人究竟是什么口味，所以到时候他打算特价做调研。 “我真的不想走。”穆萨吃完最后一口汉堡，又重复了一次他之前说的话，“一想到回到我的国家就再也吃不到你做的好吃的了，我就觉得人生失去了希望，你这东西能打包带走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带回去会坏的。” “或许……你的配方卖吗？”穆萨问道，“你的那个酱，还有这些点心的配方。” 洛潮汐一愣。 “奥尔良酱料的配方我可以直接送给你。”洛潮汐的回答出乎了穆萨的意料，“你帮了我很多。” “洛，不能这么说。”穆萨非常认真，“这是交易，而不是朋友之间的人情，你们晟国应该是这么说的……我送给你烤炉这些东西是因为我不需要了，对我来说就是占地方的垃圾，但你这个奥尔良酱料的配方不一样，它可以为你赚很多钱，可以让你摆脱贫穷，从这个地方离开，在西市买一套房子，过上舒适的生活。” 穆萨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傻白甜，但他毕竟是一个国家的王子，对于这些弯弯绕绕再熟悉不过。 “你的酱料配方价值远远超过这个烤炉，请你认真考虑我的请求。”穆萨说着，把钱袋掏了出来，放在洛潮汐和自己中间，“至于今天晚上，我们先把钱分了吧。” 这不是小事，所以穆萨给了洛潮汐足够的时间思考。 不过在那之前，先算账！ 洛潮汐带来的酱料和一百串鸡翅是28文，扣掉穆萨吃的那些加起来是二两七百文，这二两多是属于洛潮汐自己的，而穆萨带来的肉串加起来一共有632串，一串30文，一共是一八两九百六十文，这些钱是两人平分，所以洛潮汐和穆萨分别拿到了九两四百二十文。 加起来洛潮汐拿了十二两又二百二十四文，穆萨拿了九两四百八十文。 这还只是基础。 因为这些肉串大部分都被关西商队的人给包了，食材不够，剩下的材料都是客人们自己买的，因为原材料不用自己的，所以洛潮汐和穆萨只收了三分之二的调料费手工费。 而这些羊肉一共有966串，鸡翅则是233串，前者拿到手是十九两又三百文，鸡翅则是二两又一百七十文，加起来一共二十一两出头。 因为调料才是最重要的，穆萨只在旁边翻翻烤串，在穆萨的强烈要求下，这些收益洛潮汐拿了三分之二的大头，这样，洛潮汐可以分到十三两，穆萨可以分到七两。 总的算下来，洛潮汐今晚奋斗了一天，刨除掉酱料和鸡翅的成本，他一共赚了二十五两又六百四十四文。 二十五两！ 洛潮汐白天批发了这么多泡面才赚了七十七两。 普通的码头搬大包的工人一天只能赚到一百文的工钱，洛潮汐一晚上赚的钱，足够一个壮年劳动力在码头搬好几年的麻袋，足够一家三口舒舒服服地过十几年的好日子。 不得不说，做生意是挺好赚钱的，但这个好赚钱是相对来说。 有不少人打算做生意亏得血本无归，洛潮汐是有所依仗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赚到普通人好几年才能赚到。 但比起辛苦工作这么久才赚到二十五两银子，还是批发赚的七十两银子更轻松。 可惜像关西商队这样自己送上门的机会太少了，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可能会进这么多的人究竟什么时候会来。 至少洛潮汐不用担心自己现在手上没有流动资金，明天没办法正常开业。 毕竟关西商队这样一下子进了好几十两银子的还是个例。 “我在这干了这么久，第一次赚到这么多！”分到了快十六两的穆萨也很兴奋，“你可真厉害！这样下去不用几天你就能把房租全都赚回来！” 洛潮汐跟穆萨说过这个房子的事情，所以穆萨才会这么激动。 但洛潮汐不太确定，毕竟他没见过李文洲，不知道李文洲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他目前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个还算讲理的公子哥，不然也不会等到自己被赶出去后才想要把这间铺子买下来。 两个人分了钱，穆萨算了算一下时间，这才把那一包沉甸甸的铜板收了起来。“我明天再来给你帮忙吧，明天来的人应该不少。” “上午不行，上午我还有事，而且你不是要走了吗？” “推迟一天两天也没事。”穆萨挥挥手，“而且我还等着你的回复，我是真的很想买你的那个酱料配方，你可以考虑一下，这两天我都会过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卖也无所谓，不用感到压力。” 穆萨表现得非常有风度，穆萨临走前轻松地提起那几桶加起来足有40斤的酱料，还在离开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 确定周围再也没有人，洛潮汐这才让系统赶紧把晚上的收益录入，然后从系统商店里购买了关西领队要的方便面，还更换了包装，整齐地放在了一楼的柜台上。 一千多包的货物整整齐齐地堆在一起吃，占据了一楼大厅将近一半的位置，就连货架上也被塞满。 明天下午关西回来将这些货物收走，所以要堆放在不占地方的角落，主要行走的位置空了出来。 洛潮汐将方便面清点完毕，这才坐在凳子上长出一口气，一整天的疲惫涌了上来，趴在桌子上有些不想动。 从猝死到穿越，再到卖方便面然后去卖烤串。 这一天的经历可比他以前当社畜的时候忙碌多了，但却比以前给老板打工有意思得多。 但也是这个时候，洛潮汐才感到一丝孤独。 毕竟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只有自己和系统……这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系统察觉到了洛潮汐的心情波动，终于开口道：【宿主，系统建议您赶紧休息，您距离二级还有8985557点经验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生病治疗也需要花钱治疗。】 刚才还有点空虚的洛潮汐立刻被刺激到了。 本来他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但真的听到自己累死累活才刚赚到一百多两还是觉得想流眼泪。 可恶啊，系统真的是魔鬼吧！ “你是魔鬼吗？！不要在这个时候说煞风景的话！” 【我只是阐述事实。】 “算了。”洛潮汐难得的思绪被打乱，顿时没了悲春伤秋的意思，将小推车推到后面的小院，又去检查了一下门窗全部锁好，这才上楼准备睡觉。 洛潮汐的卧室朝南，算是这个小楼唯一一个不漏风的房间，里面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床和一套桌椅，窗户上有一面破帘子挡光，靠着墙边有一面非常大的衣柜，最下层装着被褥，上面则是几套非常朴素但好在没有补丁的衣服。 这些衣服比系统奖励的新手套装要朴素得多，系统奖励的新手套装就是网游里的新手套，虽然是最朴素的，但比这些普通人穿的衣服要华丽得多，而且布料也相当顺滑，在昏黄的灯光下都能看到云纹暗纹。 如果以后有什么重要场合倒是可以穿。 洛潮汐对梆硬的木板床和已经有潮气霉味的被子接受无能，在有钱满足自己最基本生活条件的情况下洛潮汐并不会勉强自己。 他从系统兑换了四件套和弹簧床垫，临睡前还让系统给自己定了一个闹钟，这才昏昏睡去。 【晚安，宿主，明天见。】在洛潮汐半梦半醒间，他恍惚听到系统给自己道了一声晚安。 系统说着晚安，但它依旧兢兢业业地保护着这栋并不大的小楼，时刻注意着异常。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左右，这栋平静的小楼外才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鬼鬼祟祟地穿着身黑色的衣服，从街头走来，一边走一边看四周会不会有人，他绕到了洛潮汐店面后院的位置，踩着院子边的歪脖子树骑在了墙上。 【宿主，醒醒，有人想进来，不是普通人。】洛潮汐本来还在沉沉地睡着，突然被系统给叫醒了，他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着有些霉变的天花板，突然反应过来系统说的话。 杂货店的等级太低，后门就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门，而防护阵又是最低级的，这个人并没有攻击，所以防护阵并没有做出袭击评定，没有提醒洛潮汐。 还是被时刻注意着的系统发现，这才告诉洛潮汐。 洛潮汐一惊，赶紧翻身而起，拉开窗子看向后面，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从墙上翻了下来，轻巧地落在地上，非常有目的性的沿着墙边的黑影往前院走。 附近的院子几乎都是差不多的构造，唯一差别的就是房子内的装修，可再怎么装修，厨房一定是在一楼靠近角落的位置。 毕竟做餐馆，肯定要把厨房放在一个不会影响到前面，又能够方便送餐的位置。 在小偷碰到门的那一瞬间，洛潮汐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 【您的商店被小偷光顾了。】 【这反应也太慢了吧。】洛潮汐听起迟迟才响起的声音，有些无语。 【店里的防护阵比较低级，所以功能没那么多。】 【那现在能升级吗？】 【补差价。】 【补！】洛潮汐怨气冲天。 不过经过此役，洛潮汐倒是不会在安全方面吝啬自己。 万一进来的不是小偷，而是一个入室抢劫犯呢？ 防护系统升级，洛潮汐却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地方，他感觉自己可以控制这个小院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能像监控一样看到每一个地方，甚至能够隔空控制店里的物品。 这就是升级了的防护阵的效果吗？ 他甚至可以在二楼看到一楼厨房里的情况。 只见那个小偷在厨房里面寻找着什么，最后在橱柜里找到了自己用剩下的一小份腌料。 小偷看着这么一点，骂了一声。 “怎么就剩这么点了？这怎么交差？” 这是冲着自己的奥尔良腌料来的？不至于吧，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有人过来偷了？ 【不动手吗？】系统旁观半天，然后问道。 “不行，这种事情，要靠警察来解决。”洛潮汐说道。 第7章 开店第七天 【……啊？】系统没想到洛潮汐竟然会说报警。 它手下的那些子系统绑定的宿主在得到超越常人的能力后会觉得高人一等，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就从系统兑换东西靠系统解决， 也不是没有循规蹈矩的，就是单纯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只是NPC，完全没有必要遵守NPC的规则。 他们觉得自己凌驾于规则之上。 也不是说没有胆小的人，但他们虽然不会欺负npc，却也不会太把他们当成事，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可以直接跑路。 像洛潮汐这样遇到自己能私下解决的问题没有自己解决，反而选择尊重本地法律，直接报官解决的情况…… 001觉得洛潮汐很特别。 他是真的把这当成了另一种人生来生活，虽然累一点，麻烦一点，但的确规规矩矩的，在不违法的范围内做一切可以做的事。 【南锣巷子外是巡逻官兵的审查范围，再有十分钟他会经过南锣巷子口。】系统总算是妥协，开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洛潮汐一点帮助。 南锣巷子虽然偏，但也不至于偏到巡逻的官兵都不来的情况，洛潮汐之前倒是真的和官兵打过交道，但他们那个时候的身份是自己的客人，但直接把人抓个现行总不至于把人放走。 【商城玄学类第七十三页有迷障符。】就在洛潮汐发愁怎么在暴露自己店的特殊情况下把人留住的时候，系统给洛潮汐支了个招。 太实诚就是这点不好。 如果真有什么事，他的思维会陷入僵局。 明明系统有很多好用的功能，但洛潮汐就是想不到，还需要自己提醒。 【谢谢谢谢！】洛潮汐被系统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 就是看到迷障符这么贵有些心痛。 算了，用了就用了吧。 算是破财消灾了。 洛潮汐花了五百文买了下来，轻手轻脚走到厨房门下，然后贴在了厨房的门上。 厨房里的小偷还在翻箱倒柜，根本不知道他离不开了，洛潮汐贴完之后赶紧从门口跑了出去，从南锣巷子里钻出来，跑到了主街道上。 这个点毕竟是凌晨了，这地方还比较偏，大部分铺子都关门歇业，系统说的没错，官兵的确是巡逻到了这里，洛潮汐在巷子口能看到远处慢慢走近的灯笼，还有几个完全不认识的官兵。 洛潮汐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跑了过去，那巡逻的官兵一看到洛潮汐，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官爷，总算找到你们了！我店里，我店里进了个小偷！他去我厨房里翻东西被我关在了里面，几位官爷能去看看吗？！” “……这是，洛老板？”洛潮汐解释的时候，官兵最末尾有个人惊讶的叫了洛潮汐一声。 洛潮汐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客人之一，当初还跟洛潮汐说多去他店里转一转呢，没想到今天晚上就碰到了。 “你们认识？” “队长，就是我晚上上班的时候跟你说的那家超好吃的烤肉。”不过那个官兵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去你厨房偷东西？总不会是偷肉吧？” 其他几个官兵闻言也笑了起来，“已经好吃到要半夜去偷肉吃了吗？那明天我们一定也来吃！” “行了，先去看看。”还是小队长阻止了他们继续猜测，毕竟现在洛潮汐直接过来求助了，他们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几人赶紧收声，跟着洛潮汐一路往南锣巷子里面拐了过去。 洛潮汐打开了门，然后带着官兵们走到了厨房门门口。 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洛潮汐厨房里传来的一阵陶器碎裂和橱柜被弄翻的声音。 洛潮汐解除了符咒的效果，里面那个小偷好像察觉到了自己可以离开，也顾不得不引人注意了，竟然打算跳窗逃跑。 木头制的窗户被暴力破开，那个小偷虽然没有武力，可是他的身手很是灵活，立刻就想趁着这个时间差逃走，他直接将窗边的一个空着的水缸推倒，想要阻拦官兵，可惜官兵的身手比他好得多，直接将水缸劈碎，发出巨大的声响，很快，隔壁的邻居那里就传来了抱怨的声音。 那个队长的速度最快，直接踹开门冲了进去，从窗户翻出来一身黑衣的小偷给拽住了，然后一个甩身，将人压了下来，用手和膝盖将人死死顶在地上，小偷一声惨叫，大声地求饶。 “官爷！官爷我不敢了！”那人哀嚎道。 他这一出，邻居家的声音就更响了。 洛潮汐抽抽嘴角，马上就明白了，这是要过来吃瓜了。 队长没管这些，直接撕开了这个小偷的黑头巾和面罩，露出了他的脸。 洛潮汐没见过这人，这个小偷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张介于青年和中年男人年龄中间的脸，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就不到十二个小时，见过的人也就这么几个，对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二癞？！”队长一看他的脸，立刻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你才被放出来！又来偷东西！” 洛潮汐一听，还是个惯犯。 “官爷饶命啊！”王二癞喊道，“冤枉！冤枉啊官爷！” “冤枉？冤枉的话你穿成这样跑人家家里？见到我们还跑？！”队长一看到王二癞就知道对方肯定有事。 这人在这里是个惯犯，天天在康州城的牢里呆着，出去待不了多久就要再进去一次。 这次也是，距离上次出来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竟然又被他们给逮到了。 大门开着，衣衫不整的吃瓜群众们到达现场，顺着痕迹一路来到了后院，前面还有一个官兵，倒是没有人敢偷拿洛潮汐店里的东西，在官兵的默许下来到了后院，正好看到了这些人。 “哎呀，怎么是王二癞啊，他出来之后又来做坏事了。”周围几个吃瓜群众一看到王二癞，发出和官兵他们同样的感叹。 “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队长没理会其他人，反而继续问王二癞。 “我没偷！” “你们把他架起来，我来搜。”几个队员把王二癞架了起来，手捆住，队长上去摸东西。 随身带的除了一把小刀之外，还摸出来一小包白色的粉末。 【强力泻药。】系统立刻鉴定出了这是什么东西，洛潮汐皱眉。 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给自己下泻药？ 除了这包粉末，队长还在王二癞胸前搜出了一大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包有些被压散了的腌料，还有几块洛潮汐之前没弄好放在柜子里的腌肉。 “那是我的腌料和肉！”洛潮汐立刻说道。 “还真是为了肉啊！”几个官兵哑然，周围的吃瓜群众倒是一片哗然。 有的人还真的知道洛潮汐出去摆摊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热闹，甚至还有人凑热闹买了点，然后又没忍住买了点，最后吃了个肚饱才回来。 他们倒是知道洛潮汐明天还开门，这才没这个时候来打扰洛潮汐，结果这才没过几个时辰呢，洛潮汐家里就遭贼了。 还是为了偷洛潮汐的肉！ 还有调料—— “你偷我的这些做什么？”洛潮汐问。 其实他知道绝对不只是偷肉这么简单，因为洛潮汐听到他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说不好交差，就是说他背后绝对有人指使。 他们的目标是自己的酱料，而不是单纯的想要吃肉。 可惜洛潮汐没办法解释，而且现在证据不足，只要对方咬紧了不是这样洛潮汐也没有办法。 那就只能靠系统了。 “当然是吃！”王二癞自然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时候把雇主给供出来，只能咬死了是过来偷肉的，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说。 “放屁，那你偷酱料干什么？” “买了酱料回去，不就能自己吃了吗？” 这么说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老板，你这肉好吃的人都来偷了啊。”邻居们感叹道，“这也太受欢迎了。” 洛潮汐苦笑道：“我哪能想到呢，要是今天来的人是为了配方，那他岂不是要去我房间里？” “那是很危险。” 原本还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听洛潮汐说可能去自己卧室，立刻想到从王二癞身上搜出的刀片。 洛老板这么晚没睡，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会碰到什么呢。 洛潮汐长得好看，体型又是偏纤瘦，穿着稍微宽大些的衣服就看起来很是弱不禁风，和五大三粗的王二癞比起来，洛潮汐简直可以用小可怜来形容。 “还好还好，好在人没出什么事。” 见到洛潮汐这沮丧又害怕的表情，周围的大婶和大叔们都过来安慰洛潮汐，让洛潮汐不要害怕。 反倒是官兵发现王二癞在洛潮汐说配方这个词的时候抖了一下。 他立刻明白了什么，又在王二癞身上摸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夹层里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纸包，里面夹着一小层干粉。 这些干粉里，是没有加水的腌料的味道。 “果然，你还把人的配方给偷了！” 顿时，一片哗然！ “我不是！我没有！” 可是物证在手，王二癞根本辩驳不出来，直接被官兵几个给押走了，就连洛潮汐也被带走，去录了一遍口供。 洛潮汐除了应付这些官兵外，还一直留意着王二癞的表情，官兵压着王二癞出去的时候，还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但这毕竟是凌晨了，还醒着的人真的不多。 在离开南锣巷子，走到大街上的时候，王二癞的视线一直不住的往一个荣记酒楼的地方瞟。 荣记酒楼？ 洛潮汐看了一眼荣记酒楼。 这地方可比自己的铺子大多了，这酒楼看得起自己？ 只可惜王二癞在审讯的时候咬死了只是去偷肉的，可就一个偷窃罪也不可能直接刑讯逼供，只能先把人关到牢里去关几天。 而因为他前科无数，这次要蹲一个月。 “我能再见见他吗？”洛潮汐本来可以直接走的，但他有一个猜想。 既然是受害人，那肯定可以。 洛潮汐见到了王二癞。 见面之后，洛潮汐也没有做什么，而是直接问：“是不是荣记酒楼的老板让你做的？” 王二癞哪能想到洛潮汐直接说中了，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 【有没有能让他做噩梦的道具？】 【有，玄学类第七页。】 这个梦魇符咒比迷障符便宜多了，洛潮汐把手里叠好成小三角的符咒从几根杆子之间递给他：“你不是想要配方吗？” “……你什么意思？”说是这么说，但王二癞还是忍不住诱惑，伸出了手。 但那个符咒一碰到对方的皮肤就被立刻吸收，洛潮汐笑笑收回手，没有管王二癞发现东西消失惊恐的眼神，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你如果不听话的话会被脏东西找上门的。” 说完，洛潮汐就扭头走了。 他走的时候还和几个官兵打了招呼，并且得到了他们明天还会来吃的承诺。 到了家，周围的邻居都撑不住去睡了，洛潮汐反手关好门，确定家里没有少其他的东西，这才去把厨房收拾了。 而这个时候也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洛潮汐收拾了一下自己，洛潮汐这松懈下来。 【统，你真的好有用。】 【谢谢。】系统欣然接受洛潮汐的夸奖。 有系统兜底，洛潮汐心安了不少，但他现在也没了睡觉的心情，而是回到了房间里打开系统商城，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自保。 现在是在自己的店里，自己的店里有防护阵保护自己的安全，可如果自己不在店里呢？那个时候没有系统保护，万一真的碰上什么仇家，那倒霉的绝对是自己。 洛潮汐盖着夏凉被，在床上翻着系统商店。 他暂时没有看食材和配方以及日用品，而是点开了特殊物品那一栏。 他本以为这些东西要等自己再升两级之后才能接触到。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尽早做打算比较好，现在洛潮汐账户上可以支配的银子大概在六两左右，扣除掉需要运营的流动资金后，满打满算就只有二两到三两银子能够自由支配。 原本对比一下本世界的物价，洛潮汐觉得自己挺有钱了。可现在这么一算，要想过上宽裕些的日子，还有很长路要走。 洛潮汐在商店里面翻了半天，最后咬咬牙，花了500文买了五张符箓，三张攻击用的符箓，两张防御用的。 当然，是最低级的，但洛潮汐可买不起几十上百两的高级符箓。 洛潮汐看着肉痛，尤其是看到商城里面朱砂和符纸五百文能买好几千张的时候更是肉痛。 要不自己学学？ 洛潮汐翻到后面，果然看到了教符箓的书。 【你要先入门才能学这个。】系统在旁边提示，【奇经八脉还没有打开，现在学这个事倍功半，还容易浪费。】 系统给洛潮汐挑了一下，在初级书籍里面选了洛潮汐能够买的最贵的一本。 《炼体入门》，洛潮汐没猜错，后面还有《筑基入门》和《金丹入门》，再往后看，还可以翻到更高级的《元婴入门》和《洞虚入门》，最高级的则是一本名为《渡劫，从开始到放弃》的书。 这名字洛潮汐还以为系统在玩梗。 《炼体入门》这本书很薄，拿到手里只有不到五十页，但是写得很详细，每天该干什么，怎么修炼，怎么感悟天地间的灵气都写得一清二楚，哪怕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洛潮汐都能够看懂。 更让系统惊讶的是，洛潮汐看着看着竟然直接入定了！ 这天分…… 系统咋舌，却也安安静静地呆在洛潮汐的识海之中，为洛潮汐护法。 洛潮汐并不知道001的心思，至少等他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系统001也像往常一样跟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宿主，现在是早上7:30分。】001说道，【恭喜，你已经入门了，但我还是建议你洗个澡。】 洛潮汐一愣，刚才还没觉得，现在突然就闻到了股臭味。他看了一圈，发现那臭味竟然是从自己身上来的，他也顾不得省钱了，直接让系统在隔壁单独隔出了一间卫生间，脱了衣服狠命给自己从头洗到脚。 要说神奇是真的神奇，洛潮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神清气爽，以前经常熬夜加班积累下的暗病和昨天忙了一整天的疲惫全部一扫而空，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立刻下楼跑十公里证明自己的身体非常强健。 但身体里排出的这些污垢还是让洛潮汐有些反胃。 洛潮汐光洗澡就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原本现代人正常男性的头发长度也长到了腰间，发质相当不错，又顺又滑，和缎子似的很有光泽感，就是洛潮汐不太习惯，还不会扎头发，只能披散着，随便在背包里面找了条发带随便一绑，又换了身背包里最低调的新手套装，这才从楼上下来。 该说不说，修仙完的身体状态就是不同，走路都轻快了不少，就连思维也清晰很多，原本需要多看几遍的书现在看一遍就能有个大概印象，看两遍就能记住，原本还要打草稿的计算题现在在心里过一遍就能得到答案，再加上系统的辅助，洛潮汐觉得自己状态相当好。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只有自己的钱包、 现在洛潮汐的手上就只剩下提前预留下来的房租和欠款，以及之后的流动资金，除了这些外，洛潮汐裤兜里一分都不剩。 希望晚上能卖得好点，不然真的一分钱都不剩。 * 关西来得不算早。 本来说好是下午来的，但关西心里惦记着事情，这才选了早上来。 但当他出门，往洛潮汐店里走的时候，发现周围都在议论洛潮汐的店。 昨天……遭贼了？ 关西大惊。 他赶紧叫住一个人问，那人看有人好奇，眉飞色舞地说:“那家老板做的东西太好吃了！就连王二癞都专门半夜去偷肉吃呢！晚上我也要去试试，看看这个能有多好吃！” 第8章 开店第八天 啊？ 关西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自己好像只是回去睡了一觉吧，怎么事情就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现在什么情况？” “好像是老板找来官兵把人给抓了。”那人说道，“好像没损失。” 那就好。 关西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往洛潮汐那边走，就见到洛潮汐被一些大妈们围着问东问西，洛潮汐见到关西来，立刻和见到了救星似的赶紧把人叫进来，然后关上门，把那些八卦的人关在门外。 “太喜欢八卦了。”洛潮汐喝了口水，有些嫌弃长出的头发。 关西看了眼洛潮汐的新造型，没多问，反倒好奇地打听：“听说你这遭贼了？” 洛潮汐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关西听得有意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也挺好的，我过来的时候听到不少人都说想来你这里吃吃看能被小偷光顾的肉究竟有多好吃，你晚上肯定要累死了。” “对啊，勉强算是好事吧，不过关大哥，你认识那个荣记酒楼吗？” “知道。”洛潮汐这么问，关西就get到了某种东西。 他们这当游商的，没点心眼还真不敢在道上走，洛潮汐这么一提，他就猜到了洛潮汐说有可能和那个荣记酒楼有关。 “你是说？” “只是有点怀疑。”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件事要跟你说呢，那个荣老板和康州商会的人关系很好，而最近康州商会的那几个人正在倒腾值钱的物件，说是要迎接一个大人物。”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大人物喜欢吃。” “看中我的东西了？” “算是吧，那个商会会长想问你配方的事，他知道我和你有过交流，所以托我来问。” 想买吗？ 这个价格可不便宜。 奥尔良腌料是后世的调料，里面用的调料在后世便宜，但放在现在就极为昂贵了。 就比如里面的胡椒，放在现代随便去超市都能买到，一百来块钱一斤就能用很久，但放在现在，胡椒可是能当黄金用的，一斤胡椒要20两银子左右，如果是胡椒出产的季节倒是便宜些，能在十五两上下。 而现在羊肉每斤在一百文左右，整只鸡不处理是六十文一只，翅中的话一斤大概八只，一斤差不多在三十文。 这么一看洛潮汐之前的定价赚得好像很多，但实际上刨除掉原料和人工成本，洛潮汐能赚的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这还没算酱料。 而在这些人眼里，羊肉和鸡翅根本就没有上面的酱料值钱。 或许在某些有钱人眼里，洛潮汐把这么贵的酱料刷在羊肉上和鸡翅上是暴殄天物，应该好好地保存起来以后当钱花。 可是如果香料不吃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洛潮汐是现代人思维，而且对吃这方面花钱非常舍得，这种思维对古代人来说或许称得上一句惊世骇俗，但对洛潮汐来说不过是日常。 所以洛潮汐真的想卖，就看对方的价格了。 关西的表情有些难看，说道：“他的意思说，大家一起赚钱，而且这是为了大人物，是为了给康州城争光。” 意思就是不想给钱。 别说是洛潮汐这个当事人，就是关西这个毫不相关的人都想骂一句脸真大！ 这是人家现在安身立命的东西，再说了，康州城的那些家伙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好东西，被他们拿走的东西，可是会被直接抢走所有权，甚至不许原来的人用。 就是这么霸道又恶心。 洛潮汐不怒反笑。 “所以王二癞和他们有关？” 几乎是肯定了。 “想的倒是挺美。”洛潮汐脸上笑容很是灿烂，“他们觉得我会同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关西表示他没关注过这个，能说的只有这些。 他们是觉得洛潮汐是个孤儿好欺负，觉得好拿捏，就算真的这么干了也没有人给洛潮汐出头？ 那他们倒是打错了算盘。 王二癞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可以随时舍弃的弃子，可是这在洛潮汐的眼里，却是翻盘的关键。 * 王二癞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他昨晚被送来监牢之后就一直在思考洛潮汐的事，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欢摆烂，但他还是有些顾忌洛潮汐的事情。 那个人一点都不像普通的小老板，反而像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而且他还拿出了那个符纸。 黄色的符纸。 当时这个符纸被自己吸收了，但身体没什么异样，他就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但当王二癞睡着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在做梦。 王二癞从小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做过的亏心事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但他却在睡梦当中，重复回味了一次。 只是梦中的他每次做坏事都会被抓起来，一些现实中没被抓住的也被抓了起来，一次比一次重。 他记起了他老父亲为了给自己娶妻花光了所有的钱，也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赌博跳河自杀，还有那些被自己偷走钱的人受不了死后回来找自己。 那些鬼魂无时无刻的缠着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只有去牢里的时候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可惜他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 王二癞有些恍惚。 他看着牢里昏暗的景色，想起了自己梦里的事情。 他连忙大声喊：“有人吗？！有人吗！我要坦白！！！我要坦白！！！” 外面的衙役骂骂咧咧的进来，用手里的刀鞘敲木门：“怎么了怎么了！吵吵什么！” 王二癞隔着栏杆去抓衙役的衣角，神情有些疯癫：“我全都招！我都招了！” * 关西看洛潮汐心里有底，也不好多说什么，换了个话题。 “今天兄弟们去拉其他的货物了，要晚上才能过来拉。” “那要先放到二楼去，或者后院的库房，但是那里面没收拾，都是灰。” “都行，怎么都好。”关西无所谓。 关西和洛潮汐便一起搬东西，一趟一趟搬完了，这才坐下来。 洛潮汐端了两杯加了冰块的肥宅快乐水放在关西面前，示意他尝尝。 “这是什么？”关西问道。 “可乐，晚上要上的饮品。”洛潮汐也喝了一口。 夏天喝冰镇可乐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关西嗅着味道，只能闻到一点淡淡的中药的味道，但又有一点甜甜的，味道很奇怪。 出于对洛潮汐的信任，关西喝了一口。 先是淡淡的有些刺激性的味道，然后是甜味，还有在舌尖上跳跃的，好似炸开的味觉，那种淡淡的中药味很快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神清气爽的香味。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味道。 第一口有些怪，第二口有些上瘾，第三口就被这奇妙的味道俘虏。 坦白说，这个味道真的很奇怪，但又忍不住想要喝，多喝几口之后就会感觉到这个味道有多么上头。 尤其是里面的冰。 现在的冰也是稀罕东西，这一杯里面最起码加了三分之一，这种奇特的饮料的口感和冰块的冰爽混在一起，让人忍不住一口喝光，然后长出一口气。 “这个东西绝对会卖的很好。”关西说道，“这个能卖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知道，冰块这种东西并不好保存，而失去了冰块的可乐并没有现在喝起来这么好喝。” 洛潮汐是习惯肥宅快乐水加冰，觉得这种口味最好，喝起来最刺激，但是古代的人不一样，或许他们喜欢不带冰的呢？ 洛潮汐又给了关西一杯常温的可乐。 常温的可乐味道同样不错，但关西总感觉缺少了什么一样，明明味道还是一样的，但是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而且常温的可乐会更偏甜一些。 古代的油和糖是最能带来幸福感的东西，洛潮汐的烤串占了个油，可乐则是占了个糖，这两样加起来简直是珠联璧合，所向披靡。 只要能够克服未知，就一定能够卖的很好。 慢慢来，并不急。 关西品味着可乐：“这个你要卖多少钱一瓶？” “二十文一瓶。” “倒也还好，加冰呢？” “在摊位吃免费加冰。” 这个时候的冰或许真的很贵，但对于洛潮汐来说就是把水冻成冰块那么简单的，当然，这也是只有在店里才能够得到的福利，如果单纯为了买冰？ 那不可能。 “也是新品特价吗？” “那倒不是，这个一直是这个价钱。”洛潮汐说道，他站起身来，“我去把你的货物放在后面，等你晚上带走，放在前面有些碍事。” “好。” 趁着这个时候，关西拿起了洛潮汐放在一边的菜单。 上面有羊肉串和猪肉串，鸡翅和一些火腿肠以及烤面筋，蔬菜，还有馒头面包片之类，牛肉倒是不多，毕竟这东西贵而且现在卖的都是病死或者老死的牛，味道比较一般。 除了奥尔良味的烤肉外，洛潮汐还用了大家最习惯的配方，也是在商场可以买到烧烤料成品，整整一大盒都放在厨房里面，那些新鲜的材料则是用冰块镇着，不用担心在夏天飞快变质。 穆萨也来了。 穆萨和洛潮汐的关系还行，等洛潮汐从后面出来的时候穆萨已经挽起了袖子，搬出菜板和腰间的弯刀，对着洛潮汐搬出来的几大盆肉跃跃欲试。 “还像昨天的那么大就行。”洛潮汐跟穆萨说，“蔬菜的话一串四个，面包片两根竹签一片，馒头片也是两根竹签，但是要两片。” 穆萨的领悟力很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武的关系，他切起肉来轻车熟路，能把肉平等地分成的小份，而且形状都很漂亮。 关西在旁边看着洛潮汐做晚上的准备，在这几盆肉里面发现了猪肉。 “猪肉……有人愿意吃吗？” “这些猪肉经过处理，不会有骚味。”洛潮汐说道，“不过便宜，吃的人应该也不会很少。” 有钱人都吃羊肉或者牛肉，这个时候的猪肉都是家庭比较一般的人吃的，劁过的猪就比较好吃，就是洛潮汐从系统里面兑换的。 这些肉几乎都是从系统里面兑换的，价格不贵，这个位面比较贵的是那种比较有科技含量的东西，尤其是科技类的图纸，先不说有没有解锁，就这个价格就是洛潮汐看都不敢看的昂贵。 但如果在现代位面这种东西估计就便宜了，很多东西都印在了课本上。 穆萨的动作很快，切好了三大盆的肉，然后就看到洛潮汐搬来好几个小盆，里面是红色和棕色调料，还有另外几种看不出来是什么调料的细碎粉末。 “这是……西域的香料？” 穆萨也捏了一点点尝了一下，被这刺激性的味道刺得脸都皱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味。” “这是盐吗？好细！还没有怪味，这个颗粒又是什么？”关西也对那白白的一盆盐下手了，还对一边的鸡精饶有兴趣。 “买回来之后又经过粗加工处理了一下，不然没办法用。” 关西觉得洛潮汐真的是个很喜欢给别人惊喜的人，这些东西随便一样放在外面都能引起人哄抢，可洛潮汐就这么毫不在意地当着他们的面拿了出来。 好像根本不怕露财被人盯上一样。 也就是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不然看到这些东西真的要心动，万一动了点歪心思，洛潮汐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家伙可扛不住。 * 洛潮汐这边按部就班进行开门前的准备，荣记酒楼那边也很和平。 荣记酒楼的老板哼着小调，从楼上下来，看看自己店里的小二在干什么。 他们餐馆的工作时间很长，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工钱也不多，而身为老板的荣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要他来到店里，看到员工没有干活就一定会生气，然后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扣他们的工资，而如果员工一定要辞职，那么辞职的那个员工也肯定会被荣老板扣掉那个月的工钱。 这一次也是这样。 荣老板刚下楼，就看到前段时间新招的小工没有擦桌子，而是站在门口不知道干什么，原本心情很好的荣老板突然就来了火气，大步走上前，直接一脚将那个格外瘦小的小男孩踹倒在地。 “巴南，我花钱雇你来干活，不是让你在这里看风景的！” 那个小孩很瘦，身上穿着身洗得很干净但带着补丁的麻布衣服，露出来的脚腕和手腕上还带着深深浅浅还没有愈合的伤痕，就连脖子上和脸颊上都有几道青青紫紫的痕迹。 这都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伤痕，他家没有钱，也没有处理，时间长了，就彻底消不掉了，露在外面有点吓人，甚至找不到工作。 他会留在这里工作，也不过是因为这家店的老板是唯一一个没有嫌弃自己身上的伤吓人的老板，哪怕他给自己的工资只有其他人的一半。 哪怕他总是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对不起老板，我这就去干活。” 分明只是把客人送到门口，可这落在老板眼里，就变成了他偷懒耍滑。 巴南也没有辩解，因为辩解没用，只会惹来更多的嫌弃和扣工资。 他默默爬起来继续干活，但刚才荣老板那一脚踹得他腿骨隐隐生疼，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腰也在痛，他也不敢抬头去看老板现在的表情，他只觉得，如果自己不再找点活干的话老板就要找理由开掉自己，到那个时候，家里的爷爷和妹妹又要饿肚子，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妹妹还那么小，他根本就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还是活着比较重要，巴南拿着抹布擦着桌子，努力不让泪水从眼眶流下来。 因为哭被老板看到也要被扣钱。 巴南打扫着卫生，门口却进来了一个男人，巴南觉得他眼熟，可他现在根本顾不得巴南，直接去了二楼找荣老板去了。 他本不想去楼上，可从二楼下来的另一位小二将抹布塞到了他的手里：“拜托，你帮我去擦一下吧，我肚子好痛，一会我给你两文钱可以吗！” 两文钱？ 巴南点了点头，他忍着疼去了二楼，跪在地上擦着木质地板，本想快点从老板房间外擦完离开，却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 他下意识的放轻动作，屋里的声音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王二癞被抓了。” “抓了就抓了，反正过几天就把他捞出来了，他没说下药的事吗？” “昨晚被抓的时候没说。” “那洛潮汐呢，被放回来了，药下了吗？” “这个不清楚。” 巴南睁大了眼睛，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却也强忍着没出声，小心的越了过去，从更远的地方开始擦。 果不其然，在巴南走到路另一边时，那个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第9章 开店第九天 “你在二楼干什么？” “王哥让我上来擦一下地板。”巴南说道。 那人看了一下地板，的确是半干的状态，这才打消了怀疑，巴南松了一口气，将手里最后一点擦完，赶紧下了楼。 荣老板前后脚下了楼，让巴南帮忙的王哥也回来了，装作正在擦桌子的样子敷衍过去。 送走了上午的客人后，荣老板就关上大门，示意下午暂时不用对外营业，而是重新布置一楼的大厅，后厨拿到了菜单，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晚上宴会的菜品了。 “都给我弄好了！晚上这可以要招待大人物的！”荣老板背着手，在大厅巡视着。 荣老板现在指挥着店里的那些小二布置店面，从中午开始就不再接待新客人了，将整家店都腾了出来。 荣老板的店比洛潮汐的店大了最起码五倍，装修也很是豪华，日流水更是能够达到每日将近一百多两银子，就算被洛潮汐分走一部分客流量，却也不会影响太多。 □□老板就是对洛潮汐非常敌视，甚至想让这家店倒闭，最好吃官司，要是能进大牢的话最好。 “你过来。”荣老板随便指了个人，跟他说了个地址，让他赶紧去拿东西，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因为疼痛速度变慢的巴南身上。 “巴南！怎么还在偷懒！”荣老板背着手，在店里监工，店里的小二们绷紧了皮，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就衬得巴南的动作越慢。 可刚才巴南的腿被他踹得现在还在疼，现在能在工作已经是意志力惊人。 巴南再一次被踹翻在地，膝盖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硬石板地面上。 这一次，巴南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咔嚓脆响，本就痛得直不起来的腿此时更是难以忍受。 巴南终于忍不住痛楚，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小二和荣老板都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看了一眼。 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巴南的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凸了出去，很显然，巴南的腿断了。 “腿怎么断了？怎么还摔断了呢？”荣老板却并不惊慌。 只是腿断了而已，又不是脑袋掉了，以前被他打断肋骨打断腿的小二也不是一个两个，都是给几两银子打发走。 可巴南他连几两银子都不想给。 他随便指了个小二，丢给了他一小块银子：“去带巴南看看，抓紧时间回来。” 那个小二赶紧接过银子，带着巴南去找附近的医馆。 但大家也知道，巴南走了之后就肯定回不来了。 以荣老板的性格绝对不会留一个已经残废的人在店里工作，以前在他们店里受伤的店小二也是这么被丢掉的。 洛潮汐拌完腌料，把鸡翅和肉全都腌上，准备拿竹签时却发现昨天的全都用完了。 洛潮汐看了眼系统里的定价，决定还是直接去实体店买。 “穆萨，你帮我看一下，我去买点竹签。” “好——”穆萨在旁边折腾花生折腾的不亦乐乎，头也没抬地回到。 洛潮汐洗洗手，这才带着银子出了门。 他打算去昨天去的那家，有现货，而且价格不贵，只不过等洛潮汐到店里的时候，却被告知因为昨天他卖得太火了，有不少人为了跟风把存货都买走了，剩下的可能不够。 洛潮汐只能买下了剩下的，然后去了其他店，但他走了好几家店，都没能买齐。 这也太离谱了。 洛潮汐从这家店出来，寻思着要不还是去系统买得了，再一看时间耽误了这么久，立刻准备回去。 他走到南锣巷子路口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很是瘦弱的小男孩扶着墙自己走了出来，腿上还夹着木板，看上去好像是断了，手里拄着一根当拐杖用的树枝。 男孩的神情有些茫然，身体瘦弱，但衣服还算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是家里非常穷苦的孩子，洛潮汐摸了摸自己袖里的钱袋，但还是不忍心，走上前去。 因为这个小男孩看起来太可怜了。 荣老板给的那点银子就只够把腿打上板子固定，再拿几副药材就不剩什么了，虽然知道荣老板可能不会给他这个月的工钱，但当巴南真的拄着木棍走到荣家酒楼门口却被赶出来时，他还是很茫然。 “需要帮忙吗？”洛潮汐走过去问道。 巴南一愣，循着声音看去，看到的竟然是一个俊秀出尘的年轻人，他一身青衣，皮肤比他在酒楼里见过的那些公子还要白皙，和他一比，自己仿佛就是泥地里的人 巴南胡乱地摇头，往后退了一步：“没，没事的。” 自己在荣老板这里赚的钱还不够医药费，家里的钱勉强还只够吃半个月，自己的腿又……这个年轻的公子虽然好心，但是自己不能给他添麻烦。 手里的银子付完医药费还剩一点点，他在想要怎么才能用这点钱让自己和家人活下去，就见洛潮汐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那这个给你吧。”洛潮汐想了想，还是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两个玉米面馒头给了这个小孩，“一定要记得吃。” 巴南愣愣地接过，发现这个油纸包竟然是热的，眼看着洛潮汐走掉，巴南这才打开油纸包。 里面……竟然是两个细面馒头？！ 他眼睁睁看着洛潮汐走进了南锣巷子，然后走到了一家名为【九点水】的店里，还看到一个西域人叫那个公子的名字。 洛老板。 他，他就是荣老板要害的那个人吗？ 想起自己听到的事情，巴南顿时顾不得剧痛的腿，连忙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 “这是找你的吗？”洛潮汐本来已经坐下继续处理食材了，正对着门口的穆萨突然问道。 洛潮汐诧异的回头，却看到自己刚才送了馒头的小孩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他。 “那，那个，洛老板是吗？我有件事……有件事想告诉你。”他说道。 “怎么了？”洛潮汐擦擦手走过去，就见那个巴南小声跟他说。 “我原来是荣记酒楼的伙计，上午我听到了，康州商会的人和荣老板说要给你下药。”巴南一口气说完了，他说完之后，就扶着门打算走，洛潮汐赶紧拦住他，“那你现在是被赶出去了吗？要不要来店里帮忙？现在店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些忙不过来，给你工钱的。” 巴南这次犹豫了。 因为他缺钱，尤其是自己腿还断了，更是缺钱，他想起自己家里的爷爷和妹妹，还是点点头。 洛潮汐这才带他进了前厅，穆萨抬头看了巴南一眼，有些奇怪：“客人吗？” “不是，来帮忙的。” 洛潮汐教巴南要怎么处理食材，摘菜洗菜和穿串都很好弄，巴南一开始还很笨拙，但很快就投入到忙碌之中。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洛潮汐和穆萨已经做好了大部分的准备，距离昨天说好的开始营业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关西商队的几个人这才姗姗来迟。 洛潮汐一开始就没指望他们，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将大部分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不过是在进行最后的准备。 来了看起来比较温和没煞气的四个男人，穿着方便干活的衣服，一见到洛潮汐就跟他打招呼，笑眯眯的。 “我们在商队里平常就负责做饭。”那四个人说，“烤东西什么的就交给我们吧。” 洛潮汐实在是不愿意大夏天的在炉子面前呆着。 昨天是因为没办法，今天有条件了，能不碰就不碰。当然过来帮忙的人也不可能白帮忙，他也不介意一边烤一边吃，只要提前把用过的竹签收好方便结束之后统计就行。 洛潮汐定的是晚上五点开门，现在是夏天，天黑得晚，此时天还大亮着，此时陆陆续续的有客人寻着地方过来了，见洛潮汐已经忙碌开，外面也架上了烧烤架和矮桌马扎，非常自觉地找了位置坐下。 洛潮汐带着菜单和铅笔走了过来，而巴南则是坐在靠里的位置继续分餐，除了这个之外，他还要负责分盘，毕竟还有卤水花生和毛豆，甚至还要倒可乐和啤酒。 工作很多也很忙，但巴南并不觉得累。 老板给他的工资很高，如果真的能够拿到钱，不仅可以攒够家人吃饭的饭钱，还能给爷爷抓药，给妹妹换一双新的鞋子。 “今天有不少员工啊。”有几个昨天就见过的客人见店里正忙得热火朝天的，立刻打趣道，“这次上菜应该快了吧。” 昨天就俩人，根本就忙不过来，烤串也要时间，当然非常慢，也就是客人们等着尝着吃新口味，不然早就闹起来了。 今天洛潮汐吸取了教训，多搞了点人来，还多弄了一个炉子，他也不知道今天会有多少人来，增加一个炉子防患于未然。 “当然，我们这次有好几个人帮忙呢。”洛潮汐把菜单给了几个客人，好在这些客人都是认字的，能够看懂菜单上的名字，就算看不懂也有图画可以看。 这些都是系统那边兑换的，在有钱的情况下系统真的非常好用。 与其自己编，还不如让系统帮忙，做了十份外面过塑的菜单放在桌子上后，洛潮汐还直接从系统订了好几本空白的点菜单，可以记录每一桌点的东西，按照这个来结账。 完美地复刻了现代生活路边摊的经营模式。 反正洛潮汐是觉得挺方便的，客人们也挺新奇。 “你们就涨了这么点啊。”几个客人拿过菜单，在看到菜单上的新价格之后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会翻倍地涨呢。” 这个价格出乎所有客人的意料，因为之前洛潮汐说过自己会涨价，所以大家都做好了会涨价涨到一个非常昂贵的价格的准备。 毕竟这里面有胡椒和其他名贵的香料，食客里面不乏富贵人家，有些香料就连他们都没见过。 若是让他们定价，客人们肯定会定一个足够稀奇的价格。 “还好吧，成本是够了。”洛潮汐说道，“要尝尝新品吗？今天有不少新品呢，价格也都不贵。” “那就都来几份呗。” 涨价之后的价格比大家猜测的价格要便宜很多，尤其是看到菜单上的新品的价格和昨天的价格一样时大家都不会拒绝来一套新品。 他们还很好奇洛潮汐菜单上的啤酒和可乐是什么东西。 “可乐是一种饮料，没有酒精，小孩子和老人都可以喝，啤酒则是用大麦酿造的酒，度数不是很高，里面有气泡，口感和现在的酒不太一样，如果有可以喝酒的可以过来试试看。”洛潮汐也准备了喝啤酒用的大杯子。 但是他不确定这些古代人能不能接受啤酒的口味，所以并没有准备太多，现在都放在里面，放在冰块里面冷着。 “酒？那就来一杯吧，一杯才二十文钱？” 大麦酿造的酒这么便宜？ 现在粮食价格并不贵，但是能够用大量粮食酿造的酒也很昂贵，洛潮汐在纸上写上了点单的东西，在桌子上立了一个小牌子。 “稍等，一会就上来。”洛潮汐把单子给了那边的人，这桌人点了一份卤水毛豆和花生，二十串奥尔良烤羊肉和二十串普通烤羊肉，馒头和面包这种没有点，还加了两份蘑菇和豆皮以及食指长的马步鱼，洛潮汐推荐的另外几种肉也都点了几串，每个人还点了一杯啤酒和一杯可乐。 看得出来，这一桌人都是比较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 这桌人坐下之后，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不少，见这边已经开始做，也像第一桌那些人一样跟着洛潮汐走流程。 这个价格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经过昨天的宣传，洛潮汐在店内摆的十张桌子和门外的十张桌子全部都坐满了人。 过来帮忙的几个人已经开始烤了，肉渐渐变了色，他们按照洛潮汐说的，在肉变色后抓了一把孜然，刷拉一下洒在了肉串上。 零散的孜然落在下面的木炭上，顿时激起几朵小火苗， 随后，一股摄人心魄的香味爆发出来。 第10章 开店第十天 孜然是烤肉的灵魂，对奥尔良烤肉来说，孜然或许没有那么重要，但对最普通也是最大众的普通烧烤来说，孜然和辣椒面是最无法舍弃的好东西！ 这股香味直接让刚坐下的客人们蠢蠢欲动。 “老板，这个味道是什么哪个啊！”有人问道。 “是新品孜然羊肉串的味道。”洛潮汐一边低头记菜单一边说，“大家有需要可以尝一下，强烈推荐哦。” 这个味道就是最好的宣传手段，原本再写不敢点新品的人纷纷开始叫服务生打算点新品。 这个味道光闻着就馋死了，有不少人都是没吃晚饭过来蹲着肉串的，现在闻到这股香味更是饿得有点上头。 穆萨在前面忙得脚打后脑勺，他会写字，此刻充当了小二的身份，记下每个桌要的东西送到后厨去。 原本巴南还算游刃有余忙得过来，后来人多了，巴南就有些跟不上了。 他的腿没法动，只能坐在这里，有的放的稍微远一点就够不到，速度自然慢了下来，着急得不行，恨不得自己的腿没有断。 前面的人发现配餐速度慢了很多，这才发现后厨配餐只有巴南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赶紧分了个人过来帮忙。 巴南很是自责。 如果自己的腿没伤的话，肯定不会出问题的，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忙过来，明明前面那么忙。 “巴南，你先不用配菜了，你在前面跟着刘哥学一下怎么烤吧，那里不用经常动。”洛潮汐掀开帘子跟巴南说。 他这样跟不上前面的进度。 巴南看上去有些难为情，不过还是听洛潮汐的话去了前面。 现在炉子前面只有一个人，一个人顾着两个炉子看上去有点手忙脚乱，而外面已经坐满了人，甚至加了几张桌子和凳子，但即便是这样，不远处也能看到排队的长龙。 也不是一定要在店里吃，完全可以买完了然后去其他地方。 这条平常没什么人的巷子此时的热闹程度比起外面的商业街区中心都不遑多让，再加上那持续性的，非常有冲击性的孜然香味，很快把那些原本不想往这里走的客人全都勾了过来，自觉地排起了长队。 也有不少人因为馋得要命，顺便去其他店里坐了，变相带动了其他店的收入。 “好多人啊。”洛潮汐和几个顾客聊天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凑到炉子前，望着炉子上滋滋流油的羊肉串感叹道，“好香，我在京里都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是西域的特产吗？” 洛潮汐被对方的‘京里’这两个字吸引。 他可没忘记王二癞跟自己说荣记酒楼要招待的大人物是从京里来的，这么打眼一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和康州城的人完全不同。 康州城的有钱人虽然也会穿锦衣绸缎，但他们穿的衣服要更加方便活动，这个人的衣服更加飘逸些，却不怎么方便，宽袍大袖的，总是让人害怕会不会沾到脏东西。 康平城这么大，从京城来的人不一定就那么几个，说不定是住在其他地方的人，洛潮汐对京城这地方敏感，又想往晟国的其他地方做生意，自然会更在意些。 别的先不说，打听一下情报也是可以的嘛。 “不是，是我们家的私藏品哦。”洛潮汐说道，“要来一点吗？” “好啊，我去后面排队。”那人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留着胡子，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十分平易近人，他后面还跟着两个像是家丁一样打扮的年轻男人，此刻正紧紧地跟在对方身后。 “老爷，我们去街上吃吧。”其中一位护卫说道，“这里太偏僻。” “哪里偏僻了？这不是挺多人吗？”被称为老爷的人指了指身边吃得热火朝天的客人们，“再说了，吃个东西而已，怎么就危险了？” “就是就是，我们这里哪里危险了？而且洛老板这里的烤肉相当好吃！”排在老爷前面的那几个人立刻接了话茬，“你们都不知道，这家店做的肉好吃到都有贼来偷呢！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周围都传遍了！” 这个老爷立刻好奇起来：“还有这种事？说来听听？” 那个客人眉飞色舞地给老爷解释着，老爷也非常捧场地哇哦了几声，对这家店的兴致倒是更高了。 外人听得是热闹，老爷倒是习惯性的多想，不过习惯性多想之后，就又觉得没必要。 好不容易排到前面，老爷又一次看到了洛潮汐。 洛潮汐对他点了点头，“需要我帮您介绍一下我们店里的菜单吗？” “行啊。”这位老爷走到洛潮汐身前，看着洛潮汐手里过了塑的菜单，有些好奇的摸了摸。 “这是纸吗？为什么手感不太一样？” “经过特殊处理。”洛潮汐简单解释了一下，但并没有告诉他什么叫过塑，如果解释起来那就没完没了了，“您是第一次来的话我推荐您吃今天刚出的新品，价格不贵而且口味比较大众，若是想要吃比较新奇的可以吃奥尔良口味，奥尔良口味我比较推荐鸡翅，烤蔬菜的话可以试一试蘑菇和大头菜。” 洛潮汐一边说着，一边在烤炉上指着，给他介绍到，靠前面的客人听到洛潮汐介绍，也忍不住凑热闹。 “来坐下吃啊，洛老板这里的东西可好吃了。”客人介绍到，“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们拼桌。” 这位老爷看上去蠢蠢欲动，竟然真的和他坐在了一起，指着桌上的圆竹筒：“这又是什么？” “那是可乐，是甜的，而且喝下去有气泡的口感，第一次喝可能不太习惯，但多喝两口就会喜欢上。”这次洛潮汐还没来得及解释，同桌的客人就已经给他解释起来，“这个是啤酒，是大麦酿的，和咱们以前喝的那种酒都不一样，要是会喝酒可以试试这个，也加了冰，吃一口串再喝一口啤酒，很舒服的！” 可乐装在竹筒里面，足足有1000ml，里面加了三分之一的冰块，看上去很像中药，但并没有中药那股刺鼻的药味，老爷转头看了看，发现大家的桌子上除了这个棕褐色的液体外还有些冒着气泡的黄色液体，客人们一喝就是一大口，还有些醉醺醺的，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啤酒。 “那给我们几个都来一杯这个。”老爷看着菜单，甚至不用洛潮汐介绍，同桌的客人就给这个老爷安利了一份桌上的菜。 除了猪肉。 大概是因为这个时候猪不需要劁，猪肉有一股腥臊味，有钱人根本不屑于吃这个，所以能吃得起肉串的人都不会点猪肉。 猪肉卖得并不好，大家对猪肉的印象都是味道大到连葱姜蒜都盖不住，只有穷人才会吃，敢于尝试的人还真没几个。 “我们用的猪肉是特意劁过的，不仅可以让猪长得更快还可以去掉腥骚味。”洛潮汐在一边解释，“如果不介意可以来一串尝尝，反正很便宜。” 这个老爷显然不同，他很有冒险精神，竟然还真的点了一串，除了猪肉之外菜单上的所有东西全都点了三份，显然是给这两个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人点的。 洛潮汐在点单纸上记他们要的东西，那个老爷一直看着洛潮汐，对洛潮汐手里的这根木棍相当感兴趣。 “这又是什么？” “铅笔。” “铅笔又是何物？”洛潮汐把手里的单子和铅笔一起给他看，“里面是黑石脂，混着黏土一起填充进木棍里，就可以做简易的笔了。” 老爷饶有兴致地翻看着，还在纸上划了两下。 “你自己做的吗？” “因缘巧合试验出来的。” 没办法，洛潮汐只能这么说，因为他根本找不出铅笔的发明人，而且铅笔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甚至可以在古代量产，唯一的难点就是把石墨塞进木头里，但这点完全可以用布条捆绑代替。 唯一的缺点就是脆，但造价低廉。 “那你这个卖吗？”老爷问。 “五文钱一只，批发还可以便宜。”洛潮汐说道，“可以先还给我了吗？我去给您上菜。” 老爷这才把东西全都还给洛潮汐。 这小小的康州城……倒是给了他很多惊喜。 不管是吃的还是用，亦或者是一些看上去没什么用但仔细想来很有用的发明。 同桌的人继续和老爷攀谈着，毫无所觉得就被老爷套出了不少关于洛潮汐的事情。 比如说洛潮汐其实是个孤儿，自己经营着这家店，本来经营不善，但后来出了点意外，研究出了这个羊肉串才渐渐好起来，大家都很喜欢吃什么的。 店里客人太多，只有这么几个帮忙的真的忙不过来，洛潮汐点完单之后依旧忙碌着，他先是给老爷他们送上了不需要烤的啤酒可乐和卤水花生毛豆，又上了烤得很快的面包片和蔬菜，也没来得及和他说什么，忙得脚下打转。 殷老爷拿起这个竹筒晃了晃。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也从来没有用竹筒喝过水，里面的饮料也是他从来没有喝过的东西。 味道有些怪，但用竹筒喝倒是蛮有野趣的。 “老爷，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些，还是不要喝了吧，万一里面有毒怎么办？” 他们是负责保护殷老爷的人，对所有见过的东西都抱有警惕心。 这样没什么问题，但在吃饭的时候还这么说无异于保护过度，殷老爷看上去不太高兴，就连同桌的人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这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疯了吧。 他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吃，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又怎么可能下毒？ 老爷索性换到了刚走的那桌人那里，但大家都在忙，巴南看到这里，就拖着身体过来清理桌面上的垃圾。 “伤的这么重还来做工吗？”老爷诧异道。 巴南一边收拾一边解释：“我在上一家东家那里被弄断了腿，是洛老板好心收留我做工。” 他似乎已经缓了过来，甚至还能笑出来：“老板真的是个好人，要不然我估计要走投无路跳河了。” 洛潮汐注意着这里，一边忙着上菜一边问系统。 【系统，这个老爷是不是就是京里来的那个人？】 【是，另外两个是护卫。】 洛潮汐顿时心下了然。 那应该没错了。 但洛潮汐什么也没有做，就按照平常一样，忙忙碌碌，只不过轮到殷老爷的时候，亲自把菜端到对方的桌子上。 先是羊肉，然后是牛肉和鸡翅。 洛潮汐放下了盘子，老爷拿起筷子，将竹签上的羊肉撸下，放在盘子上，这才矜持的一块一块吃起来。 这肉一入口，老爷的眼神就刷地亮了起来。 是和他以前吃的羊肉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放了不少香料吧。”老爷一言不发，将桌上的羊肉和牛肉全部打扫干净，然后慢条斯理的用筷子想要把鸡翅的骨头分出来，但这样速度实在是太慢，再加上周围人都是直接用牙撕，他也犹犹豫豫地直接上嘴。 别说，这种在他看来略带粗鲁的进食方式真的挺香。 洛潮汐带着猪肉来的时候，桌上的其他肉已经被一扫而空了。 “这是猪肉。”洛潮汐放下猪肉，猪肉串上面还有青红椒，看上去还挺有食欲，经过前几种食材，殷老爷对这个猪肉也没有那么抗拒了，直接拿着竹签和其他人一样用牙把肉撸下来。 这个味道—— 殷老爷惊讶的又吃了一口：“竟然没有猪肉的那种腥臊味。” 洛潮汐自豪一笑：“对吧，我家店的东西不会难吃的。” 殷老爷赞同地点头：“本来他们说荣家酒楼的烤肉好吃，但我觉得，还是你家的好吃。” 这是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要被宴请的那个京里来的大人物，洛潮汐神色不变，当做什么都没听懂，殷老爷也是随口这么一提，并不知道洛潮汐知道他们那边的事。 反倒是荣家酒楼那边气氛很是微妙。 为了宴请宾客，荣家酒楼特意清空了场，重新布置了一下内里，为的就是让这些京里来的人能够感受到宾至如归的快乐。 门口停着几辆豪华马车，而往常这个时候已经顾客盈门的荣家酒楼却大门紧闭，凑近了却能听到丝竹悦耳之声。 整个荣家酒楼里就只有最中间那一桌坐了十来个人，每个人都是锦衣华服，养尊处优，坐在中间位置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若是关西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人是谁。 “康老板，殷大人他……”荣老板在门口等了半天都等不到自己最想等的那人，只得去问这些人里地位最高的那个康老板。 也就是康州城商会的会长，康平。 “说是不让我们去接，要自己来，但这都这个点了还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另外一个管事的附和道，“要说烤肉，还是这荣家酒楼最好吃，这才定了你这里。” 这要放在以前，荣老板也就安心的受了，但现在洛潮汐出现，荣老板就觉得这人是在嘲讽自己。 “昨天不是说有个很好吃的烤肉摊，说是什么秘方？” “洛潮汐？”康平接话，“味道是不错。我已经通过关西跟他说让他把配方交出来，让大家一起富，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做生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要帮他。” 说是帮，但其实就是霸占，只不过说得冠冕堂皇。 他们全然没把洛潮汐放在眼中。 在打听出对方的背景之后就非常理所当然的替洛潮汐决定了他的未来，想要把洛潮汐的配方收入囊中。 至于洛潮汐的意愿？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几人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他们要等的殷老爷，反倒是等来了殷老爷的护卫之一。 “老爷在其他的地方吃了，不用等老爷。” 说完，就直接走了，完全没给他们继续挽留的机会。 几人面面相觑，气氛立刻冷了下来，可他们做好的菜还摆在桌上。 “既然殷老爷不来，那这些山珍海味就各位老板吃吧。”荣老爷立刻说道，“这可是我特意托人买的，咱们内陆吃不到的！” 有了荣老爷的台阶，几人就坐了下来。 一顿饭，不吃白不吃。 几人酒过三巡，喝得醉醺醺的，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也就是他们都是一伙的，不至于露了狐狸尾巴。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荣老板不耐烦的喊了一声：“谁啊！” “衙门！” 第11章 开店第十一天 衙门这一声倒是没把人吓到。 他们这些人里平常和衙门打招呼的还少吗？要不然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干这种事，这么多人里面，就荣老板身份最低，就是个普通的老板，只能是他去开门。 荣老板骂骂咧咧地打开门，却看到外面敲门的衙役，和二十几个穿着铠甲的官兵。 正中间的，是个几人都很熟悉的家伙。 王二癞。 王二癞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但他现在却好像是豁出去了似的，直接指着过来开门的荣老板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指使我去给洛潮汐家的肉下药！不过被发现了，没做成，他还让我把被他打断腿的那些小二处理掉，有些死了的，都埋在乱葬岗里！” 投毒可比偷东西要严重的多，而且王二癞手里还有荣老板的其他把柄。 王二癞经常进去，也有荣老板给他分配工作的关系。 还不止如此，王二癞直接指着里面那些人：“这些人也雇过我，我刚才都招了。” 这次过来不过是带证人过来指认，其实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而且荣老板他们不知道的事，这边的衙令换了人，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些人了，就算是想要贿赂也没有门路，他们能贿赂的那些人，估计会和他们一起蹲在牢里，区别只是死不死，什么时候死，谁死的早点。 荣老板脸登时就白了，脑子里哪里还有酒气？屋里的人也被吓了一跳，闹哄哄的要跑，却被官兵全都抓了起来，就连他们的小厮和侍女也被控制了起来。 “那边怎么闹哄哄的？”和荣记酒楼的混乱不同，南锣巷这里倒是热闹的很。 桌子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外面的长龙排着，热火朝天，白天准备的食材眼见着要见了底，而现在还不到晚上十点，正是大家出来觅食的时候。 “是荣记酒楼出事了。”新过来排队的客人们见大家都好奇，立刻眉飞色舞，活灵活现的讲了起来。 “荣富贵和商会的那几个人都被官兵给抓啦！好像是那个王二癞供出来的！”那个人激动的说道，“而且这些人都干过杀人的事情，就算没杀！也都没干过什么好事，全都被官兵给带走了？” “官兵？”殷老爷也抬起了头问道，“哪个营的？” “认不出来，反正不是守城营的。”他也只是看热闹，对里面的弯弯绕绕是真的不太清楚，殷老爷也没打算深究，又吃了一口肉串。 洛潮汐也听到了，他眨了眨眼睛，望向巷子口，果不其然，巷子外人声嘈杂，还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叫骂。 巴南手里翻烤的动作也顿了顿，差点把手里的几串烤糊了，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眼洛潮汐，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和他一起在炉子前工作的刘哥见他突然发起了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原本就在那家干来着？” “嗯。”巴南点点头，“我这腿，就是那荣老板打断的。” “那你不去报官？”殷老爷问。 “之前荣老爷和商会的那些人有关系，以前不是没有人去告过，但都没成功，而且有的还死了，所以……”巴南犹豫地说道。 “现在去吧，现在上面换了人，城里的官也换了大部分，不会放着不管的。”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以后方便管理，新上任的官都会下手狠一点，抓几个典型。 荣老板他们这几个就是典型的被抓了典型，再加上他们几个老干这种事，肯定会被从重惩罚。 “真的吗？”巴南听了很心动，殷老爷嗯了一声，“如果你们人多就一起去，应该可以分到赔偿款的。” 巴南更心动了。 他在荣老板那里干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没赚到多少钱，现在听说如果去伸张正义还能拿到补偿，立刻有了想法。 有了补偿，不管是多是少，都好歹是钱，能让家里人过得稍微松快些。 “勇敢争取自己的权益嘛。”殷老爷拍了拍手，问洛潮汐，“老板，你这个可乐能外带吗？” “杯子和吸管多加两文。”洛潮汐说。 “行！结账！再帮我带两杯加冰的可乐！”殷老爷挥手，“你明天什么时候开门？我有点生意想找你谈谈，你不是想卖这酱料配方吗？” 洛潮汐笑笑：“明早辰时就可。” 殷老爷颔首：“那你到时候来府中找我。” 洛潮汐并不意外，对方是从京里来的大老爷，自然不可能明天一大早就来自己店里，肯定是要自己去找对方。 殷老爷结了账，这才背着双手带着自己的两个护卫离开，洛潮汐等了一会，外面才安静了许多，应该是散了，可是附近人的谈论依旧没有平息，都在说荣老板和那些商队的老板们以前做过的恶事。 洛潮汐一边听，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巴南：“你不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巴南哽咽着说道，“老板，您真是我的恩人。” “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洛潮汐笑笑，“我就是让你帮了点忙而已，再说了，你不是也跟我说了重要的消息吗？” “他是恶有恶报！”巴南对荣老板厌弃非常，“您真的是好人。” 好人吗？ 或许是吧。 系统在心里赞同巴南的话。 自己这个宿主的确是个好人了，不然自己也不会绑定他。 在殷老爷走之后，洛潮汐店里的存货彻底售罄。 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半，一共坚持了五个半小时，就连一开始做好心理准备，觉得一定会剩下的猪肉也卖得一干二净，而且评价还不错，甚至有人打算明天还来吃。 便宜好吃，还是肉，还是那种能让人感受到幸福感的肥肉。 现代人天天能吃到肉，所以对肥肉并不热衷，甚至有些讨厌，瘦肉或者肥瘦相间的肉才是主要选择，所以剩下的瘦肉洛潮汐打算留着做其他的吃食。 比如说红烧狮子头水煮肉片之类的…… 但他厨艺不行，做出来就是一般的味道，可能还不如这时候的厨师做的好吃。 那有什么比较新奇的东西吃？ 火锅？ 其实火锅也行，等以后有空了，其实可以开个火锅分店。 没看到海○捞那么受欢迎吗？ 洛潮汐喜欢吃牛油和清油的锅，然后加肉，加上点丸子肉排之类的一涮。 大概是因为饿了，这还没吃呢，洛潮汐的口水都快出来了。 想吃归想吃，但洛潮汐也没那功夫去准备火锅，家里也没有菜了，洛潮汐更是懒得熬锅底，只能暂且一放。 等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包括洛潮汐在内的人全都瘫坐在了椅子上，累得不行，哪怕是关西商队这种走南闯北经常劳作的人也累得不行，穆萨更是在椅子上瘫成一摊，整个人像是晒化了一样。 “可怕的中原人……”穆萨喃喃自语道，“我们察布察拉的店可没有这么多人。” “我们去把方便面给带走。”刘哥他们休息了一下之后说道，下午关西说出去一趟，晚上没能过来，一直是刘哥他们帮忙，洛潮汐还在想关西什么时候过来呢，就听到刘哥主动提出了去结方便面的账。 之前已经预付了三十三两的定金，等确认完货物之后就需要付剩下的四十四两尾款，尽管白天的时候关西已经确定过数量没问题，但为了正常交易，刘哥还是从头清点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将装在荷包里的银子递给洛潮汐，然后在合同上签上名字。 这代表这笔交易到此结束。 在关西付定金的时候，系统就已经预留了经验值，但尾款那部分无法用来购买系统商城的东西，现在付了尾款，被暂时扣住的经验值释放，洛潮汐也就能用这笔钱重新在系统商店买东西了。 再加上今天一天的营业额，洛潮汐完全可以鸟枪换炮，让自己的店变个样子。 现在让洛潮汐不敢大刀阔斧干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这家店还不属于自己。 明天抽空去找陈叔，把之前欠下的钱补上然后续租吧。 其实洛潮汐还挺想把这个铺子买下来的，但他摸不准陈叔会不会卖给他，所以现在店里的东西不太好动。 “洛老板，我们装完了，这就走了啊。”刘哥他们装完货，在门外跟洛潮汐说道。 “吃一顿晚饭再走吧。”洛潮汐赶紧说道，“正好替我试试之后要上的呢，穆萨他喜欢吃甜的，他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穆萨在一边发表抗议：“怎么了啊！喜欢吃甜怎么了！” 第12章 开店第十二天 “洛老板的新品可要试试。”刘哥几人一听说是洛潮汐准备的新品，立刻就走不动道了。 在帮忙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吃店里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在后面忙起来之后就全都消化干净，本来想着是回去之后吃一吃这个被关老大他们推崇的方便面，但现在洛潮汐说让他们吃新品，那还吃什么方便面啊！ 方便面路上就能吃，新品离开了康州城之外可就吃不到了。 几个人又回到了前厅。 穆萨趴在桌子上，手里拿了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在桌子上轱辘，看得人心脏骤停，生怕这东西掉在地上碎成一地渣。 洛潮汐刚拿到了尾款，晚上还赚了一大笔，虽然还没有统计晚上的收益，但洛潮汐已经不再像昨天晚上一样束手束脚什么都不敢弄了。 “去洗漱一下，我去弄吃的，巴南，你急着回家吗？”洛潮汐本来说要去后厨做饭，就见巴南站了起来，有些奇怪地问。 “我来做吧，老板你去休息就好。”巴南非常有员工的自觉，“等弄完我再回去。” “不用了，我要准备的是新品，你不会弄，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有你忙的。”洛潮汐拉上帘子，打开了系统商城。 现在有了钱，洛潮汐就敢往后面翻了。 前面几乎都是非常简单的速食，经过简单的加工就能吃，再往后面就是一些精加工的材料，比如说细面粉之类的东西。 看上去好像是前者更贵，但论实用程度还是后者。 可洛潮汐毕竟不是专门做菜的，那些经过精细加工的原材料对洛潮汐来说作用还真没有前面的大。 除了昨天给穆萨吃的那些汉堡套餐以及披萨，还有非常偷懒且不要脸的料理包。 虽然一直有人说很多外面的盖饭或者炒菜之类的东西都是料理包做的，不算健康，但那可是在现代，只有吃饱喝足不用发愁温饱，甚至还能满足一下娱乐活动时才会讲究的东西，放在这个时候，料理包里面带的肉就足够大家欣喜若狂。 这种来自肉的满足感，是连刘哥他们这些走南闯北并不缺钱的人都无法抗拒的。 等再攒一些钱，洛潮汐估计自己会把烤串店单独腾出来，然后重新独立小超市，现在做食品店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洛潮汐又翻到厨具那一栏，在里面选了选，最后买了大型的多功能烤箱和一个用来专门做炸物的器械，还可以用来煮面。 这两样东西都可以挪动，而且做炸物的这个器械还可以用来做关东煮和火锅，就是稍微麻烦点，但可以试试。 【这种东西能做伪装吗？】 【本体没办法变，不过可以用幻术。】系统说道，【你买的书里面有差不多效果的符咒。】 洛潮汐听得牙痛，那本书……他到现在都没开始学呢，只是开始炼气入门而已。 【花钱，花钱，我现在还不会画。】洛潮汐跟系统打商量，【你最好了，帮帮忙啦。】 系统很是无奈，【就这一次，你快点学，这样你就算不在店里也能自保，出去了就算我能保护你，你的存款可不够。】 那就是同意了？ 【统，你真好，谢谢你！】 系统哽住。 系统无奈地给两个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机器加了个幻术，洛潮汐又兑换了柴油发电机。 虽然很贵，但有了电之后真的很方便。 做了伪装的柴油发电机就是个像是储物柜一样的木头箱子，洛潮汐往锅里面加了豆油，然后把需要炸的炸物放进了油里。 呲啦—— 油和肉以及精制的粮食混在一起的味道立刻在这间不大的店里弥漫开来，这种香喷喷的味道足以让人神魂颠倒，洛潮汐只是在处理简单的半成品，但能够受到广大华国人民喜爱的食物经过时间的检验，完全可以俘虏现在的古代人。 坐在一起打牌的刘哥和穆萨几人手里的牌都没心思打了，几个名为吃货的魂已经飞到了后厨，恨不得一头钻进锅里尝尝洛潮汐是在吃什么。 这个味道不同于烤肉，那种来自油炸物和甜食的快乐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了的。 穆萨已经坐不住了，他就这么站在后厨的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救命，他真的不想走了！ 实在不行让洛老板跟自己一起回去吧，但洛老板肯定不能接受，他毕竟是晟国人，而且生意也上了正轨，自己怎么可能现在就说让人跟自己回西域去？ 但真的好香！ 要是洛老板肯卖调料就好了。 “你来得正好，帮我把东西搬出去。”洛潮汐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不少油纸和一堆昨天吃过的小吃，还有像是馕一样上面有很多配料的配菜，穆萨以前从来没见过，但这个味道是真的很香，还有之前吃的薯条蘸的番茄酱味道也很好。 “……这是些什么啊？”几个人傻眼。 他们这些人走南闯北，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些吃的。 也不像什么地方小吃…… “你也来吃吧。”洛潮汐看向缩在角落里，明明很渴望但是根本不敢往前走的巴南，示意他一起去座位上吃。 巴南一愣：“我也能吃吗？” 说着，巴南又摇头：“不用了，我吃点剩饭剩菜什么的就行。” “店里可没有剩饭剩菜了，快来吃吧。”洛潮汐说道，他又进去端了剩下的，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盘。 看上去是米饭，上面加了这是什么菜？ “上面的酱料是咖喱和牛肉。”洛潮汐说，“就是不清楚你们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这种从未见过的食品给关西商队的人造成了非同一般的震撼，尤其是对这种酸酸甜甜的番茄酱感到稀奇。 据说是一种名为西红柿的蔬菜，可他们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他们吃着很好吃，酸酸甜甜的，非常开胃，尤其是配这种被称作薯条一样的东西。 甚至还有那个什么黑椒鸡块？ 这个也很好吃！ “这东西卖吗？”刘哥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说道，“这种半成品在路上烤着吃也挺好吃的。” “半成品吗？其实这个挺好做的，就是用的材料麻烦些，而且酱料也难得，单纯酱料倒是好保存，但如果是西域那种太过炎热的地方没办法保存太久。”洛潮汐无情地戳破了穆萨的期望，穆萨咬了一口鸡腿，化悲愤为食欲。 反倒是刘哥他们心里有点想法。 他们去北狄多一点，那边气候寒冷，倒是比较适合带这种东西去，而且他们更喜欢冬天能够提供热量的食物，比如说烤肉。 就算吃腻了也要吃，可洛潮汐这个意思好像是可以卖调料？ 刘哥在商队里是个小头领，但不能像关西这样直接拍板定钉买东西，而是看着桌上的这些东西，思考着有什么方便携带，可以用来带去北狄。 或者……倒卖到北狄呢？ 北狄那边吃烤肉比他们这还狠呢。 “要是方便携带就好了。” 洛潮汐起身去后厨，拿出了系统换了包装的料理包，里面是酱料和一部分肉，经过真空保存，还加了防腐剂，可以保证半年内不会变质。 但问题也在这里。 如果太热也还是会提前变质。 “这个就是上面的酱。”洛潮汐指着每个人面前的盖浇饭，“不管是面条还是馒头炊饼，都可以就着这个吃。” 巴南此时已经快把一盘子吃完了，脸上还沾了一点酱料，和活体招牌似的看得人馋的要命。 先吃吧。 再也没人说话，将一整盘米饭和上面的盖饭吃掉，然后又把一桌子鸡翅鸡块薯条之类的东西全部吃了个干净。 除了巴南，大家都是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吃这点东西和喝奶似的，把桌子上的饭全都扫荡干净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个也好吃。”穆萨就是一个闷头吃，他对桌子上的所有吃食都无比热爱，只有巴南在角落坐着，把盘子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那细腻的白瓷盘也干净得像新的似的，他竟然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这么好吃的东西，能够放肆地吃这么多精细的白米，里面没有一点点沙子和杂质，也没有其他杂粮，就是单纯的，最香的白米，他还吃了各种他从来没有吃过，甚至没有见过的吃食。 巴南以为洛潮汐说的包饭就是随便给个饼子，又或者是剩菜剩饭，完全没想到是这么珍贵的细粮，而且还有肉！ 他们家实在是太穷了，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割一点点肉吃，之前在荣记酒楼的时候也没能尝到哪怕一点点肉末，全都被荣老板给拿走了。 可现在，自己只是在洛老板店里呆了一天，不仅给自己吃白米，还给自己吃肉，那肉真香啊，好大一块肥的，还舍得放油。 巴南轻轻地托着馒头，竟然不敢下嘴。 这真的是自己配吃的东西吗？ 巴南悄悄的偷看洛潮汐，在来到这家店里之后他无数次的偷看，也猜想过洛潮汐招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他现在看到桌上这些吃的，愣是生生怀疑起自己。 洛老板好像完全没必要—— “吃饱了吗？”洛潮汐终于发现巴南一直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地发呆，“还是不好吃？” “没、没什么，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巴南哽咽了一声后说道，“谢谢老板！” “对了，你家里还有人对吧，他们吃饭了吗？厨房里还剩了点东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带回去。” 他这话一出，巴南登时愣在原地。 老板能让自己吃这么好的东西已经是格外开恩，自己怎么能得寸进尺？还让，还让自己带东西回去！ 其他人也没想到洛潮汐竟然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店小二做到这种地步。 荣记酒楼对店小二的确很差，但除了荣老板之外的其他店对店小二也算不得多么好。 给月钱，包吃住，但住的是后院漏风的小屋，吃的是客人剩下的饭菜，哪里能像巴南一样吃肉吃白面？ 洛潮汐能请他们这一顿着实有诚意。 这一桌菜先不说新奇，就说这肉这精细的细粮，放在荣记酒楼那是能卖个二十两的，洛潮汐能因为他们过来帮忙就拿出这么多好东西已经够厚道了。 原本他们还觉得这么忙过来帮忙太吃亏太累，但冲着一顿饭，反而是他们占便宜。 “你这里的待遇倒是好。”刘哥笑道，“要不是我们一直跟着关大哥跑商，肯定要来你这里打工，工钱高吃得还好。” “你倒是提醒我了，本来觉得生意不一定会很好，这才没招人，等明天你们走了，就我和巴南两个人可忙不过来。”洛潮汐才反应过来这件事。 生意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再加上前期洛潮汐并没有充足的流动资金来雇佣人手，这才面临着现在这种人手不够的窘境。 主要是……雇佣来的人不一定能完美地按照现代的要求，单纯的烤肉工倒是好找，能够认字和条理清晰的小二很难找。 “这个倒是可以去牙行看看，但是你的要求比较高，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找到。” “那个……我和我妹妹会算数识字，但是不会写。”巴南在一边弱弱地说道，“但我爷爷会，我爷爷说，他以前在私塾学过几年，还考过童生，他会写字。” 第13章 开店第十三天 这下子，在场之人的目光就全落在了巴南身上。 毕竟巴南出场的时候看起来很惨淡，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个被打骂的小可怜。 一个十来岁就出来做工，穿着还如此破烂的小孩在他们的概念里绝对不认识字，能认个一二三四五那都是天赋异禀，就连洛潮汐也是这么觉得的。 毕竟古代不像现代，有义务教育。 但巴南竟然说他会认字和算数，他爷爷还会写字。 这可……太惊喜了！ “真的嘛！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他们？但是明天上午我还要和那位大人谈生意。”洛潮汐发现自己的时间不太够用。 穆萨这时候慢吞吞地说：“我可以把我的皇家护卫队借给你几天。” 洛潮汐没什么反应，刘哥几人又呆住了。 他们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被震撼到这么多次。 穆萨来洛潮汐这里帮忙的时候倒是没怎么掩饰过，只不过为了防止油烟污染衣服，穿了一身比较素净的衣服，就连身上的配饰也摘下来不少，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西域少爷。 大家虽然奇怪为什么洛潮汐的店里有西域人帮忙，但这毕竟是康州城，西域人和北狄人并不罕见，只当是个喜欢出来体验人生的富家少爷。 但直接说皇家护卫队。 这店里还藏了一个西域的王族？？！！ 洛潮汐这才想起来穆萨还是个不烤串就要回家继承王位的王储，如果不是遇见自己，穆萨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察布察拉的路上，而不是在自己的店里累成了一滩。 “不太好吧。”洛潮汐犹豫道，“让外人看见了多不好。” “就几天而已，等你招到了人就让他们走不就行了？” “那你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正在啃第六个蛋挞的穆萨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再说啦……过两天就走了，你怎么这么想赶我走啊？” “你家里不是有事吗？”洛潮汐问。 “早几天晚几天一样的。”穆萨倒是不怎么忌讳在外人面前说这个，“我喜欢在外面游历，他每次想我想让我回去就说他要死了，让我赶紧回去见他一面。” 洛潮汐无语。 他还在担心穆萨家里的事情呢，结果这是人家的父子情趣，自己倒是多管闲事。 但洛潮汐真的很怀疑，既然喜欢出去游历，为什么穆萨还是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样子，随随便便把那么值钱的东西送人？不怕被人盯上打劫吗？ 穆萨的弯刀有话要说。 “那就，麻烦了？” “那晚上能给我打包点吃的吗？”穆萨凑了过来，“就这个！这个好好吃！” 除了奥尔良烤翅之外，穆萨又爱上了蛋挞。 说来惭愧，洛潮汐虽然拿了蛋挞出来，但这种蛋挞并不是那种手工做的，而是蛋挞皮加蛋挞液，组合一下放进烤箱里烤熟的懒人做法。 比较有技术含量的大概就是他往里放了点蔓越莓干和芒果酱？ 洛潮汐并没有进多少，毕竟现在只有他们几个人，根本来不及开发那么多新品，而且有的东西需要用冰箱保存，普通人买回去完全没办法保存。 “可以，我多给你带几盒，红豆派和芋头派要吗？算了，我看着给你装吧。”洛潮汐翻了翻后台记录，“还有点其他的……你看看味道怎么样？刘哥，你们也带回去一点吧，吃完跟我说一下真实的反馈就行。” 刘哥他们十分心动，但有些不好意思：“这多不好。” “你们今天帮了我很多忙呢。”洛潮汐也不全然是为了刘哥他们几个，说到底刘哥也帮了他不少，只是带点吃的回去而已，也就一百来块的事。 “那好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牙行，这样牙行的人就不敢糊弄你了。” 洛潮汐这矜贵的小少爷样，牙行的人最喜欢宰了。 这种人在牙行的人眼里就只有几个标签。 人傻钱多，肥羊，好骗。 “那就麻烦你了。”洛潮汐站起身，“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你们打包。” 洛潮汐在后厨伸了个懒腰，今天一天的营业额非常可观，可观到洛潮汐都大方了不少，他在系统商城里面翻了翻，除了兑换了一包蛋挞皮和蛋挞液之外，还有穆萨喜欢吃的甜口的红豆派和香芋派，又拿了菠萝派和苹果派，味道都相当不错，他犹豫了一下，又打包了两个巧克力派。 巧克力是后世的东西，吃不惯的人可能觉得会比较苦，但能够做馅料的巧克力其实都是很甜的代可可脂，就是怕现在的人吃不习惯，觉得颜色奇怪味道甜到发苦。 一堆已经更换了包装的半成品食材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洛潮汐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放进了才买的多功能烤炉里。 除了快餐之外，洛潮汐还弄了点方便携带的小零食，比如说鸡蛋仔和梅花小蛋糕，这种是只要调面糊就能直接丢进模具里烤的东西非常简单方便，很适合当零嘴吃。 洛潮汐还打包了许多烘干的地瓜干和地瓜片，全都分门别类地用油纸打包好，外面的每一个人都有份。 包括巴南。 只不过巴南的油纸包里都是些能够填饱肚子的扎实粮食，东西也不多，就五个硬邦邦厚实的馕，还有一连包的榨菜以及一包王中王火腿肠，就是泡方便面经常放的那种。 这些省着吃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个三四天。 也不是说洛潮汐多么抠门，而是巴南的身份和其他人到底不一样，他是自己的员工，又不像穆萨一样单纯地过来帮忙，给他带点能吃的东西也是看在对方的情况实在是不好的情况下。 他真的很怕巴南哪一天饿死在家里而自己不知道。 洛潮汐用细细的麻绳捆好，然后按照里面的内容分成了六份，最大的是穆萨，然后是刘哥他们四人的东西，巴南的包裹不小，但里面的东西是最便宜的。 不过便宜归便宜，却是巴南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这个是你们的。”洛潮汐挨着分发下去，拿到包裹的人受宠若惊，尤其是巴南。 当那个油纸包落在他面前的时候，巴南都蒙了。 他以为只有一点点的，可这个大小，还沉甸甸的，完全不像是老板说的只剩下一点的剩菜，而且之前老板让自己吃饭的时候还说店里没有剩菜了。 巴南哽咽着，立刻明白这是老板为了让自己不要操心家里，先吃饱肚子的原因。 “带回去给你家里人吃吧。”洛潮汐说，“不要带剩菜了，就当我预支了你一天的工资。” 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还是把桌子上剩下的一点肉都给巴南给打包带上，然后站在门口送六个人离开。 巴南本就对洛潮汐有滤镜，再加上洛潮汐救过他，还给他东西吃，更是感动的要命，眼泪甚至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他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谢谢东家，我一定好好做工！” 他要把爷爷和妹妹一起带来。 洛老板是个好人，绝对不会坑他们的。 * 巴南家距离这里其实不远。 南锣巷子的位置本就算偏僻，再过几条街就是穷苦人家居住的地方，而巴南家就在这里。 他们家哪怕是在这种平民区都算得上穷，至少别人家还有遮风挡雨的木头屋子，他们家就单纯的只是窝棚。 现在这个窝棚里没有光，但门口坐着个娇小的身影，正对着昏暗的月光绣着东西。 他们家实在是太穷了，根本不敢点灯，天黑之后，能不点油灯就不点油灯，如果要做活，就去外面对着月光做。 外面实在是太黑，巴南的妹妹巴玉也才11岁眼睛就隐隐有些近视，此刻眯着眼睛，看着一瘸一拐的哥哥走回来，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过去。 “哥！你这是怎么了？”小姑娘走了过来，身上的麻布裙子大大小小全是补丁，但收拾的很干净，走的近了，她才看到自己哥哥拄着一根木棍，腿上还打着板子。 “荣老板……”巴南只说了名字，但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到妹妹手里，跟她说，“我从荣老板那里离开之后遇到了现在这个老板，洛老板人很好，工钱给的也不少，还给了我干粮，晚上还给我吃了肉呢。”巴南没有说自己在荣记酒楼受的委屈，而是带着妹妹往自己家的窝棚走，“这是老板给的，但是我没打开看，一会进去看看有什么。” 巴玉眼睛都红了，她也知道自己哥哥肯定受了委屈，但自己哥哥不说，自己也不好直接问，扶着自己哥哥往家里走。 爷爷也在屋里，只是他把吃的东西都给了两个孩子，再加上身体不是很好，此刻早早地就睡了，省得醒着的时候肚子饿。 “把灯点着吧。”巴南把包裹放在屋里勉强可以算得上桌子的地方，“把爷爷叫起来吃点东西。” 爷爷年纪大了，其实在巴南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突然发现自己孙子竟然把油灯点着了，蹭着昏黄的光看向自己的两个小辈。 “怎么了？”爷爷喘着气。 巴南把几个包裹打开，兴奋地跟爷爷说：“我今天跟了一个很好的老板，不仅工钱多，而且还包饭，还给我带了干粮回来！” “什么？”爷爷没反应过来，“你这个腿，被荣富贵打的？！” “那个荣富贵自作自受，吃坏了肚子！现在还在医馆里面躺着呢！”巴南说起这个就觉得爽快，“但也算是因祸得福，遇到了洛老板，爷爷，你也来吃一点吧，洛老板给的工钱不少，我努力多存存。” 爷爷看着巴南，叹了口气：“那你可要好好地给老板做工，绝对不能偷懒。” “嗯！”巴南狠狠点头，“我以后一定一心一意跟着老板！” 这下，爷孙三人才伸手去拿包裹里的饼子。 “这是……”巴南在里面翻出了火腿肠，他闻了闻，竟然闻到了肉的味道。 肉实在是太过珍贵，他们家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肉了，上一次吃肉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去肉铺稍微割了指头那么大一点的肉，就只有这么一点他们还吃了一个多星期才全部吃光。 可现在巴南拿过来的这些肉竟然有沉甸甸的一大捧。 哪怕并不是纯粹的肉，但至少是肉！ 之前巴南没有拆开看，不知道里面竟然还有火腿肠，现在他却觉得这些东西烫手，根本不是自己应该拿的。 “这……”爷爷和巴南看着那些火腿肠，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妹妹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这要多少钱。”爷爷不敢相信，“南牙子，你确定你的那个老板真的没有让你做什么犯罪的勾当吗？” 巴南赶紧摇头，“就是一家普通的饭店而已，只不过老板家的生意特别好，工作起来很忙，不过老板说现在店里缺会识字写字的员工，我跟老板推荐了您和妹妹，可能是因为这个，老板才会给我打包这么多东西。” 思来想去，这是最有可能的。 爷爷和妹妹沉思片刻，还是爷爷握住了巴南的肩膀：“明天天亮我们就去，早些过去给老板做工，好好报答老板。” 只是爷爷也不知道这个洛老板究竟会不会介意自己的过去。 * 洛潮汐并不知道巴南一家的纠结，他让系统把屋子收拾干净，这才兴奋地拿着计算器和打草纸坐在了二楼的桌子前。 他还不能休息，要好好地算一遍账。 系统虽然能够统计今天的营业额，可洛潮汐也要核算自己今天赚了多少，只有亲手数过钱，他才会有在赚钱的真实感。 奥尔良鸡翅和羊肉串分别涨了10文钱，分别是38文和40文，普通的孜然羊肉是35文，啤酒可乐都是20文，馒头片和面包片10文，蔬菜10文，五花肉和脆骨之类的是18文，至于剩下的烤肠之类都是15文。 至于卖了多少…… 洛潮汐看了眼满满塞了三个木桶的竹签，痛并快乐着。 洛潮汐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地对着账单算今天的营业额，越算越兴奋。 【统啊！】洛潮汐一边算一边跟系统激动，【发啦！】 第14章 开店第十四天 洛潮汐的计算器按得噼里啪啦响，他甚至还开了计算器的报数声，对着后台的收入记录还有那一大筐银子和铜板美滋滋。 这次帮忙的人多，虽然成本高了些，但耐不住卖的多。 奥尔良羊肉卖了2445串，鸡翅则是2231串，普通的孜然羊肉是1447串，饮料加起来卖了465杯，馒头片蔬菜类的比较少，只有197串，猪肉比洛潮汐预想的多，但也比不上羊肉，加起来有988串，而卤水毛豆一盘是30文，卖了183盘，烤肠鱼豆腐什么的这些卖得比较一般，只有不到一百串。 奥尔良羊肉串和鸡翅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八十六两零二百六十八文，孜然羊肉五十两六百四十五文，饮料九两三百文，馒头片和蔬菜类加起来只有一两九百七十文，猪肉类则是十七两九百八十四文，卤水拼盘五两四百九十文，烤肠这种带肉味的小吃只有一两三百九十五文。 其中占大头的是大家都吃过的奥尔良羊肉和鸡翅，其次是普通的孜然羊肉。 按照道理，其实是孜然羊肉的普及度更高些，可惜康州城这位置比较微妙，普通的烤肉太多，虽然洛潮汐的孜然羊肉也很好吃，但大家可能更喜欢味道新奇些的奥尔良味，洛潮汐打算以后减少烤肠之类的数量，多换点扎扎实实的肉。 果然还是肉更合适一些，价格卖的上去，大家还都喜欢吃。 这样算一算，洛潮汐把今天的价格加在了一起。 洛潮汐越算呼吸越急促，明明就是几个集合数字，洛潮汐愣是算出了千亿单子的架势。 加起来一共二百七十三两零一百零八文！ 今天的营业总额有将近三百两！ 洛潮汐为了防止自己算错又重新算了一遍，确定和后台统计的数字一样，这才兴奋举起那张纸，狠狠地亲了一口。 “原来开小吃店这么赚钱！”洛潮汐兴奋地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网上说摊煎饼果子的大妈可以月入五万！” 要知道他之前当社畜的时候一个月也就不到两万块，还不如人家摊一个月的煎饼果子。 不过洛潮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又开始扣除这两天的成本，包括进货和器材，以及一次性餐具的损耗，还有人工以及做人情扣掉的成本。 七七八八算下来，洛潮汐有些诧异。 自己加上所有的支出竟然才六十三两零二百三十文！ 也就是说，洛潮汐今天营业五个半小时，加上准备时间，一共赚了二百多两，纯毛利润有二百多两！ 要知道想要暗算自己的荣老板的酒楼一天的毛利润也不过才五十多两，洛潮汐一晚上的营业额就是对方的四倍。 或许有对方开支比自己多的原因在，又或者大家都新奇，但洛潮汐就是赚了二百多两！ 那一大筐银子和铜板沉甸甸的，足足有四十多斤，里面还有几颗小小的珍珠和像是戒指一样的贵金属，以前洛潮汐搬着或许有些吃力，但现在洛潮汐单手就能拎起来，倒在桌子上，哗啦一声，在桌子上散落得到处都是，咕噜咕噜到处跑，掉下去的铜板还被洛潮汐溜了回来。 洛潮汐觉得自己理解那些西方龙的收集癖了。 谁能抗拒在这么多钱里面打滚呢？光是看着就让人神清气爽，当然要全都是金子的话…… 算了算了，先办正事。 系统无奈的看着洛潮汐为了几百两银子兴奋的打转，却也没开口扫兴，它很想说你现在都这么激动，那以后赚更多钱岂不是要激动得哭出来？ 可是系统愣是没开口扫洛潮汐的兴致。 好在洛潮汐很快就缓过了劲，点开了自己的页面，查看自己现在的任务进度。 【姓名：洛潮汐 种族：人 血脉：？？？ 年龄：16 等级：2[普通] 经验值：3745523/10000000 钱币：2189873 商品：无 店铺：九点水】 进度条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啦！ 洛潮汐也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也就两三天竟然就赚到了三百多两，如果照这个进度，自己最多再用一个星期就能升到三级。 想到自己三级之后就能回到现实世界，洛潮汐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是劲，还能继续开下去。 但洛潮汐需要理一下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 其实就算洛潮汐什么都不干，安安静静地开着店就能攒到一千两，可惜洛潮汐并不会仅仅满足于此，他先是把明天要见那个殷老爷列了上去。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殷老爷应该是京城里来的官，而且官还不小，有可能是负责商业这方面的采购？ 不太像，采购人应该不会像殷老爷这样，他对康州城的新势力了如指掌，甚至知道这些官的品性，还能让巴南他们去上诉。 洛潮汐不会觉得奇怪，但放在现在这个时代就显得很超前，很有担当。 不管过段时间会不会故态复萌，至少这段时间洛潮汐应该能过得比较滋润。 而且洛潮汐的吃食就是说一个清奇好玩，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眼里或许算得上珍馐美味，先不说放在那些皇亲贵胄里，就是放在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里都算不上什么，顶多是从来没见过的新奇吃食，也用不了多久，只能在中下层蔓延开，除非洛潮汐能够开拓高层市场，用包装之类的打开高端大门，可洛潮汐可不愿意一直亲自开这种食品店。 不是说以后都不开了，而是以后重心肯定不会一直放在这上面。 除了吃的外，什么是有钱人喜欢的呢？ 新奇好玩的东西，还有一些未来工业化不值钱的产品但放在古代就很值钱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东西。 比如说玻璃杯、针，又或者肥皂、糖、纸、盐、铁。 后两者太刑了，洛潮汐不敢搞，前面几个倒是可以试试，洛潮汐想试试从女性方面入手。 古代匠人手艺相当牛逼，洛潮汐可不敢说现代的那些所谓的手艺人做的怎么样，也不敢班门弄斧，而是选择另一个方面。 化妆品……或者是装饰品？ 洛潮汐想起未来那些女孩子们疯狂追捧的口红粉底眼影什么的，一时间头大如斗，却也还是记了下来。 现在康州城的有钱人家里风靡起来，然后双线发展，把东西送给殷老爷家里的女人。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网密不可分，只要她们喜欢，就会以一传百，彻底流行起来。 明天就送过去吧，去拜访这种人家，一定要带礼物，就带大家都会带的，然后多带点自己的商品。 洛潮汐记下来，然后又开始盘算缺人的事。 巴南和他的爷爷妹妹的确可以顶一段时间，穆萨的护卫队也可以过来帮忙，可穆萨迟早要走，这人毕竟是西域王族，自己总不能一直留他在店里，人家还要回国。 洛潮汐在未来接受人人平等的教育，对穆萨没感觉，但穆萨早晚要回家继承王位，怎么可能一直帮忙。 明天还要去牙行看点人，要不贴招工启事？ 这个要和刘哥一起去，自己人不生地不熟的，容易被宰。 还有明天的生意食材也要提前准备好，早上还要见巴南的爷爷和妹妹。 洛潮汐列了一下时间表，悲伤地发现自己要从早忙到晚上一直不得空，而现在，他也不能休息。 因为他还要想明天送什么给殷老爷。 做生意归做生意，但为了开拓其他城市的商路送礼是必备的。 送东西，烟酒糖茶，烟没人抽，酒倒是可以，而且系统里的酒并不贵，现代卖得死贵的茅○之类酒在系统里只需要几两银子，洛潮汐不确定他们愿不愿意喝，又买了点葡萄酒和红酒，甚至搞了一瓶伏特加，分别换了包装之后装进盒子里。 为了不弄得大包小包，洛潮汐特意让系统换成200ml的小玉瓶分装，弄得板板正正，然后糖和茶，洛潮汐索性买了点高级巧克力和贡品级糖果一起打包好放起来，最后就是殷老爷那不一定存在但一定要给的东西。 一套五支的口红，一套五色的腮红，还有一套三色的粉底，附赠系统改造工笔画说明书，化妆流程则是弄了工笔画，就连洛潮汐这个完全不会化妆的都能看懂。 洛潮汐又犹豫了一下，在系统里买了两瓶香水，一小瓶粉色水晶瓶的香水，做成了多面切割的心形钻石，描述是【真我】，浅淡的花果香，年纪稍微小一些的女孩子应该会喜欢。然后是另外一瓶浅蓝色的椭圆透明玻璃瓶，上面系着丝带，品名是【洛水】，是成熟女性更加喜欢的淡淡茶香和木质香气。 洛潮汐也有香水，但那是工作时的社交礼仪，按照其他人推荐买的，还真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买这香水也是看着外表好看，系统评价也不错就买了下来。 洛潮汐甚至为了这两瓶香水花了二百文换了个非常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包装盒，就是洛潮汐这个直男看着这个包装都心动，更不用说是女孩子。 买完这些东西，洛潮汐的可用资金还剩下了一百八十两。 这些钱够还完之前欠下的房租，还能租下一年房子，洛潮汐有点想问这个房子能不能买下来，但估计剩下这些钱不太够。 所以还是要接着赚钱。 洛潮汐把东西收好，抽出身来一看，竟然已经到凌晨一点半了。 一想到自己明天一大早还要起来干活，洛潮汐心情立刻就不美好了起来。 他把自己摔在被褥里面，一直安静着的系统在此时跟他说话：【练习吧，别睡了。】 洛潮汐的回答是把被子盖在头上，拒绝听魔鬼发言。 他好累，他想睡觉！ 至于修炼，等店里走上正轨后能暂时闲下来再说。 洛潮汐现在只想做一个好好睡觉好好休息的废物，明天的工作等明天起来再说。 系统很是无奈，洛潮汐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叹了一口气：【睡吧，明早我叫你。】 有系统这么说，洛潮汐这才安心下来，把衣服一脱就钻进了被子里，大概是因为白天实在是太累，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了。 只可惜，今晚的洛潮汐依旧睡不了安稳觉。 洛潮汐听到了敲门声。 【外面有东西。】系统把洛潮汐从睡梦当中叫醒，【小心别出商店的范围。】 洛潮汐还迷迷糊糊的，听到系统的提示还缓了一会，没明白过来这个系统说外面有东西是什么意思。 送外卖的？ 洛潮汐迷迷瞪瞪地穿好衣服，拉开窗户一看，外面哪有什么人。可那敲门声并不是他的错觉，洛潮汐分明能看到楼下大门的位置，大门在有规律地震动，显然是有人在敲门。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窗户。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看不到？”洛潮汐激动地问，“那个门在自己动啊！” 【防护阵可不是用来防小偷的。】系统说，【让你好好练习了，你自己不听。】 【我错了统，我以后一定好好练习，外面那个怎么弄啊？】洛潮汐深刻反思自己的摆烂行为，并且表示下次一定。 反正系统这么说肯定就是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些鬼片里的不干净东西！ 洛潮汐赶紧翻系统商店，在符咒那几页里面找到了看起来好像可以对抗鬼怪的东西，还有个什么阴阳眼。 【现在兑换这个没用，等你筑基了就能看到了。】系统阻止洛潮汐，【而且这个兑换了根本关不上，你可能适应不了，你跟我兑换一次性的得了，一小时0.1积分。】 一点积分是一两银子，也就是系统兑换的一次性是一小时一百文，系统里的永久不可关闭阴阳眼需要五十两，也就是五十点积分。 洛潮汐可不想睁眼闭眼全都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立刻权衡利弊，决定还是用系统的一次性的。 【那就一次性的吧。】洛潮汐说：【这里面哪个符咒有用？】 【只要别出去那些鬼就伤不了你。】系统花了积分，给洛潮汐开了一次性的阴阳眼，【你别太害怕，到时候露怯，这东西都是欺软怕硬的。】 【我努力。】 系统总感觉洛潮汐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亲近了不少，明明对着客人和其他人的时候都很落落大方的，大概是因为这地方只有自己能和他随便说话？ 洛潮汐眼前一花，发现窗户的缝隙从外面渗进来几缕淡淡的黑气，却被那层淡淡的薄膜挡在外面，洛潮汐又一次推开窗户，这一次，他看见了正在敲门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人，脸色惨白，肚子鼓得老大，他用细瘦的手不住地敲门。 哆哆哆。 哆哆哆。 门一直没开，他就一直敲。 “别敲了！”洛潮汐从系统里兑换了两张天雷符，攥在手里跑下楼去，那男鬼听到声音仰起头，看向窗户，手里好像还拿着个细长的东西。 洛潮汐心脏砰砰直跳，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关上窗子连忙走到了一楼，把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他提防着这只鬼对自己动手，所以非常谨慎的不肯跨过门槛，和那只肚子和怀孕似的男鬼保持了一米的距离，手紧紧地放在门边，确保对方有什么动作自己就能把门关上。 洛潮汐紧张得要死，只见对面的男鬼举起手中的细长物，洛潮汐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家羊肉串的竹签。 那只男鬼幽幽道：“这味馋了两天了……能给我吃一口不？” 第15章 开店第十五天 吃不吃的洛潮汐不知道，但他现在快被这只不走寻常路的鬼吓死了。 洛潮汐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外面那只鬼也露出了无辜的表情看向洛潮汐，只是那张惨白的脸杀伤力实在是太大，洛潮汐有点受不住。 【真的能制住他吗？】洛潮汐在心里问系统，【我要不要升个级啊？】 【可以，看你自己的意愿。】 【那你给我升个高级。】 系统没说话，随着账户里的钱少了一点，洛潮汐就发现自己对防护阵的掌控变得更强，甚至能够察觉出门口这只鬼的实力。 好像还……挺弱的？ 也不算，但洛潮汐能在对方的身上看出一点不属于人的影子，一条棕褐色的尾巴在后面甩来甩去，就连脸也出现了重影。 【这是鬼还是妖怪？】 【狐狸精。】系统言简意赅，【你不是能看到吗？】 【……不是说狐狸精都长得很好看吗？】 【又不是所有的狐狸都长得好看。】系统没再说话，洛潮汐想了一会，满脑子都是赤狐白狐北极狐这种颜值巅峰，半天没想到长得丑狐狸是什么。 算了，不重要。 洛潮汐让开了路，给男狐狸精留出了一个进去的位置，男狐狸精见状露出了一个喜极而泣的表情，说起话来还有些轻飘飘的：“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他这才感觉到这栋房子的禁制给自己开了一个口子，而且在自己进来之后变得更强更恐怖，倒也没什么威胁，只是好像在防范着自己在屋里作乱。 枳尤，也就是这只男狐狸精，脚不沾地从洛潮汐身边走过，只见那个个子高挑的小老板脸上挂着一抹和熙的笑容，让鬼忍不住放松下来。 这小老板长得比他们族里最好的狐狸精还好看，但温温柔柔的，可不比那些狐狸骚，这个小老板光是看着就心情舒畅。 别说，有点心痒痒。 最主要的是，这个老板有能让他们鬼和妖怪也能吃东西的能力。 他们狐狸精虽然不用吃人类吃的食物，靠吸收日月精华或者某种不可说就能活下去，但如果能吃，没有狐狸精会拒绝的！ 他们也很苦逼的好吗？！ 枳尤坐在了前厅的一张桌子前，洛潮汐见来的是狐狸精，索性不点蜡烛和油灯了，而是直接让系统把白炽灯打开。 屋里顿时亮如白昼，刺的那只狐狸精眯了眯眼睛。 “老板，你这个夜明珠好亮，很贵吧。” 但店里装修看起来好寒酸哦。 洛潮汐整理了一下衣服：“还行，你要吃什么？” “这些都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付得起钱。” 就见那狐狸精身后突然甩出一条棕褐色的大尾巴，从里面掏出一块花生大小的透明小石头来，和天然水晶似的：“老板，这能换多少？” 【恭喜玩家解锁新货币，系统商城隐藏类目打开，兑换方式更新，请玩家理智按需购买。】 洛潮汐：…… 洛潮汐一看，系统里面显示一块下品灵石竟然等于十两银子！ 洛潮汐的表情迅速恢复平静，甚至用笑容掩饰自己的震撼，这表情的变换只在一瞬间，枳尤根本没能发现这个老板在短短几秒内的心路历程，也不知道自己差点被赶出去。 没关系。 看在钱的份上。 可以忍。 洛潮汐保持微笑，这么一小块下品灵石竟然能值将近十两银子，既然有下品就肯定有中品和上品，或者还有极品？ 反正比金银值钱。 洛潮汐拿起灵石，对着白炽灯看了眼，收进了前台的小盒子里，主动拿起了菜单递过去：“看看需要什么？” “我可以全都要吗？”狐狸精看着菜单之后认真地问。 “没问题。”洛潮汐笑容更胜。 他是顾客，他出钱，他有理，顾客就是上帝，但是还有一件事洛潮汐要跟他说明白，“因为你来得太突然了，肉都是没有腌制过的，味道可能不如腌制过的那么好，你确定要吃的话我再给你做。” “可以，没问题。”南归缓慢点了点头，“我可以预定明天晚上的饭吗？” “……这个要看情况。” 男鬼又默默地掏出了一块灵石。 “没问题，需要什么我提前留出来，不过只有你一个人。”洛潮汐立刻改口。 直到走到后厨，站在油锅和烤炉前，洛潮汐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自己现在应该在床上睡觉，而不是在厨房里面给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鬼做饭吃。 更要命的是洛潮汐发现自己现在其实并不累，只是心里十分抗拒大半夜给别人做饭而已。 【我以后不会白天要应付人类晚上还要应付妖魔鬼怪吧。】洛潮汐看着烤炉上的肉串渐渐变色，忍不住问系统。 系统也回答，【这个看你自己，不过妖怪的确是挺有钱的，他们手里的金银虽然多，但我建议还是要灵石或者其他的材料。】 不得不说，系统给洛潮汐提供的帮助真的很多，如果没有系统，洛潮汐的第一步绝对不会走得这么顺利。 而事实证明系统提出的建议的确很有用，也是正确的。 【但你的意思还是要我半夜起来接客。】 【你可以招几个夜里的员工，不一定要亲力亲为，你可是老板。】 说是这么说，但白天的员工还没着落呢，又哪里去找夜晚的员工？ 洛潮汐揉了一把脸，加快速度，但对方点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洛潮汐自己也用了好一会儿才全都做完，从厨房端了出去。 他刚拉开后厨和前厅相隔的帘子就看到这只男狐狸把头伸得老长，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帘子。 这是真的物理拉长。 洛潮汐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嘴角抖了抖，勉强露出一个充满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枳尤眼里充满了杀气，他吓得把脖子缩了回去。 去他的上帝，上帝不保佑华国人，洛潮汐要忍不住动手了！ 好在洛潮汐心理素质良好，愣是忍住了，而是往旁边让了一步，声音里充满杀气，“这位客人，请不要做和吃饭无关的事。” “抱歉老板，但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枳尤和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视线却止不住往洛潮汐手上端着的饭瞟。 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眼珠子都快黏在那一大盘子肉上了，眼看着脖子又要伸长，想起自己现在是在洛潮汐的店里，赶紧又收回去。 对方给的钱很多，洛潮汐做的时候也就没扣扣搜搜，东西摞得老高，后厨甚至还有好几盘，就连可乐，都给他上了一整桶。 不大的桌子上很快摆满了吃食，一张桌子甚至不够，洛潮汐还把另一张桌子拼了起来，专门让他吃，只见枳尤拿着筷子，一夹一大口，嘴巴张的老大，一口顶别人两口，咔嚓咔嚓的将肉和菜全都咬碎。 而且也没有嚼几口，感觉就是囫囵着咽了下去。 这倒像是野兽了。 说是狐狸精，但这只狐狸精和洛潮汐认知中的狐狸精差得很大，更像是野性未消的野兽，在他吃东西的时候，对方身上的狐狸影子更清晰了些。 男狐狸精的侧脸看上去还挺忧郁的，但正面看就是那张脸有些肿，而且很苍白，像发了面的馒头。 就是那种侧面看还行但正面看比较抱歉的长相。 洛潮汐原本还有的瞌睡被枳尤给吓走了，现在就这么坐在柜台前面，面前摊开之前买的书，一边摆着黄纸，按照系统的指教在一边练习，偶尔抬起头看一眼还在那里大快朵颐的枳尤。 枳尤虽然心都扑在这些食物上，却能感觉到从前台那里传来的灵力波动。 这个老板在画符。 至于为什么要画符？ 人类画符不都是要什么斋戒三天沐浴更衣，然后画一张用好几个时辰？这个老板画符就这么不讲究。 肯定画不成的啦！ 枳尤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下意识放慢了手中的动作，不再直接往嗓子眼里丢食物，而是真真正正地细嚼慢咽，品味起店里的食物。 肉的味道的确像洛潮汐说的那样，没有腌制过的味道没有闻起来香，却也挺好吃，而另外一些看上去是用油炸的味道倒是很是稀奇。 从来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也…… 枳尤沉下心来，不再是单纯地为了饥饿的味道胡吃海塞，而是真的在品尝味道。 洛潮汐伴随着咀嚼声，练习着符咒入门的清心符，他失败了好几张，好在黄纸和朱砂都是练习用的，并不贵，洛潮汐也不心疼，有高级的防护阵看着，洛潮汐也不担心这只男狐狸精做什么。 枳尤也感觉到了从洛潮汐那里传来的压迫，这种压迫感不像他们妖鬼修炼时的阴气，也不像是道士和尚们修炼时的罡气，反而是一种很舒服，让人忍不住亲近的气息。 洛潮汐吸收的是天地间的灵，能够包容万物，根本没有属性，而不是某种特定的物质，只能某一种生物吸收。 就比如……包容万物的母亲？ 枳尤一边吃一边胡思乱想，很快就发现一整桌东西就只剩下一点点。 “老板，吃完了。”枳尤吃完之后小心翼翼地说，只是这次他没有拿出灵石，而是拿出了另外一种长得很古怪的草药。 灵石这东西他不多，一共就两块，为了吃饭他全都拿出去也是很拼了，洛潮汐正在画最后一笔。 成功了！ 洛潮汐美滋滋的举起了符咒，对枳尤的态度也温柔了不少，他拿起符甩了甩，然后放在一边，问道：“怎么了？” 枳尤咽了口口水。 卧槽，老板竟然还真画出来了！ 枳尤小心翼翼的说：“吃完了，还想加。” “加什么？”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枳尤又点了一大堆，然后又问：“我能叫点人过来吗？他们也想吃。” 洛潮汐看了眼已经凌晨三点半的时间，咬咬牙：“寅时。” “那我能叫吗？” 洛潮汐想起自己无端逝去的休息时间，又想起那还有三分之二的经验条，还是点头：“行，但天亮之后就要走。” “没问题！”枳尤说着，便用自己的白玉牌摇狐狸精来吃饭，“快来狐狸啊！不然一会人类来了就吃不到了！” 牌子那边顿时传来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有男的也有女的，随后是一阵娇笑声。 洛潮汐不禁有些期待这些狐狸精长什么样了，希望不要和现在这个长得很为难的狐狸精一样。 洛潮汐将桌子上的垃圾全都收拾了一下，然后去后厨准备一会要吃的食材。 说真的，真的要找新员工了，不然只有自己一个人真的会累死当场。 满打满算，洛潮汐这几天也就休息了不到八个小时，昨天晚上是在修炼中度过的，今天可倒好，直接熬夜干活，虽然能赚钱吧，但身体真的受不了。 没过多长时间，洛潮汐就感觉到店门口出现了十几个陌生的气息，她们在门口不敢进来，却能听到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老板，我朋友来了。”洛潮汐听到那只男狐狸精的声音，洛潮汐擦了擦手，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和外面的那群狐狸精对上视线，外面莺莺燕燕十几个漂亮的男人女人，只有一个看起来和屋里的那个狐狸精似的脸盘子贼圆。 “哎呦！老板长得真好，让姐姐——”这群狐狸精一见到洛潮汐就兴奋了起来，想伸手去摸洛潮汐，但她们的手伸到一半，却好像被什么给压住了，完全动弹不得，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至于是谁做的…… 自然是这个小老板。 “是客人吗？”那个刚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的小老板突然绽开一个笑容，“进来吧，不过不要做多余的事哦。” 几只挤在一起的狐狸精点点头，登时萌生了退意，可洛潮汐都已经把门给他们让开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好，好。”几只狐狸发现自己能动了，忙不迭地进去，唯独落在最后的一只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小狐狸微微侧着头走了进去，却没想到屋里光这么亮，脸上的青紫色胎记顿时一览无余。 第16章 开店第十六天 胎记？ 胎记这东西倒是常见，但长在脸上还这么大一块就不常见了，洛潮汐倒是没有多看，那个后进来的小狐狸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和几个哥哥姐姐们一起围在拼起的桌前坐下。 胎记这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看长在哪里，能在衣服遮住的地方和没有没什么区别，但如果长在了脸上，还是长在女孩子的脸上，那对女孩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洛潮汐以前还真的认识一个脸上长了一小块胎记的女孩子，只不过这个女生一直用化妆品盖着，倒也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古代世界的化妆品虽说纯天然，但效果肯定比不上后世的化妆品，就算遮盖也遮盖不完全。 更让洛潮汐觉得奇怪的是，她既然是狐狸精那肯定会用各种神奇的法术，完全可以用法术把自己脸上的胎记盖住，怎么还露在空气当中？ 洛潮汐也没什么空想太多，见外面没其他人了，这才反手关上大门。随着大门咔嚓一声关死，屋里整整齐齐围在方桌前的狐狸们打了一个哆嗦。 “菜单在桌上，想吃什么自己点，有会写字的吗？” 大家都齐刷刷地点头。 “那你们自己往菜单上写，我去后面先准备着。” 洛潮汐一走，枳尤这才对其他人说：“老板很厉害的，别老是用咱们狐狸精的那一套去对待老板。” “阿尤，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把你当姐妹，你竟然这么坑我？”几只狐狸并没有用人话，反而用嘤嘤嘤的狐狸语言交流，把枳尤骂的狗血淋头。 “我说的就是来吃好吃的呀，谁知道你们心里这么肮脏，竟然以为是来采阳补阴的？”枳尤也很委屈。 “现在怎么办？跑吗？” “当然是吃东西啊，你们不是也很好奇人类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吗？” 人类和妖魔鬼怪吃的东西不一样。 对妖怪来说，没有灵力的食物就是一堆没有味道的土，倒是能闻到味道，但吃下去不仅不会辅助修炼还会在身体里囤积杂质，百害而无一利，一般妖魔鬼怪不是没有口腹之欲，只是觉得划不来，所以就逼着自己不吃。 枳尤原本也是其中的一员，甚至可以抵抗这种诱惑，可耐不住洛潮汐做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他受不了。 就算只能闻到味道，他也想吃！ 而且这个老板的店里有玄学的痕迹，万一真的有能让他吃到味道的能力呢？ 事实证明他赌成功了。 人类的饭的确非常好吃！ 他可是有道德的狐狸！自己吃到好东西没有吃独食，反而叫了自己的狐狸兄弟姐妹来一起吃！ 他够意思了好吗！ 系统这边听狐狸嘤嘤嘤，心里无语，倒是没怎么管这些狐狸，这些顶多两百年修为的狐狸还真没办法对洛潮汐做什么。 洛潮汐一个人做这些东西做得十分暴躁，再加上刚才从枳尤那里赚了点钱，索性去系统商店买了不少全自动的机器，把东西往上面一丢，顶多翻个面，把懒得动进行到底。 这些狐狸用原声叫的时候还挺好听，洛潮汐听不太懂，他也不想听懂，但系统却在旁边给他翻译。 【他说你是人间天菜。】系统听着那边的聊天声说，【还在说谁能把你拿下，就算你没权没势只能做菜也很值。】 【我对狐狸一点兴趣都没有！】洛潮汐剁肉的力道狠了几分，【我只对他们的钱感兴趣。】 很好，爱钱人设不倒。 【我看有几只狐狸好像认识不少高官，你完全可以从他们那里下手搞钱。】系统给洛潮汐提供了思路，洛潮汐的确是打算从狐狸身上下手，但并不是狐狸背后的高官，而是那只脸上有胎记的狐狸。 自己手里有化妆品，可以盖住胎记，这对爱美的女孩子来说无异于鲜花珠宝的诱惑力，只要那只狐狸动心，洛潮汐就相信自己的化妆品一定能够大卖。 就算那只狐狸不买，洛潮汐也还可以从殷老爷那边下手，顶多是没那么快，现在不过是两边一起。 只要把握住女孩子们的痛点，真的很容易推销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嘤嘤嘤停止，所有的狐狸都忍不住咽着口水，甚至有几只修行不到家的狐狸没忍住露出了尾巴。 枳尤之前已经吃过一波，现在不是特别饿，但闻到这个味道还是忍不住。 他见这些狐狸精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你们不是不吃吗？” “反正来都来了，给你个面子吃吃也不是不行。”他们还在嘴硬，但眼神已经挪不动了，唯独那个脸上有胎记的狐狸垂着眼睛，看着还有木纹的桌面。 “还是没找到方法吗？”枳尤问道。 那女狐狸摇摇头：“我去问了谷姥姥，甚至还托人去京城问了狐大姑娘，她们都说这是从胎里长出来的，就算化形也盖不掉，除非用什么东西盖住，可现在人类做的那些粉根本就盖不住。” 现在的化妆品品类其实就那么几样，让皮肤变白的粉是用大米的芯磨成的细粉，鲜花提取的红色口脂和腮红，还有炭粉或者其他黑色的用来画眉的眉笔。 这也是她变成人形后依旧无法遮盖胎记的原因。 遮盖力不高，还不敢做太大的表情，如果扑得厚了，表情太大甚至会结块掉粉！ 那太尴尬了！ 没办法拥有好看的脸，就没有办法勾搭男人，自然无法提升业绩，自己吃不饱，修炼也没什么进展，把她愁得大把大把的掉毛，都快掉成斑秃了。 洛潮汐此时直接用防护罩将几大盘东西全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用湿巾擦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先吃着。” 大家也没等洛潮汐说，看着肉的眼睛都红了，纷纷拿起筷子对着肉下手。 吃下去的第一口，大家就原谅了枳尤。 果然像枳尤说的！味道相当不错，完全不像以前吃的普通食物一样味如嚼蜡，而是他们从来没有尝过的鲜香刺激。 不是说妖怪没有能吃的东西，而是含有灵气，可以被他们吸收不会留有杂质的吃食都相当贵，而且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那种带灵气的食材几乎都在大家根本伸不到手的地方，像他们这种最普通的狐狸精根本就买不到！ 只有去京城参加狐族的聚会时才能沾光吃到点灵米之类的。 可他们觉得，这个肉的味道，比干巴巴的灵米好吃多了！而且吃下去也不会在经脉里面堆积大量杂质，分明是最完美的食物！ 就连洛潮汐一直注意着的那只狐狸都忍不住忘记了自己脸上的胎记，埋头吃了起来，洛潮汐依旧坐在前台后面，视线却忍不住被那边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吸引走。 有些狐狸的尾巴是白色，还有些狐狸的尾巴是赤色，和这些漂亮的毛色对比，枳尤那棕色的尾巴就显得格外质朴不起眼了。 那究竟是什么狐狸？ 洛潮汐百思不得其解。 狐狸们一边吃着，洛潮汐一边从系统里面兑换化妆品。 他买的是强力底妆和强力遮瑕，还有平衡肤色的彩色隔离，顺便加点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但的确差别很大的化妆品。 不会就按照教程来，洛潮汐非常明白不懂装懂很致命。 洛潮汐实在是不会弄，但他花钱兑换了一个美妆视频，偷偷在自己手上来了一套流程。 至少黑色的眼线笔和眉笔都能被一整套流程盖住，胎记应该也不在话下。 洛潮汐一边用卸妆水擦手一边想，谁承想餐桌那边传来了噗的一声轻响，一个身影凭空消失，洛潮汐懵了一下，那些狐狸反倒是笑了起来：“弟弟，你怎么还吃得变回原形了？” “他还小呢，才一百多岁，刚刚化形，吃到好吃的东西控制不住也是正常的。”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定睛看去，变成原型的那只狐狸赫然是和枳尤长得很像，正面看脸盘子的确很大的那只狐狸。 那只狐狸的原型非常有辨识度，在某些时间称霸了所有上网人的表情包库，有着慵懒犹豫的大脸盘子以及车座子侧脸的某种并不属于华国生物圈的狐狸。 藏狐。 洛潮汐捂住了脸，肩膀一耸一耸，显然是快笑疯了，但他放下手时好歹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当狐狸们想起这里还有其他人时，见到的就是表情有些怪异的洛潮汐。 那一开始那只也是了？ 枳尤发现洛潮汐看自己的时候满是笑意，顿时摸了摸脸。 难不成……老板看上自己了？ 他就说自己长得也不差，好歹也是狐狸精呢，老板怎么可能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洛潮汐也知道自己的小店在这些狐狸看来可能很奇怪，但他就是忍不住，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表情，这才冷静的回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 大家又埋头大吃起来，洛潮汐看了眼时间，距离早上六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虽然六点不一定会有人来，但洛潮汐可不想被其他早起的邻居看到自己家里突然出来这么多莺莺燕燕。 洛潮汐提醒道：“还有一盏茶……” 大家加快了速度，还有不少狐狸索性变成了原型，直接用原型往嘴里塞。 如果因为时间到了吃不下可就吃了大亏！他们要在天亮之前把这些全都吃光！ 过了不到十分钟，枳尤就带着饭钱送了过来了，洛潮汐把账单递给他：“八块灵石，加上明天预约的一共九块。” 枳尤从袖子里掏出灵石，发现洛潮汐根本没有抬头看他，又问道：“那明天什么时候能来？” “子时之后。” “好！” 他把灵石给了洛潮汐，洛潮汐手下，然后叫住了最后那个脸上有胎记的狐狸，这只狐狸本打算直接走的，没想到被老板给拦住了。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洛潮汐拿出了遮瑕膏，“你想试试把脸上的东西遮住吗？” 小狐狸一惊，下意识捂住脸，别过头去：“我，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值得藏起来的问题。”洛潮汐示意她过来，从柜子下面掏出了镜子放在他面前，小狐狸下意识扭头，不想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可她还是忍不住去看，去惊诧这镜子的清晰度和完全不同于黄铜镜子的清透效果，就见洛潮汐扭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用指腹在里面挖出了一小片，抹在了他手臂上提前画好的黑色痕迹上。 这一下，就把黑色的痕迹盖去了一大半。 单独的遮瑕膏自然没办法将所有痕迹全部抹掉，但如果打上粉底再加上遮瑕膏，那就肯定可以盖住。 遮瑕膏这东西主打的就是覆盖力，哪怕是对化妆从来不感兴趣的洛潮汐也见过用化妆化腐朽为神奇的视频。 比如说用化妆给生病烂了半张脸的母亲大改造，又或者是让脸上有胎记一直以来非常自卑的人重拾信心，还有那种脸上有缺陷的都能修复得差不多。 放在现实里或许会很厚重，但镜头里却没有那么重的违和感，而且古代都用那么白的米粉了，也不介意妆感厚重些，再说了，脸上瑕疵多到需要抹好几层的情况并不多。 这个效果放在古代绝对够用。 那只小狐狸的呼吸急促起来，洛潮汐又抹了几下，然后拍开，下面用来做对比的黑色眼线已经全部被遮住，如果不贴上去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 如果不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洛潮汐手上就有一块黑斑，不然根本就不会仔细看。 而不知道的人只会觉得这种东西可以完美地和脸部贴合，甚至觉得这就是自己本身的脸。 和市面上的那些粉完全不同。 最要命的是那些粉并不防水，如果掉眼泪，又或者是不小心从哪里沾到了水，那么他们脸上的粉就会像是面粉一样变成一道一道的，非常尴尬。 所以化妆这东西，是只存在于完全不用干活的贵族小姐身上的。 狐狸们化为人形之后除了个别种族外长得都不丑，也不需要剧烈运动，自然不用担心出汗问题，所以不怎么化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无所谓！ 她们也是要业绩的好嘛！ 而且她们也是女孩子的！ 可他们现在都没有脸上有胎记的那只小狐狸激动。 她以前试过了无数方法，甚至求助了长辈，但哪怕是长辈也对此束手无策，就算是用障眼法也没办法一直维持下去，而长辈们也不可能天天等在她身边等她出去的时候给她来一个障眼法。 所以小狐狸只能顶着这块胎记在大街上行走，甚至会受到其他妖族的歧视，人类更是不用说。 “我能试试吗？”她心动不已，立刻想试试。 “你看看全套化完是什么样的吧。”洛潮汐见她们被勾起了兴趣，立刻拿出了他按照教程搭配好的一整套，然后用那个镜子当作播放器放在一边，上面开始循环播放一套最基础的美妆教学视频。 说是给小白用的，但洛潮汐觉得都差不多，或许女孩子可以分辨？ 十几只狐狸立刻围了上来，她们对这个镜子感到惊叹，又对这镜子里囚禁的人类唏嘘不已，但最后她们的兴趣全都放在了讲解上。 不就是法器吗？ 和法器比起来，狐狸精们更在意如何让自己变美。 镜子里的那个人素颜时就是普通人的样貌，丢在人群里都找不着的那种，就连一些有钱人家的丫环都比她漂亮。 可是她在用桌子上这些瓶瓶罐罐和各种奇怪的笔以及刷子折腾了一遍之后，镜子里的人就变成了非常漂亮的美女！ 那楚楚可怜的眼眸和白皙的皮肤，甚至还有红润的嘴唇，都让这些狐狸精们心痒难耐。 那粉真自然，那嘴唇的红色真的好正，为什么用那根黑色的棍子画完之后眼睛看上去大了好多，那个彩色的粉末抹在眼睛上显得眼睛水润又灵动，画完之后几乎和换了个人似的。 尤其是里面那人用喷瓶往脸上喷水，她涂得那些粉都没有结块。 洛潮汐配的那一套化妆品就是和里面这个视频的主播用的一模一样的一套。 这种暗示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对这些狐狸精暗示：如果你们买了这些东西，用这些东西化妆，也可以脱胎换骨，成就另一种人生。 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提升他们狐狸精的业务能力！ 别说是脸上有疤的那只小狐狸了，就是其他没有这种困扰的狐狸精在发现这些化妆品可以极大地提高自己颜值后，也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要伸手去拿洛潮汐放在前台上配好的那一整套化妆品。 “一套十个灵石。”洛潮汐残忍地按下了暂停键，把手搭在化妆包上，对她们说，“在买之前我需要提醒你们一句，用的工具都是一样的，但需要勤加练习才能够画得和里面一样，如果因为你们一开始技术不熟练画不出想象中的效果就来退货，说是我的产品不行那是不可能的，我也不会退货退款。” 这不是产品的问题，是手的问题。 主要洛潮汐自己不会化妆，只能用视频的方式教学，所以洛潮汐送给殷老爷夫人的礼盒都是口红这类根本不需要技术的东西。而画眉，大家族的丫环都会画眉毛，只是手艺区别。 而粉底？ 粉底比较BUG，这东西涂上就会发现比现在用的白粉效果好，直接惊为天人，而且上粉底多练几次就好，非常好练，只要说明书给的好。 但这些狐狸精看得是全妆！ 她们有追求啊！ 如果现在的颜值提升一个level绝对能够更好勾搭目标，更对这种手法蠢蠢欲动。 万一呢？ 万一呢？ 脸上有胎记的狐狸急切地说：“我买！” 她买还不行吗！不买真的是王八蛋！ “诚惠，十个灵石。” 这只狐狸精直接掏钱买下，然后对着镜子描画了起来。 她还不用说明书，对着美妆教程里的顺序挨个化，在遮瑕那一步额外多涂了一层，这样或许会有些厚重，但真的把她脸上那块鸡蛋大小的伤疤遮住了！ 甚至凑近看都看不出来！ 周围围观的狐狸精们登时一阵惊呼，惊讶地看着有胎记的狐狸精脸上的瑕疵消失。 这个时候就已经有狐狸精蠢蠢欲动，最狂放的那只狐狸精伸手扭过她的脸，惊呼道：“红红！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对！”红红脸兴奋的通红，继续对着视频往下继续。 定妆，眉毛，然后是修容腮红，然后开始画眼影和眼线。 其他还好，就腮红和眼线稍微有点麻烦，但她们都是有底子的，多试了两次竟然还能化出一个还不错的妆。 当刷上睫毛最后定妆时，一个八分的妖娆系美女就出现在的众人面前。 红红又在面前的三支口红里面挑选了她最喜欢的那支正红色，小心的涂在嘴唇上。 原本有些平淡的妆容因为口红的关系顿时明艳了两个度，正红色口红非常有气场，红红涂上口红之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还愣了两秒，似乎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自己……有那么好看吗？ 红红下意识的摸着脸，甚至还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是能感觉到疼的，这才扭头看向身边的同伴们：“怎么样！怎么样！我好看吗？” 洛潮汐在旁边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很好看！” 这不是为了卖东西的良心互吹，而是真情实感的赞赏。 除了藏狐这个角度杀不管怎么怎么样都救不回来的狐狸，其他狐狸化形后底子都好看，就连红红也只是因为有胎记比较自卑而已，现在遮住了疤，又重新化了妆，立刻摇身一变，变成了漂亮又妖娆的祸水。 看到红红的妆后效果，剩下的狐狸精都疯了。 红红的化妆水平还不如她们呢，既然红红能变得这么漂亮她们也可以！ 第17章 开店第十七天 对于变美十分执着的狐狸精们纷纷掏出手中的灵石往洛潮汐面前的桌子上一拍，意思不言而喻。 洛潮汐也拿出了同款，挨个递了过去，一时间，洛潮汐的前厅里就多出了十几只正在对镜化妆的狐狸精们。 就连几只藏狐都买了化妆品去凑热闹。 唯独已经化完妆的红红揽镜自怜，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掏出了小玉牌，往里面输入了灵力。 只见一道红衣身影出现在面前的虚空中。那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红嫁衣，长得很漂亮，但脸上有几道红痕，破坏了那张脸的美感，皮肤白到发青，露出来的手指尖利血红。 “黎文文！”红红叫到：“你红红姑奶奶在此！” 洛潮汐的印象里，红红是一只腼腆害羞的狐狸精，结果她这一开口登时把他吓了一跳。 “胡小红？！”那只红衣女鬼见到化完妆之后红红先是疑惑，又猛然反应过来，虚影往前一闪凑到了红红的面前。 “你这脸怎么弄的？跟我说说，跟我说说，跟我说说！” 两人有同样的问题，又都是小姑娘，凑到一起就会互相交流经验，所以俩人很早就成了闺蜜，私底下随便口花花，现在见到红红突然变了个样子，自然好奇得要命！ “我在这个老板这里买的！”红红调了一下视角，在洛潮汐的准许之下，把他的身影也录了进来。 “等我！”红衣女鬼看了眼洛潮汐，又看到背影里其他狐狸精们对着镜子戳戳戳，立刻下了一个决定：“我立刻就到！” 说完之后，红红这才不好意思地对洛潮汐说：“老板，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洛潮汐自然不好说什么，再说了，这也是给自己拉客户，哪怕客人是女鬼，自己也没有道理不让客人进来。 几只狐狸精们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洛潮汐面带微笑在桌子后面干自己的事，然后在狐狸精们过来求表扬的时候来一波商业互吹。 直到大门砰砰砰地被敲响，一道柔柔的，还带着些幽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就是内容不太友善。 “胡小红，你姑奶奶我到了！” 红红这才从镜子前拔出头：“是黎文文！” “那就进来吧。”洛潮汐对女孩子的友谊感到疑惑，开口把人放了进来。 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女鬼盖着红盖头，一路飘着进来，露出来的红绣鞋离地三寸，在灯光的照射下看不出影子。 洛潮汐报以礼貌性的微笑，然后悄悄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鬼。 狐狸精不算！ 红衣女鬼黎文文在见到洛潮汐的时候眼睛登时一亮，唰地把盖头掀开，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洛潮汐往后一闪，把黎文文挡在柜台外面。 “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脸上的，给我来一份。”黎文文指着红红的脸说道。 红红的其他姐妹们见黎文文也来了，也凑过来七嘴八舌，还有人上手去摸黎文文的脸，从她脸上那些有缝合痕迹的红线上擦过，从各自的化妆包里面分出来了一点，把黎文文拉到一边的凳子上：“老板，文文先给我们用一下。” 洛潮汐只能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黎文文被这些狐狸精围着，七手八脚地在她脸上化妆。黎文文也不挣扎，就这么被围着任由狐狸精们动手，很是期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这种情况和狐狸精还不一样。 她死的时候很惨，尸体还分成了好几块，变成鬼之后这种痕迹是无论如何都藏不起来，若是用大量鬼气可以掩饰一段时间，但最长也就坚持半个时辰。 哪个女孩子不想一直漂漂亮亮的呢？ 黎文文脸上的缝合痕迹在遮瑕和粉底的效果下渐渐被掩盖住，敛去了那骇人的视觉效果，还原出了黎文文原本的面容。 她自然是极美的，和红红她们那种妖娆艳丽不同，黎文文更偏向于清纯小家碧玉，尤其是那双眼睛，我见犹怜，最会讨别人的怜惜。 狐狸精们甚至还会举一反三，给黎文文换成豆沙色的温柔系口红，配上黎文文这身嫁衣，仿佛真的要出嫁一样。 这些狐狸精们在自己脸上试验过后化妆水平突飞猛进，在黎文文脸上化完之后甚至又拔高了一个档次，至少洛潮汐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黎文文脸上的妆效还挺自然的。 “我都好久没有见过这张脸了……若是当初……”黎文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哭了起来，珍珠似的泪水从眼角滚落，却没有在定过妆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反倒是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小道水痕。 “哇塞！竟然不会有水印！”见到这一幕的狐狸大呼小叫，把本来还在悲春伤秋的黎文文搞得一脸无语。 什么鬼啊！ 能不能给她一点感动的空间？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黎文文那悲戚的心情立刻消失不见，她捧着脸站起身来，对自己脖子上的红色刀痕也抹了几层，让自己露在外面的疤痕都藏了起来。 而洛潮汐假装从后面搬了一面等身镜进来放在角落。 还是会拉腿显高的那种。 女孩子们应该都挺喜欢照镜子的吧。 女孩子们又兴奋起来，恨不得在这面一米宽的镜子面前扭出最清纯可人的姿势。 枳尤和另外一只藏狐挤不进去，只好坐在柜台边，望着隐隐亮起的天空，和洛潮汐搭话：“老板，你这里，有没有适合我们男人用的呢？” 老板提供的化妆视频都是女孩子用的，多不公平啊！ 洛潮汐没想到藏狐也有一颗变美的心，呃了一声，在商城后台疯狂寻找男生的化妆视频。 “有，但是可能不太适合你。” 毕竟……当美妆博主的男生，还真的没有枳尤这种脸肿成脸盘子的，就算有圆脸改造，但比起藏狐还是有点不够格。 枳尤显得很失望。 “这是歧视！” “倒也没有，只是男子化妆比较少罢了。” “没有吧，我们南方的同族说那边的男子也会化妆，只不过不像女子画得那么全。” “个人自由，个人自由。”洛潮汐没办法，只好给他找了个方脸帅哥修饰教程，枳尤和另外一只藏狐立刻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老板，你这镜子卖不卖啊？”洛潮汐还在和枳尤说话的时候，狐狸精们已经吵翻天了，每个妖都想独霸这个镜子，但镜子只有一块，他们又不能敲碎了带走。 敲碎了，不就和普通的小镜子没什么区别了吗？ “卖啊。”洛潮汐刚说完，柜台上就又啪啦多出好几块灵石。 是红红的。 红红豪迈地又拍了二十个灵石，“我要了！” 突然自信起来的红红对这面镜子势在必得，洛潮汐慢吞吞收起灵石：“不要打架，想要的都有，每个人都有，想要几个？我去拿？” 加上黎文文，一共是十五面等身镜。 也不是说没有等身铜镜让他们看，但铜镜到底颜色发黄，完全无法完美地展现他们的美丽，现在看到这么好的镜子自然想要拿下。 她们都已经做好了扯头花的准备，结果现在洛潮汐说每个人都有。 每个人都有好啊！ 洛潮汐去了二楼，没过一会，十五面用泡沫纸封装和纸箱包装以及木头支撑固定，打包得牢牢靠靠的镜子从二楼飞了下来，然后立在每个人面前。 “这种镜子容易碎，和铜镜不一样，尽量不要大力磕碰，不然碎了就需要重新买了。”洛潮汐嘱咐道。 几只狐狸精直接将镜子装进了自己的空间里，唯独黎文文收起来之后藏在了角落里的阴影处，不敢从影子里面出来。 见到黎文文这样，大家才恍惚发现天竟然已经大亮了。 她们狐狸精倒是不怕光，但是黎文文这样的鬼很怕日光，稍有不慎就会被晒得脱层皮。 洛潮汐想起那些鬼好像经常会从镜子里面跑出来的事情，就说道：“你试试能不能躲进镜子里？” 黎文文有些茫然，但还是碰了一下镜子。 这坚硬的镜子在她刻意发出想要进去的讯号之后，那镜面就如同湖泊，将她的手吸了进去。 “可以进去！”黎文文惊呼。“快，带我走，不然一会天彻底亮了我就出不去了！” 一波人又急匆匆地收拾好，这才趁着天大亮之前赶紧溜了。 溜之前洛潮汐去还跟她们说：“明天晚上还会有新品。” 来！一定要来！ 不来是王八蛋！ 她们已经能想到自己化完妆出现在同族面前时她们震惊的脸了！ 他们离开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留下一桌子垃圾和桌子上一堆灵石。 洛潮汐把一次性的餐具全都处理干净，然后将那一大盘灵石全都收了起来，留了一半兑换成积分点，剩下的一半却没有选择兑换成积分点。 原因很简单，他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看过的那种小说里，可以吸收灵石里面的能量修炼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以是可以，但这个挺值钱的，多攒一点你就能升三级了。】系统无所谓，他还以为洛潮汐会直接全部兑换，争取早点升到三级开新功能，解锁背包里的其他小道具。 一共十四只狐狸精和一只女鬼花了钱，按照汇率兑换成经验可以让经验条再往前爬个十五分之一。 一晚上光是卖化妆品就赚了他两天的营业额，不可谓不赚。 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多，可除了一开始洛潮汐介绍外，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她们自己在选在试，几乎没有什么人工成本。 最重要的是，这是十五个客人花出去的钱。 也就是说，这十五只狐狸精一个晚上花出了几千人两个晚上的消费，虽然说化妆品这东西不算很贵，但她们为了变美而付出的代价足以让洛潮汐感到震撼。 狐狸精们都这么舍得花钱，那现实生活中的有钱人呢？ 那些富商贵族家里的女眷呢？ 就连见多识广的狐狸精都对洛潮汐的化妆品情有独钟，没道理普通人对此无动于衷。 洛潮汐把没有换成积分点的灵石拿去修炼。 毕竟钱可以再赚，前期拿到灵石的机会太少，只有活命才能赚钱。洛潮汐不知道自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能不能复活，但他会苟。 只要会苟，就能活得久。 毕竟洛潮汐从今天开始就要出门了，而自己和狐狸精这种非人类打着交道，也很容易引起其他非人类的注意。 狐狸精们对洛潮汐没有敌意，但不代表其他非人类对洛潮汐没敌意，他要自保就要舍弃一点东西。 洛潮汐算算时间，距离他和巴南约定的时间还差不到两个小时，趁着这两个小时，洛潮汐可以试着吸收一点。 系统在旁边引导协助，倒是挺顺利，至少洛潮汐不用担心被打搅，全神贯注地吸收。 * 巴南一家三口很早就出来了。 他们家离得不远，但一老一残，还有个身体虚弱的小姑娘，成年人最多走二十分钟的路他们硬生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们早上六点出门，等走到店门口时，已经七点了。 店门还关着，周围的店铺却已经开了门，小二已经在店里忙碌着准备今天开门营业，有认出巴南的，还跟巴南打了个招呼，唯独洛潮汐的店还大门紧闭。 巴南当然能理解。 毕竟他们店是从晚上开始营业，一直营业到凌晨，自己走后，老板肯定还要进行每天的盘点算账，估计丑时才睡下。 自己一夜没睡，不代表老板也要一夜不睡，现在估计还没起床呢。 他们也不急着敲门进去，就这么等在门口，生怕打搅了洛潮汐的好眠。 系统自然早就发现巴南他们等在门外，只是现在洛潮汐正吸收到关键时刻，不方便打搅，这才没有叫洛潮汐，而是让他们几个人在外面等着。 洛潮汐本就是防护阵的主人，在防护阵升到高级之后，作为主人的洛潮汐可以感受到店外五米范围内的一切。 若是洛潮汐还醒着，他自然能察觉到门外有人，可他现在刚刚摸到修炼的窍门，全身心都沉浸在修炼之中，这才没能发现。 他这边将桌上的灵石全部吸收干净，并且能量在身体内缓缓运行着，身体的保护机制解除，这才堪堪苏醒。 洛潮汐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破了什么，身体无比轻盈有力，意识好像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念到达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正是因为这个，洛潮汐更能察觉这个系统的防护阵究竟有多可怕。 【去洗个澡吧。】系统提醒他，【恭喜你，你可以买更高级的秘籍了，我记得挺贵来着。】 洛潮汐发现系统真的很喜欢泼自己冷水，尤其是在这种应该恭喜自己晋升的时候。 明明很高兴的，结果系统突然来了一句，秘籍很贵。 还不能说他说得不对，因为筑基之后的修炼秘籍就是很贵，虽然洛潮汐买得起，但一想到自己一直在花钱，没有赚钱就不爽。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读空气？】 【你是我的第一个宿主。】 所以没有其他人说我读不懂空气。 而且以系统001的身份也不需要读空气。 洛潮汐懒得理他，这才发现了坐在门外的一家三口，看了眼时间，这才不到八点，怎么好像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的样子，他赶紧把人给放了进来。 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另一个是只到他腰那么高的小姑娘，枯黄的头发用一根麻绳仔仔细细地捆好，衣服虽然很破但很干净。 洛潮汐对他们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至少现在的食品店店员一定要干净才能让大家吃得安心，像荣老板那样直接把客人吃进医馆里的就是赤裸裸的教训。 “老板好。”他们几个赶紧站起来，巴南介绍：“这是我爷爷，这是我妹妹。” “先进来吧。”洛潮汐让他们进来，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后给每个人面前放了一张纸，上面是简单的算术题，都是三位数的加减乘除，老人的更难一点，上面还有认字和写字的题目。 毕竟一开始要求的就是识字，洛潮汐不会因为这是巴南的亲戚就放水。 “咱们废话也不多说，把这个题答一下，巴南，我一会有事要出门，要处理的食材我放在后厨了，一会你去处理一下，也麻烦二位一起，不管有没有通过，今天干了活的都会给工钱。”洛潮汐说道。 巴南点着头，把洛潮汐说的全都记了下来，洛潮汐先让他们先去做卷子，然后把今天的食材用冰块冰好放进冰柜里。 本来是不需要冰块的，但为了掩饰这是冰箱，洛潮汐只能多往里面放点冰块。 洛潮汐和殷老爷约好了十点见面，距离十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洛潮汐需要提前过去，也就是说洛潮汐还有四十几分钟给他们做个面试。 就算不用，也要先把今天忙过去，今天他不一定能在晚上营业前回来。 洛潮汐趁着他们做卷子这段时间把调料简单地写了一下，然后流程也写在了纸上，甚至做好了今天晚上回不来的准备。 “我们做好了。”洛潮汐写完又去楼上拿下了今天拜访时准备的礼物，就见巴南三人已经带着写完的卷子站在一边，等洛潮汐批阅。 洛潮汐对这些东西的态度还算是不错，一眼就能看出正确与否，眼见着时间只剩下十几分钟了，洛潮汐索性简单地问一问，重点问了一下巴爷爷为什么考过童生还会这么穷困潦倒。 按理说，会读书认字的人就算是去店里做账房，哪怕是替别人写家书也不至于潦倒至此，除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太懒。 巴爷爷叹气，解释道：“我本来已经去考了秀才，但我同乡的另外一个考生家中有财有势，便在阅卷的时候更换了我的卷子。他拿了我的成绩和卷子，现在已经去京城做官了，而为了斩草除根，我只能带着我的家人辗转来到康平城。路上我们和我儿子儿媳失散，好不容易活着过来，腿却断了，最近才好些，满打满算也才来这里两个月。多亏了南伢子去外面挣钱，我这个老头子才活了下来。” 巴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我就剩爷爷和妹妹了……” 古代重男轻女状况很严重，能在这个时候还带着孙女跑出来的，都是爱护家人的。看巴玉对自己爷爷和哥哥十分依恋的样子，也知道这两人没有说谎，这才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 “卷子呢？”洛潮汐问。 “在这。”巴南掏出了三张折叠起来的卷子，从背后可以看到墨痕，看得出来没什么修改的痕迹，应该是做完晾干之后就收起来了。 洛潮汐接过之后直接打开看了眼，里面这些三位数的加减乘除，洛潮汐只要扫一眼就能得出答案。 第一份是巴南的。 巴南的算术很好，但认字不行。 这个问题不大，只要能记住菜单上的字和一些常用字就行。 至于巴玉的，她的算数不太好，但认字和写字都不错，也可以用，通过，而巴南的爷爷不仅字写得好看，甚至还能写文章，里面的算术题也全都做对了。 “可以，考核先过了，但是前面一个月是试用期，工钱日结，一天五十文。巴南因为是熟练工所以会高一些，等一个月之后，你们的工钱会涨到七十文，每个月中旬结账，包饭，等试用期结束之后再包住，这个待遇有问题吗？” 何止是有问题？ 这个待遇相当不错了，整个康州城能一天给五十文工钱还包饭的店也不多！ 三人自然是点头答应，洛潮汐趁着最后几分钟，交代了自己不在的时候的注意事项，然后单独把巴南叫过来，教给他如果有客人提前来要怎么说，或者是有人来找自己要怎么应对。如果是昨天的穆萨和他的护卫过来，就先让他们帮忙处理食材。 这种十分信任的态度，让巴南有些无措，但他立刻明白这应该就是老板给他们的考验，如果他们能够通过今天的考验，那他们就能在店里做工了。 于是巴南认真地点了头：“我知道老板，您放心去吧。” “那就麻烦你们了。”洛潮汐说着，风风火火地带着自己打包好的礼物离开了店。 - 殷老爷住的地方是个单独隔出来的院子。 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虽然也可以住在客栈，但以殷老爷的敏感身份，携带的护卫不少，所以在来到康平城之后，节度使那边索性安排了一套三进的宅院让殷老爷暂时住着，还安排了不少守卫，加上他自己带来的士兵，把这个不大的小院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洛潮汐雇了马车，身上穿的衣服是升到二级之后背包里面解锁的时装外观，有些像文人穿的宽袍大袖，头发挽着，倒是没什么配饰，但看着着实不像什么商人。 本来洛潮汐完全可以用背包里的那些挂件当作礼品，可这种东西新奇是有了，但洛潮汐要怎么解释自己从哪里弄来的东西呢？ 而且自己又不卖这个。 毕竟自己在两天之前还是个身无分文，连房租都付不起的人。 洛潮汐看了眼自己带来的东西，只希望殷老爷能看懂自己的意思，顺便帮个忙什么的。 洛潮汐以前当社畜的时候不是没陪领导喝过酒。一开始他还是小白，陪老板喝酒直接喝到需要去医院洗胃，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甚至能喝完二两白的后面不改色的和老板们谈生意。现在和有背景的老板谈合作，需要换个方式。 殷老爷提前跟门房说了洛潮汐会过来拜访，很快，大门处就迎来了一个大概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朴素但细看针脚十分细密，身上佩戴的配饰也是看上去朴素但着实很昂贵的物品，显然并不是普通的侍者。 而对方的自我介绍，是殷府的管家。 “这是送给夫人小姐的新鲜玩意，寻思着让夫人小姐们试试这些小玩意，还有从自家树下挖上来的酒。” 管家早就知道这个洛潮汐就是个普通的小商人，估计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现在看到这些非常质朴的小东西倒也不觉得奇怪。 “还要辛苦您在偏殿稍等一会，现在有人来找老爷，现在正在议事。”管家对洛潮汐并没有那种对商人的高高在上，看得出教养很好，他跟洛潮汐说，“您先休息会，老爷有空了再来通知您。”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 洛潮汐没有意见，坐在这小客堂坐着。 管家离开了院子，这才小声地问旁边的仆从：“小姐和夫人还没回来吗？” “没有，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旁边的仆人为难的说，“说是要去逛街，买些新的妆品。” 可这里不比京城，能有什么新鲜东西，想必过不久就回来了。 这里虽然有北狄和西域的商人，但这两地的女子根本不怎么保养自己，连晟国普通的妆品都用不上，还不如在京城呆着，等那些商人送上昂贵的妆品呢。 “算了，你们先给他上点点心和茶水，一会老爷有空了再过来。”那个管家对这个小院的仆人说道。 没一会，几个侍女就端着几样点心上来了。 分别是桃酥和绿豆糕，还有一样洛潮汐没有见过的嫩黄色的小块。 这些点心都是用精粮做的，普通的穷苦人家根本就吃不起这些，而比起洛潮汐以前吃过的西式点心，这种点心要更加清淡细腻，没有西式点心那种直白甜蜜的冲击力。 西式点心就是放非常多的糖，用甜给食用者一种心理上的满足，还有生理上的满足。 这对缺乏糖的古代来说更有冲击力，就连经常能够吃到蜂蜜的贵族或许也不会多么抗拒甜点，没看穆萨就对蛋挞和各种香芋派红豆派情有独钟么？ 西式甜点……或许也有搞头呢？ 洛潮汐吃了一块酥，掏出湿巾擦了擦手上的碎屑和油，闲得要命，又不敢到处闲逛，更不敢做些无用的事，只能站起来站在小厅外面看风景。 “真是的，这康州城怎么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你看你这脸吹的，这里的郎中都看不好。”竹林外的主道上，两个穿着华丽，打扮精致的女子抱怨道，一个是精心保养的少妇，另一个则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后跟着的侍卫们手中摞着好几个盒子，高得看不见眼睛。 这俩人出去购物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就买了这么多东西，而且这还是上午店没有全开的情况下。 “在屋里待几天好好养养不就行了？我们晚上去那家九点水吃饭啊？我听到他们说那家店的烤肉做得可好吃了，而且老板也长得很帅。”年纪小些的姑娘眉飞色舞，头上的珠翠却没有因为她略显活泼的动作乱晃。 即使是兴奋，这些从小受到教导的女孩也不会让自己身上的饰物到处乱晃。 “不过是个路边摊而已，直接把厨子叫来府里给你做不就行了？”年长些的女子说道，她摸了摸自己女儿脸上晒出来的红痕，十分心疼。 “老宋，这些盒子是什么？”两人走回了后宅，正好看到宋管家带着几个精致的盒子往库房走。 他们一家来康州城没几天，这座城大大小小的人就开始往他们这里送礼了。 本来只要无视就好，直接送进库房就行，但殷老爷不喜欢收太贵重的礼物，所以每次有人送东西都会打开查看一下。 “是一个叫洛潮汐的老板送来的，说是送给夫人小姐的小玩意。”管家又跟着母女俩回了房间，在小客厅打开了几个盒子。 好巧不巧，第一个打开的，就是洛潮汐单独收纳的香水。 两瓶香水放在红丝绒的盒子里面，剔透的瓶身和精致巧妙的造型，一下就击中了两个女人的心。 “母亲，这个竟然是碧翡翠色的！”女儿小心托起里面那只浅蓝色的小瓶子。 这个小瓶子做成了流线的椭圆形，纯工业批量做的瓶子上毫无瑕疵，比她们曾经在京城见过的那些透明琉璃还要剔透漂亮。 最主要的是上面竟然一丝手工的痕迹都没有！ 或许现代追求的是手工，但现在这个时候，贵族追求的就是没有手工痕迹，最好仿佛天然的一样。 这琉璃上面还刻着几串看不懂的花纹，有点像文字，但她们所知道的西域和北狄文字都不一样。 “这是什么？”女儿在盒子里找到了一张比盒子略小些的薄薄硬木板，但手感却不像，通体黑色，上面用金色的字写着【真我】两个字。 是这个的名字吗？ 除了这张小卡外，最下面还压着一张更薄但更硬的纸，用白色的丝带打了个蝴蝶结，打开之后是一小串文字和带图的说明书。 “我可以用吗？”女儿问自己母亲，只见母亲从另一个盒子里面拿出了另外一个浅妃色的瓶子，这个瓶子要更加少女心，是浅浅的粉色，里面的液体也是粉色，做成了圆乎乎的心形，每个面都用立体切割，放在阳光下折射着七彩的光，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洛潮汐虽然不懂香水，但好歹知道不同年龄的女性大概喜欢什么类型，所以一个选了比较简洁大方的包装，另一个则选了少女一些的，不管她们喜欢哪种都可以用，而事实证明，洛潮汐随大流挑选的确对了。 女儿更喜欢粉色那瓶，年纪稍大些的母亲更喜欢简洁大方的那一款。 “这个应该很贵吧。”殷夫人的顾虑显然要更多些。 她们不能收贵重的物品，如果收了反而会被对手抓到把柄。 “这个没说，不过送礼的那个老板现在就在小厅等老爷和节度使谈话，现在还没走，现在夫人要找他，还找得到。” 管家说道。 本来女儿听母亲的意思说不要拆就有点沮丧，结果听说送礼的人就在家里，立刻乞求地看向母亲。 “看看其他盒子里有什么？”殷夫人却没有立刻去，而是打开了其他盒子。 洛潮汐除了一开始就选择送的香水和美妆三件套外还放了一些护肤品。 精华霜面霜之类的可以换成陶瓷小罐，但像成片的面膜就不行了，古代没有这种方便的容纳器具，所以洛潮汐只是让系统把面膜的牌子之类的全部擦掉，只留下纯色的可降解塑料包装，这样看上去简单很多，也不会因为塑料难降解，影响古代的生态环境造成污染。 每一个里面都有说明书和效果，再加上外面的包装实在是简洁又好看，母女两人心里都痒得不行。 “这又是什么？” “说是其他国家的一种名为巧克力的糖果。”管家看着说明书说道：“可能味道一开始有些苦，但多感受一下就能尝到到甘醇的甜味。” 洛潮汐拿的就是普通纯度的牛奶巧克力，里面还有草莓果粒夹心，不会因为太苦被人讨厌。 糖虽然也贵，但以他们的身份还是消费得起的，母女两人这才拆了外面的薄薄油纸包装，露出了里面褐色的巧克力块，只有一根手指粗细，每寸都有凹槽，可以掰成可以直接入口的一小块。 殷夫人拿手帕小心翼翼地掰下来一块，放进嘴里。 一开始这种奇怪的口感和略带一些苦涩的味道的确让人有些接受不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独属于巧克力的绵密柔滑口感。牛奶的奶香气和略带苦涩的巧克力互相融合，而独属于巧克力的香浓令人陶醉。 外围的巧克力化开后，内里的草莓夹心从已经破开的内里流出，截然不同的甜味着实抓人，殷夫人眼睛顿时一亮，非常喜欢这种糖果的口感和味道。 果然是和以前吃的糖完全不同的味道。 哪怕是他们这些有钱人，能吃到的甜味其实也就只有那几样。 最好的是蜂蜜，然后是麦芽糖，要么是果干，至于其他的还真没怎么吃过。 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口感和味道，而且并不难吃，多吃几块甚至觉得有点上头。 殷夫人还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吃太多，那边的殷小姐已经在拆第二块了，甚至吃的嘴边还有一点褐色的痕迹，这在家教非常严格的殷家，已经算得上失礼了。 除了这些之外，这些盒子里还有几个白色的磁盘，殷夫人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各色的眼影。一共五套不同配色的九色眼影盘，两套四色腮红，一套五支的口红，还有两套十三支的化妆刷，化妆刷都是兔毛的，触感很柔软，很像兔毛围领，并不会扎手。 “这又是什么？”殷小姐又凑了过来看。 这些东西可太有意思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这是……妆品？” 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的样式的，非常新奇，用手指摸了一下眼影在手臂上划了一下。 细腻的粉质在手臂上留下一条显眼的痕迹，腮红的颜色要更浅一些，突出一个自然，而口红则是按照说明书拧出来的。 各色的红和粉立刻俘获了她们的心。 尤其是口红的顶盖上有一面非常小但很清晰也没有偏光的镜子，她们完全可以从镜子里面看到涂了口脂之后的自己。 这可比现在他们用的口脂上色多了，而且还香香的，膏体上面甚至还有精细的浮雕，甚至还有一层微微的珠光细闪。 这甚至不是口脂，是一件艺术品！ 剩下的那个是什么？ 剩下的那个盒子最大，管家打开之后，里面是四个小瓶子，都不大，管家看了一眼礼单说道：“这是酒。” 殷夫人对酒没有一点兴趣，立刻收回了视线，站起身来，指着盒子：“把这些收起来，这个香水重新装好，带着过去。” 其他都能留下，就是这个香水不能留。 这个香水肉眼可见的贵重，一旦留下来绝对会被人发现端倪，而且殷夫人觉得，这东西甚至可以送到京城去，甚至能够送到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位女人的手中。 就是不知道这个商人究竟是个什么背景，能够搜罗到这种好东西，如果有机会，自己完全可以从他的手中买下，然后送上去。 洛家的女儿刚刚封后，成了皇后风头一时无两，正是得宠之际。各大世家都在琢磨着怎么和洛家拉拉关系。 他们殷家之前和洛家关系就不错，殷小姐和当今皇后更是闺中密友，送这个过去有现成的借口。 这东西算不得很贵，只是一个精巧，小姑娘家家都喜欢这个。 “带我去见他。”殷夫人下定主意说道。 第18章 开店第十八天 “母亲，我也想去！”殷小姐撒娇道：“我也想看看那个商人那里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东西，想一起给宝阳！” 宝阳就是当今皇后的小名，两人关系好，私底下就互相叫小名，现在看到了好东西，就想买下来分给自己朋友一份。 “那就去吧。”殷夫人倒是无所谓。 现在没有什么女子不能出大门被其他人看到的规矩，女子可以随意在大街上行走，十分开放，甚至在有母亲和仆人的情况下，还可以去见外男。 坐在座位上无聊到算账的洛潮汐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桌上的点心就剩几块了， 急匆匆的，脚步很轻，却不是练家子，而是单纯的体重轻。 女子？ 不是殷老爷吗？ 还是侍女？ 都不太像。 洛潮汐又随便拿了一块点心小小地咬了一口，还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的茶水。 “洛掌柜，我们家老爷还没有结束，但夫人对您送的东西很感兴趣。”在进来之前，管家特意进来知会了一声，洛潮汐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亲自见到殷夫人，放下吃了一半的点心，重新擦了擦手和嘴，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站起身等殷夫人他们进来。 他之前还在想用什么借口让殷夫人用一下自己的东西呢，没想到现在直接送上门来了，他哪能不把握住这个机会？ 洛潮汐按照之前学的给她们行了一礼，抬起头时落落大方。反倒是这两位女子见到洛潮汐的面容时十分诧异，似乎没想到这个老板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就是年轻。 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很白，比起她们在京城见到的那些公子哥也不遑多让。 那一瞬间，殷小姐似乎看到了京城第一公子洛书河的影子。 不对不对。 洛书河可是京城第一公子，怎么可能和遥远偏僻的康州城有联系呢？再说了，洛书河也不至于跑这么老远做生意，洛家更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就是家里没什么钱，这点很尴尬。 而且他俩长得也不像。 “你就是送来这个的老板吗？”身后的管家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香水，洛潮汐笑着点头：“是我。” “我们不能收这么贵的东西。”殷夫人说道。 洛潮汐立刻明白。 这是不肯收受贿赂，容易被人拿捏住把柄，不仅收礼的风险大，自己这个献礼的也会很危险。 “其实这是我们店的产品。”洛潮汐索性实话实说了，“等过段时间，我打算开一家新店，就会卖这些东西。” “哦？”殷夫人和殷小姐果然来了兴趣，“会有那些面霜，口红什么的吗？和你送的那些一样？” “是的，都会上，第一批会各种种类都上一些，后续还会有其他的新品。”洛潮汐说道。 系统里面的化妆品种类多到洛潮汐眼花缭乱，挨个翻了半天都翻不到头，甚至需要直接切换到其他类目才能换到其他商品上。 洛潮汐以前没了解过化妆品，仅有的知识都是最近才开始了解的，他一边了解一边感慨现在的女孩子真的好厉害。 嗯，他根本就分不清什么胭脂红、草莓红、西瓜红和番茄红。 但夸好看就对了。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夸夸！ 别的不说，光是大晟国唯一一家化妆品专卖店就够洛潮汐赚得盆满钵满了。 如果顺利的话，洛潮汐甚至可以在其他的地方开设分店。 主要还是康平城太过偏远，这里的小姐们虽然能花钱，但精致程度根本比不上京城的。如果能在晟国的京城开一家奢侈品店，那效果…… “哦？这些不是全部吗？都还有些什么？” 两个女生的兴趣立刻起来了，纷纷坐在了主位上，准备听洛潮汐介绍自己店里的东西。 洛潮汐没想到自己提前做好的目录现在就能派上用场，索性装作从袖子里，实际上从背包掏说明书。 好在昨晚他就在狐狸精那里做过功课，还从对方那里学到了不少，现在介绍起来自然驾轻就熟。加上现代耳濡目染了解的一些话术，还有系统的辅助，竟然能说得头头是道。 系统，永远滴神。 只要给钱，就算是临时要求也能做出来。 那一本足有一指厚的彩色铜版纸书就这么放在两人眼前，上面琳琅满目，印着上百种产品。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掏空女孩子的钱包而已。 殷老爷并不知道自己老婆和自己的女儿被一个男人蛊惑了心智，蠢蠢欲动想要掏空自己的钱包。 他在和节度使聊天，态度很随意，但内容却一点都不随意，是拿出去就能决定康州城未来发展的大事。 为的就是康州城的现状。 论规模，康州城在边疆要塞并不大，但其地理位置之特殊，是其他城替代不了的。 而且现在新皇登基上位，为了安抚百姓和官员，促进商业贸易发展，已经开始大力扶持进出口商业。 战乱没结束几年，生产也才刚刚恢复，正是发展的好时机，也是和其他几个国家互通有无的好时间。 晟国作为战胜国，有天然的交易优势，在边关的贸易有不小的话语权，除了让本国的商品流出，他们还需要从国外进口一些让国内的百姓生活得更好的东西。 比如说新的作物之类的。 但西域和北狄一个海拔难以种植作物，另一个是游牧民族，根本不种东西，主要以放牧为主，而且还会定期迁徙，特产好像就只有肉和动物皮子，而这对晟国来说也不算什么，但西域的特产香料和一些水果蔬菜反倒是晟国喜欢的。 现在晟国比较倾向于和西域合作，当然北狄也不能放下就是了。 “现在西域的商人不多。”康州城的节度使姓周，是个看上去非常英气却很是文雅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文人长袍，说话却带了些北方汉子特有的口音，“不过前段时间我的手下倒是在南锣巷子见到过一个西域的摊主，他在一家店做工。” “是不是叫穆萨？”殷老爷竟然接上了话。 “您知道？” “当然知道，我昨晚还在那家店里吃了东西呢，非常好吃。您还没吃过吧？下次可以一起去试试。”殷老爷现在还很怀念昨天晚上吃的那个味道，“他和那家店的老板是朋友，过来帮忙的。” 殷老爷统共没来多长时间，但能查的都查了，昨天因为荣老板的事，他特意查了和荣老板和洛潮汐的事，顺便把穆萨也查了查。 “那可是察布察拉的大王子。”节度使说。 殷老爷看上去很冷静：“反正西域的人给我们晟国的人打工也不亏。” “这倒也是。” “所以打算和察布察拉？” “这要看穆萨，那个老板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周节度使也喝了一口茶，“有了交好的人，私底下的交易也会方便许多。” “现在康州城官员大换血，只有机敏的人才能察觉到机会。”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殷老爷说。 节度使看他：“你看好他？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板吧。” “我调查过他。”殷老爷说道，“背景干净，以前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但在和西域人接触之后得到了一种非常好吃的香料。” “他和西域关系不错？” “至少他至少知道一条和西域交流的渠道。”殷老爷说道。 “那个洛潮汐就在府上。”殷老爷说，“若是需要他，现在叫来也不错……宋管家，他带了什么来？” 神出鬼没的宋管家出现，轻声道：“带了从未见过的糖和酒，还有女子喜欢用的妆品，但最值钱的是名为香水的东西。类似于熏香的香料，但老奴没有闻到，可那瓶子……我从未见过如此巧夺天工的琉璃瓶子。” “只有糖？” “是的，我看那说明书上说是什么巧克力？” 周节度使也饶有兴致地抬头看来，“还有吗？” “被夫人和小姐带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但香水还回去了。夫人和小姐对洛老板带的妆品非常感兴趣，所以去小厅找洛老板了。”宋管家作为管家对府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那……我们便看看去？” “善。”两个不拘小节的家伙竟然就这么挥挥手，在宋管家的带领下去了别院的待客小厅。 洛潮汐并不知道有两个大佬要来找自己。现在这个小厅站了好几个人，有侍卫也有侍女，最有地位的自然是殷府的女主人和大小姐。中间的桌子上摆了一片瓶瓶罐罐，还放着几片面膜，两个女人现在都卸了妆，脸上敷着面膜，惬意地坐在那里。 两个大男人带着小厮走到附近时，就听到这个小厅里边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但声音里面并不是惊恐，而是带着喜悦的惊讶，仿佛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他们走近一看，殷夫人和殷小姐坐在亭子里，周围有几个侍女，略远处站着一个穿青衣的男人，更外围还有几个小厮，现在由那个青衣男子指点着，让侍女在弄什么东西。 这是在做什么？ 两个大男人站在旁边看了会，小厮倒是想说话，但是被殷老爷他们给阻止了。 洛潮汐全程没有动手，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出声解释，剩下的都让殷夫人她们自己解决。 “那就是？” “是。” “看上去倒是不像商人，反倒像个读书人，比起京城那些公子哥也差不了多少了。”周节度使笑道。 “确实。”殷老爷看够了，这才从拐角出来。周围侍女发现老爷和节度使来了，也赶紧行礼，洛潮汐也想行礼，却被殷老爷给拦住了。 “不用行这些虚礼。”殷老爷说道，“夫人很喜欢你带的东西啊。” “这是草民的荣幸。” “你说的香水是什么？”旁边的侍女立刻把一边桌子上的盒子端了过来，里面放着洛潮汐送的两瓶香水。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殷老爷和节度使，见到这种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后依旧眼前一亮。 果真如他所说。 “这些妆品……” “这是我们女子用的，你们用就是暴殄天物。”殷夫人一把夺了过来，小心地把盖子盖好。 这个盖子和现代的包装一样，做了旋钮状的，可以进行密封，防止变质。 “我就看看。” “你这个面膜就这么点吗？还有吗？”殷小姐问道，“我想多买点。” “都在库房里，店还没开起来，若是小姐需要的话再送您些便是，不用买了。”洛潮汐说道。 “那可不行。”殷老爷说道，“你快些把店开起来，我们是要去捧场的。” “还没什么着落。”洛潮汐笑笑，“最近还在找合适的店面。” “那你的烧烤店呢？不会关门吧。” “那倒不会，应该会独立出来，而且我是打算把配方分享出去。”殷老爷挑眉，坐直了身体，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个配方是你店的立身之本，若是被其他人拿走你可就没钱可赚了。” “美食本来就是大家都能享受的，没有道理我一个人把持着不给别人用。而且这个配方的成本很高，大部分人都买不起里面的香料，所以我打算直接出售配好的调料包。” 若是按照这个时代的香料成本……那羊肉串这东西就不是雅俗共赏，而是贵族限定了。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 “一斤十两。”洛潮汐说，“一斤腌料可以做几十斤的肉了。” 那这个价格……相当实惠。 节度使一直没说话，一直打量着洛潮汐，现在听到洛潮汐这么说，倒是笑了笑，“你倒是舍己为人，这样不怕是根本赚不了什么钱，只能吃亏。” 洛潮汐还真不吃亏。 他不仅不吃亏，还大赚呢。 现在把配方分享出来，除了是想让奥尔良和孜然烤肉成为大众美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洛潮汐不可能一直操心烧烤店的事情。 他也不想继续被荣老板那样的人盯着。 不是想要配料吗？ 他直接把配方和调配好的成品卖出去，这样大家就都公平了，也不用专门盯着自己找麻烦。 有钱一起赚。 也是为了自保。 “为了康州城的发展。”洛潮汐谦虚道。 “那我们就当你的第一个客户好了。”殷老爷说道，“什么时候开始卖？还是今晚？还是说要等你那新店开门？” “等找到新店。” “老周，我记得上个月抄的那家不是有个铺子吗？你看那里怎么样？” “那是要卖了抵债的。”周节度使有些犹豫，不过想起他和殷老爷之间的谈话，倒是没犹豫太久。 为了一条商路和察布察拉的友好贸易，一栋房子还真不算什么。 他就直接说了：“我送你一个商铺，你要不要？” 第19章 开店第十九天 想要吗？ 当然想要。 可现在突然有个人过来找你说想送你一套房子，大部分人的第一个想法肯定就是有诈。 洛潮汐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洛潮汐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像是看出了洛潮汐的顾虑，殷老爷解释了一下缘由，“其实也和康州城最近的局势有关。荣富贵和康州城商会现在被停职调查，还能够拿出稀奇东西的商人不多，而你是其中翘楚。” 洛潮汐看了眼桌上的东西。 “我们看中的，是你背后的商路。” 这话已经够明白了，洛潮汐心脏砰砰直跳。 自己这是捡了个大便宜，因为荣老板和康州商会的人摔了个跟头，这个香饽饽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有的时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洛潮汐就这么恰恰好好地走进了殷老爷和他们的眼里。 至于什么党派之争？ 他才来这里几天，连康州城都出不去，又哪里能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有什么党派之争呢？ 若是真的掺和进了什么党派之争洛潮汐也不怕，就算真的有人来暗杀自己，洛潮汐往自己店里一跑，谁都奈何不了他。 这是洛潮汐的底气。 洛潮汐现在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合理地搞钱，然后升到三级回现实世界。 主要现实世界如果能批量拿货，远比在系统商城拿货要便宜得多。系统商城一毛不拔，都不给他批发价的。 不过洛潮汐不想要直接赠送的商铺，而是想要花钱买。洛潮汐现在的流动资金加上昨晚兑换的钱，差不多一共四百两。这是洛潮汐能够拿出来的极限，积分点洛潮汐并不想动，因为动积分点会让系统经验倒退。他平常在系统商店买东西也都是用的现实货币，而从妖族那边收到的灵石，其实是专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货币，没办法在现实世界流通。 要么直接给钱，要么给等价的货物。 洛潮汐倾向于前者，毕竟后者没有具体价值，而且放在明面上说不好听，也说不过去。 “这……受之有愧啊。”洛潮汐有些为难。 “就按照市价来吧。”殷夫人此时开口道。 殷家来康州城也是有事要办，有的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张扬。放在皇后上位之前，送个铺子倒是没什么，可现在皇后刚上位，大家都盯得紧。殷家和洛家关系好，也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大家都盯着呢，还真不好做显眼的事。 “……那就按照当初买卖的地契价格来算吧，好像是四百两？”他们立刻下了决定。 十几年前的价格和现在的价格肯定不一样，现在房价翻了番地涨，一般的生意人根本买不起。现在他们用当年的价格笼络洛潮汐，可以说很有诚意了。 四百两，正好在洛潮汐的底线上。 是一个洛潮汐可以拿出来但又会觉得肉痛的价格。 可那是西市的中心地段哎！ 是富人家都会去逛的区域，距离殷府也不算远，能让殷老爷一家住在这里的位置，可想而知位置有多么好，若是在那边开店绝对能赚钱。 中心区的铺子实在是贵，洛潮汐本来是想租一个铺面的，但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在，洛潮汐算了一下，自己勉强可以拿出来。 这是一场抵上所有身家的豪赌。 可洛潮汐并不会太有压力，自己还有系统，只要还有几个铜板他就有翻身的机会 这个时候洛潮汐就庆幸自己习惯性提前准备好了食材，要送东西也已经提前预留出来，食材也屯了一部分，晚上营业之后还会再收到一笔流动资金，扣掉成本和第二天的基础消费后，能剩个一百两左右。 还有就是狐狸精她们也会过来。 唯一让洛潮汐有些为难的，大概就是本来打算去牙行雇几个小二的事，要推到明天或者后天了。 不过问题不大。 暂时还忙得过来。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看看？” 洛潮汐点头：“好的。” 虽然说超前消费不可取，但洛潮汐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 这里是康州城最繁华的地方，洛潮汐没怎么来过这里，也没空来，但这里的人流量比起南锣巷子可大了不止一倍，街边的各种铺子规模也比洛潮汐现在住的那地方大，而且装修极为豪华，卖什么的都有，看得洛潮汐眼花缭乱的，颇有些目不暇接的意思。 他们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在附近下了车，慢慢地走过去。节度使和殷老爷都习武，这点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洛潮汐直接修仙了，更是不在意这么一点路程。一边走，一边听殷老爷他们聊天，偶尔叫到自己，就答两声，然后让系统帮自己记录这里的物价。 节度使和殷老爷都不怎么出面，所以认出他们两个人的人非常少。一行三个人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在街上乱转，偶尔还会在小摊子上买点东西，殷老爷甚至会在看到有漂亮的簪花时，给自己老婆和女儿买下来。 “就是这里了。” 最后，三个人在一处繁华的街角停下来。 这个铺子关着，门口还贴着封条，看上去前面的门脸并不大。 不管大不大，这个位置的房价绝对比四百两贵个几倍。 只是让洛潮汐奇怪的是，隔壁家的门头也关着门，明明这时候是人流量最大最热闹的时候，看门脸，这地方可比他们的目的地要大个四五倍呢。 洛潮汐很想问，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洛潮汐也不好开口。 跟着来的小吏赶紧上去把门上的封条撕开，然后给洛潮汐介绍着这个房子的现状。 “这个房子一共有三层，宽长各有四六丈，原来是做首饰铺的，所以有很多柜子没有清理出去。”那个人给洛潮汐介绍着这个房子。 其实就这么点东西，除了家具之外的其他东西全都被挪走，许久没有打扫过，上面还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殷老爷和周节度使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小声地说着什么。洛潮汐没有刻意去听，而是跟在小吏的后面将整栋小楼全都转了一圈。 满意吗？ 当然满意。 只是自己收这么一份大礼到底是受之有愧，他们肯定有求于自己，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洛潮汐在里面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殷老爷见洛潮汐出来后摸了一把胡子，“怎么样，感觉如何？” “自然是不错的，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那就一起把手续给办了，多长时间能开门？”殷老爷雷厉风行，马上就要敲定。 “顺利的话……三天或者四天，因为南锣巷子的店没办法停下，而且装修和打扫也需要时间。” “这个好说，打扫卫生而已。”殷老爷自顾自地决定了洛潮汐的开门时间，“这样，一会我派人过来给你打扫出来，你明天开始准备。” “是不是有点赶了？” “有什么不好的？正好你那边开着店，这边打扫着，不是正好吗？时间不等人呐。” 说是这么说，但未免殷勤得让洛潮汐有些害怕了。 “你就听他的吧。”节度使也说，“他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你也不用有多大的心理负担。给你这房子，自然是要你做事，不过不用担心，这做的事也对你有好处。”周节度使指了指东边，又指了指西边：“上面那位的意思，只不过你来得巧，还合适。但你要做好被其他店眼红的准备。” 现在封建社会的上面那位还能是谁？ 皇帝啊！ 洛潮汐对皇帝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天高皇帝远，而且洛潮汐从小沐浴在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思想下，对封建帝制王权真的没有一点点想法。 好皇帝？ 和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跑得老远，还能管到他不成。 洛潮汐很淡定，可这份淡定在节度使和殷老爷眼里却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他的平静，或许是早有准备，又或者是成竹在胸。 他们两个并不介意洛潮汐是不是故意的，他们更在意洛潮汐是不是有能力扛起这个责任。只要洛潮汐能干好事，他们就会对洛潮汐另眼相待。 有能力的人总不会埋没于尘土。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有了主意。 小吏就在此时拿来了契书，洛潮汐看了眼，呼唤系统帮自己看合同有没有问题。 【没有。】系统扫了一眼得出了结论，【就是正常合同，四百两买断地契和上面的屋子，签下来这房子就是你的了。】 既然系统这么说，那洛潮汐就不再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了手印。 如此操作一番，有殷老爷他们在，洛潮汐连官府都不用跑，直接当场就办好了。用了不到一盏茶时间，洛潮汐手里便得到了一份地契。 【恭喜宿主获得[地契]×1，开启[监控]模块，玩家可以操控的摄像头实时观察店里的情况。】 【恭喜宿主开启[雇佣]模块，您可以通过契约或者商城雇佣店员。】 【恭喜宿主开启[自动上货]模块，您可以通过系统一键上货并设置价格。】 【恭喜宿主获得[破旧家具]，您可以通过系统操控家具改变店面的装修。】 【恭喜宿主开启[装修]模块，您可以购买图纸或家具，一键更改店铺装修和布局，装修时间随等级提升而提升。】 洛潮汐没想到签个契约竟然能开这么多模块。之前没有新增模块，怕不是因为南锣巷子那家店的所有人并不是自己。 果然还是要有钱才行。 可洛潮汐却还是美滋滋的，看着手中的地契，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他现在也是有房一族啦！ 第20章 开店第二十天 交了钱，洛潮汐浑身上下不算上积分就只剩下了三十七两。普通百姓可以用三十七两过一两年的小康生活，可这个钱在洛潮汐这里连一晚上的营业成本都不够。 希望今晚的营业额喜人。 洛潮汐小心地把地契收到袖子里，实则收进背包，“我请两位大人吃个饭吧。” “那就去你店里得了。”殷老爷说道，“正好，之前就说带你过去吃，你也尝尝，你都不知道小洛店里的东西有多好吃。” 这话是对周节度使说的。 周节度使可是个大忙人，也就是殷老爷和他的关系好，才会配合周节度使的日程，抽出时间专门找他叙叙旧聊聊天。 所以周节度使欣然同意。 这俩人都是高官，可洛潮汐的确没什么压力，和他们两个人说起话来既不会失了礼数，也不会太过严肃，一板一眼动不动就下跪什么的，态度让两人很舒服。 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的话，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察布察拉的大王子可以和洛潮汐保持这么好的关系。 这地方距离南锣巷子有点远，这次是坐马车去的，两个人回到南锣巷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也快要到洛潮汐店的营业时间了。 店门外已经有客人在排队，接待他们的是巴爷爷。那个老人精神状态和早上见到时完全不一样，笑眯眯地和外面的客人解释着，至少待人接物看上去都很是妥帖。 洛潮汐赶紧下了马车，一路小跑跑回去，在门口的穆萨一见到洛潮汐就兴奋地对他挥手，身上的金饰在叮当作响。 洛潮汐一看穆萨这副打扮，就知道穆萨是打算这几天就准备启程回去了。 “你还带了客人回来呢？”穆萨问道，洛潮汐点点头，“这位是殷老爷，你应该认识，这位是周老爷。” 洛潮汐没有说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是用姓氏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位是在外面吃，还是在店外吃呢？” “店外店外，天黑下来之后在店外吃最舒服了。”殷老爷说道，“你快去忙吧，先给我们上点啤酒和花生什么的。” 周大人在外面的小方桌上坐了下来。 这里的桌子都是很矮，座位也是马扎，整个人需要岔开腿蹲坐在路边。 这个姿势对他们这些经受过世家教育的人来说稍微有些不雅观，但殷老爷这个人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在洛潮汐端上来啤酒可乐和两大盘卤水毛豆花生后，就非常上头地吃了起来。 “有那么好吃吗？” “当然，这还没开始呢。”殷老爷说道，“一会开始烤了，你就知道他究竟让出了多大一份利润。” 周节度使对此持有保留态度。 不过是烤肉而已，他们这个地位，多好吃的烤肉都吃过了，区区一份烤肉怎么还能让他这么激动？ “行啊，一会上了，你别跟我抢就行。” “都给你行了吧。”周节度使翻了个白眼。 因为周节度使和殷老爷的关系，今天的营业时间提前了。 洛潮汐去后面看了一眼，巴南他们处理得非常好，所有的食材都已经弄好了，洛潮汐也不好直接吃生肉尝味道，索性让系统帮个忙。 【我是打杂的吗？这个都让我试。】说是这么说，但系统还是尽职尽责地给了评价：【可以，调料也没有少，味道正好，可以直接用。】 “这个是谁弄的？”洛潮汐戴着手套摸了摸腌制好的肉，问道。 “我……”巴南的妹妹巴玉一听自己负责的部分被点名了，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也还是站了出来：“我把肉弄坏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做得不错。”洛潮汐说道，他看到被夸赞的巴玉突然高兴，揪着裙子还有点害羞：“晚上给你五文的奖金。” 巴玉惊喜地点头。 洛潮汐的确是把所有的流程都给他们说了一遍，但巴玉能做得这么好还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看来是个在厨艺上有天赋的，好好培养一下应该能派上大用场。 “你先去帮忙点单吧。”洛潮汐对巴玉说，“能看清楚字就行，在每个格都写上字，然后后面写数量。”洛潮汐简单教了一下，“可以做到吗？” 巴玉点点头：“嗯！” 洛潮汐见小姑娘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带着点菜单和铅笔去了前面，按照记忆，找了个来的最早的一桌人前面给他们点单。 而来得最早的，自然是殷老爷他们。 洛潮汐不敢让穆萨帮忙烤，这人连最简单的烤肉都能做成黑暗料理，洛潮汐根本信不过他。所以这次他是自己上的。巴南还在后面做题，暂时不能帮忙，但好在现在人不多，洛潮汐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旁边还有两个彪形大汉在围观学习，一会接替洛潮汐来烤。 周节度使对啤酒和可乐报以好评，但仅仅如此，应该不至于吧？ 而且饮料什么的也不方便运输，等到了地方早就变质了。 “你懂什么？”殷老爷对自己找到的肉串非常执着，“一会你就知道了！” 洛潮汐把肉串搭在炉子上，火舌舔舐着肉，迅速将肉串的表层炙烤变色。火大了些，洛潮汐就加了几块炭，重新放上去。 然后重新撒了一把孜然。 刷拉！ 一股香味立刻爆发而出，刚才嘴里还说着没必要的周节度使立刻停下，视线止不住地往烤炉那边跑。 是、是有点香哦。 “我就说好吃！”殷老爷还惦记着这个味，现在看到周节度使这一副控制不住自己眼睛鼻子的样子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这个味是挺香的。”周节度使在唾弃自己，但他死要面子。 明明自己吃过那么多好吃的烤肉，为什么闻到这个味道还是会忍不住想吃呢？ 大概是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吧。 当第一批肉串放在两人的桌子上时，周节度使和殷老爷不约而同地做了同一个动作。 伸手去拿。 本来这没什么，但耐不住几分钟之前周节度使才说过我不吃，到时候你自己全都吃了就行这种话，现在他神情自若地伸手，仿佛刚才说的话完全不存在。 “哎哎哎？你不是说不吃吗？怎么现在又拿了？”殷老爷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让周节度使把东西全都让出来自己吃。 “小洛请的，我不吃那不是看不起人家吗？”周节度使也理直气壮，刚才说的话就像是放屁。 两个人的手在空中撞在一起，两个习武之人就忍不住为了桌上的那一把烤串凭空比划起来，两只手在上面划拉出残影，下面的肉倒是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把过来放菜的巴玉直接看呆了。 虽然老板的东西的确很好吃，她在腌制的时候总是馋得咽口水，但应该也不至于……吧。 巴玉小心翼翼的放下新的五花肉，一溜烟地去给其他桌子上的客人端菜去了。 从营业开始，这条往常客流量不算大的巷子，就开始有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客人来了，不乏穿着贵重的公子和小姐。 倒是有讲究的想要去包间里吃，可惜洛潮汐直接说根本没有包间，而且楼上的客房也没有收拾，要么在外面吃，要么在大堂吃，只有这两个选择。 一共二十多桌，没用半个小时就全都坐满了，还陆陆续续有来晚了的人发现已经没座位了，只能遗憾地排队，要么买了之后站在那里吃，多少有些不雅观，不过也有不少就是单纯地想一边吃一边逛街。 “你们也试试。”洛潮汐烤了三波之后就把位置让给了两个彪形大汉，让他们试试能不能烤。 或许西域的人天生就有烤串的天赋，再加上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难的地方，注意一下火候就行，洛潮汐很快就脱了手，把前面交给了他们。 巴南他们一家三口很勤快也好用，但店里还是缺人，因为他们不是老就是幼，没办法干重活。 识字的小二不好找，但不会识字但能打杂的小二总好找的。 洛潮汐去了二楼一趟，从系统里兑换了三套同样款式的衣服，很便宜，是很耐脏的青灰色，这个颜色很难做得好看，但经过现代染色技艺，这种青灰色也不会显得廉价和脏。 洛潮汐一个一个地叫，让他们上去换衣服。 好在这三个人今天早上来之前全都洗过澡，身上没什么味道，现在穿着新衣服就能下去。 三个人不敢置信，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能领到新衣服，这些衣服的布料虽然是最普通的青灰色，可是颜色很匀称，几乎没有深一块浅一块的尴尬，布料也十分柔软，他们这些做惯了粗活的人都害怕自己手上的老茧把上面的线勾花，而且最外面有一件小马甲，又显得很有设计感。 他们倒不会说设计感什么的，就是觉得好看，这种衣服放在成衣店，最起码也要卖个十两银子吧。 有这种染色技艺，为什么不弄更漂亮的颜色呢？反而给他们这些根本上不得台面的普通人穿？ 完全暴殄天物。 于是三个人在穿上新衣服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地，小心不去弄脏弄破。 这可是他们这些年来穿过的最好的衣服了，就连过年也穿不过这种好衣服。 “只有在上班的时候才能穿工作服，不要把衣服弄破了。”洛潮汐对他们三个人说，穆萨看到了三个人穿的新衣服，对他们的新制服很感兴趣，缠着洛潮汐也要了一件，换上了身上那件华丽的和礼服似的衣服，穿着青灰色的束袖长衣，还穿着小马甲，在店里走起来都很是神气。 这个料子…… 周节度使和殷大人在意的却并不是衣服的款式，而是衣服的材料和印染技艺。 殷老爷也管采购，见过晟国天南地北的各色布料，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洛潮汐店里的衣服料子。 此时殷老爷见到这个料子后下意识地叫住了巴玉，问她：“你这个衣服是哪里来的？” “是洛老板发的。”巴玉小声说，她显然很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新衣服，“这个衣服料子可软和啦，而且还很透气。” “我能摸摸吗？”殷老爷说道。 “可以呀，不蹭到油就行。”巴玉倒是很好说话。 殷老爷擦了擦手，这才摸了摸料子，这刚一上手就察觉到这个料子的奇怪之处了。 现在普通人穿的衣服都是麻料，穷些的用粗麻，条件稍微好一点的用细麻，再往上的就是更昂贵些的料子，但见惯了天底下布料的殷老爷一时间竟然无法确定这种柔软亲肤的料子究竟是什么。 洛潮汐拿出来的衣服并不是纯棉的，纯棉不仅容易皱而且容易脏，而且使用寿命没有普通的衣服长，所以洛潮汐拿出来的衣服是另外一种加了涤纶的料子。 大部分现代人穿的都是这种材质的衣服，轻便透气耐磨，而且比麻布要保暖，虽然没有纯棉那么舒服，可就性价比来讲，绝对是最优选。 这样说的话，洛潮汐今天穿的衣服的布料他们好像也从来没见过。 只不过洛潮汐过于自然，让他们下意识地忽略了洛潮汐衣服的特殊，好像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果是洛潮汐的话，穿什么衣服都不会逾越。 这种气质很奇怪，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子筑，你也来摸摸。”殷老爷没有妄下结论，而是让周节度使也过来摸了一下。 周节度使的表情也有些奇怪，倒是没在巴玉面前说什么，让她放下就离开了。 “是这边新研究出来的布料吗？” “不是，康州城没有这种布。”周节度使摇摇头，“或许是从其他国进来的。” “果然，他的路子很广。” “还有这个调料，里面有很多香料都是晟国没有的，应该都是从西域来的。”周节度使补充道，“洛潮汐的路子应该就是西域那边，和察布察拉关系好的同盟国就那几个，也有几个是香料大国。” “你不是不吃吗？” “什么叫吃？这叫品鉴。”周节度使已经吃了个半饱，此时压低了声音，确保周围几桌都听不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你确定了？就在他这？” “房子都给了，你不用他？再说了，你还能找到比他路子还广的？” “就是没钱。”节度使有些无奈，“总感觉现在像占他便宜似的。” 洛潮汐现在好歹是个小康生活，但是在这些有钱人眼里，实在是穷得让人看不下去。 知道有这个名额的商人恨不得抢破了头，各种礼物不要钱似的往他们府里送，可惜他们两个就看中了一个洛潮汐，这洛潮汐没有钱，但手里的稀罕玩意很多，也不会巴结送礼，就像个普通人一样。 洛潮汐带着东西上门是因为前天晚上自己邀请了他来，出于上门拜访的礼貌才会带礼物。 殷老爷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洛潮汐的偏心。 再说了，洛潮汐上门拜访时送的礼物除了那个香水之外，其他的礼物都并不贵重，而现在还把香水退了回去。 但想起自己女儿和老婆喜欢的那个样子，殷老爷觉得自己应该花钱买下来，给她们当礼物也不错。 反正是买的，又不是贿赂，就算拿回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外面的营生步上正轨，所有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洛潮汐叉着腰松了一口气，将绑着袖子的绳子抽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端着几杯啤酒和各种炸鸡小吃放在殷老爷他们桌上。 洛潮汐的衣服是系统出品，根本不会沾灰，更不会弄出褶皱，连油烟味也不会粘上，只要穿上，就是效果最好的状态。 这就是系统外观。 外观怎么会破损变脏呢？ 他这店里也没有什么方便聊天的地方，直接让人去卧室多少有点不合规矩，洛潮汐肯定不能这么干，索性就和以前在饭局上和老板喝酒一样，有什么事直接在酒桌谈。 果然，殷老爷他们并没有在意，甚至当洛潮汐坐下时，他们还在啃猪耳朵。 这个以前不会有人吃的部分，现在在洛潮汐的店里变成了热销品，而且还挺受欢迎。在这些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时候，甚至还会盛情夸赞猪耳朵味道不错，很有嚼劲，值得推荐。 啤酒的度数不高，但胜在味道和口感好，而且这种属于麦子的醇香味道相当上头，会喝酒的男人几乎都点了这个。 见洛潮汐坐了过来，殷老爷放下了可乐杯，然后拿起了啤酒。 他的口味和其他大老爷们不太一样，他更喜欢酸甜口，所以比起孜然羊肉的味道，他更喜欢奥尔良，对洛潮汐拿出来的这些菠萝派红豆派什么的也非常偏爱，尤其是洛潮汐最新拿出来的蛋挞。 这种口感丰富又不会太过甜腻的甜品吃起来让人上瘾。 洛潮汐坐在这桌后，三个人非常有默契地开始拼酒，洛潮汐那酒量是被现代的高度数白酒操练出来的，区区啤酒他能喝两箱都不带变脸色的。 啤酒加烤串加卤水花生毛豆加吹牛逼，夏日夜晚四件套，一开始两波人也没有说正事，胡吹乱侃说到了天黑，眼瞅着周节度使脸有点红了，他们这才进入了正题。 也是洛潮汐最关心的，为什么选择自己这个问题。 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明白，再加上有个没有醉的殷老爷兜底，洛潮汐从节度使和殷老爷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 他们过来，明面上是为了给上面那位搜集礼品，实际上是为了构建一条新的商路。 这个搭桥的人很重要，需要精挑细选。 一个和国外有关系，但又不是权贵军阀的人。 本来这个条件相当难找，但真的要找也不是找不到合条件的，可洛潮汐就是这么误打误撞地撞到了他们眼前。 身份背景？ 洛潮汐父亲是晟国的士兵，母亲曾经是一位女先生，虽然后来死在了战乱当中，可背景是无可摘指的。而且洛潮汐是一个人，方便操纵，比那些乱七八糟的权贵军阀要方便的多，至少不用担心哪天他做大了之后，突然想自己独立。 而且洛潮汐手里的确有稀罕东西。 他甚至敢把手里的秘方分享出去，原因或许不那么单纯，但这份配方放到京城，不，单单是康州城也能卖出上千两。 但洛潮汐没有，从这里，就能看出洛潮汐的心性和品质。 当然，这件事对洛潮汐好处不小。 比如说，洛潮汐背后有了一个超大的靠山，再比如洛潮汐不用担心自己拿出的东西解释不了来源。 最重要的是，洛潮汐可以光明正大开发其他城市的商业区，给自己找个加盟商之类的，而且商业的赋税也会从30%降低到15%。 对！ 缴税！ 洛潮汐之前都忘了要缴税这一茬，还有之前的租房税什么的，不过这个还好，是每个月月底交，洛潮汐不用把仅剩的钱全部掏出去。 洛潮汐在心里列了一下自己答应之后的好处和坏处。 好处是自己有了靠山，不用担心被人盯上，以后可以好好地发展自己的店，以后卖东西也会有人看在自己背后人的面子上不会过问太多。 还有低赋税，15%的商业税真的很低，洛潮汐能赚更多的钱，以后自己赚得多了，光是缴税就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洛潮汐是个诚实的纳税人，该交税就交税，绝对不会跑，但如果能合理避税洛潮汐也不会实诚地就这么全给了。 而且洛潮汐还有和其他国家商人交易学习的机会，可以从其他商人那里搞到更多物美价廉的东西，甚至可以拜托其他国家的商人帮自己搜集现在还没有在晟国种植的植物。 洛潮汐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康州城，若是其他国家的人来，洛潮汐这里就是中转站。 可以接触的情报很多，而且信息流通。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赚钱多。 而缺点呢？ 容易被人管。但康州城距离京城天高皇帝远，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也有足够的缓冲时间，如果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洛潮汐就直接靠系统跑路。 或许需要定时上供给皇帝，提供些新鲜玩意，但洛潮汐还真不怕这个，他系统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真不差这么一件两件。 还有会被归到皇帝那一派。 至于这个更不用担心，理由还是那个，康平城距离京城天高皇帝远，真想管他没那么容易，再说了，他现在根本构不成什么气候。等自己成为了一方富商，还要猴年马月。 至于以后要去京城发展？ 那个时候的洛潮汐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了，还真不怕。 这么一对比，自己好像……的确挺占便宜的。 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害处和好处一样多，可洛潮汐自己有底牌，敢冒险，也比其他人有兜底的能力，别人不敢抓的机会，洛潮汐就是敢抓，抓住了还有底气用。 只有胆子大的人才能吃肉，洛潮汐就是敢吃肉的那个人。 三个人达成了无声的条约。 三个人继续吃，终于吃得肚子溜圆的周节度使这才长出一口气：“不错不错，就这样吧，小洛，明天还用我派人过来帮忙吗？你抓紧时间把店开了，时间耽误不起。” “你那个香水多少钱？”殷老爷也说：“我夫人和女儿都喜欢，顺便给她们带回去。” “一两银子就够了。”洛潮汐要的价钱当然不是售价，而是一个做人情的价格。 不能直接送，直接送会被人当成收受贿赂，那就给一个便宜的价格让他们带回去。 大家都懂套路的。 殷老爷当时没说什么，直接把盒子收了起来。 但等两个人带着侍卫和洛潮汐打包的吃的走了之后，洛潮汐在柜台后面发现了一个小盒子。 洛潮汐有些奇怪，打开一看，竟然是五锭二十两的银子。 竟然是一百两！ 洛潮汐嘶了一声扣上盒子，问系统【是不是有监控功能来着？谁放的？】 系统直接在洛潮汐面前张开了一个外人看不见的半透明屏幕，上面是今天晚上铺子里面的监控记录。 这桌菜本就不需要付钱，但中途殷老爷用尿遁，进来后台放了香水的钱，这才离开。 这倒是给洛潮汐一个关于定价的提示。 洛潮汐拿出来的香水都是现代社会比较贵的，均价都在八百以上的奢侈品，再加上系统特意换的包装和当前时代的玻璃溢价，洛潮汐定了一个比较贵的价格。 反正对于普通人来说，稍微好一些的香水已经算得上是奢侈品，就算是放在古代，香水和香熏还真的算只有贵族老爷才能用得起的东西。 但没想到殷老爷竟然拿出了一百两。 一瓶五十两吗？ 洛潮汐思索片刻，收了起来，却没有让系统录入成为销售额，直接塞进了系统背包。 店里现在不需要洛潮汐也能正常运转，不过现在还是穆萨还在帮忙的情况。又因为今天的人比昨天的人还要多，店里的人忙得脚不沾地，洛潮汐在门口站了一下，索性上去帮忙。 营业时间持续到很晚，到了存货告罄时，也不过才十点出头。 洛潮汐在店门口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还让巴玉暂时歇一下，去门口搬个小板凳坐着，如果有新来的客人就跟他们说今天已经停止营业了，请明天再来。 而店里的这些人，见没有新客人来，也知道是准备关门了，最多半个小时就吃完离开。 巴南他们非常自觉地上去收拾桌子，洛潮汐瞥了眼放在柜台前面的装铜板的小木箱子，里面装得很满，看上去比昨天还要多，洛潮汐先是按照单子算了一遍，得出了数据之后递给了巴玉爷爷。 “再算一下今天的帐。”洛潮汐说道。 他们两个年纪小的还在收拾店里的东西，将外面的小桌子和马扎搬进来，收拾卫生，套着围裙和袖套，将店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而巴爷爷还在算账。 一晚上的帐太多太杂，再加上没有算盘，他需要很仔细地算才会确保不会算错。 经过一晚上的劳作，两个孩子加上大人已经很累了，洛潮汐在旁边看了一会巴爷爷算账，然后起身去后厨做饭。 说好管饭的，可这一家三口饿得肚子都咕咕叫了，再耽误下去总感觉他们要饿晕过去。 洛潮汐蒸了一大锅米饭，然后又买了些肉重新做了浇头，简单粗暴地弄成了盖浇饭。还有做了些粉皮之类的东西，基本都是省时间的吃食。 还要找个会做饭的厨子…… 洛潮汐想到。 自己总不能一直这么给他们做饭，或者让他们自己做也可以，反正食材就在这，有监控也不怕他们偷拿。 洛潮汐把需要油炸的东西丢进油锅里，下意识打了个哈欠。 他昨天没怎么休息，今天白天又到处跑，几乎没怎么休息过，唯一能算得上休息的大概只有晚上和殷老爷他们聊天喝酒这会。但那个时候也不是单纯的放松，还要从殷老爷他们的话里抠字眼，累的不是身体是精神。 也多亏他现在身体素质好，能够撑得住，不然洛潮汐真的觉得自己会像穿越之前猝死死掉。 不过说起来，那些狐狸精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来着？ 好像是凌晨三点多，那自己要在三点前将东西全部准备完毕，然后还要弄狐狸精那些…… 救命！ 洛潮汐一想到自己今天好像最多只能休息两个小时，就忍不住痛苦了。 没关系，只要自己多找几个员工，就会轻松很多了。 洛潮汐剁菜板的声音听得出一个苦大仇深，他把东西都弄好，就见巴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东家，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你先去坐着，马上就好了。”洛潮汐说道，“你现在还不会弄这些，等你学会了再来帮忙。” 巴玉白天在后厨的时候按照洛潮汐留下的说明书来做的时候，就已经好奇起后厨的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只是那个时候巴玉不会用，也不敢碰，自然只能好奇不敢多做什么。现在看到洛潮汐在用，并没有离开，而是好奇地看着洛潮汐操作机器。 这个锅……里面放了好多油。 这么多清澈的油！ 要卖多少钱啊！ “太饿了吗？”洛潮汐拿了个盼盼小面包给巴玉，“一会才能吃饭呢，先垫一下。” 巴玉连忙摆手：“不用，我就是好奇这个怎么用，我也想帮东家的忙。” “这样啊，那你过来操作，我来跟你说怎么弄。”洛潮汐一想自己以后还是要和巴玉他们签合同的，也就没有拒绝，更何况自己还能轻松一些，洛潮汐没有收回面包：“这些东西很重，你先吃点，不然没有力气。” 有了这种理由，巴玉才犹犹豫豫地接了过来，撕开外面的包装，嗅到了里面的甜甜香味。 很甜很软，还有奶味。 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掰开之后里面的面好像都是最精细，比雪花还要细的面粉，放在糕点铺子里面最起码要好几十文吧！ “快吃。”洛潮汐一看到巴玉感动得要哭的样子就有点头大。 他知道这些孩子们吃得不好，不然也不会说包饭，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看着她吃的话，她估计会收着不舍得吃。 巴玉哽咽了一下，将那块软软的面包塞进了嘴里，感受着从外感受过的香甜滋味。 这些味道，她只远远地在糕点铺子外面闻到过。 “我吃好了。”巴玉吃完后再用帕子擦了擦手，但她还在回味自己嘴里的那股香甜的，恨不得让她把舌头一起嚼下去的味道。 洛潮汐站在一边，个子比同龄人矮了大半头的小女孩艰难的拿起捞勺，踩着凳子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弄。 这种奴役童工的错觉让洛潮汐感觉有些良心不安，但总不好拒绝。 毕竟自己给了钱，而且如果不让她干活，她只会惶恐不安，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让老板这么对她。 洛潮汐指点着巴玉，然后悄悄地打了个哈欠。 等他们弄完时，外面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洛潮汐直接用小车推着饭菜走出来，上面放着非常实在的大鱼大肉和精细米粮。 倒也不说洛潮汐舍得花钱，就是洛潮汐单纯习惯吃米饭了，面条和馒头也还行，但吃起来没有大米饭习惯。 “你们也一起吃吧，”洛潮汐把爷孙三人叫上，“吃完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卯时到店里来上工。” “我们吃的也是这个吗？”巴玉他们没想到他们吃的竟然是这样的饭。 那可是细粮和肉啊！ 他们过年都吃不起的东西竟然是员工餐吗？ “今天和昨天是因为穆萨他们这些人都来帮忙了，所以丰盛一点，过段时间就不会这么好了。”洛潮汐实话实说，“趁着这几天多吃点好的养养身体。” 洛潮汐这么说了，巴南他们才算是安下心来。 他们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不能吃这么好的东西，说这是应该的，反而让他们诚惶诚恐。但如果给他们一个理由，那么他们就能安心，并且觉得洛潮汐仁慈，给了他们一个蹭饭的机会。 要知道在其他东家那里做工，就算是主家请客人吃饭，他们也是分不到什么吃的。如果运气好，能够吃到残羹剩饭里的肉汤，如果不好，那就只能是硬饼子加上凉水。 虽然是蹭饭，但三个人还是不敢对肉伸手，只是吃着面前的那些东西，米饭上面盖着褐色的酱料，里面有一种很绵软很香的蔬菜。 那是土豆。 他们吃的那份是咖喱土豆味，里面也有一点肉块，也是考虑到这些人可能不敢伸筷子吃肉，所以在盖浇饭上每个人都加了几块肉碎，保证在一个不会太多又不会让他们全吃素的范围内。 穆萨他们吃起来就没有这种顾虑，该怎么吃就怎么吃，桌上的肉消失得非常快，甜食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穆萨吃得一干二净。 “今天和你吃饭的那桌的两个人过来找我了。”穆萨吃完之后咬着剩下来的几个爆浆芝士棒含含糊糊地说道，“说是你这里成为了察布察拉和晟国的中转站。” “的确。” “等我回去继承了王位，就不能天天往外面跑了，到时候，我让我的臣子们过来。”穆萨说，“我们打算明天下午就启程，之前说的那些也作数，还有配方。” “配方我不打算卖了，而是直接卖调料包，这些腌料可以兑水直接用，非常简单，而且也比做好的腌料方便携带。”洛潮汐说，“再过不久，康州城也要开始卖了，明后天我会把杂货店的位置挪到内城的西市。” 穆萨在腰上摸了摸。 西域那边很热，所以他们穿的衣服都很是轻薄，露出大半肌肤。穆萨从兜里掏出了一对金光闪闪的耳环，由金子打造而成，上面镶嵌着剔透的红色宝石，连接的地方几乎看不到加工的痕迹，金色流苏垂下来，晃起来会发出脆脆的轻响。 “这些能买什么？” 穆萨早就发现比起香料一类的东西，洛潮汐更加喜欢真金白银，所以在交钱的时候，穆萨选择了黄金。 这是他替换的一副男士耳环，不怎么常戴，而且他耳环不少，此时拿出来当交易用的金银也不差什么。 这副耳环沉甸甸地压手，系统一个评估，就给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价格。 三百五十两。 这可是洛潮汐将近两天的营业额啊！ “或许你喜欢香水吗？”洛潮汐问，“化妆品也行。” “那是什么？” “香水和名字一样，是类似于香薰一样可以让人短暂地变得香喷喷的水，而化妆品则是女孩子用得比较多。” “那吃的呢？” “你在我这里吃过的都可以。” “那你看着装！香水给我来个五瓶吧，然后化妆品……我不是很懂啊？你看着来吧，装个五六套，剩下的全都换成吃的，要路上方便带的。” “包装可能会比较占地方。” “这不是问题。” “零嘴呢？” “都要！” 洛潮汐就喜欢这种不怎么挑还有钱的客人，立刻在心里盘算起来一会要给穆萨装什么。 “那你明天早上来装货，我尽量给你装一些方便携带的。”洛潮汐说道。 这个时候，爷孙仨已经吃完了，现在坐在一边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洛潮汐和穆萨说话。 他们其实听不太懂穆萨说的话，但他们能听懂洛潮汐的，还有看得出穆萨给的那一对漂亮的耳环价值不凡。 老板刚才肯定完成了一笔很大的交易。 洛潮汐将耳环收好，塞进袖子里，然后站起身，“我去给你打包点吃的。” 穆萨又拆了一根热狗棒，安心地等今天的夜宵。 “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记得来。”洛潮汐临走的时候跟三个人说，爷孙三人这才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等等，忘了。”洛潮汐从一边的放铜板的箱子里抓出了一大把铜钱，巴爷爷和巴南分了五十文，而巴玉则是五十文加上十文的奖金。 “这是你们今天的工钱。”洛潮汐给了三人今天的工钱、 “这个还给您。”巴爷爷又将自己的钱和巴南的钱还给了洛潮汐，“这是您昨天给我们的饼和肉的钱，您好心，可我们也不能这么受着，更不应该欠着您的钱，玉儿的钱我们要先留着，明后天我和南伢子的工资都当作还债。” “也没有那么多。”洛潮汐说道，“今天一天就够了。” 洛潮汐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惦记着还钱，倒是对他们高看了几分，见洛潮汐收下钱之后他们这才离开。 “你的员工不错。” “是有点意外。”洛潮汐把钱丢回钱箱，“要是巴南和巴玉能更大一点就好了，现在还太小，有的事情做不了。” “这倒是，你明天去牙行看看得了。” “对。”洛潮汐看了眼时间。 吃完了饭，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洛潮汐一想到一会还要招待狐狸精他们就忍不住叹气。 等送走了穆萨几人，彻底过了十二点，洛潮汐去查看了一下之前预留下的食材，这才瘫在桌子上稍微喘了口气。 他掰着指头算要干什么。 一会接待狐狸精们，然后给他们做饭吃，如果他们走得早，自己就能休息三四个小时，如果走得晚，那就只能休息两个小时，提前给穆萨他们装货，然后去牙行，还要去接殷老爷那边的人去装修，下午回去继续营业。 【看看新功能。】安静得几乎不怎么出声打扰洛潮汐的系统在此时开口，【用了新功能能解决很多麻烦。】 洛潮汐被系统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忙忘了，一时间忘了系统的新功能。 【开启新功能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那块地属于我了？】洛潮汐问。 【对，有些功能是只有独属于宿主的之后才会开启。】 这也是为什么洛潮汐在南锣巷子的这个店功能比较简陋的原因。 洛潮汐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这才坐在自己没睡几个小时的床上翻起了新功能。 他先是打开【雇佣】模块，这里的模块也很简单，左边一排已雇佣名单，上面显示的是0，右边是可雇佣名单。 右边的可雇佣名单上有巴家爷孙三人的头像，而右下方有一个圆形的按钮，上面标着【可雇佣选择】。 洛潮汐点进去，上面是像某招聘网站一样的页面，左边一排是各种人的大头照片和全身照，右边是对于这个人的介绍以及擅长的方式，以及雇佣一个月的价格。 最上面是筛选键，前面首选推荐的都是帅哥美女，有洛潮汐习惯的东方帅哥美女，也有异域长相的外国人，甚至还有些长得十分不可描述的种族。 每个人的自我介绍都非常长，擅长和能力都相当多，有的种族甚至是天使，长着三对白色的翅膀，一头金色长发和轻薄的罗马长袍，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价格两百万积分一个月！ 告辞！ 洛潮汐想了想自己的余额，哪怕加上今天穆萨提供的钱也只能雇佣对方三个月，顿时发现这种大佬自己不配。 他老老实实地按照价格从低到高的顺序，从最低扫起。 价格最低的只有五十点积分一个月，比起巴家三人一个月只需要二两多，一个月五十点积分可以称得上是天价，但最起码这些人都是成年人，可以干活，而且都有自保的能力。 洛潮汐就从倒数第一开始看。 普通人只会格斗的普通人pass，这里不需要普通人，也不需要物理超度。 妖怪？先留着。 吸血鬼？好像有点危险，毕竟这里人没什么战斗力，如果员工发狂了自己也不好办。 西方的幽灵……这个体系不同，不知道能不能说到一起去啊。 价格低一些的打工人都有各自的缺点，而且对于现在的洛潮汐来说比较致命。他又翻了翻，视线落在一只猫猫身上。 这只猫猫通体黑色，眼睛一蓝一金，乖乖地坐在那里，尾巴搭在jiojio上，脖子上还有一只金色的小铃铛，看上去乖巧可爱极了。 价格是一个月一百点积分，是一个洛潮汐可以承受但又稍微有点心疼的价格。 洛潮汐心痒痒得不行。 猫猫这种生物是全世界的宝藏，软绵绵又会撒娇，就算生气了也那么可爱。 以前洛潮汐就想养一只猫，但洛潮汐以前太过于社畜，根本顾不上猫咪，所以一直没有养。 现在或许有可能？ 洛潮汐继续看下去。 种族是妖族，年龄是五百，喜欢的是逗猫棒和肉，擅长的技能很多，擅长家务和卖萌，很会画符和隐身决，善于追踪和寻找，在低级玄幻世界横行霸道，在中级玄幻世界可以自保。 洛潮汐心动了。 谁能抗拒猫猫员工呢？ 没有人！ 第21章 开店第二十一天 洛潮汐心动归心动，但是该留意的点一定会去看。洛潮汐按捺住自己的心动，视线一瞥，看到了一边的缺点和注意事项。 缺点是猫主子性格多变，虽然实力强大，但容易不听话，如果雇佣回去是有可能撂挑子不干活的。 本来洛潮汐对这只猫猫十分意动，但看到后面的缺点之后立刻冷静下来。 以前自己养一只猫主子倒是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自己就是个赤贫用户，如果带一只猫主子回来不能给自己帮忙，那就是单纯给自己找气受。 算了算了。 洛潮汐最后看了一眼那只猫猫，忍痛滑了下去。 但再往下，价格就更是到了一个让洛潮汐肉痛到下不去手的地步。洛潮汐只能往上翻，然后停留在最便宜的那一页上。 里面有一只妖怪其实也在洛潮汐的备选名单之上。 洛潮汐主要找的是那些有特殊能力的，毕竟白天的小二可以去牙行找，但晚上的小二却只有自己。如果普通人见到这些妖怪，绝对会被吓得心肌梗塞。 而那只妖怪和那个幽灵其实就可以。这两个人价格不贵，只要五十点积分，而且擅长的方向里都有做家务这一栏，实力看上去也不错，能够压得住那些非人类客人们。 配合店里的防护阵，压制住非人类们应该没有问题。 洛潮汐选定了那个名为黑山的妖怪，选择雇佣。 随后，一张羊皮纸出现在洛潮汐面前，上面写着雇佣事项，比如说三个月起租，需要付一个月的违约金，合同最长可以签约十年，超过这个时间需要重新续约。 除了这个之外，如果员工觉得你这里很好，想要在你这里一直干下去成为固定员工，就要缴纳二十个月的工资，给他购买一个穿越的资格。 名为黑山的妖怪是一只看上去有些像黑色山羊幼崽，眼眸是金色。动图里，这只黑山羊在原地踱步，然后吃了一口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草。 这个人的缺点是需要定时吸收妖气，而且战斗力不算强，是个幼崽，需要长辈的关爱。如果没有妖气的地方不建议雇佣，还有过于危险的地方也不建议雇佣。 另一个是名为珠兰的幽灵，图片上就是一团长条的飘忽物体，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洛潮汐点进介绍里面，却发现这只幽灵竟然是东方的幽灵。 当年跳崖而死的幽灵，优点是读书识字，出口成章，死之前还是状元，缺点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不能做武力活动，并且需要定时给他看书。 这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出来接单的新手，雇佣新手可以打六六折。 洛潮汐觉得还不错。 这俩人都比较适合自己的店，再高的，自己也雇佣不起了。 在下雇佣单子之前，洛潮汐再去看了一眼猫猫，心痛地回来，在这两个人身上下了单。 黑山和珠兰，两个人的价格一样，打了六六折就是六十六点积分，但要交三个月的工资以及一个月的雇佣费，加起来可就264点积分了。 有点贵的样子…… 洛潮汐犹豫了一下，迫于贫穷，还是只选择了黑山。 虽然他多了一套房，但他是真的很穷。 于是洛潮汐签下了黑山的雇佣协议。 几乎是在签下名字的下一秒，洛潮汐的账户余额急速跌落，算上晚上的盈余，洛潮汐只剩下了一百多两，但同时，那张协议书上也显示契约成功，变成了一块黑色的，有点像是羊角的东西。 这是和雇佣员工相认的令牌。 员工会在24个小时之内来到店里，如果越厉害来得越慢，因为突破时空屏障太过困难，实力越强的人阻力就越大。 那自己这个便宜的估计很快。 洛潮汐把玩着这个和黑曜石似的羊角挂件，等待着那个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过来的新员工。 趁着新员工黑山没来，洛潮汐趁着这段时间给穆萨装新的货物。 先是五瓶完全不一样的香水，瓶子和里面的香型完全不同，包装也十分精致，和之前送到殷夫人手里的那两瓶没有高下之分。然后是之前就已经分好的化妆品套装，但洛潮汐换了一下里面的彩妆，里面的腮红，眼影和口红都是不同色系的，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收到不一样的东西。 抛掉这些，洛潮汐还有很大一笔钱，洛潮汐需要用这些钱全部换成食物。 而且还是那种方便携带，不会因为长途跋涉和过于炎热的气候坏掉的速食。 除了穆萨最喜欢的甜食之外，洛潮汐还加了不少辣的素食，料理包和方便面这种自然不会错过，还有一些真空包装的卤味之类。 这些肉类的洛潮汐放了很多，贵且好吃。 还有一些不怕放的果干和威化食品，坚果，速食，连榨菜都有，只要没有太超过当前时代的吃的，洛潮汐都会丢进去。 这么多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简简单单几个包裹能够装完的，洛潮汐特意兑换了好几个大的用来打包的横版，垫在下面将这些吃食全部摞在一起，然后在最外层写上标签，一些保质期只有两个月左右的吃的会单独分出来标注好，让穆萨他们记得先吃这些。 洛潮汐一边打单子一边出货，打印出来的清单就比落潮汐都要长，他放一个东西划掉一份，终于划到了底。 而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现在是凌晨三点。 洛潮汐看了眼时间，悲伤地发现自己好像又没有休息时间了。 也不知道那些狐狸什么时候来。 洛潮汐把东西一收，东西都堆在后院的库房里，然后将大厅清理出来，去二楼睡觉，临睡前让系统帮忙盯着点，看看那些狐狸什么时候过来，记得提前叫自己。 他这个时候都没空修炼了，上了床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秒睡。 系统望着洛潮汐埋在被子里的脸叹了一口气，将视角切换成了屋外，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先来的并不是狐狸精们，而是一只黑色的小山羊，这只小山羊的角只有大拇指指节那么大，但是和其他的山羊不一样，这只山羊有三只角，分别位于眉心和额角。它通体黝黑，大概一米多高，蹄子在青石板路上踢嗒踢嗒，在幽静的南锣巷子里非常清晰。 这就是新员工。 系统盯着那只山羊，那只山羊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似的突然打了个哆嗦，连忙加快了脚步。 它理解的很简单。 可能是那位大人嫌弃自己在路上耽误的事时间比较长了。 可它也没办法的嘛！ 自己还小呢，已经是最快速度赶路了，而且穿越时空的时候时空乱流好麻烦的，现在都没什么力气了。 但雇佣自己的可是上神的眷属，自己一定要努力工作，偿还上神的恩情！ 心里这么想着，黑山加快了速度，飞快地迈着步子，朝着新任雇主的方向去，系统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在洛潮汐脑子里面放了一首《好运来》。 【你的新雇员马上就要到了。】系统放完这首歌吵醒了洛潮汐之后淡然地解释道。 洛潮汐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快要困死了。 疲惫中被唤醒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洛潮汐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缓了一下，那副呆滞的样子让系统都有些不忍心，【要不你再睡会，让它在外面等着，反正狐狸精们还没有过来。】 【……不用了。】洛潮汐慢吞吞地换衣服，洗漱刷牙洗脸，对着镜子拍了拍脸，然后习惯性地运行了几个小周天，这才感觉自己舒服了很多。 【等过段时间你就习惯了。】系统在一边解释，【其实你的身体并不累，累的是你的精神，你现在只是精神习惯性地觉得你该睡觉了，这才会累成这样。】 洛潮汐觉得系统说得很对，可如果翻译过来另一个意思不就是说，你现在努力克服一下，到时候你就习惯了。 “不要告诉我这件事情，我觉得我是个正常的需要休息的人类。”洛潮汐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过经过系统这么一打岔，洛潮汐也发现自己精神了不少，至少能恢复白天一半的精力，不至于萎靡不振地面对新员工和晚上的客人。 也像是为了附和洛潮汐，他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嘣嘣嘣敲门声，敲门声很是规律，而且并不像手指头敲门，反而有些清脆，像是用石块或者是树枝一类的东西敲门。 是新员工。 洛潮汐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确定没有不合理的地方，这才下了楼走到门口，拉开了大门。 这一次，等在门外的并不是长得奇形怪状的狐狸精，而是一只看上去很可爱的小羊羔。 和小羊羔不同的大概就是它额头上多生出来的那只角。 “老板好，我是您雇佣的员工黑山。从现在开始可以工作啦，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这只小山羊说起话来软绵绵的，再加上黑山的原型实在是太可爱了，洛潮汐没忍住在黑山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手感非常顺滑，洛潮汐又没忍住揉了一把，而黑山也乖乖地让摸，甚至还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洛潮汐摸够了，这才让开让黑山走了进来，黑山短短的粗尾巴翘着，一边抬脚跨进门槛一边打量着这间从内部看去颇为寒酸的房子。 不过没关系！ “你能化形吗？”洛潮汐问。 他觉得黑山又是个小孩，但五百岁的妖怪洛潮汐很难把他当小孩看。 “可以呀，现在需要我化形吗？”黑山仰起头看向洛潮汐，他看到自己老板点了点头，然后黑山就非常自觉地变回一团黑烟，最后融成了一团人形，变成了一个比洛潮汐略微矮了几分的少年。 少年一身黑衣黑发，唯独瞳孔是金色的，五官很精致，就是气质看起来软绵绵很好欺负似的，身上穿的衣服有好几层，袖子拉到了膝盖的位置，不是很方便干活。 “就这样吧。”洛潮汐摸着下巴说，“现在开始干活，走，去厨房！” “哎？！现在就开始吗？不用介绍一下自己的店什么的吗？” “现在店里缺人呢。”洛潮汐说道，“而且一会就要来客人了，你一边做我一边给你说。” 黑山茫然的跟着洛潮汐进了厨房。 很快，后厨就传来了一阵阵惊呼声。 “这个好厉害！” “这个也好厉害！” “这是什么法器吗？” “这也太方便了吧！我能吃一口嘛？” “现在不行。” 洛潮汐有些奇怪，虽然是新手，但好歹是系统给筛选出来的员工，没道理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洛潮汐有些好奇，于是就这么问了。 “嗯……其他人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自己的话是因为之前遇到了一些危险，临死之前祈求神明帮帮忙，再之后就活了下来。但晚上的时候上神告诉我，要来给您帮忙，所以我就来啦。” 洛潮汐有些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那你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事情吗？” “不知道啊，我第一次来这个世界呢。”黑山已经脱掉了那身繁重的黑色长袍，换上了洛潮汐给他的方便活动的新制服。 “这些东西超厉害的好吗！”黑山对这些非常现代化的机器报以非同一般的热情，“比很多法器都好用了！” 黑山是真的觉得很神奇。 尤其是那个巨大的冷柜，明明没有灵力波动，可是就是能做到低温的效果，甚至还可以冻出冰块！ 他们妖怪是不怕夏天的炎热的，可是普通人类怕啊，每年都要花好多钱买，要么就是在冬天的时候存很多，可也只有有钱人才能存得住。 要是能问问其他老手就好了。 洛潮汐看黑山上手很快，也就放心地让他在后厨按照一开始的订单做了，而他则是给外面的货架上摆新的商品。 他在前厅里打开了系统的装修功能。 这个装修功能里乍一看就是卖家具的商城，但里面还有更换墙壁窗户之类的要求，而且不用自己动手，系统可以直接一键更换。 除了最基本的家装外，商城里面还有成套的装修，如果不愿意一点一点搭配的话也可以直接更换一整栋房子。 就是价格也比较贵，洛潮汐现在还负担不起。 更何况洛潮汐现在也不打算在南锣巷子的这个房子换，这房子不是自己的，现在换了装修也是给其他人做嫁衣。 除非自己买回来。 洛潮汐把自己之前定好的要上架的化妆品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却又觉得放在这里会显得没逼格，卖不出东西，洛潮汐问系统：【现在更换的家具到时候可以挪到其他的店吗？】 【自己名下的店是可以的。】 那就没问题了。 洛潮汐在装修页面选了一套花梨木的古风展示架，直接围着前厅的墙摆了一圈，遮住了墙边有些泛黄的墙壁，加上店里的灯竟然让房间看上去高级了不少，就是大厅中间的那些有些陈旧的桌椅颇有些煞风景。 洛潮汐没忍住，直接一起换了。 这一套换下来，店里几乎变了个模样，当黑山端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花梨木的架子上面摆着各种剔透的小瓶子，上面有他看不太懂的标签，那些小瓶子和盒子摆得整齐划一，每一样都格外精致，在上方那盏灯的照耀下反射着晶莹的光，看得他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的好。 自己也就在厨房呆了没有半个小时吧，怎么房间里面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不是因为新东家太穷了，而是因为新东家要大隐隐于市？ 黑山严肃认真地思考，他把做好的饭端到洛潮汐面前，“我做好了！” “真棒！”洛潮汐又揉了一把他的头。 人形也好软。 洛潮汐忍不住感叹道。 他尝了尝黑山做的饭菜的味道，竟然相当不错，怪不得在雇佣系统里面有个擅长家务的标签。 洛潮汐趁着这个时候给黑山明确了一下工作，在得知黑山白天晒太阳并不会影响他活动时，才松了一口气。 “你到时候会跟我去中心的店，这里会交给普通人。那边都是有钱人，毛病会很多。”洛潮汐深谙有些有钱人在品质方面的执着，所以提前给黑山打预防针，“一会有狐狸精要来，他们会买化妆品，到时候你试着接待一下，过一下流程，不然到时候直接上可能会手忙脚乱。” 黑山认真地听着。 其实他活了这几百年，也不是什么活都没干过，但现在听洛潮汐仔仔细细地嘱咐他倒也挺舒服的，黑山甚至还拿了个小本本开始记洛潮汐说的要点，和听课的小学生似的。 丑时一过，洛潮汐的神识立刻察觉到店外阴风阵阵，还有小动物的叽叽喳喳声，洛潮汐之前就做好过心理准备，黑山主动过去打开了门，洛潮汐顺着门口看去，只见外面乌泱泱一片闪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还有一群飘在半空中还保留着临死前状态的女鬼们。 洛潮汐不动声色的抓紧了手中的本子。 就是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也没恐怖到这种程度啊！ 冷静一下，洛潮汐，以后你要天天面对这种情况的，这些，全都是你的小翅膀，都是你的钱，他们都是客人，用最和蔼可亲的态度对待每一个客人！ 洛潮汐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努力把对方想象成会飞的钞票，顿时，外面这堪比恐怖片的场景也没那么吓人了，甚至还能看出一些可爱。 第22章 开店第二十二天 那些鬼被禁制拦着，没能进来，现在见门开了，这才往里面走。 她们一进门就见到了几个柜子，和昨天那些简陋的柜子完全不同，看上去崭新又贵气.昨晚装在化妆包里面的东西，放在展柜上就能感觉出来身价飙升。 尤其是昨晚来过的人，她们甚至感觉自己昨天花了那些钱，简直是大赚一笔！ 外包装对货物的价格影响太大了，没看到那些卖月饼礼盒的，明明和散装月饼都是一样的内里，但是换个精致的外包装价格就能翻倍。 若是钱够，大家当然会喜欢卖相好的东西。 现在洛潮汐虽然并没有换包装，只是把陈列架给换了，但立刻就让商品也换了档次。区别大概就是从路边的小店提升到了步行街的奢侈品专柜。 当然，洛潮汐打算把市中的那间房子，改成类似于奢侈品专柜，主要那地方大家的消费都那么高档，他在一边卖小杂货总感觉不太对味。 就算要卖生活用品，也要有档次追求。 若是有可能，洛潮汐还挺想在康州城开一个类似于综合性商超的大超市。 那目标有点远了。 明明面前还有个秀色可餐的老板，可惜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冲着老板来的，她们进门之后，目的是洛潮汐后面的展示柜。 黑山主动走了上去，稍微散发出了一点点威压，刚才还闹哄哄的场面这才安静了几分，至少场面不再那么像赶大集一样人挤人。 “各位姐姐一定要保持秩序，库存有很多，不用担心卖光，大家人人有份！”黑山笑眯眯地说，“大家按照顺序进来，然后拿着小筐自助选购。旁边有自助说明书和美妆示意视频，不过也请不要在没付钱之前拆封和试用，一旦发现拆封需要全款买下。” 黑山有条不紊的介绍着，洛潮汐几乎没出什么力，他自己就能将局面稳定好。 花钱花得值。 洛潮汐心中感叹，然后用系统在旁边装上了led显示屏。 洛潮汐这里有发电机，倒是不缺电，很快，凭空出现在墙壁上的几面55寸屏幕上开始循环播放几个不同妆容的美妆视频，从开始到结束，一整套程序循环播放。 红红走到了洛潮汐身边，其他狐狸姐妹已经沉浸在美妆的海洋之中。她们昨天有了经验，今天更是如鱼得水，恨不得一头扎进去，有个别道行不够的，尾巴都从裙底跑了出来。 今天红红换成了红色系的眼妆，比昨天的大地色系显得更张扬，但也挺符合红红的气质，她小声地问洛潮汐：“老板，有上什么新品吗？” 其实货架上有很多新的盒子，但红红觉得自己毕竟是老顾客了，如果让老板来帮忙推荐应该不错。 洛潮汐笑笑：“很多哦，你想要什么？” “眼影之类的彩妆！还有粉底和遮瑕，我和文文用得都很快。” 遮瑕好用是好用，但问题就是他们脸上的瑕疵太大，需要用比普通人更多的遮瑕来掩盖脸上的痕迹。 至于眼影口红这些，就是单纯的集邮爱好，天天换个色系换个口红，配各种各样的衣服和首饰，都有不同的讲究！ 最起码红色粉色橘色暗色来一只吧，偏光来一只吧，蓝调和紫调也来一只吧？各种色系还有不少缺口，全部买下来也要不少钱呢。 那就直接去看口红。 口红每个色都有试色装，用一次性的小刷子就可以试用，而且口红的改变是立竿见影的，很容易勾起人的购物欲。 洛潮汐带着红红去了靠近门口的口红专柜，口红是最方便不用改包装的分类，而口红的货架也很嚣张，一整个货架上全都是，按照颜色整齐地排列，两层银管两层金管两层黑管，每层最前面是打开盖子的试用装，从橘色到红色粉色紫色，甚至一些比较偏门的口绿口黑都有。 货架最里面的灯光让金属壳子熠熠生辉，有的上面还有镂空雕刻，光是那么一支看上去就和艺术品似的。 洛潮汐和红红两个人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概是因为洛潮汐是老板吧，大家都有潜意识的认知，比如说老板亲自介绍的就是好东西。当即就有不少人跟在了红红的屁股后面，围在了口红货架前。 洛潮汐见这么多人过来，索性让红红过来当模特，手里拿着一次性的口红小刷子给红红试色。 红红是狐狸精，本身就很适合艳丽的高饱和色系，不管是草莓红还是带紫调的牛血色车厘子色都能把握住，再加上红红本身就很好看，每个颜色涂上去都相当惊艳。 “我喜欢这个番茄色，牛血红色也好看，天哪，为什么这个也好看！” “果然皮肤白抹口红能提气色。”洛潮汐就见几个脸色惨白的女鬼摸着脸感叹着。 大家意动，又去看价格，发现价格竟然也比她们想象中的便宜。 “两块灵石一支，不贵啊！”她们一看上面的价格，立刻心动不已。 “现在，开业期间还有优惠，口红买三送一，全场满一百灵石打八折。还有累积消费优惠，累积消费满一千有小礼盒。”洛潮汐把现代的促销方式搞到了这里，他本来还想弄一下会员制度，但会员制度需要的消费额可能比较高，她们一时半会买不到，而且化妆品这东西其实能用挺久，就算是天天化妆，口红这类东西也要三个月左右才能用完，像是腮红和眼影，要想用完就需要花费更多时间。 在场的女鬼呼吸都急促起来，看着货架上其他商品的眼神都在发光，好似狼看到了肉一般激动。 黑山在另外一边按照手册介绍其他产品，他对这个比较陌生，但好在有美妆视频帮忙，而美妆视频里面出现的那几种的确是卖得最好的。 洛潮汐本来还在帮忙介绍口红，但很快就有第一个客人选购完毕过来结账。比篮球大一圈的小筐放得满满的，里面装满了美妆视频里面介绍的产品，还有一部分没有介绍的，像是试探性买来的，当然还有买三送一的口红。 洛潮汐还在里面看见了一瓶香水。 这个很贵，看得人虽多，但买得少。没想到这个客人竟然会选择买一瓶试试。 过来结账的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她脸上用白粉化着妆，眉心还有花钿，眼型描得细长，是现在最流行的妆面，她把东西放下，问洛潮汐：“我觉得店里应该出一个化妆体验服务，如果买了东西可以免费或者加购化妆服务，化一个全妆出门，这样也好让大家知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洛潮汐找不到这种可以熟练运用未来化妆品的员工，所以暂时没办法安排。 洛潮汐之前也想过，但碍于没有可以用的人，所以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搁置，若是有合适的员工，洛潮汐并不介意开这么一个业务。 “没办法，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他只能实话实说：“或许等过段时间找到合适的人就会开展这个业务。” “也是，我们都要好好琢磨琢磨这些怎么用呢。”提出意见的客人也理解，“不过还是很希望能看到这么一天。” 看别人化妆自然不如亲自在脸上化妆方便。 “老板你这招员工？我可以啊！”红红拎着一小筐口红和眼影盘腮红盘过来，听到洛潮汐和这个顾客的聊天内容突然说道，“你看我化妆技术怎么样？” “挺好的。” 这不就是来了瞌睡就送枕头？ “找我找我，我能干，还会化妆，长得还好看能当你说的那个模特，定时给我开点工资就行，不过要给我留点时间，我还要修炼。”胡小红觉得在洛潮汐店里工作也不错。 至少老板长得好看，赏心悦目，就算工资不多也无所谓。 洛潮汐想了想，在他认识的人里，红红竟然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个女鬼闻言也点头：“胡姐姐的化妆技术是真的不错。”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店的工作时间很长，白天晚上都需要上班，如果未来能多招几个员工你们才能倒班。”洛潮汐也有犹豫的地方。 “问题不大，反正只要别是让我一个月都连轴转就行，实在不行我再找几个姐妹一起给你打工。”红红对这个看得倒是不重，她在意的是能不能在店里化妆，还有看不看得到帅哥。 “如果只有胡小姐的话前期是连轴转，两个人就是白天夜班来回倒，其实最方便是三个人或者以上，这样上二休一会方便些，工资一个月三百灵石，包吃包住，如果不需要吃住可以换成一个月二十个灵石的吃补贴，而化一个妆有五块灵石的提成，当然，要保证效果。”洛潮汐算了一下成本之后说了一个数字和福利：“如果需要加班，加班费另算。” 红红和另外的那只女鬼眼神都变了。 “我可以！”红红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我现在就可以上岗。” 这个待遇着实是不错。 有帅哥看还能完成自己的爱好，甚至连工资都那么高，甚至还有员工福利，就算是妖界也没有待遇这么好的工作。 底薪不错，还有提成，如果她不偷懒且保证每天有客人的情况下，最起码能赚二十个灵石。 更何况专业对口，自己也不讨厌工作，给自己创创收也不是不行。 “那你拿我试试吧。”还在结账的那个女鬼说道，“我想要淡一点的妆。” “可以吗？” 洛潮汐点点头。 怎么说呢，阴差阳错吧。 洛潮汐算了一下钱，这个小姑娘在洛潮汐这里消费了116灵石！打完折之后是92灵石，按照一块灵石等于十两银子来算，那就是九百二十二两。 ……好赚啊！ 这比开饭店赚多了好嘛！ 若是顺利，今天营业结束自己三级的进度条就能拉到一半。 洛潮汐已经在期待自己的化妆品店开门后赚钱的日子了。 刨除掉最开始这几天的热闹，加上烤串的收入，应该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达到三级进度条回到现代试试。 洛潮汐很开心。 给这只女鬼塞了一面小镜子和一支10毫升的面霜小样当赠品，他还想继续包装，但女鬼拒绝了，直接带着牛皮纸袋问洛潮汐：“我们在哪里化妆？” 洛潮汐在屋里看了看，直接找了个显眼的，但不属于营业区的地方，临时安装了几套化妆桌和带灯的镜子，让她们两个去那边化妆。 也算是活广告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样做真的很有效果。至少有不少妖怪和鬼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去，她们能从这里，看到女鬼在胡小红的手下越变越美。 红红的手艺不错，那个小家碧玉的女鬼化完妆出来之后更显得清纯可人。 她按照客人说的，并没有用特别出挑的颜色，而是橘棕色偏日常的盐酸，嘴唇用的是草莓红唇釉，眼影盘则是秋日大地色，以橘棕色系为主的眼影盘，腮红也是偏橘调的，会让打了粉底的脸更显活力。 大家明明都是死了的女鬼，可现在，她看起来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效果看起来也太好了吧！ “我们也可以化吗？”她们迫不及待地问洛潮汐。 “满一百灵石免费化一次全妆，不满一百灵石可以十灵石加购，不过今天是第一天开门，凡是五十个灵石以上都可以免费化一次，但是需要排队。”洛潮汐说，“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我们也能来帮忙。”红红的狐狸精姐妹们举手，“我们化得也不差啦。” 洛潮汐看她们化得都不错，自然是同意。 当然，洛潮汐也不能白让她们帮忙，在结账的时候都主动给他们打了六折。 有了这样的，原本就十分热情的女孩子们更是对这家店的所有东西，报以非同一般的热情。 有买东西非常谨慎的姑娘觉得自己的化妆技术可能达不到视频里的程度，所以不敢下手，但听说今天买够五十个灵石可以化全妆，立刻心动不已。 五十个灵石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这店里这么多稀奇玩意，随便买点就够了，她们还真不差这点钱。 经过一开始的选购热潮，在开门一个小时后，店里迎来了结账的高峰期，其实如果不是化全妆这个由头在前面吊着，这些人估计还能继续磨蹭几个小时。 每个化妆台前都有人在忙碌，一开始狐狸精们的动作还有些忙乱，在经过两三个之后她们的动作就非常熟练了，主要是这些妖怪和鬼的底子都不错，稍微修饰一下就能改变原有的形象，效果立竿见影。 就连一些比较惨的面容，也能有较大改善。 那些还没有化妆的，看到化了妆的效果这么好，更是心痒难耐。洛潮汐在前台忙着收银，看着后台越来越多的积分点感到兴奋。 化妆品也太赚了吧！ 这一晚上的营业额可比自己的小烧烤店赚得多得多。 一直持续到六点，天色蒙蒙亮时，店里才终于安稳下来，店里走了一半人，还剩下的几个也快化完，准备走了。 洛潮汐坐在前台，按着计算器计算今天的收入。 今天来了七十多个客人，就是冲着那个妆面也都花了五十个灵石，货架上空了一大半，只有价格偏贵的香水和精华一类剩得比较多，但今天一晚上过去的消耗量非常可观。 口红货架除了冷门色号外几乎都清空了，还有人问洛潮汐有没有适合送人的包装，在洛潮汐答应之后会上礼盒装，这才暂且放弃。 不过洛潮汐也跟人说了，从明天晚上开始，他会在市里的那家店营业，不要来这里，直接去那边。等那边开业，还会有新产品，这才把人全都送走。 把客人都送走了，留下的就是红红她们这几只狐狸精，这几只狐狸精累得坐在椅子上休息，头一次感觉到化妆竟然还是一件体力活。 不过看到客人们变了一副样子，兴高采烈地离开，那种幸福感也是无与伦比的。 洛潮汐拿着一托盘的零食和水果放在几人面前，然后按照每个人化了多少分钱。 “胡小红姐姐在我这里工作的提成是一位客人五块灵石，几位姐姐今天帮了我，除了给几位姐姐打了六折外，提成也照算。”洛潮汐按照每个人的化妆人数给她们分钱。 每个人几乎都化了五个以上，多的能有十来个，比如红红，少的也有六个，能在洛潮汐的店里买六只七只口红，五六盘眼影，两瓶粉底。 洛潮汐店里的价格确实不算很贵，但也绝对不便宜，可大家就是愿意买，因为足够精致好用，而且方便。凡是用了的，都会满口夸赞。 有的狐狸一算，自己过来忙了一晚上，几乎没花钱，赚的甚至比花的还要多，四舍五入白得了一套化妆品。有的狐狸买得多，扣掉帮忙的钱算下来，花的甚至也不到十个灵石，也相当值了。 她们对洛潮汐的态度本来就很好，现在这么一算，更是觉得洛潮汐顺眼，忙了一晚上也不觉得疲惫，甚至有人觉得在洛潮汐这里工作也不错。 “你这里还招人吗？”她们从胡小红这里听说店里还在招人，所以这才这么问，洛潮汐点点头：“当然，不过现在应该只需要五个，再多了，我那边铺面小，应该是放不开的。” 最主要还是觉得客人不会那么多，雇这么多人不一定用得上。 那边位置甚至没有现在的南锣巷子的店大，洛潮汐打算一楼当展厅，二楼当化妆造型室，至于外窗则是用钢化玻璃，让外人能够看到里面的繁华景象。 之前洛潮汐没有钱装修，但今天一个晚上，洛潮汐就赚够了装修的钱，甚至还能有一部分盈余。 他之前就看好了一套比较适合小户型商铺的装修方案，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全部弄完了。 听到洛潮汐说只要五个，狐狸精们显然有些遗憾，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洛潮汐的店真的不大，这么多人就是装不太下，她们听说另一家店的一楼面积只有这个的一半大，也就明白为什么洛潮汐会这么说。 “实在不行，让姐妹们按天工作呢？或者轮班，这样更加自由，若是有什么急事也能临时叫来帮忙。”红红说道。 这个提议倒是得到了其他狐狸精们的一致赞赏。 毕竟她们不可能天天呆在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像红红一样一直在这里不太现实。 洛潮汐也觉得可以。 现在是没办法，若是以后有合适的，也可以再换人，甚至可以让非人类和人类分别负责白天和夜晚。 洛潮汐又和她们重新签了合同，这些合同也是系统出品。 和系统签了合同之后，这些人就无法将店里的异常透露出去，就算是以后解约了，也会自动删除对方记忆里不符合常理的地方，用另外一个理由敷衍过去，不会出现BUG。 这也是系统的好处。 等洛潮汐和狐狸精们签了约，系统雇佣模块就出现了每只狐狸的名字和头像。 胡小红的名字都算是比较好听的，其余的狐狸精们直接是胡＋她们在族中的排名。 他们和胡红红不一样，算是临时工，胡红红和巴南他们差不多，算实习期，唯一一个正式员工就是黑山，他现在乖乖地坐在一边，吃着零食里面的艾草饼。 弄完这一切，洛潮汐才重新看了一下自己的数据统计。 【姓名：洛潮汐 种族：人 血脉：？？？ 年龄：16 等级：2[普通] 经验值：5795923/10000000 钱币：2189873 店铺：九点水[南锣巷分店]、九水[大兴街73号总店]】 因为现在南锣巷子的店是洛潮汐租的，所以并不能算总店。系统直接把总店算在了市中心的大兴街那家门头上。 而最让洛潮汐兴奋的是他的经验条已经过了一半还多！过了一半之后，这长得看不到尽头的经验条都没那么可怕了。 虽然人类世界的货币不太够用，但问题不大。 洛潮汐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店面，将之前拿出来的货架和化妆台，以及其他不符合小吃店布置的家具收了起来。 这些家具放在这家店，是打算卖吃食以及一部分食用类商品和料理包的地方，并不适合卖化妆品。而且每天白天和晚上还要重新布置场地着实有些麻烦，甚至还要顾及着普通人类店员，生怕把人类吓出个好歹来。 把那些家具收起来，店里的布置又回到了朴素的烤串店的样子。洛潮汐把要用的食材全都放进冰箱，调料也拿了出来按照标签贴好，确定所有的准备活动都已经做完，这才离开去外面的早餐摊买早饭。 洛潮汐很早这么早出来。 他在这边也呆了好几天了，但几乎没单独和周围的邻居聊过，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没有个空闲的时间，就算是周围的邻居想和洛潮汐说话都找不到机会。 今天周围的店一看洛潮汐来了，立刻趁着这段买早饭的时间兴致高昂地和洛潮汐聊天，羡慕一下洛潮汐的营业额。 倒是不怎么嫉妒。 因为洛潮汐的客人来他们这条巷子吃饭，也能带动这条巷子其他店的发展，像是荣富贵那样一天都忍不了的真的算是极品，千百个人里才能出现一个。 洛潮汐也乐得和他们聊，东侃西侃的竟然还真能打听到点什么消息。 比如说哪里的菜和肉便宜，谁家的店做的饭不行，谁家出了什么事，又比如谁家想往外出租房子。 洛潮汐还在这边等早饭，巴南一家就来上班了，洛潮汐叫他们一起来吃早餐，吃完又抓紧时间回去准备今天的营业。 穆萨这次来的也挺早，和穆萨一起来的，还有浩浩荡荡三十来个人的察布察拉王室护卫队，一个个身形高大，一身精悍肌肉，骑着骆驼停在巷子口。 “洛！我来了！东西在哪里？”穆萨从骆驼上翻身下来，“二十头骆驼应该够了吧。” 够是够，但是洛潮汐没想到穆萨竟然用骆驼来拉，那自己之前打包的是不是太大了？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要重新分一下打包了。”洛潮汐头疼地说。 好在他们白天不营业，洛潮汐让他们从后门进来，直接在后院卸货，不要堵在前面，这样会挡到其他人的路。 穆萨也站在一边看他们卸货，一边看一边让洛潮汐给他解释这些东西是什么。洛潮汐非常贴心地给他准备了一份带图的说明书，被穆萨珍惜地收了起来。 “已经包好了。”黑山搬着一个大箱子放在穆萨面前，陌生但又漂亮的面孔让穆萨有些好奇。 “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 “我是东家的新员工。”黑山解释道，他说完，也没给穆萨什么反应，继续干活去了。 “你的员工真有趣。”穆萨盯着黑山的背影，奇怪地说：“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员工。” “是我朋友的朋友，过来帮忙。”洛潮汐无意解释黑山的来由，随便带了过去。 穆萨在店里呆习惯了，店里的人也没把穆萨当成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穆萨吃着洛潮汐给他拿的零食和点心，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下们搬东西。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牛角打磨成的号角，上面还雕刻着纹路，用金子和宝石做装饰。 “这是我的信物，若是你日后有机会来我们察布察拉游玩，可以凭借这个找我。”穆萨对洛潮汐眨眨眼睛，“洛，你是我在晟国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我在西域最好的朋友。”洛潮汐自然也这么说。 “那就好，虽然我们之间的距离很遥远，可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穆萨说这话的时候相当真诚，仿佛对无数个人说过这种话，但洛潮汐也知道穆萨这人就这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至少这个号角是真的。 穆萨带来的人多，没用多长时间就装完了，穆萨临走前又抱了洛潮汐一次，高大的西域青年坐在骆驼上对着洛潮汐挥手，“一定要来察布察拉玩啊！” 洛潮汐站在门外对他挥手：“有机会会去的！” 听到洛潮汐这番话，穆萨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己的手下和车架从南锣巷子拐出去，洛潮汐和黑山一起出门，目送穆萨走出城门，这才去了大兴街的总店。 【你倒是挺不舍。】系统这个时候突然说。 【毕竟以后不一定能见到了。】洛潮汐倒是没觉得系统的话有哪里奇怪，随口解释了一下。 毕竟穆萨算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还给自己提供了很多帮助，洛潮汐的不舍理所当然，但人总有分别的时刻，现在两人分开了，也不能把人家强留下来。 系统没再说话，看着洛潮汐拐了个弯，往中央的大兴街走去。 这次店里已经被人清扫干净，原本有些陈旧的家具被擦洗干净，但依旧有一股灰尘的味道，窗户也换上了新的窗纸，撑开窗子通风之后总算舒服了些。 黑山没进门，就盯着隔壁门口，正是那家大白天还关着门的店相邻的那面墙，洛潮汐看他这么着迷，好奇地问：“怎么了？” “隔壁有鬼。” 洛潮汐哦了一声。 有鬼就有鬼吧。 但洛潮汐左边那家店里走出个人来，看起来有点像是隔壁家的掌柜异类，见到洛潮汐就笑着跟洛潮汐打招呼：“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啊，昨天见到你都没认出来。” “是啊，今天打算休整一下，后天就开门。”洛潮汐看了眼隔壁的门牌。 全芳斋。 卖糕点的啊。 “那工程量就大了。”隔壁的掌柜感叹道：“这么点时间够不够？” “应该来得及。”洛潮汐很信任系统提供的工程队的速度，说什么时候弄完，就什么时候弄完。 “不过啊。”那个老板压低了声音对洛潮汐说：“你开业前最好找个大师来看看，你右边那个铺子，挺邪门的，听说有脏东西，之前有人买了，不管卖什么都会出现怪事，吓得人都不敢来了，现在也卖不出去。” 隔壁有鬼的话倒是正常。 洛潮汐想起刚才黑山的话，竟然并不意外。 洛潮汐现在对鬼的免疫力很高，以前看着害怕的恐怖片现在也能面不改色地看下去，有没有的，只要别来找自己麻烦，邻居是谁，他都无所谓。 “是吗？我会注意的。”洛潮汐倒是承了他的好意，“那您知道这房子现在的主人是谁吗？” “你要买吗？但是这房子很不吉利的，你要是想买，他倒是会卖，但你肯定会砸手里。”这个掌柜的人倒是不错，至少提醒了洛潮汐隔壁有问题。不过洛潮汐还真不怕这个，他都怕自己店里每天晚上来这么多鬼，把隔壁的鬼给吓到。 “就是有点好奇。” 心动归心动，没钱归没钱，以后等有了钱，应该会捡个漏把这铺子买下来吧。 隔壁店里进了客人，掌柜的连忙回去招呼客人，洛潮汐对他点了点头，也进门继续忙新装修的事情了。 黑山正在屋里搬东西，这些旧家具可以放在南锣巷子的那家店里，实在是不需要的，可以放在旧货市场卖掉。 这种便宜的好东西一向颇有市场，洛潮汐挑了一部分，分成两个格子塞进了系统背包。 洛潮汐选定的一个装修方案是一个小户型门头，其实和现代的那种奢侈品门店差不多，但经过改良后删除了过于简洁，古人无法理解的部分。又将主要建筑材料换成了木头，就连灯管也藏在了木头里面，而木头也用的浅色的银杏木，加上现代设计的巧妙转折和空间布置，让不到二百平的一楼看上去比实际面积敞亮许多。 而洛潮汐昨天买的柜子，其实也是这个装修套件里配套的几个，现在可以直接放在里面。 但洛潮汐还是有顾虑，比如说自己改装后突然变样会不会被其他人注意到什么的，毕竟一天装修成这个样子颇为不切实际。 【我有点担心我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洛潮汐看着那价值五千积分点的装修方案说道，【万一被抓进牢里就完蛋了。】 系统无奈。 【你紧着下就行，会有施工队过来的。】他说道，【但是时间可能没有直接变那么快。】 【多久？】 【直接变十分钟，装修队上门要8小时以上。】 那也快多了好嘛！ 洛潮汐当然选后者，毕竟后者虽然速度过于引人瞩目，可好歹是有人在装修。 家具和其他摆设可以直接搬进来，可墙壁粉刷什么的还需要时间，到时候把门口和窗户一档里面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系统一直很靠谱，有的时候洛潮汐自己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设计，还是系统帮他点明方向，索性就按照系统说的直接兑换了。 洛潮汐下了单，积分倒扣五千，他等了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串繁杂的脚步声，洛潮汐一看，果然是一支古代工人打扮的施工队。 这个所谓的施工队几乎伪装得和人一模一样，还带着十几个工人，见到洛潮汐还像模像样的过来跟洛潮汐行礼，他把手里的施工图地给洛潮汐，赫然是他在系统定的那个装修方案图。 这么多人一起上门，自然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不过他们很快这些人进了铺面，也没见他们多叨叨什么，直接将外面挡了起来，很快，这栋房子里面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洛潮汐搬着一个小马扎坐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施工队飞快的铲掉墙皮然后重新粉刷墙壁，又开始加装电路和各种水管，甚至还在一楼隔出了一间不大但足够精致的卫生间。楼梯从普通的木质转折楼梯改成了旋转楼梯，连接着二楼，做出了一个跃层，从一楼进来，可以看到二楼的装饰，还有二楼的防弹玻璃以及护栏，但看不到顾客在干什么，很好的保证了客人的隐私性。 而灯则是装在了二楼的天花板上，一些壁灯则是做成了宫灯的款式，灯泡藏在里面，能够保证屋里足够明亮。 而明亮和宽敞就可以提高这种高级感。 除了按照图纸上来之外，洛潮汐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让施工队在里面增添一些东西，只要不是特别不靠谱的要求几乎都能满足。这间店就在黑山的目瞪口呆中，以非同一般的速度装修着，从一间普普通通的饰品铺子变成了现在明亮又简洁大气的样子。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风格的装修！ 黑山印象里的房子都是和当前时代差不多的版本，或许会更豪华一些，但大体逃不出那些金银铜、富丽堂皇的框架。 可现在不一样！ 老板果然是神明的眷属吧！ 黑山比洛潮汐还要兴奋，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还去了三楼。 三楼是特意留出来的，里面有三间房，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卫浴，一间是洛潮汐自己的房间，一间是黑山的，还有一间是员工们的休息室，没有人或者轮休的时候可以在里面休息。 当然，现在还是空的，一会还需要把家具摆进去。 没过几个小时，外面就有了驴车停下的声音，几个伙计将驴车后面的家具搬了下来，按照洛潮汐的要求摆好，最后通电，安装，进行最后的打扫，这放在普通人世界最起码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的工程竟然真的在八个小时以内全部解决。 这个时候洛潮汐就很庆幸系统提供的装修材料里面没有甲醛和其他有害物质，不然他自己根本没毅力天天呆在店里。 等施工队施工完成后天早就黑了，南锣巷子的店就算洛潮汐没有回去也已经开始正常营业，洛潮汐只需要回去看一眼，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等着每天晚上去发工资。等签订了正式合同之后，洛潮汐连晚上都不用回去，只需要定时每月去看一眼，发每个月工资和奖金。 系统会帮他盯着每日的营业额和收入，更不用说还有监控，就算他们偷偷吃一点厨房里的东西也无所谓，只要钱对上了，不要以次充好从中吃回扣，洛潮汐并不会太在意员工占点便宜。 施工队临走的时候把外面的帷帐揭了下来，露出修缮一新的房子。 外面掀开的窗子下面是剔透的双层玻璃窗，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摆设。 现在店里已经按照品类摆上了所有商品，除了化妆品和香水之外，还有一些后世比较简单的工艺品，类似于八音盒和水晶球，光是从外面看着就觉得这里足够奢侈。 尤其是在周围几家店都有些昏暗的情况下，洛潮汐的这家店更是鹤立鸡群，引人注目，就连隔壁的几家店都忍不住过来看。 同行都这样，路过的客人们自然也忍不住停下脚步，围着店指指点点，更甚至有人想直接走进去看看。 这家店不知道是卖什么的？ 第23章 开店第二十三天 洛潮汐没想到这些客人这么自觉，这就要往店里面走。可洛潮汐刚刚装修好，员工都没到齐，根本没办法营业，更不用说洛潮汐原本就没打算这么慌慌张张地开门，一点仪式都不搞。 他只是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背后的大门关着，又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诉所有客人，现在还没有开门，要等后天才会正式开门，今天是刚刚装修完。 顾客们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家店，原来是今天刚刚装修好！ 但只有附近的商家才知道，这家店昨天才易主，而昨天晚上，这座城最大的官的下人们还来这里亲自打扫了卫生。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个店铺背后的主人是康州城的老大啊！ 隔壁合芳斋的老板也惊诧地看着隔壁的店，门虽然关着，但那门上好像是大块的无色琉璃？那晶莹剔透的，一点瑕疵都看不到，店里的东西有什么看得清清楚楚，里面也有许多琉璃。 还是当货架？ 真的是好生奢侈！ 怪不得那位大人会选这个年轻人，不管这钱是不是他自己的，都能证明洛潮汐并不好惹。 合芳斋的掌柜赶紧回去打包了一份点心，送到洛潮汐手里：“恭喜洛老板，速度果然够快。” “是工人们做得好。” “那工人做得再好，还不是要靠这个老板舍得花钱，用这么贵的东西装修？ 这店里卖的东西一定很贵！也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 洛潮汐接过糕点，也送了几份西式的点心回去。 现在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掌柜的是个男人，总不能送化妆品吧，送点吃的，大家一起闲聊皆大欢喜。 和几个老板商业互吹了一波，洛潮汐这才腾出空来。 这门和窗是特制的，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能够看到外面，类似于毛玻璃。但洛潮汐也可以操作这种玻璃反过来，他关掉主要的几盏大灯，只留下几盏小灯，然后在门口挂了个还没有开始营业的牌子，进了屋准备今晚的生意。 白天是人类的地盘，晚上是妖怪们的地盘。 中心街的大部分铺子都是24小时开门营业，但洛潮汐这个铺子比较特殊，晚上来的客人除了人之外还有妖怪和鬼，万一有些能够看到鬼的人在店里看到这么惊悚的场面，能直接吓到晕过去。 洛潮汐需要一个将鬼和人类分开的空间。 至少购物的时候不要冲突。 这一点并不算难，毕竟有钱人家不会大半夜地出门，到了晚上十一点后，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就算来店里也只是寥寥几人，不用太担心，做好隔离就行。 红红和今天轮值的几只狐狸精看着眼前的这个店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但看了眼洛潮汐给她们的地址，的确是这个地方，面前这个明亮辉煌的店……确实是她们要工作的地方。 她们活了这么久，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宫殿，但这家店的风格和她们以前见过的宫殿豪宅完全不一样。 明明东西看上去很简单，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有一种高级感，大概是那些从来没有见过的材料的关系？ 地板洁白又坚硬，屋里的灯笼都比外面的亮，就连那柜台都一尘不染，用的琉璃一点打磨的痕迹都没有，方方正正，比冰块都透。上面整齐摆放的化妆品价格被这么一衬托，好像又昂贵了不少，上面标着的价格是现实货币的价格，妖怪们不用，所以没什么概念，但以妖怪的物价来看，原本的标价着实便宜。 四舍五入她们血赚！ 现在红红她们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襦裙，这是在这里工作时要穿的工作装，款式很新，布料也很轻薄，上面的绣花倒是一般，不过工作服么，肯定不可能找特别厉害的绣娘，免费发的要什么自行车？这已经比很多成衣店卖的衣服好多了，尤其是这个布料，染色染得真均匀，又薄又透气，洛潮汐一个人发了三套，专门让她们换洗用。 之前她们还在奇怪为什么要穿同样的衣服，现在看来，在这种地方工作穿同样的衣服非常有必要！ 光是站在这里都感觉自己挺拔了很多呢！ “……我们以后就要在这里工作了吗？”红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拉开大门走了进去环视四周。 其实员工们应该从后面的小门进，但洛潮汐没跟她们说后门在那里，她们也就不好意思地直接从大门进去，从客人的角度看了一圈她们之后要工作的地方。 然后提前受到了震撼。 “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未来的工作环境。”其实洛潮汐也才转了一圈，挨个给红红几人介绍了一下店面的布置，然后带着她们走到二楼。 这里是她们的主要办公区域，这半层的小复式装修很新奇，除了靠墙按照间隔分开的化妆间外还有几间更衣室，放着几张软软的单人沙发。 再之后就是三楼的休息室。 “这两间是我和黑山的房间，里面有禁制，不要随便进来。这一间是休息室，没什么客人或者轮休的时候可以进来休息。” 休息室里面有茶水和点心，还有柔软的沙发，里面还有不少打发时间的东西，如果实在是累了还可以在沙发上睡一觉。 三楼是私人领域，客人进不来，也能给员工休息的空间。 红红她们还挺喜欢休息室，尤其是对那个沙发情有独钟。 弹弹的，比床还软呢，一坐进去就忍不住陷下去，不自觉地葛优瘫。 不过洛潮汐很快把她们拉了起来，“先别瘫，今天任务挺重的。”洛潮汐又把她们叫了起来，去楼下看了一眼下面新增的货物，直把她们看得眼花缭乱，恨不得一直呆在下面。 可惜现在是工作时间，洛潮汐给她们一人配了一份平板，“这里面有很多妆造视频，我希望你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学习这些知识，尤其是胡小红，明天白天辛苦你加个班，去殷府给殷夫人和殷小姐做造型。” 红红一听，立刻点头。 这是肩负了重任！ 现在的店还是有点小了，如果够的话，洛潮汐更愿意开一个双层的什么都有的商超，不过现在自己等级还不到三级呢，想什么呢？ 按照游戏里面的进度，自己三级之后就可以开启更多的功能，比如说开启生产线，开启新地图。 洛潮汐怀疑京城就是三级要开放的地图，至于西域和北狄应该是四级或者五级，也有可能在三级一起开启。 这样想想也是，洛潮汐现在通过殷老爷的关系，若是成功，自己就能打开京城的销路。只要能卖到京城去，他的店就能扬名，赚到更多的钱。然后去京城，在京城开一座综合性商超。最后在全国各地开分店，成为真正的商业之王！ 咳咳。 洛潮汐收回飘散的思绪，把飞得老远的计划收回来。 他现在要做的，是准备好现在，然后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先赚他一个亿！ 赚点钱再买个铺子吧。 洛潮汐给红红她们演示如何使用平板，并且告诉她们注意事项，比如说不要对这个平板用法术和法器。如果右上角的这个地方显示0就来店里充电。不要看到黑屏之后就对它用法器，也不要拍，这东西很贵的。 狐狸精们自动理解为法器了。 法器当然贵！ 也不知道东家是怎么回事，明明随手就能拿出这么昂贵的法器，但他却表现得很穷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他的特殊爱好？ 狐狸精们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低头看着视频。 平板里面都录入了十几个G的妆造视频，古风的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则是一些简单的汉元素，还有一些欧式的卷发风格，甚至还有用假发做的花朵盘发，造型浮夸却好看，有些甚至是这个时代完全没有的，令人眼前一亮。 难度从简单到难，但总有一款会适合她们。 女孩子们凑在一起看视频，洛潮汐就又往包装盒里面放新品，准备给殷府的礼物，还有邀请殷府的人来参加自己的开业仪式，还有到时候开场用的东西，还要顺便写拜帖。 洛潮汐这次放进去的，是各种香味的香皂和洗漱套装。 护肤的羊奶皂，磨砂用的海盐沐浴皂，玫瑰味的抑菌皂，还有清理毛孔的蚕丝皂。 这些是分在日护分类里，和护发素洗发水以及发膜护发精油放在了一起，当然还有沐浴露以及泡澡球。泡澡球更是什么形状的都有，从彩虹到星空，再到各种可爱的猫猫头可爱动物造型，配套的网纱会一起附赠。 别的先不说，浅色的包装整整齐齐排在这里，还有可爱的图案，光是看着就少女心爆棚，有收集控的都恨不得全部买下来。 当然，洛潮汐还有为了选择恐惧症们准备的套装。 洗浴套装，护发套装，日常洗漱套装，还有香体套装，每个套装还有不同的味道香气，里面的包装也不一样，颜色套系也不一样。 洛潮汐觉得这是为了选择恐惧症提前分类的，但真的选择恐惧症还是会纠结选哪个礼盒。 换个身份，如果洛潮汐是顾客，绝对会头痛买哪种。但洛潮汐现在是卖家，自然要想一些让人能更快买下来的方法。 洛潮汐这边在装礼盒，在一边看妆造视频的狐狸精们都快忍受不住这赤裸裸的诱惑了！ 没有女孩子能抗拒这么多粉粉嫩嫩可可爱爱还香喷喷的东西！ 这些新品洛潮汐放了不少，美妆自然也不会落下，原本看上去多，但只是一个牌子的，整齐排列，现在有位置，洛潮汐就肆无忌惮地把从便宜的到贵的全都摆了上去。 最上面的自然是比起口红更像是艺术品的萝卜丁口红。 现实世界的售价就有将近两千，放在这里自然是最贵的，用漂亮的盒子装着，放在口红货柜最显眼的位置，一往这里看就能看到这支艺术品般的萝卜丁口红，做成了小巧的权杖造型，甚至还能当项链！ “我感觉我不是来工作的，而是近距离感受老板的新品冲击的，天哪！要是休息时间让我看到这么多东西我绝对忍不住！绝对！” 而现在她们忍住没有买的原因也非常简单。 价格是真的贵，而且她们现在还有任务在身，需要学习新东西。若是让她们去选购，肯定会在这上面耽误大部分的时间。 买东西怎么可能不挑，买完怎么可能不试？试完怎么可能不嘚瑟？ 所以她们现在只是看着，并没有上去干什么，因为一旦上去了，就很容易忍不住。 就在这样的纠结下，店里竟然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只有洛潮汐打包东西。还有随手在纸上记什么东西的声音。 好不容易打包完东西，洛潮汐又去写拜帖。这个洛潮汐就不会写了，需要系统帮他草拟个草稿，然后他自己往上誊写。洛潮汐的字说好看都是抬举他，写完了一张之后，他认命地让一边还在背商品名和价格的黑山过来帮忙。 黑山的字就比洛潮汐写得好看得多了，就是写的是草书，洛潮汐仔细辨认才能分出写的什么字，这写文章无所谓，可这是拜帖，写草书简直就是挑衅！ 结果被洛潮汐嫌弃了，又找红红她们帮忙重新写了一遍。 黑山还有点委屈呢，“怎么不用啊，我写字挺好看的啊！” “那你觉得这字和我像吗？”洛潮汐问，黑山盯着洛潮汐那张充满亲和力的脸摇了摇头。 东家说的对！ 虽然女孩子写的字秀气了点，但至少不会太有违和感。 黑山这才释然，然后跃跃欲试地问洛潮汐：“我教你写字啊，我写字可好看了！” 洛潮汐自然点头同意。 草书也行……吧？ 至少是身边人，能随时学一下。 【他写字很一般的。】系统忍不住开口了，【你别老跟着他学。】 【啊？】洛潮汐没想到系统这个时候跳出来，【写得比我好看就行。】 【去商店文具区第63页看看，有一套字帖可以临摹，你临摹会了写字就好看了。】 洛潮汐好奇地听系统说的去那一页看到了，果然看到好几份字帖，上面的标注是【陆倦池书法字帖】。 洛潮汐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书法家的名字，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书法家写字挺好看，至少戳在洛潮汐的审美上，至少比黑山的一手狂草字更得洛潮汐的喜欢的。 【这个写得挺好看的，我喜欢。】洛潮汐买了下来，几摞厚厚的原稿纸摞在面前的桌上。上面的字还很新，纸也好像是刚刚生产出来一样，细细摸去，上面的墨好像都没干。 【当然。】系统只是这么简单地回了一句。 它见到这个名字也恍惚了一瞬。 这曾经也是他的名字，但自从成为系统之后就再也没人提起这个名字。此刻再见到这个名字，竟然有些恍惚的陌生感。 但不可否认的是，洛潮汐夸自己的字好看还是让他高兴了几分。 他还想和洛潮汐说什么，就见洛潮汐将那一大包字贴收了起来，继续干别的去了。001的一腔感动散得一干二净。 算了，和他计较只会短寿。 但001在后台悄咪咪打开了雇佣页面，点进了一个账户的后台。 若是洛潮汐看见了，就会发现系统点进去的，竟然是他当初犹豫了好一会都没有雇佣的黑色猫咪。 001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外壳明明是按照洛潮汐的审美捏的，洛潮汐怎么没点他呢？ 明明很可爱啊。 没出息，要不换个品种？ 要不换个狸猫或者缅因猫什么的……要不换个品种？他们华国人不是喜欢熊猫吗？要不换个熊猫什么的？ 001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换。 熊猫那么胖，自己就算用熊猫壳子都没办法干活，多碍事，还是猫吧。 001关掉页面，然后给自己特意做的外壳打了个折。 没钱就算了，捡便宜总会吧！这么便宜的猫猫我不信你不心动！ 001弄完这一切，才回去，继续安静地陪在洛潮汐身边。 红红她们继续学妆造，没有模特，她们就互相在对方头上做，而妖怪们头发可以自动变长，也不需要发包什么的，不过洛潮汐还是给她们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发包发片和发网，以及各种小卡子，方便她们做造型。 女孩子们在二楼不亦乐乎，洛潮汐在后台算了一下自己还有钱。 加上昨晚的营收和今晚的纯利润，可以用的流动资金大概在三百两，晚上还会有南锣巷子的营业额，加起来大概在五百两，扣掉必要的成本，洛潮汐能自由动用的其实只有不到一半。 洛潮汐想把南锣巷子的那家店买下来。 房东陈叔和自己关系好，愿意给自己帮忙，但自己还真说不好对方愿不愿意卖给自己，本来租金就便宜了那么多，还让自己赊账，洛潮汐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更何况，现在的人除了背井离乡或者是有什么急需钱的情况，几乎不会变卖房子。 要不然，就只能在其他地方寻摸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要是能挨着这里近就好了，但大兴街位置这么好，自己能捡漏拿到现在这个房子已经是人品爆发，哪里有那么多便宜给他捡？ 晚上十点半，南锣巷子准备好的食材全部售罄，洛潮汐回去了一趟给他们发了工钱，补充了明天的原材料。然后又回了大兴街，打开书，按照里面说的，想要单独分出一个阵法给非人类用。 就算是完全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在气运比较低的时候冲撞了鬼怪也会出现意外，轻则倒霉，重则血光之灾。 之前没有这个顾虑，是因为除了自己之外没有普通人，那现在开在大兴街的店就有这个考虑，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算他们说不清，洛潮汐自己也过意不去。 总不能人家来了你的店花了钱，结果出去就开始了倒霉，那多不好意思。 现在手里的书没有解决办法，洛潮汐又在系统的提示下去商店里面翻阵法和结界相关的书。这买回来一看，洛潮汐就被里面的各种图案和公式绕得头晕目眩，但好在洛潮汐是个理科男，从最简单的开始学也能捋明白。 【实在不行花钱也行。】系统看洛潮汐这看得头昏脑涨忍不住劝道，【你这才开始练几天，做不到是正常的。】 【不行，现在没钱。】洛潮汐现在穷得要死。 哪怕现在每天都有进账，可他怎么能做日光族呢？ 能省一点是一点，有的东西洛潮汐一时半会弄不出来才会花钱，现在有可以自己做的可能，洛潮汐不介意试一试。 现在洛潮汐的目标是给系统和自己的店做个防护罩，不用给系统交钱就能用的那种。 系统无奈，只好又在旁边教，洛潮汐找了黄纸和朱砂，学一点就在纸上画一画，很快桌子上堆了一大堆废掉的符纸。 二楼的狐狸精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往一边躲了躲。 没有为什么，问就是狐狸精害怕这个。 洛潮汐并不算很着急，正式开业是在后天，这两天时间自己能弄一个初级的就行，撑过这几天之后再研究更高深的内容。 洛潮汐没能练多久，外面就来客人了。 今天来的鬼怪比昨晚还要多得多。 昨天来了七十多个，今天光在外面等着的就有百人，洛潮汐一看，立刻让红红叫其他没来上班的狐狸精来帮忙。 今天来的不乏昨天来过的客人，现在看到两个店截然不同的布置其中的震撼不言而喻，尤其是洛潮汐打开了全部的灯，让整个房子变得灯火通明时，大家更是一脸梦幻，仿佛身在宫殿之中。 她们甚至有退缩之意。 她们真的买得起店里的东西么？ 可当她们一看标签，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这也太好看了……”一起紧急赶来的狐狸精还带来了几张新面孔，这几张新面孔就不一般了，是狐狸姐妹里面最漂亮雍容的一个，穿着和打扮也相当贵气，头上手上的首饰珠翠也都是好货色，身上的衣服更是只有官宦人家才能穿的料子。 显然，这只狐狸精混得不错。 “这是胡三十三，是我们的姐姐，现在可是康州城最大的那个官的夫人。”胡红红一见到这位胡三十三立刻介绍道。 “周节度使？”洛潮汐试探性的问。 没想到周节度使竟然和一个狐狸精结为了夫妻，洛潮汐和周节度使聊天的时候并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出异常，显然，他的妻子并没有伤害过他，更没有吸人精气。 两个人关系很好，就是正常的夫妻。 “老爷回家的时候还跟我说了呢。”胡三十三看到能的能掐出水的洛潮汐，没忍住想逗逗他：“说他把之前被抄的那个铺子给了个小年轻，说是后天开业还要带我来看看，结果我今天回到娘家听妹妹说在你这里工作，我就寻思着既然赶上了那就过来看一看妹妹们，没想到你这里弄得倒是不错。” 胡三十三还想看洛潮汐紧张害羞的表情呢，没想到洛潮汐只有在听到自己的身份时才惊讶了一下，听到自己夸他的时候竟然毫无反应，好像他会做到这么优秀是理所当然。 怪不得老爷会对他另眼相待。 不过这个洛老板是他们玄学中人，那他拿出来的东西的来源倒是不好追究。 她们这些人身上总有些秘密，哪怕她和周郎情投意合，自由恋爱，也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是狐狸，更不会跟他说这些藏在私底下的事。 胡三十三现在化名胡幽幽，在康州城、乃至于京城的贵妇圈子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谁见了她不称呼一声胡夫人？ 当初胡幽幽和周节度使自由恋爱，对方非要娶她，家里上下都在反对，结果周节度使愣是顶住了所有压力，娶了当时只是个平民的胡幽幽。而胡幽幽为爱献身，放弃了自由，甘愿跟着周节度使在京城。不过胡幽幽并不是那种为了爱情迷茫的人，就算是在后宅，胡幽幽也能混得如鱼得水，那些夫人聚会什么的也整得有板有眼，还能让人眼前一亮，很快在贵妇圈站稳了脚跟，甚至还是某个小团体的领头羊，而殷夫人也是这个小团体里的。现在胡幽幽回了康平城，本就是直接回了大本营，说她是康平城第一贵妇完全是低估她。 “谢谢姐姐和老爷夸奖。”洛潮汐也道谢：“那姐姐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当送姐姐的了。” “那可不行，姐姐有钱，才不会亏待你呢。”胡幽幽从一边拿了小筐，带着自己妹妹们走进了几个货架之间，被货架里面的各色包装迷了眼。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在来之前，胡幽幽还在奇怪，不过是一家妆品店，有什么好逛的，来来回回不都是这些吗？真正的好东西都是直接上供，送上来的。 但她现在决定收回那些话。 这里的每一个东西好像都格外地好看，外包装明明都是素雅的浅色，就是普通的小瓷罐，可是就是很喜欢！做的造型很喜欢，里面的东西也很喜欢，稍微用一点试用品更是喜欢得不行。 使用起来体验感最好的是橙花护手霜和一瓶橘子味的香水，胡幽幽非常喜欢这两个东西，一样拿了三瓶，尤其是护手霜，往小框里丢了五盒，还都是50ml的大容量装，她想了想，为了方便塞进荷包里带出门，也为了看起来不那么豪放，又拿了几支只有十毫升的小容量装。 一开始洛潮汐还想给胡幽幽介绍，但胡幽幽一旦逛上了头，哪里还顾得上洛潮汐。自己看着，和侍女和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洛潮汐站在那里就是个多余的。洛潮汐也放任她们自己去看，他则去忙别的。 黑山已经被淹没了，洛潮汐也没闲着，忙得脚不停，洛潮汐也不好意思干看着，也跟着进去，好在今天在店里帮忙的人多，洛潮汐忙过一开始就能坐在后面收银了。 胡幽幽带着妹妹，左右手各拎了一个筐，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女也都是左右手各拎了一个筐，一共整整齐齐八个小筐放在前面的柜台上，搁在洛潮汐面前。洛潮汐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胡幽幽兴奋的眼神，胡幽幽和小姑娘似的，好奇的问洛潮汐：“老板，你们这是不是能做造型？妹妹跟我说她们刚学了造型，想给我试试呢！” 洛潮汐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她们还在学，我可没办法保证效果。” “这个无所谓，我们姐妹手很巧的，她们敢这么跟我说，肯定是已经有把握了，就算失败也无所谓，就当是给妹妹们练手了。” 这倒是真的，毕竟是精怪，看一遍就记住了，而且她们做头发妆造都有底子，有很多造型都是一通百通，洛潮汐还真的低估了她们。 “明天有一个诗会，前几天，我还定了几件漂亮衣服。”胡幽幽说，“做个妆造多少钱？” 洛潮汐没自己答应下来，而是问学了一晚上的红红她们，红红点了点头，示意问题不大，这才同意下来：“这次不收钱，姐姐能用我们店的妆造给我们打个宣传就够了。” 只要好看，那些有钱人还愁不来？ 胡幽幽自然是同意了。 洛潮汐便给胡幽幽结账。 胡幽幽不愧是活了好几百年的狐狸精，积攒的财富很是可观，随手就花了五百多灵石，随手把荷包一丢，就拎着裙摆跟着自己妹妹们上去做妆造了。 店里灯火通明，外面普通人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可隔壁那家一直没有开门的店里的人却能听到。 他好奇很久了。 隔壁究竟在干什么？那个店长又是个什么人？他藏在自己店里都快吓死了，总感觉和吃人的怪物似的，但又只是杵在那里不去攻击其他人，结果现在外面来了那么多妖怪和鬼，这是要搞什么非法集会吗？！ 洛潮汐隔壁的那家店要比洛潮汐这家店宽敞四五倍。 这个地段好，面积又大，而且门面比隔壁还要好得多，价格堪比千金，但已经很久不开门了，可的确是有主人，顶多就是不开门。 主人，自然就是现在这个被隔壁吓得瑟瑟发抖的家伙。 这只地缚灵在自己店里打转。 他的活动区域就只有这家店和后院这么一块地方，也没办法去隔壁看看，最多就是从门口探出头看看隔壁的门头。 一身白衣的幽灵在店里晃了两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离开这家店，这只地缚灵就只能在店门口屋檐下这么一小块范围活动，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外面进门的鬼怪们看到这么一个地缚灵都想上去撩拨一下，结果这只地缚灵嗖地缩了回去，等人走了再探出头来。 店里的货架很快空了，然后自动补货模块又自动重新补上，黑山原本还在跟洛潮汐汇报楼上人满了，就突然扭头看向隔壁。洛潮汐等了半天没等到黑山的下一句，也跟着黑山看向隔壁。 “隔壁有一只地缚灵。”黑山的眼神很是渴望。 洛潮汐茫然的回望过去。 “我饿了。” 洛潮汐猛然想起黑山的介绍里面说他是以怨气为食的。洛潮汐这几天来店里的要么是妖怪要么是鬼魂，在黑山眼里那就是行走的大餐，结果黑山一个都不能吃，还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食欲。因为他知道这些鬼都是自己的客人，不能做袭击客人的事。 现在隔壁出现了一个不是客人，还老盯着他们的鬼，黑山就申请去吃饭了。 【隔壁是地缚灵。】系统说道，【不能吃，那是隔壁房子的主人。】 【死了啊？】 【嗯。】系统点点头。 洛潮汐站起身：“先不能吃，明天我带你去墓地溜达一圈。” 一听说不能吃，黑山立刻委屈了起来。不过隔壁就是多看了两眼，白天的时候那些客人也老是看。看看而已，他总不能让黑山去把人给吃了。 隔壁的地缚灵等了半天没等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又被来来回回的精怪们吓得不行，只好回去瑟瑟发抖。 胡幽幽的新衣服被侍女们拿来了，整整两箱子，还有头面之类的配饰，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胡幽幽对着镜子，对自己的发型越看越满意。 为了给胡幽幽做造型，也为了节省时间，店里愣是腾出了两个店员给她弄，发包和发片齐上阵，给胡幽幽做着造型，红红甚至还用了发片在头顶折腾出了花朵的造型。 旁边也有在化妆的，但她们就只是单纯地化妆，看到隔壁有人在做头发，也想要。但却得知妆造是另一个项目，而且还没开放，这是老板特意吩咐要做的。其他客人只能作罢，纷纷询问怎么才能加购，什么时候开启这项业务？ 她们也有钱啊！ 胡幽幽才懒得理会别人艳羡的眼神。 现在衣服和头面一起送来，那看上去就极为复杂的发型本就很精致，现在头饰一插上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头上虽然沉，可是真的好看啊！ 头发和妆容雍容华贵，衣服也是满绣的银杏黄，再搭上两条披帛，胡幽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就是那天上下凡的神女，在等身镜前转着圈地欣赏着，对这一套造型爱不释手。 她现在就后悔，自己怎么不是明天白天过来呢？若是自己明天白天过来，自己就可以直接穿着这身去宴会，让那群女人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好看了！ 胡幽幽爱死这个造型了，洛潮汐看到胡幽幽这个造型也很是惊艳，再次暗道自己让胡小红她们留下来，的确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胡幽幽终于欣赏完了镜子中的自己，就让侍女扶着自己，缓缓从二楼下来。 在胡幽幽下来的那一刻，一楼竟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所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这些人眼中的惊艳和震撼让胡幽幽的自尊心膨胀，更是抬起了下巴，心中暗爽。 没有女孩子能够抗拒这样的目光。 女孩子就应该自信满满。 胡幽幽心里爽死了，但她表面上还是风轻云淡的和洛潮汐打了招呼，夸了洛潮汐店里的东西好用，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胡幽幽离开，店里登时就炸了！ 大家都长了眼睛，也都记得胡幽幽上去前是什么样子，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上去的时候也足够好看，但并没有现在这样令人眼前一亮的惊艳感。 那个发型和搭配的妆面好像都没人见过！ 一时间，店里购物的热情更是高涨，不过在听说妆造要等后期才开启的时候，大家依旧很是热情。 东西都是洛潮汐店里的，她们完全可以照着来学嘛。而且店里还开放了化妆的服务，她们完全可以拿钱去化个差不多类型的妆面嘛！ 至于头发，自己弄也可以，就算自己弄不出来，弄个大差不差的也不错。 就是这个创意，她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胡幽幽到了家之后都对自己今天的造型爱不释手，拿着镜子不停地照，也就是顾忌着现在还是黑天，没办法去找自己老公炫耀。但只是这样看着，她就兴奋得不行，和自己的几个侍女们聊着天，那侍女们都是狐狸化形，两边也没什么秘密，说说笑笑的，夸得胡幽幽自信心膨胀。 她现在心情好极了，完全不介意推洛潮汐一把。 她现在巴不得现在就开宴会让别人看看自己的新造型有多好看，她一边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一边让侍女把自己今天买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想了想又分出一半：“到时候给秀秀送过去。” 秀秀就是殷夫人的闺名，俩人关系好，私底下都是这么叫的。 胡幽幽最后留下了一套洗浴用的礼盒，里面有沐浴露和身体乳，还有两颗泡澡浴球。 虽然已经做好了发型和妆面，但她对这些东西很好奇，只要把头发包住就不会碰到水，也不会弄乱，若是有地方沾湿了，侍女也可以收拢好。 她甚至想好了在宴会上的时候怎么推荐洛潮汐的店了。 还有跟自己的好姐妹殷夫人—— 胡幽幽猛然想起来，自己按照设定，是不应该认识洛潮汐的，而且洛潮汐现在店里没开门，自己也不应该有他的东西，更不能说自己是在他店里做的造型。 最主要的是，给殷夫人一个面子。 胡幽幽摸了摸脸上的妆面，颇为不舍。 但如果是为了姐妹，胡幽幽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卸妆，换回原来的装扮。 正好，也能试试洛潮汐那里买的东西。 “夫人，殷夫人派人来送东西了。”就在胡幽幽准备卸妆时，外面的丫环来通知，“需要给您送进来吗？” “什么东西啊？” “说是九水的化妆品。” 一听到九水胡幽幽就明白了，这是洛潮汐的店，带回来的那大包小包的包装袋上印的就是这个名字。 洛潮汐觉得化妆品品牌用两个字会方便一点，而且九点水这个名字逼格不太够，这才去了中间那个‘点’字，直接用了‘九水’这个名字。 “快送进来。”胡幽幽惊喜道，“这样，青萍，你去找我七十二妹，拜托她带着做妆造的东西去殷府替她们两个做新造型。” 胡幽幽决定带姐妹一起美，洛潮汐这边打算让红红和礼物一起去殷府。 不是说把红红送去殷府，而是带着做造型的东西去给殷府的两位女主人做造型。 胡幽幽能想到的事情他当然也想得到，为了不得罪殷夫人，洛潮汐绝对不能放着殷夫人不管。 于是第二天上午，洛潮汐和黑山以及胡小红和另外一人去了殷府，只是几人都没想到，他们一行人竟然碰上了周府的人，人群里还有今天早上才离开的胡七十二。 殷夫人听说周府的人来了，立刻过来，她还在选今天化什么妆呢，就听说胡幽幽新学了化妆技法和造型，来给她做新的妆造了。 只是没想到洛潮汐也这个时候来了。 只见胡幽幽的妹妹是对洛潮汐也行了一礼，叫了声：“东家。” “这是……” “我们姐妹被东家雇用当店里的美妆顾问呢。”胡七十二解释道。 一看大家都是熟人，就彻底没了顾忌，两边一交流，发现都是同样的目的，而殷夫人听说洛潮汐在大兴街的店要开了还有点讶异。 “前天才买，明天就能营业了么？” “是啊，店里需要改的地方不多，而且找的工人速度很快，明天早上就会开业了，到时候您一定要来捧场。” “那是自然。” 接下来是女士的化妆时间，洛潮汐不方便呆在这里，先回去准备其他的事情，殷府这里热火朝天，红红她们在殷夫人的同意下拆开了新品试用，从泡澡开始到身体乳，再到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重新打扮。 殷夫人和胡幽幽气质不同，殷夫人的五官是典型的东方典雅美女，所以红红并没有给殷夫人做特别夸张的造型，而是选了气质典雅又不失雍容的造型。年纪小些的殷小姐则是选择了适合这个年纪轻巧俏皮的造型，发饰边还有一小片毛茸茸，再换上一身浅绿色裙子，俏丽万分顾盼生辉。 两个女孩子这一做就是四五个小时，从上午开始一直做到了下午两点多，她们几人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但好在效果绝对出乎她们的意料。 性格比较俏皮的殷小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手里拿着一把绣着翠鸟图的团扇，对着镜子欣赏自己。 “天啊，你能不能留在我们府里一直给我们做造型啊，要是被京城那些小姐看到一定会嫉妒死我的。” “这个不行，我们和东家签了契约。” “真可惜。” “其实挺好学。”胡红红趁着这个时候教了几个侍女，现在几个侍女都会一些基础的盘发，完全可以举一反三，更何况她们只是缺乏创新，若是有机会看到老板给他们看到的那些图样，也可以学会的。 宴会在康平城内的一家清幽茶社举行，是周家的产业，也就是说做东的其实是胡幽幽。这场宴会是女子之间的私密宴会，互相说些女子间才能说的话题，男人不能参加，康平城家有有权有势的人家都要来这里，若是家里只是单纯有钱，根本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殷夫人和胡幽幽是这些女人里面最有权势的人，自然是最晚出场，女子们凑在一起说说话吃吃茶，倒也不难过。 直到几辆豪华马车出现在门口。 殷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下了车，从大堂走了进去，两人刚一出现，大厅里细细碎碎的聊天声就突地安静了下来。 她们也不是没有见过殷夫人和殷小姐，怎么感觉这几天不见，这两个人……和以前不同了呢？ 她们的装扮和康州城多少还有一点差别，毕竟康州城这里更加靠近边境，女子们也都习惯穿得更加简洁方便活动，但现在殷府的两位却截然不同。 她们不知道这是不是京城那边的打扮，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好看。 离她们近的，更是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味。和大家现在用的昂贵西域香料不一样，更加偏向于花香和果香，可又比调制过的香囊浓郁，而且细细闻去还有其他水果和花香，甚至还有奶香味。 更加……新奇，而且闻起来很活泼细腻。 几人的妆容和发型更是从未见过，虽然不同于她们的白，但肤色更加自然。脖子和脸也不会有色差，皮肤干净自然得就像没有化妆一样，而她们的嘴唇也不是淡淡的胭脂色，而是一种饱和度很高，很提气色的口脂。 在座的贵女们在这一刻几乎统一了同一个想法 想要！ 而胡幽幽带着侍女们走进来时更是一记暴击。 胡幽幽本就绝美，不然当初也不能让周节度使一见钟情，现在换了身打扮，是真真像胡幽幽说的仿佛神女下凡。 而大家和胡幽幽的交往多些，自然明白胡幽幽的改变有多大。 只见胡幽幽在主位落下，抿嘴轻笑，“姐妹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胡姐姐和殷姐姐今日美若天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子下了凡呢！”贵女们第一次这么由衷地赞叹道。 “各位妹妹谬赞，只是今日换了套新的妆品，也多亏了殷妹妹介绍，不然我定是要错过了这等好物。”只见胡幽幽从袖中掏出了一管洛潮汐店里最贵的小萝卜丁口红，扭出膏体，往唇上一抹，那气色，那涂口脂的姿态，直接戳得人心肝直颤。 “不知姐姐这妆品……何处得？” 第24章 开店第二十四天 洛潮汐也没闲着，专门回了趟南锣巷子的店，找了巴南一趟。 巴南是小孩子，之前还流浪过一段时间，认识一些会在街头到处乱跑的人。他带了一兜宣传单，打算让巴南找几个人发一下，至少让大家知道明天店里会开门，上面印着店里的商品，除了化妆品之外还有店里的一些日用品。 专门往面善的人手里发，有女性优先女性，就算是碰上不认识的，看到纸上的图画也会多看两眼，更何况传单还是彩色，本身就很是吸引人眼球。 发传单的要求定的报酬是每天十文钱，但如果被发现偷懒的话会被扣钱。 巴南一口答应了下来。 十文钱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小钱了，家里不缺钱的孩子拿到十文钱可以当私房钱买好吃的，缺钱的拿到十文钱又可以买吃的活下去。 主要这活轻松，还不危险，更不用卖力气。 能和巴南玩到一起的也不是什么人品差的，在听说发完传单就能赚到十文钱后，那些小孩子立刻和打了鸡血一样去大街小巷上分发，而且因为这些传单很是显眼，没用两个时辰就全都发光。 就连洛潮汐都收到了一张。 洛潮汐今天也有事情做。 关西本来今天下午要走，但洛潮汐说明天白天他的新店要开业，于是关西决定再推迟一天出门。 临走前跟他又订了一批调味料，洛潮汐需要准备货物，然后去牙行找伙计，最后再去找陈叔补上之前的房租。 关西怕不好卖，只定了五十斤的腌料，又从洛潮汐那里定了一千份的咖喱牛肉料理包，车队的人吃一部分，然后卖一部分。前者洛潮汐出门的时候直接送了过去，后者让关西自己上门去拿，有黑山在店里，把钱交给他就行。 之后是去牙行。 洛潮汐的要求是简单识字，会进行简单的计算，干活勤快，长相周正。 其实干活勤快和长相周正这两个条件很简单，他们牙行多了去了，可是识字和计算就比较麻烦，这种人几乎不会来牙行卖身，而且就算来卖了，价格也很贵，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能负担起的，也不会在牙行买，所以洛潮汐去的时候根本没能找到合适的人，勉强合适的，价格也很是昂贵，根本没有必要。 有那个钱，洛潮汐直接在系统商店雇佣不就行了？他们还省心，知根知底，还能替自己分到不少工作。 不过洛潮汐来牙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他要租一个仓库。 这个仓库是定时往里面放食品店原料的，洛潮汐不可能天天都去一趟南锣巷子放食材，洛潮汐需要找个仓库定时往里面放便宜的猪肉和一些现在没有的蔬菜。 可以的话，洛潮汐倾向于直接去肉铺买，羊肉鸡肉倒是不少。但这里的猪肉没有劁过，味道很怪，就是用了香料都忍不了。还有调料之类的东西，都需要放在里面，然后定时去取。 洛潮汐想要的位置是南锣巷子和大兴街中间的位置，距离南锣巷子近一些比较好，这种地方倒是好找，价格也不算贵，三百平的院子，里面还带着地窖，一个月只需要十两银子的租金，一次交半年，然后还有一个月的押金。 洛潮汐去看了实地之后就定了下来，一半空间和地窖用来当仓库，中间用墙分隔开，可以用来当员工宿舍，巴南一家和其他招来的员工也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目前胡小红她们这些狐狸精不需要保住，她们有自己的洞府，而且通勤比普通人方便得多，不用洛潮汐自己操心。 还要找个会武功的仓库管理员，以及每天从仓库运食材去店里的员工。 当然采购普通食材的采购员和管这个的财务也必不可少，洛潮汐自己一个人管不过来，而财务需要签长期契约，毕竟和钱有关的事情都疏忽不得，洛潮汐倾向于从系统雇佣，可系统里的雇员都有各自的天赋，让他们天天管账似乎很亏，那就只能从本世界找信得过的人。 只要和洛潮汐签了契约的就不会做出监守自盗的事，这个仓库管理员主要是为了防止外人偷盗，像是荣富贵那样的人。 这种人倒是好找，不过要长时间在洛潮汐这里工作，不能突然跑走不干。 牙行也有，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脚稍微有些陂，听说以前是镖局的，后来被仇家寻仇，妻儿都死于非命，就金盆洗手不干了，现在打零工自己生活，而洛潮汐开的工资不错，那人非常爽快的就签了合同答应下来。 除了识字的员工没找到外，洛潮汐都安排好了。打杂的员工好找，不过短时间内也就能弄成这样了。洛潮汐也不能强求什么，人才这东西哪那么好找？ 这事情短时间内强求不来，只能暂时一放。 安排完一切杂事后，洛潮汐才提着礼物站在了陈叔家门口。 陈叔人好，当初没有把洛潮汐撵出去让他流落街头，还让他欠着房租。之前洛潮汐忙得脚打后脑勺，连睡觉都没时间，又哪里能找到空来陈叔这里？现在好不容易腾出了时间，这才直接拎着礼物去还钱，外加提前支付未来一年的房租。 陈叔住在城里的富人区，洛潮汐雇佣的马车停在府门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停在门口，然后叩响了大门，门房一见到来的是洛潮汐，立刻回去叫人，洛潮汐没等一会，就见到陈叔挺着肚子一路快走走了出来。 他见到洛潮汐一愣，似乎没想到洛潮汐竟然会是这幅打扮，但他很高兴看到洛潮汐生活变好，拍了拍洛潮汐的肩膀，感叹了一声。 现在的洛潮汐已经不是那副干净但有些寒酸的打扮了。他这是知道这是洛潮汐，可如果在大街上擦肩而过，陈叔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他倒是知道最近洛潮汐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陈叔并没有嫉妒，有的只有欣慰。 当初两家是邻居，陈叔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本来陈叔想着收养洛潮汐，但洛潮汐硬是撑着一口气，要自己出去独立。陈叔也没办法，只能任由他去，然后暗地里帮衬一把。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陈叔赶紧让人进来，“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换了个营生，弄了个什么烧烤？我还没去吃呐。” “这是巧了，我给您带了腌料，您到时候让厨房做不就行了？能吃很久呢。” “你那个腌料里面有香料，现在香料那么贵，你不要浪费。”陈叔立刻说道。 “这东西本来就是吃的，不吃那就不值这个价。”洛潮汐很无所谓。 洛潮汐带的礼物很丰厚。 除了小吃店的东西，还有很多日用品。 对陈叔，洛潮汐不会吝啬，就算洛潮汐本人和陈叔没什么感情，但人家毕竟帮了自己。洛潮汐不会做出那种白眼狼一般的事。 陈婶子听说洛潮汐来了，连忙出来，一看到洛潮汐，眼泪刷就落了下来：“你可算是来了，是不是把你婶子忘了？快来，一会婶子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排骨！” “好啊，我带了肉来。”洛潮汐带了羊肉和牛肉还有各种大包小包的盒子，婶子一看，立刻不高兴了，“来你婶子家还带东西！” “要不是叔和婶子我早就死在街头了，现在不过是带点东西孝敬二位，你们不收，我可就不吃了。” “就你会贫嘴。”婶子一听，立刻眉开眼笑。 她听出洛潮汐的意思了。 洛潮汐这是把他们当亲长辈看待，家里小辈来长辈家探望自然要带些东西来。洛潮汐把东西放下，然后掏出了钱袋，里面是欠的房租和未来一年的房租。陈叔没拒绝而是收下，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收，洛潮汐肯定不会继续租下去。肯定宁愿放下已经开始好起来的店，再找其他房子。 这样或许还能慢慢起来，但显然不如现在这样凭借着口碑一直开下去。 “这些送到厨房去。”陈婶子让下人把肉什么的送到厨房，洛潮汐单独拿出了奥尔良的腌料和分出来的调料，“用这个一比一兑水，和葱姜蒜一起腌，这些是香料，婶子你们是留着吃还是藏起来升值都可以。” 洛潮汐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的香料贵，不过香料对洛潮汐来说就是吃的。可陈叔和婶子立刻推了回去：“不行，这太贵重了。” 康州城的香料其实比京城等地便宜很多，因为这里西域的商人很多，也有的商人懒得往京城去，就直接在康州城倾销，在这里批发零售的香料远不如京城那么昂贵，价格要便宜一半左右，可这依旧不能改变其实香料很贵的事实。 “不贵的，我这段时间认识了一个西域的贵族，我从他那里拿到了一条香料的贸易线，很便宜，拿出来一点送人也不碍事。” “那你以后要做行商吗？”陈叔听洛潮汐这么说，这才勉强收下：“我先给你存着，要是缺钱了，你再拿回去换成金银。” 陈叔他们还有些担忧，生怕洛潮汐真的去当行商：“战争虽然停了，但外面还有流匪，你这小身板出去肯定不安全。” “不去，我雇人替我跑，我在大兴街租了个店，准备在那边也开个铺子。”洛潮汐简单说了一下接下来的打算，“钱还够，不用给我钱，就是人手不太够，不太好找。” “你要找什么样的？” “能读书识字记账，采购的，还有从仓库运送的。”洛潮汐说了几个现在最需要的职位。 “这样的话，家里倒是有几个。”陈婶子想了想，“你束哥的书童，还有束哥书院里的同窗也有条件不好的，若是让他们去帮忙打个工应该也行？” 好是挺好，但这种书院里出来的读书人可不能去大兴街的店。 来大兴街店的顾客几乎全是女子，那些读书人脸皮薄，肯定不好意思天天和女人待在一起。 这样算算，那其实大兴街不算很缺人，因为有黑山和胡小红她们姐妹，缺人的是南锣巷子的店。 还有那个束哥是谁？ 听两人的意思应该是陈叔的儿子？年纪比自己还大些，现在在书院读书，按照自己现在这个身体年纪来算应该在18岁以上。 洛潮汐和陈叔聊着，陈婶子嘱咐着小厨房的人做今晚的菜，一会就忙了起来，准备今天的晚饭了。 洛潮汐还邀请两个人明天去参加开业仪式。 主要洛潮汐认识的人不多，给殷家和周家递去了请帖之后就只剩下了陈叔还有关西，可惜穆萨昨天就走了，不然他也能过来玩玩。 再之后，就是其他的路人。 希望今天的传单能有点用。 事实证明洛潮汐的传单的确有用，昨天晚上突然出现的那家奢侈新店格外引人注目，后面虽然没再有人进来，但就光外面那大块的琉璃就足够众人眼红，要不是大家看那家店彻夜通明，早就有小偷上去偷琉璃窗户了。 今天一天店里也没开，大门紧紧地关着。但今天早上洛潮汐出门的时候有不少人看到了，再加上新发的传单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大家只是看着那家极为奢侈的店，有不少普通人家不敢进去。 这个传单甚至送到了不少权贵人家的手里。 一开始带回来的是那些出门采买东西的小厮或者侍女，他们瞧着这彩色的传单新鲜，就带了回去，他们不认识字，就是单纯看上面的图好看，还带颜色。 那颜色可鲜亮了，看着就喜庆，就算不认识字，光是看着就心情舒畅。 侍女和小厮们手底下传着，阴差阳错就被府里识货的人看到了。 “这不是周府的那位夫人说的店吗？”内宅里，不少人都在嘀咕。 这些人刚才那个宴会上回来，有不少觉得胡幽幽她们好看的，自然也有嫉妒的，但大家就是要承认，胡幽幽推荐的那家店看起来确实不错。 不过，胡幽幽和殷夫人毕竟是康州城圈子里最厉害的两个，她们就算不屑一顾也不可能摆到明面上来，私底下过过嘴瘾倒是再正常不过。 而且胡幽幽都这么明示了，大家还真的要去看看被她们两个推成这样的店是个什么样不可。 能去那种宴会的人只有少数，大部分有钱人没有权势还真进不去那个圈子。现在有不少家里只是小有资产的人看到这个宣传单，还真的起了兴致。 尤其是他们发现那些东西他们也没见过，相当新奇，还不如亲自去买，见识见识。 这样一来二去，康州城的高层圈子几乎都被惊动了，想去的不想去的，都想看看这个店是个什么情况。和胡幽幽有关的人毕竟少，大多数还是靠着传单吸引过来。 就算当天不知道，等过段时间，也会从其他人口中知道洛潮汐的店。 ------------------------------ 洛潮汐在晚上的时候见到了陈叔他们口中的束哥。 的确是陈叔的儿子，年纪比洛潮汐大些，但并不是独子，他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两个姐姐。大哥去京城求学，大姐和二姐也都出嫁了。一个嫁去了其他城，二姐倒是还在康平城，甚至也在富人区，回家坐马车只需要半个小时，不过女人出嫁，没什么必要不会回家。现在家里就剩这么一个小儿子，平常还住在书院不怎么回家，陈叔和陈婶子平常在家也闲得慌，现在两个孩子都回家了，晚上家里准备了相当丰盛的晚餐，还用了洛潮汐带来的东西，连束哥也尝了，顿时赞不绝口。 “我们书院的人还说南锣巷子开了家特别好吃的烤肉店，想着休沐的时候去吃，没想到竟然是弟弟的店，他们还在笑我今天尝不到，没想到我在家中也能吃，还能吃个够。” 束哥今年虚岁二十三，按照周岁也就二十一，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可惜陈束满脑子都是学习，对成家之事毫无兴趣。家里催了好久，一直不肯，现在吃着饭，好似又要提起，这才把话题扭到洛潮汐身上。 “你们书院都知道了？”陈叔奇怪：“书院在康州城大北边呢。” “对，今晚就有许多同窗去吃。”陈束说道，“对了，你说有什么要我帮忙？” “我们店里缺人。”洛潮汐说道，“缺会认字算账的。但牙行一时半会找不到，所以想着书院里的人能不能有没有人有兴趣来店里帮忙，若是合适，工钱可以开到三两一个月。不过若是兼职那就不行了，不可能给那么高。” “这价格可不低了。”陈束也沉思道：“不应该找不到。” “可能我要的时间急，但是要签长期契约，而且涉及账务的事情不能交给兼职工。”洛潮汐也是头痛这一点。 书院的人来兼职当然可以，但如果是兼职的话有很多比较机密的消息没办法让他经手。 “要不还是要家里的人吧，家里也有识字的，要不把账房借你用一段时间？”陈婶子问。 “这个就不用了，家里还要用呢。”洛潮汐拒绝。 “如果不在书院应该也可以？”陈束倒是问道，“如果在空闲的时间读书你会介意吗？” “只要在完成工作之后就可以，我那边也可以提供住宿，但包吃包住工资会少不少。” “之前有个同窗，是城外的村里人，他家很穷，之前交不起束脩只能回家自己学，人还不错，很老实而且学问也不错，还很会画画。他应该能符合你的要求，若是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去找他试试。”陈束竟然还真的提供了一个人选。 “能干重活吗？” “村里的人从小做惯了农活的。” 那就是能干。 “那就麻烦大哥帮我这个忙了。”洛潮汐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若是还有其他的人品信得过的也可以介绍来，我这里可缺人了。”洛潮汐又补了一句。 “要是能接兼职肯定能去不少人。” “没办法。”洛潮汐说，“我还打算把南锣巷子那家店弄成一个食品类的快捷超市。” “那又是什么？”埋头吃饭的两个长辈好奇道，“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其实和杂货店很像，但卖的东西是类似于我们吃的腌料这种东西，还有香料啊其他吃食之类的东西。”洛潮汐稍微解释了下。 在烤串店的光芒下，大家都会看在烤串的面子上买点。 只要尝到好处了，自然会继续买。 “那不和食肆差不多吗？” “更像是面对游商的吧。因为里面的很多吃的都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烹饪，比如说之前卖的方便面就是只用热水泡一泡就能吃，面皮也是用水泡软了拌调料包里的辣椒和醋以及盐就能吃，还有这个腌料，就算是不会做饭的人买了料包回去，和肉混在一起烤熟就很好吃。还有一些料包，加热后就能当成菜吃。” 三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洛潮汐说的超市竟然会卖这种东西，听起来好像很神奇的样子。 陈叔也有顾虑：“你说得那么新奇，有人会买吗？” “一定会的。”洛潮汐笑笑，“便宜还方便又好吃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游商会批发，本地的居民也会喜欢这种偶尔偷懒一次的饭菜的。” 而且这个时候可不会被人说不健康。 大家都吃不饱呢，能吃到肉和味道这么浓郁的饭菜只会觉得美味，又怎么会说不健康？ 至于有钱人？ 这家店面对的主要是普通人和小康阶层，还有一部分特别便宜的是面对穷苦人民的，有钱人吃得比这好多了，根本看不起这些，所以从一开始洛潮汐就没打算卖给有钱人，所以成品料理包的事情完全没跟殷老爷他们说过。 “说得倒是。”陈叔若有所思，“不过有一件事你要知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李家公子想要这家店吗？” 洛潮汐从记忆深处扒拉出这么一个人来，点了点头。 “他现在还对你的店感兴趣。” “我都付钱了啊。” “他任性惯了，李老爷又宠着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陈叔摇摇头，“我和李老爷不好出面，只能是你们小辈自己折腾，但你背后没人，估计弄不过李文洲。” 弄不过吗？ 洛潮汐可不觉得自己弄不过。 “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洛潮汐自己心里有主意。 就是看李家那边想不想得罪殷家和周家了。 不出意外殷夫人和胡幽幽都会来自己店里，只要她们两个出现给自己撑腰，康州城就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敢对自己动手。 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快乐。 有周家和殷家，还真没人敢抢他的铺子。 “这样吧，你手里还有闲钱吗？”陈叔想了个办法，“我把铺子卖给你，付个定金后去府衙备案。这样只要你没结完尾款，他就不能动你。” 洛潮汐目瞪口呆。 陈叔这是在钻空子啊，但不得不说，这个空子钻得好。 李家再厉害也不可能越过现在晟国的法律，就算衙门有人那也不行，李老爷不能动手，一个李家的小辈还真的不行。 “但我不能占您的便宜。”洛潮汐之前就想买这间铺子，只是没找到机会开口，更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理由说我想买你的铺子，这样多少显得有些不知好歹。 一般人哪能随便把自己的铺子卖了呢？ “这样，我当初买这块地的时候花了二百两，加上上面的房子和装修统共四百两，这些年那地方也涨了，市价在一千两左右，你要是真的想要，我五百两卖给你。” 陈叔说了个惊人的价格。 洛潮汐连忙摇头。 陈叔还以为洛潮汐是拿不出来，索性又降了些：“四百两也行。” “不行，五百两我太占便宜了，就按照市价来。”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难道我还要赚你钱不成？” “就是因为您看着我长大的我才不能占您便宜，就按照市价来，我先给您三百两，就当是定金了。”洛潮汐直接掏钱放在两位老人面前，“现在店里赚得不少，这次是真的不能再占便宜了。您要是不收，我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两位老人一看洛潮汐这么坚持，也只得收下，转头对陈束说：“束哥儿，你明天若是有空，就陪着潮汐去趟衙门把手续办了。” 陈束自然是同意，“那我明晚去趟城外把人给你叫来试试？” “明晚……明晚应该很忙，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 “那就等过几天稍微空闲下来。” 本来陈叔还想留洛潮汐晚上在家里睡一觉，但洛潮汐说忙着明天早上开业，现在还要提前回去准备，不早点过去有些放心不下。陈叔这才放人，不过还是说好了明天让陈束过去帮忙。但洛潮汐觉得陈束这种性格的人根本不可能帮上什么忙，看到女孩子估计都要脸红。 晚上的顾客比起昨天又多了点，货架清空了两次，洛潮汐的进度条又往前拉了十分之一，这次洛潮汐提前了一个小时关门做准备，红红她们也摩拳擦掌。 几个人白天的时候一直在练习，现在每个人都学了几种妆造，方便到时候给客人们做造型，不用担心重复让那些客人们不高兴。 洛潮汐没有考虑什么舞狮放鞭炮，前者是洛潮汐不好意思在人这么多的时候搞交通拥堵，后者是这个时候还没有烟花，有也拿不出来，容易造成骚动。 巴南他们还在南锣巷子的店里，他们帮不上忙，索性就让他们在那边，这边加上十来只狐狸精们应该是够用了。 要是穆萨在就好了，至少穆萨的礼仪方面绝对不会出问题，而且干起活来也很省心。可惜人回家去了，现在指望不上。 洛潮汐忙完手里的活，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点开了雇佣页面，找到了自己昨天看中的那几个员工的页面。 那只东方的幽灵还在，依旧是六折，而那只黑色的长毛猫却直接打了对折。 不得不说，在省钱这一方面，系统一点都没拿捏住洛潮汐。 他看到打折之后想的不是捡到便宜，想的却是这只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会打折？ 而且还是打对折。 就很奇怪。 所以系统就看着洛潮汐略过了自己，买了那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幽灵。 自己怎么了！ 他为什么不选自己！ 降了价，很便宜哎，买自己完全不亏的！ 【你不喜欢那只猫吗？】系统突然说道，洛潮汐已经签下了和那只鬼魂的合同，等待对方过来。 【喜欢啊。】洛潮汐有些意外系统会这么问：【谁能不喜欢猫猫呢？】 【那你不买？】 【太便宜了，而且之前说比较任性，现在还突然降了半价，应该是有问题吧。我可不敢买，万一明天那么重要的时候闹腾起来怎么办？】洛潮汐的理由倒是无可挑剔，系统哑口无言。 系统看了眼自己捏好的肉体，索性直接隐藏起来，洛潮汐已经签完了合同关掉雇佣页面，还在想新员工什么时候到，不会又像黑山一样凌晨过来，就发现右侧的墙壁上突然多了个人影，直接从高级防护阵穿过，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过来一样。 那只半透明的地缚灵一脸懵逼，似乎没想到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隔壁。 洛潮汐和对方面面相觑。 “……你就是珠兰？”洛潮汐看着面前这个地缚灵。 “……你怎么知道的？！”地缚灵大惊失色。 洛潮汐手里拿着系统的合同，“当然因为你现在就是我的员工。” “怎么会是你啊！”隔壁的地缚灵指着洛潮汐又指了指自己，“你就是神仙？！” “我不是。”洛潮汐摇头，“但我是你的老板，我花钱雇佣了你。” 名为珠兰的地缚灵糊里糊涂的和洛潮汐握了手，半天没反应过来，旁边的黑山盯着他露出了垂涎的表情，珠兰一个机灵躲在了洛潮汐背后：“大大大大大大大妖怪！他不会吃同事吧！” “黑山人很好的，怎么可能会吃你呢？” “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 珠兰很认真地说：“我见过很多喜欢坑员工的老板。” 洛潮汐脸上笑容更胜，“那我是不是该让黑山吃了你？” 珠兰一见洛潮汐这个样子，赶紧摇头。 洛潮汐都在怀疑珠兰会死，就是因为这张嘴不会说话得罪了人。 自己可是老板，这个时候不说点好话讨好自己竟然直接说怀疑自己可能会吃了他？他是那种人吗？ 他是那种会压榨员工的人吗？！ 明明他让店员加工的时候加班费都是给三薪的好吧！ 珠兰缩了缩脖子，被黑山从洛潮汐另一边拽了过来：“东家，我去给他培训。” “等等等等！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我不要去——”他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黑山给拽走进行明天上岗前的紧急培训，“你别带我往外面走啊！我是地缚灵我离不开这屋子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山拽着拉到了店外。 啊？？？ 呆呆的望着天空，珠兰一时间无语凝噎，随即狂喜：“我能出来啦！！我不是地缚灵了吗？！” 黑山指了指他背后，隔壁合芳斋的掌柜见鬼似的，看着发疯的手舞足蹈的珠兰。珠兰愣住，“他能看见我啊？” “不然呢？” 【这员工看起来不太靠谱啊。】洛潮汐看着激动的手舞足蹈的珠兰感叹道，【竟然还有同世界的员工吗？】 【有，只不过概率很小，你比较幸运。】系统不情不愿地解释。 一想到是这个家伙顶替了自己的位置，他就觉得非常不爽，但001也知道自己的敌意来的非常没理。 洛潮汐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要是自己不幸运，自己死了之后估计就是彻底死了，哪里还有机会重生呢？ 他甚至还遇见了001。 【的确，不然我也不能遇见你。】 001没吭声，但它很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身为人类时的记忆早已消失，就连人类的情感也早就在千万年的消磨间消失殆尽。 这还是001成为系统之后第一次带宿主在时空中穿梭，而它得到的反馈也相当不错。 【谢谢。】系统很矜持的回复，可他的本体却在洛潮汐的识海里面转了一圈，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傻，很快恢复了冷静。【你也不错，我会帮你的。】 有了001的话，洛潮汐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竟然真的落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对在二楼用功的狐狸精们挥了挥手：“大家加油，明天大家都放松一些，如果明天顺利完成除了双薪加班费和工资之外额外送大家一根口红和一个九色眼影盘！” 这话一出，二楼的员工们全都和打了鸡血似的。 她们当然知道洛潮汐的店究竟有多么赚钱，大家不是买不起口红和眼影盘，但是那是白送的哎！ 就算是最便宜的加起来也要五块灵石呢。 对她们这些活了有些年头的妖怪来说五块灵石好像不算什么，但妖怪里面为了几块灵石大打出手的比比皆是。 老板真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洛潮汐等到了回来的珠兰和黑山。 珠兰衣服被榨干的表情，软软地躺在地板上，被洛潮汐拎了起来，丢给他衣服：“换上工作服，一会要上班了。” “不，我要当鬼，我不要上班……你这里太恐怖了……”珠兰仿佛在呻吟，“上班太恐怖了。” “也行，那我现在解除契约，但你主动解除契约的话要倒付一个月的工资，而且抵押的东西也会被扣掉。” 这也是为了保护雇主。 如果只对雇主进行约束，那么万一打工人突然不想干了跑了，那花了钱的老板真的没处说理去。所以被雇佣者因为个人原因提前结束契约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当初黑山付出的东西是他的一部分寿命，珠兰则是自己的一部分灵魂。 可他这种鬼，一旦付出了自己的灵魂，就会魂飞魄散，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甚至无法1轮回转世。 珠兰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做出精神满满的样子：“好！我爱打工！我爱赚钱！” 但是让一个天天在房间里面要么睡要么玩的地缚灵工作着实难为人，就算被黑山带走调教了几个小时也还是觉得累。 可珠兰硬是撑住了。 “因为能被人看到，能自由行动的感觉太好了。”珠兰累得气喘吁吁，一边回答洛潮汐的问题，“我大概……在那个位置困了十几年了吧，就连妖怪和鬼都看不到我，但是你一来就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珠兰看上去挺不靠谱，但似乎也有一个悲惨的过去，现在有了倾听者，珠兰也不介意说一说自己以前的事情。 “其实也挺简单的，我是状元来着，然后榜眼家在京城很有势力，他直接举报我作弊，前朝腐败不堪，根本没有经过调查就直接治了我的罪，把我分配到边疆，在路上的时候路过悬崖，我就直接跳了。”珠兰说得很平淡，但这个故事的内容却很是触目惊心，洛潮汐听了眉头一跳。 “好了，先别悲春伤秋了，现在忙着呢。” 装惨失败，试图偷懒的珠兰磨磨蹭蹭地起来干活，被看不过眼的黑山拎走。龇牙咧嘴，一点也看不出来以前是个斯文的读书人。 洛潮汐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才七点多，外面没什么人，只有早餐摊子附近还有人，还是索性打开了大门，直接开门营业了。 他也不指望着这个点就来人，毕竟这个点那些女孩子们可能还没起来，更不用说梳妆打扮也是一项非常花费时间的流程。 大门打开，对面的几家铺子也看到这家神秘的店开门，鬼鬼祟祟地从自家店里往洛潮汐的店看。有几个关系好的，甚至走到对方店里聊聊这个神秘的掌柜。 对方的背景大家都快扒得差不多了，很硬。他本人的背景大家也扒出来了，是个孤儿，但洛潮汐这段时间做的，可完全不像是一个没什么钱的孤儿能做到的事。 那大手笔，那奢侈程度，就连皇宫都不敢用这么大块的琉璃吧？ 用这么大手笔装修是真的不怕亏本么？ 再说了，这种店一看里面卖的东西就很贵，普通人看到了根本就不往里走，他们也看到了洛潮汐店里卖的东西。 一点都不便宜，虽然和那些真正的奢侈品比起来并不贵，但是大家愿意花这个价钱购买，顶多就是一个新鲜，大家买过一次新鲜感自然就过去了，不可能再买。 这么下去怎么可能回本？ 他们等了好一会，都没看到有客人往洛潮汐店里走。 这都开门快一个时辰了，竟然一个顾客都没有。 第25章 开店第二十五天 外人急，可洛潮汐和他的店员一个都不急，慢悠悠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黑山和珠兰一个清点着一会要用的说明册，另一个人摇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熟悉结账的流程。 没错，洛潮汐到底还是让珠兰算账了。 好歹是个状元，不会连最简单的加减法都不会做吧？ 洛潮汐还另外整理了一本册子，还有一小盒塑料卡，银色的卡最多，其次是金色，然后是是黑底金纹，最后则是一张稍微厚一些的透明卡，这几张透明卡的卡面镂空，刻出了莲花的纹路，卡号也是镂空的，其他卡片看起来虽然也很漂亮，但和这张透明还带镭射的卡比起来要高级很多。 这就是洛潮汐喜欢的会员VIP卡。 累计消费达到一定金额可以成为会员，可以领取小礼物和打折优惠，档位越高送的东西越好，而且会员档位还有每个等级的会员才能购买的特殊商品，以及每年生日送的特殊生日礼盒。 会员档位一共四个，分别是五百两的白银会员、一千两的黄金会员、五千两的黑金会员，以及最高级的需要消费一万两的至尊会员。 折扣分别是九五折、九折、八五折和八折，这些有钱人可能对这些折扣没什么感觉，但能少一点是一点，而且那种不同于普通客人的特殊给了这些客人们优越感。 听起来俗且物质，可是简单好记，而且卡面也好看，非常对这种有钱人的胃口。 大家都有钱，自然想要特殊的，会员身份就是给了这么一个特殊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一套对哪个时代的有钱人都一样好用。 洛潮汐进行最后的清点，然后设置了一下系统的自动上货设置，难得空出了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珠兰对着表格惊叹，然后迅速觉察到了这种表格好处。 简单分明，而且条理清晰，对起帐来也相当方便，就连洛潮汐拿出来的其他表格也好用，比如货物清单之类，不需要单独分段找价格，一眼就能扫到，而且整整齐齐。 其他铺子的人在看洛潮汐的笑话，想看看洛潮汐能做到什么程度，完全忘了这个时候就是人流量最少，大家都不怎么出来的时间。 能这个点出来的，只有府里出来采买东西的小厮和侍女，大家会选择人少一点的时候，但他们一看到洛潮汐的店，就像其他店家那样以为的觉得这家店很贵，她们没有钱进，然后只是在门口看了一会就走了。 要是放在旁人身上肯定会觉得这样只看不买会很紧张，担心开不了张，可惜洛潮汐本人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依旧自顾自的干自己的事情，把一会要用的东西整整齐齐码好，又清点了一下赠品，最后让黑山搬了个牌子出去。 洛潮汐找系统特制的广告牌，往店门口一竖，大家就知道这家店是昨天发传单的那家店了，到时候自然有人进来。 果不其然，这个牌子竖起来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人带着宣传单和侍女走到门口，望着这家店，又看了眼宣传单上的图，犹豫了好一会才走上去 “这里……开业了吗？”来人是个小姐，身上衣服料子还不错，身后的侍女手里拎了不少盒子，应该是才去其他店买完东西。洛潮汐点点头，狐狸精们本来很激动的想上去抢生意，然后被洛潮汐瞪了一眼，靠门口最近的胡九十九迎了上去，带着这个新客人在店里转了一圈。 就连在京城见过无数好东西的殷夫人和殷小姐都对洛潮汐的东西无法抗拒，这些见识不如她们的小姐们自然也无法抵抗这些新奇古怪又很好看的小玩意。 更不用说现在充当临时导购的狐狸精小姐姐们都用着洛潮汐店里的东西，就是个活体招牌，一通介绍后，这个小姐就忍不住心动，把东西往小筐里面放。 一开始只是化妆用的小件，胡九十九还用试用装挨个给她试色，看得小姑娘满脸惊喜，很快买了一套化妆用的小件，然后又被带去日用品那边，洗漱的买了牙膏牙刷漱口水还有香口喷雾，洗发的买了橙花味的洗发水护发素发膜和护发精油，洗澡的买了身体乳磨砂膏和泡澡用的浴球，最后咬咬牙，又买了一瓶粉色的香水，最后又买了一个单纯摆着好看的水晶球。 原本小筐只有篮球那么大，做成了精致的花篮样式，那个小姐在店里转了一圈，她自己和身后的侍女两只手就已经拿满了，就连狐九十九手里也拎着俩，珠兰接过六个小筐，手里算盘噼里啪啦打着，最后得出了一个价格，眼皮都忍不住跳了一下。 “一共是三百六十七两。” 这个价格已经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费得起的了。 单价看起来不贵，但是店里的所有产品都拿了一份，那价格自然就上去了，这已经是小康之家十来年的消费，可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不过是出来逛街随意花一次的消费。 珠兰算了一下之后跟她说：“今天开业酬宾，满一百两打八八折，口红有买三送一的活动，您可以再去拿一支同等价位的口红，这样是三百二十三两，您还差一百七十七两可以达到白银会员的额度，若是您再消费一百七十七两就可以再打九五折，而且可以免费去二楼做一套新造型并且额外获得一份白银会员价值五十两的礼物。” 珠兰按照一开始教的巴拉巴拉说完一串，那个小姐明显是听懵了，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珠兰的意思。 就是说自己再花177两就能白拿五十两的会员礼物和做一套新造型，还能在总价上打九五折。 “可是……我几乎都买了一套呀，多买用不完。” “您可以充值一百六十八两，等下次就可以直接拿着卡来消费，里面有余额。”珠兰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很划算的。” 听起来……好像是挺划算的。 胡九十九适时拿出了一套相册，里面是打印出来的可以做的造型选择。 原本心里就歪了的天平在看到那些精美的图片后立刻歪向了交钱这一选项，她立刻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放：“好！我充！” 第一单生意达成。 这好像是个信号，第一位顾客还在楼上进行妆造时，又接二连三地来了其他客人，这些客人对店里很是新奇，但显然没有第一个客人那么豪爽，但也消费了不少。 “竟然买了东西，她上楼干什么？” 其他铺子看热闹的人只觉得洛潮汐运气很好。 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可是城里的富商之女，还挺有钱的，刚才就在另一家店买了套头面，买东西没什么节制，只要这家的东西入了她的眼就会毫不吝啬地花钱。 没事，运气好而已，哪有那么多有钱人来洛潮汐的店呢？ 他们还在想，洛潮汐的店就又来了人。 而且还不是路过，而是就是冲着这家店来的，中间在其他店前面停也不停，就是奔着洛潮汐的店来的。 这些人坐着马车，车轿华丽，显然，也是个有钱人。 洛潮汐的传单的确有用，而且用处不小。 店里很是热闹，店面算不上大，这么多人带着侍女和小厮挤在里面多少有些装不开，洛潮汐望着右面的那面墙叹了口气。 “不知道你家多少钱。” 埋头算账的珠兰头也没抬的回到：“上次房主带人进去谈的价格是两千两，但没谈拢。” “……两千两都没谈拢？”洛潮汐不敢置信。 这个地段两千两简直是白送，这都没卖出去？ 这可能就光够买地的钱，外面的房子和装修，里面的家具什么的几乎就是白送，更不用说这几年地皮越来越值钱，就洛潮汐现在这个房子都是用的十几年前的最低价物价买的。 “没办法，闹鬼嘛。” 始作俑者·珠·地缚灵·兰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块地本来就是他家，只不过后来他们家出了意外，这才被收回卖给了别人，那块地早就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他呆在那里不过是执念，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和记忆早就消失，他也不介意让别人住，但之前不是没有人买下来，想住在里面或者是开店，但晚上他们总是能看到珠兰，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珠兰在困住自己的地方存在感比较高，半夜又是鬼魂活动的时间，这里被鬼魂的阴气滋养，住在里面的人就非常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珠兰觉得住在自己家没必要躲躲藏藏，住在这里的人被吓得精神衰弱，转了好几手，价格一降再降，最后落到两千两都不好兑的程度。 洛潮汐觉得这个价格很有搞头。 对洛潮汐来说，两千两都算不上什么了，这才开业一上午，洛潮汐的营业额已经快两千两了，这还是在人不多的情况下。 那些人一次买个十几两几十两的，价格加起来也很可观。 洛潮汐唯一担心的是隔壁会坐地起价。 当过了十点后，人越来越多。 一开始洛潮汐还能轻松一下，等到十一点的时候，就连洛潮汐都来帮忙了。 对面铺子的人都看麻了。 刚才他们还信誓旦旦地说洛潮汐的店去的人一定不多，路过的客人看到也不一定会进去。 可洛潮汐真的没有这种烦恼啊，因为他今天的客人并不是路过的人，而是拿到了传单想要过来的人，以及胡幽幽那边的贵族小姐们。 这样或许会让洛潮汐的店看起来都比较高端，普通有钱人不太敢来，可洛潮汐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洛潮汐蠢蠢欲动想把隔壁买下来，珠兰说隔壁很大，至少是现在这个店面的三倍大小，这样洛潮汐可以把二楼一起开发，就不用像现在一样这么拥挤了。 但现在显然不能思考这种事，现在要注意现在店里的员工。 第一个顾客在楼上呆了大概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穿的还是那身衣服，但这个顾客已经焕然一新，发型和脸上的妆容都变了，一些小痘印和瑕疵遮得干干净净。 这个客人是偏向婉约的清丽美人，胡小红给对方设计了一个水乡的清丽婉约造型，用了她新买回来的那套翡翠头饰，然后在鬓角簪了一朵半开的芍药。 原本六分的小美女立刻变成了八分，她手中拎着一个小竹篮，兴奋地在镜子前面转圈，就连她的侍女都忍不住露出了艳羡的眼神。 胡小红有在教侍女怎么用这些化妆品，但还需要练习，这个顾客现在完全不心疼自己花的钱了，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买一点。 她要为了今天这个妆容和发型再去换一身漂亮的青色裙子！ 她下来的时候珠兰正在给客人解释满额之后赠送的妆造，正好这位客人下来，活例子下来，珠兰就直接用她举例了。 而那个小姑娘虽然害羞，但珠兰的介绍正好戳中了她想要炫耀的心思，竟然真的站在这里，给洛潮汐的店充当自来水，夸赞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出，甚至拉着那几个女孩子看自己的脸，凑得很近才能看到脸上的一点点小痕迹，但只要稍微远一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看到这自然的妆效和漂亮的脸蛋。 见到这一幕，不少只打算买一点就结账的人立刻转身，又去店里选购了。 最起码凑个二百两吧！ 洛潮汐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后台系统统计的今日营业额已经有将近四千两，但客人还是在源源不绝地进来，店里越发拥挤。 现在已经不是店能不能吸引客人，而是店里能不能装下这么多人。 扩张迫在眉睫。 这几天和隔壁的老板联系一下好了，但不能被讹到。 不想占陈叔的便宜不代表洛潮汐会吃陌生人的亏，因为除了洛潮汐之外，他根本找不到其他人买，而洛潮汐的选择比他多得多，只要他还想回本，那就不能做出狠宰洛潮汐的事情。 中午的人少了点，大家都去吃饭了，店里也稍微休息了一小会，隔壁合芳斋的掌柜趁这个时候来到洛潮汐店里，给了洛潮汐一包方便顶饱能随口塞进嘴里的点心。 “谢谢。”洛潮汐其实并不饿，店里的所有员工也都不饿，他们不吃普通人的食物，吃洛潮汐做的，纯粹是因为洛潮汐是玄学中人，通过他的手做出来的饭菜能被妖怪们触碰到。 而他们的主要食物是阴气和怨气。 “你店里的生意可真不错。” “是啊，不过应该也就今天一天人比较多，大家挺新鲜的。”洛潮汐谦虚。 “今天一天赚的钱也够大半成本了。”合芳斋掌柜感叹道，“等再过一会就是那些小姐们方便出门的时间了，到那个时候的客人肯定更多。” 其实合芳斋也很赚钱，但洛潮汐店里客人这么多总会引得人感叹，他们两家店没有竞争关系，所以合芳斋的掌柜并不介意和洛潮汐搞好关系，和洛潮汐背后的人搞好关系。 “能赚回本就好了。”洛潮汐其实赚了超级多，但他不说，他甚至觉得如果继续按照这个进度下去，自己今天就能攒满三级的经验条。 就看殷夫人和胡幽幽几位夫人的带货能力了。 合芳斋的掌柜就在店里呆了一会，送了吃的见店里人越来越多，也不耽误洛潮汐的工作，回自己店里守着去了，洛潮汐在点心的外包装上贴了符纸，让员工们也能吃到味道，这才分给了所有员工。 店里人少了点，有能空出来的员工洛潮汐就让她们去三楼的休息室轮着休息一会，等下午大部队到来。 洛潮汐也不知道胡幽幽她们什么时候来，但中午要休息，要躲开日头最大最热的时候应该会在两点之后再来，店里人多，但好在店里有空调，在店里呆着很凉快，而且中央空调没有声音，客人也不会往空调上面想，只会觉得这家店很凉快很舒服，更愿意在这家店多待一会。 “好热。”胡幽幽不怕太阳，但是身为人类的殷夫人和殷小姐有些受不住夏天轿子里这个温度，里面倒是放了降温的冰，可惜还是有些聊胜于无。 胡幽幽在一边的小抽屉里面找了找，在里面找到一包买回来之后就没用过的东西，她把外面的包装撕开，露出里面带着无纺布的蓝色像是史莱姆泥一样材质的内里，往冰块上面冰了一下，这才递给两人。 “这个是从洛老板那里买的，好像说是降温贴。” 这东西是用来退烧的，虽说是一次性，但也可以重复利用，夏天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两人一听是从洛潮汐那里拿出来的，立刻知道是好东西，一人一张接了过来贴在皮肤上。 “好凉快！” “是啊，他店里很多好玩的东西，需要自己找一找。” “你妹妹应该知道不少吧。” “对，这些都是我妹妹说的，她们最近把洛老板夸得和什么似的，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姐姐了。” 几个女孩打趣，时不时传来几声娇笑声。 洛潮汐的铺子本来就在中心位置，离她们的府并不远，坐着马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她们到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从外面看去，店里人也不算少，靠近门口的位置坐着一个挺年轻的男人，正在给里面的人结账，递出了一张银白色的卡片，随后就有人带着那个拿了卡片的人往楼上走。 楼上自然是做造型的，胡幽幽之前就上去过，之前店里说的那个活动正式上线了？ 胡幽幽和殷家的两位女主人被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们这个规模的马车一看就是城里有权势的人家，当这马车停在这门口，附近还打算看洛潮汐笑话的人彻底不吱声了，假装自己从来没有瞧不起过洛潮汐。 周家都来了！ 这是背后靠山硬啊！ 难不成这些客人是被周家暗示着特意过来买的？ 应该不至于吧…… 洛潮汐一见到三个人来立刻迎了上来，“夫人小姐们来了。” 这两人肯定够洛潮汐接待，殷小姐一进来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四处打量着，殷夫人也在见到店的时候惊诧万分。 这可比她们想象的店要华丽得多。 “你怎么不请些人来舞狮，弄得热热闹闹的？” “本来就着急，问了几个都没空，索性就算了，不过还好之前发的传单有用，来了不少。”说着，洛潮汐就递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小册子。 三个人都接了过来，翻开看了看。 店里又上了不少东西。 “这个是什么？” 殷小姐指的是个做成了树杈样子的挂件，洛潮汐看了眼：“这是用来挂耳饰的。” “这样不会落灰吗？” “因为它就是摆在桌子上好看，方便找耳饰的。”洛潮汐说。 这种东西其实实用性不强，就是放着好看，比如一些小摆件，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摆在这里就心情舒畅，店里卖的一些摆件同理。 殷夫人对这些日用品比较感兴趣，而殷小姐买东西就是纯粹看什么好看就想要什么。 那些精巧的，漂亮的东西她都喜欢！ 尤其是琉璃质地的东西。 她的小筐里放了不少琉璃小摆件以及外观长得好看的化妆品，她还问洛潮汐：“你这里可以包装好直接送人吗？就上次那种木匣子。” “当然可以。” 殷小姐直接一样两份，全都往小筐里塞。 殷夫人也没好多少，小筐里装得很满，就连之前扫过一遍的胡幽幽看到店里好像又多了点没见过的小玩意，也忍不住又买了一份。 “呀，这不是胡姐姐和殷姐姐吗？” 洛潮汐端着托盘，上面是几杯饮料，都是加了冰的，有葡萄汁果粒橙和可乐，递给几人。 本来殷夫人她们就口渴，喝到凉爽的饮料精神一振，还没等她们问这是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胡幽幽她们不对付的另外一家的夫人和小姐。 洛潮汐说了声欢迎，就站在一边没说话。 还好他刚才带的饮料够多，不然还要再去拿一趟。 说起来夏天除了撸串和啤酒……冰奶茶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店里有点放不下了，但如果店面扩大，专门腾出来一部分用来提供奶茶好像也可以。 洛潮汐对她们有钱人家的明争暗斗没什么兴趣，他主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听不看不管。 然而他不想往里面掺和，过来的黄衣女子却主动找上了他。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吧，既然你是老板，肯定最了解这个店，那你来给我当导引，我倒是要看看你店里有什么好东西。”她盛气凌人，指着洛潮汐说，洛潮汐眨了眨眼睛，刚要说话，就见胡幽幽冷笑出声：“那么多店员空着，凭什么让洛掌柜单独给你服务？” “掌柜自然是店里最大的，难道我的身份还不够么？” “难不成你还能比周家厉害？” 这一句话就堵得人说不出话来。 在康平城，她就是最厉害的那个，这话在京城不好使，但是在康州城是真的好用。 她也不想的啊，但有的时候真的超级爽哎。 这黄家对周家敌意很大，胡幽幽喝了一口葡萄汁，又没忍住喝了一口，一个不留神就将一杯子冰镇葡萄汁全喝完了。 “夫人一会可以带些回去。”洛潮汐见她们这么喜欢，便说道：“用冰块镇一下能更好喝。” “不就是酸梅汤吗？看你这没见识的样子。”黄家夫人对那黑咕隆咚的水没有一点兴趣，谁家没有冰镇酸梅汤。 “这不是酸梅汤，是葡萄汁。” “葡萄汁？那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们这葡萄很多，但大多都是酸葡萄，吃起来籽小还酸涩，根本没人吃，就算是酿酒口感也不好，好吃的又太少，都被挖走种在自己院子里了。 现在听洛潮汐用那种酸葡萄做果汁，顿时不屑一顾。 这些饮料是只要消费就有的，黑山也去拿了新的，凡是结账完都会送一杯，就黄家小姐不屑一顾的这么一会，就已经有不少人喝完，甚至还有人提出这东西能不能买。 洛潮汐直接递给她一杯，黄夫人拿着，本想放下的，但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又喝了一口。 ……有点好喝。 再喝一口。 是挺好喝啊。 一杯并不算多的冰葡萄汁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全都喝光。 “没见识。”胡幽幽懒得理他，“掌柜的，算个钱吧。” “稍等。”珠兰还在算另一个人的，洛潮汐走到另一边的空位上，直接用系统录入然后出库，速度比珠兰快了不知道多少，一边收还一边包装，整整齐齐的盒子垒在牛皮纸袋里，整整装了五个纸袋。 黄夫人本来还在尴尬自己不小心喝完了刚才自己不屑一顾的饮料，尴尬完却发现胡幽幽竟然不理自己，顿时觉得尴尬又难堪，立刻想要掉头走掉，就见外面又停下了好几辆马车，康州城的几位夫人也走了过来，见到站在门口却什么东西都没拿的黄夫人，自然以为她这是刚来。 “黄夫人也来啦，你不是说不来吗？” 黄夫人尬笑了一声：“是啊，但是囡囡吵着要来，我被闹得不行，只能带她来了。” 本来是想置气走的，没想到正好遇上了这些人，这个时候掉头就走容易留人话柄，还容易被这些女人笑，她只能尴尬地带着女儿和侍女们掉头回去。 “呦，黄夫人也来啦。”胡幽幽阴阳怪气。 黄夫人快气死了，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尴尬地笑着附和：“是啊哈哈。” 那场面，让刚才见到黄夫人怎么耀武扬威的人都尴尬死了，几个导购迎了上去，先是吹了一顿彩虹屁，就把人带着往货架那边走了，一边试用一边往筐里装，当黄夫人站在柜台前面掏钱，还掏出了五百两时，她还有点恍惚呢。 自己怎么就买了这么多东西？ 但她付钱付的心甘情愿，甚至还冲了个白银会员，冲完会员拿了小礼盒，又被送到了二楼，面前摊了一本书，让她选造型，身边其他几个贵妇也在兴致勃勃地挑选。 ……怎么说呢？ 挺梦幻的。 黄夫人掏出自己精挑细选的香水喷在面前的空气里，享受了一下这个味道，这才闭着眼睛任由店里的员工给她卸妆。 等等！ 黄夫人猛然一惊。 她好不容易遮住脸上的那块红斑—— 只见化妆师用店里买的那些化妆品在她脸上一顿捣鼓，立刻将那一片红痕遮了个一干二净，她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说得天花乱坠也在手上试过了，但真的上脸之后还是会为了效果而感到震撼。 “你也学学。”黄夫人赶紧让侍女上来看，几个员工还让开了位置，一步步地讲解。 毕竟只有侍女们会了，她们才能买化妆品给女主人化妆，至于她们的工作会不会被抢？这根本构不成冲突。 过了下午三点，外面客人来的越来越多，洛潮汐再次觉得自己的店实在是太小了，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无奈只好将想要跟进来的侍女和小厮们安排在外面，让导购充当侍女帮忙拎包，而外面的小厮和侍女也能每人得到一杯冰镇的饮料。 这种带着甜味的冰镇果汁非常受欢迎，先不说水果是多么珍稀的东西，就是夏天能入口的冰也是相当昂贵的。 洛潮汐并未苛待他们，所以小厮和侍女们对这家店的态度甚至还很有好感，甚至决定以后多来几次。 这条街很热闹，但最热闹的，自然是洛潮汐的店。 门口乍一眼看去最起码停了将近十辆马车，门外还有不少小厮和侍女等着，有人过去打听了一番，听说是里面人太多，他们侍女挤不进去，在里面太碍事就出来等着了。 大热天让他们在外面晒着也不生气，甚至还对这家老板挺有好感？ 说送的饮料很好喝？？ 就是很奇怪啊。 大家现在已经从看洛潮汐的笑话，变成了数多少权贵人士会来洛潮汐的店。 就今天来的，就他们能认出来的，最起码有三分之二了，剩下的没来的好像都是和周家关系不好的，但他们也有看到和周家关系不好的黄家夫人进去，没想到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 一个时辰了吧。 黄家和周家关系那是真的不好，在官场上针锋相对，私底下两家的女眷自然也是互相看不顺眼。 外人还等着看黄家和周家两位夫人撕逼，看洛潮汐在两个夫人之间瑟瑟发抖左右为难，却唯独没想到黄家夫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不仅手里大包小包，还换了个发型和妆容，满脸喜色，一副捡到了宝的样子。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往常并不对付的两家此刻竟然是一起从洛潮汐的店里出来的，两拨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一起从店里出来，仿佛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当黄夫人和胡幽幽他们分开，和自己的侍女小厮一起坐进马车后，她看着摆了一整个马车的袋子，恍然缓过神来。 “……我刚才怎么买了这么多？” 跟着一起进去的侍女说话很委婉，“您和胡夫人相聊甚欢。” “胡说！我能和那个狐狸精相谈甚欢？” 说是这么说着，但黄夫人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伸向了袋子，打开了那个好像是初级会员才能到的礼盒。 这个礼盒当时是直接装进袋子的，黄夫人还没来得及拆开，后来又胡幽幽那个女人给拐走了，一直没来得及看。 她选择性遗忘和胡幽幽相谈甚欢并且买了不少东西的现状，打开了那个礼盒。 这个礼盒并不大，只比两个巴掌小一圈，打开盖子后能看到里面黑色衬布和最中间被海绵保护着的一个银白色巴掌大的盒子，最旁边还有一条银色的链子，很细，那种锁链的环扣看上去很精致，细细的一条，末端有卡扣，黄夫人把里面的小盒子掏出来，果不其然在周围看到了按卡扣的凸起。 装上链条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类似于荷包一样的东西，但和荷包又完全不同。 摆设？ 不，不是。 “这是……链条口红包？”侍女捡起落在车轿里的卡片，看着上面的说明说道。 这又是什么？ 她们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以前也没有见过，但耐不住这个小盒子看起来太精致了，虽然不是纯金或者纯银，但光是摆着看也很好看。 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咔哒一声，这个小盒子的盖子竟然打开了。 盒子里面还有夹层，中间并排放着三只口红，口红的底部还有圆形的小镜子，抽出口红之后还可以随便往里面放一点小东西。 没有实用效果，就是单纯地好看。 ……糟糕，有点喜欢了。 黄家的小姐看着自己母亲倒腾那个小包，也很是喜欢，可黄夫人在家积威深重，愣是没敢要，眼巴巴的瞅着，还是黄夫人看女儿实在是想要，这才把这个小包给了她。 黄夫人并不知道女儿拿了这个小包到家就和小姐妹聚会去了，她的那些小姐妹还没来得及去，就被黄小姐炫耀了一脸，把黄小姐哄得开开心心的，这才套出了洛潮汐店的地址。 她们这一听，那不是周家那边的人吗？ 如果没记错，之前见面的时候黄小姐还在说这辈子都不会踏入和周家有关的任何一个铺子，怎么现在还拿着洛潮汐店的会员赠品呢？ 小姐们围着黄小姐，把她捧得高高的，甚至把洛潮汐的店和东西都批评得一无是处，结果第二天，小姐妹们一起在店门口相遇，和从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结伴进入。 不过那都是后话，洛潮汐现在已经忙到快晕了。 他现在恨不得店里人少一点，或者把自己劈成八瓣，分出几个分身让自己去干活，现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仅要排队，店里的货不太够。 洛潮汐又重新买了不少，让店员重新上货，哪怕是不是人的狐狸精们也有点吃不消了，更何况是根本不适应这种生活的珠兰？ 珠兰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很想毁约，他现在就想离开这个美丽世界。 上班实在是太累了。 他好累，好想去睡觉，他手指头打算盘都打肿了，屁股一直坐着还腰酸背痛的，就算是以前寒窗苦读，他也没像现在一样快把腰腿给坐断了。 “快了快了。”洛潮汐安慰他，“店里十点就关门了。” 有了这个保证，珠兰才勉强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好在洛潮汐提前说过九点会关门，所以大家虽然恋恋不舍，但都在八点半左右的时候陆续离场，九点钟的时候，店里彻底清空。 洛潮汐拉上大门，在外面挂上停止营业的牌子。 那一刻，店里所有店员都坐了下来，比较不讲究的，比如珠兰，已经恨不得趴在冰凉的地板上了。 “今天辛苦大家了，大家今天全部三薪。”洛潮汐也累得够呛，“晚上不营业了，等什么时候找到轮班的员工再什么时候开夜班。” 店里爆发出了非同一般的欢呼声。 “太好了！可以休息了吗！” “去南锣巷子吃吧。”洛潮汐说，“我是懒得做饭了，等吃完就各自回去休息。” 中间陈叔他们来过，关西他们也来过，但是看到店里这么热闹，加上店里女眷那么多，也就没进去，送上了贺礼就悄悄地离开了，就连陈束看到这一屋子女人都望而却步，东西放在前台就走了。 好在店里很好打扫，洛潮汐直接用意念操控，将垃圾全部清理出来，弄乱的商品重新归位，又弄了一层水膜把地面和货架等地收拾干净，卖空的货物重新填上去，再次把店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和上午开门前一样。 至于二楼化妆间的个人物品洛潮汐没有动，让狐狸精们自己收拾，她们有自己的收纳习惯，自己若是贸然动了，她们反而找不着。 一波人又跑到南锣巷子吃饭，吃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洛潮汐和黑山自然是回九水的店里，而珠兰则是去隔壁休息。 现在洛潮汐也顾不得说什么，因为下午的时候，洛潮汐就看到了系统的经验条被一段半透明的影子填满。 也就是说，系统判断经验够了，但需要洛潮汐进行最后的统计才能够正式升级成功。 他三级了！可以时空穿越了！ 第26章 开店第二十六天 一想到自己终于达到三级，洛潮汐就激动得不行，为了节约时间，洛潮汐将总结大会挪到了明天早上，而他则是回到了三楼的房间内，掏出纸和笔以及计算器，还有今天的那一摞厚厚的记账本来算今天的收益。 今天的客人相当多，店里的商品卖空了好几轮，也补了好几轮货，可想而知销售额绝对不少。 系统一直安静的没有说话，这种账目他用不了一秒就能算出来，但这是属于洛潮汐的仪式感，他不能插手，就见着洛潮汐一点一点地算账翻页，有计算器的辅助很快将那一页加完。 要是有自动收银就好了。 洛潮汐一边算一边感叹，要不是电子收银容易暴露洛潮汐绝对要弄一个，但这样数钱其实也很有仪式感，能让洛潮汐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 不过说归说，也就是现在还能自己忙，要是以后店开得更大，洛潮汐自己肯定忙不过来。 他虽然是学理的，可并不代表他愿意做这种机械的简单加减法，有这个时间他雇人来算不好吗？ 这样用纸笔统计真的好麻烦，而且还没有专门的财务。 洛潮汐的脚边摆着一个箱子，里面几乎全是银子，铜板很少，而且里面还有类似于玉簪金首饰一类的饰品，除了这些外，洛潮汐的手边还有一摞银票。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随身带很多现银，若是大额的交易，大家都会用银票进行，需要兑换的时候再去钱庄兑换成现银，附近就有一家，洛潮汐问过，银票一样可以兑换成积分点，就是看洛潮汐自己要不要换成现银交易。 洛潮汐来回算了三次，又重新清点了一次这些银子的价值，终于确定了自己今天的营收。 今天客人一共是986人，花了钱的有一大半，而每个人为了凑今天的活动都花了二十两，这还不算花得更多的。 光是白银会员洛潮汐就送出去了将近四十张，黄金会员只有两张，至于更高的还真没有，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这些东西一掷千金。 但就光这些，也够洛潮汐算的了。 洛潮汐算了三遍，终于算出了总额，去掉成本和赠品，运营成本和一切其他乱七八糟的成本后，洛潮汐今天的营业额……是三万六千七百二十二两！ 直接把后面的经验条给填满了！ 还多出来不少！ 洛潮汐深吸一口气，随后激动的亲了一口记账本。 “突然暴富的感觉真好！” 【玩家等级提升】 【恭喜玩家升级，当前等级lv3】 【恭喜玩家开启[位面迁跃]模块，您可以通过积分来往于两个位面。】 【恭喜玩家开启新地图，地图加载中，系统升级中，请稍后查看。】 【恭喜玩家解锁[折叠]模块，您可以通过积分扩充店面面积。】 【恭喜玩家解锁[游商]模块，您可以通过系统查看模块的使用方法。】 【恭喜玩家开启[生产线]模块，您可以通过系统查看模块的使用方法】 …… 后面密密麻麻的弹出了不少系统提示，洛潮汐却只看到了位面迁跃模块。 他可以回现世看看。 洛潮汐是个孤儿，在现实世界没有亲人，和孤儿院的那些人交往也不多，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看望一下孤儿院的院长和以前照顾自己的老师，交流最多的反倒是自己几个玩得还算可以的大学同学以及管理的员工。 非常好的朋友的话…… 洛潮汐想起自己那几个损友，无奈地笑了笑。 希望自己回去的时候自己还在家里，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系统的钱可以兑换成我们那里的货币吗？】 【可以，按照系统汇率可以换。】系统说，【你现在就要回去？】 【嗯，想回去看看，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从现实世界进货啊，你们系统商店好贵哦，我买那么多都不给我打折。】洛潮汐抱怨道，【但是我在那边呆太久会不会这边会不会乱？】 【倒是有时间流速的工具，不过挺贵的，我不太建议，还是先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弄完再回去吧，不差这么一天时间了。】系统说道，【商店开新模块了，你可以去看看。】 洛潮汐想起刚才系统提示里面的确是有关于系统商城的升级提醒。 洛潮汐先看了一眼自己的详情。 【姓名：洛潮汐 种族：人 血脉：？？？ 年龄：16 等级：3[精英] 经验值：15000765/1000000000 钱币：37567870 店铺[可切换]：九点水[南锣巷分店]、九水[大兴街73号总店]】 洛潮汐这个小市民见到后面这个数字时眼睛不自觉地睁大。 对不起，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有钱！ 洛潮汐一天赚了普通人许多赚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系统还贴心地给洛潮汐按照华国币汇率算了一下。 现在洛潮汐的存款按照华国币是三百九十万出头。 洛潮汐这辈子就没赚到过这么多钱。 也不能这么说。 洛潮汐以前手里经手的单子都是几千万的大单，但那是工作，他自己的存款还真没有这么多，在同龄人里他算不错，存款有个小二十万，但想要在工作的沪市买房子那却是天方夜谭。 本来是想存钱回老家买房的，可还没享受到就猝死，来到了这里。 洛潮汐本来想着既然重新活了一次就不要弄得那么紧张，但事情总是在推着他走，这件事刚忙完，就有下一件事推着洛潮汐往前跑，每当他想稍微松懈一下，就会有新的情况出现。 这样完成任务很快，但累也是真的累，洛潮汐一头栽倒在床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间整理着系统开启的新功能。 有很多是洛潮汐已经知道的，但有些是独属于这个架空游戏古代世界独有的模块。 自己穿越一次需要一千点积分，时间不限，来回算一次钱，这点倒是还好，不过一千积分点真的很贵，赶上装修五分之一个房子，洛潮汐的本意是在现实世界直接联系工厂进货，甚至可以专门定制，如果穿越时空的成本太高，那洛潮汐就要好好算一算从现实世界进货够不够现在的成本。 还有辞职。 洛潮汐猝死前是为了一个晋升的机会，一个副总经理的位置空了出来，洛潮汐和另外一个组的人竞争。 洛潮汐为了晋升一直在高强度加班，没想到把自己搭了上去。 现在的洛潮汐自然不可能继续要那个位置，自己回去后时间过了多久还不好说，他连原本的工作都不想干了，又怎么会在意原本的位置。 辞职搬家，回老家住吧，然后开一家杂货店当掩护，这样自己就有合理的由头进大量的货。 【统儿。】洛潮汐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我在现实世界也开一家店，这家店会算在系统里面吗？穿越时空的时候会花积分吗？】 【算，不会。】系统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就对了！ 都是自己的店，在自己店里来回溜达怎么可以要钱！ 如果在现实世界开一家店，那洛潮汐就能合理的规避系统要的穿梭时间用的积分，这样洛潮汐就可以省下一部分成本多赚点钱。 洛潮汐还重点关注了一下新地图。 果不其然，像洛潮汐想的那样，开放的新地图是整个晟国，重点则是晟国位于中原的京城，上面标着一颗星星。 至于西域和北狄的地图还被黑影盖着，暂时没有开放，唯独西域中间空了一块，里面有个类似于城堡一样的图标，而这个图标上标注的名字是察布察拉。 而跑商却不是洛潮汐以为的自己去跑，而是雇佣商队去北狄或者西域，又或者是京城乃至于晟国的南方带东西回来，洛潮汐可以指定某一种物品，类似于雇佣别人替自己采集。 而现在跑商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地方亮着。 依旧是察布察拉。 因为这个吗？ 洛潮汐从背包里面翻出了穆萨送的号角，他打开背包的一瞬间，惊喜地发现自己背包里的东西有不少都解锁了，还有和背包固定在一起的其他模块也解锁了。 之前一二级的时候，背包里的东西有很多都锁着，能用的也几乎都是衣服一类的外观，但现在三级了，背包里面解锁了将近三分之一。 除了外观和配饰，还有坐骑系统，洛潮汐感觉这没啥用，如果他去北狄赶马用 洛潮汐最常骑的坐骑是他当初氪金抽到的。 当时在游戏里面用不太着这个，而且对当时的游戏来说坐骑这东西其实本身没啥用，但耐不住洛潮汐是个氪金狗，可以没用，但不能没有，而且当时新出的坐骑真的挺戳洛潮汐的审美，再加上那个时候洛潮汐刚发了一笔不菲的奖金，就直接抽了。 但抽卡这东西大家都懂，很上头，而且洛潮汐还稍微有点强迫症。从中间开始收集如果没有全图鉴就算了，但从头开始收集就一定要全图鉴，愣是把坐骑栏点满，位置开到了最大，现在洛潮汐的坐骑栏里面塞满了不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神话生物，背包里面还有十几匹最开始出的时候最正常的坐骑。 比如说八骏马丹顶鹤之类，那种等级低，除了新人很少用，但洛潮汐觉得好看，每种款式都留了一样，现在也全都解锁了。 还有背包里面的跟宠包以及工具包也都开放，前者是提升稀有顾客概率的，后者是用来修缮物品，或者手动给货物以及店里的家具提升等级。 比如洛潮汐现在从商城买一个床头柜，但如果洛潮汐解锁了图纸，就可以直接把这个床头柜改成货架，卖出更高的价格或者提高店铺的等级。 到了三级之后，系统那原本略显简陋的页面终于丰富了不少，洛潮汐把背包里的紫花苜蓿喂给了坐骑栏里的马，又给其他种族的坐骑喂了对应的食物，这才打开了跟宠栏。 如果说坐骑是洛潮汐因为从头开始收集所以全图鉴的，那么跟宠就是洛潮汐后期才开始收集的。那个时候洛潮汐对低级的跟宠没什么兴趣，因为提供的BUFF非常有限，所以洛潮汐选择收集一些后期能够提供高级BUFF的跟宠。 就只有几只。 分别是提供亲和力的小熊猫；吸引特殊客人的鹦鹉；以及加经验值，换成现实世界就是加额外金钱的猫。 还有一些单纯可爱被洛潮汐收集起来的，现在也在跟宠栏里面蜷缩着几只小动物，显示的是沉睡状态，洛潮汐喂了里面所有跟宠吃的，然后把招财的那只西伯利亚森林猫给抱了出来。 原本已经满级的跟宠现在全都变回了幼年时刻，也就三个月大的小奶猫一出来就睁开了眼睛，抱着洛潮汐的手乱蹭，银灰色的毛和个毛团子似的，叫起来也嗲声嗲气，直把洛潮汐叫得心都化了，立刻忘记雇佣商城里的那只黑色大猫。 游戏里面的猫猫和能摸到的猫猫到底不一样，比手大一圈的森林猫甩甩尾巴，黏人又听话，完全看不出战斗民族猫猫的霸气威武。 洛潮汐兑换了点吃的，就这么盯着它看，又拉开下面一看。 好，是男孩子。 【这么喜欢猫那你不雇佣那只黑的？】系统突然问。 【这只是自己的啊，还不用花钱，而且那只猫一直在打折降价，万一他和我的宝宝打架怎么办？】 系统一头问号。 这才见面几分钟这只猫就从跟宠变成了宝宝？？？ 一点都不矜持！ 明明就是他用数据做出来的一个分身—— 等等。 系统猛然明白了过来。 虽然洛潮汐不雇佣那只猫，但他可以用这只猫的身体啊，反正都是自己做的数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洛潮汐就发现系统不出声了。 搞什么呢？ 系统为什么那么在意猪咪？ 洛潮汐这人取名废，当初给宠物取名的时候相当简单粗暴，这只猫是叠收益BUFF的，所以这只猫叫进宝，跟着洛潮汐姓洛，叫洛进宝，小名宝宝，而小熊猫和鹦鹉一只叫来福，一只叫招财，寄托了洛潮汐暴富的愿望。 洛潮汐想了半天没想通系统咋回事，索性不想了，财大气粗的买了一整套豪华猫别墅和各种各样的猫玩具，还有猫粮零食之类的猫猫用具。 现在洛潮汐的确不缺这么点钱，买也就买了，堆了一地，然后把洛进宝放进去，结果洛进宝看都不看，就往洛潮汐身上贴，洛潮汐一边嫌弃一边美滋滋，恨不得把猫猫rua秃。 洛潮汐吸猫放松了一会，这才开始忙着明天的事。 明早开早会，然后和陈束去见人，看看能不能雇到几个合适的员工，然后再去府衙弄手续，再去找采购专员。 采购专员和送货的一定要找，不然自己回到现实世界容易断货，这边就要陷入停摆了。 黑山和珠兰他们要留在这里维持店面的正常运转，不能跟过去，进宝倒是可以跟着走。 实在不行推迟一两天—— 好忙。 洛潮汐把计划表写好，时间才凌晨两点，洛潮汐看着天花板，一时间竟然有些空虚。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现在突然放松了，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前几天这个时候应该下来接待非人类客户，而不是在这里发呆。 洛潮汐发呆了一小会，果断洗漱上床睡觉，系统在他脑袋里面喊：【你不练习了？】 【我那个世界又没有危险！让我休息一天怎么了！】 【谁说没有！】 洛潮汐睁开眼睛，然后拿着被子捂住自己的头：【我不听！我要睡觉！】 系统看洛潮汐这咸鱼的样子无奈，【那你睡吧，明早我叫你起来，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练习。】 【知道啦！】 猫猫也在一边打了个哈欠，躺在猫窝里面，系统叹了口气，把意识分到了猫猫的身体里，操控着猫猫的身体，跳上了洛潮汐的床。 然后被洛潮汐一把抱住放在了枕头边，还用被子盖住了身体。 “还是进宝好！”洛潮汐拍了拍猫猫的身体，系统睁圆了眼睛，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能叫我宝宝呢！ 可是他叫我宝宝哎！ 洛潮汐蒙头大睡，大概是最近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洛潮汐没一会就陷入了深层睡眠，一直到天亮，被系统叫了起来，洛潮汐才恍惚地起来了。 这一觉睡起来怎么这么累呢？ 洛潮汐洗漱，枕头边的进宝还在睡，洛潮汐轻手轻脚地给猫弄了饭这才推门，可门口却挡着一只黑色的小山羊。 正是化成了原形的黑山。 “黑山，你怎么在这里？”洛潮汐有些奇怪。 他不在自己房间里面来自己房间外干什么？ 床上的洛进宝早就醒了，系统现在可以自由操纵洛进宝的身体，他直接从床上窜了起来从洛潮汐腿边一个冲刺飞踢踩在了黑山脸上。 “进宝！”洛潮汐被猫猫吓了一跳，伸手一捞把猫猫捞了回来：“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刚才还凶得要死洛进宝此时安静如鸡，可怜巴巴的缩在洛潮汐怀里装可怜，洛潮汐一看他这样就心软，但还是轻轻打了两下它的屁股：“以后不许凶人家！” 黑山一声不吭，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影子里面。 那只猫好可怕！ 洛潮汐为了补偿黑山，特意给他做了点好吃的，黑山一边高兴一边躲着那只猫，然后暗戳戳跟在洛潮汐身边，又被猫猫给狠狠地瞪了。 洛潮汐一看，只能先把洛进宝收起来，系统回到洛潮汐的识海里，假装刚才那个幼稚的人不是自己。 等收拾完洛进宝，洛潮汐下了楼，珠兰和黑山已经在楼下了，还有胡小红她们也过来，等着开早会。 店里的货架自动填补了货物，洛潮汐先是给大手一挥让胡小红她们去挑之前答应好的加班彩妆，黑山和珠兰他们用不到，洛潮汐就直接给他们折现，奖金当场就发，总结了一下前一天的工作，然后改进一下今天的服务，这才说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 “还有一件事，我要离开几天，争取十天内回来，这段时间就要麻烦大家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跟黑山说，他可以联系到我，珠兰也行，不过黑山比较靠谱。”黑山虽然疑惑但也还是挺起了胸膛，非常的自豪。 “店不是刚开吗？现在走不太好吧。”珠兰犹豫道。 “嗯，店里的货快卖完了，再去进一点。”洛潮汐用这个理由解释。 如果是这个理由，那胡小红她们就理解了。 她们是非人类，自然知道洛潮汐有非人的方法，应该是有类似于袖里乾坤的术法装那么多货物，但这几天卖得这么多，哪怕是洛潮汐的存货应该也空了，这是要去进新货了。 “有新的款式吗？”她们比较在意这个、 “有的，所以这几天大家就要多上点心，如果不是紧急状况不要叫我回来，我回来一趟很麻烦。”洛潮汐想了想又说，“如果隔壁老板要过来，你们记得跟我说一声。” 洛潮汐从系统兑换了一对可以跨界通讯的手机，将另一只手机给了黑山。 自己不在的时候黑山就是负责人，有什么事情找他就好。 胡小红她们是觉得洛潮汐买东西的地方肯定是某种很难进去的禁地，来回大概有什么禁制，而黑山则是觉得洛潮汐去找上神了，而珠兰……珠兰他不管这个。 他才不想知道洛潮汐去哪里呢，他只知道洛潮汐走了他就能摸鱼偷懒。 洛潮汐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把他路给堵死了，“人少的时候你休息我不管，如果人多你还摆烂被我知道了……” 和洛潮汐的威胁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灿烂的笑容。 珠兰打了个寒战，应了下来。 洛潮汐这次速度很快，去仓库放完了足够几天用的东西就去了市场。 这里有足够多的蔬菜水果和肉，洛潮汐花了点时间和他们谈好每天送新鲜的蔬菜水果和肉类，又去找几家木工定制竹签和一次性的餐具，忙完了又听说陈束来找自己，赶紧回去和陈束一起。 陈束没带他那个同学去大兴街的那个店里，而是去了南锣巷子，因为这个人在南锣巷子工作，这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穿着身洗得发白的书生袍子，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见到洛潮汐的时候还行了一礼。 “这是石义彬。”陈束介绍了一下，“这是洛潮汐，是这家店的老板。” 洛潮汐虚扶了一下，然后雷厉风行地往那里一坐，将今天采购的清单和说好的内容全都给了他。 “以后你就是做这些工作，还有核对目录，你把这个做一下，如果合格你就和我签契约留下来，若是今天能开始工作的话就今天发工资，条件的话就是一个月一两八百文，包吃包住，和巴南他们一起吃，他们吃什么你吃什么，住的地方在仓库那，但是不可以让外人进院子，我不在意你看书复习什么的，但工作一定要做完，你是束哥推荐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不用从实习开始做，直接当正式工。” 洛潮汐这雷厉风行的态度倒是让这个书生紧张了一下，陈束安慰对方：“不用紧张，我弟弟就是这种性子，喜欢公事公办讲究效率，条件和要求在开始前就说好能省很多麻烦。” 石义彬想想也是。 如果老板真是这种只要完成工作不会管闲事的人那的确不错，而且包吃包住还有将近二两银子的工钱，属实是少见的钱多事少，难得一见的工作。 “好。”石义彬立刻低头开始算账，力求做得又快又好。 好在洛潮汐没有白期待，陈束推荐的人的确不错，速度稍微慢了些但好歹没有出错，洛潮汐直接拍板要了人，签了合同，系统生效，这人就是洛潮汐的员工了。 至于需要干杂活的人，洛潮汐只能跟陈家借人。 签一段时间的临时合同，也不用担心泄露什么，而且还能拿工钱，相信陈家的家仆应该愿意来，洛潮汐借的也不多，就三个人，也不会影响陈府的日常运转。 洛潮汐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一天内把事情弄完，他去跟南锣巷子店里的员工说时，店员们听说洛潮汐要出门进货，竟然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店里卖得这么好，就算有存货也肯定早就卖光了，洛潮汐总算要出门进货，牛肉都要不够了。 现在城里禁止宰杀耕牛，城里卖的肉都是从更远些的游牧民族那里买的，价格昂贵但好吃，羊肉也差不多。 洛潮汐也头大。 看来自己回来的时候的确要赶马车带货物回来，好处是能打消其他人的怀疑，坏处是中间还要找机会去城外带着马车，要折腾好几趟。 中间麻烦了点，不过就也还好，现在的一点麻烦能省下未来的更多麻烦。 洛潮汐算了算时间，确定自己应该没有漏下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城了。 一直等到了没什么人的偏远地区，洛潮汐才选择让系统把自己弄回去。 一阵剧烈的眩晕让洛潮汐没站稳往地上扑，他赶紧伸手想要扶住旁边的树让自己站稳一点，但他慌忙间扶住的不是树干，而是一层白色带着消毒水的床单，他坐在地上，望着这充满现代化的布置。 自己回来了？ “哎呀，你怎么摔了？是要出院吗？怎么衣服都换了？”护士推门进来，见洛潮汐坐在地上，赶紧把他扶起来让他躺回床上：“你才刚醒怎么就要走？” “还有工作没做……”洛潮汐很快反应了过来，解释了一下。 “你就是因为工作太忙才突发性心脏病被送过来的！还要工作！不要命了？！”那个护士显然知道洛潮汐是因为什么被送过来的，“你在这里躺着！我去叫医生来！” 洛潮汐望着这个单人病房，摇了摇头，试探性地叫道：【系统？】 【在呢。】系统适时出现。【有什么事吗？】 【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将你的身体状态回溯到了猝死前五分钟，被找上门的朋友发现，送到了医院里，你朋友给你请了假，所以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 系统的解释让洛潮汐一阵恍惚。 医生进来给洛潮汐进行了一系列检查，终于确定洛潮汐已经没事了，同意洛潮汐的出院要求。 换回了常服的洛潮汐拢着自己的长发扎了个高马尾，有些奇怪的问系统：【他们发现我头发变长了怎么都不感觉奇怪？】 【系统是无所不能的。】001洛潮汐解释着，【您现在要吃饭吗？】 难得重新穿衬衫和西裤的洛潮汐站在街头看了一圈，【不了，我要去超市看看！】 这个时候系统就不太高兴洛潮汐的敬业了。 【或许你该去休息。】 【出来都出来了。】洛潮汐一边往大型超市走一边说，【别说，在古代呆时间长了还是现代呆着舒服。】 超市人不少，洛潮汐借了个充电宝给自己已经耗光电量的手机充电，推着购物车在商场闲逛。 只是洛潮汐没想到自己碰到了熟人。 是洛潮汐公司的人，还是洛潮汐负责的组员，几个人好像是出来买聚餐的食物，一边走一边聊。 “洛组长不是住院了吗？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估计要气死了。” “那也没办法，原来洛组长和石组长抢的那个位置就是留给空降的少爷，他们根本抢不过啊。” 洛潮汐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自己的八卦，他往购物车里放了一盒车厘子，听那几个人说。 “有背景真好，听说洛组长为了那个位置肝方案肝进医院了，太可惜了，明明洛组长那么厉害，又要有的熬了。” 洛潮汐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打算继续在公司干了，至于原来想要的那个位置还是不是自己的还真不怎么在意，唯一让他遗憾的大概就是那个位置其实是内定，而不是给有准备的人。 多少有点沮丧。 洛潮汐换了个方向，去仔细观察超市的经营模式，在里面逛了好一会，还去餐厅吃了点东西才回家。 洛潮汐家就在公司附近，是市中心范围的单身公寓。 在海市不到四十平的单身公寓每个月的月租就要八千多，而洛潮汐当时工作时一个月的工资底薪也才两万出头不到三万，但洛潮汐人比较猛，又很拼，每个月都有数目不菲的奖金，这才能负担得起。 本来以洛潮汐的节俭性格是不会住在这么贵的公寓里的，但他工作要求随时走，而且要在交通比较方便的地方，如果把时间浪费在通勤上，还不如让自己住的更舒服些，合租也不是不行，但洛潮汐经常加班，作息不稳定，如果合租会打扰到室友，再加上可能会出现水电费之类需要分担而洛潮汐没什么时间的情况，洛潮汐索性就选了自己住。 自己住是真的很舒服，但一个人住到底有点寂寞。 洛潮汐就只离开了不到一个星期，但房间里面依旧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桌子上还有积分合上的文件，应该是洛潮汐猝死前在弄的，电脑已经关上，家里的电闸也关着，洛潮汐闻到一股臭味，直接连着冰箱一起丢了，直接在系统里面买了个新冰箱用。 洛潮汐把房间打扫了，又吃了饭后水果，这才打开电脑和手机，查看自己一直没看的消息。 性能良好的手机被这段时间的消息镇的卡了将近半分钟，他这才慢悠悠地查看着消息。 都是问洛潮汐什么事的，还有同事的关心消息，当然还有老板的消息，邮箱里面堆满了邮件。 洛潮汐先是给自己经理打了个电话，那边并没有对洛潮汐的突然消失说什么，因为洛潮汐的朋友已经给对方请了假。 他知道洛潮汐为了那个方案肝进医院抢救的事，再加上那个位置被空降的少爷抢走，让经理很是愧疚。 “小洛啊，要不你再休息几天吧，你还需要好好修养，等身体好一点你再来上班。” 他觉得洛潮汐应该不知道空降这件事，想先让洛潮汐在家里冷静一下，任谁碰到这种事都要气到呕血。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没能拿到不说，那个位置竟然还是上面内定的，这让推荐洛潮汐去的领导都觉得很是难堪，但他也没办法，只能先给洛潮汐放个假。 洛潮汐笑了笑：“陈经理，我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本来我觉得多奋斗几年也不错，但这次进了医院，还差点死了，我就觉得人没必要这么拼，如果身体垮了那就什么都没了，我想辞职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 “你要辞职？！现在正是你事业上升期啊，这多亏？你听我的，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一些再回来。” 洛潮汐工作能力多强，是个人就不愿意放手，可现在洛潮汐竟然说要辞职回家休养生息？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现在不努力什么时候努力？ “不了陈经理，我是打定主意要辞职的。”洛潮汐听完对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您留不住我的。” 当007的社畜有给自己当老板好吗？ 自己猝死了一个月才赚那么几万块钱，自己当老板没多久就赚了自己奋斗最少十年才能赚到的钱。 他要追求人生的理想了。 主要是赚得多。 洛潮汐对这个外人眼里的高薪工作没有一点留恋，干脆利落地下了离职的决定，那边的陈经理沉默了片刻：“你决定了？” “对。” “不是意气用事吗？” “对。” “哪怕你知道你离职之后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 “您不能这么说，人生不是只有在公司上班才是有意义的，我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 这个公司是相当出名的世界级企业，虽然卷生卷死，但给的钱够大方，而且还有足够的奋斗空间，洛潮汐当时从千军万马当中杀出来，还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奋斗到了现在这个程度足以说明他有多厉害，也能看出洛潮汐把自己逼得多狠。 可现在洛潮汐不逼自己了，他要咸鱼。 这在陈经理的眼里就是自甘堕落，也更像是赌气。 也是，如果是他在这个年纪遇到这种事估计会比这还难受。 “那好吧，你明天来办离职手续……如果你还愿意回来的话我这里会给你留个位置的。”陈经理是真的很欣赏洛潮汐，不然也不会给洛潮汐留一个反悔的机会。 可惜洛潮汐去意已决。 【统，帮我筛选一下有没有要和房子一起转让的门头，海市的或者京市的都可以，然后按照地段和价格一起汇总给我。】 【好。】系统任劳任怨的从庞大的数据网里面给洛潮汐收集资料，自动连接电脑和打印机，没过一会就突突突地往外冒纸，上面是符合洛潮汐要求的各种铺面。 其中以海市为主。 海市是华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经济发展尤其快速，这里的机会多，年轻人为了未来都会来这里闯一闯，洛潮汐当初也是为了这个，他闯成功了，但代价把他整个人都搭了进去，现在洛潮汐不想闯了，就寻思找个地方养老。 但海市…… 物价好高。 人多归人多，可物价也是真的高，洛潮汐四百万的存款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根本不够用，但好在古代位面的几家店还在源源不断地给洛潮汐提供着资金支持，这才过去了一天左右，账户里的资金就又多了二百万。 扣掉维持正常运转的钱，洛潮汐能动用的钱在四百万左右。 好在洛潮汐不强求市中心，他要的就是个比较偏僻的方便掩人耳目的地方。 这种地方的选择就比较多了。 系统知道洛潮汐的极限在哪里，所以筛选出来的都房子都在差不多四百万的价位上，但在海市这个价格根本买不到很合适的房子，最多只有一百平米左右，还不一定有二楼，和洛潮汐想要的那种三层商户不一样。 海市没有合适的，周边区域其实也没什么合适的，洛潮汐翻找着网页，突然视线落在一个推送上。 “统啊……”洛潮汐点进这个推送，“你看看有没有这种死过人的或者说闹鬼不好卖的房子？” 正常房子买不起，实在不行另辟蹊径找便宜房子不就行了？ 现在啥房子便宜？ 闹鬼死过人的啊！ 大家都不敢住，可是洛潮汐敢，如果里面真有鬼，那就喂黑山咩咩。 作者有话要说： 统子：我也不想被钓啊！可是他叫我宝宝哎！ 第27章 开店第二十七天 别说，这种房子还真有。 而且还不少。 总量或许并不多，但华国人多，地方也大，这些年来疯狂建新房子，或多或少总会发生点这种事，大家对这种房子还比较忌讳，有条件的情况下通常都不会买这种房子，让这种房子的价格变得很低，现在还兴起了一种在有问题的房子里面居住直播然后证明房子没问题的直播。 这就给洛潮汐留了可乘之机。 把范围扩大到这个条件后，洛潮汐倒是看到了几个还算合适的。 距离洛潮汐最近的一个就在八公里外，还是个新小区，那个楼盘洛潮汐有所耳闻，当初好像说打地基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建造的时候一直出现建筑工人受伤的情况，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建好，居民入住依旧不得安生，好像还找了不少大师，但每次没好几天就又重蹈覆辙，继续闹腾。 到现在都没解决，明明这里是很繁华的地段，可这个楼就好像被单独撇出去一样，显得和这个繁华的城市格格不入，里面的人想往外面搬，外面的人眼馋便宜房价想进去，但买了之后也想往外跑。一来二去房价就便宜得吓人，就连小区最外围那一圈的商铺都没什么人，接连倒闭了不少，房价本就低于周围一大截，洛潮汐看得这个房子好像还有人横死，一直没有卖出去过，价格更是低了很多。 这毕竟是海市，再怎么低也不会低过一些二三线的房价，更不用说是三层商铺，洛潮汐的这四百万只够付一半，剩下的需要分期，洛潮汐觉得这个价格还能讲，对方急着脱手，应该还能再压一压。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更远的几个，甚至还有别墅区的别墅，但这种就不在洛潮汐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这种别墅区有钱人太多，怎么可能会去超市呢？ 洛潮汐最后在海市圈了三家，打算明天辞职完过去看一眼，这才收好了东西，把洛进宝放了出来。 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环境的猫并不害怕，而是和在自己家里一样到处巡逻，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味道，洛潮汐又把猫砂盆和各种玩具吃的都拿出来摆在角落里，进宝在家里转了一圈，放弃洛潮汐给他买的联排小别墅猫窝，一头扎进了洛潮汐怀里。 洛潮汐不急着退房子，这个公寓是半年租，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才到期，提前半个月跟房东说要搬出去就行，现在洛潮汐还没定好要买哪里的房子，暂时住在这里也无所谓。 洛潮汐撸着猫，把手里之前没弄完的工作全部扫了一遍尾，这才上床休息，进宝也钻进了洛潮汐被子里，在他肩膀旁边钻出个脑袋来。 洛潮汐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公司在市中心的CBD商圈，一栋栋漂亮的大楼矗立在那里，而孙氏集团拥有一整栋二十多层高的办公楼。 这个公司是世界五百强企业，洛潮汐只知道总裁好像是孙家的嫡系大少爷，没在公司见过对方，只在财经报纸上见过，还有各种风流小报说孙家孩子多支系多，天天搞内斗争财产什么的。不过洛潮汐也不怎么关心，一心在公司里面卷生卷死。 当初挤进来的洛潮汐在同学圈子里那是一个受人艳羡，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洛潮汐能来这个公司工作。 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洛潮汐已经准备走了。 不卷了，辞职了，自己干去了！ 洛潮汐去找他的直属上司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好像有些失望，又劝了洛潮汐一次：“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实在是太累了，我可以给你批带薪假期休息一下。” “抱歉陈总，我打算回老家看看了。”洛潮汐十分感动但依旧选择拒绝。 在公司007卷生卷死还赚不到什么钱还不如自己卷自己，多赚一点，要不就搞自我创业，总比现在留在这里好。 陈经理看到洛潮汐现在这个有些憔悴的样子，还有洛潮汐前几天在医院昏迷的日子，只能叹了一口气，同意了，让洛潮汐直接去人事办离职。 洛潮汐这不是赌气，分明是看淡生死打算回家好好养病。 “这个给你。”洛潮汐临走前，陈经理还给了洛潮汐一份临别的礼物，洛潮汐一愣：“要是还想回来，可以再找我。” “谢谢经理。”洛潮汐再次道谢。 大概是上面打过了招呼，人事部那边办得很快，很快就批了下来，洛潮汐没等多久就能拿离职证明去自己工位收拾东西。 他是这个组的组长，办公室单独分在一个小玻璃房里，玻璃房外面还有一个有将近五十多个员工的大广间，都是洛潮汐手底下的人。 洛潮汐推开这个广间大门的时候，屋里原本略有些低迷的气氛突然热闹了起来，靠近门口的人眼疾手快给洛潮汐倒了一杯水，“组长，您回来啦？” 这一下仿佛开闸泄洪，洛潮汐立刻被人给围了起来，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洛潮汐没应声，过了好一会才说：“没有，我准备辞职回老家了。” 这一下把组里的人吓个够呛。 他们都已经想好洛潮汐回来之后怎么安慰他，没想到洛潮汐再回来就是说要辞职。 洛潮汐在公司人缘不错，长得好看人还温柔，有的时候虽然非常鬼畜让人往死里加班，可总是会掐着九点让大家下班，他还会请大家吃夜宵，如果剩下的工作多，洛潮汐自己会加班处理。 大家都知道洛潮汐累，虽然有极个别的人对洛潮汐有意见，但组里大部分人对洛潮汐的印象都不错，现在听说洛潮汐要辞职走了，还挺难受的。 “是不是因为空降的那个太子哥啊？”有人小声的嘀咕道，“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气不过。” “不是因为他。”洛潮汐恰好听到了，“就是觉得年轻人不要太拼，有的时候要学会好好生活。” 洛潮汐搬着收拾出来的小箱子对他们说，“我要去享受生活了！” 办公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公司里卷得最疯狂的人突然说自己不卷了，这不是晴天霹雳是什么！ “但是那个新来的大少爷也不会干活啊……来了几天就拖了几天的后腿，每天给他擦屁股擦得烦都烦死了。” “就是，还喜欢发脾气。” 洛潮汐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那个空降来的太子爷好像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就是普通的被骄纵着长大的纨绔大少爷。 算了，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自己都辞职走了，管他一个空降干什么？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电梯里面有几个洛潮汐以前的组员，还有个又高又帅的年轻小伙子，染着一头黄毛，看上去很活泼的样子，笑起来还能看到嘴角的虎牙，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刚才好像正在低头看文件，现在看到电梯门打开这才抬起头。 电梯开的时候自己以前的组员正在给他汇报工作，那几个组员看到抱着箱子出来的洛潮汐一愣，“洛组长，您这是……” “我？辞职了。”洛潮汐简单解释了一下，“你们好好干。” “啊？为什么辞职啊，不是干的好好的吗？”那人有些疑惑道，刚说完这句话就被另一个人用手肘怼了一下，他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赶紧闭嘴。 谁不知道洛潮汐的位置是被这个空降的公子哥给顶了？ “身体有点受不了了，就辞职了。”洛潮汐晃了晃离职报告，示意他们赶紧出来自己要下楼，那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人一直看着洛潮汐，此时见到洛潮汐这么说，笑了笑：“你就是洛潮汐吧，我听他们说过你，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如果你没离职的话我们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搭档的。” 洛潮汐眉头一挑。 这话说是搭档，但洛潮汐听着只觉得别扭。 听起来是谦虚，但其实是凡尔赛炫耀。 洛潮汐皮笑肉不笑：“谢谢，但方案的截止时间只到一个星期后，希望孙总能给公司一个完美的答复。” 洛潮汐当初卷生卷死，为了赚钱和升职付出的心血不言而喻，手里堆了不少案子，他当初猝死也是因为到最后关键时期不能松懈，这才会突然熬到心肌梗塞。 现在这些方案都差个收尾，洛潮汐熟悉案子，几天内就能弄完，可这个空降来的少爷估计还没来得及熟悉全部的方案，从开始熟悉到整理到最后的结尾，只会花更久。 洛潮汐已经做好了交接，别人不会觉得洛潮汐怎么样，只会觉得这个空降的大少爷连已经快做好的方案都交不上去，是他这个空降的人不行。 洛潮汐指了指电梯，示意他们赶紧出去，电梯因为长时间打开发出警报声，他们几个赶紧出来，给洛潮汐腾出了地方。 “祝你好运。”那个公子哥对洛潮汐说，“祝你找个更好的工作。” “借你吉言。” 洛潮汐抱着箱子走出去，洛潮汐这才看到对方身后，整齐的灰色西装后面有一条细细的黑线从脖子伸了进去，洛潮汐眼睛一花，那条黑线就又消失了。 系统在洛潮汐脑海里面汇报这人的资料。 【孙文涿，孙氏集团的旁支，一周前才从丑国留学归来，央求孙家的人给了他现在这个职位。】系统翻了翻，【你要看的第一套房子就是他们旁支荣发地产的产业。】 【好。】洛潮汐应了声，跟司机说了声去那个小区。 “那个小区不吉利啊。”司机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说：“听说死了好几个人，晚上都没人敢往那边走。” “我就是过来找个人。”洛潮汐自然不能说他看好了这边一个商铺，随口搪塞过去，又和司机聊了聊那片的情况，这才付了钱下了车，望向那片小区。 果不其然，在开了临时阴阳眼的洛潮汐眼里，这个小区布满了阴气，洛潮汐看到这里的第一眼就知道黑山绝对会喜欢这里。 【让黑山过来会很贵吗？】 【和你一个价。】系统知道洛潮汐在想什么，【抓紧时间开分店吧。】 开分店来回穿梭时空就不用花钱了。 小区外侧的商铺几乎都没开门，仅有几家开门的店铺也完全没有客人，洛潮汐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照片，但还是想看实物图，这边商铺的布置其实都差不多，他随手推开一家饭店的门，坐在最里面的老板慢悠悠地走上来，“要吃什么？” “上一份招牌菜吧。”洛潮汐说道。 店里除了他俩之外没有其他人，而这个老板眼下青黑，整个人像被吸干了似的，说话做事有气无力。 很快菜端了上来，洛潮汐一边吃，一边和老板搭话。 那个老板倒也好说话，听到洛潮汐问这个小区的事情，想了想之后也有一种很慢的语速说了一下这个小区这些年来发生的事。 好像是当初挖地基的时候就死了两个人，后来继续搭建时又死了好几个农民工，这件事被开发商压了下来，继续往外面卖房子。 这地方地段好，买房子的人很多，餐馆老板也是其中之一，只是等他们开始入住之后就一直出现怪事，先是有人听到有人在哭，后来就是有人目睹一到晚上就有人跳楼，但去看的时候又会发现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后来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都会倒霉，甚至还有好几个人死于意外，这个小区就出名了，小区的物业和建筑公司也不是没请大师过来看过，但没什么用，该闹鬼还是闹鬼，后来小区里的人就搬出去了，现在还留在这里的要么就是没有钱往外搬的，要么就是不信鬼神。 这个老板属于前者。 他没有钱，就只能在这里耗着。 洛潮汐想了想，索性直接问了，“那在这边买房子多少钱？” 老板看得洛潮汐一眼，“我劝你不要贪便宜买这里的房子。” “我想买商铺。” 这下老板看洛潮汐的眼神都像看傻子一样。 住宅都卖不掉还想买商铺？ 不过洛潮汐倒挺喜欢这里的商铺，位置好，地方大，而且里面的布置很合理，洛潮汐很喜欢，如果价格不贵可以分期的话洛潮汐挺想在这里买的。 “……那你随意，不过你要是买的话，那你不如买我的，我想脱手呢。” “多少钱啊？” “八百万。” 这个价格在这个地段算得上很便宜，而且还是才装修不久的房子，但洛潮汐无所谓装不装修，他完全可以直接用系统的装修功能改造，原本的装修一个都用不了，全都要卖掉，与其这样，还不如买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价格还便宜。 洛潮汐只是需要一块地和一个购入合同。 洛潮汐看的那个死了人的房子也才不到七百万，就在这附近，房子被烧过，里面没有清理过，这也是洛潮汐压价的底气。 店长也没指望着洛潮汐买自己的店，但他听说洛潮汐想买那个死了人的铺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嘴：“小伙子，你这是不要命了？便宜是便宜但是你也要有命用才行，而且这里人虽然多，却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买东西。” 这是因为人会下意识地避开阴气重的地方。 这个小区和周边的商铺虽然位置相当不错，人流量很多，但行人一般不会来这里买东西，只有小区里的人才会偶尔来这里买，不过住在这里的人少，也指望不上。 洛潮汐笑笑，“我自己有数。” “那行吧。”洛潮汐付了钱，然后离开，打通了那个挂着房子的人的电话。 那人一听说想买自己那个铺子，立刻赶了过来。 当初标价是六百五十万，但依旧无人问津，毕竟这地方闹鬼还死过人，就是不信的人也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基本不会有人来看，而过来看的，看到房子的现状都直摇头，根本不会买。 就算是有人不怕鬼，想来，可他们买商铺有什么用？直接去小区里面买便宜房子不就行了？ 好不容易有个傻子来接手，原来的主人巴不得出手，洛潮汐没花多大的力气就把六百五十万砍到了五百三十万。 当场办手续当场转钱一次付清。 便宜的。 洛潮汐感觉自己找到了发财的新道路。 买这种闹鬼地区的便宜房子，然后让自己的员工把鬼除掉，再转手卖出去，这个差价就够洛潮汐赚的了，可惜洛潮汐不是搞房产的，不然的确有搞头，就是中间麻烦点。 他买个房子雷厉风行，下午看了房子，晚上办完手续这房子就归他了。两个人都很满意，一个觉得有冤大头接手，一个用远低于市价的价格买到了一套上下三层，单层有二百五十平的三层商铺。 血赚好吗！ 就是动了流动资金，手头又变紧了。 不过问题不大。 在手续办完之后，这家店就变成了洛潮汐手里的分店之一，下面标注的【可切换】按键也亮了。 洛潮汐拉开已经被火烧得一片漆黑的一楼大厅，觉得那漆黑的墙面都很是可爱。 【这辈子都没想到我能在海市买套二百五十平的三层商铺。】洛潮汐对着系统感慨，系统没什么反应，洛潮汐自娱自乐，【还要修水电，啊，装修要的积分好贵，真的不能打折吗？】 【你可以找本地的装修队来修。】 【可是那样速度太慢了。】 【那就用系统的。】 而且现在装修好了洛潮汐也不可能把化妆品放在这里卖。 营业执照还没办，贸然卖东西容易被人举报然后进局子，洛潮汐这么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现在还在思考这里要卖什么。 实在不行先弄个网店什么的。 比如弄个什么香薰？ 古代的那些贵族的香薰还是蛮好闻的，而且现在的人不是也追求什么纯天然纯手工么？ 还有古代的衣服刺绣之类，价格都不便宜，而且足够精致。 别看古代不够发达，但有钱人讲究起来一点也不比现在的有钱人差。 洛潮汐还在欣赏自己乌漆麻黑的新房子，就见今天下午吃饭时的那个老板过来敲了敲玻璃门。 “天黑了，快点回去吧，晚上不安全。”明明是闹市区，但他们这个小区到了晚上却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安全，不管是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在这里开商铺的都会在天黑之前离开，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会往小区里面走。 洛潮汐也没有拒绝，只是出来之后又回到了店里，拉上了外面的大门。 他布下防护阵，然后在店里点击了切换，选择了大兴街的店。 系统默认洛潮汐出现在他三楼的房间里，洛潮汐坐在床边，直接把黑山叫了过来。 楼下正在营业，十分热闹，黑山抽空跑了上来，“东家，怎么啦！” “你跟我去个地方。”洛潮汐递给黑山一套现代的衣服，让黑山跟自己走。 黑山乖乖地穿上，不太适应这种贴身的衣服，洛潮汐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给他扎了个马尾，这才解释：“带你去吃饭。” 黑山眼前一亮：“可以吃饱吗？” “应该可以吧。”洛潮汐也不确定。 他把最近画的符都带上了，他不确定黑山靠不靠谱，能不能吃完，吃不完自己去清理一下，自己随身带点防护的，他又从自己背包里面翻出来了几个道具。 一个原本在游戏里是清新空气的道具来到现实后就变成了净化瘴气，还有一个道具的作用是清心，现在来到现实世界就不清楚是什么效果了。 主要系统说黑山的战斗力还可以，但系统又说洛潮汐本来生活的地方挺危险，洛潮汐为了给自己加个保险才会带着黑山一起去。 实在不行就往店里跑，只要在店里，洛潮汐就有底气。 黑山乖乖地穿好衣服，拽着洛潮汐的袖子，被洛潮汐带到了被烧灼一空的门头内部。 “这里是我原本的世界。”洛潮汐指着外面繁华的灯火跟黑山说，“有机会我带你去转转。” 黑山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他鼻子嗅了嗅，眼睛发亮：“好香！有好吃的味道！” 【你把洛进宝放出来，它挺厉害的。】系统在洛潮汐打算从后门出去，去小区内部的时候说道。 【它还是个宝宝啊。】 我不是宝宝啊！ 系统顾左右而言他：【你带着就行了。】 洛潮汐听系统的话，把洛进宝叫了出来，左手抱着小奶猫，右手袖子被黑山拽着，带着这俩人一起出去，和看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洛进宝乖乖的，漂亮的宝蓝色眼睛扫视着周围，时不时在某个角落停下，然后露出一口小尖牙。 这个小区很大，一共有十四栋楼，为了最大地利用土地，全部都是二十层以上的高层，但现在这十四栋楼里只有很少一部分亮着灯，而那才换上的大功率路灯也昏昏沉沉的，看上去像被一层雾给笼罩，降低了亮度。 黑山拽着洛潮汐的袖子，和喝了酒似的晕陶陶找不着北，竟然直接变回了小黑羊，在洛潮汐脚边来回转，然后咬着洛潮汐的衣角把他往一个方向拖。 那地方是小区的东北角，黑气最浓郁的地方，洛潮汐还以为黑山是想去味道最好的地方吃，但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洛潮汐才发现，那片黑气特别多不是因为这里是源头，而是因为这里有人。 一道道金光从黑气里面刺出，但很快被黑色的雾气裹挟着卷了回去，黑雾里面立刻响起一声闷哼，显然是有人被反噬受了伤。洛潮汐一听里面有人受伤了，赶紧捏了张符出来，浅浅的金光蔓延，黑气被逼退到两米之外，护着洛潮汐和黑山以及洛进宝。 黑气最浓郁的地方里还剩两个人能站着。 地上躺了好几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都是开发商那边派来的人，还有个是物业的，洛潮汐下午去办手续的时候遇见过。 但他们现在都躺在地上昏了过去，还站在这里的，是孙家从京城那边找来的大师。 这些大师听说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很多明星和一些豪门世家都是他们的客户，公司花了大价钱给他们请过来让他们给小区驱鬼，为的就是挽回现在的局面。 里面做主的是孙家分支的小少爷孙文涿，只可惜那张帅脸此时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人还晕了过去。 大师们支撑的勉强，护着身后的被附身打晕过去的人，但显然，他们应对得捉襟见肘，桃木剑散发的金光已经变得微弱不堪，上面挂着的五枚铜钱也只剩下一枚。 年纪大些的那个看起来还好，年纪更小的那个年轻男人此刻已经神志不清，身上的血管崩裂，时不时露出有些癫狂的神色。 要坚持不住了！ 若是自己失败，被这些鬼物吞噬，那这个鬼物的实力绝对会暴涨，到那个时候，人类里面可能就没有将这鬼物杀死的人了。 若是和这个鬼物一起自爆—— 呲啦一声轻响。 外面厚厚的黑气好像被腐蚀了一般，迅速破开一个大洞，洛潮汐又刷刷刷刷丢出几张自己以前画失败的符，发现也挺好用，索性先把自己画得不好的库存清了。 【别说，商城卖的书是挺好用的。】洛潮汐夸奖自己在系统商城买来的书，得到了洛进宝的一声娇娇嫩嫩的回应。 还不是你天分好？ 洛潮汐似乎听到了一声惨叫，他又细细听去，把手里的半废品符咒丢光，然后拿了张成功的清心符丢向了黑气最多的那个方向。 黑气惨叫一声，像是想要逃走似的从这里撤离，洛潮汐又掏出画废但还有一点灵力的清心符，对除了老头之外的其他人都贴了一张，那些状态明显不对的人吐出了一口恶臭的脓水，竟然缓缓的醒了过来。 “这……”那个老头看洛潮汐几下轻描淡写就解决了他差点自爆去解决的脏东西，让那家伙兵败如山倒，竟然打算直接逃走。 这个符咒的效果之好，还有这个神秘年轻人的恐怖实力—— 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不过此时没立刻说道：“不能让它走了！要是走了一定会吸收这个小区的居民的生命力！” 洛潮汐一愣，拍了拍身边已经躁动不安很想干翻的黑山的脑袋：“去吃吧。” 听到洛潮汐说的话，黑山立刻像撒了欢的哈士奇，直接冲上去咬空气中还没来得及散开的黑气。 已经清醒过来的开发商的人和两个大师就看着一个明显不是正常黑羊的小山羊追着那个差点把他们吃了的黑气跑，时不时和吃棉花糖一样把这片黑气给撕了下来，吸溜一下进了肚子。 “这、这这这这……”大师手抖的指着黑山，还是小羊羔的黑山看不出是什么种族，但肯定不是普通的山羊。 “啊，不用怕，黑山很快就能解决，他挺喜欢吃这个的。”洛潮汐安慰几个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有一只尸鬼……” “那怪不得。”洛潮汐哦了一声。 黑山跑的飞快，原本只有一小节的尾巴恍惚间变成了好大一团，把那团黑气逼得躲躲藏藏，然后被黑山一蹄子踹飞，一口给咬住，和吸棉花糖似的全给吃了。最后叼着一块黑色的比乒乓球小一点的黑色珠子，哒哒哒的走回来洛潮汐身边，示意洛潮汐伸出手，然后把那颗小黑珠子吐在了洛潮汐手里。 “真乖。”洛潮汐收起黑珠子：“吃饱了吗？” 黑山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其实只有八分饱，不过也挺好吃的啦。 趴在地上的人和小徒弟也看到了这一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一互相看，就发现对方身上都贴了一张黄色的符，刚想手贱的撕下来，就被那个大师呵斥：“别撕！” 几个人吓得一哆嗦，赶紧收回手，唯独年轻的道长摸了摸身上的符，惊讶的说：“这个符……好充沛的灵力，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刚才还想撕掉符的几个人立刻不动了，甚至爱护的摸了摸符。 “我画的，怎么了？”洛潮汐没想到自己的废符还能得到一个灵力充沛的评价，倒是有些意外的问道。 这个年轻人的符真的很好用，一张符就能把他们给救起来，恢复神志，可想而知是个大家，在他们这个不以年龄论辈分的行业理所应该被称作前辈。 还是某个大家族出来的？ “不知这位前辈是否还有此类符纸？”那个鹤发道长问道。 这么好用的符纸在行内价格能卖出天价，最重要的是有价无市啊！ 有这种好东西不卖给你咋咋整，只能高价收，还不一定能买到。 “有。” “那不知道前辈能不能……割爱？”他掏出了手机打开微信，“价格好说。” 洛潮汐递给对方一张成功的辟邪符，“给你免费升级一下，这个更厉害些，如果好用的话可以再来。” 洛潮汐没想到带黑山出来吃个自助还能开发点新收入，倒是加了对方的好友，对方的头像是朵绽放的荷花，上面四个白色的大字【我想开了】。 “那多少钱呢？” 洛潮汐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千块吧，反正符纸和朱砂都不值钱，就是之前画符的时候累了点，一千块当成买自己花费的精力了。 辟邪符在那本书里地位和清心符一样，所以洛潮汐以为这种符咒就是最简单最普通的那种，他以前也没接触过这种玄学类的东西，所以只是试探性地要了一个并不贵的价钱。 “竟然是这些吗？”大师喃喃道。 “咳咳咳！”大师和洛潮汐加了好友，洛进宝从洛潮汐怀里探出头，伸出爪子bia叽一下按在屏幕上，正正好好按在拒绝那个键上，被洛潮汐拍了一下。 对方二话不说转了十万块钱。 洛潮汐瞳孔地震。 转了十万块的大师还很激动，“我绑微信的这个卡就这么点钱了，一会我回去直接转账再补给您。” 洛潮汐拒绝。 “不用了，算给你特价。”洛潮汐没想到这玩意这么赚钱，而且看对方这意思，十万块好像还便宜了。 怪不得那么多搞玄学迷信的骗子。 “大师！大师！我们也想要！” 本来开发商那边觉得鹤发道长他们值得信任，又亲眼见到了鹤发道长保护他们的样子，对鹤发道长自然是顺从并且盲目崇拜，现在能让鹤发道长说好的，那自然是好的。 几个中年男人这么往前一扑，就露出了从苏醒过来后就安静如鸡没有说话，恨不得把自己缩在其他人后面的孙文涿。 “这不是孙经理吗？”洛潮汐看到对方主动打了个招呼。 “孙少爷认识这位大师啊！”其他人倒是很惊喜。 这认识的话就好拉关系了啊！要知道这种大师真的很难约，尤其是这种有真材实料的大师，大家抢着套近乎都不一定能得到对方的青睐。 孙文涿笑得很尴尬。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 那不就是自己上午阴阳怪气了一番的员工吗？自己过来对方灰溜溜地辞职离开，本来他是觉得很爽快的，可谁能想到这才过去不到十二个小时，对方摇身一变就成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我靠啊！ 这分明是得罪狠了，以后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洛先生……”孙文涿只好回了个招呼。 他现在恨不得掉头就跑，可惜其他人完全不知道洛潮汐和孙文涿之间的恩恩怨怨，纷纷让孙文涿和洛潮汐打好招呼。 孙文涿小时候在湾岛待过好几年，对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很是相信，自然不会怀疑洛潮汐的实力，更何况他刚才都亲眼看到了。 “晚上吃饭了吗？”洛潮汐随口问道。 “吃了吃了。”孙文涿心中在天人交战。 一方面不想和洛潮汐这个大师结仇，另一方面，他还有点拉不下脸来跟洛潮汐道歉，尴尴尬尬的站在这里，纠结了好半天才突然拿出支票：“洛先生，我把这次法事的钱结给你。” 洛潮汐没想到还有这好事，直接点开了支付宝的二维码，“要是支付宝没钱直接转账也行。” 孙文涿原本已经付给了那个鹤发大师定金，现在直接给洛潮汐转了一整场法事的钱。 洛潮汐眼睁睁看着五百万道长，顿时笑了起来。 现在再看孙文涿也没有那么可恶，甚至还有点可爱。 这公子哥来了之后还能给自己创收，也不是一无是处。 “那……我们之间的事情？” “一笔勾销。”洛潮汐本来就不怎么生气，虽然因为这家伙口无遮拦阴阳怪气气了一会，但现在他给了自己五百万哎！ 阴阳怪气？ 如果多阴阳怪气几次就能多拿几百万的话洛潮汐也不接让孙文涿多阴阳怪气几次。 孙文涿又问，“能加个微信吗？” 洛潮汐点点头，调出二维码，让孙文涿扫码，其他几个中年男人见状也举起了手机扫码，申请了洛潮汐的好友，洛潮汐全部通过，就看到这些人纷纷给自己转了几万块。 洛潮汐单独给他们分出了一个分组，并且命名为【老板们】，就见他们期期艾艾地问：“我们第一张有折扣吗？” 一张十万的确不贵啊。 业内的大师来一场动不动就几百万上千万，十万块简直就是白菜价！ “嗯……”洛潮汐想了想，既然他们都十万了，那就一起十万吧，索性点了点头，“行，这次都是特价。” 就当是新业务开门优惠了。 就连鹤发道长和那个年轻的道长也都又转了一次钱。 洛潮汐沉默。 “我这辟邪符不够了，你们是要其他的还是等我回去重新画？” “还有什么？” 洛潮汐把最近练习成功的几种符咒都掏了出来，鹤发道长是里面最懂行的，见洛潮汐掏出了清心咒和一套五行符，甚至还有极为罕见的天雷符及迷踪符就知道自己这是碰见大佬了。 “支持刷卡吗？”鹤发道长沉吟道，“我全都要。” “道长，这可不行啊！见者有份你怎么能全要呢？”道长贪心地想要全都要，可其他人不乐意了。 大家先到先得，你这突然全包了算什么意思？ 洛潮汐阻止他们吵架：“有，都有，不够再画！” “我的店就在那边，到时候你们直接过来找我就行，或者给我打电话。” “店？你在我们小区买了临街门头吗？”孙文涿冷不丁问：“今天买的？” 他这么一说，在昏暗灯光下一直没看清洛潮汐脸的几个普通人终于发现洛潮汐的脸很眼熟。 尤其是物业几个带路的，他们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在说这个时候还在买他们小区的房子的傻帽。 买的还是那个死过人的，虽然价格低到离谱，可洛潮汐这种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单纯冲着便宜来的还是头一次见。 现在咳咳咳咳咳！ 这哪里是傻帽？分明是洛大师啊！ 人家胸有成竹根本不怕这个，自然会挑便宜的买，他们之前不过是狗眼看人低，先入为主，自然会觉得洛潮汐是个傻得。 现在看来，是他们傻！ “您是……洛先生？” 洛潮汐点点头。 “您下午来办手续的时候我们见过您呢。”几个献殷勤的中年男人把鹤发道长挤在一边，簇拥着洛潮汐往外边走：“您啊有什么事说就行，装修房子还是办营业执照啊，我们这边都能顺便给您解决，要不我们去吃个饭吧，这都这么晚了再把您给送回去……” 孙文涿动作更快，直接联系装修队准备叫人过来连夜施工，赶紧把那烧过的房子重新装修，顺便走关系帮洛潮汐把营业许可证给办了。 弟弟就弟弟，抱大师的大腿的事情怎么能叫弟弟呢？ 第28章 开店第二十八天 洛潮汐非常委婉地拒绝了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要求，并且提出现在到了自己睡觉的时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只有鹤发道长和他的徒弟跟了过来。 鹤发道长在圈子里的名字是鸿水道长，不止在京圈，在整个华国都很有名气，档期排得很满，而且还不是那种约了就能约到，不仅要看是什么事情，还要看眼缘，甚至还要掐指一算，看看他们之间合不合适。 这次他们会过来，就是因为鸿水道长掐指一算，发现这里可能有机缘，这才带着自己弟子过来，就是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差点栽在这里。 之前鸿水道长还在想这个机缘是什么，濒死前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掐指一算算错了，没想到洛潮汐这时就出现在这里，不仅把他们救了下来，还拿出了那么多符咒。 鸿水道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像洛潮汐这样十分随意把珍贵的符箓便宜卖掉的场面还真没见过。 洛潮汐好像并不在乎这些珍贵的符箓，仿佛随手发了点什么不值钱的玩意似的，搞得鸿水道长以为这些符箓是假的，但摸上去，的确是真的，而且是现在极为罕见的极品符箓，随便拿张在圈子里都要抢破头。 他有点想问洛潮汐接不接定制，但他不敢。 明明洛潮汐年纪只有他的零头，但在这个以修为为尊的玄学界里，并不是按照所谓的年纪来分尊卑。 你有能耐，你就能被叫一声前辈。 就光凭借着这一手符箓的出神入化，洛潮汐就值得称得上一句前辈。 洛潮汐推开自己店铺的大门，这个铺子之前着过大火，墙壁和埋在墙里的线路都被烧坏了，大晚上的店里也没有电，更没有坐着的地方，洛潮汐从空间里面掏出两个小马扎，两个人就这么在门口，对着外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聊几百万的生意。 鸿水道人没忍住，还是小心的问了接不接定制符箓。 五行符由五张不同属性的主符和合符构成，对于他们这种凭借着阴阳五行学派施法的道士非常有用，能够达到如虎添翼的效果。但高质量的五行符非常难得，而洛潮汐刚才拿出来的那一套已经是罕见的优质，若是洛潮汐可以画出更多相同品质的符咒，那鸿水道人真的做个梦都会笑醒。 “钱给够就行。”洛潮汐说道，“打算给多少？” “您多久能画出来？” “看你什么时候要。”给的钱多的话洛潮汐也不介意加加班，只要别说三天之内要就行，精力不够，如果因为画符影响精力那就得不偿失了。 鸿水道人试探性地问：“半年？” 他觉得洛潮汐这么厉害，半年应该够了吧。 画符是一件非常耗费心力的事，资质好的符箓师画个符咒都要斋戒准备一个多星期，画完一张还要休息好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鸿水道人定的五行符咒一套六张，他订了五套，要放在其他的符箓大家那边，先不说能不能预约上，就是真的预约上了，他最起码也要等个一年才能拿到成品。 尤其是这种成套的五行符需要的修为能力更高，要一口气画完不能断，不然灵力的连接会断开，效果没那么好，所以洛潮汐这种一口气画下来的符咒价格相当昂贵，一向是可遇而不可求，是拿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能捡漏。 他还趁机多订了点其他符咒，数量不少，加起来快五十张了。 提出这个数量的时候他的良心在痛，生怕洛潮汐觉得数量太多直接甩脸子离开。 以前有过先例，因为符箓师太少太珍贵，大多都被供着，稍有不顺就有可能被放鸽子或者退单。 鸿水真人看洛潮汐挺好说话的，就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也不打算占洛潮汐的便宜，定制的价格按照市场价格来。 到了他这个地位，钱已经不是问题了，只要他说想要钱，就会有无数人拿着钱上赶着过来找他。 他占洛潮汐一次便宜就够了，怎么可以让对方吃亏？ 而且他占便宜的事情日后若是被人戳穿，指不定要和洛潮汐结下仇，总不能为了眼下的利益和一个有着光明未来的前辈过不去？ 洛潮汐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说出三个月这个时间。 画这么多符洛潮汐的极限是一天，画完之后就要打坐休息恢复，缓个一两天再继续。听系统说，如果洛潮汐筑基后会比现在更轻松，这种低级符咒根本就不需要休息。 但洛潮汐没必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他还以为对方会说半个月或者是一个星期。 究竟是整个圈子都这个样，还是只有鸿水道人是这个样子呢？ 不过洛潮汐还是应了下来，时间也无所谓，他现在急着要钱，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地位故意拉长时间。 谈下来的价格，是一套75万，但要求是必须连贯画下来的一整套，其他零散的符一样十张，加起来是580万。 洛潮汐想了想并不难，这才答应下来。 腾出时间来到鸿水道人给自己的弟子们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赶紧给洛潮汐打钱。 先是把晚上从洛潮汐那里拿来的成品符咒的钱还上，然后再给对方打预定的五行符的钱。 他的徒弟们效率很高，没过十分钟，洛潮汐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显示他的银行卡里面多了250万。 其中70万是从洛潮汐那里买的成品符咒，剩下的180万则是定制的定金，等画完之后再付剩下的尾款。 洛潮汐觉得，自己不管是干房地产倒卖还是卖符箓都比自己干超市来钱快。 加上开发商的几个人买符箓的钱，原本只剩下几十万流动资金的洛潮汐不仅填上了空缺，甚至还小赚了一笔，银行卡余额从600万降到了70万，现在又飚到了八百一十来万。 大头是那场法事和符箓的定金。 洛潮汐现在甚至有一种自己好像白得了一套房子的错觉。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就有钱给房子装修和进货了，明天还要去给自己办营业执照。 洛潮汐把玩着黑山给他的黑色圆珠子，盘算着这段时间要干什么，抓紧时间用最短的时间布置好。 还有这家店未来要卖什么。 还要和批发厂商联系，甚至联络包材公司，专门做一批不用系统更换包装的物品。 系统好用是好用，但有的时候，大批量的货物从现代位面批发会便宜很多。 要不是钱不够，洛潮汐都想去化妆品加工厂买一条生产线专门给自己做彩妆生意了。 洛潮汐这边在想钱到时候怎么用，鸿水道人这边在高兴自己捡了大便宜。 看到洛潮汐手里的那颗珠子，鸿水道人又跟洛潮汐说，“这个珠子是这片藏尸地的怨气化身，若是能超度最好，留在身边很容易再起祸端，而且我怀疑有人故意把这个小区改造成藏尸地。” 能够凝结出这么大怨气的藏尸地非同一般，不容小觑。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利用很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又重新构建起一个大凶之地，若是这片藏尸地继续发展下去，小区里的居民都会遭遇不测。 如果可以，最好把这东西送到寺庙里面开光，消除珠子上面的怨气，从根本杜绝这一切。 洛潮汐听了，把那颗珠子送到黑山嘴边，问他，“还吃吗？” 这个小珠子虽然大了点儿，但洛潮汐觉得黑山应该能当个零嘴吃。 黑山本来就是把最好吃的地方留给了洛潮汐，现在洛潮汐不吃，还喂给了他，黑山就非常兴奋地一口重新将那个小珠子吃了进去。 咔嚓。 坚硬的由怨气组成的小珠子竟然就这么被黑山一口咬碎，和棒棒糖似的。 而随着这颗小珠子变为粉末被黑山吃进肚子里，这小区上空笼罩的阴霾才算彻底散去。 海市的某个角落，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呼吸急促，仰面晕了过去，身边的弟子赶紧叫救护车把他们师父送到医院去。 鸿水道人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需要数十位高僧超度的怨气结晶被黑山当成零嘴咔咔吃了，手抵着额头冷静了一番，觉得是自己唐突了。 洛潮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呢，反倒是自己多嘴。 他这分明是游刃有余。 不行，自己要炫耀一下。 自己今天果然是撞了大运，自己的推演能力又变厉害了！ 心里想着此事的鸿水道人见洛潮汐没有其他的事情后便起身告辞。 他们来的时候是有专车接送，现在车还等在外面，距离洛潮汐这家店不远。两个人确定已经走到了洛潮汐听不到的地方，徒弟这才问：“师父，那个人是谁啊，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应该是某个隐世家族。”鸿水道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推测到：“绝对不简单，我回去问问，应该能有什么线索。” “要调查吗？”徒弟也问。 “查查吧，以后应该有用，对了，你去问问那个孙文涿，他们两个认识，应该能问出些什么。” 鸿水道人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把自己今天晚上的收获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里，还在楼下的洛潮汐刷着朋友圈，就见着备注为【鸿水道人】的老头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一摞符箓，然后下面配字。 【呵呵，拿到了好东西，但是我不说。】 洛潮汐：？？？ 这老头倒是挺能炫。 微信朋友圈就是这点不好，如果没有共同好友就看不到下面的留言，所以洛潮汐没能看到鸿水道人这条朋友圈下面极为热闹的景象。 几个荷花头像或者是锦鲤头像的道士们在下面留言。 兰娘：某些人喜欢炫耀，但是我不说，几张符箓都要炫耀[鄙视]、[鄙视] 鸿水道人回复了兰娘：某些人嫉妒，但是我不说，这些东西花了我一百来万呢，里面还有极品五行符套组，你羡慕去吧[鄙视] 兰娘回复了鸿水道人：？？？私聊！ 静心老秃驴：这符咒看起来不错，哪位大师的作品？ 鸿水道人回复了静心老秃驴：今日遇到了一个极为年轻的符箓大师，捡漏从对方手中买的，灵气非常充沛，效果亲测非常好！[大拇指] 静心老秃驴回复了鸿水道人：可否割爱？ 鸿水道人回复了静心老秃驴：想得美！ 除了这几个在圈子里相当出名的人，还有不少看到前辈发朋友圈来捧场的，但他们看不大出来这里面的门道，只是觉得鸿水道人财大气粗，动不动就买几百万的装备，真有钱真牛逼。 比起朋友圈的热闹，鸿水道人的私聊更是被轰炸了似的，他的那些老朋友一个接一个给他发消息。 符箓这种东西专业度比较高，道士和尚和其他术派的人虽然都用，但只会用和会认会画还是不同，懂行的人一看到这些符箓就知道这些符箓有多珍贵。 鸿水道人说捡漏，那是真捡漏。 这一把符箓最起码有三十张，不说成套的极品五行符，就是刨除掉五行符，剩下的二十几张也绝对不止这么点钱。 市价最起码要翻倍。 敢过来私戳鸿水道人的都是和他关系不错的，他一五一十地说了一下自己晚上的惊心动魄，然后着重说了一下洛潮汐以及洛潮汐身边的那只小黑羊。 他们快嫉妒死了。 这鸿水道人怎么这么幸运啊，怎么就他能捡漏，怎么就他能遇到野生的大师，能活生生把人酸死！ 那充沛的灵力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但是看着手笔又不像现在活跃在符箓界的几个大师，鸿水道人还说那位大师很年轻。 那只小黑羊看上去和其他的羊没有不同，只有额间多了一根角比较特殊，但他仔细观察过，黑山的背部两侧有两条细细的，不仔细看就看不见的缝，耳朵边也有两个像是腮一样的东西，尾巴也比普通的山羊蓬松很多，和一团毛球似的。 应该是某种妖兽吧…… 随身带着妖兽的术师应该很好找，若是有心就能查到对方的背景。 鸿水道人怀疑这是从某个大山里走出来的某个隐世世家的大少爷，出来历练的。 他们几个人聊着天分析着这件事的诡异之处，聊了有几分钟，他们突然话锋一转，开始问正事了。 兰娘：联系方式，你懂我意思吗？ 静心和尚：复议 鸿水道人：不行，我要去问问大师，他同意了才行。 说着，鸿水道人就给洛潮汐发了消息过去，洛潮汐正在系统商城选装修方案呢，就见鸿水道人的消息，问能不能把洛潮汐的微信号推给自己朋友，自己的朋友也想找洛潮汐定制。 那赚钱的事情洛潮汐能拒绝吗？ 那当然不能拒绝。 洛潮汐同意，很快，洛潮汐的微信就收到了好几个好友申请，头像都是当代中老年人爱的荷花或者锦鲤，又或者是某个寺庙的招牌，上面的备注也都是各自的流派加自己的道号。 在同意了好友之后，洛潮汐就收到了不少人的消息，全都是跟自己要买符箓的。洛潮汐想了想，把他们拉到了一个群里。 洛潮汐：大家有需要的可以拉到这个群里，有高级符箓也会在群里出售。 然后给这个群改名：客户群一号。 群里的几个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是觉得这样很方便。 更让他们高兴的是洛潮汐这番举动让他们觉得洛潮汐应该并不排斥接定制单，甚至还有公开接单的意思。 而且还会出售高级符箓！ 不用自己找机会套近乎，谁手快就是谁的。 虽然比较靠手速，但至少公平公正。 他们想了想，索性把自己聊得比较好的朋友都拉进这个群里，趁着洛潮汐还没有停止接单，抓紧时间订购。 他们自己在群里聊了起来，洛潮汐则是把黑山送了回去，然后打开系统商城查看差不多布置的装修方案。 现在是在现实世界，他怎么装修都不会出格，而且现在手头有不少可以支配的钱，他就把目光放在了稍微贵一些的装修方案上。 洛潮汐对于装修的审美非常大众化，更加偏向于现代简洁，方便使用那一类。不会为了追求好看而放弃一部分实用性，他就是真的把这家店当成普通的急需装修的店来处理。 不过这次洛潮汐选了一套略有些带古代风格的装修方案，主要是以空间技术和灯光达到视觉引导的作用，再加上系统出品的家具以及小部分装饰，配合系统升级后的折叠功能，能让250平的店面实际使用起来面积能够达到四百多平方，这样就很大了，不会因为太过逼仄显得局促。 地方大当然好，可洛潮汐还没想明白要用这家店卖什么，这就先把装修弄好了。 他主要经营范围几乎都和时代感有关，所以洛潮汐就尽量往中式那方面靠，就算以后想改变经营内容，也能通过拆卸家具以及一部分软装达到更换风格的目的。 这一次洛潮汐选择的依旧是装修队上门。 没办法，现代社会方便，却也到处都是眼睛，不说别的，就是隔着几家店的那家饭店门口就有监控，对面的商业区也有七八个摄像头，洛潮汐可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家被烧毁严重的店铺怎么在一夜之间装修完毕，达到可以开门营业的程度，就是加钱加快进度，一般的装修队最快也要一周左右才能营业。 他在时效方面上选择了72小时，这是一个看起来离谱但不是不能接受的时间，他定好明天早上8:30开始后，这才回到了大兴街的分店。 现在的他应该在外面进货，所以洛潮汐并没有从房间出去，而是通过监控查看着店里的情况。 夜晚的商店要比白天更加热闹，鬼怪和妖怪让这画面看起来也很是惊悚，洛潮汐的视线从这堪比群魔乱舞的监控当中离开，往商店的仓库里加了点库存，然后又去了南锣巷子的分店看了一眼。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店里没有客人，忙完了一天工作的员工们此时正坐在店里休息，柜台前有个年轻的书生正在奋笔疾书，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显然是正在算账，仓库里的肉和食材都消耗干净，等待明天采购员去肉贩子和菜贩子那里进货。 还行，一切都很顺利，后台的账目也没有出现问题。 洛潮汐巡逻完，这才回到现实世界。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微信群里就已经三十来个人了，好友申请里面也多了三十来个，洛潮汐随手通过，给了鸿水道人一个群管理，让鸿水道人管着放人。 现在在群里的都是想从洛潮汐这里定符箓的，只可惜刚才洛潮汐没看手机，现在挨个同意挨个私聊，然后又拿到了将近三百万的定金。 洛潮汐的存款在这一刻达到了一千万。 这要放在以前，洛潮汐哪里敢想，而现在洛潮汐的流动资金过了千万，名下还有两套房子，还有一套正在分期还贷款。 人生无常啊。 洛潮汐以前的公司也有物流仓储方面的业务，洛潮汐以前工作时的人脉就派上用场了，在微信里面翻了翻就能翻出不少干这一行的人，就算攀不上大领导的关系，他们手底下的小弟还是可以的，而且要更加方便，给点好处就能帮自己的忙。 他这边打几个电话，约出去好几场饭局，倒是约了明天去一家公司约谈。 洛潮汐还是想直接从生产线开始，不过就算是洛潮汐现在的资产要是想买生产线还是有点捉襟见肘。 还是买成品让系统给自己换包装吧。 实在不行给大家提供点工作岗位让古代位面的人给自己换。 若是不换包装自然方便点，但洛潮汐无法解释那些材料的来源，还有不可避免的塑料污染，与其省小钱惹大麻烦，不如从一开始就花钱省事。 这也是为什么洛潮汐一开始就加钱让系统换包装的原因。 洛潮汐又查了一下办营业执照的手续，他之前光知道麻烦，但不知道这么麻烦，细细碎碎一大串，都是需要洛潮汐亲自去办的。 看来自己也没有必要让装修时间拉的那么短，毕竟光是营业执照就要好久才能审批下来，还有食品安全卫生许可，这些都要办，海市这边人多，一套流程下来最快最快也要一个星期。 洛潮汐忙完这些，约好了明天的会面，这才洗了个澡，坐在电脑桌前面，摊开黄纸和朱砂，下面垫了个防水垫子，开始处理订单。 先是鸿水道人的，再是鸿水道人其他的朋友，再之后就是后加洛潮汐的人。 他让系统定个闹钟，他今天晚上就在处理订单中度过。 画符需要全身心投入，按照常理来说不可以被外人打扰，可洛潮汐习惯在吵闹的店里画符修炼，外面吵一点倒是没什么，洛潮汐甚至还能一边画一边接电话聊订单然后接新单。 手下的动作完全不会被打乱，而且进度非常快，就和鬼画符似的，可效果绝对不掺水分，偶尔有失败的几张，洛潮汐也会收起来当赠送的赠品。 他就这么按着画了一晚上，画完后依旧精神满满，感觉能继续奋斗好几天。 一大早，洛潮汐就被系统给叫了起来。 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脱出身来，洛潮汐奇怪的发现自己的境界好像又进步了，他看了眼自己一直没怎么管的修为，也有一点增长。 【统子，我这是不是书里说的那个什么符修，我觉得搞封建迷信的时候修炼速度还挺快的。】 【差不多，有空可以多画点。】系统提示洛潮汐，【装修队八点出发，八点十分到门头，你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吃饭洗澡换衣服出门。】 洛潮汐把手里仅剩的两张画完，这才放下笔去洗漱换衣服，过去的时候还顺便买了个面包当早餐。 坐了一晚上腰都僵了。 他左边是已经画完摞在一起的符咒，右手边则是失败的，只有寥寥几张，灵气浓度完全不如正式的，洛潮汐买了点自封袋，挨个丢进去，在上面贴上赠品的标签，看上去非常不走心，至于成品的待遇好一点，放在了小木匣里，等晚上回家之后再处理。 孙文涿一大早上就带着施工队出现在了洛潮汐的店外面。 一个真正的狗腿子要学会怎么抱大腿，第一个要学会的就是找大腿的痛点。 洛潮汐刚买了被烧坏的房子，要想继续用肯定要修一下啊！在洛潮汐找装修队之前，孙文涿就砸了钱叫了个还不错的装修队，就等着洛潮汐过来开门的时候让这个装修队装修呢。 没想到，他们这一队竟然和洛潮汐的系统装修队在门口撞上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洛潮汐从出租车上下来，有些意外的看着孙文涿和他身后的施工队。 “你这是……” “这不是想着提前给您把店里装修一下吗？”孙文涿说道，洛潮汐看了眼系统的装修队头头。 装修队的头头还是洛潮汐认识的那个，只不过换上了现代装剪掉了短头发。他也算是和洛潮汐有过接触了，现在见洛潮汐为难，他就主动说了：“带上他们我们就不能在两天内完工了。” 洛潮汐不好意思的看向孙文涿他们：“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提前找好了装修队。” 洛潮汐都这么说了，孙文涿也不好说什么，但他人都带来，还是想努力一下。“两个队一起弄也是可以的，而且人多力量大，肯定能早点结束。” 可惜孙文涿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怕速度太快吓到人，洛潮汐甚至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把这个房子修缮到可以直接开门营业的程度。 洛潮汐感动于对方想得多，然后十动然拒。 洛潮汐倒是想了想，想把隔壁的那套房子也一起买下来。 毕竟现在房价还便宜，不抓紧这个时候买房子到时候房价涨了自己就买不起了。 “不用，我们自己的速度就很快了，不需要别的装修队拖后腿，而且我们的工艺都是最新的，不方便被外人看到。”装修队的队长解释。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去给您办营业执照吧，洛先生，您的证件方便给我一下吗？我去找关系弄，最晚明天就能办出来。”孙文涿被拒绝也不生气，反而换了个角度。 要放在以前，洛潮汐指不定就给了，可他开始干这行之后就明白自己生辰和一些特殊日子的重要性，洛潮汐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虽然不是洛潮汐的真正出生日期，但毕竟是官方认证的，和他的命运有一定关系，被陌生人拿走容易干不好的事。 所以洛潮汐摇头拒绝。 拍马屁没能拍到正确的地方，孙文涿显得有点尴尬，他能帮上的忙就这么些，可惜洛潮汐全都不需要，自己总不能给他打钱吧。 要不……真的打钱？ 洛潮汐好像很缺钱的样子。 可惜洛潮汐一个都不接受。 自己找孙文涿帮忙不就是欠人情吗？洛潮汐可不希望自己欠这么一个人的人情，更何况自己的救命之恩已经在对方的五百万下一笔勾销，两个人就是正常的普通路人关系，或许还有合作伙伴。 甲方乙方？ 洛潮汐让系统的装修队赶紧进去装修，等那些装修队的人在门口竖起了挡板，就开始噼里啪啦收拾店里。 先是改造水电，然后把已经烧坏的墙壁和一部分砖取出来，重新缝合，洛潮汐已经打开了空间折叠，把里面的面积扩展到了将近五百平方，十来个工人一起进去，孙文涿看不到里面，但是能听到里面嗡嗡嗡的电钻声。 “这也太速度了……”被孙文涿带来的那个装修队被这个速度震撼到了，要是他们装修队，估计现在还在查看屋内的状况，而里面那些人竟然直接开始干了，应该是之前就知道要来所以提前过来看过才能这么速度的开始工作。 那现在没有他们的事情，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白白浪费一上午时间，不过孙文涿给的钱不少，也不算亏，甚至还大赚了一笔。 不行，就算洛潮汐表面上说自己不需要帮忙，但是自己还是要打一声招呼，尤其是跟工商局的那些人打个招呼，让他们给洛潮汐加急办理，不要拖时间。 然后又问洛潮汐：“洛大师，您是不是有个群啊，我也想进。” “行啊。”洛潮汐把他拉进了群。 “我能拉其他人吗？” “随便，反正都是客户群。”洛潮汐看了眼时间，“好了，我还有事，孙先生请回吧，现在您应该去上班了。” 孙文涿冷不丁被洛潮汐提醒要去上班，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确是到上班时间了。 然后又冷不丁想起自己昨天和洛潮汐在办公室外面的掰头。 为什么这么尴尬…… 孙文涿努力冷静了一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对，我要回去工作了，如果洛大师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您有我的电话的。” 说完，孙文涿忙不迭的回去了。 和孙文涿一起到总公司的，还有孙文涿以前的助理，虽然因为孙文涿空降的关系有点不受待见，但是她的工作水平比起孙文涿来说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凭借着工作能力，愣是和一些员工打好了关系，更是从这些员工的嘴里得到了关于洛潮汐的一部分情报。 然而知道了洛潮汐的情报之后，她更奇怪了。 在这种互相竞争的工作场合里，能像洛潮汐这样和手下基层员工打好关系的领导层还真的不多，尤其是员工不会因为洛潮汐的严厉讨厌他，也不会因为洛潮汐压着他们加班觉得洛潮汐人不行。 因为大家的加班都是有效率的，今天加了班，明天就能轻松一些，而且加班费给够，有餐费交通费补贴，还能在公司吃四菜一汤，甚至还能得到帅哥的夸夸，工作累了还能看帅哥养神，这样的工作是挺舒服的。 天知道助理从其他人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时有多么无语。 不过洛潮汐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 尤其是这个恐怖的家伙对于时间的安排，就好像不用休息，能一直连轴转不停的工作，孙文涿现在比不上洛潮汐很正常，若是想取代洛潮汐在大家心里的位置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 但孙文涿的情商…… 额…… 还是不要想了。 更何况孙文涿在这个职位呆不久，他很快就会升职去更高的位置，而助理是真的很可惜洛潮汐离职，这么好的员工走了是员工的一大损失。 不过也没办法，走了就是走了，还是被孙文涿给气走的，除非孙文涿离开公司，不然洛潮汐绝对不可能回来。 接到孙文涿的电话时，助理还在开会，他本以为孙文涿又闯了什么祸，却没想到孙文涿找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和洛潮汐有关。 助理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您说什么？去给洛潮汐疏通关系？” 这俩人昨天不是还在互怼吗？为什么今天孙文涿就倒戈，甚至还要给洛潮汐疏通关系？！ 什么情况啊？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孙文涿奇怪，“让你去做你就去做就是了，怎么这么多问题？” 就是很震惊啊！ 洛潮汐究竟是个什么妖孽竟然把孙文涿也给收服了，俩人是什么时候见过面了吗？ 真的很怪啊！ “没、没什么。”助理跟了孙文涿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想明白孙文涿会这么想，他没想到自己直接问出来了，就见电话那边的孙文涿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说：“我觉得的啊，洛潮汐这个人……是挺厉害的。” 助理黑人问号。 这别是被洛潮汐喂了什么迷魂汤吧！ 洛潮汐是给人下了蛊么，怎么连昨天还在吵架的孙文涿都一改原本的说法，觉得洛潮汐厉害？ 说是这么说，但助理还是在开完会之后跟孙氏手底下的一些产业打了声招呼，还有孙文涿特意嘱咐过的工商局。 说是洛潮汐打算自己开店？ 弄不明白。 在海市这地方开店的成本可不低，还不如在公司里面多干两年攒点钱去其他城市，海市这个消费，哪怕是中了五百万彩票也不会过的特别好。 毕竟五百万买不起海市的一套房子。 孙文涿的话还是有用的，至少洛潮汐去办各种手续的时候非常速度，几乎没有特别多的为难，也不会说有人故意卡，直接一套手续全都办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去刻章然后备案，按照这个速度，好像明天就能拿到手里的证件。 绝对是有人在背后帮忙了。 至于帮忙的人？ 应该是孙文涿或者是鸿水道人他们。 洛潮汐觉得应该和孙文涿有关。 毕竟只有孙文涿当时提过要去给洛潮汐办理营业执照，孙家大本营在本地，有自己的关系网，而且速度还这么快，应该是本地的孙文涿。 下次给他打折吧。 洛潮汐有点无奈，不过还是承了孙文涿的情。 这也算是好事，至少省了时间，能够腾出时间来做更多的事，洛潮汐本来觉得按照海市这个路况，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但是他走到一半之后，直接让司机去了4S店，临时买了一辆三十来万的商务车。 毕竟这样看起来能正式一点，他是没见过去谈生意的时候还打车去的老板。 一个小时后摇身一变开车出来的洛潮汐去了一开始约好的地方，和几个以前的合作伙伴见了一面。 他们和洛潮汐不算很熟，就是以前的合作关系，但帮个忙还行，再说洛潮汐也不是没给好处。 洛潮汐提前也做了功课，很快敲定了供应线和仓库的事，还谈到了一个不错的价格，两边也不墨迹，直接雷厉风行地签了合同做了公正，明天开始就可以开始正式供货，把洛潮汐要的东西都送到洛潮汐租的仓库里。 租了仓库，还谈了采购合同，这一转眼，洛潮汐的千万存款就花了一大半，上午还是千万富翁的洛潮汐现在已经又隐隐有变穷的趋势。 洛潮汐买的东西不算多，一些普通的东西大家都有库存，调一下货就能直接送过去，主要是和一些化妆品和护肤品需要临时调货，还要单独和负责人签合同什么的比较麻烦。 这还是在背后有人打了招呼，速度比其他人还快的情况下。 等洛潮汐终于把杂事处理完，洛潮汐的店的装修也差不多渐入尾声，差个收尾就能开始布货。 总感觉在这里开杂货店没人买吧…… 虽然进了不少东西，但是他进的那些东西都是在古代卖的，现在要做什么还真的没什么想法，而且那个饭店老板说得没有错，这里的人流量……着实堪忧。 不过洛潮汐现在倒是不怎么在意这家店会不会赚钱，实在不行弄个差不多的，开个网店也可以。 “差不多都弄完了。”见洛潮汐过来，装修队的队长过来拿着设计图找洛潮汐，“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洛潮汐直接调出了系统里的三维立体模型。 店里整体是浅色装修，摆设和货架一类都是非常简约却不失美感的中式装修。 本来这种中式装修会显得比较沉重和压抑，放在古代大家都这样，但放在现代，沉闷的装修就很容易赶客，所以主色调洛潮汐选了更加温柔的奶白色和浅胡桃色，因为洛潮汐还没有决定要卖什么，所以货架还没有安装，现在墙壁的位置只有千里江山图的连廊浮雕，好看，但容易积灰。 灯几乎都是做成了宫灯一类的款式，角落还有用来补充光的立式宫灯，二楼的装修风格和楼下一样，但更加复杂些，从整体观感到细节都经得起仔细推敲，三楼一半用来当员工休息室和洛潮汐的办公室，还有员工用的更衣间以及开早会的地方，剩余的一半位置被拱形的木质镂空屏风隔开。 洛潮汐非常满意，也很喜欢，置身于此，洛潮汐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把身上的衣服换成古装。 原本有些模糊的想法在见到店面装修之后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既然他在古代卖现代的东西，那在现代卖古代比较多的东西就应该也可行。 现在什么东西比较讨喜？ 汉服？ 手作的头饰配饰？ 还是一些手工艺品？ 比如说绣品和难得一见的工匠做的金石银饰。 或许有些技术已经能被机器取代，但更多是无法替代的，比如说缂丝。 倒是很符合洛潮汐的定位，而且黑山他们来店里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太过违和。 现在汉服生意并不好做，不过洛潮汐这个店不打算走内卷的低价路子，具体怎么做还需要时间准备。 “不错，我很喜欢。”洛潮汐说道，“这两天辛苦你们了。” “不客气，您能满意就行。”装修队的人看洛潮汐满意也心下一松，“没有安装的家具都放在您后面的仓库里了，如果有需要可以自行安装，我们先走了。” 装修队说完，带着大部队离开，离开前还将建筑垃圾都分好类带走，整理得干干净净，只要洛潮汐把货物放上就能立刻开门营业。 可惜了，营业执照还没到手呢。 洛潮汐看着自己的新店，心里的成就感油然而起。 以后，他也是在海市有房的人了。 洛潮汐在店里转了一圈，把洛进宝放了出来，洛进宝这几天又大了一圈，撒了欢似的在店里跑了一圈，最后站在店门口，在门口的地毯上印了个爪印。 “走，去趟包材工厂。”洛潮汐看了眼时间。 他要去给未来的新品定点新包装。 第29章 开店第二十九天 洛潮汐的包装打算用木质，成本和价格虽然贵，但用来包装真的很好看，既然主要面对的目标是小康及以上的客人，那该做的就该做足，至少不要因为包装赶客。 他拿来的包装设计图是在系统商城找的成品，就连logo都是花钱在系统商城搞得，非常简洁的三点水滴变形图案，非常有辨识度，用作装饰性花纹放在盒子上都不会太有违和感。 不过现实世界的包装洛潮汐依旧打算用硬纸，还有简单粗暴的无纺布包装袋，洛潮汐还要定制一批各种尺寸的手提袋和包装袋。 这种东西在现实世界做就比在系统商城买便宜得多，洛潮汐打算做几万个，囤着以后用，各种尺寸都来一些。 南锣巷子的袋子就用比较普通的牛皮纸袋，南锣巷子那边的价格偏低，不需要用太好的包装，那边散装的用牛皮纸袋，大批量批发，买的人比卖的人更操心包装问题。 洛潮汐把尺寸和要求以及样式都给了包材公司，给了定金，又去定制专门的木头盒子。 洛潮汐不是没想过找木匠帮忙做，但想了想没必要。 现代流水线工业做这种简单的花纹的盒子比木工要更加方便便宜，洛潮汐到底是个商人，需要考虑成本。 除了这些外，洛潮汐还专门去了趟菜市场，批发了很多散装的调味料以及农作物用的种子，还买了不少秧苗。 洛潮汐重点买了不少土豆和红薯这种可以垫饥且好养活的食物，尤其是后者，还有甜味，会比前者更受欢迎。 洛潮汐注意过，这个时候土豆和红薯还没有传进来，倒是从西域那边的商人说起来过有类似于土豆的东西，但来回带很浪费时间，还不一定是不是，洛潮汐索性直接从现实世界批发了。 反正便宜，不赚钱也无所谓，但能救不少人的命。 洛潮汐现在在康州城，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康州城外最多二十里地的地方。 康州城已经是附近最繁华的城市，但周围的村子依旧很穷。 城里和城外是两个世界，城内洛潮汐可以一天赚好几百两银子，城外的百姓却只能勉强每天吃饱饭，至于其他的奢求不多，更不用说是消遣。 人世间的参差就是如此。 之前洛潮汐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改变，但现在洛潮汐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只是尝试而已，至于能不能行，只能看天意。 希望可以。 洛潮汐把自己三十多万的商务车当成了小三轮用，空着去，满载而归，后备厢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洛潮汐是去赶集了，那些带着泥土的种子和秧苗乃至于新鲜的蔬菜还都一起放在了仓库里面。 这么一看，那边准备得应该也差不多了。 等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一下就能回去上新的货物，然后找个机会买下旁边的店……然后前往京城开新店。 洛潮汐蹲在仓库里面，让系统帮忙把一些不方便自己更换包装的东西换包装，然后分成一人能搬起来的箱子，整整齐齐地摞在里面，等到时候回古代位面装车带回去，还有他之前就要准备的新物品。 还有一些东西…… 洛潮汐想了想，在备忘录里面记上买点棉布。 这个买点是轮匹买。 还有棉花和羽绒。 这个时候的人还没有发掘出棉花的妙用，自然没有棉花保暖，冬天饿死冻死的人不计其数。现在虽然还是夏天，但冬天的事情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了，洛潮汐打算等过段时间就去跟服装加工厂下单，做一些古代式样的加棉棉袄，还有一些便宜的秋衣秋裤。 至少能保护普通人不要在冬天冻死。 洛潮汐零零碎碎的记了好几张纸，有的最近就可以弄，有的要过一段时间手头宽快了才能做，然而洛潮汐计划了这么多，也无法改变一个事情。 就是古代位面那边的店实在是太小。 洛潮汐还是想把隔壁珠兰的店买下来，黑山那边也没有消息，也没说隔壁的店主什么时候回来。 市中心就是这点不好，根本没有办法买下两家连着的铺面，就算有出售的，也连不到一起。 倒是可以买下来开分店，但洛潮汐现在只有一个人，而且员工不管怎么找都不够，洛潮汐一个人分身乏术，也没有办法顾得太多，若是连在一起就方便很多。 洛潮汐眼见着外面的天黑了，也没有回小区外的门头，而是回了公寓继续赶单子，微信群里已经有一百多个人了，每次洛潮汐看群里的时候都在聊得火热。 但聊的基本都是普通人，像是鸿水道人他们很少在群里说话。 这些普通人对于玄学界的人来说是普通人，但对普通人来说那就不是普通人。 能被拉进这个群的，都是身价相当高的老总，经常能在财经报纸上或者是热搜上看到的那种有钱人。 洛潮汐也不清楚有钱人是不是都迷信，但这些都是自己未来的金主老板，洛潮汐巴不得他们都进来，这样自己以后的好东西就不愁销量。 他翻了翻群里的列表，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名字。 好像是孙氏明面上的老总？ 叫什么来着？ 洛潮汐看那人的备注名字有点眼熟，去百度上搜了一下。 还真是！ 真的是洛潮汐以前的顶头上司，孙氏企业的老总，现在孙家的嫡系长少爷。 没想到啊。 洛潮汐没想到，群里的其他大佬们也没想到这个大师竟然这么耿直，直接选了微信群。 也不是说他们不用微信群吧，就是单纯觉得这个大师有些过于接地气。 洛潮汐盯着这些人的备注，然后关掉了聊天页面。 就他去外面忙的一天，他的好友列表又被轰炸了，里面还有自己以前的顶头上司的名字。 自己老板…… 这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好怪。 一个晚上过去，洛潮汐又赶了不少单子，画完鸿水道人和他朋友的份后，洛潮汐直接拍了照给鸿水道人发消息，告诉他他的订单好了。 这个时候是凌晨六点，本应该是大部分人还在睡觉的时间，鸿水道人却立刻回复了洛潮汐的消息。 鸿水道人：这么快？！ 洛潮汐：感谢光顾，什么时候来取？ 鸿水道人很是为难地回复道：我现在在外地，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他本来以为洛潮汐最起码要过几月才能做完，昨晚就离开海市了，没想到洛潮汐竟然这么快，这才不到一个星期就全弄完了。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速度了啊！ 他甚至怀疑洛潮汐是不是直接糊弄随便画的，上面根本就没有灵力，但洛潮汐在他这里的信誉很高，鸿水真人实在是不想怀疑对方。 洛潮汐：那我快递给你。 鸿水道人：这样不好吧，没办法验证真伪啊。 说着话容易得罪人，但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他相信洛潮汐，但第一次交易还是说清楚为好，就算有什么问题当面说清也比事后扯皮方便许多。 洛潮汐想想也是，自己知道自己画的符咒没有问题，但是其他人不知道，索性就直接说了。 洛潮汐：直接快递给你，你收到确认没问题再给我打钱就行了。 左右成本不高，花费的是时间和精力，若是对方真的拿了东西跑路，洛潮汐也不怕对方走，洛潮汐懒得管别人干什么不代表他没办法干什么，毕竟洛潮汐的系统的追踪功能不是摆着看的，能好好交流，洛潮汐不想闹得太难看。 毕竟洛潮汐比较在乎钱。 有系统在，还怕找不到对方么？ 鸿水真人被洛潮汐这无所谓的态度吓住了。 这可是几百万的东西，洛潮汐竟然说给就给，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直接拿了东西走，就好像随手送了两包卫生纸一样。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鸿水真人被洛潮汐这么一弄，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一定要洛潮汐证明这是真的是不是不太好。 不不不，这是消费者的正常权益。 不能被其他符箓师PUA，洛潮汐这样认真负责速度还快的才是真正的宝藏，自己可不能因为人家太优秀就怀疑人家。 鸿水真人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然后洛潮汐就看对方弹出来一条新消息：我在海市有个徒弟，我让他直接过去拿吧，如果没有问题我就把钱给你。 洛潮汐回了个[兔兔ok]的表情包。 鸿水真人赶紧叫自己在海市的徒弟去找人，洛潮汐给他的地址是自己公寓的地址，现在店面那边还没弄完，洛潮汐今天也没打算去，而是先把一些杂事处理完。 鸿水真人的弟子在一个小时之后开车到了公寓楼下，按照地址敲响了房门。 洛潮汐放下手中的笔，过去打开了门。 过来敲门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青年，大概有一米九多，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手腕上还带着一串串珠，右眼中部有一条贯穿了眉毛和颧骨的褐色伤疤，看上去凶神恶煞，但对方身周的灵力很是温柔，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恐怖。 “你就是鸿水真人的徒弟吧。” “是的，我的名字叫田森。”那个高个子男人说道，“师父让我过来拿他说的那个符箓。” “进来吧。”洛潮汐让开了路。 田森打量着这个公寓。 就是海市的再正常不过的单身公寓，年轻人都喜欢住在这种地方，房间里面的摆设很是简洁，从门口就能看到所有的布置，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张一米五的床，中间是沙发和电视机，应该是餐桌的地方被改造成了办公处，有电脑桌和一个竖着的书架，角落里甚至还有猫咪用的猫窝和猫爬架，一只银灰色的长毛猫正趴在上面睡觉。 唯一和普通人不同的，大概就是摆在电脑桌前面的防水垫和朱砂黄纸。 洛潮汐给对方倒了一杯水，然后在桌子上捞起一个木头盒子递给了田森，田森小心翼翼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 这个盒子只比筷子盒小了一圈，正好可以塞下符纸，一整摞四十六张都在里面。 洛潮汐本来想着套自封袋的，但是塑料的自封袋套在符咒外面显得很廉价，所以洛潮汐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找了个漂亮盒子把符纸放里面了。 别说，是挺合适。 但田森过来的目的是验证这些符箓的作用，其实只要确定这些符箓是不是有灵力波动就行，刚一打开盖子他就能发现里面的浓郁波动，但洛潮汐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轻巧，轻巧到让田森以为自己是在买什么小东西。 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让自己来专门检查一下。 如果这个符箓师像其他大师一样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让人不敢怀疑，他们反倒是不会怀疑了，可洛潮汐这么平易近人，就让人忍不住疑惑。 玄学圈的符箓师们养尊处优惯了，愣是把其他人PUA得怀疑人生，遇见一个正常人反倒是怀疑对方是不是不对劲。 田森这会在洛潮汐的示意下坐在沙发上，然后将每张符纸都掏出来，挨个检查。 这些符咒上的痕迹都是新鲜刚写出来没多久的，重复的符箓的笔迹都有细微不同，灵力也很是充沛，最让田森震惊的，其实还是那套五行符。 这套五行符的质量连鸿水道人都忍不住跟其他人炫耀，可想而知品质有多高。 田森作为鸿水道人的大弟子，分辨的能力自然是有的，此刻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收了起来，跟背对着他坐在电脑前的洛潮汐说道：“大师，已经检查完了，没有问题，您的账号给我一下，我给您转账。” 洛潮汐好像正在写什么东西，打字速度很快，右下角还时不时传来微信有人给他发新消息的提示声，他会打开切换一下屏幕，然后切到AI界面做包装设计。 田森：…… 这个洛大师好像是挺接地气的。 洛大师好像并不是像鸿水真人那样全职做大师，更像是兼职随便弄一下，听师父说，洛潮汐好像是买了个门头打算开店，就是不知道打算卖什么，以后有需要可以去捧个场。 洛潮汐停下打字，转过身，“稍等一下，我问一下你师父的朋友们能不能过来拿，要是没办法来拿的话你一起带回去。” “他们的也弄好了吗？”田森啧舌。 这才过去一个星期。 田森能成为鸿水真人的弟子自然有几分真才实学，在海市的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还有个鸿水真人这样的师父，眼界大，自然懂洛潮汐这个速度的意义。 这人要是一心一意搞事业，估计整个玄学圈子都要因为洛潮汐大地震。 洛潮汐那边也得到了回复，说是他们都在外地，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快递，不方便的话就让田森一起带回来。 洛潮汐选择了快递，不然给了田森田森也会选择快递过去。 这么一来，最前面的几个单子都做完了，剩下的还有一百来张，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弄完。 但是这些要等鸿水道人和他的朋友们收到符咒试用在群里反馈过后才会说画完了才会快递给他们，不然每次都像田森这样过来亲自验收，麻烦不说，还耽误时间，洛潮汐之后忙了起来根本顾不上这些。 “他们说让你一起带给他们。”洛潮汐说道，他又将鸿水真人朋友的符箓装了起来，他想了想，从右手边的那一摞符箓里面抽了几张塞进自封袋里，上面写上赠品，一起给了田森。 “新品种的符箓，不过没成功，只能发挥五分之一的效果，你可以拿去试试看效果如何，是赠品，反馈不错的话可以来订购完整版。” 田森恭恭敬敬地接过。 这态度也太好了。 竟然还有赠品吗？ “这是您自己研究出来的新符箓吗？”田森比较好奇这个。 “当然不是，我可没有那种天分，都是学的古籍上的。”洛潮汐说道，“觉得不错多给我介绍点客人就行。” “您缺钱？” “显而易见，不过不接受贿赂哈。”洛潮汐给对方找了个纸袋，刚定的，还没给其他人用过呢，现在就给他们用上了。 田森接了过来，又犹犹豫豫地问：“大师，您现在还接单吗？我也想定几张。” “暂时不接了，等把手里这些弄完再接新的。”洛潮汐说道，“不过这里有几张我多画的，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没有的话我直接放群里卖了。” 田森愕然：“您还画了其他的？” “嗯。” 洛潮汐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有几张是练习用的，有几张就是单纯的画多了，都是最普通的符箓，之前定价也不贵，就几千块，是普通人都买得起的价格。 田森直接全都包圆。 当田森恍恍惚惚地从公寓离开时，这才有了那种真实感。 原来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态度这么好的符箓师。田森记下洛潮汐家的地址，直接定了飞机打算去找鸿水真人。 洛潮汐做的那个东西好像是包装盒？上面还有logo，他没注意，好像是九点水什么的，一会托人去查查看。 他将自己师父的符箓和自己的符箓分别收了起来，然后给鸿水真人回电话。 “拿到了，我一会就去找您。” 这个找自然是打飞滴，现在鸿水真人在京城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官方的非人类异常处理局发了任务，要求甲级以上的都过去，，田森把符咒带过去正好可以用。 洛潮汐并不知道田森出了门直接去机场坐飞滴找自己师父去了，他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这才掏出猫包，带着洛进宝去了门头。 这次是孙文涿。 孙文涿不是孙家本家，这个荣发地产公司是孙文涿那一支分支的产业，这样算起来孙文涿才是荣发集团的太子爷。 现在小区里的脏东西被除掉，威胁到这个小区的根本问题消失，那么他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营销，搞点面子仪式，告诉大家现在小区已经没有脏东西了，大家可以过来买房子了，买过房子想要卖房子的也不用卖了，搬出去的赶紧回来住。 而这个仪式，就是请大师来做一场秀，然后用现在最简单的方式来证明人住进来的确没问题。 那就是凶宅直播，请几个人在小区里面住，住一段时间确定的确没有问题就行。 其实没啥意义，但是网友就是喜欢看，洛潮汐本来对这种作秀性质的仪式没有丝毫兴趣，可是孙文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孙文涿其实也觉得没什么，在洛潮汐选择在他这里开店时孙文涿就知道自己的房子绝对不愁卖。 就那个群里的富豪们听说洛潮汐在这个小区买了房之后就主动要求要在这里买。 别的不说，至少风水好，而且还安全，不怕仇人搞事情。 就只是过去监督，也不用动手就能拿到二百万，这钱不赚王八蛋。 本来孙文涿是想请洛潮汐来的，但洛潮汐想着自己天天在商铺开店，以后大家都认识自己了，自己再说是什么大师他们肯定不信，这才拒绝了主事的请求。 洛潮汐依旧是开着车过来的，他穿着一件简单的对襟上衣和长裤，一头黑色的长发用发带松松挽着，身上没什么装饰，笑眯眯的，有点温润公子那个味了，唯独手里拎着的猫包破坏了这样的风格，更加接地气，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洛大师。” 孙文涿对待洛潮汐的态度明显比这个大师要高很多，洛潮汐对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洛进宝抱了出来，猫包留在了车里，跟着孙文涿他们进了小区。 里面竟然还有小报的记者，还有不少小主播在这里直播。 洛潮汐哑然。 “阵仗弄得这么大。” “没办法，大家都喜欢看这个。”孙文涿说，“毕竟我们要让大家知道小区里已经没问题了，等更晚一会，警察会过来。” “我记得小区建设的时候死过人？” “我们都赔过钱了，不然工人的家属肯定过来闹。”孙文涿说起这个就来气，“我们当时建设这个小区的时候都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的，谁都没想到会接连出现意外，调查时也基本上都是因为意外，比如说踩空之类，当时警察那边来检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我们还是付了赔偿金。” 这件事说不清楚，后来开发商那边还请了大师过来镇压，一开始的确是有用，楼盘刚开时也没什么事，但时间长了，就又开始出现怪事。 这次就连大师都看不出是因为什么，好不容易找了个能看出来的，就是鸿水道人他们，又差点因为太过凶险折在这里。 “背后的始作俑者还没查出来吗？” “鸿水大师说异常局接手了，应该会有结果。”孙文涿说了个洛潮汐从来没有听过的部门，有些好奇这是什么部门，孙文涿继续吐槽，“异常局那些家伙太不讲情面了，每次都凶的要死，和别人欠了他们似的，不过干起活来是真的猛。” 洛潮汐觉得这个形容有点不大对劲。 “这样啊……”洛潮汐囫囵着应了声，看向被雇来作秀的那个大师。 这个大师弄得仪式非常复杂，但没什么用，在洛潮汐眼里连点灵力波动都没有，也就是洛潮汐之前处理过，不然这个大师做完仪式该怎么死人还是怎么死人。 “你这是故意找的大师还是找的骗子？”洛潮汐看了一会之后问道。 “找的大师啊，还挺贵呢。” “以后别找了，是个骗子。” 洛潮汐也小声的回复，孙文涿神情严肃，“好，我知道了。” 小区里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洛潮汐百无聊赖的呆了一会，等仪式结束之后就告辞，但是他并没有离开小区，而是回到了店里。 因为之后还有为期一周的所谓凶宅直播，不一定有危险，但洛潮汐要留着保护。 洛潮汐要留在这里保护这几个主播，当然，有钱的。 那几个主播倒是对洛潮汐一直很好奇，那么多人里，唯独洛潮汐格格不入，只是站在那里，好像在发光似的，时不时看向仪式中央，然后再百无聊赖地扭过头去。 他们只是偶尔扫过，直播间里的人就一直叫嚷着让主播往那边看，多看一眼洛潮汐，现在仪式结束，洛潮汐竟然直接从小区外围的一个消防通道走了进去。 不会是住户之类的吧。 小区外围的商铺都有一个通往小区里面的后门，算是安全通道，如果发生了火灾一类的危险可以通过后面的门逃到小区里。 不过洛潮汐买的这个门头就比较晦气了。 那个人就是死在安全通道的这个门口，洛潮汐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后面的安全防盗门上还有几道没清理干净的印子，但是除了这些外，店里挺干净，连个鬼魂都没有。 有个被观众催着的主播跟着洛潮汐来到了这里。 因为安全通道是通着的，从这里找个角度可以通过里面那扇没有关紧的门看到店里的摆设。 这是一家门头，但里面的装修非常精致，有点像中式的高奢专门店，又或者是那种高级会所。 “应该是老板吧。”这个主播看了一眼之后感叹道。 除了业主和他们这种凑热闹的根本不会有人专门来小区里面看这种仪式。 【主播，你看看这家店是不是幸福小区111号？我记得这里之前发生过一起超级恐怖的火灾哎。】 这个主播一愣，掏出另一部备用的手机查了下幸福小区111号的事情。 她受邀来这里是知道幸福小区闹鬼，而且这边的开发商给的钱真的很多，为了钱才过来，顺便直播蹭点热度，但真没把幸福小区111号和刚才那家店凑到一块。 幸福小区111号比较特殊，在案件发生后有主播去看了一下现场，透过封条从窗户里看到了里面的漆黑一片，重点看了一下后面安全门上的印子，被那场景吓了个半死，不然在网上的热度不会这么高。 这也是为什么这家门头这么难卖的原因。 结果洛潮汐完全不介意，直接花了便宜的钱买了，甚至连店都装修好，货也摆上了一部分，看这样子应该过不了就会开门营业。 【主播主播，快进去看看，去采访一下这家店的老板！问问他害不害怕！】 一时间，直播间的弹幕全是类似于这种的要求，主播见状，也起了心思。 反正这几天都要在幸福小区，在直播的时候搞点噱头也不是不行。 洛潮汐店里的货架上只有一点东西，洛潮汐还没来得及回古代进货，放在货架的是他背包里的一些可爱小挂件和道具，还有一些饰品，都是纯金纯银或者玉质的，上面还镶嵌着宝石。洛潮汐不太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配饰，留着没用，就放在了货架上，现在正在一楼的休息区里抱着电脑和工厂的人交涉，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还奇怪了一下。 他走到门口一看，竟然是个直播的。 “不好意思，我是小鹤直播平台的主播，刚才我们在现场看到了您也在，还租了幸福街111号，所以想过来……”那个主播解释道，“就是想看看111号现在的情况。” 主播啊。 洛潮汐想了想，同意了 如果能直播的话也能给自己带来热度，倒也不麻烦。 “可以，进来吧。”洛潮汐让这个小姑娘进来，“你可以随便转转。”洛潮汐说道。 “您不和我们一起吗？”小甜柠看到了柜台上的那几套奢华头饰，眼珠子都直了。 这种一看就非常重工的头饰价格绝对上六位数，甚至七位数也有可能，就这么大剌剌地摆在这，连柜门都没锁，店长怎么敢让自己在店里转啊，不怕自己抢了东西就跑吗？ “我店里也没有什么好偷的呀。”洛潮汐笑笑，“而且你还在直播，更不可能偷我的东西了。我还有工作，你自便吧，别乱碰东西就好。” 小甜柠是小鹤直播灵异区的主播，名气不算大，粉丝也就二十多万，和其他的主播比起来算是个小透明，结果运气好，追着洛潮汐就来了，还有幸来到了一直没人能进去的幸福街111号。 小甜柠直接改了直播间的名字。 【直播探秘凶宅幸福小区111号！】 幸福小区111号当初也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但这地方查得紧，而且还有主人，主人愣是不准人进去看，也没有主播进去，现在小甜柠搞了这么个噱头，还记得幸福小区111号的就点了进来。 结果点进来一看，发现镜头里面竟然不是新闻里那个乌漆麻黑的店铺，而是一个看上去很整洁大气，甚至有点富贵的店面。 小甜柠见洛潮汐一点都不干涉她的直播，就放下心来，站在店门口，跟直播间里的人打着招呼。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直播的实在是无聊，在直播间里的只有寥寥几千人，现在改了个名字，出于对幸福小区111号的好奇点了进去。 结果背景是一个装修好的店面。 【我进错区了？？？这里应该不是直播带货的区吧。】 “因为这家店易主了，还装修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营业。”小甜柠看到直播间的弹幕不是很友好，所以她直接把镜头对准了店门口的门牌号，然后又带着手机往幸福小区的门口跑，“我带大家过去看看幸福小区，晚上我要和其他主播在幸福小区进行凶宅直播，白天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幸福小区的门口大家都知道，当初上了不少新闻，还有不少灵异区的主播来这里搞直播。 她这么一跑，大家都就发现了，这里的确是幸福小区。 “今天上午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找了海市挺有名的那个大师做了法事，然后这个老板就在围观群众里面来着。” 现在小区大门口里面的空地上还有做法事残留的痕迹，小区的保洁正在清理地上的香灰。 【这个幸福小区应该请了好几次吧，但最近还是出问题，上次不是说有人跳楼了？】 【是鬼跳楼吧，出去看的时候没有人。】 【我看幸福小区那边好像在招聘主播去住凶宅……主播也是吗？现在不用去楼里吗？】 “我是啊，只不过没想到碰到111号的老板了，那个老板是个帅哥哦，我去问的时候说能不能在你店里直播，老板很好说话的就同意啦！不然我也不敢进去。”小甜柠直接进了小区，在小区里面七拐八拐，拐到了111号后面安全门的位置。 这个门依旧是厚重双层玻璃防盗门，但是里面还有一层像是屏风一样的木板，这个木板折叠收在一边，也没有锁，可以任意拉开。 这个地方是原本没有装修房子的时候最恐怖的地方，上面的黑色印记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看不出这里烧死过人。 【装修的完全看不出来了，要不是看到这里的确是幸福小区111号我都觉得主播是不是随便找了个地方骗我们。】 【之前我路过111号都不敢过去的，主播胆子真大。】 “大概是因为老板太帅了吧。”小甜柠捂住自己的胸口，喊道，“老板，我可以进来吗？” “直接进，没锁门。”洛潮汐在屋里回答。 趁着小甜柠出去，洛潮汐趁机回去了一趟，让黑山去同一条街的首饰铺子以及布料铺子买了点首饰和一些类似于腰带荷包一类的小配饰。 有贵的有便宜的，现在摆在桌子上，洛潮汐挑了一部分，现在在往柜台里面放。 装修配套的柜台有点像是金店的柜台，但洛潮汐懒得弄那么多锁，就这么敞开着，只有那些贵重的首饰洛潮汐才会锁在里面，放在外面的都是些不怕摔不怕撞，也不怕别人偷的东西。 【这装修的不错啊。】 【我家就在这附近，我记得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好像还没人啊，装修这么快吗？】 【不是吧？？？】 【其实我挺佩服买这家店的老板的，心是真大，要是我都不敢靠近这里，他怎么敢在这里开店卖东西的？根本不会有人来吧。】 【本地人都知道这里死过人，而且这个小区的住户也不多哎。】 小甜柠走进了店里，后门靠近去二楼的楼梯，但他们没有上去，而是转到了一楼。 主播愕然地发现，这家店竟然多了不少东西 自己离开也就半个小时吧，店主竟然就放了这么多东西吗？ 【等等啊主播，你看看那个柜子里的那个扇子。】弹幕上，突然有个人让小甜柠看右手边的一个架子。 那个架子上面放着几把蚕丝扇子，上面绣着一幅奇石寒梅图，乍一眼看上去和真的似的栩栩如生，的确是好看，但小甜柠没看出来这把扇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倒也还是凑近了镜头，这样凑近了，小甜柠看出了一点不寻常的地方。 “这是绣的吗？不像是机绣吧。”小甜柠凑近了之后喃喃道。 她完全不懂这个，只感觉挺好看的。 【你问问店主能不能翻个面看看另外一面。】那个观众急切地问道，小甜柠只好问坐在角落里继续挑选东西的洛潮汐。 镜头转了过去，大家这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洛潮汐，弹幕诡异地安静了一瞬间，然后出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弹幕。 “看吧。”洛潮汐点点头，“别弄坏了，这个很贵的。” 被洛潮汐这么一说，小甜柠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捏着，然后翻过了扇子的另一面。 令小甜柠诧异的是，扇子的一面并不是奇石寒梅图，而是一幅荷花游鱼图。 “双面绣啊。”小甜柠惊讶道。 双面绣的确好看，而且还很是精巧，现在有喜欢穿汉服的就喜欢买这种团扇，不过小甜柠对这些没什么感觉，所以只是单纯觉得好看，喜欢，有点想要。 【什么双面绣！！！】那个观众的感叹号快要冲出屏幕：【这是双面缂丝！而且还是古法双面缂丝！！！！你知道这有多贵吗！】 小甜柠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见那个观众开始给小甜柠打赏，【主播帮我问问这个卖不卖？卖的话我想买！还有你再拍拍旁边的几条发带？看看是不是也是缂丝？】 小甜柠被这观众反应吓住了，直播间的其他观众也一脸懵逼。 第30章 开店第三十天 现在洛潮汐弄的这些东西一部分是在商业街上买的，还有一部分是背包里面允许售卖的并不碍事的小玩意，还有一些，比如那些缂丝扇子，就是从胡小红那些狐狸精那边买来的。 胡小红和洛潮汐这种前期只能呆在康州城的人不一样，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她可以在整个晟国到处乱跑，只要时间允许，她甚至可以跑到最南端去呆几天，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也很少有狐狸能在一个地方一住不住地呆很久。 胡小红和她的姐妹们算得上个例，而这种个例也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好玩的东西，有让她们感兴趣的东西，而等过段时间她们的兴趣过去，洛潮汐也找到了可以跟她们轮换的新店员。 而这种喜欢到处乱跑的妖怪家里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吗？ 有的。 而且还不少。 狐狸精们热爱打扮，尤其是活得久了，积攒的东西更是多，人类的货币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就喜欢买买买，有的时候买回来了堆在箱子里，又被新买回来的盖住，最下面的就一直弄不到。 而一寸缂丝一寸金的缂丝更是不少，像是扇子这种用过一次两次也不碍事，基本上等于没用过，而腰带发带这种，有的甚至连用都没用过，显然是买过放在那里就忘了，被洛潮汐提醒过后才从箱底翻出来。 每只狐狸都堆了不少，有男款也有女款，还有一些明显堆了好几十年，根本没办法用了。 洛潮汐在里面挑了不少新的没用过的，按照市价收购，转头就放在这边，还有些金饰环佩也是如此。 当然，洛潮汐选的全都是新的，他这又不是二手店，没有道理要用别人的二手物品。 除了这些外，洛潮汐还找了些香囊一类的小东西，这种就是在布料店买的了。 这种布店会找绣娘做些成品布，用这些布做手帕或者香囊一类的小东西，若是大块的绣布就可以直接做成成衣。 洛潮汐还是蛮喜欢这些绣样的，他自己也买了不少布，拜托布庄和绣娘做了成衣穿着，毕竟洛潮汐不能总穿着系统给的外观。 过于显眼不说，解锁的款式也就那些，洛潮汐总不好意思一周七天只穿那三套衣服轮着穿好几个季度，更重要的是有些衣服不合规矩，在康州城这种三不管地带没人管你，可如果去了其他地方，比如说京城一类，很容易落人把柄，被人当成大不敬抓起来。 小甜柠在那边按照那个观众的指示挨个翻看店里的东西，然后被那个观众的焦急给震得怀疑人生。 她是不是有点太没有见识了？ 这个观众也能理解，毕竟这东西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并了解的，他现在做的工作，就是让大家知道这些是什么，然后将其发扬光大。 弹幕里面有人直接百度查缂丝是什么东西，现在价格多少，那一串串数字让小甜柠眼皮直跳。 如果是现代的缂丝技术其实算不上很贵，一把单面缂丝的扇子五千左右就能拿下，但如果是双面缂丝的话那价格可不是翻倍，而是翻个五六倍。 更不用说是极为罕见的古代缂丝手法。 当然小甜柠是分不出古法和现代复原手法有什么区别的，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这店里的东西是真贵，好看也是真好看。 那个观众也很兴奋。 洛潮汐店里的东西不多，他全都看完了一遍之后就问主播：【这里是海市的那个幸福小区是吗？你可以帮我问问店主营业到什么时候吗？可以的话我想和他面谈，这些东西都卖是吗？可以的话我能过去看看吗？】 小甜柠傻眼了，观众们也傻眼了。 大家不是在看恐怖凶宅直播吗？为什么这个直播间……突然变成带货的了？ “我提前声明哈，我这真的不是带货直播，我第一次见到这家店的店长，”小甜柠害怕被举报出去，只能欲哭无泪的说道，“不过店里的东西是真的很好看，你们从视频里面看不出来，但是这些首饰的光泽感真的绝了，而且这个百凤冠，这个珍珠绝对都是真的，不是塑料，上面这个金丝不知道是手工做的还是机器做的，真的很整齐！” 她指着放在外面的一顶百鸟朝凤冠认真地说，“我是土狗，我真的喜欢黄金和宝石，上面这个是点翠吗？” “是孔雀尾巴的毛。”洛潮汐解释，“翠鸟是国家保护动物，我们不会用翠鸟的毛做首饰，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翠鸟太刑了，洛潮汐可不敢弄这个，而且这个时候的凤冠也不流行用翠鸟的毛，所以洛潮汐非常肯定自己的这顶凤冠没有犯法。 他可不是那种知法犯法的人。 【我也是土狗，我喜欢。】 【这一个头冠如果是纯金和珍珠还有宝石的话……最起码也要几十万吧。】 【上百万也有可能啊，这个看起来真的很重工，你们看下面的底座是用金丝编制的，救命，绝对超级沉！】 “是挺沉的，而且很贵。”洛潮汐看到弹幕之后解释道，“是七位数。” “……我是土狗，我好喜欢，但是我真的买不起。”小甜柠本来还想摸摸，但是一听竟然要七位数，立刻不敢碰了。 这个发冠放在一楼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自然说明这个贵，而且算是镇店之宝，如果是镇店之宝的话……七位数好像也不算什么。 不知道有没有能买得起的富婆，感觉这个头冠很适合举行那种中式婚礼，当然普通人就不用想了，根本买不起。 看过这七位数的东西，看看其他的发簪之类的反倒是没有那种震撼，因为只是几千块的东西，例如一些香囊之类的竟然只有几百块，是大家都消费的起的东西。 让小甜柠奇怪的是，店里除了这种头饰配饰还有香薰，上面说是什么鹅梨帐中香，还有一些她从来没有听过的香，闻起来挺好闻的，做成了比鸽子蛋小一圈的圆形颗粒，而且一盒只需要五百块，按照老板说的，一颗可以用一个星期，一盒足足有20颗。 这样算下来一天只要3块5，甚至比一些大牌香水都要便宜。 她有些心动，这个味道清清淡淡，还可以挂在书包上或者是衣服上，如果是汉服妹妹的话更可以挂在腰上，买一整盒还可以附送一个香包。 而且这个价格对她来说也不贵。 “还有改善睡眠状况的熏香。”洛潮汐点了点另外的盒子，里面装着几根长只有手指长的像是蜡烛一样的线香，她见自己爷爷们点过类似的，不过小甜柠以前对这个毫无兴趣，从来没有注意过。 系统黑科技出品，非常好用。 “那我晚上点上这个，万一房子里面有鬼会不会直接睡死发现不了？”小甜柠好奇地问。 “这是安眠香，不是蒙汗药。”洛潮汐无奈道，“给你试一个吧，你的黑眼圈有点重。”洛潮汐拆了一根，插进一边的香炉里，细细的烟袅袅升起。 这是一种浅淡的有些像檀香的味道，并不刺鼻，本来小甜柠是坐在洛潮汐对面的，手机支在一边，闻着这个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以一种葛优瘫的状态歪在单人沙发上。 “没办法嘛，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总是半夜出去拍视频白天在家里睡觉，还要剪视频什么的……”说着说着，小甜柠就打了个哈欠。 效果立竿见影。 【不会是心理暗示什么的吧。】有的观众好奇。 毕竟刚点上没几分钟突然就说自己开始困了，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可能是托哎。 “不知道啊。”小甜柠又打了个哈欠，她站起来活动身体，让自己清醒起来，坐在对面的洛潮汐没什么反应，依旧在整理一会要放到货架上的货物。 “不过感觉效果是不错……” 她嘀咕着，一会走的时候买一点。 自己睡眠的确不行，现在长时间的昼夜颠倒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虚，精神状态也不行，现在看上去还好的关系不过是因为她化了妆。 能好好睡一觉也挺好的。 小甜柠看得入迷，把那个要问老板的观众给忘了，那个观众直接在屏幕上刷屏：【看看我！主播看看我！】 然后继续给小甜柠刷礼物。 他这么紧张也不是为了作秀，而是真的想知道，他发现有几个的配饰好像和他之前在古画上看到的很像，不知道是复原还是古董。 他会点进来纯粹是偶然，没想到一进来就出不去了。 其他人看的是价值，但是这个网友看的是这些完美复原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小甜柠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这个网友。 洛潮汐凑近屏幕看了一眼，看到了屏幕上的弹幕笑了笑：“店还没开门哦，过段时间应该就开了，现在没必要过来。” 已经掏出手机准备订机票的观众有些失望，【不可以邮寄吗？】 【这么贵的东西寄快递多不安全啊！】 【还不如直接开车去呢。】 【救命！老板美颜暴击呜呜呜呜呜呜！】 【那今天几点关门呢？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我就在海市！】那个人格外地执着，洛潮汐见他这么执着，只好同意，“你明天过来吧，单独给你开一次门。” 【可恶，被撩到了！】 【我也不想被钓啊，可是他说明天专门为我开一天门哎！】 那个观众显然没有网友这么多心思，听到洛潮汐说明天特意给他开一次门激动地开始看机票了，【我明天就来！或者今天晚上也可以，我也在海市，开车过去最多一个小时就到！】 洛潮汐想了想，好像也不碍事，索性点头，“那你现在过来吧，会给你留门的。” “我可以等等看吗！”小甜柠问道。“我不会捣乱的！” “可以啊，只要你的观众不觉得无聊。”洛潮汐倒是无所谓这个。 两个人私底下交换了联络方式，小甜柠点进对方的账号时却有些惊讶避开了摄像头，小声跟洛潮汐说：“这个人是胖猫啊。” “胖猫？” “就是之前网上挺火的一个up主，是专门做历史向和古代文化科普的，应该是看上你的这些东西想拍节目。”小甜柠知道的也不多，但业内名气大的up主其实就这些，她这个只有二十万粉丝的小主播和胖猫这个百万up自然没法比，两边虽然都是干自媒体的，但仔细划分其实都不一样。 “原来如此。”洛潮汐想到是这个原因的话倒是不觉得意外了。 “那我就蹭个热度好了。” “我也想蹭！” “他不介意就好。” 胖猫的确是在海市，来的也很快，洛潮汐在店里等了一个来小时就等到了对方，胖猫果然像他的名字一样胖乎乎的像个招财猫，见到洛潮汐之后先是惊艳，然后激动的上去握住洛潮汐的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这是我的账号。”那个有些胖胖的年轻男人给洛潮汐说了一下自己的两个账号，一个是大眼仔账号，一个是粉色软件的账号，粉色软件的账号有将近百万粉，而大眼仔的账号也有十几万粉丝。 “你好，我倒是没有社交账号。” “我是小甜柠，是小鹤直播的。” “嗯嗯，我之前就是看你直播，你也要呆在这里吗？” “我臭不要脸来蹭热度啦。”小甜柠笑嘻嘻地说，“应该没什么不能拍的吧。” “没关系没关系。”胖猫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找出了自己特意带来的相机和各种道具，随身带的行李箱里还有打光板和头模，来的意思非常明显。 “其实我想给你店里的这些东西拍一套照片，到时候你也可以用作宣传。”胖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找出了自己以前的作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用你的店做一期视频，毕竟我很久没见过这么还原史实的配饰了，你有没有复原过衣服？若是有条件的话你其实可以找个模特来拍一套片子，这样在网络上流传更广泛，也方便你做生意，而且你要知道，大家都是看脸的生物，比起随便摆在货架上拍，还是精心修图的更容易吸引人。” 胖猫这么一说，小甜柠就看了眼自己拍的这些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和胖猫那种专业设备拍出来的完全没的比，看上去就很廉价，洛潮汐看到胖猫拍的照片，也很惊叹对方的水平。 胖猫来之前还带了一本文件册，这个文件册里面都是他这段时间紧急找的资料，都是从各种壁画上史书上找到的图集，有几个被画了重点放在最前面。 洛潮汐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女子的发冠和他摆在柜台里面的发冠的确有些相像。 似乎是王妃品级的人才能戴的头饰，而且还是只有结婚的时候才能戴的。 “那就麻烦你啦。”洛潮汐却不打算白嫖，而是单独给对方打包了两条缂丝腰带和发带。 管他用不用呢，反正值钱。 洛潮汐对他这本册子很感兴趣，专门给对方腾出了空地，让他架起背景布，将那些价值百万的头饰放在头模上，小心翼翼地拍着照片。 小甜柠直接改了直播间的名字，甚至改了分区，把手机架在一边，给胖猫打着下手。 小甜柠本以为改了名字和分区的直播间会少很多人，但没想到直播间的人不降反升。 有的是来看拍摄的，有的是来看帅哥摸鱼。 那个帅哥就是充当背景板在一边的贵妃榻上看胖猫带来的资料的洛潮汐。 胖猫在这里拍，洛潮汐在旁边翻着册子，小甜柠在旁边打下手，一时间竟然和谐的不行。 “你对这个很有研究吧。”洛潮汐翻完文件问胖猫。 “是啊，毕竟我是博主嘛。”胖猫最喜欢那个漂亮的凤冠，拍了有半个小时，然后是其他的配饰，但大部分的都是需要佩戴在人身上才会比较好看的配饰，比如说发带和发簪一类，还有发冠这种戴上去才好看的。 可惜现在没有模特。 也不是没有。 胖猫的视线就落在了洛潮汐的身上。 洛潮汐绝对好看，而且是古风圈子里面最喜欢的那种温软如玉的风格，摄影师也很喜欢这种风格，更不用说洛潮汐还留了长发，那发质比精心保养的姑娘们还要好，就算是不穿古装，光是站在这里，拿着这些珠翠首饰就能够不自觉地吸引大家的视线。 “店长，你可以拿着这个吗？”胖猫看着洛潮汐的手和袖口，突然说道。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洛潮汐放下手中的册子。 “我想用你的手拍一下照片。”胖猫说道，“如果可以拍个短视频就更好了。” 洛潮汐犹豫了一下，“我这身衣服可以吗？” “可以，现在只需要拍你的手和上半身，衣服也可以……朴素美和简洁美就完全ok。” 原本倒在一边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小甜柠突然就不困了，跳了起来蠢蠢欲动给帅哥打下手。 实不相瞒，她眼馋洛潮汐的手很久了。 那双手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手指细长，骨节清晰，刚才明明只是在做简单的包装工作就忍不住让人把视线往洛潮汐的手上挪。 第一个是一根玉色的簪子，非常素净的碧色，若是在黑色的背景布上并不丑，但若是被洛潮汐拿在手中。 吸溜。 小甜柠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抹掉嘴边并不存在的哈喇子，屁颠屁颠地过去。 洛潮汐倒是头一次做这种模特的工作，被胖猫抓着摆拍，还拍了一小段视频，就是洛潮汐捻着碧色的发簪，在手中旋转的一小段视频。 是挺好看的。 洛潮汐看着视频里的自己，脸都有点红了。 【是不错。】系统也没忍住感叹道，【拍的还行。】 【我也觉得怪好看的。】洛潮汐摸了把自己的手。 “还有这些。”胖猫见洛潮汐很喜欢这些视频，又给洛潮汐安排了点其他的。 而且短视频这种东西…… 洛潮汐看着胖猫直接将这些视频调了一下倍速加了个滤镜，最后加了个BGM，发到了短音视频平台。 “我还是第一次拍这种视频。” 明明没有露脸，但是莫名感觉好色啊。 洛潮汐下了个短音，按着胖猫说的，注册账号，然后关注了胖猫的账号，看着胖猫将这条视频发到了网上。 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什么，洛潮汐翻了翻胖猫以前的视频，发现还不错，本来想看看科普视频，却被胖猫叫着继续拍去了。 “洛老板，你再拍这几个吧。” 拿出来的是发簪和几个压襟。 这些的确是戴在身上拍比较好看，洛潮汐并未拒绝，反而说：“我去换身衣服？” “您穿汉服啊。” “偶尔穿。”洛潮汐说道，“不过不一定正统。”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要想华丽，洛潮汐直接穿外观就好，但胖猫毕竟是史实向博主，还是要穿合适的。 比如洛潮汐在成衣铺子买的。 当初洛潮汐就想过，以后要出门和那些老板谈生意肯定不可能只穿那么几套衣服，成衣有的时候又不够资格，就去了康州城最好的成衣铺子定了几套衣服，有常服也有比较庄重的礼服，不久前才送来，正好这个时候穿一穿，也算是开光。 洛潮汐偏好浅色的衣服，也比较符合他的气质，他上去换了身月白色的常服，又梳了个简单的发型，这才从楼上下来。 《古代杂货店》毕竟是人做的游戏，当初游戏为了合理化，背景都是依靠着古代的历史改编，在变成现实世界之后，这个世界会在系统的安排下进行合理化。 比如说分明是游戏世界，物价非常奇怪，里面还有妖怪，但在一些并不重要的背景故事或者一些服饰搭配上上莫名其妙地贴合过去的某段历史。 或许这就是游戏的代入感？ 分明是架空的游戏世界。 “开始吧。”洛潮汐一边下楼一边说。 胖猫看洛潮汐看呆了，他看洛潮汐从木质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好像看到了古人袅袅从画中走出来。 但很快，胖猫这个识货的就认出了洛潮汐身上的衣服。 “这是苏绣和云烟绣啊！”胖猫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洛潮汐身上的衣服。 古代或许没有欧根纱雪纺一类的布料，可只要有钱，完全可以用真丝做成类似材质的料子。 洛潮汐这身衣服是常服，并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布料在制造时就提前做好了暗纹，衣服只有衣摆袖口和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做点睛之笔，素雅但不失庄重，而且月白色相当挑人，皮肤气色一旦不好就容易显得蜡黄村气，可洛潮汐就没有这种顾虑，这一身穿在他身上相当出挑，再合适不过。 本来胖猫还想着要不要去外面拍外景，但一看洛潮汐这个样子，也不用拍外景了，只是在黑色背景布的衬托下就足够拍出完美的片子。 胖猫拍了个爽。 两个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互相关注了社交账号，短音视频和大眼仔，甚至是粉色网站都注册了新账号，私底下交换片子用，作为交换，洛潮汐送了对方一根双面缂丝的发带和腰带，光是这东西就够胖猫的拍摄费了，胖猫有点过意不去，拍照毕竟是他自己主动提议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钱，没想到洛潮汐不愿意欠人人情，到底还是给了报酬，还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胖猫根本拒绝不了。 送走胖猫时已经是晚上，洛潮汐本想留对方在店里休息一晚，店里有罗汉榻，睡一晚不成问题，但胖猫说他要回去抓紧时间修图出片，洛潮汐这里没有电脑，他的笔记本带不起这么多软件，所以还是连夜赶了回去。 只有小甜柠还在店里，她嘿嘿嘿地对着电脑剪辑今天的视频，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洛潮汐。 洛潮汐此时就在贵妃榻上靠着闭目养神。 【拍照比我想象的累多了。】洛潮汐闭目养神跟系统吐槽，【那些模特好累。】 【累了就睡一会吧，小区里我替你盯着。】系统说道，【效果不错，要我替你发到网上吗？】 【你会p图？】 【你在小瞧我。】系统不爽，【我可是系统。】 明明系统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但为什么洛潮汐总是把它的作用忘得一干二净？ 明明他也能帮忙的。 【你快点让那个女的回去，她不是有工作吗？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一会让孙文涿给她记旷工，扣她工资。】 【人家就干这个的。】 【比如说给你拍照？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拍照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喽，难道我不好看吗？】洛潮汐和系统口花花惯了，他这么说完，本以为系统会直接呛回来，可他没想到系统在听到洛潮汐这么说之后竟然哼了一声。 【是挺好看的。】 洛潮汐差点吓得蹦起来。 【你最近不对劲啊。】洛潮汐坐了起来，问小甜柠：“这都七点了，要开始工作了吧。” 小甜柠恍然大悟。 她都快忘了自己的工作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走，几分钟收拾好，直接从后门离开了洛潮汐的店。 安全通道的大门直接在小甜柠身后关上。 【你老实交代，你最近怎么回事？】洛潮汐见四周终于没人了，这才问系统。 系统不说话。 【你快说，不然我安不下心。】 系统忍不住：【你有什么好安不下心的，我能有什么事？】 【也是，你是无所不能的对吧。】洛潮汐吐槽道，【我有的时候觉得你真的不像AI机器人。】 【话不能这么说。】 【所以你真的不是？】 【我是。】说完这个之后，系统不管洛潮汐怎么问都不开口了，自顾自地打开洛潮汐的电脑，打开PS，然后白天一直在睡觉的洛进宝醒了过来，当着洛潮汐的面跳到桌子上，用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给洛潮汐修图。 洛潮汐睁大了眼睛。 “……进宝？” 系统没理他。 “……系统？” 这次系统纡尊降贵的喵了一声。 洛潮汐也不困了，蹲在电脑桌前面看盯着系统毛茸茸的后脑勺，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系统是怎么跑洛进宝的身体里去的，看着猫猫熟练的用爪子操纵着鼠标点点点，左爪还在敲快捷键，没忍住一把把它薅了起来，把脸埋在肚皮里。 我吸—— 【你干什么呢！！！】系统被洛潮汐扼住命运的后颈肉，没忍住喊道，然而身体只能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吸猫啊。”洛潮汐抬起头，“一直在进宝身体里也蛮好的，至少能碰到。” 【猫有什么好的！】 “你和其他猫又不一样。”洛潮汐没忍住又吸了一口，躺在洛潮汐怀里的洛进宝一个猛子起身继续去电脑前面给洛潮汐修图，一边修还一边骂骂咧咧地喵喵喵。 可爱死了。 见洛潮汐还在这里盯着看的，系统又开始喵喵喵。 【再看就别睡觉了！】 洛潮汐哦了一声，抱着毯子躺在了贵妃榻上，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电脑桌，一团小小的身影被电脑的光盖住，只能听到哒哒哒的键盘声和淡淡的光晕。 修炼归好，境界提升也好，还是只有睡觉才是最朴实无华的快乐。 他要睡觉。 等到确定背后的人已经睡着了，系统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从电脑桌跳到贵妃榻上，在洛潮汐脑袋边转了一圈。 你说洛潮汐不努力，他也的确能肝，能连着肝好多天就是为了升级，但是你要说他努力，现在也能蒙头大睡完全不care其他人。 反正这些小东西也不需要洛潮汐做。 系统在洛潮汐身边蹲了一会，然后重新跳回去，这次不用猫猫的身体了，直接用意念，没用多久就全部修完，这才回到洛潮汐身边，在枕头上找了个位置盘着睡了过去。 可惜这觉没能睡多久，洛潮汐就被手机的夺命连环电话给吵醒了，洛潮汐摸着电话，发现并不是他平常用的手机，而是黑山用的电话。 “东家，今天有个人过来找您，说是想从您这批发东西，说是要批发超级多。” 洛潮汐原本还有点迷糊的神情听到一笔很大的生意时就清醒了，他开始换衣服，“记得是谁吗？” “是狐狸家族的，胡小红说是她们在南方的亲戚，好像也是干这些的。”黑山说道，“您要是方便的话最近可以回来看看，她这几天都在康州城。” “行，我明天就回去。” 洛潮汐一看时间，现在都凌晨两点了，哪怕是海市的街道也变得安静了几分，洛潮汐看了眼窗外，又确定了一下小区里没问题，这才走进小区，在小区里面埋了一套五行符。 五行符自动结阵，成为一个结实的结界，只要修为别超过洛潮汐太多，这个结界就能保护小区里的人不被伤害。 洛潮汐不确定自己要走几天，索性给鸿水道人和孙文涿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有事情出去几天，有问题的话可以给自己留言，自己看到会回复，然后才开着车去了仓库，将这段时间准备好的东西装进背包，回到公寓，在康州城外的一个镇子出现。 这个镇子距离康平城很远，大概有两天的路程，其实隶属西域，但因为和晟国靠的太紧所以看不太出有什么区别。 洛潮汐雇了不少马车和牛车拉货，然后又雇了一队走镖人，让他们护着自己和自己的马车往康平城走。 他把自己伪造成了一名游商，护送着自己的货物回城。 这不到二百里的路，放在现代开车只要两三个小时就能到，但现在拉着货只能坐马车牛车，中间还要防范流匪，他们这一波人走了一天才走了三分之二。 他们商队的主人不需要管饭，他们自己会找，本来洛潮汐还在想晚上吃方便面还是红油面皮又或者是盖浇饭，就见这一伙镖师纷纷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面掏出了一个非常眼熟的包装。 至于为什么眼熟的，大概是因为这个包装…… 是从洛潮汐店里出去的吧。 洛潮汐看着他们用竹节筒泡着泡面，然后往里面泡了两包泡面，最后往里面加了一根火腿肠，最后用外面的盖子盖住，准备泡软了吃。 怎么说呢就…… 怪魔幻的。 洛潮汐盯着他们，却被他们以为是也想和他们一起吃，见洛潮汐还是游商，没见过这个东西，就有些自得的说：“你是很久没去康州城了吧，现在康州城很流行这个的。” 洛潮汐眨了眨眼睛。 是这样吗？ 关西才走不到一个星期吧，这一个星期关西可能还没走到目的地，怎么会风靡起来呢？ 吃过方便面的一共就没有多少，洛潮汐就算是把方便面放在菜单里，也没什么人会去吃，更不会有人买。 他临走前的确跟店里的人说过可以试着卖卖，可洛潮汐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没想到店里人这么努力，竟然真的推广出去了。 “这个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康州城的游商，他们带过来的，不过那个游商继续往西走了，没有留下太多，但是这个的确是挺好吃的，而且也有汤，最主要的是不太贵，就是少了一点。”被洛潮汐搭话的那个人解释道：“你是想的也进这个卖？” “我可以看看吗？” 洛潮汐只是看看的话倒也还好，有个人掏出了一包递给洛潮汐，洛潮汐看了一眼，问系统【这是咱们的吗？】 【是店里的。】系统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东西，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当初给关西的那一批。】 可关西一共才离开一个星期吧，这才一个星期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洛潮汐把东西还了回去，吃了一点之后就继续赶路。 这地方靠近晟国了，流寇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但洛潮汐急着赶路，而且就只剩下这么点路程，也没有必要在野外留宿一晚，在外面多留一晚反倒容易多生事端。 当然，洛潮汐也有自己的保障。 黑山跟了过来。 本来走镖人还以为这只小黑羊是走丢的，没想到是洛潮汐自己养的，一整个白天黑山就在洛潮汐的马车边上走，然后洛潮汐怀里抱了只猫，那些走镖人不止一次私底下说洛潮汐一点也不像游商，反倒是像出来逛街踏青的大少爷，还溜猫逗狗的，吃的比人都好。 他们可是看到了，洛潮汐给那只猫和那只羊喂了肉！ 尤其是那只羊，不是草食动物吗？为什么会吃肉？ 以前洛潮汐见黑山都是在黑天，黑山又是只小黑羊，几乎没怎么仔细看过对方，可这次白天洛潮汐闲的没事，就发现了黑山身上的异常之处。 洛潮汐本来以为黑山就是个长了三只角的普通山羊妖怪，但如果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黑山的后背上有对称的两条线，摸上去肉肉的，有点像伤疤，但又不是，而且耳朵下面还有两对更小的耳朵，而且洛潮汐以为是毛太多才显得蓬松的尾巴其实并不是蓬松，而是有九条。 洛潮汐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羊，但想一想对方其实是妖怪，想想妖怪就是这么奇形怪状的，反倒是没有那么奇怪了。 不奇怪个屁啊！ 洛潮汐揉着黑山的脑袋，黑山看去也很放松，只是时不时出去溜达一圈，洛潮汐就知道，肯定是发现有危险，他提前去收拾了，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到达康州城附近。 到康州城门口，那些走镖人就能走了，但洛潮汐就一个人，没办法同时赶这么多马车，索性就多加了点钱，让走镖人一起帮忙送到店门口。 洛潮汐在康州城算不上特别有名，或者说他本人没有店有名，黑山已经在洛潮汐进城前提前回去了，现在在门口看到洛潮汐回来，立刻就兴奋的说了一声：“东家回来啦！” 九水的老板去进新货这件事是顾客们都知道的事，本来大家就在期待洛潮汐回来带新的东西，现在听到洛潮汐回来了，都好奇的跟了出来。 “是新品呀！”有相熟的老客人见到洛潮汐之后熟稔的打着招呼，洛潮汐笑着点头：“是啊，等明天就上，有需要可以来捧场哦。” “那感情好，今天反倒是来的不巧了，等明天来了一起买不就好了？” “可是早买早享受呀。”洛潮汐笑道，“可要准备好银子。” 洛潮汐叫了黑山和珠兰出来：“你们两个把这些搬进去。” 第31章 开店第三十一天 九水的洛老板回来啦！ 这条消息飞快地传遍了康州城。 大家都知道洛潮汐去外面进新货了，却不知道洛潮汐买了什么，大家都在期待着新鲜东西。 洛潮汐又把剩下的几车货物送到仓库小院那边，守院子的人一见是东家来了，立刻带着今天来轮休的几个员工帮忙卸货。 来人有陈府的下人，和洛潮汐的关系还不错，见到洛潮汐回来还很激动，“您回来啦。” “是啊。”洛潮汐现在忙着顾不上，将车上的货物都卸下来，整整五车，每个都摞得老高，每个角落都塞满了货物。 东西看上去并不多，其实大头都在洛潮汐的背包里面，留在外面的都是便宜的而且不怕压和磕碰的软和东西，比如说毛巾一类，这些货物被卸了下来，空了大半的仓库很快又堆得满满当当。 洛潮汐临时叫回来了几个员工，让她们过来录入，然后记产品的名称和作用。 南锣巷子那个店也有很多需要弄的，洛潮汐也叫了人回来，尤其是陈束的同窗石义彬，他是南锣巷子店的账房。 当然还有巴南他们，巴南的腿好快的挺慢，虽然工作的时候主要是坐着烧烤或者是码菜，不怎么用力，但毕竟是工作，但巴南一家显然不是很介意这个，反而越干活越有劲。 洛潮汐真的是个很大方的老板，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他们就开始踏踏实实地跟着洛潮汐干活，甚至能够解决一些不需要洛潮汐出面的小问题。 他这段时间不怎么去南锣巷子的店，但这不代表洛潮汐什么都不知道，员工里的性格和工作能力他都有所耳闻。 比如说巴南爷爷就是心思比较缜密的人，巴南妹妹人比较内向寡言，但很喜欢泡在厨房里面折腾食物，是个在厨艺方面很有天分的人，巴南大概是因为年纪小小就出来打工的原因人比较活泛，对那些过来找茬的客人也能妥善处理。 石义彬是谨慎，在对账这方面更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算好几次，从上岗到现在一文钱都没出过差错，至于其他的几个店员就是随便找的，都是中规中矩，说什么做什么，倒也没有特别出挑，就是一个听话。 “我这两天打算把店里改一下，外面吃饭，大厅里面会有卖一些速食的料理包，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些也在你们的工作范围内，这边应该会有游商来购买大量货物，有不懂的就直接来问我，然后是这些……” 洛潮汐把这些东西都挨个教了一遍，确保明天上架的时候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 洛潮汐确定说完，这才问巴南的爷爷和石义彬：“你们知道最近康州城外在游商和走镖人那里最火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羊肉串和调料粉吗？” “不是，是方便面。” 方便面？ 几个人倒是在账单上看到过这些，可是他们真的没有仔细了解过，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就是几块面饼，放在那里也没有人多看几眼。 可现在洛潮汐竟然说这种面饼在外面卖得不错？ “关西之前批发了不少，应该是他做的，最近把方便面放到前面来，如果有人来问可以直接卖，仓库里面就有，五千包以上九折，一万包以上八五折，如果仓库里没有了就来找我。”洛潮汐吩咐下去。 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悲伤的是人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这二十四个小时里面还有一段时间是黑夜，根本没办法出门办事。 就很难受。 等洛潮汐暂时忙完了手里的事情，黑山才说了那个狐族过来想找洛潮汐谈合作的事情。 来人是南方的狐族，听说辈分不小。 胡小红她们狐狸一族私底下关系好像还不错，得到了什么好东西也会互相分享，而洛潮汐他们这里的东西自然逃不过分享这一过程。 然后很快在南方也留下了痕迹。 大概是地域分别，南方的狐狸精们比起化妆更加在乎保养，从胡小红他们这里拿到了试用装之后就对这种化妆品效果爱不释手，尤其是他们那边水气大，普通的妆粉很容易浮粉结块，但是听说只有康平城卖这种东西顿时就急了。 他们超喜欢这种东西的好吗？ 为什么不去南方开店做生意？南方的狐狸们更有钱也更识货，也更舍得花钱！ 南方的狐狸们抗议了很久，那边的负责人和其他的狐狸精们好好地讨论了几天，终于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们决定批发一些回南方自己用，要是多的话还可以卖给别人。 既然单次买麻烦，那就一次多买一点，以后就不用经常跑了。 洛潮汐听到这个原因的时候有些无语。 他还以为是类似于加盟商，愣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朴实无华地批发。 狐族真的这么多吗？ 洛潮汐无奈的叹了口气，“等晚上吧，晚上就有时间了。” 洛潮汐几天没回来，除了忙着上货外还有几件不算很紧急的事情需要洛潮汐来处理，比如说一些聚会。 康州城有钱人的聚会还有康州商会的聚会。 洛潮汐从来没有加入过商会，他和商会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和几个负责人有那么一点点的过节。 洛潮汐店面的规模自然没有办法加入康州商会，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家店的吸金能力绝对是康州城内一等一的，像九水这家店一样一天赚几百两甚至是上千两银子的店真的不多。 早就该的，可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再加上康州商会最近有大变动的原因，洛潮汐愣是一直没有加。 当然，他们想和洛潮汐搞好关系的原因之一就是洛潮汐背后的关系网。 现在康州城谁不知道洛潮汐背后的人是谁？ 大家都眼馋洛潮汐的背景，想着和洛潮汐打好关系之后他们也能连带着沾光，但大家想得挺好，真的到做的时候，就会发现这条路非常坎坷。 洛潮汐忙得要死，现在不忙了，人却出去进新的货物了，又找不着人。 请帖递到店里，人也不在，让这些想和洛潮汐拉关系的人根本找不到人，只能干瞪眼，等着洛潮汐什么时候想起他们什么时候来参加。 洛潮汐翻着这些请帖，一个是康州商会的，还有一个是洛潮汐完全不熟的一家富贵人家的请帖，内容未知，时间就在三天后，洛潮汐将那个放下，拿起了最后一封。 是殷老爷的，内容是她们过不久就要离开，希望洛潮汐去他们府上谈事情，不过不算着急，等回来之后有空再去。 洛潮汐将这个优先级拉到最高，却也不打算今天就去，毕竟洛潮汐进城的时候架势弄得很大，大家都知道洛潮汐回来了，也知道洛潮汐刚刚长途跋涉肯定非常累，会给他休息的时间，明天再去就行。 而今天下午和今天晚上，就是和南方来的狐狸精们会面。 让洛潮汐意外的是，引荐的人竟然不是胡小红她们几只母狐狸，而是最近没怎么来过店里的枳尤。 听说枳尤最近天天泡在南锣巷子那条街，吃得本来圆滚滚的脸又圆了两圈，原本松快的腰带都换了两条。 “虽然我是西域的狐狸，但是在南方也有亲戚嘛。”枳尤也振振有词，洛潮汐也不管他，给他上了吃的，他就能自己在一边吃得非常开心，完全不管他们要怎么商量。 他的辈分不低，但一直不管事，说是不问权势，但其实就是懒。 南方来的狐族是两个据说辈分很高的狐狸，一个排名十三，另一个排名二十九，还都是公狐狸。 同样是公狐狸，和枳尤这只藏狐比起来，颜值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站在一起更是容易引起颜值暴击，让人忍不住觉得南方的这几只狐狸实在是太好看了简直是天仙下凡、 好看是好看的，但洛潮汐对这种打扮偏向于妖娆的男人有些敬而远之。 不歧视，就是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而南方的这几只狐狸精们要更加温柔些，说起话来柔声细气的，辈分年纪虽大，但说起话来连胡小红这个女孩子都不如，但他们个子很高，洛潮汐刚刚够得上一米八，可这两只狐狸精每个都有188以上，往洛潮汐那面前一站那压迫感相当惊人。 “洛老板。”胡十三对洛潮汐来了个wink，柔声细气的跟洛潮汐打着招呼，“我们那边对洛潮汐久有耳闻，一直想见见您呢，今天见到您果然是人中龙凤，风姿绰约，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摸两下呢。” 对方说话温温柔柔的，但并不是洛潮汐以前见过的那种不会好好说话的母0类型，相反，和对方说话很舒服，忍不住敞开心扉。但洛潮汐很快反应了过来，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挡在袖子下面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疼痛让洛潮汐立刻清醒过来。 一直趴在洛潮汐怀里的洛进宝飞起一爪子拍在了洛潮汐脸上，喵喵喵了几声。 【这些狐狸会魅惑术，你小心点，别把自己好不容易赚的钱都送出去了。】 能跨越大半个晟国来这里做生意的狐狸精们自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一个个心眼比海绵都多，在他们眼里，洛潮汐虽然厉害却也只是一个凡人，若是能把洛潮汐迷惑了，这店里东西就是他们的了。 和只有三百来年道行的胡小红他们不同，最大的胡十三已经快有千年修为了，他的战斗力在整个位面都能排进前五十，而且胡十三最出色并不是战斗力而是他的魅惑术，就连洛潮汐这个修炼天才都差点没控制住着了人的道，差点就把东西直接送上了。 洛潮汐那恍惚了一瞬，立刻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中了对方的手段，果不其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遗憾和诧异。 “谈生意还是简单点好。”洛潮汐倒是没明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用其他手段解决了吧？” 胡十三娇笑一声：“洛老板说的是，那我们就开始谈吧。” 黑山端着茶水和点心走进来，他放下东西之后也没有出去，而是和胡二十九一起站在各自老大背后，给对方撑场子。 少年模样的黑山一身黑衣，安安稳稳地站在洛潮汐背后，甚至还想给洛潮汐捏个肩膀，端个茶倒个水，但看胡二十九站在那里没动，他也忍住没动，反而盯着洛潮汐怀里的洛进宝看。 他也想去。 胡十三说的和胡小红他们说的差不多，就是想多买一点，想批发一部分带到南方去，至于自己用还是送人还是高价倒卖洛潮汐不知道。 但洛潮汐不太希望看到妖界出现高价倒卖的黄牛。 这种黄牛手段非常畸形，妖怪和鬼真的要来买也不是没有条件，只能说是随缘，但他要是真的高价倒卖洛潮汐也管不着他，多半是靠自觉。 “不知道您要买多少？” “我们南方的妖怪……怎么也有十几万吧。” 洛潮汐眉头一挑，“你总不会说买十几万的货。” “那倒不至于，毕竟其他妖怪和我们狐族也没有关系不是吗？”胡十三喝了一口茶，对洛潮汐的茶非常嫌弃。 毕竟洛潮汐自己喝的茶就是普通的茶，也没什么机会喝好的，更何况洛潮汐这里也没有机会喝太好的茶，康平城的有钱人不怎么喝这个，几乎都是喝酒，要是喝酒洛潮汐还能给他们整点好的出来，茶的话洛潮汐还真没有。 当然要是要的话洛潮汐也能去系统兑换一点，就看对方能拿出多少钱来。 不过胡十三倒是不想喝茶了，而是问洛潮汐，“我听小红他们说你们这里有什么……饮料？有葡萄汁和橙汁？橙汁是什么？葡萄汁我倒是知道，但是橙汁我完全没有听说过。” 大概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橙子并不叫橙子，所以橙汁这个东西还真没人知道，洛潮汐没想到对方竟然喜欢喝甜的，索性让黑山出去倒几杯。 等到黑山离开，胡十三这才说道：“前辈，您这么喜欢装作人类吗？” 洛潮汐：？？？ “人类的确挺有趣，但像您这样装作人类做人类生意的还是头一次见。”胡十三山悠悠的说道，“或许，您喜欢的并不是做生意？” 不，我喜欢。 洛潮汐倒是听明白了胡十三在说什么了。 意思就是怀疑自己是某个大妖怪，闲出屁了装作人类来人类世界里面开店，现在还赚他们妖怪的钱，你看我们都是妖怪，你要不要给我们打个折什么的。 洛潮汐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像人了，竟然会被胡十三他们两个当成是妖怪。 他沉吟片刻：“有些事情大家自己明白就好。”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他这个回答在胡十三这里就是默认了他的说法，对方的确是个看不出原型的妖怪。 但胡十三确定的是，对方的血脉一定很强。 至于为什么…… 就看刚才走出去的那位店员吧。 如果他没看错，那是异兽猼訑。 原本胡十三觉得洛潮汐只是个实力还不错的凡人，可现在看根本不是这样，分明是扮猪吃虎，隐藏在人类之间的异兽血脉。 不然也不能让猼訑如此听话。 猼訑是一种只在传说神话里出现过的异兽，虽然没有灭绝，但很少出现在人类世界里，而现在，对方竟然委身在一家小小的店面里当店员。 除了这家店是他自己开的，以及这家店的店长血脉比猼訑还要高贵这个理由之外，胡十三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前者肯定不是，那就是后者。 就算是洛潮汐修为比不上黑山，但如果有血脉压制，也可以让猼訑听从他的命令给他干活。 而洛潮汐不过是某个幼年期的异兽血脉，还没有长大罢了，自己也就能趁着对方未成年欺负一下，等对方长起来，自己就讨不到好了。 胡十三心头急转，放下茶杯，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黑山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摆着几个玻璃杯放在几人面前的桌上。 胡十三适时把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黑山给洛潮汐端了他喜欢的加冰可乐，洛潮汐谢过之后喝了一口，“那您要多少呢？我这里货不少，若是您要得多了，可能需要给我一点时间去调货。” “化妆品和护肤品我都想要两千套，还有你的那些洗漱用的套盒也要两千套，不，三千套吧，其他东西我看看……你是不是进了新的货？有什么？我能看看吗？” 洛潮汐自然是点头，“明天就会上，您明天再来就行，先把您需要的这些给您装了？” “先算算价格吧。”胡十三喝了一口橙汁，觉得这个味道和口感有些熟悉，但仔细想去，又觉得没有喝过，里面还有一颗颗的像是果肉一样的东西，甜滋滋，挺好喝的。 洛潮汐找出一本册子，是除了新品之外的册子，这些册子胡十三也有，但这次洛潮汐不是为了给胡十三介绍，而是让胡十三直接在这上面标注要多少。 胡十三接过，还从洛潮汐这里拿过了一支黑色马克笔，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在纸页上画着圈。 让他惊讶的是，这个笔虽然轻飘飘而且写起字来完全没有笔锋，但可以一直写不用蘸墨水，还挺方便携带的，盖上盖子下次还能继续用。 “这又是什么？” “油性马克笔。” “油性马克笔……又是什么笔？” “就是可以长期不用补充墨水用来做标记的笔，写字也可以，但写出来的字比较一般，而且就只有这么粗。”洛潮汐随便在纸上划拉了一下，“适合日常生活中写字什么的，而且在很多东西上都能写，也不会碰了水就化开。但缺点也在于留下痕迹后不好清理。” 胡十三眼睛亮亮的：“我喜欢这个，这个我也要。” “可以，这个便宜。” 这个一根就两三块钱，换成灵石一块可以批发不少，洛潮汐就当是赠品给他算上了。 洛潮汐等着胡十三圈东西，看着黑山在一边记表格一边想起了一个很古老的网购方式。 在很久之前网购还没有兴起的时候。学校里面的学生们想要买东西就会搞到一张印满了各种小商品的报纸，上面印着价格和图片，每个商品下面还有一个编号，有想要的就在报纸后面的表格里面填数字，最后带着这张报纸去银行转钱。 一个敢转，一个敢发。 而且他们的确能收到东西，只不过这种交易模式没能持续太久，网购发展起来后这种模式就彻底消失了。 但不得不说，这种模式养活了不少小商品店老板，也能真的发过去，虽然中间等待的时间长了一点，麻烦了一点，但这种方式的确是当前情况下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但这样还需要配送员啊…… 不过不是不能参考，而且要考虑的方面很多，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盖过去的。 洛潮汐在纸上划拉着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东西，那边胡十三花了半个小时和胡二十七商量。 本来不打算买这么多，结果他去翻洛潮汐的册子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买了不少计划外的东西。 主要洛潮汐店里的东西不管哪个看起来都很有用的样子，而且他们也不能经常来，多买一点囤货怎么了？ 万一洛潮汐以后不愿意干这一行了，以后绝版了怎么办？ 他们不能多买点吗？ 洛潮汐收到了写满了两张纸的清单，后面跟着的数量几乎都跟着一两个零。 这次洛潮汐非常主动的算起了价格。 这波是血赚啊！ “这些东西的价格已经够至尊会员的累积金额了，这些按照八折算。”洛潮汐又看了一眼胡十三，“还有胡小红的员工亲友折扣，我算一下……” 狐族是真的有钱，而且洛潮汐店里的东西真的不便宜，尤其是这种大批量的购入，金额的叠加更是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洛潮汐以前经手过的大单也不少，但那都和洛潮汐没什么关系，现在不一样，洛潮汐是真真实实的能够拿到这么多钱。 洛潮汐给他算的是批发的七折价，在七折的价格上面叠加了最高等级会员的八折和员工折扣，几乎等于原价打五折。 不打折的原价是58675000，打完折后是两千九百三十三万七千五百块灵石，洛潮汐直接抹了个零，折扣价格是两千九百万三十三万。 而洛潮汐升级到四级的经验条是10个亿。 原本还有点激动的洛潮汐想起那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经验条，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才十分之一的进度条而已，这几千万算什么！ 出乎洛潮汐预料的，胡十三看到这个价格的时候竟然觉得很便宜。 “竟然才这点吗？” 听到洛潮汐给他叠加了几个折扣后几乎便宜了四成的价格，胡十三是真的惊了。 洛潮汐也觉得很便宜，毕竟几个折扣叠加都快对折了，不过如果是其他人来买根本就不会叠这么多折扣，大概也就在原价的六折左右。 但如果是加盟店，洛潮汐的价格还会压一下，毕竟要给这些人留下赚钱的利润空间。 不过是就算是5.6折，洛潮汐的利润也相当可观，虽然单价赚的没有原价多，可对方买的多啊，积少成多就变成了一笔非常可观的利润。 胡十三也高兴。 他还以为他多买了这么多会超预算很多，但没想到加购了这么多，不仅没有超预算，甚至比他们一开始的预算低了一些。 也就是说他们还能再买点。 也多亏了狐族人在店里当员工的那些员工折扣，如果不是员工折扣，他们也拿不到这么低的价格。 两边人也不都是那种单独需要时间准备货物的人，胡十三直接给了个空间袋，里面是大把的灵石，具体多少没有数，但肯定不少，洛潮汐也有一次性的空间袋，不过洛潮汐没有用，毕竟对方还要清点货物。 “我们去后院的仓库。” 洛潮汐又和他们去了后院。 后院就真的只是后院，面积不大，就是放室外厨房和一些杂物的，但比起三楼的休息室是大了不少，而且现在还是半夜，洛潮汐又用了障眼法，外面经过的人看不见，只有店里的人能看到。 洛潮汐本就是人群中的焦点，现在看到洛潮汐和几个明显不好惹的狐狸精一起下楼去了后院，立刻让店里的这些鬼怪们好奇的看了过去。 洛潮汐一边往外面掏货物，那边一边清点灵石，黑山和几个员工一点一点的清点。 胡十三拿出来的灵石并不多，原因就是因为对方拿来的并不全都是下品灵石，而还有一盒极品灵石。 一枚极品就抵得上一万枚下品灵石，而这一盒里面有两千枚，剩下的则是用中品灵石，一共九千颗。 这可比直接用下品灵石清点快多了，黑山没用多长时间就清点完毕，那边胡十三的手下们清点起来就比较慢了，毕竟胡十三买的东西是真的多。 后院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前面门头里的客人的注意，通往后院的门根本没有关，店里的人就看到洛潮汐一箱一箱的往外面掏东西，而旁边的黑山和珠兰正在疯狂打算盘算账，把那小山一般晶莹的灵石全都收了起来。 乖乖。 这是买了多少啊。 如果他们没认错，用来结账的灵石山可都是中品灵石，购买力比下品灵石强得多。 “那是胡十三啊，他不是在南边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胡幽幽也在，见到胡十三眼前一亮，拎着裙摆跑上去：“十三哥！” “幽幽啊，看来你过得还不错。”胡十三打量着打扮和他们有点区别的胡幽幽，“发型和妆面都不错。” “那当然。”胡幽幽围着那个灵石小山转了一圈，“这是已经买完了？” “不算，明天要上新货，明天过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买的。”胡十三揉了一把胡幽幽的头，又给了她一个小包，里面赫然是十块极品灵石。 “零花钱。” 胡十三在狐族内的辈分很高，胡幽幽这将近五百多修为的人在胡十三面前都要叫哥哥。 这还是因为胡十三不想被人叫老了，这才让人叫他哥哥，不然胡幽幽要叫对方叔叔，叔叔辈的给小辈一点零花钱也正常。 胡幽幽收起零花钱，转手送给了洛潮汐。 “老板，够冲至尊会员了吗？” “够了。“洛潮汐收了钱，笑眯眯的，比平常看起来都要好看，胡幽幽觉得是老板觉得赚了钱心情好，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洛潮汐就是觉得高兴。 赚了这么多钱哪能不高兴呢？ “清点完了，数量都对，还多出来点。” “多出来这些当赠品吧。”多出来的都是些日用的小玩意，不怎么值钱，但可以极大地提高生活质量和生活幸福感。 以前洛潮汐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现在在古代世界呆了一段时间，洛潮汐还是觉得现代方便很多。 最起码卫生纸是真的必不可少！ 这个时候的纸还很贵，大家都在用厕筹，有钱人用丝绸，这种柔软的卫生纸还没有出现。 或许会被人当成是浪费，可是洛潮汐还是要说。 卫生纸永远的神！ 没有卫生纸这日子没法过！ 洛潮汐觉得自己就算是卖卫生纸也能发家致富。 比如现在，洛潮汐就给对方送了好几提卫生纸。 卫生纸这种东西会是大家用过就无法舍弃的好东西，用不了多久胡十三他们就会来跟洛潮汐订购。 “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洛潮汐收起那小山一般的灵石，送胡十三他们离开，洛潮汐一直见对方上了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这才回到店里。 “今天晚上请大家吃饭。”洛潮汐做了一笔大单，现在看谁都可爱，给员工发了一份福利后洛潮汐就挥挥手抱着系统上了楼。 “我刚才赚了好多钱！”洛潮汐难得这么高兴，眼看着自己的进度条往前爬了十分之一就觉得兴奋。 这个时候的十分之一可不是一级升二级二级升三级的十分之一，这将近三千万要是放在一级那会可是够洛潮汐直接升三级了。 【做的不错。】系统跳到一边，【这不是干得挺好的吗？】 【我当然做的不错。】洛潮汐数着自己账户里的钱，【总算是越来越好了，不用像以前一样一块钱分成两半花了……我看看，再招几个员工吧，隔壁的人怎么总是不来啊，想买房子，这样地方就大了，说起来要不要给你买个豪华版的猫城堡？】洛潮汐嘀嘀咕咕，已经开始安排这些钱该怎么花，洛进宝喵了几声，【我现在用猫的身体，又不是我就是猫了，我才不要住猫窝。】 【那你住哪里？】 【当然是床。】 【那给你单独安排个房间吧。】洛潮汐已经开始给系统规划房间了，系统不知道该怎么说。 【猫猫需要自己一间房吗？】系统立刻不干了。 【你不是说你不是猫吗？】 系统被洛潮汐气死了，无能狂怒两声，嗷一声重新回到了洛潮汐的识海里。 【生气啦？】 【你快去修炼！】系统不想理他了，【四级之后开新位面，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的！】 按照洛潮汐这个进度，开四级也用不了太久。、现在古代位面和现代位面都不算很危险，洛潮汐加上自己的几个员工能顾得过来，等去了新位面洛潮汐这个还没来得及筑基的连炮灰都算不上。 更不用说是开店了，难道那个时候的洛潮汐真的要一直呆在店里不出门吗？ 那怎么可以！ 洛潮汐慢吞吞地按照系统给他的书单去系统商城买书，扩充知识面，去学画高级符箓。 洛潮汐不能一直画低级符箓，这对他的修炼没有好处。 系统在商店里面给洛潮汐翻他现在需要的东西，然后把单子打给洛潮汐看。 洛潮汐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像回到了高中那会。 白天忙着学习，晚上到家十点多了，还要去外面兼职打零工，等凌晨两三点回家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去学校早读，继续第二天的学习生活。 现在的生活和过去生活的区别只是现在连那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没有。 往好处想，自己晚上加的这些班可以赚钱。 洛潮汐掏出手机，果不其然，现在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只有系统设置的时间滴答滴答地往前走，手机也只剩下一些最基本的功能能用。 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有人给自己发消息。 洛潮汐还在古代位面，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火了。 胖猫的视频热度爆炸。 被短视频推送的流量直接在一个晚上加一个下午达到了上百万赞，评论也达到了五万多条，大部分都是被洛潮汐的手，还有那莫名涩涩的气氛给吸引来的。 明明洛潮汐什么也没做，就是拿着那根玉簪转了个花，但总是能把人的视线吸引住，死死地黏在他的身上。 置顶评论是胖猫艾特的洛潮汐的账号，还有两句简短的介绍。 【晚上在店里和老板聊天很尽兴，还拍了不少照片，明天会出一集合集，大家敬请期待@洛潮汐】 大家兴奋地点进洛潮汐的抖音账号，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前不久前新发的视频，是和第一个视频一起拍的其他几条短视频，里面的洛潮汐换了身衣服，质量明显比最开始那身简单的休闲装好不少，而且袖子宽大，甩起来相当有韵味。 这次洛潮汐手里拿的不是玉簪，而是一串手串。 这手串不是多么好的料子，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一两千就能买一串的手串，衬着葱白的手指，那珠子在指尖柔软，仿佛情人间的爱抚，指腹被按压出诱人的弧度，袖子散开时的涟漪荡漾都无一不在引诱大家的视线，不自觉就忍不住吞咽。 这还是指法叫什么绕指柔，洛潮汐也不是很懂，拍出来倒是挺好看。 胖猫是科普博主，自然不可能一直发洛潮汐的这种变装视频，把流量全都给了洛潮汐。 看完这个视频甚至循环了好几遍的网友们不自觉地点了赞和关注，甚至在评论区尖叫。 【我承认，我下贱，我馋他身子！】 【这手我舔爆！】 【这是啥料，看着怪好看的，有点想买。】 【带货的？】 【好像是之前小甜柠直播的时候的那个老板？就是之前出过意外事故的幸福小区111号啊！这个老板把那个房子买了现在开店呢。】 【卧槽，那这些玉会不会很阴啊！】 【想这么多干什么，那家店东西超级好看的，你们去看看胖猫的微博，里面全都是好东西！】 这些人又被呼啦啦地引到了胖猫的大眼仔账号里。 胖猫大概是早上九点的时候发了这条微博，里面有照片和一些史书的图片对比，里面洛潮汐虽然没怎么出镜，但大家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在了洛潮汐的身上。 哪怕胖猫为了突出主体，把洛潮汐做了虚化处理。 虽然有一部分人被洛潮汐的脸给吸引了注意力，但还是有一部分正经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照片里的那些配饰。 从最普通的发带到繁复奢华的凤冠，每一个在胖猫的镜头下面都绽放出了本应该有的光彩。 洛潮汐拍照水平说中规中矩都是夸他，小甜柠的比他好点，但直播间的画质就是这么垃圾，就算是截图也看不出有多细致，而胖猫用了专业设备拍出来的配饰分毫毕现，就连最细微的捶打金丝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每一个细节都是绝对的精致，好像一点都没有用工业，而是真的有数十位匠人一点一点手工打造而成。 别说是圈子里对这些配饰非常喜欢的人，就是路人，看到这么精致的东西都忍不住心潮澎湃。 真的超级好看！ 更让这条微博出圈的，还是几个圈子里比较出名的历史学家。 这些人对历史的研究比对胖猫还要深刻，胖猫觉得现在推广文化要和一些年轻人都喜欢的东西结合，但那些历史学家觉得古代的东西就应该按照古代的东西来。 这些老头老太太们聚在一起，把这些照片放大了看，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脚，就连那些缂丝的经纬纹路都恨不得拆看一眼，最终得出了一个真实的消息。 洛潮汐店里的东西全部都使用古法制造而成的，就算有些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仔细研究下，再参考其他文献，也会发现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说起来很简单轻巧，但只有相关的人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有很多工艺都已经步入失传的窘境，有一部分甚至还没有被复原，已经成为了绝响。 就说这些饰品里面最平平无奇的那根发带，却是里面最精巧的东西。 那么小一根发带竟然也能用双面缂丝技艺，而且还是两种不同的花样，看侧面也不是那种两幅单独的缂丝作品被缝在一起，而是真的正面反面都在思考，在一块布的正反面上勾出的作品。 这条微博的价值不言而喻。 但更让吃瓜网友们惊讶的，还是一个相当有名的富婆直接转发了胖猫的微博，然后留言。 你的老baby：老板这卖不卖啊，我想要那个头冠，价格不是问题，没有说馋老板身子的意思，就是单纯想要买这个头冠，结婚用。 大家一看这名，立刻明白了。 这不大家哭着喊着抱大腿叫老婆包养我的富婆吗？ 前不久和一个富二代官宣了婚讯，最近在准备婚礼。 那还真是买来结婚的。 第32章 开店第三十二天 洛潮汐还不知道这回事，他手机断网，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系统倒是知道，但很明显，现在的重点是洛潮汐和殷大人的会面，而不是网上的言论，所以没说，更何况，这也不重要。 洛潮汐第二天一大早洗漱重新换了身衣服，穿着一身从成衣店那边全新定制的成衣，带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去了殷府。 一部分是礼物，还有一部分是洛潮汐的新品，送给殷夫人他们用。 殷府和洛潮汐上一次来时没什么区别。 门房进去通报，依旧是上次来的时候呆的那个门厅，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洛潮汐没有等太久，在外面呆了没有多长时间就等到了殷夫人和殷老爷，两个人一起走了过来，没有让洛潮汐等太久。 “日安，殷大人。” “洛掌柜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看来这次的收获不错。”殷老爷笑眯眯地和自己夫人一起出现，在引导下坐在了主位，洛潮汐见他们坐下了，这才坐回客人坐的位置。 “是啊，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呢。”洛潮汐说道，“这次还给老爷夫人带了礼物。” “那我们可要看看有什么了。” “其实吃得多一点，这次回来之后打算把南锣巷子的店改一下，外面做成吃饭的地方，后面改建成一个专门卖食品的铺子，做些批发的生意。” “九水就够你挣得了吧。”殷老爷有些奇怪，“说实话，如果这家店开在京城会比开在康州城更有优势。” “的确，但是毕竟我是从康州城起来的嘛，京城离这里太远了，光是来回路上耗费的时间成本我就受不住。” “也是。”殷老爷点点头，换了个话题：“这次叫你过来呢，其实也是有个事情想问一你下你的意见，看你要不要做。” “什么事情？”洛潮汐没想到对方没有绕弯子就直接问他了，殷老爷看了一眼洛潮汐，手中还把玩着洛潮汐带来的，“我想问，你想不想跟我们去一趟京城？” 洛潮汐想去京城吗？ 当然想去。 不管是什么地方，京城都是一个国家最为繁华的地方，就算商业不发达，房价也肯定发达。最重要的是，京城有无数的权贵，尤其是现在的封建主义君权国家，大家都喜欢在皇帝脚底下发展，希望能被皇帝看中，如果能够看中那就是真的青云直上。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皇帝所在的地方设施和文化甚至是经济都是最好的。 大家都愿意往条件更好的地方走。 洛潮汐也不能否认殷老爷说的，如果他这个店开到京城去，那他现在的规模绝对不止现在这么一点，营业额也绝对能往上翻上几番，持续时间也会更长。 可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普通人的身份在康州城还好，可是放在京城那就真的不够看，那是往大街上砸个人都能砸到官的地方。 在康州城天高皇帝远，根本没有人能管得到洛潮汐，而且有殷老爷和周节度使，这两个人就能把洛潮汐护住，而且能够远离权利争夺中心，让自己置身事外，可以安稳地发展。 当初洛潮汐同意周节度使和殷夫人殷老爷伸出来的橄榄枝，就是因为洛潮汐觉得康州城不错，远离权力中心还处在通商的要道上，完全可以暂时苟着发展，等发展起来之后再去其他的地方开分店，慢慢开展一个新的商业帝国。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真的没能在京城发展起来，他也能回康州城，有试错的能力。 “……我很想去，但是我大概还不够资格。”洛潮汐说道。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我的店面看上去非常热闹，但其实化妆品和日用品都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康州城的有钱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等过段时间我的店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热闹，日收入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洛潮汐并没有直接说原因，而是解释了一下他现在面临的情况。 虽然现在营业额下降不明显，但已经稍微能看出那么一点苗头了。 化妆品那么多，化妆一次能用多少？就算是天天化妆，一家人一起化妆，要想用完也最玉熄起码需要一个月。 而普通人是不会舍得买这么贵的化妆品的。 当然，一些小康家庭可以买，但他们毕竟不是主要的客户。 如果能够将隔壁的店一起买回来，上架一些大家都可以用的消耗品，那洛潮汐的营业额才会稳定下来。 就像是南锣巷子那样。 接地气是真的接地气，有些人觉得撸串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但是大家愿意为了这个味道去吃，而且普通人也能有机会吃，甚至是穷人攒一段时间的钱也能奢侈一把吃点肉。 这就是下沉市场。 洛潮汐两边一起开花，一方面做普通人的生意，另一方面做有钱人的生意，现在还有个机会做权贵方面生意的机会，就看洛潮汐自己能不能把握住。 “你的意思就是钱不够对吧？”殷老爷听了半天，突然说道，“其实我也能理解，这次就是问一下，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等之后有机会还可以过来，但是这次机会错过了，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最近京城是有什么活动？”洛潮汐察觉到殷老爷的言外之意。 “再过半年就是皇帝的生辰，到时候北狄和西域都会派使者送东西，你若是能够趁这个机会送到让皇帝喜欢的礼物……” 洛潮汐沉思片刻。 皇帝的生日聚会啊。 的确是个巴结皇帝的好机会，可惜洛潮汐本人对皇帝没有兴趣，不然他一定要挖空心思讨好皇帝。 说是这么说，但有这么一个机会洛潮汐并不会放弃。 但洛潮汐也明白，这个机会可并不好把握。 不只是北狄和西域，光剩国内的这些商人权贵也肯定会费尽心思在天下搜罗各种各样有趣新奇的东西，就是为了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洛潮汐别的不多，就新奇的东西多。 现实世界里随便什么东西放在古代世界都足够新奇，只要有机会就绝对能放在皇帝的桌面上。 从这也能看出和周节度使以及殷老爷搞好关系的重要性。 “怎么样？有想法了吗？”殷老爷看洛潮汐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道洛潮汐这是心动了。 “稍微有点想法……不过还需要时间考虑，要送什么还需要仔细斟酌，那位陛下有什么喜好吗？” “陛下刚刚登基，发展农业商业，热爱百姓提倡节俭。” 那就是不要送太贵的东西。 便宜的，又能引起皇帝喜欢的东西…… 一时半会倒是有点为难。 不过时间还早，洛潮汐不是很担心时间，就连康州城到京城的那漫长的路线也不被洛潮汐放在心上。 他赶路可比骑马车快得多。 殷老爷给洛潮汐说了不少京城的事情，等他离开了康州城就没有人跟他说这事。 周节度使或许会跟洛潮汐说，但对方对洛潮汐比可没有自己这么好，有的事情说得不仔细。 洛潮汐再怎么聪慧，也是从康州城出来的，比起京城里那些人精他或许有些太过单纯天真，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京城只会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 洛潮汐也仔细的听着，他也知道殷老爷是为了自己好，把对方说的注意事项和一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报全都记了下来。 尤其注意了一些商行。 那些商行和殷家周家有竞争关系，和他们合作可以，但是不要太相信他们，他们毕竟是敌人，很容易被坑，现在或许接触不到，但未来早晚有机会。 洛潮汐从殷老爷家里离开时已经是中午。 殷老爷会在半月后启程，这中间会选择性地带一部分东西回去，洛潮汐需要在这段时间选好带什么，而带回去的东西，有一部分会送到上面。 现在卖得最好的洗漱套盒肯定要带，还有一些新奇的，也不至于太贵的玩意，洛潮汐盘算着自己现在可以拿什么出来，一边上了上了马车。 他本来是想直接回店里的，但是走了一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转头去了康州城里最大的布庄里。 洛潮汐需要找几个绣娘做荷包和一些发带之类的，还要找些手艺好的绣娘。 最好是有做衣服手艺也不错的绣娘。 洛潮汐手里的缂丝工艺品不少，但那毕竟是从胡小红她们那边搜罗的，总归会有卖光的一天，他总要找新的进货来源。 而且缂丝这东西本来就比较耗费眼睛，也考验绣娘的技艺，只是康平城里手艺好的绣娘并不多。这边不是很流行穿刺绣的衣服，只有从京城或者更南方来的晟国人才会穿，从北狄和西域来的人会选择穿更厚实的皮草和编织品。 这种不是不行，但以现代人的皮肤可能根本接受不了粗糙的质感，洛潮汐之前也尝试过，没过几分钟皮肤就被蹭红了，比穿麻料的衣服还难受，只能赶紧换下来，再也不考虑除了麻料和丝绸之外的衣服。 胡小红她们之前还吐槽过洛潮汐，说洛潮汐的皮肤比她们这些精心保养过的人还要好，也没看洛潮汐平常做什么保养，就正常的洗漱，用的还是店里也在卖的洗面奶，洗完脸最多擦个面霜，再就没有其他的了。 出门不打伞，风沙大也不会戴斗笠，完全不会打理自己。 洛潮汐去了本地最大的一个布庄。 每个布庄都会有很多合作的绣娘，也会从其他的绣娘手里收取绣品或者是花样，其实如果认识绣娘的话从绣娘手中直接收购会更加方便一些，也更加实惠便宜。 但洛潮汐认识的人不多，如果一直找陈叔他们的话，洛潮汐又不愿意欠下太多人情，若是找自己员工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自己才是老板，有什么事都去找员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而在布店老板眼里洛潮汐也是一个大客户。 他出手大方，虽然喜欢讲价却也不会弄得两边都不舒服，一旦看中了付钱十分爽快，而且每次都会买不少，穿在身上和活体广告似的，洛潮汐穿着出去的那几款明显销量好了不少，现在见到洛潮汐上门，掌柜的立马带着笑意迎上来。 “洛老板这次过来是想买些什么？正好店里刚来了一批从江南送来的料子，你一定喜欢，要不要看看？” 洛潮汐来就是为了这个，听说有从江南来的料子立刻有了兴趣。 “拿来看看。” 店铺的小二立刻抱来了几匹浅色的布料，都是南方喜欢的轻薄料子，绣样也是洛潮汐都没见过的，还有配套的发带腰带以及其他小配饰，整整齐齐放在一边，正好可以配出几套衣服。 老板看洛潮汐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挺满意，“这料子是江南新产的烟雨丝，若是做成衣服，走起来和雾似的，正和您的气质。” 好看的确好看，但洛潮汐不太喜欢这种轻飘飘的质感。 但女孩子应该会比较喜欢，若是做成披帛这种小配件应该蛮好看。 洛潮汐摸了摸这个料子，又去看了看其他的几匹丝绸料子，好奇地问了价格。 “这个烟雨丝呢，一匹是五十两，其他几个稍微便宜点，这匹青色的缎子是四十二文，绯色的三十七两，这匹是是四十两。” 以洛潮汐现在的身价买这些料子自然不会是负担，但看着这些只能布，若是加上手工费和加工费，还要请绣娘绣花，这个价格立刻就上去了，尤其是古装非常废布料，这一匹布极限也只能做两身出来。 这样算一下成本很惊人了。 “现在店里还有不错的绣样和绣娘吗？” “还是那几个绣娘，咱们康州城的好绣娘不多，大多都在咱们这铺子里了。”掌柜的摇摇头，“不过绣样倒是新来了几个，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洛潮汐看着新送来的图样倒是没什么感觉。 大概是因为他在胖猫的那些文件里面看到太多绣样和花纹了，这种处于信息爆炸时代的信息优势让洛潮汐的眼光比其他人高了许多，现在流行的纹样的确是好看，但洛潮汐见过的可是上下五千年的流行趋势，对这些新奇的东西并没有说特别喜欢。 他手里还有更多的花样。 如果自己找绣娘自己做呢？ 洛潮汐手里的纹样多得数不清，找绣娘复原出实体应该不是难事，但这些绣娘都和布庄签了合约，不一定会同意和洛潮汐出来单干。 掌柜的看着洛潮汐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意思意思买了两匹布，那匹缎子倒是做成了两套男子穿的衣服，可烟雨丝只做了一套，另一套反倒是做了女子穿的。 算是试水吧，尺码也按照女性的均码尺寸来，而花纹让绣娘按照现在最流行的来，至于款式……按照江南那边的风格就行。 除了这些布，洛潮汐还在店里买来了不少小物，尤其偏爱缂丝的，带着绣样的，几乎将布店所有的小东西都给带走。 但洛潮汐还是觉得康州城这边的绣样比不上江南。 有机会去趟江南看看。 晚上见到胡十三的时候，胡十三有些诧异地看着洛潮汐面前的那一堆小玩意，在得到洛潮汐的准许之后就翻看了一下。 “这些在江南都是被淘汰下来的纹样了，你怎么买了这么些？”胡十三是从江南来的，对现在江南流行的东西再熟悉不过，见到洛潮汐买了这些十分诧异。 “康州城这边离江南太远了，等传到这边来江南那边早就上了新花样，也没办法。” “你直接去江南找好绣娘不就行了？”胡十三倒是不觉得洛潮汐的困难有什么可困难的。 对于他们这些妖兽来说赶路并不算难事，如果本地没有，就去外地找，如果外地也没有，那就直接去别的国家，顶多就是路程长一点。 没看他们就是这样吗？江南没有洛潮汐的化妆品卖，他们就直接来康平城找洛潮汐。 就是这个道理。 “我倒是能过去，但是绣娘过不来啊？”洛潮汐无奈，“我又不能一直呆在江南。”而且他来回一趟也很费事的好吗。 黑山倒是说可以在康州城和江南来回，但这个路程有将近一千五百公里，就是开车都要将近一天一夜，黑山又不是那种善于飞行的妖兽，这一来一回最起码也要三四天。 洛潮汐可不舍得他每次都这么飞。 再说了，黑山的价值不在于此，更不至于浪费在赶路上，与其这样，不如单独去雇佣页面上找几个擅长这方面的人。 “也是。”胡十三摸了摸下巴。 自己这只成年狐从江南过来也要用将近一天一夜，更不用说是洛潮汐和黑山这两个小崽子，路上花费的肯定不短，这么一来一回耽误事不说，小崽子能不能坚持也是一个不好说的问题。 主要还是太远了。 放在现代这一天一夜的路程可算不上什么，就算是跑这么远，想回去的时候也能坐火车飞机回去，放在这个时候，从富饶的江南跑到康州城那是只有傻子才做的事，洛潮汐用脚指头想知道江南的绣娘不愿意过来。 算了，再说吧。 洛潮汐头大得要命，索性暂时先将这件事放下，带着胡十三去看今天新上架的货物了。 这次上新的化妆品不算多，但日用品变多了不少，比如大家平常用习惯了但是突然少了就会很难受的卫生纸和毛巾，甚至还有专门隔出来的一小块女性分区，里面有女性专用小翅膀和一些私密的物品。 当然，这些部分的位置很隐蔽，就算是来的男生不多，但为了这个时候的女孩子的面子，洛潮汐也不敢像现代那样直接明目张胆地放在货架上，这个洛潮汐没有着重介绍，毕竟他不好意思跟顾客说这些，而是直接塞给了女店员们一个小册子，大家自己体会。 果不其然，胡十三对这些日用品相当感兴趣。 有些东西是现在也有，比如说毛笔之类，用来写字读书的嘛，大家都知道怎么用，但同样是笔，洛潮汐拿出来的铅笔和马克笔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有缺点但也有优点，共同点是能写字，但使用体验就不一样，胡十三就斟酌着买了些。 还有毛巾洗脸巾，乃至于再简单不过牙刷和小皮筋。 东西不多，但被介绍着用了一下就会感觉很方便，甚至还有虎口夹，如果在家懒得梳头又觉得头发碍事可以直接用虎口夹夹起来。 胡十三立刻把洛潮汐现在头痛的东西抛之脑后，开始愉快的扫货，后面的另外几只狐族一边接着一边记数量，洛潮汐在旁边陪着给人介绍东西，旁边还跟了不少来店里买东西的顾客。 她们也好奇这些东西怎么用呢，现在洛潮汐解释了一下，她们好奇地都拿了不少。 反正价格也不贵，买回去玩一玩也可以。 她们更加偏爱一些看起来手感不错的东西。毛巾就得到了非一般的偏爱，这种柔软扎实看起来又软乎乎的手感得到了一致好评。 她们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触感，不像是丝绸也不像是锦缎，更不像麻料，可吸水又舒服，还有那个卫生纸，那么洁白那么软，是相当珍贵的纸料，就连皇帝都用不了这么好这么白这么软的纸。 可老板却说这个用来擦手非常好用！ 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擦手的话那个毛巾不是也很舒服吗？价格还没有卫生纸这么贵。 洛潮汐跟了一会，发现自己跟着其实也没有什么用，胡十三完全可以被其他的狐族员工照顾得很好，这才晃悠着去珠兰那边看珠兰算账。 珠兰本来还没觉得什么，洛潮汐往这里一站，突然就开始怨气冲天了，非要形容就是只有爱哭的孩子才能够得到长辈的注意力。 “你总算是舍得过来看我一眼了。”珠兰一边拨算盘一边醋溜溜地说：“是不是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想起我。” 洛潮汐沉默：“……你看什么话本了？” 珠兰一秒变脸：“呸，什么话本，这是我的真情流露。”他说着，给对方结了账，还在这里问洛潮汐，“什么时候能找个员工和我轮班，再不休假我就要死了。” 洛潮汐想想也是，珠兰这也连轴转了一个多星期，再连着干滪夕指不定要撂挑子。 “你是鬼，怎么会累死呢？”洛潮汐说是这么说，想是这么想，身体却诚实的打开了雇佣界面，开始翻合适的雇佣员工了。 原来的洛潮汐只敢在最便宜那些里面找，现在手里有钱了，可以筛选的范围倒是扩大了不少，一些特殊需求的员工也可以在里面找到。 擅长算账的话……这个要求倒是不难找。 洛潮汐现在更加偏爱东方的鬼怪，比如黑山和珠兰，自己方便交流也能够迅速get到只有东方人能够get到的元素，所以洛潮汐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外国鬼。 或许在现代世界可以考虑用，但肯定不是在古代。 洛潮汐按照价格筛选，留下的都是每个月五百点积分点左右的员工，再排除掉明显金发碧眼不是东方人的那些，留下的就是洛潮汐可以选择的。 即便是这样，洛潮汐可以挑选的员工依旧不少。 洛潮汐翻了翻，在里面选了几个妖怪。 都是评分不错，而且习性看着还好，没有致命缺点的员工，他还一口气财大气粗地定了五个，其中特意给珠兰选了个可以轮班的账房先生。 选完这些，洛潮汐又想了想，加了一个蜘蛛精。 主要是因为他的特长里面有会织布和刺绣，洛潮汐现在缺这个，他可以教其他的绣娘，以后还可以接高级定制什么的。 洛潮汐付了钱，签了合同，就等着他们到来，他自己则是和已经选好东西人胡十三去三楼算账去。 这些人价格贵，实力也更强，要想来这里需要一段时间，洛潮汐跟珠兰他们说过段时间会来新员工，这才去忙胡十三的事情。 洛潮汐决定不等隔壁老板亲自上门了，他直接去找人，去找他买下来。 主动出击花的钱可能多一点，但总能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洛潮汐需要这个。 胡十三之前带来的钱并没有超预算，甚至还省了不少，这次胡十三见这些东西不贵也非常大气地买了不少，依旧是按照原来的折扣算，胡十三这次的加购一共买了一千万出头。 要知道这些东西比起第一次买的那些价格要便宜许多，可想而知胡十三究竟买了多少，拿去开店卖几个月都绰绰有余。 洛潮汐真的很想说你要不直接开个加盟店吧，这样拿货比现在还便宜，可惜胡十三他们完全不在意花了多少钱，只是觉得开店太麻烦，他们懒得管，还不如就现在这样想用就用。 洛潮汐无奈，只能看他们多花这么多钱。 这就要归功于洛潮汐的试用装了。 洛潮汐为了推销，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试用装就是最简单的，胡十三没有人类那种好东西就要存着的心思，他们就是觉得好用那就用，没有了那就买，没钱了那就赚，实在是赚不到钱那就睡觉。 总有解决办法，更不会委屈自己，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在见到卫生纸时，虽然惊讶于洛潮汐会拿出这么好的纸，却也按照洛潮汐说的用了。 抽纸用来擦手和脸，或者擦拭其他的地方，卷纸用来如厕用。 要不是现在大家用的都是恭桶，不然洛潮汐还想卖让厕所香香的厕所开花。 洛潮汐的系统经验条又往上窜了两下，胡十三戴上了洛潮汐送给他的单片眼镜，有些好奇的透过这层薄薄的镜片看窗外。 “好看吗？”胡十三问胡二十七。 “奇怪，但感觉气质变了，也挺好看。” “大家银货两讫，我们再呆几天就回去了。”胡十三被夸得满足，这才对洛潮汐说道，“洛老板若是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以来客栈找我，或者让红红过来找我。” 看在洛潮汐背后人的面子上，胡十三不介意多照顾洛潮汐一点。 “有需要会找的。”洛潮汐没有明着拒绝，却也没有答应，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说得太清楚，胡十三也不是小孩子了，反正他话在这里，洛潮汐愿不愿意来找他是一回事，他愿不愿意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认不出洛潮汐的背景，也分不出洛潮汐是不是有底牌。 但胡十三觉得洛潮汐是有的。 毕竟像洛潮汐这种温和的异兽长辈也都比较温和，就算是放着小孩在外面打拼也不会什么都不做，看到小孩遇到困难肯定会帮忙。 不过这样的话…… 胡十三想起洛潮汐背后的那个不知名的长辈，却也觉得自己帮帮忙没什么坏处。 连自己都看不出来的血脉，不会是上古神兽吧？ 反正血脉比狐狸要纯净的多。 胡十三猜了好几天都没猜到洛潮汐的背景，还问了店里的人，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要么就是直接说觉得洛潮汐是普通人。 他只相信不知道，但不相信胡十三是普通人。 绝对有个别人认不出来的血脉！ 洛潮汐并不知道对方给自己安了个异兽后代的身份，更不知道自己凭空多了个什么长辈，只觉得胡十三的态度突然变得柔和了不少。 他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到自己究竟是哪里戳到了胡十三的痛点，能让胡十三这么快转变了态度。 主要没什么必要。 现在洛潮汐要去忙隔壁那家店的事情了。 珠兰和上一任房主“同居”过一段时间，自然认得出来上一任房主是谁，其实那一任主人就在康州城，只不过因为这家店给他的阴影太重，跑到康州城的另一端发展。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这个店长把房子挂在了牙行，洛潮汐不用跑那么远，跑到城市的另一边去和那个老板交涉，两边直接来牙行这里聊就好。 而那家老板听说洛潮汐终于来找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干什么。 因为洛潮汐忍不住了，他要扩大店面。 九水这家店的火热程度整个康州城都有所耳闻，这才多长时间，这家店就引起了整个康州城的时尚潮流，就连他家娘子都说想要去那边买东西。 因为她的小姐妹买了，自己没有，现在出去和别人玩都会被嘲笑。 尤其是如果化妆还用以前的妆粉的时候，肯定会被人明里暗里地笑话。 知道这一点，那家店的老板就明白洛潮汐一定会来找自己买，所以他不主动出现，等洛潮汐自己过来求他。 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卖出好价钱。 那家店的位置的确不行，还闹鬼，他自己住不了，之前做了生意也一直亏本赔钱，可是洛潮汐只要想继续赚钱他就一定会买，而且自己还不用以远低于市价的价格卖掉，甚至可以卖出和附近的店面一样的价格。 至于会不会闹鬼？ 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是这么简单。 洛潮汐就是要求他。 所以在见到洛潮汐时，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上去非常爽快地出了一个价。 “六千两。” 要知道这房子当初可是两千两都没有人要的。 现在他看出洛潮汐需要店面扩大规模，这才把价格拉回原价，他甚至还觉得自己挺好，至少没有趁着洛潮汐现在正需要房子的时候用高于市场价很多的高价卖给他。 这个洛潮汐就只有十几岁，刚刚弱冠之年，虽然在做生意，但是看得出来年纪不大，阅历还浅，自己只要稍微拿捏一下就能弄得住他。 就算对方不高兴也要捏着鼻子认下。 没有为什么，因为洛潮汐需要。 “六千两？”洛潮汐气笑了。 他倒是知道对方肯定会漫天要价，但是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要一个比市场价还要高的价格。 洛潮汐不是出不起，但是看对方这种看自己需要就直接狮子大开口的态度就是不爽。 凭什么啊？ 就是拿捏着自己一定要所以才不降价吗？ 洛潮汐笑笑：“这位老爷，咱们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一个良心，有的时候良心黑完了钱可就赚不到了。” “洛老板，其实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地段就是这么贵，而且我这个门头面积大，还是个四层的，现在拿着六千两不一定买得到呢。” 六千两就是市场价，甚至比市场价还要高一些，不然洛潮汐不会这么生气。 他难道真的以为洛潮汐一定会买他的房子吗？ 不会。 洛潮汐现在可以用系统的折叠模块将现在的店面扩大一倍，暂时能够坚持一两个月的时间。 洛潮汐能坚持一两个月，可是这个隔壁的何老板能够坚持吗？ 不一定。 不就是拖着吗？ 洛潮汐可一点都不怕拖着。 更何况洛潮汐想买隔壁家的房子不过是因为省事，连在一起方便管理，也不用让其他人另外找地址，不至于流失顾客，若是无视这一点，洛潮汐就算在这条街其他位置买门头也无所谓，只是需要多招几个员工多浪费点时间而已。 有和他在这里扯皮的工夫洛潮汐不如重新找几个员工，单独把大兴街这个店分出去专门卖化妆品不就行了？ 南锣巷子那个店不就是这种处理方式？ 前期就是稍微麻烦了一点，但其实员工学会怎么弄之后也不太需要洛潮汐多管。 买下隔壁的房子是最优解，而不是非它不可。 现在的情况是洛潮汐不一定需要这个门头，而整个康州城只有自己才愿意出钱买房子。 洛潮汐看对方就是拿准了自己想要买这房子，所以才这么干，所以洛潮汐也不惯着他，直接站起身对跟自己一起来的那个牙行管事说道。 “您说得对，管事的，那麻烦您带我看看这条街上的其他铺子吧，面积大一些的，最好地段能好一点。” “好嘞！”牙房管事够殷勤。 牙行的人自然也希望洛潮汐可以买其他更贵的房子，毕竟九水隔壁的这家店的房子就这个价格，按照这个价格卖出去他们牙行的提成也不多，如果洛潮汐去买其他更贵的房子，那他们牙行能得到的提成就非常可观了。 “洛老板！”一看洛潮汐要走，去买其他房子，那个人有些不敢置信：“不管怎么想，我的房子位置都是最好的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您现在不实诚，那就不是最好的位置了，有这个钱我完全可以去更好的位置买一个铺子，反正买哪里不是买？” 这是实话。 可何老板看到洛潮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愣是气不打一处来，也没有开口挽留，任由洛潮汐跟着牙行去了另外一个铺子。 只要洛潮汐懂事，就该明白洛潮汐自己的铺子才是最优选，他一定会来求自己。 价格自然是贵的。 他们看的这个位置大兴街的那个位置上好很多，而且面积也大，价格则是六千两，而且也不包括里面的家具。 洛潮汐要这些家具没有用，反正到时候装修全都要卖掉，所以并不以为意，而且不要这些东西还可以便宜一点。 何老板一开始还以为洛潮汐这是在吓他，以为是在拿乔，但他左等右等愣是没有想到洛潮汐竟然真的去买其他的房子了。 洛潮汐和对方商量这个铺面的价格，虽然比隔壁贵了一些，但是位置更好更大，而且人流量更多，完全可以做一个小型的百货超市，而那个一百来平的铺子就可以单独做成化妆品专卖店，还可以做造型什么的，腾出时间来专门做这些甚至还能比现在更轻松些。 这个人就比较地道了，听说是洛潮汐想要买这个，考虑到洛潮汐背后的势力，思索了片刻之后就同意了下来。 而且还给了洛潮汐一个还不错的价格。 五千五百两。 拿下了一个将近三百平的四层店铺，位置比大兴街的那个位置还要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和自己的铺子连不到一起，中间开始营业的时候大概会比较麻烦，需要来回跑。 不过问题不大。 没有过不去的问题，只有不会解决问题的人。 隔壁的老板眼睁睁地看着洛潮汐买了房子，然后去官府过了户，最后带着手里的钥匙回到了自己的店，终于坐不住了。 竟然来真的？ 为了扩大规模，是个人都会想买下隔壁的屋子吧，可洛潮汐不仅没有买，还去更远的地方买了一栋新的。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要多花多少钱啊！ 眼瞅着洛潮汐买了另外一个房子，他手里的这个铺子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因为除了洛潮汐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会买他手中的这个房子。 方圆五公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这家铺子闹鬼，像洛潮汐这样的傻子只有一个，如果错过他自己可就没有机会了，谁知道下一个外面来康州城定居的倒霉蛋是谁？ 谁知道那个倒霉蛋什么时候来？ 想起半年后的皇帝生辰，又想起自己看好的那个玩意，何老板只能跺着脚硬着头皮认下。 这个时候的何老板就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突然涨价。 就比原来涨一点也行啊，现在突然提高了价格惹得人不高兴。万一洛潮汐没有钱了也不打算继续买房了，那自己手里的这个房子岂不是直接砸在手里了？ 那可不行！ 他好不容易找到脱手的机会。 这个老板在家里犹豫了一会，终于决定去亲自找洛潮汐重新谈一下，价格也不是不能商量。 这个房子，他一定要卖！ 第33章 开店第三十三天 洛潮汐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他回到店里之后就一直在等着这个时候。 他倒是不知道老板这么急着卖房子是想给皇帝买生辰礼物，就是单纯觉得对方想及时止损。 反正他不急。 何老板觉得自己非他不可，所以一定要买他的房子，肆无忌惮地提高自己的价格，但洛潮汐也正是捏准了对方的心理。 既然你觉得我非你不可那我就不买你的，我并不只是非你不可，只是你是我的最优选择，买不买都行，买了最好，不买也无所谓。 现在我买了其他店，手里没有闲钱买你的了，而能够买你店铺的人只有我。 说到底，何老板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供求关系。 是何老板求着洛潮汐让洛潮汐买他的店，而不是洛潮汐求着何老板。 洛潮汐本来在三楼的房间坐着，听到有人来找自己，还是隔壁的那家店的老板，这才慢悠悠地同意。 他还在选另一家店装修，没想到他这就来了。 洛潮汐还以为对方会拖到一周之后才会稳不住心态过来找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压下更多的价格，这么快来找自己就说明对方缺钱了。 原本洛潮汐的预算是两千两，但是现在洛潮汐的预算就不再是两千两，而是更低的价格。 谁让他们两个人博弈输的是对方呢？ 那个胖胖的何老板还带着手帕，现在正坐在一楼的休息区。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店里人不算多，但大部分客人都是女子，他这么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休息区，还不是陪娘子过来的多少有点奇怪。 这就是面积小的不好了。 因为面积太小，一楼放货架就很逼仄，能够隔出一个小小的休息区都是空间规划合理，根本分不出会客室。 何老板看着这样的格局，实在是想不出洛潮汐不买自己房子的理由。 就算在另外一个地方买了新铺面，可这边不还是没有让顾客休息的地方吗？ “何先生，请您跟我来。”胡小红收到了洛潮汐的提示，带着下面坐着的何老板去楼上。 二楼有栽种的绿植挡着，所以他们看不到女孩子们正在化妆，两人直接去了三楼，来到了临时充当会客室的员工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为了招呼店里的女孩子们装修得比较可爱，就连椅子也不是最常见的那种木质的凳子，反而是一种软趴趴，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像是馒头一样的软包。 就很奇怪啊。 “坐。”胡小红没有跟过来，只是从一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了茶点和饮料放在他手边的小茶几上，“您稍等，老板马上就来。” 对于洛潮汐这种拿乔拉高姿态的态度，何老板还真的不敢说什么，毕竟他也知道现在是自己求着对方买自己的铺子，姿态是要放得低一些。 为什么呢？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一开始自己可以卖掉的。 洛潮汐故意晾了对方一会，这才从自己的房间里离开，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到了何老板面前。 何老板正在吃酸奶泡芙，本来吃得忘我差点忘了来意，现在看到洛潮汐过来，赶紧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泡芙，站起身来给洛潮汐行了一礼。 明明是何老板要更加年长一些，但是他现在在洛潮汐这里却矮了一头。 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现在他有求于人。 “不知道何老板这次来有何贵干呢？”洛潮汐喝了一口肥宅快乐水，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是不是坐得不习惯？我让人给你搬一把新的凳子。” 他说的是坐在懒人沙发上的何老板。 本来何老板觉得坐这种软软绵绵的沙发非常地不规矩，不合理，很没有规矩。但是这沙发就好像有吸力一样，他一坐上就起不来了，奔波一天的疲惫在他接触到沙发的那一瞬间好像就消失了。 他现在只想躺在沙发里面什么都不想，左手一杯饮料右手一盘点心，最好再美滋滋地抱着一个美人。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何老板赶紧说道，“不用麻烦了。” “那就这样吧，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说到正事，何老板就认真起来了，“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我的那个铺面的事。”他说道，“这个价格，其实也不是不能商量。” “您知道，我下午刚买了一套六千两的铺子，这手里……可没什么钱了，流动资金还要留着当店铺的正常运转资金。” 都是做生意的，谁不知道谁啊。 流动资金大家都知道，但洛潮汐说自己手上没有多余的流动资金他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洛潮汐肯定有钱，只是看他现在愿不愿意花在自己身上了。 “洛老板不要开玩笑了，您要是没钱，这康州城可就没有什么有钱人了。”何老板不信。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就是一个才开店没多久的小商贩，只不过侥幸得了个铺子而已。”洛潮汐才不听他逼逼。 反正今天别想卖出一个高价。 何老板看洛潮汐软硬不吃，心下自然焦急，他沉吟片刻，“那这样吧，我们有话直说，我那个铺子位置好面积也不小，而且还是四层，后面还带了个院子，您当初找我，肯定也是看中了这个院子的好处，您需要这个铺子，我也要出手，不然我们各自折中一下，各退一步，三千五百两您看如何？” 三千五百两也比两千两高了一千五百两呢。 要知道洛潮汐当初在这里开店的时候可是两千两都卖不出去，现在看自己想要，之前提高价格也就算了，现在上门找自己求着自己买还想用高价卖，是不是真当自己是冤大头？ “看来何老板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我呢，下午刚买了另外一个更大更好，位置更繁华的铺子，花了不少钱，现在手里剩下的钱还要留着重新装修进货，要想回本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本来这个铺子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可有可无，我又为什么要花三千五百两去买一个可有可无的铺子呢？” “何老板，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要让何老板两千两就卖掉这个铺子，多少还是有点不舍。 “那……三千两。”何老板咬咬牙，又往下降了些，他哭丧着脸：“洛老板，我这也不容易，买了这个房子之后装修好了也没能营业几天，大家都不肯定来，装修花了那么多钱，又空了这么长时间亏了这么多钱，根本回不了本啊。” “您的处境我也很心痛，可是你回不了本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我现在也并不需要你的房子，买你的房子不过是多花没有意义的钱，您让我花钱，总要找个让我心动的理由吧？” 理由还能是什么？ 便宜啊！ 自己原本涨价的理由在洛潮汐这里已经没用了，能够心动的理由自然只有便宜这一个优点。 何老板知道洛潮汐这是一定要自己降价。 他本来想像今天下午一样说直接拒绝，觉得自己房子足够值钱。 可是他想起了洛潮汐下午才买的房子。 对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那个房子无所谓。 既然隔壁买不下来那就去其他地方买，康州城这么大总有地方卖房子，而他手里的筹码甚至连筹码都算不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从主动变成了被动。而他现在要是想回本那就只能自己让步。 难道真的要两千两吗？ 可是自己当初买的时候都花了将近五千两，装修也花了不少，两千两就卖出去是不是有点太亏？ 洛潮汐也催不催他，就这么坐在一边喝着吃着，顺便找出一本杂志靠在沙发上看，任由何老板在这里纠结。 他非常笃定，对方一定会同意，把房子用一个最便宜的价格卖给他。 最高价是两千两，但如果能压得更低也行。 最后还是何老板咬咬牙，做了决定。 如果继续扯皮下去，洛潮汐估计就不想和自己多说废话了，到那个时候，连唯一一个可能挽回损失的条件都没了，他现在就差这么点钱，若是卖了，自己也能买下那个东西先给陛下。 “两千五！” 洛潮汐依旧没说话。 “两千四！” 洛潮汐还是没说话。 “两千二！” 听到这个数字，洛潮汐这才放下杯子，“何老板，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您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何老板的脸已经全红了。 气的。 现在再看洛潮汐那优哉游哉的态度，表情几经变化，终于停留在憋气但还是要同意这上面。 “……两千。” 洛潮汐这才抬眼看他。 哎。 “这还不够吗？” “我以为何老板会更加明白现状的。” 何老板已经开始生气了，但他现在根本毫无办法，只能继续往下降。 “一千八！一千八！不能再低了！那个铺子里面的桌椅板凳还有其他的家具都是你们的，这些也要成本的！” “如果你能看到我出门店里的摆设你就应该知道我要你们店里的那些家具并没有用，就算留给我我也只是丢掉或者是卖掉，你拿回去还能卖个一二百两，总比血本无归来得好。” 何老板气得要死。 “一千七！” “一千五吧。”洛潮汐合上书。“一千五，现在就能立字据付钱，去官府备案，你看怎么样？” “一千五？！”这个价实在是太低了！这可比他之前买的时候少了将近三分之二，算上装修的钱更是血亏！ 一想到自己亏了那么多钱，何老板肉痛得要死，Ｙ。Ｘ。Ｄ。Ｊ。可他现在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因为没有除了洛潮汐之外的其他人想买。 “可以。” 何老板感觉这话都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看洛潮汐的眼神和吃人似的，可洛潮汐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个年轻人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的？ 明明只是个年轻的，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而已，怎么能把人的心理掐得死死的？能把价格压到这么低。 洛潮汐这才终于露出了笑意，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何老板真是大气。” 说是这么说，可是何老板现在气得都快内出血了，想想自己亏掉的钱就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但是不行。 自己晕过去了，洛潮汐就高兴了。 这个时候的何老板就后悔自己今天下午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少说一点，那个时候洛潮汐没有买其他的铺子，就肯定不会把价格压得那么低。 这样的话现在的价格至少能翻个倍！就算是三千两也卖得掉。 “趁着官府现在还没有关门，我们现在就去吧？”洛潮汐问道，“何老板想要银票还是现银呢？” “银票。”何老板硬巴巴地说道，洛潮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摞银票，在手里拍了拍，“那就走吧。” 夜幕降临时，洛潮汐手里又多了一套房子。 而且还是隔壁的。 加上隔壁，这家店最起码可以扩张到四百平米，加上空间折叠技术，这个房子最起码能扩展到八百平。 八百平已经是个小型超市的面积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隔壁房子有四层。 第四层可以当休息室和员工们的房间，剩下的三楼可以全都用作商店的营业面积，隔壁也不用大动作，直接打通后和这家店用遮挡物分开，这样不会显得太过拥挤也不会单独分隔开成为两个不能互相掺和的整体。 当然，还是要看系统的装修效果。 “何老板，交易愉快，我请您吃个饭啊？”洛潮汐手里拿着钥匙和地契笑眯眯地问洛潮汐。 见洛潮汐这志得意满的样子，何老板都快气晕了，哪里还想和洛潮汐吃饭。 “吃什么吃！”何老板气得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转身而去。 【气性真大。】洛潮汐忍不住说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系统无奈。 第34章 开店第三十四天 洛潮汐兴奋得要命，走起路来都轻快了不少。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我凭本事拿的。】洛潮汐兴致勃勃地说道，【一会回去就把装修方案给选了。】 买了这两套房子，账户上还有不少余额，这些钱让洛潮汐的选择范围扩大许多，有更多选择性，洛潮汐就不用抛弃掉喜欢的装修去选便宜的了，现在大兴街这家店就是因为钱不够只能选择稍微便宜些的装修，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整体改一下。 虽然装修和重新进货需要不少钱，可洛潮汐的流动资金已经不需要考虑这些，而且洛潮汐还雇佣了不少新店员，有店员的帮助，洛潮汐剩下的几家店也能步上正轨。 洛潮汐初步的想法是，这家店和隔壁合并之后就专门做一家主要面对女性的店，一楼还能单独分开一个奶茶店和甜品店，一楼可以卖化妆品和一些女孩子比较喜欢的东西，二楼同样，三楼一半用来当SPA体验馆，然后剩下的一半空间用来做造型，男性不能跟上去，女孩子们到了之力之后可以不用管那么多，自己玩自己的，甚至可以留宿。 既然男人有自己专门娱乐消遣的地方，那女生也可以。 至于市中心的那家店，就可以做综合类的购物区，这个倒是不限制男女，就只是单纯的购物，区别只是大兴街的这家店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更加全面一点。若是地方大还可以做美食区，但地方太小，洛潮汐的一腔热血全都施展不开。 并不是说单独歧视谁的意思。 若是可以，洛潮汐还想再开一家饭店。 和南锣巷子的那家店不太一样，而是一种非常平民的美食，火锅！ 但那地方位置太好，洛潮汐在那个地方开火锅店的成本相当高，还不一定能回本，反倒是大兴街这里可以…… 要不两个的定位换一下？ 把这边做成美食城呢？ 好像……也可以？ 算了算了，现在开火锅店风险有点大，还是等南锣巷子那个铺子先走上正轨就好。 南锣巷子的食品店是洛潮汐目前为止最不赚钱的一个，虽然他给洛潮汐提供了起步资金，但赚钱速度是真的比不上大兴街这个，甚至连现实世界的那家店都比不上。 虽然那家店赚钱的速度已经比绝大多数食品店快得多。 洛潮汐心里思索着，倒是把之后的事情安排得七七八八，不过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还没有具体去做，洛潮汐也不知道方不方便，还要做市场调研什么的。 还挺可以的。 洛潮汐脚下带风，是个人就能看出洛潮汐心情不错，回到店里的时候那份好心情也没有消失。 “明天店里暂停营业几天。”洛潮汐对店里的人宣布，“我把隔壁买下来了，到时候把隔壁打通，到时候店面能大个三四倍，到时候会重新装修整合一部分功能区。” “还真买啦。”珠兰从柜台后面抬起头来，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他会坐地起价的。” “的确会。”洛潮汐点头，“不过他听说我还在兴盛街买了一个铺面，就自己降价了，到时候那边也要装修，应该会分几个人过去……唔，又要多招几个了，对了，明后天可能会有新的员工过来，如果来了你们记得告诉我，过几天给你们放带薪休假的假期！” “好！！！”店里的员工们听说有带薪休假，立刻兴奋地欢呼了起来。 谁不喜欢休假呢？ 虽然店里是轮班休息制度，但是大家也想空几天出去玩的嘛！ 她们这段时间收集了很多好东西，就是苦于不能跟别人炫耀，尤其是南方的那些同族们！ 上次他们带回去的东西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这次回去应该也会得到大家的艳羡。 “什么时候开始装修啊？”她们好奇地问。 “等你们的长辈走之后，这几天还有其他事。”洛潮汐往三楼走，“珠兰，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没有——”珠兰拉长了声音，“随便你怎么弄就好啦，反正我就是个打工的，对了，后面水井可以掏一下，下面连着地下水呢。” 洛潮汐比划了个ok的手势，眼瞅着洛潮汐消失在三楼，店里立刻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不只是客人，就连员工也觉得货物增加之后空间变得狭窄起来，人一旦多一点，他们在店里的走动就会非常局促、 有的时候客人其实不少，但是因为店里装不下总会达到一个极限，有很多钱赚不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不只是店员觉得不舒服，顾客更是觉得难受，有的时候甚至还要排号，这让这些特权惯了的人非常不爽。 本来他们只是员工而已，店里有没有人，赚不赚得到钱和他们没有关系，可是之前洛潮汐说过，他们卖出去的东西有分成，就算是化妆也有灵石，接单也会拿到钱。 她们在洛潮汐这里工作了一个月，每只狐狸的荷包都鼓了不少。 赚得多而且福利好，老板又体贴，虽然有的时候会忙一些，但是有回报有钱赚，这种生活真的很舒服，大家都想变得越来越好。 “就是说店里早就该扩大了。”还在店里的客人们也说道，“现在店面太小啦！” 这店里哪里都好，就是地方太小，现在把隔壁买下来，可以扩张了，那他们的购物体验也会更好，而且只是停止营业几天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洛潮汐店面的装修速度大家有目共睹，最多不超过一个星期洛潮汐就能全都弄完。 现在扩大了规模，她们也有机会有更好的服务，这是好事啊！ 尤其是看着洛潮汐兴高采烈的样子，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年纪不算大，但是愣是一副饱经风霜油锅里打滚的成熟样子，现在还带了点高兴的洛潮汐才能让人看出他其实还不到弱冠之年。 大概是因为年纪太小就要顶起生活的重担才会变成这样吧。 要让洛潮汐知道他们怎么想估计脸都要臊红了。 他之前怎么说也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因为高兴了点就被人当成小孩，多让人不好意思？ 反正系统是挺新奇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洛潮汐这么幼稚的一面，尤其是他在外面还能保持冷静，唯独到了房间里才暴露出来本性。 【有这么高兴吗？】与其说是疑惑，不如说是打趣。 【当然高兴。】洛潮汐拿出那两张地契反复地看，【我小时候可能没想到我能一下子买两套房子，明明小时候觉得能吃饱饭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就挺好了。】 洛潮汐那个时候的孤儿院管理还没有现在这么规范，资源就那么多，不至于让人饿肚子，但吃得肯定一般。听院长说他本来就是个早产儿，出生没多久就被人丢到了孤儿院门口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长得很慢，总是被一些大孩子欺负。 倒是不至于打骂什么的，但是年纪小且身体弱的孩子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出现被排挤的情况。 小时候洛潮汐没有反抗的能力，等年纪大了些，能抢得过了这种情况就好了很多。 不过在初中毕业，完成了义务教育后洛潮汐还是选择从孤儿院搬出去。 那个时候的洛潮汐非常深刻的明白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高中是直接保送的，那个高中不要学费甚至给奖学金也要让洛潮汐去他们学校。 洛潮汐去是去了，但洛潮汐并没有选择在学校宿舍呆着，反而在外面租着地下室，每天十点钟下了课还能回去做兼职，凌晨两三点回来，早上五点半继续起来去学校上课。 而就是在这样高压力的生活状态下，洛潮汐考上了TOP大学，甚至还因为高中的奋斗有了一点点存款，够洛潮汐去京城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洛潮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在这种小地方呆太久，所以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做准备，而这种内卷之王的状态并不好，就是在消耗生命。年轻的时候身体好不用在意，有点时间睡觉就能恢复过来，但是毕业之后再继续这么连轴转就吃不消了。他的身体本就被掏空，再加上长年的高压工作，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一起，这才会在不久前的加班时出现意外。 也就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洛潮汐把两张地契和另外的几张地契好好地收在了一起，放进了系统背包里面，坐在桌子上面摊开纸和系统商量未来的打算。 洛潮汐摸着下巴，在纸上划拉着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东西。 【总感觉这么近的距离开这两家一样的店会分走固定客流。】洛潮汐思索着，他划拉了半天，突然歇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我好想要自己的楼，这样我就可以地下和一楼开超市二楼卖美妆三楼卖衣服四楼开美食城和电玩城，】洛潮汐嘟囔着，【我怎么就没有钱，我怎么就没有钱把这里都买下来呢！】 【你的野心倒是挺大。】系统觉得洛潮汐这个状态有点好笑。 刚才还很精神，现在怎么就又开始埋怨自己没钱了？ 【要是没有野心那这游戏还有什么意思，这游戏的最终目标可是成为全国第一的大商人！我现在还只是迈出了小小的一步！我们之后还要去京城，还要去北狄和西域，统子，你的觉悟为什么这么低！】 系统看洛潮汐这一副鸡血上头的状态，竟然觉得很可爱。 原来洛潮汐一直被推着走，好像没有那种一定要努力的意思，现在的洛潮汐反倒变了个态度，对这种事情提起了偌大的兴趣。 大概是尝到甜头了？ 这么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这是有多迟钝。 【那你慢慢来。】系统也不打击他，【等你开了京城线应该就有钱了。】 【我现在也有钱。】 【可是你到四级的经验条还要好多。】 【……可恶！】 洛潮汐歪在椅子上，他让系统去洛进宝的身体里，系统不知道洛潮汐要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进去了。 然后被洛潮汐以极尽残忍的手段吸了个遍。 被吸干的系统趴在桌子上，愤怒的给洛潮汐来了个猫猫飞踢，【我看你就是飘了！】 【飘一飘怎么了，反正外人又不知道。】洛潮汐理直气壮，【除了富二代，同龄人有我厉害吗？】 系统想了想也是，洛潮汐这可以说是直接从零开始，同龄人就算真的弄出来了什么，那也是有家里帮助。 所以这么想想，洛潮汐是真的很厉害了。 【那倒是，送你一朵小红花吧。】系统煞有其事，然后在洛潮汐识海里面放了个数据烟花。 洛潮汐抽了抽嘴角，【谢谢你百忙之中敷衍我。】 【我现在又没有人类身体，这样已经不错了，难道你要让其他人看到我用猫猫的身体给你放烟花吗？现在还没有烟花呢。】 洛潮汐倒是抓到了系统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你可以获得人类的身体吗？】 系统沉默片刻点了头：【是，系统里面有可以让我作为人类行走的义骸。】 洛潮汐打开商城，搜索，果然在很后面发现了义骸这一分类，里面只有一个东西。 一具成年男人的身体。 让洛潮汐有些意外的是这个义骸竟然有一张莫名熟悉的脸，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剑眉星目，虽然因为闭着眼睛收敛了不少攻击性，但依旧看得出来这个义骸的外貌是那种偏向于充满攻击性的俊美。 【这年头没有天理啦，就连马甲都做得这么好看。】洛潮汐看着那张脸，又看到下面非常有资本的东西，啧啧称奇。 只不过这后面标着的零更让洛潮汐啧舌。 【好贵啊。】 【就十万积分而已。】 【积分和银两的兑换是一比一千好嘛！那可是整整一个亿哎！整整一个四级的进度跳了，你把我杀了我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洛潮汐把自己给卖了也没有一个亿，怎么可能给系统买得起这个身体。 或许等洛潮汐以后到了满级，能够日入过百万，他就能给系统买得起身体了。 【反正又不是现在一定要，等以后你有钱了再买不就行了？】系统也没打算让洛潮汐现在给他买，这个价格对于现在的洛潮汐来说的确是天价，把他给卖了都不一定凑得出来。 而且系统也不需要洛潮汐给自己买新身体。 等洛潮汐到了新的位面，自己收集道具就能给他重新塑造一个身体。 系统对有没有身体并不是很在意。 在刚成为系统的时候或许还会觉得没有身体不太习惯，但这么长时间下来，早就习惯了，他没再说话，但却看到洛潮汐把义骸那个选项点了收藏，放进了购物车里面。 ……行吧。 系统不承认自己现在挺高兴的，偷偷地给洛潮汐的系统页面打了个九九折。 当然洛潮汐没发现。 系统自己又开始气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练习新符箓的洛潮汐就被黑山给叫了起来，说是外面有个人，说是店里新找的员工到了，现在在下面等着。 洛潮汐这次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从三楼走了下来，正好见到一楼的休息处坐着一个穿着紫黑色相间衣袍的年轻男人，男人一头黑色长发，额间和发尾都有紫色珠宝装饰，面容十分妖异，眉间还有类似于蜘蛛纹样的花钿，他低垂着眸子，手里还拿着一块用绣绷绷起的布，右手则是捏着一根针，仔仔细细地绣着一副山水图。 听到有人过来，这个男人抬起头，露出那张略带妖异的脸，若是仔细看去，那人的瞳孔竟然也是紫色。 “掌柜的。”见到洛潮汐，对方收起手中刺绣站起身来。 原本坐着看不出个子的男人这一站起来洛潮汐就要仰视对方。“我是朱蒙，是蜘蛛——”他剩下的话被洛潮汐打断，“是你呀，先跟我上来吧，我跟你说一下工资和待遇的事情。” 这可是大白天，现在店里都是普通人，洛潮汐可不敢让店里的员工和客人听到什么蜘蛛精这种话。 那蜘蛛精哦了一声，乖乖地跟着洛潮汐进去，但跟着洛潮汐往楼上走的时候，视线还是非常诚实地在店里打转。 显然，对方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店铺。 店里的女孩子们看着两个帅哥去了三楼，顿时好奇得不行，尤其是听到胡小红他们说这是新来的员工，更是奇怪。 “东家说是新来的，不过还没有确定，应该是为了新店招的新员工吧。”胡小红想了想说道。 “真好，这么帅。” 可那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员工，反倒像是某个家族里的少爷，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头扑通扑通直跳。 可能主要还是因为朱蒙长得实在是太妖孽了，按照现代的话来说，朱蒙的长相就是那种渣男脸。 用着猛男名字的朱蒙一直跟着洛潮汐坐在了三楼的休息室里，喝着和他瞳色相同的葡萄汁，这才沉下心来听之后的待遇。 比如什么五险一金啊，每天的工作时间啊还有待遇什么的，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乖巧的点头，显然并没样子把这些放在心上。 “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朱蒙慢吞吞地举起了自己手里绣了一半的绣品：“这个呢？我有时间绣这个吗？” “这个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了。”洛潮汐其实见到对方拿着绣花针和绣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对方应该是自己临时聘请的刺绣方面的专家，“如果是扇面的话，你多久能绣出一幅作品？” “绣吗？这种满绣的话半个时辰。”朱蒙说出了一个让洛潮汐惊讶的时间。 这东西不是绣得很慢吗？为什么他能说自己一个小时绣一幅，哪怕是最出色的绣娘绣这个也要一天吧！ 朱蒙慢悠悠地从背后伸出了另外六只手。 整整齐齐六只手对称分布，朱蒙觉得老板在质疑他的实力，直接给洛潮汐当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八只手的手速。 洛潮汐看的脸都麻了。 “行了，好了，我相信你，你的速度真的很快，你会多少绣法？” “最近五百年流行的绣法我都会，缂丝之类的也会，编织也可以。”朱蒙掰着自己的八只手上的手指头给洛潮汐算自己会什么，让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点点的洛潮汐听得脑袋大了三圈。 他都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绣法，而朱蒙竟然说自己全都会。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的新员工很厉害。 或许他的战斗力不强，但是他的专业技能真的很牛逼。 朱蒙在雇佣栏目上并不贵，只有四百积分一个月，因为他的特长就是织造，六维图里面负责战斗的那一栏上是最差的，是个特长和短板同样非常突出的选手，比较挑人，这才会这么便宜。 和给系统兑换义骸比，雇佣员工的积分就是不值一提的小钱。 洛潮汐倒是觉得这种偏科选手比较适合自己，如果是那种战斗能力也很强的人来打杂，洛潮汐总觉得暴殄天物了。 朱蒙又给洛潮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其他技能，洛潮汐这次是真的确定朱蒙是真的偏科偏的很厉害，。 其是当一个小时候洛潮汐真的拿到了一面满绣的扇子后。 怎么说呢，就很厉害，手多就是了不起。 厉害到让洛潮汐觉得自己血赚。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一个人长八只手也无济于事。 店里的需求不少，朱蒙一个人不一定能赶完单子，需要一个足够多的团队给洛潮汐赶单子。 “带人？可以啊。”朱蒙收起手中家伙什，又收起自己多出来的六只胳膊，“但是他们不一定能跟上啊。”他看了眼洛潮汐，“其实我的小弟们也会，而且不用教。” 洛潮汐疑惑的看向对方。 朱蒙问了洛潮汐一句：“你害怕蜘蛛吗？” 洛潮汐摇摇头，就见朱蒙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紫色袋子，从里面倒出来一堆黑色的物体。 洛潮汐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堆只有花生米大小的黑色小蜘蛛！ 洛潮汐的确是不怕蜘蛛，他小时候住的孤儿院，后来住的廉租房里都有蜘蛛，这种只有花生米大小的蜘蛛在洛潮汐面前只有一个待遇——被拖鞋打死。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大一些的蜘蛛，最大的是去南方出差时见到的有拳头大小的蜘蛛。 这些洛潮汐都没怕过，甚至能毫无芥蒂地无视，可这不代表见到数千万只蜘蛛一起往外爬也能做到无视啊！ 洛潮汐差点没控制住直接跳上沙发，那些足以引起人密集恐惧症的蜘蛛在几个呼吸间布满了地面所有可以下脚的角落，洛潮汐抬起脚，就见这些蜘蛛们都变成了只有巴掌大小的小人，抱着丝线在地上以一种洛潮汐完全不懂的规律乱窜，最后变成了十几条白色的发带，上面的花纹都不一样，但是大小差不多，仔细看去也没有什么缝隙，每一条经纬线之间都足够紧密。 这些巴掌大的小人托着手里的发带献宝似的递给洛潮汐，洛潮汐犹豫一下拿了过来，这些Q版的小人顿时高兴地笑起来，还互相击掌。 是挺可爱的。 但是他们是蜘蛛啊！ 洛潮汐没有忘记不久前让他头皮发麻的场景，哪怕现在这些蜘蛛已经变成小人的样子 “东家，怎么样？”朱蒙问道。 “不错，是不错。”洛潮汐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说还不错。 虽然做的时候方法有点微妙，但成品相当不错，至少以洛潮汐这个半吊子外行人看来是挺好的，和之前从狐狸精那边弄来的质量不相上下。 “那先用着？”朱蒙凑上来问道，几个小人揪着他的衣角爬了上去，坐在了朱蒙的肩膀上和脑袋上，几张可爱的脸带着祈求看着洛潮汐，那杀伤力不是一般的惊人。 洛潮汐咳嗽一声，点头：“可以，那就先这样，我给你点花纹图样，你先按照这个做一些——” 叩叩叩 “东家，外面又来了几个，也说是新员工。”店里的另一只狐狸精敲敲门探进头来：“您要出来看看吗？” “你去看看吗？”洛潮汐还是不敢踩地板，朱蒙见洛潮汐不敢下脚的样子，把剩下的小蜘蛛都收了回来，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洛潮汐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扎堆一起来，等他和朱蒙一起下来的时候楼下已经不少人了。 许多人明里暗里的看门口站着的几个人，一共五个，三男二女，两个女孩站在货架前面，已经在狐狸精们的引导下开始试用新的口红，对店里的东西充满兴趣。 另外三个一个臭屁的岔开腿坐在那，一个对女孩子们抛媚眼，另外一个则是站在阴影里，揪着袖子有些害羞地不敢往里面看。 “东家。”见到洛潮汐和洛潮汐背后的那个新同事，店里的其他人给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是朱蒙，是新员工。”店里还有其他的顾客，洛潮汐也就没有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你们也上来吧，有什么事情上来说。” “东家。”两个小姑娘倒是很乖的叫了洛潮汐，那个站在角落里面的小男生也叫了一声，只有那个大大咧咧岔开腿坐在凳子上的漂亮男人和另一个喜欢乱抛媚眼的没有叫。 这是两个刺头。 洛潮汐大概看得出来，不过洛潮汐也没有必要追着他们说什么，让他们跟着上来，朱蒙对他们笑笑，整个人的行动都比其他人慢了半拍，看起来懒洋洋的，没什么干劲。 洛潮汐毕竟是他们的老板，那两个明显是刺头的人也不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老板没脸，跟在洛潮汐他们身后重新回到了休息室。 “好小。”见到休息室的那一瞬间，那个发尾挑染了两缕蓝绿色的男人就忍不住嫌弃说道，“这么小的店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过几天装修，要和隔壁的店打通扩大规模。”洛潮汐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家伙果然是个刺头，还有另外那个一头黑色卷发的男人勾唇一笑，对洛潮汐抛了个媚眼。 洛潮汐面无表情的扭头。 对方被洛潮汐无视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往旁边一个软乎乎的懒人沙发上一摊，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似的缩了进去。 “大家以后都是同事，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直接说，如果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出来。”洛潮汐坐在主位上，对后来的五个人说，前面已经和洛潮汐谈过话的朱蒙无聊的掏出了绣布，继续绣起之前没有绣完的绣样。 反正他是觉得洛潮汐还不错的，现在也没有必要出头，看这几个新来的应该还勉强可以相处…… 大概吧。 反正只要不打架就好。 朱蒙突然叹了一口气，剪断线头，收好这块布，然后拿出了洛潮汐给他的花样研究起来。 别说，这些花样是挺新奇的，至少朱蒙也觉得眼前一亮，立刻就琢磨起怎么配色好看了。 “我有问题！”一进来就嫌弃店里小的孔霄率先开口：“我们去打谁？” “这种店怎么可能会打谁？”波浪卷发的男人嗤笑道：“你是不是没带脑子？” “柳绝非，你有病啊，老找我麻烦干什么？” “谁找你麻烦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东家是开店的，又不是混黑道的，怎么可能会出去打架？你也不用脑子想想！” 这两个人反倒是吵起来了，其他二女一男毫无反应，只有朱蒙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然后继续低头绣花。 吵死算了。 以后能不能申请不和他们一起工作啊？ 最后反倒是那个看起来胆子特别小，眼睛圆圆的小男生出来阻止他们：“东家还在这里呢……” “不好意思东家，我看到他这么笨实在是没忍住。”柳绝非悠悠道，“不过店里的确是小，什么时候能扩建来着？” “明天。”洛潮汐说道，但他说完，看柳绝非和孔霄好像没听到，依旧在吵，脸上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听到了吗？”洛潮汐直接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你们两个，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听我说话可以吗？” 知道这两人刺头，但没想到这俩人竟然这么梗，直接当着他的面吵架，真是不给他一点面子。 “没这个意思啦……”柳绝非挪开视线，“只是孔霄这人太欠揍了。” “谁特么欠揍？！”孔霄又一个没忍住蹦了起来，却又被洛潮汐按住。 “我说，现在我在这里，现在是我说话的时间，懂了吗？” 现在想想，之前来的那几个员工是真的听话，就连不怎么愿意干活的珠兰现在在上班时间都会乖乖地工作，顶多就是多抱怨一会说今天人好多不想工作。 可是这俩人是直接在自己面前吵起架来了，多少有点不给他面子。 “普通人啊。”孔霄仔细看着洛潮汐之后突然说道，洛潮汐看他，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随后孔霄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既然是普通人就不要来找我麻烦啦。” “不找你麻烦是吧。”洛潮汐怒极反笑，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张符咒，“不愿意听我话干活是吧的？” 这是洛潮汐昨天晚上的成果。 是进阶版符咒大全里面的一张傀儡符，当初符咒大全上面的描述是可以让被贴的人听从操控者的指令，洛潮汐觉得有意思就画了一张，没想到一次成功，本来是想拿回去试试看那些天师们会不会买，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上了。 一个普通人用的符咒能有什么用？ 他们这么多人，哪个不是千年修为的大妖怪？还会怕一个普通人？ 这人最多二十岁，二十岁的修为能高到哪里去？那些符箓师都是七老八十了才能学出点门道，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是从娘胎里面开始练，那个符箓的能力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所以在洛潮汐把那张符箓贴到他身上的时候孔霄根本就没有躲。 他想让洛潮汐知道什么叫做世界不是围着他转的！ “你好像并不喜欢在这种小店里面工作啊，不过没有关系，你会喜欢上在我们店里工作的。”洛潮汐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去和黑山说一声，你和他一起在下面，也不用干太难的，就当迎宾就行。” “什么？”孔霄话说出了口，并不打算跟着洛潮汐走，却没有想到他的身体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径直站了起来拉开门，他的嘴里还在喊：“喂！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听我指挥了？！” 对方慢慢远去，声音被大门隔在外面，洛潮汐这才微笑着看向柳绝非。 柳绝非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姿势，洛潮汐这才放过他。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店里实在是太小了，所以我才会把隔壁买下来，明天或者后天开始为期三天的装修，这段时间里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忙，除了这里之外，南锣巷子和兴盛街还有两家铺子，你们这段时间要跟着老员工学习……”洛潮汐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们这些人来了之后要干什么，又挨个问这些人的特长和能力。 柳绝非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对美妆造型很有心得，那个很害羞男生原型是只松鼠，叫松枝，他说自己很喜欢屯粮食，身上有个蛮大的随身空间，然后牙很厉害。 两个女孩子一个是很会打架的竹子精青竹，另一个则是画妖秋实，秋实就是洛潮汐固有印象里面非常靠谱的那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孩子，尤其是画画非常好。 至于离开的孔霄最出色的是战斗力，柳绝非爆料说对方很喜欢做娃娃。 本意是想让大家觉得孔霄是个没断奶的娃娃，可惜洛聿厀潮汐却觉得会做娃娃这点很厉害。 那应该也会做衣服吧。 洛潮汐没具体了解，但目前为止，除了松枝之外，其他人的能力都有实质性的可以用的地方。其实松枝也察觉出来了，比来的时候更紧张忐忑，只有朱蒙依旧自顾自的弄自己的事情，手里绣着的东西挪了个位置，在那朵靛青色的牡丹旁边继续绣着枝丫，八只手各有分工却又各自配合，速度相当快，就是坐在他旁边的秋实觉得有些碍事，往青竹那边挪了一挪。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朱蒙手中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拿起绣绷问旁边的秋实，秋实看了一眼画上的蓝色牡丹，迟疑着点头：“要不要换成粉色或者红色，牡丹还是红色好看吧。” “但是东家给的那个图样是蓝色的。”朱蒙给她看图样，“这身衣服就是蓝色的，如果做成衣服应该会和谐许多。” 秋实倒是喜欢那样图样里的衣服，接过纸来好好地看了眼，“是不错。” 朱蒙又继续低头绣其他的部分。 “东家，我还有个问题。” 洛潮汐想了想，没有什么要嘱咐的，刚想说都各自解散，就见柳绝非举起了手。 “说。” “孔霄还在下面，不跟他说一说吗？” 距离孔霄下去也过去快小一个小时了，洛潮汐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这段时间没注意楼下的孔霄，被这么柳绝非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孔霄还在下面。 洛潮汐也没说怎么样，打开门从楼上往下一看，就见孔霄僵硬着一张脸，被几个姑娘围着调戏。 “挺好的。”珠兰看洛潮汐看过来，给洛潮汐做了个口型，“很听话，也在干活呢。” 洛潮汐就看着孔霄被几个小姑娘围着东问问西问问，臊得脸都红了，但是又被洛潮汐控制着不准回来，只能在一楼凭借着地形优势躲着几个小姑娘。 洛潮汐看了看，发现只是那些小姑娘觉得新来的孔霄不知道挺帅的，想让他帮忙介绍一下，没想到孔霄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躲她们。 “姑娘们有话好好说。”孔霄尴尬死了，但这个时候他又说不了什么，见洛潮汐站在三楼看他好戏，有些恼羞成怒：“洛潮汐！你快放开我！” “哎？洛掌柜不是在三楼吗？”店里的其他人本来还在看热闹，见孔霄突然喊了出来有些莫名其妙。 他在三楼还怎么放开你？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洛潮汐笑的格外开心，尤其是看对方倒霉的样子更是笑得灿烂。 让他不听自己的话，还质疑自己的权威。 今天洛潮汐打算早点下班，带新人去吃饭庆祝一下新人过来，然后从明天开始打通隔壁开始装修。 “看你适应得还不错。”洛潮汐站在三楼的楼梯口说道，他知道孔霄肯定听得见，孔霄脸都气红了，可惜洛潮汐不让他过来，就只能在一楼的地界上转悠，看得店里其他人偷偷笑了起来。 “行了，上来吧。”洛潮汐也不逗他了。 反正他只是怀疑自己的实力而已，现在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了，也就不会再给他找什么麻烦。 终于从莺莺燕燕中脱离出来的孔霄一个箭步往上窜，他还想直接飞上去，但是却被洛潮汐给按住了。 “白天店里的都是普通人，不准透露出自己是妖怪的事情。” “怎么这么麻烦啊！” 说是这么说，但是刚刚吃过教训的孔霄还是乖乖地听了进去，他看了眼其他几个人，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只有他被丢下去教训了一圈，什么都没听到。 “我给你说说吧。”秋实人好，见孔霄什么都不知道就打算给他补补课，孔霄自然是点头应了下来。 不过洛潮汐也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把这些人安排在哪里。 黑山和自己已经住了三楼，隔壁还没有收拾，只能把人安排在南锣巷子的二楼和三楼，但那边还没收拾，也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介意。 第35章 开店第三十五天 南锣巷子的一楼对外营业，有大厅和厨房卫生间，二楼是空着的客房，三楼则是洛潮汐自己的空间和一部分客房，现在二楼和三楼都是空着的，店员并没有在店里住着，而是在仓库那边的院子里。 洛潮汐不会让非人类的员工和人类员工住在一起，这样很容易出现意外，今天晚上的是不得已而为之，凑活几天等两边装修完了就好了，就能给他们房间住了，今晚凑活一晚，明天就去给他们租新房子。 至于条件，也就那样了。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盖一个宿舍楼专门给店里的员工住，就是现在还没那个条件，只能暂时租房子。 洛潮汐给新员工放了个假，让他们去康州城转转，熟悉一下这个世界的规章制度和一些常识，洛潮汐甚至还每人给了二两银子让他们先花着，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透露出他们是非人类，还不准给他惹麻烦。 洛潮汐把人放出去溜达，这才和胡小红他们说晚上要提前下班，夜班也要暂时停止营业，然后在门口挂上了公告牌，说今天提前下班，未来三天都会关门停止营业，三天后会以全新的姿态面对大家。 做完这些后，洛潮汐才用钥匙打开了隔壁的房门。 这个店铺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打开门之后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大片灰尘，呛得人咳嗽了好几声，洛进宝现在坐在洛潮汐的怀里，伸出爪子指着面前的空地。 【这些都是你给我打下的江山！】 【这些都是我自己买的。】洛潮汐不接梗，【不过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宽敞，比隔壁大多了。】 本来洛潮汐说把店里的装修都拆下来还给何老板，但何老板要这些也没有用，直接留了下来，现在这家店里的家具都还在，洛潮汐用不到这些，所以打算全都收拾出去后送给其他人，要么就卖掉，只留下一部分还算完好干净的，适合南锣巷子的留下来，顺便送去员工宿舍一部分，如果他们需要也可以用。 这家店的前身客栈，一楼吃饭，二楼三楼和四楼都是客房，当初何老板想把规模做大口碑做好，但地方没选对，完全不知道这里闹鬼，住在这里的客人都会在半夜听到怪响，甚至见到白花花的影子，客人哪里还敢住，连第二天都等不到就直接跑了。 一来二去的，这房子里有鬼的事情就越传越远，搞得现在康州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除了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人根本不会来这里住，时间长了，这个地方就彻底没人来，门可罗雀，何老板也只能关门另求出路。 洛潮汐现在没有这个烦恼，毕竟闹鬼的罪魁祸首现在就在隔壁的柜台前面算账，每天累得要死要活，一见到自己就哀嚎不想工作想休息想睡觉。 他只是打量着一楼的桌椅板凳和各种货架，将这些东西全部收进背包里，走上二楼。 一楼和二楼的布置完全不同，二楼的布置更像是以前的酒店，只不过以前的酒店都是刷卡用的防盗门，而现在的门都是木门，根本没有什么防盗的能力，现在这些房门上都挂着已经锈掉的锁头，洛潮汐随便一掰就给掰断了，洛潮汐都不知道是自己力气大，还是这些锁实在是不好用。 二楼三楼的房间依照楼层的高度越来越大，规模也越来越豪华，虽然里面的软装几乎都被收拾走了，但洛潮汐也能看出来这些房间原本布置得有多奢侈。 就是没人用，现在床架桌椅什么的都落上了灰尘。 洛潮汐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全都给装了起来，然后将所有房间的东西清空，留下空荡荡的房间。 【这样一看真的挺宽敞的。】洛潮汐说道，【到时候将近八百平的娱乐中心……这个规模是不错，要是放在现代这个面积的超市也不算小了。】 【你想好怎么装修了吗？】 【反正你们只要钱。】 【这就是规则啦。】系统解释道，【你去后院看看。】 洛潮汐好奇地跟着洛进宝去了后院。 这家的后院和洛潮汐隔壁的后院差不多大，就是长了不少，但也就不到两个网球场大小，靠边的位置有两个只能一人勉强直立进去的小屋子，还有一口水井，就是珠兰之前说过的水井。 洛潮汐趴在水井边上，看着里面的厚厚一层灰尘和落叶，这里长时间没人清理树叶都烂在了里面的。 【这个水没办法用了吧。】洛潮汐看这些水这么脏，皱了皱眉。 【当然可以，把上面的脏水都清空就行。而且可以用来当自来水的取水源，这样就不用直接去地下水引水了】系统也往里面看了一眼，挥了挥爪子将上面那层腐烂的落叶全都挥手弄掉，示意洛潮汐往里面看。 【里面有好东西。】 这次洛潮汐看到了水里的东西。 水井里面长着一片像是海藻一样的东西，这些青绿色的水草牢牢的扒在水井下面的井壁上，微微地发着荧光。 这东西洛潮汐在书上看到过。 修真界的本草纲目，这东西的效果很简单，就是净化水质的效果，还可以清热排毒，可以让脏水变成清甜的可以直接喝下去的水，还有一部分女修会用这种草做面膜敷脸，说是可以净化脸上的脏东西。 这东西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长得非常快，薅掉一波第二天就能长出新的一波。 洛潮汐一看之后顿时大喜。 女孩子应该会比较喜欢这种美容养颜的东西吧，不只是做按摩，甚至可以搞个全身洗礼按摩。 就是不知道这地方的女孩子们能不能放开。 洛潮汐打算找几个会按摩的技师来。 一定要女的，不然这些女孩子们会接受不了。 【装修的时候后面这口井会一起修了吗？】 【会，会直接改造成自来水的水源。】系统说道，【你不是还没选好吗？】 【差不多有想法了。】洛潮汐已经决定把这里暂时弄成女性专属的娱乐会所，从购物到享受甚至连睡觉都能一起弄，保证进来和出来都是完全两个样子。 至于另一家，洛潮汐打算直接弄成超市了。 洛潮汐又在店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这才回到一楼。 让洛潮汐惊喜的是，他竟然在这里发现了一层地下室。 里面密封做的不错，可以用来当冷库储藏一些冰块和需要冷藏的蔬菜，还用青石板铺了一层，不会弄得到处都是泥，比上面的建筑面积要小一圈，但是洛潮汐已经很惊喜了，甚至觉得这个地下室送的很值。 现在买地下室都是要加购的，怎么可能会送你这么大的地下室？ 洛潮汐很快选中了一个装修方案，和隔壁的差不多，但要是想连在一起，需要进行非常大的改动。 隔壁店里的人要全部挪走，店里的货物和摆设也要自己清空，不然系统会直接一键清除，损失加倍。 洛潮汐晚上提前下班的这点时间就是用来给店里的员工们收拾自己东西的，到了晚上六点，店里提前下班，洛潮汐让店里的员工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和工位上的物品全部带走，洛潮汐这才将所有的货物和货架装饰摆设收进了背包里面，选中了装修方案，扣了一万积分点，点击执行。 装修贵死了！ 又是那些熟悉的装修队面孔，只不过这次的装修队人多了不少，从十几个变成了二十几个，每个人都拿着工具，在六点十分的时候整整齐齐站在了洛潮汐的店门口。 隔壁合芳斋的老板又溜达了出来。 “恭喜啊洛老板，这是准备扩建了？” “是啊，买下了隔壁，打算把隔壁和店里打通，不然店里太小人都进不来。” “真好啊。”合芳斋的掌柜也算是看着这家店起来的，洛潮汐店里的生意有多红火他也看在眼里，而洛潮汐的努力也看在眼中。 能在这种小小年纪做到这个地步的洛潮汐真的能称得上一句少年意气，能比他还厉害的年轻人真的不多。 洛潮汐和隔壁老板聊了会天，这才和装修队的老板一起进去，装修队的队长拿着很厚一摞装修图纸，然后指着给洛潮汐看要修改的地方。 他不明觉厉。 工人将店外拦起来，一方面是为了阻隔别人的视线，隐藏装修队的神秘之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店里的装修废料飞到大街上影响其他人的生意。 洛潮汐背着手，看着两家店中间间隔的墙壁被砸开，露出中间支撑的梁柱，这些支撑的梁柱也被毫不怜惜地砍断，将中间的一整块空地全部留出来。 系统改造的房子并不用担心物理学意义上的承重，这东西比较玄学，只要系统和洛潮汐还在，就不用担心塌陷损毁。 洛潮汐确定计划顺利进行后洛潮汐趁着这个时候又去了一趟兴盛街的那家店。 那家店之前去考察的时候看过一次，那里就是真的空空如也，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房子。 但这也方便洛潮汐改造。 洛潮汐这次选了个类似风格但不会一模一样的装修方案，同样选择三天内完工，十分钟后，另外一队装修队坐着牛车带着一车斗的工具来到了店门口。 这次装修队里的工作人员的脸和大兴街那家店的装修队不同，应该是注意到了BUG，省的被人以为是精分。 “您看一眼装修图纸，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装修了。”那个装修队队长也是说了同样的话，洛潮汐跟着他进去确认了一遍，确定的确没问题，这才同意他们进去装修。 洛潮汐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身份，再加上洛潮汐这个名字在商界那是真的出名，他买下这个房子没多久就开始装修的事情就立刻传遍了整个康州城、 大家都在好奇新开的这家店会卖什么。 真的有人去问洛潮汐的时候，洛潮汐也会直接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毕竟是要保密的。 洛潮汐不怎么愿意说太多，而且洛潮汐也知道这两家店不能同时开，要是同时开就会分散客流量。 弄完这些，洛潮汐才算是暂时弄完了今天的任务。 不，还没有完。 还要去南锣巷子那边给柳绝非他们收拾临时房间，以及告诉巴南他们需要改造店面的事情。 这里就不用了像大兴街那家店一样改造了，普通的装修队就做得到，甚至让几个店员自己改就来得及，区别只是速度。 洛潮汐来到南锣巷子的店的时候店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不少人都在外面坐着，热闹的人气和香味扑面而来，让洛潮汐意外的是，他在里面见到了柳绝非。 在一众正常的布衣里，一身绸缎加一身银饰的波浪长发男人简直如黑夜里的月亮一般显眼。 “东家。”柳绝非看到洛潮汐过来，还对他招了招手：“这家店的烤串好好吃哦，你要来一点吗？” 柳绝非的原型是蛇，最是喜欢吃肉的，现在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堆烤肉，还放了啤酒和毛豆花生，另外一边也放了不少已经吃干净的竹签，嘴角两颗尖牙露出一个尖尖角，竟然还有些可爱。 “就你自己啊。”洛潮汐想了想，也走了过去坐下，洛进宝原来在洛潮汐怀里趴着，现在见怀里没有自己的地方，索性从洛潮汐怀里跑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洛潮汐的肩膀上。 “孔霄不吃肉。”柳绝非让洛潮汐坐在他对面，哥俩好的递给洛潮汐几串羊肉，洛潮汐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洛进宝就坐在洛潮汐的肩膀上，两只爪子搭在洛潮汐的脑袋上，此刻正睁着圆溜溜的宝石蓝色眼睛盯着柳绝非。 柳绝非被这只小奶猫盯着，竟然有些不寒而栗，好像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直小奶猫而是一只恐怖的掠食性肉食动物一样。 是哪个前辈的分身？ 柳绝非皮都绷紧了，原本习惯性的调戏话硬是被他咽进了肚子，不敢当着他的面造次。 “你站我头上干什么？”洛潮汐反手把这只猫从肩膀上薅了下来，撕了一小块肉给系统吃。 这是系统用数据做的猫咪，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普通猫咪的忌口，直接将那块花生米大小的肉吞进了肚子里，又嗲嗲地要洛潮汐继续喂他。 “这也是店里的员工吗？”柳绝非强忍着背后发毛的感觉问洛潮汐。 “不算是吧，他不怎么干活的。”洛潮汐揉了一把洛进宝，“不过别招惹他。” 柳绝非觉得洛潮汐是在警告他们。 这只猫明显不是普通猫咪，能让他一个有将近千年修为的大妖怪都感到惧怕，可想而知这东西究竟有多恐怖。 别是什么凶兽的化身。 但对方被洛潮汐rua来rua去也不生气，就连假装生气的撕咬都没有用牙，比起报复，两个人的关系分明相当好。 这也是东家的底牌之一吗？ 容易想很多的柳绝非吃了一口烤串思索着，顿时觉得自己想的应该很正确。 “东家，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没进来啊？”就在柳绝非想着这只猫的血脉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这家店的小二走了过来，惊喜地叫着洛潮汐的名字，洛潮汐抬头一看，是已经拆了板子的巴南，走路虽然还有些一瘸一拐，但是已经好不少了，至少可以不用拄着拐杖就能走动了。 “腿不痛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现在不用拐杖就能走了。”巴南说道，“谢谢您的药。” “没事，你的腿好了才能给我干活。”洛潮汐不以为意。 他还以为巴南的腿还要好久才能好呢，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巴南虽然是骨裂，愈合的时间短一些，但这才半个多月，好得也太快了点，应该是药的关系。 “这是……”柳绝非的肉吃不下去了。 “哦忘了跟你说，这是你们未来的新员工，这几天会住在店里的二楼，还有几个人还没过来。”洛潮汐解释道。 巴南看着眼前这个一头黑色大波浪卷发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非常好看，一身看不出究竟是哪个国家的衣服，但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的，一看就是有钱人，他坐在这里吃东西的时候，其他位置上的姑娘家都明里暗里地往他这里看，根本就不像是会来他们这种店工作的人。 但想想察布察拉的王储穆萨也来他们店里工作过，巴南又觉得这样的人来他们店工作并不稀奇。 “这里也是东家的店吗？”柳绝非好奇地问道，“我还以为东家只有那家店呢。” “那倒不至于。”洛潮汐又拿了一串，“这家店是我积累第一桶金的地方，所以我对这里的感情挺深。” “但是这里都是普通人吧。”柳绝非压低了声音，“这个小二还有算账的那些都是普通人啊，我们不会要在这里工作吧。” “看情况，不过这几天你们的确要在这里住没错，白天来帮忙装修。” 柳绝非觉得肉串有点吃不下去了。 他堂堂一个千年蛇妖，不好好把自己供着，竟然让自己搞装修？？？ 也不是不行吧，但是……但是怎么说……非常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啊！ 明明都是千岁左右的妖怪，孔霄和柳绝非就对自己的大妖怪身份非常看重，松枝几个人就和普通的小妖怪没什么区别，也很听洛潮汐的话，不用洛潮汐多操心什么，洛潮汐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现在柳绝非在这里吃东西，也不知道孔霄这个不省心的跑哪里去了。 洛进宝就这么乖乖的躺在洛潮汐的怀里，洛潮汐想起来喂他吃一口他就吃一口，不吃就呆在他怀里，但柳绝非每次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洛潮汐的时候，他都会被那只叫洛进宝的猫瞪。 偏偏柳绝非还打不过。 “对了，一会挂个牌子，说明天休业一天，你们明天也休息一天，店里要重新装修。” 洛潮汐想起了什么后跟巴南说道：“你去跟店里的人说说。” “您不直接说吗？” “我饿了，先吃点。”洛潮汐说道，“多给我们上一点肉。” “好嘞！” 珠兰现在在大兴街的店门口等人，怀里还抱着从隔壁合芳斋买来的点心，手里拿着橙汁，等孔霄他们回来。 洛潮汐之前说过让他们转完回来去店里找他，但这里还在装修，如果没人等的话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所以珠兰这个懒得动弹的人自告奋勇地在外面等人。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的新员工见到等在外面的珠兰，第一个反应不是和珠兰说话，而是看向被布围着的门头。 在普通人眼里，这些在装修的人就是普通人类，但是在这些妖怪眼里，这些在店里装修的人却并不是‘人’，而是一种类似于规则的东西。 那可是规则。 维持着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的规则。 几个老实的员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觉得自己跟着的老板是有本事的人， 可孔霄看着面前的围布脸色变了几分。 “这里面是什么？” “装修队啊。”珠兰无所谓地说道。 “里面不是‘规则’？” “就是装修队而已，东家找的。”珠兰对洛潮汐的异常不怎么关心，反正他现在就是随遇而安。 老板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能多休假就好了。 这里面谁能和自己一起轮班啊？ “……怎么又是东家。”孔霄又重复了一遍，珠兰吃完最后一个，这才收拾了一下，“老板叫我们去南锣巷子吃饭，那边饭还挺好吃的。” 除了孔霄之外其他人对和老板一起吃饭没什么意见，孔霄此时心里有顾忌，也没有说拒绝，就这么跟着珠兰去了，中间还拐弯去了趟仓库，黑山还在那边对货，见珠兰带着新人过来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往那边走。 “这是猼訑吧。”秋实突然小声地说道。 她博览群书，战斗力虽然一般，但对于一些比较偏冷门的知识信手拈来，甚至比一些比她还要年长的妖怪都博学，现在见到年纪比自己小的黑山稍加分辨就认出了黑山的种族。 那种几乎灭绝的种族——怎么会在东家的手下？ “不是灭绝了吗？” “还有不少呢。”黑山听到了他们的话接了话茬，“只不过长辈们不怎么出现而已，我算是唯一一个在外面历练的小辈。” 意思就是说，黑山现在被长辈们关注着，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就会被猼訑一族的长辈盯上。 那东家…… 嘶。 孔霄更是不说话了。 几个人跟着黑山和珠兰他们绕了几圈，明显离开了中央的繁华区域，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巷子里。 当拐过拐角后，入目的便是和僻静的巷子截然不同的热闹。 不远处的店门口外摆了不少桌子，占据了街道的三分之一位置，每个位置都坐了人，他们甚至还在一些角落里见到了不少做了伪装过来吃饭的妖怪。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坐在墙边的洛潮汐和一身银饰的柳绝非。 这两个人坐在小马扎上面，和其他的人类一起吃着肉，比谁都开心，还说说笑笑的，尤其是柳绝非那个家伙，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来啦，一起吃吧。”洛潮汐见几个人来了，对几个人挥了挥手，“等明天弄完再带你们去饭馆吃。” 洛潮汐没怎么去过本地的酒馆吃饭，大部分时间几乎都是在店里解决，要么就是吃周围的小馆子，味道还行，但洛潮汐的嘴巴被各种香料养叼了，不太习惯吃这种过于质朴的食物，所以能不在外面吃就不在外面吃，倒是真不知道外面大酒楼的饭菜味道是什么。 几个单独拿出去都能让人眼直的帅哥美女齐刷刷地往这里一坐格外吸睛。这里看上去不大，但其实挺干净，而且也不乱，桌椅板凳每天都会仔仔细细地擦过，完全看不到油渍。 大家都是妖怪，本身吃不到除了带灵力的其他食物的味道，但洛潮汐这里不一样，洛潮汐手里的食物都经过灵力处理，洛潮汐虽然没有亲自处理过食材，但是仓库里面有洛潮汐专门布下的阵法，这些食材都在仓库里面过了一下，像是批量处理，能够满足鬼怪的需求。 这也是为什么大白天也有妖怪来吃饭的原因。 只是这些人见到他们和见了猫的老鼠似的恨不得把自己藏在角落，生怕引起这些大佬们的注意。 这家店已经有名到这种大佬都会来吃饭了吗？ 几个人拼了两张桌子，大概是因为洛潮汐在这里有几个人明显不好意思吃。 但休息时间的洛潮汐和下午给他们念叨注意事项时完全不同，十分的温和，甚至还能主动照顾他们，秋实她们几个也慢慢放松下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眼睛越吃越亮，尤其是那几个说不吃肉的家伙，竟然也拿起了肉串吃得抬不起头。 洛潮汐用一顿饭笼络住了几个新员工的胃，然后洛潮汐主动结了账，这样方便石义彬这个账房先生算账，这才带着几个人去了三楼。 三楼南面的两间房是洛潮汐的，一直没有人动过，三楼还剩下八个房间，正好够几个人住。二楼要一起打通，所以这几天不能住人。 几个人都是大妖怪，什么好地方没住过，现在骤然见到完全没有打扫还落满了灰尘的房间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语凝噎，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可以选，他们绝对不会住这种地方！ “先凑活住几天，等过几天修好了就行了。”洛潮汐也不好意思，但是他自己也住这种地方，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洛潮汐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和他们如出一辙，只有床上多了套被褥的房间出现在众位员工的眼前，这朴实无华的房间在一瞬间平息了各位员工心里的不平衡。 老板都和他们住一样的地方，甚至房间比他们的还小，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 几个人一人选了一个房间，然后从自己的空间里面往外面掏铺床的东西。 “老板，我想要一间大一点的。”朱蒙过来找洛潮汐，“我的孩子们太多了，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地点工作。” 洛潮汐想起那些小蜘蛛就头皮发麻，却也挺为难：“先忍几天吧，等过几天我单独给你租个院子当工作室，或者后院给你用？” “那就……先凑活一段时间吧，我想要新的工作室。”朱蒙想了想还是说道。 他在自己洞穴里的时候就有一个专门的做刺绣的房间，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做而已，再说了就几天，他受得了。 “对了朱蒙。”洛潮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织造，有没有什么想要卖掉的存货？我想买一些。” “有倒是有，看你要什么。”朱蒙从自己的空间里面拿出了一大堆堆在一起的布料，有的是成品，有的就是直接在一整匹布上绣的连续的图案。 洛潮汐甚至还看到了好几匹红色的布料，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花样，显然是做婚服用的。 “这个是之前有个皇帝找我定的。”朱蒙见洛潮汐这么好奇这个布料，索性解释了一下，“本来说三个月交货，结果我去交货的时候那个国家灭亡了，没人要了，我就收了起来。”朱蒙说了个让人没想到的原因，“不过我觉得质量还不错的，放了两百年还没怎么坏。” 何止是没坏。 虽然都堆在一起，但每一个作品都被术法好好地保护着，看上去和刚做好没什么区别，上面的刺绣也完全没有松垮，洛潮汐对这东西了解不多，也知道都是好东西。 “这些你是想留着还是想卖掉？” “你想要的话就给你吧，我有的是呢。”朱蒙见洛潮汐好像不信的样子，直接对着他打开了自己的空间一角。 洛潮汐还是第一次看到其他人的空间。 和洛潮汐那整整齐齐的背包格子不同，朱蒙的空间里面到处悬挂着蜘蛛丝，四处都是架子，架子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布料和针线。蜘蛛比较喜欢阴暗狭窄的角落，这个空间也是蜘蛛比较喜欢的地方昏暗洞穴，但这个洞穴入目所及之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架子，洛潮汐从外面看一眼望不到边，感觉这个空间都被各种各样的绣品塞满了。 和这些放在架子上的绣品做对比的是朱猛随意堆在一起的个人生活用品，连个架子都没有，就这么堆在石头上，只要不碰到泥土就行。 在朱蒙的眼里，还是他的刺绣作品更加珍贵。 但你要说珍贵，就应该整整齐齐地收好摆在架子上，而不是和卧室的椅子一样，随便丢在上面堆成小山。 朱蒙将最外面的那个货架直接给拉了出来，上面最起码有上百件作品，他递给洛潮汐：“给。” “不行，我要拿去卖钱的，可不能直接要你的。” “这种事情无所谓。”朱蒙无所谓，这种作品他空间里多了去了，真的要送出去也没关系。 “不行，这个要算清楚。” “那就……”朱蒙想了想，“就按照现实世界的物价的五分之一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多耗费力气的事情。” 对人类来说艰难的刺绣和难熬的时间成本对妖怪来说不值一提，朱蒙觉得用这些已经没啥用的布和老板打好关系很合算，洛潮汐觉得用便宜的价格弄到了一个高质量员工。 就真的很不错。 “之后要做的新品每件给你20%的提成可以吗？”洛潮汐问，“原材料和图样都是我提供，如果你有新的图样和新的设计就是30%。” “行啊。”朱蒙随意点头，“那我去楼上了。” 洛潮汐对朱蒙好得不得了，专门去三楼给他腾了一个最舒服的房间，然后将隔壁的一个空房间打通。 “这几天你先在这里凑活一下，过几天就给你换新地方，还有，这家店里的员工都是普通人，你们不要暴露自己是妖怪的事情，也不准被人看出来！” 朱蒙受到的特殊待遇引起了孔霄和其他几人的嫉妒。 “为什么你能有那么宽敞的房间？就连东家自己的房间也没有那么大。” “因为东家欣赏我的能力。”朱蒙一边做一边说，“你只会给东家惹事。” “胡说！我也很厉害的！”孔霄觉得朱蒙小看自己。 “那你去跟东家说啊，在这里跟我闹什么。”朱蒙拿着绣绷扭头就走，懒得理孔霄跳脚，孔霄气得在原地打转，然后从三楼下来，去找洛潮汐去了。 洛潮汐给巴南他们明天放了一天假期，几个人得到了假期还能拿到工钱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巴南他们听说洛潮汐是要重新装修布置立刻说要留下来帮忙，却被洛潮汐给劝了回去。 这种事可不是普通人能看到的。 晚上十一点，店里准时关门，洛潮汐特意嘱咐他们将自己的个人物品拿走，然后在系统商城里面买了些家具。 之前还何老板的那家还没有卖掉的柜台在此时派上了用场，可以擦拭一遍后废物利用。 唯一让洛潮汐不喜欢的大概就是这深色的颜色。 不是说不好看，而是店里灯光本来就不亮，这种深色的家具会显得比较压抑，洛潮汐想给家具改个色，就只能在系统里面买速干的油漆。 “我比朱蒙厉害的！”洛潮汐正准备给这些家具上色的时候，孔霄风风火火地从楼上下来了。 “啊？怎么了？”洛潮汐操控着刷子，准备给货架上一层漆，孔霄一个闪身来到洛潮汐面前，劈手夺过刷子指着洛潮汐：“我要证明，我比朱蒙还要厉害！” 洛潮汐愣住，然后啊啊了两声：“好，那你证明给我看。” 本来洛潮汐是打算用系统快速弄完的，就见孔霄和打了鸡血一样替洛潮汐做完了所有杂活，甚至还按照洛潮汐给的图纸重新用木头做了新家具，然后还铲了一下已经有些老旧的墙皮，然后用法术给店里来了场大扫除。 “你真棒！”省了好多事的洛潮汐真心实意的夸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久之前还是刺头的孔霄突然变得能干起来，但洛潮汐觉得这是一个好开头。 孔霄要翘尾巴了。 “……这家伙只长羽毛不长脑子吧。”柳绝非和朱蒙站在三楼楼梯口，看着被洛潮汐夸一句就格外激动的孔霄到处乱跑，干活干得都美滋滋的。 “没事。”朱蒙幽幽叹气，“东家看起来挺开心的。” 孔霄那只臭孔雀也乐在其中。 洛潮汐本来乐得轻松，结果就听到系统突然叫自己。 【你回趟现世看一眼，你手机快被打爆了。】 第36章 开店第三十六天 洛潮汐突然听到系统叫自己，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但他忘了这个世界没有信号，就算现在拿出来也看不到消息。 不过洛潮汐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要么就是因为视频，要么就是因为自己的符箓。 总归逃不掉这两个。 这边也不是腾不出空来，黑山他们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自己暂时离开几天也不是不行，想起现实世界那赚钱的买卖，洛潮汐很难不心动。 洛潮汐将装修方案拿了出来，又拿了不少钱，叫住了还在干活的孔霄，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孔霄，现在我要交给你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孔霄本来还沉浸在被夸奖和成为店里最牛逼的那个人的高兴之中，现在见到洛潮汐说要给自己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就非常自豪的挺起了胸膛。 “什么事？” 他丝毫没有自己被套路了的自觉。 “这个是店里的装修方案，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来负责这家店的装修怎么样？就按照图纸来就行，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黑山。” “啊？”孔霄傻眼了。 洛潮汐又给他打鸡血，把孔霄吹上天，：“相信你是最厉害的那个人对不对！” 孔霄刚回归的理智消失，：“对！交给我吧！” “加油！” 朱蒙又叹了口气。 “的确是只长羽毛不长脑子。” 洛潮汐把工作交给了孔霄，然后又给黑山留了消息，让他帮忙留意一下，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回到了现世。 洛潮汐这次回来的时候选择的是自己的公寓。 房间里面和离开前没什么两样，但洛潮汐能感觉到有人从很微妙的地方看着自己。 洛潮汐拉开了窗帘，外面的月光和海市通宵的霓虹灯从外面照了进来。 对面那栋公寓楼里有人在看自己。 “搞什么啊……”洛潮汐嘟囔着，“怎么被人给盯上了？” 这好像不太像是普通事。 【你这么高调，肯定会找到你的。】系统倒是觉得这一天总算是来了。 毕竟国家这个庞然大物并不是摆着好看的，这个庞然大物或许不会在意普通人的异常，但一些见不得光的方向出现异常总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尤其是洛潮汐这种还上过热搜的。 当然洛潮汐自己不知道自己上过热搜，现在还没来得及看各种社交软件。 “目标出现，”对面的公寓楼里，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用无线电通讯给另外一个地方的人发着消息，“可以再次联络。” “继续打电话。” 回答那人的，是个懒洋洋，听起来却是非常稚嫩的女生的声音。 洛潮汐拉好窗帘重新坐回沙发上，掏出了自己那个用了好几年的智能手机。 这个早就该退休的手机此时卡得要命，上面弹出了无数个消息框，有短信企鹅微信也有各个社交平台的消息，愣是把手机卡到重启。 而重启之后的手机也卡了好几秒才终于缓过来。 洛潮汐等了一会，这才终于缓过劲，磕磕绊绊地翻着消息记录。 【稍等，我给你分类。】系统帮着洛潮汐整理分类消息，很快就给洛潮汐发了一份清单。 他把不重要的全部排除掉，只给洛潮汐发了一份洛潮汐需要的。 绝大部分是想找洛潮汐合作接广告的，还有一部分网红想和洛潮汐一起拍视频，胖猫和小甜柠的消息也在其中，都是恭喜洛潮汐火了，还有几个是想找洛潮汐买东西的。 系统还单独把几个专门来找洛潮汐下订单的消息分了出来，大部分是玄学圈子里的，希望洛潮汐可以接单，价格给出的也很丰厚，但符咒的类型全部都是和封印有关，仿佛约好了一般。 洛潮汐自动无视了那些找自己合作的厂商和网红，只留下了想要找洛潮汐下单的老板以及几个不知名的据说是国家那边的账号。 洛潮汐还想仔细查看的时候，就发现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上面的备注是国家非人类异常处理科。 洛潮汐只在孙文涿那里听说过异常科的事情，也只是粗粗了解听了一耳朵，并未亲自接触过。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机构更像是政府机关，都是给国家打工的公务员。也没觉得自己会和他们打交道，或者说不应该这个时候和他们打交道 “您好，是洛先生吗？”那边发现洛潮汐接了电话也很惊喜，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激动地说道。 洛潮汐迟疑着嗯了一声。 “是这样的，鸿水大师他们向我们异常科推荐了您，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异常科。” 洛潮汐这次是真的茫然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您的天赋，还有一些事情……您方便的话我们可以面谈，我们在海市有分部，若是您愿意和我们面谈的话我们分部的部长现在就能过去和您详谈？您有需要顺便带的东西吗？” 洛潮汐说没有。 【统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符箓师的身份引起上面的注意了吧，不过问题不大，国家是不会对你动手的，他们也没有恶意。】 系统说着，开始在洛潮汐的识海里面扫描，调查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然后发现了一个被他忽视的部分。 “那我们可以过去吗？”那边又问。 洛潮汐觉得同不同意的，其实也没什么通知的必要，这是尊重自己才会直接问可不可以过来，要是不够尊重自己，那他们直接上门堵自己不就行了？ 洛潮汐这才同意。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无所谓，只是那样我们就要分开了吧。】洛潮汐同意了和对面的谈话，为了安洛潮汐的心，对方就选择在洛潮汐的家里面谈。 洛潮汐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同意后那边才挂了电话，洛潮汐起身检查起自己家里有没有进来过人。 没有。 那就好。 【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太好的事情。】系统停顿了几秒之后语气有些疑惑，【你们这个世界的正面世界和反面世界融合了。】 洛潮汐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死者的世界和活人的世界，这两个世界是两个独立互不相关的世界，只有人死后才能去死者的世界，死者进入轮回才能重新回到人类的世界，但现在，这种规律的单向循环被打破了，死者的灵魂可以自由地来往两个世界，而人类也可以在不小心的时候掉进死者的世界，对死者来说无所谓，但对活人来说却非常危险。】 洛潮汐一听，立刻严肃起来。 【这不是很严重吗？】 【还好吧，我觉得他们应该就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系统说道，【毕竟异常科是官方组织，他们不至于查不出来，我去给你查点资料。】 洛潮汐一直相信系统的判断，既然系统说还好，那就是没有多大的难度，这才放下了心。 系统说完，就开始搜集这个世界的奇点的资料。 就在洛潮汐离开现世不久后出现，那些封存在电脑里的消息在系统这个高维生物面前几乎和纸糊的一样。 【需要手动关上？我能做到吗？】 【对，对你来说挺好关的。】系统连上打印机，把自己收集到的资料打印出来让洛潮汐看。 其实资料很少，因为异常科从建立开始就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所以没什么应对的方法，但好在异常科的人大部分都是玄学界的，而且还有活了很久的妖怪，倒是不怎么慌乱。 系统从商店里面给洛潮汐挑了一本书，【最后一页有个阵法，你要是能学会的话就学一下，不然就直接在系统买成品阵，我觉得以你的学习能力应该问题不大，你连系统的防护阵都能学会没道理学不会这个。】 洛潮汐以前没系统学习过阵法一类的知识，他的主要的学习内容是符箓，阵法只是捎带着学习了一下，唯一能够正确使用的只有类似于系统防护阵的那个防护阵法。 洛潮汐不太清楚这个阵是个什么水平，反正他觉得挺难的，用了半个月时间才弄明白原理，不久前才实践成功。 对这些东西没有系统概念的洛潮汐并不知道他这种直接钻研系统阵法的行为已经是胆大包天。 能被系统用来收钱的阵法又哪里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洛潮汐能用这么短的时间解决阵法的问题已经足够系统惊讶。 系统活了这么久，见过这么多惊才绝艳的人，但洛潮汐总是能给他新惊喜。 不过洛潮汐既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系统的防护阵弄透，那洛潮汐搞明白封闭的阵法也只是早晚的事。 异常科那边的人来的很快，好像就等在附近一样。 让洛潮汐奇怪的是，海市的异常科的负责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色的lolita洋装，戴着金色的假发，身上还斜挎着毛茸茸的兔子小挎包，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戴了美瞳，竟然是非常漂亮的酒红色。 “晚上好！洛大师！我是异常科的负责人罗莉！你可以叫我莉莉！”罗莉见到洛潮汐眼前一亮，激动的想要和洛潮汐握手，“我是华国僵尸和欧洲的吸血鬼混血！但是我国籍是华国！并不是外国人！” “……你们没有生殖隔离吗？”洛潮汐感到震惊。 “没有吧，反正人形态只分男女。”罗莉并不在意这个，“我是海市的负责人，这次来有事情和您商量，也希望您能帮助我们。” “进来说吧。”洛潮汐让开路，让罗莉和她背后的几个下属一起进来，后面进来的几个人不好意思地对洛潮汐笑笑，进来的时候还套了鞋套。 罗莉也穿了鞋套，跟着洛潮汐进来，也没有啰嗦，直接拿了张地图铺在茶几上，示意洛潮汐看过来。 这次出现异常的位置是京城，位置还比较敏感，是人流量很多的地方，洛潮汐跟着看了一眼，“京城的前辈应该不少吧。” “鸿水说您的符箓很厉害，而符箓厉害的人阵法都不错，您的符箓水平算是国内顶尖了，我们希望能邀请您加入异常科，为国家的安稳贡献一份力量。”罗莉激动地说道，“您的符箓水平绝对毋庸置疑，这次的封印行动若是有您的帮助绝对事半功倍！” 说是这么说，但这意思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能帮上忙我很高兴，但是水平也就是一般，而且阵法方面我也不怎么样，过去有可能是拖后腿的。” “大家能来帮忙已经很感谢了。”罗莉倒是不怎么介意。 其实洛潮汐觉得自己不够格，罗莉也觉得洛潮汐实在是年轻，鸿水道人的吹嘘或许有不少是因为对方实在是年轻，注水比较严重。 但他们总要给鸿水一个面子。 能得到鸿水的追捧的人绝对有几分真材实料，尤其是洛潮汐还这么年轻，他还有无限的可能。 若是能够加入异常科就更好了。 现在罗莉看洛潮汐都是看小朋友的眼神，觉得洛潮汐就是那种长得很好很可爱讨长辈喜欢的小朋友。 就是有点矜持。 让长辈捏捏脸怎么了？！ “这样啊，那我可以过去试试看，但是几天能结束？如果太久我可能不太方便。”洛潮汐说道。 “如果顺利的话两三天。”罗莉想了想，“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前辈在前面顶着，小辈不会去太危险的地方。” 罗莉挺满意洛潮汐这样的拉扯。 洛潮汐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拒绝。 或者，自己就不能拒绝。 一方面是洛潮汐觉得自己应该为了国家奉献，另一方面洛潮汐也有自己的考量。 这毕竟是异常科。 是国家背景的特殊组织，自己以后要是想在圈子里面混必须和官方搞好关系。 而洛潮汐为了自己的自由，也不会特别轻易地就答应对方的请求，需要简单地推拉拒绝一下。 自己看上去太年轻，在这个越老越受人重视的领域，自己这个年纪容易被人轻视，所以只是过去帮忙倒也无所谓，自己如果拿乔要好处，不仅拿不到，还会被当成是傲慢，在大家眼里成为目无尊长的毛头小子。 而现在自己只是矜持了一下就同意了，既给了对方面子又不至于让自己太过倒贴，这样两方都满意，还能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样自己过去后不管能不能帮上忙都会给官方留一个好印象。 最好能给一个官方认证就好了。 “您现在可以走吗？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去京城，正好晚上有往京城去的飞机，您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就给您订票。”罗莉见洛潮汐同意了，便直接安排起时间，询问洛潮汐的意见。 “我自己过去吗？” “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一个员工和你一起。” “那还是算了，我自己就行，请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东西，很快就好。” 眼见着洛潮汐进了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罗莉坐在沙发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洛潮汐很好说话。”罗莉说道，“之前我还担心他年轻气盛。”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之前给洛潮汐打电话的罗莉的副手说道，“而且洛大师也不是那种钻到钱眼里的人，听说国家有困难立刻来帮忙，真的是个好人，以后可以重点发展一下。” “你说得没错，我记得这个小孩是不是开了一家店来着？把这家店记着，去跟那附近的官员打声招呼。” 罗莉还寻思着把洛潮汐拉进他们异常科。 这可是年轻的符箓师。 现在稍微有点真材实料的符箓师都被各大世家把控在手里，他们异常科别看家大业大，却也很缺人，尤其是这种专业性人才，若是能够在其他家族下手招揽之前将洛潮汐拉进异常科，那可是大功一件。 为此，罗莉不介意多给洛潮汐些好处，甚至将一部分资源都倾斜给洛潮汐。 就算洛潮汐不加入他们异常科也无所谓，只要他还是符箓师，对异常科有好感，那就一定会有偏向。 其他人并没有意见。 原本洛潮汐开的那家店，就在他们的监控范围之内，现在不过是将这家店纳入合法范围内。 “要不再给他买个热搜吧。”罗莉想了想之后说道，“我感觉小洛想当一个网红呢。” “这没必要吧。” “我觉得挺好的，小孩子嘛，喜欢出风头正常。”罗莉打开手机，给几个人发了消息，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 “而且你们不觉得，比起那些家伙什么都不要就来帮忙的小洛很可怜吗？” 几个人显然是想到了几个拼命向他们要好处的家伙，眼里的厌烦一闪而过，但对方毕竟是国家的栋梁和脊柱，为了维持玄学界的和平只能忍下来。 和他们相比，洛潮汐只是稍微矜持了一下就什么都没要，直接跟着他们去的洛潮汐简直可爱的不得了。 他们本就对洛潮汐有着不错的好感度，现在听到罗莉这么一说，但是也觉得这么做并不过分。 当然，可能也有国家的背景在后面出力。 直到这个时候，罗莉才有空看这个房间的摆设。 其实就是在正常不过的普通男人的公寓，唯一的特点就是干净，非常干净，根本不像一个独居男人的家，，唯一有生活气息的，就是电脑桌上的那套符箓用品，角落堆着不少符箓，毫不在意的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这东西这么贵为什么不好好地收起来？”几个人喃喃道，罗莉走到了桌子前面，拿起那些符箓看了看。 她比鸿水道人年纪都大，见过的符箓不知凡几，自然能看出来桌上的这些符箓是什么来头。 有不少是只有她小时候才见过的符箓，虽然是失败品，但他的失败品竟然也能发挥原有的五分之一效果。 这个五分之一效果在现在这样灵气匮乏的时代已经足够应付大部分情况。 这个洛潮汐……比她想的要更厉害些。 这样想想，自己的招揽和示好一点也不出格！ 想起远在京城的那些大师，罗莉歪了歪头，掏出手机给桌面上的这些符箓拍了个照片。 洛潮汐说是回去收拾东西，其实就是给自己收了两身换洗的衣服和简单的画符工具，用竹帘卷了起来，塞进竹筒里，他想了想，又在里面塞了厚厚一摞黄纸和朱砂，以及一些背包里的道具。 【再带点你之前画的那些符箓。】系统提醒道。 【说起这个……】洛潮汐突然从房间里探出了头，问了罗莉几个人的名字。 “都在京城呢。”罗莉回答道，“有什么事吗？” “如果他们在的话我就把他们定的符箓给他们。”洛潮汐说道。 洛潮汐换了身休闲服，套着简单的卫衣和长裤，背着一个双肩包，黑色的长发扎了个高马尾，就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年轻大学生一样。 刻意装嫩的洛潮汐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换了鞋跟拎着猫包，带着洛进宝就去了机场。 凌晨的机场依旧喧闹，罗莉给他买的票是商务座，可以去贵宾室里休息。 贵宾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几个明显是玄学圈子的，但洛潮汐身边没跟着人，就和普通乘客一样，所以洛潮汐也没有过去打招呼，就随便找了个角落坐着。 那几个大师都带着不少弟子，侍候着大师，至少从身着的气息来看，这些大师都不是那种骗子，应该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一直到上了飞机，也没人发现洛潮汐其实是一起过来参加这次的行动的。 海市到京城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坐上飞机后，这些年纪大的大师们也累了，却也不能休息，直接去了集合的酒店。 洛潮汐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还拎着一个猫包，拿着东西一路打车去了他们这次要集合的地方。 出现异常的地方就在京城非常繁华的商业区，这里被京城的异常科用规划建设的理由围了起来，暂时隔开了普通人。 不只是洛潮汐想要快点结束，就连京城的负责人也想赶紧解决这件事情，毕竟这地方人流量实在是太多，停一天都能亏损好几千万，这个商业区的老板们绝对不干，停一天就亏损那么多，这些补偿谁来算？ 他们现在就在最外围的一个酒店里，除了他们这些海市来的，还有不少从其他地方来的大师。 洛潮汐拿着异常科给的文件办理了入住，拿到了一个大床房的房卡，在24楼，大概是因为现在已经凌晨4点了，上去的时候都没碰到人。 洛潮汐一直以为系统说的这件事情就是很轻松的小事情，至少系统和自己说的时候那个口气就和下楼顺便倒个垃圾一样，但看现在聚集了这么多人，洛潮汐还是觉得系统把自己给坑了。 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洛潮汐刚进房间没多久，就被异常科的人叫了下去，去楼下的会议室开会。 他们要抓紧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洛潮汐看着这么多大师，最起码有将近一百个，一个个神情严肃，好像面临什么生死阵仗，到了生死存亡一刻一样。 能出动这么多大师的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洛潮汐坐在角落里面，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显眼。 上面开会的人慷慨激昂，恨不得把唾沫星子吹到第一排的那些人脸上。 鸿水真人的地位在开会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他就在前两排，地位显而易见的高，而洛潮汐这个新人直接坐在了最后面，和洛潮汐坐在一起的也都是年轻人。 这也是为什么洛潮汐来到总部之后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的原因。 因为有其他的大师带着小辈一起来历练。 现在洛潮汐也被他们当成是被带来历练的小辈，趁着那些长辈看不到他们，小声地在下面嘀咕，然后互相拉了个年青一代的群，洛潮汐也顺理成章的扫码加了进去。 现在不方便说话聊天，索性就低着头在群里聊。 看着他们的聊天，洛潮汐觉得他们和自己知道的事情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两个世界融合，但这些年轻人的消息却好像是故意被某个人捅漏的，而且做出这一切的人之前还在海市出现过。 还是在幸福小区那边。 洛潮汐嘶了一声。 不会就是自己买了门头的那个小区吧。 洛潮汐摸着下巴思索着，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洛大师，洛潮汐大师在吗？”洛潮汐一愣，赶紧收起了手机，望向叫了自己的名字的方向，站在前面讲话的领导问洛潮汐：“洛大师，您负责阵法维持可以吗？” “啊？啊，我会帮忙的！不用叫我洛大师的，我只是个小辈。” “洛大师？就是海市新来的那个的符箓大师？” 听到洛潮汐这个名字，前面的人都扭过头来看洛潮汐。 洛潮汐最近挺出名，只是一直没人知道洛潮汐什么样子，坐在前面的鸿水道人都没发现洛潮汐来了，听到有人叫洛潮汐这才扭过头来看洛潮汐，还对他挥了挥手。 “怎么这么年轻？” “年轻有为？” “这么年轻画的符箓能用吗？” “这个洛潮汐最近不是在网上挺火的吗，总不会是炒作吧。” 这些大师们还挺潮流，知道营销炒作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这说洛潮汐最近在网上挺火，洛潮汐都不知道自己火过，只好用微笑掩饰尴尬。 只有几个通过鸿水道人买了符箓的人没有参与讨论。 他们真的见过鸿水真人手里的符箓的效果，效果比一些昂贵的上品符箓价格还要好，抓紧时间从洛潮汐这里定了，提前抢占先机。 总比其他人发现洛潮汐符箓好用再想抢好得多。 出乎洛潮汐意料的是，大家都对自己很感兴趣，哪怕看到自己年轻，但在听到自己是个符箓师的时候就下意识对自己报以期待。 对有新的符箓大师这件事绝大部分人都是高兴的，毕竟现在符箓市场被某几个大师掌控着，现在新出了一个大师他们的购物渠道就多了一条，不管未来会不会被什么组织招揽，反正现在可以试着交好一下。 “这个还是要的。”上面的人说道。“您方便来这边吗？” 他指着符箓师的位置，那地方坐着三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现在都打量着洛潮汐，只有其中一个对洛潮汐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 洛潮汐不好意思的对周围的同龄人笑笑，赶紧跑了过去坐下。 “年轻人啊。”最右边的那个老头阴阳怪气的说道。 洛潮汐没说话，就是笑笑，假装自己的什么都不知道，“前辈好。” 前辈好啊，是真好啊。 后面那些年轻人没想到一直和他们聊天的人竟然能远远地超过他们去了前排的位置，面面相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搞什么呢？ 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来观摩学习的，怎么洛潮汐突然就变成了主力？ “年轻人还是要好好学习的。”最左边的那个人见洛潮汐还算规矩，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后就没再说什么，洛潮汐也不在意。 他早就料想到会有人针对自己的、 尤其这种符箓师。 他们有根本的利益关系，自己现在是符箓师，关系好，那就会分走他们的客户。 别看他们都有钱任性，但有钱不赚和不给你赚是两码事，有这么个关系，洛潮汐就一定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十二点后，洛潮汐和大家一起去了那座商城。 这地方是CBD区，是最繁华的区域，他们这几十个人来到这里就和蚂蚁一样渺小，洛潮汐走在最后，打开了阴阳眼。 这里的黑暗气息比其他地方都要浓郁，尤其是地下室那部分，更是浓郁到让洛潮汐也觉得不适应。 可惜其他人好像没感觉到一样。 “现在只能定位到是在这个大楼里，具体在哪里还需要各位大师帮忙寻找，若是能找到交融之处一定要汇报。” 异常科带队的人说道，“我们会分发无线耳机和耳麦，还会有异常科的工作人员陪同，希望大家可以定时发送位置。” “应该在最下面。”洛潮汐提醒道。 “地下二层吗？那边是停车场，我们已经提前去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回答洛潮汐的并不是异常科的工作人员，而是另外几个长辈，洛潮汐见他们这么笃定，也就没说什么，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大把符纸，然后揣进卫衣前面的口袋里，手里还拿着一张，将这些符咒叠成三角，那一大把在黑气当中闪着金光的符咒闪瞎了众人的双眼。 “洛大师，我们的东西带来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洛潮汐被几个人叫住了，他们都是在洛潮汐这里定过东西的。 洛潮汐看了眼他们的转账记录，从那一摞符箓里面抽出了几张，等他们结了尾款，然后继续往里走。 他们这一套行云流水，仿佛做了千万遍，手里的符箓少了三分之一，但他依旧将手里的这些符箓叠起来，然后丢到了一个个不起眼的角落。 “我胆小。”洛潮汐眼睛眨也不眨的编瞎话，“怕一会不够用了。” 其他人只觉得洛潮汐是在胡咧咧。 怎么可能？ 他可是符箓师，怎么可能不够用？ 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洛潮汐手里拿着的那一把符箓上，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发现洛潮汐手里的那些符箓品质惊人。 唯一对洛潮汐报以善意的那个年长的符箓师好奇的问道，“这是你画的吗？” 洛潮汐点点头。 “可以给我看一看吗？”他又问。 洛潮汐随手抽给他一张，对方接了过来，一笔一画地仔细描摹着这张符咒的痕迹和里面凌厉的走向，却发现哪怕是以自己的能力也画不出这种品质的符箓。 英雄出少年呢。 “这可真是后浪推前浪。”那个老者感慨到，“要不要来我们宗门？我们做梦都是符箓师，还有不少珍藏的典籍，若是你加入我们宗门可以免费阅读这些书籍，还能得到长辈的指导。” 听到他这样的话，周围一直明里暗里注意着洛潮汐的人都忍不住神色变换，就连带队的异常科的人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洛潮汐。 他们异常科的人知道，上面打算把洛潮汐拉进异常科，现在洛潮汐是想加入宗门还是想加入异常科？ “但是我已经先答应了异常科……”洛潮汐没有犹豫就作出了选择。 国家在洛潮汐这里大于天，可以的话洛潮汐更详尽官方组织。 或许在玄学界这种宗门和家族更加有优势，但从小到大一直被国家保护着的洛潮汐还是更加喜欢加入国家组织，当一个公务员也不错。 顶多就是限制多了一点。 “异常科的福利可没有我们宗门好。” “我们好歹也是公务员呢，现在年轻小孩不都喜欢考什么公务员吗？”鸿水道人此时突然插话，他虽然不是异常科的人，但和异常科走得很近，现在见这些人还不死心，赶紧过来打圆场，“小洛，你还年轻，没什么经验，一会儿好好跟着前辈学学。” 鸿水道人的面子很大，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唯独异常科的人乐滋滋的。 洛潮汐可是直接说要加入异常科哎！ 那就是自己人了。 洛潮汐明显能感觉到异常科对自己的照顾多了几分，尤其是大家都散开之后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多了两三个，对自己的态度也热络不少。 洛潮汐倒是觉得挺好的。 “小洛，要和我们一起吗？”说话的那个是之前招揽洛潮汐的长辈，洛潮汐摇摇头：“抱歉，我想去下面看看。” “让他自己去呗。”有人无所谓，“等他遇到危险就知道自己错了。” “您为什么说地下最严重啊？”见洛潮汐往地下走，有个年轻的异常科员工过来问洛潮汐，洛潮汐指了指眼睛：“看的。” “你有阴阳眼？”鸿水道人和几个朋友也跟着过来了。 他们虽然也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方位，但像洛潮汐这样直直的往一个地方走的还真没有。 “算也不算。”洛潮汐说道，“你们要和我一起吗？” “那当然。” 其实自己也行，但洛潮汐那一大摞符箓真的很有安全感。 和鸿水真人他们一个想法的大师还不少，他们顺着自己查出来的方向走，竟然和洛潮汐他们在电梯口相遇了。 “我们要上去。” “我们要下去。” 几波人凑到电梯这里，洛潮汐率先退后：“那我们走着下去吧。” 下楼可比上楼轻松多了。 洛潮汐和几个人通过安全通道来到了地下二层，这里就是黑气最浓郁的地方，手电筒的光和地下车库的光根本无法照亮这层黑雾，显得阴沉沉的，他们甚至看不清一米外的内容。 “是迷障！”鸿水真人沉下脸，“我们中计了。” 洛潮汐抽出一张符咒点燃，眼前的迷雾顷刻间消散，露出小半个地下停车场，洛潮汐听到鸿水真人的话下意识疑惑的嗯了一声，“什么中计？” 鸿水真人哽住。 “没、没什么。” 鸿水真人就看到洛潮汐像拿了地图一样一直往最深处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去，见洛潮汐都主动进去了，也只好跟着往里面走。 耳麦和楼上时不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跟着过来的异常科成员一惊一乍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其他大师那里已经遇到很多地底的怪物了。”他们负责联络，此时跟大家说道，洛潮汐看了眼楼上，安抚道：“没事，马上就结束了，把洞堵住就行。” 几个异常科的：？ 为什么说的这么轻松？ 洛潮汐也不用系统帮忙，直接往黑气最深的地方走，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地下井的排水口处，在洛潮汐眼里，这里在滚滚往外冒着黑烟，而其他人眼里，这里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这里怎么了吗？” 洛潮汐从背包里掏了掏，掏出个撬棍来，直接把上面井盖拉开，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就连看不太见的鸿水真人他们也好像看到了一团黑气涌来，一只只黑色的长着尖利指甲的手从井下冒了出来，洛潮汐反手一摞符咒下去，只听一声刺耳的惨叫，那些黑色的爪子就忍不住往里面缩。 “帮我盯着点。”洛潮汐分了一部分符箓给他们，“它出来就往里砸符箓就行，我去布个阵，把它重新封印进去。” “哦哦哦，好的。”几个人围着井，看到有黑色的爪子冒出来就往里丢一张，而洛潮汐本人则是在这个井附近的柱子上用朱砂画着什么。 他速度很快，看着就像是随手在墙上涂鸦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鸿水真人觉得这次的祓除行动非常的……嗯……儿戏。 和以前那种生死危机完全不同，就和出来旅游似的。 洛潮汐用了十几分钟将周围的八根柱子都画上了红色的符文，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黄纸和朱砂，竟然是想要当场画符。 “来不及吧！”大家觉得洛潮汐是在开玩笑。 那井里的东西似乎被激怒了，身形迅速膨胀变大，他们接过洛潮汐原来的活计才发现，洛潮汐刚才看着轻松，其实实际操作起来难得多。 光是站在旁边就已经无比困难，又怎么能找到机会把符咒丢到上面去？ 几个人甚至还不如洛潮汐一个，尤其是那几个普通人，差点被爪子拽着拖进井里，被几个前辈给抢了回来。 “之前没画过这个符……可能稍微慢一点，放心啦！”洛潮汐提前知会了一声，然后屏息静气，在尖叫和哀嚎声中下笔。 一气呵成。 洛潮汐一口气画完了八张，还美滋滋地跟系统炫耀，【我一次成功了哎！】 【嗯嗯嗯你好棒，快点去吧，他们要撑不住了。】 洛潮汐能单靠符箓压制住地下的恐怖怪物，那是因为他本身修为就高，现在这几个人里只有几个是勉强能看到，剩下的几个甚至连修行者都不是，早就撑不住了。 洛潮汐哦了一声，啪啪啪一贴，几个承重柱中间出现了红色的光带，几个呼吸间链接起来，直接那个井围了起来。 原本围在井边几个人突然感觉压力一松，送了力气差点掉进去，却被洛潮汐给抓住了衣服，一把一个拽了回来，伸出来的黑色爪子徒劳无力的抓着地面，拉出一道道痕迹，被洛潮汐无情的一脚蹬了回来。 那个被掀开的井盖被洛潮汐拖着拉了回来，重新盖好，外面的黑气随着井盖的合死变成了淡淡的黑色雾气，那几只黑色的爪子又顶了一下井盖，被洛潮汐一脚踩了回去。 “行了。”洛潮汐拍拍手，“一会把逃出来的那些都解决掉就行了。” 几乎是在井盖合死的下一秒，异常科工作人员的耳麦里的惨叫声就小了很多，还能听到同事诧异。 “哎？怎么突然变弱了？还有的消失了，什么情况啊？” “那个……”跟着洛潮汐的那个工作人员弱弱的说道：“洛大师刚刚把通道封起来了，应该是因为这个吧……” “哎？？？” “什么，这么快就封住了？”还在酒店里远程准备支援的人蒙了。 “是洛潮汐吗？”后来赶过来的罗莉突然问道。 “是、是洛潮汐大师。” “我就说他厉害啦！”罗莉兴奋地一拍手，“我好不容易把人拉进来的！现在他还立了大功，快点给他奖励！” 第37章 开店第三十七天 洛潮汐并不知道还有奖励等着自己。 他觉得系统说的真的不错，封印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并不算难，甚至称得上信手拈来，他也没觉得有多么难，难搞程度比起系统的那个防护阵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他甚至觉得自己在通下水道，而且为什么通道是在窨井里？鬼界的怪物不觉得臭吗？ “好了，我们还去其他的地方帮忙吗？”洛潮汐弄完之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问道。 “……应该，应该不用了吧。”还是异常科的几个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没有了阴气供养，其他怪物应该……没那么难弄？” 这不确定的意思让洛潮汐有点无奈。 “我要去帮忙，你们要去吗？” 这次是问鸿水真人他们。 “那就、那就去呗？”鸿水真人也摸不准洛潮汐怎么想的。 “行。”洛潮汐已经收拾好了背包，还从背包里面找出了湿巾，挨个分了一下，让他们擦擦弄脏了的手和脸。 鸿水真人他们见到洛潮汐这个样子，呆呆地还以为他们就是过来春游的，而不是过来执行任务的。 不好说。 可能对洛潮汐来说就是个春游。 对其他人来说是需要拼上性命的任务吧。 还在这栋大楼的其他人也收到了通道被封死的消息，他们也能够感觉到自己面对的敌人实力弱了很多，至少能跑了。 少部分实力强一些的还能勉强支撑，一些异常科的妖怪员工也能撑得住，但更多的还都是实力比较普通或者中等偏上的，他们面对在鬼界横行霸道的鬼怪时几乎没有反手之力。 这些怪物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和对方交手后就得出了最简单的言论。 跑！ 尤其是当他们逃到一楼时，那些怪物被一些淡淡的金光给挡在了里面，而那些金光的源头，就是洛潮汐当初丢到角落里的符咒。 这是洛潮汐做的简易阵法，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怪物们趁着通道多逃出去，之前洛潮汐丢的时候还有人觉得洛潮汐大惊小怪，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为了一部分人保命的屏障。 异常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把异常扩散维持在这栋楼里已经是竭尽全力的结果，至少在异常科接管之后还没有普通人因此伤亡。 罗莉现在扬眉吐气。 “我就说他很厉害很有潜力。”罗莉对办公室里其他留守本部的人炫耀。 “这已经不是有潜力的问题了吧。”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没忍住说道，“对他来说完全是举手之劳。” 他们调取了监控，从监控里面看到了洛潮汐刚才所做的一切。 那集合了几十位大师都没能研究明白的东西洛潮汐就这么随手关上了，甚至还有余力去帮其他人，还当场画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符咒。 忙完自己的还不够，现在还去帮其他人了。 洛潮汐从地下二层开始，手里拿着符咒，见到一个甩一张上去，到了楼上几层，符箓用完了，洛潮汐就直接用朱砂笔在空气中画灵力符，效果不仅没有变弱，甚至还强了几分。 他可以说是一路摧枯拉朽解决了所有跑出来的怪物，而这个时候，天才刚蒙蒙亮。 等到洛潮汐出来的时候，那些大师们和异常科的人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洛潮汐他们出来，齐齐鼓起了掌，把洛潮汐吓了一跳。 “这是我们海市的人哈！”罗莉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站在洛潮汐身边，拦住了不少想从：“这是我们海市的编制！” “符箓师是大家的，又不单单只是你们海市的。”其他人还没说什么呢，异常科内部就吵了起来，旁边的鸿水真人小声的和洛潮汐说话，“京城和海市都可以啊，不过你要是在海市生活的话还是呆在海市分部，海市分部几乎都是年轻人，思想比较开放，你们年轻人不是说什么自由，你去试试？” 洛潮汐没想到鸿水真人他们还挺潮。 罗莉紧张的跟自己手下吩咐：“你们快点，别让人跑了，反正给小洛的那些好处赶紧安排上！” 现在罗莉走路都神气得挺着胸。 以前觉得同事们逼逼叨叨吵得要死，现在听他们跟自己要人跟洛潮汐套近乎就觉得神清气爽。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爽。 来的时候自己孤孤单单地来，现在回到酒店的时候洛潮汐就要忍受被人围追堵截的痛苦了。 这些人都想过来凑个热闹，套个近乎，就算不想套近乎的，也想从洛潮汐这里买点什么。 比如说符箓。 大家都亲眼目睹了洛潮汐符箓的好用之处，有的人甚至看到了洛潮汐直接画灵气符，别看人家年纪小，但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 “还是来海市吧，我们海市的异常科有礼物送给你。”罗莉还在说呢，她现在就坐在洛潮汐旁边，絮絮叨叨的跟洛潮汐说着她打算给洛潮汐什么好处。 “你现在不是在做符箓生意吗？我们官方可以跟你合作哦，有官方认证就不会有人质疑你了，而且我们海市的工作氛围很轻松，也不强制要求打卡，只要有空过来接任务就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我们异常科内部也有关系帮你疏通，而且我们异常科的行政优先级别在大部分部门之上，你不是开了店吗？有了异常科的保护，他们就会对一些比较偏玄学的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潮汐听得很是心动。 他之前担心的其实就是这些。 自己身上的异常很多，有的地方根本经不起细敲，但如果有了异常科在背后兜底，洛潮汐的很多异常都能用异常科来解释。 当然其他好处也是洛潮汐心动的地方。 相当于黑户转正？ “还有你店里的那些东西也能解释得通。”罗莉对他眨眨眼睛，“你店里有的东西应该是古董吧，是不是族里长辈给的？我教你个法术，能把朽气去掉，就不会让普通人被影响了。” 【呸！我也会！】系统此时突然开口，【而且这么点也不碍事，人类哪有那么弱！】 【但是她已经给我找了借口，不用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这个借口也太劣质了。】 【只要别人能相信不就行了？】洛潮汐觉得系统的纠结很无所谓。 系统这边要钱的，但是罗莉给的不要钱哎。 一行人坐着车回到了酒店里，给了他们一个上去的休息时间，这才让他们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去开会。 可能主要是为了表彰大会？ 罗莉把人送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上面在叫她们过去开会。 “什么事啊？”罗莉一边走一边问。 “龙所出关了。”过来叫人的那人言简意赅，“把我们叫过去开会。” 听到那个龙所出关，罗莉的脸上立刻惊喜地问道：“龙所好全了吗？” “这个不清楚。” 罗莉和几个分部的科长一起驱车去了异常科位于京城的总部，往常人满为患的总部此时只剩下最基本维持秩序的员工，现在这些人都在忙，像是在收拾东西，有些年纪大的面露喜色，年纪小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年轻人就很奇怪地跟着长辈们跑来跑去。 完全不知道龙所是谁。 “龙所人呢？”罗莉随便抓了个人问。 “会议室呢。” “行。”罗莉在异常科里，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异常，一眨眼的速度就来到了会议室外面，门里有人说话的声音，罗莉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这才紧张地搓了搓手，来到会议室里。 往常开会空了一大半的会议室此时竟然都坐满了，坐在主位的，是个穿着唐装一头黑发的青年，他一头黑发垂在耳边，额头的两个青色龙角如玉石般莹润有光泽，五官凌厉俊美，颇为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不知道为什么，罗莉觉得龙所和洛潮汐有点像。 不不不。 洛潮汐长得那么可爱，和凶巴巴的龙所根本不像。 “龙所！”罗莉给龙所行了个礼，得到对方不咸不淡的点头示意。 “坐下吧。” “您身体没问题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龙所开口，他的声音也和他的外表一样冷漠。 “有您在大家都能安心了。”罗莉由衷地说道。 “既然都来了，就汇报一下这三十年的情况。”龙所点了点头，见人都到齐了，直接开始说正事。 龙所没有多叨叨，就这么闭着眼睛，听自己的手下汇报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在听说二十五年前的江市出现的大暴雨时下意识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听着。 这三十年的事情就算只挑大事也要说很久，龙所只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睁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场会议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才终于讲到了这几天发生的这次事件。 “谁做的？”龙所听到洛潮汐三个字的时候突然打断罗莉汇报工作的进度，他坐直了身体，看向罗莉。 罗莉下意识抖了一下，然后说出洛潮汐的名字。 “把他的资料给我。”龙陵云听到这个名字就不自觉地亲近，可他也清楚地记得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除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自己亲人。 而洛这个姓氏，就是自己那个便宜姐夫的姓氏。 “这个洛潮汐是洛岁聿的儿子吗？”龙陵云问道。 “……不是的，洛潮汐是个孤儿，是江市的幸福孤儿院的孩子，大学毕业之后才来海市工作的。” 之前罗莉调查过洛潮汐，所以现在虽然诧异，却也不会什么都没准备，直接将这次事件的报告和之前调查的和洛潮汐有关的资料都拿了出来。 龙陵云接过资料，一眼就看到了洛潮汐的照片。 在看到洛潮汐的脸的时候，龙陵云表情微变，直接找到了洛潮汐的资料往下看。 这种需要汇报的资料很简略，只有按照时间线列的简单生平，在看到第一行洛潮汐在孤儿院长大时更是狠狠地皱紧了眉头。 刚才还很平和的会议室此时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龙所，不敢出声。 那个洛岁聿只有老人才知道这是谁。 是龙所的姐夫，有些年纪大的甚至还去参加过婚礼，但最近好像真的没听说过洛岁聿和龙所的姐姐的消息。 现在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应该和龙所的姐姐有关。 龙所翻看着这几张薄薄的资料，不用多加思考就能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姐姐的儿子，他当初受了重伤去修养时自己姐姐还没怀孕，可为什么…… 自己姐姐出了什么事吗？ 龙所心思混乱，他现在就想去查查自己的姐姐出了什么事，但他按捺住私人的情绪，对罗莉说：“继续汇报。” 罗莉赶紧继续，但说完这件事之后也就到头了。 “行，你们先走，江市的负责人和罗莉留下。”龙所直接宣布解散，只留下了罗莉和江市的异常科负责人。 “你是说二十五年前江市那场大雨？”龙所翻到第一页，看着二十五年前这个字眼，又想到二十五年前的那场大雨，立刻有了猜测。 他们龙族出事的时候的确会引起天文气象的变化，如果出现危及生命的意外—— 龙陵云不太敢想得太仔细，他问罗莉：“洛潮汐人呢？” “在酒店呢，中午要开会，您要去吗？”罗莉说道。 她已经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赶紧给龙陵云一个台阶下，天知道她都快被洛潮汐的背景给震傻了。 洛潮汐背后的长辈，那是龙陵云啊！异常科的老大，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两条龙！ 龙陵云深吸一口气，用他们龙族的独有联络方式和自己的姐姐联络。 没有回应。 和自己那个人类姐夫联络…… 没有回应。 龙陵云本能地觉得应该是出事了。 “我去见见他。”龙陵云冷静了一下后说道，“不要声张。” “是，龙所。” 罗莉悄悄拉开门，赶回去找洛潮汐了。 龙陵云再次打开那份文件，上面的照片是不久前公司团建时的照片，能看得出来有些憔悴，笑起来也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一想到洛潮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就快要窒息了。 尤其是他到了高中甚至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从小没有感受过父爱和母爱，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为了生活疲于奔命，就连工作了也无法停下脚步。 ……不久前甚至因为工作太努力进了医院，还差点没抢救回来。 姐姐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如果姐姐和姐夫还在，绝对不会让外甥这么累，本来洛潮汐是有机会做个被父母宠爱长大的孩子的。 龙陵云摩挲着照片上人的脸，站起身来，往那个酒店赶去。 ------------------------------ 本来回来的这一上午是用来给他们休息的，洛潮汐作为出力最多的那个本应该好好休息，奈何洛潮汐活动了一下没觉得有多累，这用来休息的一上午愣是被洛潮汐给弄成了生意会。 洛潮汐刚进门就有人过来敲门找洛潮汐，有想要定东西意思也有想通过花钱和洛潮汐搞好关系的意思。 中途过来找人的鸿水真人也成了洛潮汐的小秘书，帮着洛潮汐记录订单信息，搞得洛潮汐还挺不好意思的。 反倒是鸿水真人觉得洛潮汐接的有点多。 这次活动一共过来了一百三十名大师，从全国各地一起过来，光是一上午过来找洛潮汐的就有四十来个，就在中午出门要去开会的时候还有没有过来找洛潮汐的人想凑过来。 而就是这四十多个人，给洛潮汐带来了将近五百张符箓的生意。 光是收定金就收了将近一千万。 洛潮汐觉得银行该供着自己。 “还好吧，画符的时候就当修炼了。”洛潮汐倒是无所谓，这种能修炼还能赚钱的活来多少洛潮汐都不会嫌多，而且时间拉的长，他们也不会催，结果洛潮汐这种来者不拒的态度更是让在场人觉得洛潮汐好相处，而且完全没有符箓师的那种架子。 洛潮汐这生意做的红火，放在其他符箓师眼里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他这举动几乎就是明着抢他们的饭碗了。 本来都已经习惯了这么干了，习惯性摆烂，让大家都求着他们，但是现在符箓师们突然出现一个不摆烂的，简直就是淤泥里的莲花，让人忍不住夸一夸。 大家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充满底蕴的世家呢，在同样的价格下，当然会选择速度快且态度不错的卖家，尤其是这个卖家还是个让人巴不得上去巴结的大佬。 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人倒是乐于看到洛潮汐起来，尤其是异常科。 异常科虽然是国家的组织，但是因为最牛逼的龙所这几十年里在闭关养伤，所以异常科通常扮演着一个和事佬的身份，不怎么喜欢和那些家族起正面冲突，现在有了洛潮汐，倒是可以强硬起来。 大家都知道，只要给洛潮汐成长的时间，洛潮汐就会成为异常科另外一个顶梁柱。 有着异常科这个靠山，其他家族的人也不会对洛潮汐做什么，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动手，更何况，他们也不敢。 会议定在下午一点。 洛潮汐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是十二点半多。 罗莉正好去找洛潮汐，现在见洛潮汐从房间里出来赶紧小跑着走了过去，跟着洛潮汐往会议室走。 她想起龙所的异常，又看了眼洛潮汐，有些纠结自己要不要跟洛潮汐说。 但她又不敢。 龙所看上去好像不会在意这种事，但真的生气起来真的很恐怖。 罗莉索性换个话题。 “一会的奖金有五十万呢。”罗莉说道，“一会你是不是要直接回海市？晚点我们和海市那边的工商局打个招呼，到时候你就不用担心了，想什么时候开业就什么时候开业。”罗莉絮絮叨叨的跟洛潮汐说了不少，倒是真的把洛潮汐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还没等到会议室，洛潮汐就已经开始盘算几号开业，开业的时候请谁了。 自己的朋友肯定要请愉锡，以前的同事……关系好的也请一下吧，其实人也不用太多，主要还是店里的员工不够。 这家店需要的员工就不是像黑山那样的了。 洛潮汐比较偏向于朱蒙和孔霄过来，但前者佛的要死，恨不得整天埋在绣绷里面永远不见外人，后者脑子好像不太好用，随便一诈就能诈出不少东西，虽然因为系统签订的合同让员工无法透露系统和任何异常，但如果是被人盯上了，翟策一点点把柄，就会被聪明人给盯上。 现在有了异常科当背景，洛潮汐虽然不至于被人立刻搞，却也会被人一直盯着。 “啊，开店好麻烦。”洛潮汐想了半天之后发出了一声感慨。 罗莉：？ “有什么困难吗？” “过几天要招工……店里还没有员工。”洛潮汐数了一下，“我自己一个人可能不够。 “你要求很高吗？” “是挺高的吧。” “我倒是有个好想法。”罗莉说道，“别看我们妖怪好像很少的样子，但其实大部分都是藏在人类里面不怎么出现，要论人生经历什么的他们应该也都不差，你可以去找点妖怪当店员嘛，而且你还不用避讳着他们。” 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一个都不认识啊。 “但是我不认识啊……” “好说啊，开完会之后那些老东西听说你要人估计就抢着送人了。” 想起龙所临时给洛潮汐加的奖励，罗莉都忍不住牙酸。 以前怎么不见龙所这么大方？ 洛潮汐和罗莉从另一边的门进到会议室，现在会议室闹哄哄的，几乎所有过来参加这次活动的大师都过来了，至于为什么，大家都知道。 两个人以为自己已经很低调，但耐不住洛潮汐就是大家视线的重点。 现在见到洛潮汐和罗莉一起来了，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异常科私底下给好处了嘛。 这次罗莉她们把洛潮汐安排在了第一排，没有人反对，因为大家都看到了洛潮汐的实力，人家虽然年轻，但是以他的实力，坐在第一排也完全没有问题。 周围人和洛潮汐打着招呼，洛潮汐挨个回复，倒是挺拉好感的，至少没有那种出了名之后就高高在上一个都不想理。 异常科的人上去维持秩序，打开了话筒，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次的开会是对今天的事情做一个总结，虽然这次的行动在洛大师的保护下有惊无险迅速结束了，但关于为什么会出现还需要进行探讨。” 下面小声地讨论着，异常科也没有阻止，罗莉能上来说话倒是因为洛潮汐是她带过来的，所以她有发言权。 洛潮汐就是过来干活的，至于背景设定他真的不清楚，可能系统知道得更多一些，但系统不会把所有的都跟他说，需要洛潮汐自己去领悟。 反倒是其他人在讨论之后提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方小山？”洛潮汐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上次出现的地址好像就是海市的幸福小区，他在那里布了一个聚尸阵，但是被一个大师破了，他去医院简单治疗后就消失了。”几个对此了解比较深的大师说道。 ……怪不得耳熟。 那不是自己买了门头的小区吗。 “那不还是洛大师吗？”鸿水真人没说，罗莉倒是说了，“我记得洛大师在那个小区买了房子？” “嗯……因为是自己要做生意的地方所以把不太干净的地方都清理了一下。”洛潮汐无奈的说道。 众人沉默。 那是聚尸阵好吗！ 在资料上都赫赫有名凶恶至极的聚尸阵！你说起来要不要像随便扫了个垃圾一样轻松啊！ 不过大家更在意洛潮汐在幸福小区买了房子。 大家都知道洛潮汐牛逼，有他在的地方肯定非常安全。 大家已经暗戳戳地想着要不要去幸福小区买套房子和洛潮汐做邻居。 孙文涿知道了肯定要感谢洛潮汐。 “但是聚尸阵也做不到打开人界和鬼界的大门。” 这个洛潮汐不太懂，就听他们讨论，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收集七个聚尸阵可以打开通道，这个通道强度不大，应该是还没有到七个，但也应该有三个以上了。 讨论出这个，大家都有些担心。 “我们异常科之后会调查的，也希望各位大师帮忙注意一下，若是发现了异常需要提前上报。”罗莉话锋一转，“现在开始表彰大会。” 正事说完，那就要开始附加的表彰大会。 至于这次的主角，那肯定是洛潮汐。 “这次可能会拍照宣传，大家稍微调整一下。”罗莉说道：“下面有请龙所为洛大师颁奖！” 这次推开大门的是一个成年人的手。 已经恢复了冷静的龙陵云推开大门，扫了眼现在还在会议室的这些人。 和妖怪相比，三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除了一些外貌几乎没怎么变的妖族，现在坐在前排的那些人类他都有些陌生，但这些人在见到龙陵云之后就很激动，有的就想现在立刻问龙陵云什么时候回来的，有的就是单纯的兴奋。 和他们相比的，就是后排那些茫然的五十岁以下的那些年轻人们。 龙陵云闭关了将近三十年，而他闭关的时候，这些人还没有入门，就算入门了，过了这么久也对龙陵云没什么概念，此刻见老人们激动成这个样子颇为不解。 “我是龙陵云，是异常科的总科长龙陵云，前几年一直在闭关，所以一些新人可能不认识我。”龙陵云看了眼坐在前排的洛潮汐。 看照片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十分笃定，在亲自见到对方后就更是十二分的确定。 那就是自己姐姐的孩子，是自己的外甥。 洛潮汐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洛先生是我们异常科的优秀员工，除了异常科的五十万奖金外，我个人也会出资五百万奖励对方，还有官方颁发的证书和优秀市民奖章，鉴于洛潮汐对符箓一道的精通和运用，异常科经过讨论，由异常科定为官方精品发售。” 这几句话意思非常简单。 一，给洛潮汐五百五十万。 二，洛潮汐以后卖的符咒都是官方认证的好东西。 三就是隐藏的黑话，只有圈子里面和龙陵云有过接触的人才能听得懂，就是洛潮汐和龙陵云关系挺好，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着点洛潮汐。 会议室里面哄的一声全是讨论声。 前面给钱大家都无所谓，干这一行的谁手里没点钱了，五百五十万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重要的是后面那句话。 官方认证。 以前异常科可从来没有说给谁的符箓打上官方称号的，而且在华国，有官方盖戳的东西那就是公认的好东西。 可想而知，只要把这句话往外面一放，能让玄学圈子引起多大的震动。 到那个时候，先不说洛潮汐能赚多少钱，就是整个玄学圈的符箓都会被这个规定冲击，最起码那些又贵又难搞的大师们不会再继续高高在上地对他们这些普通人了。 而且价格应该也会压低。 果然是龙所，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反内卷！ 欧耶！ 和那些符箓大师有些难看的脸色比起来，其他人的反应倒是真的挺开心。 反正他们不是符箓师，能买到现货符咒真的很爽好吗！ “除此之外，异常科经过讨论，给予洛潮汐异常科荣誉顾问称号。”龙凌云话还没完，又说了一句。 “荣誉顾问？异常科有这个职位吗？” 这话一出，大家又炸了，异常科从建立到现在也有五十多年了，可从来没有荣誉顾问这个位置。 听起来有点像是荣誉教授，但具体的都不清楚，眼巴巴地等着龙陵云解释。 “独立于异常科，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出手帮忙的人，平常和正式员工一起领工资。” 这样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这不就和有些大老板请大师去他们公司里面做荣誉顾问一样吗？ 但是洛潮汐这挂靠的可不是什么大公司，这可是国家机关单位，这洛潮汐身上，是直接打上了国家的标签。 有了这么一个标签，那些原本想对洛潮汐动手的人立刻息了心思。 特指那些针对的家族和宗门里的符箓师。 “那么，有请洛潮汐洛大师上台领奖。” 洛潮汐一脸茫然。 不是，怎么还有这个环节？ “快上去啊。”坐在洛潮汐旁边的鸿水真人轻轻推了洛潮汐一把，让洛潮汐上去，洛潮汐尴尬的走上台，接过了五十万的大支票，还有一个京城热心市民的奖状和奖牌，站在龙陵云身边，让异常科的工作人员拍了一张合照。 “做得不错。”龙陵云拍着洛潮汐的肩膀，感受着手下略显单薄的肩膀，“好好干。” 洛潮汐拿到了钱笑眯眯：“我会的。” 结果龙陵云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还有点……怜爱？ 什么鬼？ 龙陵云没给洛潮汐探究的机会，跟异常科的外宣部宣传人员嘱咐：“记得美颜发公告和微博。” 宣传部的人大囧。 龙所，您养病闭关那会连手机都没有呢，这才几个小时怎么就知道有美颜和微博这东西了？ 怎么这么潮啊！ 更何况你俩的颜值还用得着美颜？ 吐槽是这么吐槽，但外宣部的人还是记了下来，和之前拟好的通稿一起发了。 把一些普通人不能知道的事实模糊了一下，然后将封印通道改成了捣毁邪教团体，解救了京城人民的安全。 异常科这边地位高，还和其他单位串通好了，不然也不能单独把这栋楼给隔离开不让人进。 这公告发出去没什么水花，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关注这个，但微博就不一样了，他们异常科对外的部门其实是反迷信反邪教部门，这反邪教官号一发，京城的几个官号一转，这热度立刻就上去了。 但仅仅只是这样还不够热闹，更热闹的是海市的几个官号转发了反邪教的官博，甚至还在发了[哭哭]这个表情，同时配字：是咱们海市来的不巧了，这分明是我们海市的人，现在却被京城的人抢了先，若是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人来了。 这海市的几个官博号一个拱火，大家就看起了热闹，网友们一看这微博，再一看这内容，顿时被这两个人的颜值给震惊了。 原来官方反邪教反迷信这号下面的老大这么帅！ 还有这个见义勇为的市民也好帅！ 就在网友们舔着两个人颜值的时候，胖猫发现了这条微博。 本来他还在到处找洛潮汐呢，一直联系不上，直接去店里找也只是关着门找不到人，没想到过了好几天在京城发现了人。 这再一看，好家伙，人家去京城见义勇为去了！ 胖猫也转发了这条微博，配着三个大哭的表情，然后用着感叹号：大家和富婆姐姐都在找你呢，你怎么跑京城见义勇为去了？ 本来洛潮汐的热度和那条视频的热度快过去了，但现在胖猫这一条微博立刻又把前几天那条视频的热度给拱起来了。 主要是洛潮汐当初发那条视频并没有露脸，光是露出手和一部分衣服就够让一部分网友嗷嗷直叫。 大家不是没有见过洛潮汐的视频，毕竟小甜柠和胖猫当初的视频里总能见到洛潮汐的脸，胖猫的照片里甚至还能看到高清正脸。 本来大家舔到了脸热度就稍微下去了点，只是因为富婆姐姐执着的想要买洛潮汐的东西。 要不是大家知道富婆姐姐的确不会被洛潮汐笼络住给他打广告，大家真的以为富婆姐姐被洛潮汐给收买了。 毕竟富婆姐姐那是圈里出了名的有钱，想要什么得不到？非要按着一个要？ 讲点道理好吗！ 本来对她们这种富婆来说买东西就是看眼缘的东西，如果这个买不到就买下一个，反正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但富婆姐姐对这个一见钟情，满脑子都是这个，就是想买，结果人突然找不到了，现在却突然在京城看到人。 她就是京城的啊！ 人索性直接追到了微博底下，“老板地址？我过去找老板谈生意啊！” 然后私底下托关系，竟然真的打听到了异常科这里。 异常科负责外交的部门拿着手机过来。 “洛大师……京城王家的电话，说是在网上看到了您店里的那个凤冠，想找您买。” 开了一天会的洛潮汐精神一振，“电话给我！” 第38章 开店第三十八天 京城王家就是那个微博非常有名的富婆姐姐。 日常就是炫富，炫耀自己的富婆生活。 而且这种炫富并不是那种装的居高临下惹人厌烦，而是微博上出了名的三观正敢怼人的铁娘子，就连一些被资本保着的明星都敢直接开口怼人，把人的藏得好好的黑历史全给挖出来。 富婆姐姐家里也挺有钱的，背景相当硬，一直不怎么怕资本捂嘴，是网友们相当喜欢的一个博主。一年前这个富婆姐姐恋爱，对方虽然是商界的富二代，但是和富婆姐姐的感情相当好，一点都没有那种演戏的尴尬，网友们天天在微博下面吃狗粮，不久前还宣布婚讯大家都纷纷鼓掌叫好祝福百年好合然后一边汪汪吃狗粮。 网友们还见证过这对小情侣讨论究竟是要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最后姐夫听自己老婆的话选了中式，但富婆姐姐对现在的那些中式婚纱都看不太上，就算是定制也比较一般，没有那种特别喜欢的。 可富婆姐姐就是那种没有特别喜欢一眼就爱上的婚服就不想结婚，更不用说是其他配饰。 就连富婆姐姐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见钟情的头冠竟然是在一个小网红的微博里面看到的。 而且人家店长还没开门，价格倒是不算便宜，几百万，不过到了她们这个级别，几百万真的就不算什么了，比起钱，她更愿意买高兴。 就是没想到洛潮汐人突然失踪了一段时间，怎么着都找不到，富婆姐姐并没有气馁，而是一直等着，这一等还真等到了，还发现人现在就在京城。 那还等什么啊，直接冲啊。 富婆姐姐托人找到了洛潮汐，电话那边过了好一会才突然换成了一个温软的男人的声音，她只听到对方喂了一声就忍不住心思飘忽了几分。 “你好，我是京城王家的人，叫王佳家，前几天我在胖猫的微博里面看到您店里的那个镇店之宝凤冠，我想买下它来做我婚礼的头冠，您看看您方不方便割爱，钱不是问题，您说一个数，合理的话我直接打给您。” 其实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富婆姐姐心里还有点忐忑。 毕竟这是人家的镇店之宝，自己直接把人家的镇店之宝给买了，人家不一定愿意啊。 据她所知，圈子里面有不少人对这个发冠心动，就是和自己一样没能找到人，所以还没有下手，自己这是眼疾手快地要到了人家的联系方式，若是自己价格出的低了，他会不会不愿意？ 富婆姐姐算了一下自己的预算，扣掉一些必要的还有准备订婚服的钱，她应该可以花一千万左右买下这个发冠。 如果太高那就只能割爱。 这边在紧张，洛潮汐那边倒是惊讶了一下。 他是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发冠那么喜欢，甚至还想花大价钱买。 “就是标价的价格。”洛潮汐说，“不需要额外的价值。” 他之前标的价格就在视频里出现过，洛潮汐可不会坐地起价，这样自己虽然能赚到钱，但对未来的口碑没有好处。 洛潮汐可不会做这些本末倒置的事。 “什么？！”王佳家大喜。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她开头直接说自己的家室，一方面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是谁，另一方面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有钱，还有个意思其实也很简单。 我是京城王家的人，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这也不是她身为富二代的骄傲，但能用自己的身份达到目的的时候为什么不用呢？ 她心里都已经和洛潮汐砍价砍了好几百回了，没想到洛潮汐竟然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直接用原价卖。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既然定好了标价就不会改的。” “那您介意让我亲自过去拿吗？”王佳家立刻说道，“我想亲眼见一下，或许您店里还有其他的我可以用到的，我是要用来结婚。” 洛潮汐听到结婚这个词立刻想起了从朱蒙空间里翻出来的那几匹布，立刻说道，“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店里还提供定制婚服的服务。” “真的吗？”王佳家更兴奋了：“您什么时候有空？我真的很想看看。” “大概四五点这边能结束。”洛潮汐算了算时间，跟王佳家说道。 “那我帮您订晚上六点半的机票。”王佳家说道。 王佳家怎么说也是京城的富豪，家里的钱足够她一个小姑娘挥霍，现在真的不介意花点钱。 如果洛潮汐想现在出发的话，用私人飞机也行，就是要协调一下航道。 “好嘞！您有手机号吗，我们加个微信吧，到时候把信息发给您。”王佳家还挺殷勤的，直接把洛潮汐需要的一切手续都给包了。 和王佳家比起来，孙文涿这个富二代都不算什么。 眼瞅着会议快要结束，洛潮汐把手机还回去，这就准备收拾东西等一结束就走人了，可一直关注着这里的龙陵云却让拦住了洛潮汐。 “您……” “我有事情和你说。”龙陵云对洛潮汐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但很善意的笑，让罗莉负责把人拦下来，然后自己带着洛潮汐去谈话。 是关于洛潮汐身世的。 龙陵云趁着这段时间调查了一下自己姐姐的事情，得到的结论却让人如坠冰窟。 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失踪了，他们龙族的命牌里显示他的姐姐和姐夫并没有死，但人在哪里还真说不好。 不过这是好兆头，至少人没死就还有希望。 龙陵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闭关修养几十年自己的姐姐渡劫失败，他姐姐只是一条混血龙，就连自己的血脉也都不纯粹，自己姐姐也根本没有到渡劫的时候。 有可能是被人暗算。 不过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想到这些，龙陵云就忍不住叹气。 洛潮汐还小，他甚至还没有觉醒血脉，找人的事情还是自己来做吧。 洛潮汐跟着对方去了顶层的总统套房，洛潮汐觉得在总统套房谈话不太对劲，却也还是跟着过去了。好在龙陵云没有往卧室走，而是在客厅停下，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一直到坐在对方对面，仔细看去的时候，洛潮汐才发现对方有些许眼熟。 不……不是眼熟。 而是对方和自己长得有点像。 尤其是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好像在怀念什么似的，态度也格外好。 “不用怕我。”见洛潮汐不过来，龙陵云给洛潮汐倒了杯茶递给他：“从血缘关系来说，我应该是你的舅舅。” 洛潮汐睁大了眼睛，颇有些不敢置信。 “抱歉，我之前受了重伤，今天才苏醒，这才知道你的事情……”龙陵云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他站起来想要拥抱洛潮汐，却看到洛潮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您等一下，您这么直接让我有点……”洛潮汐完全没想到自己今天来这一趟会收到如此晴天霹雳的消息。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 或许小时候会想着自己的家人会不会来接自己，但懂事之后就不会那么想了。 因为在孤儿院的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他没有必要去做那些无所谓的梦，因为就算做了梦，醒来之后留给他的也只有空虚。 可现在，突然有个人说自己并不是孤儿，你有个舅舅，他现在过来找你，虽然他和自己有点像，但是……不管怎么想都很不对劲啊。 【不用怕，不用怕。】系统察觉到洛潮汐有些混乱的思绪，难得放缓了声音劝说洛潮汐，【冷静下来，潮汐，我还在呢，冷静下来。】 系统的安抚让洛潮汐稍微冷静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激动是为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今天过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您，有什么证据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的父母呢？” “你的父母……在二十五年前失踪了。”龙陵云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是在渡劫的时候出了意外，不过人没死，只是找不到踪迹了，我已经着手去寻找了，不用担心，总会找到的。” 他从钱包里面掏出了一张很是老旧的照片，上面是一对夫妻，女子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和西裤，英姿飒爽，而站在女人身边的男人则是一身唐装，个子比女人高了不少，笑吟吟的，更让洛潮汐惊讶的是，这个人的面容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剩下的几分就是融合了那个女人的。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洛潮汐的确有一种冥冥中的感觉，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父母。 但那个渡劫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人吗？” “你的确是人，但是你的母亲是龙，我也是龙，所以——”说着，对方漆黑的瞳孔就变成了漂亮的金色竖瞳，额角伸出了两只足有巴掌长的青玉色的龙角，露出的手臂和脖颈也能看到一层浅浅的青色鳞片。 的确是龙没错。 【……搞什么。】洛潮汐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系统基本页面上自己的种族那一栏是三个问号了。 因为自己根本不是人类吗？ “让我冷静一下。”洛潮汐现在思绪很乱，伸出手捂着下半张脸。 先是突然来了个人说他是自己舅舅，然后得知自己的父母并不是抛弃自己而是出了意外失踪，现在又得知自己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人龙混血。 今天的刺激赶得上自己当初猝死绑定系统了。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我的确是你的亲人，你看，我们长得很像。”龙陵云慢慢走过来，蹲在洛潮汐面前，“我们的血脉可以证明我们的确是亲人。” 他伸手放在洛潮汐的头顶，那不自觉的亲近感和依赖让洛潮汐有些陌生。 洛潮汐头一次有这种感觉，这感觉太陌生了，是他活了这么久的从来没感受过的情绪，眼见着洛潮汐有些接受不了，龙陵云多少有些难过，却也没有死抓着不放，而是给了洛潮汐冷静的空间。 “你不用现在就接受，我也知道这些年……是我们亏欠了你，但你要知道，我们的确是爱你的，就算姐姐和姐夫她们……” 龙陵云对洛潮汐笑了笑，“放心吧，舅舅在呢，我会找到他们的，现在让舅舅来照顾你可以吗？留在京城可以吗？” 洛潮汐却摇了摇头。 “不行，我在海市买了房呢。”洛潮汐伸了五个手指头的：“五百多万！我自己赚的！” “潮汐好厉害，自己能赚到那么多钱！”龙陵云夸奖道，可洛潮汐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其实是因为龙陵云不习惯夸人。 “没开玩笑呢，说真的，我在海市呆得挺好的。” 京城是华国龙脉最强盛之处，他们龙在京城会有天然的好处，而且可以给华国祝福，而在京城，龙陵云给洛潮汐的帮助也能更多一些。 他看得出来，洛潮汐并没有觉醒血脉，从身体上来看，洛潮汐就是个人类。 也是，洛潮汐身上关于龙族的血脉已经不多了，龙陵云和自己的姐姐本身就是人龙混血，姐姐又和人类在一起，生下的洛潮汐身体里的血脉只占了不到四分之一。 如果不觉醒血脉的话洛潮汐这辈子其实就是个天赋高一点活得时间长一点的普通人。 “我在海市呆得挺好的啊。”洛潮汐说道。“而且我也不方便来京城。”洛潮汐不太想去京城。 或许在京城能够得到龙陵云的庇护，但是洛潮汐早就不是那个需要其他人保护的小孩子了，有龙陵云或许只是锦上添花，但洛潮汐从来就不畏惧风雨。 洛潮汐都这么说了，龙陵云还能说什么，只能任由洛潮汐去干这些事情。 他其实也能猜到洛潮汐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想到洛潮汐小的时候没有父母的保护，只能一个人在孤儿院里兢兢业业地生活学习，甚至走上高中的时候还要分出精力和时间出去工作，一天只能睡几个小时就觉得心疼。 洛潮汐小的时候过得比正常的小孩子要凄惨的多。 可自己毕竟错过了他年轻的时候，自己现在再去弥补也于事无补，而且龙陵云从来没有和小崽子相处过，甚至连洛潮汐出生的时候都不知道，猛然知道自己有了个小辈，更是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血脉里的亲密让龙陵云忍不住靠近洛潮汐，但他的确是和洛潮汐没有相处过多久，只会因为洛潮汐的陌生而感到手足无措。 既然洛潮汐不想要自己过多的帮助，那就让他在海市，再说了，海市又不是没有异常科，自己让手下多看顾着点洛潮汐不是也挺好的吗？而且他们龙要想去一个地方用不了多长时间，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在，最多不超过养成额消失，而洛潮汐……他现在只是一个人类。 自己勤快一点去找人不就行了？ “……那也行吧。”龙陵云心里拐了十八道弯，最终只能同意，毕竟他除了同意也没有其他办法。 “行，我一会还要直接去机场，有个顾客要去店里看东西。”洛潮汐看了眼手机里发来的消息，“我先走了。” “不留下来吃饭吗？”龙陵云没想到洛潮汐这么快就要走，他还想着多留几天呢。 “不行，走得急。”洛潮汐十动然拒。 “那要我送你吗？”龙陵云换了个方式问道，“我去让手下给你收拾东西，你稍等我一会。”龙陵云说着，对洛潮汐打开了自己空间。 龙陵云少说活了好几千年，自己背包里的东西该有的一点不少，密密麻麻的全是好东西，这些都是龙的宝藏，而现在，龙陵云竟然直接对着洛潮汐打开了自己的背包。 “这是见面礼，我这睡了几十年手里的现金不多，你要是要古董的话比这些华国币还要值钱，到时候你卖了买个宽敞点的房子，你现在这个门头太小了。” 龙陵云控制不住自己，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掏东西，一边掏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洛潮汐，他的速度快，洛潮汐自己都接不过来，很快身边的沙发和面前的茶几上都堆满了东西，等龙陵云淘完自己的东西，就发现身边的洛潮汐已经被各种金银珠宝和古董玩物给埋了半截。 “够了够了。”洛潮汐随便拿了个篮球大小的大肚瓶子，“这个就够了，其他的您收起来吧，这些也没有办法带上飞机。”洛潮汐被龙陵云的热情吓到了，赶紧拿起背包准备出门。 龙陵云想去送洛潮汐，但他没有驾照，只能让异常科的其他人开车去送洛潮汐，等到了机场，龙陵云又拉着洛潮汐嘱咐着。 “你到了地方之后记得给我发消息，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就跟我说，我替你揍他。” 龙陵云絮絮叨叨的跟着洛潮汐嘱咐着什么，明明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话，可是在洛潮汐耳朵里听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你要是想要这种感觉我也可以给你。】自从龙陵云出现后就没怎么说话的系统听到洛潮汐的感叹，顿时酸溜溜的开口。 【你给我什么？百忙之中敷衍我吗？】洛潮汐送走龙陵云之后吐槽道，【你不扎我心就不错了。】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你不是这种系统吗？！】 【我明明对你很温柔好吗！你看看你生气的时候我还安慰你呢，你这就不承认了？】 洛潮汐和系统拌着嘴，背着背包往里面走。 洛进宝还在猫包里面，和脑海里面系统的说话同频率喵喵喵叫着。 王佳家听洛潮汐说他带了猫，所以走了关系给洛进宝也单独买了个头等舱的座位，但是还是需要关在猫包里面单独固定。 两个人并没有贵宾休息室碰头，而是上了飞机之后在飞机上见了面。 和王佳家一起来的，还有她的未婚夫，两个人坐在一起，旁边则是洛潮汐和洛进宝的位置。 见到洛潮汐来，王佳家眼前一亮，立刻殷勤地跟洛潮汐挥手，坐在王佳家旁边的未婚夫是个算不上很帅但也是算得上清秀小帅哥，此时见到自己对象对一个陌生帅哥如此热络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 “王小姐。”洛潮汐跟富婆姐姐打着招呼。、 “没想到洛老板真的这么帅，你还是不上镜的类型呢。”王佳家很热情，“这是我老公，因为您之前说可以做男女款的婚服，所以我才一起把他带着的，不然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来。” “你还好意思说。”王佳家的未婚夫明显是被自己女朋友哄开心了，“本来约好了明天去那个设计师的工作室看的。” “反正他是设计西式的婚纱，没关系啦。”王佳家和自己未婚夫说着，“再说了，他也不缺我一个客户。” 趁着夫妻俩人讲小话，洛潮汐坐在自己座位上，让系统赶紧帮忙联系一下黑山和孔霄朱蒙他们，让他们赶紧拿出来一点实物过来。 如果可以，可以让系统抓紧时间弄个系统的图册出来，这样方便选款式。 朱蒙说孔霄对做衣服这方面很有心得，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这还是朱蒙说的。 洛潮汐觉得朱蒙这人人品不错，说话很有分量，也不会骗人，听柳绝非说孔霄来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也的确是好看，十分惊艳。 就是不知道孔霄会不会来帮忙。 应该问题不大。 飞机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后落地，三人直接打车去了洛潮汐的店面。 现在虽然是夜晚，但毕竟是海市的商业区，外面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现在店面外没什么人，但是小区里的人却多了不少，甚至还能看到不少房产中介带着客户来看房子，和洛潮汐第一次来时有着截然不同的热闹。 自己隔壁两间房似乎也有人在看，洛潮汐本来想把隔壁买下来，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 他也不觉得难过，反正现在经过空间折叠也有将近六百平米，目前就他自己一个人这么大的面积根本就忙不过来，说不定前期只开第一层就行，再大的也没有必要。 自己毕竟不可能真的开普罗大众意义上的超市，在这种地方开超市肯定要赔死，所以只能卖一些……嗯，不算常规的东西。 店里保持着原样。 贵妃榻上还有没有叠起来的薄毯子，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还掀开着，只是陷入了自动待机的状态。 挺有生活气息的。 “不好意思，出门的时候忘记收拾了。”洛潮汐打开大门之后将门口的电源总开关打开，明亮却不刺眼的灯光布满了整个一楼。 王佳家和她男朋友的视线却还是落在了店里柜台最中央的那个玻璃展示柜里。 一顶金色点缀着青色白色的凤冠静静地陈列在那里，灯光柔和，让这顶凤冠比照片上还要雍容华贵。 王佳家的心立刻被戳中了。 这可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和实物图比起来，照片上的凤冠简直不算什么，就连不久前对这里不置可否的王佳家对象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真的好看。 听到大门声响，二楼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洛潮汐抬头一看，就看到黑山和秋实，以及孔霄朱蒙都在二楼楼梯口那里，只有黑山大大方方的下来了，其他三个人都没下来，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 在洛潮汐回来之前黑山已经给这些妖怪们科普了一下这里是哪里，现在大家都还在震惊当中，但现在也没有让他们反应的时候，人家老板直接把客人带回来，他们这些做员工的也不能给洛潮汐丢面子。 “东家。”黑山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的托盘，“二楼和三楼也都收拾好了，还把孔霄带了过来。” 黑山这次没有穿店里的工作制服，而是穿着洛潮汐初次见他的时候穿的那身黑色的袍服。虽然是全黑的，但带着暗纹的布料和皮质的装饰物让这身衣服不那么单调，反而透露着贵气。 等到黑山出来，王佳家才把视线从那顶放在玻璃柜里的发冠上拔出来。 “您想要的就是这个吧。”洛潮汐打开了玻璃门，将里面的发冠拿了出来，毫不介意地递给了王佳家，“这个很重，小心点，别掉下来。” 王佳家赶紧伸出双手接了过来，这个凤冠最起码有二十斤，沉甸甸的，但亲自拿到手的时候又会看到这顶凤冠上的细节，王佳家更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她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的婚礼上，自己戴着这顶凤冠穿着大红色的婚服走到大家面前，大家那惊讶艳羡的目光！ “好过分啊。”王佳家抱怨道，“你这个凤冠太好看太华丽了，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配得上的婚服。” “所以才要带您过来看看，正好我们这里有可以做婚服的料子。”洛潮汐示意朱蒙带着东西下来。 洛进宝从放在一边的猫包跳出来，直接跳到了洛潮汐的身边，扒着洛潮汐的衣服坐在了洛潮汐的肩膀上，这次他的视线倒不是看向朱蒙他们了，而是看向王佳家的未婚夫。 洛潮汐将洛进宝抱了回去，示意朱蒙把料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这是用来做婚服的料子，上面的刺绣都是纯手工绣的。”洛潮汐拉开这匹料子，将布料摊开，放在柜台上。 好在柜台做的长，勉强可以摊开一部分，露出几米几米绣的精致纹样。 王佳家也觉得自己见过无数好东西的人了，但摆出来的这两匹布上的刺绣依旧精致到让人惊叹。 不只是布料好，上面的绣工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甚至可以用最普通的金线绣出浮雕效果，凤凰的羽毛乍一眼看上去竟然有一种独属于禽类羽毛的光泽，而以龙为主体的那匹布也将龙鳞的细节刻画得栩栩如生，那胡须和龙角也都随着龙的舞动尽显身姿。 现在龙凤纹早就不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纹样了，王佳家想要摸一摸，但又怕摸坏了，只好用眼神看着。 好馋！好馋！好喜欢！ 别说是做成衣服，就是摆在这里当绣品展览那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精品。 本来王佳家的未婚夫觉得这种小店里卖的东西也就这样，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失望而归的准备，可当他真的看到洛潮汐店里的东西时还是为之震撼。 先不说那个他之前就看到过图片的凤冠，就是这匹新拿出来的料子就够他刮目相看。 哪怕是他也一眼爱上。 “就要这个！”王佳家直接拍板定下，“那衣服制作……” 这么完整的绣样，他有点怕普通的师傅把这料子弄坏了。 “我可以。”孔霄在此时从楼上下来，后面的秋实抱着一本图册递给王佳家，“这是孔霄之前做过的，我整理了一下图册，您可以看看。” 孔霄骄傲地扬起下巴。 “我就说我很有用。”孔霄炫耀似的对洛潮汐说，洛潮汐仿佛看到了翘着尾巴跟自己炫耀的孔雀，却也没有打击他，而是笑眯眯地说夸了他一波：“没错，你真的很厉害。” “那是当然。”孔霄说着，从身后拿出了几个布包，“这个是送给你的。” 洛潮汐诧异的接过。 朱蒙在旁边补充，“他跟我买的布，这几天熬夜肝了几套衣服，之前问给谁的不说，但大家都猜到是给你的。” “朱蒙！你干什么！谁让你多说话了！” 朱蒙不理孔霄。 反正这家伙就是口是心非，明明现在挺喜欢新东家还给他做衣服，嘴上却怎么都不承认。 “哦？”王佳家本来还在翻册子，现在见朱蒙说这里有做的新衣服，立刻就看了过来。 毕竟看图册总没有看实物来的清晰明了。几个人凑了过来，看向了几个布包。 洛潮汐直接打开了最上面的那个。 最上面那套衣服竟然是红色的，是洛潮汐长这么大就没怎么穿过的颜色，虽然是偏向于暗色的绛色，但依旧是洛潮汐从来我没有穿过的艳丽颜色。 孔霄觉得他眼里的洛潮汐和其他人眼里的洛潮汐不太一样。 别人眼里的洛潮汐更像是如风似水，但他眼里的洛潮汐要更加热烈一些，所以才会选择这件颜色鲜亮的料子，觉得洛潮汐穿应该会很好看。 “这个也好看！”王佳家惊呼，洛潮汐将这套衣服拉了起来。 这套衣服不像是王佳家以为的那种汉服，而是一种怎么说……更有生活味道的衣服，像是古代贵公子一样的奢侈但又不失谦逊的味道。 洛潮汐以前虽然没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但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套。孔霄连搭配的发冠和束手都配好了，可以直接按照套装穿。 他又拆了其他的衣服，其他衣服颜色就正常多了，是青色，紫色，还有几件各种偏色的蓝色，每种衣服的款式都不一样，都是从头到脚的搭配，看得出来很用心，而且从布料到刺绣乃至于最后的缝纫效果都出乎意料的好，比起那些工厂里批量赶制出来的都要精致的多。 系统在旁边看着眼睛都快红了，他直接从洛潮汐肩膀上跳下来，爪爪踩在了衣服上，甚至试图伸出爪子想把衣服上的丝线给勾出来，被洛潮汐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了起来。 “你不要把衣服弄坏。”洛潮汐说道，“这衣服多好看。” 系统在洛潮汐手里挣扎。 孔霄这个狗男人居心不良！一个大男人给老板做衣服像什么样子！是不是对洛潮汐图谋不轨！ 不行！ 要不是现在有外人，洛进宝的爪子瞄准的就不是衣服了，而是孔霄的脸。 王佳家看得喜欢死了，抓着自己老公的袖子：“我喜欢这个，我们在这里订吧！你的也在这里买！” “行啊。”王佳家对象也同意了。 他尤其喜欢洛潮汐放在桌子上的那几件，但是那是人家送给洛潮汐的，肯定不会卖，所以只能眼馋一下。 “行，一会量个尺寸，你们交流一下想要什么样的。”洛潮汐说道。 “这个凤冠其他的配饰呢？手环和耳环之类的？” 洛潮汐哦了一声，“在这里，不过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你们要不要也看一下？” “好好好，就只有一楼这些吗？” “还有其他的，就是没摆出来。”洛潮汐让秋实她们帮忙看着点，自己上去拿其他的首饰。 王佳家在秋实的指点下看着这些配饰，和凤冠配套的那套首饰她是肯定要的，她们现在看的却是其他套装的首饰。 “你们这里还能定其他款式的衣服吗？”王佳家问秋实。 秋实就是一副古装打扮，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发髻虽然不华丽但是很衬她的气质，身上穿的牙黄色百迭裙也十分精致好看，身上没什么配饰，但那点并不多的点缀却恰到好处，让人心里痒痒。 “这要问孔霄，他是做这个的。”秋实并没有直接说，“而且还要看档期。” “可以，但是价格很贵。”孔霄应了声。 价格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他们更在乎是不是喜欢。 “其实店里有其他成衣啊。”洛潮汐听到两人商量想要定情侣装，倒是说道，“朱蒙，我记得你那里有的。” 朱蒙点点头。 他主要搞刺绣和各种工艺，但不代表他不会做衣服，只不过做得少，而他做的又是女装比较多，现在拿出来也行。 汉服对身量的要求不大，只要不瘦就都能穿，男子的成衣也有几身，就是朱蒙拿出来的时候不太情愿。 “原本打算留给东家的。”朱蒙叹了一口气，倒是没跟洛潮汐说，不然洛潮汐肯定就不卖了。 听到他说这话，本来就炸成一团毛球的洛进宝突然也对朱蒙呲牙哈气，明显是生气了。 “……你生什么气。”朱蒙想去把洛进宝从布料上推开，却被洛进宝反手一爪子挠出了几道血痕，朱蒙原本没躲，本以为一只刚成精的猫连他的皮都擦不破，可他的手此时却被挠出了三道血丝呼啦的印子，从里面渗出青色的血液，朱蒙赶紧用纸巾擦了，将纸巾毁尸灭迹，而本应该直接愈合的伤口却并没有立刻愈合，而是保持着刚被破开时的状态。 【不要惦记你们不该惦记的。】朱蒙脑海中凭空多出了一个青年的声音，那声音很冷，能把人从灵魂到皮肉都冻个结实。 朱蒙表情变换，却最后停留在了那副惯常的无聊表情上。 他本以为这就是一只开了灵智的猫，但谁能想到这哪里是刚开了灵智的猫妖，分明是处心积虑化形藏在洛潮汐身边的大妖怪。 “进宝，你别老凶他们。”洛潮汐见洛进宝对着朱蒙炸毛，赶紧又捞了回来，朱蒙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凶得要死的西伯利亚猫突然变得乖顺起来，趴在洛潮汐怀里嗲嗲地叫，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朱蒙看了眼自己手上没有愈合的伤疤。给自己使了个治愈术，伤口立刻愈合结痂恢复如初。 它收手了。 刚才只是警告吗？ 朱蒙兴致却起来了，愣是仗着洛潮汐在洛进宝不敢多做什么，光明正大的凑上去，然后被洛进宝凶。 洛进宝快被气死了，结果洛潮汐却觉得他在无理取闹！还跟他说不准随便凶别人，不然就把他关起来！ “西伯利亚猫吧，比较忠心，蛮正常的。”王佳家一边和孔霄沟通选款式一边说：“而且西伯利亚猫是非常少见的一夫一妻制猫咪哦！” “是吗？”洛潮汐举起洛进宝看了眼，朱蒙在一边拱火：“等再过几个月就给进宝找一只小母猫吧。” 洛进宝疯狂喵喵喵！ 朱蒙！你这只绿茶蜘蛛精！！！！ 第39章 开店第三十九天 洛潮汐知道这只猫不是普通猫吗？ 看样子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护着他们，不让他们对这只猫做什么，也不让这只猫对他们干什么，如果条件允许，还会随身带着这只猫。 朱蒙对洛潮汐的观感还不错，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朱蒙能看出对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而且对自己的员工很宽容，给钱大方也会给员工一定活动的空间。 工作的时候和休息的时候几乎是两个人，休息的时候格外好相处，比起上下级，更像是朋友一般相处。 他是觉得洛潮汐不错啦，但这不代表这只猫能乱吃醋，直接把他的逆反心理弄出来了。 这究竟是朋友还是长辈？怎么占有欲这么强？ 不就是几件衣服？ 朋友之间互相送衣服不是再正常不过吗？关系再好些的穿对方的衣服都可以，还差这一点？ 不让我碰，我还偏要碰。 洛潮汐没多想，紧着忙活了一会之后拿出了POS机。 王佳家和他对象都有钱，买这些东西光是定金加上成衣的全款就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王佳家喜欢的那套凤冠和配饰加起来就有将近六百万，更不用说她又买了不少零零散散的首饰，还有三条裙子和各种小物件。 她对象也花了不少钱，除了婚服定制的尾款，还有特意定制的其他常服。 一时兴起，但耐不住直接上了头。 这可比什么电视剧里的衣服好看多了，就连对汉服并没有那么热衷的王佳家都忍不住多看一眼，想象婚礼当天的十里红妆，万人艳羡。 哪个女孩子没做过这种梦呢？ 只是她格外幸运，有机会实现这个愿望。 她在洛潮汐这里把两个新人需要穿的所有衣服都定了，包括婚服和吉服，那个所谓的秀禾服根本不正统，所以没有定，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加在一起就很贵了，她甚至还问洛潮汐接不接那种请柬的制作，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那两身婚服占了大头，光一身全款就有一个凤冠那么贵，各种零零碎碎加起来，两身婚服从头到脚加起来竟然用了小两千万。 再算上其他的，他们一共在这里消费了两千二百万出头，洛潮汐直接给她抹了零，扣掉尾款，洛潮汐现在一共收入一千五百万。 剩下的尾款和成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两边签了合同，合同生效。 “或许你们愿意在楼上做了造型出去？”洛潮汐赚了钱心情很好，对这种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的顾客非常大方，“当然，还是要看你们意愿。” “可以吗？”王佳家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有这种服务还算正常。 王佳家刚才还在想回家之后找个造型师给自己设计造型，没想到洛潮汐这边就能提供。 就算不是婚服造型，普通的也可以啊。 谁小时候没做过自己是仙女的梦呢？ 正好现在店里在休息，把胡小红她们叫过来也不会耽误什么。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胡小红她们现在就在洞府里面，没有趁着休假到处乱跑。 要是出门了，洛潮汐也不好意思让他们立刻回来。 果不其然，听到洛潮汐的召唤，听说还有三倍工资的胡小红姐妹几个立刻拎着东西过来，在三楼等着他们。 就是发现有个男人的时候几个人头痛了一下，几个人商量了商量，还是派胡小红去给他弄。 毕竟这里面就胡小红手艺最好，其他人对男人都没什么感觉，顶多在自己族里的兄长或者弟弟身上练过几次。 但狐族的五官和普通人的五官那毕竟不一样，狐族就靠这个吃饭的，就算素颜都是个顶个的帅哥美女，稍微修饰一下就很好看了。 普通人就需要技术精湛些的，毕竟不是那么完美。而胡小红对这种整容级别的工作信手拈来，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动手，还问了王佳家的对象要不要戴假发。 然后被拒绝了。 戴假发还要卸，怪麻烦的，用本身的头发也可以，就是要好好整理一下。 洛潮汐将三楼交给妹子们，自己在一楼收拾东西。 现在楼上有人，大门外还有时不时经过的普通路人，洛潮汐怕被人看到，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慢悠悠地收拾。 直到孙文涿急哄哄的赶了过来。 孙文涿听到他们说洛潮汐回来了，立刻就赶了过来，想问洛潮汐一点事。 比如说，为什么他们的宣传还没开始自己家小区的房子就开始刷刷的卖了？ 而且看名字，这些业主都是些他只听过没见过的大师们？！ 这些大师在圈子里无一不是赫赫有名，但价格也是一个赛一个的高，平常档期排得满满当当，见个面都要预约到好几个月以后，人家还不一定接单。 但他们现在全都来他们小区买房子了耶！ 他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洛潮汐一个原因。 尤其是他看到了网络上和洛潮汐有关的报道。 原来洛潮汐这几天找不到人是因为他去京城打击封建迷信去了。 等等？ 洛潮汐不就是封建迷信本身吗？为什么他自己去打击封建迷信？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国家反迷信反邪教皮下就是最迷信最玄学的那一拨。 孙文涿在官方号拍的那些照片里面找了找，竟然还真的找到了他十分眼熟的几个大师。 好家伙，这些反迷信反邪教的背后竟然是最迷信的那一批人。 大隐隐于市，俗称一个灯下黑。 那就能理解了。 洛大师去京城搞封建迷信活动，用自己的实力折服了其他大师，听说洛潮汐在自己小区买了店，所以跟着潮流一起来他们小区买房子。 孙文涿觉得自己在做梦。 虽然现在还不到他睡觉的时候，可是这一切真的好像做梦啊！ 他驱车前往洛潮汐店门口，果不其然，店门开着，从窗户和大门里透着融融的暖光，那个好久没见的身影此时背对着门口，面前摊着一堆金银饰品，而那个身影正将这些金银饰品往绒布盒子里放。 “洛大师！”孙文涿的在门口叫了一声，洛潮汐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孙文涿，这才点点头让他进来，“怎么了？这个点过来找我。” “那什么，我在热搜上看到您了，觉得您该回来了就过来看一眼。”孙文涿磨磨蹭蹭的进来，手还背在后面，拿了个小牛皮纸袋。 “其实是因为这个小区的事情，我们小区卖出去了很多房子，还都是圈子里的大师，是不是和您有关啊？” “应该是吧，怎么了？”洛潮汐并不意外。 “那……我能不能拿这个宣传？”孙文涿说道，“有很多老板喜欢这样的房子，而且有这么多大师以后也能多条门路。” “这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其他的大师。” “但是这不是没见到么。” “那就要辛苦你自己联系喽。”洛潮汐将首饰整齐的码好，锁进钢化玻璃的展示柜里，又把角落的贵妃榻的毯子收起来叠好，一边的电脑也关上然后收起来，孙文涿就这样在洛潮汐屁股后面跟着，和小跟屁虫似的，站在二楼的黑山盯着他，愣是把缺根筋的孙文涿给盯得浑身发毛。 “这不是不敢么……”孙文涿自己虽然是富二代，但是在这些人眼前那是真的抬不起头来，每次约他们都是求爷爷告奶奶。 “一会你去我那个群里问问不就行了？” “好嘞！谢谢洛大师！” “不用总是叫我洛大师。” “洛哥！” 洛潮汐比他大一岁，倒是不抗拒被人直接叫哥，点点头算是应下。 还有一件事想问，“洛哥，您才下飞机就回来了，要不我请您吃个饭？我知道有个饭店饭可好吃了，一直预留着位置呢。” “那倒不用，店里还有客人。”洛潮汐摇摇头。 “客人？” “在三楼。” 孙文涿还没去三楼看过呢，但既然有客人，为什么洛潮汐不在上面？ 几乎是为了应和洛潮汐的话，三楼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孩子的娇笑声，还有几个男人小声说话的声音，王佳家穿了一身非常艳丽的大红色裙子，整个造型都是偏向于艳丽活泼，比较符合对方的性格和身份，而她老公则是一身黑衣，一身衣服利落又干脆，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一种逼人的气魄，令人不敢直视。 按照王佳家的话说，就像是公主和她的贴身侍卫。 “好想去拍照片，老板你这里能拍吗？” “这个业务倒是没有……”这倒是给洛潮汐为难了，毕竟他这里也没有拍照比较好看的选手，他自己拍照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别说是还原物品的魅力，就是保证不拍丑都要看运气。 “我记得海市这边有不少摄影棚，临时约一个也可以。”王佳家的老公倒是想了一个法子。 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有钱，就能找到合适的安排，甚至是在不影响了未来安排的情况下直接插队。 两个人付了钱，刷了卡，拿着合同和随身物品准备要走。 东西都在暂时放在洛潮汐这里，因为东西太多，他们两个人带不过来，等明天找他们在海市分部的人来单独搬，而且可能还需要一辆货车才能装下。 夫妻俩装扮一新，手拉着手从店里出去，在洛潮汐这里留下了一千多万的巨额交易，还有一堆需要打包的东西。 孙文涿全程看着，等到他们走的时候才问洛潮汐。 “他们是不是京城王家和刘家的？就是那个网上挺有名的网红？” “女孩子是，但男方不知道。”洛潮汐说道，“对了，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小区里的房子全都卖掉了吗？” “还没有，就是说呢。”孙文涿从背后拿出了自己带来的文件，“这是我预先给您留的房子！已经转到您的名下了。” 他们这种小区位置最好的房子都会提前预留，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 本来过来买房子的很多大老板和大师也都知道有这种位置，所以想买下来，但孙文涿已经给洛潮汐留着了，所以才能留下。 而且他也知道洛潮汐现在住的单身公寓快要到期，到那个时候洛潮汐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他那个房子是精装修，就连甲醛都散光了。 洛潮汐这次是真的蒙了。 谁能想到孙文涿直接打算送房子给他？ “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孙文涿反倒是急了，“这是您应得的啊！如果不是您我的房子现在根本卖不出去，您给我赚的钱可比这套房子值钱！” 一套房子他难道还送不出去吗？！ 他手里除了钱也没其他的了。 孙文涿是分家的人，分家手里的产业自然比不上主家，也捞不到什么特别赚钱的活，荣发地产已经是他们家比较赚钱的产业，结果之前闹出这种事，眼瞅着要砸手里，却被洛潮汐给盘活了。 如果洛潮汐不收他才要生气呢。 想起主家那位继承人，孙文涿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大家都说孙家的那位大少爷厉害，但他也不差的嘛！ 他硬是往洛潮汐手里塞，“洛哥，我叫你一声哥，这你必须要收下，你不收下我都坐立难安，非要跪下求你才能同意吗？” “收着呗。”朱蒙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孙文涿和洛潮汐说话，“反正是你该得的。” 孙文涿被悄咪咪出现的朱蒙给吓了一跳，但孙文涿顺着朱蒙的话把合同往洛潮汐手里塞：“没错！就是这样！” 也是为了和洛潮汐打好关系。 “那就谢谢你了，下次给你插队。”洛潮汐收起文件袋，随手往一边的柜台里一塞：“那晚上我请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那吃烧烤？”孙文涿试探性的问。 “别了吧。”几个人刚吃过，可不想吃了，“小龙虾也行，或者其他什么菜。” “那就小龙虾吧，我知道一家挺好吃的。”孙文涿低头定位置：“那我去开车。” “行。”洛潮汐无所谓。 一行人坐着车到了孙文涿说的那家店，并不是路边摊，而是一个规模并不大的小饭店，不过风评很好，他们来得晚，里面早就没位置了，几个人索性就坐在了店外面，吹着晚风倒也挺不错。 换上了现代人衣服的几个古代人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隐晦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然后用洛潮汐给他们配的手机了解这个世界。 有系统的安排，他们无法透露其他世界的事情，更无法被其他人察觉到异常，但有的时候还需要进行必要的了解。 他们现在就在了解这个世界，而这几个心脏的在完成这个任务时根本没有让孙文涿发现，就连孔霄都掩饰的正正好好，让孙文涿以为朱蒙他们就是普通人，顶多长得好看了点。 “对了，洛大师，你的店什么时候开业啊？” “要过一段时间了。”洛潮汐说道，“等我再招点员工培训一下。” 黑山他们的主要工作地方还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偶尔过来帮个忙还行，但如果是长时间呆在这里不太方便。 “不是有吗？” “他们还要忙其他的。”洛潮汐没有给他解释太多。 正巧这个时候小龙虾上来，几盘红彤彤的蒜蓉小龙虾、麻辣小龙虾、椒盐小龙虾、啤酒小龙虾摆在桌子上，几个妖怪没吃过小龙虾，看洛潮汐戴着手套扒完之后就有样学样的学了一下。 “不好意思，忘了这回事。”洛潮汐看几个人吃下小龙虾表情怪异，想起这是在外面吃而不是在自己店里吃，他们吃不到味道，这才在几个盘子上面分别用筷子蘸着啤酒画了符，这才递给他们。 “这小龙虾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没有，习惯了。”洛潮汐含糊过去。 几个妖怪都爱上了小龙虾这种神奇的味道，洛潮汐吃了小半盆又喝了两杯啤酒就不吃了，刷着手机享受夏日的晚风，随便处理着微信上的消息。 他回来之后就忙着京城那边的事，现在才总算是闲下来。 胖猫之前就给他发了消息，洛潮汐说他现在有事一会聊，现在空闲下来，洛潮汐才回去看胖猫的消息。 一个是王佳家的事情，这个洛潮汐已经自己接触过了，还有一个事情其实不算是胖猫的事情，而是他们历史圈子里的几个教授，主要研究纺织这方面的，说是想来洛潮汐店里看看，洛潮汐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 他糊弄这些不懂行的就算了，现在懂行的来了，洛潮汐也糊弄不了人家，真没办法解释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搞出来的。 胖猫不清楚缘由，但洛潮汐不愿意就给拒绝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啊。” “其实我现在也不怎么缺钱。”洛潮汐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痛。 他缺钱缺死了，但是他糊弄不过这些业内人士，容易露馅啊，天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尴尬。 他将那些网红合作一类的邀约全部拒绝，还有一些网红公司想要签约的消息也都给拒绝了。 甚至还有一些卖手串的店家希望洛潮汐直播卖货。 这种更离谱了。 至于一些私信和洛潮汐表白的，他直接让系统帮他批量回复谢谢喜欢。 等洛潮汐处理完私信，其他人也吃完了。 他们吃得多，吃光了好几盘也没觉得什么，就连看上去斯文秀气的秋实面前也堆了老高。 “挺好吃的。”孔霄说，“咱们能不能也弄啊。” “那边没小龙虾吧？” “也是。” 几个人说着孙文涿听不懂的话，他也不听，就专心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这可是洛潮汐开过光的小龙虾。 洛潮汐去结了账，回来的时候依旧是孙文涿把他们送回去，把人送到家，孙文涿就开车回了自己现在住的公寓。 刚到家还没喘口气呢，人又被一通电话叫到了老宅去。 现在在家的是孙文涿的爷爷，见孙文涿回来，立刻咳嗽一声：“过来坐！” “怎么了爷爷？” 孙文涿对自己爷爷没什么亲近的意思，他只偏心主家的大少爷，对他们这些分家的一直不冷不热，现在突然把自己叫回去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现在幸福小区是不是你负责的？” “是啊。” “你们小区的那些大师是怎么回事？”： “就……来我小区买房啊。”孙文涿觉得不大对劲。 他现在在老宅，也就是主家住的地方，宽敞明亮的中式别墅里或站或坐着不少人，主家的那几个就坐在一边，看着这里一句话都没说，而那个常年不见人影的大少爷正开着电脑，似乎还在处理文件。 “胡说！你那房子什么样大家能不知道？之前还卖不出去怎么可能来你这里买房？是不是因为那个洛潮汐？” 孙文涿听到这熟悉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您说什么呢。、” 可惜他在这人精似的家族里根本什么都瞒不过：“还想瞒着？你找关系打招呼，还给他转了套房子，真当我们不知道？” “就算我认识——您到底有什么事啊？” “既然你认识他，就找个时间把他带过来，我想见见他。” 孙文涿目瞪口呆。 “爷爷，洛大师那是什么身份啊，怎么可能我说一声就来见您？” 这种大师供着都来不及，人家都主动凑上去让人见，怎么到自己爷爷这里来就成了命令人家上门。 孙文涿可不会干这种白眼狼的事。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孙爷爷哼了一声，“就算厉害，这么年轻能厉害到哪里去？” “但是大师们都冲着洛潮汐的名字买房子。” “那是冲着洛潮汐吗？那是冲着龙陵云！龙陵云是异能科的科长，是华国最后一条龙，而洛潮汐是龙陵云的外甥！” 他说着，用拐杖用力敲了一下地面，“没了龙陵云，他什么都不是！” 孙文涿是二世祖，自然不太清楚这些弯弯绕绕，也不知道一些核心机密，现在猛然听自己爷爷这么说，登时傻了眼。 “不、龙这种东西……等等，什么情况？！” 孙大少此时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意思就是说，你去和他打好关系，以后我们就有异常科这个朋友了。” 但是老爷子这态度不对劲啊！ 要是真这么厉害，就算是给异常科一个面子也不能用这种态度吧！ “文涿，晚上在家里睡吧，明天再回去。”他合上了电脑，扶着老爷往楼上走，“这件事我会处理，您放心就行。” 孙文涿坐在沙发上，觉得这很不对劲。 他想了想，还是给洛潮汐发了条消息。 ------------------------------ 洛潮汐看了眼手机，孙文涿给他发了条微信。 【孙文涿：你是龙啊？】 洛潮汐：？ 他怎么知道？ 洛潮汐回复他。 【九点水：倒也没有。】 见对方没回复，这才收起手机，趁着晚上的时候回古代位面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孔霄的执行能力真的不错，洛潮汐走的时候店里还是老样子，隔了一天半再回来看的时候，店里已经大变样了。 孔霄按照原本的设计图纸将南锣巷子的那家店的二楼和三楼都收拾了出来，还在靠近街道的墙壁上开了几个窗户，让店里在白天能够透进阳光。一楼靠近楼梯的地方和二楼则是摆上了货架，还有像是超市里卖五谷的那种大木桶，整整齐齐，就差往上面摆商品了。 孔霄他们跟着洛潮汐回来，带着洛潮汐看他现在装修好的店面，炫耀一般指着面前的二楼：“怎么样，我就说我做得很好吧。” 青竹也点点头：“孔霄前辈很厉害，我们几个很快就弄完了。” “和设计图一模一样。”洛潮汐夸赞道，“月底给你加工资！” “谁要工资了……”孔霄嘟囔着。 洛进宝越发觉得自己没有人类身体非常不行。 但是洛潮汐现在的确是没有钱给自己买身体，更没有钱升级到四级去另外一个位面收集东西给自己做躯体。 实在不行就用这只猫的身体修炼吧。 系统端坐在洛潮汐的肩膀上，觉得这件事大有搞头。 第二天一大早，巴南几个人照常过来上班，却有些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他们工作的地方。 原本和周围没什么区别的店面门头被彻底装修了一遍，内里的布局还是那样，但显得明亮宽敞很多，就连里面的桌椅都换成了新的，门口的招牌也换成了浅色的板材，上面的黑色大字很是气派，明明门口还是那么大，但是看着就是比原来好像宽敞许多。 就连里面的柜台也重新设计过了，后面还有新的货架，架着只有两根手指宽的小标签。 巴南最近休息时间都在学习认字，但字都认识，上面的内容却有些看不太懂。 比如说什么叫做……十三香？ 字面意思他都懂，为什么具体意思他不明白？ 别说是巴南了，就是饱读诗书的石义彬他们也不清楚店里的大部分东西，所以今天白天主要是洛潮汐给他们上课，明天才会正式对外售卖这些，晚上他们估计还要再加一次班才能正式对外营业。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石义彬。 “你们把这些东西都上到货架上去，从明天再开始售卖，你们今天除了工作之外还要记住类目和功能。” 让他们亲自上货是为了让巴南他们加深记忆，倒也不是故意磋磨对方。 几个人立刻应了下来。 但洛潮汐以为的循序渐进并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毕竟做生意这种事总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 比如说那熟悉的游商队伍。 倒不是关西的商队，关西要去北狄，来回一趟最起码也要一个月，而现在距离关西离开也不过才半个月。 来人是明显的西域人打扮，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说着一口带着口音的晟国官话，他来的时候正好是秋实在外面，她一头雾水的听着那些西域人说着难分辨的官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人是来找一种名为方便面的东西。 “东家，有人说想买方便面。”在门口的秋实喊道。 这些客人来的时候洛潮汐正好就在店里，正好趁着这个时候给巴南他们上个课，看看这种客人来的时候要怎么应对。 洛潮汐和穆萨这种塑料普通话的人说得多了，并不是很难理解对方的意思，甚至因为穆萨走了很久听到这种塑料味还有点想念。 经过简单的交谈后，洛潮汐才明白对方为什么过来。 他是个三个地方一起跑的游商，从北狄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关西的商队，一边缺水一边缺食物，这么一交换，就尝到了关西这边的方便面。 香是真的香，加上火腿肠和卤蛋，他们甚至还往里面加了卤羊肉，大口吃完这个味道是真的很香很上头。 而他们吃过之后，也觉得这个方便面很适合出门的时候当作口粮，甚至可以卖到其他的地方去。 这不，他们到了康州城之后就稍微休整了一下，按照关西给的地址来了。 他们这次去北狄卖了不少盐和香料，身上有不少钱，这次是第一次过来，想着少买一点回去试试看，如果反响不错就多进一点。 就是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家店是关西说的那家店，毕竟关西说这家店的门头看起来有点破，可是现在看这个店根本就不破，甚至比很多主城街道上的店都好很多。光是看着就眼前一亮，就是位置不太好。藏在巷子深处，不然来这家店的客人绝对会翻番。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家店的客人其实都是晚上来的。 白天大家都知道这家店要做开业前的准备，所以几乎不怎么过来，就算过来的也只是买点配料之类，就连这条街上的其他店家也都习惯了晚上比较热闹，习惯性地把开门时间往后挪，和九点水的营业时间同步。 不过现在情况倒是变了。 洛潮汐带着这个西域人去店里转了一圈，并不算很大的店面却放下了不少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就连那个方便面的包装都有最起码四个口味。 “之前卖给关西大哥的是哪个味道的？” “红烧牛肉。”洛潮汐选了一个，递给他，“还有藤椒、香辣，鲜虾鱼板面，如果是西域和北狄的话应该会更喜欢味道重一些的，如果是去晟国的南方的话鲜虾鱼板面会更合适。” 这个西域商人看着好几个货架好多种类的食品陷入沉思。 种类太多了吧…… 这个游商又看了一下货架上的其他东西，还有什么红油面皮，拌面，火鸡面之类的，还有粉丝、火锅配菜包，甚至还有什么火锅底料，他已经完全挑花眼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选。 要是其他东西还好，他看着标签至少能分辨出这有什么作用，但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吃过……不，或者说，连见都没见过！ 这种情况下要怎么选呢！ 只能听老板的啊。 而这个长得很漂亮的老板就耐心地给他介绍，甚至还每种都给对方拆了一包，告诉他要怎么吃，然后让他亲自尝了一下味道。 这些东西除了少部分需要用水煮外都可以用水泡，非常的方便，而且泡出来的水也不用浪费，比如说面皮的，泡完面皮之后那个汤依旧可以当成水喝，倒是不至于浪费。 几十个小碗摆在对方面前，吃一个泡一个，倒是能保证味道，每种只吃一两口尝尝味就行。 就是吃得多了，嘴巴里的味道都串了。 西域商人这次是要从晟国进东西回西域卖的，口味自然按照自己的来，于是他在这二十几种里面选了味道比较大的酸辣口味，还有一些明显能够刺激人味蕾的比较大的口味。 西域那边日照强度大，日常活动需要的热量比平原地区的人更多，而且那边的人也更喜欢吃味道重一点的，买些辣的就挺好。 而且这种辣和他们的香料完全不一样，这种辣椒更纯粹，根本没有那种难以去除的苦味，吃完只会畅快淋漓，甚至还想再来一份！ 西域商人要的东西大部分在康州城就能买到，所以他并不着急，也能放开了手脚买，他们这个商队的人比关西商队的人还要多，运货的马车和骆驼数量太多，甚至要专门去城外才能停下。 他思考良久，算上他们商队路上换口味吃的，他每种口味都定了一万包，一共定了十三种，加起来十三万包，除此之外，对方还对洛潮汐店里的其他吃食比较感兴趣，比如一些从来没见过的卤味什么的，更对洛潮汐给他吃的泡椒猪皮情有独钟。 他可太喜欢这种味道了。 于是又买了好几千包的各种卤味小零嘴，比如鸭脖鸡翅一类的卤味装得更多，零零碎碎的又装了不少。 洛潮汐给他算了一下钱，方便面算是里面最便宜的，但数量也是最多的，积少成多利润也不少。 关西有抹零的待遇，但是这个素不相识的西域商人就没有这种待遇了，直接按照批发价格来算。 但就这个价格，这个商人也很满意了，毕竟单价几十文钱的进价真的便宜。 洛潮汐和石义彬以及巴南爷爷留在这里看洛潮汐要怎么弄，洛潮汐之后不在这里就是他们要接手这种大笔生意，出纳和收钱都要仔细核对，不能少钱也不能出错。 还有契约的样板也要根据情况适时调整。 “需要准备货物吗？需要多久，我会在康州城停留个一个星期左右，只要在这一个星期准备好就行。” “不用，仓库里面有现成的，直接去仓库里面装就行。”洛潮汐签下名字按下手印，然后送到官府备份，最后才开始准备货。 “那岂不是把你们的库存都给搬空了？”那个商人开着玩笑。 “那倒不至于，我们的库存还是挺多的。”洛潮汐说道，“再多来几十个顾客也受得住。” 洛潮汐顺便还送了不少种类的辣条，装了一大包，说是当零嘴吃，随手拆了一袋市面上最常见的辣条—— ○龙。 这小小的一包放在现实也就五毛钱，放在这个地方，因为香料和其他原因价格翻了几倍，却也只有十五文，这个价格就连穷惯了的巴南也能接受。他现在手头也宽快了很多，偶尔还会奢侈一把给妹妹买点平常舍不得买的点心什么的。 巴巴克试着尝了一点，眼睛顿时亮了。 “这个，还有其他的吗，我也想要！” 第40章 开店第四十天 辣条？ 辣条这种东西是一种小孩喜欢吃但是大人觉得是垃圾食品，自己又容易真香的东西。 大人总是跟小孩说这些辣条都不健康，是小作坊里做出来的，吃了不消化之类的，但其实喜欢吃辣条的那几年过去也就不怎么喜欢吃了。 洛潮汐小的时候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辣条这东西对他来说更像是奢侈品，不是没吃过，而是完全没必要。 等他有钱，能决定自己想吃什么能吃什么的时候，早就已经失去了对辣条的这种欲望。 好吃的确好吃，但早就没有小时候的那种滤镜了，能吃就吃一口，如果没有也不会一直惦记。 可是这时候的人不同。 尤其是这种生活条件不算很好的人。 巴巴克是西域人，只不过他们这个国家位置比较微妙。在所有西域的国家里位置偏向东方，不像更远一些的西域国家有丰富的香料资源，吃过的香料也就没有那么多。 而辣条这种能被无数人惦记着的童年美食调料配比那是经过无数人检验的，要想俘获一个西域人的胃口再简单不过，巴巴克只尝了几口，立刻就被辣条俘获了芳心。 而且重要的是价格很便宜。 洛潮汐拿出了数十种辣条口味，排成几排摆在他面前，每种味道都不一样。再加上这东西并不贵，巴巴克就不像方便面那样每种都拆一包尝一尝是什么味道，大手一挥就说全都要了！ 批发价只有十文一包，巴巴克觉得辣条这种东西的销路绝对不错，肯定非常好卖，所以每一种口味都买了两千包，一共买了十五种也一共才三百两银子。 算上路费和人工费还有消耗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他就可以将这十文钱一袋的东西转手卖个二十文左右，甚至卖到三十文四十文也可以，利润非常高。 物以稀为贵，而且味道这么好，里面甚至加了不少香料，卖贵一点可以理解。 他赶紧差了一个伙计，让他们拿着新加的一张单子火急火燎地往仓库那边跑，让他们把这些也一起装上。 批发的价格虽然不贵，但是耐不住对方买的量多，有的价格也不算便宜，比如说那种小包的卤味价格就比方便面之类贵不少。 几个人仔细核对了一番，得出了一个数字。 二千六百七十六两又七百二十三文。 巴巴克又加了点东西，直接添到了二千六百八十两，当场结算，然后直接去仓库里面卸货。 跟过来的十几个伙计就要一起帮忙装货，又分了几个人去他们现在暂住的客栈叫人，多分几个人过来一起加快速度。 装货这件事就不用洛潮汐操心，直接让店里闲着的员工过去看着，仓库里面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就算真闹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巴巴克也没有跟着过去，理由和洛潮汐的一样，他是老板，怎么可能事事都跟着，而且他这次过来纸盘碰到老板还是因为这是新开的产业，店里的员工没有经验才会让老板亲自动手。 两个人坐在一起闲聊，手边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和饮料，洛潮汐感觉这就像女孩子之间的茶话会一样，凑在一起吃零食喝饮料，然后讨论八卦。 巴巴克觉得洛潮汐是本地人，对本地的一些东西应该知道得不少，他来到这里之后，就从客栈的那些小二嘴里听说最近康州城在女子间最流行的，竟然是一家名为九水的店里的化妆品。 就是现在还在装修改造，根本没开门。 巴巴克对此抱以怀疑的态度，毕竟化妆品这种东西更新换代并不快，说是有新品，其实就只是换了个包装，本质上大差不差。 他是想在走之前去店里看看的，看看能不能进点东西回去卖，但如果还是原来那些换汤不换药的东西，那还是算了。 “对了，洛老板，你知道大兴街上的那家名叫九水的店吗？”巴巴克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也就顺便问了。 可洛潮汐和其他几个店员听到九水这个名字，就露出了稍微有些微妙的表情。 “知道倒是知道，有什么事吗？”洛潮汐问道。 “是这样的！”巴巴克搓了搓手，“我来到康州城后，听他们说这家店的妆品非常出色，想去买一些去西域，但是我不确定这家店卖的东西是不是和其他地方卖的一样，或者只是随便换了一下包装，如果只是换了包装的话那我就不去看了。” 这哪行啊？ 他洛潮汐敢说自己的化妆品是当前世界上的第二，就没有人敢称世界第一。 这些化妆品可是经历了数次更新换代，经历过全球无数人考验的东西。 或许的确有一部分不太适合古人，但自己店里的种类这么多，总有一款适合。 “这个我倒是知道，他店里的东西和市面上卖的都不太一样，商队里有女眷的话倒是可以带着过去看一看，毕竟女子对这方面的了解比较多。”洛潮汐说道。 问题是能出来跑商的几乎都是大老爷们，不是说歧视女孩子，而是在这种乱世当中的确还是男人更加安全。 话虽如此，巴巴克还是参考了洛潮汐的意见。 “那去看看也无妨。” “那家店要后天再开门，听说这次会多很多好东西，你可以去看看，对了，这个是新品名录的册子，你可以找会认晟国字的人帮你看看。” 这是新印出来的宣传册，是等开业的时候给客人们看的 巴巴克见洛潮汐掏出一本彩色的巴掌大的册子递给他，奇怪地接了过来，本以为是账单一类的东西，可在他定睛看去，看到这本册子的内容时却惊为天人。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色彩如此艳丽的画册！ 这些字，这些图画，简直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手感奇妙的纸张，如此光滑厚实，甚至能够反光。 还有这均匀的颜色，巴巴克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将纸染出这样均匀又艳丽的色彩。 “这是御用的纸吗？” “那倒不是，是比较特殊的纸。”洛潮汐说到，“有空的话可以看一下，你应该认识晟国的文字吧？” “认识倒是认识。” 这种东西，与其说是传单，不如说是艺术品了。 不过巴巴克的到来倒是提醒了洛潮汐。 也会有像巴巴克这样的商人搞批发，若是完全限制男性进入显然不太现实，那就要考虑普通男性客户和大部分女性客户的平衡，女顾客一般都在四楼，倒是问题不大。 “谢谢你，洛！你可真大方。” 他在真情实感地感谢洛潮汐。 不过就算巴巴克知道洛潮汐是隔壁那家店的店主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因为提前知道了有新品而感到高兴。 反倒是一直在围观的黑山他们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洛潮汐明明就是九水的老板，现在却还在这里神神叨叨的忽悠人，甚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让人特意去自己店里买东西！ 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他们还是要感叹一下！ 心好脏啊东家！ 巴巴克并没有当着洛潮汐的面翻这本书，这样会显得很不礼貌，他将册子揣在怀里继续和洛潮汐说着这些年来到处跑商的趣事，也会不经意间透露一些三国之争的情报。 洛潮汐也能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事情。 聊到察布察拉的时候，巴巴克就有些感慨道。 “察布察拉虽然是一个小国，但这一代的王励精图治，让察布察拉从西域诸国垫底成长为现在的庞然大物。就是现在的王年纪大了，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去继承王位，那位穆萨王子是我们西域出了名的第一勇士，文武双全，爱民如子，是个非常贤明的王储，但喜欢自由，喜欢到处游历，他上次离开察布察拉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赶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巴巴克说穆萨是西域第一勇士，文武双全，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储的时候洛潮汐就有点想笑。 可能是因为穆萨给洛潮汐的印象还是那个有点不着调完全没有架子的王子，会为了甜食和几块肉生闷气，一点都不喜欢被束缚，是个挺可爱的小家伙，这样的人回去继承王位，不是不行，而是觉得很奇怪，但又为穆萨高兴。 “您回去的时候会经过察布察拉吗？”洛潮汐问道。 “虽然不经过，但是会特意绕过去，有什么事吗？” “其实是想拜托你带点东西。”洛潮汐问，“当然，不会白让您跑的，我会付一个令您满意的价格。” “货物？” “我和穆萨王储有一点私交，想送点东西给他。”洛潮汐说。 “见王储的话……有点难。”巴巴克有些意外，但他想了想之后说道，“除非你是有什么信物。” 信物有是有的，但洛潮汐不太想拿出来。 主要是他和巴巴克不算熟悉，而且如果真的按照巴巴克说的那样，穆萨以后会是一个好君主，那穆萨给洛潮汐的牛角号就很重要了，万一出了意外被别人拿走，很容易出现不可控的因素。 洛潮汐并没有将穆萨送给他的牛角号拿出来。 他想给穆萨的无非就是一些日用品之类，虽然他也知道王族的生活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不便，但至少有之后会方便很多。 “如果没有信物的话……或者你有什么贴身的他能认出来的东西吗？” 洛潮汐沉吟片刻，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贴身认出来的。 穆萨倒是喜欢洛潮汐这里的吃的，可吃的又放不了那么久，带过去早就坏了。 “那你给我带句话吧……就说做了新口味的蛋挞。” 这么说还挺羞耻的，毕竟这么说就和他很贪吃一样，但穆萨最喜欢的的确是洛潮汐弄得蛋挞没错。 “……这个好吃吗？”巴巴克也不走寻常路，认真地问洛潮汐：“怎么吃啊？” “呃……巴玉！你去给巴巴克先生烤点蛋挞吃。”洛潮汐直接让他自己尝尝，还在楼下准备的巴妹妹听到老板召唤，连忙应了一声跑厨房去了。 他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巴玉不只做了蛋挞，还做了不少其他的一起端了上来，甜腻的甜食和香辣带了丝甜味的肉得到了一致喜爱。 这个他们以前吃的烤肉和点心完全不同。 洛潮汐之前打算将炸鸡烧烤之类的生意分出去，但现在还不到时间，最主要的事情还没弄完，没有必要操心这个，要是等以后有空了或许可以试试，还有洛潮汐比较喜欢的奶茶店也可以提前准备着。 两个人坐在桌子上吃，比起巴巴克那豪迈的吃法，洛潮汐就显得有一搭没一搭。他早上吃饱了，现在就是拿这些吃得溜溜缝，主要是陪巴巴克吃。 巴巴克将一桌子的东西全都吃完，这才不好意思地跟洛潮汐道歉：“不好意思，吃的是不是太多了？” “不啊，你吃得高兴才说明我店里的东西好吃。” “说的也是，钱我一会付给你。” 之前的几千两是用银票结清的，洛潮汐摇摇手，“没事，几两银子而已。” 这也就是现在不怎么缺钱，放在刚来那会，他这一文钱都要掰成好几瓣花，哪里还顾得上跟他在这里客气。 “这个能保存多久？”巴巴克擦了擦嘴后问道。 “这个需要冰块冷藏保存，冬天还好，夏天一两天就会坏，不是很建议带走。”洛潮汐说。 除非一路带着冰块走，但是冰块这东西化的很快，如果是往晟国内部走还无所谓，毕竟快马加鞭在各大主城买冰还能送到，但往北狄西域去就不太现实，先不说根本送不过去，就是真的能送过去，那成本也相当高了，完全不划算。 “冬天啊。”巴巴克也不死心，想着冬天也快了，实在不行下次来的时候带一点也行。 实话说，这种甜食真的很好吃。 现在的人对糖的摄入基本都是谷物糖和蜂蜜水果，这几样都是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的，而这种便宜的甜食还真的不多，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游商们吃到甜的也还是会忍不住喜欢，多吃几口。 洛潮汐也没阻止他，愿意买点就买点，顺便还推销了一下奥尔良的配料，成功让巴巴克买了不少。 这不知不觉间，巴巴克又在洛潮汐的店里花了几百两，这钱花得还心甘情愿。 花了钱还美滋滋的大概只有巴巴克一个。 巴巴克盘算着自己剩下的流动资金，想着自己到时候去九水买多少东西，还能剩下多少钱去买一些常规的货物，等到他的伙计过来跟他说都已经装完可以走之后，这才和洛潮汐告辞。 洛潮汐目送人离开，这才跟他们说，“我去趟大兴街那边，顺便去牙行看看，你们在店里继续忙。” 一是看看装修进度怎么样了，二是去租宿舍和给朱蒙孔霄他们的工作室，这些都需要租房子。 他们也要干活了，之前接的单可不能耽误时间。 “对了，孔霄和朱蒙跟我走。”洛潮汐想着是给他俩租工作室，索性直接把人带过去让他们自己选。 至于为啥不买房子，完全是因为暂时没有必要，付出不如回报。 大兴街的分店已经装修到尾声，晚上就能彻底结束收尾。 装修队的队长见到洛潮汐来了，戴着个防尘的帽子走过来：“正好你过来看一眼，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再等一下午就能结束。” 现在店里已经可以大体完工，现在正在进行墙壁的修整，之后只要调整一下电路，然后将家具摆上，软装全部到位就能上货了。 现在两个房子打通，空间宽敞不少，再加上空间折叠技术，几乎翻了倍的面积看上去格外的宽敞，现在虽然并没有加上软装和陈列货架，但浅色的很是温馨的壁纸已经可以初步窥见店里偏向平和温柔的女性倾向。 洛潮汐对着设计图看了一圈，自己提出的要求几乎都被满足。 不得不说这个效率和完成度真的厉害，至少洛潮汐转了一圈之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可以改的。 现在这栋房子并不是将所有的地方全部打造成面向客人的商场，还留了一部分用作员工的休息区和仓库。 在洛潮汐的要求下，装修队将后院改造成了员工专用的通道以及员工的休息区，可以直接从后面来到店内。 考虑到之后会有其他人类员工工作，做成了比较宽敞的楼梯，整个店面的前五分之四的位置是客人的区域，后面的五分之一的区域则是内部员工的工作间，而楼梯就建在这里，是用水泥和钢筋垒成的楼梯，可以并排容纳八个人行走。而上货和从仓库运送货物就是从这里走，为了防止重复劳动，还在每一层建造了各自的单独仓库，只需要每天早上的时候过来上一遍货。 而隔壁房子的四楼则是专门开辟出来给这些贵女们使用的，他们可以在这里放松，不用担心有陌生男人闯进可以，在这里按摩，做SPA，进行全套美容保养，若是进行得太晚了，还可以在店里睡觉。 这地方已经装修完了，洛潮汐四处检查了一下，确定没问题才又从四楼下来。 “这地方比南锣巷子那地方好多了。”孔霄说道，“我们不能住这里吗？” “我自己都不住在这里。”洛潮汐说道，“一会儿就去给你们看宿舍。” “我们难道要和那些人类住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 这次洛潮汐直接去了牙行。 他这次要雇的是女孩子。 男性店员可以有，一些重活也需要男人去干，但主要客户若都是女子的话，还是女性店员占多数为好。 听到洛潮汐的要求，牙行那边很快就带来了不少人，少说能有二十个，都是按照洛潮汐说的五官端正能干活，老实听话的。 别的不说，能带过来的都是干干净净，不至于脏兮兮像乞丐似的。区别只是有的人穿的衣服比较整洁，有的却破破烂烂，甚至还有几个穿得挺好的，至少比一些农家妇女还要好。 “这些都是符合您要求的，要是觉得不合眼缘等过几天还能再来新的。”牙行的管事介绍着，“您若是租的话价格便宜，除了那两个曾经在王府里做过丫鬟的，其他人都不贵，比您租一段时间要更划算些。” 洛潮汐一直觉得牙行类似于中介公司，区别只是一个是签合同给你干活，一个是直接把人买下来。 洛潮汐之前问过价格，这些人租一个月就要200文，别的府上做过丫鬟的要贵一些，一个月500文。 但如果要直接买的话，普通女孩子一个只要十两，那两个丫鬟二十两。 不管怎么算都是直接买比较划算。 看着那些女孩子洛潮汐有些头痛。着实不太适应这种直接卖身的做法。但这个时候的现状就是如此，洛潮汐做不到改变这个社会，只能尽量去适应。 自己就算把这些女孩子买下来了也可以定下规矩，给她们设置一个赎身的门槛，比如说攒够了买下她们的钱就能赎身，成为自由人。 相信这些女孩子一定会动心。 “来我这里工作的要求挺高的，就是在店里工作，揣摩一下店里客人的心思，按照客人的需求推荐用品。能来店里的顾客基本上都比较富裕，会比较注重服务品质，所以需要你们好好的学习精进，揣摩她们的想法，可能会比现在还要累，当然，待遇也不会很差，每三天休息一天，轮班休，休假时间正常有工钱，住宿和吃饭店里都包，试用期每个月二两银子，之后看情况转成正式员工，若是表现得好还能提拔，工钱也会变多，但店里要求很高，要学很多东西，如果无法通过考试就会被退回来。”洛潮汐说道，“这里有在其他人家做过丫鬟的吗？” 面前这二十个人里站出了两个，正是这些人里衣着最规整，也是最自信的两个。 “我们之前在其他人家当过几年的丫鬟。”她们两个解释道，“颇有些伺候人的经验。” 洛潮汐看了她们几眼，“不用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就是正常在外面做工。” 晟国已经是风气比较开放的国家了，这里的女子出门不用戴斗笠，可以随意在街上逛街，也能晚上七八点回家，康州城又是靠近边界的地方，风气又更开放些，只要心大，女子晚上出来逛街也是可以的。 至于一些周边小国对女子的要求就比较严格，最近也在晟国的影响下逐渐开放。 但女子出门工作在其他人眼里还是不够体面。 哪怕是这个时候，大家依旧更加崇尚男子出来工作，女人在家里操持家务，女子除了在街上卖些小东西外根本找不到那种在店里帮忙的工作。 可现在洛潮汐却说让她们去店里干活？ “这……不合规矩吧。”牙行的人也没忍住说道。 “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都是用劳动挣钱，没什么不好的。”洛潮汐说道，“你们两个既然有经验，那就由你们两个人当组长，一人带一半，管事，你这里有没有教人怎么当丫鬟的婆子？” “有倒是有，您这是……” “给她们做点培训。”洛潮汐解释，“你再把大兴街附近的空院子给我介绍几个，要那种地方大的，租的时间长一些的，最好能挨在一起。” “好嘞，您稍等。”管事的立刻又去拿册子，洛潮汐叫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看风景的朱蒙和孔霄叫了过来，“你们两个选个位置，看看哪套房子给你们做工作室比较好。” 两个人这才终于打起精神来。 这种出租售卖的铺子都有平铺图纸，里面是房子的面积和构造，方便租房子的人选合适的，如果喜欢的话再去看实体。 最好能大一点，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最好可以分成南北两边，两边互相开门互不打扰，所以洛潮汐主要是选那种位置比较好的，周围不要有太多有钱人的，不然其他邻居会有意见。 而朱蒙和孔霄的工作室最好可以在附近，这样方便学员去朱蒙那里学习刺绣。 这样的两个房子分开好找，但要是凑一起却只剩下几个选择，但要么就是花园太大，要么就是房子太少，要么就是面积太小，装不下那么多人。 最后选来选去，只能在矮子里面拔高个，选了两套挨在一起的房子，大一些的给朱蒙和孔霄当工作室，前面的院子可以充当教室用来进行系统的教学，后面的房间是他们私人的空间。 洛潮汐去看了没问题，就先租了个三年，直接付了钱，然后从牙行这里带走了二十个女孩和两个专门教这些的婆子。 那些女孩子们听到洛潮汐买下了她们，十分忐忑地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跟着洛潮汐去了新房子。 说是做工，但真的是做工吗？ 但大部分人心里其实都是无所谓的，毕竟她们现在已经变成了奴籍，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字。 但当她们真的站在这栋院子门口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 这地方是一个富户的别院，因为家里产业太多，根本住不过来，这个院子就租了出去，一直没租出去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院子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花园之类，就非常普通且实用的空房间多。 和这个房子连接在一起的另一个院子面积是这个院子的两倍。 也是朱蒙和孔霄两个人的工作室。 这房子的前院有好几条蜿蜒曲折的回廊，架在挖出来的水池上，很适合天气好的时候绣娘在这里工作和学习。 趁着孔霄和朱蒙去隔壁收拾东西，洛潮汐先带着这些小姑娘们去了隔壁充当宿舍的地方。 这里除了当宿舍之外闲置的房间，还需要充当工作室。 这时候就体现出租房子的不方便了。 说是他自己的房子，他完全可以将几个房间打通。弄成一个大广间，但现在没办法对这些房子动手，只能分开。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只能暂时克服一下，等以后教出来的绣娘出师，就可以在边缘地区买下一片地重新建造一个工厂，让她们去更便宜也更方便的工厂里面工作。 眼下是怎么利用这些屋子。 外面看上去不错，里面倒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住落满了灰尘，不过问题不大，现在有这么多人，打扫一下就能住。 现在店里二十来个小姑娘差不多够了，加上胡小红她们应该是差不多，等以后规模扩大再继续招人就行，这一样一批带一批就能形成良性循环。 “刚租下来的，里面还没打扫，这就是你们之后的宿舍。”洛潮汐说道，“四个人一间房，自己先收拾一下房间，然后给你们培训。”洛潮汐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 跟着过来的人都觉得洛潮汐在开玩笑。 她们以为是过来打扫卫生的，却没想到这里竟然是让她们住的地方。 她们何德何能住这么好的院子？ 这房子多好啊，有的人这辈子都只能在外面看着这种房子，可现在东家竟然让她们住在这里！ “这不合适吧。”那两个丫鬟忍不住说道，“这地方……我们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 哪怕是这两个丫鬟也从来没住过这种地方，她们会被主家丢出来就是因为她们不受宠，不然早就在院子里跟着主家伺候主子了。 “给你们地方住就住就行了。”洛潮汐没有和他们多唠叨些什么，“一个时辰之后我过来，你们趁着这个时候教教这些没什么经验的，至少要看得过眼。” 这话是跟几个婆子说的。 几个婆子自然满口应下，她们干惯了这种活，也知道这一个时辰不是她们收拾房间的时间，而是让她教学，给这些女孩子们紧急补课。 趁着这段时间，洛潮汐去了不远处的另外一处宅子。这里是朱蒙和孔霄选好的地方，两个人已经分好了位置，主楼被他们两个瓜分，一楼是孔霄的，二楼是朱蒙的，必要的时候两个人可以交换，就算真的要和合作也能从方便交流。 周围剩下的院子暂时还没有用处，等之后有用再说。 当然，主要是因为朱蒙说自己喜欢没人打扰的地方，大白天也把窗帘全都拉了起来，把屋子里面弄得黑咕隆咚的。 这才半个来小时，整个二楼都被朱蒙用蛛丝加固了一下，所有能拆的家具都拆掉，把中间空地留出来。 洛潮汐来的时候，孔霄已经开始干活了，房间里面的家具全都换成了新的，还放上了他惯用的所有道具，那一匹布展开放在巨大的桌子上，他正琢磨着从那里下剪子比较好。 当初朱蒙绣成了一整片，好看是好看了，震撼是震撼，但是真的很为难人，可孔霄觉得挺有挑战性，见洛潮汐来了头都没抬，洛潮汐也没打扰他，去二楼看了眼。朱蒙和他的小人们和孔霄一样敬业，也已经开始工作，敬业得让洛潮汐觉得自己摸鱼摸得心里愧疚。 明明也是在工作，但为什么就是心里压力这么大呢？ 洛潮汐决定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已经连着工作好久了，也就是他不是人，现在还在修炼，不需要睡眠，不然又要猝死一次。 等都上了正轨之后自己就能当个甩手掌柜快乐逍遥。 洛潮汐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就继续去忙了，又去兴盛街看了一下，进度和大兴街那个差不多，但装修完了，洛潮汐发现自己这房子买早了。 因为现在人手不够用，而且同时开业真的忙不过来，只能暂时先关门一段时间，将隔壁两家店带上去后再来开这个。 有些失算。 之前推得太快…… 不过洛潮汐现在要好好地思考一下自己，要不要继续拿这个店做差不多类型的店，毕竟这两家店的距离并不算很远，而且有部分重合。 唯一让洛潮汐没那么头痛的是这房子买下来就是自己的了，倒是不亏钱。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洛潮汐有点疲惫，唯一让他高兴的就是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弄得差不多。 就是时间稍微赶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 洛潮汐让这些女孩子们四人一间随便在房子里面找个房间地方住，但她们都非常自觉地去了主屋旁边的耳房，将主屋空了出来。 耳房在普通人家里是下人住的地方，房间虽然不大也是大通铺，但是这里遮风挡雨，而且门窗也都是完好的，她们晚上甚至还能躺在床上！ 这些人里除了那两个小丫鬟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机会住这样的房子，有的人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等她们跟着婆子学习完回去打扫卫生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觉得不敢置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些婆子只能教这些人最基本的东西，至于其他的销售技巧和待人接物，还需要洛潮汐亲自去教。 这些人的优点就是听话，不用洛潮汐多花心思去维持秩序，就算是听不懂也会皱着眉头仔细的琢磨，洛潮汐教了一次之后，选了几个比较机灵的，又重新带着她们走了一次。 本来潮汐觉得培训隔一两天就差不多就能上岗了的。 但他忘了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和未来能出门打工的女孩子到底不一样，思维截然不同，也从来没接触过这些。 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耳濡目染。 现代的孩子都知道服务业是怎么工作的，就算之前没有经过培训，也能了解个大差不差，稍微点拨一下就知道要怎么干了。可这个时候的女孩子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需要从头开始教。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 洛潮汐觉得自己的开业时间要往后推迟个一两天。 洛潮汐不太习惯这种计划被打乱的感觉，但这也有洛潮汐自己错误估计的原因。 朱蒙见洛潮汐愁眉苦脸的，就关心的问了一下怎么回事，然后得知了落潮期现在的苦恼。 “你找胡小红她们帮忙不就行了，她们不是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吗？应该很熟练了吧。” 洛潮汐一拍脑袋。 “……完全忘了这回事。”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持，现在也习惯性地陷入了思维误区，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做，却忘记了自己手底下其实已经有一批依旧修炼完毕的老鸟，他完全没有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抓在手里。 自己都是老板了，手底下要有员工，为什么要全都自己干。 能者多劳，按劳给钱，又不是狠心的地主。 洛潮汐转头就叫了胡小红她们。 当然帮忙肯定不可能白帮。胡小红她们已经帮了自己很多，再加上这过去大半个月了，这些狐狸精们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效率都让洛潮汐很满意。 之前规模小的时候可以用三倍工资来感谢对方，但现在手底下多了不少新员工，那么胡小红他们也该升职加薪了。 过来帮忙的胡小红几人猛然听洛潮汐说她们几个摇身一变，变成了这些新来的人的组长，立刻就明白自己这是升职加薪了。 而洛潮汐也在私下底跟他们说了升职之后的薪资待遇。 工资翻了一倍不说，其他的福利待遇也都涨了不少，化妆的分成也从固定的5块灵石取消，变成了每个妆面收取5%的提成，免费妆造也从满二百两就送变成只有只有会员每个月免费三次，其他更高级的免费次数按照阶梯加次数。 至于普通人，就要花钱来做妆造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们这些组长可以从员工拿到的分成里再分到10%。 只有拿到了实际利益才能够尽心尽力地工作。 作为曾经的社畜，洛潮汐深谙这一点，所以他开出了足以让胡小红几人充满动力的条件。 看到胡小红几人顿时干劲满满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事情应该不用自己再操心了，因为胡小红她们会替自己把这件事办好。 不过经此一役，洛潮汐也觉得自己应该再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思维了。 比如从社畜转变思维，让自己以领导者的角度看问题。 等这批人工全都培训结束之后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再从里面选拔出新的骨干，这样循环下去才有利于企业的良性发展。 一切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利进行着。 洛潮汐给这些新招来的女孩们下了一剂猛药。 “公司每个月会按照业绩发给每个人底薪和工钱，而你们可以选择一直在我手底下工作，也可以选择还完赎身钱从我这里拿走你们的卖身契，从奴籍变回良民，也希望大家能够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早日独立。” 洛潮汐在开业前的前一天晚上召集了店里的所有员工，对那些女孩子们说道。 那些女孩们先是怔忪，在捋清楚洛潮汐说了什么之后就是狂喜！ 她们、她们还能再次摆脱奴籍的身份吗？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燃起了一团火，心里在想什么大家也都知道。 当天晚上，大家睡得都很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 吃饭吃的是笼饼和几样小菜还有小米粥，每个人都能吃得饱饱的，甚至还能吃到油和肉碎，一想到努力干活大家就能拿到的银钱，还有攒够钱就能赎出来的卖身契，大家就浑身是劲。 店里的每个员工都得到了一身新的制服。 都是涤纶和纯棉做的衣服，轻薄又透气，而且非常舒服，这些女孩子们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看这么舒服的衣服，能吃得饱睡得暖，又能穿到这样漂亮的衣服，东家甚至还给她们发工钱…… 东家真是天上的菩萨下凡了！ 胡小红她们也很高兴，穿上了更精致更漂亮的制服不说，胸前还别了一个食指长短三公分宽的透明名牌，上面写着她们的名字，职位和组别。 胡小红胸前的名牌上就是【美妆组领班/胡小红】 店里的人忙忙碌碌，每个人都干劲十足，大家都在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准备，几个组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注意事项，叮嘱着大家营业后不要紧张，然后进行开业前的最后确定。 黑山也换了新衣服，他的职位是主管，已经是小领导了，此时负责和专门找来的舞狮队和乐队对接。 终于，在门外渐渐停满了马车后，时针终于来到了九点。 九水装修完毕重新开业啦！ 第41章 开店第四十一天 康州城的人老早就知道洛潮汐的这家店要歇业装修，重新开门，也知道会有上新。 这次这家店打通了隔壁，扩大了面积，两边一起重新装修。 大家甚至还在猜测这次的装修是比之前更好还是会收敛一些，但大家的共识就是店里肯定会多更多的东西。 这才过去没多长时间，康州城的人就对洛潮汐的店就有了一种迷之信任感。好像只要是洛潮汐店里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是精品，是大家一定是会喜欢的东西。 尤其是康州城的女孩子们，她们早就把洛潮汐的店当成了出门逛街必备的打卡之处，每次过来都能有新发现。这几天她们没能过来逛，更是把胃口吊得高高的，到了要开业这一天，更是驱车前往，想着能第一批进去，却没想到这里和自己一样想法的人这么多，看到各家的马车停在门口，从车窗里对上视线，面面相觑。 这还不是普通的人家！ 她们甚至还看到了殷府和周府的车架，还有另外几家康州城的权贵。 不是说大家都很矜持吗？ 不是说都要保持世家的尊贵不能和其他人一起逛街抢东西吗？ 大家一个个口嫌体正直，到了要开业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还不是派小厮来的，直接就亲身上阵。 现在每辆马车前面都站着侍女和小厮，他们的主子则在车厢里，有的没那么多顾忌地却走了出来，和交好的姐妹聊着天，等待着开门。 康州城的其他店开业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附近店家一直看着这边呢，眼睛红得要滴血，这家店要是真的能开起来，对他们这些店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事。 洛潮汐把资源给抢走了，那他们吃什么？ 现在他们店里的人流量少了不少，虽然不至于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每天的客流量还是变少了。 现在规模又大了，会不会以后客人都被洛潮汐给抢走了呢？ 也不是没有人觉得这样不行，想动手改变的，但洛潮汐这人和这家店真的太魔性了，无数同行绞尽脑汁都想不通洛潮汐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他们也想模仿洛潮汐的经营模式，但他们亲自动手之后才发现这种经营模式可能只适合洛潮汐的店，而他们店里的东西也没有优秀到能支持这种经营模式。 在大家还没能找到解决办法时，只能眼红地看着，看着洛潮汐的店规模越来越大。 现在甚至还有自来水过来捧场！ 其他店的店长们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现在康州城的一把手，周节度使的夫人周夫人胡幽幽，还有从京城来的殷老爷的夫人。 还有几个洛潮汐经常在店里看到的熟客，也都是康州城比较有钱的人家。 这些人都在洛潮汐店里消费了最起码几百两银子，个个都是他的会员，更成了洛潮汐店里的忠实用户，现在听闻洛潮汐的店升级重开自然要过来捧场。若是能抢在其他人前面拿到最新的东西，那她们在未来几天里都会成为康平城的时尚弄潮儿！ 只是让大家和过来排队的小姐们奇怪的是，这次等在外面的不只只有她们这些小姐，还有不少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些人穿着西域和北狄人的服饰，露出来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黢黑发红，就连皮肤非常白的西域人脸上也有被晒伤的红痕。 这些男人一看就不像是会弄化妆品的，反倒像是走镖的。 以这些男人为中心半径两米的距离都没有人，只有他们带来的手下，一个个五大三粗和来砸场子似的。 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而被大家奇怪的人就是巴巴克。 他也不是来砸场子，就是单纯地过来排队想看看这家店有什么。 巴巴克之前听了洛潮汐说的就对这家店上了心，还拿到了那么珍贵的画册。 那画册足够吸引人，昨晚他就迫不及待地来这里看了一眼，看到外面的公告的确是这个时候开门，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人过来。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些小姐们竟然来的这么快，他以为自己已经来的很早了，却没想到这些小姐们直接把这条路给堵了一半。 他带来的那些马车只能停在远方。 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现在竟然这么齐刷刷地在这家店外面排着队等开门。 如果说原本巴巴克心里还稍微有些怀疑的话，现在见到这么多小姐都来这里等开门，就不怎么怀疑这家店的出色了。 哪怕是他也鲜少见到这样所有人都奔着一个店来的景象。 这样也让巴巴克的期待越发高昂，越发期待店面开门，期待见到老板，期待亲眼看店里的东西。 他掏出了之前洛潮汐给他的画册。 巴巴克和他商队的人在昨天就将这本画册彻底翻了两遍，对这本书赞不绝口，巴巴克甚至还想直接带回去当作收藏。 他太喜欢这本书了。 现在晟国已经发达成这样了吗？ 这种纸光滑又有韧性，还有一定的强度，虽然不方便在上面写字，但是若是能够随身携带，绝对比现在市面上的这些纸要更加耐用。 巴巴克翻着这个册子，又重新看了一遍，他本来想在这个小画册上面勾选主要用的东西的，但是他看这个书真的太好了，他犹豫了半天，根本没舍得在上面写字画画，更不想做什么标记。 只是巴巴克也没有想到，他自己不好意思和这些女孩子们说话，旁边的女孩子们倒是注意到了他。 尤其是他手里的那个画册。 “那个画册是不是洛老板店里的那种？” 现在最新版的画册还没有开始发送，现在有这个画册的就只有巴巴克一个人，而巴巴克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在这里看着。 胡幽幽虽然提前知道洛潮汐店里新来了很多东西，也听说过一些东西的名字，但她还真的没有亲眼见过，现在看到这个，和身边的殷夫人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走了过来。 还没等胡幽幽说话，巴巴克就自觉地对她行了一礼。 胡幽幽的身份只要是康州城的人就没人不认识。巴巴克也认识，毕竟胡幽幽也是他们要巴结的对象。 他看到胡幽幽过来，一边行礼一边问安，胡幽幽糊弄过去，就问他：“你这个画册是从哪里来的？” “就是之前在南锣巷子的那家烤肉店的老板那里拿到的，他听到我说来这家店看看就给了我这本册子，说这个册子里有这家店的新品预览。” 胡幽幽自然知道南锣巷子的那家烤肉店。 全名其实是九点水杂货店，但现在大家更喜欢叫那个烤肉店。 背后的老板和现在这家店都是同一个人，都是洛潮汐，但看巴巴克语气里的这个意思，好像巴巴克并不知道这两家店背后的老板都是同一个人。 难道洛潮汐没有跟他说么？ 胡幽幽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去拆穿洛潮汐，而是指着巴巴克手里的东西问道：“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一眼？” “当然！”巴巴克把画册递了出来，胡幽幽一看，这的确是九水装修之后上新之后的新目录。 这个厚度比之前最起码厚了一倍，说是画册都是小瞧它，彩印的铜版纸一共有一根手指那么厚，里面每一页都写满了字和配套的图。 “果然是。”殷夫人也看了过来，仔细瞧了一眼之后，肯定地说道。 巴巴克没听懂这些女人们说什么，就见原本还各自呆在马车外的小姐们忙不迭地就凑到胡幽幽身边，和胡幽幽头碰着头一起看这本册子了，还时不时发出惊呼声，然后里面传来了“我想要这个！”“我想要这个，这个看起来好像很好用的！”声音。 巴巴克和他的手下们这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被挤了出去，一时间只能苦笑。 看来这家店的确是最近康州城最火的一家店。 这让巴巴克更期待了。 现在还不到辰时，众人就见到了康州城里最有名的那个舞狮队和乐队，立刻明白这是要准备开始了。大家非常自觉地往后退了退，还让小厮把马车赶到其他更空旷的地方，给这些人留出足够的地方。 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 为了防止有人对自己的钢化玻璃门下手，洛潮汐在外面放下了一层卷帘门，木头做的，其实没什么保护作用，就是防止有人直接把自己的玻璃门卸走。 现在到时间了，几个女子走了出来，将卷帘门哗啦一声拉上去，拉开了那扇对开的透明双层玻璃大门。 大家见到那么大的大门顿时哗然。 原来的面积毕竟不大，就算是珍贵的琉璃他们也能勉强接受，觉得老板这就是单纯的有钱，能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当门面。 这已经是很难得奢侈的装修，哪怕是京城或者是其他国家的都城也没有这么豪华的店面，能够用这么大块这么平整的琉璃当作窗户和大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门头的位置可是有原本的三倍大小，大门也变宽了将近两倍。大门旁边还有藏在玻璃后面的展示架，层叠堆着颇有美感的展示台，上面有不少看起来精巧，只一眼就格外喜欢的精致小东西。 而透过大门往里面看，宽敞的空间里面格外明亮，不像其他店一样有些昏暗，几乎和外面一样亮了，而且并不是那种空旷的粗糙而是，每个细节都做了精心的点缀。 她们不管往哪里看都能看到一些非常有心机的小细节，比如说货架上的边边角角专门做成了圆形，防止人太多的时候不小心被货架刮伤，每个柜台上面都有一面小镜子，省得大家为了大家抢镜子打架。 还有一些她们以前从来没见过，但是光看着就觉得少女心爆棚的装饰，整整齐齐摆放的货物和堆起来的精致小物堆更是吸引人的视线。 舞狮队到了点，这就开始了。 而洛潮汐就是在这种万众瞩目下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舞狮队和专门做这一行的乐队吹锣打鼓好不热闹，洛潮汐这次图的喜庆，穿的是之前孔霄给他做的那身绛色衣衫。 洛潮汐本来就白，以前喜欢穿浅淡色的衣服，只会让他显得飘飘欲仙，但没什么人情味，现在穿了这身颜色鲜亮些的衣服，看起来倒是唇红齿白，精神了很多，看起来也更年轻热烈。 他肩膀上站着一只猫，比上次见面大了一圈，老老实实地坐在洛潮汐的肩膀上，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系统现在还在生气。 因为洛潮汐竟然真的穿上了孔霄给他做的新衣服！而且洛潮汐还很有理由，理由就是他没有颜色这么艳丽的衣服，既然是开门，那就穿得喜庆一点，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选择。 系统气得吐血，甚至还闹脾气不想去，被洛潮汐硬抱着过来了，谁承想还没等见到人，他就非常自觉的坐到了洛潮汐的肩膀上，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洛潮汐就当他在闹脾气。 有的时候洛潮汐真的会怀疑系统在猫的身体里面呆习惯了，行为习惯都会被猫的身体影响，明明以前还挺厉害的，怎么现在还会撒娇耍脾气了？ 现在没潮汐也没有精力去关心系统的小心思，在舞狮队开始之后就表明开始营业，有的人可以在外面看舞狮表演，有的人也可以选择直接来店里选购。 上一次开门没有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这次就弄得很热闹，毕竟没有其他意外的话这家店应该不会再扩张了，顶多就是在其他的地区开设一下分店。 他站在门口，和以前熟识的客人打着招呼，甚至还有人带着礼物过来祝贺洛潮汐开门，洛潮汐还在里面见到了自己邀请来的陈叔几人。 人多热闹一点好。 洛潮汐笑盈盈地挨个回礼，说着吉祥话，然后每人发了一把糖果，就连路过来凑热闹的人也有。 这个气氛弄得热热闹闹的，就把其他不知道这件事，不清楚这家店开门的人给吸引了过来。 本来洛潮汐是不想弄这么热闹的，但其他人却觉得他们店就应该弄得热闹，省的被其他人给看扁了，就弄得火热让大家知道他们店重新开门，也能变相吸引一些顾客。 洛潮汐想了想，决定听他们的，直接加钱请了乐队和舞狮队，难得弄得这么热闹的。 而事实证明，效果的确是不错。 人都喜欢凑热闹，看到人多的地方就喜欢往里面凑，而且人也都喜欢新奇的东西，比如说洛潮汐花了血本装修的店。 一楼是化妆品专区，女孩子毕竟都喜欢这个，如果客人都在这里会营造出一种顾客满门的现状，大家看到这家店里人这么多就会往里面走。 大概是因为客人大部分都是女孩子，所以吸引来的客人和敢往里面走的客人也都是女生，洛潮汐站在门口挨个打招呼，然后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巴巴克他们。 巴巴克在见到洛潮汐的时候就呆住了。 这不是……南锣巷子那家店的老板吗？ 等等等等，这难道也是洛潮汐的店？？？ 怪不得胡幽幽她们看到自己手里带的东西的时候会发出这样奇怪的声音，怪不得—— “巴巴克先生。”洛潮汐主动上来搭话。 “你可是瞒得我好苦啊！”巴巴克这才走了过去，拍了拍洛潮汐的肩膀。 巴巴克是典型的西域人，个子又高又壮，还因为当游商的关系天天在外面跑，练得一身腱子肉，那巴掌和蒲扇似的，往洛潮汐肩膀上面一拍就和要打人似的，就算刻意收敛了，这力气也绝对不小。 谁承想他这一下根本没能让洛潮汐挪动半分，他没有用力，可反震力竟然震得他手痛。 “你这练得不错啊！”巴巴克大惊。 他还以为洛潮汐就是那种最普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就是普通练武的被他这一巴掌拍一下也要踉跄两步。 那个小册子被胡幽幽送了回来，毕竟门口就摆着了好几摞这种书，几乎所有进门的客人都会拿一本，显然是要送给客人的。 见这家店的店长是自己认识的人，巴巴克也就没了那种拘束，趁着现在没什么人，就去问洛潮汐：“洛老弟，你看咱们也不是陌生人了，你看看这东西……” “巴巴克老哥，我们的确不是陌生人了，我们不如进去再说吧，如果你感兴趣，可以让店员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店员都很擅长做这个。” 一楼主要负责这些的自然是胡小红他们。 胡小红胸前的名牌上面还标着主管两个字，她现在升职之后其实并不需要负责销售，但毕竟是第一天，她需要过来盯着点，现在见到洛潮汐带着客人进来，立刻就明白这是大客户，赶紧走了过来接手，路上还见到不少以前的常客，纷纷拉着胡小红，要让她给自己介绍店里的新东西。 胡小红不动声色地和她们打着太极，成功从各个老顾客的身边走到了洛潮汐身边。 而这个时候巴巴克已经眼花缭乱了。 原本大家以为洛潮汐家的化妆品已经很多了，但现在看来，不是很多，而是原来店面的面积多少有点限制洛潮汐的发挥。 现在每种品类都能占满好几个展柜，按照大小和形状整齐排列，是强迫症的福音，一眼看去只觉得震撼，种类直接翻了好几倍，还多了很多之前因为店面面积限制没有摆出来的一些小分类。 比如说染眉膏，假睫毛之类的东西。 这些可以用眉笔和睫毛膏代替，就没放出来占位置，而且买的人不一定会多，但现在没有店面的限制，洛潮汐就把原本的进阶替代品全都拿了出来。 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恨不得一头扎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 这些种类的化妆品连女孩子想短时间弄清楚都不太可能，更何况是巴巴克这样的男人，听了一会就满脸茫然，洛潮汐只能接手，用最简单的词语来解释这些东西的用法。 其实他也不需要知道每种东西的用法，直接带着巴巴克去看了一种专门给这种什么都不太会的新手准备的新手大礼包。 其他女孩子们几乎都已经成熟手进阶了，可以看其他更高级更复杂的东西，而这种新手套装的销量自然下来，只有偶尔来的新客人才会买一套。 但这种新手套装却非常适合巴巴克，他可以直接将一整套带回去，卖的时候也方便卖。 洛潮汐觉得与其这样干巴巴地给对方讲，还不如直接让他看到效果，索性直接叫来了附近的一个店员。 这个店员是两个丫鬟中的其中一个，这些人脸上化着淡妆，乍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出来化了妆，但是化完妆照了镜子就会发现自己好了很多。脸上的大部分瑕疵就被遮盖干净，皮肤变好了，再稍微点缀一下五官，就会直接把颜值拉到另外一个leave。 这个丫鬟并不会用店里的化妆品化妆。 但因为要求，这些人在开业前都会化一点淡妆提升气色，而胡小红他们的手艺千锤百炼，就算用最普通最简单的淡妆，就能让她们重新焕发生机和活力。 现在正好叫过来当个模特用。 胡小红非常自觉地让这个丫鬟坐下，当场给她卸了一半的妆。 那个丫鬟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坐了下来，胡小红按照洛潮汐的要求给她卸了一半的妆，那像是换了一个人的脸就出现在了巴巴克面前。 然后对方那卸了妆的脸又在胡小红的巧手下重新化妆，恢复了清纯小美女的样子。 巴巴克已经被震撼得说不出话了。 “这就是我店里的化妆品，买一套新手大礼包附赠说明书。”洛潮汐从那一整套化妆包里掏出了一小本说明书。 这种说明书不是手绘的说明书，而是直接彩印的一长条，按照步骤分成一个一个小块，只有半个巴掌大，方便随身携带。每一个步骤都明明白白地印在上面，不只有晟国的文字，还有北狄和西域的文字，将每一个注意事项全都列在上面，就是巴巴克在看到这样的解说之后也觉得自己可以。 就是不一定能上手画出来就是了。 如果原本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让巴巴克觉得自己根本搞不懂想直接摆烂算了吧，那么在亲眼见到效果之后，巴巴克就知道这东西如果带回西域去一定能够引起轰动！ 只要方法得当，这些东西一定会引得女孩子们疯抢！ 甚至可以带一个化妆熟手直接献给王后，就能得到不菲的赏赐。 能在自己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自己过得更好，是现在有钱人的追求。也只有有钱人家的女人才会花钱买这种东西。 这可比之前买的那些吃食还要赚钱得多！ 而利润也绝对比那个什么辣条面皮来的大！ 当然，进价也非常感人，价格绝对不是方便面那些比得上的。 光是这一套新手大礼包的零售价就在三十五两，现在批发的话是二十五两，这中间的差价足足有十两。 一套转卖出去就能拿到十两…… 而他若是带到遥远的西域和北狄去，那些人是真的有钱，这一套可不只是只能卖三十五两，就是卖上百两银子那些人也舍得花钱。 巴巴克想到其中的商机，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而巴巴克自然不可能只买这么一点新手大礼包，他还需要买点店里的其他零零散散的产品。 西域那边女人化妆比较浓，一个新手大礼包里面的东西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些……给我先拿五百套吧。”巴巴克出语惊人。 他远比洛潮汐想的有钱得多，在面对有可能有商机的东西的时候，他会不吝啬花费更多的金钱。 每当洛潮汐觉得自己已经很有钱了，就总会有一个比他更有钱的人出现。 然后洛潮汐就立志于让这种非常有钱的人在他店里消费。 比如说现在。 光是这五百套就够一百二十五两银子了，更不用说巴巴克似乎还想买其他的。 洛潮汐又带着他去店里的其他地方看其他的产品，这种零零碎碎的都被他给记了下来。 那个丫鬟拿着一个册子，她不认字，所以就在上面的图画上标注数字。 她不认字，但是这些数量，也知道店里的东西的单价，越是记就越是心惊肉跳，拿着马克笔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这个东家……我的天。 这真的是普通店家的营业额吗？ 她虽然不太会算数，但是他也能想象到这些东西的价值。 几乎能把原来侍奉的那个老爷的家给买下来吧！ 自己以前跟着的那个主子根本就不算什么，还不如现在这个东家的一天赚得多。 巴巴克豪爽地加购了几百瓶的粉底液和各种粉霜，口红也买了很多，直接按照一套热门色号拿的，都是热门的口红色号，虽然巴巴克分不太出这么多红色有什么区别，但他相信女孩子们一定能区分出来。 还有各种配色的眼影盘腮红和眼线笔眉笔什么的，睫毛膏和一些装饰用的花钿，以及金色的往脸上粘的小配饰都定了不少。 他在一楼这浪费了一个多时辰，几乎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记了下来，他粗略地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在洛潮汐这里已经花了两千多两了。 问题不大！ 还在他的预算之内。 坦白说，比他想象的要便宜很多。 “就只有这些了吗？”一楼转了一圈之后，巴巴克感慨地说道，“我终于明白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我来你的店里看一看，你的店里真的全都是宝藏，我很喜欢。” “不是哦，还有二楼和三楼，二楼和三楼不只是化妆品了。” 洛潮汐哪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就是手里有钱还没有花出去，要是还能有其他的好东西就好了。 二楼的东西更偏向于洗漱用品和日用品，三楼则是比较昂贵的东西，就是巴巴克愿不愿意花钱买了。 “这样吗？那我上去看看？” 这种东西虽然没有化妆品赚得多，但剩下都是大家日常生活需要的必需品，这样细水长流也能带来不少收益。 二楼的人比一楼少很多，但也不少，等他们几个人上去了，一楼的客人们才有些好奇的抓了一个店员过来问。 “那是什么人啊？” “那是西域来的游商，想要从店里买一些东西进贡给西域的贵族老爷和皇室用。” 被抓住的那个店员也深谙销售的道理，反正这些游商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地方的货物带去其他地方赚差价，未来也肯定会送到西域各国。 而且他们店里的东西就是好，只要巴巴克脑子没有毛病就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将这些好东西献上去讨赏。 天底下最起码有九成的女子会喜欢这些！ 其他人听到这话，突然觉得手里的这些东西变得更讨喜了。 这东西当然好，不然大家也不会守着时间过来买，在第一天就抢得这么厉害，对各种各样的新品爱不释手，可他们是第一批享受这些东西的。 这半个月来康州城手里稍微有点闲钱的人都能有这东西，大家都觉得这东西珍贵，可洛潮汐从来没有限购过，花钱就能买到。 现在有个人说要买东西进贡到西域的皇室，和西域的那些王族用一样的东西，这地位顿时就不一样了。 你们西域的蛮夷毕竟是蛮夷，根本没见过好东西，现在竟然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用一样的东西，真是没见识。 但另一方面，他们又自得自己身为晟国的身份。 就像他们想的那样，自己是普通人，竟然可以和那些西域人的王族们用一样的东西！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高贵他们厉害！ 他们可是和那些所谓的贵族们用着一样的东西！ 这不血赚？？ 大家的身价无形中被拔高，买东西的心思更是热情，往小筐里面放的动作也更加爽快。 而到了二楼的巴巴克更是被这同样明亮的大窗户和吊灯给吓到了。 “想必晟国京城的那些店铺也没有您这里奢华了。” “不能说没有我这里奢华，只是我这里看上去比较稀罕。”洛潮汐说道，“比起京城的那些富商们，我还只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商人。” 这是小商人吗？ 巴巴克环视着这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奢华店铺，觉得洛潮汐这是在谦虚。 或者说，谦虚是他们晟国的名言？ 如果这都算普通，那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普通商人了吧。 巴巴克不是没有和晟国京城的商人交易过，但怎么说呢，洛潮汐和那种商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洛潮汐好像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还不够，觉得自己还能努力，觉得自己还能进步做得更好。 古话叫什么出淤泥而不染？ 但他这是真的误会洛潮汐了。 洛潮汐见过那种超大型的超市，在见过那种庞然大物后，自己开的这种超市只能称得上弟弟，和人家全球连锁的超市真的没得比。 洛潮汐也没有给他纠结的机会，直接带着对方走到了最近的那个货架上，这个货架上摆放的也是之前就在小店里上新过的洗漱用品，从牙刷到牙膏再到洗发水沐浴露护发素，应有尽有，把瓶子全都换成了加固的瓷瓶包装，上面还绘制着精致的花纹，瓶口做了密封处理。 这种包装或许比较易碎，但真的可以省下很多污染源，而且更加符合实际。 这些东西没潮汐可就没有办法随便找个员工来给他演示怎么用了，巴巴克也不会占洛潮汐的便宜，直接先买了一套，等回去之后和自己商队的那些伙计们一起尝试一下。 如果说这一层他们还能克制住不去买买买，那么三楼这个更空旷也更贵的东西就让他们无法冷静了。 有漂亮的可以自己旋转放音乐的小盒子，还有藏在琉璃里面不停闪烁的浩瀚星河，还有保持着振翅欲飞的样子的蝴蝶和蜻蜓。 还有一种明明没有下面什么都没有，却能离地一寸的神女雕像。 这…… 这这这这！ 这真的是人世间能看到的东西吗？！ 巴巴克看着三楼这分出来的小半层上的东西，惊讶却又不敢触碰，生怕不小心弄坏。 和这些相比，那些装在琉璃瓶子里面的液体反倒是比较便宜的了。 听洛潮汐解释说，这些是香水，喷在身上可以保持两三个时辰的香味，这么一瓶就要五百两银子。 这可是纯纯的奢侈品！ 和这些比起来，巴巴克还是觉得剩下的这些东西更珍贵。 而这些东西…… “这些你舍得卖吗？”巴巴克觉得自己可能买不起，但又忍不住心动。 其实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钱，就是八音盒和水晶球以及很简单的磁悬浮陶瓷像。精致是精致，放在现世大概是四五百的质量，可放在这里足够让这里的人目瞪口呆，宛如神迹。 科学改变世界。 而这么珍贵的东西，随便送到哪个国家王的面前都绝对能够讨到赏赐。 自己的钱还够吗？ 能买到吗？ “当然可以。”洛潮汐说，“当然，不过只能让你带走一样。” 洛潮汐收太多钱会觉得良心有亏，但收得太少会显得很廉价，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也卖不上价格。 所以洛潮汐打算不收钱了。 并不是开玩笑。 这玩意洛潮汐多了去了，但在这里的人眼里不同，这些东西足够珍贵，比起商品，这东西更像是大家一直在追求的无价之宝。 这些东西随便一样就价值连城，巴巴克都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买的下来。 “……这个，要多少钱呢？”他最后选中了那个水晶球。 前者容易吵闹，后者是因为他无法在长途跋涉中保证会不会损毁。 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多少钱？” “不需要钱。”洛潮汐说道，他说道，“这需要一个人情。” 巴巴克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么昂贵的东西竟然不要钱吗？ 怎么可能？ 就算是一个人情—— 人情比金钱更难还，但是面对这种好东西的时候真的有人能忍住吗？ 巴巴克觉得没人能忍住。 自己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游商而已，他又不是王公贵族，帮不到洛潮汐什么，洛潮汐这么说完全是在做慈善。 还是说，洛潮汐觉得自己很有潜力？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个游商，就算真的带着东西跑路他也抓不到人吗？ 到底是蠢……还是真的对自己有信心？ 巴巴克觉得是后者。 如果是巴巴克自己卖的话，绝对要将这个东西卖上一个天价！ 要么就是换皇帝或者是王爷之类的一个许诺，他根本想不通洛潮汐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他看着那个只比他拳头稍大一圈的水晶球，还有里面只有在夜晚才能见到的星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多么神奇的东西，竟然能将夜晚撕下一角装入这小小的琉璃之中。 这个洛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巴巴克根本看不透他。 “好。”巴巴克听到自己说道。 这是自己的机会，一个翻身的机会。 “行，不过要签一下这个。”这个就是系统的契约，洛潮汐当然不能只有口头上的契约，万一人直接带着东西跑了怎么办？ 有系统的契约要求就好办了。 只要他还活着，那这个约定就能持续到天涯海角，就算死了也能被契约找到。 而洛潮汐不会要求太多，他想要这个人情，其实还是因为对方游商的身份，还有对方的人脉。 游商游商，那就是不会在某个地方停留太久的商人，他们在许多国家到处跑，认识很多人，知道很多消息。 洛潮汐要的就是这种信息差和情报。 有了巴巴克，自己就多了一个广告渠道，还是现在最难找的广告渠道。 光靠关西这种自来水根本不够，他需要一个人主动替自己做，而巴巴克很合适。 他甚至还能替洛潮汐在西域打开一条进出口的路。 巴巴克可比他自己以为的要有用得多。 巴巴克拿着笔，在面前的这张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看到了这张纸上的内容，其实内容非常简单，就是双方不得违反条约，如果有违约，那么违约的人会受到惩罚。 而洛潮汐的要求却出乎洛潮汐意料的简单。 就是巴巴克卖出东西的时候都要提一下洛潮汐的店，并且不能更换包装上面有商标的包装。 当然，商标不会很大，也不会影响整体的效果和美观。 这条件简直和没有条件没什么区别！ 因为巴巴克相信，自己能够抢占先机，但是一定会有人发现洛潮汐，到那个时候，就会有无数人来到洛潮汐这里，从洛潮汐这里买东西。 “我会的。”巴巴克收好了东西，洛潮汐便拿出了一个木盒，在那个水晶球周围塞满了可以填充空间防撞的布，这才交给巴巴克。 有了这个东西，巴巴克再也收敛不住内心的喜悦，捧着那个盒子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宝宝。 但拿到了这个后，巴巴克也没有忘记正事。 这个可以献上去得到王的赏赐，但其他赚钱的事情也不能放下。 他还想在康州城买些丝绸锦缎，漂亮的刺绣和瓷器，不抱希望地问了一下洛潮汐。 丝绸锦缎洛潮汐没有，但是漂亮的瓷器和刺绣洛潮汐还真有不少，而且他还拿出了一批颜色极为鲜亮的布。 这种布料不是常见的那种绸缎，也不是丝绸，而是一种非常轻且柔软的布料，颜色艳丽张扬，看一眼就喜欢。 第42章 开店第四十二天 “这是什么布？”巴巴克摸着这个布料有些奇怪地问道。 “是棉布。” 这些棉布洛潮汐在现代的时候就买了，当初他觉得过段时间应该用得到，就买回来放着仓库囤着，没想到巴巴克来的时间正好比较凑巧，还问了有没有布，他索性就拿了出来。 赶早不如赶巧嘛。 洛潮汐买得比较多的是纯色的棉布，没有买那种花里胡哨的花纹的，最多的则是偏向于米黄色的纯棉布。 这种纯棉布摸起来手感非常柔软，和丝绸锦缎的手感完全不同，而且轻薄透气，洛潮汐甚至还用一小块布给巴巴克做了一下吸水实验，这效果更是让巴巴克眼中异彩连连。 “晟国可真厉害。”巴巴克由衷地赞叹道。 没想到自己才几个月没来晟国，晟国就出现了这么一种布料，唯一的缺点竟然只是易皱。 可和他的优点比起来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做外衣或许不行，但是做贴身衣物还是可以的。 “这种料子很适合做贴身衣物穿，毕竟那些贵族们皮肤很细嫩，夏天穿麻料太粗糙，真丝又太昂贵，锦缎又厚重不怎么透气，这种还算是不错的选择。”果不其然，洛潮汐说出了一个和他想法差不多的提议，就见洛潮汐掏出了之前在某巴批量买的纯棉睡衣，“或许你可以试试这个？” 这种睡衣还是洛潮汐专门挑的长袖长裤款式，非常宽松，虽然样式有些不合规制，不过这是拿来当睡衣穿的，自己在卧房里面穿也没有人会看着你。 而且这个布的价格并不贵，至少比巴巴克想的要便宜得多。 至少洛潮汐就没打算拿这些棉布赚钱。 现在虽然是初夏，但康州城这边的气候温差大，等到十月底的十一月初的时候就要开始准备冬天的保暖。 普通人根本穿不起锦缎和毛皮，也不一定有过冬的柴和煤炭，只能靠命熬过去，每年都会有数不清的穷人因为寒冷和饥饿死去。 洛潮汐不打算就这么旁观，自己既然知道了，也有能力帮他们，那就帮帮忙，总归不是坏事，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那你也给我拿一些……一百匹，不，二百匹吧。” 巴巴克在意的倒不是晟国怎么怎么样，西域那边的气候和晟国不一样，那边气候炎热的时间更多些，穿的衣服也都是比较轻薄的衣服，就像他，露胳膊还露着一半胸膛，若不是顾忌着晟国的女子，他们就直接像在西域那边一样袒露胸膛。 倒也不是什么不知羞耻，就是单纯的热。 如果有这种颜色艳丽又轻薄透气，甚至还十分柔软的布料一定能得到大家的喜爱，尤其是女孩子，若是女子都穿，那以后也会得到很大的推广。 洛潮汐甚至还搞了一点花边辅料，类似于蕾丝刺绣花边一样的东西，巴巴克觉得不错就都拿了不少。 这下子，巴巴克手里的钱就被花得差不多了，身上只剩下一点点钱。 而等他在这里倾销完带来的货，就又能将花完的钱赚回来。 他这次来得很是心满意足。 巴巴克淘到了不少好东西，光是在洛潮汐这里拿到的东西就够他吃很久。 而自己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这是定金。”他数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洛潮汐：“您今天将货物都准备好，我明天会带着伙计们过来搬货，确定东西没有问题之后就可以结清尾款。” 两方重新写了一份合同，各自签名按手印，去官府备了案，巴巴克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临走前带走了那个水晶球，非常谨慎地抱在怀里，生怕多出一点磕碰碰撞就把这里面的东西给碰碎。 两个人谈生意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其他人，洛潮汐过去接人又过去送人的时候被许多人看在了眼里，巴巴克那谨慎小心护着怀里东西的样子更是被不少人给看了去。 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是听说这个人买店里的东西是为了进贡给西域的王族，可他这走的时候就只带走了一个小盒子是什么意思？ “因为东西太多了，需要一个晚上准备货物，明天直接带人来把货物拉走呢！”后面下来的胡小红挺起了胸膛非常兴奋地说道。 “这么多啊！” 店里的东西算不上很贵，但也绝对不便宜，这种直接买大批量的游商不是没有见过，但数量大到需要一晚上准备货物的数量…… 那是有多少啊。 这可不是什么大米白面的粮食，根本不占什么空间，这分明是买了好几车。 最起码几千两了吧。 然而只有只有几个人知道，这次的交易额可不止几千两，光是那五百套新手套装就有一万两千五百两，更不用说其他的，加起来有将近三万两。 虽然和狐族的那些土大款比起来，巴巴克还是嫩了点。 不过加上这些钱，洛潮汐的进度条也可以往前推到八分之一。 现在洛潮汐看着那一个亿的进度条，觉得目标也不是那么困难了。毕竟时间还久，洛潮汐还有很长时间积累财富。 洛潮汐美滋滋地回来，嘴里还哼着他们听不懂的歌，几个熟悉的客人叫住了洛潮汐：“洛掌柜，这么高兴呀？” “是啊，开业嘛，怎么可能不高兴？”洛潮汐笑眯眯的回答，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二楼和三楼也有东西嘛，大家可以去上面看看。” 洛潮汐反手就把三楼一些比较贵的东西给锁进了玻璃柜子里，比如说磁悬浮的神女像和八音盒之类，留在外面可以让人选购的只剩下香水和比较贵的护肤品。 洛潮汐这么说，上来的人的确不少，二楼的人多些，能上到三楼的人就没几个了。 三楼也设立了一个收银台，一半是用来放一些比较昂贵的货物，而另一半则是做成了类似于茶室的地方，角落有一个吧台，可以在这里点一些零食果盘饮料之类的东西。 这里只用了屏风和一些植物做分挡的装饰，不至于闷不透风也不至于会暴露隐私。这地方被洛潮汐设置了隔音结界，除非走进去，不然是听不到的，而通往四楼的楼梯也在这片区域内，保证了四楼的绝对安全，不会有陌生人上去。 四楼就是绝对私密的空间，三楼的茶厅区域比较偏向于公共区，而这些女子们显然挺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发现在这里说什么都不会被外面听到的时候，从外面也只有从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里面，至少在购物区的时候是看不到。 这就很不错了！ 只是四楼暂时上不去，据说是员工还在培训，等过几天会开放，暂时在三楼也可以。 现在能上到三楼，有胆子上到三楼的人就只有这么几个，洛潮汐本来想进去，但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进去有点不太方便，所以他选了个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洛潮汐其实在商城看到了奶茶机。 往里面放入调料就可以自助做奶茶，只要保证食材的安全就能确保完全无公害，很适合这种场合，傻瓜式操作，只需要按照调料配方就行，非常适合这种地方。 等晚上弄一台，让员工学会怎么做明天就能正式营业。 几个人面前摆了泡芙和奶油蛋糕以及巧克力千层，还有之前洛潮汐送给她们的巧克力，还有每个人的一杯果汁。 这些东西对会员免费，但是对非会员收费。 这些人都是店里的会员，自然不会多收钱，而且，现在在这里的就只有胡幽幽、殷夫人，和另外两个店里的熟客。 几个人看起来关系还可以，就是不知道是塑料姐妹情还是真的关系好了。 “怎么样，你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吗？”殷夫人问道。 “差不多了，今天您回去的时候可以顺便带回去。” “带到京城里的那些吗？如果只是店里的东西那皇帝可不一定会喜欢，而且等你送过去了，估计店里的东西已经流传到京城了。”殷夫人说道。 洛潮汐并不知道的是，现在已经有黄牛倒卖的盯上了洛潮汐的店。 他们不是往康州城本地卖，而是往其他城市卖，据说销量还不错。 “那倒不是，我准备了一点其他的东西。”洛潮汐说。 洛潮汐已经盘算好要送什么了，只是还有个东西现在还没收好，暂时没办法送过去。 但殷夫人当着另外几个人的面说这件事，应该说明关系还可以，至少是一个阵营的，但看除了胡幽幽的其他几位夫人明显地位不如胡幽幽和殷夫人，在她俩说话的时候只是听着，不会往里面插话。 另外两个夫人也在说呢：“我们家那位那是搜罗了不少好东西，但想想也知道皇帝根本不缺。” “新帝不喜欢太奢侈的，那可选的东西就少了很多啊。” 几个人说着，洛潮汐也不插话，默默的听着，而这些女子们人手一块蛋糕，一边说一边吃着，本来还在说要送到皇帝生辰宴上的礼品，突然就转到了京城的风向上，还有谁家后宅里的八卦。 这些八卦虽然听着头痛，但是也能从里面分析出大概的东西和势力分布，洛潮汐也就没继续说话，而是仔细地听着，甚至还能时不时说些打趣的话。 “也不是我说，小洛，你以后到底是会去京城做生意的，现在了解这些没坏处，别嫌姐姐们多嘴。”胡幽幽还担心洛潮汐不喜欢听他们说这些事，还开口劝道。 “没关系，夫人们说着我听着就行。” 听到洛潮汐这么说，夫人们又肆无忌惮的说起了其他八卦。 倒是有用。 比如说负责生辰宴的户部已经开始准备，想要搜罗天下的好东西，但问题是现在的皇帝不喜欢奢侈，官员们还在头痛要怎么做才能做得省钱又有新意。 霸道甲方罢了。 这和洛潮汐没什么关系，但洛潮汐自己可以趁着这段时间送点东西去京城卖。 他是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冬天的时候也去一趟京城开拓市场，只要这边稳定下来…… 洛潮汐还在沉思，就被几个夫人叫了声：“小洛，你喜欢吗？” 洛潮汐奇怪的啊了一声。 “就是说我们家的老四素素年纪到了待嫁的年纪，今年虚岁满了十六，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管家管账更是一把好手，洛掌柜的虚岁应该也十九了，到了成家的年纪，若是洛掌柜的有意思或许……” 胡幽幽给洛潮汐使了个眼色。 洛潮汐哪能想到自己被催婚了，顿时摇头：“我这生意还没稳定下来呢，连自己住的房子都没有，又怎么好耽误姑娘家，算了吧。” “以你的身价要想买房子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更何况康州城的青年才俊里你也算得上号，若是合适，咱们就——” “小洛这事业刚起步，怎么能因为儿女情长打乱他的计划，再说了，男人年纪大点再结婚也稳重，小洛这虚岁也才十九呢，连弱冠之年都不到。”胡幽幽开口打断她的话。 胡幽幽暗地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们方家在康州城也算不上什么显赫的世家，而且她口中的那个老四分明是妾生庶出的小女儿，根本不得宠，过得还不如小康人家的女儿，虚岁都十六了，还和十三四岁的小孩似的。 这方家分明是打算用个被放弃小姑娘拉拢洛潮汐，这是看中了洛潮汐身上有潜力，提前把洛潮汐绑上呢。 的确，现在商人的地位是不高，但他们有钱，真有钱到了一定地步谁又敢甩脸子？洛潮汐一看就是那种会赚钱的。 再说了，洛潮汐可一点都不简单。 胡幽幽早就把洛潮汐划到了自己人的范畴里，对方家夫人这种卖庶女的行为非常看不上眼，更不想让洛潮汐上了方家这艘贼船。 方家在康州城是不错，但放在京城那就真不算什么，走在大街上泼一盆水都能泼到两三个。 洛潮汐没同意倒不是为了待价而沽，他就是单纯的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他现在见过那么多帅哥美女都没有心动的感觉，更何况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 人家还没成年呢！ 洛潮汐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由恋爱主义者，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就是一直没碰到能让他心动的人，比起所谓的传宗接代和男女更是没什么概念。 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不少人追，女的多，男的也不少，可惜洛潮汐一个都没感觉，也不想谈。 他以前觉得自己没有父母，一切随心就好，现在就是单纯的没感觉，不需要，也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考虑这些。 他忙得都快一个人分成八个人用了，哪里有空去谈恋爱？ 等未来有机会，或许对象就出现在他面前了呢？ 方夫人还想继续劝。 在方家眼里，洛潮汐并不算有钱，年轻有为倒是真的，但这也不值当让她们舍下脸来联姻。 他们在意的，其实还是洛潮汐背后的势力。 一个普通的孤儿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这么好的东西，背后一定有势力撑腰，若是真的这么想，周家？ 和周家捆一起也不是不行。 “确实，我现在还是更想忙事业，暂时不去考虑成家的事情。”洛潮汐直接拒绝了成亲。 他是真没想到做个生意还能碰到催婚，还是除了客人之外完全不熟悉的人的催婚。 方夫人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有些难看，但她很快将自己的所有表情都藏了起来，打着哈哈糊弄，“也是，趁着还年轻多干点为以后成婚攒些钱。” “小洛以后毕竟是要去京城发展的，若是在康州城成了亲，日后要想去京城恐怕要多出许多事端来。”胡幽幽这话就差明着说洛潮汐以后要去京城，你这个康州城的方家有什么脸说自己比京城的人家还厉害？ 就算你真的想要和洛潮汐联姻，最起码也把你们家嫡亲的大女儿拿出来才显得有诚意吧。 本来打的就不是什么好算盘，想着空手套白狼，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我去把几位姐姐的手信打包一下，几位姐姐走的时候带着。”洛潮汐本能地想要逃出风暴中心，胡幽幽见洛潮汐不想掺和这件事，索性让洛潮汐出去了。 等洛潮汐一出去，胡幽幽这脸登时就是一变，也不给她面子了，“既然想合作就拿出诚意，别老整那些想空手套白狼的心思，真当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吗？” 要按照家世，方家根本追不上周家，现在两边人能坐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们两边勉强算得上同一阵线，而且方家夫人的确花了很多钱。 胡幽幽觉得洛潮汐人不错，把他划进了自己的范围里，以胡幽幽的性格就绝对不可能看着人被欺负忍气吞声。 再说了，潮汐的年纪还是个小孩呢，放在他们异兽这一种族里，虚岁19还是个小孩子呢！她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可能不多看着点！ “幽幽。”殷夫人哪能想到胡幽幽竟然这么直接说了。但想想胡幽幽就是这种半点都吃不得亏的性子，再加上殷夫人她也觉得方夫人这番举动着实让人恶心，也就没开口阻止，只是叫了一下胡幽幽的名字，让她忍一下，不要做得太过。 她和胡幽幽这种想要照顾幼崽的感情不一样，殷夫人就是单纯觉得洛潮汐的成就绝对不止如此，就算以后真的要结婚，也肯定是在京城里面和某家的贵女成亲，哪怕是嫡女也是配得上的，哪怕是个四五品官家的嫡长女也是可以的。 殷夫人和胡幽幽两个人在为洛潮汐真情实感的生气，可洛潮汐却也不觉得这算是什么事。 出来之后就走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房间位置，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有十几个平方，当初装修的时候特意避开了这里，桌子上堆着到时候要送给皇帝的生日礼物。 一个巴巴克觉得会很吵的八音盒，一个洛潮汐专门从淘宝上淘的古董黄铜单筒望远镜。还有一份是棉花制品，里面包括棉花种子，一部分采摘好的棉花，还有几套长款的棉服，以及各种纯棉的衣服和日用品，秋衣秋裤和毛衣，以及玉米的种子和一部分玉米的成熟体，最后是土豆。 除了前者看起来比较贵之外，其他的都是非常平价，甚至放在现代都能算拿不出手的礼物，洛潮汐甚至还准备了纯羊毛的开衫毛衣。 开衫是因为大家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发型都要经过细心地调整，尤其是女子，套头不仅不方便还会弄乱发型，引起静电，到时候炸得乱蓬蓬有失体面。 洛潮汐还非常贴心地准备好了说明书。 当然，给殷家也都准备了一份，给殷家准备的种类少，但都是大家日常能用到的，比如纯棉睡衣和只能入秋穿的毛衣和秋衣秋裤，还有冬天穿的厚棉服。 虽然看到古人穿棉服会很奇怪，但是暖和啊！ 这个时候的棉花还是观赏植物，大家还没有开发出棉花的正确用法，羽绒服或许会轻快一点，但是羽绒在现在是只有贵族才能有条件使用的东西，还是种植棉花更方便点。 还有羊毛。 洛潮汐在关西出发前让他帮忙收购羊毛了，而且是要准备收购长毛绒的羊毛，到时候直接从毛线开始。 的确，放在现代生产线上速度会更快，但是这不是没有条件吗？ 自己连个生产车间都没有就能凭空拿出来这么多东西也太离谱了，而且衣服这种东西和化妆品真的不一样，哪怕说是去北狄进的也不行。 往常糙惯了北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精细的毛衣？ 想想就不可能。 他这么弄了，并且将这些东西传播出去，哪怕自己以后来不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也能凭借这些度过寒冷的冬天。 而且还能促进进出口贸易嘛。 洛潮汐叫了黑山帮忙，将这些东西全都放在了后院的仓库里，并且上了锁，布下了防护阵。 三楼的茶室里面有其他的员工负责准备茶点和饮料，洛潮汐也不急着上去，在店里又转了一圈后这才见到一起下楼的殷夫人和胡幽幽。 “以后若是想和你联姻的都拒绝就行，你还小，不急着成亲。”胡幽幽两人身后的小厮都带着大包小包，洛潮汐见他们下来了，又从服务台那里提了两个挺大的铂金色袋子。 这是累销的会员礼物，其实这俩人没到，但对方到底帮了自己不少，洛潮汐就直接换成了最高品质的会员礼物。两人也没客气，都接了过来。 “夫人，我明天会带着东西上门拜访。” “那我到时候让老爷晚点出门。” 几个人走的时候已经有几分暮色西沉，店里的人只多不少，洛潮汐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就被门口来回进出的客人们嫌弃碍事了。 洛潮汐赶紧回去。 然后直面了炸毛的洛进宝。 【你要成亲？】洛潮汐听到系统这么说。 【什么成亲？没有的事。】洛潮汐捞过来抱了抱，【你是不是重了？】 【谁重了！你现在事业刚起步，不准成亲！】系统在洛潮汐识海里面不停地念叨着重复着，试图给洛潮汐洗脑俣系，洛潮汐抱着洛进宝上了楼，店里的员工还在小声说呢。 “东家好宠这只猫啊，走到哪都抱着。” “吃的还都是肉呢！” 有人看到过洛潮汐给洛进宝做猫饭，那牛肉和鸡肉，还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品种的肉都喂，还有一些装在盒子里的肉糜，而洛进宝也是有多少吃多少，有的时候甚至比人类吃得还多。 “这么好啊。” 听到众人议论的洛进宝的毛突然就不炸了，洛潮汐摸了摸洛进宝身上软乎乎的毛，然后在手上看到了几缕银灰色的毛。 “你掉毛了洛进宝。”洛潮汐举起洛进宝说，“不会掉秃吧。” 【才不会！】系统快被洛潮汐气死了。 不过他还是悄咪咪地摸了摸自己的毛，有点担心这具身体会不会真的掉毛掉到秃。 当然，更让他在意的，还是那个什么方夫人的话。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洛潮汐的确是到了结婚的年纪，只是他从来没有表露出这方面的意愿，他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 可现在系统却有些紧张起来。 会不会洛潮汐哪天真的和某个人结缘，想要和对方共度一生呢？ 他现在的身体是一只猫，根本没有竞争力。 想着这个，洛进宝就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洛潮汐，想跟洛潮汐说些什么，却又在洛潮汐奇怪的问了一声后闭了嘴。 洛潮汐问了几声就当系统又在发神经了，没再理会。 店里直到十点多才终于轻松了些，中午到晚上都没吃饭的店员们现在看起来蔫巴巴的，洛潮汐直接去了外面打包回了不少吃的，有白面大馒头和饼子，菜是普通的时令蔬菜炖菜，但是让大家惊讶的是，洛潮汐带回来的菜里面竟然还有肉！ 这是什么条件！ 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就连那些原本在府上做丫环的人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菜，看着桌子上的白面大馒头和肉菜，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东家，我们想吃九点水的肉~会付钱的！”胡小红她们和洛潮汐关系好，这个时候也敢提要求，洛潮汐见她们今天表现得很出色，甚至还能带着新人干活，也就点点头答应了：“不用你们付钱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就当是我请的。” 店里顿时一阵欢呼。 这个点南锣巷子都快关门了，但等洛潮汐到了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店里还是热火朝天的。 “食材还有吗？”洛潮汐诧异的问。 “是这样的，小玉自己在后厨又琢磨了一些新的食材，我们都尝过了还算不错，所以现在在试着卖呢，时间就比之前延长了半个时辰。”巴南爷爷过来解释，“我们并没有动您的钱。” 洛潮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 “您一边在忙着九水的事，上次想请您的时候您说没空。” 洛潮汐想了想，好像的确是那样，他来找自己的时候的确是最忙的时候，洛潮汐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没空去尝什么新菜式，现在甚至都给忘了。 见状，洛潮汐便搬了个凳子，临时给自己加了个位置。 “那就让巴玉给我上一份新菜式吧，然后再打包三十人份的……可以带点其他菜，店里的人一天没吃东西了，都快饿死了。” 巴南爷爷其实也有点羡慕另外一家店的员工，但他们现在的生活已经过得比以前好得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现在他们半个月赚的钱已经有他们往常半年赚得多了。 不止如此，东家还包吃包住，每顿吃的肉管够，顿顿白米饭和大白馒头，光是每天的饭钱就有他们将近一天工资的钱了。 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巴玉听说洛潮汐要来吃她新开发的菜，有些紧张，但是还是手脚麻利地做了一份新的菜。 洛潮汐看到这些大杂烩一样的东西，发现这有点像麻辣拌和冒菜，一大碗就能吃得肚子饱饱，而洛潮汐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竟然真的也差不多，就是有些不敢放调料，味道稍微寡淡了些，但味道挺不错，洛潮汐又往里面加了点辣椒粉和孜然，就和现世的味道差不了太多。 他有些惊喜。 “这个你们定的多少钱？”洛潮汐问道。 “这样一碗有肉有菜的是八十五文。”巴玉捏着衣角说道，“料是我自己调的，是不是太浪费了。” “不不不，这些调料随便你用，这是开发新菜的正常损耗，味道不错，挺好吃的，也不用担心香料的问题。”洛潮汐没想到巴玉自己竟然就能做出类似于冒菜的菜，心里倒是有了点想法。 这个巴玉倒是个对厨艺很有想法的。 这才过去了大半个月，原来只是个黄毛小丫头的巴玉看起来精神了不少，那头发黄干枯的头发都有点光泽了，现在走路也会下意识挺起身板，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任谁看到她都不会觉得她原来是流浪的孩子。 “你喜欢做饭吗？” “嗯！”巴玉点点头，“我很喜欢开发这些菜的过程，也喜欢看大家吃饭的样子，这样很有成就感。” “那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随便用店里的食材，不过实验的时候要记录下来，如果有觉得好吃的配方就记下来，如果自己不认识字，就让石义彬帮你。等你凑够几道菜就给你找几个厨房的伙计，让你当后厨的总管怎么样？” 巴玉这仿佛被天大的礼物砸中的样子让洛潮汐忍不住笑了起来，巴玉爷爷也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东家，这是不是不太好，小玉还是个孩子呢，她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的。”巴南爷爷有些惶恐，想给洛潮汐跪下但被洛潮汐给拉住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女孩子有一门手艺自己独立很正常，就算以后成亲了，有一技之长也不会气短，不用受人欺负，被欺负了也可以直接和离，不用担心离开男人吃不起饭。”洛潮汐说，“女孩子多学点没坏处。” 巴南爷爷还想说什么，他想说女子不必学这种，但转念一想，他们现在就是在外面讨饭吃的，如果不是巴玉，他们在这家店的地位也不会这么无可撼动。 “好！我可以！”巴玉原本还在惶恐，但听到洛潮汐这么说之后就非常认真的点头：“我能学！” “好了，快去做新的吧，那边的人都快饿晕了。” “嗯！” 巴南一家现在还沉浸在喜悦中，洛潮汐就又和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不用等一个月了，你们从明天开始直接转正，一会结束了跟我重新签合同。” 三个人更是激动得不行。 转正之后代表的可是工钱翻倍，他们现在一天七十文钱，翻倍之后就是一天一百四十文！ 一个月是四两多银子，更不用说还是包吃包住。 就算是一些店铺的掌柜的每个月都不一定有这么多银钱。 果然，跟了东家是有未来的。 听到这话，店里的其他人也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是自己做出了什么值得让人夸奖的事，是不是也能直接转正？ 别的不说，至少店里的员工都铆足了劲干活，洛潮汐一边吃一边看，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带了好几包打包好的吃的准备回去。 当然，临走前没有忘记给巴南一家三口换合同。 签好正式合同，一家三口就成了系统的正式员工，可以被系统记录在内，而他们就会像黑山等人一样知道一部分真相，这样，洛潮汐就不用一直惦记着这家店了。 而单独被叫出来的三个人听着洛潮汐说的一部分真相，呆呆的看着洛潮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什么情况？ 黑山那些人……是妖怪？！ 那东家？ “我就是人类而已，他们是帮我打工的，他们也不会伤害人类，拿他们当普通人就行。” 巴南爷爷立刻理解了洛潮汐的意思，哪怕洛潮汐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洛东家，是个仙师。 是个能够降服妖魔为自己工作的大师！ 巴南爷爷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疑惑终于被解决了。 之前他就在奇怪洛潮汐究竟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神奇的东西，那么多货物又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还有那些奇奇怪怪但是非常好用的器具，都让他们疑惑。 他们之前没问，是因为觉得洛潮汐是他们的东家，他们是员工，不能随意打听老板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了，仙师那他们当自己人，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身份！ 修道之人毕竟和他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是有通晓天地之能的大造化之人，如果是东家的话，他做出什么都不会奇怪。 而巴南和巴玉更是眼里飞出了星星：“东家是仙人哎！” “不是……总之，你们知道就好了，不要跟其他人说，不然会出问题的。” 两个小孩都狠狠点头，巴南爷爷这个成年人也坚定地点头。 他们何德何能，竟然能遇到仙人，甚至还能给仙人工作！就连拿到的赏钱也是仙人的赏赐之物。 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仙师做好工作的！ 三个人也不管现在还是晚上，顿时干劲满满，想为洛潮汐分忧。 洛潮汐也无意纠正。 随便怎么样都行，反正能找个合理的解释就好。 他带着东西，一边想着自己要不要买一辆马车通勤用，一边带着饭回到了店里。 店里的人都快饿惨了，见到洛潮汐回来顿时欢呼一声过来拿走了洛潮汐手里的饭。 “我买了所有人的份，要是还能吃可以过来一起吃。”洛潮汐对那些已经快吃完了的普通员工说道，“不过要是吃太撑了晚上会不舒服，大家自己把握这个度。”： 听到洛潮汐这么说，有的人就不太敢过去了，却被狐狸精们拉了过来：“东家就是担心你们吃太多肚子不舒服而已，想吃就过来吃吧！” 洛潮汐见店里的人吃了起来，洛潮汐就擦了擦手暂时替代了外面的活，见洛潮汐站在柜台后面，被洛潮汐忘记很久松鼠精松枝走了过来。 见到对方走来，洛潮汐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和柳绝非这种个性非常鲜明的人比，松枝这个看上去有些懦弱自卑的人其实非常不显眼，有的时候忙起来了，洛潮汐都忘了自己还招了这么一个员工。 “怎么了吗？有什么不适应吗？”洛潮汐有些不好意思，柔声问道。 “没。没有，我就是，想问问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很害羞的少年揪着衣角，声音小如蚊吶：“我看柳前辈他们都有自己的活计做……” 第43章 开店第四十三天 洛潮汐想了想也是。 柳绝非他们都有自己的活，今天就没在店里，而是在工作室里面赶工，没有被安排工作的，只有松枝秋实和青竹。 他们三个非常自觉地来店里帮忙了。 青竹和秋实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所以从很早就融进了女孩子里面，但松枝不一样，松枝是男生，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是在店里打杂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可他看洛潮汐这么忙，也不好意思打搅，现在店里人好不容易少了点，见洛潮汐不忙了，松枝这才过来问。 他觉得自己也挺厉害的，但是洛潮汐好像把他给忘了。 松枝知道自己一向胆小，就连打架也不太行，但是他觉得自己也有能做到的事情，但他有些不好意思说，也不敢去洛潮汐面前打扰，但结果就是他不怎么说话就被洛潮汐给忘了。 而松枝本意是想做点什么的。 “嗯……”洛潮汐点了点下巴。 现在店里好像没什么特别需要松枝的地方，仓库的话完全可以用普通仓库加阵法代替，松枝的空间虽大，但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用的地方，让他当仓库也不现实，而且也和松枝想帮忙的想法背道而驰。 主要现在洛潮汐也没有什么特别适合对方的岗位。 现在店里缺人的位置也不是松枝擅长的方面，现在松枝就是一种大材小用的状态，普通的位置可以上，但没有必要。特别重要的位置又暂时没有，松枝现在处于这种不尴不尬的位置。 不过洛潮汐倒是觉得对方能主动来找自己是一件好事。 不想努力的员工不是好员工，洛潮汐并不觉得对方主动要求做事有什么不好，而且洛潮汐被松枝这么一提醒，倒是有了个主意。 洛潮汐系统里自己出不去的游商板块。 本来洛潮汐以为是要等稳定之后自己带队去西域或者是北狄开发新的模块，但如果松枝想自己把这个活揽下来倒也不错。 对方是妖怪，速度也快，不用担心有危险，而且他的空间很厉害，可以装下足够多的物资。 他完全可以帮洛潮汐收集各种各样的东西。 松枝一个人就能搞定包括收集交涉运输之类的所有活。 “你对巴巴克和他的商队怎么看？” “很厉害。”松枝说道，“我觉得他们很有勇气……也很有见识。” 明明只是脆弱的人类，但能够通过集体的力量达到一些妖怪都无法做到的事，他就很羡慕巴巴克，也很佩服他。 “那如果让你做游商怎么样？除了替我们销售货物还要帮我在外面找些东西，搜刮一些新奇的物件。”洛潮汐提议道，“但是这个工作非常辛苦，而且也有可能有危险，甚至很久不能回来，没有你的朋友，也没有同事帮忙，虽然工资高，但和你能得到的并不匹配。” “我想做游商。”松枝听到洛潮汐的分析却意外地坚定，“您让巴巴克先生带了不少东西吧，我也可以，还可以替您跑腿，什么都可以做！” “这可不是开玩笑哦，如果真的让你去了，你就是不愿意去也要一直干下去。”洛潮汐又一次重复。 “我没有问题。”松枝再次坚定道。 见松枝如此坚定，那洛潮汐也没有再继续拒绝：“那好吧，等明天巴巴克来之后我会跟他说一说的，到时候你和他一起出发，跟他学点东西，等到了察布察拉见了穆萨之后你们再分开行动。” 松枝见到洛潮汐同意，立刻激动的点点头。 “我会做好的！” 松枝倒是给洛潮汐提了醒。 现在店里还有秋实和青竹没有具体的工作，秋实洛潮汐有点想法，但还没具体落实，还有个青竹…… 这根竹子精和松枝一样，不怎么喜欢说话，只不过松枝是内向又容易害羞，而青竹则是因为自己原型的关系不喜欢说话，没事的时候往那里一坐，屁股上就和长了钉子似的，一动不动好几个小时，只有有人叫才会动。 现在因为没什么存在感时不时被洛潮汐遗忘，而青竹本人也看不出有什么意见，但店里安排的工作都还做得不错。 该想一想给青竹安排什么工作了。 洛潮汐见外面没什么人，索性在十二点的时候关了门。 普通员工回宿舍休息，胡小红她们轮值。 洛潮汐倒是觉得晚上的员工不多，想要招一点新的鬼怪员工，而且是要化形修炼得好的，不能对外人露出马脚。 而选人这件事就交给了胡小红，胡小红拍着胸脯应下来，说这件事包在她身上。 该说不说，把权利放出去之后，他要忙的事情的确少了很多，他只需要把握正方向就行。 过了晚上十二点，这家已经关闭的店又一次热闹起来。 这一次，来的客人就都是非人类了。 这些人也像人类一样十分期待洛潮汐新开业之后的店，呼朋引伴地就来了。 这一次，来的还不只是康州城的。 洛潮汐听胡小红她们说这些鬼里有不少是从几百里外的城池赶过来的，就是为了第一天开业赶个热闹，几个非人类员工忙得脚不沾地洛潮汐也是在店里忙了最忙的那一会之后才终于能松快一下。 见到这么多客人，洛潮汐更觉得招人迫在眉睫，胡小红也觉得招点非人员工的事情一定要尽快安排。 她们狐族看人最准了，绝对不会招来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洛潮汐坐在自己房间里，算着今天的帐。 白天光巴巴克就贡献了将近三万两，虽然还没有付尾款，但是这个价格已经被系统算在内，并且冻结了一小块经验值。 除了巴巴克外，那些从早上九点忙到晚上十二点的普通人也给洛潮汐贡献了将近八千两银子的进账。 若是让康州城的任意一个商户听到了，估计都会觉得不敢置信。 在洛潮汐这家店开门前，整个康州城最赚钱的铺子一天也赚不到洛潮汐的三分之一。 大家光知道洛潮汐的店赚得多，却不知道洛潮汐赚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得多，属于是闷声发大财。 但洛潮汐并没有觉得以后每天都有这个销售量。 第一天可能有大家的猎奇心理在，第二天第三天也还会有没有买到东西的人来买，但等第四天第五天开始，客流量就会暂时平稳下来，等过段时间可能会暂时有一点下滑，但如果有新品上市就会恢复一段。 对其他店来说上新真的很困难，可对洛潮汐来说就是从百万库存里翻出新的东西上新而已。 洛潮汐甚至还能搞每月限定的彩妆套盒。 洛潮汐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该找的员工还是要找，毕竟不可能这么多人每天007，妖怪还好，普通人根本就吃不消。 洛潮汐将两家店的所有的营业额都加了起来。 光今天一天，洛潮汐就赚了四万多两银子，这在以前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他以前可是一天赚几十两银子就心满意足的人啊！ 果然，这就是人类吧。 洛潮汐想着。 以前能赚几十文的时候想着能赚几十两就好了，赚了几十两之后就觉得赚几百两也行，现在每天赚这么多，却又觉得自己还能赚更多，以前觉得遥不可及的一个亿现在竟然觉得努努力也能赚到。 加上夜间的收入，洛潮汐觉得自己还能膨胀一会。 先暂时停止扩张，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好，现在虽然有钱，但也不能盲目扩张，根基不稳容易摔跟头。 洛潮汐收起账本，把每天要做的事情全部处理完，等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又拿出了黄纸和朱砂，开始画符，处理现实里的订单。 五百多张哪怕是他也要画大半个月。 第二天一大早，洛潮汐就在大门口见到了巴巴克，巴巴克面色有些憔悴，似乎一夜没睡，但看得出来心情相当好，身后跟着好几辆装货用的马车，还有不少跟着他到处跑的伙计，都已经做好了搬货的准备。 “早上好，吃早饭了吗？”巴巴克跟洛潮汐打着招呼，“没吃的话我们吃完再去搬？” “不用了，早点弄完早点安心。”洛潮汐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 早点弄完就行了！ 洛潮汐带着大家依旧是往仓库的方向走，这一路浩浩荡荡的，要不是现在时间还早，估计要被人说碍事。 看仓库的几个人也没想到这么早就来拉货，却也还是赶紧帮忙开了仓库，让伙计们从仓库里往外搬。 这次他们买的东西多，东西的包装又易碎，他们还要在瓷瓶外面包上防震的麻布，省得因为长途跋涉碰碎瓶子。 他们光是清点就花了两个时辰，洛潮汐全程陪着。 毕竟这可是好几万的大单子，洛潮汐可不能掉以轻心。 清点完货物，确定没问题后，巴巴克和洛潮汐就一起去了官府，签署了协议，又在官府留了一份备份，然后拿着批条去了康州城最大的银庄。 这么多银子直接把这个银庄的老板给惊动了，带着数十个伙计开了银库，然后十几个伙计护着东西，将整箱整箱的银子给抬到了洛潮汐的店里。 那是真的嚣张。 凡是看到的同行无一不是羡慕得要命，想着他们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多钱。 银票这东西和支票一样，当初是为了方便，免得带这么多银子又重又招眼，但是实打实的银锭和一摞一摞的钞票一样，光是看着就能给人满足感。 数十个箱子整整齐齐地排列打开，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的银锭格外震撼，洛潮汐也终于有了一种真实感。 他真的觉得自己变有钱了，如果这些都是华国币，洛潮汐估计会躺在上面打滚。 但这是银子。 有了这些本金，他想做什么做不了呢？ 买房子，扩建生产线，雇佣员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洛潮汐将银子收起来，美滋滋地哼起了歌，走路都脚下发飘，仿佛要飞起来似的，他找到了巴巴克，跟巴巴克说了松枝的事情。 在洛潮汐那里蹭了好大一个人情的巴巴克听说只是带一个人去察布察拉立刻就同意了下来。 他们商队人有上百人，规模已经是中上，只是多带个人而已，多带一张嘴吃饭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直接一口答应。 “我会在三日后的中午出发，到时候你直接让他过来就行，不过我们游商赶路的时候条件不怎么好，如果他走到半路想回来的话我们没办法护送他回来。” “放心吧，松枝很坚强的。” 好歹是个妖怪，要是脆弱到走到一半想哭着回来那就开除妖籍。 等一切弄完时，天都已经擦黑了，洛潮汐和巴巴克临别前又去酒楼吃了顿饭，这才回到店里，一见到他回来，门口的珠兰就叫住了洛潮汐。 “东家，有人找您。”珠兰一边结账一边说，“她在会客室等您。” “找我？知道是什么人吗？”洛潮汐有些意外。 “说是幽州城的，想和您合作。”珠兰说，“来了快有一个时辰了，一直等着您呢。” “行。” 洛潮汐这次直接去了会客室，就在原本员工休息室的位置，员工休息室挪到了大房子那边，小楼这里的休息室就改成了会客室。 洛潮汐推门而入。 坐在会客室里面吃东西的竟然是个看起来很是干练的中年女人，头上的珠钗不多，但衣着却很得体干练，是方便在外行走的打扮。 “您就是洛掌柜？”女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用手帕擦了擦手回礼。 她等在这里的两个小时里已经喝了好几杯饮料和好几盘点心。 她没忍住，因为太好吃了，一个不小心就全吃光了，这样显得很没有见识的样子，现在还有点不好意思，她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碎屑，这才一起坐下喝茶，女人便自我介绍了一下。 “我是幽州城的郑氏妆品铺子的掌柜郑芷依，这次来其实也是就是为了您和您的九水，您可能不知道，我们郑氏的妆品铺子是幽州城的一绝，几乎所有女子都从我们的铺子买东西。” 幽州城距离康州城有将近二百公里的路程的。 放在以前，二百公里并不算什么，开着车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可放在这里，二百公里是走上四五天的路程，马车能快一些，大概要用两天两夜，她来的时候就花了两天两夜，算是很有诚意。 也就是说，在自己关门装修的时候就动身来找自己了？ “这次来的目的呢，主要是为了您和您的这家店。”郑芷依说道，“您的店开在康州城，康州城的有钱人和目标客户其实就是这么多，我是想问问您，有没有想法将东西卖到幽州城来呢？我可以充当这个中间商。” 洛潮汐眼睛一亮。 “您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希望我的铺子可以售卖您店里的东西，当然，进价的话……也希望您能给一个优惠的价格。” 九水这个铺子的热度就是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幽州城都有所耳闻，就在大家还在观望的时候，郑芷依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商机。 尤其是在她使用过洛潮汐店里东西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个东西，绝对能卖得很好。 郑芷依能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将郑氏开成幽州城第一的铺子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有对市场最敏锐的嗅觉，也知道现在的人喜欢什么。 可她也知道，有的时候机会并不是那么好找的，甚至有的时候出现在面前都不一定能抓到。 她现在就要抓住这个机会。 女人开妆品铺子有着天然的优势，比如对新品的敏锐度，还有一些独属于女人的直觉。 她觉得可行，这就直接来找洛潮汐了，虽然惊讶于洛潮汐的年轻，但她依旧不敢小瞧洛潮汐。 哪怕这家店只开了不到一个月。 但这更能证明洛潮汐的实力不是吗？ “那您的诚意又如何呢？” 果不其然，洛潮汐的表情认真了许多。 “你这里大批量购买能给多少优惠？？” 洛潮汐本来还以为对方会直接开自己的分店，但看对方的意思其实就是批发然后赚差价。 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洛潮汐想把九水这个牌子开到晟国各地。 “批发的话，售价的七成。”洛潮汐说道。 “这太贵了。”郑芷依下意识说道，三成利润根本不够她冒这么大的险。 “这并不贵，三成的差价足够您赚的了，一根口红的三成差价就能让你赚600文，您不觉得这个生意很划算吗？” “可是加上运输成本和中途的损耗，这六百文最起码要少一半。” “所以，我们来考虑考虑其他的选择吧。”洛潮汐说道。 “什么？” “我这里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免费给你供货，我来负责运输，你只需要放到货架上卖，但我要纯利润的七成收益。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你付一笔加盟费，我会替你做新店的布置和整套的营销策略，你从我这里进货只需要售价的四成，但是你这个店需要挂九水的牌子，售卖的东西也只能是九水的。” 后者比较适合从头开始的新人，前者适合有店面的老鸟，而后者有洛潮汐承担风险，但是赚得多，前者也是洛潮汐承担风险，但赚的少。 洛潮汐觉得郑芷依会选择前者。 如果是他也会选前者。 因为这两个方法里面，郑芷依几乎都不会吃亏，几乎不用承担风险，尤其是运输途中的风险。 郑芷依并不担心货卖不出去，她担心的是运输途中的损耗。 可对洛潮汐来说，二百公里的路根本算不上什么，店里随便哪个妖怪都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跑过去，而且不会有损耗。 在洛潮汐说的这两个选项里，自然是前者比较符合郑芷依的心意。 郑氏是她一手带起来的，不管是名字还是经营都是她的心血，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洛潮汐放弃所有。 所以她更喜欢前面的那个选项。 主要是……对方承担风险。 因为按照第一种，她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需要按时等洛潮汐送货上门，然后分给对方钱就行，什么都不用操心。 “七成也还是贵了，您这样可不地道。”郑芷依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洛潮汐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的不可替代性。 而且郑芷依觉得，这个条件竟然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剩下的那三成就是纯利润，就是白赚的钱。 所以她选第一个。 只是她作为商人，肯定要为自己谋取更多的福利，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洛潮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的心理线其实不高，也就是五成，五成也够他赚不少，而且薄利多销，比自己店里卖要省心很多。 但这不代表他立刻就要同意，两个人在会议室里面扯皮了很久，就连进来送水和点心的店员都来了三次。 最后将进价压到了六成三分。 郑芷依哪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自己大儿子年纪大的年轻人能这么难缠，连三寸不烂之舌都说冒烟了也才只降了七分。 不过也行，多了不少钱。 当终于敲定的时候，郑芷依才靠在了沙发柔软的靠背上，喝了一口柠檬蜂蜜水：“洛老板真是年少有为啊。” “做生意嘛。”洛潮汐笑笑，“您什么时候开始呢？我这边什么时候都行。” “这么快吗？您的店不是才开门吗？”郑芷依奇怪地问道。 她在来的时候见到这么大的店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但是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一开始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面积只有现在的四分之一大小，她来得赶巧，正好是重新装修的第二天到的。 要是提前到，这家店还关门，要是昨天到，人多得吓人，根本没人来接待。 而且她还听说洛潮汐昨天还接待了一个从西域来的游商。那个西域来的游商从洛潮汐这里带走了很多货物，今天上午还有人看到洛潮汐和银庄的伙计抬着好几十箱银子走进了店里。 很显然，这些银子就是这一场生意赚来的钱。 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他们说这个西域商人买了这么多东西，是打算带回西域献给西域的那些王族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对这家店的商品都格外推崇。 这也更让郑芷依坚定了一定要加盟的心。 有这么多噱头在，再加上这些东西确实好用，一定能够大卖，哪怕是只有三成七分也能让她赚不少。 “的确是才开门，不过我店里的员工比较能干，所以我不用时时刻刻待在店里。”洛潮汐在和郑芷依谈生意的时候，心里也有了一个护送的人选。 青竹。 她是女子，和郑芷依相处不会有男女大防，而且她嘴巴牢，做事可靠，就目前的观察来看很冷静。 她和松枝差不多算是一样的待遇，但松枝能过来找他说想干活，但青竹就很耐心，等自己给她发任务，而这种做生意的事不能急躁，谁先急谁就输了。 郑芷依倒是觉得还好，既然洛潮汐说可以尽快安排，那就快点安排。 他们两个索性趁着这个时候商量好了要怎么分货，怎么分割货柜，临时赶制柜台也来不及，所以洛潮汐这边表示可以提供，就是需要加钱，还有一些用来宣传的手册。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幽州城并没有合格的化妆师，不过这个郑芷依也已经想到了，她来的时候就带了几个化妆化得不错的小姑娘，打算让这几个小姑娘在洛潮汐的店里学一学，最起码把最基本的化妆手法学过来，不然她们回到幽州城之后也只是抓瞎，无法让客人看到最终效果，这样会让推销大打折扣。 洛潮汐自然是同意了，培训这件事是应该的。 毕竟这也在合同要求的范围里，几个人趁热打铁商量完了所有的注意事项，确定没有其他问题，这才拟定了一个新的合同。 和郑芷依的合作很是爽快。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性格，能说好就说好，不行也不纠结，说一下为什么不行或者是增加一下什么条件，要是还不行就直接取消。 两边雷厉风行，但事情毕竟繁杂零碎，等全部商议完也已经到了深夜。 两个人约定明天再继续谈其他的事情，这才告辞离开。 而松枝听到巴巴克同意和他一起走时有些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你这次离开我也有任务交给你。可不是让你出去逛街散心的。” “我明白的，东家。”松枝点点头，“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等明天我会给你一份清单，你跟着巴巴克他们离开之后，就按照这份清单给我收购物资和找种子以及植物。” “好！” 洛潮汐又把青竹给叫了过来，青竹有些奇怪，但也还是过来了。 “你过几天跟我和郑掌柜一起去一趟幽州城，护着她点，然后按照我给你的流程安排，不用管其他的，按照这上面的来就行。” 洛潮汐给她的是一本计划书。 这个英气的女孩翻开这本计划书一看，竟然是运送货物和负责一家店的装备和整理，以及和这家店的对接。 “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我做吗？”青竹有些纳闷。 昨天松枝来找洛潮汐她也看到了，但青竹并没有主动找洛潮汐的意思。 反正洛潮汐总会找到自己，只是她没想到洛潮汐竟然会找得这么快，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工作。 有点像是去隔壁城开拓新市场。 松枝知道会不会觉得不平衡。 “因为你是女孩子，比较方便和女性对接才会找你，不用担心松枝。”洛潮汐解释，“好好看一看，我只会在那边呆几天，你在那边呆的时间要长一些。” 随后洛潮汐又安排了郑芷依带来的那几个小姑娘跟着几个狐狸精学习化妆，从最基本的上妆学起，然后慢慢地过渡到做发型，头饰，然后一整套妆造。 也没什么时间给几个人太长时间，就只有三天的时间，能学到多少看他们自己的领悟能力。 好在这几个人都是经常化妆的，不然也不能被郑芷依带来学习化妆，化妆这事情一通百通，就是要习惯新的化妆风格，习惯之后就很快上手了。 三天后，也就是巴巴克要出发的时间，洛潮汐和郑芷依带着松枝和青竹以及几辆马车和几个小姑娘一起在城门口会合。 “洛老板这是要去哪里啊？”巴巴克的百人商队马车上已经装满了货物，除了洛潮汐店里的东西外，还有从其他商户那里买的东西。 他现在看到洛潮汐就高兴，连带着对松枝都格外的好。 “有个合作伙伴，我们要去给她送货。”洛潮汐说道。 车里看似装的都是货物，但其实里面都是施加了法术的箱子，确保里面的东西不会因为长途跋涉破碎，也不会因为太重走得慢。 也就是因为这是第一家勉强算是加盟店的店，不然洛潮汐才不会亲自过去。 “洛老板的生意做到其他城了？真快啊。” “赚钱嘛。” “等我下次来你是不是要把分店开满整个晟国了？” “那倒不至于，做生意还是要一步一步来，稳扎稳打的。” 两个人随便插科打诨，时间倒也过得快，很快，商队的人集合完毕，郑芷依雇佣的走镖队也全都到齐，可以准备出发了。 洛潮汐骑着一匹马，肩膀上坐着巴巴克十分眼熟的那只猫，巴巴克对洛潮汐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只猫的专情感到震惊 “带着猫没关系吗？” “我的猫不跟着我会抑郁的。”洛潮汐面不改色地说瞎话。 “抑郁？” “就是会吃不了睡不了还会掉毛。” “那太娇弱了。”巴巴克恍然大悟，然后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洛进宝，被洛进宝呲牙瞪了回去。 巴巴克他们要往西域走，而洛潮汐他们则是往东方而去，向晟国靠近内部的地方走，两边人也就是能在门口呆一会，走出几百米之后到了分叉路口，两边人就要分开了。 郑芷依一行走的是官道，官道最起码道路勉强算平整，而且够宽阔，郑芷依本来想让青竹也一起坐马车的，但青竹拒绝了马车，而是骑着一匹黑色的马打算跟着车队一起骑马过去。 他们一行人算不上多，除了洛潮汐几人之外就是赶车的车夫，还有雇佣来的走镖人，一路上大概是因为人多的原因没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很顺利地来到了幽州城。 按照道理，他们回去的路应该比来的时候更慢些，但他们一行人只用了两天一夜就来到了幽州城外。 幽州城面积和康州城差不多，但这里的气氛和康州城截然不同。 如果说康州城是开放和融合，那么幽州城就是带着晟国的内敛，走在街上的人也大多都是晟国人，路上的女孩子明显少了些。 进了城之后不许骑马，洛潮汐牵着马，跟在郑芷依的后面走到了幽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上。 她们郑氏的铺子就在这里。 这里是总店，幽州城的其他街道也有他们郑氏的分店。 这家店里的生意挺不错，看得出来这些妆粉的品质都不错，卖得也很好，有不少大家小姐都在选购。 见洛潮汐这么一个俊秀男子进来，店里的女子们都稍微让了让，离得稍微远了些，却又忍不住看了过去，忍不住小鹿乱撞面色发红。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如此俊秀？ 之前从未看到过呢。 几个人开始拆车上的防水布，往下面卸货物，一箱一箱的东西摞在地上被几个人搬进来，露出里面漂亮的瓷质包装。 店里的人有些好奇地凑过来看，还有好事的人忍不住问道：“掌柜的，这都是些什么啊？” “这是我从其他地方进来的新妆品呢，你们从来没有见过呢。”郑芷依笑道，“正好你们在这，来，正好试试这个口脂，特别多颜色，而且方便携带不会弄脏手，最主要的是，这可是进贡到西域王族那里的妆品呢！” 郑芷依推销的口才比洛潮汐好不少，从箱子里面翻出了一套热门色号的口红就挨个扭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各种颜色的膏体，黑色的口红壳很是低调，但却不会轻飘飘的没有重量，膏体上面还有精致的雕花，和艺术品似的，立刻就戳中了女孩子们的内心。 现在的口脂都是装在一个小盒子里的，要么就是一片一片染了红色的纸，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包装又格外漂亮的口红，几个女顾客都忍不住凑了上来。 这些拆开来就是打算当试用装的，所以郑芷依就用小小一次性刷子按照这些客人的皮肤肤色，本能地选择适合各个人的口红颜色。 毕竟是干这行的，眼力也有。 幽州城的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猛然间见到这么显色而且还不会弄脏手的口脂，顿时惊喜地对着铜镜照着，越看越喜欢。 除了她们嘴上涂的颜色，又看上了其他的口红颜色，恨不得每个颜色都买一个，试试是什么效果。 当她们听到一支口红要二两银子的时候有些惊讶，然后听到一套七色的口红只要十二两的时候立刻下手。 整整便宜了二两银子呢！ 好不好用不说，就这么好看，这膏体上的雕刻，二两都便宜了！ 这可比她们想的要便宜多了，还能不买？ 尤其是当郑芷依又掏出了眼影盘腮红盘以及其他眉笔，整整齐齐排开，那架势，简直让人挑花了眼。 第44章 开店第四十四天 见到大家这么喜欢，郑芷依的脸上也露出了心安的神色。 她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这就是开门红，这是个好兆头。 她们郑氏的妆品店也不是那种特别平价的店，能来这里买东西的都是家里小有资产的人，最起码手头比较宽松，能消费得起妆品。 郑芷依心里有个想法，索性问洛潮汐。 “我能把这么一管分成几份这样卖吗？因为有些家里没那么有钱的人没办法买一支，或者买一套觉得用不完。” 总店卖得比较贵，但有其他面向普通女子的平价店，而这种分装就可以卖给她们，或者是卖给那些有选择恐惧症的女子们。 洛潮汐一听，这不就化妆品小样吗，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包装也要带我们九水的标志。” “那就要现烧瓷器。” “不用，我们下次给你带分好的。”洛潮汐决定做一个省事的供应商，客人要什么，他就能提供什么。 违法的不算。 “价格呢？”果然，郑芷依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按照比例来。” 郑芷依这才回头继续推销。 郑芷依的话倒是提醒了洛潮汐。 这种分装其实也可以搞，之前洛潮汐店里有，但要的不多，大多都是用作赠品，至于对方有没有用，洛潮汐也不清楚。 毕竟在洛潮汐店里买的都不会在意这种小样，可用来赠送宣传却是一种好方法。 这种东西总要试试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当然，小样的最主要作用还是让大家看看这东西究竟适不适合自己，及时试错。还有一部分是用来当赠品的，比如说精华液和面霜之类，觉得好用可以买。 洛潮汐又给自己揽了一份工作。 这种就要在现代的无菌工厂进行，古代达不到这种条件，这边洛潮汐只能尽量去要求干净的还要给郑芷依他们提供手套和干净的可以消毒的工具。 不然洛潮汐总觉得细菌要超标。 洛潮汐站在一边看熟悉的一幕，其他人继续搬着东西，随着时不时的惊呼声，洛潮汐就知道差不多成了。 果然化妆品这东西，还是女孩子更懂，在化妆品经营这一方面，洛潮汐还有得学。 等他们这忙完了，时间也过了好一会，郑芷依这一转身就赚了几十两银子，正是心情愉快的时候，但转眼一看到洛潮汐就想起自己要分给洛潮汐一部分钱，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 但一想到这就是白赚的又高兴了起来。 这不正是说明自己的眼光好吗？ “看起来效果不错。”洛潮汐见郑芷依这么高兴，便感叹了一句。 “没想到竟然能卖得这么好。”郑芷依说这话的时候很高兴，“我们把货柜拼起来吧，今天就上，明天正式开始宣传。” 洛潮汐笑而不语。 要是卖得不好，他能一天赚这么多钱？ 不然能吸引得郑芷依从幽州城赶过来找他合作吗？ 当然，对方卖的好洛潮汐也高兴，这毕竟也算自己赚的钱。 潮汐并不担心对方赚了钱之后隐瞒收益，他们两个签了合同之后，系统这里就会自动留有一份账本，上面记载了所有和洛潮汐有关的东西的流水。若是对方提供的流水和洛潮汐这里的账目对不上就说明对方造假了。 只要对方违反了约定，洛潮汐就有办法让对方把钱吐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洛潮汐这么有底气提出这种要求的原因。 这些条件都是有利于对方的，对这些喜欢占便宜的商人来说就有天然的吸引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的智商下线一会，热血上头。 而这种热血上头就很方便洛潮汐讨价还价，也可以极大地促成合同，方便九水的扩张。 没有人不喜欢占便宜，而当他们一旦有了占便宜这个想法后就会和洛潮汐合作，而违反约定的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洛潮汐一个人想赚这么多不容易，但是好多人一起赚…… 那不比一个人快多了？ 想起一个亿的目标，洛潮汐就忍不住叹气。 现在进度条一共是一亿点，而洛潮汐现在进度推了快三分之一，这是将所有还没有付尾款的收益全都算上，大头是当初狐族的土“大款”，然后是巴巴克商队，再之后才是九水，垫底的则是南锣巷子的九点水。 没事，就差时间了。 这现在店里人少，郑芷依叫着店里的几个伙计将中间和靠右侧的柜台整理了一下，将店里一些卖得比较一般的妆品收起，将洛潮汐给的柜子小心翼翼地抬进来。 依旧是下面储物柜上面有透明玻璃的柜台，当郑芷依看到洛潮汐提供的柜台是这种柜台时更是狠狠震惊，还以为洛潮汐在开玩笑。 这可比货物贵得多了吧！ 但洛潮汐是真的敢这么干，愣是把带着琉璃的货柜完好无损地运了过来。现在她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包装漂亮的从康州城送来的货物摆进去。 粉底遮瑕这些害怕氧化风干的都盖着盖子，只有类似于腮红，眼影这样颜色漂亮又不害怕变干的种类能够打开展示，下面有将盒体支撑起的架子，能够让眼影盘和腮红的颜色展现在众人面前。 郑芷依不得不承认，这种摆设绝对比自己店里以前的摆法亮眼，哪怕是她自己看到用琉璃装着的物品也一定会点进来看一眼。 但凡是想看一眼妆品铺子的，都会下意识的被这些缤纷的色彩吸引，尤其是摆放的时候她们还按照色系排列，从最左边的落日系橘粉色调的眼影盘，再到中间的红色系，最后再到最右边的大地色系，以及颜色比较出格的蓝色系绿色系。 旁边还有一小块一小块的单色眼影以及腮红盘，当然也有三个色号凑在一起的三色腮红以及修容。 修容这个东西她们不太好上手，所以洛潮汐带得不多，最引人注目的还有那一片各种颜色的口红。整整齐齐摆了一个柜子，色彩绚丽，外壳也从白色到金色再到黑色排列，下面还有阶梯样子的底座，每根口红都能露出膏体。 虽然只有前面的柜台改变比较大，可吸引她们的也是店最前面的柜台。 眼见着店里的人越来越多，洛潮汐他们就非常自觉地往不会碍事的角落里走，青竹还在紧张地看着那本计划书。 本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没问题，毕竟自己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妖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结果真的到了这一刻却也还是会紧张得手脚出汗，和初出茅庐的小妖怪似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合同里面和计划书里面的条款都比较清晰，如果真的有什么无法做决定的事情就直接联系我。”洛潮汐见她实在是紧张，只好安慰道。 就是之前胡小红摇女鬼时用的那个，只在妖怪和有灵力的人里流通，洛潮汐之前也配了一个，和店里的员工以及几个比较有钱的土“大款”们交换过灵力。 不过大家天天呆一块，几乎没什么事。 而且最主要的是，店里的正式员工有队内频道，真的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 青竹点了点头。 说是这么说，但该紧张也还是会紧张。 店里难得这么忙碌，这还是在他们完全没有宣传的情况下，凡是路过郑氏商铺，见到了柜台和里面摆放的货物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走了进来，而这些人里也或多或少都会买那么一点东西。 郑芷依笑得见牙不见眼，明明非常累，但见着银子哗啦啦地进，又觉得浑身是劲儿。 自己虽然只能拿到不到四成的钱，但这可是纯利润，可想而知洛潮汐那一家那么大的店每天进账究竟有多少。 郑芷依也知道自己赚钱可能会引人眼红，所以在宵禁前就关了门，还让店里的护卫住在店里守着，省得有红眼病半夜来店里偷东西打砸。弄完这一切，郑芷依总算是空出了一段时间和洛潮汐他们去吃了一顿饭。 洛潮汐打算明天就回去，留下青竹暂时进行前期的对接和平稳过渡，青竹吃完饭就回了店里，说是要加个班，晚上就住在这里，郑芷依怎么劝都不行，只能放任青竹留在门头。 郑芷依几人在宵禁前各自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和康州城不一样，幽州城是有宵禁的。 康州城没有宵禁纯粹是因为这个城市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需要商人带动经济发展，若是有宵禁很难管理不说，也会在很大情况内遏制商业发展。 他们康州城可是有收商业税的，如果这些商人避免麻烦，选择在城外进行交易，那他们康州城可收不了30%的商业税了，他们康州城修城墙和维持正常运转靠的就是这些商业税。 青竹留在了这里，而洛潮汐却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趁着白天在幽州城里面转了转。 这一转倒也发现了不少幽州城没有的小玩意，他买了点打算带回去给店里的员工当礼物。 洛潮汐还特意去了这边的布庄看了看一下，孔霄和朱蒙两个人比较惨，两个人赶全店的单子，到底要给他们找几个帮忙的，那些批量产出的物品自然不能让他们两个动手，这是大材小用。 这里布庄的风格也和康州城不太一样，更加偏向于晟国本来的风格，刺绣和布料也更华丽，就连刺绣的种类也丰富了不少，很明显，幽州城的绣娘数量和质量都比康州城的好。 洛潮汐挑这些好的买了，让布庄里的小二送去他现在住的客栈里。 在店里花了不少钱的洛潮汐得到了布庄的贵宾级待遇，从进门都送走那叫一个殷勤，就差雇个马车把洛潮汐直接送回去。 洛潮汐在布庄里买了不少的东西，确定这家布庄里再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之后这就准备走了。 就在他在布庄里逛，选购的时候，店里一直有女子拎着篮子进来，又拎着篮子出去，似乎是在收绣品，洛潮汐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所以并未在意。 只是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 撞了洛潮汐的那个人赶紧鞠躬道歉。 那是个年纪并不算大的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很干净却打着不少补丁，显然家庭条件并不好，她手里拎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篮子，上面盖着一层布，里面装着些什么东西，显然也是绣娘，来这家店卖绣品的。 洛潮汐摆摆手示意无所谓，还让开了路让那人先进去，那个小姑娘就一边道谢一边往里走，找到了送走洛潮汐刚准备进去的布庄掌柜。 “掌柜的，您这里还收绣品吗？” “收啊，当然收，带来了吗，我看看。”这略带些高高在上的语气正出自刚把洛潮汐送走的老板，洛潮汐皱皱眉，回头看了眼，却正好看到那个年轻女人从自己随身带的篮子里面翻出了几块布，手绢大小，上面刺着花鸟图和牡丹图，有扇面和手帕，也有发带。 从洛潮汐这个距离看，这个女人的刺绣做得挺不错，针脚细腻，姿态优美，算得上中上的作品了。 应该能卖个二三百文左右。 那个老板接过这几样成品之后十分随意地说了一个价格。 “这一方帕子八十文，扇面一百文，发带五十文，你带来的这些加起来一共590文。” 刚准备离开的洛潮汐听到这个价格脚步硬生生停住。 这要放在以前，洛潮汐或许不会觉得这个价格有什么问题，但他自从开始搞定制衣服这些生意之后就去了解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价格。 现代机绣价格自然不贵，他了解的是手工绣品的价格，也大概有一个市场价。 以这个女人拿出来的成品来看，一张手帕收购价在300文左右，再便宜些的也不过是200文。 这几十文钱一张显然远远低于市价。 这是店大欺客吗？ 如果是店大欺客，那就换一家？ 可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真的犹豫了一下，就拿出了篮子里面剩下的，想要交给掌柜，洛潮汐赶紧又走了回来，重新站在那个女人旁边，抢在女人开口说要给他们的时候问道：“我能看一下吗？” 那个女人还以为洛潮汐是回来追究自己责任的连忙道歉，洛潮汐摇摇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个，接过女人手中的帕子就看了起来。 “大人需要吗？您要的话可以送给大人。” 洛潮汐肯定不可能随便占一个穷苦女人的便宜，他仔细看了看这些绣品，刚才在远处看得并不算特别清晰，现在仔细看去明显要比洛潮汐预想中的绣品要好一些，这种绣品的底价就是300文了。 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直接用这么便宜的价格卖掉，显然不正常。 “我挺喜欢的，可以直接卖给我吗？掌柜的，你应该不介意吧？”洛潮汐抢在掌柜的面前问道。 布庄的老板现在有点尴尬，但他能说什么？ 当然是同意啊。 毕竟他们和这个绣娘的交易还没有完成，不是他们布庄的东西，自然没办法插话。 更何况这可是康州城的洛潮汐。 幽州城比康州城的规模还要小一些，他们的圈子也就这么大，消息流通非常快，自然也知道郑家的郑芷依和康州城的洛潮汐合作，在店里上了一种非常受欢迎的妆品。 像他们这种布庄和郑芷依没有竞争关系，自然是无所谓，但有些做妆品生意的同行早就把郑芷依恨了个半死。 以前郑芷依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成为了幽州城的第一，自然会引得人嫉妒，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专门找郑芷依的麻烦，只不过郑芷依这个女人难搞的很，根本害不到她，这才慢慢站稳了脚跟。 谁都看到昨晚郑家的妆品铺子的生意有多红火了，今天甚至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看看郑家妆品铺子的新化妆品究竟有多好用。 有消息灵通的就打听到了九水这个店的名字，而洛潮汐之名也在幽州城的商人圈子里小范围流行开。 “这些卖给我吧，一共是四百四十文吗？”洛潮汐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荷包，里面装了点铜板，布庄的掌柜听到四百四十文这个词，还以为是洛潮汐想要占便宜，眼里鄙视一闪而过，没有躲过洛潮汐的眼睛。 “是、是的。” 绣娘倒无所谓，只是卖给洛潮汐和卖给布庄一样，都是一个价钱，也不用担心布庄会报复他。 反倒是布庄的人，对洛潮汐的评价没那么高了。 说到底还是个小孩，这么喜欢占便宜。 完全忘了他们才是压榨绣娘的罪魁祸首。 他们掌握了全城的绣娘，对这几百文钱还真不怎么在意。 洛潮汐收好几个帕子，揣进袖子里，和掌柜的对视一眼，走出门去，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着那个绣娘。 那个绣娘收起钱袋，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其实这个钱袋的价格比她的那些手帕价格还要高，她想赶紧追出去把钱袋换回来，却在出门后没多久就看到了等在路口的洛潮汐。 “您这是……我把钱袋还给您。”之前这个女人一直低着头，现在抬起头了，洛潮汐才发现对方其实挺清秀的，年纪估计不大，看上去最多十六岁，脸和身上都是营养不良的干瘦，手指上很多伤口，有些伤口已经肿了，她把钱袋打开，却发现里面有两块银子的几百枚铜板。 “哎？” “这边布庄收购价太低了。”洛潮汐解释道，“我按照正常市场价给你的。”洛潮汐说，“幽州城的布庄收购价格为什么这么低？” 这个女孩一愣，小声地说道：“您跟我来，这边不是说话的地方。” 佩兰并没有拒绝洛潮汐的好意。 她也知道是洛潮汐故意的，不然就直接给她钱而不是连钱袋一起给她了，这位公子是个好人。 “我想去一趟医馆买些药。”佩兰说道，“我娘亲还在家里病着，我出来卖绣品就是为了给娘亲抓药。” 洛潮汐自然是无所谓。 两个人一边走，佩兰一边给洛潮汐解释。 佩兰是幽州城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孩，她家里一共6个姐妹，父亲是个赌徒，天天对母亲非打即骂，早早地把几个姐姐嫁了人，还把彩礼挥霍一空，现在家里就剩她一个，也被那个男人给订了出去，等过了年就嫁过去。 唯一幸运的是，那个男人输钱喝了酒，在半路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了河摔死了，她们一家这才松了劲。 母亲一直被打，又要养家，骤然得知这个好消息，一个没忍住就泄了气，缠绵病榻，让本就不好的家庭雪上加霜，而佩兰的绣活就是母亲教的，她现在就只能靠这个赚点钱养家，给母亲抓药治病。 而幽州城的价格为什么这么便宜，就要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幽州城的绣品价格还是市场价，但自从一个京城来的人将城内的大小布庄收购，成为了幕后的老板。 这个人直接压低了市场价格，其他布庄收了高价布就卖不出去，就只能低价收，这样恶性循环下去。 绣娘作为最底层的供应人自然越来越穷，整个生态链越来越差，到后来，收购价格也从一开始的三四百文到了现在的一百文，甚至还有继续往下降的趋势，几乎快到吃不起饭的地步。 洛潮汐给的这些钱，几乎是救命钱了。 “京城来的……吗？”洛潮汐若有所思。 “没有其他游商过来收购吗？” “会来幽州城的游商都知道幽州城的市价，他们根本不会用更高的价格来收，只要高个十文二十文的我们就会卖给他们。” 但这个价格也远远低于市场价。 光明正大的恶心人，捡便宜。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种低价卖出去的行为是恶性循环，可为了活命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压榨自己。 此消彼长，这样就形成了一套非常畸形的模式。 富的越富，穷的越穷，而作为供给层面的绣娘，为了生存下去只能不停地压榨自己，从天蒙蒙亮开始一直做到晚上天黑，熬得眼睛都快瞎了。 他们现在面临着一种状况，越努力越穷。 “像你这样的绣娘很多吗？”洛潮汐心里有了想法之后便问道。 “是的，幽州城所有的绣娘都是这样。”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快习惯了。”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抗争，但是抗争的前提是充足的资金，还没等抗争成功她们就已经饿得直不起腰，这样抗争又能有什么用呢，所以只是死循环罢了。 “你看看这个能不能绣。”洛潮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图样，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对戏水的鸳鸯，工程量不大，大概两三天能绣完，而且鸳鸯图样挺考验绣娘的水平，洛潮汐用这个，也是为了考验对方。 “用这个图案绣一份扇面，如果合格的话我可以用250文买下，需要你之前的那种水平，可以做到吗？” 佩兰一愣，接过来看了看，比她们以前绣的要稍微简单一点，所以点点头，“可以，公子什么时候要？” “三天？” “后天就行，后天这个时候我就能绣好。”佩兰赶紧说道。 她本以为这就是一次性的买卖，但这位公子竟然还能让她赚一点钱，“对了，用这种布试试。” 洛潮汐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米色的棉布，有一尺那么大。 是一块颜色很淡的白色布，佩兰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布，有些惊奇地摸了摸、 “我没试过在这种布上绣……” “这些布应该够你绣三个了，剩下的你自己可以留着。” 佩兰小心翼翼地摸着布，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做好的，但是，我怎么找您呢？” “后天这个时候，我会让我的手下这个地方找你。” 他们现在就在一个医馆的门口，距离洛潮汐现在住的客栈很近，“她是个女子，叫做青竹，见到她你就能认出来，到时候你可以和她对接，到时候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洛潮汐看了眼天色，“就这样吧。” 洛潮汐转身离开。佩兰看着洛潮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下定了决心，转头进了医馆。 佩兰去了医馆里面买药，她现在手里稍微宽裕了一点，每次只敢买一副的药的她现在直接买了五副药，够她娘喝大半个月了，剩下的钱则是盘算着买点粮食，让自己娘好好养病。 剩下的钱要继续省着用，但这些钱能让她们家省吃俭用活一个月。 洛潮汐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青竹是和洛潮汐一起的，青竹听到洛潮汐这么说后就点了点头，“我会去调查清楚的。”她以为洛潮汐跟她说这件事是为了让她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洛潮汐也没有反对。 他也不知道青竹是用什么方法调查，竟然还真的被青竹查出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青竹打听消息的动作非常简单粗暴，她并没有去找人类，毕竟他们也不熟，而是在晚上找到了本地的鬼怪喜欢去的地方。 虽然青竹平常沉默寡言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但论起战斗力，其实她才是这些员工里面最强的，哪怕是柳绝非在她手里都不一定能讨得了好，而青竹做的，就是直接把本地的妖怪和鬼们揍得哭爹喊娘，然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那个京城的人是陆家的，背景是南方的陆家商行，除了幽州城之外还在其他几个城里做了同样的事，以低廉的价格收购绣品，将品质比较好的带走去其他地方卖赚取差价，这些地方的绣娘都过得不太好。” “陆家？”洛潮汐觉得京城陆家有些耳熟。 应该是有人跟他说过…… 是什么来着？ 洛潮汐冥思苦想，终于想起是什么时候了。 是之前殷老爷和殷夫人给他说的，是和殷家敌对的另外一方势力，据说手底下不是很干净，之前洛潮汐还在奇怪究竟是哪里不干净，是沾了人命的不干净，还是其他的什么，现在洛潮汐倒是理解了。 虽然没有直接杀人，但吃的都是人血馒头，现在才持续了几年，但中间逼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既然是对手，那洛潮汐可就不客气了。 这么好的便宜绣娘洛潮汐可不会放过。 不过洛潮汐并不打算亲自办这件事，今天他和佩兰的交流时间有点长，而且在这个时候男女之间多说几句话都要被编排，他要是继续和佩兰多交流，估计就要有风言风语流出，对佩兰这个小姑娘不利。 他第二天一大早就策马离开，回到康州城。 回去的时候没有外人，洛潮汐就没有掩藏什么，直接用了最快速度，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康州城门外，又过了十几分钟出现在自己店门口。 店里的客人依旧不少，坐在前面的珠兰看着洛潮汐回来，打了声招呼：“东家回来了。” “这几天怎么样？” “有几个想来偷东西的，被我们送到官府了。”珠兰说道，“然后是殷府的人，说让您回去之后去府上一趟。” 洛潮汐临走前把要送的东西送到了殷府，当时殷夫人和殷老爷不在，洛潮汐就留了话走了。 他在店里没呆几分钟就又骑着马去了殷府。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门房和管家，但这次不一样，殷夫人和殷老爷听到洛潮汐过来后就直接一路小跑过来了，尤其是殷老爷，明明也五十多岁了，跑过来的时候还虎虎生风，甚至没有走池边的小路，直接踩着水面落到了洛潮汐面前。 殷老爷竟然也会武功！ 洛潮汐见对方手里拿着的那个望远镜，立刻就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着急要见自己。 果不其然，殷老爷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洛潮汐：“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个的？” “这是是我阴差阳错得到的。”洛潮汐说，“原理很简单。” 殷老爷过来找洛潮汐，就是想问问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搞到的，能不能再搞到更多。 他在洛潮汐留下的说明书里名字是“千里眼”，当初殷老爷还在奇怪什么东西能叫千里眼。 而当他摸索出了这个千里眼的用法，将这个望远镜的一端放在眼睛前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竟然能通过这个望远镜名下竟然能够看清隔了几个街区的周府房梁上的砖瓦，连门前那棵梧桐树上坐着的麻雀的羽毛都能看得分毫必现。 怪不得是千里眼！ 虽然不一定真的能够看到千里之外，但这东西若是运用到其他方面，若是利用到军队—— 殷老爷在弄明白了这东西效果的一瞬间脑海中就有了无数可能，有了这个，他们大晟王朝的军队就能够提前知道敌人的动向，避免敌人的埋伏，也可以依靠这个千里眼提前埋伏敌人，为他们军队带来胜利。 如果说原本殷老爷只是把洛潮汐当成一个讨喜的后辈，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除了一部分的欣赏之外，还有一部分为了扶持后辈的心思。 毕竟他们这一派没什么钱。 但现在洛潮汐所展现出来的价值远远超过了殷老爷给他的预期。 光这一个千里眼的价值就足够殷老爷彻底推翻他对洛潮汐的评价。 有这个望远镜的存在，其他几样东西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但这次殷夫人过来找洛潮汐却正是因为这几样被殷老爷忽视的东西。 她来得比殷老爷慢，等她走过来时气喘吁吁地喝了一口茶。 洛潮汐对她行了一礼。 殷老爷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夫人，有些失态地抓着洛潮汐的胳膊，“你知道原理，也就是说你会做这个？” “工具合适的话可以，但要求很高，成功率很低。”洛潮汐点点头。 其实望远镜就是利用通过透镜的光线折射或光线被凹镜反射使之进入小孔并会聚成像，再经过一个放大目镜而被看到的结果。① 初高中就有类似的实验，现在网上还有卖这种材料包，但材质是木头，不怎么耐用，放大的效果也有限。 最粗糙的望远镜用正透镜和负透镜就能做出来，而批量生产的话琉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玻璃更好，但在大家眼里，其实玻璃也是琉璃。 “太好了，太好了。” 殷大人一心为国家着想，所有能让国家变强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洛潮汐能够明显感觉殷大人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如果说原本他对自己只是一个还勉强算得上欣赏的后辈的态度，那么现在对方是已经把自己提高到了一个可以进行平等对话的高度。 就是因为这个望远镜。 他不是不知道望远镜出现会改变什么，但实话说，放在冷兵器时代，望远镜能够做到的事情比较有限，就是看使用的人要怎么做。 现在晟国和北狄以及西域的关系看起来似乎还好，但两边刚刚结束交战不久，晟国虽然是战胜国但优势并不大，经过这两年的休养生息，某些部落又一次露出了爪牙，蠢蠢欲动。 而除了西域和北狄外，还有南方的一些小国，这些小国占据了西南方，那里遍地毒虫易守难攻，晟国想要收服那里却有心无力。 而有了这个—— 殷老爷已经开始激动了，似乎想象到晟国统一整个大陆的样子，然后洛潮汐开口道：“这个做起来还挺难的，而且需要品质最好的琉璃，需要最高的透明度，成本很高的。” “你不懂。”殷老爷拍了拍洛潮汐的肩膀：“你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殷老爷想了想，从腰上解下一块鸡蛋大小的腰牌，上面印着一个“殷”字。 “你拿着这个，拿着这个，我可以满足你一个不违背原则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 ①摘自百度百科“望远镜” 第45章 开店第四十五天 显然，殷老爷对这个望远镜十分看重。 甚至因此许下了一个承诺，已经是二品官员的殷老爷能够许下这种诺言，可想而知他受到的震撼有多大。 “多久能做一个？” “一次成功的话也要挺久的，我没什么空。”洛潮汐说。 “那如果是多人呢？” “这个我不清楚工匠们的手艺。”洛潮汐是真的不确定。 “这……”殷老爷有个不情之请。 他也知道这个请求可能会让洛潮汐为难，毕竟他想要的是洛这个千里眼的图纸，这东西有多重要不言而喻，若是被其他国家拿到，后果可想而知。 但洛潮汐愿意吗？ 他能拿出东西，也自然拿得出图纸，到时候图纸和这个望远镜一起献上去，洛潮汐会不会被皇帝看重，加官进爵不说，大笔大笔的赏赐肯定也少不了，自己能给的，洛潮汐不一定能看得起。 就是看洛潮汐要准备怎么处理。 “是图纸吗？这个我愿意献上去。”洛潮汐说出的话出人意料，“但是我希望，不要说出我的名字，我也不想当官什么的。” “为什么？”殷老爷先是诧异，听到洛潮汐说不想当官后有些有些不敢置信，“就凭借这个千里眼，你最起码能分到个五六品的官，脱离商人的身份。士农工商士农工商，你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宁愿献上黄金万两也要买一个爵位呢？ 康州城商人地位高那是因为康州城就是靠着商人起来的，需要商人给的税维护，需要养兵修城墙给康州城赚钱，但其他城的商人真的没有洛潮汐这么好的待遇。 哪怕是个芝麻小官呢，那也好歹是官，从最根本的地位上就截然不同。 商人是最底层，哪怕去了京城也只是一个商人，有殷家和周家给他撑腰也不会被其他人重视，只会觉得洛潮汐是个有钱人，可以从他身上薅羊毛。 洛潮汐是巴不得离当官远一点，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被规矩束缚着。 他好不容易脱离了那种被人盯着007的日子，现在让他天天当官给别人打白工还吃力不讨好，他才不干呢。 傻子才干。 自己当商人不好吗？自己赚钱自己花，只要不违法犯罪，天底下不还是随便自己去什么地方。 “虽然这么说起来很奇怪……但是，比起当官，现在我更喜欢自由吧。”洛潮汐说道。 要让其他商人知道估计要气死了。 其他商人们求爷爷告奶奶，散尽家财都想买个官，还只能买个小官，但现在洛潮汐不仅拒绝了，还拒绝了很多次！ 殷老爷明明都说了可以给他五六品的官，这还是最起码，意思就是如果皇帝一个高兴，也有可能给个更高，那对他们这种商人来说无异于原地飞升。 但是洛潮汐就是不要。 洛潮汐只要一想到要早上五点起床去开会，然后天天给别人打杂处理那种乱七八糟的杂事，每个月还不一定有多少钱就觉得痛苦。 给自己打工和给别人打工能一样吗？ 现在多好，虽然累一点，但是赚的钱几乎都是自己的，再说了当官之后自己就不方便开店了，现在赚的钱估计还会被当成偷税漏税，以后万一皇帝不高兴了，直接找个借口把自己干掉，财产充公，那洛潮汐才是真的有苦说不出。 所以洛潮汐非常坚定的拒绝。 而洛潮汐的拒绝，在殷老爷和殷夫人的眼里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洛潮汐是个胸怀大义的人，他拒绝了好处，不为名利只是想要自由，这胸襟，这气魄，不当官真的可惜了。 若是洛潮汐以后的为官，一定是个会爱民如子的好官。 “到时候我会向皇上提起你。”殷老爷用布将那个望远镜收好，仔仔细细地放在了红木盒子里，洛潮汐却说：“我希望您不要说这个望远镜是我给的，也不要说我能做，可以吗？” “为什么？” 洛潮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怕有人想要的命。” 殷老爷一愣。 倒是他想得简单了。 他刚才光想着让洛潮汐在皇上面前露露脸，觉得洛潮汐是个好孩子，但却忘了洛潮汐只是一个没什么根基势力的普通人，只是被皇上知道那还好，但若是被其他人知道…… “那对外只能说是我送的。”殷老爷见状便说道，“这样对你并不公平。” “要是觉得不公平就给我点钱好了，当买下来的就好了。” 比起当官给别人当牛做马，当然是拿现金最快乐啊！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殷老爷定定地看着洛潮汐，终于叹了一口气。 “要是年轻人都是你这个样子就好了。”他说道，“我会对外说这东西是我在外游历时阴差阳错得到的，不过若是皇帝有了赏赐，我会留给你的。” 不想要加官进爵，那就用最简单粗暴的黄金吧。 可光是钱，殷老爷却还是觉得亏欠了洛潮汐，但一时半会想不到更好的，只能先许诺银钱，等日后若是有机会了再补偿给洛潮汐。 殷老爷现在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紧着回去处理事情，和洛潮汐说了声就走了，只留下了洛潮汐和殷夫人。 殷夫人这才喝了一口柠檬茶，让侍女将一直包在手里的包袱拿出来放在外面：“小洛，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原材料是拜托游商帮我收集来的。”洛潮汐说。“叫做棉花。” 殷夫人拿出来的是那件棉服和那套睡衣。 “棉花？”殷夫人有些茫然。 “是这个吗？”殷夫人拿起了那一株棉花的花枝，“我好像在南方进贡来的花里面看到过这些，这不是观赏花吗？而且这种花分明叫白叠子。” 因为花朵长得像云朵一样洁白柔软才会被当成观赏花，但这种花比起其他更加艳丽的花朵来说没什么竞争力，所以不怎么出名，殷夫人知道，也是因为她们府上也有人送过这种花。 可洛潮汐竟然说这些手感很舒服的衣服竟然是用白叠子的花朵做的？ 完全不像啊。 殷夫人当初拿到的时候还有点好奇。 她以前还没摸过这种布，而且还说是做睡衣，有丝质的睡衣好穿吗？ 但出于对洛潮汐的信任，她还是试了一个晚上。 殷家是有钱人家，晚上自然有冰盆，他们穿的丝质睡衣足够丝滑，也不是说不舒服不凉快，但如果出了汗，稍微一动就会黏在身上，而洛潮汐的这种布就不一样，这种布虽然也会被沾湿，但是在沾湿之后会很快就干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而且也很软，就是容易起褶子。 “而且这种衣服可以保暖。”洛潮汐说：“价格不算贵，如果能批量种植，形成大规模的系统化生产，可以让许多普通人穿上暖和的衣服，减少冬天被冻死的可能性。” 洛潮汐给殷夫人解释保暖效果非常简单粗暴，就是让殷夫人穿一下棉服试试。 在大夏天穿棉服，多半是傻子才会做的事，但效果也是最明显的，殷夫人穿上之后没用几个呼吸就明显能感觉体温升高，身上的汗哗哗直冒，立刻就脱了下来。 殷夫人思索片刻：“你说的我倒是知道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把这个给皇帝看到，让上面那位知道白叠子是好东西是吗？” “是的，而且南方比较适合种植白叠子，这个东西挺好活的，只要光照充足保持水源就行，晟国的南方和西方都很适合种植，不管是做成普通的衣服还是冬天用来保暖效果都很好，如一些高原日照充足的地区也适合种植，让农民有其他的收入，除了花朵本身外，它的种子还可以榨油吃，也能给农民弄个副业。”洛潮汐解释了一下，“这里还有我找来的玉米和土豆，这种都是可以饱腹的食物，而且产量都不低，都是我拜托西域的游商帮我找的东西。” 洛潮汐的确是让关西帮忙找了，只不过现在人家还没有回来，现在拿出来的都是现代经过一代又一代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保证可以存活。 “而且还可以当战时的物资储备。” 殷夫人看向洛潮汐的表情越来越复杂了。 她不曾接触过朝堂上的那些东西，但她并不是那些被关在家里什么都不懂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政治敏锐度还是会有。 只是听洛潮汐这么一说，就能明白洛潮汐送上来的几个东西都是可以改善民生的好东西，若是利用得好，晟国的国力会布上一个新的台阶，就是日后真的要打仗了，那么他们也不用担心像以前一样用人口优势进行人海战术。 而晟国的人会凭借着这些，在短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繁衍生息扩张，逐渐形成良性循环。 “这些你也不留名字吗？” “嗯，毕竟这些本就不是我找到的。”荣誉应该留给那些真正的人，而不是他。 洛潮汐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这下子，殷夫人是彻底服气了。 她以前还不清楚胡幽幽为什么对洛潮汐这么好，甚至直接把洛潮汐当成了自己人，还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自己跟她说没有必要这么好的时候胡幽幽还反驳她。 胡幽幽分明是知道洛潮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才会用对待亲近人的态度对他，还给洛潮汐提供帮助。 她总算是懂了，因为她现在也想把洛潮汐当成自己家的人，还有些遗憾洛潮汐竟然不是他们殷家的人。 不过也好，洛潮汐现在算是半个殷家的人，殷夫人是彻底把洛潮汐当成自己人了。 她对着洛潮汐叹气：“你这样难道不觉得吃亏吗？你要知道，这些东西要是献上去，你得到的可能就不单单只是个五六品的小官了。” 四品也有可能。 或许没有实权，但身份摆在这里呢，绝对会成为其他人的巴结对象。 这哪里是他们殷府的贵人，分明是让晟国逆天改命的贵人。 “没必要啊，我只是个普通人的商人，让我安安心心地做商人就好了。”洛潮汐再次重复，“我不太想掺和到政治里面。” 果然还是这样。 殷夫人无奈了。 洛潮汐怎么能这么淡泊名利呢？ 有些东西就该是洛潮汐的，他并不去抢，而是拱手让出，而得利的一定是他们殷家。 而洛潮汐如此信任殷家，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老爷的随手一个帮忙。 果然，多做善事是好事，虽然不惦记着别人回报，但真的被人全身心的信任着，还是会觉得熨帖。 殷家肯定会因为这些东西往上爬一爬，也会引起外人的嫉恨，既然洛潮汐不愿意抛头露面，那他们殷府就会成为洛潮汐的保护伞，保护好洛潮汐。 “你这孩子。”她摇摇头，“你店里还有多少这种衣服，我到时候带到京城去，给我那些姐妹们试试，她们估计也喜欢，还有你那些化妆品日用品什么的，也多给我装一点，老宋，你去库里拿银子，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她不让洛潮汐说话，“我这是正儿八经地买你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送了这些少赚多少钱。” 洛潮汐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那到时候府里的人直接去仓库搬好了，我把日后几个月要上的新品也给你装上点。”洛潮汐想了想说道。 他们这些人要是想去京城最起码要好几个月，这几个月新品估计也陆陆续续地上新，京城的人能和康州城一起用上新品。 殷夫人又来了兴趣。 殷府给洛潮汐贡献了大概五千来两银子，走的时候带走了满满一车。 临走的时候，宋管家还给了洛潮汐一个卷轴，让洛潮汐好好收着。 “我们明天早上就要启程离开回京城了，老爷说您若是去京城，尽可以直接去殷府寻他，你是殷家的小辈，若是真的有人欺负你，你就找殷家的产业，自然会有人为您出头，除了这康州城外，另外几个城市也有老爷的门生和老友，若是想要去其他城市发展，可以先选择这些，他们会给你方便的。” 洛潮汐大喜。 这可是好事啊！ 这个卷轴上面就是和殷老爷关系还不错的官员。 别说，殷老爷为人正直，待人又和善，往年还担任过国子监的先生，受他恩惠的人不少，能够说得上话的也全都记录在册，他们不确定所有人都能帮忙，但能帮忙的最起码能有一半。 这可都是人脉。 但洛潮汐也知道自己不能随便扯着殷家的大旗到处狐假虎威，这样容易消耗殷家的好意，若是日后真出了什么事，这点人情不够用。 第二天一大早，洛潮汐就收到了殷家离开的消息，他目送那行车队离开，一直到看不见影子了，这才回店里去。 * 佩兰带着洛潮汐定的绣品出了门。 她眼眶下面有一片青黑，显然这几天没睡好，一直在熬夜做这幅刺绣，佩兰一边走一边往那里走，心中一片忐忑。 她紧张的要命，生怕洛潮汐是故意这么说但不打算来，可当她走到那个路口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穿着浅绿色劲装的年轻女孩，五官是那种非常英气的漂亮，站在那里和一棵松树似的格外挺拔。 她突然就明白洛潮汐为什么说见到对方就知道对方是谁了，这个女孩真的和她的名字一模一样像一根青竹一般。 “您是……青竹姑娘吗？” 青竹看向她，点点头“东家让我来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她赶紧拿了出来，青竹虽然对这些不是很懂，但最基本的鉴赏还是有的，她自然看得出来这幅绣品很认真，绣工也不错，是那种放在店里她也会多看一眼的东西。 “还不错。”青竹翻看了一下之后说道，她从钱袋里面拿出了银子递给对方：“这是钱。” 之前说好的二百五十文就在这里。 佩兰拿到了钱，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但青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呆住了、 “东家让我问你，你要不要去康州城，在康州城做工，你的手艺不错在这里太亏了，去了康州城之后每个月有十两银子，除了做保底的工作之外，多做会有提成，而且包吃包住，如果你的母亲还能继续工作的话也可以一起去，但如果不能工作的话就没办法包你母亲的吃住。”青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长串话。 “十两？！” 佩兰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会有十两银子的工作呢？ 哪怕是布庄里面养的那些绣娘也根本拿不到十两的银钱，能有个两三两都算是不错，而且还是要每天没日没夜地一直干活，有很多人干不了多久眼睛就坏了。 洛潮汐给他们的条件实在是太好，好到让佩兰觉得对方是人贩子。 佩兰到底还是有些警惕心，“我、康州城实在是太远了，我母亲的身体不好，也没办法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有其他想去的绣娘也可以一起去，但是只要手艺好的，我们东家的店在康州城，名字叫做九水，和郑氏的妆品铺子有合作，你若是改变主意了，就来郑氏的妆品铺子找我，我会安排你们一起走，有车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佩兰觉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轮不到自己，但是十两银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她现在的心已经偏向了十两银子那方面，而且还包吃包住，自己母亲也可以。 自己母亲只是…… 只是因为知道自己父亲死了之后有点激动才会病倒，后来因为家里没有钱治病才会拖成现在这个样子，可如果去了康州城…… 佩兰为了自己和自己母亲的安全着想还是没有立刻答应洛潮汐。 毕竟这不是小事，这是二百多公里，不是村头到村尾，也不是从幽州城东面走到西面 青竹也没有逼着她立刻同意，告诉完了该说的事情之后就又下了几个单，然后这才转身离去，只留下佩兰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良久才拎着东西回去。 但这次她回去后并没有呆在家里，而是找了几个关系好的姐妹凑在一起。 住在这附近的女孩子们和佩兰差不多，家境都不是很好，女孩子几乎都要学刺绣活填补家用，往常她们也都是聚在一起，一起聊天一边做活的，只是之前佩兰要赶工，所以一直在家里抓紧时间赶工，好久没过来了。 “佩兰，弄好了呀。”熟悉的姐妹打着招呼。 “是啊，遇到一个好心的老爷，这几天一直在赶他的单子。他买的价格比现在布庄里的收的价格要高一点。” “外面的老爷吗？反正现在幽州城的老爷肯定不会用高价收的。”姐妹们奇怪地说道。 在这些人眼里，现在肯花高价的高价，其实也就是一百多点。 “是个叫洛潮汐的……好像是从康州城来的，你们听说过吗？”佩兰小心地说道。 她还以为自己的姐妹们并不知道洛潮汐，可谁知道自己的姐妹竟然真的知道，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竟然是洛潮汐？你见到他了吗？长什么样子啊？你最近忙着做绣活不知道，但是昨天郑氏的妆品铺子新上了好多新的化妆品呢，听说就是从康州城来的，那个店长听说就叫洛潮汐呢！” “真的有啊。”佩兰忍不住感叹道。 “对啊，听说那个康州城虽然靠近边界，但是那边的商业非常繁荣，而这个洛老板又是个非常年轻的后起之秀，听说还雇了一批女子当店员，待遇听说很好，包吃包住不说，每天的饭里还有很多肉和油！” 说着，她还抿了一下嘴，似乎在想象肉的味道。 肉和油在这个时候都是比较奢侈的东西，就算有也要优先家里干重活的男丁，他们女孩子很少能吃到肉，有些家庭条件好的过年倒是能吃到。 可是在洛潮汐手底下做工的人竟然能每天都吃到肉。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洛潮汐的事情这才过去了多少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幽州城。 这也是在有心人的刻意散播下才能传得这么快。 而做这一切的自然是青竹。 她只需要在营业的时候说一下店里的情况，这些女孩就会自动把店里的情况说出去，尤其是这种专门雇佣女子工作的事情，她甚至还透露了一下那些女孩子在店里工作的工资和待遇。 光是肯雇佣女子干活就已经很惊世骇俗了，没想到给女子开的工资竟然也这么高。 这些有钱人家的女孩觉得无所谓，但是那些家境一般的人听到这些传言自然有些心动，可惜她们也没有一个人走那么远的勇气。 可是这些却被佩兰听到耳朵里。 原来真的不是假的，可是康州城那边不是妆品店吗？自己只会刺绣，长得也不好看，口才更是一般，妆品更是见都没见过，又怎么能去呢？ “不过你们有没有听说，洛潮汐打算招一批纺织工织布，还想招绣娘？听说待遇也不错呢。”她犹豫一下开口。 “哎？有吗？” “有的，我听青竹姑娘说的。”佩兰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待遇应该也很好吧，每个月好几两银子，每天还能有肉吃。”大家一起畅想着，忍不住流露出渴望，甚至还有女孩子捂住了肚子，压住了响起的饥饿咕噜声。 “我说……要不我们也去吧。”佩兰轻声说道，“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活不下去了，如果换个城市我们或许能好过一点。” 大家明显都想去，但是康州城不比幽州城，先不提这中间二百公里的距离，就是家里也不一定让。 他们这个地方，让女人出去工作是耻辱。 可是佩兰却觉得可以去。 毕竟，日子也不会变得更坏了。 “我想去，但是家里肯定不会同意的。”沉默后，有人说道。 “我也很快就要成亲了，如果现在去，夫家那边还指不定要怎么说。” “我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家里的人也……” 每个人都各有各的难处，反倒是佩兰算是里面最自由的一个。 “佩兰，你不会是想去吧？” “想去啊，那边的绣娘一个月有十两的工钱呢，而且包吃包住，每个月只要完成最低任务就能拿到工钱，若是有富余，还可以多做，也能拿到钱，”佩兰说道，“而且那边的人还说我母亲也能做绣活的话也可以做工。” “年纪大的也要吗？”大家惊讶，更是惊讶这个待遇。 十两银子啊！ “只要能做活，手艺可以就行，这些都是九水的青竹姑娘告诉我的，我觉得青竹姑娘说得有道理，毕竟我们一直呆在这里也只是被其他人压榨，还不如去其他地方试试呢。” 佩兰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从一开始的担心到现在想过去，其实也就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和她一起的其他姐妹若有所思，“那个青竹姑娘和你联系的？” “其实那个好心的老爷就是洛潮汐，他是个很好的人，我觉得试试不错，等我做完这些活就去和我娘说说。” “可是其他人会说闲话的。” “我们都离开幽州城了，其他人说闲话又怎么了，反正我们听不到。” “……也是。”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起来，佩兰一直在外面做到天黑，要回家做饭了，这才收拾东西回去，她回了家之后做了饭，就坐在桌子前发呆。 佩兰母亲见自己女儿突然开始发呆，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有事情想说，索性直接问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康州城的九水在招绣娘，一个月十两银子，而且还包吃包住，我想去试试，而且您也能去，只要手艺过关就能做的！” “这……不是骗人的吗？” “我去问过了，郑家的妆品铺子里面进的东西就是从康州城买的，我偷偷去外面看过，那柜台可漂亮了，里面的东西也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们这么有钱，应该不会骗我们吧。” 应该。 只是一个应该。 而被几个人谈论的洛潮汐现在正在忙着孔霄和朱蒙的事情。 他打算从现在开始准备了。 一开始是他提供布料，让人在上面刺绣，然后是等松枝回来，让松枝提供原材料，直接从种棉花开始弄一套产业链。 孔霄和朱蒙听说洛潮汐准备开始了，没什么感觉的挥了挥手。 反正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等到时候招到了人他们再下去培训就行，而且让洛潮汐有些惊讶的是孔霄做那身衣服竟然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分明是进入了尾声。 布料已经裁好缝制起来的也不知道孔霄是怎么裁剪的，那些花纹竟然全都能连接起来，将近五米长的凤袍拖尾拉开，为了足够华丽，不加上外面的云肩一共做了五层，最外面的云肩则是让孔霄重新绣了新的，上面有一圈红色的细流苏，走动的时候可以轻轻摇晃。 盖头是最简单的，但在朱蒙和孔霄的努力下，绣着喜字的盖头依旧不失华丽。 孔霄到底是古代人，审美还在古代那方面，只是因为是现代款式，在上面加了一点珍珠元素，除此之外全部都按照古代的形制来。而且洛潮汐说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皇室的限制，所以孔霄就直接按照最豪华的皇室成亲那一套来了。以至于还没有彻底结束，但是光摆在人台上的那两身衣服就足够让过来的洛潮汐震撼了。 女人的衣服按照最豪华的规格来，为了相配，男子的衣服自然也不会朴素简单到哪里去，洛潮汐摸了摸旁边男子的衣服，感叹道：“有钱真好。” 想想自己也能消费得起，他就更高兴了。 孔霄拿起针，继续进行细节的固定，“大概明天就差不多弄完，你什么时候送过去？” 洛潮汐点点头，“做完就带过去，但是提货前要拍一套照片当宣传照用。” 这虽然是他们的第一套成品，但绝对够得上七位数的价格，用来宣传绝对不虚！ 洛潮汐想着，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了好几套做好的衣服。 “这些能做出类似的款吗？” “复刻的话……刺绣可能会很贵。”孔霄说道，“这可都是朱蒙的优秀作品。” 洛潮汐拿出来的衣服都是朱蒙和孔霄做的，质量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但是这种等级的东西要是想批量做那不太现实，只能走高定路线。但显然，洛潮汐店里的规模还没到那种频繁接高定的地步。 “其他的成衣呢？” “那种还用我们？” 洛潮汐想想也是。 不过他都要招绣娘了，定制成衣这件事其实也能开通就是了，但绣娘还没来几个，不过也不急，毕竟现在主要的精力在王佳家这身身上。 主要原因是他们南方狐狸穿的那些衣服。 以现代人的审美，可能更喜欢那边的。 洛潮汐又去库房里面选了几身成衣，想了想，又去搜刮了一波自己妖怪员工们的空间。 也不是要他们的衣服，就是想要差不多的版型。 在康州城成衣店买的衣服更加偏向于日常，而妖怪们的衣服更加华丽，也没有规制，说这种颜色款式不能穿什么的，比较适合现代的人。 而他这么一扒，竟然真的能扒出百余套款式，这还是洛潮汐精挑细选的款式，有这个，洛潮汐直接开个成衣店就行。 绣娘的事要抓紧了。 洛潮汐摸着这些成衣忍不住想到，“朱蒙能带员工，你能带学徒吗？” “……妖怪吧，毕竟我们妖怪的一些手段没办法被普通人知道。”洛潮汐点头：“那我过几天再给你招点。朱蒙呢，你也只要妖怪吗？” 朱蒙从二楼探出了半个身子，倒吊着悬在窗户口：“我都行。” 孔霄说能结束那就是真的能结束，等他把洛潮汐叫来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细节都弄好了，甚至还穿在了人台上。 人台还是洛潮汐专门买的那种可以固定在一个平面上的实心人台，不然这东西太沉普通的人台根本承受不住。 原本半成品就已经够让洛潮汐惊艳，但当洛潮汐真的看到成品时还是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那是一种独属于古代人沉淀出的豪奢和雍容，光是看着那衣服就恍惚已经在殿堂之中。 婚服的一针一线全部都是纯手工，每个角落都是极致的完美，一些角落甚至还加上了孔雀的尾翎，带着漂亮偏光的羽毛虽不显眼，但在阳光下却能看到绝美的火彩。 “为了这些火彩，我把之前掉的尾巴翎羽和金线揉在一起了。”孔霄翘起下巴，在炫耀着自己的厉害之处，洛潮汐也毫不吝啬地吹起了彩虹屁，直把孔霄吹得翘尾巴。 “看到这衣服我都忍不住想结婚了。”洛潮汐忍不住感慨道。 “等你成亲的时候我肯定给你做一身更好看的。”孔霄拍了拍洛潮汐的肩膀，“走，我和你一起搬出去。” 朱蒙也挺满意孔霄做完的效果，却没有让洛潮汐动手，直接让自己的分身小人抬着人台和衣服以及后面的拖尾，一路送到了现实世界的三楼。 在阳光充足的三楼阳光照射下，这两套婚服更是绝美，金线和里面的羽毛闪着光，洛潮汐下意识掏出手机想拍照，却发现自己这个手机又被消息给卡死了。 洛潮汐索性掏出了相机。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本来就很漂亮的东西随便一拍就很好看。 洛潮汐这个拍照杀手随手拍出来的照片人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他想了想，把照片传到了电脑上，然后直接将这张照片发给了王佳佳。 第46章 开店第四十六天 距离王佳家订下婚服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当初交付成品的工期在三个月左右，王佳家他们觉得三个月其实有点赶，担心洛潮汐他们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完成，也有点担心洛潮汐他们会不会翻车，但王佳家决定赌一把。 都已经选了洛潮汐了，再担心也没用，不如好好期待。 她们很早之前就已经确定了结婚的事情，只不过一直没有确定好结婚的礼服，确定不好结婚时间，她老公也陪着她闹，一直拖到现在也不生气。 但既然王佳家已经有了选择，那大家就开始着手准备场地和婚礼策划了。 他们这次的要求非常清晰明确，就是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奢华，最好能够像皇帝和皇后结婚一样那么奢侈，能让所有人知道她王佳家出嫁了！ 本来两方家里还有点忐忑，觉得王佳家实在是儿戏。 那么多有名的工作室不选，为什么要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工作室？不怕翻车吗？而且这种工作室做出来的衣服真的能达到王佳家的要求吗？ 然后王佳家就拿出了当初手机拍的视频，里面是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的龙凤刺绣，和那极为精湛的针脚。 当然还有全部展开之后震撼的效果。 当时就堵住了大家的嘴。 尤其是王佳家的爷爷，对王佳家定制礼服的那家店燃起了莫大的兴趣。 只可惜没有看到实物，不然应该比现在还要好看。当初拍照的时候是在室内，而且还是夜晚，店里的灯光是偏向暖色的昏黄的光，但拍出来的效果却依旧很好，波光粼粼，老爷子甚至有些期待婚服做出来的效果。 洛潮汐发照片的时候王佳家正在京城和自己姐妹们逛街，特别关心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她的特别关心就几个，自己家人，自己老公，和洛潮汐的，现在她打开一看，竟然是洛潮汐。 这才一个多星期，这是出事了吗？ 王佳家心里一阵忐忑，点开了洛潮汐的对话框。 缩略图能看出是两身红色的衣服，沐浴在阳光下，她赶紧点开一看，竟然是两套已经做好的衣服！ 王佳家差点叫出来，好在她还记得现在还在外面，不要弄得太吵，不然绝对要被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姐妹们见到王佳家这么激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紧过来安抚王佳家：“怎么了怎么了这么激动？出什么事了吗？” 这么激动别是出什么事故了吧。 王佳家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其实这张照片拍的一般能看到的细节非常有限，可耐不住本身颜值能打，哪怕是这么糊的图，在照片上也足够令人神魂颠倒。 王佳家觉得自己的心理预期已经很高了，给了自己一个足够高的期待值，一般来说期待值太高，导致的可能是实物出来不如期待的心理落差。但王佳家是没有想到真的见到照片之后依旧能给自己惊喜感。 这还是王佳家知道洛潮汐拍照非常直男的情况下。 那实物图肯定比她想的还要好！ 王佳家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直接给洛潮汐打了一个语音电话，“产品是已经做好了吗？” “是啊。”洛潮汐刚在网上下单了一台新的手机，打算直接把现在这台疯狂卡顿的手机换掉，同城快送加了钱，最多半个小时就能送到。好在现在微信可以在电脑端接电话，不然就错过王佳家的电话了。 “我现在能过去看吗！” “可以吧，不过我想先拍一套照片留存，以后当宣传用。”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直接从京城带个团队过去，让他们给你拍，保证是专业的。”王佳家表示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而且京城可是王家的大本营，要想找人那是再简单不过了，多花点钱就行，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事。 两个人又说了一下见面之后的事，这才挂了电话，旁边一起出门的姐妹这才问道。 “怎么了呀嘉嘉，这么激动。” “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订了婚服吗？今天做好了！给你们看！”王佳家把手机给自己姐妹看。 几个姐妹一边问一边接过手机：“不是才过去一个多星期吗？怎么这么快啊，会不会做得不仔——” 她们话还没说完，看到照片里的东西，立刻失声。 无他，真的太漂亮了！ 哪怕这一看就是随手拍的照片也忍不住呼吸停滞了两秒。 还是那句话，哪个女孩子没想过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的梦呢？ 现在这个梦想好像真的成为了现实，就赤裸裸地摆在了她们的面前，而且还是在自己姐妹面前。 这怎么能不让人激动呢？ “这也太好看了……”其中一个小姐妹忍不住惊呼道，“就是这个人拍照实在是太丑了，有的地方怎么都糊了？” 被cue的洛潮汐有话要说。 “但拍成这样也能看出好看不正是说明实物绝对好看到爆炸吗？”王佳家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展开。 “也是，你一会就去拿？” “对，你们有今明两天有空的摄影团队吗？我想借一下，到时候给衣服拍一套照片。” 这么一问还真有，其中一个姐妹本来想拍一套片子的，现在正好用上。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找人订票，王佳家的几个姐妹也要跟着一块去瞅瞅实物能有多好看，这一通安排下去，两个小时后也坐上了飞机。 临上飞机前，王佳家也在微博上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即将结婚的王佳家】：前几天特意去找了洛老板@洛潮汐，在洛老板那里订了一套婚服，感谢洛老板解决了我愁了好久的婚服问题！偷偷图透一下。【图片.jpg】 配的图就是洛潮汐发给她的照片。 本来王佳家的微博就很多人关注，现在发了这种微博，立刻就有人闻着味过来了。 【汪汪汪，是有新狗粮吃了吗！】 也不怪最近王佳家的粉丝这么自觉。 这段时间王佳家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当中，除了日常怼人锤傻逼外还会发自己的备婚日常，前段时间发了好几套古装图，就是她和自己对象在海市街头拍的。 原来当初王佳家和她老公从洛潮汐的店里离开时想的是随便找一家现在还能拍照的摄影棚，去临时约一套照片，就没想到走到一半王佳家想要去买点东西就去了商业区，又正好碰到了在商业区搞街拍的摄影师。 他们这两个宛如从古代走出来的俊男美女立刻吸引了这位街拍摄影师的注意力，把他们拦了下来，想要给他们拍一组照片。 两个人本来就是想找一个技术好一点的摄影师拍一套照片留念，现在有个人直接过来说要给他们拍照片，自然是欣然同意。 而且对方能主动来找他们拍照片，不就是说明他们今天真的很好看吗？ 两个人是俊男美女，衣服和头面又全都是真材实料，哪怕是在霓虹灯里也能拍出一种朦胧的梦幻美，这个摄影师在短音视频里面也有百万的粉丝，在征询了同意之后得到了可以发出的许可，当然要在王佳家发完微博之后才能发。 两边同意。 王佳家也很满意这套照片，看到成果之后也就不打算再去找了，拍完照片就美滋滋地回去。 这几天王佳家似乎重拾小时候想要当仙女的梦想，天天换着法地换漂亮衣服，甚至在网购网站搜索汉服，却发现网上卖的衣服都是机器刺绣，布料和款式完全比不上从洛潮汐那家店里买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去吃清粥小菜，可以，但没必要，而且王佳家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只喜欢洛潮汐店里的，那就只买洛潮汐店里的东西。 可惜最近洛潮汐店里没开门，找了几次都没开，只能遗憾离开。 现在王佳家又发了新照片，意思不言而喻。 【姐姐好美，我是姐姐的狗，这口狗粮我干了！】 【这身衣服好漂亮，是从哪家买的？为什么我没有在淘宝找到店？】 【这是不是配之前那个绝美凤冠的！我的天！超级配啊！已经等不及看姐姐穿这身衣服了！】 【谢谢，已经开始做梦了，我就是出嫁的公主，驸马呢驸马呢驸马呢！】 【只有我馋这件衣服吗？救命，只有这么一小块也能看出绝美！和之前的衣服是不是一个老板做的？洛潮汐吗？】 王佳家在上面回复了：【对！都是洛老板店里买的，洛老板拍照太直男了，我现在打算打飞滴去看看实物，我不相信老板的拍照技术哈哈哈哈！】 评论区一片快乐的气息。 王佳家这副拿到了好东西想要跟全世界人炫耀的心思就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而这个时候的洛潮汐已经拿到了自己的新手机，开始让系统帮忙整理这段时间的消息，处理这些天积压的事务。 在古代的时候没有网真的很麻烦。 【真的不能在古代通网吗？】洛潮汐在识海里面抱怨道，【这样真的很耽误事哎。】 【只能在店里通网，每天一个积分。】系统给洛潮汐打了个折：【包年三百六十个积分。】 那就是一个员工半个月的工资啊！ 这是必要投资，花钱无所谓。 但换算成华国币，洛潮汐还是觉得这是在宰人，三百六十个积分换算成华国币可是三十六万。 ……这么算算自己好穷。 但这是赚钱的必要投资，他直接财大气粗地包了三年，然后按照系统说的给手机连上了网络。 需要用WiFi，而WiFi的名字就是最简单的【001】。 是系统用自己的能量支撑起来的WiFi，只能让店里的人连接，不过也是，除了店员之外其他人也不会需要手机联网。 自己离开这一段时间，除了那些网红合作的请求外，最多的还是那些跟洛潮汐拉关系以后求罩的，还有一部分人就非常直接的想要给洛潮汐打钱，可惜洛潮汐人不在，想要打钱的一腔热血无处释放，只能小心翼翼地给洛潮汐发消息，还不敢发太多，生怕洛潮汐讨厌。 除了这些之外，洛潮汐还看到了一个让洛潮汐有些意外的人。 龙陵云。 两个人是在离开京城的时候互相加的好友，只是洛潮汐尴尬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龙陵云心有顾忌，也不敢主动找洛潮汐，只是每天钉钉打卡一样早安晚安的打卡，可惜洛潮汐人在古代，一直失联中，一次都没有回复过，后面几天对方显然有点着急，开始询问洛潮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一直不回消息。 洛潮汐不太习惯这种事情。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而他的那些朋友也不会过问太多，现在突然多了一个长辈，还这么关心自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去了四楼自己的房间，给龙陵云打了个电话 那边像是等在手机旁边一样，立刻就被人接了起来，声音还有些惊喜，“潮汐？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还是舅舅惹你生气了？舅舅派人跟着你不是为了监视你是为了保护你，你不要生舅舅的气好不好。” 洛潮汐茫然了一下。 【统子，我舅舅派人跟着我了？】 【嗯，不过他们实力太差了，什么都没看到，我看他们是出于好意就没告诉你。】系统说，【你这段时间疏忽了修炼，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吧，照你这个进度，最多半年就要升到四级了，到那个时候你要是还只是筑基，到了四级的新世界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洛潮汐有些好奇系统说的四级新世界是什么，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电话那边的龙陵云，龙陵云发现洛潮汐又是一会没说话，心里更是忐忑。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可是自己派出去的人什么也没看到啊。 龙陵云思来想去，愣是没想到自己除了这个之外的其他行为能让洛潮汐生气的，于是又说道：“你是不愿意舅舅和你住在一个小区吗？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把那房子卖出去。” “不不不没事，不是生气。”洛潮汐一看龙陵云都这么卑微了，赶紧说道，“不是这件事，我只是有点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吗……”龙陵云却觉得这比洛潮汐讨厌自己还让他难受。 自己不在的时候，还年幼的洛潮汐就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就算消失了也没有人会惦记着他…… 这也太难过了。 洛潮汐好像听到对面抽泣了一声。 什么鬼？？？ 不会真哭了吧。 “舅舅？你没事吧？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就是舅舅心里难受。”龙陵云赶紧说道，办公室里的其他手下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生怕爱甥心切的龙陵云迁怒。 那可是他们威名赫赫，出了名铁面无情的龙所，这个因为害怕外甥不理自己就红眼眶的男人真的是龙所吗！ 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 手下们眼睁睁看着龙所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停留在一个微妙的，可以说是欣慰又或者可以说是感动的表情上挂掉了电话。 “我外甥真的很关心我这个舅舅啊。”龙陵云面不改色的跟自己手下们吹自己外甥，完全看不出刚才很委屈的样子。 嗯嗯嗯，对对对。 龙陵云从抽屉里面拿出了几份合同，若是洛潮汐看到了，肯定会惊讶。 因为这些合同都是幸福小区里的房子。 还有两个商铺，分别是洛潮汐铺面旁边的两间，署名并不是龙陵云，而是洛潮汐。 这是作为舅舅给外甥的礼物！ 至于要不要不重要，反正名字写的都是洛潮汐，名义上就是他的，不管是留着还是打算租出去又或者是卖掉都是洛潮汐自己的事情。 “把这个给罗莉，让她用奖励的名义转给洛潮汐。” 他不敢直接送给洛潮汐，明明是自己外甥，可以正大光明地送东西，可惜就是怂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洛潮汐相处。 “不用说是您的吗？” “没必要。” 龙陵云把东西递给手下，让手下去办，然后把想要保护洛潮汐的人给撤了回来。 他的桌子上有几份资料，上面的照片赫然是洛潮汐店里的几个员工，包括狐族的胡小红他们。 这些人绝对不是刚化形的小妖怪。 他们怎么会跟在自己外甥身边？ ------------------------------ 洛潮汐处理完这些事，又去看了眼孙文涿的聊天窗口，两个人的交流还停留在自己离开前，之前洛潮汐太忙抛之脑后，现在看到了，洛潮汐就想起这回事了。 【洛潮汐】：上次为什么问我这个？ 孙文涿没立刻回复，但洛潮汐能够看到最上面的正在输入中，显然是看到了，但一直没回复。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洛潮汐等了会，没收到新消息，就开始处理这段时间积攒的事务。 签约之类的全部拒绝，好友看着同意，如果是想定符箓的，就先加上好友来者不拒，有事找自己帮忙的一律当什么都不知道。 有系统帮忙整理，处理起来很快，有些批量拒绝系统可以直接帮忙，只有很少一部分需要处理。 等他处理完，之前那五百张还没画完，就又多了将近二百张。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洛潮汐有多忙。 趁着这段时间，洛潮汐赶紧处理一下符箓的事，之前画完了几百张，还剩下不到二百张要画。 他把店里的售空的货物重新更换一遍，填满空档，除了安眠香之外又放了点荷包。 这些荷包里面都放了最简单的清心咒，黄色的符纸叠成小三角，加上点特配的香料当香包用，有平心静气的效果，若是点背倒霉遇到了点晦气的东西，还能防防身。 除了这些之外，洛潮汐还忙着上了点古代位面大街上常见的手工艺品什么的，这种价格倒是不贵，就是看着比较有趣好看，填满一楼的空档后然后这才打开一楼的大门，在店里休息区打开了黄纸和朱砂，准备赶工了。 系统让洛潮汐画完现在这些之后去画一些高级的符箓。 这种低级的符箓对洛潮汐的帮助已经不是很大了，要想更快的进阶还是要画高级符箓，洛潮汐这段时间忙着生意，几乎没怎么学后面的高级符箓，再加上这些客人需要的也都是些低级符箓，几乎也画不到高级的。 倒是古代位面有可能，但洛潮汐基本不怎么接触…… 这么说来好像可以找机会试试看。 系统让洛潮汐全都画高级的，但洛潮汐觉得普通的符咒暂时不能放下，毕竟都是钱，而且赚得挺多的。 积少成多，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洛潮汐画那种简单的符咒已经不需要酝酿，就是提笔就来，一分钟能画个两三张，一气呵成，根本不需要费什么时间。 这个世界的玄幻程度不高，高级的符箓没有特别合适的用途。 洛潮汐觉得系统说得对。 但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过等他画完手里的单再说。 等到五点多的时候，王佳家终于到了店里，她一来就摘下了墨镜，和自己几个小姐妹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拎着大包小包，明显是带着摄影设备来的摄影师。 “洛老板！”王佳家站在门口就看到了洛潮汐，站在门口叫了声。 和她一起来的这些小姐妹们好奇地打量着店里，最后视线落在洛潮汐身上，忍不住发出了哇的一声感叹。 “老板不去娱乐圈真是亏了。” “来了？”洛潮汐看了她们一眼，勾完手里的最后一笔，这才放下纸笔站起身来。 他回来之后并没有换衣服，而是在古代穿习惯了的宽袍大袖，原本坐在那里看不太出来，但现在这么一站着，就和从古装电影里面走出来的人似的，和王佳家他们一起过来的摄影团队见到洛潮汐的时候眼睛当时就亮了。 这种风格的人，真的和他们之前计划要拍的风格一模一样。 “我们这次要拍的是他吗？”摄影师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是我，是衣服。”洛潮汐笑笑，“走吧，放在三楼了。”洛潮汐说道，带着几个人往楼上走。 这个摄影团队是国内最有实力的团体之一，还拿过不少国际奖项，见过的美人帅哥犹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但他在见到洛潮汐之后之后依旧忍不住动心。 可惜洛潮汐好像对他们没什么想法。 “可以上杂志封面哦，还能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 洛潮汐无所谓：“没必要，我也不想当明星。” “你和我们这个季度的主题非常契合，而且也有报酬的。” 听到有报酬，洛潮汐这才来了兴致：“多少啊。” “不是很多，就五十万。” 洛潮汐立刻没了兴趣。 这还没他一天赚得多，他挥了挥手：“没兴趣。” “你再考虑一下，你要是拍了大家就都知道你了，这样他们不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吗？”他们很耐心地劝说洛潮汐，和王佳家对视一眼之后，立刻明白了王佳家的意思。“到时候你要是想卖货也有知名度啊！” 洛潮汐……他心动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免费广告吗？ 如果是免费广告那他可不困了。 “那道具可以用我店里的东西吗？”洛潮汐问。 “这个要看造型。” 洛潮汐点点头，“那先拍完衣服再说吧。” 摄影师美滋滋的，想着要拍衣服也不无聊了，跟着洛潮汐来到了三楼。 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了被洛潮汐放在窗边的，被夕阳笼罩的两身婚服。 尤其是那身女子的衣服，更是华丽至极，那种偏光的火彩美到让人窒息。旁边的男子婚服款式上没什么可以做出花的，稍显简约，但放在女士的婚服旁边也完全不落下风，不会被压过风头。 王佳家知道洛潮汐拍照直男，但她没想到洛潮汐拍照竟然能丑成这样，照片里的东西甚至没有实物的一半好看和惊艳！ 她竟然还瞪了一眼洛潮汐：“你怎么你把图拍得那么丑的？” 洛潮汐：？？？ 他拍照丑那是他的错吗？？？ 那张图分明已经是他的最高水准，怎么就叫做手残拍照丑呢？ 几个女孩子们尖叫一声，冲到衣服旁边想要摸，但又觉得这是王佳家的不好意思碰。 就连刚才对拍衣服不怎么上心的摄影团队也忍不住惊叹，跟着过来的化妆师和后勤也忍不住围了上去。 “要是能有人穿这身拍一套图就好了。”那人说道。 但这是老板结婚穿的衣服，怎么能借来拍照片呢？ 他们这些在娱乐圈里面摸爬滚打的人，眼光毒辣得很，这些衣服虽然不是那些所谓的名牌高定，但绝对上了七位数，而且这个七位数还不是一打头。 光看这做工，最起码两百万起，这两身配套怎么也要五百万起步。 他倒是没猜错。 这两身单衣服也差不多这个价。 为了喜欢的衣服，王佳家直接下了血本，而事实证明，她下的血本真的血赚不亏。 她不该怀疑洛潮汐的能力的，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婚服！ “好可惜，我没把头冠什么的带来，不然我可以直接穿上拍了。”王佳家十分懊悔。 要是带来了，她就能先做一套全套装扮过过瘾，没看到这个团队连化妆师都带来了么、 “要去摄影棚吗？” “其实在这里也可以，只要有黑色的背景布。” 这种华丽的衣服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背景，只需要在最简单的黑色背景里拍摄就能最大程度地展现魅力，他们已经灵感爆棚了！ “准备开始吧，小心点别弄坏了！”一行人抓紧时间，趁着这会光线绝美的时候先拍几张。 等后勤的人在得到王佳家的允许后小心翼翼碰到这些衣服的时候，他们才有一种真的碰到古代奢侈品的感觉。 外国的奢侈品和国内的奢侈品的区别就是，国外的只要花钱就能买到，而国内就是花钱都不一定能买到，这东西有价无市。 五百万两套估计都是捡大便宜。 摄影师灵感爆棚，架好设备之后就开始了，王佳家留在上面，而洛潮汐则是跟着王佳家的姐妹们去了一楼。 姐妹们穿不了婚服，但是她们可是见过王佳家的其他衣服啊，她们之前还说要穿姐妹服，正好趁着现在看看。 洛潮汐无奈，但也拿出了不少成衣。 但姐妹装的话还真的没有。 三个年轻的女孩凑在柜台前面，面前摆着几套衣服，洛潮汐一边给她们一边说：“每种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选择不是很多。” 还没开始批量做呢，只有那种单独一套的，版型倒是留着，到时候稍微改一下，还有一些史书上的资料，洛潮汐也都给了孔霄，让孔霄研究一下新款式。 “这不是很好看嘛！”几个人倒是不嫌弃。 毕竟是高定店，有成衣就挺好的了。 站在最左边的一个黑长直妹妹指着其中一件。 那是一件最简单的手帕，上面绣着一幅山水图。 吸引她的并不是绣样，而是这种刺绣的针法。 她的长辈就是研究这个的，她从小耳濡目染，知道绝大部分刺绣的手法，但这种手法像是缂丝，但看针法却又不像…… “你们这个师父是有什么独家的阵法吗？”那个女孩问道。 洛潮汐看了眼。 那是朱蒙的库存之一，他之前还听朱蒙说过，“他的家传技法，我也不是很清楚。”洛潮汐解释。 女孩又去看了看其他的。 衣服上的刺绣都是苏绣或者湘绣，手艺相当不错，也很值钱，但这种她认不出来的绣法只有这种。 她直接买了这个。 反正也不贵，这张手帕才三千，还不够她买个包包呢。 她就只买了这个，然后挑了几样工艺看起来很复杂的饰品，加起来也才花了不到十万块。 而其她几个则是买了几套衣服，顺便蹭了一下化妆师。 “怎么样！不错吧！” 楼上拍得很顺利，虽然是没有修的图，但比起洛潮汐拍的好了不知道多少，洛潮汐艰难地承认自己拍照的确是丑，然后跟对方要原图。 “P完再给你，加个微信吧。” 几个人又闹哄哄地加微信，摄影师给洛潮汐了一张名片，“您要是有想法的话随时联系我，这个位置给你留着。” 洛潮汐接了过来，“我会考虑的。” 他是认真的在考虑。 毕竟能打免费广告的机会不多，洛潮汐不太想错过这个机会，代价只是自己出卖一点色相拍一套照片而已。 王佳家还在纠结要怎么将这身衣服带回去，这衣服她都不忍心折起来，生怕留下折痕，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走关系。 几个小姐妹各有各的关系，竟然还真的联系上了几个人。 洛潮汐听着她们打电话，竟然决定包机回去。 洛潮汐忍不住摇头。 有钱就是任性。 等着手下过来帮忙运东西的时候，几个小姐妹店里继续转悠，而洛潮汐则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赶工，几个女孩转了一圈，齐齐聚到了洛潮汐旁边看他画符。 人长得帅，搞封建迷信也赏心悦目。 只有王佳家奇怪地问：“洛老板，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她可没忘记洛潮汐当初在反迷信反邪教的官博上露脸的事，据说还捣毁了一个邪教组织。 “道教算什么封建迷信呢。”洛潮汐说道，“修身养性罢了。” “修身养性吗？”王佳家看了眼，发现自己看不懂，又背着手在店里溜达。 店里并不大，柜台也不多，东西倒是不少，几个人凑一起倒是能讨论不久，洛潮汐这边忙了一会，就见外面停了车。 是王家的人直接开着箱式货车来了。 几个人将东西搬上去，几个人这才告辞。 洛潮汐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眼时间，早就已经晚上十点多，洛潮汐索性关上了门，准备回去继续加个班。 这次没有人，洛潮汐就打算试试更高级的符箓。 还可以送到异常科让他们帮忙卖。 异常科的路子总比自己的广。 洛潮汐收好东西回到了公寓，公寓好几天没回来落了一层灰尘，洛潮汐又花时间打扫了一下，这才瘫在沙发上，和房东说了声退租的事情。 他打算住到幸福小区那里了，既然有了房子就没必要住在这里了，而且幸福小区的环境比单身公寓好不少，这里毕竟是公寓，来来往往的人实在是太多，实在是不方便。 房东就很好说话，听说洛潮汐要搬走，爽快的同意了，但是看房子的话需要洛潮汐在家，洛潮汐直接说自己这两天就搬走，到时候把钥匙还回去，那边也答应得很是爽快。 洛潮汐一大早就借了辆车准备搬家，类似于床一类的东西就留在这里不要了，冰箱和洗衣机也是。 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洛潮汐把东西都装进包里直接双手空空带走就行，也不用浪费这个钱。 他把钥匙留在这里，和搬家公司一起把洛潮汐这段时间添置的东西搬到了新家。 这房子是精装修，拎包入住，洛潮汐谁也没惊动，收拾完东西就回了门头。 孙文涿依旧没回他消息。 这有点反常。 洛潮汐思索着，然后打电话叫来了快递。 他把符箓都装进了荷包里，然后塞进了快递盒，把这些东西全都快递走。 那个顺○快递小哥一边打单子一边问洛潮汐：“你这是开网店的吧，卖什么啊？首饰吗？” “那倒不是。” 不过小哥也算是给洛潮汐提了个醒。 好像开个网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47章 开店第四十七天 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或多或少地网购过。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哪怕是从最北端的城市寄到最南端也只需要四五天，若是空运还能再减少一半的时间。 当然洛潮汐喜欢在网上买东西的原因，除了货比三家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方便。 最主要的是走淘宝方便交税，而且发快递的时候也有地址，洛潮汐甚至可以专门雇人来发货，能省很多事，不用洛潮汐时时刻刻待在店里等顾客上门，雇员工可以完美地解决现实店经常被洛潮汐忽略的问题。 但问题也在这里。 自己要寄的东西太多了，光是包装核对地址就够洛潮汐崩溃的，他需要寄七八十个快递，点开聊天窗口核对货物再加上核对地址就累得要死。 光寄快递就废了洛潮汐一下午的时间，这才终于确认完毕，装进顺○的小货车里，滴滴滴地开向转运中心。 不行，要招人。 洛潮汐想起前段时间拜托罗莉帮忙发一下招聘公告，安慰自己就快了。 差不多就把秋实安排到这里来了。 之前洛潮汐就觉得秋实比较适合现代，而且她的本体和专业也非常适合干这个，至少她在古代文化常识这方面能够碾压洛潮汐，洛潮汐的确是在恶补各种知识了，但时间毕竟是短，他一个人分身乏术真的学不过来，根本比不上专业的。 既然比不上专业的，那就不比了，直接交给专业的不就行了。 还是那句话，老板要懂得合理分配手里员工的资源。 但除了这个之外，还要雇佣一些普通的职位吧。 比如说采购一类，这种就不太好找，普通人不好解释为什么一个主要经营饰品店和服装店为什么要进各种吃喝日用品，但古代人的话…… 洛潮汐又打开了雇佣页面。 这次他主要选择的是现代生活背景的员工。 价格倒是不会卡的那么严格，就是雇佣页面里，在类现代位面生活的员工倒是真的不多，而且价格也不便宜。 洛潮汐选了选，倒是有几个合适的，背景都是近现代或者偏向于未来。 其中两个废土世界，一个科幻世界，另外一个则是未来世界。 洛潮汐对最后一个比较感兴趣，因为最后一个并不是人类或者是类人生物，而是一个智能仿真机器人。 未来科技批量制造的管家机器人，型号他看不懂，反正光看说明书很厉害，像是洛潮汐以前看过的小说和电影里的那种有自己思考模式的AI智能。 这种设定放在现代估计就要搞什么机器人革命了吧。 洛潮汐看着对方的系统介绍和说明书，越看越觉得喜欢。 最主要的是，这种机器人是买断式，也就是说，买下来之后洛潮汐就是他的主人了，而洛潮汐可以随意在他身上设置各种程序。 而洛潮汐现在缺少的经管系人才在机器人身上就是普通标配。 就是价格有点贵，终身买断价需要5000个积分。 洛潮汐有点心动了。 换算成华国币肯定是巨款，但和他能创造的经济价值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说起来…… 洛潮汐摸了摸一边的洛进宝：“给你买个机器人的身体你能用吗？” 【机器人？看什么型号吧，我可以在他的系统上安装模块，短暂地借用一下他的身体。】系统解释道，【你要买那个智能管家机器人吗？倒是也可以，不过型号很老了，可能受不了我长时间使用。不过对现在的世界科技水平来说已经是天堑了，买的话……我记得系统商城有最新型号的。】 洛潮汐没想到自己的突发奇想竟然真的有可行性，他打开系统商城看了一眼，在系统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个智能机器人。 和刚才那个智能管家机器人看起来差不多，但价格足足翻了十倍。 洛潮汐沉默。 六万积分啊！ 换算成华国币那可是六百万了。 但洛潮汐发现，用积分他觉得心疼，换算成华国币之后他就觉得……也不是那么贵了。 洛潮汐咬咬牙，买了一台最新型号的机器人，然后将那个据说很是老旧的机器人也一起买了下来。 这两个东西不需要穿梭时空，直接装在两个金属的容器里，凭空出现的洛潮汐面前。 洛潮汐按照说明书解锁，然后把这两个容器里面的两个机器人全都掏了出来。 在商城页面看不太出来，但拿到实物之后就会发现，贵的那个的确更像人，就连皮肤的触感柔软度都和人类一模一样，甚至有和人类完全一致的手感。 这些机器人需要自己设置外貌和性格特征，洛潮汐把最先进的那个交给了系统。 “反正这个身体只有你用，你自己设置吧……还有这个机器人的程序你给我弄一下，我看不太懂。” 系统正在给高级的机器人捏脸和设置性别，趁着洛潮汐研究另外一台机器人的时候，系统已经飞快地按照自己还是人时的身体复制了一遍，那速度相当快，洛潮汐发现身边的机器人已经迅速长出了头发变了一个样时扭头看去，正好看到对方开始穿机器人附赠的基础款紧身衣。 他的视线悄悄落在下面，一言难尽地问道：“系统……连这个也要争强好胜吗？” 洛潮汐仔细打量着系统捏的这张脸，和当初洛潮汐在系统商店看到的【义骸】的脸一模一样，就连身材和基本数据也差不多。 是系统默认的脸型和身材吗？ 这具身体足比洛潮汐高了小半个头，身姿挺拔清俊，眼如点漆眸似墨，流转着暗夜一般的内敛的光华，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五官的轮廓并不是现在女孩喜欢的奶油小生，而是偏向于冷硬的，颇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很帅。 系统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了洛潮汐凑近打量的视线，试着开口说道：“这是系统默认设置。” 这是自己原本的模样，说是系统默认设置也是可以的。 “这样啊。” 果然如此。 洛潮汐又忍不住看了眼下面，系统面无表情地回看。 “那叫你什么，叫你洛进宝吗？” “……陆倦池，叫陆倦池就行。” “难道这也是系统默认？” “……对。”系统艰难地承认。 “但是我还是感觉洛进宝好听一点。”洛潮汐遗憾到，“那好吧，陆倦池。” 就是感觉这个名在哪里听过。 洛潮汐给陆倦池换了身现代的衣服，还给陆倦池梳了个马尾，对方脑后有一根像是数据线一样的东西，直接给一起扎里面了。 许久不用人类的身体走，陆倦池还有点不太习惯，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就去给洛潮汐弄另外一个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就没有陆倦池现在用的这个身体功能多，手臂连接的线路看得洛潮汐头大，索性全都让陆倦池自己弄了，快乐地当个甩手掌柜，先去弄网店的事情了。 他这一天上午搬家下午寄快递，倒是腾出了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除了修炼之外他还顺便查了一下开网店需要的手续。 其实很方便，食品需要安全许可证和营业证书，而其他的产品就不需要了，交上保证金就可以开一个最基础的店，但那些什么活动的规则之类的洛潮汐看的头都大了，真的很想问为什么不能弄点简单粗暴的满减活动，不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券，大家简单一点不好吗？ 洛潮汐手边还有材料，索性直接开通了，想了想，又找了一下胖猫。 胖猫是夜猫子，这个点还没有睡，现在看到洛潮汐找自己立刻就回复了。 【洛潮汐】：是这样的，我开了一个网店，想要用你之前拍的那些照片当实物图，商用的费用按照市场价格来就行，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 【胖猫】：不用啊，反正拍的时候就说好了免费给你用的，随便你做什么。 胖猫本意是好的，但没有签合同只是口头约定，洛潮汐还是会担心有版权纠纷，而且因为没有合同而牵扯出来的前例也不是没有，既然要搞正规的，那就从开头开始搞。 胖猫见洛潮汐这么坚持，就拟定了一个合同，定了商用的价格。 当初胖猫拍的几套图在网络上影响都不小，按照市价洛潮汐买这几套照片花了十多万，但好在是买下来没有版权问题，按照教程直接贴在了网店上。 至于其他没有拍图的…… 那就只能自己用手机拍几张照片随便丢上去了。 于是店里现在就呈现了两极分化趋势，一边拍的图特别好看，另外一边拍的图就非常不走心。 如果都是这种随手拍的图就也还好，但问题是有对比就有伤害，和旁边高清还修过图的照片一比，洛潮汐随手拍的照片…… 就直男的很一言难尽。 将店里的东西都上架了，洛潮汐这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系统才终于带着另外一个机器人走了过来。 那个机器人比洛潮汐还要矮一截，长得像年轻版的陆倦池，可是眉眼又有一点像自己，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站在洛潮汐身前。 “我是TPL-19980717管家智能机器人，请问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嗯？命令吗？现在没有吧。”洛潮汐看着两个人，还有点不太习惯，“为什么捏脸这么奇怪？” “您的机器人长得像您不是很正常吗？” “不要用您称呼我，好怪……”洛潮汐摸了摸TPL-19980717，“名字的话就叫洛进宝吧。” “不行！”TPL-19980717还没什么反应，系统先PASS掉：“这是猫猫的名字。” 开玩笑！ 这是洛潮汐给自己的名字，怎么能随便给一个机器人用？ “啊？那、那……”洛潮汐想了半天，最后一锤定音：“你就叫江浙沪吧，正好也是九点水，也不用叫我主人了，直接叫老板就行。” “好的老板。”江浙沪面带微笑地说。 ……这个机器人好怪。 洛潮汐捂脸。 不过好在能帮上忙。 这两个机器人在刚才就已经自动连接了网络，将网络上的资料全部收集完毕储存在芯片中，按照现实行为分析理解，作出最符合人类行为的举动。 而这就是他们最好用的地方。 系统的级别实在是太高，这种高级机器人经不住系统，若是在不损坏机体的情况下，系统可以使用机器人12个小时，低级的机器人只能呆三个小时。 江浙沪接受了洛潮汐手里和供货商对接的工作，在经过一开始的生涩后，属于数据的这部分开始学习融合，很快就融合贯通。 洛潮汐给罗莉宇匸留了言，跟他说了一声自己开了个网店，里面有几样东西和玄学有关，需要提前报备一下。 罗莉那边听说开网店，立刻应了下来，然后跟洛潮汐说：“对了，之前的奖金批下来了，这段时间应该会打进你的账户，还有除了五十万奖金之外的其他奖励。” “咦？还有这种好事吗？” “对啊，我们异常科福利很好的。”罗莉说这话还有点心虚。 福利好是好，也会送房子，但还没有好到直接送三套房子的地步。 还不是长辈借着异常科的名头给你送东西么。 “那好，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一会去给你送过去，要亲自交接一下。”罗莉嘱咐了一句，“你别到处乱跑哦，还是在你公寓吗？” “不是，我现在搬到幸福小区了。”洛潮汐说道，“那个公寓我已经退掉了。” “好的好的，我晚上过去一趟。” 罗莉这个时候就很庆幸龙陵云没有给洛潮汐买那个公寓的房子。 要是买了可就空置了。 走之前，罗莉给洛潮汐的网店备注了一下，上上下下打了招呼，这才带着龙陵云给的东西去找洛潮汐，可爱的小姑娘来的时候还带了几份外卖，敲了敲洛潮汐的店门。 “晚上好！吃饭了吗！”罗莉选择晚上出门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是僵尸和吸血鬼的混血，一向偏向晚上出门，这会让她更舒服。 今天白天洛潮汐虽然开着门，但在没有招牌和固定宣传方式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来店里。 现在还开着门，纯粹是为了等罗莉过来。 “吃了，怎么还带东西来？”洛潮汐走过来，接过了东西，陆倦池端着花茶和点心放在桌子上，引得罗莉频频看去。 “这是你的员工吗？”罗莉眼里冒着星星，“好帅哦！” “不算吧，算是朋友。”洛潮汐说道，“什么东西？” 罗莉见洛潮汐不愿意说陆倦池的事情，就在桌子前坐了下来，洛潮汐将桌子上的东西清理干净，罗莉就给了洛潮汐东西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这个文件袋鼓鼓囊囊的，似乎装了不少，但看里面的东西又不像是现金。 结果洛潮汐拆开一看，竟然是三本房产证和各种文件，以及四把钥匙。 这三个房产证分别是洛潮汐幸福小区的住宅房对门。 幸福小区是比较高级的住宅区，一梯两户，各自有电梯可以直接到大门口，出了电梯就是入户厅，现在对门的那套房子也在洛潮汐的名下，也就是说洛潮汐可以打通两个房子，把一整层都变成自己的。 好是很好，可惜洛潮汐并不怎么在这住。 两个门头，分别是洛潮汐店面门头的左边和右边，一墙之隔，面积和房型都和现在的这个一模一样。 或许异常科的确会送房子，但是直接送挨在自己房子边的房子，这种和讨好似的帮忙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我舅舅送的？” 罗莉一愣，没想到洛潮汐愣是这么快就猜了出来。 龙所可是让自己好好隐瞒的，她也好好地隐瞒了，但是洛潮汐自己猜到算不算自己工作失职？ “不是，是我们异常科的。”罗莉说道，“虽然龙所的确赞助了一点。” 那就的确是了。 之前龙陵云想送自己东西，自己给拒绝了，当时洛潮汐还以为龙陵云就这么算了呢，没想到龙陵云闷不吭声直接来了个大的。 竟然直接送了自己房子！ 还全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是料定自己一定会拒绝，索性直接板上钉钉写上了他的名。 本来洛潮汐是想拒绝的，他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尤其是龙陵云这种突然出现的亲人，会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但想起自己和龙陵云打的那个电话，对方那小心翼翼地示好，洛潮汐拒绝的意思突然就淡了一点。 自己要是拒绝了，龙陵云一定会很伤心吧。 罗莉有点紧张，她还以为洛潮汐会拒绝，但出乎意料的是，洛潮汐竟然合上那几个房产证，和三把普通的金属钥匙一起收了起来。 “帮我谢谢舅舅。”洛潮汐说。 现在桌面上只留下了唯一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并不是金属材质，而像是玉石一样的钥匙形状，适配的是古代的那种锁，比起钥匙，更像是挂件。 罗莉赶紧点头：“好说好说。” 洛潮汐拿起这把玉石钥匙问罗莉：“这又是什么？” “这是龙所的住处的钥匙。”罗莉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龙宫，龙所之前闭关就在龙宫里面闭关的，除了龙所之外，没有人知道龙宫在哪里，但应该是水底。” 洛潮汐有些意外。 随后就是无语。 自己修道，自然有下水的能力，但问题是，自己好像不是龙啊，怎么跑到那么深的水底下去龙宫？ 他有点好笑，但还是接受了龙陵云的好意。 罗莉把奶茶和点心分给了洛潮汐，然后含糊地说道：“你之前让我帮忙找的员工有着落了，之前我们通过异常科向一些宗门和妖族发布了招聘启事，有很多妖怪和修士想来店里应聘，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见一见，正好你不是要开网店吗，有这些人帮忙应该会方便一点。” 她又拿出了一份名单，还挺厚的，都是这次应聘的人的资料。 放在最前面的都是提前挑选过的优秀人才，有妖族也有人族，修为几乎都在三百年以上，人族看起来倒是比较年轻，大部分看上去都在三十岁以下，他们这些修行的人普遍会年轻些，就算四十多了，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 这代表着他们天赋出众。 洛潮汐翻看了几页，从二十名之后，这些人的资质就差了一点，有些看上去甚至有四五十岁，洛潮汐直接将这些人和妖怪pass掉，只有特长里面能看得过去的留了下来。 洛潮汐还特别注意到了一个人。 名字叫陆锡宇。 至于为什么会注意，纯粹是因为他们两个曾经有过接触。 之前是商业的合作伙伴，共同合作了一个项目，对方是常青藤大学毕业，经管系硕士，30岁左右。在洛潮汐的印象里，是一个非常认真且有强迫症的人。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人非常难相处，但对方公事公办的态度在工作上真的很舒服，是洛潮汐难得爽快的一次合作。 不过对方……竟然也是玄学中人。 对方的经历上是说对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一些意外才会接触到另外一个世界，天赋虽然一般，但他这种一定要完美的强迫症竟然也让他发展得不错。 洛潮汐特意把他留了下来。 这一份资料有将近八十个人，就这还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洛潮汐自己又筛走了五十来个人，前面的二十个还不错的人选里面留下了十五个，选到最后，只剩下了28个人。 而这28个人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没有宗门的人，而且罗莉翻看了一下，发现洛潮汐留下来的这些人的学历竟然都不低，最起码都是本科学历，也有在现世公司里上班的经历。 还真就按照普通员工的标准来招聘了。 “你好像很讨厌这些宗门？” “还好吧……但背后没有势力的话总会好一点。”洛潮汐说道，“而且和人类比起来，妖族可能要更加简单粗暴一点，如果不听话的话就直接上手打，不服就揍，一直到打服为止，而人类考虑的可能就要多一点。” 罗莉哑然。 光看这一点，真的和龙所好像啊。 当初龙所能坐稳异常科科长的位置，除了他是一条龙之外，还有就是他强大的实力。 不是没有人想挑战他的位置，但被龙所全都挨个揍了一遍，不服就揍，揍了还不服就继续揍，一直把玄学界都给打服了。 哦对了，当初揍人的还有洛潮汐的母亲，这姐弟两个生气起来一个比一个狠，区别只是弟弟生气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姐姐生气就会笑容满面地阴人，把人卖了还让人数钱的那种。 其实一开始异常科的负责人是洛潮汐的母亲龙灵岫。 龙灵岫比龙陵云年长将近一轮，实力也比弟弟强得多，后来因为闭关修炼突破就把位置给了自己弟弟龙陵云，后来见自己弟弟干得挺好的，就甩甩手当甩手掌柜，自己逍遥快乐去了，把龙陵云气得够呛。 但后来出了什么事罗莉也不知道，只知道异常科变成了现在这样，而她就是从一开始跟着龙陵云干的那一批元老级人物。 也见证过龙陵云从会被气得炸毛到现在越生气脸越冷的全过程。 怎么说呢就……有点怀念吧。 罗莉托着下巴，“行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把人给你叫过来。” “嗯……明天吧，明天就行。” “行，在异常科吗？” “来我店里吧。”洛潮汐算了算明天要干什么，“对了，我想把周围两套门头租出去，我自己用不到，我舅舅应该不介意吧？” “反正是你的房子，这个要看你自己。” 那就是没问题。 “还有。”洛潮汐叫了一声，“陆倦池！江浙沪！” 一大一小两个机器人从另一边走下来，两个人有些相似的面容让罗莉误以为这是一对兄弟。 “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他们之前一直在山里生活没有户口本，所以能够麻烦异常科给他们两个上个户口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他们是什么妖怪？这个要登记的。” “就是普通的灵。”洛潮汐说，“麻烦你了！” “没问题，这几天就给你办出来。”罗莉爽快地答应了。 罗莉直接在群里说了这件事。 这个群里的人都是看到了招聘想要应聘的人。 除了人类的宗门和妖族的家族外，还有许多没有具体门派，挂靠在外的散人。 陆锡宇就是这样的。 几乎每个听说了洛潮汐店里想招人的玄学人士都有那么一点动心，原因非常简单，就是洛潮汐的身份。 谁能放弃和一个符箓大佬搞好关系呢？ 若是能够被对方看中，收为弟子也是好的。 至于他们的师父年纪比较小？ 那有什么关系。 尤其是他们这种没有门派传承的，就算有异常科的帮助，他们的起点和未来的路也比这些有宗门的人窄许多。 若是有人帮忙，比如洛潮汐这样的，那他们就不用担心未来了。 说是打工，但更像是拜师学艺，万一能得到洛潮汐的青睐呢？ 他们玄学界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毕竟修炼这个东西还挺看天赋的，只要有天赋，哪怕是兔子也能修炼成别人惹不起的大能。 【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没有飞机票，怎么这么着急啊。】 【是啊，我们妖怪也要坐飞机过去。】 罗莉在里面公布了一下名单。 【只有这些人需要来，这些是洛大师看过资料之后选出来的人。】 大家一听，立刻去翻这个表格。 原本八十个人只剩下了二十八个，而且让大家意外的是，有不少大宗门和妖族里出了名的天之骄子竟然没有在面试名单上。 被排除在外的人更是觉得纳闷。 他们都觉得这几个人是肯定会留下来的，就算不想留下来，也要给他们背后的人面子。 结果洛潮汐直接pass掉了一大半。 【不可能吧，为什么我们没有留下？】 罗莉完全不给他们面子：【没合格就是没合格，洛大师都没见过你们，怎么可能会故意把你们丢出去，还不是因为你们不符合洛大师的要求？】 还以为走后门吗？ 人家完全不认识你们，这怎么走后门？ 说到底就是这些人当天之骄子当惯了，觉得不按照他们的意见来就是有问题，但实际上，谁会管那么多？ 罗莉的话还是比较有分量的，在她的强势镇压下，群里的人倒是没怎么说话了，只有留下的28个幸运儿赶紧去订机票，看看能不能明天去洛潮汐的店里。 这边罗莉在帮洛潮汐招人，那边洛潮汐已经把网店的所有东西都弄好了。 他甚至还买了个广告推广，看看能不能引流到客人，但洛潮汐也有心理准备，毕竟自己店里的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估计还会觉得他是在卖那种假货的。 怎么说呢，这种定向流量就是广撒网，有可能遇到奇葩的客人，洛潮汐挂着后台，倒也不急着要客人，而是打开了自己那个自从注册起发了一个视频后就再也没有动过的大眼仔。 也不是他不想发短音视频，但短音视频对带货一类的视频审查实在是太严，而且还会限流。 洛潮汐这一登上大眼仔一看，倒是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自己的微博最多只有几千个粉丝，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十来万了，短音视频更多，直接飞上了五十万，视频下面的那个评论区倒是挺热闹。 洛潮汐翻了翻，一部分是lsp发言，还有一部分明显是胖猫和王佳家那边的引流，洛潮汐给胖猫和王佳家点了关注，然后把这两个人艾特自己的微博都转发了一下。 然后重新发了个微博，就是自己店里的链接以及非常简单粗暴的页面截图。 洛潮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是闻讯而来的王佳家和胖猫对着洛潮汐发的几张图无语凝噎。 【期待结婚的王佳家】：洛老板，实在不行我借你个摄影师，你好好拍拍图，你对你的拍照水平没点自知之明吗[大哭][大哭][大哭] 【胖胖胖猫】：洛老板，你在家吗，我可以帮你拍图的！实在不行我帮你拍吧，算在之前的合同里[跪下][跪下][跪下] 两个人说是这么说，但还是转发了洛潮汐的微博。 这俩人活粉不少，一看到他们一直cue的正主出现，倒是兴致勃勃地点了进去，然后被洛潮汐的拍照丑出来了。 【也就是本身够好看才能经得起老板的死亡拍照吧。】 【猫哥快冲！快给老板拍新图！】 【老板似乎完全不知道那几张专业的图和他自己拍的图对比有多惨烈】 【笑死，可我竟然心动了！】 【姐妹们我看完回来了，是我不配了，里面的东西都好贵，最便宜的是这种香包，二百一个，看描述是纯手工刺绣，这个价格应该不贵吧？好好看的样子。】 二百的纯手工刺绣香包？ 这还不冲？！ 至于标签上的清心静气安眠这种效果被大家选择性的忽视。 现在连卖内衣内裤掉个打安眠标签，这种香包有什么好安眠的？ 这个香包其实很小，只有鸡蛋大，做成了最简单的云纹形状，上面的刺绣倒是各不相同，下面缀着一小颗玛瑙以及长长的流苏。 二百的价格是稍微有点心疼但咬咬牙能冲的地步。 洛潮汐之前给这个香包改良了一下，因为在里面放符箓会被敏感的人举报，所以洛潮汐就将符箓烧成了香灰，和里面的其他香料混在一起。 这样和香料混在一起之后大大降低了成本，这种最普通的符箓都要四位数，这样分散开倒是降低了成本，能把价格压下去，让有兴趣的普通人也能买一个玩。 王佳家在转发了洛潮汐的微博后就打开了洛潮汐的店铺，忍着辣眼睛扫了一圈。 东西倒是比店里的要全一点，她选了选，实在是没忍住给洛潮汐发微信吐槽。 【王佳家】：老板，求你换个摄影师，你这样拍不会有生意的！ 【洛潮汐】：快了快了，在训练了！ 至于训练的是谁，当然是江浙沪了！ 【王佳家】：对了老板，我现在还在海市呢，我下单买的东西你能直接叫同城快送吗？我想试试你的那个香包[害羞] 洛潮汐没想到她竟然还在海市，到是也回了个ok的手势。 这个地址…… 这是在公司加班？ 洛潮汐想了想，友情赠送了一个小香炉和一小盒线香，上面贴上标签，让江浙沪去叫同城快送。 第48章 开店第四十八天 被打包好的东西被同城快送送到了海市的CBD商圈，王氏的分公司处，和孙家的公司就差了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同城快送也才不到十公里，用了一个来小时才送到地方。 衣服和姐妹倒是先送回去了，奈何王家在海市的公司出了点情况，王家就让还在海市的王佳家去处理了一下，正好撞上洛潮汐开始卖东西，就点进去看了一眼。 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洛潮汐自己拍的那些是真的丑。 尤其是两边放在一起对比，那更是灾难。 但出于对洛潮汐的信任，她还是买了，尤其是那个便宜的香包，长得小巧又可爱，看着就喜欢，还有好几种香味，她就每种都买了几个，自己用一点，回去还能送人。 送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王佳家还在公司里加班，CBD大楼里灯火通明，不少加班的还在埋头苦干，王佳家的秘书把那硕大的箱子搬了过来，送给王佳家。 王佳家从电脑前抬起头，接过了大大的盒子，里面放着自己买来的东西，还有装在一个大布袋里的二十个香包。 首饰都固定在木盒里，有泡沫纸进行防撞缓冲。 这次她买的是不会特别古，日常也能戴出去的款式，配上她今天的衣服竟然还挺合适的。 王佳家满意地戴着，然后从那个布袋里掏出了几个香包。 她拿出的这个是梨香，味道很清新淡雅，王佳家还挺喜欢的，见自己的小助理还没走，就叫住了她，给了她一个。 小助理还有点受宠若惊。 “谢谢王总。”她还挺喜欢这个嫩绿色的香包，精致可爱，很戳少女心，闻起来也香香的。 “这个据说有助眠效果，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放在枕头边上。”王佳家说道。 这也是她在详情上看到的，本来是觉得是开玩笑的，就类似于噱头这种，但想起她之前看到洛潮汐画的符咒，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她倒是不失眠啦，毕竟心大的人干啥都无所谓，但自己父母平常工作忙，昼夜颠倒加上常年加班到处飞，睡眠的确是不太行。 这么便宜的东西也不能期待有用，但好歹是个心理慰藉。 小助理愣了一下，收好，“我晚上试试。”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拿到这个香包之后原本有些疲惫的身体和精神似乎都清醒了不少，她又吸了一口香包，那股淡淡的梨子香味和一种极为清新的味道传进鼻腔，让小助理熬夜加班有些酸胀的脑袋清醒了很多。 竟然真的是这个的作用。 应该是加了薄荷之类的成分吧。 小助理拿着香包回到了工位上继续加班，困了之后就闻一闻，然后就能清醒起来继续工作。 要不是工作上出了问题，他们现在应该在家里准备休息，而不是还在公司上班！ 这个部门加班的人不少，到了这个时候早就昏昏欲睡，坐在小助理旁边的同事趴在桌子上，然后摸过了风油精闻了一下，被刺激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你刚才就在闻这个了，是什么啊？” “小姐给的。”小助理说，“是什么香包，小姐送了我一个，闻着还挺舒服的。” “我也想试试。”同事说道。 小助理就递了过去，那个人好奇地吸了一口，有些混沌的思绪竟然清晰了不少。 这可比风油精这种拿针扎你似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思路要更清晰一些。 这就是洛潮汐放在里面的清心符的香灰作用。 现在要工作，闻着就会思维清醒，但如果是想要睡觉，那就会催眠，非常好用。 同事本就是咋咋呼呼的性格，发现了之后立刻和其他还在加班的人分享，这才没过一会，办公室里的人就都闻过了一遍。 有点好用哈！ 于是小助理又担负起了一个重任。 去问问王小姐这个是哪里买的。 让小助理意外的是，王佳家现在竟然没有在工作，而是在聊天，看上去有点亢奋，见到小助理敲门进来只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那个……同事们想问问您这个香包是哪里买的。”小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香包提神醒脑的效果很好，闻了之后就不怎么困了。” “淘宝店的话叫九点水，实体店就在幸福小区111号，但是实体店不一定什么时候开门。”王佳家倒是很好说话，“淘宝店还有现货，你可以去搜搜。” 小助理赶紧掏出手机搜了一下，果然搜到，看到二百块一个有些犹豫，但看到只剩下不到三十个的库存，先给自己买了三个。 给自己对象一个，然后家里用一个，公司用一个，完美。 完成了任务的小助理带着链接回去，同事们一看二百块，有的买了，有的嫌贵倒是没买，但买的人却也不少，利索地把剩下的库存全部清空。 * 还是要雇人。 客服要几个，配货的要几个，还有发快递补货之类的都要几个人。 不过还好，明天就能招到一批人，希望那几个人里面有能派上用场的，只靠他们几个人也太累了。 这边单子在突突突的往外冒，陆倦池和江浙沪在后面打包，他们这些智能机器人一个顶十个，竟然勉强跟得上进度。 洛潮汐当初上的货不多，正好够库存，除了一些比较贵的东西还剩下了，其余基本都销售一空，后台订单将近三百个，总销售额有将近一百万。 单论收入其实也还好，就单纯比较便宜的香包和一些便宜的只有四位数的首饰，还有一些古色古香的挂件摆件一类，倒是比洛潮汐想的卖得好点。 看到售空的香包，洛潮汐也没有补货的意思。 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单纯地没有货了，只留下来得晚的人看着空荡荡的网店干瞪眼。 【就晚了几分钟而已，这才一个小时竟然就售空了？？？】 【店里的东西也不便宜呀，怎么卖得这么快！】 【是不是因为老板店里的东西的主要客户不是我们？是汉服圈的？】 大概是因为洛潮汐店里的东西都是古风相关，来洛潮汐店里买东西的也大部分都是喜欢古代文化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单纯觉得好看想买。 爱凑热闹的网友这么多，总有几个喜欢的，再加上王佳家公司的生力军，竟然还真的买了不少。 洛潮汐还在收货人那里看到了胖猫的名字。 他倒是没有买那些香包之类，买的大部分都是手帕和扇面，又或者是一些看起来比较贵的刺绣和缂丝作品。 而这种商品，共同的特点就是贵，光胖猫一个人就消费了十几万，剩下的那些大幅的作品因为价格昂贵还没有卖掉。 但很快，网友们发现，店里的那些贵价链接也被一扫而空。 从开始打广告到现在，一共才过了多久？满打满算三个小时而已，而且那些贵价链接刚才不是还剩下很多吗？ 有几个都六位数了吧，怎么卖得这么快啊？！ 这就有点离谱了吧！ 而洛潮汐也有些奇怪，但打开后台的记录一看，后面这些买东西，收货地址竟然有一部分是幸福小区。 洛潮汐沉默。 他打开了那个一直很活跃，一天就能刷到999+的群此时正在热烈讨论。 而话题，正是洛潮汐店里的东西。 有的人甚至还在群里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订单，有的手慢的人还在群里生气，觉得这些抢东西的人非常臭不要脸。 也不至于吧！ 洛潮汐觉得自己不太理解这些大佬们的想法，完全没必要买这些对他们来说没有用的东西，单纯就是为了讨好自己么？ 洛潮汐悄悄冒泡。 【洛潮汐】：。 刷的起劲的群里突然安静了一几秒，然后有人出来说话，竟然是一直没回复洛潮汐的孙文涿。 孙文涿：洛大师！ 洛潮汐皱皱眉，给孙文涿发了私聊。 【洛潮汐】：怎么了？ 【孙文涿】：没事啊！ 【孙文涿】：对不起我意念回复了！我明明记得我回复了！ “倦池！”洛潮汐叫到，“你能查查孙文涿现在在哪里吗？” 还在打包快递的陆倦池直接连接了洛潮汐的电脑，而洛潮汐的电脑开始自动追踪，没用几秒，画面就停留在了孙家大宅外面。 监控里的孙家大宅灯火辉煌，却一片死寂，系统黑进内部的监控，却发现孙家大宅所有的人晕了过去，只有孙文涿战战兢兢的缩在客房里，门上墙壁上和窗户上贴着洛潮汐卖给他的符纸，对着窗外说着什么。 普通的电子设备无法拍摄出鬼怪一类的东西，洛潮汐他们也没办法判断出这是什么，他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又回了一条。 【洛潮汐】：你现在在哪儿呢，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我有事情找你帮忙，不行的话明天也行。 监控里的孙文涿没有拿起手机，但手机上却有人回复，窗外亮起了一抹光，看这个形状……像是手机？ 【孙文涿】：今天不行，现在还在加班，明天中午吧，要是着急的话我现在过去。 【洛潮汐】：不用，那就明天吧，不着急，公司六点下班，你七点过来就行。 【孙文涿】：没问题！ 洛潮汐放下手机，“江浙沪，晚上先麻烦你处理店里的订单了，我一会叫其他员工过来一趟，记住除非我自己进来，不然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江浙沪点点头：“是的，老板。” “倦池，你和我一块去。” 系统自然是点头，拿着车钥匙就要去开车，但洛潮汐抢过了车钥匙：“你没有驾驶证，是无证驾驶。” 洛潮汐一边开车门一边给罗莉打电话。 “异常科在抓的那个人有线索了，我现在过去，你派点人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洛潮汐：我在等人到，你在等什么。 小孙：弱小，可怜，且无助 第49章 开店第四十九天 罗莉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叫人。 能让洛潮汐提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在全国各地布下阴损阵法的那个通缉犯——潘小亮。 他们异常科和玄学界的人抓了他很久，但这人就像是泥鳅似的滑不留手。实力强不说，还格外阴狠，似乎有可以传送的术法，再加上他有个可以藏匿气息的法器，每次等他们循着痕迹找到人的时候，他早就拍拍屁股转移其他的地点了。 这也不怪异常科的人死活抓不到，因为他们追踪人的方法除了对方的气息之外，就是拿到对方的生辰八字用星演法推算。 然而潘小亮并不是他的真实身份，他只是顶替了一个叫做潘小亮的人的身份，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叫做潘小亮了。 至于他变成潘小亮之前做过什么这些一概不知。 没有人知道潘小亮究竟活了多长时间，做过什么。这么多人追着跑了这么久愣是没能抓住人家，可现在洛潮汐见人说找到人在哪里，还说了地点，也没有耽误时间，把现在分部里能打的人全都叫了过来，齐齐往洛潮汐说的地方赶。 孙家老宅所在的地方是海市出了名的富人区，每栋别墅相隔距离极远，再加上这边扑得悄无声息，根本没人发现这栋宅子有什么问题。 要不是怕在遍地是监控的海市留下痕迹，洛潮汐估计就直接跑过去了，他跑过去的速度可比现在要快得多。 好在这个时候路不堵，不然他们赶到估计要好长一段时间。 孙文涿倒是非常听话的一直用着洛潮汐给他的符咒防身，任由那些黑气撞门和窗户，哪怕外面传来爷爷的拍门声也没有开门。 他人是比较二，但又不是蠢。 外面那个的确是自己的爷爷没错，但里面的人却不是。 那是个用着自己爷爷身体的怪物。 而窗户外面的那个怪物则是长着他爸的模样。 可孙文涿内心毫无波动。 他爸现在还在国外出差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手里攥着洛潮汐给他的符箓，警惕地盯着窗外，时不时看一眼门口，确定上面贴的符箓没有问题，在心里祈祷着洛潮汐能过来救他。 尽管他觉得这个希望比较渺茫。 孙文涿和主家的关系并不好，和这个爷爷的关系更是冷淡，几乎只有过年或者是寿宴才会过来。 当初自己爷爷对自己说出那么一番话，还非常不讲道理的想要让洛潮汐过来就已经让孙文涿心生警惕。 能把孙家一手拉扯到现在的孙老爷子会是个瞧不起人的人吗？ 他可是最迷信的，对待大师的态度非常友好，也会撒大把钱财来讨好那些大师。 但孙文涿毕竟和主家这边关系淡薄，不怎么清楚老爷子是怎么回事，也不好意思问表哥，只是等他想离开的时候却被留了下来，说是孙老爷子下的命令，不准他离开。 这用脚指头想也绝对有问题啊！ 前面几天还好。 除了不能离开这栋宅子之外，该有的待遇都有，吃好喝好，就是不能和外界联络，孙文涿没办法，只能当带薪休假了，可当他吃完了今天的晚饭后就睡着了，当他被胸前挂着符箓烫醒时，他已经躺在了地下室，和他一起躺着的，还有自己的表哥以及家里的仆人。 自己的爷爷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竟然在地下室做祭祀活动，地上全是鲜血，他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动物血，总之那场面看起来和屠宰场似的。 孙文涿差点吓蒙了，下意识把随身带着的符箓拍在了爷爷身上，趁着爷爷眼神变得清明的那段时间赶紧带着那些已经昏过去的人跑到了自己房间。 他剩下的符箓都放在了这里。 与其跑出去，还不如呆在房间里比较安全。 他回来之后就立刻把窗子门全部封死，就连空调通风口也封了起来，几乎是在他弄完没多久，门口就响起了自己爷爷的声音。 那是占据了自己爷爷身体的怪物。 孙文涿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他只知道自己家绝对出大问题了！ 他能用的只有洛潮汐的这些符箓。 希望能在这些符箓用完前等到救援吧。 但他现在不敢出门，手机也不在身边，周围方圆一公里都没有人，根本喊不到人来。 听天由命吧。 房门和窗户两边一起传来的越发急躁的冲撞声，还是让孙文涿心里忐忑不安。他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期待洛潮汐来救自己。 被孙文涿期待着的洛潮汐从裤兜里翻出了一个打火机。 这个是之前孙文涿落在店里的，上面刻着孙文涿的名字，打火机的外壳上有被经常摩挲的痕迹，看得出来孙文涿非常喜欢这个，时常拿出来把玩，上面沾染了洛潮汐的气息。 之前想着等孙文涿过来了再还给他，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洛潮汐当场画了个符，贴在了孙文涿的打火机上，那符箓无火自燃，一缕淡淡的青烟顺着窗户缝飘了出去，穿过十几公里的路程，来到了孙家，从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一道白色的影子悄悄出现在孙文涿身边，把本就害怕的孙文涿吓了个半死。 但他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个白影穿着一身白色细麻衬衫和咖色的九分裤，一头黑发扎了个低马尾，眼里带着笑意，赫然是他惦记了很久的洛潮汐。 “洛大师！”见到洛潮汐的孙文涿就和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赶紧扑过去想要抱住洛潮汐，但他的身体却穿过了洛潮汐的影子，狠狠摔在了地上，洛潮汐无奈的让到一边。“有人抢了我爷爷的身体，想用我家人当祭品！”孙文涿急忙说道，“我表哥他们被我放在衣柜里了！很安全！” 孙文涿这幅见到长辈急于求安慰的表现还怪可爱的，洛潮汐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黄毛，“乖一点，快到了。” “那我们多久能安全啊？” “快了，异常科的人也快到了。”洛潮汐说，“这些符箓够你用的，只要别乱跑，别放其他东西进来。” 洛潮汐说完，去别墅里转了一圈。 别说，孙家的房子挺大，而地下室果然像孙文涿说的那样有疑似祭祀的场景，那最中间的法阵像是直接通到了地下室的，咕嘟咕嘟的往外面冒着腥臭的血泡，还有些血管似的树枝从里面伸了出来。 最主要的是，这个味道和当初幸福小区笼罩的黑气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只有这个黑气要更加强大些。 来源……就是外面的。 现在洛潮汐是虚影，奈何不了他，但很快就能解决掉了。 罗莉他们来得比洛潮汐要快很多，在洛潮汐本人到之前就已经来到了沈家大宅外，数十人看着那几乎遮天蔽日的黑气头皮发麻。 的确是潘小亮的气息，但潘小亮已经强到如此地步了吗？！ “我很快就到了，用我的符箓。”半透明的洛潮汐突然出现在罗莉面前，他快速说了一套阵法以及阵眼，罗莉听着，然后点头，“我知道了，走！” 罗莉本身就不是人，对这种怨气有比较强的抗性，此时一骑当千，手中甩着符箓开路，其他人按照一开始计划好的分散开，保持着同步的阵形。 “系统，你去帮罗莉他们吧，他们可能有点危险。” 洛潮汐在小区外停车，正发愁怎么能才能躲过监控，就见系统突然握住了洛潮汐的腰，带着他踩着墙壁，几下就卡着监控的死角翻了进去。 “机器人果然好厉害。”洛潮汐惊呼道，“走吧，要来不及了。” 系统有些郁闷于洛潮汐的毫无反应，却也还是跟了上去。 陆倦池现在的身体是机器人，其实看不到这种东西，现在能看到，不过是因为他的芯子是系统。 这些怨气对洛潮汐来说不算什么，整个人如一把尖兵直刺进怨气的心脏，将黑气从中间撕开，只留下渐渐散去的怨气消散在空气中。 他没有犹豫，往孙文涿那边跑，被操控的孙老爷子此时还在敲门，洛潮汐一个手刀敲晕，然后将一张符纸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孙老爷子被怨气侵蚀得很厉害，粗略估计最起码有一个月了。 在符箓入口的而一瞬间，刚才被打晕过去的孙老爷子立刻挣扎了起来，像是恶心似的干呕出声，从嘴里吐出一块足有鸡蛋大小的黑色硬块，洛潮汐嫌弃的拿了起来，塞进已经用了一半的纸巾包里，而孙老爷子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 “拿着这个。”洛潮汐把手里的另一张符箓塞了过去，“马上就能解决，往外跑就行。” 孙老爷子看着那个高挑的背影消失，走进了一间客房。 他努力地爬起来，靠在一边，喘着粗气，这段时间的异常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被那团怨气影响着，做了很多难以理喻的错事。 自己这个月来究竟做了什么？ 就在孙老爷子半睡半醒间，洛潮汐进去的那个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剧烈的爆炸，一个巨大的，像是藤蔓一样的恶心巨物被踹飞出来，撞破了两堵墙落在外面。 孙老爷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往相反的方向爬，一点也顾不上自己的风度。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洛潮汐手里的符箓飞出，数十张符箓将那怪物围在中央，从地下室蔓延出来的红色植物根茎肆意生长，向有活人气息的方向蔓延而去，孙文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看已经恢复意识的爷爷还在，赶紧把他扛起就跑。 还有家里的其他普通人。 洛潮汐没有给它动手的机会。 有陆倦池掠阵的异常科已经布下阵法，他们做不到抓捕潘小亮，但他们能做到将对方的行动限制住，给洛潮汐创造输出的机会。 孙文涿和陆倦池一起把各个房间晕过去的人都扛了出来。 这些人他脱离了怨气，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别墅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然后里面频繁的发出爆炸的声响。 ……这是瓦斯爆炸了？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他们紧绷的神经一松，当场晕了过去。 那些四散的黑气被一团团火焰炸开，挥舞的树枝寸寸折断。 造成这一切的洛潮汐动作看起来十分的轻松写意，面对的仿佛并不是一个让异常科追了好多年都没抓到的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玩意。 咔哒一声。 罗莉呆呆的看着洛潮汐一脚将最后一块黑色固体踢碎，露出了里面人的真面目，和人一起飞出去的，还有一块黑色的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印着甲骨文的【鬼市】两字。 【把这个拿起来，这是好东西。】洛潮汐听到系统说，洛潮汐一愣，借着视觉死角，将小牌子收了起来。 那是一个泯然众人的年轻男人，但皮肤上有肉眼可见的尸斑，显然死去许久。 “辛苦了。”罗莉走上前来，想要把潘小亮抓起来，但还没等她伸手，那个人的尸体就喷出了一团黑红色的气，像是有意识一般想要从窗户逃走。 洛潮汐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扭开一边的矿泉水瓶，将那团黑红色的气塞了进去，扭紧瓶盖贴上符箓。 “好了，小心别跑了。”洛潮汐把矿泉水瓶递回去，“收好，别跑了。” 罗莉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特制的容器里，然后小声的问洛潮汐：“你那个朋友要不要来我们异常科啊？” 洛大师的朋友也是个大佬。 有他的保护，他们这次行动几乎没有人受伤，之前洛潮汐还让帮忙给他做身份呢，背景要求是普通精怪。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妖怪，八成是才从深山老林里面出现的大妖怪。 “你要来异常科吗？”洛潮汐直接问了。 “不去。”陆倦池也直接拒绝。 洛潮汐无奈笑笑：“他不太愿意。” “不愿意那就算了。”罗莉叹了口气，“这次多谢你们了，至于事后的报告就交给我们，你们现在回去休息还是怎么样？” “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再叫我。” “小陈，你去开车把洛大师和陆先生送回去。”罗莉随便叫了个人开车，就见孙文涿扑了过来，被陆倦池给一把拽住了。 陆倦池冷着一张脸：“你干什么？” “洛哥！！！”孙文涿本来还在哭呢，冷不丁的被个高大的男人抓住了，吓了一跳。 “你和他计较什么。”洛潮汐反倒是拍了一把陆倦池，让陆倦池松开孙文涿。 洛潮汐早就忘了当初孙文涿做的二缺事，现在的孙文涿就和个哈士奇似的，只会让洛潮汐怜爱的抚摸他的狗头。 傻得很可爱。 陆倦池是明白了，洛潮汐这是把孙文涿当成大狗狗了。 “好歹是个男人，扑来扑去干什么。”陆倦池对孙文涿的意见很大，孙文涿见洛潮汐不帮自己，只能委屈的松开，“那我开车带你们回去吧！” “你不去医院？” 孙文涿又蔫了。 “对哦。” 他把这事给忘了。 今天这家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被送进了医院，就连他表哥现在也在也医院急救呢，现在能派上用场的只有他一个，他不去就真没人了。 孙文涿可怜巴巴的看着洛潮汐，却没能得到洛潮汐的一次回眸。 洛潮汐和陆倦池凌晨两点才回到家，陆倦池看不出倦色，但洛潮汐却很想洗个澡，好好舒服舒服的睡个觉。 智能机器人的身体继续工作，而系统本身则回到了洛潮汐的识海当中。 看在洛潮汐今天的确是累了，也就没督促他继续干活，和洛潮汐一起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洛潮汐就被罗莉的电话给吵醒，罗莉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洛大师！谢谢你！昨天抓到的这个人真的是潘小亮！而且还是本体！” 主要这进展得实在是太过顺利，就像上次关鬼门时一样顺利，他们没什么参与感，好像恍惚间就结束了。 那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吵，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罗莉好像从房间里出来了，声音变得清晰很多：“龙所说要来海市给你发奖金。” “这个无所谓吧，我只是看孙文涿被抓了顺手帮个忙。” 这倒是真的，主要是过去救孙文涿，潘小亮他知道的不多，就是一个顺手就给抓了起来。 洛潮汐突然就想起来系统让自己收好的那个牌子还没问是什么呢。 罗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了一下说：“还有孙家的老爷子醒了，想当面感谢您，您要去看看吗？” “没必要吧。” “毕竟您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罗莉说，“他们准备了很丰厚的礼物，作为报答您的报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罗莉称呼洛潮汐已经从小洛变成了您和洛大师。 明明罗莉年纪比较大，但现在罗莉对洛潮汐的态度却很是尊敬，原来是对小辈的喜爱，现在虽然还有那种长辈的关心，但更多的还是尊重。 毕竟洛潮汐实在是太厉害，有的时候不能像对待普通后辈一样随意。 “那就等面试的时候再说吧。”洛潮汐说：“我比较缺人来着。” “好！” 洛潮汐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睡觉前在楼下工作的两个机器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洛潮汐去一楼看了看，江浙沪已经在门口和快递小哥交接，而陆倦池拎着早饭从外面回来。 “早，快来吃饭，今天还有工作。”陆倦池一开口就是老魔鬼发言。 买。 今天白天还有不少事情，洛潮汐需要带着江浙沪走一遍，江浙沪录入程序后就不用太麻烦。 他把隔壁的两个门头挂在了网上，价格不算贵，毕竟是毛坯房，租下来之后还要装修，花费的钱不少，还有之前联系的包装厂以及批发新的货物及库存。 而且这次需要的数量更多更大，而且种类也更加丰富。 洛潮汐这次又多加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一些古代人可能接受不了的重口味食物，比如说螺蛳粉和臭豆腐，还有各种口味的卤料，还要一些最基础的调料。 这些东西批发真的很便宜，但有个问题其实是，古代对于调味料的应用并不多，而且也不一定能够接受这种味道。 不过问题不大，到时候让人去客栈里和各种饭店里面推销就好，而且成品也不怕热不怕坏。 事情都是洛潮汐做过的，轻车熟路，但耐不住琐琐碎碎，但一想到不久之后就会有员工接手，他就又觉得能坚持一段时间。 晚上就会来一批面试的！ 要知道他留下的那些人类员工里面有一部分人的学历相当不错，还有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经管系高材生，洛潮汐完全不觉得让他们给自己打工有什么不对的，反正都是双向选择，如果不愿意可以走的嘛！ 等洛潮汐忙忙碌碌弄到了傍晚，他这才开着车回了店里。 现在是下午五点，应该有到得早的人已经来到店门口了，他的后车厢里面装了不少货物，就连后车座和副驾驶都放了不少易碎的玻璃瓶。 远远的，洛潮汐就看到自己门口站了不少人，这些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但泾渭分明，能看得出来分成两个大分部。 洛潮汐的车停在门头的停车位上，随着洛潮汐的车停下，那十几个人立刻停止了聊天，看着洛潮汐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然后拉开了后备厢。 “洛大师？”距离洛潮汐最近的那个人不确定的叫了一声，洛潮汐嗯了一下，“你们来的挺早的啊，正好来帮个忙，帮我把东西放进去。” 隔壁已经挂上了中介，但还没有人来看的房子暂时被洛潮汐充当了仓库。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像是没有想到为什么洛潮汐这么接地气自己搬东西，还是刚才叫了洛潮汐的那个金丝眼镜精英男上前一步开始帮忙搬东西，其他人这才也跟了上去。 应该只是个意外，顺手帮忙而已。 大家心里都是一样的想法，七手八脚地帮洛潮汐把东西搬进了隔壁空荡荡的房间，不管愿意不愿意，反正都动手了，算是给洛潮汐留个好印象。 就是不知道一会的正式考核是什么。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默默回想自己学的东西了，在心里默默背诵，做着考试前的准备 “谢谢大家的帮忙。”洛潮汐举起手表看了眼时间，“正式面试是六点半，还有其他人没来，所以这段时间要麻烦大家等一下了，店里除了柜台都可以坐，有没有手脚麻利点的人帮个忙？”洛潮汐回到店里打开了店里的大门，凭空掏出了一大摞厚厚的飞机盒和满地各大尺寸的木头雕花盒子，里面还有拉菲草防撞泡泡以及空气袋。 “大家来帮我包个快递。” 包？ 包快递？？ 在场的十几个人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他们的确是来应聘洛潮汐员工的，但他们以为是符箓店什么的，刚才有人看了一下店里的装扮和布置，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 布置是很好看没错，但这不像是那种世外高人的店啊，反而很有烟火气，柜台里面摆的都是首饰和各种工艺品。 难道是大隐隐于市？ 倒是有人知道洛潮汐的店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人凑热闹买了点洛潮汐店里的东西，今天早上发的货。 而今天早上洛潮汐又重新上了一批，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卖光了，这次洛潮汐特意让江浙沪不要动手，留到现在。 倒也不是刻意为难他们，而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觉得这种工作难为情。 自己的确会教他们东西，可更多的时间他们需要干这种杂活，自己并不是单纯来当老师的。 洛潮汐非常绝情地说出了现实。 “对了，我先说好，在我店里工作其实就是普通人干的工作，顶多就是工资会高一些，而且我也不会天天都在店里，画符的时候也都在晚上，你们可以学，但不一定能学到多少，如果没办法接受的话可以现在就离开。” 他话说得很明白了，就是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如果觉得不好，那就不来，洛潮汐也不会强迫他们，但如果留下来，洛潮汐也不会吝啬于教他们自己会的东西。 就是多个人观摩而已，最多手把手教一下，能教会就教，教不会自己也尽到了责任。 果不其然，有几个人迟疑了一下。 “我们来是来学东西。”有人说，“我们在你店里打工只是消磨无意义的时间。” “随便你们怎么想，我招员工就是为了干这种杂活，你们知道，愿意来，这就是你们站在这里的原因，现在你们要走，我也不拦着。” “不就是包快递吗……” 洛潮汐笑笑，“所以你们是打算走吗？” 这么多人里，有四个点头了。 “可以，只要你们不会后悔就行。”洛潮汐看了看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还可以选择留下来面试。” “不，我们要走。”洛潮汐又重复了一次的结果却是他们更坚定了要走的决心。 为什么要在洛潮汐这里浪费时间？ 毕竟他们来是想要学到东西，而不是给洛潮汐打杂，只是打包快递这种杂活完全可以让普通人来做，他们来做，还不一定能够学到东西…… 洛潮汐和记忆里的资料对了一下，现在要走的人几乎都是有家族和宗门支持的。 他们有足够的资源让他们学习，所以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而且他们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其实也是从宗门里和家族里厮杀出来，是宗门里的佼佼者，他们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才不会委屈自己。 可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留下来。 这些人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比如一些没有传承没有师傅的，几乎都是靠着自己摸索着入门，异常科很多成员都是这样，不小心觉醒了天赋，被异常科的人发现，然后带回去。 大家就是缺一个机会而已。 洛潮汐就是这个机会。 “那好吧，我不会跟异常科说你们为什么离开的，就说面试没有通过，不用有负担，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吧，其他几个人过来帮忙。” 洛潮汐不是很在意的给他们找好了后路，他这么无所谓，反倒让他们这些离开的人觉得难堪。 明明他们做出了最优选，为什么洛潮汐这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他们看起来像小丑一样？ 还说不要后悔？ 后悔不来这里打包快递吗？ 来的十六个人里有四个选择离开，现在还剩下十二个，洛潮汐带着一大把单子过来，那些商品上还有编号和图片，不至于认不出来，洛潮汐还要进行最后的核对，这些人倒是上手得很快，而且本身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东西，很快就开始干了。 就在这段时间里，剩下的人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洛潮汐原样给他们说，而看到这些人真的在包快递的时候，剩下的那些人里又走了一部分。 到了六点半的时候，原本二十八个人里只剩下了二十个人，而罗莉也打了电话过来，说自己这边突发情况，可能要晚半个小时才能到。 洛潮汐欣然同意。 洛潮汐打算留下一半。 快递打包了三分之二，洛潮汐没有叫停，而是继续。 他们这些人的速度比起江浙沪两人还是有点慢，但好歹人多，在七点前彻底结束，洛潮汐看了眼天色，这才让他们坐下，开始面试。 “你先来吧。”洛潮汐示意那个一开始的金丝框眼镜精英男跟自己进来。 这人叫陆锡宇。 没错，就是那个和洛潮汐做过生意，对接过的另外一个公司的高管。 两个人刚才很默契地假装都不认识对方，现在有空间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锡宇推推眼镜，先跟着洛潮汐去了角落的休息室。 这次系统用的是洛进宝的身体，胖乎乎的猫猫蹲坐在洛潮汐怀里，用那双漂亮的蓝色猫眼看着陆锡宇。 陆锡宇又推了推眼镜，似乎有些尴尬。 毕竟几个月前他们面对面坐着是为了谈生意，现在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却是为了拜师。 这身份的转变真的挺尴尬的。 洛潮汐揉了揉自己肩膀，“陆先生，咱们都认识，所以有的最基本的事情我就先不和你说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不过我的店你也看到了，平常我不在的时候就是最普通的店，你们要做的就是杂活，和你们想像的那种符箓师不同。” “我明白。”陆锡宇说道，“我已经从原来的公司辞职了。” “你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可能性50%。” “这不还是一半一半吗？” “只要不是百分之百肯定的事，那就都是50%。”陆锡宇说道，“我很高兴能够通过面试。” “即便在这里做最普通的工作？工资也不高？” “是的。” “好，合同先签一年。”洛潮汐递给对方系统的正式合同，“这份合同是作用于灵魂上的，签了这份合同之后你就无法透露店里的机密，若是违反条约，惩罚会很可怕。” “只要不违背原则。” 陆锡宇拿起合同，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对其中的几条问了几个问题，这才从胸口拿出一支钢笔，在被雇佣者签名那里用正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生效。 陆锡宇感觉到身体里多出了点什么东西。 这应该就是契约一类的…… “合作愉快。”洛潮汐伸出手，陆锡宇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这也就是陆锡宇，洛潮汐知道他的品性，直接签了系统正式合同，若是其他人，洛潮汐可不会这么直接签正式合同。 至于其他几个…… “你先在店里逛逛吧，除了四楼是我的房间外，其他地方都可以看一下。”洛潮汐说，“或者你可以先兼任一下淘宝客服？” 洛潮汐又接连面试了一下剩下的几个人。 除了陆锡宇之外，其他人和妖怪其实都差不多，人类的优点在于学历高，有工作经验，而妖怪则是承受能力强。 这剩下的几个人里，洛潮汐选了十个留下，剩下的只能抱歉地送他们离开，而洛潮汐则是正式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店。 这些人都签了系统的临时合同，可以告诉他们一点点真相，但他们无法以任何方式透露，如果未来解约，这些过往的经历就会自动做模糊处理，用符合逻辑的理由替代。 挨个安排了工作岗位之后，洛潮汐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罗莉好像一直没来。 他翻开手机看了眼，看到了罗莉发来的消息。 【城南有突发状况，我们被调去紧急处理，可能要明天了，人都过去了吧，怎么样？留下几个？】 【留下了十个，你们先忙，明天来的时候再说。】 他难得有了一种闲下来的错觉。 然后又被系统叨叨着快点修炼。 洛潮汐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去修炼了。 洛潮汐也没有躲着人，就在一楼的会客区画，还在店里工作的人见洛潮汐开始画符了，都悄咪咪的凑了过来，希望可以围观一下。 他们印象中的符箓师画符都是要斋戒，然后沐浴焚香，画一张符最起码要一个小时，这还是最简单的那种符。可洛潮汐非常随意，他们晚上甚至还吃了肯德基，顶多就是画符之前洗洗手把手上的油洗掉，把袖子挽起来，省的蹭到袖子上。 几个人很是虔诚地围着，围观洛潮汐怎么画符，搞得洛潮汐以为自己是珍稀动物似的，被围观者弄得怪尴尬。 但既然让他们在店里学习，那画符的时候就不能避着他们，让他们看也不是不行。 可越看，几个人的脸上就越是茫然。 为什么画符在洛潮汐这里…… 像是画简笔画一样呢？ 这些人都是道上的人，虽然不会画符，但是大家为了明确这些符的作用，都会背符纹，确保看到符的第一时间就能分辨出这是什么效果的符。 他们自然知道洛潮汐在画五行符，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洛潮汐画符的时候如此的……随意？ 随手一张画完就放在那里了。 要说是随手画的话也不是，毕竟这上面的灵力波动不是骗人的，可说他认真的画，那十几秒一张的符箓随手就来。 一套五行符最多只用五分钟就能画完一套。 陆锡宇在看的时候推眼镜的手就没停过，一向冷静的表情有些开裂：“不、这不科学。” “其实画符挺简单的。”洛潮汐觉得是挺简单的。 他这次放慢画了一次，放回到了正常速度，然而这个正常速度也还是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算了，陆锡宇，你坐过来。”洛潮汐让对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从后面握住对方的手，左手则是顶着陆锡宇的后背：“感受力量，然后跟着我的动作走。” 他这样就像是幼儿园老师教着小孩子学习怎么拿笔写字一样。 陆锡宇不太习惯和人这么亲密地接触，但他明白洛潮汐这是要带着自己走一遍流程，立刻端正态度。 哪怕是有师傅带也没有这种待遇吧。 一边蹲坐着的洛进宝爪子蠢蠢欲动。 陆锡宇额头冒汗，他能感觉到从自己后心钻进来的一股柔和的力量，在他身体里转了一圈，这种奇怪的感觉又舒服又怪异，最后流到指尖，达到玉笔上，最后被洛潮汐带着画完了一个最简单的清心符。 两分钟。 一张灵力充沛效果极品的符箓就这么被陆锡宇画了出来，周围人目瞪口呆，一片哗然。 这是第一次画符的人画出来的？ “一人来一次。”洛潮汐说道，“总不能白让你们干活。” 几个人眼神火热，突然心疼起那些已经离开的人。 不是心疼被洛潮汐筛选下去的，而是在一开始觉得在这里工作不好主动离开的那些。 今晚，每个员工都体验了一下洛潮汐的亲手指导，每个人都成功地画出了想都不敢想的完美符箓。 这是真的吗？ 晚上临睡觉前，从洛潮汐店里离开的那些人还在像做梦似的辗转反侧。 那个面试群在他们被选中之后就没人说话了，可这几个人心里却很是暗爽，直接在群里发消息。 【陆锡宇】：洛老板的确是个非常称职的老板和前辈。 他这一说话，倒是把其他人都给炸出来了，尤其是那些中途主动离开的。 尤其是后者。 虽然洛潮汐说了会给他们擦屁股，说他们是面试没有通过，但当时过去的人其实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是没跟人说罢了。 而那些主动走的人也不屑一顾。 不过是过去包快递发快递这种打杂工而已，有什么好学的？ 【陆锡宇】：老板手把手教我们如何画符，教我们心法运转，在老板的教导下，我已经可以成功独立画出最基础的符箓了。 陆锡宇发了张照片，是在洛潮汐带完他画了一张后又自己独立画的一张。 失败了五六次，但最后还是成功了，也是这十个人里唯一成功的一个。 其他人羡慕，却也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也会入门。 这些人里或多或少都有人掌握到了那么一点点模糊的入门技巧，只要多加练习，就能成功画出来。 现在，他们看那些原本有可能成为他们一员却主动放弃的人更是觉得好笑。 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窥屏，反正他们这些留下来的是爽了。 不是嫌弃吗？嫌弃他们干普通人的活吗？ 现在羡慕吗？ 羡慕也没用，后悔去吧！ 第50章 开店第五十天 群里没人说话。 尤其是那几个自己选择离开的，这个时候更是不好出来说什么，这样会显得自己非常没有风度。 可这口气真的咽不下！ 狐假虎威什么—— 陆锡宇反倒是觉得很有趣，又继续在群里发。 【陆锡宇】：不知道下次招人要什么时候，估计要等我们出师了吧。 看到招人这几个人，群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吐血。 简直是杀人诛心。 除了那六个提前走的之外，其他人倒是很羡慕，纷纷在群里冒泡。 【运气也太好了，我们连面都没见到。】 【因为面试的时候让帮忙做了最基础的活，应该是考验之类的吧，就把我们留下了，应该是考察我们能不能吃苦一类。】 【是啊，其实工作还挺轻松的，没工作的时候就可以练习，如果老板在会指导我们，手把手教。】 还在店里工作的人也都冒出来说话。 有的觉得这样炫耀不太好，但跟着洛潮汐的确是比他们一开始预想的要好很多，现在他们就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凡尔赛嘛，大家都喜欢。 尤其是内涵那些瞧不起普通工作，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 他们现在吃的东西用的东西，难道不是普通人做出来的吗？不是也用快递网购吗？有什么好看不起的？ 终于，有个人忍不住出来说了。 【这才第一天呢就这么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不是去做杂活，而是直接拜师的呢。】 陆锡宇冷笑。 【是啊，我们的确不是拜师的，但老板不仅教我们怎么画符还给我们发工资呢，甚至画的符还能自己留着，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老板。】 【……早晚有后悔的一天。】 【没事，您别后悔就行了。】 陆锡宇见对方没回复，这才放下手机爽快地长出一口气。 嘚瑟什么呢。 他翻了个身，在酒店的床上睡下。 明早还要早起练习，九点要过去上班，不能熬夜。 * 不得不说的是，有了新人之后，店里的活几乎都不用洛潮汐自己干。 尤其是陆锡宇，他当初在公司当高管，工作能力毋庸置疑，真的不是摆着好看的，至少昨天布置完的工作等今天早上再看已经可以熟练上手，比其他人都要快，反倒是那些妖怪们，很少干这种事，上手要慢一些。 店里的活干完了，洛潮汐就会让他们联系怎么画符，朱砂和符纸也不贵，要是画清心符洛潮汐还能批发价收购当原材料了。 昨天洛潮汐就知道陆锡宇画符的天分不差，但真的看到陆锡宇又成功画出一张时还是忍不住感叹天才就是不一样。 “有天分真好，这么快就能成功。” 洛潮汐忍不住跟系统说。 系统也无语了：【你当时是自己画成功的，又不是有人带着，这不能放一起比。】 当时洛潮汐第一次接触，就算有自己口头指导，那也是初学者，他可是练了几次就成功了，同等难度也是一样，到后期只要不是特别难的符他都能记住之后就画出来，跨级画符都能有个六七成的成功率。 也就是没对比，也就是没普通人对比，不然洛潮汐早知道自己很厉害了。 现在还多了个天分也不差的陆锡宇，洛潮汐估计更觉得自己就是个比普通稍微好点的水平。再加上现在修炼的等级不对，洛潮汐也没有个对比什么的，晋升更是悄无声息，连个天雷的再没有。 系统活了这么长时间，像洛潮汐这么有天分的还是头一个。 希望开新世界的时候不要被天雷注意，到时候炼气和筑基的雷一起劈就不好了。 洛潮汐现在还在安心的修炼等罗莉过来，其他员工就帮洛潮汐处理杂活，尤其是陆锡宇，他这速度比江浙沪都快。 大概是熟能生巧。 现在店里面没什么事，就算有活也是店员们干，洛潮汐索性把秋实叫了过来，趁着培训新人的时候一起培训了。 店员里面有妖怪，可惜他们的实力比起秋实来说还是不够看，根本看不出秋实也是妖怪。 秋实是空降当店里的主管的，店里的其他人能看得出来秋实对店里的工作不太熟悉，但教过一遍之后就能轻松上手，进度竟然也很快，而且这个空降的主管对古代的文化了解之深更是让人啧舌，不管客人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她都可以给出解答。 就很厉害。 罗莉一直到下午才风尘仆仆地找了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孙文涿以及他的表哥。 孙家的嫡系大少爷，现在孙家的实际掌权人。 孙文煜。 昨天一起被120送去医院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出院，还能找到这里来，这应该是没什么事，立刻就出院维持孙氏的秩序。 和孙文涿有三四分相似的青年已经穿回了规规矩矩的西装四件套，整齐的不像是从医院里回来，反倒像是从谈判桌上下来。他身后还跟着司机，司机手里拎着一个不算大的公文包，孙文涿在稍微落后孙文煜半步的地方，有些不高兴，却又在见到洛潮汐的时候兴奋的对洛潮汐挥手。 然而洛潮汐却一眼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龙陵云。 不意外，但还是莫名有些尴尬。 孙文煜已经是商圈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在龙陵云身边气势还是被压了一头，倒是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腿短的罗莉跟着一路小跑，跑了一头汗，愣是跟不上身高腿长的龙陵云。 “潮汐。”龙陵云见到洛潮汐就走了上去，拉住洛潮汐转了一圈，上下查看洛潮汐露出来的皮肤，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太冒失了，昨天那么危险，怎么不叫我来呢？” “我觉得可以解决的。”洛潮汐颇有些不自在的被他看了一遍，解释道。 “所长，您昨晚的飞机延误了。”罗莉小声说，“就算说了也过不来啊。” 龙陵云扭头发射了死亡光波，成功让罗莉闭嘴。 系统在龙陵云回来的时候的就回到了洛潮汐的识海当中，现在留在外面的是新型机器人和江浙沪，他们两个在不该出现的时候不会出现，完美地表现出了工具人的属性。 龙陵云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条龙，天道对他有及其明目张胆的偏爱，自己只是一只猫的话不会吸引对方的注意，但如果用人类形态，那龙陵云肯定会多注意自己，发现异常。 他没有用洛进宝的身体…… 那就单纯是因为龙陵云连洛进宝的醋也吃。 他不是很懂舅舅的占有欲。 不过没关系！ 他现在和洛潮汐密不可分，就算是舅舅也无法拆开他们。 为了照顾舅舅幼小的心灵，系统不介意多为他考虑一下。 “没受伤就好。”龙陵云检查过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这次来是给你带礼物的。” “礼物？不是异常科的奖励吗？”洛潮汐意外。 “和那个奖励一起给的。”龙陵云直接递给洛潮汐一个小信封，洛潮汐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张支票和一块黑色的很是眼熟的黑色小牌子。 黑色的牌子上面印着两个熟悉的【鬼市】甲骨文，但这块牌子上没有银灰色的暗纹，就是光秃秃的牌子，下面挂着的穗子是红色的。 而那两张支票上一张写着五十万，一张写着一千万。 不用说，一千万的那个肯定是龙陵云给的。 洛潮汐高兴，却又一言难尽。 “……倒也不用给这么多。” 他本来以为上次的五百万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这次直接给一千万，龙陵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难不成直接住在拍卖行卖古董了？ “长辈给你就拿着。”龙陵云推着洛潮汐进了门口，其他几人也跟着进去，店里的员工也看向了门口。 罗莉就算了，可龙陵云可是异常科的幕后BOSS，年纪又大，圈子里的人谁见了不恭恭敬敬地喊一声龙所。 他们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给龙陵云行礼。 “继续干活吧。”龙陵云挥了挥手，当作打招呼：“走，看看舅舅给你带的好东西。” 龙陵云谁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带着洛潮汐往楼上走，徒留店里听到舅舅这个词汇目瞪口呆的员工们。 谁？ 舅舅？ 异常科的龙科长是店长的舅舅？ 龙所不是龙吗？ 那老板岂不是另外一条龙？ 罗莉本来想上去的，但是龙陵云临上楼前给他的那个眼神，让他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留在了一楼和跟过来的孙家兄弟一起。 而孙家兄弟这次过来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感谢，也不好这个时候一起上去，只能在一楼的休息区坐着，等他们谈完事情再说他们的事情。 二楼也已经布置完毕，货物都摆在了上面，三楼倒是被重新收拾了一下，腾出了更大的空间当休息室。 龙陵云觉得洛潮汐不应该把房子挂上，应该将三个门头打通，重新将房子装修一下。 他们龙怎么可以住这么小的房子？ 这也太委屈了。 洛潮汐觉得这么大正好。 那足以让普通人疯狂一辈子的巨额支票就这么被龙陵云随意的放在洛潮汐面前，洛潮汐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仿佛这一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对现在的洛潮汐来说的确不算什么，而龙陵云此次过来的确是来看洛潮汐的，但他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洛潮汐说。 是和潘小亮有关。 潘小亮在附身孙老爷子的时候曾经跟孙文涿提过，他对洛潮汐很有兴趣，想单独见洛潮汐一面，还特意说过洛潮汐身上也有龙族的血脉。 当时孙文涿没往那方面想，但事后想来，潘小亮当时绝对是相对洛潮汐做什么，只不过自己没上他的当，而洛潮汐之后几天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孙老爷子没找到人，这才拖到了今天。 而在经过审讯之后。异常科也得到了一个哭笑不得，又觉得难以置信的回答。 他需要龙的血液和龙筋。 至于他拿到龙血和龙筋要做什么，潘小亮却怎么都不说，不管异常科的人用尽什么手段，潘小亮的嘴就和被焊死了似的一个字都不说。 而他对洛潮汐下手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几年来龙陵云销声匿迹。 本来潘小亮都快绝望了，没想到洛潮汐出现。 他盯着洛潮汐，想对洛潮汐下手，也不是因为早就知道洛潮汐是龙陵云的外甥，而是有特殊的推演之法，在一个月前发现了洛潮汐，这才会对洛潮汐动手。 但谁知道洛潮汐神出鬼没的，经常性失踪，出现的那几天也是忙忙碌碌急匆匆的，自己就算给他下坑也会被无意识地躲开。 幸福小区都是这样！ 幸福小区的聚尸阵他养了许久，甚至已经养成了一个尸王，可洛潮汐不仅没有死在那里，还把他好不容易养成的尸王给吃了！‘ 至于孙老爷子就是个意外。 潘小亮有许多身份，通过因缘巧合和孙老爷子结识，孙老爷子觉得潘小亮是个厉害的大师，就和潘小亮有来有往，还花了不少钱，然后又发现孙老爷子的孙子之一孙文涿竟然和洛潮汐关系还不错，索性就从孙家下手。 然而这次准备的计划又被洛潮汐给破坏了，这次他甚至还阴沟里翻船，被洛潮汐给抓了，带回了异常科。 这次他倒是可以和龙陵云接触了，但龙陵云会让他得手吗？ 不可能。 被抓就被抓，找个机会换个身体还能继续跑。 “龙筋和龙血？”洛潮汐听得一愣一愣的。 事实上他对潘小亮没有什么了解，他会和潘小亮对上不过是因为之前幸福小区的事情和对方是异常科正在抓捕的人。后来又碰上孙文涿遇见危险，他不能袖手旁观，这才动手把人给抓了。 对洛潮汐来说只是顺手帮个忙的事，可对潘小亮来说却是蓄谋已久。 他早就想抓自己？想放自己的血抽自己的筋，就是想要自己的命啊！ 洛潮汐感到一阵后怕，下意识摸了摸手臂。 他想了想，洛潮汐拿出自己以前画了不少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用的梦魇符、 “那你试试这个。” 当初就是用这个让王二癞痛不欲生主动自首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对潘小亮有没有用。 这个符箓会让人想起他这一辈子最恐惧的事情。 而长时间做噩梦睡不好是一种精神折磨，几天还好，若是时间长了，精神就会极度紧绷，心理防线下降，甚至产生幻觉，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洛潮汐没敢用太狠，但若是潘小亮…… 只能说罪有应得。 而对这种人用这些手段已经是手段很轻的了。 “我试试。”龙陵云接了过来，又说起这个写着【鬼市】牌子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后天是中元节吧。”龙陵云说到，“这个就是人类前往鬼市的通行证，这个是经营许可证，时限是八十八年，如果你也做鬼的生意的话，这个应该能帮到你。” 这次洛潮汐才是真的惊喜。 “鬼界和人界中间的通道一直都是封死的，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用特定的通行证才能进入，而中元节就是这一年之中鬼魂和普通人类唯一能够接触的时间。”龙陵云给洛潮汐解释着这些洛潮汐不知道的东西，“而人类和鬼就凭借着这个特性，在鬼界和人界中间的黄泉路上开辟了一块特殊的区域，就是鬼市。” 洛潮汐翻看着这个牌子，这个牌子虽然像玉，但手感摸起来其实是块木头，上面有可以挂在腰上的绳子，下面还挂着一串红色的流苏。 而自己从潘小亮身上拿到的那块上面不仅有银灰色的暗纹，下面的穗子也是金色，还有珍珠和其他珠宝做装饰。 和这种牌子显然不是一个等级。 “在鬼市里，牌子也分等级。”龙陵云继续解释，他拿出来的图纸上面有示意图，从最普通的临时牌子，再到普通的一年，然后是五年十年五十年，洛潮汐的这个八十八年是第六等的牌子。 再往上就是百年。 而百年只有鬼才能拿到，毕竟人类鲜少有活到一百岁以上的，而一百年也已经是极限，妖怪虽然也可以，但洛潮汐目前没有觉醒血脉，无法使用，所以龙陵云就给了洛潮汐一块人类能够使用的最高年限的牌子。 除了他们这种做生意的商人用的牌子，还有一种是顾客用的，这种就有点像名片，不能开店，只能进入购买。 而剩下的最后一种，就是管事的。 从低到高一共有六个等级，按照白黄兰红金五种颜色分级，最顶层的就是鬼族的王，也是鬼市背后的掌权者。 洛潮汐拿到的那个牌子，就是这种管理人员的牌子。 而这种管理人员可以有自己的铺子，还是永久产业，缴税也只有普通营业者的一半。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选是不固定的，可以通过抢夺和转让赠与三个方法转移，而洛潮汐能够拿到那个牌子，就是因为洛潮汐打败了潘小亮，腰牌判定潘小亮失败，才会把所有权转移到洛潮汐身上。 白色和黄色的腰牌主人偶尔会换人，但从兰这个级别开始，变动就不会很多了，至于红和金那是过好几十年才会换人，上次金换主人已经是八十年前的事，就是换成潘小亮。 而这次换主人，就是换成了洛潮汐。 所以说，潘小亮之前的身份……是鬼市的管事之一？ 这就是系统说的这是好东西的原因吧。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的确是好东西。 洛潮汐摩拳擦掌，还挺兴奋的。 “那我后天可以去吗？” “可以，今天就可以。”龙陵云说道，“没有牌子的人类只有在中元节的时候才能机缘巧合进入鬼市，但平常鬼市也会开门，因为带着腰牌的人类和在鬼界生活的鬼都会来鬼市消费，你在人类世界卖符箓一类的东西限制比较多，但在鬼市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这是真的亲舅舅了。 洛潮汐是真没想到这个牌子能有这么大的用处，龙陵云虽然说的很轻巧，可龙陵云又不是鬼界的，要想给他弄这个一个牌子却也不算很简单，龙陵云的用心可想而知。 “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长辈关心你是理所当然的啊。”龙陵云又一次强调。 “而且我就你这么一个小辈，除了你之外我还能宠谁？”龙陵云见洛潮汐还是有些犹豫，还是松了口气，“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去，或者你随便送出去卖掉都可以，不过要记得卖的价格高一些，这东西在黑市上的价格炒的很高，千万不要卖得太低了。” 这…… 这可真是一份大礼。 “而且你也不用觉得这个有多难弄，当初鬼市建立的时候我就在，这东西我不少。”他咳嗽了一声，“缺钱的时候就卖一个。” 洛潮汐沉默。 他不知道龙陵云是在哄自己不要有心理压力还是真的事实如此，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龙陵云的好意，而且也的确是自己需要的。 不然洛潮汐也不好解释自己从哪里弄来的潘小亮的牌子。 可…… 洛潮汐想试试。 龙陵云是真的很在乎自己这个外甥……吧？ 洛潮汐对龙陵云的偏爱一直有些期待但又抗拒，一旦龙陵云对他好，疼爱他，给他礼物就会觉得承受不起。 本能告诉他不要接受不熟悉的人的好意，但理智和感情却告诉洛潮汐可以亲近龙陵云，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毫不作伪，完全可以试着去接受对方亲近对方、 龙陵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完全不像他对外表现出来的冷酷形象。 然后就在慢慢地接受了。 系统在洛潮汐的识海中沉默不语，想知道洛潮汐会不会告诉对方。 “其实我抓住潘小亮的时候拿到了这个。”洛潮汐掏出了那个黑金色的腰牌放在桌子上：“对不起！我隐瞒了这件事。” “快收起来。”龙陵云却将腰牌塞了回去，“这种闷声发大财的事情不要跟外人说。”龙陵云压低了声音，“你能打败潘小亮，而这个牌子也承认了你，那就说明你有能力，并不是捡便宜，而且这个牌子是和灵魂绑定的，除非主动交出，不然你根本拿不走，哪怕被罗莉他们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拿走。” 洛潮汐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龙陵云会觉得自己隐瞒了事情不好。 “……你不要这么单纯啊。”龙陵云很是无奈，“鬼怪虽然已经在努力融入人类的世界了，但一些基础的默认规则还在执行，比如说，强者为尊，只要你够厉害就能在里世界横着走，没有人会管你，还会崇拜你，过分的谦虚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不过你有了这个，我给你的这个腰牌倒是没什么用了，你可以把他卖掉或者做人情，交换东西也可以。你要去的话我和你一起，到时候我带你认识一下这些长辈，他们不会为难你，记得装得乖巧一点，到时候舅舅给你要红包。” 洛潮汐没想到还能这样，下意识的点头。 “好了！那就没事了！我去看看你的员工。”龙陵云站起身，“你要是想卖另外两家店的话，我觉得你还是留下其中一间吧，毕竟你要在鬼店开铺子最好能方便一些，可以直接将框架搭建在隔壁的门头。” 龙陵云都这么说了，那洛潮汐自然会听。 他让江浙沪撤掉东边的那个房源信息，只留下西边那套。 “啊，对了。”龙陵云又想起什么，“那个孙家的大少爷想让你当他们公司的荣誉顾问，给的报酬还不错，若是缺钱了可以试试，反正不是永久绑定，我提前确认过了，不会坑你。” 洛潮汐点点头。 荣誉顾问啊…… 以前听过，但从来没见过。 两个人一起下楼，楼下还挺热闹的。 罗莉和孙家的人聊天，孙文涿像是解放了天性一样，刚见面时的那种傲慢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底透露出自己二哈的本质。 “洛大哥！” “叫什么洛大哥。”洛潮汐还没说呢，龙陵云就开口，“上次我就想说你了，你也没比潮汐小多少，怎么能随便叫人哥？叫先生！” “没事，孩子嘛。”洛潮汐赶紧说，“小孙这孩子挺好的，帮了我很多。” “是吗？” “当然！”孙文涿听到洛潮汐帮他说话，竟然觉得有点感动，认真的点头，“我可以把我的私房钱给洛大哥！” 这次等待他的不是龙陵云的死亡眼神，而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智能机器人的冷漠凝视。 龙陵云猛地扭头看向机器人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到，只能看到那个名为陆倦池的机器人坐在电脑后面回复客服消息。 错觉？ 不太像。 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洛潮汐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还让异常科帮忙做身份，昨天还动了手，听罗莉说很厉害，不比自己外甥差。 “陆、先生是吧。” 洛潮汐拉着自己舅舅，“舅舅，不是说帮我弄隔壁吗？你管他干什么？” 系统无奈。 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龙陵云自己有问题吗？ 但龙陵云竟然真的被洛潮汐给拽走了，只留下罗莉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那我……”孙文涿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陆倦池的一声：“不行。” 这个人好过分啊！ * “他究竟是谁？” 到了隔壁，龙陵云才问，“我印象里没有这么一个人，妖怪那边的人口统计也没有他的记录。” “这个比较复杂……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现在人类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龙陵云是真的没想到。 他还以为是什么孤魂野鬼附身，要么就是某个沉睡多年突然睡醒的老妖怪，但万万没想到是人工智能。 “是啊，本来只是个普通机器人，但是觉醒了自己的意识，按理来说应该被销毁的，但我觉得他很好用，就把他留下来了。”洛潮汐随口编了个理由，“放心吧，他听我的。” “是这样吗？那他是太阳能还是电能？店里的电费会不会很贵？要不我再补贴你一点。”龙陵云问。 “不用，他是太阳能的，晒晒太阳就行，到时候你就知道他有多好用了。”洛潮汐随口胡诌，“怎么去鬼市呢？” “鬼市只有晚上才能去。”龙陵云本来就是被洛潮汐拉过来的，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抓了过来，洛潮汐无辜的看着他，龙陵云就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是我的错，我没有提前说，这是我的问题，那我们回去吧。” 刚走了没十分钟的洛潮汐他们就又回来了。 孙文涿就像见到了救星似的。 这边气氛快尴尬死了，自己表哥说是来感谢人的，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就不说话，不知道是没找到机会还是不想说，反正洛潮汐走开的时候根本没人说话，还有个陆倦池盯着自己，吓都快吓死了。 “洛大师。”孙文煜总算是找到机会开口了，他站起身和洛潮汐握手：“是这样的，我这次过来是代表整个孙家来感谢您的，我爷爷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修养，所以只能我过来，还请您不要介意。” 他看了看店里正在看店的店员们，意思非常明显。 “那就上来吧。” 再一次回到三楼休息区的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坐下，孙文煜没让孙文涿和司机跟着，洛潮汐也没让龙陵云上来，三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如果不是您，我们孙家可能……”都死了。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 事情的起因是自己爷爷，造成严重后果的也是他，但洛潮汐救了他们孙家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那不可不信的玄学。 孙文煜从初中开始就在国外接受精英教育，接受的全都是唯物主义科学教育，对于自己爷爷的这些爱好，不说反对但也不支持，人家老爷子愿意，家里也有钱，他们也就由着老爷子了。 可这次竟然遇到了邪术，差点把全家都给搭进去。 以后都不干了？ 撇清关系？ 不可能。 正是因为见识过邪术是什么样，他们才会对厉害的，可以改变他们命运的大师趋之若鹜。 比如说洛潮汐。 或许异常科的其他人也可以，但洛潮汐毕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是实打实见到了对方的实力的，与其去求助不一定能靠得上的异能可，还不如直接找洛潮汐。 而且……洛潮汐的舅舅是异常科的老大龙陵云。 这背景，哪里是一般人敢碰的？ 对他们来说百里无一害。 唯一让他头大的就是洛潮汐和他们公司的关系。 对方原本还是自己公司的员工，只是后来离职了。仅仅是这样倒也还无所谓，可以重新返聘什么的，但问题是，当初洛潮汐离职是因为加班想要争取一个升职的位置，结果因为过劳进了医院，再出来时位置就被孙文涿给抢了。 当了解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孙文煜头都大了。 怎么就这么巧呢？ 因为这件事，孙文煜斟酌了一下，给了洛潮汐一个远超于市面上大师的待遇，而这他都还要担心洛潮汐不同意。 “所以孙先生这是……”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能够聘请您当我们公司的荣誉顾问，不用来上班，只需要帮我们看一下风水和解决一下麻烦就行了，我知道您这个身份并不缺钱，所以，我可以将我个人1%的股份分给您，如果您愿意来，我爷爷个人也可以分您1%的股份，您只需要每个月领分红就行，您如果不愿意，那1%的股份依旧会给您。” 洛潮汐为对方大手笔感到啧舌。 也就是说，自己同意就可以拿到公司的2%的股份。 他以前在孙氏上过班，自然知道孙氏这个庞然大物的盈利流水究竟有多可怕，百分之一的股份够一个普通人过上足够的奢侈的生活，最起码也有八位数的流水。 这个条件可以说是很优厚了。 洛潮汐有点心动，但洛潮汐害怕这个荣誉顾问的身份成为自己进步的绊脚石，也不太希望孙家会做多余的事。 有些事情，说了和没说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几套房产，京城一套别墅，海市一套别墅，您要是需要的话，也可以在幸福小区给您留一栋楼。” 这饼画的…… 哪怕是现在并不缺钱的洛潮汐也觉得孙家给的待遇实在是太优厚，怪不得龙陵云也说给的条件不错，要是不介意可以试试。 既然龙陵云都说可以试试，那应该就是没问题。 洛潮汐都觉得对方真的很有诚意了，这可是下了老大的血本，就是为了让自己挂名？ “可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在。” “我们孙氏应该也不会有人盯着想动我们的。”孙文煜说，“您不接受也没关系，股份和房子依旧会送给您，这是您救了我们所有人应得的报酬，还请您收下。” 他带来的箱子里，就是和这些相关的所有文件，公章都盖好了，只要洛潮汐签下字，这些东西就全都是他的了。 洛潮汐欣然签下合同。 百分之二的股份，而自己只需要定时检查一下，然后挂个名，怎么听都对自己很有利。 系统帮洛潮汐看过了，确定合同没有问题这才让洛潮汐签。 而且罗莉和龙陵云也说过，大师在某个企业挂牌当荣誉顾问是非常正常的事，说是顾问，其实就是光明正大地花钱养着洛潮汐。 毕竟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在意这种事。 孙文煜小心翼翼地收起合同，“未来就麻烦您了，还希望您能给个私人的联系方式。” “唔……你应该在我的微信群里，手机号就是微信号，可以直接存一下，如果是非常紧急的情况可以用这个。” 洛潮汐既然已经签了合同，拿了对方的钱，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在自己的符箓库存里面翻出了一小摞符箓。 “如果遇到危险情况可以撕碎这个符纸，我会感受到然后赶过来，这些贴身放在身上，可以给予你们预警，替你们挡一劫，还有，我不会替你们弄什么招财偷别人运势的活，若是指望着靠我让你们发财那根本不可能。” 洛潮汐将那些符箓分了一下类，挨个给对方讲解这些符箓的用处，孙文煜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我们孙氏集团并不是那种走歪门邪路的集团。”孙文煜说道，“还希望您放心。”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联系我，如果不愿意和我说，也可以通过小涿传达。”孙文煜又说，“只要是我们孙氏能够帮助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那一摞符箓最起码有三十张，每一张都能卖出天价，尤其是那几张撕开就能叫洛潮汐保护他们的符箓，放到市面上更是能引得人疯抢。 这个回报着实让孙文煜意外，随后是狂喜。 要知道洛潮汐这种等级的大师根本不是花钱就能请到的，需要托人找各种关系。 达成了目的孙文煜没有留下太久，叮嘱了孙文涿几句就告辞离开。 孙家因为他们负责人进了医院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他需要去维持秩序，耽误不了太长时间，而孙文涿看让自己害怕的几个人不在，悄悄的走到洛潮汐身边。 “那个，洛大哥……”孙文涿指着自己，“我也想在你店里工作可以吗？我想给你打工。” “啊？给我打工？”洛潮汐挺奇怪的，“你不是在公司里面干得好好的吗？” 在自己家公司干活不比给别人打工好么？ 第51章 开店第五十一天 洛潮汐有些意外。 孙文涿的家室已经是少有的厉害，他虽然不像孙文煜一样可以直接接手整个孙家，但他们分家也有自己的产业，等他再磨炼一段时间就能回家接手公司，不然他也不能随便送给洛潮汐幸福小区的房子。 就算出了事，那一套在海市的将近二百平的房子也有小五百万，哪能随随便便送出去？到底是个富二代，只要不出大错，就能有一个普通人拍马不及的未来。 更不用说孙文涿重新得到了孙家的重用，只要他愿意，就能进入孙家的权利高层，那数不清的财富和权力地位等着他继承。 可他现在放弃了相当好的工作，来自己店里打工。 洛潮汐想不明白孙文涿是怎么想的。 按照年纪算，洛潮汐就比他大不到两岁，但两个人的处事为人完全不同。孙文涿的确在国外留学，但他毕竟是家人的娇宠下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就连刚见面的时候他那耀武扬威的样子也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牛逼。 刚认识的确会觉得孙文涿这人傲气冲天，不可一世，但如果深入了解一下，其实就会发现孙文涿是个很单纯的小孩，还有点傻，被人一忽悠就瘸，但对待自己人又很好又真诚。 洛潮汐不觉得把这个一个孩子拉进这个并不安全的世界是个好事。 他是个普通人，也根本接触不到店里核心的工作，还会碰到危险，这种选择完全没有意义。 洛潮汐见孙文涿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说想要留下来，也只能认真的给他解释，自己店里不像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现在店里没几个正常人类，接待的客人也不一定会是人，他一个普通人类在店里还勉强算是安全，但离开了店，没有任何保护，会被鬼怪盯上，到那个时候洛潮汐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他。 “如果来到我店里工作，还有可能遇到昨晚那种事，我不一定可以及时赶过去，而且你也不一定能够接触到最核心的工作，和你现在在孙氏完全没法比，哪怕是有死亡的危险也要来吗？” 洛潮汐说的很严重。 他直接说了最坏的情况，就是为了吓退孙文涿，因为他觉得孙文涿并不适合这个世界，要知道店里几乎没有普通人，普通人都在南锣巷子的那家烧烤店呢。 也不算，里面也有妖怪，还有来吃饭的妖怪，那些妖怪可不会看在洛潮汐的面子上不动手。 孙文涿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在挣扎，但还是点头，坚持自己的选择。 也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他只是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会很不甘心，那种所有人都在往前跑只有他在故步自封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也想追上去啊。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洛潮汐拒绝的准备，但孙文涿真的没有想到洛潮汐还会给他分析利弊。 也就是说，有可能。 这样的念头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仔细思考过，不只是脑子一热想要的，如果洛潮汐真的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那他肯定会难过。 但也没办法。 “我不怕这个，我也能克服！”孙文涿坚定的说，“让我留下来试试吧最普通的活也可以。” 见孙文涿这样，那洛潮汐也只能松口。 “那这样吧，你现在店里呆几天，如果能够受得了这样的生活就让你在店里工作几个月。”洛潮汐也没有锤死，而是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就从明晚开始吧。 正好明晚十二点到中元节。 自己已经打算好要在那天开门营业，店里肯定要做活动，到时候店里面对的客人可就不是普通人了，横死的鬼和奇形怪状的妖怪都会出现。 洛潮汐见惯了半夜里的鬼怪顾客，现在看血淋淋的鬼片都能面不改色吃三分熟牛排，甚至还能加点番茄酱，哪怕是看到没有脑袋的鬼都能面不改色地微笑面对。 可孙文涿呢。 他经历过最恐怖的事情可能就是昨晚，唯一让洛潮汐欣慰的，大概就是对方不会因为恐惧而拖后腿。 这一点就够了。 但洛潮汐还是不希望孙文涿掺和进来，希望他这几天可以知难而退 做个普通的小少爷也挺好的。 并不知道自己这两天要经历什么的孙文涿还在激动，和小孩似的嘟嘟囔囔，围着洛潮汐到处乱转，系统就恨龙陵云在这里，不然他能一爪子挠孙文涿脸上。 等过两天让这臭小子好看。 罗莉见自己没什么事这就准备走了，临走之前还问龙陵云要不要一起。龙陵云想了想也跟着一起去了海市异常科分部，现在还有大半天呢，潘小亮就被关在那里，他需要处理一下潘小亮的事情。 临走前他对洛潮汐嘱咐，晚上先不要关门，等到了晚上他会过来找洛潮汐和他一起去鬼市，去见一见那些前辈们，然后趁着中元节前将店铺开起来，趁着中元节那两天多赚点钱。 鬼可是很有钱的。 洛潮汐自然欣然答应。 临走前，罗莉悄悄问洛潮汐，“昨天晚上淘汰掉的那些人全都是你面试淘汰掉的吗？” 洛潮汐点点头。 他觉得罗莉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正常面试淘汰掉她不会做过多询问。 但罗莉在面试的那个群里，昨天晚上闹得那么一出自然看在眼里，没说话不代表不知道，只是觉得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先出头的是陆锡宇。 陆锡宇这个人其实在圈子里面挺有名的，他出名的不是实力，而是他独特的驱鬼方式，还有他那非常奇怪的性格。 简直就是强迫症晚期！ 陆锡宇恨不得每天都给自己制定一个时间表，每天的安排都按照这个时间表来，凡是打乱他计划表的人都会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他根本就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更喜欢置身于之外，然后让那些打乱计划的人狠狠摔一跟头。 不行。 罗莉决定要回去好好调查一下。 罗莉一肚子问号地回去了，也没有跟其他人张扬，而是私底下去查了查。 她直接去找了那些面试结束的人，倒也没有直接问，就是说要统计面试失败的原因，洛潮汐拒绝他们的理由。 这个倒是好找，真的被洛潮汐拒绝过的还都能说出理由来，再加上他们顾忌着洛潮汐和异常科，还真的不敢撒谎，只有那么几个主动离开的心里不忿，话里或多或少都带了点不满的意思。 这么初步一排查，还真的有了几个人选，大差不差，然后又去问了其他几个。 洛潮汐会说替他们保密，他们也不好明着说是怎么回事，模模糊糊的说了一下有人其实没有面试就直接走了，具体什么原因…… 他们不知道啊！ 反正咬准说不知道就行了。 但就这点就够罗莉他们找到机会发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当天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藏，光是调附近的监控就能查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一看，罗莉差点把头气掉。 那么多人抢着想要呢，怎么还有人主动放弃？真以为他们异常科什么名额都给么？这么多名额可是他们千挑万选好不容易弄到的，结果你们说不来就不来？ 把他们异常科放在哪里？ 谁不知道洛潮汐背后是异常科啊？！ 竟然觉得去给洛潮汐打工有失自己的身份，觉得洛潮汐不配？！ 人长得不好看，想得倒是挺美！ 罗莉气死了，但她也没有做得很绝，却也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放下。 查了查他们背后的家族和势力，直接跟他们那边的分部打了一下招呼，让他们限制一下那几个家族和宗门，反正这段时间不可能让他们过得舒服。 于是那些已经回到家族的人就发现他们回去之后不管干什么都不顺，哪怕是接单留给他们也只是那种钱少事多还麻烦的，想去买符箓都买不到洛潮汐的现货，问就是暂时售空等补货，但其他人买就能买到。 仅仅只是这样还算了。 就连他们明面上在现世的公司也出现过合作伙伴临时毁约，被有关部门上门调查的情况，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有些手里有不干净的，被这么一查，那后果可想而知。 可惜洛潮汐并不知道，因为他现在忙着接待一个过来看房的。 洛潮汐直接把隔壁两个门头挂在了租房网站上，是一手房源，而且这房子相当抢手，有多少人想住在洛潮汐旁边啊，自己私底下都快打破头了。 洛潮汐一开始接电话接的头大，索性交给了陆锡宇，而陆锡宇接过这个任务，很是给了洛潮汐一段清闲时光。 而现在能送到洛潮汐手里的人选就是真的经过甄别，的确没有别有用心的租客了。 那是个外国人，一头铂金色的卷发，剔透的蓝色眸子里仿佛装着天空，长了一副北欧人特有的略带些性冷淡的样貌，和洛潮汐差不多高，远看有点生人勿进，但真的站在对方面前，和对方打招呼的时候，洛潮汐才发现所谓的高冷都是错觉。 高大的外国男人见到房东竟然是个漂亮的东方男人时有些激动，普通话有点塑料，叽里呱啦地费老大劲才能听懂。 “你好，亲爱的洛，我是安东尼·佩利·埃罗姆斯，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佩利，很高兴见到你！” 佩利握完手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猝不及防的洛潮汐竟然真的被抱了个满怀，他有点尴尬地推开对方，“您不是要来看房子吗，正好进来看看，门头没有装修，若是想改成别的也很方便。” 佩利顺势松开手跟着洛潮汐站在西边的那个门头前面，注视着这个东方帅哥的背影，确定自己没有从这些人身上察觉到一丝魔法波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好，不是那种会魔法的，就是个看不到魔法的麻瓜。 佩利有个无法被人得知的身份。 他，是个魔法师。 不是那种靠手速和视觉骗人的魔术师，而是真的会魔法的魔法师！ 他其实骗了洛潮汐，他其实前两天才刚从东欧的魔法部来到华国。 而来到华国的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华国和东欧的魔法部并没有什么交流，消息闭塞，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其他人找到，为此，佩利改变了自己的样貌和身份，藏在了人流最多的海市。 而华国就像他想的那样，几乎没有有魔法天赋的人，几乎全都是麻瓜，这样，自己就能很好地隐藏起身份。 至于原因非常简单。 他不想当社畜上班了！ 本来他还有其他备选，但在见到洛潮汐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要住在这里。 老板长得漂亮人又温柔，房子价格也不贵，还没有装修方便自己用魔法装修，人流量也不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 说实话，他真的喜欢。 “是的，我一直想在海市买一套房子，然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只是之前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房子。”佩利跟着洛潮汐进了隔壁空荡荡的门头，十分热情的给洛潮汐阐述着自己的未来。 “这边没有装修，所以要想改装的话不会那么麻烦，你可以直接叫装修队来改。” “我对这房子一见钟情了，真可惜，你不想卖，我只能租下。” “一年一次房租。” “我以为我可以交三年或者五年，或者十年也可以。” “但您也知道，这十年房价也是会涨的。”洛潮汐才不干这种事。 “也是。”佩利耸肩，“那我们现在就定下吧。” 佩利倒是很爽快，看完之后就和洛潮汐签了合同，交了一年份的租金，中午见完面，下午签了合同，晚上钥匙就交到了佩利的手里。 据佩利说他是东欧人，非常喜欢魔法文化，但东欧竞争激烈，所以才会来华国，当然，他也很喜欢华国文化和美食。 洛潮汐不好意思跟他说华国的竞争也很激烈。 “那你想要做什么生意呢？” “你知道吧，我们国家非常流行魔法，现在哈利○特也很流行，所以我打算做一家魔法主题的体验店！卖一点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就是说那种……电影上可以看到的东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你卖华国古代的东西，而我卖东欧特色的魔法主题，我们两个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不过我这几天就要装修，可能会比较吵，你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只要别弄出太大的声音打扰到其他人就好。” 洛潮汐笑容有些僵硬。 佩利没有察觉到洛潮汐身上的能量波动，可是这不代表洛潮汐察觉不到佩利身上的。 他还问了系统这是什么，系统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 【是魔法。】 【哈利○特？】 【可以这么理解。】系统想了想，发现其实也差不多，【没什么威胁，他们读条太长了。】 洛潮汐无语。 【西方那边对神秘学非常避讳，就算是魔法的研究也比较……浅显，你看他们的神话故事传说就知道了。】 如果这么解释，也说得通。 不过幸福小区还真的挺神奇的，说是叫幸福小区，但以前一点也不幸福，现在倒是开始幸福了，但又多了个魔法师。 就挺离谱的。 不知道能不能有阴阳师啥的。 魔法师开魔法体验店，不能说非常契合，只能说天生一对。 原本外面这一片临街门头就只有几家开门，但现在大部分的门头都有人在装修的痕迹。 洛潮汐理解为哈利○特主题的体验店，他们这边离迪士尼其实不算很远，勉强可以蹭得上蹭迪士尼的红利。 其实也挺好的。 而佩利依旧以为自己的美人老板是个普通的东方美人，美滋滋地准备开始装修了。 等开门之后，给老板带点礼物吧。 洛潮汐忍着隔壁的魔法波动和非常中二的咒语练习，听得头都大了，店里的几个人倒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依旧按照原本的步调干自己的事情。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洛潮汐才终于等到了龙陵云。 龙陵云换了身黑色的古装，布料不像是洛潮汐认识的任何一种，在夜晚下反射着淡淡的幽光，款式也很新奇，有点像游戏里那种，但完全不像游戏里的反人类设计，就是普通人穿的类型。 “这是海蚕一族产的丝做成的布。”龙陵云也给洛潮汐做了一件，颜色是要活泼些的月白色，在龙陵云眼里非常适合洛潮汐这样的小孩穿。 现在在店里的只剩下了洛潮汐和两个机器人，秋实也想去这个时候的鬼市看看，但这次洛潮汐他们是办正事的，不好跟过去，所以到最后，就只有龙陵云和洛潮汐以及系统三个人去。 隔壁还在装修。 装修队晚上八点的时候就走了，可隔壁还亮着灯，不知道是不是佩利还在加班，洛潮汐没管，两人从正门出去，来到了隔壁的大门，拉开卷帘门走了进去。 佩利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好像看到了两个影子钻到了另外一家店里，但他仔细看去，又会发现并没有，隔壁根本没有人。 难不成传说里的那种华国阿飘是真的？ 不能吧。 洛潮汐打开灯，有些苦恼地说：“明天找个装修队在两个店中间开个门，不然每次都要从外面进来好麻烦。” “你隔壁的那个门头已经租出去了吗？”龙陵云却问道。 “是啊，是个外国人呢，说是要开魔法主题的店，我觉得很有意思。”洛潮汐没说自己已经发现他是魔法师了。 “的确是有魔法。”龙陵云让洛潮汐拿起牌子，然后在一面最大的墙壁上画起了一个复杂的阵法。 这个阵法有四大部分，需要分别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还要在门上单独画一个。 他一边画一边给洛潮汐解释。 “华国的妖怪其实也是一样，普通人都知道妖怪和鬼，但是并不相信。国外的人觉得世界上有魔法，但真的出现魔法时也还是不会相信。”龙陵云比洛潮汐这个不怎么知道情况的洛潮汐知道的多得多，现在就给洛潮汐科普起来，“华国的精怪们除了一部分不愿意和人交流的，大部分都会隐藏自己的身份藏在人类之中，让自己像人类一样生活，但是外国的那些人却是单独分割出了一个空间，和人类分隔开，两边互不打扰，形成两套完全不同的运作方式。” “这个设定好像哈利○特……” “你可以这么理解，其实也都差不多，大家都知道这本书是业内人士写的，就是为了吸收有天赋的麻瓜小孩，毕竟巫师就这么多，这么多年下来，近亲结婚的都快畸形了，只能从外面找新的人。” 洛潮汐没想到这本书的诞生竟然这么的……接地气，但是仔细想想竟然也不意外。 他更惊讶龙陵云知道哈利波特 看看隔壁霓虹，皇室因为近亲结婚都残成什么样子了，早亡不说，活下来的人也有不少病，能够活下来都是命硬，然后继续近亲结婚。 近亲结婚要不得。 现在就连妖怪化形之后都没有生殖隔离了，问题不大，这是说真的。 很快，龙陵云画完了这个极为复杂的阵法，然后让洛潮汐把鬼市的牌子放在门中央的那个方形凹槽里。 明明就是在防爆玻璃上用朱砂画的阵眼，但那个牌子放在小方框上之后就自动吸住，以木牌为中心蔓延开来，黑色的光沿着阵法的痕迹布满整个房间，将整个店面网在中央。 房间突然像被丢进了洗衣机似的晃了一下，光芒散去，才终于安静下来。 直到这时，龙陵云才示意洛潮汐把牌子拿下来，然后拉开了玻璃大门。 原本玻璃门外面的景象还是海市车水马龙的街头，而当洛潮汐推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古色古香的暗色街道，所有建筑都是古时的样子，行走的人穿着的也都是古装，少有穿现代服饰的鬼在街上行走。 这里的繁华不比海市差。 但洛潮汐看到这一幕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觉得自己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但真的见到这么密密麻麻的鬼怪时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掏出符箓来。 如果说夜晚的店铺是普通的小型公墓，那么鬼市就更像是民间传说的埋葬了数十万骸骨的乱葬岗。 断了脑袋破了肚子的那都算是长得还不错的，更惨的比比皆是。 单独一个，几百个凑在一起都不会让洛潮汐这么害怕，但现在可是成千上万个，那和丧尸潮似的铺天盖地，他能站在这里就是锻炼过了，换一般人早就晕了过去，哪里还能站在这。 “害怕吗？”龙陵云用手顶住洛潮汐的后背，让洛潮汐有个支撑的地方。 “没事，让我冷静一下就行。” 洛潮汐只是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让他冷静一会儿，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地狱一般的一幕，没过几分钟就缓了过来。 见洛潮汐这么快就缓了过来，龙陵云有些意外，随后又是欣慰和心疼、 想当初自己还年幼时，跟着姐姐来这里那是真的被吓到了，哭着喊着要回去，哪里有洛潮汐这么冷静。 究竟是心理素质好还是觉得逃避没用，才会坦然面对？ 两个站在这里的人着实吸睛。 因为在这个世界，能够保持完整的人身是一件很厉害的事，而像他们这么干净，又能穿得这么好，说明对方实力强大。 至于人类？ 这个时间的人类几乎不会出现在这里，而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类都是他们不敢招惹的老怪物。 他们出现在鬼市中心区外围，洛潮汐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龙陵云就解释：“那是传送阵，等你接过潘小亮的遗产就可以直接从店里出入。” “这样啊。” “先走吧，等回来再看。”龙陵云拿着一个玉牌捣鼓了一下说道，“我找了几个以前的老朋友，到时候你见一见，他们给你什么就直接拿着。” 洛潮汐越往里面走，就发现路边的老板和游客长得越好看，而和龙陵云打招呼行礼的人就越多，他们好奇地看着跟在龙陵云身边的洛潮汐，洛潮汐也对他们微笑致意。 龙陵云揉了揉洛潮汐的头发。 “没必要对他们太好。” 万一让他们觉得洛潮汐好欺负那就真的不得了了。 龙陵云和自己的朋友他们约定好的地方是在鬼市的中心区，洛潮汐有点被绕晕了，七拐八拐的，就跟着龙陵云去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有点像古代茶楼的地方。 这里的人不少，坐在店里的人都是正常人的模样，一个开膛破肚的鬼都没有。 “是龙大人啊，几位大人已经在上面等着了。”酒馆的老板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长得很漂亮，一身绛紫色的长裙，一身环佩清脆悦耳，和龙陵云看起来很熟的样子，对方一看洛潮汐，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是……” “我外甥，叫洛潮汐，是姐姐的孩子。”龙陵云介绍到，“这是你秋姨姨。” “是灵岫的孩子呀！”秋姨立刻热情起来，拉着洛潮汐的手：“我和你妈妈关系可好啦，她最近怎么样了？我一直没见到她呢。” “她还在闭关，一直没出来。”龙陵云说道，“我先带潮汐过去，现在有点事，等会再来叙旧。” “等一下啊。”秋姨在身上摸了摸，拎着裙摆跑到了二楼去，没过两分钟又拎着裙摆风风火火跑了下来，把一个巴掌大空间袋递给洛潮汐，“这是姨姨给你的见面礼，这么大了才第一次见，这太匆忙了没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姨姨再给你一份好的！” 洛潮汐受宠若惊：“这太过意不去了——” “拿着吧，是长辈们的好意。” “还是个小孩呢。”秋姨看着洛潮汐的眼神格外慈爱，有点像当初孤儿院的老院长，在洛潮汐年纪不大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可爱！快去吧，一会来姨姨这里，姨姨给你拿好吃的。” 秋姨忍不住在洛潮汐脸上捏了一把，这才放人上去。 而这个时候龙陵云就一直看着，脸上带着笑意，见洛潮汐露出这种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时更是笑得柔软。 洛潮汐看了眼这里面有什么，龙陵云也看了眼：“给了不少呢，好好收着吧，都是你的零花钱。” “很多吗？那我怎么还啊。” “你还什么，他们有钱得很，不差你这么一点。” 龙陵云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上了三楼之后，眼前的空间陡然一变，常年黑夜的鬼市突然摇身一变变得亮堂起来。 “这里是鬼市另外一个空间，模仿的是人世间的样子。”龙陵云解释、 这次他们从三楼出去，径直走到了一处虚掩着的屏风外，拉开外面的垂纱，被法阵隔在外面的丝竹悦耳之声立刻传进了洛潮汐的耳朵里。 “哟，大忙人啊，这么长时间才过来找我们，还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呢。” 洛潮汐还没看到说话的人呢，就见自己就直接开了口：“少在这里放屁，你这人天天闲的泡在花街酒巷，也没见你说来找我。” “那不是你在闭关吗？我们怎么好意思过去打扰你。” 这就是自己舅舅的朋友吗？ “不用紧张，他们都很好相处的。” 他们绕过外面遮挡视线的竹子，洛潮汐才真正看到那些人的样貌。 那是一张小圆桌，围着桌子坐着三个人，一个穿着绯红色的衣袍，头顶顶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另一个则是一身蓝衣，摇着扇子好不风流，剩下的是个穿着白衣的漂亮女子，手中拿着书，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一直和龙陵云吵嘴的就是这个蓝衣服的人。 “这就是你之前跟我们炫耀的外甥吧。”见到龙陵云和洛潮汐进来，看书的那个女子对洛潮汐招了招手，龙陵云就带着洛潮汐坐过去，让洛潮汐坐在了那个女子身边。 “还好你和龙陵云那臭小子长得不像，好好的一个帅哥臭着一张脸干什么？果然还是小崽子可爱。”这一开口，那女子恬静的印象立刻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你就是潮汐吧，陵云跟我们提起过你。”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手串，是偏向于男士的手串，托起洛潮汐的手腕给他戴上，“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不许拒绝。” “冷霜寒，怎么不见你对我们的小辈那么大方，连这个都给。” “那怎么了！陵云第一次带小辈过来，你们都带了多少次了，我也没少给好吗？”冷霜寒又笑眯眯拍拍洛潮汐，“不用管他们怎么说。” “嫉妒就直说，你要是当我外甥我也给你。”龙陵云鄙视道、 “开玩笑呢开玩笑呢，别生气哈。”另外两个人也掏出了两个空间袋，还没等洛潮汐说什么，龙陵云就拆开了看了眼，然后给了洛潮汐，“算你们识相。” “那怎么啦！好歹是你外甥……等等，你外甥外甥还没有觉醒血脉吗？”穿着红衣的狐耳男突然问道。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忍不住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洛潮汐还真的是个人类。 一开始完全没认出来。 如果是普通人类，他们立刻就能察觉到问题，但问题是，在见到洛潮汐之后，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应该和龙陵云一样，是一条龙。 但问题就在于此。 除非洛潮汐已经强大到可以和他们比肩，不然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以为洛潮汐是妖怪。 “是，因为姐姐的爱人是个人类。”龙陵云叹了口气：“但潮汐很争气，他比很多人都厉害了，在符箓方面的天赋更是千年罕见。” 龙陵云不介意在自己朋友面前吹一吹洛潮汐，什么千年罕见，万中无一，整个异常科的大宝贝一类，直把洛潮汐吹得面红耳赤。 “够了舅舅！够了够了！” 其他几人顿时笑得拍桌子，倒是对龙陵云的说法很是认同。 “不过，你今天过来除了跟我们要钱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总不能单纯是过来找我们叙旧的吧。” “你们知道潘小亮吗？” “知道，那个借尸还魂的，你们一直在抓他。”几个人也知道。 这人也是他们鬼市的通缉犯，只不过他们出去需要在特定的时间或者要向上面打申请，一般不会同意，除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潮汐抓住的。”龙陵云说道。 “……哎？！”三个人顿时一起看向洛潮汐，洛潮汐被他们盯着，尴尬的笑笑，“运气好，碰巧的事。” “怎么可能会有碰巧的事，就算是碰巧，你遇到了打不过他不也还是没用吗？不要总是妄自菲薄。”那个红衣男子说道，“那正好一会办手续的时候给你把潘小亮的赏金领了，积攒了这么久赏金很高了。” “然后从潘小亮身上掉了这个，现在认了潮汐当主人。” 洛潮汐赶紧拿出了牌子，蓝衣男子眉头一挑，接了过来，翻看了一圈，“这是南相的牌子。” “南相？！”这下子连龙陵云都呆了，颇为复杂的看了眼洛潮汐，看的洛潮汐莫名其妙。 南相是谁，潘小亮？ “没想到南相竟然也是潘小亮的身份之一，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龙陵云神情极为复杂，“说你运气好吧，运气也挺差的，但你说运气差，运气又那么好。” “……到底怎么了？” “那个南相是放高利贷的。”冷霜寒解释，“不过他名下有钱庄，你取代了南相，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洛潮汐：突然感觉自己又刑了 第52章 开店第五十二天 洛潮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兴的是自己继承了一个银行，悲伤的是自己继承的这个银行是混黑的，还往外放高利贷。 就很刑。 或许在里世界不算犯法，但洛潮汐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 洛潮汐扶额。 “怎么会这样？” “南相在我们这里的风评不是很好，但因为比较有钱所以……”冷霜寒咳嗽了一声。 这种钱上面不会收回去，但要补交的税肯定是下一个人给，其实也没那么难搞，四舍五入还是赚。 只要洛潮汐舍得大出血。 “不过如果他是南相的话倒是有很多事情说得通了。”龙陵云也明白，所以并不是很紧张，反而说起了潘小亮的事情。 比如说找不到人的时候跑到哪里去了。 在所有人都在追他的时候，他却来到了鬼市，摇身一变成为了鬼市的管理，大摇大摆地在所有人面前开着钱庄，收敛金钱，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他。 就离谱。 而且鬼市这边不像是人类世界，借的是钱还的是钱，如果还不上钱，那么就会用鬼怪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交换。 所以这个钱庄除了钱之外，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鬼市里面放高利贷倒是不犯法。”龙陵云问洛潮汐，“但是你自己能接受吗？” “我从小到大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高利贷是犯法的。”洛潮汐觉得自己不太好接受。 “那你要把高利贷阉割掉吗？” “当然，之前借出去的钱就不要了。” 洛潮汐甚至觉得自己除了房子之外连要都别要了，虽然很难承认，但洛潮汐觉得自己大概弄不了钱庄。 更何况他对开银行没兴趣啊，这些钱里还有很多是原来储户的钱，那也不是潘小亮自己的财产，洛潮汐拿着于心不安。 “这边的税是多少？” “南相的这种按照遗产税，遗产税是两成，不知道南相有多少钱，但能开钱庄应该不少。”冷霜寒说道，“你拿了南相的铺子和产业，等吃完饭一会带你去登记，听你舅舅说你打算在中元节的时候开一家店？开什么？” “就符箓之类的……吧，还有吃的？”洛潮汐不确定的想道。 他不知道古代的妖怪和现代的妖怪一样，吃没有处理过的东西有没有味道，但这都有饭店了，那应该就是有味道？ “现实的吃的吗？有味道的那种？”冷霜寒突然问道。 “妖怪和鬼能吃吗？”其他几个也问。 “我们鬼怪吃人类的东西都是没有味道的，除非是活人祭祀的时候送来的饭菜才能尝到味道。” “那……”洛潮汐心头一动。 这设定一样的话那就能干很多事情了啊。 那还是卖小零食什么的比较好吧，还有些速食，比如说关东煮烤肠啥的，奶茶机也可以安排上去。 有钱的鬼还好说些，生活肯定不差，问题就是那些没什么钱的，估计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好吃的饭菜，零食就更不用说。 应该大有搞头。 几个人见洛潮汐竟然就这么盘算起要怎么弄的时候，顿时忍俊不禁。 “你外甥挺有意思的。” “那是。”龙陵云骄傲。 但看着这一桌子菜，按照他们说的只有祭祀的饭菜才能吃到味道的话那这一桌子菜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特意找人帮忙带的，那些人类帮个忙要好多跑腿费，黑都黑死了，你舅舅最近不出门，也不过来，根本没办法帮我们带东西。” “那就来我店里啊，我店里东西不少的。”洛潮汐说道，“就是卖现世的东西。” “那感情好，你什么时候开门啊，中元节当天？” “我尽量快一点吧，东西都是现成的，仓库里面也都有。”洛潮汐想了想，一天时间应该够进不少货，至少把自己店面填满绰绰有余。 “行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捧场，你看看你外甥，再看看你。”龙陵云再次被拉出来挡枪。 他们倒是真的挺喜欢吃的，当鬼和妖怪也不是什么都好，在口腹之欲这方面大家都一样，闻得到吃不到，这才是最痛苦的。 可以的话，他们宁愿选择连闻都闻不到，这样就不用受到迫害了。 吃完了一顿普通但昂贵的菜之后，几个人带着洛潮汐去办了手续，然后站在了中心区的一栋五层楼面前，上面写着【南相钱庄】，只是大门紧闭，门口没什么人。 之后就是洛潮汐自己的事情了，冷霜寒他们没有跟过来，而是让洛潮汐和他舅舅自己弄。 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财产，他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 洛潮汐用力推开钱庄大门，大门嘎吱一声打开，被洛潮汐推开一道空隙。 看得出来这个钱庄很久没有营业了，一打开门一大股灰尘扑来，洛潮汐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又往后退了两步，等屋里被掀起的灰尘落下之后，才重新走进来。 钱庄里的布置有一些像现在的银行，但柜台设置得很高，其他人来借钱的时候只能看到柜台服务员的一小半脸。这是为了给来存钱借钱的人一种无形的身份压制，让他们不敢大声造次放肆。 龙陵人跟着进来看了一眼，指了指脚底下。 “钱库在地下。” 毕竟钱庄不像他们私人的存款，都把钱放在随身空间里，要想维持钱庄的正常运转那就不能放在随身的空间袋当中，不然员工没办法正常拿钱存取。 需要在钱庄一个地方布下禁制，只有达到特殊的条件才能够进去取钱，而钱库也是整个钱庄最严密和最危险的地方，如果有人没有手信就进去，就会被禁制绞杀。 而这种禁制在更换了主人之后就会向新的主人敞开。 这样的规矩听起来很不符合道理，有损上一任主人的利益。但非人类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大家都默认这一套准则，也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洛潮汐果然在地下找到了那个钱库，外面看就是非常简单的地下储藏室，但作为新主人的洛潮汐能够感觉到，在扭转了其中一个宫灯后，地下的大门就为了洛潮汐而敞开。 当洛潮汐打开那个地下保险库的时候，里面发出的光差点把洛潮汐的眼睛闪瞎。 这里面堆得满满的全是灵石，最多的是下品灵石，然后是中品，放在货架上，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的就是极品灵石，每个货架上都有类似于自动统计的法阵，洛潮汐随手拿起一个，就见上面显示的【10000】跳到了【9999】 竟然还挺智能的。 靠近门口的一个货架上有好几摞账本一样的东西，洛潮汐随手拿了一本过来翻看一下，发现是出纳的记录，按照时间排列最早可以拉到八十年前。 还有一个册子，里面有各种类似于欠条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的名字他一个都不认识，后面跟着的金额着实吓人，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还清，但还有一部分人的名字后面跟着的金额和还款不都是灵石，而是像是材料一样的名称。 龙陵云在翻看账本，对那堆积成山的灵石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个账本你要吗？”龙陵云问。 “暂时还要用，我不开钱庄，这里面的钱要退回给储户。”洛潮汐说道，“要不给我那个复印本。”洛潮汐思索道，“这些钱我基本上都没办法留着的。” “也行，一会带着册子去查一查这些人里还有多少还活着的。”龙陵云点点头，“这些灵石可不一定够全都退回，回去我去问潘小亮的随身空间在哪里。” 【这个我知道。】系统在洛潮汐识海里面说道。 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说话，【还有这些钱算不到经验值里面。】 洛潮汐猜到了。 毕竟只有经过他自己手里卖出来的钱才能算到经验值里。 洛潮汐花了点时间统计了一下地下钱库里面还有多少钱，一边清点一边忍不住倒吸凉气。 这还是潘小亮留在这里当流动资金维持钱庄正常运转的钱，不是所有的资产，就光这些就有将近二百万的极品灵石和五百万的中品，下品灵石也有将近一千万。 鬼市的钱庄其实不少，但因为南相这个马甲算是里面比较权威的一个，生意比其他人好很多。 毕竟金牌管事的身份是真的好用，也代表这个人实力强大，以后不会被轻易干掉，财产有保证。 自己要是稍微没点良心就把这些钱全都吞了，放在一般人身上真的忍不住。 “你真的要全都还回去？”龙陵云见到统计出来的钱也忍不住问道。 他有钱，看到这些钱不会心动正常，可洛潮汐以前是苦惯了的，就算现在开始赚钱了，但到底底子在这里，看到这么多钱难道真的能控制住吗？ “又不是我的，我拿着也不会安心。”洛潮汐说，“我还是更想自己赚钱。” 如果是潘小亮的遗产也就算了，但这些钱都不是潘小亮的私人财产，洛潮汐拿着心虚。 这些钱洛潮汐一分钱都没动，只是拿着账本跟着龙陵云去找鬼市的实际负责人——鬼王。 龙陵云作为龙族，年纪比起现在掌权的这些大人物小，可地位却很是崇高，拥有不小的权力。身上的令牌不属于任何一个等级，但可以随意出入鬼市的大部分地区，包括一些比较私密的区域。 比如去鬼王的宫殿。 鬼王的宫殿并不在鬼市里，而是在鬼市的上空，藏在那黑沉沉的乌云之上、龙陵云带着洛潮汐直接飞了上去，穿过皑皑的乌云，来到那座华丽却又透露着死寂的鬼王宫殿前。 鬼王的地位有些特殊，他不属于地府的编制，但实际权利很大，可他又不怎么管事，把权利全都分发了下去，自己只有偶尔需要开会露面的时候才会去地府，平常就在鬼市这块封地自给自足，也不管其他破烂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搞事搞得很快乐。 宫殿外没有护卫和侍女，龙陵云直接带着洛潮汐进去，这一路上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和幽幽接连点燃的宫灯。 龙陵云拉着洛潮汐的手腕，让他不要到处乱看，也不要被脚下的景象吸引。 两人的脚下是地狱中的景象，无数死去的罪人在十八层地狱中挣扎求生，哀嚎惨叫，他们向上伸着手，想要寻求一个解脱。 洛潮汐看了一眼就忙不迭地收回视线。 终于，漫长看不到尽头的长廊终于见到光亮，一束幽暗的光从末端照射进来，两人像是跨过了一层薄膜，这才终于来到了鬼王所居住的地方。 那是一片和昏暗的冥府截然不同的世界，几乎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一个扛着锄头的少年从两人面前走过，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又倒退回来打量着两个人。 “你这家伙怎么过来了？！”那人突然指着龙陵云问道，龙陵云也很是不客气，“尾夷，你怎么又把宫殿弄成这个样子？！” “你管我啊！”被称为尾夷的少年打量着龙陵云和洛潮汐，“你这恢复的还不错啊，这是谁？你徒弟？” “我外甥，姐姐的儿子。”龙陵云简单地解释道，“这是尾夷，也就是鬼王，你可以叫他爷爷。” “我很年轻！不要叫我爷爷！”尾夷放下锄头，“这不是人类吗？龙族的血脉很少了，连两成都不到……你这是想给他走个后门让他多活几年吗？” “不是，他把南相抓了，继承了南相的位置。”龙陵云解释，“还有接收南相的权利和职责。” 尾夷嘶了一声：“竟然是你舅舅，那这不是挺好的，以后等死了来鬼市，我罩着他。” “你咒谁死呢？” “人类就是死得快啊，就算是混血也能修炼最多也就活个一百五十岁吧？” 没办法，人族的寿命就是这么长，如果死了，成为鬼之后作为鬼修开始修炼倒是能活很久。 但问题是，大部分人死了之后喝过孟婆汤就会忘记活着的事情，也没有人会思考活着和死了的意义，更不会修炼。 “人类嘛，就是活不长。”洛潮汐倒是无所谓。 这俩人一条龙一个鬼神，都是长寿种，如果自己没有系统，没有踏上修炼这条路，可能这辈子七八十岁就死了，他们能这么坦然地说死后的事情，也是因为他们是长寿种族和本身站的位置不同。 尾夷现在住的房间是一间不大的茅草屋，就是普通乡下最普通的房间，没有客厅，但是有铺了凉席的土炕，龙陵云让洛潮汐拖鞋，然后盘腿上了炕，坐在小桌子前面，面前还摆着一盘黏玉米和白开水，让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 ……有点过于接地气了。 “就是潘小亮的钱庄里的钱，我想还给储户。”洛潮汐说道。 尾夷一愣：“但是那些钱就是你的了啊，为什么要送出去？” “我感觉那些钱不算我的啊，顶多算是他们暂存在我这里的。”洛潮汐啃了一口黏玉米，发现还挺好吃，又啃了一口，“如果拿了这些钱我会良心不安的。” 现在在尾夷眼里，洛潮汐已经变成了一个从内到外都十分单纯的像是白纸似的小绵羊。 大家拿到了这么多钱巴不得自己留下来，可洛潮汐竟然要主动往外面送。 不能说人家傻，只能说像洛潮汐这么有原则，能够克制住自己贪欲的人真的不多，那可不是几十万上百万的小数目。 “你多看着他点，以后容易被骗。”尾夷忍不住对龙陵云说，“你怎么忍心让他自己出来做生意的？” 洛潮汐还是不习惯这种被人当小孩的感觉。 【……怎么都把我当小孩子啊。】 【嗯嗯嗯看你可爱。】 【？你说什么】 系统立刻改口：【在龙族你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小孩子啊，多管着你点正常，等你觉醒了血脉就会好点了。】 【可我不是人类吗？】 【你龙族血脉少，不是没有，等等级提升，开启新位面，新位面会有提纯血脉的方法，到时候你就可以作为龙生活下去。】 修仙位面才是龙应该呆的世界。 那边的法术比这边多，也更厉害，洛潮汐天分虽高，但古代位面和现代位面的灵气毕竟稀薄，限制了洛潮汐的修炼，让洛潮汐空有天赋但提升速度跟不上去。 这也没办法。 洛潮汐这个速度已经是逆天，现在厚积薄发也能一鸣惊人。 古代位面的生意一直在稳步发展，妆品店每天都有五百两以上的进账，而南锣巷子的那家店也有每天稳定百两的进账，再加上时不时有批发商给洛潮汐提供大量的银子，洛潮汐现在升级四级的进度条已经有四分之一了。 如果洛潮汐什么都不做，保守估计，一年之后洛潮汐就能升级了。 但如果洛潮汐开了鬼市这家店，一年的时间应该能缩减到七八个月。 还是尽快增加实力吧。 系统建议洛潮汐在鬼市多呆一段时间，这里的灵气比现世浓郁许多，方便洛潮汐修炼，或者直接将两个店面重合，让店里成为两个世界的交界处，这样鬼界的灵气就能在店里停留，很适合修炼。 系统看了眼龙陵云和一副无害样子的尾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以为自己得到身体之后就能够帮助洛潮汐处理一些事情，成为洛潮汐的靠山，但奈何洛潮汐的家长团实在是太强大，根本就没有自己动手的机会。 他好像就只是个挂件而已！ 系统深深怀疑起自己现在的定位。 就算是一直在洛潮汐的识海当中陪着洛潮汐，但毕竟没有在他眼前打转，有其他事情出现的时候洛潮汐就会下意识地忘记他，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他的这些长辈就能及时发现解决问题。 在他成为系统后已经很少有这种挫败感，这种挫败感只会让人无力，想改变却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洛潮汐哪里知道系统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觉得系统最近有点沉默，明明以前闲得没事就出来嘴一嘴，还很喜欢破坏气氛。 难道是因为最近冷落他了？ 也没有吧，以前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呢，就是有了新的身体之后感觉不太敢像以前一样那么肆无忌惮…… 【你吃醋了？】洛潮汐试探的问。 系统：？？？ 开窍了？ 系统有点不敢置信，但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矢口否认：【没有，我为什么要吃醋。】 洛潮汐哦了一声，【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原来是我的错觉。】 系统：？？？ 他就知道！ 这根本不是开窍，是随便猜的。 【就你长了嘴会说话。】系统气死了，他还想说什么，洛潮汐的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就被拉开了。 “潮汐，潮汐？！”还在调戏系统的洛潮汐被龙陵云拍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高兴？” “啊？我笑了吗？”洛潮汐恍然，赶紧收敛起脸上不自觉浮现起的笑意：“没什么，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尾夷和龙陵云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想法。 不会谈朋友了吧？ “还款的事情我会帮你看着的，账本给我一下，我看看还有谁活着。”尾夷接过洛潮汐递过来的账本，放在面前，放在一边，手边的毛笔蘸着朱色的墨水，在那些账本上的名字上画了起来。 有些名字直接被朱笔抹掉，几十本账本全都画完用了将近小半个小时，每本上都有被划掉的名字。 划掉的名字都是已经死了，或者是已经转世，还有些联系不上的。 尾夷毕竟是鬼市的背后主人，所有出现在鬼市的生物都会在他这里留下痕迹，要想找到他们并不难。 这些人的储蓄金额加起来，正正好好的比潘小亮留下来那些钱少了五分之一，扣掉遗产税一分不剩。 “你这是打白工啊。”尾夷啧了一声：“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人只有自私一点才会过得好，有良心只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倒也不至于吃力不讨好，这是原则问题。”洛潮汐没有改变主意。 “你多久能开始还钱？我给他们定一个时间，超过时间之后就不能再来找你拿钱了。” “三个月？” “行。”尾夷拿了印泥过来，“一会我以我的名义给他们写信，你每一封信都留个指印，到时候拿着这个才能从你这里退钱，过了三个月之后印记自动失效。” 就类似于短期介绍信一类的东西。 洛潮汐点点头，和盖章似的往上戳手印。 这种有纹路的指印也是人的一部分，是每个人独有的印记，用朱砂留下的印记可以当作个人的名片以及通行证，洛潮汐和尾夷弄了好一会，才终于将所有的信件都发出去，然后尾夷在一边放被子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大摞发黄的信纸。 “南相南相南相……啊，找到了，在这里！”尾夷把南相以前留下的资料都找了出来，“这些是南相和钱庄不相关的产业，以后这些就都是你的了，他在鬼市留下的产业不多，大多都是门头之类的，也大多租了出去，到时候他们交房租会直接交给你。” 洛潮汐翻了一下，发现里面的东西的确不多。 鬼市的两套住宅和三套门头，这三套门头的位置都一般，靠近外围，还全都租出去了，鬼界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是十年一交租金，距离下一次交租金还要三年，还有的等。 除了这些之外，洛潮汐忙活了这么一顿什么都没得到，尾夷都替他心疼。 【你外甥怎么这么单纯？万一以后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以后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尾夷实在没忍住找龙陵云吐槽。 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经历弄这件事，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可不理解归不理解，但尾夷尊重对方的想法，但看到对方蠢蠢的为不相干的人打算，还是忍不住头疼。 他都不记得上次操心崽子的问题是什么时候了，他只觉得这小孩太实诚，根本放心不下，以后要多看着他点，省的被人给坑了。 尾夷给自己的手下们递了话，让他们多顾着点洛潮汐，能给方便就给方便，必要的时候优先考虑洛潮汐。 现在在尾夷眼里，洛潮汐就是一只软软绵绵的正直小白兔，谁都能欺负他一下，要是让鬼市其他那些见钱眼开欺软怕硬的人知道洛潮汐这么善良正直，估计会利用洛潮汐的好心来坑他一把。 不行，自己家的小孩不能被其他人给欺负了。 尾夷在自己的空间里面掏了掏，掏出一大块木板，“好宝，你店名叫什么，你爷爷我亲自给你题字，到时候你挂上去，大家就知道你是我罩着的就不会欺负你了。” “不会太麻烦吗？” “当然。” “店名就叫九点水超市。” “超市啊……有吃的吗？” “有啊，到时候叔叔可以直接过来吃。” “好说好说。” 尾夷大笔一挥，给了洛潮汐提笔写了几个正楷大字，那块木板也被尾夷重新打磨成了招牌一样的大小和花纹，这些和花纹融在一起 等到洛潮汐离开的时候，就抱着这块比他招牌走的。 还有空间里的一个小空间袋。 当初龙陵云看到尾夷给的东西时难得惊讶，然后给了洛潮汐，让他自己好好收着，别用的太快了，也别被人把东西给骗走，尾夷还给了洛潮汐一个类似于手机的东西，里面存了尾夷的灵力，跟他说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电话找他。 没错，地府里面的科技也挺发达。 外面看着古色古香，但该有的电什么的都有，只不过外面看不出来，洛潮汐也没有去其他的店里看，这才什么都不知道。 南向钱庄这个招牌肯定不能继续用了，洛潮汐直接把原来的招牌给拆了下去，把尾夷给他写的那个招牌挂了上去。 潘小亮其他房子的位置不好，但钱庄的位置绝对是市中心里人流量最好的地方，洛潮汐还在的时候那些围观的鬼什么都没说，但当洛潮汐和龙陵云离开之后，添加和消息灵通的。客人都在说南相钱庄的事情。 尾夷说南相的风评不好那就是真的不好。 当初南相仗着自己身份高地位强，手里还有南相钱庄，逼着那些从他这里借高利贷的人做了不少丧心病狂的缺德事，甚至会为了自己的生意刻意去打压其他人，手里还有不少条鬼命妖命，但南相不好惹，再加上强者为尊，这么多年下来倒也没有人去怎么找他麻烦还有了不少小弟和粉丝。 现在还没来找洛潮汐的麻烦估计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家都在猜南相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不可能关停这么赚钱的钱庄，耽误一天就是好多银子的进账。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洛潮汐就出现了，直接推开了南相钱庄的大门，和他一起的还是龙陵云那条龙。两个人来到南相钱庄待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回来之后就将南相钱庄的招牌给撤了，换上了一个写着九点水超市的牌子。 那牌子的木头用的是千年槐树树心，上面的字写得一般，可长了眼睛的人就知道写这个字的人可一点都不一般。 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知道肯定是个大佬。 而这原本是南相的铺子，南相已经是金牌管事，那再往上的…… 艹！ 鬼王啊！ 龙陵云不是也跟鬼王的关系挺好吗？！ 大家想明白这茬，再看洛潮汐的背影就觉得不一样了。 从一个普通的大佬变成了一个有可能有背景的大佬。 那他这不开钱庄了……那是想做什么？ 大家见洛潮汐一直没出来，就讪讪地散开，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洛潮汐又出来在门口架了个牌子。 有好奇的人过去看了眼，发现上面写的内容竟然是关于上一任南相的，意思是说之前在钱庄存了钱没有他提干净的人可以凭借收到的特殊信件来提款，限期三个月，过期不候。 大家更茫然了。 不是，这不开钱庄了还能退钱吗？ 大家只听说过抢走了别人的牌子接手别人的好东西的，却从来没见过拿走之后还要把财产还回去的。 这是有恃无恐？不怕别人惦记？ 龙陵云直接带着去了鬼王那边走后门，所以需要他自己跑腿的事情就不用自己去办了，龙陵云在帮洛潮汐把两个店面连接在一起后今天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说起来好像也没干什么，就是被带着去见各种长辈，然后就弄完了店里的事情，还拿到了不少礼物。 这都是长辈给的。 现在隔壁的店还空空如也，洛潮汐打量着这个店考虑着要怎么弄。 他本来想直接用系统的装修方案替换，但系统阻止了洛潮汐，在几个方位打下了标记，让洛潮汐按照这几个方位布下阵法，在里面找找宝藏啥的。 这不是鬼市的规则，而是潘小亮的。 潘小亮这么鸡贼，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放在一起，随身带的空间里东西不少，但他狡兔三窟，肯定也在其他的地方藏东西了。 而潘小亮深谙灯下黑技巧，就直接藏在了店里。 他们走的时候是半夜，现在回来天早就已经大亮，店里已经开门，员工们井然有序地在店里工作，见到洛潮汐从外面回来，员工们纷纷打着招呼，洛潮汐点点头，叫来陆锡宇，“这几天加个班，明天晚上就是中元节了，我拿到了鬼市的经营执照，从明天晚上开始夜晚会接待鬼市的顾客，你再去进一点货，就去进超市里的东西就行，多进点吃的。” 陆锡宇面不改色地推了推眼镜，“是我理解的那个鬼市吗？” “嗯，一会记得跟其他人说一下，害怕的话就给安排到白班，不然晚上受不了，夜市人不少，估计会一直很忙。” 洛潮汐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在陆锡宇心里引起了惊涛骇浪。 那可是鬼市。 对现世的人来说，鬼市那地方非常神秘，只有小部分人才有通行证，虽说中元节可以去那地方，可那时候不管是大妖怪还是厉鬼都会过去，他们这种刚入门没多久的人去了就是找死。 可现在什么情况？ 老板竟然搞到了鬼市的营业执照！ 他忍不住又推了推眼镜，遮掩住眼里的震惊，他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办。” 说着，恍惚地扭头往外走，却因为神情恍惚差点撞在了承重柱上，引得一阵笑意，店里的员工看到陆锡宇如此失态忍不住调侃几句，就听到了陆锡宇的话。 “老板弄到了鬼市的营业执照，今天开始加班，等中元节正式开业。” “……啊？！” 店里的员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去进货了。”陆锡宇成功丢下一枚炸弹，拿着车钥匙就和江浙沪一起出去了，见到门口的洛潮汐，隔壁的佩利探出头来，“早上好！亲爱的洛先生！要来共进早餐吗？我做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早餐。” 洛潮汐笑笑：“我已经吃过了，谢谢你。” “你这身衣服很漂亮，非常衬你，华国的衣服真的非常漂亮。”被拒绝了的佩利也不生气，“对了，我昨晚见到了两个影子去了你隔壁的店面，不知道是不是小偷，或许你可以提醒一下邻居？” “那也是我的店，放心吧，没问题的。”洛潮汐说道，他想起不久后的中元节，好心地叮嘱了佩利一句：“佩利先生，明晚十二点是中元节，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外出，好好待在家里。” “中元节？哦哦哦，是你们祭祀的日子吗？放心吧，我是外国人，不怕你们华国鬼。”佩利很是自信，“更何况我可是魔法师哦！” 换了身体出来的系统对佩利点点头，手里拿着工具箱：“走吧，还有装修呢，明天晚上要开门营业，抓紧时间。” 洛潮汐立刻点头。 这是要找潘小亮留下来的其他小仓库了。 第53章 开店第五十三天 “装修队也快到了。”陆倦池说道。 “装修队？你们又要重新装修吗？”佩利奇怪道。 “不是的，那间门头也是我的，打算这两天重新装修一下，过段时间开业。”洛潮汐解释。 “哎？卖什么？为什么不打通？如果打通的话会方便很多吧。”既然都是洛潮汐的，为什么不两个一起？ “卖点吃的什么的，所以不太方便。” “那的确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叫我，我随时都在的。”佩利说道，“我非常有力气。” “谢谢，有需要会找您的。”洛潮汐笑笑，“不过明天晚上还是尽量不要出门了，如果有人在外面叫你也不要应声，最好连窗户也不要开。” 普通人看不见，鬼也不会在意普通人，而这种带着能量波动的人会被鬼怪们盯上，会下意识地注意他们。 不过这个时候只要装作看不见，关好门窗，听到有人叫自己不要理会就行。 “没关系的啦，不会有什么事的。”佩利对洛潮汐的叮嘱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觉得洛潮汐很担心他，对这个热情的老板印象更好了。 华国人果然热情好客，虽然他的担心没什么必要，但是佩利很高兴洛潮汐能关心自己。 果然，网上说华国落后又愚昧的消息都是假的！ 反正他来到这里之后，碰到的人都是好人，老板长得好看又温柔，还提醒自己注意事项，租金公道又和蔼，他超级喜欢这里的！ “好吧，我不会出门关好门窗的，这是你的好意。”佩利说道，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做出了委屈的表情，“谢谢你的关心。” 洛潮汐还没说什么呢，陆倦池就率先开口，“不用谢，还是抓紧时间准备营业吧。”说着，就拉着洛潮汐往隔壁走，从店里探出头来的几个员工目送两人去了隔壁，小声嘀咕：“陆哥好像对东家的态度……有点微妙啊。” 那股子占有欲贼可怕，谁挨得近了，说话说多了，就会被陆倦池剜一眼刀。 如果老板不在，那陆倦池就和看不到人似的，还板着一张脸，除了最基本的交流和工作之外什么都没反应，只有老板在才会稍微有人气一些。 员工们并不知道那其实是系统在控制身体，显得比较冷淡是因为系统的总程序在缓慢适应新程序，只觉得洛潮汐和陆倦池之间大概有那么一点点苗头。 但也不算猜错。 “猜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抓紧时间事情干活，本来进度就很慢。”陆锡宇拿着车钥匙，带着江浙沪还等在门口呢，“到时候弄不好老板要生气的。” “走了走了走了。” 剩下的几个员工这才一哄而散。 他们还是想跟自己以前的那些朋友炫耀一下啊！ “小陆哥，老板说没说鬼市的事能不能跟其他人说啊。”又有个人叫住陆锡宇，陆锡宇摇摇头：“先别说了。” 鬼市属于大家心知肚明但很少有人能接触到的东西，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今天传出去用不了多久整个圈子都知道了。 在老板还没说要不要跟其他人坦白时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却是去隔壁找一找潘小亮留下来的好东西，钱庄的钱他都还回去了，现在属于潘小亮自己的东西，他可就不客气了。 他和陆倦池一起去了隔壁，佩利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转头又看到这家店里的人打算出去，忍不住问道：“那个中元节真的有这么好玩吗？” 被叫住的人是孙文涿，孙文涿还处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呢，这些人嘀嘀咕咕，和打哑谜似的，一群谜语人说的话他都听不懂，见佩利也过来问自己也只是摇头：“不知道。” “这样啊……”佩利若有所思。 龙陵云陪着洛潮汐出来了一晚上，又拿到了不少和潘小亮有关的资料，和洛潮汐告别过后就回去了，系统和洛潮汐直接回到了鬼市，重新出现在钱庄内。 两人离开这会还没有人找上门，洛潮汐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把潘小亮藏起来的东西找出来。 系统之前就点出了位置，现在洛潮汐需要破解这上面的阵法，然后将外面的障眼法打开才能找到潘小亮随身空间。 有了具体位置，洛潮汐也有些头大。 毕竟如果没有系统帮忙，洛潮汐连这里有异常都不清楚，现在有了系统帮忙指示，洛潮汐才发现这几个位置的灵力波动比起鬼市的其他地方要更厚重一些。 那种感觉就像伤疤上贴了一层创可贴，看上去好像已经愈合了，其实只是有掩耳盗铃。 只不过这种波动和整个房子的大阵融合在一起，如果不仔细去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系统只是给他指了个位置，具体要求怎么做没有帮忙。 这是为了给洛潮汐历练，如果事事都要他动手，到时候自己和洛潮汐分开，那洛潮汐会非常不适应。系统任由洛潮汐翻阅着之前的资料，自己寻找解决的方法，然后找出几个阵法开始尝试。 洛潮汐对于阵法还是不够熟悉，这种更高深的阵法更是难为人，洛潮汐翻了半天，又试了好几次错，终于找到了方法。 而这个时候，距离系统给他指示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坦白讲，能在两个小时找到打开的方法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洛潮汐在旁边练习了一下，这才在正确的位置上重新画上阵法，最后画了几张配套的高级符箓。 一举成功。 那个位置出现了一个足有一平方左右的双开拉门，洛潮汐直接拉开上面的盖子跳了下去。上面极为狭窄，但跳到下面后又是豁然开朗。 连接着下面的是一间不到一百立方米的小型仓库，这小型仓库里放着的全都是箱子，整整齐齐放在木头打造的货架上，粗略看去有将近三十个箱子。洛潮汐随手拉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的全都是极品灵石。 这竟然是潘小亮的灵石仓库！ 更让洛潮汐意外的是，这个仓库和其他位置的仓库竟然是连着的，里层还有好几个小空间，洛潮汐先是清点了一下这个仓库里的灵石，越是清点越是兴奋。 当时钱庄的钱库里面的灵石比这多得多，那可都是堆成了小山一样的灵石山，但这不到100立方米的小仓库里堆放的灵石，却给了洛潮汐更大的震撼。 因为这些全部都是极品灵石。 一个极品灵石比得上1000块下品灵石，这一个仓库的东西绝对比得上钱庄地下钱库里的所有库存。 发了。 是真的发了！ 这些可是潘小亮的赃款，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私房钱。 这些钱洛潮汐拿起来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美滋滋地将这些仓库里的灵石全部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又去了后面连接的其他空间。 仓库里面分门别类地放了不少东西，比如说其中一个仓库放了一些极品符箓和法器，还有一些是放着洛潮汐从来没有见过的布料，料子有些像龙陵云给自己准备的那身衣服，水火不侵且还有防止爆炸的效果，但和龙陵云的给自己的那种应该不是同一种材质。 这些都给孔霄和朱蒙吧，应该能做出很不错的衣服。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和药材，洛潮汐认不全，但能够被潘小亮收起来当作库存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好呢？ 和这些明显比较值钱的东西比起来，被随意搁置的那好几箱书就显得非常不受重视了，甚至没有放在架子上，随便找了个角落丢在上面，也多亏这些书上有隔绝尘土和潮气的阵法，不然按照潘小亮这种收纳方法迟早要被虫蛀变黄，到最后散了架。 潮汐随便翻了一本书，里面讲的是一些话本杂记，还有一些是类似于游记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现代装订方法装订出来的书。 洛潮汐家那本书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普世教入世法则》。 这是一本类似于圣经的入门教教义。 但他随便看了一眼，这上面写的全部都是向教主上交财物，听命于教主，而一些可以和神交谈的方式竟然全部都是自残或者是献祭自己的儿女。 这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众教派，而是一个有组织有规模的邪教教派。 洛潮汐单独把这本教义揣了起来。 这本书的发行时间是两年前，而两年前潘小亮还在逍遥法外，现在出现在潘小亮的遗产里或许能够顺便把潘小亮的其他马甲给扒出来，洛潮汐又翻了翻其他箱子里的书，找到了另外几本，还有不少看上去比较古老的教义，全都单独分了出来，打算到时候上交。 洛潮汐将这本书单独放置，打算等出去之后给龙陵云他们送过去。 潘小亮这种狡兔三窟的人，绝对不可能把所有的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给自己布置好了后路，万一自己被抓了，身上的随身空间被拿走，可只要让他找到机会离开，他就能凭借这些小仓库里的物资重新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他有绝对的自信这些小仓库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就算是真的有人抢走了他的东西，接手了他的钱庄也绝对找不到。 这些仓库都是建设在整个鬼市的运行阵法上，哪怕是鬼王也不可能轻易发现，只有自己这个布阵的人才能够找到。 结果现在全都便宜了洛潮汐。 洛潮汐恍恍惚惚带着已经填满的系统背包，从地下室爬了出来。 一夜暴富的快乐不过如此，这些灵石和材料虽然没有办法直接变成经验值，但这些财富可以成为洛潮汐的流动资金，可以让洛潮汐购买更多更好的东西，成为良心循环的开始。 而且还可以修炼，之前系统不是总说自己修炼的慢吗？如果有这种灵石修炼速度应该会提上去。 等到系统确定店里没有其他的东西，洛潮汐这才打开系统商城，在装修页面选了一套仿古的装修方案。 幸福小区112号门头和钱庄的门头相连，洛潮汐可以用一份的钱装修两个房子，血赚不亏，而且他这次的速度也不用控制着在三天内弄完。 因为店里的员工都是知根知底的，知道洛潮汐不是普通人，所以完全可以把速度拉快，至于佩利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反正他又不知道112号原来是什么样，只用解释说原来就已经装修好了，只是稍微修缮一下就能住。 所以这次的装修队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将隔壁112号修整好，还在111号和112号中间开了一道门，方便两个店面互相走动。 洛潮汐趁着这两个小时抽空回了一趟古代，把布料交给了朱蒙他们。 朱蒙他们看到这些新的布料立刻来了兴趣，朱蒙摸着这些料子爱不释手，又有些奇怪洛潮汐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布。 因为这些布的材质哪怕是他也从来没有见过。 像是妖族特有的料子。 孔霄和朱蒙其实猜过洛潮汐的身份，毕竟洛潮汐几乎不怎么掩饰，但他们当初猜了好几个都没猜中，后来也就懒得猜了。 洛潮汐究竟是人类还是妖怪根本无所谓，反正洛潮汐就是洛潮汐，和其他人无关，这布料的来源也无所谓。 “你是要给自己做还是卖掉？”孔霄问道，“这些料子都挺好的，卖了可惜。” “自己留几身然后存着有机会做成成衣吧。”洛潮汐想想，“你能复刻出差不多的吗？” “问题不大。” 洛潮汐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整个世界的时间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边也有两天就要到中元节了，既然现实世界有鬼市那么这个世界应该也有鬼市。 “鬼市什么时候开？”洛潮汐问道。 “明天晚上子时。”果不其然，洛潮汐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您要去吗？” “唔……要通行证吗？” “不用啊，鬼市谁都能去的。”出乎意料地，朱蒙他们几个给了洛潮汐意料之外的回答：“就是每年的地点都不一样，店里也要去吗？之前店里也有人问要不要去鬼市摆摊的。” 洛潮汐沉吟片刻。 这中元节鬼市……是不是相当于现在的618或者双十一啊？ “那，你们愿意去吗？我要在另外一个世界的鬼市坐镇，那边全都是人类我放心不下。” “我们倒是没问题。”朱蒙点头，“但是时间会不会太赶了？” 而且他们店里的东西还真的不适合摆摊，东西都易碎，如果没有店面保护，再加上鬼市全是鬼，乱糟糟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混乱不堪。 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弄个店。 朱蒙这么说了，但洛潮汐也没办法，毕竟他对这边的鬼市一窍不通，手边只有另外一个没有用的牌子，还不是一个世界的，根本没用。 “那就先算了吧。”洛潮汐忍痛放弃，“这次时机不太对，要是弄乱了得不偿失。” “那就算了。”朱蒙他们也无所谓，就是觉得错过一次大促销有点可惜，但洛潮汐自己无所谓的话他们也没意见。 洛潮汐过来送完东西本来要走，就被青竹几个人给抓住了，他这段时间主要忙着现世，古代位面倒是有事没能处理。 比如说从隔壁幽州城来的几个绣娘。 昨天到的，现在被安置在宿舍里，暂时和大兴街店的其他人住在一起，昨天到的时候就跟洛潮汐要活计做了，现在青竹来问洛潮汐怎么安排。 “朱蒙先考察一下她们的能力，这两天我有点忙，要等三天后或者四天后回来，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洛潮汐说道，他从背包里面找出了一摞打印好图纸：“就用这个，新的料子我放在仓库了，到时候你们看着用，放在前面的是比较着急的，香包要得比较多，不用弄得太复杂。” 洛潮汐安排下去，“来了几个绣娘？” “十六个。” “……差不多，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洛潮汐拍拍两人的肩膀，“到时候给你们加工资。” 朱蒙和孔霄对视一眼：“好啊。” 洛潮汐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去，就简单的布置了一下任务，然后回到了现世。 等他回来，店面已经装修好了，孙文涿正站在大门前看着装修一新的店面。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装修队的人说弄完了。”孙文涿解释。 这个装修队一共才来几个小时，他还以为最起码要到明天才能装修完，没想到现在就弄完了。 孙文涿当然记得这个店原来长什么样，那就真的是除了大白墙之外啥都没有毛坯房，这么快就弄完。 这放在以前他绝对不相信，但放在洛潮汐身上就觉得比较好接受了。 总感觉洛潮汐身上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人惊讶。 “装修好了啊，正好进去看看，不知道陆锡宇他们弄完了没有。”洛潮汐推开大门进去，孙文涿也跟在洛潮汐后面进去，看到隔壁这明显仿古的装饰还有些奇怪的问洛潮汐为什么要装成这样，总不至于开一个古风体验店吧。 海市这种店多了去了，真的没有必要。 但该说不说，这装修的确好看。 “还是和隔壁卖一样的东西吗？”孙文涿想了想，还是保守的问道。 “那倒没有。”洛潮汐将现在仓库里还有的库存都放在了货架上，孙文涿一看，货架上摆的东西竟然都是那些在超市里能够看到的零食日用百货，这种带着现代包装的东西和古色古香的店面完全不搭，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112号的主要客户不是人类，而是鬼，明晚是阴历七月十四，是中元节，到时候鬼可以回到人世间，而我们这次的客户就是这些鬼。” 孙文涿看着店里的这些东西一时间有些茫然。 鬼的话……吃这种东西吗？不应该卖和符箓有关的东西？恐怖片和那些无限流小说里面不说是鬼有什么道具执念啊什么的，他还以为洛潮汐会弄这些，没想到竟然只是零食…… 这个落差真的很大！ “鬼还吃这种东西吗？”孙文涿不敢置信的问道，“不应该是活人的血肉或者是灵魂之类东西吗？” “的确有吧，不过那是厉鬼，普通的鬼和稍微有点修为的鬼都不会这么干。”洛潮汐说，“鬼和妖怪没办法吃普通人吃的东西，除了使用亲人祭祀的食物之外，就只有经过特殊处理的食物能够被他们尝到味道，咱们做的就是这个生意。” 孙文涿用那张茫然的脸看着洛潮汐，显然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洛潮汐店里做的生意是那种除魔卫道、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的店，可他竟然卖零食！ 这和他以为的完全不一样啊！ 洛潮汐没管孙文涿是怎么想的，又来到了二楼。 二楼有些像自助食堂，但是靠墙的并不是一个个窗口和食堂大妈，而是一台台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机器。 这片宽敞的空间里放下了不少长条桌椅，再加上靠着墙放着的一圈机器，把二楼塞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简单的隔断，每个桌子下面还有垃圾桶。 但是这边的门头一层面积不是只有二百六十平吗？怎么感觉这个二楼最起码能有四五百平米，放了这么多东西完全不显得拥挤。 更让孙文涿觉得奇怪的是这些机器上标注的价格并不是华国币，而是灵石。 哦！ 就是修仙小说里的那种！ “来试试。”洛潮汐从一边拿了个塑料杯子，“新弄的机器，店里还有点水果和茶，奶也有，这个奶茶机投入原材料就能自动做出成品，你也试试看？” 孙文涿下意识“啊？”了一声。 “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当然是给鬼吃的。” 孙文涿更茫然了。 “这、这也行啊？” “为什么不行？”洛潮汐反问他，“虽然的确是在搞玄学，但店里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高大上，如果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反悔，等明天晚上你想走都走不了，必须坚持到阴历七月十五结束。” 这也不是洛潮汐故意为难孙文涿，而是中元节这段时间鬼怪真的完全没有限制，可以从地府跑出来，孙文涿如果在这段时间接触了鬼怪，身上沾染了鬼怪的气息，还在中元节离开没有其他保护的话，是百分之百一定会被街上的游魂盯上，运气差点还能被一些厉鬼盯上。 洛潮汐绝对不可能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把孙文涿给放走，最起码要把他押在店里，等到中元节结束之后再走。 “不，我是不会走的。”洛潮汐这么说，孙文涿反倒坚定了一定不能离开的念头，“我这几天一直在看恐怖片，我保证我一定可以坚持下来！” 话倒是没说错。 孙文涿为了适应洛潮汐说的那种中式恐怖，这段时间一直在狂刷各种中式恐怖电影和恐怖游戏，努力不去拖洛潮汐的后腿。 他觉得自己的胆子已经算很大了，哪怕见到死人的血腥场面都不会觉得害怕！ 可惜孙文涿还是低估了真实的恐怖世界。 洛潮汐摇摇头，按照说明书和材料表试着做了一杯最简单的茉香奶绿。 孙文涿不是没有喝过奶茶，但这种纯机器不需要人工操作的奶茶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个机器做的速度非常快，可以直接在机器上选择甜度和冰度，甚至还能选择奶味多一点还是茶味多一点。 洛潮汐倒是对奶茶一般般，买了一杯尝了尝之后觉得还不错，比较符合自己的口味，又拿着杯子给店里的其他员工都做了一杯，按照店里已有的材料全都做了一遍，还给隔壁的佩利也做了一份。 希望鬼怪们能喜欢奶茶。 他们家到底是做超市的，有不少原材料，就算没有也可以直接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一些。店里一共有二十多人，菜单上可以做的东西远不止于此。从黑糖小芋圆奶茶再到芋圆葡萄冻冻、多肉西瓜冰茶、蜂蜜柚子茶、草莓波波酸奶，甚至更麻烦些的都能做。 洛潮汐挨个做了一遍，五颜六色的奶茶杯子摆在一起煞是好看。 洛潮汐又试了一下二楼的其他机器。 都是需要自己往里面丢原材料，然后投币制作，速度相当快，平均每个人只需要等两三分钟。 二楼每种都放了五台机器，同时做五份应该勉强能跟得上供应。 原材料的问题好说，这几天在系统商城买原料，等先忙过这两天之后再去批发新鲜的原材料，往里面放原材料可以用自动上货系统，只要库存还有，就能一直满足顾客们的需要。 冰激凌机本来是比较考验顾客们的手艺的，但耐不住机器人设置的程序好用，每一个可以按照标准化来，就连关东煮和麻辣烫这种都能完美解决。 二楼完全当美食城来弄的，当然除了这些小吃之外，烤串和小龙虾啤酒一类也不会少，短时间来看种类不多，但也足够撑过前面几个月的时间。 新货物总是要慢慢上。 洛潮汐甚至还能在系统商城找到各种各样的做西式甜点的机器，东方点心的自然也有，但这两种机器的价格比较贵，所以洛潮汐买得不多，和咖啡一类的东西放在了三楼，咖啡机竟然还能做拉花！ 洛潮汐好不容易弄完，陆锡宇他们也回来了，几个人一起把新带回来的东西全部放进仓库，系统自动录入。 店里的人忙得脚打后脑勺，几乎没人分心去管其他事情，孙文涿跟着洛潮汐工作完，终于能停下来歇一会了。 店里的人喝着奶茶机做的奶茶，吃着炸鸡薯条披萨和各式甜点，甚至人手一份关东煮麻辣烫，吃起来倒是挺热闹。 洛潮汐还让店员给佩利送了一份，得到了一份回赠的甜腻马卡龙，和一大包糖果，几个女孩子们全都瓜分干净，只剩下那一大份糖果放在这里。 这是佩利神神秘秘地给他们的怪味豆，听说里面的糖果每一颗味道都不一样，有特别好吃的，也有特别难吃的。 洛潮汐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拆开吃了一颗之后发现里面是橙子味儿的软糖就不感兴趣地放在了一边，反倒是其他人吃到了很恶心的味道，吐掉之后对这包糖果敬而远之。 要不是知道佩利没这个想法，他们真的以为佩利是恩将仇报，竟然用这么难吃的东西敷衍他们。 其实佩利只是在用魔法世界的零食招待他们而已，见到洛潮汐还非常兴奋的问他们这个好不好吃，要是喜欢的话一定再给他们一点。 被所有人拒绝。 终于到了中元节前一天，洛潮汐打算提前开门。 中元节开始只是有其他种族的人过来，并不代表鬼市平常就不开门，现在也可以做鬼的生意。 但就在早上洛潮汐准备开门的时候，黑山那边传来了消息。 是胡幽幽过来找她。 洛潮汐让店里先别开，拎了几杯奶茶回去，这才回到古代位面。 胡幽幽正在店里吃点心，见到洛潮汐回来对他挥了挥手：“快来，你这次鬼市的店面在哪里开啊？” “啊？我没打算参加这次鬼市的。”洛潮汐说起来就郁闷，“毕竟弄不到鬼市里的门头。” “不用啊。”胡幽幽作为本地鬼，知道的比孔霄他们多多了，“最近晟国改革开放，鬼市都不流行那一套了，只要晚上开门就行。” “那不会和现实的人类顾客重叠吗？” “所以要布下障眼法啊，而且中元节的时候人类不会想不开出来的。 胡幽幽接过洛潮汐递给她的奶茶，按照示意把吸管戳进去，然后吸了一口杨枝甘露。 胡幽幽眼睛一亮。 “这个味道好甜哦！还有茶的味道的，奶的味道……还有水果的味道！这是什么？！” “奶茶，这一款叫杨枝甘露，这些是葡萄芋圆啵啵，还有脆巧冰激凌，百香果双响炮……”洛潮汐挨个介绍了一下，“味道很好哦，加冰很好喝的。” “是很好喝，打算卖吗？你这个要是在鬼市卖一定很好卖。” 的确是打算卖，但不是在这个鬼市卖而已。 但对方说的，洛潮汐其实也有点动心，只要开门就能么？ 可问题是，一楼暂时腾不出空来，三楼的水吧不对外开放，要不临时把另外一套房子临时改一下？和这个门头相连？ 反正只是这两天而已，房子也已经装修好了，稍微改变一下布置就行。 主要错过这么一个类似于双十一的大促销真的很亏啊！ “你不是还买了一套门头吗？那个门头位置好像还不错的，用那边可以吗？” “可以的。”洛潮汐站起来，“可行性很高。” “那就好了嘛，这些都卖给我吧，我带回去给姐妹们吃。” 洛潮汐又给她捎了不少吃的，胡幽幽又戳了一下洛潮汐的脸蛋，“你都不知道你的店在妖怪里面有多火呢，现在肯开门了，肯定会有其他地方的精怪过来，记得多备点货。” 洛潮汐对她感谢一笑。 胡幽幽对他帮助良多，这次鬼市也是，倒是挺高兴的提前给了对方新品，还把剩下几包没拆开的怪味豆给了胡幽幽。 “真的吗！”胡幽幽听到这个糖果的效果竟然意外的兴奋，。“那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弄！” 这要是用来做恶作剧…… 这不比其他好玩？ 洛潮汐临时调了人过来，本来洛潮汐都觉得人差不多够了，但这么一弄人手又有些不够，好在孔霄他们关键时刻能派的上用场，几个人就顶一人用，而且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自助。 妖怪的接受能力比起人类来说要好很多，不会特别大惊小怪，开始营业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家就会弄了。 孔霄他们乖乖的过来干活了，洛潮汐本来想再雇几个员工临时顶用，但这边过了这两天估计就直接关门了，应该用不到，就让跟胡幽幽他们借了几个侍女，暂时顶一下。 这下子人手总算是弃了，洛潮汐又多补了一倍的货物，这才算处理完，只不过临时新开的那家店只有半夜才会开门，其他时间不会开。 洛潮汐的店终于准备完毕，今天白天和昨天晚上店员们轮换着休班，等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店员们全都呆在了店里，准备迎接半夜的狂欢。 他们关掉了111号，来到了112号，各自在各自的岗位上准备。 至于惊讶……他们已经惊讶不动了。 总感觉洛潮汐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违和。 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们还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孙文涿穿着店里发的制服，紧张地等在门口。因为他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战斗力，所以洛潮汐把他安排在了一楼导购的位置，尽量避免和客人们的冲突。 洛潮汐穿着身孔霄新给他做的天蓝色长袍，长发披散着，陆倦池看不过去，拿着发冠给洛潮汐梳了个干净利落的发型。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陆倦池特意换上了机器人的身体。 就是现在没什么人，洛潮汐让店里的员工先休息一下，自己坐在那里刷着手机。 自己的那个微信群里相当热闹，有的人在说最近的股市问题，也有的人在说今天这两天晚上不要出门，这两天是中元节外面不太平。 这个群里还有不少大师，此刻也出来说了一下这两天的注意事项。 鸿水真人还给洛潮汐发了消息。 【鸿水真人】：洛大师，要不要一起去鬼市逛逛？鬼市有很多好东西，有需要的东西可以上这里看看，要是有需要的话还可以摆个摊，在这里卖卖符箓特产什么的。 也是，鸿水真人算得上玄学界里面比较有权威的人了，这些人知道鬼市也正常，应该也有类似于游客身份牌的东西。 除了鸿水真人外，还有其他几个比较有名气的大师邀请洛潮汐，也是一起去鬼市，让洛潮汐意外的是，过来邀请洛潮汐的竟然还有之前和洛潮汐关系有些僵硬的符箓师。 这些符箓师觉得洛潮汐抢了他们的风头，甚至觉得他扰乱了市场秩序，距离那件事那么久了，依旧不肯和洛潮汐交流，洛潮汐也无所谓，反正关系好不好的无所谓，别打扰他赚钱就行。 他们不是不想打压洛潮汐，而是根本打压不了。 异常科以前是比较势弱，不怎么管他们这些世家，但是那是因为龙陵云闭关去了。现在龙陵云回来了，手腕强硬，别说是打压洛潮汐，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这段时间他们都过得很苦，龙陵云在着手解决最近十几年里宗门和家族一家独大的问题，颇有成效。 而就是被龙陵云压着这么长时间的几个符箓师，此时竟然邀请洛潮汐一起去鬼市？ 肯定有鬼。 洛潮汐拒绝了他们几个，然后回复鸿水真人。 【洛潮汐】：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已经拿到了鬼市的经营许可证，有缘可以直接在店里见到。 鸿水真人看着经营许可证几个字瞪大了眼睛。 他和几个老朋友打算去鬼市看看，看看能不能淘到宝贝什么的，想着叫着洛潮汐一起去看看，却没想到从洛潮汐这里听到了一个惊天消息。 洛潮汐拿到鬼市的经营许可证了？！ 这东西名额就那么几个，市面上流通的许可证非常非常非常少，偶有易主，那还是因为被打劫或者身死道消。 在鬼市摆摊倒不至于要许可证，但这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容易出现假货，就算被骗了也没人说理，但如果是有经营许可证的，他们被骗了，或者是买到了假货就可以直接向上面举报，经过核实确认无误就会惩罚对方。 同时也是官方的证明。 【鸿水道人】：这可太了不起了，您真厉害 【洛潮汐】：谢谢，机缘巧合 鸿水道人放下手机，和自己的老朋友们吐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洛潮汐竟然拿到了鬼市的经营执照。” “什么？！” 鸿水道人见到自己的朋友们这么震惊也是心里暗爽。 太好了，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受到惊吓，自己的老朋友们这么激动他也就不激动了。 这可真是…… 洛潮汐回完了消息，看没有新的消息，这才收起了手机。 二楼的关东煮和麻辣烫已经煮好了，二楼的窗户打开着淡淡的香味从窗户外面飘出去。 现在鬼市的中央街上人潮涌动，比前几天的人还要多，一楼的大门紧闭，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自然也看不到外面。 直到二楼的香味飘到了三楼和一楼。 其实关东煮的味道还好，因为关东煮的味道偏淡，但麻辣烫是重油重辣多调料的东西，一旦烧热油之后这个味道就会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平常人类闻到这个味道都会忍不住流口水，更何况是在地府里面待时间长，多少年来都没吃到过饭菜味道的鬼了。 每个经过这里的鬼和妖怪都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非常同步地用力吸了一口气，将空气中的那些香辣又酸爽的味道吸进了肚子里。 就算他们吃不到味道，光闻闻这个味儿也是极好的。 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 他们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这些鬼忍不住在洛潮汐的店门口停下，也有人看到了洛潮汐立在门口的这块牌子上写的字，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南相的钱庄，现在南相死了，老板换成了现在的人。 额…… 这个老板竟然想要还原来南相钱庄里的钱？！ 这个老板是傻子吗？到了手的钱竟然还要送出去？ 但是这个味道—— 吸溜！ 门里的人自然不知道门外究竟有多恐怖，不少身上血丝呼啦的鬼和妖怪挤在门口，甚至有人已经贴在了门口，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人形。 洛潮汐瞥了一眼门口，最后嘱咐了一句：“马上就要开门了，门外的东西……要是觉得自己受不了就抓紧去休息室。” “好的。” 孙文涿也点点头，他自告奋勇的走上前：“我去开门！” 第54章 开店第五十四天 “……别了。”洛潮汐抓住人，把他按在自己刚才坐着的位置，“我怕你开门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晕倒。” 那多尴尬。 “不，我可以。”孙文涿对自己很有信心，洛潮汐摸了摸头发，“行吧，你坚持的话。” 话虽如此，但洛潮汐还是跟着一起走到了门口，就站在孙文涿背后，时刻等着他开门，如果他直接晕过去，那他能眼疾手快把人拖住扶起来。 孙文涿摩拳擦掌，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的鬼怪们已经把身体贴在了大门上，甚至还有人想要踩着下面的妖怪的身体往上面爬，看看二楼有什么好东西，屋里的人能够看到一团一团的黑影，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在场的店员们都见过不少惨状，但被洛潮汐这么一遍遍地叮嘱，反倒是有些紧张起来。 也就是他们没来过鬼市，要是来过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大概…… 吧嗒、吧嗒、 孙文涿好像听到了一点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的没有规律，悄悄落在外面，洛潮汐手轻轻的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看着孙文涿拉开大门。 很难形容这是一个什么场面。 各种长相奇怪，血肉模糊的东西贴在门上。最可怕的是塞进缝隙里那血肉模糊的肢体，这些鬼怪的脸上都有些难以形容的痴迷，仿佛嗅到了什么足以扰乱他们心智的美味一般，裂开的嘴巴的位置往下滴着口水。 那些鬼怪们挤在门口，血液和一些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液体滴落在门口，还蹭到了门上，几十只眼睛在大门的那一瞬间直勾勾地调转了方向，看向了拉开门的两个人。 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鬼都比较低级，他们无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在欲望的勾引下自然也会不自觉地露出原型，甚至会不自觉地往里面挤，若不是大门质量好，他们真的能直接挤进来，给店里的人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 洛潮汐深吸一口气，差点没忍住甩手把符箓丢出去。 而能够在鬼市里滞留的大多是一直没能转世的人，多半是横死或者是罪大恶极，这些人死之前的状态都不会好，单独看到都能把普通人给吓晕过去，现在都聚在一起，还是这么近距离接触，又被这么多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盯着…… 洛潮汐头皮都快炸开了，眼皮直跳，放在前面的手上一重，拉开大门，直面了这一幕冲击的孙文涿往后倒了下来，直接往洛潮汐的手上砸。 他面容安详，还保持着开门前时那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表情，就这么仰面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洛潮汐一把抓住人，反手把门关死，“倦池！” 陆倦池伸手把人给拎了过来，拍了拍洛潮汐的后背：“没事，就是看着吓人。” 洛潮汐的脑海里面还有刚才打开门的那一幕，恨不得把那一幕从自己脑袋里面抠出来。 但不行。 自己就是要做他们生意的，怎么可能因为顾客长得丑就把他们拒之门外呢？ 不可以！ 和自己比起来，孙文涿反倒是问题比较大。 陆倦池用自己系统的功能给孙文涿检查了一下身体，保持着站立姿势晕过去的孙文涿此时直挺挺的倒在椅子上，身上还直挺挺的。 要不是对方睁着眼睛，洛潮汐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就说啊，早放弃不就行了？ 洛潮汐无奈道，他对其他人说，“你们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他扭头一看，就看店里的其他员工也面色铁青，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几个妖怪倒是还好，他们见过比这个还要恐怖的，所以只是脸色不太好看，那几个人类状态就比较差了。 但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情，毕竟人类一共就活了这么长时间，而且他们并没有见过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就算执行任务也只是小规模的死亡。 这种如此多的不可名状之物聚集在一起…… 真的很挑战人的心理极限。 哪怕是平常看上去把冷漠焊在了脸上的陆锡宇都忍不住扣紧了旁边的货柜，努力保持自己的冷静。 他们知道这一幕会很刺激，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聚在一起看会这么刺激。 这他妈不比恐怖片来的刺激？ 希望国产恐怖片可以学习一下！ 这一刻，所有看过的无限流恐怖小说副本都有了脸。 陆锡宇缓了好一会才开始疯狂推眼镜来掩饰自己崩溃的内心，嘴巴开合，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让我冷静一下。” “其实也没那么恐怖……”洛潮汐就想到会变成这样，这才会提前开门，还给了他们试水的机会，要是正式开始的时候开门，那问题不就大了吗？ 在鬼怪面前丢人总比在人类面前丢人来得好，要知道鬼市正式开始的时候可是有人类来的，这些人都是玄学界里面非常出名的大佬。 这些人要是在这些人面前被吓晕，那估计一定会选择退圈离开这个美丽世界。 说真的，真的不行。 “的确，让我冷静一下。”陆锡宇看起来不太需要洛潮汐帮忙，洛潮汐又去关心了一下其他人，其他人在洛潮汐的安慰之下变得安稳了不少，好歹是能够按照平常的正常态度和洛潮汐交流的。 只有孙文涿还在昏迷。 “把他叫起来吗？” “要不还是晕着吧。”洛潮汐持保留态度，“万一还没缓过来又晕过去怎么办？放休息室让他休息一会。” 谁知道，听到洛潮汐这么说，刚才还晕着的孙文涿猛的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不屈的怒吼：“我可以！我不！” 洛潮汐被他吓了一跳：“真的没问题吗？一会开始忙了可没有人把你送到医院去。” “我觉得我可以，不就是鬼吗？”孙文涿非常坚定的从上面爬了起来，顶着所有人的面又重新拉开了门。 这一次，迎接孙文涿的不是赌了整个门的恐怖之物，而是老老实实让自己变得正常的鬼怪。 龙陵云站在门口，背在身后的双手上还沾了点血迹，完全看不出刚才在门外做了多么残忍的一幕。 他可没有忘记洛潮汐见到这个世界的鬼之后有多害怕，当时还是远远地看到有那么一堆鬼怪，就被吓了一跳，现在直接堵在门口…… 这是要死啊。 龙陵云早早地就来了，见到门开了一条缝又突然关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被吓到了。 就是龙陵云见到开门杀见到这一幕估计都会被吓一个激灵，更何况是很少见到这一幕的洛潮汐他们？ 于是龙陵云挨个揍了一遍，让他们收敛一下，不要把自己的原型暴露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在开门之后，这些鬼恢复了不那么可怕的样貌的原因。 孙文涿那差点跳到心脏的心脏稳稳的落了回来。 这个场面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了，孙文涿这才松了一口气，腿还有点软：“欢迎光临九点水。” 孙文涿机械的念出那句干巴巴的欢迎词，回头又确认了一下店里的员工们的确是没问题了，这才让开了路，让外面的鬼进来。 结果站在门口的人期期艾艾地看着龙陵云，好像只有龙陵云松口他们才敢进去，龙陵云嘴角一抽，踏步走了进去。 有了龙陵云，外面的人这才呼啦呼啦走了进来，在这焕然一新的店里看来看去，对那些神奇的花里胡哨的塑料包装很是好奇。 这些人在这段时间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过吓人，最起码有个人形，门口的那些奇怪液体也全都被洛潮汐整理干净，蹭到血的大门也恢复如初。 现在比起一开始已经好很多，至少能看出是个人，而且除了这些外还有不少妖怪，这些妖怪大部分都能保持正常人的姿态，也不会弄得那么血淋淋的，乍一眼看上去和人类没什么两样，这就让店里的员工们好接受很多。 龙陵云见洛潮汐把店里弄成这样，也有点意外。 他还以为洛潮汐就是临时把店稍微修了一下，加了点桌椅板凳和柜台什么的，最多把墙壁粉刷一下，没想到洛潮汐竟然能弄得这么好。 就好像提前装修了一样。 “可以试吃的，店里的零食大家都能尝到味道！”店里的店员拿着托盘介绍道。 其实只要忙碌起来，不要再出现那种大规模聚集的场面倒也不会特别可怕，但大部分的人其实都是嗅着二楼的味道围过来的，现在一楼这些小零食什么的还好，但绝大部分人其实还是想上上面去。 也没人拦着，本来二楼就是给他们吃的，等他们吃饱了，下来的时候看到这些零食就会觉得既然来都来了，那买一点吃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然后就会顺便带走一部分。 反正价格也不贵。 “缓过来了没有？”洛潮汐问孙文涿，孙文涿点点头，但洛潮汐摸了摸对方的手，发现他的手还有冷汗，甚至还在轻微发抖。 可就是这么害怕，孙文涿还是没有出错，顶多就是反应慢一点，神经崩得太紧的问题，还算是可以，至少比那种吓得腿软的不行，一定要离开的人好得多。 洛潮汐觉得还不错。 至少能站起来，甚至能打起精神来做事情。 “还好。”孙文涿说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说了。” 当时他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真的见到了，反倒是明白为什么洛潮汐提前跟自己这么说，只是自己没听而已。 害怕肯定害怕，但他并不想逃避。 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开，那他根本没有脸说帮洛潮汐。 这下子就连龙陵云也看了他一眼。 龙陵云当然知道孙文涿，但对孙文涿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反正小孩的朋友而已，一个普通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洛潮汐自己有分寸，这种富二代过了这股子新鲜劲之后就会走开，可现在孙文涿给他的印象却变了不少。 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以后留下给洛潮汐当帮手也行。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叫我。”龙陵云心下思索，“你拿回来的那些书也很有用，我们已经找到了潘小亮其他马甲的线索。” “好！” 有用就行。 洛潮汐送走了龙陵云，店里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龙陵云在这里气氛真的很沉闷，虽然有人在看，但有人盯着你买东西和自己买东西这种感觉到底不一样，好不容易人走了，终于能松快一点。 在龙陵云走后，店里的喧闹声立刻变大，店里有一半人都跑到了二楼。 二楼的员工更多些，此刻也忙得不行，他们主要是教这些第一次用的人怎么用这些机器，然后告诉他们怎么用，怎么吃，吃完之后垃圾扔在哪里。 这里的热闹也吸引了不少还不知道新开了店的人，见这里这么热闹，颇有些好奇地走进来，然后被店员带着介绍店里的东西。 吃的。 只要是华国鬼，就没有对吃的不感兴趣的，大部分走进来的鬼，都会在店里停留最起码半个小时。 二楼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坐满了，就连三楼的咖啡厅和甜品区也坐了一大半。 二楼和三楼可以互相流动，二楼坐满之后三楼也陆陆续续上了不少人。 楼里的空间折叠过，所以看起来挺宽敞，但店里的人一旦多了起来，也还是会显得狭窄。 这不到六百个平方的地方竟然挤进去小五百人，这还是在摆放了桌椅板凳的情况下，食物的香气和烟火气混在一起，让这些过来吃东西的鬼怪们难得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真的很像还活着的时候，和朋友们一起吃饭时的样子。 这种温馨和什么都不用管安心享受食物的快乐。 洛潮汐走上二楼，站在一个不会打扰到别人视野又不错的地方打量着二楼。 洛潮汐没有雇佣专门收盘子和收拾卫生的，洛潮汐专门加钱买了可以收拾桌子卫生的功能，只要吃完，然后按下桌子上离开的按钮就会自动收拾桌子，将脏污全部收拾干净。 让洛潮汐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在店里搞事情，他还以为这些鬼会故意找自己的麻烦。 比如说过来说他店里的东西不好吃价格贵什么的。 “这就是龙陵云外甥的店吗？改了不少啊。” 店面虽然是依旧是仿古装修，但是整体颜色偏亮，门口还有灯，照得店里暖融融的，有一种人类独有的人气，和鬼市其他看起来阴惨惨的店面完全不一样。 有点像人类世界那味了。 “你们有闻到这个味道吗？”冷霜寒问另外两人，她吸了吸鼻子，非常确定这个味道就是从洛潮汐的店里传出来的。 虽然他们不是吃不起代购来的菜，但是这个味道真的很香哎。 “那个小孩店里的吧，里面人不少，要进去挤吗？”长着狐狸耳朵的红衣男子有点不太情愿。 “进去看看呗，反正来都来了，之前也说好要去看一看的。”冷霜寒倒是觉得无所谓，之前就答应好了，现在进去看看也行。 三个人顺着人群挤了进去，冷霜寒在看到店里那整整齐齐挂着的零食和各种各样的小食品时眼花缭乱，恨不得将这些东西都装进自己口袋里。 这些都是她没吃过的。 他们会找人从外面带吃的，但大部分都是日常吃的蔬菜水果什么的，零食倒是少，毕竟他们出不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但是洛潮汐是直接把超市里面卖的好的吃的全都给搬了过来，随便他们怎么选，只要想吃就行，而且价格也不算贵，只要有正常收入来源的鬼就都能买得起。 比如那些辣条什么的，一块下品灵石能买十包呢！ 灵石是他们的正常交易货币，再之后就是冥币，但现在冥币贬值得非常厉害，而且冥币也没有用，所以洛潮汐的店只收取灵石。 冷霜寒直接从门口拎了个篮子，其他两人也打起了兴致，对一楼的这些小零食起了兴趣。 从甜的到咸的辣的酸的都有，还有各种外国包装的进口零食，还有许多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水果。 鬼和人类毕竟不一样，不好出国，所以洛潮汐主要找的都是新奇的东西，将这么多东西都收了起来。 洛潮汐也看到了三个人一起过来，赶紧走了过来，“几位前辈好。” “叫哥哥姐姐就行了。”冷霜寒说道，“不用叫前辈。”“ “叫哥哥姐姐辈分不就乱了吗？”另外两人说道。 “无所谓，反正我不要被人叫阿姨。”冷霜寒白了他们一眼，拉着洛潮汐的“走，你给姐姐介绍一下店里什么东西比较好吃，你这店里的东西好新奇，我都没吃过呢。” “还有店里的这个香味是从哪里来的？好香，是楼上的吃食吗？” “楼上一些自助的吃食，比如说麻辣烫什么的，还有西式的甜点还有奶茶饮料，炸鸡汉堡披萨都有。”洛潮汐被人挎着胳膊有些尴尬，但这毕竟是长辈，还不好意思挣脱开，这样颇为不给别人面子，只能任由对方挎着，被人挤得踉踉跄跄，又被一把扶住站好。 “谢谢。”洛潮汐扭头道谢，却发现扶着自己的是陆倦池，顿时笑了起来，“你不是在二楼嘛，怎么下来了？” “下来看看。”陆倦池言简意赅，视线落在洛潮汐胳膊上的那只手上，一直看着这里的冷霜寒把手收了回来：“是姐姐哦，你不要多想。” “怎么了？”洛潮汐没听懂冷霜寒这句话的意思。 “没什么，我们上去看看。”冷霜寒立刻拍板钉钉，笑得意味深长：“吃完之后再下来买点。” 其他几个人也没有什么意见，直接跟着洛潮汐上楼，陆倦池在楼下看着，过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 “那个人是谁呀？”冷霜寒八卦地问道，“你员工还是你对象啊。” “什么对象，那是我朋友。”洛潮汐无奈道。 那可是系统，是机器人，自己怎么可能和一个机器人谈恋爱啊？他们不过是看自己和对方关系比较好乱开玩笑而已。 洛潮汐完全没往心里去。 冷霜寒撇撇嘴。 也就洛潮汐自己没发现，他们这些刚一见面的外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叫陆倦池的小年轻对洛潮汐的态度很微妙，也就洛潮汐自己看不出来。 不知道龙陵云知不知道。 按照龙陵云那性子，要知道有人惦记自己的外甥，估计要发疯了。 可惜了。 洛潮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们要是不小心把人给点醒了那可就得不偿失，还是先算了，万一洛潮汐完全没那个想法呢？ 几人以为楼下已经很热闹了，没想到楼上更是热闹，入目所及之处所有地方都是鬼怪和妖怪，还有几个他们认识的人。 “这个是奶茶，这个是冰激凌和圣代，烤肠什么的……”洛潮汐挨个介绍，一边介绍然后一边点了几份，几个人一人一份，甚至还照顾了对方的口味。 红衣的狐狸精对烤鸡情有独钟，另外一个蓝衣的男人对奶茶倒是颇有兴趣，选了半天，终于点了一圈。 洛潮汐见二楼没有位置了，想带他们去三楼，但冷霜寒抓住了洛潮汐，带着他们往角落的一个长桌上面走。 那里坐着两个男人，穿着简单但很是富贵，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穿着地府黑色的工作制服，区别大概只有一个长发一个短发。桌上摆了不少吃的，只是他们两个身周的位置竟然全都空着，最近的一个也有两个身位，就和害怕他们似的。 “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只要你们在这里，我们就有位置了。”三个人把点的东西放下，那两人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然后又低下头吃，“坐吧，你们都坐下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三人在空位上坐下，只有洛潮汐还站着：“你们先吃，三楼还有甜点，我去拿点下来。” “这是？”那两人这才注意到洛潮汐。 短发那个人对着洛潮汐吸了吸鼻子：“龙的味道……你和龙陵云什么关系？”后说话的那个男人问道，“龙陵云的对象？” “噗！”还没等洛潮汐说什么，冷霜寒就喷笑出声：“龙陵云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找对象啊，这是龙陵云的外甥洛潮汐，是龙灵岫的儿子。” “啊……” 这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继续低下头吃吃吃。 “这是须臾之和须臾离，这两个人是兄弟，是地府的判官之一，两个人是双胞胎兄弟，须臾之是哥哥，须臾离是弟弟，”冷霜寒一边给洛潮汐介绍一边踢了他们两个人一脚，“你们两个别光顾着吃啊！” “好吃还不准我们吃吗？”哥哥须臾之喝了一口咖啡海盐芝士，不高兴自己被打扰了，“有什么事情等吃完再说。” 红衣的狐狸精吐出一口鸡翅骨，用纸巾擦了擦嘴，“就是说啊，好吃就先吃，管那么多干什么？” “胡老二！你怎么回事！　” 冷霜寒一看其他人也都在吃东西，只有自己没在吃，索性叹了一口气，“我也去吃好了。” “那我去三楼给你们拿一点点心。”洛潮汐主动说道。 三楼的人稍微少一点，洛潮汐也不知道他们吃什么，索性一样点了几份端了下来。 就自己上去点东西这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几个人竟然吃过一轮又去点了一轮，现在埋头大吃着。 果然，生意不错，比自己想的还要好不少。 洛潮汐放下，也没有继续和他们在这里耗时间，小声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工作比较忙，这才下去继续地接待新的客人。 这才不到两个小时，店里的员工们就对来的其他客人完全麻木，一点都看不出一开始的那种害怕了，不管是长相丑陋的，还是长相可爱的，全都能带着笑容迎接进门，然后面不改色地介绍。 最让洛潮汐意外的还是孙文涿。 孙文涿在刚开始的时候被吓晕了，但是现在的孙文涿并不是这样，他现在游刃有余，就好像当初吓到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真的见到了这些员工们工作时的状态时，洛潮汐才能准确判断这些人的能力。 其实都还算是不错，在普通人里也算得上是好的了，而且还能够准确地捕捉到客人们的需求，也不会因为他们离谱的要求生气。 的确很忙，但大家有一种……乐在其中？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吧，这可比发快递打包快递累多了。 不过这是好事。 洛潮汐看了看，发现没有自己可以担心的，这才去了古代位面看一眼。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洛潮汐之前特意嘱咐了南锣巷子那个店晚上十二点前关门回家不要出门，现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也正是因为中元节的关系，康州城的街道上人非常少，也很少有开门的店铺，街道上黑漆漆的，和他们相比，洛潮汐现在还在开门，甚至是灯火通明的两家店就显得有些孤单，周围的几家店不是没有说，让洛潮汐这几天晚上赶紧回家，不要在开门了，但是店里的人听了，但没有完全听。 这是为了钱不要命了啊。 洛潮汐到的时候店里只剩下了妖怪和鬼员工，人类已经被打发回去睡觉了，见到好久没回来的洛潮汐，店里的员工还有点兴奋。 洛潮汐给他们带的吃的算是晚餐，现在一人抱着一杯奶茶喝着，点心也吃着，打闹着等待着十二点来临。 只不过他们比起现实世界的几个人类员工他们要淡定得多。 毕竟他们去过很多次鬼市了，只不过他们以前去的时候用的是游客的身份，现在用的卖家的身份，比起洛潮汐这个老板，他们更熟练一点。 洛潮汐根本就不用操心。 但怎么说呢，康州城的鬼，比起直接去鬼市的市中心真的少很多。 要是在京城的话肯定不至于这样。 洛潮汐来这边溜达了一圈，发现没自己什么事，又溜达回去了，店里的员工倒是希望洛潮汐留下来待一会，可惜洛潮汐放心不下那边。 这边都是学会干活的好大儿了，能给他省心，但人类世界那边就是刚开始学走路的小儿子，需要时时刻刻看着。 搞得好大儿们以为自己失宠了。 店里运行正常，洛潮汐熟悉的几个长辈在吃完之后见洛潮汐不在店里，也就给店里的员工留下了一个口信之后离开。 洛潮汐还去查看了一下后台的记录。 看起来人好像不多，价格也不贵，但这家店支持的支付方式是灵石，这才过去不到四个小时就已经有将近1万块下品灵石的进账了。 灵石这东西和华国币以及银两比起来似乎很少的样子，但灵石和华国币的兑换比例是一百。 当然，这是今日的总流水，洛潮汐还没有扣掉成本。 但这个收益已经很可观了，洛潮汐也很满意。 ------------------------------ 佩利吃着自己点的外卖，在家里刷着手机。 他想起洛潮汐之前跟自己说的，要好好地把家里的窗户和门关好，最好连窗帘都给拉上，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照做。 虽然他觉得洛潮汐说得像是在开玩笑，但万一呢？ 毕竟人家是好心，佩利觉得自己就算不相信，但洛潮汐这么说了，自己还是不要把他的好意无视比较好。 他吃完夜宵，打了个嗝，然后拉开窗帘，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 虽然是中元节，但是海市的街道上还是很热闹，只不过有一部分人打扮成了鬼怪的样子。 这不就相当于圣诞节吗？把自己打扮成鬼怪的样子然后上门要糖，只不过不上门要糖？ 他把吃完的外卖打包，垃圾全部收拾起来，本打算就这么放着，但他不习惯把家里的垃圾留到第二天，看了眼表发现现在都十一点半多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扔个垃圾。 海市什么都好，但这个垃圾分类真的很讨厌，他废了好久才终于分完垃圾分类，拎着好几个垃圾包出门扔垃圾。 隔壁店门开着，门里暖黄色的光在门外投射出一小块方形的光，门里似乎可以听到有人在聊天。 他丢完垃圾一边往回走，一边看向隔壁，两个相接的111号店大门关着，但是能看到有两个员工正在看门，隔壁的正在装修的那家店反倒是开着大门。 好多人啊。 佩利忍不住心里感叹道。 但让佩利觉得奇怪的是，既然洛潮汐跟自己说今天会有不好的事情出现，那为什么洛潮汐的店还在开门呢？ 果然只是在开玩笑吧。 就像是小时候长辈吓唬小孩子说晚上不要出门，会有狼人把晚上不回家的小孩子抓起来吃掉……这种谎言。 好吧，就当是听到了。 佩利并不知道，在他回过身的那一刻，身后的海市街道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但走在路上的人，街上的霓虹灯和LED广告屏幕几乎都变成了血红色的。 铛铛铛……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锣鼓声敲响，佩利从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他若有所觉，扭头看了过去。 不知何时，自己背后的街道被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笼罩，在街道上行走的人面容模糊不清，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就在街对面，好像穿了身红色的裙子，面容藏在雾气中，看不清晰，佩利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却好像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那一瞬间，冷汗直冒。 几点了？ 佩利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就在刚才，手腕上的机械表的时针和分针在12这个数字上重叠，秒针悄悄地往后前跑了十几个格。 等他再抬眼，那个原本站在街对面的女子已经走到了路中央。 依旧是直挺挺站在那里，红色的雾气挡住了她的面容，露出来的手和光洁的小腿上出现一块又一块青褐色的尸斑，那诡异的铛铛铛声再一次从远处传来。 “你看到我的小孩了吗……”佩利听到那个女人这么说，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女士，我并不知道你的小孩在哪里，这个玩笑是不是开过了？要是找不到自己的小孩，可以去报警啊。” 对方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佩利。 佩利本以为这是化妆来整蛊别人的，但现在明显不太对劲。 这是来整蛊的吗？ 不像。 好像……真的是鬼吧？ 佩利心里咯噔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足有小臂长的魔杖，魔杖通体由青绿渐变至末尾变成黑色，尖端出现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 “束缚！” 佩利念出魔咒，一道道金色的条纹从女人脚底缠绕，可当他再次眨眼时，那个女人并没有被束缚在原地，而是又往前走了一步，那魔法被干脆利落地挣脱开，只留下了一地碎屑。 佩利大惊。 这下子，哪怕是他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急急停止！” “高速移行！” “钢筋铁骨！” 一连三个瞬发魔咒，那个女人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快了，佩利给自己的加速魔咒已经生效，他想要告诉洛潮汐和他们店里的人抓紧关门有怪物，但很显然，对方并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 “外面走怎么了？”孙文涿奇怪的抬起头。 外面有个外国人非常激动的喊着什么，被鬼追着在街上乱跑，明明很大的空地，可佩利愣是只在那么一个篮球场大小上跑。 这是鬼打墙吧？ 孙文涿刚想出去，洛潮汐就把他给抓住了：“已经到中元节了。” 孙文涿一僵，没敢出去，还是洛潮汐听出了外面的声音，从店里走了出去。 原来是佩利。 “佩利先生？我不是跟您说过了晚上不要出门吗？”洛潮汐一边走一边问道。 佩利眼里的世界和洛潮汐眼里的世界完全不同，佩利只能看到那一个针对自己的鬼，可洛潮汐眼里，佩利周围已经围满了各种对佩利有意思的鬼怪。 佩利已经被包围了。 “你们快点走吧，我不想伤害你们。”洛潮汐一边走一边对那些鬼怪们说，“这是我的朋友。” “洛老板！”见到洛潮汐，佩利还很紧张，“你不要过来，这里很危险！” “谢谢，但是我觉得你更危险一些。”洛潮汐说道，“往我这边走，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 洛潮汐那道身影就站在店门口，慢慢往这边走来。 那一刻，洛老板这瘦弱的身体在佩利的眼里简直像山岳一样巍峨有安全感。 他都快哭了：“呜呜呜呜呜，洛老板！” 佩利顺利走到了洛潮汐身边，洛潮汐掏出一张符拍在了他的两肩上，佩利只觉得阴冷的压力缓缓消散，而他的视线里，只剩下了一片血红。 就在他刚才站着的位置，密密麻麻站着最起码上千个死相可怖的鬼，他们齐齐扭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佩利死死地抓着洛潮汐的胳膊，腿都在抖。 他哪能不知道自己刚才死亡线上走了一圈呢？ 洛潮汐无奈，半拖半抱的把人给拉进了店里。 佩利刚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逃出生天，就见到店里正在买东西的那些人好奇地看了过来，那和外面鬼怪几乎差不了多少的恐怖面容让佩利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昏过去之前，佩利还听到他们在叽叽喳喳的讨论：“这里怎么有外国鬼啊？现在地府和国外搞文化交流呢？” 第55章 开店第五十五天 几个人把吓晕过去的佩利抬到了休息室，不要让他在门口碍事，只让员工偶尔想起来进去看看他有没有事，不行的话就送医院。 反正陆倦池的扫描系统没扫描出佩利有什么问题，就是单纯地吓晕过去。他身体壮得像头熊，现在晕过去也只是暂时的，乖乖等人醒过来就行。 对方会遇到鬼，估计就是因为他卡着点出来倒垃圾的关系，但凡早半个小时，或者第二天白天出来都不会遇见这种情况，可佩利就是正好卡在凌晨十二点这么一个非常尴尬的时间出门，还和那只红衣厉鬼对上了视线。 甚至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这简直就是在默认说你赶紧过来吧，我很好欺负的，你快点过来吃我。 就很难理解。 不过人么，就是这样，越不让他干什么就越想这么干，也就是自己在这，要是不在，说不定佩利要被怎么弄，万一真的被鬼玩死了会不会影响两个国家的地府邦交？ 就很刺激。 洛潮汐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去看一眼佩利有没有醒，但很快，其他领域的客人也陆陆续续的过来，洛潮汐根本没有时间去看顾佩利，忙得不可开交。 ------------------------------ 人类们终于等到了午夜十二点。 他们带着腰牌和通行证，在规定的时间从规定的地点一起进入。 他们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在鬼市里淘一淘，看看能不能淘到什么珍稀玩意。 一年一度的大型集会规模自然足够庞大，中元节的鬼市面积有将近一整个海市那么大，几乎有条件的人和鬼怪都会过来，也有人会趁着这个机会将手里囤着的好东西卖掉。 若是有什么黑吃黑得到的东西，也能趁此机会换成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事后都跑了也没事，华国那么大，以单人的力量要想追责真的很难追。 他们过来就是为了捡这种漏，虽然有点风险，但是回报率很高。 其实鬼市的主要地点在京城，只不过地府可不分什么省份，反正开了门的大家都能见面，谁管你是哪里人，就是外国来的也无所谓，只要不惹事没人管你。 一开始其实还好，和往年差不了多少，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如果有的话就和老板砍价看看能不能买下来，要么就以物易物，没有的话就继续往里逛，从小摊到路边的店，总会有好东西。 鸿水真人心里装着事，所以溜达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和他一起的几个老朋友也差不多个状态，反倒是不那么显眼了。 人类的数量比起鬼怪来说少得多，以往人和鬼凑在一起都要打一架，可现在不同，大家自己干自己的事，谁去管别人。 鸿水真人他们人类大部分从京城进来，这附近的人类也多，他们这才逛了没一会，就遇到了不少人类，有的还挺熟，聊几句就能一起走。 不过大家这次来鬼市都是寻宝的，凑一起容易打起来，一起走了一会之后就又分开了。 这次越往里走，气氛就越不对劲。 大家的注意力好像不是放在买东西上，而是在讨论另外一个店。 时不时还能听到什么“那家店里全是好东西。”、“去晚了就没了。”、“我看到有好多大佬都在那家店里，肯定有好东西。”、“多少年没见过了。”这种话。 这是什么店？ 听别人说话只听了半截的人类们听到这话顿时提起了兴致。 新开的店里有好东西也正常，很适合开始的时候捡漏。 他们随便抓了一个急匆匆的，好像也是往那地方去的鬼好奇地询问道：“你们说的那家店在哪里？” “就在中心区呢。”被抓的那个一看是个自己惹不起的道士，虽然不情愿，倒还是乖乖地说了。 “店名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九点水吧，反正你们过去了，看哪家店门口人最多就知道是哪家店了。”被抓住的那只鬼不耐烦地解释了一下，就甩开了这些人的手，和自己的同伴们往那边跑了。 九点水？ 抓鬼的那个道士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难道是鬼市新开的万宝斋一类？ 过去看看吧。 和整个鬼市的顾客比起来，这样急着去那家店的人算得上少，但耐不住这些人，在人群里面很是显眼，急匆匆的样子，好像那地方真的有什么好东西一样。 人都有从众心理，见到别人这么急吼吼地想要往店里跑，想去抢好东西，其他人也会忍不住过去凑个热闹。 但…… 这是什么味道？ 在满是腥味的地府里面闻到了饭菜的香，而且那个香味儿还是那种大半夜夜市上逛街的小吃味道。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九点水这个招牌。 这家店在鬼市里面非常显眼，整栋楼都和整个鬼市的风格格格不入，那种淡淡的食物的香味也是从这栋楼里散发出来的。 这就是他们说的好东西吗？ 一家开在鬼市里的小吃店？？？ 也不能说不可以，就是觉得这个组合放在一起多少有些奇怪。 鬼不是吃人的精气和血肉吗？为什么来吃零食和小吃？ 他们见到过那么多鬼，一个都不吃啊！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饿了。 这个点毕竟也凌晨了，晚上五六点吃的饭到这个时候早就消化得差不多，本来鬼界这个味道有点冲得慌，闻着这个味道没有丝毫吃饭的欲望，但来到洛潮汐这个店的时候…… 他们也不想的，但是谁能抗拒半夜来一份宵夜呢？ 可他们也有顾虑，比如说吃了鬼吃的东西，会不会再也无法离开地府了？万一里面含有鬼的诅咒怎么办？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直到他们看到了龙陵云的身影。 既然龙陵云都主动进去了，那他们进去是不是也没有什么问题？ “龙所！”见到龙陵云之后，几个人一边喊着龙陵云，一边跟着龙陵云往里面走。这些人叫着龙陵云，可龙陵云一个都不认识，看了他们一眼后无声地询问着他们找自己干什么。 “你也知道这个店吗？” 龙陵云点点头。 “在店里是卖什么的？” “吃的。” 说着龙陵云就转身抬步迈进了店里，那身影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背影。 原来那么高冷的龙陵云竟然喜欢吃零食吗？ 这个结论让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但本着龙陵云进去了那肯定没什么问题的想法，几个人也一起走了进去。 然后就在店里见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之前就说过，能够在洛潮汐这里露脸的，其实都是玄学界里天分相当出色的后辈，像是那些连天分都没有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罗莉手里的资料上。 别看陆锡宇他们在洛潮汐面前如此谦卑，在罗莉面前是个小可爱，但真的放在外面，也是年轻有为的大师。 能够单独出任务，那就肯定不可能是普通的天师，他们也曾经和圈子里一些比较出名的大师们合作过，甚至还有一部分大师想要收他们为弟子，只可惜他们心高气傲全都给拒绝了。 因为他们觉得就算没有师傅，这些人的终点也不是他们的终点，他们能做得更好。 所以出现了一个更加优秀的洛潮汐时，他们才会如此趋之若鹜，比如陆锡宇，就辞掉了自己原本的工作，专心给洛潮汐打工。 而事实证明，他的决定并没有做错，洛潮汐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现在大家在同一家店相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显得有些尴尬。 可实际上是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不是我。 陆锡宇神色如常地上去接待客人，带着他们去看自己店里的东西，那些人沉默地跟着陆锡宇认识了这么多的零食，最后终于有个人忍不住问陆锡宇：“……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东家在鬼市开了一家店，我们当然是在给东家打工，现在正在工作。”陆锡宇推推眼镜解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这个回答让其他几个大师觉得有些茫然。 陆锡宇他们在给谁打工？ 最近玄学圈子最火热的那个大师洛潮汐呀！ 洛潮汐年纪不大，但是实力毋庸置疑，这些人在洛潮汐这里打工也不是什么秘密，听说学到了不少真材实料，有不少人眼红这几个捡了便宜的，还想把自己家的后辈塞过去，可惜洛潮汐一个都不要，哪怕他们给了相当丰厚的报酬也不要。 大家都觉得可惜，还很是向往在洛潮汐店里工作。 结果现在洛潮汐不去卖符箓，反而在鬼市卖起了零食和麻辣烫了！ 这个落差一时间让大家有些接受不了。 店员们直接将这些恍惚的客人们带到了二楼去。 当这些人一脚重一脚轻地站在二楼点完单，又坐在二楼的桌子前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和他们一起坐在二楼的，还有不少他们看着眼熟也能叫出名字，但是并不熟悉的大师。 他们这些人和妖怪们坐在一起格格不入，但桌子上的东西却又都差不多，那些鬼们吃起来很快乐，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 这些人自觉身份，吃的东西都是昂贵的进口食材，还一定要新鲜，几乎从来不吃这种在他们眼里是垃圾食品的食物。 可他们现在饿了又看其他妖怪和鬼们吃得如此真情实感，双手下意识的开始活动。 实在不行就吃一口。 他们会吃只是因为鬼市没有其他的东西吃而已。要是在外面他们怎么可能会吃呢？ 然后真香了。 也不能说这些垃圾食品有多好吃，只是油炸和甜能促使人的多巴胺分泌，让人有一种天然的愉悦、 尤其是他们现在是在鬼市这个很危险的地方，周围全都是对他们抱有恶意的敌人的时候。 大家神经紧绷，突然吃到好吃的东西，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着实让人感动。 “……我们过来是干什么来着？”半小时后，几个人拎着东西站在了店门外，见着源源不断的顾客走进去，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们竟然真的只是过来吃了一顿饭吗？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几个人站在门口时，就见鸿水真人几个结伴走了过来，几人在店门口相遇，尴尬的却只有刚吃完饭的这些。 “怎么不进去吃啊？” “刚、刚吃完饭。”几人尴尬地说道，“其实味道还可以，你们也去尝尝吧，” “……还真是卖吃的啊？”鸿水真人神情恍惚，见到站在收银台后面，面带笑容收钱的洛潮汐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也以为洛潮汐是来鬼市卖符箓什么的！怎么会是卖吃的啊！ “可是鬼用不了符箓吧。”洛潮汐听到了几个人的说话，“而且鬼界的大家就是想吃东西啊，我只是做了对口耳朵市场调研而已。” “但是鬼不是只能吃到祭祀时的贡品吗？” “所以把这些吃的做成鬼能吃进去的东西不就行了？”洛潮汐指了指脚下的地板，“我在店里布下了阵法，让店里的鬼可以吃到食物的味道，你看这生意不是很好吗？” 几人看着这么多人无言以对。 “那、那您知道那些铺子或者店面有好东西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记得附近的铺子做的东西都还不错的，那边有一家成衣店会做带阵法的成衣，还有做法器的，唔……那边还有做木器的，我觉得都还不错，你可以去试试看。” 洛潮汐这边忙着呢，也没空和他们说太多，他们看洛潮汐忙得没空，也只好不再打扰洛潮汐。 生意比洛潮汐一开始想象的还要好。 更让洛潮汐惊讶的，大概是古代位面的生意。 后台的库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这个库存不仅仅是吃食店，还有大兴街店的那家的所有东西。 康州城有这么多鬼吗？ 想着想着，洛潮汐就收到了黑山传来的消息，让他过来一趟，说是有人想要和他谈一下批发的事情。 洛潮汐把陆倦池叫过来，让他先帮忙顾着点店里，他要出去一趟，陆倦池点点头，分出程序留在这里，然后本体回到洛潮汐的识海之中，跟着洛潮汐回到了古代位面。 一来到古代位面，洛潮汐就被挤得一个趔趄。 古代这个位面的面积比现世的那个要大不少，而且还有四层楼，能够同时容纳几千人同时呆在店里，刚开业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那都绰绰有余，可现在人这么多，多得洛潮汐头大，好久没有见过这种人满为患的状态了。 “怎么这么多人！”洛潮汐赶紧从人群里面挤出来，他这一扫，竟然没能找到店里的其他员工，从窗户往外面看去，看到的也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头，店员在此时没什么用，大部分还是自助购物。 也就是洛潮汐店里有自动监控系统，不然这么混乱的场面估计要丢不少东西，大部分店员其实都在维持秩序，监督某些手脚不干净的偷奸耍滑。 “这人也太多了吧。”洛潮汐艰难地从人群当中挤出来，在人群里面找到自己店员。 黑山被人群隔在一楼，洛潮汐废了老大的劲才从二楼下来。 总感觉身上被蹭到了的血。 “胡十三找您。”黑山递给洛潮汐一块手帕，“现在在那家店里。” 本来是想在这边的休息室等着的，但人实在是太多，这边不方便，索性就去另外一家店等着了。 其实那边人一样多，但目前只开放了一楼，二楼是朱蒙他们见位置不够紧急另开的，勉强够这么多人用，三楼没人，当初也是做了一半开放一半包间的形式，现在正好可以用来当会客室。 洛潮汐和黑山在密密麻麻全是鬼魂的街道上行走着，听着这些妖怪和鬼魂的砍价声，竟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当然，只要自己不忙当作游客逛一逛也不是不行。 洛潮汐一边往那边走，一边看着路上摆摊的人或者鬼，洛潮汐看到一个巴掌大的小棺材还挺可爱，还买了一个。 那个卖棺材的见洛潮汐喜欢，还另外送了一条上吊绳。 洛潮汐十动然拒。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鬼怪比较喜欢用的材料，比如说丹药和草药之类，人类很少，可能也因为康州城做这些的比较少。 让洛潮汐惊讶的是，他竟然在这些摆摊的人里，见到了不少西域人和北狄人的面孔，他们此刻见到洛潮汐也有点惊讶，但随即相视一笑。 大家都懂了。 几个人互相留下联系方式，然后告别，洛潮汐还买了几个外国人的小东西，一面黑色的小旗子和一只巫蛊娃娃木雕，做的是个小姑娘的样子，脖子上系着大蝴蝶结，竟然有一种惊悚的可爱。 洛潮汐把东西收起来，终于来到了自己店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青灰色僧袍的和尚，大概有三四十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金光灿灿的权杖，看起来就很有钱。 和尚？ 洛潮汐还是第一次见到和尚，不禁多打量了几眼，那和尚若有所觉，回头看到洛潮汐给对方行了一礼：“施主。” “大师有什么事吗？”洛潮汐开口问道。 不会是发现店里全都是妖怪和鬼要给自己来个物理超度吧？ 就在洛潮汐心里忐忑时，就见这个大师一脸为难道：“哎，这店里的菜味道虽好，可全都是荤菜。” 洛潮汐：…… 原来是个有口腹之欲的和尚。 洛潮汐点点头：“那的确。不过关东煮可以都选食材，饮料里也都是水果，只吃这些也应该没问题。” “那倒是不错。”和尚眼睛一亮，抬脚往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问：“施主是吃过吗？” “吃倒是吃过，不过这是我的店。” “那倒是我冒犯了。”大师颇为惭愧。 “没事，吃好喝好啊。”洛潮汐觉得对和尚用吃好喝好这个词有点怪，不过他没多想，和黑山一起去了三楼。 胡十三就在其中一间房间里，和他一起的，还有房间里的另外两人。 “洛掌柜的终于来了。”见到洛潮汐推门而入，胡十三放下手中的茶杯打趣道，“今天生意可真忙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过来的。” “难得大家喜欢。”洛潮汐也不谦虚。 反正自己生意好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说自己生意不好就是在凡尔赛，完全没必要。 “趁着你回来了，顺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微子亦微老板，这位是灵汐清灵老板，也是我们南方妖族有名的老板，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和洛老板你合作。” 洛潮汐这就明白了。 这就是那些说想要批发的人。 能被胡十三称为大商人，那么他们几个人的实力一定不错，至少不比胡十三差，这二人一男一女，灵汐清为主，微子亦为侧，此时和洛潮汐行了个礼。 见到洛潮汐时，两人不经意间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诧异为什么洛潮汐是个普通人类，他身上没有一点灵力波动。 可洛潮汐的店里的店员可不是普通人。 光是像他们一样千年修为的妖怪就有五个，每一个都不可小觑，像他们这种等级的大妖怪根本不可能随意听从某一个人的命令，除非真心实意地承认对方。 能让大妖怪臣服的资本是什么？ 钱？ 他们妖怪从来不在意这个。 地位？ 自然也不需要。 实力？ 除了一部分种族需要人类精气修炼外，大部分的妖怪都更喜欢自己努力，而这些千年妖怪可都不是吸人精气的妖怪或者厉鬼。 更让他们忌惮的，其实还是那个难得一见的异兽猼訑——黑山。 他这一族的人难得出山，一旦出山就说明有事情要发生，能让异兽心甘情愿卖命的洛潮汐的…… 到底是什么身份？ 在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灵汐清不会透露出哪怕那么一点点的不尊敬。 “洛老板，我们在南方都对您的名字耳熟能详了，尤其是女子们，巴不得你多出点新品呢。” “谢谢。”商业互吹，洛潮汐应下。 “之前胡大人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我们非常感兴趣，我们想着若是能有机会合作就好了，一起做些挣钱的买卖，当然，我们也不会让您吃亏，给出的条件不会差。” 洛潮汐喝了一口茶，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放松一下，自己忙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歇口气：“两位不知道有什么意见，还请直说。” 他们也不兜圈子，直接说了，“我们想出资入股您的店。” 洛潮汐诧异抬头。 “继续说？然后呢？” 灵汐清沉声说道：“我们可以提供足够的金钱，您应该缺少很多人手吧，我们可以提供场地和销路，人员也能够提供，我们只要三成的干股，您就可以不用操心这些事情，躺着拿钱了。” 胡十三挑挑眉。 “这个条件……灵老板，您这不太厚道吧。” 虽然是三成，听起来似乎很多，但认真算起来，洛潮汐其实是亏的，洛潮汐掌握着最根本的技术，不管有没有灵汐清两人的帮助，扩张到全国各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顶多就是速度要慢一些。 至于人手，洛潮汐完全可以扩张。 场地？洛潮汐背后的人族势力不会让洛潮汐吃亏。 销路？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卖洛潮汐店里的东西，在洛潮汐店里买东西的可不仅仅只有消费者，还有一部分黄牛，这些东西在其他地区卖出了天价，让那些黄牛赚得盆满钵满。 只要洛潮汐想扩张，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更重要的是，只要东西好，就一定会有人买，而且洛潮汐这里的东西有不可替代性，哪怕是他们南方的商人联手抵制洛潮汐的货物，但冲着洛潮汐手里的好东西，也还是会有人偷偷摸摸避开他们，从洛潮汐这里买。 所以在洛潮汐开口前，胡十三就有些不爽的开口插话了。 他们是通过自己来找的，这个条件看上去非常丰厚，洛潮汐好像只需要提供自己的产业链就能够躺着赚钱，可之后呢？ 九点水的牌子呢？ 以后客人们认的是九点水的牌子是灵汐清他们的牌子？若是洛潮汐真的答应了，那么未来的洛潮汐就会因为自己贪得这一时小便宜付出惨重的代价。 作为长辈，胡十三不希望洛潮汐走这种弯路，更觉得灵汐清他们两个人非常不给自己面子。 当初胡十三牵桥搭线可是觉得这个生意不错才会牵桥搭线的，若是因为这两人和洛潮汐交恶……那是真的得不偿失。 “您先不要紧张，我们并不会抢走九点水的牌子，而且我们灵家这么多铺子，完全可以将销路扩张，铺开到全国各地，甚至可以卖到其他小国，这样我们能够拿到的利润绝对不仅仅只是现在的这些。” “署名权和管理权呢？”洛潮汐一针见血。 “署名权是您的，管理权……既然是我们提供场地宣传和售卖，那应该是我们来替您做。” 说得好听，但这不就像是傀儡皇帝一样么？ 全天下都是你的，所有好东西都是你的，天底下都知道这个国家姓你的名字，但是你根本掌控不了。 是这个意思。 “胡前辈说得对，两位真的没什么诚意。”洛潮汐放下茶杯，“这些的确是我目前缺的，但就算没有也无所谓。” 洛潮汐不可能把管理权让出去。 那可是股份。 他和其他分店，或者是加盟商说好把分店的管理权让出去，但加盟和注资完全不同，意义就不一样，所以洛潮汐根本不可能同意。 “您只是分出三成的利润，剩下的全让我们来做，您这剩下的七成只是提供货源，更何况我们没有抢走您招牌的意思。”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用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我这边合作的话只能接受两种方式，就看您选择哪种，如果这两种您都不愿意的话，那估计我们的合作只能告吹。” 洛潮汐说的那两种合作方式，就是当初和郑芷依一起弄的加盟方式。初郑芷依选了对她来说最好的那个方案，现在据说干得不错，每天都能有几十上百两的进账。 灵汐清觉得洛潮汐是在开玩笑。 他们都是做生意的，哪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洛潮汐的两个合作要求对他们来说都很优厚，可是优厚的条件下面可能就是一个坑。 人类不知道这是不是坑，但是他们要怪肯定会心生疑虑。 要知道，妖怪限制手段的方法不能更多，哪怕是只有毛发和指甲盖都能做到威胁。 “为什么呢？我这个条件应该也不差啊，为什么不同意呢？”洛潮汐反问道，“只要老老实实的按照合同来，就一定不会有问题，不管是赚钱还是经营，我们都能一起商量讨论，没有必要弄得太过难堪，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 胡十三倒是觉得可能是洛潮汐提出的要求有点太好，让人有点担心里面是不是有诈。 有的时候条件实在是太好也会被人担心是仙人跳什么的…… 两边现在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能够在这个时候扩张当然好，但如果暂时没办法扩张也无所谓，只是时间线拉长了而已，洛潮汐又不着急，原本让他努力奋斗的给系统找新的身体这件事暂时被智能机器人身体解决，又被系统说放慢脚步为新世界做准备，没有必要冲太快，所以他现在真的非常坦然。 不就是慢了一点吗？ 可灵汐清却不这么觉得。 就目前为止，洛潮汐扩张的脚步非常快，从他开第一家店开始再到现在三家店，每一个脚印都踩得很是用力。 他甚至还发展出了另外一个加盟店。 要说洛潮汐没有扩张的意思那肯定不可能，但为什么现在洛潮汐觉得很无所谓？ 就因为不满意自己的条件吗？ “那二点五成呢？” “灵小姐，我还是那个条件，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仔细谈一下分成，但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是吗？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您也看到了，店里很忙，我也是抽空才过来的。” 灵汐清和微子亦两个人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微子亦这才开口，“那就容许我们考虑一下。” “好，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有需要可以一直找我，不过我希望两位来找我是同意了我的条件。” “合作当然还是要看双方的诚意。”那边也意有所指。 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敲定合作，洛潮汐也不着急，以前大生意都要和对方磨磨唧唧将近一个月才能谈好，只是几天而已，洛潮汐耗得起。 就像一开始买房子那样，现在的扩张对洛潮汐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事情，有当然好，没有也无所谓，对方应该也明白，没有必要因为一次并不算快乐的合作搞得大家不高兴。 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灵汐清他们也明白，就算现在不合作，洛潮汐的店也绝对能开到他们南方去，而那个时候不会太晚。 除了他们之外，南方的各个商行也不少，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洛潮汐这个一定会赚钱的香饽饽。 洛潮汐有这个资本。 他们是真的在想要不要回去想一想，要不要真的和洛潮汐合作。 南方的妖怪里面像洛潮汐这样喜欢经商的妖怪不是没有，像他们两个就是，在南方也有其他商人。 而他们两个现在不过是仗着和胡十三关系好才会提前找到洛潮汐，试图抢在所有人面前偷跑。 他们是偷跑了，但条件没谈拢。 这两人虽然嘴上和理智告诉他们要有诚意，洛潮汐并不是以前见过的那种没样子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商人，可他透露出来的那种独属于人类的气息依旧让他们这两个大妖怪忍不住轻视。 没有办法，现在这个时候，人类就是食物链最底层，除了一部分真的有能力的人之外，普通人类1根本不会被妖怪们看在眼里。 两人站起身来打算离开，胡十三的表情不太好看，却也没当场发作，而是不好意思地拉着洛潮汐，“小洛，哥哥我这次来其实也是来给你送钱的，之前买回去的那些东西大家分了分都用完了。你这里还有多少存货？” “这么快？”洛潮汐没想到胡十三竟然会这么说，“这些够好几百人用好几年了。” “南方的妖怪多么，而且你这东西拿来送人也不错，这边送送那边送送也挺好的。” 狐狸精们长袖善舞，广交好友，不只是鬼怪，还有人类，不少鬼怪，身上可是有桃花债的，给自己以前的老相好啊，备胎啊送点东西都是默认的事情了。 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还爱你，有好东西还想着你，这么分来分去的，其实也分得差不多。 洛潮汐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但能有新的生意来自然是好事。 库存多得很，反正现在手里的流动资金不少，只要不是让他把库存全都搬过来应该问题不大。 胡十三比了数、 “三千？” “三万。” “能用得过来吗？” “晟国是很大的，而且南方比你想象的还要大。” 南方的经济是真的发达，洛潮汐在康州城还是限制了他的发展，真的要拓展商路还是去京城或者南方比较好，胡十三也的确是这样建议。 “真好啊，我估计会在冬天的时候去一趟京城。” “是皇帝的生辰？” “是啊，你也要去吗？” “对，我妹妹在皇宫里。”胡十三又说了个惊天大秘密。 洛潮汐想起胡幽幽，又想起皇帝后宫里的女子，突然怀疑起你们狐狸一族是不是都喜欢往权贵那边跑。 “不会是贵妃什么的吧。” “那倒没有，是皇后。” 洛潮汐差点被呛到，胡十三拍着洛潮汐的后背，给洛潮汐顺气：“我们狐狸精也是有事业心的，既然要往上爬，当然要冲着皇后这个位置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洛潮汐总感觉按照狐狸精们的事业心，京城里不少人家的妻子都是狐狸精。 “那看来你妹妹混得挺成功。”洛潮汐感叹道，“加油！” “不过说真的，不要一直呆在康州城，如果你的店开在京城，鬼市这段时间你的客人会比这多得多。”胡十三继续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跑这么老远。” “你说得对，不过还是要等过段时间再说。”洛潮汐无奈，“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的确，还是要好好把关。”胡十三无所谓谁做南方妖怪这边的生意，能是自己熟悉的人那最好，不是也无所谓，他给洛潮汐打了个预防针：“这些东西在南方卖得都很好，如果有人来找你合作，记得把价格往高了说。” 胡十三为了洛潮汐可谓是用心良苦，“明晚记得帮我装好，明天我就直接回去了。”他刚要走，又想起什么，从自己的空间里面掏出一大卷卷起来的纸。 “这个给你。”胡十三说，“你之前不是在找南方的绣娘和纹样吗？我找了找我们铺子以前的纹样，现在用不到了，索性给你吧，只要你别嫌弃是旧样子就行。” “当然不会介意。”洛潮汐很是惊喜：“我反而要谢谢你呢，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虽然他现在不缺，他有很多古代文献可以用，可真的有这种现成的东西可以用自然是好的。 洛潮汐随便翻了翻，就能看出来这些全都是整套的，甚至连一些婚礼用的东西都有。 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家具的图纸。 这些东西的价值可想而知。 “前辈有推荐的商行吗？”洛潮汐问，“正巧也想去南方发展呢。” “没有。”胡十三拍拍洛潮汐肩膀，“我妹妹比较喜欢你店里的东西，多给她们点新品就行了。” 用这些他不用的东西换洛潮汐的交好，其实是一件很赚的事。 洛潮汐明白对方的意思。 洛潮汐将东西放好，这就去送人出门。 灵汐清两人还没走，似乎在等胡十三，见到洛潮汐出来又对洛潮汐点了点头。 “东家。”朱蒙带着个人从二楼上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妖怪，这些人见到楼上几人，视线直接落在了洛潮汐身上。 毕竟朱蒙叫的东家是洛潮汐。 “洛掌柜的，初次见面，久仰。”出乎意料的，跟着朱蒙来的几位老板也是女孩子，为首的那个女老板好像和灵汐清认识，两人互相瞪了一眼，然后聘聘婷婷的对洛潮汐行了一礼：“您这是和灵老板谈好了吗？我还以为来的早了，想和您谈谈加盟的事情呢。” 灵汐清的脸登时就绿了。 第56章 开店第五十六天 洛潮汐知道自己的店出名，但没想到来得会这么快。 郑芷依那件事是因为两座城挨得近，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这些妖怪们可不是这样。 他们会知道，其实还得益于黄牛。 胡十三他们的确是带了不少东西回去，但他们自己用都来不及，只有少部分才会出售，这样市面上流通的就少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胡十三随手漏出去的那些，才让黄牛们知道这东西有多好用，然后就有人觉得大有搞头，这才当起了黄牛。 毕竟不是所有妖怪都有闲心能从南方跑到最西北的康州城去，有个人帮忙跑腿不是也挺舒服吗？ 但有的人只是觉得黄牛比较方便，可有些嗅觉敏感的商人就察觉到了这里面的商机。 南方的有钱人多啊，让他们掏腰包再简单不过。他们是妖怪，中间的物流成本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人类那么多，光是省下的运费就极为可观，再加上从北方运过来，操作一下，价格再加一点，那利润率是个人就眼红。 这也是为什么微子亦和灵汐清两人趁着鬼市过来找洛潮汐的原因，甚至还找了找关系，抢在其他人面前约到了洛潮汐。 只是他们通过胡十三最早找到了洛潮汐，却没有最早达成合作。 本来想着双方再考虑一下，却没有想到洛潮汐根本没有给他们考虑的机会。 他完全不松口。 原本两个人在门外小声商量，就是觉得要不答应洛潮汐算了，因为他们也知道洛潮汐还有其他备选，他们要是错过第一波红利那能吃亏的呕死。 但谁能想到呢，就前后脚的时候，另外一拨想和洛潮汐合作的人就来了。 还是自己的死对头，喻薇。 俩人干的是同一行，地盘也在差不多的位置，本来同行就有竞争的意思。 本来关系也没多差，但后来俩人一起抢地盘抢生意，互相扯头花，就算原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抢生意抢地盘也抢出仇来了。 更要命的是两人眼光差不多，爱好也差不多，两人互有胜负，又越抢越上火，梁子就越结越深。像是今天这种情况就是两个人都觉得这事大有搞头，没有通过气就前后脚地过来，又在这撞上了。 不过这也说明两个人眼光好，能被两个人看上的项目都能大赚一笔，灵汐清觉得洛潮汐能赚，那喻薇肯定也觉得洛潮汐能赚，肯定要来的。 灵汐清这么急火火的过来，其实也有一个原因是想抢在喻薇前面。 喻薇是一条锦鲤，是水生动物，除非必要，她绝对不会跑到大西北这么个干燥的地方，就算一定要来，也要沿着河岸走。 没有为什么，就是缺水。 现在喻薇直接跑到了大西北，速度还这么快，心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足以证明喻薇的紧迫感。 要不是对方不习惯在陆地上走，估计喻薇早就到了，那个时候还有自己什么事？ 不过现在意思也差不多，毕竟自己虽然早到，但中间差的这点时间差到底还是让喻薇给赶上了。 “你来做什么？”灵汐清不爽地问道，“你这条鱼就好好地在水里呆着。” “你又在胡咧咧什么，你个荷花精怎么不好好在水池里面睡觉，跑到西北来干什么？不会是又想占便宜但是没占到吧。” 胡十三无奈地抵住额头。 “又来了，你有的吵了。”胡十三拍了拍洛潮汐的肩膀，“要不你们进去歇会？” 洛潮汐觉得胡十三在幸灾乐祸，但是他没有证据。 “洛老板。”两个人突然把矛头对准了洛潮汐，“您没和灵汐清合作吧，既然她不和洛老板合作那就让我来，我可比灵汐清有诚意多了，分成和加盟费我们好商量，要是您觉得可以，我们进去商量。” “先来后到好不好。” “你是先来了，可是这不是没谈拢吗，既然没谈拢那就说明谁都有机会。” 这两人又开始吵了，和她们一起来的其他人很是无奈，却也打起了精神准备插话。 洛潮汐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 这都是送上门来的生意，洛潮汐怎么可能会和他生气，至于吵架？ 只要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她们愿意怎么吵就怎么吵，只要在白天鬼市结束之前吵完就行，至少不要让附近的居民发现这个楼闹鬼。 “那我们进去详谈？” “那就走吧。”喻薇炫耀一般对灵汐清扬了扬下巴：“谁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啊。” 灵汐清最怕的就是这个局面。 其实如果是其他的商人拿到了这个合作她还不会特别生气，但如果这个人是喻薇的话，那不行！绝对不行！ 就是因为对方是喻薇他才会这么生气和不甘心！ 不就是按照洛潮汐这边的计划来吗？ 可以，反正就是少赚一点钱，谁也占不到便宜，等到时候他们把零售价拉高一点，照样能赚得到钱。 灵汐清脑子一热，也跟着走了进去，还没让其他人进去，直接把其他人给关在了门外。 系统端着一个托盘上来，看着站在门口的一堆人：“你们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啊？哦哦，没什么，我们过来看看。”几个人见到高大还穿着店里服务生衣服的陆倦池，下意识给陆倦池让开了路。 这个人…… 身上为什么没有生气？ 几个头一次见到陆倦池的妖怪奇怪地打量着陆倦池，直到陆倦池人都进去了，他们也没明白陆倦池的身份。 没有生气也就算了，他们还能当成是鬼魂夺舍，但陆倦池的精神力波动足以碾压在场所有人，与其说是夺舍，不如说是某位前辈的分神降临。 总不会是某个藏在深山老林中的老怪物借了别人的身体出来了吧？ 外面的人思索着。 “倦池？你不是在那边吗？怎么过来了？”洛潮汐见到陆倦池拿着东西进来反倒是惊讶了。 他不是应该在现世世界的鬼市吗？怎么现在过来了？ “看你一直没回来就过来看看，听说你在谈生意。”陆倦池把点心和饮料放了下来，“你舅舅在找你来着。” 洛潮汐顿时一阵头大。 自己舅舅怎么还来找自己了？ 怎么事情都碰到一起了？ 这边还在谈生意呢，虽然灵汐清她们俩肯定要吵一段时间，但是这段时间洛潮汐可不能走，要是走了那就是不礼貌的问题，还容易让这两个人联合起来压价。 洛潮汐就喜欢看这种互相竞价，最后得利的人是自己。 “我现在暂时脱不开身。” “没事，龙陵云知道你忙，不用着急，明天白天再去找他就行了。”陆倦池这才补充完后面的话。 “你话怎么不一口气说完？”洛潮汐揪了一把陆倦池的袖子，“我还以为又要两头忙。” “反正就是过来看看。”陆倦池说，“你舅舅恨不得天天找你。”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洛潮汐又问。 “好像是鬼市的事情吧，好像尾夷也要过来来着。”陆倦池解释，“其实还好，等中元节结束就行。” 那陆倦池过来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么一句话？ 反正他本体就在自己识海里，直接跟自己说不就行了？ “你很喜欢当人类在外面行走吗？”洛潮汐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 其实也能理解。 毕竟系统只能和自己说话，时间长一点觉得无聊是理所当然的事，用人的身体和其他人交流到底不一样。 陆倦池迟疑着点头。 他该怎么说？ 它本身无所谓用人类的身体还是系统，其实他更愿意呆在洛潮汐的识海里面，毕竟人类的身体有很多弊端，有的时候并不方便，也无法准确地感知洛潮汐的想法，只能靠猜测。 但问题是，自己一直呆在洛潮汐的识海里总会被他当成一串数据，根本不被当人看。 一个人会喜欢一串数据吗？ 就算性癖是自由的，也有人会喜欢纸片人，但真的会有人喜欢一串代码吗？ 这不行，至少这不应该。 那就只能变成人，多在洛潮汐面前刷刷存在感，让洛潮汐习惯自己是个人。 洛潮汐见陆倦池点头，这才明白过来。 那就的确是寂寞了。 之后让他多和其他人接触一下吧……应该问题不大。 两个人小声的说着什么，那边两个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洛潮汐半晌没有听到声音，奇怪的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商量好了吗？” “我们按照加盟的方式，不过不需要改变原本的店铺，直接另外租一个新房子当作专卖店，你店里的东西我都需要。”喻薇直接说道，“我可以给出更高的价钱，但我要我们那座城的唯一销售权。” 一座城的一个加盟店吗？ 倒是也可以。 “但是价格就不是一开始说的那个价格了，这是城市买断价格。”洛潮汐说。 “这个好说。”喻薇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是想承包一座城市的独家销售权肯定会付出更多的金钱。 只要不是太离谱到狮子大开口，她都有信心赚回来。 她所掌控的那座城经济发展很快，有钱人也多，有钱的妖怪也不少。 喻薇倒是做过包揽整个南方市场的梦，但问题是她真的没有这么多钱，也就只能做个梦了，她的钱是不少，一座城已经算是大出血了，不用说其他城。 其他城也有别的商人啊！ 他们妖怪地盘是大，但问题是厉害的大妖怪也多，抢地盘的手段除了自己手里有多少钱还要靠打架。 只有打过对方才能拿到地盘，如果打不过，或者没钱整了，那就只能被人按着宰。 “加盟的价格多少？” “五万极品灵石。” “你怎么不去抢？！”灵汐清忍不住开口道。 五万极品灵石价格已经很高了，当初胡十三在洛潮汐这里批发了这么多就花了两万多极品灵石。 但要是按照长远价值来看，这个价格一点也不贵。 五万极品灵石对于南方的妖怪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不用说这还不是私人购买，而是用商铺的账户。走公账这五万极品灵石可就不多了。 最多只要三四个月就能回本，而且估计还会供不应求。 “可以。”喻薇一口应了下来，“但是进货价我们也要谈一下，既然这座城只有我们，那这个价格还能再谈一谈。” 喻薇不会在加盟费上跟洛潮汐说太多，因为这是必须要交的，反倒是进货价，这个才需要商量。 因为这才是未来的大头。 一开始洛潮汐定的是进货价七折，喻薇希望能够把价格压到六成或者五成，之前那个人类就压到了六点五，自己每个月的销售量绝对比那个人类多，想必洛潮汐也明白，一定会同意。 灵汐清一看喻薇这都开始谈分成的事情了，立刻着急。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为什么被喻薇给抢先了？ “我们也想谈一下关于单城的加盟价格。”她赶紧说。 现在不说到时候就没机会说了！ 她怎么好看着喻薇自己赚钱！ “我们两个的城市挨得这么近，我这边开了让你那座城的城市来我们这里买不就好了？其实我们不介意的。”喻薇直接冷嘲热讽。 灵汐清被喻薇气得牙根痒痒，“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价格一样。”洛潮汐没有理会两人的针锋相对，“至于分成，最多可以压到六点五，再多就不用谈了，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大家一视同仁不好吗？” 而且郑芷依那边和灵汐清两人都不是一个加盟模式，这样算的话，其实还是喻薇几人的分成方式更赚。 “可以。”灵汐清自然知道这个情况下的自己可能没有挑选的权利了，只好咬咬牙答应下来。 那就只能谈分成的问题。 之后要谈的事情就不是简简单单一蹴而就，立刻就能讨论完毕的了，喻薇和灵汐清两人这一瞬间好像成为了同盟，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统一战线，开始向洛潮汐施压。 她们是商人，当然想要更多的利益，洛潮汐同样，现在就卡在六点五这个分成线上纠结那么一点点的利益。 这一点点的利益可是会影响他们未来的总利益的，以后积少成多少赚很多钱！ 积少成多，一开始可能只是几十文钱，但日后积少成多那可就不是几十文，而是几百上千颗极品灵石的差别。 洛潮汐一个人和两人商量，说的是口干舌燥，中间陆倦池来过两次，见洛潮汐这么忙，默默放下茶水就出去了。 等在外面的人只有两人带来的副手和手下，胡十三懒得和他们一起在这里等着，早就溜溜达达的出去玩了，只有店里的员工会偶尔上来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当第一声鸡叫响起时，那些在外面摆摊的妖怪和鬼纷纷收起了自己的摊位，像奶油一般融化，消失在大街上，洛潮汐店里的妖怪和鬼怪们也渐渐消散，只留下了一地狼藉和一部分没有消失的人类。 其中也包括那个吃了一顿素斋的和尚。 这个和尚在一堆道士和异域人里格格不入，他用一张素帕擦了擦嘴，面前的餐盘里干干净净，只有一些味道比较大的蔬菜还放在那里。 “味道不错。”和尚慢悠悠地吃完了这一顿，对店里松懈下来的员工们夸了一句，“不能白天开真是可惜了。” “您可以去南锣巷子，那里有我们老板开的烤肉店，新上了一种菜叫麻辣烫，可以不放肉全都放素菜，比较适合您吃。” “什么？那感情好。”老和尚看得出很高兴，“晚上那边也营业吗？” “一般是晚上巳时开始营业。”员工说道，“您抓紧时间离开吧，我们店要关门了。” “这家店白天不营业啊。” “是啊，是为了鬼市临时开张的，白天要营业的话是大兴街上的九水，但那里卖的也不是吃食。”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老和尚一边嘟囔着，一边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晨起时的薄雾里，只给店员们俩下一个算不得宽阔的背影。 店里的其他人类也告辞离开，倒是给洛潮汐留下了不少联系方式。 ------------------------------ 洛潮汐终于从楼上下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他一边下楼一边伸着懒腰，陆倦池也跟着下来了，手里抱着一个托盘，在下来之后将托盘放在了一边的餐桌上。 “一会去仓库拿货。”洛潮汐坐在沙发上，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一会要交货款了。” “又是加盟商吗？” “是啊。”洛潮汐坐下缓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不过我还要回趟现世，库存我都放在仓库了，到时候再去租一个月子，把那个院子当成单独的仓库，让其他员工去新院子住。” 现在仓库还是小，有的时候推出大量的货物会让人觉得奇怪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妖怪还好，普通人肯定会怀疑。 有的时候面子工程还是要做好。 喻薇和灵汐清两人手挽着手下来，见到洛潮汐和店里的人还打着招呼：“老板，我们晚上见，到时候晚上一手交钱一手交尾款。” 光是加盟费洛潮汐就赚了十万的极品灵石，再加上这些人开店肯定要批量进货，到时候一定会有其他的费用。 光是这十万极品灵石的加盟费就够洛潮汐的进度条再往前推三分之一了，现在洛潮汐三级的进度条已经推到一半，眼瞅着再有一半就能升级。 比他预想的要快很多了。 洛潮汐安排好这边，又赶紧回了一趟现世。 他可没有忘记陆倦池说自己舅舅找自己。 现世的鬼市依旧在进行，毕竟鬼市的位置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人类世界是不是白天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面对着人类世界的那个大门口被关上了，隔壁的111号依旧在正常营业。 让洛潮汐觉得意外的是，佩利竟然也在店里帮忙，完全看不出他当时在店里的激动，面对鬼怪也没有了那种恐惧。 “看来适应得不错啊。”洛潮汐拍了拍佩利的肩膀，佩利被突然出现的洛潮汐吓了一个哆嗦，差点跳起来，一看是洛潮汐，这才松了一口气：“洛老板。” “这都白天了怎么还不回去？” “我害怕。”佩利坦率地说出了自己不回去的原因，“我总感觉门口那些鬼还在等我。” “……可是店里也都是鬼啊。”洛潮汐沉默片刻说道。 “那不一样，你的店，给我了十足的安全感。”佩利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我感觉呆在这里他们不会伤害我，而且这些小孩还缠着我说话呢，想和我聊天。” 他说的是那些围着他说话的年轻人，最大的只有十来岁，最小的大概只有四五岁，有男有女，在他来之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和这个哥哥说话啊？”洛潮汐蹲下来问这几个鬼魂，可那几个鬼魂给出了一个洛潮汐完全没想到的回答。 “因为要和外国人练口语！” 这几个小孩的衣服都是最近几年流行的款式，最早的一个也是二十年前的款式。 怪不得能说什么和外国人用英语说话练口语。 感情是拿佩利当工具人了。 佩利也能听懂华国话，现在听到几个缠着自己的小孩子是为了找自己练英语口语，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还以为自己是很受欢迎的大孩子！ 他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魅力可以俘获华国的鬼怪！却没想到只是个练口语的工具人！ 那只存在于社交网络之中的口语工具人竟然变成了自己！ 洛潮汐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非常贴心地转移话题：“那正好，我送你回去，吃饭了吗？没吃饭的话在店里吃点。” “哎，我点外卖吧。”佩利拿着衣服，跟着洛潮汐从后面的门转到了111号，现在111号只有两个异常科的员工维持着正常的运转，倒是能忙得过来，见洛潮汐过来纷纷打着招呼。 “佩利先生，你也醒啦！”店里的另外两人看到佩利，也跟他一起打了个招呼，结果佩利脸臊得通红，很是尴尬地挥了挥手：“哎，反正就是这样，你们华国是不是有句古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华国人的文化真的是博大精深。”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比你小。”洛潮汐非常认真的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年纪，得到佩利一个弥补的不好意思的笑。 “我华国话学得比较一般。”他解释，“你不要生气啊。” 洛潮汐没生气，就是这么说了一下，也不至于生气。 门外依旧是热闹繁华的景象，完全没有昨晚印象里的可怕，明明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可佩利愣是走出了走钢丝的紧张感，生怕从哪里蹦出个鬼怪来。 “我就不进去了，还有事情要处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洛潮汐把人送到门口这才说道。 “好的！非常感谢您昨天的帮助！”佩利自然不会不长眼色的留下洛潮汐吃饭，而是想跟洛潮汐约其他时间，“或许我可以约洛先生吃个饭？您对我有救命之恩。” 佩利不确定洛潮汐看没看到自己用魔法，但看洛潮汐的态度，应该是没有看到。 还好，马甲保住了。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十分弱不禁风的洛潮汐竟然真的能做到这种事。 他那随手的丢出一张符箓，把自己从那些恐怖的鬼怪手中救下来的样子真的很帅气！ 佩利以前一直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华国的事情。 国外一直觉得华国是个非常贫穷且落后的国家，发展还处于上个世纪，别说是神秘学，就是吃饭都成问题，又怎么能够和他们欧洲这种发达国家相比呢。 而亲自到了这里之后，佩利才知道，有些事情是要自己看到后才可以下结论。 华国不仅不穷，甚至比他们的国家还要繁华许多，而且生活要更加方便快捷。 这些已经足够让佩利感到新奇了，更让他觉得神奇的，其实还是华国的“魔法。” 华国有个非人类异常特别处理科，他们自然听过，但魔法部从来没有和他们接触过，毕竟以前的佩利也和其他人一样有着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歧视，对华国玄学还停留在一些非常古早的跳大神上面。 这其实是一种很难说的感觉。 白天的华国光鲜亮丽，晚上的华国不能说是不热闹，只能说是热闹过头了，自己这个魔法部部长的能力甚至无法在华国的夜晚安心生存。 这就真的很离谱。 而洛潮汐所表现出来的…… 他觉得要好好思考一下对待洛潮汐的态度。 如果说原来他对洛潮汐只是一个漂亮邻居和房东的印象，那么现在他对洛潮汐的印象已经从漂亮的俏房东变成了深不可测的漂亮俏房东。 谁会拒绝一个实力强大还会温柔叮嘱你不要出门的漂亮房东呢的？！ 没有人！ 所以他出手了。 他要约洛潮汐出去吃饭！ 佩利并不觉得才见面没多久就追求别人就是错的，一见钟情或许并不是那么靠谱，但他们都认识四五天了！ 这难道还不够吗？！ 再说了，现在只是一起约着吃饭而已，万阳城洛潮汐发现了自己的好，真的答应和自己试试呢？ “有机会再说吧。”洛潮汐没说拒绝也没说接受，只是笑眯眯的往后推，“而且这只是举手之劳，。” “我不许你否定自己！”佩利激动的说，“你真的非常厉害，非常有魅力！相信我，洛先生，你比你想象的更有魅力！我其实——” 陆倦池开着洛潮汐的车停在两人身边，跟洛潮汐说：“走吧，等中午就有点堵了。” 佩利觉得这个陆倦池可能有点故意打断自己话的意思，可他没有证据。 陆倦池这么一打岔，洛潮汐立刻就有了台阶下，他又问佩利：“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什么，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有陆倦池在，佩利怎么可能说得出口，虽然他不觉得尴尬，但洛潮汐会顺着陆倦池来肯定是不想听。 也是，华国人比较害羞。 洛潮汐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然后问陆倦池：“你拿到驾照了？” 陆倦池沉默：“还没。” 然后佩利就看到两个人都下车，然后互相交换了位置，这才开着车离开。洛潮汐却并没有去异常科的方向，而是问陆倦池：“你现在这个身体能吃饭吗？” “可以吃，但消化时用的能量用得比较多。” “那算了，你陪我吃吧，这都中午了，吃完饭再上门。” 陆倦池心里自动把这次中饭当成了主动的约会。 可以的。 陆倦池从资料库里面找出了这附近比较好吃的菜馆备选，也把一些网红餐厅录入备选。 既然是约会，那就要选一个环境和味道都不错的餐馆，最好能给洛潮汐留下一个不错的初次约会印象。 “这都是网红餐厅吧。”等红绿灯的时候，洛潮汐抽空看了一眼陆倦池选的餐厅位置，“不用提前预定吗？” “这些都是可以预定到位置的。”陆倦池做好了完美的准备，“只要你选好就行。” “那就这个吧。”洛潮汐没有太多想法，让陆倦池选了得了。 陆倦池打电话约好了位置，定下最后一个位置，洛潮汐开了导航，左拐右拐地拐到了那家餐厅的位置。 门已经开了，店里几乎坐满，但好在陆倦池提前订好了位置，两个人可以直接进去。 餐厅偏向于西式，还有人在弹小提琴，大家说话都是慢悠悠的，每个位置都会用各种装饰物隔开，保证隐私性，洛潮汐跟着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这的确是网红餐厅，但怎么感觉……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 “这不是情侣餐厅吧。”洛潮汐嘀咕道，“之前没看，总感觉好尴尬。” “吃个饭而已。”陆倦池在后面搭着洛潮汐的肩膀，“听说这边味道还不错，而且环境也好，还在异常科附近，一会吃完可以直接散步过去，还能消消食。”： 洛潮汐想想也是。 在前面带路的服务生笑得意味深长。 他们的位置要更加偏僻些，能看到他们这里的只有右手边的那一桌，那似乎还是一对小情侣，吃起饭来黏黏糊糊的，甚至还会相视甜蜜一笑。 “您的菜品已经上齐了。”服务生将点的所有菜都上好，又将一束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放在两人中间。 洛潮汐盯着这束玫瑰花莫名其妙。 “果然是情侣餐厅吧。”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不想要的话丢掉就行。”陆倦池用着机器人的身体，并不需要进食，但他面前还是摆放着双人餐的主菜。他借着花束的遮挡观察着洛潮汐的反应，却发现洛潮汐只是对花感兴趣，甚至还拨弄了一下，抬起眼对他笑了笑：“还蛮好看的，一会放在车里吧。” 陆倦池悄悄松了一口气。 两人的气氛完美融入，和其他桌的客人没什么两样，陆倦池只随便吃了一点，吃下去的东西会转化成可以提供能量的材料，倒也不会浪费，只是能够提供的能量微乎其微，所以除非必要，智能机器人几乎不会吃人类的东西。 但陆倦池还是很高兴。 这种高兴一直持续到洛潮汐拎着玫瑰花出现在异常科门口的时候。 海市异常科的位置在市中心的CBD大楼里，包了整整一层，平常就和这栋楼里的其他上班族一起上下班，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公司”经常性加班，不过员工都是帅哥美女，还时常有穿着道袍的道士和和尚出入。 要不是洛潮汐他们两个来的时候是上班的时间，不然他们肯定会被围观。 “拿着花好麻烦。”洛潮汐拎着花走了一路，这才没多久，盛夏的骄阳就把花晒得蔫了，完全没有在餐厅的时候那么娇艳欲滴了。 而且拿着花和陆倦池走过来的时候好多人都在看他。 倒也不是觉得被人看不好，就是觉得拿着玫瑰花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怪怪的。 “那我给你拿着吧。”陆倦池主动说。 他还有点怕洛潮汐觉得拿着不方便，直接丢进垃圾桶里，自己拿着好歹还能留个全尸。 电梯停在十八楼，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陆倦池背着手，手里拿着那把玫瑰花束，看着洛潮汐敲了罗莉办公室的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主位上的不是罗莉，而是龙所，罗莉像秘书似的在旁边汇报着今天的工作。 龙陵云在洛潮汐过来的时候就看了过来，正好看到跟着洛潮汐后面进来的陆倦池。 和他往背后藏的玫瑰花。 第57章 开店第五十七天 玫瑰花？ 玫瑰花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就挺微妙的。 要放在之前，龙陵云可能不会多想，但是现在拿着玫瑰花的是陆倦池。 大概是大舅子的直觉，龙陵云总觉得洛潮汐和陆倦池之间有点什么，两个人看似是朋友，但那种普通人很难插进去的氛围却是其他人怎么都无法比拟的。 但龙陵云查了一下，这个陆倦池……几乎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在他出现在洛潮汐身边之前这个世界都查不到他的资料。 哪怕龙陵云捕捉了一点陆倦池的精神波动，放在非人类这边的数据库里面查也查不到。 陆倦池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竟然和洛潮汐关系这么好，两个人形影不离，现在甚至还走在一起，对方还拿了一束玫瑰花！ 这花竟然还蔫了！ 龙陵云眯起眼睛，“他怎么也来了？” “啊？倦池吗？他一直和我一起啊。”洛潮汐解释道。 瞧瞧瞧瞧！ 都直接叫名字了！ 龙陵云也不太想多想，但是洛潮汐和陆倦池之间的氛围真的很微妙，如果只是单纯的好朋友那他还不会管这么多呢，只会觉得欣慰。 “你们怎么还拿着花？” “中午吃饭的时候餐厅送的，每个人都有。” 他竟然拿餐厅送的花给洛潮汐？！还蔫成这样子！ 龙陵云现在的心态很奇怪。 他不想让陆倦池对洛潮汐下手，但真的要追的话还不能送这些看不过眼的。 这时候就连罗莉都奇怪了。 什么餐厅竟然会送玫瑰花？而且还是每个客人都送，两个人去的餐厅那不就只有情侣餐厅了吗？ 这俩人不会去情侣餐厅了吧！ 罗莉是个妖怪，本就不会在意性别这种小事，他们甚至连生殖隔离都能克服，又怎么会在意对方是不是都是男的？ “什么餐厅啊？” “花园巷……好像是这个名字吧。” 罗莉心头一震，龙陵云拿起手机开始查这个餐厅，发现的确是情侣餐厅，这才瞪着陆倦池，把洛潮汐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吗？那家餐厅会宰人吗？我觉得还好啊。” “……没什么。”龙陵云咬牙切齿，“潮汐，你来，我这次有事要跟你说。”龙陵云让洛潮汐坐到自己身边，他从一边的文件柜里翻出一份文件，这份文件还是用古早的宣纸写的，上面写着娟秀的小楷字。 罗莉带着陆倦池一起出去，去了走廊最外头的会客室，一人倒了一杯茶，俩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面面相觑。 系统留下一缕分神控制着机器人的身体，本体回到了洛潮汐的识海当中。 龙陵云让罗莉他们离开，没有问陆倦池的事情，反而先说了正事。 “这是尾夷的文件。”龙陵云说，“他昨天来过一次店里，觉得你的店弄得挺不错的，再加上有不少手下希望你的店一直开门，所以尾夷希望可以和你合作，我觉得条件还不错，你可以看看。” 洛潮汐奇怪的看着文件，上面写的的确是刚才龙陵云说的条件。 他这意思是……想要以洛潮汐的店为中心建造一个大型的购物商场，有点类似于现在的购物中心，希望洛潮汐可以做第一批入驻的，不仅免费给他换更大的店面，还可以提供政策上的优惠补助。 如果洛潮汐能去，那自己的店估计就是整个鬼市唯一一个带着用餐功能的超市了。 当然，最让洛潮汐心动的，其实还是现世配套的功能。 作为鬼市和现代交流的通道，地府这边会出资建立一个固定通道，而这个固定通道的选择有两个。 一个是京城的异常科总部，方便龙陵云管理，还有一个选择是用洛潮汐的店，毕竟这样方便监控，且易于管理。 唯一的缺点就是洛潮汐的店太小了。 只要洛潮汐的店再大一点，就能达到地府那边要求的标准。 毕竟地府现在也缺那种综合性的购物中心嘛。 其他的倒是可以配套，就是吃的东西比较难搞。 也不是不可以让异常科的人帮忙，但异常科的人主业又不是干这个的，耽误他们时间多不好，所以还是找一个对口的人来帮忙就行。 而这个人选非洛潮汐莫属。 主要洛潮汐是唯一一个能这么干的人，而且想这么干的人。 如果洛潮汐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那地府那边肯定不会考虑洛潮汐，但耐不住洛潮汐背景硬。 龙陵云就是他们官方的人啊，还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条龙，有龙陵云在这里当担保，洛潮汐就是自己人，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可信的自己人，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只要操心会不会有客流就行。 简单来说就是地府想要搞一下和人类世界的通道，出口是这个购物中心。这个购物中心只面对两个世界的人，人可以进来出去，但鬼魂只能在这个购物中心活动。 听上去有些混乱，但其实挺好操控，只要布下只针对鬼怪和妖怪的结界就行。 洛潮汐没想到天上竟然掉下了这种大馅饼。 而如果洛潮汐能够拿下这个项目，就能得到异常科光明正大的支持，甚至能够得到官方赞助。 地府和人类的政府也会重新做一个小型的购物中心，而洛潮汐的店会搬到这里。 洛潮汐有不答应的理由吗？ 但洛潮汐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以前地府不做这个？都有鬼市了，为什么之前不去做？” “因为人类世界和地府之间的通道并不稳定，只有一部分实力强大的人才能从这里过来，而且与其提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开的空间漏洞，不如固定在一个地方，这样他们的抓捕行动也能方便些。” 当然，里面还涉及了一部分比较基本的政策改革。 比如随着时代的进步，一部分法律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地府了，地府的政策也要跟着一起改动。以前的一些罪大恶极的罪名放到现在根本不算什么，也要给他们机会，也还有一些枉死的人按照以前的规则不能在头七的时候去寻仇，而按照现在的规则就可以了。 单独给对方开通道还不如直接给开证明。 相当于分出去一个部门，但这个部门的自主程度很高。 这个部门的重要程度毋庸置疑，能选中洛潮汐也是看重洛潮汐是自己人，不然根本不可能放权出去。 洛潮汐的店就做了一个空间通道的作用，顺便拉动一下地府的GDP。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说…… 他们地府也蛮穷的。 每次鬼市开启，人类都会来鬼市消费，每次花的钱都让人眼红啊！他们真的很想趁这个机会赚点人类的钱，而且人类也能来他们这里买东西，人类的钞票可以兑换成灵石，人类和鬼怪两边都不会吃亏，都能赚到钱。 这么算下来，这是一石五鸟啊！ 怪不得龙陵云这么主动给洛潮汐揽下来。 别的不说，就是洛潮汐能白拿一个商圈中心的店铺就血赚不亏好吗？ 更不用说洛潮汐的店甚至可以包揽整个地下一层和地上一层做大型超市，这些都是上面许诺好的，也是给洛潮汐的诚意。 当然，该交的税还是要交，但除了税之外，洛潮汐就不用交其他的钱了，洛潮汐甚至每个月还能拿到地府那边发的工资。 毕竟答应了地府那边的请求，洛潮汐也算是在地府里面有编制的人了。 而且那个肩负起监督鬼怪的其实并不难。 因为系统的防护阵可以往里面设置类似于屏蔽词一样的东西，凡是不符合要求的人都无法自由进出，而且他们做好之后，其实也只是外面的人往里面进，地府的人不能往外出，除非是什么必要的事情，才需要层层批准出来。 但这样已经很好了。 洛潮汐没想到会收到这种惊喜，很想立刻就同意，但他也知道这只是初步的想法，还需要进行具体讨论才能实施。 “至于审核和守卫的问题，异常科和地府以及鬼市的员工都会轮流值班。”龙陵云说道，“具体的实行方法还没有商量完毕，你可以先回去想一想，等地府和异常科讨论完再来叫你，若是你同意，就需要你这段时间和地府配合一下，应该有空吧。” 大家都知道洛潮汐是不会拒绝这件事的。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就算洛潮汐身上真的打上地府员工的标记，洛潮汐也不会受地府管辖，只是方便这么行动而已。 这也是为了人类世界和地府的友好交流。 当然这种交流，人类肯定不能知道，而选择在这里开店的人也要经过精挑细选，绝对不能暴露什么。 洛潮汐的确不打算拒绝。 这是好事为什么要拒绝。 对于龙陵云他们的提议，系统也觉得挺不错的，反正有上面的扶持，洛潮汐之后的事业之路肯定会走得比较顺畅。 就算地府真的有什么坑他也能带着洛潮汐去其他的世界，这里的地府根本管不到他。 但他还在等，等龙陵云提起另外一件事。 反正以龙陵云的性格不可能一直憋着不说，很有可能跟洛潮汐提自己的事情。 说自己不怀好意？ 洛潮汐也明白，所以外人需要好好斟酌的事情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尝试。 比别人有勇气，就有更多的机会。 说完正事，龙陵云站起身看了眼窗外和走廊，确定没有人，这才关上门，拉着洛潮汐认真地问。 “你对那个陆倦池是怎么想的？” 第58章 开店第五十八天 怎么想？ 洛潮汐没想到龙陵云会问这个，“就是朋友啊，很好的朋友。” “你真的把他当朋友？” 龙陵云觉得这绝对不是自己错觉。 两个人关系是很好没错，但好朋友会带着好朋友去情侣餐厅吃饭，还送玫瑰花吗？ 龙陵云自己是千年solo，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该知道的年轻人小九九他还是知道的，也就是自己家这个小孩还什么都不懂。 不过龙陵云倒是不在乎洛潮汐未来的伴侣究竟是男是女，他只觉得洛潮汐现在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来考虑伴侣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个陆倦池应该还没有跟洛潮汐说自己的心思。 还处于追人阶段？ 那可不行。 龙陵云这才会发问，可洛潮汐被龙陵云问得可茫然了，完全没想到龙陵云会这么问：“不把他当朋友当什么？” 那可是系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系统，连人都不是又怎么能发展出其他关系。 就算不是朋友，也有可能是灵魂知己之类的？ 反正洛潮汐觉得和系统交流还是挺舒服的，虽然平常会吵嘴，但真的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只要一想到系统还在就会很安心。 不出意外的话，系统应该会一直陪着自己到死吧。 洛潮汐其实也这么想过。 “比如说……”龙陵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男朋友这个词。 自己外甥还没有开窍，还只是把陆倦池当朋友，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惦记着他这件事。 但是自己万一点出来了，让洛潮汐知道了，万一如了对方的愿怎么办？万一对方打着这个念头让自己点醒怎么办？ 到时候洛潮汐开窍了，知道自己兄弟喜欢自己，开始慎重地考虑怎么办？！ 但是不说的话，洛潮汐什么都不知道还让人占便宜他也忍不了。 系统默默的看着龙陵云自己天人交战，实在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你都不紧张吗？】洛潮汐还在问系统呢，【我舅舅在说你哦。】 【我紧张什么？】系统问他，【难不成他还能跟你说我是你男朋友？】 【那不可能，你连人都不是。】洛潮汐几乎没有思考，就直接说出了这话，【而且找对象什么的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系统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 自己当初要不是以系统的身份出现，估计还有点可能，要想现在转变洛潮汐概念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潜移默化。 就像当初习惯系统的存在，再到现在习惯自己作为人陪伴在对方身边。 “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但你注意着点那个陆倦池，他绝对不怀好意。”龙陵云最后还是放弃点醒洛潮汐：“你不想谈恋爱的话不用光顾着身边的女孩子，连男生也一起防着，男人都不是啥好东西，除了你和我，知道吗？” 追求啊。 洛潮汐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隔壁那个佩利好像是想追自己来着。 系统知道洛潮汐怎么想的快要吐血了。 在不涉及自己的时候，洛潮汐的直觉倒是挺好用，能察觉佩利对他有点好感，当然也有佩利非常直白地表达了自己喜欢的原因，但系统还是觉得牙痒痒。 他不是迟钝，他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洛潮汐从最根本的地方就否定了自己和对方的可能性。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可以谈恋爱的人。 算了，还是要潜移默化是吗？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很长时间的陪伴和相濡以沫。系统耗得起，但他害怕有像佩利那样的人横插一杠，直接把人截胡。 系统苦哈哈地安慰自己，觉得自己以后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只要等洛潮汐的观念转变会好很多。 但说是这么说，还是觉得很头疼。 “我知道了。”洛潮汐点点头，“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我目前对谈恋爱没什么想法，估计要等事业稳定之后才会考虑这件事。” 也不能说龙陵云的担心没有用，至少洛潮汐是想起佩利打算彻底掐灭佩利的那点小心思的。 就算有也无所谓，洛潮汐完全没往那上面考虑过。 一是对佩利没感觉，二是他现在这个情况就算真的谈恋爱，对方也不一定能忍受自己常年找不到人，而能一直陪着自己到处跑的好像就是只有几个店员？ 但想起店里几个店员…… 只能说没有那种感觉，随缘比较好。 听洛潮汐这么说，紧张的龙陵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把陆倦池放在了心上，想着什么时候去试探一下对方。 “还有你店里的那几个，你到时候也注意一下。”龙陵云又嘱咐，“那个孙文涿不太稳重，你不用考虑他，还有江浙沪那几个也不用考虑，看上去和机器人似的，肯定没有什么情趣，你也不用考虑。” 洛潮汐点头：“我知道了，他们都是普通的店员和朋友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自己明白就好，我之后可能会忙起来，顾不太上你，你电话记得接，最近挺难联系到你。” 要不是真的能看到洛潮汐在忙，龙陵云估计又以为洛潮汐不想理自己，故意不接自己电话。 但其实只是因为洛潮汐现在戒了手机的瘾，又习惯性开静音，加上忙碌的时候顾不上看手机，这才会错过其他人的消息。 因为如果真的有什么比较紧急的消息时系统会来找自己的。 “不是，最近不怎么看手机了而已。”洛潮汐不好意思，“我会多看的。” “那还好。”龙陵云摸了摸洛潮汐的头发，“平常不接我电话就算了，至少尾夷他们的要接。” 那就是这段时间会和自己联系了。 洛潮汐点头。 等洛潮汐从办公室出来时，罗莉和陆倦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但这次陆倦池手里拿的并不是玫瑰花，而是一大束好像刚从花店里买回来的百合和雏菊花束。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洛潮汐惊讶道。 “刚才。”陆倦池指着罗莉：“她让我带上的。” 罗莉顶着龙陵云杀人般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同时心里把陆倦池给骂了一顿。 给你出主意不是说让你把我给卖了啊！你难道不知道龙陵云对自己外甥看得多紧吗？！ 罗莉欲哭无泪，她感觉自己这几天一定要夹紧尾巴做人，不然肯定会被龙所惦记，有的忙了。 罗莉倒是能够理解龙陵云的想法。 龙陵云不一定是讨厌陆倦池，可能是单纯觉得自己外甥被别人给盯上了觉得很生气，觉得自己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 但就罗莉和陆倦池聊的这一会，罗莉却能感觉出来陆倦池对洛潮汐是真的上心，不管说什么他都能说的出来，包括洛潮汐喜欢什么和偏好，再加上工作能力很强，可以给洛潮汐分忧，目前来说算是比较好的一个追求者。 她倒是不介意在后面推一把，就是龙所不一定乐意。 洛潮汐看到花还挺高兴，“可以放在店里，还挺好看的。” “嗯，我问了一下那个花店，每个月定花还挺便宜，我就先订了一个月。”陆倦池说道，“不在的时候让陆锡宇他们帮忙签收就行。” “好啊，正好加点装饰什么的。”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罗莉眼瞅着龙所的气压越来越低，赶紧转移话题。 “这是你们的证件。”罗莉拿出一个文件袋，把洛潮汐之前要给江浙沪他们办的证件拿出来转移注意力。 洛潮汐打开一看，这里面所有的证件全都一应俱全，里面除了最基本的身份证驾驶证之外甚至还有普通话证书和导游证，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几乎什么都有。 “这不是觉得以后万一能用到呢？”罗莉嘿嘿一笑解释道，“不过开车的话最好还是去没什么人的地方练一练，万一出了什么事不好说。” 他们这两个机器人怎么可能不会开车，只要录入程序里就会开了，但不得不说有了这些证件之后的确是方便了很多，至少洛潮汐不用每次出门得自己开车。 洛潮汐却也不会拂了罗莉的好意，非常诚恳的道谢。 有了这些证件，自己的员工们才能正常出入。 只有江浙沪和陆倦池有全套的证件，孔霄他们只有身份证，放在卡套里一起丢在文件袋里。 下午的太阳更毒辣，但是这次两人是开车回去的，花在车上没有晒到太阳，倒是完好无损地被带了回去。 店里的人看到两人出门一趟带了一束花回来眼睛都看直了，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打转，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们两个人出门之后带回来的。 说是出门办事，其实是出去约会了吧。 “……不会真的有那么一腿吧？”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还没确定的事，不要乱说。”陆锡宇推推眼镜，挡住眼里的兴味，但他的意思大家其实都知道。 有这么个苗头，但是大家不要乱说，大家自由心证就好。 可自由心证的意思就相当于真的有点。 洛潮汐并不知道自己店员在干什么，找了几个花瓶分了几瓶，摆在店里还挺好看的。 “陆哥。”没有人敢问洛潮汐，但是有几个胆子大的去问了陆倦池，往常非常冷酷的陆倦池竟然真的停下听他们几个问问题。 “怎么了？” “你和老板，是不是正在搞对象？” “没有什么是不是的。”陆倦池发出了正宫宣言，“不要乱说。” 这种否定的话放在这里就比较微妙了。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还要说不要乱说呢？ 而且老板明显乐在其中的样子。 难不成是正在追求中的暧昧期？ 懂了懂了。 大家都懂了。 几个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见到从二楼下来的洛潮汐也忍不住招呼洛潮汐下来，“老板，你们中午吃了什么？陆哥不肯告诉我们。” “西餐啊，就那个网上挺火的。”洛潮汐说道，“味道还不错的，还送了花，你们有机会可以去尝尝。” “一个人去吃会不会尴尬啊？” “为什么会尴尬，好吃就行吧，下次团建带你们去吃。”洛潮汐大手一挥，店里人立刻欢呼，“好啊！老板和陆哥请客！” “我请就行了，你们陆哥也是打工仔呢。”洛潮汐说道。 店员们就看着一向不假辞色，和面瘫似的冷着一张脸的陆倦池勾起了一抹带着无奈的笑。 店员们：…… 可恶，本来是开玩笑的，为什么又变成吃狗粮了？！ 散了散了！ 这狗粮不吃还不行嘛！ 店员们散开继续工作，洛潮汐这才用胳膊怼了一下陆倦池。“果然还是用人类的身体比较好吧。” 他刚才看陆倦池和店里的其他人说话来着，而且还不是那种冷冰冰的说工作上的事，说话的那几个人还在笑，明显是在闲聊。 之前洛潮汐就觉得陆倦池用人类身体是觉得无聊，多和人说说话就好了，现在陆倦池和人说话，心情还变得很好，想必是因为和其他人多多交流。 “是啊。”陆倦池背着手。 但他明白，两个人说的肯定不是一件事。 来日方长。 ------------------------------ 喻薇她们在晚上鬼市营业前重新来到了店里，直接去的大兴街那家店。 鬼市还没开门，但店里还有人类的客人。 几个人来之前都把自己妖怪的特征藏好了，所以在人类客人们看来，就是一家很是陌生的贵女和公子来店里。 这副姿态和康州城的贵女们完全不同，弱柳扶风，那皮肤就比她们这种天天风吹日晒的要白皙细腻许多。 总不会是从京城来的吧？ 就像之前殷夫人那样。 可最近没听到消息啊。 “这是从南方来的客人呢，专门过来的，要是顺利的话，南方也有九水的加盟店了。” “这么好呀！”店里的顾客没想到洛潮汐的生意都做到南方去了。 之前有西域的商人来进货的事情就让大家津津乐道许久，那个时候他们就觉得洛潮汐很厉害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南方的商人特意找过来，就是为了和洛潮汐合作，在南方也开一个店。 没想到喻薇她们听到客人说西域的人也来进货时也很诧异，他来到这之后一直没有人跟她说过，还以为只有康州城的人买，没想到早就出口了。 也就是说她们现在用的这些化妆品都是王室用的。 那他们回到南方之后宣传时就更有噱头了，估计能卖得更好。 她们几个以为这些东西只在妖怪当中卖得比较好，可白天来到洛潮汐的店之后，她们就发现其实卖得更好的还是人类。 人类的数量比妖怪多不说，需求量也更大。她们就在门口多呆了一会儿，就听到了许多对洛潮汐和他店的夸赞，若不是她们能看出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和配饰都是有钱人才能佩戴的，她们真的以为这些人都是特意请过来让她们看的。 她们几个本来就是提前过来，等到人发现，把洛潮汐叫过来时已经过了好一会。 “稍等一下，我去加一下库存，不然等库存搬完了店里要断货。”洛潮汐中途出去了一次，又补了一次货。 喻薇她们来的时间比较巧，是人类客人正准备走和鬼市快要开启前的那段时间，洛潮汐趁着这会看了眼店里的人类客人。 货架基本都空了，系统自动补货的库存也快见底，需要洛潮汐再重新购买一次。 洛潮汐昨天关门的时候就紧急重新补了一次货，这才没多久，货眼瞅着就又要空了，这些人买东西并不是一套两套的买，而是一次囤很多，有的买得多的人一看就是从别的城来的黄牛。 也算是出名了吧。 黄牛没办法遏制，除非洛潮汐把分店开到那边。 人类客人离开之后到鬼市开门时有一段空闲的时间，也就是在这断开的时间里，慢慢地聚集起了不少鬼怪。 这还没开门，店外等待的人就已经不少了。 不过可能因为洛潮汐中元节的时候活动力度比较大，毕竟是一年一次的活动，洛潮汐直接搞了满减，比如说满300减20，上不封顶，这就导致了一些才来这里的妖怪们疯狂囤货，尤其是一些已经办过会员卡的，更是折扣上打新的折扣，算起来比以前又便宜了很多，更是疯狂。 这不买是人？ 喻薇和灵汐清本来还在心疼她们妥协花的钱，但看到店里这热闹的景象，又觉得自己花的这些钱相当值。 她们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不少南方的妖怪，穿着风格和这边完全不同，说话的语调也更加软和一些。 要知道从南方到这边，哪怕是大妖怪也要一天一夜呢，分明是知道这边要开门连夜从南方赶过来的。 这还是有很多妖怪和鬼没有来的情况下。 果然不亏。 洛潮汐感受到了快乐，站了一会之后这才带着喻薇他们几个人去库房。 “这也太小了。”几个人见到库房的时候忍不住感叹道。 “当初哪能想到生意有这么好呢？”洛潮汐凡尔赛了一下，“其实东西都装在空间袋里了，这边没什么人，方便你们点数量。” 洛潮汐布下了一个可以让人昏睡过去的阵法，让在院子里休息的人都陷入了深度睡眠，连带着附近的人类都陷入沉睡，方便几个人去清点东西。 成堆的货物整整齐齐的摆在上面，他们妖怪清点货物不用像其他人一样一点一点的去数，这些箱子被拆开，一箱一箱的货物飞起，然后轻轻地落下，扫一眼就能知道有多少。 两家买的货物都不一样，共同的大概只有化妆品和一些日用品，估计是觉得两个城市的人购物习惯不同。 只是喻薇还多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就是南锣巷子的那家店的那些吃的。 虽然她们觉得这么多调料可能会吃不出食物的味道，但是耐不住味道刺激又好吃，他们吃起来真的很上头。 像他们这种大妖怪对吃食都有自己的追求。 他们有渠道弄到新鲜好吃的东西，自然不是那么在乎口腹之欲，可是更多的还是普通的妖怪，洛潮汐这里的吃食买回去能吃到味道，这一点就足够妖怪们高兴了。 但即便是清点快也用了将近一晚上才弄完，确定洛潮汐并没有在货物上动手脚，两人这才放松了眉眼。 总算是敲定了。 光是加盟就花了五万的极品灵石，进货花的也不少。灵汐清进的比较少，但是加起来也花了将近三万极品灵石，而喻薇买的比灵汐清还要多，她买了将近四万，这个投入已经不是一般的可怕，要是生意不好，喻薇这么多年的积蓄可就都砸在里面了。 但喻薇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小山一般的货物被重新装回空间袋里，几个人又说起了最后一件事，“洛老板，您说的那个装修方案。” “我会跟着你们过去。”洛潮汐说道，“等装修完我再回来。” 两个人都挺喜欢洛潮汐这里的装修，别的不说，就那些大块的琉璃看起来就格外的富丽堂皇，看着就宽敞大气，货物摆在里面都显得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 当然不是说洛潮汐货物的本身包装不好看，但就是那种相得益彰，单独分出去放在一起看的观感完全不同。 还有那些隐藏在货架里面的光源，可以专门打在货物上，能让货物看起来不那么沉闷，就算是晚上开门营业也不会让货物被影子吞没，能够清晰地看清楚货物的每一个部分。 真希望自己的店也能有这种效果。 她们能够用法术，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但她们还是好奇洛潮汐是怎么做到将光如此均匀地布满一个角落，不多不少刚刚好。 看洛潮汐店里就知道了。 这就是灯光的作用。 难道洛潮汐打算直接用法术给他们装修吗？ 而洛潮汐给这些第二种加盟商用的装修方式就是系统装修板块的另外一个功能。 其实这个功能在郑芷依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但郑芷依是人类，不方便用这个功能，没办法解释一夜之间怎么让店面脱胎换骨，所以洛潮汐就没有提起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买自己东西的是妖怪，妖怪见到自己一夜之间装修完毕不会觉得是怪异，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洛潮汐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去一趟南方，有很多事情要去南方才能办。 比如说找合适的绣娘和织布的工人，还有手艺高超的匠人，以及南方现在的流行趋势。 自己这边的工厂也要开始提上议程。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们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走，我要等鬼市结束清算一下才能过去。大概要明后天才能出发。” 洛潮汐算了算时间，发现自己的时间其实挺紧的，两边的事情一起着急，洛潮汐就让系统帮自己注意点手机里面的消息，省的到时候错过消息。 “那好，我把地址给你们，正好我们也需要时间。” 洛潮汐去分店其实用不了普通妖怪那么久，毕竟加盟店这东西在系统的判定里也算是分店之一，只要洛潮汐想，就可以随时通过系统传送到那边，高效且方便，还没有晕眩等副作用。 当然也是要钱的，一般情况下洛潮汐不会用，也没有机会用，毕竟去幽州城他自己跑也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而洛潮汐也没有其他更远的加盟店。 “行，我争取五天内到。” 两个人约好了时间。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街道上的鬼怪消失，几个妖怪也告辞。 妖怪离开不需要驾车，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洛潮汐直接去了临时开的那家店里，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店里的员工正坐着休息，店里的客人也都走得一干二净，大门紧闭，只有正在算账的孔霄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清算着这几天的账务。 “这两天辛苦大家了，一会给大家发个红包。”洛潮汐拍拍手，示意大家看过来，“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轮休的轮休，需要去大兴街上班的也先不用去了，休两天假再去，周夫人派来帮忙的人先来我这里，我给你们结算一下两天的工钱。” 胡幽幽派来帮忙的人自然和店里的员工待遇不一样。 这是来帮忙的，除了必要的工资和奖金外，洛潮汐还一人送了一套新款妆品套盒，还另外给胡幽幽包了一套。 几个女妖怪都半推半就地收下了，这几天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走的时候还在说着回去试试。 晚上店里没有轮换的，都忙得要死，再想到附近的鬼怪们这两天都买得差不多了，索性晚上关门几天，给店里的员工缓几天，也给顾客们的钱包缓一缓。 将这家店收拾完毕，把员工送回去之后洛潮汐才去了大兴街的店里。 白天的店里依旧是那么热闹，但胡小红她们依旧是休息了，现在在店里工作的几乎都是人类，这些人早就已经熟悉了店里的工作，哪怕是胡小红她们不在也能撑起正常运转。 是时候招新人，一轮一轮地培养了。 还有夜班的员工也要招，这些人还是有点不够，再加上轮换调休也需要不少人手，有一部分员工需要跟着自己一起去其他地方，这里留下的员工肯定不可能全都用老人。 洛潮汐已经开始着手打算去其他城市扩张的算盘。 他让人写了招工启事，除了营业员之外还有账房一类的工种，还另外贴了一张只有妖怪和鬼能看到的招聘启事。 给的条件都是业内相当不错的水平，福利待遇也好，洛潮汐并不担心没人来。 当然，现在的洛潮汐在意的是自己这几天赚了多少钱。 洛潮汐掏出计算器和打草纸，翻出系统记录里面的账单，挨个核算起来。 第一天的前半夜都比较少，人要么没来，要么就是不敢尝试，到了后半夜之后大家才放开，第二天更是拉帮结伙地一起过来，收入反倒比第二天要高。 临时开的那家店两天累积入账九百七十八万下品灵石，换算成极品灵石是九千七百八十块，扣除掉运营成本和各种必要的损耗，净利润在七千零四十一万极品灵石。 而大兴街的那家综合类的商城则是这次的主要大头，先刨除掉零售的一部分，光加盟费就是十万极品灵石，两边人进货加起来一共是九万三千六百二，喻薇和灵汐清两人就给自己贡献了十九万三千六百二十，就算扣除了装修用的成本以及必要的支出，也能剩下十九万。 光是这两样就够经验条推到一半还多一点的位置。 至于两天的零售额度更是比洛潮汐预想的要多不少，进账一共是三万六千七百七，扣掉运营成本等杂七杂八的费用，还有一部分满赠的费用，一共是两万九千七百左右。 古代的这两家店，给洛潮汐带来了二十二万多的净利润。 这还不算其他带来的隐形好处。 和古代位面相比，现代位面的鬼市生意好像逊色不少，一共只有九千多极品灵石，但现世给洛潮汐带来的其实是隐形收益。 比如说和地府的合作，还有暗地里的放权，甚至是异常科的支持。 这些都比洛潮汐明面上得到的要多得多。 这是不算上从潘小亮那里得到的钱，只不过潘小亮的钱不算在营业金额里，顶多是给洛潮汐增加了一点流动资金。 这样算下来，洛潮汐两天赚了二十三万极品灵石。 这要是掏出了都够洛潮汐在里面打滚了。 愿天下天天双十一大促销。 经验条直接被这几波推到了五分之三的进度，再有四千万的进度洛潮汐就能升级升到四级了。 【最多再有半年就行了。】洛潮汐说道，【等忙完现世的购物中心就差不多能松一口气，等这些自己赚钱。】 【那个时候你还要修炼。】系统适时提醒，【趁着修炼的这段时间去练习。】 【我知道啦！】洛潮汐把打草纸一把火烧了，【新世界是什么呢？你好像还没跟我说过，我觉得像是修真位面。】 不然系统不会一直说之后的新位面很危险。 【你猜对了。】系统说，【既然知道这个位面危险那就抓紧时间修炼，不然你到时候就只能在店里保命，连店都出不去。】 【还真的有啊，我也想像那种小说里御剑飞行……没想到真的能实现。】 【你只要努力修炼就能办到。】系统也承认，【你现在才金丹，抓紧也要到元婴才能出门。】 【……我金丹了？不是说金丹肚子里会有金丹吗？而且我也没有那种什么雷劫之类的。】洛潮汐大惊。 【你和普通的修真者不一样。】系统无奈解释，【但你要做好去了新位面会被雷劈的准备。】 【所以还是很危险啊。】洛潮汐趴在了桌子上，【我几乎没和别人打过架。】 这倒是真的，只有小时候为了抢吃的打过架，长大之后洛潮汐也经常性以理服人，就算后来偶尔会和一些怪物打，但那也都是靠着实力碾压远程用符箓输出，真的要像那些修士一样比拼……洛潮汐觉得自己打不过。 【那你要练习吗？】系统问他，【我可以教你。】 【要钱吗？】 【我在你眼里是那种一定要钱的人吗？】 【你不是吗？】 【我给你开后门的时候可从来没要过钱。】系统也委屈，【而且平常这些功能我都给你打折了！】 洛潮汐想了想，摇头：【没注意。】 系统气了个仰倒，决定不理洛潮汐了。 洛潮汐又叫了系统几句，发现系统还在生闷气只好过去哄，什么好话都往外说，把系统哄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但他还是非常矜持地不理洛潮汐。 看到洛潮汐哄累了，这才又给了洛潮汐回复。 【就是拿你没辙。】 洛潮汐听到这句话一愣，突然笑起来，【好吧，那我去练习了，你好好休息。】 他的兴致莫名高昂起来，就连练习都变得有劲了很多。 其他员工在轮休，但洛潮汐不能休息。 他趁着白天去了趟朱蒙和孔霄的工作室，这两个人现在没有特殊订单赶制，就在工作室的院子里面教那些幽州城来的绣娘。 每个人一套新的设备，跟着朱蒙学习一些她们从来没有学过的绣法。 佩兰母女也在其中。 佩兰还在绣荷包，她的鼻尖因为炎热的天气沁出点点汗水，但她非常认真，很是珍惜现在的生活和工作。 她在来之前还在担心这里是不是骗人的地方，但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她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她和娘在这里工作了不到十天，赚到的钱已经是她们在幽州城两个月赚到的钱了，哪怕自己娘还在做活，但不用操心钱又有药的日子还是让自己娘迅速好了起来。 娘一直在说好好做工，好好报答洛老板，佩兰也是这么想的，她们也知道像她们一样感激洛老板的人很多。 对幽州城来的绣娘来说，洛潮汐几乎是天上的神仙老爷，把她们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 在洛潮汐忙其他事情的时候，又有其他绣娘从幽州城赶了过来，现在一共有二十二个人，吃住都在这两个院子里，除了跟朱蒙学习新的绣法外就是做洛潮汐定时交回来的订单。 洛潮汐这次带的不是订单，而是洛潮汐从现代找来的各种织布机的图纸，不是现在人用的那种纺车，需要手动丢纺锤，而是踩一脚可以自动弹出的那种半自动纺车。 这样的纺车不仅大大提升效率，还能让手艺没有那么出色的人做出同样漂亮细密的布。 这个洛潮汐打算找周节度使。 这个是对整个康州城都有益的事情，洛潮汐不会压在自己手里，若是从周节度使那里传出去，反倒会好一些。 而他这次带来的不只是图纸，还有一架洛潮汐专门找木匠复原的一台。 他要去找这些人试一试，看看好不好上手。 洛潮汐让人搬着新的纺车进来，扫了眼在院子里做活的绣娘，拍了拍手，让大家看过来。 佩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连忙站起来给洛潮汐行礼，还喊出了洛潮汐的身份：“东家！” 听到佩兰这么说，其他绣娘才反应过来这个谪仙似的公子竟然是她们的老板，纷纷站起来行礼。 “坐下吧，你们里面有会用纺车织布的吗？”洛潮汐问道。 佩兰立刻说道：“东家，我会，我之前在布庄做过。” “行，那你来试试。”洛潮汐见佩兰自荐，就让她来试试新的纺车了。 第59章 开店第五十九天 洛潮汐带来的纺车其实是经过改良的脚踏式纺车。 现在的主流纺车其实还是手摇式，操作时需一手摇动纺车，一手从事纺纱工作，操作麻烦体力消耗大不说，一天做十二个小时最多只能织出半米。哪怕是手艺最好，速度最快的工人一天也只能织出六十厘米左右，再多就做不了了。 洛潮汐手里其实还有水力大纺车的图纸，但康州城附近的河水并不湍急，提供的水力比较有限，要想做水力大纺车需要改造一下，他自己不方便，而且要做的时候可躲不过其他人，到那时上面要是想追究洛潮汐可跑不了。 还是要经过明面上的许可的。 洛潮汐和周节度使打过交道，知道周节度使人不错，是个为了百姓好的好官，真的把东西给对方洛潮汐也不会在意。 再说他本来就不打算靠这个赚钱，如果他真的要靠这个赚钱，直接从现世拿便宜的布料用低价在这里倾销不是来钱更快吗？ 说到底还是助人情结作祟，要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算是做好事给自己积德吧。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有脚踏式纺车的雏形，但洛潮汐拿出来的图纸已经是后世发展的比较完善的纺织机，除了棉、毛、麻之外还能纺丝，还有各种各样的多综提花，只要方法对，就能做出很多款式的布料，完全够一家人用。 当然一般家庭也没办法奢侈地买这么一架大型的脚踏式纺车，现在南方的纺织业比较发达，也有脚踏式纺车，但南方的脚踏纺车还处于最初步的阶段，不像洛潮汐这样能搞出这么多花样，也没洛潮汐的这个成熟，效率也没洛潮汐的快。 但若是想让棉彻底普及开，除了让棉布成为所有人都能用得起布料之外，还要变成大家随处可以买到的材料。 怎么才能降低价格呢？ 产量足够大，供大于求就会变便宜。 现在棉花的推广就等松枝回来带回棉花的种子，现在先让周节度使他们找到发家致富的道路，提前做好准备。 算算时间，关西应该也快回来了，他之前说过来回一趟大概要一个半月，到那个时候，关西会给他带来非常多的羊毛，这些羊毛被简单处理过后会有很多用处，做毛衣都是最简单的。 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洛潮汐只能从麻布上找机会。 像是现在的纺布速度，哪怕是比较便宜的麻都要纺很久才能纺出足够做衣服的量，中间花费的时间不可而语，也就导致了哪怕是最普通的麻料衣服价格也不便宜，最差的麻料一件成衣也要一百文左右，对穷苦人家来说已经很是昂贵，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穿不下了还要改小一些给小孩穿，一直到破到彻底穿不了才能丢掉。 可现在有了这种脚踏式的纺织机，速度可以提升不说，产量上去了价格也肯定会降下来，若是能够使用水力大纺车，那产量直接翻着倍地长，价格估计也会翻了倍地跌。 或许其他布商的利益会被损害，但那和洛潮汐有什么关系？ 洛潮汐其实不太懂这个织布机，但洛潮汐有图画似的说明书，只要跟着图画上的步骤一点一点走就能学会最基础的使用方法。 至于其他提花暂时不用考虑，现在还走不到那一步。 佩兰一开始以为洛潮汐让她用的是最常见的手摇式织布机，结果看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还有些茫然。 “这个是改造过的脚踏式纺车，这个是说明书，你来看看能不能弄懂。”洛潮汐把说明书递给佩兰，见其他绣娘也好奇，索性让她们先停止做活，让她们也过来一起看。 其他的绣娘得了允许，好奇地围了过来，很是好奇这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们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纺车，也没见到手摇的转盘，没有转盘那要怎么操作？ 佩兰有些紧张，但还是从洛潮汐的手里拿过说明书，然后按照上面的小人图画从安装纺线开始，一步一步地操作。 洛潮汐提供的纺线就是最普通不过的麻线，这些女子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全都是这种线做成的麻料，佩兰笨拙地安装着机器，往上面穿线，急得满头大汗。但洛潮汐并没有催促她，而是耐心地看着对方的操作，时不时在佩兰出错时点一下。 终于在小半个时辰后，佩兰终于磕磕绊绊地将所有东西都安装好，这座足有小房间那么大的纺车穿好线之后看上去竟然有些巍峨，佩兰坐在纺车前面的座位上，竟然觉得有些恐惧。 “不用着急，慢慢来。”洛潮汐安慰道，“你是第一次做，失败也很正常，不用担心损耗，这是正常的。” 佩兰得到了洛潮汐的安慰，再加上刚才的成功让她有了些许信心。 佩兰就按照上面的图纸一步一步地来，一开始手脚还有些不协调，但很快就上手了，手和脚的配合越发默契，动作充满了规则的韵律。 右手不用一直丢纺锤，脚一踩下去纺锤就可以弹到对面，她们要做的就是调整经纬线，让布的疏密保持一致。 从一开始的滞涩，再到后来的游刃有余，佩兰用最普通的麻线成功地纺出了宽一米五，长足足有将近一尺的布。 往常她们织出这么长的布最起码需要三四个时辰，而且布幅只有现在的一半，可现在她们竟然只用了往常三分之一的时间就纺出了原本需要一天才能织出的布。 这还是在佩兰一开始不熟练的情况下。 佩兰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布竟然是她自己织的。 速度快宽幅大不说，这些布的针脚还极为细密，除了一开始那一小节因为手艺不熟练，不怎么均匀之外，后面的布料已经很均匀，剪下来之后可以直接做成衣服穿了。 这种料子放在布庄里，最起码也要一百二十文一丈长，而按照这个速度，自己不用三天就能织成一匹。 “其他人也来试一试。”潮汐夸了佩兰一句，然后让院子里的其他绣娘也过来试一试。 院子里的其他绣娘早就眼馋了，现在听洛潮汐说可以试一试，立刻排着队，每个人都织了一小块，亲自感受了一下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纺织的高效和水平。 就是里面从来没接触过的绣娘在熟悉了之后也能织出能看过去的布。 洛潮汐又让人去外面叫了几个擅长织布的婆子回来，重新试了一下。 而这些经常织布的婆子更能感受到这个纺织机的好用之处，一边纺布一边惊呼，她们手艺好，速度快，织布的速度比起这些小年轻要更快更好，很快就织出了一块足够让人惊叹的布。 就连这些婆子都不敢相信这是她们自己能织出来的。 哪怕是她们也明白了洛潮汐拿出的这些东西的恐怖之处。 “再试试这个。”洛潮汐拿出了棉线。 这些细细又柔韧的白色棉线织起来的布就像云朵一样柔软轻薄，做成布料之后的手感和麻布不一样。 这些绣娘这段时间就是在这种布上绣花，此时见到大块的布之后颇有些爱不释手。 在她们的印象里，这种布应该非常值钱，只有有钱人家才能用这种布做衣服穿，这么软这么容易皱的布，是只有有钱人家才能穿的料子，她们这些干粗活的根本就是糟蹋。 可这个织布机给她们的惊喜远不止如此。 洛潮汐到最后甚至还用了丝线。 纺织机依旧可以将这些昂贵的真丝织成一块完整又细密的布，加上不同的束棕甚至还能做出不少平织和斜织花纹，稍加剪裁不用绣花也能做出一套不错的成衣。 其他的锦缎也同样可以。 绣娘们已经麻木了。 她们觉得东家拿出的织布机是天上的神仙做的，也只有神仙才能拿出这么巧夺天工的机器，连这都能做！ 几个人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织出了好几块上等的布，一时间还觉得人在梦中。 这些工作量可是她们往常好几天的工作量了，而她们竟然只用了一下午就做出来了，上面甚至还有花纹！ “你这是打算开工厂吗？”朱蒙已经看了一下午，此时突然问洛潮汐。 “的确打算开工厂，但不是我开。”洛潮汐说到，“到晚上了，去吃饭吧。”他站起身，“这件事都不要说出去。” “是，东家！” 绣娘们齐齐应下，就连外面找来的婆子也暂时留了下来。 洛潮汐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问系统：【现在已经晚上了，现在去请周节度使是不是不太好？】 【的确是不太好，但是你要是把这个东西放在他面前，他肯定就不会觉得不好了。】系统说道，【我建议你这两天和周节度使说好，不然到时候去南方装修可能就顾不上这边了。】 只要周节度使有脑子，就知道洛潮汐拿出来的这些纺车有多重要。 别的不说，这些纺车肯定能够改变康州城过于依赖商业贸易的情况，还能让一些吃不起饭的穷苦人民找到做工的活计，毕竟不是所有百姓都会做生意，而他们康州城也不是很适合种植粮食，天气还比较恶劣，商人还好，普通百姓就过得非常一般了。 所以洛潮汐想了想，还是带了点礼物驱车前往周节度使的府邸。 洛潮汐去的时候比较赶巧，正好碰到了周节度使和本地的官员打算一起出去喝酒。 这些官员还都是康州城里跺一脚抖三抖的大官，可以算得上康州城的几个老大哥。 洛潮汐以前没见过他们，但不妨碍洛潮汐做足礼数。 周节度使挥了挥手免去洛潮汐的礼，还问了一句，“来这边办事啊？” 这边都是官员和有钱人家住的，之前殷老爷还在的时候洛潮汐偶尔会过来，现在殷老爷走了，洛潮汐也不怎么过来了，现在过来估计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的确是来找您的。”洛潮汐站在马车边，“我从一个匠人那里得了个好物件，想着是个利民的好东西，自己试过之后就赶紧来找您了。” “好物件？是什么？” 周节度使还没说，旁边那个人就问道。 “是纺车。”洛潮汐说道，“我让手底下的绣娘试了一下，若是用这个纺车，效率能翻十几倍，两三天就能织成一匹布。 出来的几个官员都是男子，对纺织什么的了解得并不清楚，但洛潮汐说这件事的时候用了一个比较巧妙的方法。 他直接用了倍数。 这就能给人一种很直观的感受，让听到这话的人知道，哦，原来这个这么厉害，比原来的厉害了十多倍。 所以，听到洛潮汐这话的另外三个官员这才提起了兴致。 和周节度使出来一起吃饭的都是康州城里有名的几个官员，分别是康州城的知州，都督和都监，也都掌握着实权，只比周节度使略低一头。 他们都听说过洛潮汐的名字，甚至家里的女眷都去洛潮汐的店里花过钱，处于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 他们从自己家女眷口中得知洛潮汐做过什么，也从她们口中得知这个洛潮汐格外俊美又温柔，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现在见到真人，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洛潮汐根本不像是普通百姓，反而像是京城的某个世家的公子。 并不会因为家中女眷的形容词就对洛潮汐有一个刻板印象，他们对洛潮汐的印象其实是从殷老爷和周节度使这里得到的。 他们口中的洛潮汐是一个进退有度，而且颇为不在乎名利的人，虽然的确在经商赚钱，但他却不像一般商人那样，为了赚钱不要良心，甚至可以毫不在意地把一些赚钱的方法公开，也经常会做些别人眼里很傻的事情。 有钱不赚，反而送出去，这是想干什么？ 今天这件事也是。 如果真的像洛潮汐说的那样，这个纺车有十倍的效率，那他完全可以自己留着赚钱。 “若是真有这种纺车，那我们还吃什么饭，抓紧去看一看。”知州立刻说道。 几个人也不去吃饭了，这就跟着洛潮汐一起去了孔霄他们的工作室。 现在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孔霄和朱蒙他们没有和绣娘一起吃饭，反倒是绣娘她们在院子里支起了一个长桌，桌子上面摆着菜。不仅有荤有素，还有难得一见的白面馒头，吃得比许多小康家庭还要好。 马车在院子外停下，他直接推门而入，跟的洛潮汐身后的几人立刻就看到了那架放在树下阴凉里的那台大型织布机。 “我倒是知道南方已经有类似的纺车了，之前还在京城见过，但那个纺车好像没有这个规模大。”知州睁大了眼睛，摸着胡子围着这个纺车转了一圈，然后说到，“好像和我印象中的纺车不太一样。” 他想了想自己记忆当中的那辆纺车，和面前的这台纺车完全没得比，和这台纺车比，他曾经在南方见过的纺车就像小孩之于成年人。 这台纺车上面还架着没有织完的布，数千根线架在织布机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看上去最起码要两个人才能操纵的大型机器却只预留了一个位置，脚下有一个类似于踏板一样的装置。 洛潮汐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给他们演示的，于是把最熟练的佩兰叫了过来，让佩兰给他们演示怎么织布。 佩兰一看和洛潮汐一起过来的这些官员，顿时紧张起来。 她见过得最大的官就只有幽州城的那几个巡逻的衙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底层人民对官员天生的畏惧让她不敢抬头，行了个礼之后就坐在了纺车前。 “不用紧张，刚开始学的时候怎么弄的你就怎么做就行。”洛潮汐安慰道。 “一个女子的力气足够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都监问：“哪怕是我们成年男子也没办法操作这个机器吧。” 洛潮汐笑了笑，“这就是这个纺车的精妙之处啊。” 古代匠人的智慧就是能够震撼到众人，这是一代一代匠人的辛苦结晶，足以被人交口称赞。 这个纺车可是经过后世的匠人一代一代改良过的机器，最多可以制成两米宽幅的布，还能够用束棕增加各种各样的花纹，还适用市面上大部分的线。 丝都能织，更不用说是锦和绸。 哪怕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纺织的老爷们也明白洛潮汐拿出来的这些东西究竟都有什么用了。 “这个不是从南方来的吗？你确定不是南方那边先开始流行的吗？”周节度使沉吟片刻之后问洛潮汐。 “虽然南方有类似的，但我相信还是我的织布机更厉害。而且产能也比南方的织布机要更大。”洛潮汐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希望市面上布料的价格能够降下来。”洛潮汐说道。 几个老爷还在等洛潮汐继续说其他条件，就见洛潮汐非常纯良的看着他们，没再继续说话了。 “……就这个？”想起洛潮汐之前做过无偿把调料配方分享出去的事情，周节度使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你打算……直接给我们？” 这话一出，另外几个官员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们之前其实就从周节度使口中得知过洛潮汐的为人，好像是个除了钱之外都不怎么关心的性格。但说他非常在意钱的话他又能无偿把这种一看就非常赚钱的方子分享出来，但你要说他不喜欢钱的话，对钱又非常执着。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纺车机能有多赚钱吗？ 他织布的速度这么快，完全可以做一批比市场价格稍低的布料倾销在市场上，抢占别人的生意，在同样质量的情况下，大家当然会选择更加便宜的布料。 洛潮汐完全可以凭借着这个优势大赚特赚。 洛潮汐这个意思是打算说把这个纺车的技术交给国家，希望由国家出面操控市场布料的价格，让穷人也能有衣服穿，能够吃饱穿暖。 这难道是圣人转世吗？ 周节度使突然叹了一口气：“我算是明白老殷为什么会这么推崇你了。” 洛潮汐并不知道的是，殷老爷临走前特意跟周节度使说过洛潮汐的事情。 当时的殷老爷说洛潮汐一片赤子之心，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板，但他对晟国的忠心绝对无可挑剔。 殷老爷甚至还感慨过若是洛潮汐能入朝为官一定是百姓的福音，可惜洛潮汐对当官一点兴趣都没有，把他的邀请给拒绝了。 那个时候的周节度使还以为洛潮汐是在矜持，是在以退为进。 每次周节度使觉得洛潮汐是个心机深沉时，洛潮汐都会做出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 要说他用这些作秀，那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只要洛潮汐能抓住机会，这些东西足以让洛潮汐成为晟国排名前几的富豪，可洛潮汐就这么眼睛眨也不眨的丢了出去。 这别是什么圣人转世。 他赢了。 周节度使定定地看着洛潮汐，又和其他几个官员小声嘀咕了几句，这才和洛潮汐说道。“我们进去说。” ------------------------------ 三天之后，洛潮汐出现在了南方的睢阳城外。 这是喻薇所在的地盘，洛潮汐骑着马，装作刚刚到城外的样子，在城门口见到了喻薇和她的手下。 大妖怪们可以保证自己作为人类生活，只要别露出马脚就好，她们在人类的城市里面也有自己的店铺，夜晚也会开门，和洛潮汐现在店铺的经营模式差不多。 见洛潮汐只来了一个人，喻薇她们也不意外，他们妖怪除非必要，不然不会一起行动。 在康州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洛潮汐在睢阳城倒是还好，只是他一米八多，个子高挑纤瘦，在睢阳城这边显得很是出挑。 要不是喻薇他们知道洛潮汐是康州城的人，真的会觉得洛潮汐是本地的土著。 “长途跋涉辛苦了。” 其实是直接传送到附近的洛潮汐并没有反驳：“也麻烦你们过来接我了。” 洛潮汐这次是打算速战速决的，今天晚上弄完之后明天晚上再去给灵汐清做，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灵汐清所在的那座城距离康州城比较远。 当然，灵汐清不这么觉得。 她还觉得洛潮汐在记仇，觉得自己一开始压价了，但没办法，谁让她一开始想着压价呢，结果还是按照洛潮汐这边的来了，比她一开始的预算多花了好多。 喻薇的店面可比洛潮汐的店要大得多，他毕竟在这里生长多年，用障眼法一代一代地发展起来。 虽然洛潮汐最近风头正盛，但比起绝对资产还是喻薇和灵汐清两人更丰厚。 和洛潮汐什么都卖的店不一样，喻薇的这个店面是只卖化妆品和女子用的东西，而且生意也相当不错，洛潮汐在喻薇的店里转了一圈，也给了洛潮汐不少启发。 “其实改造隔壁就行了。”喻薇说道，“直接按照你的那个店改造可以吗？” “没问题，但是解释你来。” “当然。”喻薇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只要洛潮汐抓紧时间就行。 洛潮汐进了隔壁，这里和洛潮汐的店差不多大，正好可以套上差不多的装修模板，只是外面没有像洛潮汐的店一样弄落地的防弹玻璃墙，就是最普通的木质结构，只有大门用了玻璃的。 洛潮汐定下二十四小时完工，也不急着走，毕竟他来南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要印证自己的猜测。 不得不说，睢阳城比起康州城要繁华许多，康州城虽然是通商大城，但两座城市中间的风貌完全不同。 比起康州城这种大开大合偏向于古朴直接的繁华，睢阳城就有一种靡靡的陶醉感，像是洛潮汐以前去过的江南水乡，可又不失市井的烟火气。 街上卖的东西也和康州城截然不同，吃食和水果要更多一些，随处可见各种茶馆和风雅的场馆，路上走着的女子有一部分戴着面纱和斗笠，也不知道是为了防晒还是害羞。 洛潮汐能感觉出有许多小姑娘在看他，可洛潮汐无动于衷，他这次趁着白天来就是看看这边有什么可以让他吸取的经验。 逛街的时候就没让喻薇跟着自己去了。 喻薇和她的手下在睢阳城的商人圈子里很有名，若是带着对方出来，那洛潮汐分分钟被轰出来。 喻薇她们很遗憾，不过也明白洛潮汐的意思，就真的放任洛潮汐去逛街了，等晚上回来给他们装修完就行。 洛潮汐穿的衣服就是普通的成衣，算不上多贵的料子，但穿在洛潮汐身上就显得很是昂贵，洛潮汐自己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拐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子，没一会，陆倦池就换了身古装和洛潮汐一起从巷子里出来。 “果然逛街还是要和人一起才有意思。”洛潮汐伸了个懒腰，“不过这边比康州城热好多。” “那你要去买衣服吗？” “我想去看看这边的布料和妆品铺子。”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其实胡十三已经给洛潮汐很多了，但那些都已经是之前流行的纹样和款式，洛潮汐想看看南方最流行的是什么样，最贵的料子长什么样。 有的时候只有古代人做的东西才符合这个味道，贵一点无所谓。 陆倦池点了点头，跟着洛潮汐去了睢阳城的几个布庄。 洛潮汐不得不承认，南方的纺织业就是比康州城厉害得多，至少南方布庄摆着的这些布料都能让洛潮汐眼前一亮，爱不释手。 而且这些料子也比较符合南方的天气，偏向于轻薄飘逸，是洛潮汐比较喜欢的审美，就连成衣也很符合洛潮汐的胃口，看着就喜欢。 洛潮汐对布料的知识还处于一种光看了参考书的，没办法，实际应用的水平好，在旁边还有个系统，他的知识储备足够给洛潮汐答疑解惑，两个人一边逛一边买。竟然还真的买到了不少符合心意的东西。 更让洛潮汐意外的是，睢阳城下面的村子里的女子几乎都会纺织，而且手艺非常不错，这边有系统的回收产业，这边的农户女可以在家织布，会有布庄定期下来收，而且审查很严格，价格也公道，所以发展稳定且迅速。 洛潮汐甚至在一些比较富裕的人家家里看到了比较原始的脚踩式的织布机。 效率比普通的手摇纺车快很多，价格也比康州城这边低不少。 洛潮汐一更坚定了在南方开设一个加工厂的心思。 虽然康州城那边也不是不行，但那边种的棉花质量不如在这里种植的好。 当然，问题还是那个问题。洛潮汐自己手伸不到那么远。 陆倦池也不怎么说话，几乎都是洛潮汐自己嘀嘀咕咕，然后陆倦池在旁边应和，如果有什么疑惑的地方，陆倦池会为他解释一下，这么在外面逛了一圈，倒是不怎么无聊，他们从村里往回走的时候还顺便去卖菜的地方看了一眼，有许多专门生长在南方的蔬菜和水果。 他竟然在里面看到了辣椒！ 看到辣椒的时候洛潮汐就来了兴致，特意下了马在这些摊位上逛了起来，竟然真的被洛潮汐发现了几样后世经常吃的东西。 还有洛潮汐喜欢的香菜。 香菜这东西，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恨之入骨，很不巧，洛潮汐就是非常喜欢香菜的那一拨。 他要把香菜带回北方。 洛潮汐美滋滋地，收到了不少种子和蔬菜，全都装进背包里，等晚上才回到喻薇的店。 喻薇的店这个点依旧有不少人，小二们和客人之间也很亲密，还有侍女在给客人们试用新的化妆品。 喻薇已经等不及了，隔壁虽然没装修好，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赚钱，直接将一些方便摆出来，可以简单明了的看到效果的妆品摆在了柜台里，洛潮汐可是见到了不少人都拎着口红礼盒和美妆套盒离开的。 店里忙得要命，见到洛潮汐和陆倦池进来，有小二立刻迎了过来，“这位公子是给娘子买妆品的吗？咱们这边刚来了新品，就连西域的王室都在用呢，咱这东西，可是南方的头一份！是稀罕物，您要是拿回去肯定会让家里娘子高兴的。” 洛潮汐摇摇头：“不是，我就来看看，马上就走。” 那小二的表情立刻没那么热情了，“那您尽量不要到处乱走。” 这是把洛潮汐当成别家妆品铺子来打探消息的人了，没直接把洛潮汐撵出去已经是训练有素，洛潮汐笑笑没说话，竟然真的站在角落看着店里。 颇有一种养的孩子长大了的错觉。 “两个月应该来得及吧？”洛潮汐问陆倦池。 “你进度跟得上吗？” “大概？”洛潮汐不是很确定，“等弄完这个，再把织造厂弄完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这几天洛潮汐在和周节度使忙织造厂的事，图纸交给了周节度使，让城里的木匠批量做一批，等洛潮汐回来应该就可以做出第一批，而招工的事情也走上了进程，全力推行下，进度非常快。 有的时候一言堂效率就是高。 “洛老板，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喻薇出去了一趟，还想着洛潮汐什么时候回来呢，就见洛潮汐和那个见过几面的伙计站在角落里，小声的不知道说什么：“你们怎么不带人进去歇着？” 她叫来的伙计，正好是刚才要接待洛潮汐的那个，他有些傻眼，磕磕巴巴的说：“我以为他是别的妆品铺子来打探情报的，今天来了好多个了。” “这是洛老板，以后记住了，扣你今天的奖金。”喻薇不好意思，“他没认出来，您就原谅他吧。” “没事，反正就是过来看看。”洛潮汐倒是无所谓，“差不多的话我就是灵汐清那边了。” “不能等明天开业再走吗？” “她那边也着急，我就不多呆了。”而且胡十三也在灵汐清那座城，正好过去拜访一下。 见洛潮汐这么说，喻薇也不好继续把人留下，把最后的尾款一付，把人送出城。 没两个小时，洛潮汐就到灵汐清所在的渝丰城，过来接人的也是灵汐清，她的手下已经听说了喻薇那边火爆的生意，早就已经急不可待。 晚开几天就少赚好几天的钱呢。 “别急别急，你准备好的门头在哪儿呢？”洛潮汐看对方急吼吼的，很是无奈的加快了脚步，“你们都不担心一夜而起会被人盯上吗？” “这个我有办法，晚上就拜托你了。”灵汐清带着洛潮汐来到了她准备好的那个门头，里面的摆设全部收拾干净，只留下空空的房间。 这次灵汐清要得急，洛潮汐就她弄了八个小时的，努力让两个人可以同时开业。 灵汐清这才松了一口气：“辛苦你了，我请你吃饭，我定了御宴楼，这里可是皇帝都吃过的饭菜，相当好吃。” 洛潮汐欣然赴约。 不得不说的是，古代的有钱人真的很会享受，虽然没有方便的道具，可人力依旧能伺候得人舒舒服服，饭菜也好吃，就是洛潮汐听不太懂这边的戏，只好和灵汐清聊着未来的经营方向。 灵汐清比起喻薇要更加偏向于保守，虽然着急却也不失稳重，不会因为着急乱了分寸。 “其实御宴楼也是妖怪的店。”灵汐清说，“还有，御宴楼是妖怪商会的总部，若是洛老板有意思的话其实可以过来试试，至少资源还算不错，内部也会有交流，是只有我们妖怪才能加入的特殊商会。” 妖怪商会？ 洛潮汐想了想自己。 自己不是人类吗？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妖怪，但洛潮汐觉得可以试试。 与此同时，京城外，一队标着【殷】字的车队停在了南城门外，看守城门的士兵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殷家的车队，连忙打开大门，让车队进去。 明明载了不少货物，但这个车队回来时的速度比去的时候快多了，比去的时候用的时间缩短了三分之一。 殷老爷他们不是赶车的，但高强度的赶路还是让他们很是疲惫，车队直接去了京城殷府外，殷府的门房一看是老爷回来了，立刻回去通报，不过一小会，殷家收到消息的人就呼啦啦的全都聚到了门口迎接殷老爷。 殷老爷心中急切，却也和家人好好的叙旧，吃了饭，晚上好好休息一番，第二天一大早，也顾不得上面给他批的假，换好了朝服，凌晨五点就带着东西，准备上朝去了。 他一天也等不了。 第60章 开店第六十天 巴巴克带着自己的货物，终于来到了察布察拉。 他们车队那么多货物已经在往西方沿途的国家中销售大半，从洛潮汐店里进来的货物比他想象当中卖的还要好，若不是他还记得他身上还有洛潮汐给他的委托，他估计还不到察布察拉查就直接打道回府，继续去洛潮汐的店里买东西了。 这一路上自然遇到了许多危险，也遇到了不少流寇和马匪，他们商队人多，敢对他们动手的人还真不多，而敢对他们动手的也都是规模比较庞大的马贼团，而这个时候，在商队里面一直不声不响，还特别容易害羞，胆子超级小的松枝就派上了用场。 商队里的大家其实一直瞧不太上松枝，毕竟松枝跟着他们商队行走以来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那种胆小怕事的形象，平常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大，可遇到马贼的时候松枝却站了出来。 以他小小的身躯大战二百个马贼，竟然还把那二百个马贼全都干翻了！ 松枝一战成名。 也多亏了有松枝，他们这一行人才能安安全全的来到察布察拉，他们商队携带的物资除了必要的消耗之外，几乎完好无损。 本来松枝和他们商队商量的就是等到了察布察拉之后再分开，现在真的到了查不查了之后巴巴克商队的人竟然还有些不舍。 毕竟松枝实在是厉害，在他展现了自己武力之后，往常他们认为的胆小怕事就变成了高手风范，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遇到的危险，巴巴克商队就更不想和松枝分开。 可看着好说话的松枝却在这个时候非常坚定的拒绝了继续和巴巴克商队一起行走的选择。 “东家让我们分开的。”松枝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路上也多亏了巴巴克大哥，我学会了很多。” 这都是说着客气的。 “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就是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客栈找我们。” “好的，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我一定会来找大哥的。” 原本洛潮汐觉得巴巴克并不值得信任，没有把牛角号给他，但现在松枝在这里，那洛潮汐就把那个牛角号给了他，让他带着东西去找穆萨。 现在两人在城中心分道扬镳，松枝看着主城里最为恢弘，却和晟国风格完全不同的宫殿，驾着马车，车上放满了物资，然后拿出了洛潮汐给他的信物走到了皇宫的守卫门口，举起了手中的牛角号。 “我是穆萨殿下朋友的手下，这次过来是专门为了送东西。” 已经登上皇位的穆萨听说外面有一个人来找自己本来不想理会，他身为一国之主，若是随便见人岂不是堕了身份？可当他听说传报的人拿着一个牛角号，而他的主人是一个叫做洛潮汐的人就立刻坐不住了。 自己回来也没多久，洛潮汐就派人过来找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需要自己帮助？ 穆萨甚至指顾不上让手下替自己把人引进来，直接走了出去，和松枝在半路上遇见。 松枝手里拿着那个牛角号，宫殿里的仆人拖着一架板车，上面放着箱子。 穆萨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牛角号就是自己送给洛潮汐的。 “你就是洛的手下吧，跟我来。” 松枝有些受宠若惊，却也跟了上去。 “你是说，洛特意叫你过来送东西的？”穆萨坐在王位上惊讶的问松枝，“他可真好，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快把东西带上来，让我看看我的朋友给我带来了什么东西。” 松枝的空间里可以保鲜和冷藏，所以洛潮汐给穆萨塞了很多吃的，装的满满当当，除了穆萨喜欢吃的那些，还有一些洛潮汐店里根本就没有上的食材，还有一些穆萨也从来没有见过的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在见到松枝送来的那些化妆品时他还很高兴：“我的姐妹们非常喜欢这个之前，还在跟我嚷着想要买些新的呢，不然我们又要派商队去康州城买东西了。” “东家一定很欢迎你。”松枝对这种很热情的人应付不来，却也按照洛潮汐给他吩咐的任务，挨个给穆萨介绍了一遍，等全都弄完，松枝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除了这些之外东家还给我布置了其他任务，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做香料生意吗？其实这个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一直没有开始而已。”穆萨说道，“你什么时候走？我要赶紧让他们给洛准备点我们察布察拉的特产。” “东家让我问问察布察拉有没有这些植物。”松枝拿出了临走前洛潮汐给他的本子，上面记载了让松枝找的植物。 有些在路上找到了，但是有些没有找到，所以松枝不太抱希望的问了穆萨。 这些都是生长在热带的水果和蔬菜和其他的作物，穆萨翻看了一下，拍了拍胸脯：“名字不同，但是长得很像……应该有不少。”穆萨叫来了王宫里农官，农官也看了一下图鉴，立刻说道：“有一部分的确有。” “那你就等好消息吧。”穆萨拍了拍松枝的肩膀，“对了，你去的时候记得告诉洛，我再过四个月左右就会代表察布察拉去晟国给晟国的皇帝庆祝生日，到时会经过康州城，希望能和他见一次面。” * 康州城距离京城其实还挺远的，但这次殷家心里惦记着事，特意加快了速度，牺牲了舒适度抓紧时间回来。 殷老爷练武还好一点，殷夫人和殷小姐这一路上身子骨都快被颠散了，到家之后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时，殷老爷已经带着东西上朝去了。 那些女子用的东西倒是留了下来，因为这些是要交给殷夫人她们的任务。 “老爷这也太着急了。”殷夫人这对母女实在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要不是他去得这么快，她们两个还能再休息几天，但老爷先去了，那她们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去一趟后宫。 不然就麻烦了，万一有的东西要实物她们却没有带上去，反倒是会出问题。 两个人打扮一新，习惯性地用了从洛潮汐那里买来的东西画了全妆。 她们打扮完，出来看到府里的其他下人时才恍然发现，她们两个和手下的侍女装扮都和现在的京城格格不入。 以前已经看习惯的装扮放在现在却怎么看都看不习惯，觉得以前的妆粉假白不够自然，而且不够防水，口红色号也没有现在用得多种多样。 比如殷夫人比较喜欢豆沙色或者颜色稍微艳丽一点的红色，而殷小姐喜欢偏粉嫩些的颜色。 殷小姐今天出门时涂的是草莓红色的玻璃唇釉，这种水光的嘟嘟唇放在殷小姐那张脸上效果非常好，眼影细致又自然，眼线和睫毛膏让眼睛显得大且明亮。 是一种和现在京城贵族小姐截然不同的漂亮精致。 而殷夫人年纪稍大，自然不能像自己女儿一样往娇俏里面打扮，化妆和发型都是往稳重端庄上来。 虽然洛潮汐他们那个时候追求的是自然妆效，可古人习惯性地选择偏白一个色号的粉底液，好在她们记得抹脖子，倒也不会特别假面，而且很是自然。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殷夫人和殷小姐的这种白非常自然，简直就像没化妆一样，眼皮上涂抹的颜色是非常鲜艳的，甚至像是染料一样的色彩，中间还带着点点波光，一下子就让眼睛变得有神。 殷府里的其他女眷看到夫人和小姐这奇怪但格外好看的妆容，心中躁动起来。 殷府只有三个女主人。 殷老太太，殷夫人，和殷小姐。 殷老太太在殷老爷出门时需要在家坐镇，再加上她年纪大了，不方便外出颠簸，所以这三个月来一直待在殷府，并不知道殷夫人和殷小姐在康州城的所见所闻，现在猛的见到两位女眷如此打扮，便直接问了。 “这就是我们带回来的那些妆品。”早上临出门前，殷小姐和殷夫人一起去找殷老太太告晨礼，“王婆也会用，母亲可以让她给您试试。” “秀秀，你坐过来些。”殷老太太让殷小姐过来，捧着殷小姐的脸，打量着她，凑到这么近才能看到殷小姐脸上那一层和肤色没什么差别，几乎看不出来的妆粉。 非常的自然，而且她小心地碰了碰，竟然不会掉！ “这是什么妆粉，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 “是从康州城带回来的，我们带回来好多呢，够用许久了。”殷小姐笑着说，“我们还带回了香水，有一瓶味道您一定喜欢，就在昨天的那些礼物里呢。” 殷老太太昨天睡得早，虽然拿了礼物但到现在还没拆开，自然不知道两人带回了什么。 反倒是殷夫人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那个骆老板可一点都不像边塞的平民，反倒像是京城的公子哥，而且您猜怎么着？那洛老板和洛家的洛书河有些像，尤其是笑起来之后更像了。” 殷夫人本来是打趣一般说着这件事，可是殷老太太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变了些脸色。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殷夫人还是捕捉到了殷老太太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讶。 “像就像了，天底下人这么多，有那么一两个长相相似的也不奇怪。”殷老太太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别让太后和皇后等着，这不合规矩。” 两人想想也是，这才告辞离开。 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碰巧遇到了洛家的马车。 洛家一向低调，再加上家中并不宽裕，所以出行坐的马车都是非常朴素的只有一匹马拉的车。 殷小姐拉开帘子看了一眼，却发现那辆马车急匆匆的和他们擦肩而过，向出城的方向走。 奇怪，这是干什么？ ------------------------------ 像殷老爷这种前朝的官员自然不可能等天亮之后再去找人，他凌晨五点的时候就穿好朝服准备出门，和其他官员一起前往皇城门外等候。 前朝的时候是每月逢五一次早朝，但是新帝勤勉，从每月三次改成了五天一次，昨天殷老爷没有直接去皇宫，而是选择第二天一大早去上早朝也有这个原因。 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当然比偷偷摸摸给好的。 殷老爷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现在没有钟表，这些朝臣们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反正还不等鸡叫就来了，殷老爷在康州城闲散惯了，现在猛地要早起还有点不习惯，再加上还要闹哄哄地带东西，回来的第一次早朝差点迟到。 他到的时候大部分大臣已经到齐，从一品大员再到七品，按照官员等级站在一起，凑一块闹哄哄的，猛地见到殷老爷的车架，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殷家的嫡子不是被外派到南方去了吗？殷老爷也去了康州城，那现在过来的是谁？这车架后面跟着的小厮怎么还赶着车，上面放着什么东西？ 大臣们颇为奇怪，一时间搞不清楚殷家这是要干什么。 总不能是殷家老太太来了吧？ 那也不该这个时候过来啊。 直到殷老爷从车架上下来，拍了拍衣服袖子整理了一下朝服，这才笑眯眯地和皇城门外的其他人打着招呼。 “各位大人早啊。” “殷大人？您怎么这么快就从康州城回来了？”大家看到殷老爷，还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才出门仨月，殷老爷不会在康州城就呆了几天就回来了吧？要知道京城到康州城单次路程都有一个月呢，殷老爷这是想干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皇帝让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啊。”殷老爷说道，他把门外等着的太监叫了过来叮嘱了几句什么，就见太监们将后面车架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抬了进去。 “这是……” “这是我往西北去的时候见到的好东西，这次特意带回来给陛下瞧瞧。”殷大人卖了个关子：“等早朝的时候大家就能看到了。” “什么东西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有和殷老爷关系好的，自然也有和殷老爷关系差的，只是不肯明着摆出来就是了，殷老爷现在心情好着呢，完全没有管其他人要干什么，往自己之前排队的位置一站，准备等着上朝。 皇宫还是前朝的宫殿，之前发生过战乱，虽然已经尽力修缮过，但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到不少兵戈的痕迹。 朝臣们按照官位的大小排队从大门进去，在紫宸殿按照等级排排站，一直到从四品结束，剩下的官员则是在外面等着。 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进入紫宸殿，而五品及五品以下的朝臣就只能站在外面晒着太阳一直站着等皇帝和大官们开会聊天，也没有参与开会的权利。 总的来说，大家都不是很喜欢开会，尤其是起个大早起来开会。 殷老爷本就是从一品的大官，就站在第二排，此刻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站在队伍里非常显眼，可惜紫宸殿是要处，没办法交头接耳，只能站在那里等结束之后再说。 或者一会开始上朝了就能知道？ 大家排排站好没多久，新帝终于出现，坐在最中央的龙椅上，众位大臣行礼鞠躬，再起身落座，皇帝这才开口道。 “殷爱卿，您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臣不负所托，完成了您的吩咐。”殷老爷站起身行礼回答道，“和西域北狄的通商线路已经初步敲定，也在康州城确定了负责人，除此之外，老臣还得到了一些宝贝。” “什么宝贝？”皇帝听上去兴致缺缺。 新帝其实很年轻，只是气势强盛，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直视对方，从而忽略对方其实刚刚满二十岁的年纪。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本应该是最为好奇的时候，可惜皇帝在听到宝贝的时候完全没兴趣，以为是什么金银珠宝或者是古玩乐器，倒也没拂了他的面子，只是懒洋洋地说道，“既然是殷爱卿带来的东西，那就带上来看看吧。” “殷大人不是从来不在乎名利和铜臭吗？怎么今天突然要巴结陛下了？”顿时，朝堂上响起了闹哄哄的讨论声，不管是和殷老爷关系好不好的，此时都纳闷地说了起来。 殷老爷在朝堂上的形象一向是不为外物所动，从不受贿，穿的衣服也都是非常普通的料子，别人去他家做客，都会觉得殷府很是寒酸。 “殷大人一向清流，想必拿出来的东西也不同于常人吧？”有人阴阳怪气地来了那么一句，“殷老爷平时这布衣布裤的，没想到钱都拿来买奇珍异玩了？” 这就是在讽刺殷老爷平常节俭是在作秀。 殷老爷顺着声音看过去，差点没忍住翻一个白眼。 得，又是平常看不惯自己的那些。 有什么好嘚瑟的？ 他们殷家是没什么钱，也不喜欢收取别人的贿赂，每个月的银钱就那么点，顶多加上家里的铺面之类的钱，根本买不起奢侈品，但他说是金银珠宝了吗？ 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可不是金银珠宝能比得上的！ 以前就有人觉得殷老爷他们这一套非常地做作，搞得他们很势利眼一样，现在见到殷老爷自己也“自甘堕落”，立刻顺着杆子往上面爬，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那是，我拿出来的宝贝哪是你们能比的。”殷老爷才不惯着他们呢。 对皇帝来说，自己带来的这些就是宝贝，和他们那些金银珠宝完全不一样。 这可是可以改善整个晟国百姓生活条件的东西！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拿回来的宝贝是什么样，别又是什么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污了您的眼睛。” 皇帝打了个哈欠，没有阻止这些人明里暗里的怼来怼去。 他就喜欢看这些人怼来怼去，这样才能维持稳定的政权，三方鼎立，稳定人心，要是他们都凑一起给自己找事那才是真有问题。 不过皇帝发了话，小太监立刻去拿了。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小太监从侧门走了进来，外面捧着好几个托盘的小太监就带着东西走了上来，足足有八个托盘。 最后面放着一个盖着红色绸布的长条状物品，前面放着的倒是像衣服之类的……还有一大堆看起来像是蔬菜，但是又不太像的东西，这些东西像是从土里面刨出来似的，只有那个黄色的棍状物看起比较像吃的，至于那个红色的疙瘩和土黄色的疙瘩简直丑的不想直视。 原本和殷老爷不对付的那些人立刻笑了起来：“果然是清高的殷老爷，给陛下送东西就送这些上不得台面的。” 这些东西看上去就不值钱，就算洗干净了看起来也不怎么讨喜，那些黄色的像是颗粒一样长在棒子上的东西看起来还好一些，至于那些看上去毛茸茸的布？ 简直跟羊毛毡似的，一看就又粗又硬，指定会把人磨得皮肤痛，要是脏一点，估计还会长虱子呢。 “这就是老臣给陛下带的宝贝。”殷老爷呵呵一笑，根本没有搭理他们。 别看这些东西长得不太好，但效果说出来绝对能惊掉他们所有人的下巴，到时候别生气就行。 大家还以为皇帝看到这些东西会生气呢，没想到皇帝的兴致反倒是起来了。 他还以为又是什么金银珠宝的珍贵物件，没想到灰扑扑的，看上去就不值钱。 可殷老爷说这是宝贝，那就肯定有它的独特之处。 他就说，一向是务实的殷老爷怎么可能多此一举，给他送金银珠宝？ 送金银珠宝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肯定是有什么对他有帮助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殷爱卿，快给朕介绍一下。”皇帝坐直了身体，好奇地问道，“这些东西都灰不溜溜的。” “这些东西的确是从土里出来的，容臣好好给陛下介绍一下。” “这其实也是一种作物，名为玉米，北方气候恶劣，冬天极冷，但日照充足，这种作物非常适合生活在北方。除了这种果实之外，它的杆和叶晒干后可以烧柴取暖，北方春播一年收获一次，如果是南方一年可以则可以种两次，亩产在四石左右。” “四石？？？”负责农业的户部听到这个数字，颇为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会有四石，就是南方产量最高的上等田地一亩也只有三石！” 现在的一石大概是一百二十斤，也就是说一亩玉米大概能产四百五到五百斤之间，而现在南方最好的田，一亩地也只能产三百五十斤左右。 而这个产量放在现代完全没法看。 这些种子都是洛潮汐从现代拿来的改良过的种子，当然，要想达到这么多需要沤肥和细心的照料，细心的照料自然不会少，只要合理地按照未来的方法种植就行，问题是沤肥。 这个稍后再说。 “而且这个玉米可以榨油。”殷老爷又说，“榨油完的残渣依旧可以吃，但也仅仅只是填饱肚子。” “榨油？！” 说到可以榨油，大家可就不困了，现在的油几乎都是荤油，价格昂贵不说而且出油量也很少，是只有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的东西。 户部尚书快晕过去了，他颇为不敢置信，甚至顾不得形象，冲到了殷老爷面前，“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殷老爷说道，“我在西北见过有人种这个，只是规模很小，很少人知道。” 这个就是美丽的误会了。 洛潮汐短时间内没办法让殷老爷相信，所以是找的员工入梦，亲自带着殷老爷去逛了一圈，亲眼见了一下未来的场景。 土豆和红薯洛潮汐倒是能给对殷老爷伪装一下，玉米就不大行了。 不过洛潮汐也就是给对方找个借口说服对方，具体怎么实施还是要看本人。 “这，这要怎么种？” “方法我已经收纳成册了。”殷老爷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里面详细地记录了几种作物从育苗开始到选地，再到中间的注意事项和收获时的所有注意事项，“周尚书，您先后退，我还没说完呢。” 皇帝挥了挥手，户部尚书只好退回原来的位置，只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火热，快把殷老爷看出个洞来。 殷老爷又把煮熟的玉米递了上去，有连着中间的麦秆一起煮熟的，也有剥成一粒一粒的。 给皇帝吃的，自然是剥成粒的一碗玉米粒。 自带甜味的黏玉米喷香，皇帝忍不住舀了好几勺玉米粒过了过嘴瘾，这才咳嗽一声，“诸位爱卿也尝一尝吧。” 于是大殿上的大臣们人手一块儿玉米，和仓鼠似的，开始在这里啃玉米。 玉米带着点甜味，加上煮过之后充沛的汁水，在这些早上还没吃饭的大臣们嘴里没坚持过几分钟就全吃完了 味道相当不错，吃完了那么一小块不仅没有满足，反而更饿了。 好吃产量又高，的确是好东西。 殷老爷又拿起了一颗比拳头还要大一圈的土豆，这个土豆在送上来之前已经用清水洗过，露出了泛黄的表皮，这东西丢进土里简直和土块没什么区别。 他拿上来的除了生的土豆之外，还有提前在厨房里面蒸熟的土豆，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面用来做对比，输的那盘上面还放着一小碟非常精细的细盐，揪下一小块土豆，稍微蘸一点盐巴，就是一道非常美味的饭菜了。 现在的盐虽然很贵，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光是热乎乎能填饱肚子的土豆已经够享受了，干口吃也没有人会介意，只不过皇帝吃过好东西，土豆蒸熟了没什么味道，需要用盐巴来调调味道。 “这是土豆，顾名思义是长在土里的，这个就是长熟之后的果实，最大可以长到两个拳头大小，最重要的是土豆这个东西非常好养活，而且产量很高，亩产有大概十石，而且只需要两个月就能成熟，甚至可以在严寒的冬季种植，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可以保存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时间。” 他这话一出，全朝哗然。 尤其是主管农业的户部，听到这个产量之后又忘了自己刚才是被撵回来的，又冲了过去抓着殷老爷的胳膊：“殷大人，您说的这是真的吗？这个东西真的亩产十石吗？！” 那可是一千二百斤！ 他们以为那个玉米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这个土豆竟然还翻了一倍还多！ “当然是真的！”殷老爷会如此笃定，还是因为洛潮汐带他找到了一块野土豆田，他自然不可能光听洛潮汐说就断定这东西能长很多，但野土豆田只有那么一小块，却产出了好几百斤的土豆，而且吃起来很有饱腹感。 除了没什么味道之外，这个土豆哪里都是好处。 “这是一种野外生长的植物，生长于地下的根茎可以吃，是在西北偶然发现，还有这个，名为红薯，也是生长在地里的，食用其根茎，只不过这种红薯味道更好，而且有甜味儿，产量虽然没有土豆高，但是味道极佳，也很能饱腹，就连红薯叶子也可以入口。这个在每年的五月份和六月份种植，十月份左右可以收获，而且红薯的亩产量要更高，一亩大概有十五石。” 户部尚书听到这个产量都要晕过去了，他简直不敢相信殷老爷说的是真的。 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像是听天书一样呢？ 他们是在做梦还是殷老爷疯了？ 他们怀疑殷老爷是疯了，不然怎么敢说出这种产量的？ “殷大人别是疯了，四石我们勉强还能相信，可这十石，十五石……莫不是去康州城之后被吓疯了吧？” “曹硕然，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好？”一直被人按着怼，哪怕是好脾气的殷老爷也有些生气。 曹硕然是御史大夫，官职虽然没有阴老爷高，但他的官职比较特殊，所以真的敢怼。 “也不是我找你麻烦了，而是你也不想想你说的这些产量它合理吗？” “合不合理我也都亲眼见过，反倒是你，没有亲眼见过就否定，还说我失心疯，我还说你失心疯了呢。” 两个加起来过百岁的老人就这么在朝堂上对着骂了起来，完全看不出平常的风度。以他们两个为首的两个集团又开始吵了起来。 皇帝头痛的捂着额头。 “行了！安静！” 下面的大臣们刷刷的跪下，齐齐喊饶命。 皇帝指着殷老爷：“那个土豆拿上来我尝尝。” 他其实也对殷老爷说的话抱有一定的怀疑，毕竟这个产量稍微有点夸张，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在吹牛。 两个太监端着土豆和红薯走了上去，殷老爷在下面提醒，“左边是生的，右边是熟的土豆，可以沾一点盐巴吃，红薯可以直接入口。” 煮熟的东西非常好分辨，皇帝伸出手，身边的太监给他擦了擦手，这才夹起一块土豆在旁边蘸了一点盐放进了嘴里。 洛潮汐拿来的土豆品种是面土豆，煮熟之后入口即化，哪怕凉了也很是美味。 殷老爷在让太监拿走这些东西时，特意让太监们重新加热了一下，虽然在外面待了一会儿稍微有些凉，不过味道也还是相当不错。 皇帝仔细地感受着口中属于土豆的口感。这种口感有些奇妙，有些像软糯的糯米糍，但是口感又有一些沙沙的，沾上一点盐巴还会有一点淡淡的咸味。 皇帝自然吃过好吃的，这个味道没办法让他惊艳，可是他也知道这个产量和这个味道以及可以在寒冷时种植的特性有多么厉害，也明白这种作物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已经算得上难得的美味了，他入口绵软，嚼起来丝毫不费力，能让年幼的小孩和年长的老人方便吃下去。 皇帝下意识地点头称赞了一句：“不错。” 随后他又放在了另外一边的红薯上。 这个烤熟了的红薯看上去脏兮兮的，上面还有黑色的灰尘。殷老爷之前说了加热红薯的时候最好是丢进灶堂里烤熟而不是蒸熟。 蒸熟的味道虽然也不错，但比起烤得流油的烤红薯来说味道还是逊色许多。 烤红薯其实刚烤出来最热乎的那段时间最好吃，可惜现在有点凉了，味道不比刚出炉，但这种烤得冒油的烤红薯还是让皇帝有些惊喜。 要放在以前，皇帝肯定不可能吃这种烤得黑乎乎的东西，但是殷老爷说过这是好东西，这才用筷子剥开了外面那层焦黑的皮。露出了里面橘红色的红薯肉。 这个味道…… 甜丝丝的烤红薯味道顺着空气涌进了皇帝的鼻腔，皇帝直接用筷子夹起了一小块红薯肉放进了嘴里，那绵密还带了一点热度的甜蜜口感在这一瞬间俘获了皇帝的心。 他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 又夹了一筷子。 皇帝差点没忍住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这一整根红薯全都吃了。他在夹了几块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和手。 “果然是宝物。”皇帝说道，“众位爱卿也尝一口吧。” 朝堂上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尝到，只有前面几个官员能够尝到一口，他们和皇帝一样对土豆的观感一般般，但是对红薯全都有着一致的偏爱。 其实也能够理解，毕竟这个时候糖还是奢侈品，比起没什么味道的土豆还是红薯更讨人喜欢一些。 就是那些原本和殷老爷作对，喜欢和他呛声的人在尝到土豆和红薯时也忍不住闭上了嘴。 味道不错，更不用说产量还好，尤其是那个土豆还很适合在寒冷的时候种植。 他们根本说不出来一句不是。 “这个玉米土豆还有红薯都很适合烤着吃，在行军途中方便携带，地瓜可以晒成地瓜干，可以储藏很久都不会坏。” 殷老爷继续补充道，“有了这三样东西，还愁我们晟国的百姓吃不饱饭吗？这难道不是宝物吗？” 第61章 开店第六十一天 不是宝物吗？ 那肯定是宝物。 哪怕是和殷老爷完全不对付的曹御史他们也要承认，殷老爷带回来的这些东西的确是宝物，虽然长得丑了点，貌不惊人了点，但对现在的晟国来说就是很有用。 还是有大用的那种。 新帝上位之后勉强算得上风调雨顺，虽然偶有水灾和旱灾，但这些灾祸很快就过去了，也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但西域和北狄并不安稳，加上只有粮食和兵戈以及人民才是立国之本，新帝丝毫不介意能多囤一些粮食。 人民过得好，就有力气做活，有力气做活就能赚到钱，有钱就有闲，闲了才能追求更多的精神追求，自然就有人愿意参军成为晟国军事力量的一部分。以后万一要和其他的国家打仗，这种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优势就会成为奠定胜利的基础。 他拿着殷老爷送上来的说明书，他有些稀奇地摸了摸这种很是光滑白净又柔韧的纸，翻开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 为什么里面的相同的字能做到一模一样的？ 而且这些怪模怪样的符号也能断开句子，方便别人理解意思。 这本书不管是内容还是书本身……都很耐人寻味。 但皇帝现在也知道重要的不是这种纸张，而是这些粮食。 皇帝翻了翻里面的内容，里面包括了从选种育苗开始的所有注意事项，里面甚至还有堆肥的作用以及方法。 里面还有休耕期的注意事项，可以在上面种植一些马草或者是其他不会特别吸收营养的植物用来休养生息。 但这个用人和动物的粪便沤肥……虽然也有草木灰沤肥，但这是不是过于……毕竟这是粮食？ 皇帝再怎么接近民生，这种直接用粪便堆肥沤肥的方法也完全没见过，甚至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但他冷静了一下，并没有在意这个，而是将这本书放在手边，继续让殷大人继续说。 一共送上来八个托盘，这才讲了三个，剩下的几个盘子里面还有东西呢。 “继续说其他的。” “其实这些可以合在一起讲。”殷老爷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卖东西的人在推销自己的产品。 不过区别不大就是了。 他把这些东西带来，不就是为了让皇帝和其他人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好吗？ 殷老爷拿出来一整株棉花，看到这个花束，朝堂里立刻有人说道，“这不是白叠子吗？这个不就是观赏用的花吗？” 介于之前曹御史的脸被打得啪啪响，现在还没有人敢说殷老爷带的这些东西没用，只是觉得奇怪，想让殷老爷给他们解答。 现在皇宫里面还有这种白叠子呢，忘了是哪家进贡来的，好看是挺好看，和云朵似的，但是这有什么用吗？ 不就是花？ “这花有什么用吗？” “这个白叠子的花可以做成线，织成布做衣服。”他说道，他又从另外一个托盘上直接拿起了一件纯棉做的衣服，“而且白叠子的种子也可以榨油，您可以试试用白叠子的花做的衣服，非常柔软亲肤，也很是吸汗，最适合夏天穿，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能穿！当然，做成中衣穿也是很舒适的。” 那件衣服是纯棉质的，虽然做出的样式并不是能够外穿的款式，但做的是贴身穿的中衣，衣服虽白却并不透，这么一件衣服非常轻又非常薄，皇帝摸了摸这个料子，有些惊讶于这种手感。 但仅仅只是手感好和轻薄这一点并不能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个白叠子非常适合在西北以及南方大批量种植，产棉量非常高，除了织布之外，白叠子的花朵稍微加工一下就有很好的保暖功效，且种植的成本并不贵，可以用来做冬天的棉袄。” 说着，他就掏出了一件冬天的棉服出来：“这个保暖效果非常好，如果在足够保暖的前提下压低成本，一件棉袄只需要二百文，而一件棉袄珍惜一点穿可以穿五年以上！” 皇帝挑眉。 “周公公，你穿上试试。” 唯一让他们不满意的，大概就是这个棉袄的样子长得很奇怪，简直就像是个布袋子一样套在身上，前面敞开着，不知道是用布条捆起来还是什么。 但这样穿起来还算是方便。 这个棉服足足到人小腿肚，又是宽松版的，皇帝身边的太监按照殷老爷的指示穿上，然后殷老爷给他拉上了拉链，刷的一下就拉了上去，非常顺滑且方便，还严丝合缝，比用绳子捆美观多了。 现在京城可是八月底九月初，正是最热的时候，周公公穿上这衣服没两分钟就热得浑身冒汗，脸色通红，又坚持了几分钟就热得受不了了，又不敢脱衣服，只好求助：“殷大人，老奴已经热得受不了了，快要晕过去了，您看老奴能不能脱下来？” “真的有这么热吗？”皇帝躬身上前好奇的问道。 虽然有现在是夏天的原因，但是热成这个样子还是有些罕见。这才穿了没一炷香的时间就热得浑身冒汗，额头的汗水都热得连成了线渗进衣服里了，皇帝也怕他热中暑了，这才让他把棉服脱下来。 周公公忙不迭地拉开拉链，好不容易脱下来。 明明外面还有些燥热，可周公公那长出一口气仿佛活过来的状态还是被众人看了个一清二楚。周公公连后背的衣服都能看到湿透了，黏答答地粘在身上，额头和脖子上一层热汗，而脱下衣服的那一瞬间涌出来的热气连站在旁边的几个大臣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不就是大夏天把人给推到火炉里面吗？ “如果自己生产控制成本呢？”皇帝看到了效果，但有点嫌弃上面的汗没有接过来，让周公公过来继续候着，这才问道。 “这样应该会再便宜个三分之一，可以在冬天的时候派发给驻守边疆的士兵，可以极大地提高他们的生存率。” 驻扎在边塞的士兵们的待遇会稍微好一点，但冬天过于寒冷的天气还是会让士兵们陷入一种非常难熬的境地。 再加上边疆外的草原和戈壁经常会有在冬天饿得不行出来抢劫的流匪贼寇，这就让边疆保护百姓的士兵们不能随意离开岗位。 当然，还有一些没有和晟国和解的小型部族也会在入冬的时候烧杀抢掠，士兵们也要在岗哨上守卫。 而冬天高处的冷风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没到冬天，冻死的士兵就会多不少。 若是有了棉衣…… 就殷老爷送上来的这些东西，已经可以改变晟国许多人的生活。 “继续。” “那个是白叠子，是外套御寒，这个是羊身上的毛做成的衣服。”这次介绍的则是毛衣。 “羊毛毡吗？可是西北的羊毛毡又重又沉，里面还可能有虱子，就算洗干净了也还是有羊膻味，这怎么能做衣服穿？” 又有人忍不住问道。 “怎么会呢，只要好好处理，将羊毛清洗干净，用里绒纺线，再用特殊的方法将这些毛线织起来，就能得到一件贴身的毛衣。” 毛衣一共有两种，一种是套头穿的贴身毛衣，这种方便身上穿着保暖，还有一种是类似于毛衣开衫的东西，这种是可以套在中衣外面，方便做好了发型之后穿脱的毛衣。 其实也有毛裤，但朝堂这么庄重的地方突然拿出来毛裤给大家介绍多少有点不太庄重。 “这个毛衣可以穿在普通衣服里面，不会显得臃肿，却非常保暖，不管是男人还是女子都能穿，弹性非常好。” 这和棉服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棉服穿在外面虽然不太好看，但是足够保暖，毛衣看上去很薄，但是可以穿在衣服里面，可以满足一些女士为了维持风度硬要保持不穿棉袄的倔强。 但在场的人没有必要考虑，这些皇帝心中想的是这两样衣服组合在一起，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也能让在边疆守卫的将士可以在冬天活下来。 而这些才是殷老爷送给怀里的礼物。 前三个盘子分别是玉米土豆和红薯，后面四个盘子的分别是白叠子，毛线，棉服和两件毛衣，最后一个就是用红布盖着的，非常奇怪的长条状物品这么多东西里，只有这个东西从头到尾都是被红布盖着遮遮掩掩。 这个东西不能说特别牛逼，只能说这个东西的战略价值完全不同，而且是可以立刻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用的东西。 这和这些农作物不同，农作物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种植收获才能够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这个千里眼却能够让皇帝立刻明白这个东西的价值。 效果立竿见影。 “这又是什么？” “此物名为千里眼。”说到这的时候，殷老爷已经非常谨慎了，“我得到此物时惊为天人，也是因为这些东西才会马不停蹄地从西北赶回来，若是被其他人得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大家还在想为什么你姥爷这么快就从西北回来了，总不会是把任务搞砸了，现在见到他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大家也都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 有的已经可以播种了，若是耽误下去，估计要耽误到明年才能见到效果。 但能让殷老爷说出被其他人得到就会不堪设想的东西？ 那是什么？ 皇帝现在的兴致已经被殷老爷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全都挑拨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没什么想法再到现在的兴致勃勃，殷老爷给他带来的惊喜一波接一波让，他处于一种很是诡异的亢奋状态。 “千里眼？莫不是能看到千里之外的东西？” “虽然没有千里之外那么可怕，千米之外倒是可以看到。” 听到这话，朝堂上的所有人看了过来。 千米之外？ “哦？拿上来让我看看。” 殷老爷亲自端着这个托盘走了上去，皇帝没有掀开上面的遮盖物，而是让旁边的太监人主动掀开。 太监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个角，然后将上面的红布掀下来，露出盖在布下面的那根黄铜色的管子。 这是那支黄铜望远镜，可以伸缩，大概有小臂长短，全部伸开之后有将近一条手臂那么长。 “这就是你说的千里眼？这不就是根棍子吗？”皇帝拿起了这根棍子掂量了一下，分量倒是不轻很有质感，手感冰冰凉凉的，在两边分别有透明的琉璃镜片，能够透过琉璃镜片看到这根管状物的另外一端。 他拿着这根管子转了一下，视线突然瞥到了稍小一边的那个琉璃镜上。原本只是扫了一眼，就突然反应过来，将视线调转，重新放在了稍小一边的镜片上。 刚才他在这个圆筒里面看到了汉白玉地面拼接的纹路，他甚至能够看到缝隙里面没有清理干净的小石子。 这绝对不是自己脚下，因为龙椅的位置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根本露不出汉白玉板地面。而他距离这些大臣们站着的这片地足有将近十米的距离，还有一段长长的台阶，上面也铺着地毯。 皇帝猛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将这个望远镜放在了眼前，而就在他放在眼前的那一瞬，一片琉璃瓦组成的世界在他眼前展开。 那是紫宸殿前的外墙屋顶，是紫宸殿守殿太监临时休息的小屋子，更远的走道外，是前方的几个宫殿。 而这些东西，他看的一清二楚，连瓦片上的缺损都能看得十分清楚。 他又试着转了一下视线，看到了站在殿外的小太监打了个哈欠，门口守着大门的带刀侍卫神情紧张地巡逻，还有急匆匆捧着水盆和毛巾出来的，不知道是哪宫的小宫女。 皇帝心情复杂地看向殷老爷，一时间有些无言。 殷老爷说的没错。 “殷爱卿，你可真是给了朕一个好大的惊喜。”皇帝说道，“爱卿先退下，其余爱卿有什么要事有些说吗？” 下面沉默了一会，皇帝这才继续说：“既然没有，那朕便说了。” “户部尚书，拿着这个和种子，找合适的田地按照方法种下去，但不可侵占原本种植粮食的田地。” 那本说明书放在托盘上被太监送到了一直很亢奋的户部尚书面前，户部尚书赶紧接过来，然后磕头谢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顾不得现在还在朝堂上，小声地嘟囔着，翻看着书上的东西，时不时发出小声的惊呼。 “至于这个千里眼……”皇帝把玩着这个的望远镜，“你是从哪里弄的？” “是一位少年人。”殷老爷跪了下来，“他在玩耍间偶然发现了这种放大效果，经过改良之后才变成现在这样。” “他人呢？” “我曾提出带他来京城，但他因为还有店铺要经营所以拒绝了，只是将这东西献了上来，连那三种作物和棉花的效果也都是他发现的。” 皇帝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来京封赏，他的贡献足够——” “这……”殷老爷目露难色，“那位少年无意为官。” “不愿意当官？！”殷老爷说的话反倒是让其他人不敢相信。 大家都想入朝为官，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殷老爷说的那个人竟然不愿意进京当官？ 这是为什么？ 平常人听到可以当官那是削尖了脑袋都要往里凑，这人竟然不愿意当官？ 总不会是拿腔作调，故意摆姿态吧。 皇帝好似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站起身。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散朝吧，殷爱卿，随朕过来。” ------------------------------ 殷家的马车很快到了皇宫外面，宫里的公公和侍女将两人带来的东西检查一遍之后，这才放在托盘上一件一件地托着，跟在两人身后送到了太后所在的寿康宫和栖梧宫。 两人在中间分道扬镳，一个去了太后的寿康宫，一个去了皇后的栖梧宫。 两人带来的东西除了给太后和皇后的，还有宫中其他妃子的礼物，他们将一部分送到库房当中，单独留出了给太后和皇后的礼物。 殷小姐摸了摸自己鬓边垂下的流苏，加快了脚步。一想到能够见到自己的小姐妹就兴奋不已。 她有太多好玩的东西想跟自己的小姐妹分享了。 自从宝阳嫁给了皇帝，成为了中宫皇后之后，她们两个的相处时间就变得很少，自己也不能经常进宫找她玩。 这次殷小姐带来的东西，除了他在洛潮汐店里买的那些稀罕物件之外，还带了不少沿途中在各个地方买来的小东西。 好不容易走完了所有礼数，殷小姐终于站在了栖梧宫当中，见到了自己有将近半年没有见到的小姐妹。 当今皇后年纪不大，比殷小姐的虚长一岁，虚岁十六，但现在已经穿上了皇后的衣装，梳着妇人头，坐在那里极有威势，然而对方见了殷小姐，却很是高兴地对她招了招手，露出了她熟悉的那个样子。 “秀秀，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了你好久，这次去康州城好玩吗？有没有给我带好东西？” 殷小姐之前一直惦记着自己母亲跟自己说得洛潮汐的事情，现在猛然见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小姐妹，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宝阳好像和洛潮汐洛老板长得有点像。 不是神韵，而是五官，但如果不熟悉两人并且一定要往那边想的时候却不会觉得像。 大概是性别不同？ 等等等等，自己好像被自己母亲给带偏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让公公们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呈上来。 宝阳反倒是被殷小姐着打量一般的视线给吓得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对方看出些什么。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暴露的地方。 他就看到了殷小姐给自己带来的东西。 是康州城的特产。 这些东西她还都认识，自己族里的长辈过来京城的时候顺便给她送了很多，只不过她没有办法解释是从哪里拿来的，所以一直没有当着外人的面用过。现在殷小姐给自己带来了这么一批礼物，她就有借口当着外人的面用了。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自己长辈送来的这些妆品，可以完美地解决她的一切化妆癖好！ 宝阳其实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只是和对方相处的时候，她总是有一种偷了别人闺蜜的负罪感。 她这具身体的名字是洛家的嫡系大小姐洛溪琉，在三岁时不小心跌落水中溺亡，恰好被胡九十九发现。 胡九十九那时候正在外面历练，想着这个正好用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便顺理成章成了洛家的小姐，有了一个哥哥和恩爱的父母。 就是自己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好像是在哀悼自己早死的二哥。 不过胡九十九无所谓。 她们本就是妖怪，不用顾忌那些伦理伦常，再加上在洛家呆得挺好的，还有了玩得好的小姐妹和父母，她也就安安心心呆在这里，甚至还当上了中宫皇后。 这下好了，她成了族里的榜样，过得还爽，还有疼爱她的人族父母，简直不能更快乐。 胡九十九先是装作惊讶又惊喜的样子和殷小姐分享礼物，聊了好久，殷小姐这才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洛潮汐的事情。 胡九十九心里咯噔一下。 洛潮汐，她知道啊。 那不是自己族里长辈最近天天夸的厉害后生吗？据说生意做得可好了，最近还往南方发展，在南方也开了两家分店呢，还在说族里有几个妹妹也看上他了，看看能不能牵桥搭线。 殷秀秀不会也…… 不大可能吧。 能被胡十三称赞的人自然不简单，胡九十九一直很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从对方口中知道了洛潮汐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洛潮汐是某个上古神兽种族的血脉。 胡十三怀疑这人是貔貅，除了赚钱之外好像对啥都不感兴趣。 殷秀秀这就是个普通人，和神兽后代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但胡九十九不能这么说。 “不知道啊。”胡九十九装傻。 “我觉得他和你有点像。”殷小姐却说。 胡九十九头上多出了一个问号。 “和我像？”胡九十九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她一只狐狸精怎么可能和貔貅长一样，物种都不同的好吗？ “为什么啊？不过说起来洛潮汐和殷大哥气质完全不一样，就感觉懂得好多啊，虽然经商但是比起京城的这些公子也不遑多让呢，完全看不出是在康州城长大的。” “怎么，你看上他了？”她好笑地问。 “也不是说看上……”殷小姐羞红了脸，“就是说，他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怎么说呢，和京城里的这些人完全不一样，非常的随和，也没有天天说典籍女经女戒什么的，还雇佣女孩子工作独立，总之，就是和京城里的这些男人完全不一样。” 在殷秀秀眼里，洛潮汐是个很特别的人。 两个人相处不多，但殷秀秀却一直注意着洛潮汐的一举一动，甚至会偶尔去店外面看看洛潮汐，自然知道洛潮汐店里多了许多女子的事。 不是没有人闲话，但洛潮汐完全不会管外人怎么说，依旧坚定着自己的做法，而那些女孩子们的生活轨迹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根本没有那些人猜测的肮脏。 就是单纯的三点一线，家里，上班，吃饭，而洛潮汐也几乎从不往宿舍那边去，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而那些女孩子的生活也肉眼可见地变好。 渐渐地，也就没有人说洛潮汐的事情了，甚至觉得女孩子来洛潮汐的店里上班也挺不错，既能补贴家用又能锻炼自己。 “这不是也挺喜欢的嘛。”见殷秀秀说起洛潮汐时的这副小女儿姿态，胡九十九撇撇嘴，“你说的我都好奇了，和陛下比起来怎么样？” “这不一样啦！”殷小姐摇头，“你要是见到他就不会这么说了，他和陛下……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反正你见到他就会明白那种感觉，就有机会一定可以见到的。” “是这样吗？不过喜欢就去追求嘛。”胡九十九不是很理解这种小女儿的心态，反正喜欢就去追，不喜欢就分手，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就算自己真的喜欢，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那毕竟是个商人。 哪怕平常感觉不出来，但这种差距和歧视的确是存在的，尽管殷秀秀觉得洛潮汐完全没比他们差。 * 御书房里只有殷老爷和皇帝两个人。 殷老爷就坐在皇帝的下手位置，一边的桌子上摆着那些东西，棉服也被擦干净，放在托盘上面。 “刚才外面都是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说吧。”皇帝坐在自己惯常坐的奏折的地方，看着手里的那摞资料。 这是殷老爷和周节度使这段时间对洛潮汐的调查，和洛潮汐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 若是洛潮汐在这里，就会发现资料上的行动轨迹几乎都是真实的，但系统会给他安上一个合理的解释。 比如说为什么洛潮汐为什么经常待在店里不出来。 殷老爷：“其实我之前怀疑过他是不是故意接近我，但事实证明这孩子只是一片赤子之心，并不是故意接近。” “这个情报准确吗？” “能查得出来，他的父母是当初逃难来的，后来就住在了康州城，只是他小时候并不聪慧，后来父母死了才振作起来。”殷老爷很欣赏洛潮汐，所以说起洛潮汐的时候几乎都是带着褒义的词汇。“或许以前荒唐了些，但现在的确是个好孩子，估计也是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练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洛潮汐值得信任？” “是。” 皇帝将这些资料合上压在奏折下面，“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不来京城就能理解了，我可以给他一个不低于五品的职位。”皇帝说道，“或许只是因为他在康州城没见过世面，等来到京城就改变主意了，康州城才是个多大的地方。” “他不想当官，也不想被束缚，却希望晟国能变得更好。”殷老爷解释道，他跪了下来，“老臣有个提议。” “说。” “洛潮汐是个商人，比起给他官爵，不如直接赏赐金银珠宝，或者给他一些直接的，能够看得到的好处。” “商人吗？”皇帝闭着眼睛思索道，“喜欢钱是吗？” 既然不愿意要人情和爵位，那就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了。 直接给钱，要么就是给资源。 “皇商？” 殷老爷低下头。 “我觉得……他可能更想要房子。” 其实皇商这个身份也是直接把人给绑上了皇上的船，以洛潮汐的性格不一定能要，不如干脆直接点。 只要洛潮汐愿意。 “倒是够简单。”皇帝说道，“你先退下吧，朕心里有数。” 殷老爷告辞离开，皇帝又看了眼这些调查出来的资料，然后把周公公给叫了出来。 “京城西市还空着的院子和门店给我找出来。” 周公公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整个京城的布局图和空着的铺子资料就摆在了皇帝面前的书桌上。 既然他不要其他的，那就直接给点实惠的。 一套宅院和……一栋楼？ 皇帝在那厚厚一摞备选里翻找出几套，在上面用朱笔画上圈，挑出来五张放在一边，最后开始写圣旨，写完之后递给周公公：“找个合适的人，把圣旨送到康州城的洛潮汐那里。” * “又是洛潮汐？”胡九十九听到皇帝跟自己说这件事的时候也忍不住皱眉，“今天秀秀也跟本宫说了洛潮汐的事情。” “如何？”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 “似乎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对经商和赚钱非常感兴趣，而且……并不会对女子有偏见，他的店里有女子在里面工作、”胡九十九选了个委婉的折中说法。 这个洛潮汐究竟是有什么魅力，竟然能在皇帝面前挂上名字？ “倒是真的。”皇帝点点头，“他不愿意要官位，也不想要其他赏赐，所以我给了他一套宅子和一栋在西市沿街的客栈，还有五千金。“ “这么多？” “也不多。”皇帝说道，“那原本是厉王的宅院和铺面。” 胡九十九立刻懂了。 当初厉王叛乱，府上上下下死了将近二百口人，虽然被大师清理过但京城的人都不愿意买，一直空置着，门头才是里面最贵的，五千金……可能现在对洛潮汐来说不算什么，倒也不至于出格。 而为了补偿洛潮汐来京城要住鬼宅和并不多的金银，皇帝特意给了洛潮汐城郊的一个小庄子。 胡九十九啧舌。 “陛下您很喜欢这个洛潮汐吗？” “你不懂。”皇帝想起殷老爷给他的那张望远镜图纸，“他值得，就等他生辰宴的时候来京城了。” * “啊？洛潮汐？”胡十三听到胡九十九说起洛潮汐的时候都有点蒙，“他倒是一鸣惊人直接去皇帝那了。” “皇帝还挺想拉拢他的。”胡九十九趁着半夜去找了胡十三跟他说这件事。 胡十三的背景是她很眼熟的酒楼，应该是在御宴楼，她这个角度还能看到胡十三的身边好像坐了一个年轻男人，这个年轻男人似乎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突然勾唇笑了起来，桃花眼里水波潋滟，里面笑意盈盈，让人就忍不住心脏狂跳。 真漂亮。 狐狸精看到长得好看的就心动真的没救。 “小洛。”胡十三见到胡九十九这有些迷离的眼神，无语地叫了一声洛潮汐。 胡九十九就见到那个笑得很好看的年轻人奇怪的转过了头，看了过来说道：“怎么了？” “狗皇帝打算给你一套京城的宅院和一栋楼，哦，还有京郊的一个庄子。” 洛潮汐眨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没有银子啊。” 他好失望。 他还以为会有真金白银呢。 “有，只有五千金。” 洛潮汐沉默：“怎么这么抠！” “哎，谁让国家最近没钱了。”胡九十九也说道，“别看我是皇后，但是吃穿用度还不如我在族里呢，想回家了。” “那就回来。” “不行啊，洛家最近不大对劲，我不太敢跑。”胡九十九说，“洛老板，你也姓洛啊，我大哥和你长得有点像来着。” 洛潮汐歪了歪头，下意识看向陆倦池。 陆倦池对他点点头。 洛潮汐就哦了一声，“天底下这么多人，像就像吧。” “秀秀之前跟我说他有个早亡的二哥。” 洛潮汐又哦了一声，“你希望我是吗？” “我无所谓，毕竟洛溪琉本人在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我只是顶替了她的身份活下去而已，要说在意的话还是要看洛家，不过我在这里呆了十三年，从来没听到有人说过二哥的事情，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隐情。”胡九十九说道，她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的侍女叫她：“娘娘，陛下起夜了。” “我走了啊，狗皇帝真麻烦。”胡九十九抱怨道，然后关掉了通讯。 洛潮汐这才问陆倦池：“你怎么弄的？” “重要吗？”陆倦池也问他。 洛潮汐摇摇头：“……没什么感觉啊，感觉就像系统设定的一样。” 陆倦池沉默。 反正看系统那意思好像也是背景设定里的。 洛潮汐几乎没深究这个游戏的设定，也没有追求过这具身体的背景设定，本以为就是那种单纯的父母双亡的设定，没想到还有可以深挖的可能。 不过这对洛潮汐来说没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的背景更像是一张纸，和他从小生长的现实世界不一样，在知道现实世界里的亲生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是激动的，但游戏里的背景…… 对不起他激动不起来。 系统作为创造这个世界的神，自然知道这个世界怎么回事，就连洛潮汐在这个位面的身份都是他帮忙捏造的。 只要洛潮汐能够把握住，或许可以抓住这个身份的线索往上爬，真的成为某个高官，但洛潮汐完全没有纠结自己这具身体的背景。 他甚至只和陈叔有那么一点点的联系。 他能走到这一步，也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和个人魅力。 换了任何一个人，在见到殷老爷和周节度使，又或者是胡十三的时候都抓不住这个机会。 这和所谓的背景身份和血统论无关。 “万一是真的呢？”胡十三有点好奇。 “真的又能怎么样？”洛潮汐毫无感觉，“我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找妈的。” 胡十三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本人都不在意，外人去纠结这个也没用，索性拉着洛潮汐起来，“走走走，我带你见几个前辈，都是南方有名的商人，手里的渠道很广的，等你往京城往南边开肯定要和他们打交道，现在搞好关系没坏处。” 第62章 开店第六十二天 洛潮汐被胡十三带着，去御宴楼里结交长辈。 洛潮汐的年纪在妖怪一族里还很是年幼，甚至还未成年，本来还有人觉得洛潮汐其实就是个人类，毕竟他身上没有妖力波动，然而在胡十三信誓旦旦地保证下，这些人还是把洛潮汐当成了妖怪。 毕竟大家都没接触过上古神兽。 洛潮汐抽着嘴角，发现自己在胡十三的心里已经变了好几个身份。 一开始只是怀疑自己是某个上古神兽的后代，后来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个不得了的前辈一直保护着他，现在好像直接猜自己就是只貔貅。 貔貅和龙之间差的还是挺大的吧…… 不过自己有上古神兽的血脉倒是真的，可惜这个血脉顶多让自己长寿一点，没有其他的作用，洛潮汐心里嘀咕，面上却一口一个前辈，叔叔姐姐什么的叫得亲热。 妖怪本来就对小崽子的态度好得不得了，见洛潮汐又这么知礼数懂进退，更觉得胡十三说得对。 要是野生的崽子哪能得到这么好的教育？ 于是这个误会越来越深。 洛潮汐又不能说自己其实是龙，搞得他现在就很尴尬，因为幼崽在激动的时候会变成原型，但洛潮汐变不回去，容易露馅。 更让洛潮汐惊讶的是，自己在南方的妖怪商会里还挺出名的。 大部分人都听说过自己的名字，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有人说“果然如此。”就和之前猜过自己长什么样似的。 “毕竟最近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妖怪里面就数你风头最盛，大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像喻薇和灵汐清她们两个早就在圈子里炫耀了，这几天也赚得不少。” 虽然没说具体数字，但看她们两个这春风得意的样子，自然明白这是赚了不少的意思。 “也不至于吧……”洛潮汐无奈道。 “圈子就这么大，想不出名也难。”这些长辈们聊着天，开着玩笑，看起来一派和蔼，倒是没拒绝洛潮汐的入会请求，很快办好了手续，让洛潮汐成为了商会一员。 其实妖怪商会并没有那么好进，条件非常苛刻，比如说有一条要求就是月盈利必须五千极品灵石。 其余的比起这一条反倒是没有多么严厉，算得上比较好达成。 这一条就把绝大多数的妖怪拒之门外。 也不是所有妖怪都会做生意的，有些蹭课做生意其实是为了改善一下生活条件，不是单纯地为了赚钱，所以妖怪商会开设了这么久，目前为止的会员也就只有不到五百人。 现在还不到集体开会的时候，现在御宴楼里妖怪商会的会员也就十几个。 而洛潮汐别说是五千，就是五万都赚到了，就光喻薇和灵汐清两个人就给洛潮汐贡献了将近二十万，哪怕是他们这些人也忍不住眼红。 一个小孩，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就算是上古神兽后代那也能称得上一句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有的时候血脉不代表一切，上古神兽血脉也有草包，吃草的兔子妖怪也能受得万人尊崇，而显然，洛潮汐属于二者结合。 属于家里牛逼自己也争气的。 和洛潮汐这样的人交好百利而无一害，至于眼红洛潮汐的人那肯定有，只是大家都活了这么久，还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一个个精明得要命，怎么可能明白的摆在明面上，至少被胡十三带着介绍的时候都和和气气的，洛潮汐也看不太出来谁对自己有意见，反倒是那些真的对自己感兴趣，想和自己合作的能看出来。 洛潮汐去外面溜达了一个小时，从这些人那里捞了几笔几千极品灵石的单子。 和喻薇这种比起来自然是少，但是耐不住数量多，一共四个单子，加起来也有一万多极品灵石，到时候洛潮汐负责送货，所以价格高一些。 虽然他们妖怪的送货成本不高，但是也是有成本在的嘛，这些都要算里面。 陆倦池一直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视线一直落在洛潮汐的身上没有离开过，少数几次离开，还是因为洛潮汐不在视线中。 见洛潮汐心满意足的回来，往旁边给他让了个地方，“差不多明天就该回去了。” “那就回呗，周节度使他们应该已经批量做了一批。” 这是说脚踏式的纺织机。 “那等天亮了直接回去。” “行。” 天蒙蒙亮的时候，妖怪们准备收摊给人类让位置了，胡十三还想叫洛潮汐去他们洞府快乐两天，结果被洛潮汐拒绝了。 胡十三只好给了洛潮汐一份名单。 上面写着妖怪商行的会员名字和各自所在的城市以及基本状况，省的到时候洛潮汐独自面对这些会员时弄出笑话。 他们这边好像是没出去几天，但其实来来回回也耽误了将近一个星期。 而也就是这一个星期，康州城好像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康州城外的那条河边能够看到木匠和铁匠霹雳乓啷的做工，已经有水力纺车的雏形，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成功搭建起来。 而城内也显得格外热闹，尤其是木匠铺子，在木匠铺子附近总是能看到许多人拿着图纸和原材料嘀嘀咕咕，似乎是在商量些什么，等洛潮汐回到店里，却发现店里新上的那些棉布卖得还挺好的。 “最近周节度使在大力推行棉布，城里的有钱人几乎都来买了试试。”店里的员工解释，“不过普通百姓的不太敢过来买。” 洛潮汐想想也是。 大概是因为自己这家店给人的印象就是价格比较高昂的奢侈品店，所以普通人根本不敢进来，就算价格便宜也不行。 所以还是要开一家偏向于平价的店吗？ 把一些价格亲民的日用品也一起挪过去也不是不行，还有批量制作的耐磨的衣服，现代厂商批量制作，压低价格大概会卖得很好。 也不需要多好的料子，反正价格压下来就行。 洛潮汐回来之后就抽空去找了一趟周节度使，周节度使也听说洛潮汐回来了，本来还想着找个时候去找洛潮汐的，但洛潮汐正好过来，也就不用去找了。 “你来的正好，看看新做的，最近城里的木匠都在做这种脚踏式的纺车，已经做好好几台了，也有人试过纺布，这是做好的布，你看看，质量都不错。” 周节度使和炫耀似的跟洛潮汐说。 洛潮汐离开的这几天里他们做了不少脚踏式纺织机，进度推得很快，因为有洛潮汐提供的图纸，木匠要想单纯复制出来的并不算很困难。抛开一开始的困难，很快就复制成功，最初的几台就迅速投入了使用。 就在洛潮汐离开的这段时间，好几个纺织机一起出力，竟然还真的织出了几匹布。 熟悉纺织的工人在开头的时候不熟练弄得松了些，但后来熟练上手就能做的比较好了，速度快也能保证质量，一匹布一个绣娘只用两天半就能织出来，若是三个人轮流倒班一天半就能差不多。 这个效率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说不到两天就能织出一匹布他肯定觉得那人在开玩笑。 而现在，事实证明了洛潮汐并不是在开玩笑。 一些比较珍贵的蚕丝料子为了保证不会断线进度会慢一些，但能够节省的时间比类似于麻布要多很多，所以里面的利润量非常惊人。 现在弄不了那种特别高端的布，可就是纯色的麻布锦缎卖出去也能赚不少钱，更不用说加上改变提综杆还能加上一些平织的花纹，在此基础上加上裁剪和绣花，就能做出市面上喜欢的成衣和布料。 周节度使已经在看地盘准备专门弄个庄子，建立一个织布厂，让人专门负责织布售卖，而洛潮汐之前提供的那个水力大纺车他也的确在做，但要是为了这个水力大纺车对康州城外的那条河下手…… 他还是有些犹豫。 这可是康州城的命根子。 若是不小心让水断流，或者是出现其他问题，都是周节度使无法承担的后果，所以这两台水力大纺车只是在水边建立，并没有针对水力大纺车的水力进行改造，可以等汛期的时候试试看。 这也在洛潮汐的预料范围之内。 目前这个进度已经很满意，而且有官方插手，这个速度比他自己操心要快得多。 不过说起这个庄子，周节度使倒是有个事情想要和洛潮汐商量。 “挂在我名下？？”洛潮汐没想到是这种事，“这不是官府的事情吗？” “官方出面而已，我们官员不方便有自己手底下的产业。”周节度使说道，“当然，我们也会出资分成，只是你是明面上的东家。” 国家出资控股的公司么。 洛潮汐明白他的意思了。 其实这也是官员不好的一点，身上有官职，和权力有接触，官员本人最好不要碰这种方便敛财的产业，如果是家里的商铺还好，但这种直接掌握一座城的轻工业有点犯忌讳。 有钱可以，有权也可以，但有权的人不能太有钱，有钱的人也不能太有权。 洛潮汐当初不要官位除了他爱自由之外也是为了自保。 周节度使也是如此，而且他的身份更加敏感，他可是驻守边疆的节度使，不能有哪怕一丝一毫背叛或者谋反的可能。 那还有谁比洛潮汐更合适呢？ 更何况洛潮汐出了技术，名下还有店铺，人也信得过，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现在还被绑到了他们这条船上。 洛潮汐能拒绝吗？ 不能拒绝。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拒绝，他直接和周节度使去书房商量起了入股和分成的事情，还有日后的销售问题。 等洛潮汐从周府出来，身上已经带了一份契书。 洛潮汐用技术入股，后期运营也需要洛潮汐来，再加上洛潮汐自己出资，占据了五点五成，而剩下的四点五则是被官方把握，虽然看上去洛潮汐又要忙销售又要提供技术好像吃了亏，只多了那么一点分成，但其实占便宜的还是洛潮汐。 现在的吃亏只是一时的，但未来的好处却是久远的。 有官方背景的产业和没官方背景的产业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了官方扶持，只要是在康州城就绝对不会有人为难自己，更不会有人来麻烦，能省下很多事。 自己之前卖化妆品就引得人眼红，也不是没有人抹黑过自己，只是自己在康州城的口碑太好，这些抹黑根本就不奏效，风言风语没传出去二十个人就歇了，甚至连风浪都没掀起来就已经销声匿迹。 但这次可不一样，这个是布料，这是人类生活的刚需品。 人从出生到死亡都要穿衣服，是必须的，消耗刚需，可以节省，但一定需要，市场也就这么大，原本大家干得好好的，突然多出来一个洛潮汐抢他们的生意，是个人就要血压升高。 原本市场价格就在这里，洛潮汐若是自己单干，出手压低了整座康州城的价格，这些商人还没有便宜的布料来源，只会导致这些布料商人没钱赚。 没钱赚他们就要找原因，而自己这个原因就要被针对，到那个时候他们能做出什么可就不是洛潮汐能控制的了。 这并不是耸人听闻，而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 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更不用说布料这东西，哪怕是有钱人也喜欢在同等质量的前提下买便宜的。 原本洛潮汐做妆品和其他奢侈品生意是面对有钱人的，和他们卖布的没冲突，平常见到洛潮汐还能好好打个招呼。 但现在问题是洛潮汐和他们抢生意，动了他们的利益，那自然想解决问题。 可若是官方出手就不会有这种顾忌。 这些商人怎么敢和官方敌对呢，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官方出手压低价格，而他们能做的就是从官方这里买，跟着市场价格一起将价格降下去，就会形成一个低价循环的市场经济。 外人知道康州城的布料价格低，利润相对比较高，就会从康州城进货，而其他城知道康州城有这种便捷又能提高材料的东西就会主动来康州城进货。 只要这些人能够想通，在官方这里进货。 这样不仅能多赚一笔钱，还能让其他城市的制造业迅速发展。 不管怎么想都是一件好事。 而回去了之后，洛潮汐又去牙行买了一处位于普通百姓居住区的一套店铺。 这个店铺就是洛潮汐专门为了普通人而开设的，里面卖的东西都是价格相对比较低，却又是生活刚需的必需品。 一般布行会销售从最低端的麻布到比较高端的绸缎真丝，因为经营成本的关系，哪怕是麻布的价格也会比市场上收购价要虚高不少。 但洛潮汐这家店不一样，主打的就是低价和薄利多销，再加上产量大，价格可以压到一个让所有穷人和普通人都欣喜若狂的状态。 而用新的脚踏式织布机不仅价格变低，质量却不会变差，便宜又好的低廉价格的东西谁不喜欢呢？ 而且这家店也不需要多么复杂的装修，需要培训多么厉害的员工，只要随便从总店拨一个熟练的老员工过去，然后再从牙行雇佣几个普通的店员就能够维持这家的正常运转。 洛潮汐的那家店买在了南锣巷子里，和巴南他们所在的烤肉店只有不到二百米的距离，没有买在烤肉店隔壁，一是因为邻居不卖房子，二是因为开在吃食店容易感染上烟火气，弄上食物的味道，而且若是连在一起，弄得乱哄哄的，还真的不方便管理，两边根本就不匹配。 洛潮汐又买了个门头的事情很快在店里传开。 尤其是巴南他们，知道洛潮汐重新在南锣巷子买了新门头，就知道洛潮汐这是又打算扩张了。 但他想了想，却没想到洛潮汐要干点什么。、 最近老板好像没弄到什么新东西吧…… 这次洛潮汐并不着急，也没有直接用系统的装修功能弄得太复杂，只弄了个玻璃门和玻璃橱窗，做展示用的窗户，让大家知道这是卖什么的就行，里面的装修则是找的本地人，这样可以省下成本，且更能贴近普通人的价值观。 最重要的是不至于看到店里的装修直接扭头就走，觉得这肯定不是自己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不过也正是因为找本地的装修工，导致装修的进度变得缓慢，洛潮汐也不着急，毕竟要想批量产出布料还需要一段时间。 周节度使很快给洛潮汐找了一片可以当作工厂的庄子，就在城外不远处的一处村落聚集地，地方很大，也方便去做工的人来回上下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能来纺织厂做工的基本上都是女工，她们出来做工还要顾及着家里的家务，还有农活做饭照顾孩子，若是距离她们生活的地方实在太远反倒不方便，也会让一部分家里条件比较复杂的女工选择放弃来工厂里工作。 招工启事就贴在城门和城内经常发布公告的栏板上，能够贴在公告栏上的公告都很重要，所以当着招工启事真的贴在布告栏上的时候立刻就有人过去看，想看看这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大部分人是不识字的，只有少部分识字的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了招工启事上的内容。 “康州城纺织厂现在面向康州城内及城外的所有人招工，要求：男女不限，身体无疾病，擅长纺织刺绣缂丝等工艺优先录取，上工时间为三班倒，每次的工时是四个时辰，提供住宿和食宿。每三天轮休一次，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提供食宿，需要完成任务之后才能拿到正式员工的工钱，试用期工钱一两银子，通过试用期之后正式转正，正式员工的工钱是每个月二两银子，有需要的可以去南锣巷子的九水布行报名。” 识字的人念出了要求，听到这个要求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两？不是二百文三百文？” “这可是官老爷亲自贴上来的，怎么可能写错？”念公告的那人非常不爽，“你要是不信我念的就自己看！” 他们又不认识字，怎么可能看出来写的是不是真的，又叫了其他几个认字的人过来看一眼，发现的确是二两银子。 来回确定了好几遍，他们才总算承认这的确是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好工作！ 这个条件已经不是一般的好了！ 一两银子已经足够一个四口之家过两个月的轻松日子，而正式工一个月就有二两银子，就算是试用期也有一两。 但大家也会迟疑。 这家纺织厂顾名思义应该是织布的，哪怕是熟练工一个月也只能织那么一点布，招这么多人也快不到哪里去，更不用说不会织布也可以试试。 不会织布的过去干什么？ 可是这个工钱真的很诱人，哪怕是他们男人一个月也找不到一个月二两银子的活计。 男人们蠢蠢欲动，女人们见到这个招工信息心里更是激动。 她们大部分人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吃穿用度全靠男人给她们钱，若是男人没有责任心，甚至需要她们女人自己找活干，还要养着一大家子人。 可若是她们能够留在这个工厂里能贴补家用不说，多攒攒钱还能送家里的孩子去上学考取功名…… 这么好的条件，还是官府主动贴在布告栏上的，肯定不会骗人！ 有不少心中意动的女子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就下定决心想试一试，她们记住了去报名的时间，回去之后又和不知道这件事的朋友说了，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几乎康州城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普通人就是觉得这个招工条件非常好，他们也想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被录取，万一真的被录取上了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那些做着布料生意的老板们听到这个消息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注意的地方确实报名地点在南锣巷子的九水布行。 九水这个招牌他们知道啊，大兴街的九水超市和南锣巷子的九点水食品店，都是洛潮汐的。 大家都知道洛潮汐和周节度使的关系很好，可是他们对这个关系很好抱有一定存疑。 但现在看来，这个关系很好还真的不是夸大其词，这么赚钱的生意周节度使竟然和洛潮汐合作，看这个意思好像管理也让洛潮汐来。 大家心里本来就有预感，只是现在预感成真，尘埃落定。 这些人派着小厮来洛潮汐这里打听消息，可惜洛潮汐和他手底下的这些员工嘴巴都很紧，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又有人去看那个庄子，只能看到这个庄子被推倒重建，最中间盖起了青砖厂房，外围则是食堂住宿区，以及卫生间和洗澡的地方。 现在房子盖到一半，大家还看不出有什么，只觉得这次盖房子的速度非常快，好像在赶进度一样。 招工时间就在贴了公告的第二天，一共持续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就是给工厂收尾的时间。 南锣巷子直接被这些来报名的人挤得满满当当，大部分是女子，只有一小部分是男人。结果这些男人再见到。这么多女人来。报名时就有些迟疑的不敢报名了。 官府派来的小兵也在旁边帮忙维持秩序，有识字的人也在帮忙记录过来报名的这些人的基础资料。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洛潮汐虽然是过来看，但他也发现了这地方好像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忙。 按照周节度使打算开的那个工厂的规模，最起码要招三百个以上的工人才能维持得起他们的初步构想，现在报名的远不止三百个，第一天报名的人足足有将近三百，除了城里的人，还有康州城下面的县城和村子里的农妇。 报名时也经过了初步筛选，那种一看就不健康的不要，带着病的不要，年纪太小的不要，年纪太大，眼睛不好使，连手都在抖纯粹是过来捣乱的更不要。 删掉这些不能用的，第一天大概能留下来的有不到二百人，希望之后几天能多来一些身体强壮的。 现在木匠们还在没日没夜地激情赶工，现在才做出了不到五十架脚踏式纺织机，等工厂建完纺织机估计也全部做完了，第一天通过的妇人们会集中送去熟练这些纺织机，争取正式开始做工时不用花时间熟悉，而这段时间产出的布料也全都运送到了洛潮汐的布庄里。 除了最耐脏的灰色和浅褐色之外，更多的都是经过染色的颜色鲜亮的衣服。 这些颜料是洛潮汐特意买的植物颜料，颜色很鲜艳，看上去很是热烈喜庆。 洛潮汐本人对这么热烈的颜色没兴趣，更偏好素雅的颜色。但在这个染料十分珍贵的时代，这些颜色鲜亮的布就代表了生活条件好，穷人和普通人会更喜欢这些大红大绿的颜色。 这些颜色鲜亮的布整整齐齐，按照色号摞在货架上，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手艺不错的女工做出来的成衣，也都挂在墙上，能够让人直观地看到这身衣服长什么样子。 当然，这一家店说是布庄，但其实店里也有在卖其他的日用品，比如说毛巾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并不值钱的款式简单的绢花绒花，能够满足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需求。 报名的位置就在店门口，周围拦了警戒线，旁边有人维持秩序让人不要乱走，给其他行人留出走路的地方。 可人是拦下来了，但没办法把人的眼睛给挡起来，所以后面来这里报名的人都能看到洛潮汐店里的布置，还有放在货架上的那些衣服布料。 “店里的布怎么卖的？”有人好奇地问道。 能过来应聘的家里条件自然不好，没什么闲钱来买衣服，可问一问又不花钱。 那好像都是细麻布，老板怎么给这种细麻布染色了。 这种便宜的料子染色纯粹浪费染料。 染了漂亮颜色的布穷人买不起，染了颜色的麻布富人也不会买，所以现在市面上流通的细麻布基本上都是最普通的棕褐色或者是亚麻色，少有些土蓝色或者灰色，更好看些的红色一类价格要更贵一点。 “麻布的话染了色的布三十文一尺，没染色的二十文，墙上挂的成衣价格会贵一点，那套蓝色的细麻布裙子是三百文，另一套土蓝色是二百九十文。” 问话的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便宜？” 颜色这么漂亮的布竟然只要这么点钱，一个成年人稍微省点布，做一身衣服大概需要七八尺，个子高的大概十尺，往常在其他店里买的细麻布一尺要四十文，还是最普通没有染色过的土黄色麻布，放在这里没染色的只需要二十文！ 足足便宜了一半！ 那染了色的也才三十文一尺，如果是姑娘家家出嫁，花二百文买点红布就能做一身很体面的衣服出嫁了！ “这是真的吗？” “我们东家可是九水的老板洛潮汐，难道我们东家骗过你们吗？” 排队的众人想了想竟然还真是。 洛潮汐不管卖什么都不坑人，就是他开的那个烧烤店，价格也比其他店实惠，只是里面毕竟有香料，他们这些穷人根本吃不起。 “对不住，对不住，那店什么时候开门呀？现在能买吗？” “现在还没开业呢。”店员竟然也耐心地回答了，“等过段时间工厂建好，可以正式批量生产布之后，东家的这家布店就能开业了。” 这些人心里记着，打算到时候攒攒钱来这里买点布回去做身新衣服。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那些想打听事情的布庄老板们。 他们也知道了洛潮汐店里的布的价格。 这么便宜真的能赚到钱吗？ 是因为他们开的那家纺织厂？ 他们给员工开的价格是一个月二两银子，但一个月也就只能织那么些。顶多支出相抵，根本赚不到钱，那洛潮汐做这些根本没有必要。 就算洛潮汐真的做穷人的生意，也有人来买，可利润到底不如卖给这些有钱人。 洛潮汐手里有这么多人脉。几乎整个康州城的有钱人都是他店里的顾客，只要他开，就绝对有人去给他捧场。洛潮汐完全没有必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洛潮汐怕不是失心疯了。 但很快洛潮汐就又给了他们一个答案。 吃亏不可能吃亏的。 哪怕他选择开了一个平价的店却不代表他会放弃手中的这些有钱人的资源。 至于为什么，纯粹是因为洛潮汐不会放着钱不赚。 原本当作鬼市食物店的那家店也被洛潮汐稍加改造，成为了另外一家布庄。只不过这家布庄卖的不就不再是麻布和便宜的棉布，而是更高级些的棉布以及其他真丝布锦缎绸缎这种价格比较高昂的布料。 当然，毛衣羽绒什么的也在这里售卖。 这里卖的是高级货，南锣巷子的成衣店卖的是主打性价比的便宜货。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他选择全都要。 可这个选择却仿佛给康州城的其他不良商人一个晴天霹雳。 这是完全不给他们活路啊！ 这些人直接坐不住了。 就像洛潮汐想的那样，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洛潮汐虽然没有明着跟他们抢生意，可谁不知道洛潮汐在康州城里的有钱人圈子里风评很好，到目前为止甚至没有一单恶评，只要洛潮汐敢开，这些有钱人就敢去给洛潮汐捧场。 除了九水布庄之外的几家布行的老板终于凑在了一起，背着洛潮汐商量起对策。 “如果洛潮汐继续垄断康州城的生意，那么我们绝对没有活路了，他老老实实开他的超市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抢我们的生意？” 这家酒馆的包间一共坐了十来个老板，这十来个老板都是康州城里做布料生意的，作为被危害到利益的第一批人，他们早就已经坐不住，不想看到洛潮汐继续发展下去。 “但洛潮汐的背后可是官府，咱们这些人谁敢对洛潮汐下手？有官府保着，谁都动不了。” 问题就是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商人削尖了脑袋，哪怕献上绝大部分的财产也一定要买个一官半职的原因。 更不用说洛潮汐背后的这个人还是从京城来的二品大官 这要是什么县令啊之类的，他们联起手来向上施压倒也不是做不到，可二品大员又哪里是他们能掌握得了的。 他们总不能放弃康州城这么一大块蛋糕，跑到康州城附属的其他县里做生意吧。 那怎么成？ 大家提起洛潮汐就一筹莫展，现在竟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难不成洛潮汐要放弃这个生意吗？就是为了给他们留一口喘息机会？ 不可能好吗！ 绝对不可能。 换位思考，他们要是能拿到这么大一块蛋糕，绝对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放弃这么好的发财机会。 “那就只能动用不太光明的手段了。” “你能保证你做的这些手脚不被背后的人发现吗？” “……不可能。” 一个人凑在一起发现他们根本对洛潮汐没辙，除非他们真的能找到一个靠山，一个比周节度使还要大的大靠山。 可惜问题就在这里，他们哪里认识那么大的大官，他们就是在京城也不一定认识。 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整晚，到底还是没能商量出对策。 唯一达成共识的就是不能放任洛潮汐继续这么干。 几个人临走前各自发了势，一定要洛潮汐好看，绝对不能任由他继续这么嚣张下去，然后在各自离开后，这几个老板里有几个叫住了车夫，叫他们掉头去大兴街的九水。 打不过就加入。 谁要和你死磕？ 傻子才这么干呢。 第63章 开店第六十三天 这人年纪不大，算是这么多老板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长相清秀，有点柔柔弱弱的感觉。 这人是紫云轩布庄的东家：秦舒云。 他不久前才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紫云轩，本来以为会按部就班地继续发展下去，虽然不说大富大贵却也能衣食无忧。 结果洛潮汐出现了。 本来洛潮汐也无所谓，毕竟人家愿意开什么就开什么，只要别打扰到自己就没问题。 然而问题就在这。 主要做妆品和奢侈品生意的洛潮汐现在竟然开始做布料生意了！ 那不就是威胁到自己的利益了吗？ 可秦舒云不觉得这是坏事。 他自然发现了周节度使在其中的作用，最近康州城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也不是没想过和洛潮汐斗一斗，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冲动没有饭吃，还容易栽跟头，争一时之气完全没有必要。 秦舒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这段时间康州城的变化里面找到了现在政府想要的方向。 这是政策的改变，不是他们几个商人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商人搞垄断，他们找洛潮汐的麻烦自然没有问题，可现在是国家在后面隐隐支持着这座城的政策改革…… 和整个国家的制度对着干？ 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自寻死路。 既然其他老板都觉得要和洛潮汐对着干，那他就趁着这个时候抓紧时间和洛潮汐搞好关系。 只有抓住机会才能暴富，自己努力不如趁着东风顺水行舟，这样不仅省力，还能拿到好处。 为什么要执着地和洛潮汐作对呢？ 跟着洛潮汐赚钱不好吗？ 秦舒云隐隐觉得，紫云轩的突破应该就在这里，只要自己能抓住机会。 紫云轩也不是个多大的布庄，康州城内有两个，在下面的县城也有分店，满打满算加起来才十来个。这些高端布料他自觉没有什么竞争力，所以他上位之后就将主要的市场放在了下面的附属县城里，主要做普通百姓的生意。 而如果自己没猜错，洛潮汐手里的便宜布料应该有很多，光凭洛潮汐一个不一定能吃得下，自己若是能提前抢占这个市场…… “东家，到了。”车夫在九水的门头前面停下，车夫将马车停好，然后秦舒云就带着自己提前买好放在车里的礼物找上门。 秦舒云一直有些奇怪为什么洛潮汐不单独买一套院子住着，非要天天泡在店里，这样别人找他真的不算方便。 秦舒云腹诽两句，还是向前台告知了自己的来意，被人引着去休息区暂作休整，还吃到了洛潮汐店里的小零食。 他一边吃一边感叹洛潮汐的店不愧是做奢侈品生意的，就是这种供客人喝的水和小零食都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东西，再加上九水布庄的装修和布置，又一次感叹洛潮汐的豪气。 也不愧这些有钱人来洛潮汐的店里买东西，哪怕是他也觉得在洛潮汐的店里买的东西就是比外面卖的要好，拿出去都能好好地炫耀一番。 * “找我的？比我想象的慢好多。” 洛潮汐早就预料到肯定会有布料商人来找自己，只不过没想到来得竟然这么慢，他都等了好几天了，这才等到第一个人。 而且才只来了一个。 算了，好歹是提前来吃蛋糕了。 “公子，东家请您过去。”秦舒云还在看店里的装扮时，一个店员过来叫他，秦舒云赶紧站起来道谢，跟着这个店员从另外一个通道往上走。 这个楼的构造好奇怪。 秦舒云默默想着洛潮汐，觉得洛潮汐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好像他只对开店有兴趣，对置办其他宅院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而他本人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孤儿，可他所能做到的一切都让其他人无法企及。 他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构建起了一个别人仰望不来的商业帝国，甚至能够让当权者都为他铺路，现在让其他人求着和他合作。 哪怕他现在看起来还稚嫩，但未来不可限量。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但有的时候真的不好说。 秦舒云跟着员工来到了三楼，停在了一扇木门前，不是大家习惯的那种双开门，而是单开门，看上去非常厚实，隔音很好，他们两个站在门口也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声音。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请进。” “您请。”店员推开门，这才让开了路，“东家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麻烦了。” 秦舒云道谢后推门而入。 房间看上去并不大，但很是敞亮，靠里的地方是一张长书桌，桌子上面放着不少东西，后面还有一个大书架和展示柜，角落里放着绿植，还有些毛茸茸的像是玩具一样的东西，而门的右边，则是一组看起来就很软的椅子和一张小茶几，另一边还有个圆形的看起来软趴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布袋子。 最吸引秦舒云的，就是那个坐在桌子后面，提笔似乎是在临摹字帖的洛潮汐身上。 秦舒云不止一次听过洛潮汐的名字，在同行的眼里，洛潮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鬼，在家中女眷的口中，洛潮汐是个温柔体贴的翩翩君子，在普通人眼中，洛潮汐的形象就多了去了。 但亲眼见到洛潮汐之后，秦舒云却觉得，了解一个人还是亲自了解比较好。 “秦老板？”洛潮汐放下手中的笔，将桌子上面的那几张字帖收起来，“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今日贸然拜访，还请洛老板见谅。”秦舒云赶紧还礼，“其实此次过来，也是有事相求。” “秦老板但说无妨。” 秦舒云看着这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洛潮汐，再想起自己的来意，顿时叹了口气，“其实这次，我是为了您那个布料生意来的。” 这才对嘛。 洛潮汐点点头，“您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我们紫云轩虽然在康州城内不那么出名，但下面的县城里却有八家分店，面对的就主要是普通百姓和穷苦的人家，我想，若是能够和您合作，一起售卖的话应该是可以共赢的，洛老板也不需要重新做的下面的县里重新买铺子宣传推广。” 洛潮汐本来就是在等这个，现在秦舒云来找自己说这些本就是意料之中，他坐在洛潮汐对面，像是不自觉的扶了一下袖子，“这个的话……我可能没办法做主，您也知道的，我被后的领导另有其人。” 秦舒云自然是明白。 背后就是康州城的那几个大官啊，谁不知道，但他也能理解，哪怕现在做主导的是洛潮汐，大家也还是下意识认为做主的是官家。 “既然如此，那也……” 秦舒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又有人过来敲门，秦舒云清楚地听到那个店员在外面说：“东家，清辉阁的东家来了。” 清辉阁？ 秦舒云的表情立刻变得微妙起来。那不是康州城另外一家布庄的名字吗？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清辉阁的老板可是当时骂洛潮汐骂得最狠的一个。 现在怎么就过来找洛潮汐了？ 其实秦舒云也能理解，但他知道这人之前骂洛潮汐骂得多狠，要是他自己一个人单独来可能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没人知道自己骂过，可是现在问题是……自己在这里。 那到时候场面会有多尴尬也就不用多说了。 可现在秦舒云又不可能立刻站起来起身告辞，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起身：“洛老板，既然您还有事的话我就暂时回避。” “不必，你们来应该都是说一件事的。”洛潮汐摇摇头，“正好他们过来，你们也能商量一下要怎么做。” 这好尴尬。 秦舒云觉得自己屁股上长了刺，根本坐不住，一想到一会的尴尬场面就忍不住紧张起来，没过几分钟，店员就带着人来到了门口，当洛潮汐说出请进，秦舒云和清辉阁老板对上视线时，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秦老板在啊。” “陈老板也在啊。” 两个人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互相打着招呼，心里纷纷把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个骂秦舒云知道自己来了不赶紧走，另一个在心里骂对方不会晚点过来和他撞上，现在两边都这么尴尬，而且他们都凑一起了，不更说明他们有求于洛潮汐吗？ 这样洛潮汐就能拿着把柄要求他们了。 “陈老板和秦老板关系不错啊。”洛潮汐还在旁边火上浇油。 “大家都是同行，关系是还行。” “哈哈哈哈，那真不错，以后我们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秦舒云和陈老板笑容僵硬，哪能听不出来洛潮汐是在调侃他们，心里顿时一阵翻白眼 这就是在说他们几个塑料兄弟情呢。 洛潮汐也就这么调侃几句，继续和两人说合作的事情，现在说着正事，洛潮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重新提了合作那件事。 清辉阁和紫云轩的路线截然不同，一个是走平价路线，另一个是走高端路线。 本来走高端路线的清辉阁应该不会被洛潮汐影响，但耐不住洛潮汐手里的资源多啊，谁不眼馋？这才拐弯过来找洛潮汐。 就是没想到紫云轩这个新上来没多久的掌柜秦舒云来的竟然比他还早。 想必是在开会讨论的时候就做好打算要过来找人了吧。 两人都知道肯定不止他们两个人来，就是没想到会碰上而已，两个人都以为自己来的是最早的那个，然而俩人撞一块，也称不上谁来得早。 从时间上来看紫云轩来得早，但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谈到这个份上，所以现在的两个人姑且算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现在就是看谁能拿出更让洛潮汐心动的筹码。 拍卖会之所以能拍上价格，除了本身的价值之外，还有这种所有人聚在一起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 自己关起门来谁都有理智，看到喜欢的东西想要买，但是如果价值超过了心理底线就会控制住自己的欲望选择放手。 但拍卖会不同，所有参加拍卖会的人都在明着竞价，再加上拍卖师非常擅长挑拨情绪，就会让人忍不住上头和别人抢。 最好有同行竞争关系，这样抢起来才最香。 毕竟有别人抢的东西才是最香的，哪怕要付出额外的满足情绪价值的钱。 原本秦舒云一个人来找洛潮汐，还能够理智的和洛潮汐分析合作之后的利弊，思考要不要合作，那么现在陈老板来了之后，两个人就不自觉地形成了竞争关系。 两个人都想从洛潮汐手里拿到好处。 原来是双向选择，现在就是要抢了。 像是之前灵汐清和喻薇也是同样的道理，原本灵汐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够谨慎地思考，甚至想从洛潮汐这里压下价格，但是在喻薇来了之后，灵汐清就不想认输，想从喻薇手里抢下合作。 现在陈老板和秦舒云也是这样。 洛潮汐还在想什么炒一下他们的情绪，就听到又有人来敲门。 “东家，如夕馆的严老板来了。” 门里的两位老板身体一僵。 好家伙，这又是一个布庄的老板，此时竟然也前后脚过来了。 洛潮汐挑了挑眉，觉得有点意思。 这些布庄老板究竟是巧合在今天一起上门，还是提前约好了？ 看看前面这两个人见到对方那不敢置信的反应，洛潮汐觉得是他们提前约好一起商量怎么对付自己，然后不欢而散后又偷偷分开。 对方都以为对方打算打道回府，却不约而同地想偷跑，想背着同行和自己合作。 就是没想到有这想法的人实在是太多，而且时间也差不多，就这么接二连三地碰上来。 怪不得全碰到了一起。 “那我们两个就……”告辞—— 这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陈老板和秦舒云两个人在这里坐着都感觉要崩溃了，要是再碰到严老板，这未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能这么尴尬的。、 “大家都是来说一件事的吧，单独谈话还浪费时间，不如大家凑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呢。” 说出这种话的洛潮汐在两个人眼里那就是活阎罗！ 他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让人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话的？ 太恐怖了吧！ 洛潮汐刚才还在发愁怎么煽动情绪呢，没想到严老板来的恰到好处，三个人可比两个人更好煽动，洛潮汐怎么可能放人走？ 放人走了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洛潮汐赶紧让人进来。 “毕竟是谈生意的事情，还是不要凑在一起比较好吧，毕竟都是机密。”陈老板委婉道。 洛潮汐笑笑，“两位也知道，我现在忙着四家铺子，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和你们商量的，要是今天错过了，之后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话是这么个理，但…… 也没有给他们犹豫的机会，严老板在此时敲了门，洛潮汐赶紧应了，对方推门而入，阻止了门里两人几欲先走的势头。 洛潮汐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门里和门外四个人面面相觑，只有洛潮汐脸上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秦老板和陈老板以及刚推门进来的严老板脸上都带着尴尬的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这……洛老板，秦老板……陈老板……”严老板尴尬地打着招呼，站在门口一时间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哪还能不明白呢？！ 自己以为自己来的早，但其实来的并不早，紫云轩和清辉阁的两个人已经来了！ 自己只是个老三而已，看这俩人好像是要走的意思，他立刻明白过来。 坏了！ 上了洛潮汐的当！ 但仨人都在这里了。 “进来吧严老板。”洛潮汐站起来把人迎进来，“我们刚才还在说人少了有些事情不好说呢。” 是不好说吗？！这不是正好趁火打劫？ 秦舒云和陈老板心里崩溃，但人在这里当真的不好意思说什么，他们三个人只能排排坐，店员送上新的点心和茶水这才退出来。 “严老板也是为了布庄合作来的吗？”洛潮汐问他。 严老板沉重点头。 “那既然如此，我们一起——” “东家，外面有三位老板想见您。” 不知为何，听到外面又有人来，秦舒云突然坦然了，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也不觉得尴尬，就坐在这里等那些口是心非的老板们过来一起聊天。 他是看开了。 这些老板嘴上说一套身上又是做的另外一套，说是大家一起好，但其实也就那样，刚才骂得开心，现在不也还是要颠颠的过来找洛潮汐？ 都是假的罢了。 已经尴尬免疫的秦舒云不觉得尴尬，甚至还想推一把。 既然自己吃不到第一口肉，那就别人其他人先吃，有本事大家一起啊，看谁丢人！ 于是，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三个新人。 “三位老板坐啊，这么多位置呢。”秦老板看站在门口的三个人招呼到，“洛老板这里的茶叶和点心味道都不错的。” 严老板和陈老板用一种‘你堕落了’的眼神看着秦老板，秦老板老神在在的又喝了一口茶。 反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洛潮汐也说：“来吧，坐，我让人拿店里的新品奶茶给你们喝，可好喝了。” 现在屋子里就装下了七个人，沙发上坐不太开，洛潮汐就往一边的懒人沙发上挪，将原本的单人座椅挪给了秦舒云。 他是看出来了，秦舒云这家伙已经过了尴尬期，已经明白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真谛，甚至还想帮洛潮汐让别人尴尬。 当初过去开会的一共就十一个老板，现在洛潮汐这里就有六个，虽然不清楚剩下的五个人会不会过来，但这有一半人过来已经达成了洛潮汐的初步目标。 洛潮汐还在快乐。 这说明这康州城连带着下面的县市有一半都能成为洛潮汐的销售渠道。 贵东西有贵东西的卖法，能买得起贵东西的人毕竟是少数，如果卖这种便宜的，就是薄利多销，只要买的人够多，赚的未必比这些贵东西少，而且可以不用弄一些穷讲究的仪式感。 比如说给普通人的赠品随便拿个袋子一装就行，给有钱人的赠品不只要精致包装还要走一套非常尊贵的流程，给足这些人面子，有的时候赠品包装得比正价商品还要厚。 洛潮汐他们又闲扯互吹了几分钟，确定没有其他的老板再过来，这才说起了正事。 “大家都知道各自的目的，我也不用和大家兜圈子了，这次我们九水和官方合作的纺织厂大家应该也都知道的吧？” “其实我们也想问，您招的那些员工有的并不会织布，从头开始教的话成本不会太高了吗？”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洛潮汐也不怕他们知道，或者说只要到时候纺织厂一开，大家就一定会知道脚踏式纺车，也会知道这效率有多高。提前告诉他们也无所谓，就算他们知道了，没有核心技术也没有办法复制洛潮汐他们的成功之路，就算是用压榨其他的纺织工的方式强行压低价格也会触底反弹。 比如说幽州城的那些。 洛潮汐已经陆陆续续地从幽州城拉来了不少手艺相当不错的绣娘和纺织工人，还有不少做其他东西的手艺人，洛潮汐甚至还搜刮了不少木匠和铁匠，现在全捞到工厂里了。 他们这动作不大，幽州城官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反正洛潮汐先从幽州城倒腾回来了不少。 青竹在其中功不可没。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威慑。 让他们知道和他们抢是没有好结果的，还是趁早归顺吧！ “正好现在大家都在，我就带各位老板去看看我们的织布机。” 看来是织布机改良。 几人心想。 但什么样的织布机能让洛潮汐这么有信心？ 绣娘们和临时招聘的纺织工熟悉纺织机的院子离这里不远，几个人走路也只需要不到十五分钟，不过他们现在比较着急，所以是坐着马车过去的。 培训员工这种事肯定不可能只让洛潮汐自己一个人出钱，官方把附近的几个空院子拨了过来，暂时用作培训的地点，等纺织工厂正式开始投入使用后再整体挪过去，空出来的院子到时候再回收。 而现在木匠做出来的那些脚踏式大型纺织机就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院子里，足有一人多高，体积更是庞大，长宽足有七尺，比现在大家用的那种织布机要复杂庞大的多，上面密密麻麻的经纬线和他们看不太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部件运转着，规律且高效，在咔嚓咔嚓的声音里慢慢吐出织好的布。 这些老板们都是做布料生意的，手底下也有自己的纺织团队，有的人手里也有从南方传过来的最先进的脚踏式纺织机，但他们从南方买来的这些纺织机比起这些庞然大物，简直就像刚出生的小宝宝，速度和效率根本没法比 这些坐在纺织机前面的女人穿着整齐的制服，都是窄袖，方便工作，这么大的纺织机前面只有一个人，坐在最中间显得人很瘦弱，但就是这么瘦弱的女孩子竟然能一个人操纵这么大的机器。 在做工的时候没什么人聊天，就只有规律的刷刷声，还有机器运作时木头撞击的咔哒咔哒的声响。 而在这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纺织机末端正在不停地吐出一小节布料，这速度比他们用南方的纺织机的速度还要快许多，一炷香就能织出一个指节长的布。 这样看上去不多，但这织出来的布的宽幅可是六尺！ 这速度比起他们从南方买来的织布机还要快最起码十倍以上。 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织布机，可以织宽幅将近七尺的料子，而大家都知道，越宽的料子卖得越值钱。 “这样的机器我们最起码有二百架，”洛潮汐说道，“几百个员工三班倒。” 这个生产力…… 几个老板看到这一幕，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如果说他们之前来找洛潮汐只是为了权宜之计，觉得他们不去和他们争是因为后面有官府在压着。 可现在看…… 洛潮汐能给他们一个分一杯羹的机会已经是菩萨下凡。 就算他们想抗争又能怎么办？ 根本打不过。 就算他们用最熟练的纺织工没日没夜地织也打不过洛潮汐的这个工厂。 他们这些主动来找人合作的是有前瞻性，抓住了机会，那些没来找洛潮汐合作的，只能祝他们好运。 希望他们能尽快反应过来，抓紧时间找洛潮汐合作，不然他们真的没办法在康州城做生意了。 秦舒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洛老板总是能给我们惊喜。” “没办法，时代在进步，技术也要进步。”洛潮汐说道，“如果不往前走是会被丢下的。” “你说得对，但这些是南方的最新款的纺织机吗？” “那倒不是，是很多人一起改进出来的。”洛潮汐说道，“好了，我们来顺便说一下其他合作的事情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下子，几个人是再也没有了拒绝洛潮汐的理由，也没有选择的可能。 拒绝就代表以后活不下去，代表以后会破产，到最后估计还是会被吞并。 而且这间工厂生产的布质量也完全不差，价格也便宜，量还大，一般铺子完全无法竞争，既然无法竞争，那就只能合作。 说是合作…… 但根本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 康州城的这十一个布商里面，最终有七个来找了洛潮汐，剩下的那四个一直没来找他，洛潮汐也就不等了。 这些布商里，有一部分是只在康州城做生意，但也有一部分在其他城里做生意。 有一部分人想用洛潮汐这里的低价布卖到其他城，多赚点钱，洛潮汐也没有意见，反正低价布总是会卷过去，先让他们快乐一段时间。 终于，纺织厂建设完毕，所有的人也全部招完，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光是纺织工就招了六百个，还有纺线的工人，刺绣的绣娘，不算上其他干杂活的工人，还有厨娘和搬运货物的工人，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也有一千多个人，直接在庄子上改造的工厂规模不小，除了没有那五六米高的围墙，严密程度堪比监狱。 不过工厂外面还是加装了围墙和守卫是因为布料这种易燃的特性，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定期巡逻，省得有人过来捣乱。 这要是放一把火，厂子里的东西一个都留不下来，到那个时候就是哭都哭不出来。 洛潮汐为了今天难得换了身妃色的新衣，从头到脚拾掇了一遍。 开工这天早就有预告，还有开业仪式，过来剪彩的是周节度使和城里的几个高级官员，还有工厂里的员工，也有不少过来看热闹的，员工们按照车间和岗位站好队，等领导过来开始讲话。 这些员工也都穿着发的制服，男子穿灰蓝色，女子则是穿驼色，都是耐脏又好看的颜色，发了新衣服的员工们个个喜气洋洋，满面笑意，再想起自己这几天拿到的工钱，更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虽然大家都不喜欢领导讲话，但放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领导讲话真的有奇效。 “感谢大家参加我们康州纺织厂的开业仪式，也感谢各位领导的莅临参加，现在有请我们康州城的节度使大人对康州纺织厂的建立发表讲话！” 洛潮汐充当临时主持人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用简易的喇叭喊话。 他这一套前所未见，但着实给了过来参加的领导面子。 周节度使之前也得到了洛潮汐的嘱咐，竟然还真的准备了一下发言稿，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搞这个，周节度使非常洋洋洒洒地准备了五千字的演讲稿。 除了节度使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主管商业方面的官员过来给大家聊了聊，给足了洛潮汐面子，也更让过来参加开业仪式的这些人明白这个纺织厂背后的老板有多硬。 这些人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领导讲话，现在这座城的头头后来给他们加油鼓气，工厂里的员工更是激动得挺直了胸膛，觉得他们的未来光明灿烂。 吃饱穿暖不说，未来还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洛潮汐在一边偷偷打了个哈欠。 他能不知道领导讲话有多无聊吗？但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反正就这么一次，以后也没机会了。 然而洛潮汐并不知道，他这个恶魔，终究还是开启了领导们热爱发表演讲的魔鬼之门。 第64章 开店第六十四天 古代情况和现代毕竟不一样，这些人对官员有着些不讲道理的崇拜，觉得他们比普通人更厉害，非常听他们的话，领导讲话对他们来说真的有打鸡血的作用，加上自己给他们画大饼绝对能有效地提升士气。 等前面几个领导好不容易讲完话，畅想了一下未来。洛潮汐这才站到众人面前，继续给员工画大饼。 洛潮汐当初好歹也是个领导，而领导除了工作能力之外，还有给手底下的员工灌鸡汤画大饼的习惯，现在重操旧业，虽然有些生疏，但好歹本能还在。 这些员工没什么文化，从小接触到的东西就只有自己身边的一亩三分地。 洛潮汐跟他们谈理想谈未来，可能没有什么用，但如果给他们画一些认知当中的大饼，他们才能够理解。 比如说现在你们在工厂里工作多久就能赚多少钱，工作多久能攒多少钱，攒了钱就能让你们的孩子去私塾上学，能每天吃肉，还能把现在的茅草屋修好，建起青砖大瓦房。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才能让这些人明白好处，提起认真工作的动力。 好几桶鸡汤灌下去，员工们更是亢奋，有些情绪激烈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现在就高呼：“我爱工作！”然后跑去加班。 “向着美好的生活奋斗！”洛潮汐用这一句激励的话做了结尾，在场的人顿时鼓起了掌，气氛十分热烈。 他再一挥手，员工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这才算是正常开始工作。 工厂里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 秦舒云几个人也来参加了这次的剪彩仪式，就连他们这些人也被这气氛带的亢奋不已，现在见到洛潮汐过来，还很激动的和洛潮汐畅想了一下未来，想象一下未来赚钱赚得盆满钵满的样子。 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洛潮汐竟然就弄出了这么一个完备的工厂，所有人都有各自的职责，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可以拧成一个完美的环形，等这个庞然大物再次运作起来，他们就能赚钱了。 洛潮汐看了一下时间。 “这边开业仪式弄完了，我的布庄也要开始营业了。”洛潮汐说道，“几位大人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 “我们也要回去了，”除了秦舒云之外的其他人说道，而秦舒云则是拒绝了：“明天我下面县城里的布庄正式开始售卖纺织厂的布，我要过去盯着点。” “那秦老板路上保重。” “几位大人也保重。” 像是周节度使已经和洛潮汐说了一声回去了，现在只剩下他们几个要回去，好在每个人来的时候都坐了马车，不用挤着一辆马车回去。 几个人在进城之后就分开来，洛潮汐直接去了南锣巷子，马车刚拐到巷子附近，就发现巷子外面的这条街上竟然也站满了人。 这些人穿着的衣服都比较朴素，还有些人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应该是来排队买布的。 洛潮汐绕过他们，顺着空出来给其他人通行的道路往前面走，就见到布店门口排着两列长队，倒是一点也不乱，还有人在维持秩序，另一边专门做出门用的，不停地有人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沉甸甸的布，走出来的时候有些心痛又有种占了便宜的美滋滋的状态。 今天第一天开业，有全场八折的活动。 本来大家是冲着周节度使的名头来买的，想着既然是节度使的布应该会质量更好，再加上价格便宜，还有漂亮的颜色，在开业前就过来排队。 他们到这里排队之后才发现今天开业第一天有活动，还能打八折，如果买够一两银子还能送一根针。 倒也不是洛潮汐抠门，现代社会这种可以工厂批量制作的金属很便宜，十块钱可以买一大包针，如果批发更便宜。 可是放在这个时候，这种非常细的针是需要找铁匠一根一根地打的，而且因为精细，价格也不便宜，是非常好的赠品。 也很有诱惑力。 打折加赠品对他们太有诱惑力了，这才开门半天，外面就排起了老长的队。 就算是家里条件比较困难的人也咬咬牙来洛潮汐的店里，多买了一些布回去屯着，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到这么大的活动，趁着还便宜还有赠品的时候多买一点。 在这么多穿着普通的普通人里，洛潮汐这穿着华服的人格格不入。在门口维持秩序的店员见到洛潮汐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洛潮汐从工厂那边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东家，里面请，三楼还有空的包厢呢。” 倒也不是面对普通人的包厢，就类似于老板办公室让人休息的地方。 “不用了，今天生意挺不错的。”洛潮汐感叹道。 “是挺好的，从早上开门到现在人一直没有少过。”过来接洛潮汐的那个店员说道，“库房里的布都卖了三分之一了。” 这才下午两点，竟然就卖掉了预计一天要卖出去的布，倒是出乎了洛潮汐的预料，反倒是其他还在排队的人听到这个店员叫洛潮汐东家的时候，立刻就明白洛潮汐的身份，又听到库房里的货还剩下三分之二，就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卖完这些应该就没有八折的优惠了。 要不再多买点？ 就算用不完，也可以转手卖给其他人，更不会亏，再说了，这也快入秋，也该换成稍微厚一点的衣服保暖。 “老板，你们这儿店铺布卖得这么便宜，真的能赚钱吗？” 见洛潮汐没什么距离感，有排队的客人问道。 问出这话的人被人怼了一下。 这开店的都不觉得有什么，他们这些花钱买东西的反倒去操心人家能不能赚钱是不是有点毛病？他们巴不得像洛潮汐这样的老板多一点，这样他们就能多占点便宜，多买点便宜质量又好的布料了。 “维持日常生计还是够的。”出乎意料的是，洛潮汐竟然真的回答他们了，“谢谢大家关心。” 这哪里是关心？这分明是想占便宜，但不得不说洛潮汐这话着实让人心里高兴，他们这来花钱的，还花得心里熨帖。 更想花钱了。 “那以后会涨价吗？” “如果有新工艺，新材料，估计会有一部分波动。像这种麻布，只要原材料不涨价，我们也不会涨价，大家放心吧。我们店主打的就是性价比，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能够穿上新衣服，冬天我们这边还有便宜的保暖棉袄，到时候大家也可以过来看看。”洛潮汐顺便给自己冬天的货搞起了推销。 现在才夏末，洛潮汐就开始宣传冬天的东西了，不过也的确是要开始了，毕竟时间不等人，继续拖延下去也没有好处。 算算时间松枝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到时候带回来的种子和羊毛都能安排一下。 洛潮汐说完这些就往旁边让了让，小声和店员说了声什么就上了楼去。 按照布料的等级，一楼是最普通最大众的，也是大家都能买得起的布，二楼是稍微贵一些的，普通人家稍微咬咬牙能买得起的东西，均价在三百文左右，三楼则是普通小康家能买得起的东西，每一层都有一个试衣间，但基本用不上，成衣都挂在衣架上，能够看到效果，而且现在的衣服放量比较大，只要体型别太离谱就都能穿。 比起一楼的人满为患，二楼和三楼人就少一点了，但也不是没有人，店员见到洛潮汐都来行礼，洛潮汐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管，就径直来到了三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放着账本和出纳的布料记录，最上面的就是自己店里的进货记录和卖给其他几个布庄的记录。 几个布庄有各自的经营范围和定位，不然一个康州城这么多布庄不可能和睦相处这么久。 其中以秦舒云的紫云轩进的最多。 没有为啥，因为他的店主要面向平民，现在价格低，打算这几天做个活动多卖点赚点钱，不然等过段时间大批量卖开了，他就赚不到什么钱了。 而被洛潮汐惦记着的秦舒云也紧赶慢赶的来到了除了康州城内总店外最大的县城里。 这个县城里只有两家布庄，一家是他们的紫云轩，还有另外一家是没有找洛潮汐的四家布庄之一。 秦舒云早就跟下面打好招呼了，告诉他们这两天要搞活动的，让他们早点打广告，所以等到今天，这个县城里的人就知道紫云轩要上新的布，而且这种布不仅便宜还量大，前两天搞活动，有满减，说是满二百文减十文。 有的时候秦舒云也佩服洛潮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促销模式，表面上看好像损害了商家本身的利益，但赚回来的钱足够填补欠的钱。 比如说现在。 这家县城里的紫云轩分店外面排着老长的队，和九水布庄外面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能就是穿得要更破旧一些，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的人也在排队。 他们面露喜色，买了东西从店里出来时还能听到他们在说感谢的话，说东家是大好人什么的。 秦舒云一时间竟然有些感动。 其实也……没必要说他是好人。 都是赚钱罢了，谁比谁高贵呢？可这些穷人是真心实意地因为便宜的这些钱感激自己。 明明是被迫和洛潮汐合作，可秦舒云却久违地从这些客人身上得到了被感谢的满足。 或许从一开始，洛潮汐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吧。 第65章 开店第六十五天 松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兜帽，望着其实也不怎么熟悉的康州城城门叹了一口气。 他走的时候跟着巴巴克的商队，回来的时候反倒是自己拉扯着一队商队回来了，一半是回来的时候临时碰到，组队一起走的，还有一半是他走到一半想起自己要做做样子撑场子，这才临时雇的人。 这两队加在一起一百来个人的商队和马车货物一起出现在康州城门口，进行例行的登记，然后等待排队进城。 今天除了他们这个商队之外，还有另外一大波，规模比他们这边大了大概有三四倍，就连拉货的马车都多得排到好几百米之外，他们似乎是刚到，领头人和小队长们正在协调队伍，收了每个人的路引，不知道要干什么。 “康州城什么时候这么严了？”和松枝他们一起的另外一个商队的队长忍不住说道，“我们上次从康州城出来的时候不需要每个人都登记啊。” 松枝却反问，“你是从康州城这边出来的？” “对啊，要想去西域，就只有从康州城出来这一个选项吧。” 西域这么大，接壤的自然不止一个康州城，只不过松枝对康州城这个词汇非常敏感，“那你还挺惨的。” 他和对方的相遇是在距离康州城不到两天路程的草原上，对方说是从晟国而来的商人，只不过走到一半却被马匪给盯上了，他们商队死伤大半，只剩下这不到一半的人，现在没了货物也没办法去西域，希望可以和松枝他们组队回来。 “游商这一行就是这样，虽然赚得多，但是风险也大。 这个队长也很无奈，“这一趟亏得惨了。” 他可是把一半身家都投了进来，现在一点钱没赚不说，投进去的钱还全都被抢了，可以说是一个血本无归。若不是碰到松枝，他估计都没办法活着回来。 “把各自的路引拿出来，我去登记入城。”既然要登记，那松枝也不会违反规则，从商队的其他人手里拿走了路引去一边排队，等着登记入城。 “呦，是九水的啊。”结果守城的士兵见到松枝拿来的路引和通行证保证书上的名字时惊讶了一下，“你怎么从大门走？这些货物是纺织厂的吗？直接从快速通道送进去就行了。” 松枝茫然了一下。 康州城什么时候多了个纺织厂，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听这个意思，似乎是东家又弄了个新店？ “九水的啊？”结果附近几个听到九水这个名字的商队老板也好奇地围了过来，“怎么一直没见过你呢？纺织厂负责运送货物的人里好像没你吧？” 松枝更茫然了。 “啊……我的确是九水的没错，只不过东家让我去西域进货了，好久没回来。”松枝茫然地解释。 “哦哦哦！！！” 听到松枝这么说，周围的人顿时恍然大悟，“那是好事啊！之前骆老板好像提过店里有个员工出去进新货了，应该就是你吧，这次有什么好东西吗？” “是我啊。”松枝点点头，“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羊毛而已。” 羊毛？ 最近康州城的确在大批量收购羊毛。但洛潮汐那么早就让自己员工去买羊毛了？ 不可能吧。 松脂搞不明白现在康平城的情况，也不好随便乱说话，感觉就是自己东家不知道弄出了新花样自己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来找他打探消息的，反正敷衍过去就行。 可这些商队的队长听说自己是从九水出来的，非常亲热地过来和松枝打着招呼，想和松枝拉近一下关系。 现在谁不知道九水是整个康州城最炙手可热的店铺，想来洛潮汐店里买东西，进货的商队数不胜数，想买的人太多，纺织厂产出的布料竟然有些不够了，现在都需要抢。 要是能和松枝搞好关系，以后估计能提前拿到最新款的料子。 就连守卫对松枝的态度都非常和颜悦色。 “这样啊，你从那边进，那边是纺织厂运送货物的专门通道，从那边进快一点。”带路的那个守卫跟松枝说，松枝稀里糊涂地又带着商队从另外一条通道走。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这条通道看得出来时临时开辟出来的，但很受重视，地面铺得很整齐，马车和牛车走在上面都不会晃，怕碰的瓷器也不会碰撞不小心碎掉。 他们一百来个人的车队从这个通道进去，在一个不会挡住其他人的位置停了下来。 因为康州城定位的问题，刚进城门这片有一处非常宽敞的空地，就是怕这些商队会堵在门口造成堵塞。 等马车停下后，松枝这才看向离开不久的康州城。 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就是走在大街上的女孩子们多了一点，气氛好像也更热烈了些。 松枝又拉了一下斗篷上的帽子。 “松队长，你竟然是九水的人。”一直到进去之后，和松枝组队回来的另外一个商队的队长也和松枝感叹，“九水最出名的不是妆品吗？你带回来这么多香料和羊毛干什么？也是洛老板让你带的吗？” 他们说起来就奇怪，松枝跑那么老远说是为了香料还勉强能承认，能和九水的经营方向凑上，但是松枝带回来的除了一部分香料，还有非常多的羊毛以及各种各样的植物种子和根茎，甚至还去收了不少白叠子的花朵，看上去就不是很值钱。就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还轰轰烈烈地拉了好多车，那些没有清洗过的羊毛非常沉重，沉甸甸的压在马车上，车辙压的极深。 若不是松枝武力值超强，他们这么多人可能没办法顺顺利利的回来。 “我也不知道东家怎么想的。”他怎么可能跟陌生人说洛潮汐要干什么，只是含糊着糊弄过去。 那个人没有得到回答也不生气，只是笑笑。 他就没想得到答案，这么说也就是随口一提，见松枝不想说这个，见好就收，“说起来我被抢的这些货也是我好不容易从九水布庄买来的布呢，本想着趁便宜赚一笔，没想到走在半路上竟然被抢了。” “……你的货是从九水买的？” “对啊，价格比现在的市场价便宜很多呢，我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么多。”黄队长摇摇头，“不过也还是谢谢你了，我也该回去了，处理一下死去兄弟的后事，我家就在宁北城，您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若是您需要帮忙，尽可以来宁北城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帮。” 说罢两人交换了信物，黄队长这才带着剩下的车和队员离开。 他要穿过康州城，回宁北城去。 松枝目送人离开，然后按照记忆往大兴街那边去找九水商城。 松枝走的时候九水商城刚开业没几天，但好歹知道路线，越往那边走，路边的状态就越是奇怪，他经过南锣巷子的时候还发现外面还有人在排长队，这么远远地看过去，似乎并不是老板的烤肉店啊。 “这是什么店啊。”松枝没忍住，叫了个在排队的人问。 “这是九水布庄啊！店里卖的布可便宜了！”被叫住的那个婆子见是个可爱的年轻小伙后说道，“你也要买吗？不用着急的，我们那康州纺织厂每天能做可多货了，你要是批量进货也够的。” 九水布庄？ 九水这个名字应该是洛潮汐的吧！ 老板果然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弄了新的店面，就是他没想到洛潮汐竟然做了布庄，这有什么好做的？ 松枝对他道了谢，继续带着车队往那边走，一直到这时，车队里的人这才好奇地问，“老大，这也是东家的店吗？” 松枝看了对方一眼。 是只豹子精。 松枝带回来的这些人里并不全都是临时雇用的人类，还有他这一路上收服的妖怪，这些妖怪们想去打劫他，却被松枝打得落花流水。 他看起来柔弱可欺，但其实凶的一批，这些肉食性的妖怪都能被生气的小松鼠按着锤。 打完之后松枝以为没事了，正准备要走呢，结果这些被他打败的妖怪就赖上了他，说要跟着他一起走。 松枝中间还甩了好几次，愣是没甩掉，中间还加了另外几只妖怪，成为了一支小队。 到后来松枝也就放弃了，想着给洛潮汐带回来几个员工也行，破罐子破摔，反正到了之后让洛潮汐头疼。 能用就留下，用不了就赶走。 反正店里是长年缺人手的状态。 “应该是吧。”松枝说道，：“一会见到东家你们皮都绷紧点，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见到老板之后也别怠慢他。” “当然啦，老大的东家我们肯定不会失礼的。”几个妖怪嘻嘻哈哈，看样子并没有把松枝的话放在心上。 松枝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排练了一遍自己见到洛潮汐之后要说什么。 结果真的到了门口之后，他看着这大变样的大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走的时候两间店面就已经合并了，倒也不是说门头的装修改变，而是店里更有人气了。 不是店里经常有人类，而是店里有人类在工作。 以前店里不都是妖怪么？ 松枝走的时候店里还没有这么多员工，现在长年呆在店里的都是松枝走之后新招的员工。 除了一小部分高层员工外，普通的员工根本不认识松枝。 在门口的迎宾见到松枝过来后，以为是来进货的，赶紧迎了过来，“这位老板日安，您是打算来我们九水进货的吗？您之前了解过我们店里的商品吗？要是不了解的话，我们可以给您重新介绍一下，这边有停车的地方。” 松枝不知道对方是谁，员工也不知道这个松枝其实是他们的前辈。见松枝不说话，对方还以为自己太过热情吵到人家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非常抱歉打扰到您，您要是喜欢自己看的话也可以的，我们不会打扰您。” 松枝“呃……”了一声，然后问道：“东家在吗？我是说洛潮汐。” “东家现在应该在纺织厂，您要见他的话，可能需要提前预约。”结果迎宾更加笃定松枝是来进货的了。 像松枝这样来进货的人不少，她也见过很多次，已经是驾轻就熟。 车队里的人见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笑店里的人没认出松枝，还是觉得松枝现在窘迫的样子好笑。 “……那个纺织厂又是什么？”从刚才开始松枝就很好奇这个什么纺织厂是什么东西。 他能猜到应该和东家有关，估计是东家出资建设的。 “您最近才从外面来是吧？康州纺织厂是我们康州城最大的布料纺织基地，我们康州城一半的布庄卖的布都是我们康州纺织厂制造的，布料质量相当好，若是您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我们九水布庄看一看，您是想看质量好一些的呢，还是想看价格比较平价的呢？我们的布庄的布宽幅有十尺呢，不管是做衣服还是做其他用途都比较合适，您要是想看一下的话我可以陪您去看一下。” 这店员热情得让松枝很是紧张，刚想说什么，就见店里走出了一个熟悉的人。 对方一看到松枝先是蒙了一下，然后一脸恍然大悟。“松枝！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呢？” 出来的人赫然是在洛潮汐店里工作的狐族姐妹。 两个人其实不算很熟，但好歹也算是店里的元老，互相都认识，她出来时见到松枝呆呆的站在门口，还以为对方去外面太久不记得路以为找错了地方呢。 “啊？胡姐……这是？”刚才还兴致勃勃给升职介绍店里业务的这个店员有点傻眼。 他们这么熟吗？ “哦，对了，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松枝也是店里的员工，只不过在你们入职之前老板就派他去西域进货了。”狐族的这个姐妹恍然大悟地解释：“这是自己人，不过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她说的是跟着松枝回来的这些妖怪以及存在感并不高的人类。 “是临时雇来的。”松枝说：“这几个的话……是在路上打赢了硬要跟着来的。”这就是说这几个妖怪。 “你跟东家说了没？” “东家这不是不在吗？” “也是，那你们先进来吧，车上的货物……唔……珠兰大哥，松枝回来了，您看看带来的这些东西怎么办啊？” 还在店里巡逻的珠兰听到有人叫自己，溜溜达达地从大厅里走了出来，见到松枝先是打了声招呼，这才说道，“你回来啦，把除了羊毛之外的东西都先送到仓库吧。松枝，你要不要去趟纺织城看看？最近东家一直呆在纺织城，正好最近羊毛不够用，你回来能解了燃眉之急。” “行啊。”松枝没什么意见，“现在店里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挺好的。”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聊着天，松枝就让自己商队里的人类员工把除了羊毛和棉花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卸了下来。 他们倒是没有去仓库，仓库就离这里有点远，而且带来的种子和各种植物其实占比并不多，留在店里让店里的其他店员搬运也可以。 好歹是熟悉的员工，松枝不至于拘谨的话都说不出来，而且他在外面历练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再像之前一样不怎么爱说话了。 “你们也都在这休息吧。”松枝这边和珠兰弄完带回来的货物，就跟商队里的其他人说的。 “我们能跟着去吗？”那些人类还没说什么，里面的几个妖怪队员就举起了手问道。 珠兰看了他们一眼，让门口的那几个迎宾先进去，“这些妖怪年纪都不大吧，感觉口音不太像晟国的。” “我不是去西域和北狄了吗，这几个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救下来之后就一直缠着我了。” “带回来当员工？” “因为老大很厉害，我们想跟着老大。”话非常多的那只小豹子说道，“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这我可决定不了，要等老板回来亲自做决定。”珠兰摇摇头。 光大新街这家店里的员工就有五十多个，原本珠兰还需要在前台当收银，但现在招了不少员工，珠兰就顺理成章地升级成了收银组的主管，但他管着收银，却不代表他管人事，管人事的胡小红最近这几天忙着培训新招的一批员工，现在不在店里。 要不就是直接去找洛潮汐，但现在洛潮汐也不在店里，直接带着人去纺织厂多少有些小题大做。 “我们什么活都能干的。”他们说到，“只要能让我们跟着老大。” 松枝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就让他们去纺织厂干一段时间吧。” “我都行。”松枝无所谓。 纺织厂这地方听起来就是干活的，这些妖怪一直觉得跟着自己能当上山大王，但谁能想到松枝自己也是给别人打工的呢。 就是非常普通的打工，普通人类干什么他们也干什么，和他们相比，自己还比较自由，至少能出去借着游商的名头在外面放放风。 他之前已经劝过了，但这些妖怪以为他在找借口，根本就不信，现在让他们找个地方干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活就是很无趣，跟着他也并不自由，到时候就自己离开了。 “那我们是能留下来吗？！”几个小妖怪很兴奋。 “要通过考验才行，而且还要东家首肯。” 但暂时能留下来这件事已经让这几个小妖怪够高兴的了，帮忙搬东西赶车都很卖力。 “啊，对了，你带回来了多少羊毛？”珠兰跟店里的人说了一下自己要出门，这才和松枝一起套马。 “车上基本都是，还有东家要带的种子什么的。”松枝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空间袋，珠兰自然明白。 两个人七嘴八舌商量好，珠兰就把手里的活交给了其他人，商队里的人类直接安排在了客栈，珠兰和松枝还有那几个妖怪则是赶着车往城外的纺织厂走。 纺织厂距离康州城门有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坐马车大概要半个小时，他们这拉着货，速度上不去，但在场人都是妖怪，还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困难就放慢速度。 从康州城到纺织厂有一段专门修的路，不算特别平整，从城门出来之后往西走大概七八百米就拐到了偏北的方向。 也是从这岔路开始，路上就出现了巡逻的官兵，越往北走巡逻的官兵就越多，一直到远远地看见那片灰褐色的建筑物才终于松懈下来。 “好多人。”松枝感受了一下这座纺织厂的规模，然后感叹道，“这才过去多久。” “东家除了这个还干了什么？” “把店开到了其他城？幽州城有一个，南方有两个，还加入了妖怪商会。”珠兰知道得比较清楚，“还有其他想和东家合作的店，正在洽谈当中，还有康州城一半的布庄都选择和老板合作。” 一行一共七辆拉货的板车，往常是要被查一下的，但这次因为带头的是珠兰，所以路上的官兵并没有查他们，一路来到了纺织厂门口。 洛潮汐还在工厂里面，听说珠兰他们来了，顿时一愣，“他来干什么，他不是在店里吗？” 之前珠兰就一直在喊不想上班不想工作，来了新员工之后他理所当然升了职，不用天天守在收银那里，摇身一变成为了收银主管，平常却也没什么空捣鼓其他事情，更不用说让他去跑外勤了。 现在过来估计是有什么事。 洛潮汐擦了擦手，从羊毛处理车间里走出来，就见到空地上停着的几辆拉着货的马车，还有站在车前十分眼熟的年轻人。 这个人很眼熟，洛潮汐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谁了。 在外面当游商的松枝！ 松枝在洛潮汐身边的时间比较短，没待多久就出去了，只有定期的短信交流，再加上洛潮汐平常工作太多，虽然还记得有松枝这么个人，也知道对方肩负着多么重的责任，现在猛然见到对方，竟然没反应过来。 “回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好出去接你，还突然还来到这儿，把我吓一跳。”洛潮汐走上前，打量了一下松枝。 总之和两个月前没什么区别，就是换了身衣服，看上去开朗了些，“这是……” 后面跟着的那些妖怪一脸跃跃欲试，不太像是临时招的员工。 松枝抓了抓头发，“我在路上救了几个小妖怪，他们一定要跟着回来，说什么活都能干，目前为止表现得还可以，东家您可以看看，需要的话可以留下，不需要就撵走就行。” 现在洛潮汐店里并不是很缺人，因为现在一代带一代，老人培养新人这样的循环制度已经步上了正轨，只要不突然开分店，急需人手，现在店里的人手是够了的。 普通人可以维持店面的正常运转，夜晚的生意也差不多可以保证正常运转。 仗着这些修为浅的妖怪听不见，松枝给洛潮汐传音入密。 【这几个小孩以为跟着我能当山大王，怎么说都说不听，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随便用他们，等他们知难而退就走了。】 洛潮汐一听就明白了。 妖怪慕强，松枝救了他们，又不擅长拒绝这才被他们这些狗皮膏药粘上。 既然如此，那洛潮汐可就不客气了。 有些脏活累活人类干起来速度太慢，但如果是皮糙肉厚的妖怪来干速度比人类能快上好多倍。 比如清理这些从羊毛身上割下来的羊毛。 松枝他们买回来的羊毛可不是后世经过简单处理的干净羊毛，而是直接从羊身上剃下来的，上面粘着草籽和灰尘，毛还黏在一起，放在现代，有先进的机器处理，现在就只能用人工，好在洛潮汐有妖怪能帮忙。 松枝和洛潮汐两人达成共识，所以洛潮汐只是看了这些小妖怪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你们是松枝带回来的，那这段时间就先在纺织城帮忙吧，你们确定什么活都能干是吧？” “当然！” 几个人点头如捣蒜。 “把东西都卸了。”洛潮汐说道。 车上放满了打包好的羊毛，除此之外几个妖怪和松枝的随身空间里面也放了数量相当可观的样貌。 这些当然不是全都在西域里收购的，松枝在回程的时候特意拐路去了趟北狄，找到了那边的游牧民族，把几个比较大的部落都拜访了一圈，这才收集到这么多。 北狄人也用羊毛，有很多纺织品都是用羊毛做的，但是他们部落人多，羊更多，再加上年年累积，供大于求，羊毛早就成了不值钱的东西，杀羊宰羊，夏天给羊换毛的时候就随便丢了。 现在松枝过来收羊毛，价格虽然不高，但多一笔钱就是一笔钱，所以松枝去的几个部落都把羊毛卖给了松枝，价格很美好，数量也很多，洛潮汐看了一下那小山一般的羊毛，顿时觉得这些羊毛应该够这段时间的使用了。 本来可以买到更多的，但那些部落说不久前有一队商队收了不少羊毛，只剩下这么些。 洛潮汐觉得有可能是关西他们。 关西他们走得比松枝早很多，松枝早回来是因为他是妖怪，不过算算时间关西估计也快回来了，到那个时候洛潮汐又能拿到一批羊毛。 这都快秋天了，第一批毛衣也差不多该准备上。 “这些花了多少？” “不多，就七百多两。”松枝给洛潮汐说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数字。 “这么便宜？” “对啊，北狄的羊毛实在是太多了。”松枝说道，“要不是时间比较紧张，应该还能压得更低一些。” 第66章 开店第六十六天 “辛苦你了，这些价格已经够便宜了。”洛潮汐拍了拍松枝的肩膀。 “我去北狄的那些部落收购羊毛的时候，他们跟我说前面也有一批游商买走了不少的羊毛，不知道是哪里的游商。” 洛潮汐觉得有点像关西。 “你们过来把这些羊毛全都搬到羊毛处理车间去，然后将这些羊毛洗干净把里面的细绒挑出来，外面的普通羊毛和中间的被毛也全部分开，你们是妖怪，应该有法术，这么多羊毛我也不要求你们今天就弄完，但这时候三天之内可以弄得完吧？” 这么多东西，工厂里的几百个员工轮流转都不一定能在一个星期之内弄完，他们虽然是妖怪却也只有几个人，三天要求他们弄完根本就是在为难他们。 可这几个妖怪在听到了洛潮汐的要求之后竟然完全没有抗拒，将那几十吨的羊毛全都推到了羊毛处理车间，吭哧吭哧地处理了起来。 “……你没查他们的底细？”见这几个妖怪乖乖听话去干活，洛潮汐问松枝。 一般妖怪心高气傲，觉得人类低他们一等，根本不会听人类的话干活。甚至部分脾气暴躁的，还有可能觉得这是在侮辱他们大开杀戒。 “查了，底细都很干净，从出生到遇见我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松枝掏出了一块留影石，里面记载了这些妖怪从小到大的生平。 松枝一开始也怀疑这些是不是故意来接近自己的，结果他查了查，发现这些小崽子身家都非常清白，就连会被自己救，也是因为他们部落和别的部落打架输了之后逃出来的。 也能接受吧……但就是说，这种常年在草原上打打杀杀的妖怪，真的能静下心在洛潮汐的工厂里面干活吗？ 松枝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并没有彻底放心，让工厂里暗处的几只妖怪盯着他们，这才去干别的事情。 几个小妖怪并不知道洛潮汐在警惕他们，或许知道了也无所谓。 他们是真心实意崇拜松枝，想要跟着他打天下的。 老大那么厉害！跟着他一定有出息！ 这几个小妖怪竟然真的埋头在车间里面认真的干起活来，仗着这边是单独分出来的，没有人的车间，几只豹子用法术，磕磕绊绊地按照教程初步整理羊毛。 工厂里的每个工人几乎都有事情要做，洛潮汐想了想，还是分出了二十来个处理这些羊毛，除了最简单的除杂之外还要做、开松、梳理、混合、牵伸、并合、加捻以及卷绕，最后才能做出合格的毛线。 听着复杂，但其实只要人够速度就能提上去，而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工。 现在整个纺织厂需要提供半个康州城布庄的货物，产出刚刚好持平，而从一个星期前开始就有其他城的布料商人来找洛潮汐，想和纺织厂合作。 现在的产量的确有些跟不上，是时候扩招了。 洛潮汐想着等第一个月过去把这些员工转正之后再招一批人，现在人手稍微有点不够，毛衣需要手勾，人工成本本来就高，更不用说还要分来人处理棉花。 要是能招一些妖怪来就好了，但这毕竟是人类的工厂，贸然招妖怪过来不仅不会提升效率，还会引起普通人的恐慌。 还是先招一批临时工吧，先把这些堆积如山的羊毛处理了，不然等做好第一批毛衣，估计都已经入秋了。 当然，这些做杂活的临时工的工资就没那么高了，毕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机械的重复性劳动。 这种招人的事情不用跟周节度使说，洛潮汐直接在街上重新贴了招工启事。 这一次招的不是正式工而是临时工，临时工的待遇不如正式工，也没什么福利，但优点就在于工资是一天一结，很适合着急用钱的人。 一天工钱五十文，工作时间是六个时辰，但好在不用风吹日晒，这些工作坐着就能做，也是难得的高薪工作。 中午洛潮汐贴出来的单子，下午就乌泱泱地来了不少报名的人，粗略估计有将近二百来个，这么多人加班加点的应该能在五天之内将这些羊毛全部处理完毕。 洛潮汐重新招了一批人去弄这些羊毛后就带着珠兰和松枝他们重新回到了大兴街的分店，今天店里提前下班，洛潮汐要请老员工们吃饭庆祝松枝回来。 当然其他员工的晚饭也加了一道肉菜当庆祝。 员工们喜不自胜，纷纷欢迎松枝的归来。 在晚上下班之前洛潮汐特意去看了一下松枝带回来的东西。 当初他让松枝在外面寻找植物种子，以及各种只有在西域或者更远的地方才能找到的植物特产。 松枝并没有偷懒，很好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羊毛虽然最多，但其他的东西也不少，而且松枝觉得洛潮汐应该想要很多种子，所以每种作物的种子和果实他都背了一麻袋回来，其他比较少见的东西也费尽心思弄了一些，不过数量不多，也都分好了装起来。 洛潮汐数了数，算上之前洛潮汐给他的那本册子，松枝一共带回了将近四十种植物种子，除了洛潮汐要求的棉花，红薯等作物，还搞来了甜瓜核桃和梨子，还有就在特定地区才能长得比较甜的苹果和提子，更让洛潮汐惊喜的是，松枝竟然带回了不少甜菜和番茄的种子。 这些都是可以在中原地区种植并且大批量生产的农作物，甚至还有一点芝麻以及油菜，而松枝从西域带回来的香料种类也多种多样，让洛潮汐眼花缭乱，他自己都分不太清，还需要松枝帮他解释。 肉桂、胡椒、八角、柠檬叶、姜、姜黄、肉豆蔻、大小茴香、番红花、还有辣椒。 这个时候的辣椒还在用茱萸代替，有一种生涩的苦味，但洛潮汐这里有卖干辣椒，各种调料里面也有和辣椒有关的，比如说火锅底料一类，可以除湿，虽然味道刺激，却引得不少人喜爱。 现在能够搞到种子，味道不一定特别正宗，但好好培育一下，应该可以在国内量产，尤其适合送到南方，那边一到冬天就天气潮湿阴冷，吃点辣的可以排排身体里的湿气。 洛潮汐把这些东西全部统计好，留下了一部分在后世已经在中原成功批量种植的农作物，准备到时候交给周节度使。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松枝带回来的那好几麻袋棉花的种子，这些种子足够他们种好几轮，加上洛潮汐直接从现代买的改良培育后的种子，应该可以在明年迎来棉花的大丰收。 洛潮汐用了一个多小时，将松枝带回来的东西全部统计完毕。眼瞅着快要到下午下班的时间，洛潮汐就打算暂时下班，带着店里的员工一起去康州城的酒楼好好吃一顿。 一行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刚准备出门，就见九水店门口就停下了一列车队，打头的人洛潮汐还认识，正是今天白天他们在工厂提起的关西。 大家都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上午才说完，下午就回来了，还直接带着商队停在了九水门口。 洛潮汐不知道的是，关西其实先去了一趟南锣巷子，发现洛潮汐不在那边，才又恍然大悟，来到了这家店门口，正好遇见了准备出去吃饭的洛潮汐和其他员工。 他这一路上还在感叹呢，感叹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洛潮汐的店就发展到了这种规模，他们在外面排队准备进城的时候，就听到许多商人在说洛潮汐的事情。 松枝看着对方也眼熟，想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们今天早上进城的时候，那一队非常庞大的商队的领头人吗？ “洛老板！”关西拉下头上的兜帽，对着洛潮汐挥手打招呼。 他这出去一趟，肤色又黑了两层，对着洛潮汐一笑，一口大白牙在夕阳下闪着光，洛潮汐见到关系很是惊讶，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来，“关大哥，好久不见，你这商队规模又大了两圈啊！” “这还要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从你这里进的东西这么赚钱，我也不至于雇佣这么多伙计，不过这是好事，你托我带的东西我都带回来了，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清点一下？” 当初关西走的时候，洛潮汐就拜托他在行商途中帮自己收集一些作物和大批量的棉花羊毛，现在都在后面的车架上装着，伙计们在关西的示意下掀开了上面盖着的油毡布，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你说的那些植物太难找了，好在我问过了北狄那边的牧民竟然还真的找出来了几样，你看看你能不能用到？” 本来几人是要去吃饭的，但眼瞅着生意上门，店员们也不好意思继续去吃了，洛潮汐对他们挥挥手，“你们先去吃吧，我忙完了接着就过来。”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吃饭了？没事你们先去吃，吃完了我们再说，正好我们也该去吃饭了。”关西这才注意到。 “没事儿，反正不差这么一会。” 关西主要走的是北狄线路，松枝走的是西域，所以两边带回来的东西都有各自的特点。 关西带回来的除了羊毛和棉花之外还带回了沙果，玉米，小米和黑木耳，糜、黍还有荞麦甜菜，他甚至还带回了两大棵被晒得干巴巴的向日葵，还有不少葵花籽。 现在的确有瓜子，但基本上都是倭瓜子或者是西瓜子，还真没有人嗑葵花子的。 第67章 开店第六十七天 松枝和关西两个人给他带来的惊喜出乎洛潮汐的意料。 有了这些东西，哪怕洛潮汐未来某段时间不提供原材料，这些原住民们也能自给自足。 洛潮汐觉得这有些像简易版的丝绸之路，各个地区之间的货物互相交流。不仅可以促进经济发展，还能够让两个地区的文化以及互相影响融合。 晟国的经济文化不用多说，不管是经济文化还是物产都极为丰富，让北狄和西域馋得不行。 既然眼馋那就抢。 几年前的三国之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他们特意选了这个时间，晟国内乱刚刚结束，现在的庆帝扫除了朝中的奸佞，成为了晟国的新主人，而正是在这百废待兴的时刻，北狄和西域选择攻打晟国。 庆帝忙得焦头烂额，内乱和外乱一起涌过来，好在庆帝是难得一见的人民之军，在打仗和经营上有着超高的天赋，总算是倾尽全国之力把仗给打赢了，三方签订了和平条约。 当然这也是三个国家都打得没钱了的原因。 三方在默契之下都选择暂时休战，各自休养生息，等有钱了再说。 两方签订了二十年的和平条约，二十年里不准侵犯对方的领土，开放边关口岸，和几个国家通商，尽快发展经济和实力，而二十年的时间也够新出生的孩子长成青壮年劳力，成为晟国的士兵。 洛潮汐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发展壮大，着急归着急，但并不会贪功冒进，而是选择先将手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之后才会进行下一步。 关西觉得洛潮汐很有成为晟国大商人的潜力，洛潮汐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带着商队跟着洛潮汐来到了靠近康州城外围的一个新建的仓库区。 这片仓库区里有一半是洛潮汐的地盘，上面写着九水的名字，而在最外面的标志上则写着【康州纺织厂】的名字。 “之前我就想问了，这个纺织厂究竟是干什么的？”关西看到这随处可见的康州纺织厂，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和官府合作一起弄的纺织厂，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大型的有千人规模的巨型纺织作坊。” “上千人？这么多？”关西被吓了一跳。“你们这是把康州城所有的绣娘全都弄到你的工厂里了吗？” “那倒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面子？来纺织厂工作的人就是普通的农妇，只要稍微懂一些织布的知识就能在厂里工作，现在一千来个工人日夜不休，三班倒，勉强可以供应得上整个康州城的布料需求。” 可关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就算是上千个工人日夜不停地织布那也跟不上整个康州城的需求，康州城面积人口都算不上多却也有十几万人，他们这几千个人能供应得上？ 他觉得洛潮汐在开玩笑，但转念一想洛潮汐这个人创造了多少奇迹，他说的未尝不是真的。 商队的队员们一直在卸货，那装了将近二十车的羊毛也都被卸了下来，放在小推车上送进了仓库中，而就在他们不停卸货的这段时间，还不停有商人带着自己的车队，载着满车的布料从仓库里走出。 而在一些正在装卸的车上，关西看到了这些布料的具体样子。 有便宜的麻布也有精致的丝织物和绸缎，颜色艳丽，花纹精致，是难得在北方能见到的高级布料，虽然算不上极品，但有钱人也会买这种品质的料子。 在经过对方的同意后，关西去看了看这些料子，有些惊艳地发现这些布上竟然还有暗纹和刺绣。 “这也是你们纺织城弄的吗？成本很高吧，织这一匹布怎么也要一个月，要是卖得便宜了多吃亏。” 关西对洛潮汐说的价格便宜报以怀疑。 这种工艺复杂的料子要是卖得便宜纯粹就是冤大头。 “不高。”洛潮汐说道。“这种绢布一匹的价格是二两又二百文，如果批量进货的话是二两。” 关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最普通的素面绢布一匹的价格大概是在三两，若是批发价大概在二两五百文，洛潮汐这直接便宜了五分之一的价格，质量和市面上流通的绢布质量差不多。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肯定会买洛潮汐的。 加上运费和其他损耗，送到其他城内价格依旧比市价要便宜，而他们按照比市场价稍微低一些的价格卖，能赚到比以前更多的钱。 关西本想着这次来找洛潮汐，继续从洛潮汐这里进一些日用品、化妆品和食物去中原。 他觉得这些东西比较好卖，但现在看来也可以从洛潮汐这里进一些布料，不用特意去京城，而是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卖，只要价格够低，不愁卖不出去。 而且布料这东西只要注意一下别被水淋湿就好，不怕摔不怕碰，运输成本很低。 “可是我记得康州城的纺织业好像很一般吧。” 这才是关西想不明白的事。 因为康州城商业比较发达，大家都想去做生意，很少做这种手工用品，就算做了质量也比不上，根本不好卖，一来二去也就没有人搞这些东西了。 结果洛潮汐另辟蹊径，在手工业荒漠搞起了工业化。 “是挺一般的，但只要保证在平均水平线之上就行，我们的价格比现在市面上卖的价格要便宜许多，所以市场很大。”洛潮汐解释。 商队的人多，搬起东西来很快，他带着关西去看仓库里剩下的布料。 其实库房里的东西不多了，只剩下一些不太好卖的布。 这个仓库是为了方便来康州城的商人无法及时出手手中的货物而开的，可以按天租赁仓库。 洛潮汐直接财大气粗地包下了一半，甚至还临时搭建了一个类似于保安亭的小房子，每天记录来仓库提货的商人的名字。 每天早上都会有工人从纺织厂里把当天的成品送过来，等早上八点之后，就会有布庄的采购员将预定的布料提走，剩下的货物则会卖给从外地来的商人。 一般到下午库存就会被清光，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库房里剩的布不多，只剩下一小部分还没有卖完的高级料子，不仅绣着暗纹还带着绣花。 这一匹的批发价是八十八两，这个质量放在外面最起码要卖到一百两。 “你们这价格真的能赚到钱吗？” “当然能赚到钱，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带你去工厂里面转转。”洛潮汐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发？还是去北狄吗？” “准备回一趟京城。”关西出乎意料地回答，“我家在京城附近，这次出来有小半年了，是时候回家看看家人了，应该会从康州城装一点货走。”关西说道，“你可要帮我留一点。” “那肯定，你要什么记得提前跟我说一下，我给你留下来。” 关西想了想说道，“我明天给你吧，你店里应该上新了很多东西，等晚点我再去你店里逛逛看要什么。” 洛潮汐自然是欣然同意。 他们这儿耽搁了好一会儿，队员才将所有的货物卸完。 “我请你们吃饭吧。”洛潮汐说道，“去酒楼吃还是去我店里吃？”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没忙完呢，等忙完之后才能吃饭。”关西摆摆手，“不耽误你时间了，你不是要和你店员一起吃饭吗？” 他来的时候就见到洛潮汐好像要和他店里的人一起去吃饭，只不过因为自己临时过来洛潮汐才半路转到自己这边忙起了工作。 现在事情都弄完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洛潮汐，反正他还会在康州城待个三四天，到时候再和洛潮汐吃饭也无所谓。 洛潮汐见对方真的没这个意思，这才把人送走，冲着康州城最大的酒楼走去。 说是庆祝，但其实就只是凑在一起吃了个饭，松枝本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欢迎的，但他并不会扫兴，反而在同事们询问的时候兴奋地说着自己出去的时候遇到的事情，引得其他员工很是好奇。 毕竟大家还挺好奇这个世界另外国家的历史文化，平常忙着上班来不及出去，听着这些地方的奇怪习俗还挺有兴致，当下饭了。 洛潮汐看得出来，松枝是真的很喜欢游商这个工作，索性直接让松枝继续干。 “队员你想好了吗？是随便雇佣几个人类队员还是找你带回来的那些妖怪？”洛潮汐一边吃一边问。 “其实我倾向于带着妖怪，毕竟妖怪能去的地方比人类能去的地方多很多，遇见危险也能自保。” “你自己安排吧，我不插手，看你自己怎么做。” 洛潮汐没有管松枝怎么弄，反倒是松枝想起了什么，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了洛潮汐给他的那个牛角号。 洛潮汐很是意外的道：“你见过穆萨了？” “对。”松枝点头，“他说等年关时会从察布察拉前往京城，给庆帝庆生，到时候会路过康州城，想和你见一面，而且收集的这么多东西也有他的帮忙，不然我认都认不全。” 洛潮汐听到这个消息还挺高兴。 穆萨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见的第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虽然相处没多久，但意外地合胃口，本以为以后除了专门去察布察拉外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机会。 “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洛潮汐自然欣然同意，甚至还有点期待。 众人尽兴而归。 大概是因为松枝经常在外面跑的关系，他和店里的其他员工关系算不上很好，私底下相处总会有一种生疏感，不过大家都是妖怪，习惯了自己独处，平常面上过得去就好，也不一定要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 吃饭的时候热热闹闹，等回到店里之后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松枝跟着洛潮汐去仓库整理他带回来的东西，顺便跟洛潮汐说一说西域和北狄现在的情况。 他和巴巴克在察布察拉就分开了，对方从洛潮汐这里进了很多东西，一路走一路卖，赚得盆满钵满，也收获了不少西域皇室的青睐，松枝在察布察拉多呆了几天，等他从察布察拉离开时他人早就走了，听说是在他自己那个国家，好像还靠那个水晶球混了个爵位，摇身一变从商人变成了一个有爵位的贵族，可以说直接青云直上。 而松枝现在和洛潮汐说的，就是他和穆萨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生意。 之前洛潮汐公开过奥尔良配料的配方，穆萨也带了回去，很快在察布察拉风靡开来，成为了这座城市最受欢迎的调料。 而后来，穆萨又从另外一个商人那里得到了另外一种从洛潮汐这里买来的酱料，他觉得味道非常好，希望洛潮汐可以卖给他配方。 或者他那边提供香料，洛潮汐这里负责制作售卖，两边挣钱。 放在后世，这样的合作方式再正常不过，有电话和电脑还有飞机，出了什么问题直接飞过去或者打电话协调都行。 可问题是这里是古代，两边交流很是不方便，有什么问题也不能及时交流，洛潮汐总不能直接瞬移过去，这种合作堪称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 除非对方不是人。 当然洛潮汐非常清楚，穆萨是个再纯正不过的人类。 “这种合作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洛潮汐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但穆萨好像不相信。”松枝也抓了抓头发，“我之前已经拒绝了过了。” 洛潮汐摇摇头，“你下次再去的时候拒绝他，我会给他写信的告诉这一切的，他收到给他带的东西有什么反应吗？” 松枝想了想：“挺高兴的，还问我什么时候再来呢，要不是他还有一个国家要管不然他就直接过来了。” “我看他是想吃好吃的。”洛潮汐无奈：“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我在想下一次是去南方还是再去一趟北狄，感觉去南方比较有赚头。”松枝回来之后就在思考这件事，“既然南方已经有化妆品分店了，那我可以带烤肉店里的调料和其他的速食去南方，但南方人吃饭口味比较清淡，我不太确定他们能不能吃得惯店里卖的这些重口味食物。” “其实你可以去京城看看，过几天关西就回京城了，你可以和他一起回去。” “可以是可以……但这不会有竞争关系吗？” 两个人进的货都是一样的，如果一起走，按一样的路线去中原，两拨人势必会产生竞争关系。 平常没有利益纠缠还无所谓，还能当朋友，但有了竞争关系真的会出问题。 “去京城的路线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和关西走同一条路呢，你当游商的主要目的是当宣传大使，不是在于时间。”洛潮汐擦了擦手上因为收拾种子和秧苗粘上的土跟松枝说，“上次出门是漏了，你要是往南方和北方走，我就给你多印点广告单。” 没办法，现在这个情况，好像只有广告单的传播速度最快。 当初让巴巴克卖东西的时候就忘了这件事，光记得让他不要换包装啥的。 像是松枝这次去西域和北狄就给他们的店打了广告，若不是这个时候来往几个国家实在是太过麻烦，估计早就有商人上门了。 松枝若有所思。 松枝都差不多能回来了，其他嗅到商机的商人……应该也快到了吧。 做完了一天工作的洛潮汐刚准备睡下，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是纺织厂那边的负责人，大半夜突然过来找洛潮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们半夜抓到了一个想在工厂放火的贼人。”纺织厂的管事见到洛潮汐之后说道，“多亏了您今天留下来的那几个员工及时发现了贼人。” 他说着，洛潮汐就见到松枝带回来的那几只小妖怪，压着三个穿着黑衣蒙着脸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被反绑着手，脸上的面罩被扯了下来，挂在下巴上，露出了三张洛潮汐完全没见过的陌生的脸。 “放火？”洛潮汐闻言一惊。 他和驻守康州城的守军设置了十五分钟就巡逻一次的严密防守，还加了专门防范妖怪和鬼魂的防护阵，除非自己人动手，不然根本没有人有下手的机会。 “谁让你们来的？”洛潮汐直接问道。 纺织厂的人好歹知道这件事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压着人去了后院，但夜晚的九水超市店员全都是妖怪，个个耳聪目明，他们在外面说话怎么可能听不到，听到有人放火，几个本来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的大妖怪立刻探出了头来。 “我们想着半夜加一点班把手里的工作做完，却发现这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去了仓库，还在仓库外面倒上了油！”黑发的小豹子说道，“而且他们是从员工宿舍里走出来的！” 员工宿舍？ “我们是自己做的。”三个蒙面男人之一说道，“早就看你们不顺眼，我们也不是不干活，你赚了那么多钱，凭什么不分给我们？” 这个理由让人很是无语，可洛潮汐却不相信。 这几人明显知道什么，只不过不想供出背后的人主动顶缸罢了。 “我没空和你们在这里绕弯子。告诉我指使你们放火的人是谁？不然要是我自己查出来你和你背后的那些人一个也别想好。” 洛潮汐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开口威胁了，他揉着额头，猜测着敢对自己动手的人。 他在康州城没什么不死不休的仇人，但单方面对他有敌意的人倒还真不少，洛潮汐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人眼红自己，故意对自己的工厂下手。 “他们三个都是第一批招进来的员工。”工厂的管事说道，“当初我们调查过，这三个人的身家都很清白。”管事拿出了三个钱袋，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银子，每一个钱袋里面最起码有五十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在故意让人往这三人是被收买了的方向引导。 不对劲。 “不说是吗？”洛潮汐又重复了一遍。 那三个人梗着脖子摇头，非常坚定地咬准了就是他们自己要干的。 “行，先关进小黑屋。”洛潮汐说道，“你会主动跟我说的。” 洛潮汐从自己以前练手的符箓当中翻出了许久没有用过的梦魇符，当初他用这个对付过给他餐厅下药的，也用它对付过潘小亮。 潘小亮那个大变态都守不住自己的内心，更何况是这几个普通人。 “干得不错。”眼瞅着洛潮汐和三个人一起去了小黑屋，过来查看的松枝拍了拍自己带回来的几个小妖怪的肩膀，“你们先别回去。” 小黑屋里，洛潮汐坐在凳子上，这三人躺在地上，额头上贴着梦魇符，双眼紧闭，但是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急速转动，明显是正在做梦，而且是梦到了非常惊恐的东西。 洛潮汐的右手虚空抓了一下，一团白色的雾气飘了出来，形成一块类似于屏幕一样的东西，上面显示着三个人与之相关的记忆。 这是境界提升之后的效果。 洛潮汐可以主动观看梦境，据说等洛潮汐再晋升两次就能操纵这些梦境。 不过现在只是观看别人的记忆已经足够。 洛潮汐在这些人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个很是陌生的面孔，这个中年男人穿着华丽，右手大拇指还带了一块翡翠扳指，面容很是模糊，应该是时间隔得太长几个人忘记了。 但旁边那人的脸很清楚。 是其中一个没有和洛潮汐合作的布庄管事。 叫西行布行来着。 而那个管事对这个中年男人非常恭敬，明明也是个很有身价的人，但面对这个男人时依旧躬着身子，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陆大人，人已经安排好了，等他们几个在那个纺织厂待一段时间取得了纺织厂的信任之后就能动手。】西行布庄的管事说道，【我都把他们几个的背景处理好了。】 这一段看似没什么可落潮汐，却能在这几个男人身上感受到恐惧。 再想到布庄管事给他看的资料，说这三个人都是从外地来的，只有他们自己一个人，再联想到这几个人吓得半死，倒也不难猜测这个背景处理应该是将他们三个人的亲人都给抓起来用来威胁。 陆大人…… 能对自己有这么大恨意的陆大人好像就只有那一个。 幽州城搞垄断生意的陆大人。 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动作，洛潮汐还以为对方没发现，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呢。 第68章 开店第六十八天 当初洛潮汐就知道对方，据说是从京城里来的，也是和殷老爷不对付的陆家支系。 他们会选择对自己下手，估计是觉得自己的纺织厂阻碍了他们的生意，二是觉得自己插手了幽州城现在的秩序，阻碍了他们敛财的路。 但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洛潮汐继续往后看去。 【若是东窗事发你们就咬死了是自己嫉妒，不然……】 这三人连忙磕头，那管事这才放了三人出去。 可这三人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听到了里面两人的说话。 【确定那个洛潮汐就是和那个姓殷的老不死有关的那个？】这似乎是那个姓陆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大家都知道这个洛潮汐手段非常，经常能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那个白叠子和羊毛也是从他这边流出来的，准错不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过段时间京城的赏赐会下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让他知道什么是他不该动的。】 洛潮汐总算明白了因为什么。 后面的记忆就是他们几个混进了纺织厂，在纺织厂里工作生活，然后在今天下午收到了明天京城来的人会到城里，这才让人动手。 这三个人走的路线全都是纺织城的死角，巡逻根本发现不了。 若不是今天来的那几个小妖怪临时起意，把他们抓了个现行，估计真的要烧起来他们才能发现。 洛潮汐把记忆塞回去，这才起身离开。 “明天早上把人送到官府去。”洛潮汐对管事说，“今晚你们在这里守着。” “但是送到官府去……他们不一定会说吧？” “没事，他们会说的。”洛潮汐挥挥手，“去查查那个西行布庄。” “是。” 洛潮汐这才缓和了神色，跟几个小妖怪说话。 “多亏了你们。” 洛潮汐说道，“不然这次纺织城的损失会很惨重。” 纺织城里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有一队官兵巡逻，虽然会让人觉得过分严格，但也对这些人造成了一定的压迫，让一些心里有鬼的人不敢动手。 洛潮汐也下了禁制，除了得到允许的员工和一部分客户外，其余没有得到允许的人是无法通过禁制来到工厂内部的。 这两道防线已经足够将所有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今晚巡逻的人里有人被西行布庄收买了，故意空出了两分钟，这两分钟不仅是巡逻的死角，还给了他们几个作案的时间。 要知道工厂里大部分建筑和材料都是易燃的，这一把火下去能直接全都烧光！ 洛潮汐面色阴晴不定。 因为巡逻的官兵守军是官方安排的。 周节度使平常很忙，自然没办法管这种巡逻安排的小事，都是交给手底下的人来，为了防止有人摸清规律，每天巡逻的官兵都不是同一个营的。 但西行布庄和那个陆大人的手伸得很长，竟然真的靠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摸透了每个营换房的规律嗯，然后找到了合适的贿赂人。 莫潮汐是真没想到这些人害人竟然能这么有毅力。 今天京城的人来？ 特意选今天给自己找麻烦？ 那就看着吧。 他也不管现在是晚上，洛潮汐直接策马去了周节度使的府里，直到天蒙蒙亮才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洛潮汐就在店里见到了关西。关西身后带着一个伙计，身边跟着一个店员，这个店员正尽职尽责地给他介绍着店里这段时间新上的货物，关西身后的那个伙计手里的本子已经记了不少，前面翻了好几页，应该来了挺久了。 “你先去忙别的吧，我这边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关西见洛潮汐下来之后说道。 “那你先选着，我去趟纺织厂。” 关西心头一跳，叫住洛潮汐：“你等我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小肖，你先记着，有什么需要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看。” “好的老大。”被留下的队员放下乖乖点头。 现在关西对纺织厂真的很感兴趣，他昨晚回去之后就跟客栈里的其他客人打听纺织厂，倒还真的让他打听出了不少。 这几个月纺织厂可是康州城最热门的话题，还有人在说今天纺织厂重新招了一批员工，有的人知道晚了没能选上很后悔，又说这个纺织厂的机器特别厉害，一架机器就能顶得上普通人工作一整天，织出来的布又快又好还非常整齐，就算不拿去卖，自己拿着穿也很不错。 他打听了一圈回来，反倒是对这个纺织厂更好奇了。现在见洛潮汐要去纺织厂，忙不迭地跟上去想和洛潮汐一起去看一眼。 哪怕关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见到纺织厂的规模时还是忍不住震惊。 这根本不是洛潮汐之前说的家庭规模的纺织厂。 只有在亲眼见到后才能明白有上千个员工的工厂究竟有多大。 几百架庞大的纺织机一起工作的场面十分震撼，井井有条的工作现场和不时被抬起送出的布匹构成了一幅充满机械美感的画面。 这速度，这规模！ 怪不得同样花纹的布料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原来所有人按照一个方法利用机器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一模一样。 关西看着洛潮汐的眼神很是复杂。 这个人总是能给他惊喜。 每当他觉得这已经是洛潮汐的极限时，洛潮汐总会告诉他，不，这不是，我还能更厉害。 洛潮汐站在门口，看着仓库墙壁上那经过清理只剩下痕迹的油印，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你这个工厂能够打破整个晟国的布料物价。”关西感叹道，“你会改变整个国家的纺织业。” 被关西这话吓了一跳的洛潮汐回过神来，“谢谢，不过要想达到这个目标啊还需要很长时间。”洛潮汐双手叉腰，“每次来工厂，看到大家这么努力地干活都很有成就感。” “的确。”关西赞同地点点头。 尤其是这个工厂能给他赚很多钱。 但这个时候的商人都有一个非常普遍的认知，那就是当官。 在关西的印象里，如果能够把这个织布机献上去应该可以得到一个官位的，哪怕是最普通的八品小官也能脱离商人的身份。 “你若是能把这个计策献上去，肯定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到那个时候拿一个小官也不是不行。” “我对当官倒是没什么兴趣。”洛潮汐说：“你与其让我去当官，还不如多给我点钱。” 关西无法理解洛潮汐 康州城的商人待遇还算不错，是因为康州城就是靠商人发展起来的，再加上商人油水多，本地的官员自然不敢对商人不敬，但放在其他的城市，商人这个身份的确是不受重视。 洛潮汐当然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放在这个朝代非常离经叛道，可有钱难买我乐意，他就是不愿意干，但该做的事还是会做。 洛潮汐想起昨晚的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 早晨十点，正是上午最热闹的时间，几乎所有的商铺都已经开门营业，和以前的每一个早上没有任何区别。 打破这片沉静的，是一支三十人的小队，前面的几人压着带着枷锁穿着囚服的人，堵在了西行布庄总店的门口。 “就是这里吧？”队长问道。 被压到前面那人战战兢兢地点头，“是的，就是这个布庄的掌柜让我们做的，他和另外一个叫陆大人的人让我们去的。” 被压过来的三人看上去精神状况有些不对，十分憔悴，眼里布满了血丝，站都站不稳需要旁边的士兵架着他才能往前走。 这大清早的，突然有一队官兵堵在了西行布庄门口，这里可是闹市区，别说是行人。就是现在在开店的这些老板们也忍不住好奇地探出了头来。 难道西行布庄是犯了什么事儿？ 此时他们听到被压着过来的三个囚犯竟然说和西行布庄的掌柜有关，立刻好奇地小声讨论起来。 “难不成这吴掌柜又雇人去闹事了？” 有和西行布庄的挨得近的老板忍不住感叹道。 “这个吴掌柜怎么了？”说话那人被人问，就直接说了，“这个西行布庄的掌柜吴老三可阴险了，为了抢生意经常雇混混去其他店里闹事，像是这种布庄还好，可如果是饭店啊这种，就会雇混混去闹事，说自己吃坏了肚子什么的，还把人家的大厨挖走，这些年，康州城的酒楼倒了好几个呢！”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问自己话那人。 问他的是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嘴上还有两撇小胡子，穿得虽然朴素但看得出来料子很好，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平沿大帽。 “哎呦！” “怎么了？”那人拉了拉帽子问道，”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吗？“ “那倒不是。”那人还想再说什么，就见西行布庄里走出来一个干瘦的男人，赫然是这几人记忆中的那个西行布庄的吴掌柜。 “官爷，您来这这是……”其实吴掌柜一看到那被压着的三个人心头就是一跳，但他干这种事干的多了，也不至于被这么一吓就立刻求饶，和往常无异，“有什么事不能进去说？” “有人举报你雇佣混混潜入纺织厂放火。” “冤枉啊！”吴掌柜一惊，立刻跪下喊道，“我们西行商会往常最是遵纪守法，怎么可能做出雇人放火的事呢？那可是坐牢的大罪啊！” 第69章 开店第六十九天 “雇凶去放火？？”听到官兵这么说，围观的众人顿时哗然。 这可不是那种雇混混去捣乱的情况，如果说原本只是碰瓷讹钱，那么现在就恶劣许多。 这是直接要人家的命了！ 怎么能这样呢！ 原本西行商行到处碰瓷这件事已经让人恨得牙痒痒了，一直没人抓到他的把柄，没想到这是直接变本加厉，打算谋财害命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那个带着黑色大帽的男人挑挑眉，他对着等在一边的车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然后背着双手在这边看起了热闹。 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来杭州城就能看到这么一出闹剧。 来人是京城的钦差大臣，二品官员韦太尉，乃是当今皇帝的心腹。 本来这种情况应该大张旗鼓地举办表彰大会什么的，但洛潮汐并不喜欢太引人注目，从一开始就强调过不希望引人注目，但上面为了表示对洛潮汐的重视又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庆帝这才派了自己的心腹专门来干这件事。 明面上是为了康州城的事情，私底下则是为了洛潮汐。 京城和康州城之间的距离非常可观，再加上路途中还需要去其他城办一些琐事，这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刚进城就碰见抓人，还是放火烧厂这么恶劣的事情，他不看才怪呢。 没有人会拒绝吃瓜！ 他们这一行人也就不到四十来个人，有几个赶着马车，还有骑马保护韦太尉的便装官兵，他们这一行人伪装成商人，从京城往康州城这边走，倒也没人怀疑。 五千两黄金并不算重，一辆车就拉的过来，为了做掩饰，他们还带了不少京城的小玩意来康州城，要是能卖掉最好，卖不掉就当礼物送了。 “辩解的话都留到公堂上去说吧，把人带走！”队长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官兵就走上前来，这就要把人给抓走，送到衙门去。 “冤枉啊！您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好人啊！我们都是良民，怎么可能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这几个人定是在污蔑我们，随便找了个背锅的，将这些脏污事全都扯到我们身上！”他还想要辩解，被压着的几个人情绪就开始崩溃了，仿佛终于有了发泄的渠道，一直被压抑着的痛苦此时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就是你！你把我娘抓了起来，威胁我如果不帮你们办事就杀了我娘！”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惊呼。 “这是什么人啊，太恶毒了吧！”就连韦太尉也下意识皱起了眉。 “我老父亲的腿都被你打折了，还有我的女儿！也被你们抢走了！说是我不听话就要卖到红街去！” 红街就是类似于红灯街的地方，那一条街都是各种妓院青楼，女子一旦被送到这地方就相当于一辈子就完了。 “我爹就是被他们打破了头死了的！还有我的娘子！也是被他们……被他们……”剩下的两人也紧接着说，那愤恨的态度不似作假。 吴掌柜看他们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不善，但很快藏了起来，可惜这一切被一直看着他的那些人注意到了。 “你们看到了吗？刚才他的眼神好吓人。”旁边的路人也被吓了一跳。 “肯定是干了什么吧！” “大家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这一下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这三个说起话来很是虚弱的人顿时激动的喊了起来，“要不是你，我们根本就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竟然还有这事。”韦太尉沉吟片刻。 他才来这里不久，但他也知道这地方是周节度使的管辖范围，周节度使这人一向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些官兵敢这么干，估计是想着直接将这些腌臜事斩草除根；。 “你们血口喷人！” “少废话！是不是真的等上了衙门好好地审问一番就知道是不是你干的了！”官兵可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他现在是奉命过来抓人，现在衙门里还有人在等着呢，耽误下去万一多生事端怎么办？ 西行商会的人立刻知道自己这是逃不掉了，也知道这次必须去不可。 事情也像这三人说的那样，他们三个的亲人都在他们手上，若是自己被带走，官兵肯定要搜铺子和他名下的所有产业。 虽然他觉得这些人找不到自己关人的地方，但以防万一，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这，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我这么大的铺子，您至少要给我一点时间把铺子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吧。”他退而求其次般说道。 “这么大的铺子难道离了你之后就运转不了吗？”队长也说道，“要是不想自己走，那我们就带你走！” 实在是没办法，吴掌柜只能给自己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这才往衙门的人这边走，结果队长看到两个人互相使眼色，立刻让人把小厮也给按住了：“有什么话去公堂上说，现在在这里使什么眼色。” 说着，直接把小二和老板一起给带走了。 这里距离衙门不算很远，这一路上浩浩荡荡的，连带着一开始围观了全程的人往衙门那边走，又吸引了其他好奇心爆棚的路人，等他们一行人到了衙门，外面已经围了厚厚一圈人墙。 韦太尉也在这一路上搞懂了来龙去脉。 尤其是那个纺织厂。 他以为这个纺织厂就类似于家庭作坊，但是听到路人们给他科普这个纺织厂是个什么性质后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家这么愤怒。 这个纺织厂足有上千个员工，而且这个纺织厂给的工钱很高，平常虽然忙碌了些，但老板好，工钱给得及时，偶尔加班还有福利，大家都很喜欢这里和背后的老板，还有很多人家在这里工作，若是真的一把火烧了，他们不就没地方赚钱了吗？ 而这个纺织厂背后的老板正是周节度使和他这次来的目标洛潮汐。 “洛老板不在店里吗？”见公堂上只有他们几个人，围观的人有些不解地说道。 “纺织厂出了这种事他肯定要去看一看的。”有些人倒是能理解，“今早我看到他和另外一个老板去了纺织厂呢，洛老板那么好一个人，他们真的是杀千刀才会这么对洛老板，是不是因为他们看不惯洛老板赚钱？” “吴掌柜以前就干这种事，现在城里就只有他们几家布行，卖布卖得那么贵，说不定就是觉得洛老板他们店里卖的布便宜，抢了他们的生意才会这么干。” “就是，现在有便宜又好的布用，他这还卖那么贵肯定没人去买啊，结果猪油蒙了心竟然对洛老板动手！我呸！” 韦太尉听了一耳朵，发现洛潮汐在康州城民众里的名声相当不错。 原本在京城的时候，他们其实一直觉得洛潮汐并不简单，不是什么人都能如此淡泊名利，放着这么多好处不要，只是献上东西。 要说他没有其他的心思他是不信的，来康州城也存着看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心机深沉的人，没想到他本人竟然…… 韦太尉在人群里面看了一圈，掏出腰牌递给一边的官兵，官兵一看这腰牌，立刻想要叫人，却被韦太尉给阻止了：“不用，带我进去，我有事找老周。” 两个人都是一个阵营的，关系也还不错，正在府衙里面忙碌的周节度使听说京城来人了，还有些纳闷是谁来了，结果这么出去一看竟然是韦太尉。 “你怎么来了？！”周节度使很是惊喜，“不过你来的不太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做呢。” “因为洛潮汐的事情，我听其他人说你和洛潮汐的关系还挺好。” “因为小洛？他怎么了？”见周节度使和洛潮汐关系这么好，称呼还是小洛这种非常亲密的口吻，韦太尉对那个洛潮汐更是好奇。 “官家知道洛潮汐的事情了。”韦太尉小声说，“我这次来是带着赏赐的，老殷拿来的那些东西可是在京城引起了好大的轰动。” “因为那些植物？” “是的。” 千里眼的存在大家都知道，但是除了庆帝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有什么用，只有一部分武将去看了，回来之后就对那千里眼惊为天人。 从名字上倒是能看出来是什么，应该是能看到远处的东西。 很神奇。 “我就知道，昨天小洛还跟我说，他手底下那个负责去外地采购的员工还在西域和北狄发现了许多可以在中原种植的作物，正好你来了，到时候一起带到京城里去。” 韦太尉愣住：“还有啊？” “有啊。” “……算了，你外面那是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韦太尉说道。 “也行啊，本来我打算让其他人上的，既然你来正好，职位也够。”周节度使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 “陆老爷，总不会是京城的那个陆老爷吧？应该是陆家分家的人，他们家的人手段都不干净，真要猜是谁我还真猜不到。”韦太尉也和他们猜到一起了，“你敢升堂就是有证据吧？” “有。”说起这个，周节度使的表情就有些怪异，“小洛昨天晚上已经全都调查出来，把证据交给我了，还有这几个人的亲人的位置也都告诉了我们。” “……这么快？这不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我也跟着去查了一下，的确是真的……其实我也有些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查出来的。” “不能是自导自演吧。”韦太尉忍不住说。 周节度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场是我和他一起出资建设的，现在还没回本呢。” 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说洛潮汐自导自演。 那肯定不可能啊！ 这工厂可是洛潮汐一点一点拉扯起来的，都是洛潮汐的心血，光最初的设备就在上面投了小一万两银子，现在虽然开始赚钱了，但投出去的本钱还没有赚回来，洛潮汐这是自己想让自己破产吗？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但其实，这些证据都是洛潮汐让手底下的妖怪们查出来的。 活跃在黑夜里的妖怪对这些事情门清，就连这三个人的亲人被关在哪里都查得一清二楚。 到时候直接带人把人救出来就能弄清楚。 只是这个吴掌柜背后的人，陆家的人……真的不好弄，哪怕只是支系也不好对他们动手。 韦太尉看了眼手里的这摞纸，视线落在陆梁这个名字上，思索着怎么把他弄过来。 “陆梁还在康州城吗？” “在，在福来酒楼，那附近已经被我安排了人一直盯着呢。” “也是洛潮汐跟你说的？” “对……”周节度使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被两人谈论着的洛潮汐此时已经和关西往回走了。 “一会你直接去店里就行，我估计要去趟衙门了。”洛潮汐和关西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 关西没明白洛潮汐为什么这么说，有些茫然的回望，却没得到洛潮汐的回答，他们两个一进城，洛潮汐就被路过的人给叫住了，掉头去了衙门。 “什么情况啊。”关西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回到了大兴街的店之后忍不住问道。 “您不知道吗？昨天晚上有几个匪徒竟然要去烧纺织厂的仓库，若不是及时发现，可能整个纺织厂都要没了！” 关西愣住。 “竟然、竟然如此，可是完全看不出来啊？” “毕竟店面还要维持正常运转，如果停止一天整个康州城都会停摆。”店里的员工很焦急，却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按部就班地继续工作。“就算东家伤心生气，也不会被个人情绪左右。” 也是。 关西也能理解。 毕竟洛潮汐已经不能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左右，在必要的时候，他个人的情绪甚至要为了大局让位。 * 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衙门外的空地里人山人海，见到洛潮汐过来，大家赶紧让开了路让洛潮汐进去。 公堂上跪着的是那三个已经被抓起来的小偷，西行布庄的掌柜也跪在那里，正中间坐着的却是一个洛潮汐从来没见过的中年男子，长得很是周正，蓄着胡子，看着洛潮汐的眼里带着好奇。 是……京城来的人。 洛潮汐进来之后就行了礼，韦太尉看着洛潮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你就是报案的原告？” “正是草民。” 韦太尉翻看着桌上的卷宗，垂下眼。 由于昨天放火烧厂的嫌疑人已经招了，这件案子已经结束，现在判的则是另外一起，就是说指使他们放火烧厂的人究竟是谁。 他们一起指认了吴掌柜，查出来的证据指向的也是吴掌柜，现在更像是走个程序。 “你们三个是否承认放火烧康州纺织厂是你们做的？” “的确是我们做的，但我们并不是自愿做的，背后主使另有其人！”那三人七嘴八舌地开口。 而这个背后人也就是西行布行的吴掌柜。 吴掌柜自然不肯承认，“他们不过是胡乱攀扯，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甚至从来没有过接触，他们这么说不过是咬定我无法证明自己罢了。” “七月十三日时你在何处？”韦太尉问道，“不用说你去参加宴会了，我们已经查过，那天的宴会邀请名单上并没有你。” 吴掌柜一愣。 本要说的话被人说了，他一时间卡壳，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嘴巴开合半天，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在布庄铺子里……” 他这话一说出口就暗道不好。 这不就是直接承认自己说谎了吗？竟然被他给诈了出来。 “你那天的确是在铺子里，只不过不是自己的铺子，从康州城到幽州城花了不少时间吧？” “这——” 他们之前已经设计好的说辞，此时都被这个不认识的人全都说完，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但吴掌柜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努力的找补。 “他们这三人的亲人藏在何处？”韦太尉将桌上的东西扔了下去，那是一方手帕，在手帕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康”字，这块手帕明显用了很久，但保存得很好，只是现在这上面沾了点血迹：“这是在你铺子里找到的。” “这是我娘子的手帕！”其中一人扑上去拿起那个手帕说道，“这是我娘子的，我娘子呢？你把我娘子还回来！” 吴掌柜额头已经冒出了汗。 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一直被别人牵着走？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洛潮汐直起腰，“吴掌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您想好怎么编了吗？若是您执意否认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就带着衙役去将人质救出来，现在应该在向阳村外的那个破庙里吧，不知道你派去的人现在来没来得及把他们转移。” 吴掌柜彻底慌了神。 为什么洛潮汐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些事情明明都是自己的心腹偷偷办好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就算自己想交代下去的那个小二被扣下了，也还会有其他人替自己解决其他的遗留问题。 如果洛潮汐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人质关在哪里，那去转移人质的那几个小厮说不定已经被抓住了！ 吴掌柜跪在地上，好歹是忍住了没有发抖：“草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陆梁给你的银子藏在了你倚梅院的相好细雪姑娘的床底下，第一次给了你三百两，第二次给了你五百两。三天前你和他最后一次见面，他给了你二百两，你害怕被你娘子知道，所以拿到这些钱之后没有带回家，现在应该还在床底下，和他给你的书信一起。” 吴掌柜猛地扭头看向洛潮汐，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藏得这么好的东西竟然被对方给发现了，他把东西藏在情人床底下的这件事就连细雪本人都不知道，那个不大的藏东西的密室更是他自己偷偷弄出来的，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 见到他这个反应，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分明是说中了不可置信罢了。 “去找。”韦太尉说道，“你们几个也跟着一起去。” 这些衙役们领命而去，一部分好事的人竟然也跟着去了，没过一会儿离开的人就再次回来。 这次，他们拿回来的就是一大摞信纸和一盒子银票。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从那个密道里带出来的其他东西，比如账本，还有些与其他人的书信往来。 跟着回来的人明显气愤极了。 “那么多银子！那一盒子都是银票！” “还有一本名单呢，上面记着好多官老爷的名字。” 一见到这些东西，吴老板当时就软在了地上，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些，这些都是我——” “让你说话了吗？”韦太尉皱眉。 吴掌柜这才不甘不愿地闭上嘴，看着韦太尉翻着这些书信和银票，冷汗几乎打湿了后背，现在明明是严夏，可吴掌柜却仿佛坠入冰窟，整个人打着寒战，似乎想到了自己被丢进大牢里的后果。 不过没关系。 陆老爷肯定会把自己救出来的。 而且他也承诺过，若是自己不小心进去了，他会帮忙照顾自己的家人，还会给自己和家人一笔非常可观的银钱，只要自己不死，那自己肯定就有出头之日。 “大人，人救出来了。”没过多长时间，另外一批提前派出去的衙役也紧接着回来，他们一共带回了六个人。 两位妇人，一个小姑娘，一个老妇人，还有一个没办法走路只能躺在担架上被带来的老头，赫然是这三个放火人的亲人。 只是状态不太好，但好歹活着回来了。 他们三个见到自己的亲人竟然活着回来，立刻激动地想要扑过去，却被衙役给按住了。 “你们的确是被人逼着没错，可你们毕竟也犯下了放火的罪。”韦太尉说道，他看了一眼，“鉴于行为恶劣，且是故意为之，按照律法本应当斩。” 因为现在的房子都是木质，且灭火主要依靠人力，而人力灭火根本赶不上木头燃烧的速度，一旦着起火来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尤其是这种故意纵火罪更是严重，流放两千里都是轻的，按照律法可是要在市中心砍头以儆效尤的！ 洛潮汐他们这是运气好，没有让惨剧发生，但万一着起火来，整个纺织厂都会毁于一旦。整个康州城的纺织业就会陷入瘫痪，更不用说纺织厂的宿舍里还住着几百个员工，这还是在半夜，着火根本反应不过来，肯定会死人。 那三人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可是火没有着起来啊，我们只是撒了油，还没有来得及点火就被抓了啊。” “你还想点着？！”韦太尉还没说什么，在公堂外面围观的路人就忍不住喊道：“你是不是还要我们感谢你没点着？你们就算是被逼的，可你们没有想过这火要是着起来纺织厂会死多少人吗？！” “这……”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路人愤怒得不行，他们这几个人觉得委屈，犯人的亲人则为自己亲人说话，反倒是吴掌柜被无视了。 “肃静！扰乱公堂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韦太尉被吵得头疼，“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衙役们轻车熟路地把三个人拉了下去，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吴掌柜哆嗦了一下，闭口不言，恨不得藏进地缝里，生怕大家注意到他。 “吴根生，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趁着这三个人在打板子，韦太尉问吴掌柜，“你若是痛快的招了惩罚不会从重处理。可你若是继续狡辩……” 现在公堂上的背景音是那三人的惨叫声，吴掌柜咽了一口口水，天平开始渐渐倾斜。 陆大人答应过自己，就算自己被关进了大牢，他也能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还能妥善地安置好自己的家人，自己还能够拿到一大笔钱。 自己若是继续违抗下去，指不定要被从重处理，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花钱呢？ 在这惨叫声下，吴掌柜点了点头，“……是我指使他们做的。” “陆梁呢？” “这都是我自己临时起意，和陆大人无关。” 这也就是嘴犟，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肯定和那个叫陆梁的人有关，是吴掌柜咬死了和他没关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是吴掌柜自己背锅也没有用。 “去把陆大人给请过来吧。”韦太尉便说，“有什么事我们当场对峙。” 希望陆大人走了。 吴掌柜软在地上，看着那三个被打得晕了过去的人祈祷着。 自己被抓的时候动静闹得那么大，陆大人肯定听到了风声，准备跑了。 然而吴掌柜并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陆大人根本没能逃掉。 有洛潮汐的员工在，他们根本不可能跑得掉，他虽然坐上了马车准备出城，可他跑了老半天却发现他还是在原地打转，根本没有离开过这个客栈附近。 竟然是在大白天陷入了鬼打墙！ 陆大人本就紧张的那根弦绷得更紧，让车夫驾车继续寻找出路，等他们在这附近转了将近有小半个时辰时，面前的路终于豁然开朗。 还不等陆大人高兴。他就发现他们这辆车直接扎进了过来抓他的这些官兵手里。 陆大人没有带多少侍卫，直接被抓了个正着，撕扯着硬是被带到了公堂上。 洛潮汐这才见到这个陆大人究竟长什么样。 这是个看起来很富态的中年男人，看向他的眼神非常不善，恨不得把洛潮汐给吃了。 “洛潮汐，你倒是够厉害，竟然能让这么多人都为你说话。” “我从来没做过亏心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洛潮汐笑道，“怎么，你做了事不敢承认？” “我做了什么事？我能做什么事？我陆梁可从来没怕过事。” 他极为嚣张地说道，“哪怕是宰相在这里也不可能逼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 “你的书信都在这里了，难不成你还要否认？” “我爹可是京城陆家的二把手。”陆梁见到那一摞信纸，先是慌张，随后继续嘴硬，“而且这不是还没着吗？” 洛潮汐为对方的愚蠢惊呆了。 他完全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遇到这种叫嚣“我爸是李刚”类型的蠢货。 “你这是承认了？” “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既然没有人损失，那就没问题。” 韦太尉冷笑。 “你这是蔑视王法！”韦太尉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道，“陆梁，你好大的胆子！！都是别人放火本就罪加一等，现在蔑视王法更是罪不容诛！” 韦太尉才不怕陆家，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给他好看。 “我可是陆家人！” “你陆家大还是王法大？！” 陆良下意识说道：“当然是陆——”剩下几个字连忙咽了回去，但这个“陆”字依旧被人听得一清二楚。 满堂哗然。 “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一百大板！教唆罪，纵火罪，大不敬之罪数罪并罚！西行布庄吴根生，故意找人去同行店里闹事，致十三家酒楼倒闭，恶意吞并产业，向官员行贿十余万两，教唆放火故意杀人，包括但不限于纺织厂放火，苏王氏一家六口灭门案……共有人命23条，罪行深重罪无可赦！即日起查封西行商会，没收所有财产，打一百大板择日问斩！剩余三人以故意纵火罪作罚，念在是被胁迫的份上情有可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各打一百大板后投入大牢，刑期二十年！” 这些人里只有这三个人和吴掌柜直接说了刑期，至于陆梁没有说刑期，但这个大不敬之罪就够砍头的了。 而且还是株连九族的那种砍头。 洛潮汐低下头，并未对此发表意见。 这些全都是妖怪们调查出来的，当他看到这些数字时也忍不住心寒。 换算一下，哪怕是在现代，吴掌柜犯的这些事也够他枪毙个十几回了 哪怕洛潮汐知道古代人命不值钱，但吴掌柜这些年竟然真的逼死了这么多人还是让他有些不敢接受。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这些案子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浮上水面。 自己只不过是推了一把。 “苏王氏灭门竟然是吴根生做？！” “还有那个道观里死的人！” “二十多条人命！” 吴掌柜愣在了原地。 他是真的没想到就连以前的旧账都被翻了出来，那些被他刻意藏起来，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自己死定了。 那个陆大人—— 他能救自己吗？ 吴掌柜似乎是忘了陆梁和他一样都是死罪，而陆大人更惨些，他们陆家都有可能被牵扯进来。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诱导我说出这种话的！我不服！”陆大人是蠢，可他也知道就是现在不争取可能就真的要死了，可惜他的挣扎完全没有用，得到了丰富的衙役们，直接把他给拖了出去，一声声惨叫响起，越往后声音越小，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而一百大板还没有打完，晕过去也要泼冷水让他醒过来，然后继续打。 在公堂外围观的路人们都不忍心看下去，可他们却看得十分认真且痛快。 谁能想到纺织厂的案子居然还能牵扯出这么多以前没有破解的悬案命案？有些案子实在是太久远，有的家属甚至都死了，过去这么多年总算是沉冤得雪。 洛潮汐长出一口气。 当他从公堂里走出来时，还有些惆怅。 “洛掌柜的，周大人找您。”还没等洛潮汐离开，衙门的门房就过来找了洛潮汐，洛潮汐想着可能是这个案子还有什么事没有解决，掉头又重新回了衙门。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在公堂上见，而是在衙门内部知州的书房里。 那个代替了周节度使审案的中年男人此时也坐在房间里笑眯眯地看向洛潮汐。 “原来你就是洛潮汐。”韦太尉笑着说道，“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要年轻，及冠了吗？” “还有两年。”洛潮汐有些诧异的回答道。 “还真是年少有为。”韦太尉说道，“这次把你叫过来其实也是为了这个案子，吴掌柜以前的案底都被翻了出来，暂定三日后午时问斩，而他的产业……” 周节度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陛下派我来康州城本就是为了你。”韦太尉说到，“既然你不愿意要爵位，也不愿意当官，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补偿你了。” 韦太尉毕竟是二品大官，而且还是奉皇帝之命来给洛潮汐发布奖励的，除了京城的房子和店面之外，韦太尉手里还有一部分权限和金银，皇帝让韦太尉自己看着给洛潮汐什么赏赐。 毕竟洛潮汐不愿意来京城发展怎么办？ 还要给他老家留下一点产业，至少要让洛潮汐拿到实质性的好处。 本来韦太尉还在发愁要给洛潮汐什么赏赐，没想到这机会就来了。 而且这个赏赐的理由名正言顺。 最主要的是不用花钱！ 他们直接去抄吴家的财产，除了一部分不好给的，剩下的类似于田产和房子都可以当作赏赐给洛潮汐，也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毕竟洛潮汐还是受害者，没人会多说什么，也不会质疑。 “吴根生的名下有七间布行，三家酒楼，还有两处妆品铺子和两处首饰铺，除此之外还有两栋宅院以及田产若干。”韦太尉看着资料上的东西说道。 他将这张纸推给了洛潮汐，“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 第70章 开店第七十天 “……都给我了？”洛潮汐下意识想要拒绝：“这不太好吧，毕竟工厂它——” 工厂它还没着呢，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当然不只是工厂的事情，还有你献上去的那些东西，你不肯要官位，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补偿你。”韦太尉说道，“现在京城里已经开始种新的作物，估计等两个月就能看到效果。” “这么快？”周节度使也意外，“我还以为陛下会犹豫一段时间再种。” 如果是他的的话他会犹豫，毕竟只是听人说，而不是像他一样看到了实物。 洛潮汐也以为会等到第二年春天再来种，没想到趁着还在夏天开始种了，明明还不到春天是想在天气寒冷之前开始准备么？ “还有那个白叠子也开始种了。” 晟国地大物博，适合种东西的地不少，只是开荒地需要交税，一般人还真没有必要开太多，而且家里人少的话也种不过来。 现在不一样，现在是官方带头开辟新的荒地，不仅不需要交税，他们开出来的荒地还可以留下一半自己用，这些地是专门用来种植洛潮汐给他们的那些作物的，若是产量好，还有奖励。 有了实质性的奖励，农民们才能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白叠子的采摘期是十月左右，现在种是长不出来的。”洛潮汐有点无奈，“我写了种植的时间和采摘的时间，为什么不按照说明书上的来？” “户部的那些人一定要试试看，所以没有完全按照书上的来。”韦太尉不太清楚户部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但东西既然给他们了，那就让专业的来。 反正带回来的种子不少，今年失败了明年也可以继续种。 白叠子又不是什么珍稀找不着的品种，其他地区也有野生的白叠子。 而土豆玉米什么的都是无所谓，殷老爷带回来的种子和本体非常多，完全够一边吃一边种了。 见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洛潮汐也就不多说什么，这天高皇帝远的，他又不可能直接飞去京城告诉他们你们不要现在种，现在种了肯定会死。 “玉米可以赶一下。”洛潮汐想了想说道，“按照京城的气候，能赶上变冷前的最后一波收获。” “也种了不少，你们这里种了吗？” “种了。” 其实早就开始种了，但是为了理所应当，洛潮汐还是让松枝去外面找了很多种子，也算是为这些物资过了明路。 其他人知道之后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东西都已经过了明路，他们再说也没有必要。 康州城外的地倒是把所有这个季节播种的农作物都种了一遍，康州城没有信息差，所以韦太尉来的时候那些地里的苗都长出来了。 “我能去看看吗？” “一会儿去纺织城的时候带你去看一眼，长势挺好的。”周节度使说道。 反正洛潮汐东西交上去了，要怎么用还是要看他们。 “不知道第一茬玉米能长多少。”韦太尉忍不住设想了一下第一茬玉米能长出多少，能不能吃，够不够用。 他有些遗憾土豆和红薯现在还没办法种植，但问题不大。 玉米的产量就够高了，就算是没有其他作物那么好吃，但产量足够大，就算是只有一半，只有三分之一，那也是多了一份口粮，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而提供了这一切的洛潮汐也该得到奖励。 洛潮汐的贡献大家都心知肚明，哪怕是从来没有读过书，天天在地里刨土的老农也明白洛潮汐拿出来这些东西的意义。 若是洛潮汐愿意做官，那皇帝肯定非常乐意给他一个虽然没什么实权但职位够高的官。 可惜洛潮汐不愿意。 那他们就要有其他的表示。 最直白的就是钱。 可惜现在晟国国库空虚，还真没有多少钱来给洛潮汐，那就只能用不动产来补偿他。 当然也不可能一点银子都不给，只是肯定不会多。 庆帝按照市价折给了洛潮汐院子和门头，还给了他一栋足以做酒楼或者客栈的五层小楼。 这还是明面上的奖励。 除了京城的铺子和门面之外，康州城这边也要安排下去。 万一洛潮汐不愿意来京城发展呢？ 上次给他的这些铺子不就没用了吗？ 这可是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不仅不能卖，就连出租都不一定好租，纯粹摆在这里好看吗？ “但是……”洛潮汐犹豫。 他可没忘记当初皇帝那边说好给他京城的房子的，不会是反悔了吧？ 他都已经做好了去京城的准备，怎么突然就换成了康州城的房子了？ 偏远三线城市的房子怎么可能有京城的房子值钱？ 这边铺子再多又有什么用？论价格根本比不上京城的房价，加起来可能还买不起京城的一个小院。 要放在现代，可能也就只能买一个五十平米的公寓。 血亏啊！ 如果自己提前不知道皇帝打算给自己什么东西的话，他听到韦太尉打算给自己这么多铺子和田产肯定会很高兴。 但问题是洛潮汐知道皇帝给了自己什么。 应该不至于吃亏吧？ 洛潮汐心里忐忑不安，却又没办法说出来，面上风平云淡，其实心里还在滴血。 康州城哪有京城好啊，尤其是客流量和客人的质量，京城的人多有钱！ 自己铺子开到京城绝对能大赚！ 难不成自己去京城之后还要重新买房子？ 自己买得起吗？ 可是韦太尉却觉得洛潮汐还想继续拒绝，连赏赐都不想要，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周节度使开了口。 “才给这么点儿啊。”周节度使不满起来，“你别不知道洛潮汐拿出来的那些东西的价值，绝对不止这么几间铺子，康州城的这些房子和铺面可不怎么值钱。” 他和洛潮汐的想法一样。 就算是要赏，那也肯定是给金钱或者是京城的铺子，结果他说要把在康州城没收的资产给洛潮汐？ 哪有这种好事！ 这本来就是周节度使打算给洛潮汐的，结果被韦太尉给借花献佛送给了洛潮汐。 他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不多拿出来点简直对不起他们！ 洛潮汐见有周节度使替自己开口，索性闭上了嘴。 这种事儿还是周节度使出面比较好。 “我还没说完呢。你以为我大老远地从京城跑过来是为了什么？怎么可能就是为了给他这几间铺子，直接差人过来通知一下不好吗？”韦太尉直接怼了回去。 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关系还不错，不然也不能直接当着外人的面互相怼来怼去。 洛潮汐看着两人，就见韦太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扁长的盒子，大概有一个巴掌那么长，两指厚，外面还有一把精致的小铜锁。 “这是什么东西？” “地契。” 谁知道周节度使听到这两个字竟然还是不满意。“这些铺面都是从我这里捞回来的，陛下不可能一点赏赐都不给小洛！” “好家伙，你这是一点都不拿小洛当外人啊。”韦太尉忍不住说道，“什么都给。” “为什么要当外人？本来就不是外人，你才从京城过来不知道，一会儿我带你去康州城转转，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起这个，韦太尉倒是好奇了起来。 “你们那个纺织厂什么情况？康州城的纺织业不是很一般吗？” 周节度使一笑，“就是要让你看这个，到时候你可别翻脸不认。” “那我倒是要看看这有什么厉害的。” 韦太尉不以为意。 “你别不再放在心上，现在同样的布料，我们康州城的速度是南边的十倍！” “开玩笑的吧？”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多少人知道这个纺织厂的时候都不以为意，可他们去看了之后都会立刻真香。 包括韦太尉这个从京城来的。 “这个纺织厂可是小洛一手拉扯起来的，不管是经营模式还是里面的机器都和小洛有关，你到时候看了，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了。” 洛潮汐全程没怎么说话，都是周节度使在和韦太尉说，成功把韦太尉的期待值拉得奇高，却不会被认为这是年轻人的吹牛。” 除了冠冕堂皇的为了晟国人类这个借口，其实周节度使也有自己的私心。 纺织厂赚钱吗？ 当然赚钱。 而且能赚大钱，而他被派到这里，这种经济上的增长对他来说其实也是政绩，只不过古代的信息传播途径实在是太少，这个纺织厂的厉害之处还没有传播开。 他相信，如果再给他半年，最多只需要半年时间，整个西北，或者整个北方都能知道他们康州城的布是出了名的又快又好。 若是顺利的话，还能霸占掉一部分属于南方的产业。 “那你现在就带我去看一眼。” 几个人从后门出了院子，绕开了外面的人群，往城外的纺织厂赶去。 康州城里面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今天发生的事，但是纺织厂里面的员工们依旧井然有序地继续工作着，似乎并不知道城里发生的事情，可他们时不时投来的视线去证明这些员工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而韦太尉也看到了那个让周节度使和洛潮汐十分自豪的工厂。 还有那速度和效率非常震撼的纺织机。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周节度使会如此笃定地跟他说见到纺织厂就会认输。 韦太尉神情极为复杂，跟着洛潮汐在工厂的每个车间都转了一圈，最终回到了那间偌大的，足足放了两百架纺织机的巨大纺织车间。 这么多纺织机一起工作，声音颇为吵闹，可是那一点点吐出的布料，以及这明显上了规模的流水线工业化场景，还是让他沉默了。 “……你这个小家伙。” 他沉吟了半天，最终还是只说出了这么一句感叹的话。 若是算上这个纺织厂，他给的这些东西确实不够。 而且是远远不够。 韦太尉觉得陛下就应该自己过来看看，看看他究竟给自己丢了个多大的难题。 他们给的赏赐还不够洛潮汐线上的几样东西呢，谁曾想来到康州城之后，洛潮汐又给了他们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在场之人都清楚，纺织厂这种经营模式和这种新型的纺织机肯定会被国家征收，这种好东西国家不会任由洛潮汐一个人把控，会由国家出面推向整个国家。 而提出并实施这一切的洛潮汐呢？ 如果洛潮汐愿意当官：皇帝都能给他个三品官当当了，甚至还能搞一个二品。 当然是那种没有实权，只是听着好看的。 这样说起来或许有些夸张，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该怎么弄啊！ 根本不知道要给洛潮汐多少，而且他带来的这些资金可能不够。 自己垫钱？ 他才不做亏本的事呢。 这还不是不够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陛下提给洛潮汐加钱的事。 为什么洛潮汐就不在京城呢？！ 要是在京城就能把这个麻烦的活甩回去皇帝。 “若是陛下需要，纺织机的图纸我会全部奉上。” “你有心了。” 洛潮汐行了一礼。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洛潮汐能插手的了，具体的接洽事宜需要交给周节度使和韦太尉两人。 他们两个去了周节度使在工厂的办公室，洛潮汐趁着这段时间去找了昨天晚上给他帮了大忙的几只小妖怪。 洛潮汐还以为他们几个现在还跟着松枝在外面跑呢，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自觉地回来了。 “小宋。”洛潮汐叫了那个一直负责和他交流黑色小豹子。 大家正在认真工作的小豹子见洛潮汐叫他，赶紧收回了爪子，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东家。” 其实他不用叫洛潮汐东家，毕竟他不是洛潮汐的员工，只是跟着松枝过来的，现在在厂里帮忙而已。 可洛潮汐现在看他的表情和蔼极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多亏了你们，不然工厂里的损失无法估量。”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小宋摇摇头，看起来有些局促，看着洛潮汐的时候他的脸有些发红，莫名地有些害羞，“恰好碰到了。” “不管是不是恰好，你替我抓住了这些人，防止工厂造成损失，那就是你们的功劳，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金钱？灵石？还是武功秘籍？我都可以给你。” 小宋听到洛潮汐的话愣了一下，“就、就是这些吗？” “你还想要其他的什么呢？如果我能给你的话会给你的。”洛潮汐并不意外。 工厂里这么多人，要是真的出了问题，洛潮汐才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现在消防设施不行，又还是半夜，万一真的着火很难扑灭，自己的损失暂且不提，这些人员伤亡也足够洛潮汐自责的。 只要他能给的他就会给。 小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要东西似的，赶紧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不是在要东西，就是想跟着松枝大哥……” “这个你们应该去征求松枝的意见，而不是我的意见。”洛潮汐疑惑道，“这个不算要求，你们还可以提其他的。” “我们崇拜松枝老大！想跟着他学本事！”那几只小豹子眼睛亮亮的，提起这个时最是兴奋，“我们希望跟着松枝老大去外面见见世面，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我更希望能够看到更加精彩的世界！” 洛潮汐低下头思索了一下，下了一个决定。 “那你们愿意成为我的员工吗？和我签订契约之后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风景，可能会突破你的想象。” “哎？但是……松枝老大那边？”小宋犹豫了一下。 往常都是其他人想要和自己签订契约，这个小宋倒是没什么兴趣。 可能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他也是我的签约员工，和店里的这些普通人不一样的。”洛潮汐介绍到，“你要是同意的话晚上就来找我，你看看松枝还有黑山他们，都是我的签约员工。”嗯嗯嗯 “那、那我们考虑考虑吧。” 几个小豹子其实是兄弟，他们一起被松枝给救了下来，没有回部落去，而是跟着松枝在外面跑。 忧伤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虽然和他们一开始预想的不同，但也是另外一种体验生活的方式嘛。 “小洛！”洛潮汐还在查看工作情况，外面就传来了周节度使的声音，“你出来一下。” 洛潮汐擦了擦手上的灰走了出去，就见韦太尉和周节度使已经回到了车间门口：“走吧，我们先回去，聊一下纺织厂的事情。” 洛潮汐点点头，去了工厂里面的属于自己和周节度使的办公室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周府。 “坦白说，我很惊讶。”韦太尉说道，：“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他又一次对洛潮汐说了这种话，“我明白这个东西究竟有多重要，你愿意把这个织布机的图纸分享出来吗？” 他知道洛潮汐一定会给，现在这么问不过是比较正式的流程。 他和周节度使除了是洛潮汐的长辈之外，还是晟国的官员，要为整个晟国考虑。 纺织机的绝对能够改变晟国的未来。 他愿意无偿分享出来最好，若是不愿意，国家也会出资买下。 果不其然，洛潮汐点了点头。 可见到洛潮汐立刻答应，韦太尉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都不想为自己争取利益吗？” “我本就没想用这个赚国家的钱，能造福百姓那再好不过。” 韦太尉无言。 “是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感叹，“你怎么就不当官？你要是当官该有多好。” 总感觉这是白拿了洛潮汐的东西，现在他又拿不出值得给洛潮汐的东西，更像是空手套白狼。 洛潮汐倒是无所谓。 他弄出这东西就是要用的，只是时间早晚的区别，现在只是提早了而已。 至于奖赏，他根本没想过。 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就连本来要给他的京城的房子没了他也只是心里想想，要说真多在意却也没多在意。 “有长辈们在，我总不会吃亏的。”洛潮汐笑着说道。 他这话说的周节度使眉开眼笑的，大概是觉得洛潮汐把自己当成了他的长辈，把他归于自己人所以挺开心。 他们有同样的目的，也有合作者的身份，甚至还有前后辈的提携。 只要洛潮汐不做背叛国家的事情，想必他们会一直保持这种关系，成为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对了，如果棉花能够批量生产的话，织布机还可以织出一种更结实的布，很有韧性，承重力高，而且重量比毡布轻很多，也很适合工人们做工的时候穿着，”洛潮汐说道：“不过我不太会，需要工人自己摸索、” 这种纺织机经过数代改良，能做到很多事情，除了提花外还能做其他种类的布料。 但洛潮汐毕竟不是专门做这个的，只能从网上找操作资料，其余的交给本地人。 他不可能事事亲为，有的时候也要相信一下本地土著。 “可以试试，棉花的话……”周节度使和韦太尉商量了一下，然后说道，“康州城附近的荒地可以开垦出来，将河水引进来。” “啊，对了，河边的那两台水力大纺车也做好了吧？”洛潮汐突然想起这件事。 “是，只是做好了一直没来得及用。” 因为河水平缓，动力不足，所以从建设好之后就没用过，洛潮汐平常很忙，也忘了这回事。 现在他们说起这件事，洛潮汐才猛然想起还有两台水力大纺车没有派上用场。 “你要用吗？” “那倒不是，可以用这种水车挖沟渠，将河里的水送到田里，这样能省下很多人力，不用一趟又一趟地来回取水。” 洛潮汐不种田，竟然还真的忘了这一茬。 水利灌溉还是很能提高粮食产量的，有多少粮食是因为没有水被干死的？ “这也能？” “水力纺车动力不足的话，倒是可以用来灌溉农田。”洛潮汐点头，“既然建都建了，那就试试看吧。” 韦太尉长出一口气。 “你运气可真好。”韦太尉拍着周节度使的肩膀，“别的不说，等你任命期满回到京城，这个官绝对能再往上升一升。” “多亏了小洛，这都是小洛的功劳。” 周节度使也知道，所以他非常谦虚地否认，并没有将所有的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不过大家也能猜到。 “哎呀！”韦太尉突然一拍脑袋，把那个扁长的盒子重新递给了洛潮汐，“刚才被老周一打岔忘了跟你说，这些是陛下给你的赏赐，里面是地契，不过不是康州城的，是京城的一套宅院和商业街边的一栋楼，还有五千两黄金，这是早就要给你的，你不要多想，纺织厂，自动灌溉水渠，还有这种新型纺织机的奖励我会向陛下重新申请，绝对不止这么一点。” 他将盒子塞给了洛潮汐，你现在赶紧签了字，我们这边盖章生效。 皇帝给的东西肯定早就已经备过案了，现在不过是走一下官方程序。 洛潮汐听到一处宅院和一栋临商业街的楼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院子是当初厉王的府邸，而那栋楼就在玄武大街附近。” 这个位置。 这个位置就相当于现代京城三环内的商业街，在最繁华的地段给了他一栋临街商铺，还是五层的那种。 洛潮汐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 皇帝可真大方，韦太尉也没有吃回扣。 是自己想太多。 洛潮汐从这个小盒子里面拿出地契，果然是对方说的这几样，除了这些之外盒子里面还有几张上等田的地契。 洛潮汐全都签字按了手印。 以后这些东西就都是他的了。 洛潮汐身价暴增，走路都发着飘，要不是顾及着现在还在外面，洛潮汐能把这几张房契亲烂！ 晚上的时候三个人还在周府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饭，一直到月上树梢洛潮汐才终于回到了店里。 关西已经回去了。 关西在店里左等右等洛潮汐就是不回来，只好先下了定金，定好明天来取货这才走了。 洛潮汐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他这边耽误了太长时间，好在关西没生气，可能是猜到洛潮汐正在处理纺织厂的事情。 “关老板说明天上午会去仓库那边提货。”负责和关西对接的那个员工跟洛潮汐说道。“对了东家，今天有位老爷过来找您，说是想和您谈一下那个纺织厂的事情，在知道您没回来之后就告辞了，这是他留下来的拜帖。” 洛潮汐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 拜访者的名字是……陆铭诚。 要放在今天前，碰到姓陆的洛潮汐大概还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他今天刚和陆梁接触过还结了仇，对方是陆家人，现在突然又有一个姓陆的说想要拜访他。 他没办法不去多想。 不会真的是陆家来人来找自己麻烦了吧。 洛潮汐又看了一下信的内容。 只说了希望能够择日上门拜访。 到底是不是陆家人？这才过去一天，消息传得那么快吗？ 还是说单纯只是巧合呢。 算了，现在猜这么多也没用，择日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见，与其现在猜来猜去，还不如到时候见了面再说。 晚上九点多，在纺织厂工作的几个小妖怪，果然如洛潮汐所说的过来找他。 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和洛潮汐签约。 只不过他们不想像黑山他们一样和洛潮汐订契约，而是想像普通人类员工一样在洛潮汐这里打工。 他们想跟着松枝当游商。 这出乎了洛潮汐的预料。 不过既然这是他们想要的，那就雇佣吧。 松枝本人对带几个小弟没什么想法，反正他本来就打算组一个妖怪游商队，这几个人知根知底，带着也无妨。 除此之外，洛潮汐还打算和胡小红签约。 胡小红一直是店里的中流砥柱，在他不在的时候能够替自己处理许多杂事，能够独当一面，成为九水超市在外的代言人之一。 在听到洛潮汐打算和他签长约时，胡小红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立刻点头答应。 她又不是傻，自然能分辨出店里的几类员工。 和洛潮汐最亲密的自然是黑山他们，他们甚至知道老板的秘密，再之后就是胡小红他们几个，然后是人类员工。 她当初也被洛潮汐带到过另外一个空间，惊讶归惊讶，害怕归害怕，但胡小红更加崇拜洛潮汐了。 现在给她一个可以接近洛潮汐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去把握？ 直到真的和洛潮汐订下契约，胡小红才明白那些一直想不通的事真相是什么。 ……不愧是东家。 胡小红只能这么想。 ———————————————— 洛潮汐看到了从京城发行而来的驿报。 这种像报纸一样的东西一个月发行一次，上面记载了从中央向下发行的文件，包括但不限于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某个项目有了什么进展，皇帝有了什么口谕。 基本上都是各地发生的大事，虽然是面向所有人发行的，但毕竟识字的人不多，只有各个城里的官员和读书人才会看，他们需要靠驿报来了解京城发生的大事，了解京城的动向，揣测每年的考试内容。 康州城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每次收到驿报都是一个月之后，不管什么政策都姗姗来迟，这也是为什么越是靠近边疆读书人就越少的原因之一。 师资力量本就不行，再加上消息滞涩，干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自然越来越差，恶性循环。 本来这一期的驿报也应该是这样，但这次不一样，这次驿报的主角是洛潮汐，上面特意嘱咐了发送驿报的人抓紧时间送到康州城去。 好巧不巧的是，驿报和韦太尉前后脚来到了康州城。 编写驿报的人知道皇帝想看什么，所以把这个人夸得天花乱坠，洛潮汐看着驿报上满篇的彩虹屁，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边都看到了，更不用说其他地方的人。 还好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然按照驿报上这个吹牛逼的意思，他也不用在地球上呆了，直接连夜离开。 但韦太尉和周节度使好像并不想如此轻易地放过洛潮汐，特意把洛潮汐叫到周府，让洛潮汐亲自挨夸，直把洛潮汐尴尬的脚扣地板，在康州城再挖个纺织厂出来。 他忙不迭的要走，被周节度使和韦太尉笑了好半天。 玩笑是这么开，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去做，一些洛潮汐不想做的事情被周节度使揽了过去，洛潮汐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继续发展就行。 关西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店里，带着商队的队员和马车来搬运东西。 只是他今天来还是没有见到洛潮汐，听说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现在的洛潮汐就在河边。 之前河边做好了两架水力大纺车，结果后来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忙的把这两架水利纺车忘在了脑后，昨天提起它，今天洛潮汐才过来亲自看一眼。 足有二层楼高的水力大纺车静静矗立在河边。 这个水力大纺车的结构很是精巧，除了木质的本体外，还有不少藏在交叠处的机关，可以被水力推动着缓缓转动。 而这种水力大纺车除了一开始运转，上线，搭建经纬外，并不需要人动手，可以凭借水力让梭子带着线沿着纬线来回移动。就连原本脚踏式纺织机需要人工的压实纬线这道程序也被一道自动拨板代替。 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这边的河过于平缓，水力略有不足，需要改造一下才能用。 这次洛潮汐来，就是带了命令过来改造的，需要动的地方也不多，而且一共就两架，也不需要伤筋动骨对整个河道进行大改。 如果出现问题，也可以很快拆掉。 临时征调过来的工人也有工资，加上还包饭，工人们干起活来速度相当可观，本就不是多大的工程，两天就做得差不多，可以试着投入使用了。 不过这边弄好，关西这一行车队也打算启程回中原了。 关西原本计划在康州城停留一个星期左右，但他在见过洛潮汐的纺织厂后决定提前出发。只在康州城停留了三天，在他来到康州城的第四天早上，关西和他的商队再一次出现在了康州城的南城门外。 休整的时间有些短，但想到能赶紧回家，商队里的员工们也打起了精神，准备出发。 和关西一起的还有松枝，松枝这次带的东西也不少，但人不是很多，摆在外面的车只有十几辆。 两拨人经纬分明。 和关西那浩浩荡荡几十辆货车的商队相比，松枝这只有十几辆车的商队就显得比较不够看了。 这次松枝带的队员并不多，在纺织厂工作的那几只小妖怪也终于从繁重的工作当中脱离出来，再次跟着松枝的商队前往内地。 虽然嘴上说着在纺织厂工作也没问题，但这几个小妖怪听说能离开纺织厂，兴奋得一夜没睡，临走前还嘟囔着说一定要在中原买一点特产带回去。 在知道松枝打算去中原时，周节度使还让松枝帮忙送东西。 是给自己京城的老友的，还有还在京城的周家老宅。 也是因为信里没什么敏感的事情，再加上信任洛潮汐，这才交给了他的手下。 松枝接过，随手放进了随身空间，和松枝的空间里堆成山的货物放在一起。 “东家，不用送了，我们这就走了。”松枝说道，“您快回去忙吧。” 第71章 开店第七十一天 古代的人信息传播速度很慢，而且大部分人从出生到死亡都不会离开这一亩三分地，除非出现天灾人祸才会离开故土，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的眼界只局限在自己出生的这片地方。 若是有钱的人还好，还有机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可若是普通人的农家人，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了解外面的世界，更无法了解外界的新奇事物。 这和现代社会完全不一样。 现代社会信息发达，足不出户就能得知天下事，有什么新鲜的事情也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营销轰炸的所有人都知道。 比如各种明星。 不过如果是在现代社会，洛潮汐手里的这些东西可就不够看了，而他能一鸣惊人的东西是国家现在严打的封建迷信，根本没办法拿到明面上来。 而古代这种闭塞的环境倒也算给洛潮汐提供了一个发挥的环境。 这样闭塞的空间有好有坏，洛潮汐是做生意的，在意的自然是坏的一面，如果这些人不接受新鲜事物，那就不方便洛潮汐赚钱。 可也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世面，洛潮汐拿出来的这些先进的，融合了从古至今所有先人智慧的东西才能一鸣惊人。 一旦发展开，就会形成一种席卷整个国家的可怕浪潮。 就是这么简单的原理。 其实还是需要传播。 要放在现在网络非常发达的时候他们只需要铺天盖地的打广告就行了，哪里用得找苦哈哈的到处找游商给他们扩大影响力？ 好在这些游商在发现有利可图时就会乖乖地按照洛潮汐的安排向外扩散，甚至不需要洛潮汐督促，而且只要一直进行良性循环就不会出现有人捣乱的的情况。 洛潮汐的优势就在于他有比其他商人更快的反应时间，还有那超出常人的速度和不止于现在的情报和认知。 只要掌握这个优势，洛潮汐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当今统治者人还不错的情况下，若是那种暴君，洛潮汐怎么敢把这些东西献上去？ 还是当今的世道不错。 洛潮汐甚至能让整个国家帮他打广告，连皇帝都是他的用户，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用同款呢？ 只是差时间罢了。 洛潮汐拍了拍松枝坐着的那匹马，嘱咐松枝：“有什么不能处理的事情就联系我，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也不要随便起冲突，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我明白的，东家。”松枝和小宋几个小妖怪对洛潮汐的关心很是受用，对洛潮汐挥了挥手：“那我们走了。” 就在洛潮汐等着松枝他们走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有外面来的和准备走的商人来和洛潮汐打招呼，说起话来的方言也各不相同。 这纺织厂的营业时间虽然不长，但洛潮汐已经见到过几百公里外其他城的商人了，这些商人还下了不少订单，给洛潮汐带来了不少收入。 现在纺织厂并没有因为意外停摆，反而订单更多，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的赶，木匠们也在不停地做新的纺织机，纺织机的数量也从一开始的二百台扩张到了现在的三百台，产量也水涨船高，勉强能供应得上现在的货量。 等把松枝他们送走，自己就有时间去弄一下水力大纺车，若是能让水力大纺车投入使用，那以后纺织厂的效率就会更加可观。 这还有个韦太尉能给自己打广告，他可以把他在康州城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皇帝，让皇帝知道自己的价值，然后给自己打广告。 “关老板，也麻烦你了。”临走前，洛潮汐又感谢了一次关西。 “不麻烦，反正怎么样都是卖。”关西也不介意，甚至觉得洛潮汐给的东西还不错。 洛潮汐还特意给了本地还没有上新的新东西，都是很稀奇从来没有见过的小物件，还有一些这两个月没有上新的新妆品，都交给了他，让他提前尝鲜。 洛潮汐的意思是让关西帮自己推销一下，试试看在其他地方自己的东西好不好用，但在关西看来这是他们两个关系好的证明。 他自己店里还没有上新就让自己带走，这不就说明俩人关系好，洛潮汐刻意照顾自己吗？ 关西承了洛潮汐的情，临走前在马车上放了一箱子的带着商标和地址的贴纸，一些能装在盒子里卖的东西还在盒子里放了名片。 关西不介意给洛潮汐打个广告。 洛潮汐让关西帮忙宣传，不好意思让他们带太多赠品，但松枝不一样，洛潮汐给他装了好几箱赠品。 他的空间里面还带了好几箱彩印的传单，还有好几箱乒乓球大小的贴纸，以及各种各样的小赠品啊，从小镜子到手勾发卡，再到银针和大肠发圈，漂亮的耳钉耳环，应有尽有。 这些赠品上面都印着九水的名字，为的就是让普通人知道九水，让大家留下印象，等过段时间，他们就会发现九水这个名字来到了千家万户，潜意识留下九水的东西都很好用的印象，等洛潮汐去其他地方开店，就不会面临需要从头开始的窘境。 关西和松枝两个人已经约好结伴走前两天的路程，在到达第二个城市之后分开。 出城的手续要比进城的手续快得多，更不用说松枝还有九水的关系，老早就弄完了，而关西的商队人多，虽然也提早开始办，但速度比松枝他们慢了不少，现在松枝就是在等关西他们弄完。 终于，手续弄好了，洛潮汐对两队人挥挥手，目送两拨人离开，几十辆马车拉开长长的一条线，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 洛潮汐翻出了吴根生的那些地契，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合适的地。 吴根生能藏起来的地质量自然是好的，全都是价格昂贵的上等田，洛潮汐还去实地考察了一下。这些田都租了出去，上面种的粮食都快熟了，眼瞅着再有两个月就能收获，洛潮汐的确要用地，但他可不能把快要收成的粮食拔出来。 可洛潮汐要这种上等的农田没有用，他又不是地主靠这个赚钱，他想要地，但他要的地不是普通的田，而是可以扩建新的工厂的空地。 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最好是河边到纺织厂中间那块地，毕竟水力大纺车要依靠着河流里的水力工作。 洛潮汐想了想，用自己手里的上等田地跟自己工厂附近，一直绵连到河边的那一块地的地主交换，以一比五的比例交换下等田。 纺织厂附近的田地质量不高，就是最普通的田，种地一年到头能拿到的东西也就那么一点，听到洛潮汐想用上等田地跟他们换普通田地，哪里有不同意的？甚至还希望洛潮汐这样的傻蛋多来几个。 可能是知道因为洛潮汐不需要田地吧。 洛潮汐直接将自己工厂为中心到河边的一大块地给圈了起来，然后招人准备扩建，顺便找人弄一下水力大纺车和改造水道的事情。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洛潮汐也开始准备新的业务，等这边上了正轨，洛潮汐才能正大光明的离开康州城去发展自己的本业。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要多看着点，等正式开始之后就不用时时刻刻盯着了。 洛潮汐其实并不喜欢管这些杂事，但没有办法，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就是要自己弄，别人还真的弄不好，这还是在很多不重要的杂事被其他人分担的情况下。 洛潮汐甚至抽空去看了一下吴根生处刑，那画面有些血腥，但人群里，却有许多受害人的亲人高兴地哭了出来，喊着沉冤得雪，此生无憾，洛潮汐只是闭上了眼睛，看了最后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陆梁的判决还没有下来，据说是卷宗递到了上面。 陆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敏感，韦太尉虽然有处理的权利，但是陆家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大，哪怕是韦太尉自己也觉得很是棘手，不管动不动都很容易被陆家记恨。 当然，他也不是害怕陆家，而是他的身份不够格，如果他真的做了决定，那陆家肯定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对自己动手，也不可能放过洛潮汐和康州城的百姓。 尤其是洛潮汐。 既然自己不好下手处理，那就把这个事情往上面递。 再上面的是谁呢？ 宰相和皇帝。 宰相没必要，直接递到皇上面前也不是不行。因为从最根本的角度来看，陆家冒犯的是皇家的威严，挑战的是皇家的权威。 那就肯定要皇帝来处理嘛！ 反正皇帝这几年来一直在慢慢地铲除前朝的势力，这陆家虽然看上去老实，但背地里净是干些不太好的事情，手里有钱藏着不上交，还到处用钱去结交那些有钱有势的官员。 这在掌权者眼里就是大忌！ 有钱可以，有钱给国家啊，去给那些官员结党营私想干什么？ 什么？警告过你还不听，还继续找？ 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而且等过段时间韦太尉回去的时候还要带着陆梁。 至于路上会不会危险？ 只要陆家还有理智就不会对他们动手，因为一旦动了手，这个性质就变了。 从原本只是口头上大不敬变成了行动上的大不敬，到这个时候大不敬就不是大不敬了，而是谋逆。 陆家只要能拎得清那就不会在路上对韦太尉动手。 洛潮汐却没有想到，他前脚弄完陆梁的事，后脚就有不速之客上门。 是之前递过拜帖的名为陆铭诚的人。 洛潮汐还想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当时洛潮汐还在想别是陆家人过来寻仇，没想到对方一直没来，洛潮汐也就把这件事忘了，现在人家找上门来，洛潮汐才想起来。 好在这几天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不然洛潮汐也不知道先忙哪个。 每个来找洛潮汐的人都会感叹洛潮汐为什么不愿意弄个宅子。 每次直接去洛潮汐的店里找人真的非常不方便，可惜洛潮汐本人好像觉得这样挺好的，对买宅子完全没有兴趣，就算从吴根生那里搞来了院子也不愿意去住，直接改成了宿舍，让其他人住进去了，空出来的要么当了仓库要么租出去，搞得给东西的韦太尉很是无语。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给你房子那是让你住的，就算自己不住卖掉也行啊，当成集体宿舍是想干什么？ 不过这都给了洛潮汐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洛潮汐这人平常看还好，有的时候的行为举止真的很奇怪。 洛潮汐在休息室见到了这个陆铭诚。 这个陆铭诚和陆梁长得有点像，陆梁再瘦一点，再年轻一点的就和陆铭诚长得差不多了，现在这个年轻帅气版本的陆梁就坐在洛潮汐的对面，露出了一个有些热情但有些虚假的笑。 “您好，在下陆家陆铭诚，这次是从南方的汉阳城过来拜访您，在下一直非常仰慕洛老板，这次过来呢，其实也是为了和洛老板合作。”他站起来对洛潮汐行了个平辈礼。 洛潮汐比他年轻了差不多十岁，可对方却给足了洛潮汐面子，搞得洛潮汐都不好意思了。 对方见到洛潮汐先是来了一波寒暄，然后是一波彩虹屁来夸洛潮汐年轻有为，洛潮汐不知道对方来找自己干什么，只能一边商业互吹一边等着他说明来意。 合作？ 能和他合作的人多了去了，现在就说是合作有什么用？ 总不能是为了陆梁来的吧，可陆铭诚看起来完全不想提陆梁的事，就算洛潮汐暗地里提起他也完全没反应。 洛潮汐和他绕了一会，实在是不想继续猜来猜去，索性直接问了。 “您不妨有话直说，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做。” 要是没啥事就赶紧走吧，别耽误我时间。 陆铭诚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缓了过来，他对着洛潮汐笑，“我听说您的纺织厂现在在扩建。” 对方上次来洛潮汐店里递交拜帖的时候就已经在康州城了，最近洛潮汐准备扩建的事情完全没有掩饰过，整座康州城都知道了，没有道理他不知道。 现在过来是坐不住了？ “是这样的，我们陆家商行遍布整个南方，北方也有我们的产业，其中布料产业是我们的大头，就连宫里的人都用我们的布料。”他说道，然后看着洛潮汐的眼睛，“我也买过您厂里生产的布料，质量非常不错，而且您工厂的效率非常高，但是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高端市场呢？与其卖便宜货赚那几百文的钱，为什么不去做更高级的货色去赚那些京城有钱人的钱呢？” 不管怎么想都是有钱人家的钱更好赚。 洛潮汐挑眉。 这是觉得自己抢他们的生意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做高端市场。 其实他是可以做的，毕竟他手底下有朱蒙这一员悍将，朱蒙这人的手艺绝对没话说，质量绝对牛逼，就算是拿到皇宫里去那也是一顶一的好东西。 可没有必要。 洛潮汐走的本来就是薄利多销的路线，没有必要和南方的那些绣娘争抢这些高级的活。 两边定位就不同，洛潮汐也不舍得让朱蒙在赶单子上浪费宝贵的时间，朱蒙不会拒绝，但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洛潮汐只是微笑着拒绝，“这与我们的定位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陆铭诚支起了身子，“只要我们合作，就可以占据整个晟国的市场，就连西域和北狄的市场都可以被我们掌握，到那个时候，钱财对我们来说就只是破铜烂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洛老板在康州城做生意，肯定不想仅仅止步于此吧？您明明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垄断市场啊。 洛潮汐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 因为当初陆梁对幽州城下手的时候也是走的这种垄断市场的道路，只顾着自己赚钱，完全不给其他人留活路。 他们完全不觉得这样赶紧下去有什么错？只在意自己能不能赚到更多的钱。 洛潮汐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他，毕竟自己拉低了整个市场的价格。 可洛潮汐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尽管现在遇到了很多阻碍，但这会让大家变得更好。而陆家不一样。 陆家是为了一己私欲。 洛潮汐对陆家的了解不算多，但不管是从殷家周家，还是从其他相熟的商人那里打听，都能知道南方陆家的风评其实并不好。 陆家是个大家族，底蕴深厚，是个不可辩驳的超级家族，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家族如此庞大茂盛，才导致他们的野心膨胀，想要得更多。 他们压对了宝，当初投资投到了庆帝身上，这才能活下来，甚至在庆帝当时平定内乱时送出了很多钱。 按理来说，庆帝应该对陆家很好的，可陆家坏就坏在他们的心太大。 如果是战乱时，他们为求自保花钱买命交投名状也就算了，毕竟人都怕死。可现在并不是战乱时间，陆家这个庞然大物毫不遮掩的去结交其他的异姓王和官员……你真的不好说他们没有什么意思…… 就算真的没有，在皇帝的眼里就是有。 偏偏他们还觉得他们有从龙之功，陛下不会对他们动手。 “我觉得自己干挺好的，你去扩张有钱人的市场，我来保护我的普通人的市场，两边互不干扰不好吗？” 互不干扰？ 怎么可能互不干扰？！ 陆铭诚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他见过也摸过洛潮汐工厂里织出来的绸缎，并不比他们布庄织出来的差多少，而现在洛潮汐又占据了数量上的优势，只要洛潮汐想，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和规模冲击他们陆家的产业。 好在现在的洛潮汐还只是一个龟缩在康州城的小商人、 就算背后有官员撑腰，但那毕竟只是一个人，如果给他撑腰的官员不在了，那他还能保住这些东西吗？ 陆铭诚习惯性地用自己的惯性思维思考。 他觉得自己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洛潮汐不同意那就是不识抬举。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您不觉得这个互不干扰很没必要吗？我就直接说了吧，你要是只在康州城做生意，我不拦你，陆梁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追究，甚至连幽州城的事情也可以当作不知道。” 洛潮汐算是发现了，这个陆家人真的很是狂妄。 他们的胃口非常大，大到想要吞并整个晟国的市场，可他们并没有发现，现在的晟国已经不像以前了。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继续扩张？” “或者，你可以和我合作。” “你想要的是合作还是吞并？应该不用我直说了吧？” 说是合作这么好听，但其实大家都明白，就是想要吞并自己的产业，只不过表面上听起来比较好听。 洛潮汐这么说之后，陆铭诚终于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端起了洛潮汐放在一边的茶杯，“既然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说的对，与其合作，不如吞并，你能拿到足够让你享一辈子福的钱，我能拿到图纸，这是好事。” 洛潮汐沉默片刻，实在是没忍住，问陆铭诚：“陆老板，我有件事想问一下你，您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陆铭诚哼了一声，示意洛潮汐问。 “你们陆家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陛下满门抄斩的？” 陆铭诚勃然大怒，却并没有失态，只是忍不住捏紧了茶杯，阴阳怪气道：“康州城哪里都好，就是私塾太少，质量也一般，怪不得近些年来康州城越发展越差。” 这是在内涵洛潮汐没见识目光短浅，且没有家教。 洛潮汐笑容淡了几分，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很是冷漠：“陆老板这些年不在父母身边，说话也放肆了许多。” 洛潮汐也怼了回去。 果不其然，陆铭诚越发不善，只是他到底还要顾忌着自己虚伪的外衣，没有失态：“看来洛老板是不愿意和我合作了。” “既然是要合作，那就要拿出诚意来，我可没从您这里看到什么诚意，只看到了你想占我便宜。” 陆铭诚定定的看着洛潮汐，最终冷笑一声：“希望你不要为了现在的决定后悔。” “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 “那就希望你到时候嘴不要像今天一样硬。”陆铭诚拂袖而去，就连门都没关上。 现在这些公子都不知道什么叫随手关门吗？ 洛潮汐将对方用过的茶具全部丢掉，这才问道：【统，你说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后悔？难不成他打算用官来压我？】 可是康州城的官员都是他这边的，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正常的商业竞争吧。】 【他要用什么来跟我争？用他的高级布料吗？可是我本来就没打算做这一块啊。】洛潮汐还是不理解。 【陆家底蕴深厚，他们或许有不少积压的库存。为了和你争抢市场，有可能把这些库存的布料以低价倾销，抢夺中低端的市场。】系统倒是给了个猜测，【差不多也就是这些。】 洛潮汐想了想，的确有可能。 不过问题不大。 陆家有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布料库存，可洛潮汐背后可是整个现代世界。 他可以分分钟拿出足够冲垮整个布料市场的中低端布料。 他怕吗？ 根本不带怕的。 洛潮汐根本没把今天的事情放在身上，因为水力大纺车和改造河道已经步入尾声，与其关心陆家，不如关心一下眼前的事。 洛潮汐和周节度使以及韦太尉去了河边。 这个水力大纺车已经修好了，专门改造的水渠也已经改造完毕，水车所在的这一段河流的流速要比其他地方快了不少，带着纺车用来存储动力的踏板匀速转动，被带起来的水被水车推着往前走，还时不时会满溢出来。 看到这个水车的运作模式，两人就明白了洛潮汐之前说灌溉农田的意思。 如果挖了沟渠，这个水车就能带着河水，将河里的水通过沟渠传到田地里，只是这个工程量可能有点大，需要不少工人来挖，而且进度不一样，越往里水就越少，动力也好的有可能会不足。 不过好在康州城外的农田为了方便运水都开在河岸边，这么算下来工作量其实也不大。均匀地在河岸边建立简易的水车好像也不难，难的是建这么多水车会不会阻断这条河，让河水变少。 现在从纺织厂抽调来的工人正在按照说明书往这个纺车上面缠绕线团，踩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生怕不小心掉下去，周围好事的人看着这个庞然大物，猜测着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前段时间就有人好奇这东西是干什么的，只是工人们建好之后没再动了，大家好奇了几天见只是摆着看，好奇心立刻消失，没想到这过去了一段时间，洛潮汐竟然又开始弄了。 洛老板又要弄什么？ “这么大的东西真的能做织布这么细致的活计吗？”韦太尉望着这台水力纺车忍不住问道。 “试试看。”洛潮汐说道，“如果真的能成功，效率绝对能往上再拔个十倍。” 最主要的是，这几乎能彻底解放人力，甚至不需要人时时刻刻地盯着，也不用三班倒轮换，只要河水不枯竭，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终于。 所有的东西都安装好了。 安装上木梭和其他配件的水力大纺车是真的不愧前面的“大”字，比起工厂里面的脚踏式纺车大了将近三倍，虽然只有两层楼高，但长度却比脚踏式纺车长了三倍，宽度也有两倍。 也就是说，宽幅更大了。 这种宽幅就是直接拿去做被子都行，更何况是做衣服。 “开始吧。” 卡住的转轮被打开，水流自动推着水车流转。 从水车开始，连带着下面的纺车一起转动，整个纺车被动力拉着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着。 没有人碰这个机器，这个纺车就自己开始动了。 只要不去考虑什么花纹，在纺线够的情况下，纺织机就会一直纺下去。 而且水力几乎可以说是永动的，效率极高，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吐着织好的绢布。 韦太尉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自己动了？ 这个速度最起码比纺织厂的那个纺织机快了十倍吧！ 嗖嗖嗖的声音十分规律，被水力控制着的飞梭不需要踏板就能飞出去，然后被拨片压实，继续下一次。 这样机械的运动和声响本应该十分吵闹，但放在在场人的眼里，这声音这场面简直如同仙乐一般美妙。 不只是他们这些人，还有些循着热闹过来看的普通百姓，还有此时在外面种地的农民。 他们都看到了这一幕。 “你又成功了。”说出这话时，周节度使有些复杂，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另外一个也试试看。” 大家又呼啦啦的走到另外一架水力大纺车那里，理所当然地成功了。 等他们从第二架水力大纺车前面回来的时候，第一架水力大纺车竟然已经做出了将近十尺的布。 这是什么概念？ 这才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这说明只要给这个水力大纺车两个时辰，它就能织出一匹纯色布，换一下束棕就能换成其他的平织花纹。 而且宽度还是脚踏式纺车的两倍。 哪怕洛潮汐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可是真的看到的时候，韦太尉还是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原本他就觉得自己给少了，现在他更是觉得自己和陛下给的东西完全不够看。 这要再给多少东西才够这些东西的价值？ 韦太尉背着双手看着这个水力大纺车，突然问道，“除了这条河之外，其他的河也有这种力量吧，除了给纺织机当动力源，其他的也可以吗？” 这话说起来不清不楚，但洛潮汐能够理解。 是说水力能不能做其他机械的动力源。 水力可以做到很多，比如说最简单的灌溉，还有比较难的，比如说发电。 当然发电不太现实，但比如冶炼也可以用水力，还有一些机械性比较强的工作，比如说打铁。 韦太尉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仔细地思索着水力使用的可能性。 这并不是他异想天开，而是真的觉得可行。 以前他们印象当中的河流是养鱼的，平常可以喝水或者是洗衣，但若是在汛期的时候会成为灾祸，可为什么……没有人想过利用河流呢？ 明明河流一旦发起火来那么可怕，为什么他们不能借用河流的力量呢？ 就像这个纺车这样。 只要能够掌握好方向和节奏，那他们可以利用河流做许多事！ 洛潮汐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这都能被他想到？ “我有个想法！”韦太尉抓着洛潮汐的胳膊，“这个需要你帮助，你愿意帮助我吗？” “当、当然。”洛潮汐被他吓了一跳，“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只需要告诉我对或者不对就行了。”韦太尉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急匆匆地骑上了马准备回去，洛潮汐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着上去，只好看向周节度使。 “不用管他，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呢。”周节度使说道。 洛潮汐这才留了下来。 * 康州纺织厂又引进了新机器，就是之前在河边的那两架看起来怪模怪样的机器。 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大家伙两个时辰内织出了一匹布！而且足有十五尺宽！ 这个消息只用了一个下午就传开了。 城外村子里的村民们最先知道，然后是那些看到了现场的城内居民，大家口耳相传，一时间竟然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比如说这个水里的纺织机一天可以做出一百匹布！做出的布又便宜又好，以后要卖给有钱人什么的。 很是不靠谱，但信得人不少。 有的人觉得这是好事，但有的人却觉得火烧屁股，觉得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洛潮汐又忙了起来，忙着招人忙着扩建忙着招待新的顾客，还有让人抓紧招聘新的员工，然后一批带一批，赶紧带出新人来。 就在洛潮汐忙碌的这段时间里，平静的康州城也默不作声地发生了一些改变。 康州城是通商之城，每天进入离开康平城的商人少说也有上百人，流通的客人更是多到数不胜数，货物吞吐量十分惊人，存储货物的仓库每天都是爆满，就是在这种前提下，一家名为陆氏商行的商人来到了康州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买了临街的一套最为热闹的铺子，定做好了牌匾，广发贺帖，决定好了开业时间和仪式。 本来这和洛潮汐没什么关系，哪怕这邀请函都送到了他这里，但洛潮汐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来参加一个外地商行的开业仪式，这份请帖在他的办公桌上堆了好长时间才被秘书收拾桌子的时候翻出来。 “陆家？”洛潮汐从记忆深处翻出了和陆铭诚有关的记忆。 原本他不打算去的，但看这个邀请帖，他心思一动，竟然觉得去看看也不错。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陆家商行要搞什么幺蛾子。 好在秘书发现这张请帖的时候那家店还没正式开业，洛潮汐还能赶着去参加开业仪式。他让店员帮自己打包了一套可以上门拜访时带的礼物，这才在请帖上写的时间带着礼物去了这家商行。 《陆氏布行》几个大字写在牌匾上，旁边甚至还学九水超市立了个牌子。 【开业大酬宾，全场五折优惠，麻布低至十五文起。】 洛潮汐哪能不明白，这是真的被系统给说中了。 陆铭诚想和自己打价格战，像以前的手段一样，抢占洛潮汐手里的市场，从洛潮汐手里抢钱。 第72章 开店第七十二天 洛潮汐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上门拜访。 他没有买马车，而是让员工去康州城的租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和车夫，也没有带上那么多的小厮，只是和陆倦池一起去。 他就打算去看一眼，看看陆铭诚想干什么，也不打算在那边多呆。 陆家不愧是大财阀，财大气粗，直接就将店面放在了康州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有钱人最多，人流量也多，是最适合做生意的地方。 这个店面还是三层的小楼，单层面积有五百多平米，做的很是奢华气派，门口特意找木匠做了扩开的大门，门上和窗子上用了透明的大块琉璃，让阳光可以从外面照射进来，露出一楼里面的布料。这些料子都是从南方送过来的，据说是现在南方最新款的布，冲着这个噱头，康州城就有不少人起了兴趣，再加上这充满即视感的装修，要说不是想和洛潮汐竞争是不可能的。 要放在现代，谁都能用玻璃，是再正常不过的装修材料，价格也便宜，随处可见。 但现在并没有批量生产的玻璃，只有天然的琉璃，这种天然的琉璃的价格极为昂贵，像是这么大块的琉璃更是难找，有价无市，就连皇家都难找，更何况是陆家。 但陆家就是财大气粗耳朵找到了，韦太尉说陆家势大，有些拎不清自己的定位也不是空穴来风。 谁会为了一家店花这么多钱？ 有这么多钱不如多进一点货，可陆家竟然真的这么干了。 对方肯定是在参考洛潮汐的装修，为了追求一种‘我们的确非常贵’的架势，他们忍痛用了相当昂贵的这种大片的琉璃，就是为了让店里能敞亮一点，看起来有档次。 而陆家现在这么大手笔地直接用了琉璃，明显是下了血本，还有另外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意思。 他们想和洛潮汐竞争。 为此，他们下了血本。 可洛潮汐那地方玻璃不仅便宜且防撞，几千块钱就能买到质量相当不错的防弹玻璃，可这里，……那就是真的实打实的几千两银子花出去。 除此之外，店里的摆件字画也都是相当珍贵的古董，就连摆放布料的架子都是黄花梨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都写满了【有钱】、【尊贵】、【奢侈】几个字，让这些有钱人享受到该享受的至尊VIP待遇。 其实陆家人的想法也很简单，洛潮汐能用这么多琉璃装修，吸引来的客户也全都是有钱人，说是把目标客户放在普通百姓身上，其实面对的还是有钱人家。 既然如此，那他就上下两开花，不只是有钱人家，就连普通百姓的市场他们也要拿到手。 既然要抢，那就要比洛潮汐做的更好，至少位置和装修就要比洛潮汐那里好，让大家明白他们陆家才是真正的大家。 这一套在南方和京城是挺有竞争力的，毕竟那地方有钱人真的多，有钱人多的地方就有攀比，暗中较劲谁用的东西更好更新奇，受到的偏爱更多。 但这在康州城就没那么有效了，说来不好听，但康州城一直以来都不那么在意有钱人的享受，毕竟这边……比较糙。 南方的衣服和配饰漂亮是漂亮，轻薄好看，可康州城这边的气候就注定了这些衣服只能穿短短几个月，其余时间都要裹得厚厚的。 他们在意的东西更加实际。 好看，有用，有特权也行，但你搞得这么花里胡哨多少有点不切实际，弄得这么花里胡哨，不如提升一下品质，物美价廉。 而好的东西……洛潮汐的店还不够吗？ 新奇度还不够吗？ 唯一能让康州城人兴奋的，大概就是那据说南方也在流行的款式，她们也想看看现在南方流行什么。 尤其是女孩子。 女孩子会追求美的东西，更不用说这还是陆家的铺子，陆家那可是南方最厉害的布料商人。 他们不像洛潮汐当初身上就只有那么点钱，既然要和洛潮汐打擂台，那就要用最好的，直接来了这里，不过…… 洛潮汐的视线落在了门口的招牌上。 低至十五文，……这是想做普通老百姓的生意？ 但是做普通百姓的生意可不能在这里开店，要去下面的县城一类，毕竟普通的百姓根本不会来这里，凡是开在这里的店，默认做贵族老爷的生意。 这里只有有钱人和有钱人家的小厮来买东西。 而这两种人都不可能买这么便宜的麻布，至于贵的，就看对方拿出来的布能不能让 一是有钱人家不会买对他们来说丢了身份的麻布料子，二是能出来给府中采购物资的小厮，可笑死也不会给主家买这么便宜的东西，就连大户人家的侍女也不会穿麻布，只有那种最低等的侍女和小厮才会买便宜的布。 可这种人根本不会往这地方来，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地方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他们根本买不起。 对方在门口放着这个牌子，只能说适得其反。 这陆家是不是飘了，根本不知道市场调研是什么？ 在不合适的地方开店，哪怕所有配置都是顶级，依旧不会有人上门。 陆家是真的有钱啊，有钱给他这么浪费。 洛潮汐从马车上下来，陆倦池也跟着下来，拎着带来的礼物站在了附近，感慨道：“我什么时候能有他这么有钱。” 自己现在的确是有钱，可他现在的钱赚到了还会继续投入到新的产业里，开新的分店，找新的加盟店，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导致资金链断裂，洛潮汐就会捉襟见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亏得底朝天。 可陆家竟然能因为赌气花几万两银子来和洛潮汐打擂台。 不得不说，洛潮汐真的有被对方孜孜不倦的作死精神感动，并且十分羡慕。 他也想这么任性地花这么多钱和别人较劲。 “快了，等你把他赢了你的名声就出去了。”陆倦池说道，“走吧，差不多也要到时间了。” 他们这个地方距离陆家的铺子只有几分钟的距离，他们来的比较晚，外面已经停满了马车，他们马车的前面全都是那些有钱人家装饰一新的豪华马车，洛潮汐租来的普通马车在里面简直格格不入。 说来惭愧，洛潮汐不仅没有买宅子，还没有买马车。 这在康州城其他有钱人眼里简直就是个异类。 有钱不买房子不买车，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出去玩，好像每天就是在做生意做生意，不做生意的时候就往店里面一钻也不知道干什么，就算是为了赚钱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真是怪异。 乱入天鹅群的丑小鸭让陆倦池看了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和陆倦池一起走向陆氏布行，布行外围着一圈人，专门雇来的舞狮队正准备开始，洛潮汐赶紧带着人往里面走，省的在门口碍事。 这里人不少，洛潮汐在里面看到了不少眼熟的人，都是以前在洛潮汐这里买过东西的老顾客。 今天店里人不多就是因为这个，大家都来陆家布行买东西了。 但让洛潮汐欣慰的是，洛潮汐最熟悉的那批顾客，也是康州城最厉害的那一拨人都没有过来。 想必是为了避嫌。 不是为了避洛潮汐的嫌，而是陆家。 因为之前陆梁那件事，陆家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值得巴结了，虽然不清楚陛下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陆家发难，可陆家未来不会再走得特别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都没有过来，就是为了和陆氏撇清关系。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政治敏感度，他们只觉得陆家的人来了，既然邀请了自己那就过去看看，也算是给陆家人面子。 洛潮汐自己觉得陆家人有病，可不代表康州城的其他人觉得陆家也有病。 对方毕竟是陆家人，是整个南方，乃至于整个晟国都排得上名号的庞然大物。 他给康州城的权贵们发请帖，这些权贵们也不介意来给他捧捧场，让他开业第一天好看一点。 所以开业这第一天，这家店里就聚集了整个康州城大半的权贵。 洛潮汐也不意外。 本来洛潮汐打算带黑山来的，但陆倦池自告奋勇跟着一起来，洛潮汐也就让陆倦池一起来了。 本来他觉得系统就在自己识海当中，没必要单独跟着自己出来，可是陆倦池一定要，那他索性就让人跟着出来了。 洛潮汐纯粹当对方无聊了，想出来溜达溜达。 在洛潮汐忙碌的这段时间，系统的存在感很低。他知道洛潮汐这段时间忙，所以主动揽下了现实位面那家店的所有问题。 洛潮汐也很放心的都交给了系统。 不管是龙陵云说的和地府合作的那个商场还是异常科，又或者是他的店面都没有出现什么一定要他出面才能处理的事情，所以洛潮汐可以把事情丢给系统，暂时把全部的心力放在这里。 陆铭诚早就嘱咐过外面的人见到洛潮汐之后向里面报告，在门口迎宾的小二一见到道路尽头走过来的洛潮汐，立刻跟店里的其他人说了一声，非常殷勤的走了几步，走向洛潮汐他们。 “洛老板，您总算是来了，我们东家一直在等您呢。” 洛潮汐就知道对方一定是故意邀请自己，指不定还弄了什么东西故意等自己上钩。 其他提前来的客人，可没见这些小孩如此殷勤，还特意走出门来迎接自己 “陆老板呢？” “我们东家在店里呢，只是今天刚开业，店里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东家忙着招待他们，所以没办法亲自接您。” 这分明是在炫耀他们店开了之后，康州城的有钱人都不去洛潮汐的店里，在这里炫耀呢。 “难得来了一家与众不同的铺子，大家好奇是理所当然的，等新鲜劲儿过了，大家自然会回归日常生活。” 那个来接洛潮汐的小二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又重新挂上了谄媚的笑容，“瞧我这忙的，荣老板随小的进去吧，外面太阳这么大，该晒得中暑了。” 吵不过那就不吵了，反正他就只是个小喽啰，真的要吵也要让店里的东家和掌柜吵，自己这个小虾米就不在这里掺和了。 小二带着两人走向门口，门口接替了他的那个小二一见到洛潮汐来了，早就被打过招呼的小二立刻小跑过来，接过洛潮汐手里的帖子，然后高声道：“九水商行！洛潮汐，洛老板到——” 他这声音一出口，整家店都安静了一瞬，热热闹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几分，一时间大家只能听到外面热闹的敲锣打鼓声。 因为开业请来的舞狮队随着音乐节奏舞动，凑热闹过来围观舞狮的路人发出阵阵叫好声。 外面如此热闹，可这布庄内部却很是寂静，认识洛潮汐的和不认识洛潮汐的都下意识看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洛潮汐最近在弄这个布料生意，而且做得风生水起，大家都在他店里买布，还有不少外来的商人从洛潮汐这里批发布料。 洛潮汐工厂里制作的布料卖得便宜且量大，质量也很好：他们都挺喜欢的，除了花色少了些其他都相当不错。 要是能多一些花样和款式就好了。 陆家的铺子不一样，陆家的铺子里都是那些京城和南方最流行的样式和花纹，他们也想看看现在南方和京城在流行什么。 也不是说背叛洛潮汐，不想给官方面子，就是觉得有这个需求所以想来看看，为什么会有一种微妙的背叛了洛潮汐的感觉？ 洛潮汐以前的客人见到洛潮汐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有种家中老婆发现自己去偷腥的局促和尴尬。 反倒是看洛潮汐，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递上礼金和礼品之后就对各位有些眼熟的客户们行了一礼，这样坦坦荡荡的态度反倒是让店里的客人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们更疑惑了。 洛潮汐不介意吗？ 陆家可是在抢生意啊。 陆家这偌大一个布庄来到康州城，就算什么都不做，这个名声也肯定会把洛潮汐给压下去。 大概是因为陆家的名声实在是太响，就连康州城的人都听说过陆家的名字。 或许洛潮汐拥有可以比拟那边的一切，甚至有远超那边的东西，可偏远就是偏远，有很多硬件设施配不上，不管是消费能力还是眼界，又或者是供需关系，全都比不上那边。、 洛潮汐也不是没有去过南方，当然承认南方的繁华，也羡慕那边的市场环境，但他没办法，只能先这么弄，毕竟有的时候条件可遇而不可求，他从康州城开始，产业也都在这边，自然不可能半路将所有的东西都挪到南方去。 但不得不说的是，如果洛潮汐开局在南方，那他现在绝对发展得要比现在好很多。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他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陆家这么执着地要和自己打擂台，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大本营。 他再厉害，那也是在南方和京城，康州城距离京城老远，他的固定客户也不在这里，在这里和自己打真的完全没有胜算。 就算是看到自己以前的客户来了陆家这里他也完全不生气。 天底下做生意的人这么多，自己若是每个都生气，那他成什么了？ 完全没有必要。 再说了，这种高端的商品洛潮汐的确不如对方，他又不会不承认自己有缺点，要是就为了这么一点事斤斤计较多没风度，更何况他是真的不在意，在见到那些眼熟的客人时他甚至还打了个招呼。 好怪。 真的好怪。 站在二楼角落看着洛潮汐的陆铭诚见他这个样子，第一反应就是洛潮汐是在装。 看到自己的客人被抢走了，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以前他们在其他地方开的店，同行们几乎都会被吓个半死，生怕抢不过。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店掌柜，那个掌柜立刻领命而去，从二楼下来，笑着迎上来：“洛老板，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店里了？我们还以为您今天店里特别忙来不了了呢。” 哇。 周围一直在悄悄注意着他们的客人忍不住在心里哇塞了一下。 这才第一句话就开始阴阳怪气了吗？ 女孩子喜欢让自己变得漂亮的化妆品无可厚非，她们同样喜欢会让自己变得更精致美丽的漂亮衣服。 更何况那是南方的陆家哎，他们肯定带来了现在南方最时兴的料子和款式。 这让她们怎么能不兴奋呢？ 他们康州城实在是太偏远了，等那些京城里时兴的料子流传到他们康州城早就已经时兴过了，总是和南方和京城差了那么一截。 “大家总喜欢新鲜玩意的。”洛潮汐笑道，“我这不也来了吗？” 刚开始就这么精彩吗？ 周围暗戳戳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啧舌。 “那您可要注意一点，毕竟您店里还有不少员工要养呢吧。” “是啊，不过劳您多虑了，虽然今天的客人少了，但来我们店里进货的人更多了。” 所以生意完全没有影响，你想太多了，光是布料生意被抢走这么几天还真奈何不了我。 雇来的这个掌柜听到洛潮汐这么说，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您这边请吧，我们东家也给您准备了回礼。” “这回礼，是只有我们有，还是在场的大家都有的？”陆倦池冷不丁的突然开口，掌柜的“啊？”了一声，说道，“这是东家特意给洛老板准备的。” “今日陆老板开业，他人为什么没有下来？”陆倦池又问。 店里倒是并不安静，有不少人正在选购，只是大家挑选东西的动作都很慢，明显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这里，支棱着耳朵在这里听八卦。 经过陆倦池这么一提醒，在场人倒是反应了过来、 好像从一开始陆老板就没有出现，现在在外面招待他们的，就是临时雇佣来的掌柜，而现在他们只去理洛潮汐了，根本没来管他们。 虽然可能是因为店里的客人太多没顾得上来，但礼物都只给洛潮汐…… 本来大家没觉得怎么样，但现在洛潮汐这么一说，突然反应了过来。 对啊！ 这家店开门，陆家人怎么没来，让一个雇佣来的掌柜招待他们？ 就算他们康州城不大，但陆家这是在赚他们康州城的钱，怎么可能不出来和他们寒暄？ 不会是瞧不起他们吧？ 既然来他们这里赚钱还看不上他们，这陆家未免也太自大了。 一想到这茬，店里的客人们明显不高兴了起来。 见这些人的反应，一直在二楼的陆铭诚这才收起自己脸上的阴霾，稍微等了两分钟才从楼上下来，还做出了一副非常抱歉的样子给大家道歉：“抱歉各位，刚才还在处理事情，耽搁了大家的时间，回礼是每个人都有的，这个掌柜是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大家不要介意。” 掌柜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好赔笑：“是在下记错了，非常对不住。” 其实只有洛潮汐的，根本就没有准备其他人的回礼，从一开始，陆铭诚就是冲着洛潮汐来的，除了洛潮汐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对其他人多费口舌。 原本大家都没有，那就没有人会在意，可是现在有了个洛潮汐，只有洛潮汐有，其他人没有，那就会引起一部分的不高兴。 可以都没有，但不能区别对待。 这个时候，倒是有人想起了陆梁的事情，突然反应过来，小声的和身边熟悉的人小声嘀咕了一下，“他和那个陆梁是不是有关系？” “前不久那个被丢进了大牢的那个？”有人想了起来，“因为什么来着？” “……记不太清了。” 这件事只在小范围里传播，当初在公堂里的事情只有一些人知道，对普通百姓来说更像是茶余饭后讨论的八卦，而这低不成高不就的还真没有这种敏感度，甚至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八卦的事。 “感谢大家赏脸，今天是我们布庄开业的第一天，从最高级的料子到普通的料子应有尽有，都是南方最出色的绣娘绣的纹样，今天第一天，我们做了活动，除了普通麻布一尺低到十五文外，其余料子也全场八折！” 气氛组适时地鼓掌，起哄声和掌声响起，但其余顾客反应平平，并没有特别捧场，洛潮汐一看其他人都不动，索性给陆铭诚捧了个场：“好呀！” 第73章 开店第七十三天 洛潮汐放下手，双手环胸，给对方捧了场之后就假装什么都没做似的。 但陆铭诚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空气中的尴尬都快变成实体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落下，店里死一般的寂静。 “谢谢大家捧场。”陆铭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欢迎大家选购。” 说完，他就像逃跑似的忙不迭地从高台上下来，留下掌柜面对整个店的人。 “那、那大家……” “我们自己看就行，掌柜的你随便忙。”洛潮汐说道，“要不你派个小二跟着？” “不至于不至于。” 但洛潮汐好歹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让场面尬在这里，有了洛潮汐解围，其他人也各自散开，但气氛总归是有些微妙。 陆铭诚上去了，可不代表他看不到下面的问题，见气氛有些古怪，大家虽然散开但是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在店里买东西，反而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竟然还有人抬脚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 “去问问怎么回事。”陆铭诚叫来了小二，让他赶紧去问一下怎么回事。 反倒是洛潮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布，甚至还有兴致摸一摸，和身边那个不认识的黑衣男人低声说着什么，甚至还让小二把布给包起来了。 都是些比较一般的绢布，但花色还挺好看的，都是女子用的。 洛潮汐这人，就算是送给女子布料也不能买这么便宜的啊。 而洛潮汐只是单纯的想给店里的店员们当年终奖励，他店里女员工多，家庭条件都很一般，想着过来什么都不买有点不好，洛潮汐就想着要不要买一点带着。 不是不能用自己家工厂做的，就是单纯觉得陆老板这里的布料是花样是挺好看，以工厂现在的能力虽然能做出这种，但价格也有点偏高，毕竟这么复杂的样式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而陆铭诚拿来的这些价格比洛潮汐卖的价格高了将近一倍，就算是打了折，价格也高了三分之二。 洛潮汐买的时候都肉疼，尤其是他五感敏锐，能从这些布料里面闻到一些似乎放了很久之后的陈旧味道。 “这个料子应该在仓库放了很久。”洛潮汐忍不住低声对陆倦池说，“他这是不是直接把库存里没有卖掉的过季料子拿出来卖了？” 南方那边时兴的料子到了康州城再流行起来，保守估计都流行过了两茬，看顾客们都如此喜欢的样子就能确定这些料子以前没在康州城见过。 但又有陈旧的味道，应该就是上一季，或者是上上季在南方流行的料子，没有卖掉，趁着康州城还没有流行过，所以来这里低价清库存。 “洛老板喜欢这个料子啊，这是南方那边新研究出来的料子，最是漂亮了，不管是做夏衣还是做秋衣都非常舒适漂亮，若是洛老板有喜欢的女子也可以买来送给她呢，不过我还是推荐这匹，这匹是南方也很受欢迎的花样，女子可能更喜欢这些。” 小二一边给洛潮汐打包一边给洛潮汐介绍其他的，洛潮汐看了眼，发现小二推荐的竟然是粉色的绸缎，连忙摇头：“不必了。” 他哪里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就是给店员们买新衣服，而他买的布料也都是不会特别娇嫩的蓝色或者青色，也不算多，就够做一两身衣服而已。 “那好吧。” 洛潮汐觉得无所谓，可是这在陆铭诚他们眼里就不太一样了。 这是不打算多花钱吗？ 洛潮汐并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看到一匹黑色的，明显是给男人穿的料子，扯出来一块看了一眼上面的暗纹，叫了陆倦池过来，在他身上比量了一下 “你喜欢这个吗？”洛潮汐觉得这种黑底带着云纹暗纹的布料很适合陆倦池这种有些闷骚的性格，再加上陆倦池出来之后穿的衣服就只有那几身，洛潮汐干脆想着在这里买点好的料子给对方做几身新衣服。 “这都是过季的料子了。”陆倦池说道，“不好看。” “也是。”洛潮汐想起这茬，就放了下来。 他们两个非常随意的对话在其他人听来就比较怪了。 有的人在意洛潮汐为什么要给一个男人买料子做衣服，还有的人在意那个男人为什么说都是过季的料子。 这些布料的厚度不就是普通厚度的料子吗？为什么说过季？ “洛老板，你为什么说过季啊。”听洛潮汐这么说，以前和洛潮汐关系还不错，在洛潮汐这里买过不少布的客人忍不住问洛潮汐。 洛潮汐看了他一眼，“不是现在时兴的款式，就是过季了。” “啊？不是最新的吗？” “当然不是，这个味道放了最起码两年以上了吧，款式也肯定是几年前流行的款式了。” 距离远就是这点好，只要有意搞信息差，距离远的人完全察觉不出来。 就比如现在。 本来布料这个东西并不怕放，大家买了布回去放个几年也再正常不过，可洛潮汐说过季了，就让大家心里嘀咕。 主要是洛老板在他们心里很有权威，他都说过季，那应该就是真的过季了吧？ 可是陆家的人说这些布料都是最近最时兴的款哎。 “这些布料的确都是新的。”见洛潮汐要开始发力，陆铭诚赶紧在洛潮汐要说什么之前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话题。 他们才不能敢让洛潮汐说什么。 本来他还在高兴洛潮汐肯过来，想让洛潮汐看看他的店有多厉害，炫耀一下他的客人都被自己抢了过来，可洛潮汐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这些客人的态度就被带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今天来他们店的客户几乎是整个康州城一半的富贵人家，剩下的一半几乎都没有来，若是这些人离开了，剩下的那些人可能不够维持店面的正常运转。 “是啊，是新的。”洛潮汐见对方出来否认也就没继续坚持自己的意思，顺着对方的话说了。 但有的时候，顺着对方的话说比否定对方的效果还要好。 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的客人看着布料的眼神都不对了，洛潮汐的否认更像是被陆铭诚警告这才顺着对方说。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可陆铭诚却说不出什么不对来，只是觉得很怪，觉得洛潮汐在内涵自己，但找不到证据、 “我去朱蒙那里拿点新料子给你做几身衣服？”洛潮汐没理陆铭诚，反而对朱蒙说道，“你每次出来就只穿这几身，我都看腻了。” 陆倦池本来想说无所谓的，但想起什么，来到嘴边的话又换了个说法，“好。” 他听着这些话，简直就像是他们是一对，在外面逛街的时候操心对方穿什么衣服想给他买衣服一样，让人很是舒服。 完全不掩饰两人的亲昵。 反倒是陆铭诚眼神有些奇怪。 他们南方那边很是繁华，经济发达，也就有闲钱去做乱七八糟的事情，享乐的设施非常多，足够让人从早玩到晚连续十几天不重样。 而一些比较风流的人就会选择美人陪伴。 和康州城这里不太一样，南方那边小倌和普通的女伶双分天下，南风再正常不过，甚至还有不少风流韵事，觉得男子和女子不同，会更加刺激，有征服欲。 可……这个感觉。 怎么说呢？ 陆铭诚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最后落在了洛潮汐身上。 没想到这个洛潮汐的口味这么重，竟然喜欢这种高大的男子，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确是世间少有的英朗俊武，也的确有人喜欢这种高大的男人。 “怎么了？”洛潮汐被他看得难受，忍不住问道。 “两位关系不错。”陆铭诚在两人中间来回看了一下。 “是啊。”洛潮汐坦然承认，“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啊。”对方感慨道，“朋友是不错的。” 陆铭诚把两人当成了类似于情侣一样的关系，可这在洛潮汐的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想挑拨自己和系统之间的友情？ 不可能。 他和系统情比金坚，密不可分，又怎么可能会被他给挑拨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两个脑回路没对上的人又开始进行语言的艺术，只有陆倦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在洛潮汐看过来前又藏了起来，“走吧，不是还有别的事吗？” “那好吧。”洛潮汐将刚才扯出来一块的布料卷好，这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恭喜您开业，我们还忙着，就不在这里耽误你的生意了。” 说着，洛潮汐就把自己的东西放了下来，这就要和陆倦池走。 本来自己就是过来看一眼，送点礼恭贺一下对方的开业大吉，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现在看对方的意思，似乎是打算让自己再呆一段时间？ “请等一下！”陆铭诚叫住洛潮汐，“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和我商量？你这不都开了店吗？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洛潮汐疑惑道。 “不是纺织厂的事情，而是另外一件事。”陆铭诚说道，“方便的话可以上来一叙。” 洛潮汐皱眉，却也还是点点头，把结了账的东西递给陆倦池：“你先带回去吧。” “我和你一起。”陆倦池接过却没有走，“陆老板不介意我留下吧？” 陆铭诚想着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哪怕陆倦池真的是武林高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索性点了头。 两人来到了三楼，这是专门用来接待的房间，布置得很是奢华，很有南方建筑那味，几人落座，陆铭诚这才说道：“洛老板不用紧张，我并不是想要您的纺织厂。” 洛潮汐挑挑眉：“那你想要什么？” “实话说吧，我这次过来带了很多货物，都是我临时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数量比你的工厂能做出来的布多了很多很多。”陆铭诚刷的一声打开了扇子，做着风流倜傥的摇扇动作。 “陆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说，我有整个南方做供应，给我做工的纺织工人和绣娘多得数不胜数，不要以为你背后有姓周的当靠山就高枕无忧。” 洛潮汐这就明白了。 陆铭诚这是直截了当地说想和自己打擂台。 能看得出来，陆铭诚对周节度使他们有些忌惮，不然也不会放弃一些阴损的手段，选择正儿八经的和洛潮汐打擂台，也是怕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呢？你是想让我认输？” “和我合作你还能得到钱，可如果和我作对，你连钱都得不到，到那个时候，你甚至没办法说我仗势欺人。” 可洛潮汐听到他说的话却笑了出来。 “你难道没有打听过陆梁为什么会被抓吗？”洛潮汐问他，“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说这种话。” 你们陆家马上要被查了。 第74章 开店第七十四天 陆铭诚和洛潮汐打擂台自然有底气有资本。 在他心里，这甚至不是打擂台，而是赤裸裸地欺负弱小。 洛潮汐的店在康州城的确算得上数一数二，但比起整个北方，整个晟国，那就什么都算不上，是他们陆家随手可以碾压的小蚂蚁，他肯正儿八经的开个店都是给洛潮汐的尊重。 若不是洛潮汐背后的官方背景，他甚至懒得用这种方法，直接联合起康州城本地的商行一起打压洛潮汐了。 他倒是知道洛潮汐和一部分人商行是合作关系，可康州城这么多商会，难不成所有的老板都看得惯洛潮汐？ 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嫉妒的，而只要自己给这些商会的老板好处，他们就能给自己做出头鸟，就算做了什么坏事查到自己头上，他也能甩甩手，将做的这些破事都丢到其他人身上，他还是清清白白的一个陆家人。 也就是因为洛潮汐背后站着周节度使，不然陆铭诚都觉得洛潮汐不配当自己的对手。 当自己的对手简直是抬举他了。 至于陆梁？ 那算是个什么东西？ 陆梁在陆家算不上什么人物，他甚至连分家的重要人物都算不上，不然也不会只呆在北方，在这么偏远的城市做生意，在这种偏远的城市里面耀武扬威，还不会办事，被人抓住了把柄，借此机会打算把他弄倒。 陆铭诚来之前自然调查了陆梁，也知道陆梁和洛潮汐之间的梁子。 陆梁这家伙把手段做得太明显，把当地的绣娘欺压得太过份，又正好被洛潮汐碰到，一来二去把幽州城的人拉到了康州城，断了陆梁的财路。 就是这么一点过节。 他竟然还想找人放火烧洛潮汐的工厂。 想烧就烧吧，还不知道把手脚做得干净一点，竟然被人发现了马脚，人证物证俱在，直接就被丢进了大牢里。 蠢死了。 至于其他的…… 他根本不在意。 陆梁当然要捞出来，只是在捞他出来之前，陆铭诚打算让他在天牢里面好好地反省反省，反省一下自己究竟有多蠢。 可现在洛潮汐却说去了解一下陆梁的事情就不会说出这种话，难道陆梁被抓不是因为得罪了他？ 陆梁被抓不是因为得罪了洛潮汐所以被抓了起来吗？ 就算严重了些，得罪了周节度使和韦太尉也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吧？ 还是小地方的人眼界太小，觉得周节度使给他撑腰就能狐假虎威，其实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多花点钱找找关系，也就能把人给捞出来了。 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的面子还是要给，所以陆铭诚也替陆梁道了歉：“陆梁蠢笨，还没有自知之明，被惩罚理所当然，此番在牢中受些苦也能让他长长记性。”陆铭诚说道，“我想，我们陆家要不要在康州城开店应该和他没什么必要的联系吧？” 长长记性。 只是长长记性吗？ 陆铭诚不会到现在都以为这是一件花钱或者找关系就能摆平的事情吧。 洛潮汐此时开始怀疑自己了解的那些猴精猴精的有钱人是假的了，他觉得陆家人脑子都有病，可对方真的做出非常愚蠢的举动时，他还是会怀疑自己。 怀疑自己的对手究竟是不是那种两个人八百个心眼的豪门中人。 “是吗？那就没什么联系吧。”洛潮汐见对方似乎并不相信，索性笑笑不再说这个。 没关系，蠢就蠢，对手蠢一点，自己就能快乐一点。 “不过还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放弃，更不会把纺织厂卖给您，您还是死心吧。” “难道你觉得你能和我们陆家对抗？”陆铭诚见自己废了这么多口舌洛潮汐还是执迷不悟，顿时有些气恼。 “我为什么要和陆家作对呢？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像以前一样做生意，没有碍着谁也没有特意去找别人的麻烦，只要您能做得好，能从我手里抢走客源，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做生意这件事本就是各凭本事。” “你别不识好歹，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陆铭诚皱眉，随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舒展开：“你若是继续这样嘴硬，最后得到的只有穷困潦倒，那时就算你求着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洛潮汐见对方这样说不通，索性站起身来准备告辞，“陆老板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也没必要继续和陆老板耽误时间，若是您想要打擂台就继续打，我随时奉陪。” 说着，他就对陆铭诚简单行了一礼，转身告辞。 洛潮汐怎么会怕呢？ 不管对面是想打价格战，还是想打质量战洛潮汐都奉陪。他的背后有一整个现代社会的市场，就是高尖端的刺绣他也有朱蒙和他的小蜘蛛们。 他不愿意阻断所有布商的财路，也不愿意让市场同质化，这才会只对中低端市场下手。 但如果现在陆铭诚要和他对着干，他也不会惧怕。 不管是储备还是花样他都有绝对的优势，更不用说对方已经大难临头，现在看着嚣张却早已自身难保，最多只要三个月，三个月后陆家就要倒大霉、到时候陆铭诚是呆在康州城和自己打擂台还是回南方自保，就要看他自己怎么选择了。 这件事说简单不简单，但说大也很大。 若是几年前，庆帝根基还不稳的时候，陆家闹出这么一出不会有事，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庆帝已经坐稳了帝位，有了更高的追求，不只是维稳，还要发展进步。原本陈家就在警戒线上跳舞，无数次地踩着庆帝的底线疯狂试探，庆帝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而现在，陆家给了庆帝一个理由。 就算没有办法彻底将陆家扳倒，却也给了庆帝一个制裁陆家的机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的从陆家身上撕下一块肉来，降低陆家人在商业的影响力，顺便从对方身上刮油水填充国库。 等陆家势弱之后，他们就可以趁机扶持一下其他商人，不至于被陆家把持着南方的经济命脉。 南方那么多做生意的，没有了陆家，也会有其他的更有价值、也更听话的家族成为庆帝的附庸。 甚至连洛潮汐都有可能成为备选。 “希望你身败名裂的时候不会哭着来求我放你一马。”等到洛潮汐转身走到门口时，陆铭诚终于开口放了狠话。 洛潮汐就和没听到似的，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陆铭诚目送洛潮汐出门，就见那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低声问了些什么，然后两人这才上了马车离开。 陆梁？ 陆铭诚念叨着这个名字，仔细地梳理了一番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不管是一开始和洛潮汐结仇，还是记恨对方的阻挠想要烧了对方的工厂，最后不小心留下把柄被人送进监狱都是合情合理的，那其中有什么关窍能让洛潮汐如此笃定自己会赢？ 难不成真的只是乡下人没见识？ “去查查陆梁的事情。”陆铭诚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又叫了自己贴身的影卫：“去盯着洛潮汐，然后查一查陆梁的事情，我要这件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写好交给我。”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因为陆梁是怎么回事。 手下们领命而去，陆铭诚看着洛潮汐一口没动的茶水，直接连带着茶杯和里面的茶水全都扫到了地上。 更好的茶具被一股脑地拂到地上碎成一地，浅绿色的茶水渗进深色的木地板之中。 等陆铭诚好不容易安抚下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自己的态度下楼准备继续招待其他的客人时，却发现一楼的客人少了许多，留下的也已经在结账打算要走了。 看看货架上东西基本没怎么少，不像是已经买完就走，而外面甚至没有新客人进来。 这是怎么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见到陆铭诚下来，掌柜的立刻上前说道：“东家，客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买东西就要走。” 本来在洛潮汐来之前大家的情绪都还不错，也还算是捧场，可洛潮汐来了之后这些人竟然和被下降头了似的，连东西都不打算买，这就要走？ 他们好像顾忌着什么没有明着说原因，但意思非常明确，就是不想在店里待了，也不想买东西。 “没问原因吗？” “问了，但是都是借口，说家里有事什么的……”掌柜也摇摇头，正是因为他们打听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才奇怪，如果连个原因都没有，那这些人的离开就非常地耐人寻味了。 总不能又是因为陆梁的关系？ “去查！去给我查！查不出来你们一个都别想要银钱。”陆铭诚冷笑道。 总归是洛潮汐这种地头蛇的小把戏。 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陆家的势力伸不到这么远。洛潮汐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就开始作威作福。 既然洛潮汐手段这么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 “陆家人的脑子果然是有病。”洛潮汐上了车，让车夫开车后，忍不住对陆倦池吐槽到，“他们在开店之前都不去做市场调研吗？要是做了市场调研肯定不会来这里开店，肯定抓紧时间收拾东西赶紧跑路。” 现在上面还没有发作，是因为上面的人还不清楚情况，等到韦太尉忙完手里的事情，带着陆梁上京，这件事可就不会善了了。 洛潮汐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等待，等到韦太尉离开去了京城就行。 而到时候，陆铭诚投在康州城的这些钱就都打了水漂，不管他想做什么都没有条件。 就算没有这茬，康州城这不大的城市用这么大手笔投资，建一个豪华的布庄，多半是傻子才能干的事，也不看看市场需不需要。 “他们早就已经被金钱麻痹了大脑，忘记了不要挑战上位者的容忍极限。”陆倦池倒是不以为意，“还是要小心姓路的想不开给你找麻烦，他们的脑回路比较清奇，万一东西卖不出去，以为是你做的手脚来找你麻烦就坏了。” “你说的对。”洛潮汐觉得陆倦池说的很有道理。 以陆家的脑子，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决定给自己弄点防范措施。 比起这个，陆倦池更在意洛潮汐给自己买的衣服料子，虽然说是让朱蒙给自己做衣服，但是争取一下也不是不行。 “让朱蒙做吗？”陆倦池问。 洛潮汐点点头：“我又不会做衣服，要不去城里随便找个手艺好的裁缝给你做一身？” “其实你可以试试用灵力。”陆倦池为自己争取福利，“灵力可以做到很多事，正好你最近不是晋升了吗？不只是画符，还可以试试看别的，灵力可以做到很多事的。” 洛潮汐看着手里的布料：“我还以为灵力顶多用来战斗呢，还能用来做衣服吗？” 他看过的小说里面可从来没有说过灵力还能用来做衣服。 “当然可以，我教你。” 陆倦池竟然真的教起了洛潮汐怎么做衣服。洛潮汐只买了一匹黑色的料子，在做废了两次之后，终于勉强做出了一身看起来还不错的普通长衣。 这还是因为古装的版型比较宽松，不那么注重版型，不然洛潮汐就算学一个月也做不出一身。 “算了算了，完全没办法穿。”洛潮汐很是头大，想把衣服收回来的，却被陆倦池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 “没关系，毕竟第一次做手艺不熟练。”陆倦池自然不能让洛潮汐把这衣服再收回去，抢了过来后好好叠好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里，洛潮汐愣是没能抢过他，眼睁睁看着陆倦池把做好的衣服和剪裁下来剩下的布料都一起收了起来。 算了。 就让他拿着吧。 估计是想留着当黑历史以后再拿出来调侃自己。 “等我过段时间找朱蒙练一下手艺，再给你重新做一套新的。”洛潮汐给自己立下了一个flag，他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太好，又想改口：“算了，我做的衣服不好看，要不还是——” “挺好看的，我记住了，等你再多练习一下再重新给我做一身。”陆倦池准确地把握住了机会，让洛潮汐又欠下了一个承诺。 洛潮汐想了想好像也无所谓。等他学会了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呢。 反倒是陆倦池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 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店里，而是去了水力大纺车那边。 水力大纺车以当前的时代来看实在是太大，没有办法放在房子里。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建在水边，要想在水里打地基非常麻烦，所以这里只有类似于棚子一样的建筑遮风挡雨，一旦下雨刮大风就有可能无法工作，所以现在工人们除了建造新的水力大纺车，还要把这两个旧的想办法藏进屋子里，水车还留在外面，这个肯定不能藏起来。 洛潮汐来的时候，这里还在井然有序的工作。 除此之外，从河边到纺织厂的这片地也有不少农民正在挖地基。 这是要被圈起来扩建成新纺织厂的地界，这么大的工程放在以前大概要许久才能做完，可现在是农闲的时候，给了钱，没什么事的农民就都过来干活了。 这里不仅工钱给得多还包吃，大家干起活来非常卖力，这才过去没几天，地基就差不多挖好，已经开始做承重梁了。 一切都非常井然有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周节度使专门派了人专门来盯着，尤其是水力大纺车附近，一定要严防死守，生怕再出现像陆梁那样心术不正的人过来放火。 就连洛潮汐也让手底下的妖怪定时巡逻，他也害怕陆家的人趁着这段时间对工厂这边下手，也担心单纯的防护阵防不住。 在出现了吴根生那件事之后，洛潮汐就着手让手底下的员工重新把工厂里的员工筛了一遍，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又查出了几个原本想动手，但后来因为吴根生这件事被吓到了的卧底。 都是从一开始就来到了洛潮汐工厂里的老人，有一个甚至已经混到了小组长的位置。 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是从一开始就被安插进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来到工厂之后被人收买了。这种类型防不胜防，如果不是彻底筛查了一遍，不然平常根本就看不出来。 洛潮汐觉得做工厂还有提防手底下的员工背叛真的很没意思，但水力大纺车和目前的主力脚踏式纺车的确算得上机密，在韦太尉离开前暂时不能透露出去。 再坚持几个月就行了！ 两个人在外面转了一圈再次回到了店里。大家都看得出来，往常经常冷着脸的陆倦池和老板出去了一趟之后竟然挺高兴的，还破天荒地给他们带了礼物。 虽然是东家花钱买的，但这好歹也是进步，洛潮汐查看了一下店里的经营情况，确定没什么事，这去工作室找了朱蒙。 朱蒙在这段时间难得见到了洛潮汐，还有点奇怪，“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这段时间不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吗，连修炼都没时间怎么记得来找自己了？ “我想问问你这里还有没有新做的布。”洛潮汐站在门口，隔着一屋子的蛛丝和丝线问朱蒙。 “有倒是有，你要给自己做新衣服吗？要是做新衣服的话，可以直接去找孔霄，最近做的适合你的布都送到孔霄那里去了。” 几个月过去，朱蒙和孔霄两人的工作室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他们两个最习惯呆的样子。 靠近墙边的架子上放满了做好的布，最中央有一张非常长的长桌子，上面放满了线包和各种各样他不认识的工具，只有巴掌大的小人在这个算不上宽敞的房间里面跑来跑去，有的甚至从门口跑过，还想爬到洛潮汐身上去。 “你怎么不进来？”朱蒙说了半天，发现洛潮汐还是站在门口没进来。 “你房间里面的这些蛛丝还有线……” “哦，蛛丝是障眼法，你直接走进来就行。”朱蒙说道，“孔霄那家伙老上来烦我，我就给他弄了个障眼法，他一进来就把他关了。” 洛潮汐无语，却也还是小心翼翼的避开拉扯的哪里都是的丝线，艰难地从角落里穿了进去。 “你还没说要给谁做呢。”朱蒙站在桌子边，给洛潮汐翻找着合适的做好的但还没给孔霄那边的布，“这个？” 他拿出的是艾绿色的布，洛潮汐喜欢穿浅色的颜色浅淡一点的衣服，所以朱蒙织布绣花的时候都会选浅色的，现在也是一样。 “不，我要黑的。” “黑的？”朱蒙奇怪：“你不是从来不穿黑色吗？” “又不是给我做的。”洛潮汐埋头在另一边找，然后选中了一匹黑色带鹤纹的，“就这个吧。” 他一转头，就见朱蒙好奇地凑了过来，“给谁做？哪个男的？我们认识吗？你们什么关系啊？” 女孩子很少穿黑色的衣服，大概率是男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认识的。 “你怎么这么八卦？是陆倦池。” 朱蒙一呆，“你给他做衣服？” 之前大家私底下有猜测，觉得老板和陆倦池之间有那么一点点苗头，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就普通朋友相处的关系。大概因为洛潮汐太忙了，陆倦池也忙着其他店的事，平常也不怎么见面，就算见了面也是急匆匆的公事公办，更像是陆倦池单头热。 然而他并不知道陆倦池本体在洛潮汐识海里面，两个人天天都会聊天，根本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冷漠。 可他们两个每次出来那个氛围真的很微妙。 追老板的人能塞满整个店，可惜洛潮汐本人毫无所觉，就是那些天天来店里买东西的，有多少是纯粹抱着想买东西的念头来的呢？ 本来朱蒙他们以为洛潮汐和陆倦池估计也是这种行为模式，但看洛潮汐这个意思…… 别真是有点问题吧？ 自己给洛潮汐做衣服不算，毕竟他和孔霄都是洛潮汐的店员，在洛潮汐手里讨生活，虽然这的确是他们自愿做的，可这里有工作给他们掩护啊。 但现在洛潮汐突然要给陆倦池做衣服，还不是下属给上司做活的那种…… “是啊，之前给他做了一套，但我感觉太差了，想着再找你学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做一身。” 朱蒙神情微妙：“那你之前做的那身呢，我看看。” “被陆倦池拿走了，估计是想收着我的黑历史吧。”洛潮汐无奈，“别说那么多了，快来教教我。” 朱蒙一头问号。 什么存黑历史啊，这分明是存礼物呢，洛潮汐还啥都不知道就给人家做衣服。 腹诽是一回事，手上怎么干又是另外一回事，朱蒙到底还是带着洛潮汐做新的衣服，也没选多难的款式，按照洛潮汐说的手把手教。 他虽然主攻的是绣活和缂丝这种手艺活，但做衣服的手艺也不差，手把手教的时候也算是认真。 只是他听到洛潮汐毫不犹豫地爆出了陆倦池的三维时还是沉默了。 这要说没点猫腻他可不信。 要是没有猫腻，洛潮汐能给他做衣服？还专门过来学。 谁不知道洛潮汐最近忙得要死啊，一天来店里看一次都是勤快，可现在洛潮汐愣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了几个小时过来，就是为了给陆倦池做衣服。 “东家！你来了！”孔霄听说洛潮汐来了，还以为他是视察工作，没想到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来，只好上楼看了一眼，这一上来就气炸了。 洛潮汐不仅没有下来的意思，还和朱蒙靠得那么近，在桌子上不知道比划什么，赶紧往朱蒙的工作室里跑，然后被朱蒙布下的那些蛛丝给捆了起来挂在了门口：“死蜘蛛！把我放下来！” “谁让你不敲门的。” “孔霄？你怎么来了，订单做完了吗？” 两人做的订单都是从现代那边接来的，客户也都是从王佳家那边推荐来的，数量不多但价格都很贵，再加上高定时间线拉得长，几个人还挺闲，能抽出空来到处跑，也不一定一直在工作室，两个人偶尔会跟洛潮汐请假出去，去妖界或者其他地方买点材料什么的。 上次朱蒙还说要去东海抓旭日初升的朝霞做线，洛潮汐到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做成功，反正他是批假让人去了。 “还在做呢——您为什么只来看朱蒙啊，我一直在等你呢。”孔霄被挂在门口不耐烦地甩着，试图挣脱开这些黏糊糊的蛛丝。 “哎？不好意思，我是来找朱蒙教我做衣服的。”洛潮汐解释道。 “那你找我啊，我手艺比朱蒙这家伙好多了。”单纯的孔霄没有想那么多弯弯绕绕，说这种话更像是在争宠，。 孔霄那不算很精明的脑袋瓜突然灵光一闪，“你给陆倦池做？！” 洛潮汐更奇怪了：“你听见了？” “那倒没有。”孔霄赶紧摇头，“死蜘蛛你快放下我！” 朱蒙挥了挥手，孔霄就落了下来，“你找我教你啊，除了外衣我还能教你做里衣呢，就算做得不好穿在里面也看不出来。” 洛潮汐赶紧摇头：“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做一整套不是最好吗？”孔霄半拉半推，“很简单的，来，我教你。” 朱蒙翻了个白眼。 【小心翻车了。】朱蒙眼神示意。 【不会的，陆倦池他该感谢我。】孔霄套出模板，对洛潮汐展开：“你看看陆倦池喜欢哪个！” 第75章 开店第七十五天 陆铭诚靠在榻上，闭着眼睛听着手下汇报消息。 是关于陆梁的。 让手下仔细去查的消息其实和他一开始调查的消息没什么区别，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当初在公堂上几个人说的话。 “似乎是在公堂上说了什么才让韦太尉治罪的。”汇报情报的那个手下低下头说道，“但距离那天时间太久，查不出来。” 并不是查不出来，而是被禁言了。 这种事不能随便乱传，而且三人成虎，不久前可能说是因为陆梁大不敬才会被治罪，但若是不加控制随意传来传去，可能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这也是为什么陆铭诚派人去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只是查出了当初陆梁在公堂上说出了一些对当今圣上不太恭敬的话。 就仅仅只是如此吗？ 陆铭诚觉得这个理由不值一提。他们康州城距离京城那么远，就算真的有人说了大不敬的话，只要不刻意告状也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除非周节度使就抓住了这个话头，打算狠狠地敲他们陆家一笔。 目前为止，这个猜测是最有可能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关键点在韦太尉和周节度使身上吗？ 陆铭诚思索着，最后还是伸手示意手下停止汇报：“去准备一份厚礼，过两天亲自拜访周节度使和韦太尉。” 手下领命而去：“是。” * 第二天一大早，洛潮汐就带着东西回到了店里。 “陆倦池呢？”洛潮汐见大家已经准备开门营业，却不见陆倦池的身影，索性问了店里的店员。 “陆哥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洛潮汐拍了拍自己忙了一晚上才做出来的比较满意的作品，又在识海当中叫了一下系统。 【我在现实位面。】系统回复道。 【那你等我回，我一会过去。】 昨天腾出了半天时间给陆倦池做衣服，今天就要加点班，把这段时间堆积起来的工作全部处理干净。 他先是打开了手机，给龙陵云回了消息，然后处理了一下现代位面的事情，联系供货商进了一批货，然后带着自己这段时间画的符去了现代位面。 陆倦池就在店里，身边围着现代位面的员工，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呢？”洛潮汐放好东西，好奇的问道。 “老板，您回来了。”见到好长时间没见到的洛潮汐店里的员工还有点兴奋，“陆哥在教我们画符箓。” 等店员们让开之后，洛潮汐这才看到坐在桌前低头画符的陆倦池，他画到一半听见自己来了就抬头看了过来，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 “哦对，我前几次回来你们好像都不在店里。”洛潮汐想了想，“怎么样了？” “陆哥也很厉害。”几人说道，“教过我们好几次了。” “这么厉害吗？”洛潮汐走过去，站在陆倦池背后看陆倦池画符，画的还是最普通的安魂符。 系统当然厉害，只是洛潮汐没想到系统竟然能在自己顾不上的时候去看一眼现世位面，甚至还能替自己教书育人。 看这个样子，陆倦池这么做不是一次两次了 “既然你回来了就你来吧。”陆倦池画完最后一笔之后收笔，一道金光闪过，符成。 “你们也来试试。”陆倦池对其他的店员说道，让开了位置。 他不想用洛潮汐那种手把手教人的方式，就是最普通最普通的老师教人的方法。、 我给你画一遍，然后你照着步骤练，能练会就行，像洛潮汐这种直接带着别人感受灵力流动的老师是万中无一，更是学生们抢着想要的。 “这个给你。”洛潮汐把自己昨天做好的衣服给了陆倦池，“你昨天一直说想要。” 几个店员支棱起了耳朵。 只要是人就没有不八卦的，更何况这还是他们老板的。 大家一直在说洛潮汐和陆倦池好像是一对，只不过平常见不太到，满足不了大家的八卦欲望。 就连隔壁的佩利都快放弃追求洛潮汐了。 没有为什么，单纯因为洛潮汐很少出现，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连鬼市那边也不一定能见到，每次过来要么人不在，要么在的人是陆倦池，陆倦池能给佩利好脸色吗？ 那必然不可能，来了许多次都没见到洛潮汐，索性就来的不那么勤快了。 “洛！我终于找到你了！”说曹操曹操到。 其实一直在隔壁的佩利突然听到隔壁的动静，放下生意就过来了，果不其然，看到了许久没见到过的洛潮汐。 “你最近去哪里了？”佩利紧张地说，“我过来找过你好几次，你都不在。” “有事情去出差了。”洛潮汐解释道，“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想问问你有空吗？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约会？”热情火辣的外国人在此时非常热情，热情得让洛潮汐有些受不住。 “这个就算了吧。”洛潮汐说道，“我出差回来积压了很多工作。” “这样吗？”佩利看上去很是失望，“那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大概……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工作。”洛潮汐倒是不觉得佩利有多麻烦，只是不太擅长应付这么热情的外国人，以前他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和外国人合作过，但那些外国人好歹明白什么叫就事论事，不至于展开如此热情的追求。 “佩利先生要是不介意我可以陪你去。”陆倦池此时冷冰冰的说道，“只要你愿意。” “那还是算了吧，更希望和洛一起约会。”佩利又叹了口气，“那洛先生愿意来看一眼我的店吗，我店不久前已经装修完毕已经开始营业，要是你来的话可以全场免费畅玩哦！” 洛潮汐这才发现店外面非常热闹，尤其是隔壁络绎不绝，来洛潮汐店里的人不少，但比起隔壁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魔法体验店吗？” “是的，神奇的西方魔法，像你们神奇的东方术法一样，非常有趣，若是你们打算开一个类似的游乐场一定会很受欢迎。”佩利说，“您要来吗？” 洛潮汐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的话还是那样，“我刚刚出差回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所以最近没什么时间。” “太可惜了，不过你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过来，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佩利回到了门口，“既然你要工作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亲爱的洛，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他话音刚落，就被陆倦池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两人隔着一层玻璃门互相对视，佩利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好吧，原来洛的身边已经有了护花使者吗？ 但佩利不死心，还是给洛潮汐飞了一个飞吻，在陆倦池杀人般的视线中坦然回到了自己的店里。 陆倦池差点没把玻璃门给捏碎。 本来还很生气的陆倦池回头一看，发现洛潮汐竟然已经开始低头教人了，然后让其他轮岗的店员把这段时间的符箓订单一起用快递发出去。 跟本没人看到刚才陆倦池和佩利的对峙。 他只剩下无奈了。 洛潮汐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洛潮汐掏出来看了眼，发现是王佳家的。 王佳家给他发了条微信，然后又给洛潮汐打了一个电话，洛潮汐顺手接了起来：“早啊，王小姐。” “洛老板！我们定下婚礼时间啦，就在下个月的三号，我给您寄了邀请函，您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参加吗？就在京城。” “下个月三号吗？”洛潮汐看了眼日历。 现在都快九月底了，马上要入秋，而他们买的那身婚服非常厚，层层叠叠有七八层，夏天穿能热到直接中暑，更不用说他们的婚礼现场还选在了室外，就算很早就开始了，夏末的热浪依旧能把人热晕过去。 洛潮汐自然同意。 别说，他也想看看朱蒙他们亲手做的衣服被人穿着结婚。 王佳家家里不缺钱，她对象家里也不缺钱，自然会顺着王佳家，把这个婚礼做得非常豪华，尽量展现出这身衣服的魅力。 “可以，我会去的，我可能还要把设计师带上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给您寄三份，每一份都可以带家属的。”王佳家说，“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我已经期待好几个月了！那天的我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王佳家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激动，这才挂了电话，洛潮汐放下电话问陆倦池：“王佳家的婚礼你要去吗？另外两张请帖给朱蒙和孔霄，他们两个应该挺想去的。” “我要占家属名额么？” “当然。” 第76章 开店第七十六天 被归为家属的陆倦池心中窃喜，面上却很是冷静地点了点头：“那到时候你叫我，不然我该忘了。” “好。”洛潮汐随口应下，又看到店里的人好奇地探头探脑，问道：“你们练好了吗？在这里看什么？” 吃瓜的众人又赶紧各忙各的，该打包快递的就去打包快递，回复消息的去回复消息，还有一部分在鬼市那边，暂时没空回来。 其实鬼市那边是最省心的，那边都是鬼怪，对各种奇奇怪怪的器械接受能力非常强，留在那边的员工只要维持最基本的秩序就好，客人们几乎都是自助。 趁着洛潮汐去隔壁查看，被留在隔壁店的陆锡宇他们又悄咪咪凑到了一起。 “成了？” “没有吧。”陆锡宇持反对意见，“感觉老板对陆哥的态度和以前一样。” “万一是老妻老夫状态呢？” “陆哥的性格在这里，要是真成了，肯定要昭告天下，估计是还没有明白。” 陆锡宇觉得陆倦池是在温水煮青蛙，让洛潮汐慢慢适应陆倦池在他身边的感觉，这样或许速度比较慢，但以他们老板的性格来说勉强能用。 反正比佩利那个外国人好。 主要还是因为佩利给他们的印象很一般，被鬼吓晕过去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他们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只要佩利一来追求老板，几人就会想起佩利被吓晕的样子。 他们老板人那么厉害，佩利配不上他，再说了，老板那么厉害，以后要是出啥任务的，佩利肯定要跟着一起去，可佩利只是个普通人，他一个普通人跟着过去就是拖后腿的，还不如他们这些员工。 没错，陆锡宇他们还不知道佩利其实是个魔法师，只以为对方是个普通的外国人，想在华国追求一下惊险刺激的异国恋情。 他们倒不是歧视，就是单纯地阐述事实，他俩的确不合适。 还不如和陆倦池呢，陆哥虽然比老板差点，但至少打起架来很厉害，也比较符合大家对于谈恋爱的那种内敛认知。 大家还是比较支持洛潮汐和陆哥内部消化。 “练好了吗？在这里说悄悄话？”几个人凑一块的时候，被几人遗忘的陆倦池终于开口，几人身体一僵，非常不好意思的道歉。 八卦别人结果被当事人听到……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事情？！ 但让他们奇怪的是，陆倦池并没有对他们的八卦说什么，反而只是训了他们几句不好好工作，没有其他的表示，这才转身离开，但这架势，看起来多少有一种……欲盖弥彰又兴高采烈的感觉。 别是被他们说中了吧。 洛潮汐推开111号和112号中间的小门，来到了鬼市，截然不同的空气让洛潮汐的气息一滞，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让洛潮汐意外的是，他在111号没看到的孙文涿竟然在鬼市这边，比起一开始见到鬼时被吓晕过去的凄惨状态，现在的孙文涿已经可能够面不改色地在各种死状凄惨的鬼怪当中穿梭，并为对方提供帮助，甚至还能和对方谈笑风生。 成熟稳重了很多。 “小孙。”洛潮汐在楼梯口看了几分钟，这才对他招招手，“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洛大哥！”孙文涿一见到洛潮汐，和狗见了骨头似的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想你！” 现在的孙文涿就像是被主人丢在家里的大狗狗，见到主人回来了，兴奋地甩着尾巴扑过去还要蹭蹭。 更不用说孙文涿又重新补染了一下头发，现在一头金发，从一只哈士奇变成了一只金毛。 洛潮汐看对方这围着自己打转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孙文涿一愣，低下头任由洛潮汐把他早上才做好的造型发揉的乱糟糟。 这样子更像金毛了。 “洛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啊？”和洛潮汐贴贴完的孙文涿问道。 “你有没有认识的纺织厂？要那种做中高端的。” 想起古代位面的陆家，洛潮汐到底还是留了一手，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打算再从现代的工厂进一批货，但这种货不太好找，可能需要点人脉。 “布料工厂吗？我不认识，但是孙文煜应该认识……国外的公司也有，你要是联系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 洛潮汐都把孙文煜给忘了，也忘了自己还顶着一个孙氏公司的荣誉顾问的名头。 不知道孙文煜会不会帮自己这个忙呢。 “你哥在哪儿？” “在总部呢吧，他最近一直加班，应该都在公司里面。”孙文涿说，“你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现在孙氏管的可严了，没有预约进不去，上次孙文煜给你的那个通行证没用了，新的做好了一直没来得及给你。” 洛潮汐其实不大愿意去找孙文煜，也不太愿意去现在的孙氏。 自己离职才不到半年，公司里的人几乎都认识自己，知道自己和孙文涿之前的事情，自己现在过去简直就是送上去让他们讨论的，虽然他不介意，但也不想多生事端。 想一想就好麻烦，不过那个变严了是怎么回事？出事了？ “变严了？为什么？” “不清楚。”孙文涿现在不在孙氏工作，这种机密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他，不过孙文涿还有自己家人进出的通行证，倒是也能随便进去。“孙文煜没告诉我，他也没告诉你吗？” 若是有非人类性质的问题孙文煜估计就给他打电话了，现在不仅没有给他打电话连消息都没发，应该是普通的商业原因。 洛潮汐也不太想过去了。 他让孙文涿先去工作，然后打开了自己的那个业务群，那个业务群里面全是圈里的人，还有不少老板，每天都能在群里聊出999+，以前洛潮汐还能翻一翻，后来发现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也就不怎么翻了。 而现在，洛潮汐又打开了群。 果不其然都是在说哪里又办了个法会，哪几个老板见了个面交流了一下经验，或者交流一下最近遇到的事，问问群里的其他人有没有方法解决。毕竟有的情况不需要出手请大师帮忙，这些大师出手就是几十万上百万，他们虽然不差钱，但不代表他们愿意花没必要花的钱啊！ 而在群里的大师们见到这些老板们讨论，有些热心的也会出来解答一下，口头替他们解决困惑。 这也就导致了洛潮汐的这个群里有类似于交流会一般的氛围，大家都和睦相处，时不时还能商业互吹一番。 而这样的群，洛潮汐有三个。 微信群的人员上限就只有五百人，若是在企鹅群最多可以升级到三千人，就不至于分出这么多群了，还要分着发消息。 而洛潮汐并不知道的是，他这三个群几乎把整个华国有名有姓的大佬都给包进去了。 这些大佬们并不缺大师，只要他们想，除了最顶尖的那些其余的大师都能接他们的单、 但问题是他们能接触到的大师和洛潮汐不太一样，洛潮汐没什么架子，这种互相拖人情的事情放在洛潮汐这里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不用那么绕那么多弯弯绕绕，而洛潮汐也懒得搞这些，就连拉群也是为了方便卖东西。 就是这些大佬比较喜欢的“特殊”。 好清纯不做作，不会像其他大事一样主要欠人情，钱货两讫，大家互不干扰。 而且这种级别的大师只用钱就能买断，这感觉，真的非常不做作。 他们喜欢。 现在这些群就有了用处。 洛潮汐想找什么直接在群里艾特一下就行，更何况还是这种并不过分的要求，又不是不给钱，顶多就是需要的数量少了点。 洛潮汐：@全体成员有老板做纺织生意吗？需要一批布，有合作意向的老板可以直接私聊我加我好友[为我们的友谊干杯.jpg] 洛潮汐只在一群发了下，这没几秒，他的好友申请里面就多出了十几个申请。 有的人备注是干这个的，有的是可以帮忙牵桥搭线，而就在洛潮汐查看前几个人的联系方式时，又有不少人递来了好友申请，不过一分钟，洛潮汐的好友栏又弹出了几十个好友申请，几乎一秒一个。 这可是洛潮汐。 洛潮汐觉得自己钱货两讫不欠人情，做生意做得很快乐，可是在大部分人看来，洛潮汐就颇有些不近人情了。 大佬觉得无所谓，可有的人巴不得欠人情，这样以后有问题了找人好找啊，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只要有机会那就上！ 有的时候欠人情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洛潮汐把这件事分得太开，反倒是让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成为了摆设，现在洛潮汐好不容易有那么一点苗头，别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洛潮汐在申请列表里面看到了不少他之前查资料时看到的名字。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纺织厂和商贸公司，甚至还有独立设计室。 申请好友的人也不全都是老板，还有些经理或者负责人，他们这么热情的介绍自己，搞得洛潮汐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要的量比起其他大批量批发的数量完全不值一提。 可这些老板可不是冲着洛潮汐能从他们这里买多少钱的货物来的，他们想要的其实是和洛潮汐搞好关系，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仗着这有个人情能让洛潮汐帮个忙。 洛潮汐很快选好了人。 主要是来找他的这些老板都非常有实力，刨除掉一些纯粹是来捣乱的，洛潮汐很快就找到了可以帮忙的人。最让洛潮汐满意的是，这人的工厂不仅能够做一些比较精密的绣花，还能小批量的生产一些特殊的布。 他的库存里也有不少符合洛潮汐要求的布料。 他不用跑很多次就可以将他需要的所有东西买齐。 洛潮汐选东西的速度雷厉风行，有些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场暗地里的较劲就彻底结束了。 洛潮汐要的东西并不少。和洛潮汐合作的那个老板也能赚到钱。 他有些好奇洛潮汐弄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毕竟洛潮汐的店也不做这种生意，但他忍住了没问，乖乖地按着洛潮汐的要求调了货，很快就送到了洛潮汐提供的仓库地址。 陆锡宇当初租下了一个非常大的仓库，再加上洛潮汐之前跟他们说有可能要建一个大型商场，需要足够的仓库来放置货物，所以陆锡宇当初是冲着地方大找的，加上两层的地下仓库一共有四层，就在当初说好的选好的地址。 洛潮汐还顺便在那边买了房子。 这也是为什么洛潮汐这么笃定商场一定会开，因为政府牵桥搭线，已经开始竞标了，这些房地产大鳄疯狂竞标砸钱，想要拿下这块地。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最近海市政府又要弄新的商圈，但不用管那么多，花钱买地承包就行了！ 反正不会亏！ 具体承包给了谁洛潮汐不清楚，反正那块地皮附近的小区价格已经开始涨了，洛潮汐有内部消息，在开始涨价之前就买了几套房子用来升值。 别的不说，海市的房价真的贵的离谱，普通人可能奋斗一辈子都没办法在还是买个小小的两室一厅。 这边已经开始竞价了，具体还没有定下是哪家公司承包，地府那边却快的多，而且鬼怪要想盖房子那速度快的离谱，只要等人类世界这边定好位置开始开工他们再做就行。 因为主要位置是要依附在人类世界的商场里。 地府那边暂时还没弄好，商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建好，现在这些仓库地方就被洛潮汐用来暂时安置自己店里的东西了。 让洛潮汐意外的是，过来送货的那个人竟然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总，还想要请洛潮汐吃饭。洛潮汐想着对方刚帮了自己，索性同意了。 人精似的老板和洛潮汐相谈甚欢，最后拿到了洛潮汐的手机号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回到店里的洛潮汐也见到了从京城赶过来的龙陵云。 “你回来也不来找舅舅。”龙陵云一见到洛潮汐就幽怨地说，“还出去和人家吃饭。“ “这不是工作么，工作，而且我订了票，打算这两天就去京城找你的。”一见到龙陵云洛潮汐就心虚，他调出手机的买票记录，给龙陵云看自己的购票记录。 这还是回来的时候收到了消息时临时订的票，定的是后天早上的经济舱，到时候要去京城谈那个商场的事，作为负责人，洛潮汐肯定要过去，还要作为中间人在其中斡旋。 虽然很麻烦，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洛潮汐还给陆锡宇买了票，让这个高材生和自己一起，他店里的员工学历都不差，只是陆锡宇格外出众，带他去开会也能给自己帮忙。 他回来的时候还在想到时候怎么安排，愣是他没想到龙陵云竟然现在就过来了，仗着龙陵云不能把他怎么着就拉到一边小心的哄着，直把人哄得顺了，这才长出一口气。 “其实大部分条款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去就是签个契约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什么要求可以列个单子，说的时候提，如果不过分基本都能通过。”龙陵云被哄好了就好说话很多，“你再培养几个副手，总不能一直自己跑，你没那么多时间。” “陆锡宇和陆倦池就不错，江浙沪也行。”洛潮汐想了想说，“江浙沪和陆倦池这两个人是最可信的，至于陆锡宇我有想法……明天我会带着他们三个去。” 龙陵云能理解陆锡宇和江浙沪，但这个陆倦池……这才过去多少时间，为什么洛潮汐和陆倦池的关系又好了？ 他不好直接问洛潮汐，看着洛潮汐欲言又止，“那什么，潮汐啊，舅舅问你个事。” 洛潮汐奇怪的看过来。 “你对那个陆倦池怎么看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一直盯着洛潮汐的表情看，想看看洛潮汐的反应，就算是下意识的撒谎也能在那一瞬间看出来。 可是洛潮汐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你怎么老问我这个问题啊，是朋友来着，只不过关系比较好。” 这个表情……是单纯的疑惑，大概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一直问这个问题。 自己要是继续提反而会让他想太多，从而去思考这件事的合理性。 算了。 “这样吗？那就好。” 那就好，什么那就好？ 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 陆倦池怎么了吗？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陆倦池，陆倦池依旧呆在自己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见到自己看过来，他也疑惑地回过了视线。 ……有什么问题吗？ 洛潮汐还来不及细想，没得到回答的陆倦池就放下了手中的事主动走了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说你后天和江浙沪他们跟我一起去趟京城，商量上场的事。” 本来还想着这几天回古代位面看一眼陆家有没有继续搞事，现在看来是腾不出时间了，不过也还好，那边有朱蒙他们看着，倒也不会有事，就算是找他麻烦，朱蒙他们几个也会联系自己。 也没必要时时刻刻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里。 臭毛病又犯了。 洛潮汐发呆的时候，却没注意到的龙陵云和陆倦池那眼神交锋，他俩这站一起的腥风血雨卷的周围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往暴风里面凑，唯独在台风眼里的洛潮汐毫无所觉，本来还在发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和陆倦池说话：“之前好像有个线头没收干净来着。” 陆倦池被洛潮汐这突然的一棒子弄得晕头转向，想了想才明白。 哦，是衣服来着。 “到时候再补吧。”陆倦池倒是不怕龙陵云，要不是因为龙陵云是洛潮汐亲舅舅，他也不会顾忌对方，早就开打了。 现在也主要是……给未来的舅舅留个好印象。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适得其反了。 两个人这一旦聊起天来就旁若无人的气氛让龙陵云额头青筋直跳，站起身来拉着洛潮汐往二楼走，“我给你说说注意事项，到时候你别闹了笑话——” 两个人声音消失在二楼，陆倦池收回视线，示意陆锡宇跟自己走，“过来一下，后天早上要和老板一起出差。” 陆锡宇推了推眼镜，哦了一声，跟着陆倦池出去了。 后天一大早，四个人带着简单的行礼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飞机。 龙陵云和洛潮汐坐头等舱，而两个姓陆的和江浙沪被洛潮汐升级到了商务舱。 后面这仨人里只有陆锡宇是人，他和这俩同事凑一块也没什么好聊的，上了飞机之后就盖着毯子闭目养神，江浙沪和陆倦池两个人一边一个，不同的是江浙沪坐在离他比较近的那边，陆倦池一个人坐在走道隔壁。 说起来这个江浙沪也很奇怪。 明明刚见到对方时有种对方像个机器人似的错觉，但时间长了却会发现那真的只是错觉。 江浙沪人还是很好的，和他相处非常舒服，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同伴的细微情绪波动，然后提供解决方案。 大概类似于……大暖男？ 不，应该说是高情商吧。 至少陆锡宇觉得对方有点不同寻常的违和感，比如说现在，江浙沪的视线似乎穿过了商务舱和头等舱之间的隔帘，落在了前方那人的座椅上。 就连江浙沪对洛潮汐的态度都不一样。 这俩人名字如出一辙的命里带水。 陆锡宇又忍不住动了动，江浙沪扭头扫了他一眼，然后把掉下去的毯子拽上来。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第77章 开店第七十七天 陆锡宇觉得自己牙痛，就不该掺和这几个人之间的事情。 或许根本就没掺和，而是单纯的八卦，然后吃瓜吃得上头了忍不住替他们操心。 三个小时的行程在这种略显沉寂的气氛里过去，三个人只带了最简单的行李，也没有托运，拿了东西直接去了机场外，异常科的人就等在机场出站口，把几个人一起接了回去、 好在过来接人的车来了两辆，不然真的装不下。 京城的异常科非常低调，总部在四环的一个小办公楼里，当然四环内的办公楼价格依旧非常感人，能在这里租房子开公司的也不是啥小公司。 再加上异常科里不强制穿制服，所以这里的人和其他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就连他们开的车也是普通的二十来万的商务车。 一行人直接去了总部里面，他们到的时候快要到中午下班的时间，好在正式会谈是在下午，中午还有时间去吃饭，可惜这些人里，除了陆锡宇之外的其他人都不需要吃饭，陆锡宇也只能啃着面包跟异常科这边进行简单的交接。 以前的陆锡宇可从来接触不到这种机密事情，估计整个彻底建成之后他才会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早就错失了先机。 而现在，他的这场豪赌赌赢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家并不算起眼的小店竟然会和两个政府合作承办商场吗？ 明面上只是普通的购物商场，但里面包含的意义却不可小视。 谁能想到呢。 虽然和他一开始想的有些出入，但这并不是坏事。 江浙沪和陆倦池之前毕竟是机器人，数据处理速度相当快，陆锡宇以前是公司高管，社会经验丰富，速度也不会很慢，但比起江浙沪这种还是慢了不少，但好在之前两天一直在恶补资料，倒是也能跟上不会拖后腿，紧张的随便吃了点面包就当吃了中饭。 为了表达对这次合作的敬意与重视，地府的代表：鬼市的鬼王尾夷亲自来现世和他们谈。 他有全权代表地府的能力，而这边除了异常科的人之外，还有代表现世国家的官员。 不只是地府重视这个合作，现世的政府也在意这个，经过了内部仔仔细细的讨论和各种预案，这才终于敲定合作的具体内容和一些需要商量的条款。 只是他们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找洛潮汐。 洛潮汐在业内的风头的确正盛，好评如潮，且实力毋庸置疑，是四十岁以下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就连那些圈子里的前辈们对洛潮汐的实力也称赞有加，相信再给他几年的时间他一定能够成为华国圈子里的顶梁柱。 他们也很欣赏洛潮汐，但实力强和处事行为到底不同，他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资历还浅，经历的也不多，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反应的速度也比年长的人要慢许多，还有属于年轻人的心浮气躁。 毕竟他们现世的大师也不少，资历和实力也不差，就比如龙陵云，完全可以找龙陵云啊，那可是他们最厉害的人。 但很快他们就从龙陵云那里知道那个洛潮汐是龙陵云的外甥。 外甥吗？ 难道说他们华国又多了一条龙？ 然而龙陵云却说洛潮汐没有觉醒血脉，只是寿命比起普通人类要长一些，和龙没关系。 但有了龙陵云的保证，也算是安抚了他们的心。 既然是亲戚，那和他们一开始想的没什么差别了，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有龙陵云兜底。 在见到洛潮汐之前，他们对洛潮汐的印象还是资料里的那个浅薄印象。 这次过来的是个经常能在新闻频道见到的官员，姓丘，这次的合作是机密，但因为性质关系无法跟外人说，他来的时候带的人也都是心腹，两边就在异常科里进行这次谈话。 异常科的会议室是最安全的，有各种各样的妖怪和大师，还有精妙的阵法，能够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透露。 那个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和他的下属条理清晰分明地阐述着自己的需求，尾夷那边也一条一条的回答。 主要这种不涉及对外的利益，相当于一种沟通融合，倒是意外的很和谐。 前期他们谈得很快，后期就变成了三方会谈，异常科和另外两方的合作细节需要仔仔细细地重新商定一遍。 这一核定就直接核定到了深夜，晚饭时间都是去外面买回来在会议室里面对付一口，吃完之后继续开。 就这都没弄完，第二天又弄，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彻底敲定所有的细节。 当签上名字盖章按手印后，在场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弄完了。 等现世这边的公司敲定，就能开始建设然后开业。 只要钱到位，需求到位，华国的基建速度自然是能提上去，而且设计图早就弄好了，就是看公司那边，有国家在背后施压，执行速度也不能慢。 终于弄完这些，丘局长这才调侃一般说道：“洛先生的英雄出少年。” 光这两天的相处也够他们暗地里考察洛潮汐的行事风格和思维模式。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有一种冲劲，但也容易热血上头，可是洛潮汐虽然有冲劲，但并不会热血上头，反而思维很是缜密，考虑十分周到。 这或许和洛潮汐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因为小时候没有家长保护，从小自己一个人面对风雨，为了讨生活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好在洛潮汐的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强，不至于自卑，也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洛先生英雄出少年。”丘局长感叹道，“之后的进度就要辛苦你了。” “这是我该做的。”洛潮汐拿着合同和契约，有些兴奋还有些惆怅。 又要忙起来了，但肯定能赚钱就是了。 两边人又寒暄了几句，忙碌的丘局长这就告辞离开，留下异常科和尾夷他们。 没了外人，尾夷就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往沙发上一瘫，哀嚎着要吃好东西。 龙陵云点了一大桌外卖送到了异常科，让这些从地府远道而来的客人吃个痛快。 洛潮汐自然也陪着，而陆锡宇也终于好好的吃了一顿饭，累得不行要回去休息。 他打算今晚休息一天就去回海市去，顺便抽空回古代位面一趟。 自己在现代位面也呆了快一周了，不知道陆家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黑山他们没跟自己联络，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 被洛潮汐惦记着的陆家此时状态不是很好。 他开业那天就没卖出去多少，还被洛潮汐提醒了陆梁的事情。 但陆铭诚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危险 陆家站得实在是太高，高到让他们忘记了现在的主人是谁，也忘记了什么是敬畏之心，哪怕真相摆在他的面前也看不见异常之处。 这就是他们即将倒霉的原因。 第一天的客流量就很少了，更不用说是第二天，第一天的营业额只有不到五十两，而第二天竟然只有寥寥二十两，要知道他予溪疃对们开门这一整天，光是各种人工和其他物件就有将近十两银子的成本。 本来是不用这样的，但当初陆铭诚为了从装修层面上压过洛潮汐无一不用了好的，看上去是够华丽了，但每天的损耗和消耗也极为可观，若是有营收还好，但若是没有了营收，他们这每一天都是在烧钱。 这还不算上他们的先期投入，要知道光是装修，看他们就花了五千多两银子，这还不算买的铺面，这地方位置好，就是租一个月也要二百两银子，还不一定能租到，更不用说陆家当时觉得一定要压过洛潮汐，直接将那房子买了下来。 这可不比洛潮汐的店，当初洛潮汐那两个房子加起来市价也才四千多两，现在合起来之后倒是贵了，可惜洛潮汐并不想出手，而陆家买的这房子，足足有六千两。！ 这刚开门就亏了一万两进去，眼瞅着这无底洞似的继续往里面投钱，陆铭诚还没觉得有什么，他雇来的那几个掌柜和店里的小二都有些忧心。 万一开不下去了怎么办？ 这铺子位置这么好，卖这种布简直亏了，而且这么便宜的布也都没人来买，他们自己看着都眼热呢。 “要不我们试试当初九水那边的，打广告试试？发那什么……传单？就是一张纸，上面印着店里的活动和商品，让大家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掌柜的去和陆铭诚汇报的时候提议道，“毕竟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我们开门了，只有城里的权贵知道我们开门。” 既然打算接待的顾客是所有人，那人数最多的小康家庭和普通百姓还不知道，自然不会来。 陆铭诚皱着眉，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理由，这才点头：“可以，你去安排。” 当时说着是挺好的，可当掌柜的领命而去时却傻眼了。 他想要的传单是洛潮汐之前发的那种彩色的，可以把所有的商品都画上去的传单，可他找遍了整个康州城都没能找到可以画这种东西的铺子，更做不到每张都一样。 直接傻眼了。 可他都对陆铭诚这么说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找画师给他单张单张的画，可这样一来成本就大大增加。 一是画的不尽相同，层次不齐，二是字实在是写不小，写字时间长了，字还会歪歪扭扭着实不雅观，而上色更是一大难题，所有困难加在一起，足以让陆氏布行的掌柜痛苦不已。 洛潮汐当初是怎么弄得？ 那宣传单上的画鲜亮又好看，简直就是实物一样，而且写的字也大又明显，哪怕是不认字的人看了传单，通过画也能看出这卖的是什么。 这两种东西完全不同！ 这一张传单的成本就有将近二十文，他们要想发给所有人，保守估计也要一万张，这么多可不是写得越多越便宜，而是写得越多越贵！ 这一张光是时间成本就有一个时辰，一天最多画十二张，就算是找来整个康州城的所有读书人来给他画也要很久，这个时间成本根本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可他的包票都打出去了，陆铭诚也知道了，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去弄，但花的钱…… 绝对不会便宜。 他倒是聪明，想着找人画了样板，让匠人照着抄，一些熟练的工匠可以完美地复刻，而且价格也不贵，但成本问题依旧存在，时间也不等人，只能每天拿着做出来的一百来张传单发出去。 可这么一点传单又哪里够呢？ 有钱的人见过洛潮汐的传单，见过低配版的自然没心情，再加上他们也知道陆家最近可能会倒霉的事情，就算拿了也不回去，而普通人拿到这个传单也看不懂，再加上本能地觉得这东西应该很贵，拿到了也只是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完全没有要去那个新开的布庄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那地址可是只有有钱人家才敢去的地方，他们普通老百姓又怎么可能去那地方买布？ 他们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 这么倒腾了几天，不仅来的人没有变多，花的钱还越来越多，哪怕是陆铭诚也发现了资金的不对。 在拿到掌柜递交的清单，看到上面的价格时他的脸都绿了。 “就为了那个传单花了这么多钱？！” 这才几天啊，一共才五天，为了这个所谓的传单竟然就花了将近五十两。 他倒不是在意那个五十两，可现在这五十两就是打水漂，一点回应都没有。 而且这还是模仿洛潮汐的经营模式！ 为什么洛潮汐可以他就不行？！ 他本来就是为了和洛潮汐打擂台，现在打不过原因是什么？就任由洛潮汐在自己头上蹦跶？ “因为找不到洛潮汐定做传单的那家店……”掌柜的小心辩解着，“如果能找到，我们也能有同样的效果的。” 可问题是他们根本找不到洛潮汐的那家店啊，他们现在只能看着洛潮汐的店客似云来，而他们的店里冷冷清清，半天来不了一个人，就算是有人经过门口想进来，还没等小二过去接人，对方看到陆氏的招牌直接掉头就走。 这还能怎么办？ 他们也不知道原因啊！ “那就直接派人去街上喊，让他们知道店里在搞活动。”陆铭诚甩了那摞单子，“我雇你们有什么用？！” 陆铭诚暴躁得不行，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一天一天地花出去却一个进账都没有，也只能向手底下的人撒气。手底下的人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说。 第78章 开店第七十八天 事情好像就此陷入了停滞。 陆铭诚没有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改变现状，只能徒劳无力地在原地抓瞎，想从一团乱麻的事情里，找出那一根可以改变现状的线头。 不管是装修还是营业方式，又或者是售卖的东西都和洛潮汐的布庄里一模一样，甚至比他还要好，可为什么他就是比不上洛潮汐？ 他想不明白。 陆铭诚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可能。 周熹，周节度使。 若是周节度使和韦太尉在背后给康州城的有钱人施压，警告他们不许来自己店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周节度使和洛潮汐的关系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洛潮汐和周节度使的关系好。所以，周节度使从中作梗，刻意打压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自己动的不仅是洛潮汐，也是周节度使的利益，人一旦被侵犯利益就会失去分寸和底线。 陆铭诚接触到的都是花钱就能买下人情的官员，对那些所谓的高风亮节的清流完全不屑一顾，只觉得不能打动他们无非是利益不够大罢了。至于真正的清流，他觉得这些人就是在穷讲究，有钱不好吗？非要坚持那所谓的道？迟早要被撸下台。这就是为什么，他将周节度使想得这般老谋深算，过于阴暗。 官场中哪有什么绝对公平，说到底不过是权利之间的倾轧和胜利罢了。 既然周节度使这么做，那他也没有必要客气。 本来还想光明正大地竞争…… 不，至少打擂台的擂台是公平的。 洛潮汐在背后动手脚，故意让客人不来自己店，这本身就是不公平，他要让两个人重新回到起跑线上。 陆铭诚思来想去，备下了一份重礼，找了个人少的时间特意去上门拜访。 周节度使和韦太尉。 他先去找了韦太尉，只不过韦太尉不在客栈里，他带来的东西只能原样带回，随后陆铭诚又去找了周节度使。 他手下的人一直盯着周节度使，知道周节度使什么时候在家，也知道他们家什么时候没有外人，方便见面。 陆铭诚带了不少东西，除了京城和南方的奇珍异宝之外，还带了一箱足够让人目眩神迷的银子。 这些钱足够周节度使在康州城这个偏远的城市生活得非常滋润。 只要他够识时务。 周节度使听说陆家的人过来，下意识觉得陆铭诚可能又要搞幺蛾子。 但周节度使想了想，还是让陆铭诚进来了。 他倒是想看看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总不能就单纯地过来给自己送礼吧。 果不其然，周节度使的猜测是正确的，陆铭诚来找他的确是送礼，而且还不是光送普通的银钱，还按照周节度使的喜好选了古画。 是周节度使最想要的那幅古画。 当初周节度使托了好多人都没能找到，没想到竟然被陆家拿到了。 可想而知现在的陆家的手伸得有多长。 周节度使摩挲着这幅字画，心中无奈。 画是好画，要是以前，他找到了画估计就心满意足地花钱买了下来，可现在不一样，现在这东西……可是陆家给的。 还有那一万两的银子。 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摆在这里，昏黄的灯光下，银白色的银锭反射着暖黄色的光，格外迷人。 “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在下也不需要您做什么，只需要不再插手我和洛潮汐之间的比试就好。” “你和他的比试？”周节度使没忍住笑了起来，“这是比试吗？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你弄这个铺子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不过是冠冕堂皇说的好听。东西你都拿回去吧，我不需要这些，而且你和洛潮汐的事情我没有插手。至于客人们不愿意去你的店……这就要你自己找原因了，你应该查过，难道没有发现吗？” 说着，他将手里的画卷丢了回去，落在陆铭诚的怀里，叫来管家送客，年迈但精神矍铄的老人立刻从外面走进来，毕恭毕敬却十分强硬地引着陆铭诚往外走：“您请。” “周熹，这就是你自己的选择吗？你宁愿和整个陆家作对都不愿意帮我这个小忙？”陆铭诚何曾被人这么下过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吸一口气堪堪压下脾气，“我们陆家在京城的势力虽然不大，却也不小，周大人，你的老母亲和亲族应该都在京城吧，如果您不愿意配合，后果您也是知道的。” 说罢，陆铭诚拂袖而去，背影透着一股子怒气，而周节度使只是看着，然后冷笑一声。 “他倒是挺自信。”等他走后，韦太尉从后面的隔间里走了出来，坐在了刚才陆铭诚的座位上，倒掉他刚才喝的茶，重新拿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打算五天后走。” “这么快？”周节度使意外，“我以为你会再呆一个来月的。” “没有必要，待时间长了反倒会引起事端，而且我这次可是带着陛下的命令来的。”韦太尉说道，“你借我点人，估计要个五百人左右。还有这东西，等我走了你给洛潮汐。”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两个巴掌大的东西，软软的却很有韧性。 周节度使在经过同意后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摞地契和房契，不只是康州城和京城，还有一部分其他城市的，如果将这些城连起来，就会发现这几座城可以直接从康州城连到京城去。 “这几座城都有我交好的人，若是你们要扩张就来这里，地方和人都给你们打点好了。”韦太尉叹了口气，“等回去，我一定要让陛下给我买单，这可都是我的钱，还有你那个纺织厂……”他小声对周节度使说：“你给我透个底，能让我掺进去一脚不？” 他也馋啊，他也好缺钱。 自己不方便投钱进去，可以让自己夫人或者自己儿子来啊，而且他也不要多少，就投那么一点点，等到时候这个纺织厂能赚钱了，他也能分一点。 “你确定？万一被查出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倒是无所谓，你可以去问问小洛，他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看在这些东西的面子上他肯定会同意，但怎么说呢，这感觉不太对劲。”韦太尉喝了一口茶，“洛潮汐已经在陛下那里留下了印象，等我再把纺织厂带过去，洛潮汐就会彻底来到京城朝堂之上，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盯着他，也就只剩这点时间。”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有，陛下打算让洛潮汐负责和西域的接洽事务，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之前递上过折子。”但那个时候庆帝单纯以为洛潮汐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商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然而现在不一样了，庆帝专门把很久之前的折子翻了出来，然后调整了一部分，重新让韦太尉带过来，也就是他现在手上拿的那份。 “对了，陛下没带圣旨吗？” “带是带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啊。”韦太尉也很是无奈，“洛潮汐比你都忙。” “那就对了。”周节度使笑笑，“他这段时间出去了，也不知道回来之后又会弄出些什么好玩意。” 韦太尉和周节度使聊到了很晚，烛火一直到三更天才熄灭。 * 陆铭诚离开周府后就回到了自己在康州城的宅子里。 他耽于享乐，哪怕是注定呆不久的地方也一定要买下豪宅居住。这个花了好几千两的院子里此时热闹得不像是才买回来久无人居的空宅，里面侍女小厮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戏班子和歌伎，见陆铭诚回来，这些被陆铭诚养着的女子便凑了上去，娇声软语地撒着娇，直叫人骨头都软了下来。 陆铭诚的情绪被这些女子安抚下来，倒也能冷静地思考，怀里抱着个姑娘，一边调戏着一边思索着周节度使的话。 他和周节度使没有说太多，但就他们说的这些话倒是也能猜到一两分。 比如说周节度使说自己并没有插手，还有这些都是洛潮汐做的。 还有他调查过，真相就在他调查出来的东西里。 调查出来的…… 陆梁和洛潮汐？这两人的关系不是很简单吗？难不成自己错漏了什么东西？ 洛潮汐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背后没有人支持他能做到这一步？他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连他发家也是因为一个西域人？ 因为那个西域的王储？ 察布察拉的王：穆萨。 陆家其实也做过西域的生意，只不过从未往这边来。他们的大本营在南方，西域和北狄的人要买东西也都是直接往南方去，他们根本不会往这里走，见到的也都是普通的游商，而不是穆萨这种王。 或许是……他们康州城和察布察拉有联系？ 西域诸国虽小，但要是联合起来却也不是一股值得小看的力量，若是能够抓住这一点，或许…… 不，可以的。 那些家伙不是说正统，说爱国么，那就给他个机会，给他戴个高帽子。 “公子，奴家在你怀里你还在想别人，奴家都要生气了。”陆铭诚在这里想事情，怀里的舞姬却有些不满地用细白的手指抚弄着他的胸口，试图引起他的注意。陆铭诚被叫得回过神来，以他的脾气被打扰了肯定要生气，可他现在正是高兴的时候，竟然也没对她发火，反而掐着她的下巴咬了上去，红鸾星动，最是缠绵情动。 只是这陆府半夜，两个小厮悄悄地扛着一卷草席，将那浑身是伤的舞姬丢到了乱葬岗里。 “怪就怪你没眼力见儿吧，正好触了少爷的霉头。”那两个小子把这漂亮的姑娘丢进乱葬岗后，还是没忍住感叹了一句。 ------------------------------ 洛潮汐到海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这次他和店里的三个员工一起回来，龙陵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虽然想跟着洛潮汐回来，但到底还是没能抽出空来。 和他一起的还有尾夷和他的手下，一共五个人，个个都是帅哥美女，他们这一行十来个在机场贵宾室候机的时候还被人猜是不是哪家新出道的爱豆，不然为什么一起活动。 回到了海市之后的洛潮汐和尾夷也没有闲着，直接去了要建商场的地方看了看。 这地方其实是老城区，离海市最繁华的地方有些远，原址则是一片老城区，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从外地来打拼的人，洛潮汐之前就在这里买了几套房子，现在合同敲定了，索性趁着钱还够，又找房产中介买了几套。 这样，洛潮汐就在这里买了七套房子，而且都是面积比较大的住宅。 买这些房子花费的钱是以前的洛潮汐完全不敢想的价格。 而现在洛潮汐一竟然能用“趁着这个机会多买一点吧”这种想法劝自己多买几套房子赚拆迁款。 这要放在以前，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谁能想到人生的境遇能如此大起大落。 他们把这里选作地点当然不是随便选的，而是亲自考察过。 这里是人气薄弱，且阴气很重的地方，之前还出现过裂缝，虽然被修补好了但也比其他地方脆弱些，比较方便构建连接两个世界的时空通道。 两个人并没有表现得像房地产商人，就和过来闲溜达似的，围绕着这一片地皮逛了一圈，选好了开口方向。 设计图是按照地府那边的要求来的，主体造型有些像芒果台的台标，呈现环抱之势，朝东方开的入口可以汇聚太阳升起时的鸿蒙之息。而商场内部和地府相连，是阴气极重的凶地，若是没有太阳出生时的鸿蒙之气中和，来商场里买东西的普通人类肯定会被阴气冲撞，轻则倒霉，重则会有血光之灾。 他们建商场当然不只是脑子一热一拍脑门随便说说而已，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这不仅仅只是地府的事，也要考虑到这些普通人的身体能否承受。 这当然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既然是互惠互利的好事，那就不能因为一时疏忽出现危害他人生命的错处。 两个人一边工作一边闲聊。 尾夷在来到人类世界之后还有些感慨，说他上次来现实世界还是在几百年前，都有些跟不上现代时代的变化了，现在人类竟然能在天上飞，做出来的这些东西甚至比法术还要厉害，他们以后要是不跟着一起进步指不定要被人类打败。 “那些死了的有特殊技能的人也可以在地府当社畜啊，可以给他们发工资，而且有很多人都不想重新转世投胎变成人。”洛潮汐给他们提建议，“如果是有罪，需要留在地府受刑的这些人更可以用工作抵刑期，反正这些人动不动就有几百年的刑期，与其一起遭受折磨，不如一边受惩罚一边工作，也算是物尽其用。” 洛潮汐发出了资本家的鬼畜发言。 “这样可行吗？” “鬼市都通电了，有什么不行的？地府的八大地狱那么多资源，水资源火资源风力资源都应有尽有，你们这是坐拥金山银山，却不知道如何发掘。” 洛潮汐见鬼市已经通了电，还以为这些鬼已经发觉到了能源的重要性，要跟着人类世界与时俱进，结果并没有，反而在发愁要怎么弄，甚至担心被人类亡魂嫌弃。 “你说得对，这倒是一个方法，等我回去之后跟他们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可行性，这样还能给地府二次创收。”尾夷喃喃道，新世界的大门在他面前敞开。 说是这么说，但现在的事情还是面前的建筑，两个人对着实物商量好，这才回到幸福小区的112号。 当然，离开之前的洛潮汐并没有忘记请他们吃饭，顺便给他们弄了点特产回来。 “对了。”洛潮汐突然想到，“住在地府里的那些没有转世投胎的鬼魂……可以被带出来吗？” “你想干什么？” “我店里缺员工。” “普通人可能不行，他们还要等着投胎，不过地府里面有一些在地府里面待了几百年几千年的鬼魂，这些鬼魂不想离开地府，你要问一下他们自己的意见，若是能说服他们或许可以。”尾夷想了想，给洛潮汐出了个主意，“不过，你要是亲自去找可能不太行，他们住在酆都城，活人不能去，找你舅舅帮忙倒是可以。” 洛潮汐觉得挺有意思，而且是个方法。如果是一些千年老鬼就更好，毕竟他们熟知古代的一些习俗，反而更方便，就是自己不能随便去地府的一些地方比较麻烦。 还是缺人，缺人真的非常致命。 尾夷的话给了他灵感，就是他在地府没有什么认识的人，现在的管事也拉不上关系， 龙陵云毕竟还年轻，才一千多岁，在地府这个动不动就上万岁的地方只能称得上一个小孩。 放在以前还行，但是放在地府，那就真的说不上话。如果有长辈还好，但现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就只有一条活着的龙了。 洛潮汐想着这个，晚上给龙陵云打电话的时候就跟他这么说了，可谁知龙陵云竟然沉默了一下，给他解释了一番。 “虽然活的只有我一个，但地府里面也有死去的龙在生活。” 洛潮汐哑然：“还能这样吗？” 主要之前龙的形象很美强惨，说天底下只剩这么一个了，结果龙陵云跟他说虽然活的只剩一个，但死的还有几个。 “那我父母……” “我去地府问过，地府的生死簿上没有姐姐和姐夫的名字，所以他们现在是失踪状态。” 这才是让龙陵云稳定的原因。 如果龙灵岫早就死了，那他还不会像现在一样冷静。 “那你和那些长辈们的关系如何？” “像我和你一样。” 龙陵云想了想，以前他是所有龙族里面最小的，虽然他不太能经常去地府，但是偶尔去一次就能得到所有长辈的宠爱。 这段日子自己去地府时，那些长辈们总念叨自己长大了不可爱了，可要是他带着洛潮汐去…… 到时候被喜欢的肯定是洛潮汐。 潮汐这么可爱，没有人会讨厌他，到那个时候长辈们就可以把对幼崽的拳拳之爱全部释放在洛潮汐身上。 但还有个问题是洛潮汐现在是人类，死去的龙族所在的位置在地府的最深处，那里气候极为恶劣，龙的身体强健自然可以去，但洛潮汐不过是肉体凡胎，哪怕修炼了也不一定能去。 给他找几个护身法宝，到时候带他去见见长辈。 “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见见他们，但是你现在的肉体太弱了，不一定能承受得起深渊地狱的压力，我去给你找些法宝，到时候去了不要乱跑。”龙陵云叮嘱道，“过几天让罗莉给你送去。” “会不会太麻烦了？” “我是长辈，你是幼崽，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麻烦的，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你快点去洗漱睡觉吧。” 龙陵云见那边道了晚安，这才放下了电话。 到时候长辈们肯定会非常喜欢潮汐，给他很多东西，但深渊地狱实在是太危险，他要提前做好准备。 【怎么样？】系统问道 洛潮汐强烈要求要洛进宝，所以现在系统在洛进宝的身体里。 西伯利亚猫长得非常快，这才过去三个月，原本还只有一个篮球大小的西伯利亚猫简直就像是吃了激素一样，体型翻了一倍，抱在怀里满盈盈又沉甸甸的，还有点压手。 银灰色的猫猫把自己团成猫球球，心安理得地蜷缩在洛潮汐的怀里。 虽然这个身体不会说话，但是他小啊！ 可以被洛潮汐抱在怀里，还能被摸摸毛，甚至还能近距离接触。 “舅舅说地府里面还有其他已经死去的龙。” 【那到时候你还要去见长辈。】系统说道，【定下什么时候了吗？】 “那倒没有。”洛潮汐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洛进宝的肚子里面，“之前觉得多了个舅舅就很神奇了，现在竟然又多了好多长辈……” 【因为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吗？】 “是啊。”洛潮汐有些苦恼抓了抓脸，“到时候要说什么好呢，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家里的长辈，应付工作上的长辈倒是不少。” 【像平常一样就行，不用担心那么多，既然是长辈肯定会喜欢你。】系统安慰道，【就像龙陵云，他现在对你就很好。】 “但我如果做了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情他会不会改变态度呢，毕竟我是凭空出现的小辈……”洛潮汐还在纠结这个。 他不敢让龙陵云失望。 龙陵云对他太好，好到让洛潮汐有些不知所措，小时候的经验根本无法应对现在的情况。 龙陵云还好些，毕竟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其他的长辈就完全没见过了，是不是像舅舅一样好相处呢？毕竟他和龙陵云之间还有一层舅甥的关系，其他长辈不一定有血缘，也不一定会喜欢自己。 洛潮汐叹了一口气 【龙族一直很护短，对所有觊觎小辈的人都很紧张。之前你舅舅他就对陆倦池就很有意见。】系统趁着龙陵云不在，告他黑状，【他觉得陆倦池很危险。】 “不啊，为什么会觉得你危险？难道是你做了什么？”洛潮汐奇怪的问道。 【怎么可能！】 “那舅舅为什么说你很危险。” 【不知道啊。】系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还是不要问比较好，毕竟那是你舅舅。】 “那也不能让他误会你。” 【那你要跟他怎么说呢？】系统一点一点地引导着，【你都说过好几次我是你的好朋友了不是吗？可是舅舅并不信，你现在去问，反倒会欲盖弥彰。】 为什么舅舅会觉得好朋友这个回答不可信？ 洛潮汐翻了个身，侧躺在猫猫的肚子上，随手撸着洛进宝的尾巴。 要是普通猫咪被这么摸早就炸毛跑走了，可惜现在是系统，他乖乖的任由洛潮汐从头撸到尾，见自己的引导出现了作用，不动声色地等待洛潮汐自己想明白。 既然不是朋友，那还有什么关系可以让家里的人这么警惕呢？ 就是那个回答！ 就是那个回答！ 情侣！ 快点往那方面想！ 系统从来没有对洛潮汐用过什么威胁或者是逼迫的手段，甚至没有对洛潮汐说过硬话，对待洛潮汐除了引导之外都是平等的，两人就像朋友一般相处，只是他们比朋友更加亲密，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哪怕情侣也要有自己的空间。 但是他们两个没有。 只是身份不太一样，让人想不到那方面去。 他希望洛潮汐可以自己想明白，而不是被别人点醒。 不是朋友还有什么能被家长惦记呢？ 洛潮汐仔细地想了想。 对手？ 可是自己和陆倦池表现出来的根本不像是对手啊，这个只要有眼睛的人就一定能看出来。 兄弟？ 更不可能了。 下属？ 这是明摆着的，如果真的是这个，龙陵云就不会特意强调好几次了。 情侣？ 不，自己是男生，虽然他不介意自己的另一半是男是女，但系统连人都不是，根本没有可能。 洛潮汐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他觉得哪个都不太可能，冥思苦想之下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而满怀期待等着洛潮汐想明白的陆倦池，就见到洛潮汐竟然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这也太没心没肺了。 陆倦池无奈，却也只能换回了身体，将洛潮汐拉回到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 凌晨四点半，洛潮汐准时醒了过来，洛进宝就在他脖颈边蜷成一团睡觉，洛潮汐轻手轻脚地起来，推开门去了客厅的阳台，准备在阳台上修炼。 清晨的第一缕鸿蒙之气对他来说很有好处，光是这一点就比得上洛潮汐平常修炼一天的了，只要有条件，洛潮汐就会在这个时候修炼。 等到他修炼完成后天色已然大亮，厨房里陆倦池已经在厨房里面忙忙碌碌，简单的早饭已经做好放在了桌子上。 就是普通的红枣南瓜粥和两根油条，还在两颗水煮蛋小咸菜，机器人的身体并不需要进食，所以等做完饭之后陆倦池就站在了角落的充电插座边，从头发里抽出拟态线，戳进了插座边。 本来他们这种高级机器人并不需要用电源线充电，他们用的是更高级的清洁能源，但这个世界没有，所以陆倦池就给这具身体改造了一下，变成电能充电和太阳能充电。 “早，一会回古代位面看看吧。”洛潮汐喝了一口粥之后说道。 “好啊，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陆倦池坐在一边，手放在膝盖上，眼里有些空，洛潮汐知道这是在充电，也没继续说，将陆倦池做的饭全都吃光。 洛潮汐现在已经金丹了，按理来说已经可以辟谷，但洛潮汐无法拒绝食物，依旧保持着每天吃饭睡觉的习惯，除非实在是太忙，忙到顾不上睡觉的那种。 吃完饭之后陆倦池又去刷锅刷碗，把房间全部打扫干净，这才开着车去了仓库。 塞满半个集装箱的布料此时正堆在仓库的角落，除了一开始要的布外，洛潮汐还买了不少牛仔布和很是结实的尼龙布和防水布，还有不少用来固定的尼龙绳。 杂七杂八地全都收进了背包里，洛潮汐又去隔壁的小仓库转了一圈，拿了更新库存，这才带着所有东西回了古代位面。 店里依旧热闹。 洛潮汐这才出去了几天，店里就又变了点样子。 原本来店里买东西的大部分都是晟国人，但今天过来看，就会发现来的西域人和北狄人都不少。 “东家，正好你回来了。”洛潮汐刚下楼，就见着还在幽州城的青竹走了过来，“我还想着给你发消息呢。” “怎么了？” “郑芷依不是搞了个加盟店吗？”青竹比划了一下，“现在幽州城的其他妆品店也想来找您，看看能不能加盟。” 洛潮汐立刻就明白了。 从洛潮汐这里进的妆品非常好用，在幽州城也掀起了一阵潮流，郑芷依原本不温不火的生意，因为洛潮汐店里进的东西变得热闹起来。 原本她觉得每天有一百两银子已经很好了，可这才过去多久，进账就稳定在了二百两，若是遇到了新品，销售额还能再翻一番。 这样一来二去的，幽州城竟然形成了一种流行趋势。 流行的东西只有郑芷依的店卖，那大家就都在郑芷依的店里买，普通的妆品不是没有出路，而是在这种流行趋势下，有条件的都会买现在最流行的，普通的反倒是不那么受欢迎了。 这样一来二去，大家就开始打听这东西哪里来的了。 再一打听，原来是洛潮汐这里的，然后就动了心思。 只不过他们运气不好，来找洛潮汐的时候洛潮汐都不在，忙得到处跑，只能用会员卡扣掉优惠，赚这些差价。 但中间的路费人力运输都要钱，他们只能卖得比平常店里的要贵一些，这样虽然会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满，却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但这样下去必然不行，现在有便宜的，他们卖贵不是不行，但大家肯定都想要更便宜的，这样算下来利益根本不够他们来回跑这么多次，那就只能找洛潮汐谈。 直接从洛潮汐那里拿货一定可以更便宜。 “人到了？” “昨天到的，但是您昨天没回来，才想着今天过来看看。”青竹解释，“若是想要见我现在就能把人叫来。” “好。”洛潮汐算了算时间，“有康州城的妆品铺子老板吗？” 青竹有些诧异，“您怎么知道还有康州城的老板？” 她还没说呢。 这是早就有预料的事，只是没想到康州城的这些老板们竟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才找过来。 布料生意有陆家出头，带着一些不大的布庄一起对付洛潮汐，但妆品铺子那就真的是洛潮汐一家独大。 比起布料生意的大家一起合作快乐，妆品铺子的老板们对洛潮汐的态度就不那么友好了。 毕竟洛潮汐抢了他们的生意，而他们却对洛潮汐无可奈何。 因为根本打不过！ 陆家好歹还有自己本家，早就占据了整个晟国的大半布料市场，而洛潮汐就是康州城的陆家，妆品质量一流，效果显著，还有官家的贵女青睐有加，风头无两，寻常妆品商家根本抢不过。 他们想让洛潮汐关门吗？ 当然想。 只不过洛潮汐实力过强加上背景太硬，他们的小手段根本没用，只能看着洛潮汐赚钱干瞪眼。 也不是没有人偷偷从洛潮汐这里买东西，然后倒手卖掉，竟然发现这样也能赚一点。 于是就有人起了打不过就加入的心思。 洛潮汐再怎么厉害，那也是自己一个人，哪怕他可以在几年内把店开到周围的城里，可他一个人能顾得上那么多吗？ 顾不上。 的确是顾不上的，若是都忙着开新店，那洛潮汐这辈子都不用修炼学习了，所以洛潮汐除了加盟店之外还打算弄一种分销的方式。 这种方法就灵活很多，也不用太麻烦，只需要维持市场定价，而且最主要的是，可以在短时间内铺开货物。 现在店里已经隐隐有这种模式了，只不过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这可以形成系统的产业链，现在机会正好摆在这了，洛潮汐索性趁着这个机会铺开。 青竹立刻去找人了。 这次人多，他们不能在办公室里谈话，索性约了晚上在康州城最大的酒楼里谈。 店员提前来订好了饭菜，要了最大的包间，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洛潮汐这才卡着提前二十分钟来。 他这一推门进来，有些惊讶地挑眉。 这屋里粗略看去竟然有二十来个人。 这可比他预想的要多了一倍。 第79章 开店第七十九天 来这么多人也是事出有因。 一开始，从幽州城来的只有七个人，可经过一个白天的发酵，康州城本地妆品铺子的老板们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本就想抽空来和洛潮汐商量一些事，思来想去，私底下交流一番，也就达成了共识。 大家一起去。 人多热闹，也有底气，至少洛潮汐见到人这么多，不会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既然幽州城的商行都能和洛潮汐合作，那他们本地的应该也可以，哪怕洛潮汐已经垄断了康州城一多半的妆品生意，可毕竟不是所有，总要给其他人一点活路。 洛潮汐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洛潮汐见到这么多人，除开最初有些意外，倒是接受的很快，也没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非常自然地走了进来，在主位落座。 其他人没有意见。 “诸位来的倒是挺早。” “我们这不找自来反倒是冒昧了。” “无所谓，大家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吧？”洛潮汐坐好之后这才直说。 好在这个包间是酒楼最大的包间，平常能容纳不少客人和舞姬乐师，此时也勉勉强强能坐下这二十来个人，桌子这么多人有点挤，可惜大家都没有分成两桌的意思。 谈生意嘛，坐在一张桌子上才好谈，要是被分出去反倒不方便。 幽州城的商人只占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本地的，洛潮汐有的知道名字，有的就只认了个脸熟，现在这些人不管熟不熟，都极为热情地和洛潮汐拉着关系，仿佛他们的关系有多么好似的。 洛潮汐也不拆穿他们，反而笑眯眯地和他们寒暄着，很快酒楼就开始上菜，一道又一道的美食佳肴被端上桌。 这远远不是一开始店里定下时要的分量。 原本青竹定下的是个足够十来个人吃的席面，可现在明显多了不少。显然是后面不请自来的老板新加了不少菜，不然根本不够吃。现在的菜量就是多来十几个人也绰绰有余。 几个人推杯换盏，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 这些人还想着能不能把洛潮汐灌醉，最好是能趁着他喝醉了之后谈生意，套路洛潮汐。可洛潮汐一个人喝了好几壶酒，被这么□□着灌，竟然一点喝醉的反应都没有，说话条理清晰，显然没有喝醉。 这个时候的酒是奢侈品，需要用粮食酿造，而受当前的科技限制，酿造的酒度数都不高。洛潮汐以前上班的时候就经常喝酒应酬，一个人都能灌一斤白的，现在这些酒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而且现在这些酒精进了他的肚子，还来不及消化，直接就被身体里面运转的灵力分解带走，相当于喝了几瓶子水。 人没什么事，就是喝得有点撑。 被灌酒的人看上去没啥事，反倒是灌酒的人有点喝大了，说话有些口齿不清，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少数几个没喝多少酒的在一边等，等时机合适再开始谈生意。 等喝完了酒，就是开始谈事情的时候了。 洛潮汐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那些酒，终于说起了正事：“各位老板应该是为了我店里的货物来的吧？” “的确。” 说到正事，原本还醉醺醺的老板们都收拾了一下自己，让自己清醒起来，一个个眼神清明，仿佛刚才被灌醉的人并不是他们。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要是晕过去了才是真的有病。 “大家应该也明白这次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有个合作方式大家可以听一下。”洛潮汐见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才开口说道：“大家应该知道郑氏妆品铺子的老板郑娘子的事情吧。” “她从您这里进货，叫加盟什么的，然后在自己的店里售卖，我们也问过了，但这么多……说实话，我们的铺子多是长辈们传下来的，若是改名，祖宗们肯定不会同意。”他们过来找洛潮汐，自然提前打听了，他们也有自己的顾虑。 有些老板似乎有些为难，不过他见洛潮汐好像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便闭上了嘴。 “这次也是为了这个，郑芷依进了我的货之后，店里的其他普通商品应该卖的不是很好，之前也跟我说过，要大批量的进货替换店里的其他商品。因为这个，大家的铺子应该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这才会来找我，希望和我合作。”洛潮汐给不知道的人简单说了一下。 “是这样的。”其他人点头。 “这次我不用加盟的方式，而是用供销的方式给各位提供货源。苏掌柜，我可以问一下您原本铺子的东西是从哪里进的货物吗？”洛潮汐随便问了个康州城内的妆品铺子的掌柜。 “这个……”苏掌柜有些迟疑。 这种商铺的进货地点肯定不能大大咧咧地跟洛潮汐说，或许私底下可以，但现在还有这么多同行，他们若是贸然的把自己铺子里面的进货渠道告诉别人，说不定就有人也去进货卖。 这些铺子能在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都有自己比较特殊的产品，现在还没和洛潮汐达成合作，反倒把自己的货源透露出来，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岂不就更难竞争。 “不用告诉我具体地点，是不是有的货源会用比较便宜的价格卖给你们，接着你们用更高些的价格卖给客人来盈利？” 其他商铺的老板也都点了点头，倒是有人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像是我们进货一样，你来当那个供货源头吗？但这和你说的那个供销有什么关系？” “可以这么理解，但还是有些不同的，因为我这是一个品牌，所以我可以用成本价卖给你们，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和我店里的东西保持统一定价，并且保留我们本身的名字和包装，告知这是我们九水的东西。” “品牌？”他们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们从其他地方进货之后都会换上我们自己铺子的名字，这样大家才知道是我们铺子卖出去的。” “这就是供销和进货的区别。” 尤其是这种纯手工的。 纯手工的东西很难把控品质，但这种分销推货的方法却是目前最快的。 虽然没有办法像现代社会一样直接通过物流发货，但一家套一家的这种经营模式也可以。 洛潮汐可没办法天天看着店面，只要有这些铺子的老板卖自己的货，虽然看上去好像是赚钱少了，但自己剩下许多时间和精力不说，只要有一家铺子从自己这里批量拿货，还是能够赚到不少。若是康州城一半的铺子从自己这里拿货，那综合收益并不比自己开店差。 当然最主要还是方便，甚至不需要自己去铺开销路，每个妆品铺子都有各自的客户圈子，可以很方便的布开销售网。 “我们这里还有面对普通人的护肤品，价格并不贵，如果是专门做这方面的铺子也可以在我这里拿货，化妆品也有，但同样的，需要由我这里统一定价，不可以用高价卖，坏了牌子的口碑。”洛潮汐说道，“当然，进价也能给各位一个还算不错的价格。” “那……要多少呢？” “六成五。” 这个价格和郑芷依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洛潮汐给郑芷依的帮助多些。 至少每次送货都是免费的。 光是这点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用洛潮汐店里最便宜的一种口红算，一支口红二两银子，六成五就是一两三百文，有七百文的利润，但这要承担运输费。 当然这是最便宜的，如果是价格贵的利润更高。 可六成五的话……这个价格会不会有点太高了？ 本地的还好些，毕竟就在康州城里面，顶多是送到下面的附属县城和村子里，可是他们幽州城最起码有二百里，也不都是官道，这种瓶子磕磕碰碰的很容易出事，这些损耗还要算在里面。 可这么多人，洛潮汐是不会为了这么几个人松口的，他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就看他们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都这样，如果不从洛潮汐这里买的话，他们根本赚不到钱，只能看着不大的市场被其他人给抢走，到时候他们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差，最后倒闭关门。 现在有赚钱的机会，只是赚得不那么多，他们要不要接受？ 接受的话可以赚钱，不接受就只能看着生意慢慢地变差，最后可能会倒闭。 其实今天过来的都是规模不算大的铺子，有一些全国连锁的妆品铺子并没有过来。 或者说，他们没有把洛潮汐看在眼里。一个偏远城镇的铺子再怎么样也翻不起风浪，顶多就是等康州城的连锁店倒闭的时候，才会发现康州城出现了这么一个铺子，觉得好奇，却不会刻意关注。 这也给了洛潮汐快速铺货的机会。 只要这些铺子卖得好，就会有更多的商人来这里买东西，以一种堪称狂风过境的速度在晟国内流行开来。 南方那边据说也已经察觉了，只是那边的人来康州城需要更长的一段时间，目前还没有到。 洛潮汐不觉得这些人能拒绝。 因为他们只有同意这一个选项。如果不同意，那他们就只能看着同行赚钱，自己在旁边干瞪眼。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除了你们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老板没来，他们知道你们过来，肯定按捺不住，也着急地想要见我一面。”洛潮汐也不着急。 他是被求着的那个，自然不着急。 “可六成五还是有些太高，我们幽州城的铺子要是想把东西运过去可是要承担损耗和人力成本的，您店里的包装又脆，不小心颠簸就会损坏，这可都是损耗。” 他们开始给洛潮汐分析，但洛潮汐只是垂眸听着。 这些人闹哄哄的，其实中心思想就是一个。 运送好贵，中间损耗大，这些利润根本不够。 “只要订购超过一定的价格，我们店会配送上门的。”洛潮汐轻描淡写地丢下了一枚炸弹，“一个月有一次满额免费配送的活动，中间的损耗不用你们担心，不过需要单次满额一万两才能免费送。就算是不到，也可以花钱让我们配送，当然，这配送的价格也比较可观，就看你们自己选择。” 妖怪们把货物都装进自己的空间里，当然不会损坏，而且又快又好，洛潮汐只要多招几个配送的员工就行。 这种员工甚至不需要从系统雇佣，而是从本地的妖界和鬼界雇佣，有契约在，他们跑不了的。 说来惭愧，但洛潮汐的店在妖鬼界还挺有名的，有不少妖怪想来洛潮汐这里工作。 哪怕只是临时工呢。 洛潮汐这里算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其他老板听从洛潮汐这么说，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谁不知道运费有多贵？ 运送一次损耗有多少？ 洛潮汐店里那些不怕摔的牙膏毛巾什么的倒是还好，可那些瓶瓶罐罐碎一个就是好几两银子，根本摔不起。 要是摔得多了，按照洛潮汐这不准涨价的意思，这一趟都不一定能赚到钱。 中间的运输损耗和人力需求是他们进货的一大阻碍，加上这些和人力，能让他们从外地进货的价格高很多，要赚钱，又要扣掉损耗和各种各样的损失，价格才会如此高昂。 从西域送来的香料在京城卖得那么贵也是因为这个，康州城的香料价格就比京城要便宜一半。 如果洛潮汐自己就能承担这部分损失，那他们用六成五这个价格就能赚到钱了。 现代社会里，配送物流那是标配，可放在这里洛潮汐就是活菩萨再世。 哪有卖家承担运输损失的？ 这一下子，大家心里的天平就歪了。 “不过这是在康州城，如果更远的地方起送的价格也会更高些，看店面在哪里。” 已经很好了。 距离更远，起送的价格更高，这再正常不过，毕竟路程越远，要承受的损耗就越多。 而他们敢过来和洛潮汐聊合作就不会在意这么点银子。 他们同一座城的店铺甚至可以凑一凑，也可以凑够价格。若是卖得好，月中再凑第二波，大家一起分摊一下倒也不算多。 类似于团购。 洛潮汐见大家都激动的小声商量起来，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反而捧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黑山中间进来过一次，发现自己过来没什么事干，就又退回去了。 这些人商量得很快，迅速达成了共识。 虽然六成五的确是有些贵了，可他们不用负担运输的损耗，他们能赚到的就是纯利润，那这个成本价也不算什么。 因此，统一零售价格的条件就能接受了。 能接受归能接受，该争取的利益一定要争取，一屋子的人又开始和洛潮汐扯皮，看看能不能继续降价格。 可惜洛潮汐那嘴和千年蚌壳似的，说是六成五就是六成五，不管怎么软磨硬泡都磨不开洛潮汐的嘴，也没办法让洛潮汐同意把价格拉低一些。 眼瞅着这都深夜了，在外面寻欢作乐的人也都各自回了家休息，他们这一行人才终于敲定。 最后这一个时辰基本上没啥用，洛潮汐死活咬住不松口，顶多就是又商量了一下赠品包装和一些小礼物会员卡的核对方式。 但好歹是谈好了。 他们这些老板也不觉得现在是半夜麻烦人，当即就让酒楼的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开始写契约书，趁着这个时候敲定了合作。 只有先确定了，才能放下心来。 洛潮汐最忙，他和每个铺子都要写一份，这个时候他带来的员工就能过来帮忙了，一人写一份，然后再让洛潮汐来签字按手印，最后约好明天等府衙上班了他们再去留存盖章。 敲定好了所有，大家这才放松地继续吃吃喝喝，只是现在桌子上的饭菜全都冷了，又重新让上了菜。 洛潮汐敲定完了工作，现在很是无聊，坐在主位听着那些老板们聊着有的没的。 有些是城里的八卦，有的是最近政策有什么改变，又或者是哪家出了什么事，官员的变动之类的。 洛潮汐虽然无聊，却也没有走，而是靠在一边的座位上，把玩着茶杯，时不时插上一句话，倒是也听到了些有用的事情。 比如说幽州城的布庄最近不太好过。 所有的库存都被临时抽调走了，只有很少一部分布用来维持店面的正常运转。 而幽州城这么大的城市，这么点布怎么可能有用，没过几天，这些布庄得不到补充，连库存都没有，那就只能关门，等什么时候收到了布什么时候再开门。 而现在幽州城的布庄，几乎都是陆氏的，仅剩的几家布庄也根本供应不上这么多居民的使用，这么多人根本就供不上，把所有的库存都卖掉之后也只能关门大吉。 至于其他布料的补充？ 干这一行的都去康州城了，再加上织布速度超级慢，根本就供不应求，只能停摆。 好在布料这一行业短暂的停摆一段时间影响不大，但影响不大不代表没有影响，现在幽州城那边的有钱人家和普通百姓都已经有意见了，希望幽州城的郡守能够赶紧想想办法。 幽州城的郡守能有什么办法啊，他们和陆家的关系好，现在自然没办法插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说，是陆家总部那边把大部分的库存都抽调到了康州城这边，好像是在这边开了个铺子，这边的布料生意很好吗？可我记得，康州城布料生意的大头好像是洛掌柜的吧。”幽州城的商人不太清楚康州城的事情，可康州城的这些商人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门清。 那陆家人的确开了一家布庄，只是现在门可罗雀，根本没有人去。之前还学九水他们铺子发传单，好像也打了水漂，那传单的质量比起洛潮汐店里之前发的完全没得比。 “洛老板，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 “对你们的布庄有影响吗？” “那倒没有。”洛潮汐笑笑，“他开他的，我开我的，本就是各凭本事，我这里还有布，要是幽州城的同行们想从我这里进布料也可以来找我们，我们纺织厂新改良了织布机，速度比以前还要快得多。现在还攒了点呢，你们要是要，也可以卖给你们。” “你们织布机以前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啊，现在竟然还能更快。”幽州城的几个人感叹道。 本地的人知道的更多。 他们亲眼见过那个水力大纺车的威力，也知道洛潮汐说的是实话。 原本纺织厂只能勉强可以跟得上整座城的需求，外地来的商人的需求不太能满足，现在不仅可以喂饱商人，还能有一定的存余用来当应对紧急事件的库存。 而那个陆家根本打不过洛潮汐。 想必幽州城的布料问题都是因为那个陆家想要和洛潮汐打擂台。只可惜陆家的政治敏感度不够，不知道大难临头就罢了，还想东施效颦学洛潮汐，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表面上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估计要赔的裤衩子都没了。 “这也行啊？” “为什么不行？” 在场人顿时有些意动。 他们知道洛潮汐这里的布比市价要低，而幽州城和附近几座城的布料都很是紧张。他们虽然不做布料生意，但若是能从洛潮汐这里进到便宜低价的布，肯定能卖出去，赚一笔快钱。 就连康州城的这些老板们都想趁此机会去捞一波了。 明天天亮了再去看看。 眼瞅着时间快要到凌晨两点了，没有宵禁的康州城现在也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街上只有很少的人在走动，而且行色匆匆，只有红街那边才热闹些。 现在气氛正好，几个老板们就对视一眼，发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再加上酒酣正浓，便想要拉着洛潮汐往外面走：“这都这么晚了，为了庆祝我们的合作，不如去外面快活快活？洛老板你年纪也不算小了，不如和我们出去见见世面。” “嗯？”洛潮汐皱眉，虽然胳膊被拽着，但他身体不动如山，这俩人拉着硬是拉不动。 他说道，“我没兴趣。” “时间不早了，东家，我们要回去吗？”黑山在此时适时出现，低声问洛潮汐。 他的出现给了洛潮汐一个台阶下，点了点头，“账我已经付过了，各位可以直接在酒楼的房间休息，若是有事明天再说。在下就先回去了，各位早些休息。” 洛潮汐说完，对几位长辈们行了礼，这才带着店员们离开。 等洛潮汐走了，包间里的其他人才爆发出了更热烈的吵闹声。 “这个洛潮汐年纪小，没有成婚？”几人好奇的问道。 “自然，洛老板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康州城的老板们解释了一下，“他店里的女性员工不少，但从不见他对女子有任何想法。” 洛潮汐这洁身自好和女生保持友好距离的行为模式，在这个时候竟然成了他们调侃的由头。 那些想带着洛潮汐出去干不正经事的忍不住猜测：“总不能是不能人道吧？” “不可背后妄言。”康州城的人立刻说道。 大家本就是猜测，看洛潮汐这端着的样子觉得好笑。 见康州城的商人们维护这洛潮汐，也就不自讨没趣地调侃洛潮汐了。 洛潮汐离开酒楼，长出一口气。 他虽然没有醉，却也不喜欢这种满是酒气的场合，但现在也没办法，毕竟是为了生意，若不是为了赚钱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跟黑山说：“你着急吗？不着急的话就走着回去吧，今天晚上空气还挺好的。” 这里到店里只有两条街的距离，现在路边大部分的店都关着门，只有少部分全天营业的铺子开着，但小二和掌柜也都在打着瞌睡，根本顾不上洛潮汐他们。 黑山稳重了许多，此时跟在洛潮汐身后，终于问出了想了很久的问题：“老板，您没有必要陪他们喝这么多酒吧，要是让陆哥知道了该生气了。” “陆哥？谁啊”洛潮汐反应了一下：“陆倦池？他生什么气？” 黑山迟疑着：“您和陆哥关系不是挺好吗？” “是还挺好的，不过他可不会管我喝酒，只会让我多喝点。”洛潮汐笑道，“也对，你在你们那一族是不是还是个小孩子？根本不能喝酒来着？” “这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黑山当然知道自己在族里算是个小孩子，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可是您和陆哥不是一对吗？” 洛潮汐听到黑山这么说，脚底下一顿，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突然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才不是，你们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不是吗？可是陆哥好像和您想的不一样？”黑山很是纠结，。 洛潮汐摇摇头：“我和陆倦池关系是好，但这都是朋友之间关系比较好的表现，你误会了。” 真的是这样吗？ 黑山有些怀疑自己，他可是听前辈们这么说了，前辈们言之凿凿，仿佛是真的一样。 而他也自己私底下偷偷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的确就像前辈们说的那样，洛潮汐和陆倦池之间的关系的确有些微妙。 非常像他的父母，充满了老夫老妻般的默契。 他还以为这俩人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一起了呢，毕竟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真的好微妙，结果今天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竟然是他的错觉。 这俩人根本没有那种…… 算了，反正自己是个员工，也没有办法插手他们的事情，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虽然他觉得陆哥对老板的态度不太对劲。 陆哥明明是后来的，可是老板却非常信任，他不管是去干什么，只要条件允许都会带着他，关系很快超过了他们这些很早之前就来到店里的员工。 这要说没点什么，大家都不信。 可洛潮汐就是说俩人只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是朋友吧。 被黑山这么一打岔，洛潮汐倒是若有所思。他竟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为什么黑山会觉得他和陆倦池之间是情侣关系。 就因为他们两个人经常黏在一起？ 陆倦池是系统。他们两个是互相依存的关系，两个人黏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或许是因为这个才会让其他人误会。 只是拉远关系又没必要，他们两个清清白白，说了两句就拉开距离，反倒像是欲盖弥彰。 洛潮汐用这种理由说服了自己，坦然地继续往店里走。 在普通人眼里，夜晚的九水商店空无一人，但在妖怪和这些能看到鬼怪的人眼里，酒水超市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 各种各样的方言混在一起，吵得人头都大了，但这些妖怪们花钱花得非常大方，还有一部分黄牛，一买就是好几千，甚至是上万灵石。 这种黄牛他就没管了。 毕竟妖怪的数量比起人类的数量少了许多，还有灵汐清和喻薇她们两个在南方把控着物价。就算真的卖得贵了很多也会有妖怪主动去找更加便宜的选择。 实在不行还能跑到康州城来找他们买东西。 这些妖怪见到洛潮汐回来还打了声招呼，有几个一直等的妖怪商人也走了过来，试图和洛潮汐合作。 刚刚和人类谈完生意的洛潮汐，又不得不和这些妖怪谈生意。只能打起精神，把他们单独拉到了办公室聊了一顿，签了好几单合同。 等到天光乍亮，来到了第二天清晨，才总算是有了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但一想到白天还要和这些老板们一起去官府备案，然后又要忙他们的事情，洛潮汐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好没劲。 丧完了想要摆烂的洛潮汐在床上瘫了一会儿，很快又安慰自己。 没关系，自己现在赚钱去新的位面，才能重新给陆倦池做一个身体。陆倦池现在天天用机器人的身体也不是个事，还要每天充电，相当麻烦，还有时间限制。 可洛潮汐心里却一直犹豫着。 如果他真的给系统做了新身体，他会不会离开呢？ 不可能。 他们两个是一体的，绝对不会分开。 洛潮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去重新洗漱，换了干净的衣服，麻木地下了楼继续工作。 以前作为社畜的洛潮汐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身为老板却过得比社畜还要社畜的洛潮汐。 ------------------------------ 陆铭诚要忙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他花了好大一笔钱，要放在以前这笔钱或许不算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他才亏了一万多两银子，现在又拿出这么些钱来着实肉疼。 但想到能够靠这笔钱把洛潮汐拉下马来，还能拿到那个纺织厂以及最新版的脚踏式纺织机，他就觉得自己付出这些物超所值。 接他单的是晟国处于黑暗面的一个组织——影楼。 类似于杀手组织，但除了杀人之外的活也接些其他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 陆家靠着这个除掉了不少竞争对手。 这也是他们能扩张得这么快的原因。 他从合作的北狄人那里得到了一枚印章，还模仿北狄人的字写了一份文书。上面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让洛潮汐将这段时间赚的钱抓紧时间送到北狄去，充当他们的军费，然后将康州城的布防图偷出来，以后要用。 于是，陆铭诚将康州城的布防图也一起放了进去。 康州城处于三个国家交界的地方。也是晟国对外的第一道屏障。 若是打起仗来会成为非常重要的战略基地。平常虽然看不出来，但驻扎在康州城的士兵足足有小十万，还都是精兵良将。 康州城的布防图究竟有多重要不言而喻，他拿出这东西来，就是为了增加可信度。 只要搜出这个东西，洛潮汐就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通敌叛国的名头可以直接扣在他的脑袋上，到那个时候洛潮汐一定会被关进大牢，择日问斩，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而那个时候周节度使也会因为监管不力，被人钻空子，连带着扒了官爵，严重一些甚至有可能会被流放到边疆做苦力。 他非常信任影楼。 对方听说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还有这么高的价格，又去私底下调查了一下洛潮汐，立刻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这个任务再简单不过，他们甚至不需要派出组织里最厉害的王牌，几个普通的成员就能完成。 但看在陆铭诚花费巨资的份上，他们还是选了最厉害的人去做这件事。 行动时间就定在今晚。 可当他忙完回来看到门可罗雀的店面时，依旧气到呕血。 但陆铭诚一想到今夜过后，洛潮汐会被抓起来，周节度使也会被连带责任一起抓着下狱，他就觉得现在的这一切还能忍。 竞争不过没关系，只要把竞争者干掉就行。 是故，现在他看着这冷冷清清的店面，竟然也没有将火气表现出来。 反而问掌柜：“洛潮汐那边怎么样了？” 掌柜的一愣，然后想了想：“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陆铭诚不太信，“你去绑车，我亲自去看看。” “是。” 马车缓缓驶出，来到了九水店外，这客似云来的景象让陆铭诚咬牙切齿，更是把洛潮汐恨得牙痒痒，他下了车，带着几个小厮站在门口，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们老板呢？让他出来见我。” 本来店里的员工正常地接待客人，结果一看对方这仿佛砸场子一样的态度，立刻提起了警戒心。 几个妖怪员工不动声色走了过来，胡小红作为经理，主动上前问道：“这位客官，您有什么事吗？” 陆铭诚嗤笑一声：“倒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我未来的铺子。” 第80章 开店第八十天 他这话一出，店里的员工们一愣，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店开得好好的，怎么到了他的嘴里，突然就变成了他的呢？ 老板打算卖了铺子去其他地方开？ 不能啊，按照老板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卖铺子的，只有可能在其他位置买铺子，另外开分店。 “陆先生？”还是听见动静下来的黑山认出来了。 他这段时间就负责陆铭诚的事情。现在在一楼的大部分都是人类员工，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而胡小红她们不怎么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只之前给他打了个下手，还真没见过的陆铭诚长什么样，现在猛地见到陆铭诚本人自然认不出来他是谁，还能保持礼貌的态度。 认不出来无所谓，可是在场的人都听说过陆铭诚的名字，知道陆铭诚最近正在和他们抢生意，立刻就明白陆铭诚这是过来耀武扬威了，连忙打起精神，防范着陆铭诚过来捣乱。 莫不是因为他们现在的生意不好，竞争不过，所以过来给他们捣乱？可陆铭诚这个老板亲自过来捣乱是不是有问题？ 不应该派小厮过来吗？ 难不成他又做了什么，觉得一定能成功，这才直接过来跟他们炫耀了。 “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见我。”陆铭诚趾高气昂地说，“他若是不出来见我，你们这个店可就保不住了。” “东家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您有什么事情就来和我说吧。”黑山不给他找茬的机会，直接堵在这里。 而他这么说的意思其实也非常简单。 老板很忙，没空理你。 黑山当然知道洛潮汐对陆铭诚的态度，既然要撕破脸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和他纠缠，现在给他好脸色对方也不过是会蹬鼻子上脸。 不过洛潮汐的确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但不管在不在，黑山都不想让陆铭诚如意。 如果是来找洛潮汐做生意的商人，他自然不会阻拦，还会主动去找人。可这陆铭诚明显不怀好意，专门过来找茬，他总不能因为有人来找茬专门找洛潮汐。 那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你也就现在能在我这里耀武扬威。”陆铭诚心情好，但被对方下了脸之后也高兴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对方还是洛潮汐店里的员工。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雇佣来的员工都是奴才，和他们这种上等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连洛潮汐都看不起，觉得他只是平民，更何况是洛潮汐的店员。 对陆铭诚来说，被黑山下了脸面无异于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羞辱。 更不用说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都是康州城小有财富的人家。陆铭诚能够保持涵养还要多亏了他从小到大在家族里受到的教导。 私底下怎么样无所谓，但面上一定要保持他们大户人家的风度，不要在外人面前看了笑话。 所以他现在只是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在店里扫视了一眼，却发现洛潮汐的店里和自己的店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好像又……变了很多？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装修，也都用了大块的琉璃，但不知道为什么，洛潮汐的店里看上去就更加的明亮，那些货架上的货品上方竟然也有光源，可以将货架上的货物照亮。 看上去就比自己店里的东西高级。 就连他店里卖的这些妆品也都…… 陆铭诚之前就发现了，康州城里的这些女子用的妆品都和他们南方的不太一样，打听之后发现全都是洛潮汐这里的。 这个妆效不错，但这和陆铭诚的专业知识不一样，他只是觉得这个效果还不错就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这些妆品大差不差的，就算是高级些的化妆品也还是那些东西，只是包装看起来高级些。 洛潮汐的立身之本就这么被他下意识地看低了。 可现在的有钱人和女人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哪怕只是换了个包装她们也能心甘情愿地花许多钱。 本来只是想报复洛潮汐，将他的店抢过来，但现在看来洛潮汐的店能做得这么红火的确有原因。 “我们店好着呢，只要别让有心人故意抹黑就能好好的开下去，只要别有人天天盯着我们就行。”黑山毫不客气，“陆掌柜，我们这里只接待客人和合作的老板，您要是来店里没什么事的话就抓紧时间离开吧，我们没有多余的人手来服侍你。” “怎么，想赶我走？”陆铭诚嗤笑道，“不过是个给别人打工的，洛潮汐的养的奴才罢了，怎么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地替你的主子说话？狗都能替主人说话？还是说你们洛老板怕了，不想来见我？” 黑山皱了皱眉，其他人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懒得搭理他还来劲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黑山可不觉得对方有多值得警惕，对方的确是陆家人没错，但陆家又怎么样呢？ 放在南方的确是要忌惮几分，可这里是康州城，要想动手再简单不过，信息不畅，能钻的空子也很多。 毕竟这大几千公里，中间要是碰到了强盗土匪死了也很正常吧。 黑山这都算是温柔的，店里的几只鬼看着对方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这些鬼在洛潮汐这里都从良了，可不代表她们没血性，要不是现在是白天全都是人，再加上洛潮汐不让她们伤害别人，不然这陆铭诚早几个星期前就没了。 东家这么厉害，为什么对这些人如此仁慈。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 “没必要。”黑山说道，“没有必要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这就是陆家的人？不是说陆家是南方的大家族吗？家教就这样？” 店里的其他客人也忍不住小声嘀咕。 她们借着架子的掩护，仗着陆铭诚看不到他们是谁，肆无忌惮地议论着，“大家都说这些地方的人温雅如玉，君子端方，可这陆家……甚至比不上我们这边的老汉。” “就是，哪怕是乞丐都比他有教养。” 店里的普通女孩子是洛潮汐从牙行里面买的，但是洛潮汐之前就承诺过，只要能赚到赎身的银子就能付了钱恢复自由身，更何况就算她们不打算赎身，那也是不能被叫狗的。 这些习惯接受封建主义洗脑的女孩子们都觉得生理性不适，其他人更是觉得恶心。 尤其是这些妖怪，她们往常高高在上惯了，对这些普通人类一向不怎么待见，现在跟着洛潮汐干活不过是因为他们信任洛潮汐，而且洛潮汐的确有那个实力，至于普通人？ 客人也就算了，这种在他们面前乱吠的狗，只会让他们忍不住想要动手清理垃圾。 “康州城真是野蛮之地，净会做些背后议论之事。若是对我们陆家有意见，不妨直说，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陆铭诚被议论得羞恼，忍不住骂道。 可他说的话却仿佛一枚炸弹引爆了舆论。 来洛潮汐店里买东西的大部分都是女子，本来只是看热闹，现在却被陆铭诚卷进了火坑里，顿时就不干了。 他们康州城是偏远了点，但怎么就被当成野蛮之地了？！南方有什么厉害的吗？ “你们听到有狗在叫吗？”黑山冷笑一声，态度很是礼貌，说的话却能把人气到头皮炸开，“这是谁家的狗，快点把他牵出去，省的打搅了我们的生意，万一咬到人可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 其他人一听，连忙附和。胡小红和几个狐狸精姐妹们更是从保洁室拿出了扫把，当着几个人面前扫，故意往他脚上扫。 陆铭诚哪见过这架势，下意识就往后躲沾着灰尘的扫帚，生怕自己的锦鞋粘上灰。 他这退后了几步，没看到门口的门槛，一个不小心绊了一下，一脚踩空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噗呲。” 在场的客人们见到陆铭诚这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喷笑出声，又发现自己笑得太过放肆，赶紧收起脸上的笑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跟着陆铭诚来的那个小厮刚才七手八脚的没能扶住陆铭诚，反倒是一起被带着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此时也顾不得主仆有别摔成了一团，把陆铭诚压在下面，像被掀翻的乌龟似的挣扎了几下。 这下子，大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哎呀，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家呀，这传说中的陆老板摔倒了在地上爬的样子，像不像个翻不了身的王八？” 这话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一阵哄笑声，摔倒在地的陆铭诚脸和调色盘似的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现在地上就有一道缝，他立刻就能钻进去。 “哎呀，干净多了。”胡小红杵着扫帚感叹道，“对了，刚才有人来了吗？” “不知道啊，我只看到了一条狗和遛狗的仆人。”几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答，然后对店里的客人说：“大家继续购物吧，让大家看笑话了。” “呦，陆老板的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摔得这么惨啊。”说曹操曹操到，洛潮汐的马车停在门口，后面还跟着几辆其他的马车，从上面下来好几个老板，明显是从外面办完事回来。 这些人一看这门口这么热闹，好似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装没看见，尤其是几个认出了陆铭诚的，下意识往同行的人背后缩，不想让陆铭诚给看出来。 他们是陆家旗下的布行老板，这次过来是为了买洛潮汐的布回去应急，只是没想到康州城这么大，愣是被他们给碰上了。 结果洛潮汐直接把人名字给叫了出来。 谁不知道丢脸的时候不想被人给认出来，结果洛潮汐就是往陆铭诚生气的地方踩，踩一脚还不够，还要继续补刀：“我们店门口的地板天天有人打扫的，您不用给我们擦，你这衣服多贵，擦一次地板可就不能穿了。” 陆铭诚一听这话就火大，但他更恼怒于自己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这地方这么多人，本来见到热闹就有不少人看。 本来他觉得自己占上风，有人过来看也无所谓，可现在他丢脸丢成这样，还有人来看，立刻将压在他身上的小厮推开。 “还不快起来？！”他怒斥道。 那小厮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想要把陆铭诚给扶起来，可陆铭诚原本就摔到了腿，又被这个不轻的小厮给压了好几下，从小娇生惯养的身体被这么压了一下差点站不起来，好不容易勉强被扶着站了起来，脚一踩到地上却扎心地疼。 他的腿好像是断了。 陆铭诚感受着自己右腿那锥心般地疼，恨不得把洛潮汐这个罪魁祸首给撕碎！ “洛潮汐！” “陆老板有什么事吗？”洛潮汐应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您这身衣服给我们擦地板了估计也不能继续穿了，还是抓紧时间回去换身衣服吧，不然您陆家的脸可就不好看了。” “你给我等着，你迟早要跪在地下求我放你一马！”陆铭诚被扶着站了起来，身上狼狈不堪，可看上去却十分笃定洛潮汐会倒霉似的。 洛潮汐有些奇怪。 他这是……又打算弄什么？ 他对黑山使了个眼色，黑山便了然，小声和店里的几个人说了声什么，这才走了出来，“东家，您要的货物准备好了。” “让各位见笑了，货物都已经放到仓库了，各位可以跟着我们去拿。” 在旁边藏装不在的老板们此时连忙应声：“好的好的，还请您带路。” 陆铭诚气得牙根痒痒，可一想到明天洛潮汐将会面临何等困境，就觉得心情舒畅。 现在趾高气昂的，到时候他还是要跪下求自己留他一条命！ 陆老板安慰自己，总算是不那么生气了，但当他准备离开，脚踩在地上的时候，那被他忘记的疼让他忍不住露出了扭曲的表情，重心不稳差点又摔倒在地。 “陆老板，我们这店门口的石板可没有石头，您摔了可别赖我们地不平。”洛潮汐见状又开始插刀。 “我这腿本就是你害的！洛潮汐，你现在得意，有你哭的时候！”陆铭诚听到耳边又响起一阵哄笑声，也顾不得找洛潮汐的麻烦，知道今天肯定讨不到好，被人扶着坐进了马车扬长而去。 洛潮汐对离开的陆家马车行了一礼，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带着人往楼上走。 等签了合同去仓库区提货。 可陆铭诚并没有走远，他一边忍着腿疼，一边想看看洛潮汐和这些老板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好像在里面看到了几个很眼熟的人，好像是幽州城的几个布料庄子的老板。 ……他们怎么会在这？ “你去看看那里面都是什么？”陆铭诚随便叫了个小厮去，那个小厮连忙下去问，片刻之后回来。 “东家，是从九水布庄里买的布，买布的是幽州城的几个商人。”那个小厮说道，“好像是因为幽州城的布都卖完了，现在供不应求，他们才会来康州城买。” “什么？！” 陆铭诚恍惚想起来自己当初为了和洛潮汐打擂台，并没有从南方直接拉布过来，而是从周围的几座城属于陆氏的布庄里调了布过来，只给他们留下了一点点。 而现在，这些布庄的布都卖完了，不来找自己买，反而找洛潮汐买？ “去把那几家布庄的老板叫过来！”陆铭诚气得将马车上用来放置东西的小几给掀了出去，那脾气暴躁得让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直接原地跪下请罪。 “是！小的这就去。” 被发了命令的那个小厮立刻站起身来往外面跑，因为跑得实在是太急，还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 “去医馆！” 车夫又带着陆铭诚去了康州城最好的医馆。 他们这一伙人闹闹哄哄的去了医馆，一去就要医馆里面最厉害的老医生给他看病，那年纪最起码有八十岁的老人被硬扯了出来，那老医生敢怒不敢言，只能给陆铭诚看病，然后说：“这……骨头应该是裂了，需要打上木板固定，等待自然长好。”那老医生说道，“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下地走路，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起码三个月之后才能好全。” 陆铭诚一看到自己的腿就忍不住发怒，一想起这是洛潮汐害得就更是恨得牙痒痒，但好在他并没有为难大夫，而是直接回了他们陆府。 这带着伤回来的陆铭诚，让陆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一直等那些陆家的布庄的老板们过来才算安定下来。 这些先过来的，都是偷偷来洛潮汐店里进布的人，那些小厮直接找到他们，他们就知道肯定是被陆铭诚给发现了。 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他们现在店里没有布，也不敢去跟陆铭诚要，就算是去要了，以陆铭诚的性格也不会给。 说到底都是陆铭诚造成的。 但是他们已经开始恐惧，害怕陆铭诚把他们叫过去会不会是为了惩罚他们。 几个人忐忑不安的等着，一共五个人，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当鹌鹑，和一开始找洛潮汐的那些妆品铺子老板竟然不是同一批！ 可想而知陆铭诚把幽州城的这些布商给逼成了什么样。 终于，陆铭诚把他们给叫了进去。 “我亲眼见到你们去洛潮汐那里买布，怎么，我是短了你们还是亏了你们？竟然去洛潮汐那里买，难道你们不知道陆家和洛潮汐是仇敌吗？！” 一开始陆铭诚的情绪还很稳定，可说到最后一句竟然有些歇斯底里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输，让从来没有输过的陆铭诚很是恼火。 像他这种从小顺风顺水的富家公子很难接受失败，他们陆家给自己家的子辈提供了足够让他们嚣张的身份地位。 陆铭诚并不算陆家嫡系，只是他比较会赚钱，所以才能在陆家有一席之地。 他在洛潮汐这里轻敌，严重低估了洛潮汐的实力，又因为轻敌做了一系列高投入低回报的工作，这才会输得如此惨烈。 投入的越多，沉没成本就越高，就越是想争一口气。 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失态，接二连三地投入了这么多。 当然，他比较会赚钱，陆家的这棵大树功不可没，对手们一看是陆家竞争，那就直接放弃了，才不会和陆铭诚硬碰硬。 这样一样一样的叠加，才会导致外人看来很是稳重的陆铭诚，实际上如此歇斯底里输不起。 “是我们的错！”五个人非常惶恐地跪了下来，“只是，我们的仓库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城里的客人们每天都来问，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没有货物你们不会来我这里要？难道我还会不给你们吗？竟然去洛潮汐那里买，怎么，你们是嫌弃我输得不够快？打算另谋高就？我看你们倒是挺有钱的，正好仓库里面还有那么多布，你们就按照市价把布买回去好了。”陆铭诚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就是看这些人不爽。 既然受了他们陆家的恩惠，那就要替陆家好好办事，可他们是怎么做的？他们现在竟然吃里爬外从洛潮汐那里买东西，给洛潮汐贡献销量，这简直就是啪啪啪打他的脸！ 不是有钱吗？ 那就把他的库存买走。 可几个布商却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 库存本来就没了，他们这半个多月来根本没有赚钱，又花钱从洛潮汐这里买了一批布，都把可以用的流动资金用光了，可现在陆铭诚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要他们拿市价买回他们的库存、 这是人能说的话吗？ 他把库存调走的时候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们这些普通商人的死活吗？ 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只能忍着。 可他们对陆家的不满却是越发地浓重，只是没人敢说出来而已。 “对了，去把订单退掉。”陆铭诚又说，“不管你们是付了钱还是没有付钱，都去把这个订单退了。” 几个人还没接受要多花很多钱给陆铭诚擦屁股的事情，就听陆铭诚变本加厉地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他们钱都付了，布都拿了，现在他们要退，这简直就是让他们把老脸丢在地上让人踩、 他们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一行混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还有人肯卖给他们东西吗？还有人敢来他们铺子买东西吗？ 这是要把自己的口碑毁了啊！ 为了一时之气让他们把未来都搭上，这是人吗？他们还有妻儿老小要照顾呢！ 完全不把他们的性命当回事！ 可陆铭诚不在意，说到底，这些老板对他们来说就是陆家附属的铺子而已。 他并不缺钱，就算倒闭了几家都无所谓，他要的，是洛潮汐输。 是要洛潮汐倒霉，是赢下这场比赛。 他要让洛潮汐去死！ “这、这不好吧，如果真的要去找他退，我们、我们以后都没办法做生意了啊！” “我管你们能不能做生意。”陆铭诚挥了挥手：“赶紧去，不然你们明天也要一起和洛潮汐进去！” 说罢，也不再管他，让人把人给轰了出去。 ------------------------------ “什么？影楼？”洛潮汐下意识地以为这个影楼是现代世界的那种类似于写真馆拍照片的影楼，还有点没转过弯来，黑山解释了一下，“就是类似于杀手组织，但除了杀人之外也接其他的活，比如说绑架和卧底之类的。” “啊……”类似于臭名昭著的丑国FBI吧。 “他打算……污蔑我通敌？”洛潮汐坐在桌子前，问那个被黑山带过来的鬼魂。 陆铭诚以为他和影楼的会面悄无声息，没有外人，但他没想到，影楼中虽然没有外人，但是有外鬼。 影楼的每个人都杀过人，身边也都跟着不少冤魂，再加上康州城这种边疆位置相当容易死人，遍地亡魂，就陆铭诚几个人的交易，少说被五个鬼魂听了去。 这些鬼魂都知道洛潮汐，听说他们要害洛潮汐，竟然还派了一只鬼过来报信，然后还派了另外几只鬼跟着陆铭诚和影楼的人，把这些人做的事情全部看了个一清二楚。 黑山去那边调查的时候格外的顺利，那个过来汇报的鬼直接跟了过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是的洛老板，这个陆铭诚真的坏心都黑透了水！竞争不过您竟然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个过来报信的鬼义愤填膺。 之前就说过，洛潮汐的店在鬼怪界里也很有名，有很多妖怪和鬼都想来洛潮汐这里工作，毕竟这里工作环境好，同事和蔼可亲，工资福利待遇都好，还能跟着老板一起修炼，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这些鬼得到了机会，都想和洛潮汐搞好关系。 要不然他们也不能这么积极。 “能找到东西藏在哪里吗？”洛潮汐问。 “可以的，我们有兄弟在那边跟着呢，可以随时传消息过来。”他说道，“而且那个影楼的人还没有把陆铭诚给他们传的消息销毁，他们手里也有陆铭诚的身份证明。” 一般人并不知道影楼的事情，毕竟影楼是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就算是想要知道也没有机会。 知道的人要想和影楼联系，中间要经过很烦琐的环节，经过各种各样的考验证明自己的身份才能够见到影楼负责人。 陆家因为和影楼合作过很多次的原因，倒是不用像其他只合作了几次的人一样麻烦，但证明身份的东西也还留在他们那。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钓鱼执法。 只有事情安稳地结束，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没有人追查之后，他们才会把证明身份的东西还回去，若是被人知道了，被官府追查，那他们会直接把雇佣人丢出去，随即展开报复。 大家谁都别想跑。 然而，也正是这样的规定给了他们动手的机会。而影楼的人要做任务，自然会带着布防图和伪造的证件，到时候抓个正着，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可反驳不了，还能顺便把陆铭诚给一起挖了。 这不动手简直愧对洛潮汐拿到的这些情报。 “谢谢你们，帮了我大忙了。”洛潮汐感谢道，“晚上把防护阵打开，就让他们过来，然后去联系韦太尉和周节度使他们。”洛潮汐放下手中的笔，“既然他们要做，那我就等他们上门。” “是，我这就安排下去。” “对了，避开那个什么影楼的耳目，让韦太尉和周节度使悄悄的进来。” 既然想用这种扣黑锅的方式来找他的麻烦，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不过分吧。 洛潮汐将事情安排下去，只有一小部分员工知道这件事，飞快地下去安排了，而过来给他们通风报信的鬼也被留了下来。 倒也不是洛潮汐不信任他们，而是钓鱼执法最好不要有知情人在外面乱说，谁知道这些鬼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嘴，不要乱说话呢？ 洛潮汐把事情安排好了，继续忙工作，却听到中午刚刚告辞离开的几个老板再一次求见的消息。 而且还带着今天带走的那些货物，不知道是售后问题还是其他的问题，洛潮汐叫人把人带上来，这才好奇地问：“诸位这是……” “洛老板！您可以一定要救救我们！”那五个从幽州城来的老板一见到洛潮汐就很是尴尬的样子，都不敢开口。少顷，其中一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脸的视死如归地喊了出来。 “怎么了？好好说。”洛潮汐坐直了，“有人抢了你们的货？” “是这样的，我们是陆家手底下的布庄老板……”他原原本本地将这件事情说了一遍，洛潮汐一开始还能保持冷静，结果听到后面愣是听得满头问号。 这骚操作真的是陆家人干的吗？ 他觉得陆家人脑子有病，没想到是真的有病。 明明都是自己家的产业，用调库存的名义把货调走，又让这些老板原价买回去。 就是为了凑销量？ 陆铭诚他脑子没事吧。 就连系统都无语了，在洛潮汐脑海里面吐槽：【陆家怎么还没倒，分家的人都这么闹腾了，估计得罪了不少人，这都没动手是真能忍。】 现在还没倒，大概是因为陆家家大业大不太好动手，不然按照陆家这种招仇恨的架势，早就被人瓜分干净吞并了。 不过想想打算对陆家动手的皇帝，他们也不意外。 现在最上面的那个都打算对陆家动手，他们只是顺应潮流。 “我知道了，你们先在店里待到明天，中途不可以离开。”洛潮汐说道。 洛潮汐不确定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以防万一还是让对方留在了店里，单独给他们腾了一间房，不过在临走之前那几个老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跟洛潮汐说：“陆老板还对我们说，如果我们不去退，那等明天我们就会和你一起倒霉。” 他们之前就在想陆老板为什么会这么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洛潮汐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估计是在和他们说话时不小心说漏嘴了。 “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吧。” 见洛潮汐这个样子，几个老板估计也觉着洛潮汐自有应对的方法，这才放心跟着黑山他们离开。 好在一下午都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在天刚刚擦黑时，洛潮汐就撤掉了店外的防护阵，等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没有普通人类顾客进门后，洛潮汐就让员工悄悄把自己要邀请的人接了过来。 而韦太尉和周节度使此时已经坐在了洛潮汐的卧室里，而超市的其他角落也藏了为数不少的士兵。 来人除了周节度使外，还有边防大营的几个将领。洛潮汐和几位将领关系不熟，但好歹都互相听过对方，不至于尴尬。 那几个将领听说了这件事，半信半疑，这也跟着过来了，毕竟这件事如此严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不能报以侥幸的心态放任。 “你这样做，万一他没有来怎么办？” “没有来就万事大吉，若是真的来了才有问题。” 陆铭诚能够弄到北狄军官的印章，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陆家本就势大，若是扒出对方和北狄势力有关，那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普通的人类员工早早地就下班走人，现在在店里的全都是妖怪，而周节度使他们对此一无所知，认为洛潮汐把这些人留在这里很是危险。 可洛潮汐却说他们的店十二个时辰都开门，若是此时关门很容易引起警觉，就像往常一样就是最好的掩护。 几人觉得洛潮汐说得有道理，便点头同意了。 深夜，繁华的街道上再次归为平静。 两道身影转瞬即逝，身影藏在影子当中，甚至没有激起哪怕一丝一毫的灰尘。他们穿着一身黑，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就连手上和脚上都戴着黑布手套，防止留下脚印和指纹。 以人类的武功来看，这两人的武功着实是能称得上前十，动作极为轻巧，闪过某些还开着门的店铺门口时也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就连流浪猫都没察觉到两人的身影。 他们两个以为自己的动作极快，没有引起不该有的人的注意，然而事实上他们的身影早已落入了非人类的眼中。 数量非常可观的鬼将几人的所有行为都看在眼中，一部分鬼回去跟洛潮汐汇报行程，另一部分鬼跟在他们的身后，看这几人想干什么。 “来了。”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坐着的洛潮汐突然说道，“几位大人还是先藏起来吧。” 他说着，脱掉了自己披着的外衣，然后躺在了床上，在几人来之前就熄灭了灯。 “不过是一个小铺子的掌柜而已，竟然要咱们出手。”快到地方的时候，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道。 “拿个钱就做事，简单不是更好吗？”明显是主导地位的那人催促，“抓紧办完，办完之后就回去汇报，陆家的冤大头还在等着呢。” 两人看着在黑夜中依旧灯火通明的超市，踩着视觉死角，按照搜集来的地形图，踩着砖石间的缝隙，翻到了三楼的窗台外面。 屋里黑漆漆的，现在已经是丑时，哪怕是青楼妓馆此时也差不多睡了，更何况是普通人。 他们趴在外面听了一会，确定屋里没动静，这才试探着推窗户。 这窗子也是琉璃的，但能够拉开，两人用最轻的动作拉开一小条缝，然后点燃了迷烟，细细的白色烟雾顺着缝隙，缓缓地飘进了房间。 因为有窗帘挡着，他们两人并未看见房间中的几个角落，有几个男人从他们到窗口时就一直注视着他们。 第81章 开店第八十一天 在洛潮汐说人来了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找好角落藏了起来，不会被一眼看到。 影楼二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这里有人，按照以前的行为模式悄悄地注入了迷烟。 这个楼和其他的房子不太一样，突出的屋檐不是太多，他们不太好藏，只能在注入迷烟后跳到其他角落，静静地等待着。而屋里的人都戴上了口罩，一点烟都没吸进去。 因为害怕外面的人发现不对会不进来，所以屋里的人都没有出声，洛潮汐也从床上翻了起来，披着外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洛进宝，洛进宝在洛潮汐怀里打了个哈欠，旁若无人地开始踩奶。 二十分钟之后，外面又响起了极为轻微的脚步声。若不是几人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根本就不会在意如此细微的声音，还以为是石子或者是风吹的声音。但在高度注意下，那极轻的脚步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屋里的几人都忍不住屏息静气，身体下意识前倾，显然是想要暴起冲出去。 洛潮汐见有人要推窗户进来，这才又躺了下来，只是睁着眼睛，等他们进来之后再闭上眼睛。 其实就算是闭着眼睛也无所谓，因为洛潮汐有这个商店的控制权，防护阵虽然关了，可不代表洛潮汐没有对这个商铺的掌控权，他现在的视角像是监控，可以从第三视角看到整个铺子的一切。 包括刚来的这两个人。 他们现在在后院里，这也算是洛潮汐的地盘，在他们两个人进到墙内，洛潮汐就恢复了防护阵，把这两人关在了里面。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店里的员工们都齐刷刷地安静了下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然后又齐刷刷地忙了起来 “你们店里来了小毛贼呢。” 这些人的动静能够瞒过普通人却瞒不过耳聪目明的妖怪，在这两个人来到店里之后就引起了不少妖怪客人的注意。 只是这毕竟是人家超市自己的事情，他们在这里多嘴也不太好，只有少部分和店员关系还不错的妖怪客人忍不住调侃。 普通人担心店里的东西被偷，可对他们妖怪来说，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小毛贼不过是随手就能解决掉的东西，于是提醒他们一下，让他们记得处理，可是胡小红他们竟然只是笑笑，“没事儿，老板在店里呢。他们搞不出什么风浪。” “那的确。”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有几个员工把手里的活交给了其他人，从后门转了出去，隐匿身形。他们要想把自己的身影藏起来，又岂是这两个普通人能够看穿的。 于是乎屋里有几个人一直盯着影楼二人，外面除了鬼之外，还有好几个妖怪也在注视着他们二人。 也就是洛潮汐提前跟他们说了，不要着急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他们早就冲上去把这俩不知好歹的家伙撕了。 这俩人还丝毫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那道闭合的窗户再次被拉开了缝隙，这次他们的动作就没有刚才轻巧，窗户开合的声音在深夜里极为清晰，随后，其中一人拉开了窗户前的窗帘。 屋里静悄悄一片，床上躺着个人，从窗户透进来的光隐隐约约能让他们看清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谁。 几人习武，夜视能力很好，只要有一点光线就能看清黑暗中的环境。 那人双眼紧闭，呼吸沉重，但面容极为精致，头发散开在床上，甚至比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京城小姐还要漂亮。 可惜了。 那人收回了视线，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这个房间里面除了他和洛潮汐之外，还有另外几道呼吸声。 不对劲。 他们习武之人夜视能力还算不错，刚才粗略地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房间里有除了洛潮汐之外的人，可当洛潮汐主动撤去了障眼法之后。藏在房间各个角落里的彪形大汉，就这么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两个杀手赫然。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哪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埋伏，当即就想扭头从窗户再冲出去，只是他们刚碰到窗户，却看到窗户外突然多了许多血肉模糊的脸，正对着他的那张脸见到他时竟然还露出了一个很是阴惨惨的笑容，那从五官流出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在窗沿上。 这画面出现了一秒又立刻消失。 第一个人被吓得一个趔趄，正好撞在了最先进来的男人身上，两个人这么一耽搁，立刻被距离最近的将军绊住。 他们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都已经跑到窗户口了还突然停下，但这个机会摆在这里，他们不可能抓不住，只有洛潮汐无语地看了一眼在窗户外面露出了原形吓人的鬼怪们。 几只小鬼功成身退，对着洛潮汐嘿嘿一笑从窗口消失。 反正他们也能帮忙啊。 他们几个只出现了那么一秒，只有靠着窗子最近的两个影楼的人看见了，屋里的人根本就没能发现那一瞬间的变化，只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他们常常在战场上厮杀，武功虽然比不上这些专门练武的，却也大开大合，很是凶险，抓住了机会就和他们缠斗了起来。 洛潮汐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头疼地看着他们在自己房间里打来打去。这些人打起来也顾不得其他，把自己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还摔了不少瓷器，把洛潮汐心疼得直抽抽。 殊不知这两个杀手心里也在骂娘。 不是说这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吗？就算养着护院也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身手。 他们两个已经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了，现在围攻他们的这几个人实力虽比他们差，但配合极好。 交手几次后，他们立刻明白过来，对方的路数分明是军中的人！ 上套了！ 这个老板的确是个普通老板没错，但他却不仅仅只是个老板，这分明是已经和府衙以及军中商量好了，刻意给自己设下了埋伏！就等自己上套！ 此时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们影楼行事一向隐秘，除了接洽、雇主和他们本人之外，不会有任何不相关的人知道任务详情，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动手。 他们两个和陆铭诚接头时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们两个非常确定方圆五里没有其他人！ 也就是说，泄露消息的是陆铭诚！ 两个人立刻想明白了这一切巧合 他们可不在乎洛家和他们合作了多少次，他们只在意他们被人出卖了，而出卖的这个人是陆家。 两人非常庆幸没有因为经常合作的人再次合作就放松条件，依旧留下了对方的把柄。 就算他们两个今天走不了，影楼的人也能顺藤摸瓜查出真相，替他们报仇，也会让陆家付出应有的代价，让他们知道出卖影楼会是个什么下场！ 楼上的打斗声早就引起了楼下妖怪们的注意，黑山示意几个店员跟自己出去，直接去了后院，站在楼下等着。 而这个时候藏在超市里的其他士兵，也从各自藏身的地点走了出来，围在九水超市外，防范着有可能破窗而出的两个杀手。 这两个人没有辜负他们江湖排名前十的排名，再加上他们知道不下杀手肯定走不了，出手招招致命，不像军人们顾忌着留活口，一时间占了上风，把周节度使他们打得节节败退，一边打一边往窗户那边移动。 洛潮汐一见他们这是要逃，也不再作壁上观，随手抄起了床头小柜上放着的几个茶杯，唰地丢了出去。 那茶杯飞出去的速度并不快，就像是随手被人丢出去的小玩意似的，是个人就能躲过去，那两个杀手也不例外，只以为洛潮汐是来添乱。 他们这才想起洛潮汐才是他们的目标，只是洛潮汐一直没有出声，他们又忙着打架，一时间竟然忘了洛潮汐这个正主。 两人还在想要不要趁此机会将洛潮汐抓住，作为把柄威胁他们放自己离开，就见洛潮汐丢出了两个只有鸡蛋大小的茶杯，瞄准的是他们的膝盖。 两人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随便一躲，可是那茶杯却十分准确地砸在了这两人的膝盖上，只比鸡蛋稍大一些的茶杯却宛如千钧巨石，将两人的膝盖砸得齐齐碎裂，膝盖一痛，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们经常在刀尖上起舞，遇见的生死危机也不少，倒也没有立刻束手投降，而是在立刻放弃了洛潮汐想要夺路而逃。 然而几个将军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洛潮汐给他们创造了一个所以抓捕他们的大好机会，顿时一拥而上，唯有一人靠窗户最近，两人立刻分好了留下拖住的人和趁现在离开出去报信的人。 愣是给他挣脱出了一个空隙，趁乱来到了窗边，抓着窗框忍着膝盖的剧痛飞身而下。 他以为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却在跳出窗框的那一瞬间，见到了整整齐齐围在超市后门的士兵，还有店里的几个员工，正是胡小红这一族的狐狸精。 没关系，这些士兵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他想离开没人拦得住，至于那些员工…… 跳窗而下的那个杀手立刻瞄准了距离他最近的胡小红，竟然要抓着她当成人质！ 胡小红这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妖怪哪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在对方伸手而来的时候，直接反手拽住对方的胳膊，杀手只觉得一阵巨力传来，整个人好像被巨石撞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嵌进了地里。 他竟然被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给按在了地上！ “还想拉着姑奶奶我一起？”胡小红用膝盖压着他的后背，双手反剪对方的胳膊，结结实实地把他压在了地上，见对方还想挣扎，忍不住呸了一下。 而这时房间里的战斗也已经结束，断后的杀手被几个人控制住，压在地上，眼见着没有逃跑的机会，这杀手便想咬破自己藏在后槽牙中的毒药，却被洛潮汐随手抓了一块抹布塞进了对方的嘴里，制止了对方自杀的行为。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搜。” 几个人也不磨叽，立刻就在对方怀中和其他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摸索起来。大家对这种活都很熟练，很快在惯常的几个容易藏东西的地方摸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摸起来挺厚，里面有两张纸，一张写了字，另一张则是叠得只有巴掌大小的纸块，这种纸又大又有韧性，是军中专门用来画堪舆图的油布纸。 看到这种纸的时候，几个人心中就是咯噔一声。 大家一看，立刻明白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打开一看，赫然是之前说的布防图，还有一份栽赃陷害用的书信。 最让几人惊怒的，就是那份布防图并不是单纯用来栽赃陷害的样品，而是真品。 尤其是几个将军，他们对这份布防图再熟悉不过，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他们最新更换的布防图。 这份布防图才更换了不到三天。 他们军营里面有卧底。 他们竟然完全不知道！ 好在这还是停战时期，若是在开战时期，自己军队里的卧底把布防图交出去了，敌方拿到了自己城池的布防图绝对会杀进城里，城门失守，晟国防线大开。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嘴上大不敬的事，也不是普通商人之间的竞争，分明涉及了两个国家之间的外交和晟国的安全。 而罪魁祸首就是陆铭诚。 他们经常在康州城，虽然没怎么和陆家打过交道，但对陆家的霸道和猖狂也有所耳闻，他们在京中的战友偶尔也会跟他们聊一聊京中的风云变化。 这个陆铭诚虽然不是陆家的嫡系，却也算是陆家非常重要的一个小辈，他可不像陆梁是陆家能随意舍弃的炮灰。 陆家总要为此付出代价。 别说是砍头，这事一旦递到陛下的桌子上，等待陆家的就是株连九族。 几个人立刻就想到了这上面，为首的那个将军脸色青黑，洛潮汐点上了灯，将屋里照亮，把几人铁青的脸色看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很清楚布防图的意义，也正是因为清楚才会怒气冲冲，被压着的那个杀手明白自己是彻底翻不了身了，索性眼睛一闭，开始装死。 “都抓住了。” 楼下比楼上还热闹，穿着轻甲的士兵走起路来有鳞甲摩擦的唰啦唰啦的声音，还有刚才战斗兵戈的金革之声，闹哄哄的，直把周围已经睡下的人吵醒，纷纷悄悄推开窗子看向了外面。 火把和灯笼把后面那条街照得如同白昼，大家都能清晰的看到院子当中被压在下面，一身夜行衣仿佛刚干完坏事回来的人。 “这是怎么了？小偷？还是入室抢劫？” “入室抢劫哪能让军队出马啊。” “这么大的架势，难不成九水里藏了什么东西？” 邻居们奇怪的嘀咕着，想不明白这大晚上的，这些明明应该在军营里的官兵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把九水超市给围上了。 胆子小的不敢出来看，但胆大的却也不少，换了衣服从自家门里出来，好奇地看着这被官兵围在其中的人。 “别在这里看，赶紧回去睡觉去！”官兵们一看来了这么多凑热闹的，赶紧让大家散开，不要在这里碍事。 他们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看着他们的长官如此严肃地从楼里出来，那还能不知道这次的事有多严重。 “你们带人去陆府。”为首的那足有一米九多的彪悍男人对手下说，“把陆家所有人都带去府衙！” 他们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带着几百人去了陆府。 围观的这些人听到陆家这个名字，一时间有了各种各样神奇的猜想。 这是他们终于抓住了陆家的把柄，打算对陆家动手了？ 但布防图这件事实在是机密，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 九水超市临时关门，甚至还有士兵在里面把守。 洛潮汐已经穿戴一新，怀里抱着洛进宝，小声地跟一起出来的周节度使他们说话，然后走到了那个被压住的杀手面前，悄悄给他贴上了一张梦魇符。 楼上的那个也贴了。 等到时候，这两个人就会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将他们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有了这两人的证词，就是陆铭诚也无力回天。 ------------------------------ 此时已是凌晨，哪怕是夜生活丰富的陆铭诚，此时也喝得酩酊大醉，在房间里沉沉睡去。 在他睡过去之前，还在想着明天在公堂上，要如何奚落洛潮汐，想着洛潮汐会如何抱着自己的腿求饶，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只需要踹开他，然后告诉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临睡前想着这事，睡梦当中的陆铭诚也在做着相关的梦。 梦里的洛潮汐不仅哭着向自己求饶，跟他说为了祈求原谅什么都能做，想起洛潮汐那姣好的面容，陆铭诚的心就忍不住颤动了两分。 这个洛老板人虽然可恶极了，但那张脸是极好的，若是他跟自己求饶，不妨高抬贵手，就让他委身于己，哄得自己高兴了，就放他一马，若是能跟着自己…… 陆铭诚的美梦还没来得及做多久，就被踹门声给惊醒了。 他睡觉之前喝了酒，现在正是睡得浑浑沌沌的时候。官兵闯进陆府时动静闹得挺大，可他完全没有感觉，一直到官兵踹开了门，那巨大的木门倒地声这才惊醒了睡梦中的陆铭诚。 怀中的美人也被吵了起来，惊慌失措地扯着被单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惊恐地看着这些凶神恶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闯进府中的官兵。 “你们是何人？！”刚被吵醒的不愉立刻不见了，陆铭诚在见到对方身上的铠甲时顿时清醒了几分，被酒精麻痹的脑子紧急思考，“半夜闯入百姓家中可是违法的！” “你就是陆铭诚？”可那位队长完全不理会陆铭诚的威胁，只是确定了一下这人是自己要找的人，问了一句。 陆铭诚想否认，可那队长根本没有给他否认的机会，直接对身后的队友招手，然后说道：“带走，剩下的人搜，把东西都找出来。” 陆铭诚长这么大哪见识过这种架势，被两个士兵直接从床上扯了下来。 他睡觉前还经历了一场激情的颠鸾倒凤，此时只有一件刚刚披上的中衣遮羞，而另一边的女子勉强裹着被单，惊恐地缩在角落，那几个士兵移开视线，把陆铭诚拖了出去，然后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人！快来人！” 他还没喊几声就被人堵住了嘴，随便套了身衣服直接拉了出去。 他来到院子外面才发现，怪不得府中的下人和婢女都没有应声，原来是被抓了起来，此时战战兢兢地跪在院子里，有人正在审问他们，似乎是在询问他这几天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他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 大半夜突然闯进自己家里，不由分说地就开始搜房子，可他却完全不知道因为什么，现在甚至被反剪着双手跪着压在地上。 “找到了。”没多时，就有个士兵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小队长打开盒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又看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陆铭诚，“送到府衙去。” 在对方拿出这个盒子时陆铭诚的表情就变换了几分，最后停留在惊惧上。 这是他藏在密室里的凭证，是他和影楼交易时留下的底。 陆铭诚不是刻意想留下证据，而是他要取回自己的信物就要拿凭证交换。只可惜，原本互相保证对方权益的手段，此时却成了要他命的东西。 对方大半夜突然上门来，还把自己抓了起来，又翻出了这个东西。他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估计是影楼的人失败了，还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陆铭诚那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现在想要辩解，但他要怎么辩解才能让他们相信？跟他们说这是别人陷害自己的，可是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有之前的合约，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就差直接贴在脸上告诉大家这就是我干的了。 其实他也没有解释的机会，在官兵找到了东西之后，陆铭诚和他府上的人都被带走，送到了衙门。 此时的街道热闹极了，根本不像丑时的街道。 这些人都是被官兵们那格外唬人的架势吵起来的，大家为了吃瓜不择手段，甚至能半夜特地从被窝中爬出来，就是为了吃这口大瓜。 外人还在猜测这是为了什么，只有少部分知道真相的人此时回到了衙门，商量着要怎么做。 原本打算过两天回京城的韦太尉，此时决定提前出发，明天一早就带着报告和陆家的几人回京城。 原本他不觉得回城有什么危险，毕竟陆梁不是多重要的角色，哪怕从重处理，也只是一个大不敬，可现在陆铭诚的事可不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若是被陆家人知道，还有个影楼在中间掺和，他们在回去的一趟估计要被两拨人轮流截杀，一定要带一队人数可观的军队护送。 洛潮汐本应不该在这里的，但他身份特殊，又是苦主，还是揭发这一切的主导者，于是也坐在了这里。 但洛潮汐并没有插话的意思，而是听着他们对这件事的决定。 一直到下人传话，已经把人带来了，大家这才站起身来一起往外面走。 此时衙门灯火通明，甚至还有上百个士兵在外面守着。本来想过来吃瓜的普通人，见到外面围着的这么多官兵竟然不敢往里走，但见官兵没有拦着他们的意思，就有人试探性地往里面走了走，发现真的没有人拦着，这才围在了衙门外面。只看到衣衫不整的陆铭诚被官兵押着从马上拖了下来，硬是压着他跪在了公堂上。 陆铭诚嘴里还堵着东西，此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耶耶地挣扎，可他哪里挣脱得开这些五大三粗的士兵。一直到他被按着压在了公堂之上，他都没能挣脱开。 洛潮汐就坐在一边，怀中抱着洛进宝，抽空看了一眼陆铭诚就不感兴趣的收回了视线。 可他这毫不在意的视线放在陆铭诚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可惜嘴被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时隔不到一个月，这陆家兄弟竟然都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过来吃瓜的人一看这公堂上，除了周节度使之外，还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大官，除此之外，他们康州城驻守军队的几个将军也都在此。 这是出了什么事？ “陆铭诚，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周节度使毕竟是这座城的主人，此时坐在主位，厉声喝问道。 有人把陆铭诚嘴里的布拿了出来，陆铭诚咳嗽了两声，矢口否认：“不是我！” 那两个影楼的人此时被压坐在地板上，神志不清，眼里还有血丝，见到陆铭诚就癫狂地扑了过去，又被人压住，不让他们去袭击陆铭诚。 “就是他，就是陆铭诚给了我们这封信，还有康州城的布防图。” 这两个人被梦魇符折磨得不行，感觉全世界都是来找他讨债的亡魂，听到有人问话，忙不迭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他觉得只有自己说出来，才能得到解脱。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陆铭诚怎么敢承认。 不是说影楼的人嘴很严吗？不说替自己隐瞒，怎么还这么主动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招供？ “是他三天前来找到我们影楼，拿出了五千两的报酬，让我们将这封信和这个地图放进洛潮汐的房间里，第二天他再报官说洛潮汐偷走了康州城的布防图，污蔑洛潮汐投敌叛国！” 他们忙不迭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围观的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哗然。 这可不是吴根生那种杀人的案子，这是直接通敌叛国了！这个陆家不是有名的大家族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除了这个之外，他们还说了很多影楼以前接的陆家的活。 以前陆家搞不定的活可不是这种简单的栽赃陷害，那都是牵扯到了一方势力和百万两银子的重案。 这些案子都是悬案，当初人们只当是这些人运气不好，实力比不上陆家才会被吞并。可现在听来，分明是陆家用了恶意竞争的手段，甚至杀了不少人！ 周节度使和韦太尉两人越听越是心惊，一时间这个场面竟然有些控制不住。 陆铭诚雇凶杀人并栽赃陷害这个案子板上钉钉，凶手已经直接承认，不需要再调查些什么，直接就能宣判。 外面的人都快疯了。 他们康平城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接二连三地冒出这种事。 吴根生是，这个陆铭诚是。 陆铭诚在康州城呆了没多长时间，但他的名声却异常的差。他对康州城的人带有极强的偏见，觉得他们是蛮夷之族，连城主都看不起，甚至能做出当街打人，随意侮辱人的事情。现在康州城百姓又听到陆铭诚买凶杀人，更是觉得这人可恨得要命。 现在手里怎么没有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呢？要是有烂菜叶子他们一定把手上的东西全都砸过去！让他知道康州城也不是好欺负的！ 洛老板那么好一个人，他怎么敢欺负洛老板？！还买凶杀人？！ “买凶杀人，此罪已定。陆铭诚，你如何解释这份布防图？！这份布防图我们三天前才更换，你竟然已经拿到，还拿到了北狄布鲁图部落族长的印章！你勾结北狄！偷盗布防图！是为叛国奸细！”周节度使厉声道，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这、这不是我做的，这是我伪造的。”陆铭诚脸都白了，只能徒劳无力地解释，站在旁边强忍着怒气的将军终于忍不住，大步上前揪起了他的领子就是一拳：“你少他娘的放狗屁！这布防图是老子亲自设计的！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巴鲁图的印章我也见过，全都是真迹，怎么，我还能冤枉你一个小兔崽子？！” 陆铭诚被连着打了两拳，顿时头晕目眩晕了过去，又被人泼醒。 布防图是真的，但他以为那是旧的派不上用场。那个印章也是、也是随便找了个北狄商人伪造的，怎么就变成了真的呢？ 所有的证据都摆在面前，哪怕是他再巧舌如簧，也不能在这如山铁证面前辩驳，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他做的事。 陆铭诚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暴露的。就算自己没有忍耐住提前去他面前炫耀了一下，可洛潮汐完全不可能知道啊！ 他和影楼交易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啪！ 半晕过去的陆铭诚再次被泼醒，只见周太尉又拿出了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那是……陆家的信。 “这是陆家本家给你寄的信，让你贿赂我们，把你犯了大不敬之罪的弟弟陆梁救出来，要是失败了，他们打算另组一队人马将人救出，怎么？你们还豢养私兵？” “不，我没有，那不是我做的，我还没来得及——” 洛潮汐抚摸着洛进宝后背的手慢了下来，却也没开口打断。 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他稍微有些在意这个陆家为什么如此莽撞。 只有那么几个人莽撞也就算了，当作几个陆家人脑子真的有病。可这一整个陆家都这样，多少有点不正常。 还是说陆家有什么有恃无恐的？ 很明显，周节度使他们也发现了什么，韦太尉翻着之前的卷宗，眉头紧皱，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现在他们唯一确定的是，陆家的这个陆铭诚通敌是实锤。 不能再耽搁了，直接带回京城。 陆家一定有问题。 韦太尉站起身，把现场留给了周节度使，然后转身带着人离开，洛潮汐就在旁边当个花瓶。 陆铭诚想要辩解，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 哪怕他再蠢，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没办法用陆家把自己捞出来。 这样只会加重自己的罪行。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似乎到现在还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要打败洛潮汐，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他看着洛潮汐那毫不在意的身影，只觉得对方的身影多出了许多重影，刚被泼醒的他竟然又晕了过去。 可这是公堂，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不能晕过去，又一次被泼醒的陆铭诚还从未如此狼狈过，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水，怨恨地望着洛潮汐：“你就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洛潮汐的手一顿，“可这不是原本你打算对我做的吗？你当时想让我死，现在原样奉还，你才知道过分吗？” 洛进宝应和似的喵了一声。 “陆铭诚这话可真有意思。不是他先打算陷害洛老板的吗，结果洛老板提前发现反击，到了他嘴里竟然变成洛老板故意陷害，要不要脸了！” “就是，陆家都是坏坯子，要我说啊，这个陆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投靠北狄去了呢！” “你说之前纺织厂着火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他的指使？” “有可能啊，他不是那个陆梁的哥哥吗？弟弟听哥哥的话再正常不过了。” 陆铭诚听着大家的议论，只能徒劳无力地反驳：“你们这群野蛮人！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这声音一停，公堂外的人又愤怒起来了 “野蛮人！什么叫野蛮人！我们康州城在边疆就叫野蛮人了吗！” “够了！陆铭诚，干扰公堂先拉出去打一百大板，回来继续审问！” 陆铭诚终于害怕了。 “不行，我会被打死的！不行！” “陆老板，您不会死的，您还要去京城面圣呢，怎么会死呢？”洛潮汐安抚道，“放心吧，顶多打个半死。” 陆铭诚被拖出去，随后，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后越来越弱，而这个时候远远不够一百大板的数，只是陆铭诚体虚，再打下去就要死了，只好停下。 “去叫个大夫，等他身体好些择日再审。” 周节度使也没想到陆铭诚竟然这么快就受不住了，只能择日再审，洛潮汐这才抱着猫，从一边的侧门离开。 “和陆家有关的铺子都查封了。”几人一边走，不停地有人过来报告进度。 现在明明是深夜，可官兵和衙役的行动速度非常快，至少等洛潮汐重新坐在小厅里时，康州城里和陆家有关的铺子和宅院全都封了起来。 而封了之后，周节度使才发现陆家对康州城的渗透竟然有将近三分之一。 这还是按照从陆铭诚屋里密室里找到的那个盒子里的名单找到的。 “给你吧。”周节度使叹了口气说道，“韦太尉本来打算明早走的，结果现在陆铭诚身体差成这样，一时半会也走不了，那就只能修书一封，也不知八百里加急何时才能送到陛下手中。” 就在刚才，已经有信使带着信八百里加急离开，前往京城送信。 按照平常的速度需要一个多月，但八百里加急日夜赶路大概要十来天。 古代的通讯还是不方便。 不过也算有利有弊，弊端是消息传递不方便，好处就是他们这边太远，其他人得到消息也很慢。 “实在不行就将计就计等鱼儿上钩。”洛潮汐说道，“陆家应该还没得到消息，还打算来抢人，就趁着这个机会再把人抓起来。” “你这是用上瘾了？” “好用啊。”洛潮汐说，“既然陆铭诚的产业被封了，我能不能趁机——” 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了。 这么好的机会，洛潮汐不会放过。 “这是名单，你看看能弄多少就弄多少，想要的给你留着，地契我做主留下了，当工厂扩建的地皮。”周节度使说道，“其实纺织厂已经步上正轨，就是扩张也可以按部就班地进行，不用你亲自盯着。至于你的铺子，有了这个应该会扩张得更快，也不用把铺子买下来，只要把后面注资人换成你就行。” 洛潮汐接过一看，赫然是康州城以东八座城属于陆氏的商铺名单和掌柜的名字以及基本信息，加起来有林林总总上百家。 这还只是康州城附近的八座城。 可想而知陆家的势力范围有多大，凡是有陆家铺子的地方，就有陆家的眼线。 之前洛潮汐还觉得消息的传播速度慢，等外地的商人过来慢，可现在迅速推开局面的机会都放在自己眼前了，洛潮汐当然不会放过。 这些铺子能给自己带来多大利益？ 非常、非常多。 自己之前积累的财富就等在这里，他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从陆氏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这些铺子…… “这太贵重了。”洛潮汐盘算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些实在是太多。 “这东西就算是被陛下收回去，最后也还是要到你手里的。”周节度使摇头，“坦白说这些也不够，你若是在京城好了，现在在康州城，不管给你什么赏赐，总觉得委屈了你。” “这已经很多了。”洛潮汐想了想，“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生意能顺顺利利的，能多赚点钱。” “也就是你敢说。”周节度使无奈的笑道，“不过我还是想劝你进京，现在康州城已经不太适合你发展了，这地方太小，就像今天这次，你若是在京城就绝对不会遇见这种事。” 周节度使认真道：“你要去京城吗？” 他还怕洛潮汐不愿意，毕竟之前洛潮汐就拒绝了，可这次，洛潮汐却点头：“我会去的，不过要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 洛潮汐摸了摸洛进宝的后背，“快了，再有两三个月吧。” 第82章 开店第八十二天 洛潮汐当然想去京城。 就像周节度使说的那样，康州城实在是太小了，就算在这边发展，速度慢不说，面对的客人也比较单一，还没什么油水。 这边实在是太过偏僻，即便康州城是贸易城市，可来这里的大半是从北狄或西域来的商人。晟国的商人不是没有，但他们想要的是香料和一些从其他国家传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布料这种南方多了去了的东西，则完全没有销路。 洛潮汐的生意可不止于国内，晟国还远远算不上他的主要收入来源，可以北狄、西域和晟国一起要，但放在一起选择的时候肯定会选择晟国国内。 谁让晟国地大物博有钱人还多呢，说到底，洛潮汐还是想赚更多的钱。 至于西域和北狄的只能算得上锦上添花。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周节度使沉吟半晌，然后说道，“那你……要不先跟着韦太尉去趟京城？韦太尉明天早上就走，你若是现在收拾，应该赶得上。” “……这不太好吧。”洛潮汐委婉拒绝。 自己来回一趟最多用个三四天，但跟着韦太尉他们回去最起码要一个月，浪费时间不说，还特别累，有这回京一趟的功夫，不如趁着这几个月的时间把康州城的事情弄一下，然后新招一批员工，再带着最初的一批元老去其他城市的发展分店。 这么算算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根本没时间往京城跑。 等分店的事情忙完，或者等入了冬，洛潮汐才会考虑去京城。 “也是，康州城也有很多事情没弄完，”周节度使想了想，想明白了洛潮汐的顾虑，便不再执着于让洛潮汐现在就去京城，“你现在回去还是明早送完韦太尉再回去？” “送完韦太尉再回去吧，其实我比较好奇要怎么处置陆铭诚。”洛潮汐问道。 这陆铭诚还没审完，又受了重伤，若是随便带着人走，很容易死在半路上。万一人死了，就没有了人质，要追责也不好追。 先不说皇帝现在就想搞陆家，就算皇帝原本不动陆家，在发现陆家干了这事儿之后，也要对陆家动手了。 陆铭诚可是重要的人质，他若是折在半路，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一定要保证陆铭诚的安全。 “这个好办。”周节度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 他们也有自己特殊的押运方式，按照现在的消息传播速度，只要陆家在半个月内没有反应过来把人抢走，那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到京城。 当然，要是陆家反应过来，赶来抢人，他们也有另外一套应对的方式。 洛潮汐思索片刻后问道：“对了，我手底下有几个武功不错的，若是你需要的话可以让他们跟着一起保护陆铭诚。” “应该不用吧。”周节度使迟疑，“我打算带两千士兵，还有一位副都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保护一个陆铭诚绰绰有余。” 洛潮汐却有不同的观点。 “我们之前抓了影楼的人，就代表和影楼结了仇，他们估计我们是官府，不一定对我们动手，但他们估计会对陆铭诚下手，想要杀了这个让影楼暴露的人。影楼的打手的实力不差，为了杀陆铭诚，指不定带多少人。若是普通杀手还好，如果有影楼的高手插手，情况可能会变得非常复杂，普通士兵只能成为炮灰。” 周节度使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便问道，“那你有人选吗？” “青竹吧，其实松枝也可以，但她现在在外面，暂时不在康州城，但青竹她们有私底下的联系方式，等到了她们所在的城市可以直接把她叫走。还有珠兰，她武功虽算不上顶尖，但在军法上的造诣非常不错。” 青竹她们是真的战斗力强，而珠兰则是凑数。 她在死之前毕竟是个人类，能弄得懂这些弯弯绕绕，有他在，洛潮汐也能放心不少。 “那就听你的安排，你看着安排人吧，不过女子的确有些不太方便……但问题不大。”周节度使思索一番后再次对洛潮汐说到，“你总是做的这般仔细。” “我也拿到了好处，这些也都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我也不是一点私心都没有，我还等着珠兰他们几个去了京城，能帮我顺便打理一下京城的那几处宅子和铺面。”洛潮汐摇头，“之后的事情再说吧，我先去处理一下店里的事情。” “去吧，这个给你。”周节度使把一个腰牌给了洛潮汐，“用这个，你要去其他地方士兵不会拦你的。” 洛潮汐收好道谢，这才告辞离开。 这一夜，城主府和衙门的火把亮了一晚上，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地等待着天亮。 军营那边临时抽调了两千人的军队，准备护卫韦太尉他们回京城去，而青竹和珠兰在得到洛潮汐的命令后，也赶紧收拾好的自己的东西，打算和周节度使他们一起走。 反正就只是护送人过去，到了地方之后就分开了。 不过这俩人同时也收到了洛潮汐另外一个任务，趁着这次去京城给洛潮汐布置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带走的就是之前皇帝赏赐下来的那些地皮和房契。 青竹她们和松枝自己联系，两个和军队格格不入的人骑着马来到军队里。 和她们一起的还有店里几个男性的妖怪员工，一共五个人，负责去京城开荒。 “你不跟着我们一起去真的可惜。”临走前，韦太尉很是可惜地跟洛潮汐说。 他们车队的中间有一辆木质马车，里面趴着一个人，还穿着囚服，正是已经被关进大牢，现在要被带着去京城的陆铭诚。 洛潮汐看了眼，他趴在那里，屁股和大腿的位置似乎已经上好了药，但依旧能看出渗出来的血。 “他这个身体素质能坚持到京城吗？” “应该问题不大。”韦太尉看了眼，“我们带了好几个大夫和足够的药材。” 洛潮汐这才安下心。 “你确定之后要来京城？大概什么时候？” “等入冬时，珠兰她们在京城是时候就麻烦大人了。”洛潮汐说道，“我来京城时会给大人们带些土特产的。” “那我可就等好了。”韦太尉夹了一下马腹，掉转马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出发了，老周，你在康州城也注意着点。” “你们也是，量力而行。”洛潮汐又对珠兰他们说，“有问题就联系我，或者直接回来也行。” 最后一句话是传音入密。 珠兰还想说些什么，她想起自己也是个文化人，平常拿过的最重的东西就是竹简，现在竟然被洛潮汐当作打手送到了军队里。 世事难料。 她们妖怪要想回来那再简单不过，洛潮汐叮嘱了一番，这才目送这一行人离开，临走前，珠兰还颇为不舍。 “行了，快走吧，你要是做得好了回来给你涨工资。” “我想要的又不是涨工资……”珠兰嘟嘟囔囔地跟着走了 这么多人一起走了，洛潮汐还有点不舍，望着渐行渐远的一行人忍不住叹气。 不过，只要顺利的话，也是好事，。 洛潮汐站在城门口，一直目送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这才回了城。 他还想回一趟店里，但看着手里的册子，洛潮汐长出一口气。 现在还不能休息，要趁着这段时间把这些铺子都收为己有。 希望自己的流动资金都还够。 洛潮汐现在就在康州城，康州城里属于陆家的铺子都封了起来，上面贴着封条，这些掌柜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店被贴上了封条，又得知了陆家的事，被这晴天霹雳搞得惶惶然，洛潮汐又趁此机会让店员给这些掌柜发了请帖，邀请他们来酒楼这里一叙。 这些铺子的掌柜收到洛潮汐的邀请，更是一头雾水。 然后就从洛潮汐这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和真相，在听说陆家两人会被一起清算时更是胆战心惊。 洛潮汐趁此提出了要求。 他们本来就在康州城，见过洛潮汐的手段。 九水的超市如此繁华，有多少外地来的商人在洛潮汐这里进货，甚至连西域的王族都在用洛潮汐店里的东西。 那可是贡品！ 他们能够清楚的见到康州城会变成什么样子，跟着洛潮汐干有什么好处。 当然还有倒霉的陆铭诚的关系。 这才不到一天时间，大街小巷都说起了陆铭诚的事情，说陆铭诚竟然和北狄有勾连，甚至偷到了康州城的布防图。 比起西域，大家更讨厌北狄，因为北狄十分野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次康州城陷入战乱，几乎都是北狄主动挑起的。虽然每次都能赢，但那种战战兢兢生怕被人闯进城中的胆战心惊还是让人后怕。 陆家远在南方，却能和北狄扯上关系。 万一真的开战了，北狄人岂不是可以从康州城一路高歌猛进，杀进京城？而位于南方的陆家毫无影响，甚至能和北狄继续合作赚钱。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这些商人不愿意蹚这趟浑水，通敌叛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虽然不属于陆家的九族之一，可毕竟是陆家手底下的产业，万一被清算他们也讨不到好。 与其到时候和整个陆家共沉沦，不如趁着现在有选择的机会，投到洛潮汐的手底下，不仅有利可图，还根正苗红，万一陆家真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波及到他们。 几个人稍作犹豫，还是决定选择洛潮汐。 “同意的话就在这里签字吧。”洛潮汐说道，“签下字以后你们就要换上我们九水的招牌了，还有你们手底下的其他铺子，也都要换上九水的招牌，卖九水的东西。” “好。”几个老板在经历过最开始的心理斗争后，接受得非常快，非常爽快地签字画押，又去衙门备了案，洛潮汐手里又多了十几家铺面。 康州城这边推进的速度相当快，紧接着就是幽州城。 洛潮汐对幽州城不是很熟，但他店里还有不少幽州城的客户呢，现在客房里还睡着几个，也都是陆家的，之前就被陆铭诚给坑了，现在跟他们说这件事估计也不会太过犹豫就直接同意。 “那就把账本收起来吧，我查查账。”洛潮汐说，他找了个几个人，把康州城的几家铺子的账本都给拎回来了。 既然都是他的了，那肯定要对个账，而这些掌柜的们也都跟着一起回店里，省得洛潮汐查出账问题，他们耍赖不肯承认。 老板们则不以为然。 以前他们不是没来过洛潮汐这里，但这次来洛潮汐这里的心境已经和以前截然不同。 过去觉得这是竞争对手，现在却觉得这里无比亲切。 他们也能便宜从洛潮汐这里进货了。 至于要查账？ 随便。 反正洛潮汐不可能今天就查出来，到了晚上还是要把他们放回来。 一行人抬着东西一路坐着马车回到了九水超市外，一箱又一箱的账本放在牛车上。 等他回到店里时，那些今晚住在店里的老板们已经等在门口了，好像知道他要这个时候回来似的。 这些老板们就感觉像是在做梦。 昨天他们跟洛潮汐说陆铭诚要磋磨他们，晚上陆铭诚就被抓了，他们虽然没离开店里，却也听到了外人的议论。 陆铭诚勾结北狄，把康州城的布防图给泄露出去，还想要嫁祸给洛潮汐。 怪不得陆铭诚说明天洛潮汐一定会倒霉。 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几人在店里忐忑不安，可店里的员工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仿佛刚才闹得那么大完全没有影响，甚至还有人来劝他们不要在一楼待着，如果要等洛潮汐的话可以去会客室等，等洛潮汐回来他们会记得告诉他们的。 简直了！ 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店里这么冷静？好像他们的激动不值一提一样！ 被这种情绪感染，几个老板也淡定下来，觉得是他们太小题大做。 几个老板刚被劝上了楼，刚到楼上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通知他们洛潮汐回来了。 几个人又赶紧急匆匆地下楼。 等他们手忙脚乱下了楼，就看到洛潮汐风尘仆仆的进来，身上的衣服也换了，身后跟着十几个陌生的男人，后面还跟着好多人，一箱一箱地从牛车上卸箱子，然后将那些箱子拎了上去。 而那些手里没东西的中年男人对洛潮汐的态度很是恭敬，等洛潮汐先进了店里才抬脚跟了上来。 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一开始跟洛潮汐求助的那人犹豫了下，迎了上去。 “洛老板。” 洛潮汐见到他们，顿时笑了起来：“正好要找你们呢，先上楼，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什么事啊？” “关于陆家和你们铺子的事情。”洛潮汐等到了会议室之后让他们坐下，然后单独把江浙沪给拎了出来。 这种统计账本，检查错漏的事情让江浙沪这个机器人来做再合适不过，让珠兰他们做反倒是麻烦还浪费时间，更不用说珠兰现在已经跟着韦太尉他们往京城去了。 几个老板见洛潮汐只让一个人去查找，还好心地劝了一下，“东家，一个人查不过来的，实在不行多找几个账房先生。” “我自己一人足够。”江浙沪听到这些人这么说，只是非常自信地挺起了胸膛。 江浙沪带着一大箱东西走了。 等到没了其他人，洛潮汐才对几个幽州城来的人商人说了陆家的事情，说的比流传的要更加详细，至少几个人从洛潮汐的口中听到了陆铭诚已经被带走，将要押解回京中面圣的事情。 这都押解回京城了，绝对讨不到好啊！ 几个人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冒了一身的白毛汗，忍不住嘀咕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要把陆铭诚的产业都吃掉，还有陆梁的。”洛潮汐说道，“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跟我，当然，幽州城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别的铺子，这些我都会一起接手。” “这……”几人有些犹豫，接过洛潮汐给他们的纸，看着上面的合约。 说实话，这个条件比当初陆家给他们的条件好很多。 陆家虽然也是他们背后的老板，但实际上进货经营都是他们自己来，陆家除了名声之外一点名声都帮不上，可即便是这样，他们卖的钱还要分给陆家二分之一，剩下的是维持店铺正常运转的资金，还有他们赚的钱。 如果年景不好，他们还要倒贴钱。 陆家并不会在意这种事，反正他们只要定时拿钱，其余的他们才不会管，而现在，他们只需要换个招牌，然后就能从洛潮汐这里用便宜的价格拿货，能够赚到更多的钱，洛潮汐这边据说还会不定时地开发新的品牌，以维持那什么“品牌”的热度。 怎么想都是一件好事。 被暂时晾在一边的康州城本地的老板们见状附和道：“东家在经商一方面很有一手，若是跟着东家绝对不会吃亏。” 反正他们觉得洛潮汐是挺好的，而且年轻，性格更好，更重要的是他店里的东西非常新奇，在康州城都已经卖得很好了，若是在其他城市也推开，想必能赚得的利益肯定十分可观。 几个人认真想了想，再加上有其他人穿着，发现成为洛潮汐的分销店好像并没有什么坏处，只不过背后的老板从陆家换成了洛潮汐就是了，又不用多花什么钱。 和陆家比起来，洛潮汐着实是一个好老板了。 于是他们也签下了合同。 “幽州城的其他陆家的铺子也麻烦你们了。”洛潮汐和颜悦色。 消息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出发，等这些商人回到幽州城，就能收到陆家的铺子一起查封的消息。但是有了自己的口信，他们的铺子就可以正常开门，抢在其他人面前营业。 康州城和幽州城倒是方便顺利，但其他城……或许不一定会像这两座城一样顺利。 陆家在晟国是出了名的家大业大，虽然只是商人，但用钱打通的路子还真不少，交好的重臣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做事极为嚣张，毫不顾忌。 和他们比，洛潮汐根本没什么竞争力。 当然，却也不是全然没有。 “康州城那边我们会尽力的，但能做到多少……也看幽州城的其他老板是怎么想的。”几个人也为难，却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那你们是现在回去还是过几天再回去？” “现在吧，我们尽早回去。” “那你们就尽快启程吧。” 送走了幽州城的，洛潮汐和几个掌柜的开始核对这些年的账册。 江浙沪已经在另一个房间开始查账了。 好在陆家在这边的扎根是最近几年的事，账本不至于堆成山，但也绝对不少。 不过这难不倒江浙沪，他将这些文件录入到脑海中，然后用系统分析，一本账册只用两分钟就能处理完毕。 这就是未来的管家机器人。 他将有问题的账本单独分出来放在一边，甚至还按照铺面分开，都是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核对一下数量和单价就会发现各有猫腻。 几个掌柜的也不担心，毕竟这么多账本要想核对最起码也要七八天，看洛潮汐这意思好像是想一天就结束？ 怎么可能。 他们是那么好解决的？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洛潮汐能做到。 但不过一下午的时间，那个叫做江浙沪的男人就带着小山一般的账本来了。 “已经全都核对好了。”那个短发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透明圆片说道，“这十六家铺子里面有十三家存在问题，其中有三家账目漏洞达到三千两银子及以上，分别是徐柳……” 江浙沪的话条理分明，明明白白地把这些人的名字和贪墨的银子全都说了出来。 江浙沪娓娓道来，屋里的这些掌柜的脸色却越发难看，最后停留在惨白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他们以为洛潮汐查不出来的。 大家当然知道洛潮汐很厉害，不然也不能在还未弱冠之年就拉扯起这么大的产业。可这十六家铺子每个都开了足足七八年了，哪怕这些账本已经是精简过的，却也满满当当地装了三辆牛车。 哪怕是最年长最熟练的老账房也要清点十来天才能清点完，还不一定能发现他们做的假账，可洛潮汐竟然做到了。 洛潮汐坐在办公桌后，听着这个“一万六千七百两”挑挑眉。 康州城偏是偏了点，但外贸交易发达，这几家店这七八年来只贪了这么点银子也让他有些意外。 大家都知道，也算是行业内幕。 要放在平常，洛潮汐估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现在不一样，现在可是自己刚刚上位，这是树立威信的时候，自己若是轻拿轻放，怎么让他们心服口服。 洛潮汐接过江浙沪给列的单子，“来，说说看，就从你……你来说吧，你贪的最多。” 他指的就是那个贪了三千两以上的。 洛潮汐态度很是随意，可正是这随意的态度让这些人忍不住浑身冒冷汗。 洛潮汐以前可从来没有碰过他们的账本，可洛潮汐现在…… “抱歉，东家！”几个人一起跪了下来，洛潮汐扫了他们一眼，没让他们起来，“这些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这、用在、家里人身上。” 几个人迟疑道。 其实这一万六千多两分摊到十六个人头上并不多，分摊到每年其实也就一百两左右，更不用说这么多里面有一部分非常少，只有几个数量大一些的。 可这些年的漏洞摆在一起就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而这个数字，足够把他们一起送进官府，按上一个偷盗罪关进大牢里，还有可能被砍头。 那可是将近两万两银子呀！ “真的吗？”洛潮汐又问了一遍。 “还、还有去红街……”贪的最多的那个忍不住说道。 洛潮汐便抬头看了眼说去红街的那人，打了个哈欠：“你倒是实诚。” “这……” 这不是你问的吗？！ 分明是看洛潮汐太可怕这才坦白地说了出来，不然他才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洛潮汐追问钱财的下落……是想把他们送进官府吗？ 应该不至于的，他们几个刚刚签了契约，这些铺子以后都是洛潮汐的，如果把他们送进了官府，那这些铺子不就没人管了吗？ 可凭借洛潮汐的手段，他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这一万六千多两银子你们打算怎么办？”洛潮汐问道，“这么多银子，可不要指望我不追究。” 也是，这将近两万多两银子，就是单纯放在钱庄里面涨利息一年也能涨个一百多两银子呢。 这些人里的确有贪得比较少的，但这个少是相对而言，几十两银子听着不多，但这几十两银子可是普通人家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挣到的巨款。 “这，我们……” 现在洛潮汐把问题丢给了他们，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怎么可能临时说出一个让洛潮汐满意的回答？ 所以他们只是跪在原地，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个解决方法。 他们彻底推翻对洛潮汐的初印象。 打一开始和洛潮汐接触时，他们就觉得洛潮汐是个虽然有手段但很温和的年轻人，也挺高兴自己的老板是个好说话的人。 老板一旦好说话，他们手底下的人就过得比较松快，也能趁机捞一点。 唯一不方便的，大概就是老板离他们太近。 不过这也无所谓，只要好说话就行。 可谁知洛潮汐直接打破了他们的认知，这个洛潮汐看上去是温和，可他并不好欺负，一来就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给几个人来了一场下马威。 他们几个人连忙想着弥补的法子，然后惊恐地发现证据就在洛潮汐的手上，他们狡辩也没用。 直到洛潮汐有些不耐烦，这才开口道：“我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得太绝，这些钱也不是小数目，我估计你们也还不上，所以，和我签个二十年的长契吧。” 洛潮汐以为的长契是签二十年的长约，过了二十年之后，这些掌柜依旧是自由身，可看这几个人的表情，好像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用那种茫然的眼神看着对方。 “简单来说就是卖身契，只不过时限为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你们需要为我做工。”洛潮汐说道，“你们几个人……能替我赚到这么多钱吗？” 几个人听说是卖身契，先是心中一惊，下意识想要拒绝，毕竟卖身契这东西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其他人，这辈子就会成为奴隶，生死掌握在其他人的手里，若是洛潮汐想让他们死他们也不能违抗。 可这个二十年…… 有卖身契在前，洛潮汐后面说的二十年反倒是可以接受了。 他们这些掌柜的，最大的也才四十来岁，二十年之后也才六十，谁知道六十岁的时候他们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可不是那种会让你们送死的人，只是给我干活罢了。”洛潮汐手伸向桌上的茶杯，他刚伸了一下手，就见江浙沪已经替他端过了茶杯。 “若是答应，我就不报官了。”洛潮汐接过茶水，发现自己还是不太喜欢喝茶，更喜欢可乐或者是奶茶这种甜甜的饮料，但还是喝了一口才放下。“这么多银子，去了监牢里怎么也要砍头吧。” 这话是真的说到他们心坎里了。 若是可以，谁又愿意砍头呢？ 和砍头丢了性命相比，还是给洛潮汐当二十年的长工好些。 几乎不用多犹豫，几个人就点了点头：“但凭您差遣。” 洛潮汐便继续说道：“我会派店里的老员工去你们店里作为副管事，和你们一起管理店面，两个人互相监督，而且每三年需要更换一次负责的店面。”洛潮汐说道，“至于其他的，我会给你们整理成册，你们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其实就是员工守则，但这几个人不知道啊，只觉得洛潮汐是在敲打他们，只能应声。 本来想到自己的未来被别人掌握会很懊悔，但只要一想只用二十年的自由就能换下一条小命倒也非常划算。 洛潮汐拿到了在场人的卖身契，叠起来随意地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几人的心沉甸甸的，可当洛潮汐对他们示意可以离开时，还是忙不迭地出去了。 门口站着几个员工，见几人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几位跟我来。” 洛潮汐又开始琢磨着招聘新人的事了。 其实不久之前就又重新招了三十个人，现在还在培训期，老员工可以做到一带一，再等一两个月他们可以自主上岗后就又可以带下一批了。 除了在总店工作外，这些老员工也会带着几个新员工去康州城新收拢来的分店，和那些店里原本的员工一起工作。 一方面是监视，另一方面则是让所有店面的员工学会如何保持一套服务模式。 没道理总店做得好好的，反倒让其他的店面毁了他们的名声。 洛潮汐这边还在想着未来的发展方向，那边刚刚从店里离开的几个掌柜的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这一天大起大落，着实让人心惊肉跳，不止背后的老板变了，他们也从自由之身变成了洛潮汐的长工，以后要听洛潮汐的话，现在的店面也需要改造，改造成类似于洛潮汐店面的这种造型。 也算是……顺利？ 虽然和预想的不同。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算好的。”几个人从大门离开，都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有人开口。 “怎么发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发现。还好洛老板人好不计较，给了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然我们这些人全都要被抓进去掉脑袋的！” 现在说洛潮汐怎么发现的没意义，现在他们几个都成了洛潮汐手底下的人，可以说将他们几个人彻底绑在了一条船上。 他们只希望洛潮汐不要像陆家人那样，突然搞什么骚操作，连累了所有人。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几个人回去之后撕掉了封条，将一些和九水超市调性不搭的货物打折清仓出售，给新东西腾出了地方。 老顾客们却觉得很奇怪。 虽然打折很好，可他们这经营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降价销售了？又不是过年过节的，总不能是觉得开不下去要跑路吧？ “我们换了新东家。” 这些客人们得到了一个让他们很惊讶的消息。 “过段时间我们铺子就会改名九水，到时候店里会卖九水超市的东西。”这些掌柜们解释。 这些掌柜的铺子不一定是在城内，还有的是在县城里。 县城距离康州城内有些距离，再加上消费高，县城里的人很少的这里来，洛潮汐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货物推到次一级市场里。 主要顾客是普通人的紫云轩，他们的生意现在可好着呢。 次级店铺的老板们在卖掉了一部分库存之后，连忙给自己的店铺换上了新招牌。 明明都是大差不差的木质招牌，可在挂上新招牌时，大家还是忍不住唏嘘。 谁能想到不久前呼风唤雨的陆家，就被洛潮汐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年轻人给拿下呢？ 不过现在再纠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至少现在洛潮汐抓住了机会，掌握了康州城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这几个铺子换了门头之后很快停业又开张，等再开张时店里的装修就换成了另外一种样式。 颜色偏浅，很是简洁大方。 若是城里的来过九水超市的客人来这里看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九水超市的风格，不过大概是因为这些店打算面向普通人的关系，装修没有那么精致，就是普通人逛街时会进去的那种店铺，花里胡哨的玻璃都给撤了，只留下浅色的柜台和一些偏向于现代化的布置。 洛潮汐终于将自己的日用品和化妆品生意从有钱人那推到了普通人面前。 为此，洛潮汐甚至推出了好几款平价化妆品和护肤品。 他不信卖不出去！ 毕竟普通人的数量可比有钱人多得多。 第83章 开店第八十三天 这边新开的铺子，很快就引起了县城人的注意。 这边装修的大张旗鼓，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 就像洛潮汐一开始想的那样，他九水超市卖的东西基本上只有府城内的客人会去买。毕竟店铺装修的豪华，价格也不算便宜，普通人根本不敢来这里买东西。而县城的有钱人一般也不会特意跑到府城去，实在有需求才吩咐小厮直接去买。 既然普通人不舍得买贵价的商品，那洛潮汐就拿出平价的商品卖给普通人。 现代世界都有三四十块钱一支的眼影盘和口红，没道理这里不能有不到一百文的眼影盘和口红。 护肤品也有普通人用的平价款，大宝SOD蜜是多少人的白月光，哪怕在花样繁多的现代也有不少人对这便宜好用的国民平价款情有独钟。 最重要的是这一盒护肤品只要不到五十文。 穷到吃不起饭的人家肯定不会买，但是家里能够吃饱饭，手里稍微有点余钱的人却能够出得起，更不用说一盒100毫升的大宝省着点用可以用两个月，这样算下来一天也就一文钱，极为划算。 店里的护肤品甚至还搞了试用装，每个人都可以免费试用一次。 现在快要入秋了，虽然天气极为干燥，但这个大宝却很是滋润，抹上去效果立竿见影，女孩子们肯定会喜欢，就连男人也不一定能抗拒。 老刘就是康州城府城附属县城的一个管事。 向阳县并不大，辖区内只有不到两万人，但在不算大城市康州城里面，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人口比较多的县城。 而老刘的布庄原本就是向阳县的几家布庄之一，另外几家则是紫云轩和清辉阁。这两家最近卖的布突然变得非常便宜，老刘家原来市价的布根本竞争不过，日子一日不如一日，眼瞅着快要倒闭了，又来了个陆铭诚。这陆铭诚也不是啥好人，还给他们定下了每个月的销售任务，如果达不到那就关门。 可他们的布价格那么高，在同行的价格便宜了将近五分之一的情况下根本卖不掉，只能自己赔钱卖。 明面上卖出去了，但实际上根本没有赚钱，反而一直在赔钱。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陆铭诚就被抓了。他们也不用担心铺子倒闭，但很快，他们的铺子又被洛潮汐给接手了，接手之后直接让他们改头换面，变成了九水超市，卖那些他们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看就很精细，这些没什么钱的普通人家会买吗？ 他可是去府城里的九水超市总部看过的，那里最便宜的东西都要一百文！ 可那边却说这些都是平价版，价格都比府城总店的要便宜了五分之一，是个稍微咬咬牙就能买下的价格。 若是小康之家就不用顾忌了，可以随便买买买，畅享购物欲。 老刘有些紧张。 开业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按照培训时的要求，在一边竖起了“开门第一天全场八折优惠”的牌子，然后找人去街上吆喝，告诉来县城里逛街的人这边新开了家铺子。 老刘的老客户们好歹是捧场，给了老刘面子，在他新开了店之后就来了。原想着只是过来看看，捧个人场，也看看让老刘破釜沉舟换了营生的铺子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一看，老刘这怎么弄成了妆品铺子？ 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沐浴露洗头膏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发蜡和护手霜？ 好奇怪。 老刘周围的几家铺子也觉得老刘很冲动。 妆品铺子多了去了，那么多竞争对手，老刘一个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妆品的人怎么可能学会？ 就连开业都没什么人过来。 就连老刘让店里的小二去街上喊都不太看好。 “不用紧张。”从总部来的那个女总管非常有自信，“只要有女子对此感到好奇，我就一定能让她掏钱买下来，然后还能给店里带来新客人。” 来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狐狸精他们，而是洛潮汐第一批去牙行里面买来的小姑娘。 这些小姑娘现在虽然还没有赚够给自己赎身的银子，但她们已经很熟练了，能够独当一面，被她带来的五个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在安慰之下也能鼓起勇气。 “那就辛苦姑娘了。”老刘没法子，只能应了声，等在门口，看看会不会有女客人来。 重新弄的开业仪式吵闹哄哄的，的确有不少人听着声音就过来了，围在门口看热闹。老刘立刻挂起笑容，非常熟练地招揽客人。从总部来的女总管也迎了出来，嘴巴一阵机关枪似的介绍着自己店里的东西，愣是把几个穿着干净整洁，不至于太有钱却也绝对不穷的女子给哄了进来。 那些女子来到店里，对着与众不同的装修惊叹万分，然后又被员工们带着看了一下店里的招牌套色口红，还有各种护肤品什么的。面霜和护手霜的效果尤其惊艳，这两样东西抹在皮肤上真的效果立竿见影，马上就能让人感觉到滋润。 “现在都要入秋了，咱们康州城这边空气特别干，但是你用了这个，不仅不担心起皮，甚至都不会觉得干了，反而很滋润。平时用凉水洗完了手，抹上这个护手霜也能有效地防止冻疮。你看以前冬天的时候，手是不是被冻得发红起皮？但是这个就能有效的保湿，还有这个面霜，要是小姐没有化妆，一定要给您试一下有多好用，不过手也能试一试。你看咱们这在外面天天风吹日晒的，脸上发干，就是铺妆粉也容易卡粉，你再看看我们这款粉底液的……” 她们的口才相当好，在总店历练了这么多年也能准确地抓到女孩子们的痛点，对此疯狂输出，把这几个只是想过来看看热闹的女子说得动心不已，或多或少地都买了东西。 “咱们九水可是在府城都很出名的铺子呢，就连府城里的那些小姐夫人都在店里买，今天店里全场八折，能比正常价便宜好多，您要不看看再买一点凑个一两银子？满一两银子，不仅可以打八折，只需要八百文，还能拿到两个小样，还有一根绣花针呢。” “这么好啊。” 可是一两银子…… 不对，八百文也不算一个很小的数目了，他现在还差不到二百文就能凑够，凑够了之后还能拿到赠品，还有绣花针。 要知道绣花针现在也挺贵的呢，一根也要好几十文钱。 而店员拿出来的小样，分别是一个爽肤水小样和一根小小的桃红色口脂分装，这些小样加起来也有五六十文了，也就是说，她花八百文，就能买到一两又一百文的东西，白赚三百文呢！ 这笔账一算下来，她突然就觉得很划算了，在店里又挑了几样，凑够了一两银子。 让她惊喜的是，这个妆品铺子打包不是惯常的布，而是一种像是纸一样的东西，很有韧性，而且上面的花纹很是精致。 店里将商品全都放了进去，又在袋子中间用一个东西钉在了一起。 “七天之内，如果这个袋子没有破也没有拆，里面的内容物也没有打开的话是可以退的。” 客人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发现那根像是银针一样的东西牢牢地固定住了那个袋子的开口，如果不用力气的话根本扯不开。 她很快明白了店里的意思。 这些化妆品拆开之后就没办法重新卖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有她买的护手霜，洗发水和香皂之类的，都是用了之后没办法再卖的，以防止有人用完之后恶意退款。 不过这也是防止热血上头的好方法。 客人拎着漂亮的白金色袋子，兴高采烈地从店里走了。 一开始店里的人还不多，但在全场八折这个优惠的吸引下，竟然真的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在店里选购。 每个客人都能在里面挑选很久，从里面出来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地买了东西。 而让购物欲掀起高潮的，则是县令千金。 这个县令是三年前从京城调过来的，年纪不大，也就才三十五左右，这个时候的人结婚生子很早，县令千金才十四，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的年纪，放在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嫁人生子了。 不过县令千金还没到十五岁及笄之年，所以还能说得上是小姑娘，她在康州城这远不如京城繁华的地方呆得无聊死了，好不容易有点好玩的东西，立刻就收拾东西去了。 其实她也去过洛潮汐在康州城府城内的总店，只是她毕竟只是县令千金，县令一个月的月俸也就五十两，哪怕有庄子铺子自己能支配的零花钱其实也不算很多。 放在县城里几百两银子已经很多了，可放在府城，在洛潮汐的店里逛了几圈，千金就觉得自己的钱根本就不够在他这里买个痛快。 当时她只是浅买了几样回家，结果回去一试就喜欢上了，于是给家里人也试了试，她的母亲立马就喜欢上了这些产品，也成为了洛潮汐的忠实客户。 现在，九水向阳县里开了家分店的消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听闻这个消息后，县令千金立刻很兴奋地梳妆打扮，带着丫鬟和自己的私房钱坐着马车赶了过来。 她还在想自己带的这么点钱够不够用，能不能趁着八折的时候多买一点，结果到了之后，发现的确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九水，但是为什么这个价位和包装，和自己以前在总部见过的完全不同？ 好奇怪。 “我们县城里的这家分店主打的是性价比，价格在有限的价位里能做到同等价位的最好，如果您要总部同款的话我们店里也有的，只是可能没那么全。”掌柜的解释，而那个从总部来的女管事见到县令千金时则是眼睛一亮。 “张小姐，您来了。” “你不是总店的那个小二吗？你怎么来这边了？” “东家让我来这边管事。”来人解释一番，“您是我们店的老客户了，今天的折扣可以和会员卡叠加，您看看需要点什么？” 有了熟悉的店员县令千金便跟着她去了。 的确，比她在总部看到的那些差了一些，但耐不住价格便宜啊，比如说护手霜眼影盘，腮红这种只是粉质的差别，光看颜色其实还好，再加上这边的价格只是总店的三分之一，在县令千金看来几乎不算是花钱，看到喜欢的就往框子里面放，竟然也很快把两个随身小筐给装满了。 “竟然买了这么多。”掌柜的啧舌。 这个县令千金是今天开业以来买得最多的，花了有将近一百两银子。 这可不是总店，总店一百多两只能买一小筐，而这里足足买了两筐，装了整整八个袋子。 县令千金可不会那种拆开之后发现不喜欢又要退的人，花了一百多两，回到车上之后就兴高采烈地拆开了袋子，贴身丫鬟则是将这些纸袋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收好。 这些袋子除了最中间的被订书钉扣出来的两个眼，全都很完好。小丫鬟很喜欢这个包装袋，平常出门的时候拿着这个，用来装些小东西就很好。 “是比总店的差了点，不过这个价格真的很香。” “对啊，而且只是包装差了点，用的话也还是一样用。”小丫鬟也夸呢。 她跟着小姐去店里的时候看着这么多好东西也心动。 总店她买不起，这种平价的能买得起啊，等自己有空，可以去看看，这个开业打折足足有三天呢。 第一天来的人并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了，到了晚上清账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今天一天竟然有将近五百两的营业额！ 五百两啊！ 别看洛潮汐的总店一天的营业量有将近五千，这五百两好像不值一提，但其实五百两已经是很多中小型铺子小半个月的营收了。 扣除掉成本，也有二百两。 一天净赚二百两！ 这是过去只有人批量订货时才能赚到的钱。而现在他们甚至不需要承担风险，不好卖的新品还可以无偿地退回去，不会承担损失。 而这样的铺子，在整个康州城有十六家。 和老刘的铺子比，其他铺子也各有收益，有的多些有的少些，但共同点就是都赚了不少。 这还是打了折的情况。 等过完了打折期，营业量估计会有一段时间的下滑，不过按照最差的情况算，一天净利润一百两，一个月也有三千两。 再少一点，一天五十两，一个月也有一千五百两呢！ 这可是他们以前给陆家干活时，想都不敢想的收益！ 一时间，几家铺子的老板都兴奋得失眠了，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等在店门口迎接客人。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今天的人竟然比昨天更多。 他们都以为开业第一天会是巅峰期，但没想到第二天的人竟然会这么多。 因为昨天一天的发酵，今天来的客人里面有不少是呼朋引伴一起来的，店里十来个小二，竟然有些忙不太过来，从早上开门忙到晚上关门，只有趁着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轮着去吃了个饭，稍微休息了一下，等下午两点钟左右，人又多了起来，而晚饭的时候人竟然也不少。 好不容易关门了，掌柜的发现从总部那边进的货竟然只剩一半了。 这可是他们打算卖一个月的货！ 不知道明天人多不多，若是明天人还多的话就赶紧再去总部再进一批货。 第二天的营业额又翻了将近一倍。 原本还忐忑的老刘此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哪里还在意当初洛潮汐给他的下马威？ 下马威怎么了？ 洛潮汐能带着他赚钱啊！ 能赚钱那就是好老板，只要赚到钱他能得益，自然不需要再从其他地方抠银子出来，就会尽心尽力地给洛潮汐打工。 第三天来的人稍微少了些，却还是比第一天的人多，剩下的一半库存又消耗的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于是掌柜就赶紧带了几个伙计，从县城赶去府城，去总部再去进一些货。 平常配送是要提前写信寄过去，说什么时候送到店里，可现在他们急着要货，可来不及寄信，直接带着人过去提就好了。 老刘这一路上美滋滋的，到了府城，去登记了一下，这才跟着总部的工作人员去了仓库。 却没想到在仓库外面见到了几个熟人。 “你们也来进货了啊。”几个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刘兄也来了？卖得不错吧。” 老刘比了个大拇指：：“当然是这个！” 几个人默契一笑，纷纷尽在不言中。 洛潮汐看着几个分店的经营报告，长出一口：“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 虽然知道赚钱肯定能赚钱，但实践之后才能安心。 目前这些店加起来一天的流水有他本店三天多，而且都不需要洛潮汐亲自操心。 现在就看其他几座城的进展。 幽州城其实也好办，问题是其他几座城。洛潮汐的东西在那边也有售卖，但大多都是黄牛要了高价，只有有钱人家会特意差人过来买，市场不能完全打开。 洛潮汐翻出之前殷老爷给他的名单，对着名字和府城比了一下，竟然也有几个可以用的。 人情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哪怕洛潮汐明白人情是最难还的，可用了人情之后，可比他自己慢慢推进方便多了，也更节省时间。 “剩余的那些铺子的帐对得怎么样了？”洛潮汐问江浙沪。 “都已经核对好了，账目在这里。”江浙沪递了一本表格，清晰地记录了八座城加起来将近一百个铺子的所有账目。 他也知道洛潮汐不喜欢看那些复杂繁琐的数据分析，直接将有问题的店铺放在前面。 这些铺子的管事可比康州城的还要大手大脚。这边十六个铺子加起来七八年才贪了一万多，最靠东的那座淇阳城里最大的铺子，光是一年就贪了一万两的空缺。 虽然之前贪的不是自己的银子，但要是放任他们继续贪，那贪的就是自己的银子。 那都是他辛辛苦苦赚的！ 怎么能被人偷走！ 洛潮汐翻了一下日历，问陆倦池：“是不是要到王佳家的婚礼了？” “还有一个星期，应该够你去了，到时候抽出一天去王佳家那里就好。”陆倦池在一边给洛潮汐核对日期，“要是是在不行，就把这边的事情稍微推后一点，现在太忙了。” “不行，要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弄完，不然其他人就反应过来了。” 现在信息沟通不便，中间有很大的信息差，可是这对洛潮汐来说不算什么，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的信息差抢在别人前面。 其他几座城的铺子都不知道自己易主了，一直到洛潮汐找上门，拿出了地契，他们才知道自己背后的老板换了。 这也太突然了。 除了布行没有要求转行之外，类似于粮店一类的铺子都被要求清理库存，然后转行。 那些人觉得奇怪，却也知道地契在谁那里，谁就是他们的东家，虽然觉得奇怪，但都听话地跟着清理库存，准备转型。 当然有人不愿意，但洛潮汐无所谓。 和这些地区相比，其他地区的妆品铺子就比较难搞了。洛潮汐在这边没有根基，也没有认识的人，能够帮忙的只有殷老爷给他的那本册子和信物。 好在九水超市里的东西比洛潮汐争气，距离康州城八九百公里外的几座城都能见到九水的东西，合作起来的难度比他预想的要低了一些。 即使难度低一些，阻力还是有不少。 越往东走，这些城市就越是繁华，规模也越大，府城和下面的县城数量越多。 洛潮汐并不担心多开几家分店分流，毕竟这些城市还都是没有开发过的新地图，能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繁荣。 洛潮汐带着手下，劳心费力地和这些人谈着生意，住在客栈里，每天早出晚归，总算是谈下了最外围的五座城。 洛潮汐的推进，就开始越发艰难起来。 很快，就到了王佳家的婚礼前一天。 连轴转忙了好久的洛潮汐终于能抽出一天时间来去参加王佳家的婚礼。 王佳家很早就给他订了票，是前一天晚上到京城的飞机票，和飞机票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三张请柬，朱蒙和孔霄也从总店那边回到了幸福小区111号，和洛潮汐一起会合。他们两个还带来了胡小红，胡小红特意换了班，就是为了过来凑个热闹。 洛潮汐没在意。 反正只要安排好了工作，过来休息一下凑凑热闹也无所谓。一张邀请函可以带两个亲属，还有三个位置，洛潮汐就把孙文涿和陆锡宇以及江浙沪带上了。 现在就只剩下他手底下的一个位置，洛潮汐本来想和龙陵云一起去，但龙陵云说王佳家单独邀请了他，不用占他一个位置。 洛潮汐这时想起了两个人。 当初帮了他很多的胖猫和小甜柠。 收到洛潮汐的邀请，小甜柠非常激动，但她也很遗憾地表示她最近去了云南拍素材，一时半会回不来，只能拒绝.胖猫收到消息之后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正好胖猫还在海市，也不用坐飞机飞过来，带了一堆摄影器材和这几天换洗的衣服就去找了洛潮汐。 然后被洛潮汐店里的这些俊男美女们闪瞎了眼。 “我不会是咱们这些人里长得最丑的一个吧。” 胖猫长得并不丑，只是身材管理比较一般，整个人胖乎乎的，看起来很可爱，但是放在洛潮汐他们这堆人里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不过好在胖猫也不是那种会在意外貌的事情，跟在洛潮汐背后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圈子里的事。， 比如说最近大历史圈子里在研究古代纹样的复制巴拉巴拉的，朱蒙和孔霄听得很有兴致，孔霄还和胖猫凑到一起看各种复原资料，时不时惊叹出声。 轮到选衣服的时候只有洛潮汐选了一身黑色的唐装，看起来很稳重，他想着毕竟是中式的婚礼，最好穿符合风格的，反倒是朱蒙他们说古装穿多了试试看现代的风格选择了西装。 不过也正常，不是所有人都会穿古装参加这种婚礼，毕竟麻烦，而且做个造型花的时间也多，只有新人的父母才会费劲巴拉地搞 洛潮汐见他们执着，也就不强求了，只有胖猫看着眼馋。 他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他习惯穿的休闲装。洛潮汐说给他提供新衣服被拒绝了，说是觉得没必要，但真的和这些人走在一起，又觉得自己穿得不够好看。 王佳家包了那架航班的头等舱和商务舱，正好够他们这些人坐，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王家那边派人来接人，一起送到住的酒店，等第二天一大早开始。 和王家的人一起来的还有龙陵云，龙陵云特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机场接自己外甥，见到来了这么多电灯泡还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让洛潮汐去自己的地方住。 至于其他人？ 住酒店吧。 “你店里的人怎么都来了？”龙陵云一边开车一边问洛潮汐：“也是培养吗？” “工作太忙了出来散散心咯。”洛潮汐说道。 “和老板出来参加活动你竟然以为是散心。”龙陵云很是无奈。 可对朱蒙孔霄他们来说出来就是散心，唯一觉得不像是散心的，大概只有陆锡宇。 没有人会喜欢和老板一起出来团建，但这种和老板一起出差的不爽，很快就被参加独特的中式婚礼的兴奋压下，根本看不出跟着老板出来出差的不情愿。 没了洛潮汐这个纽带，店里的这些人不会热切地凑在一起玩，到了酒店纷纷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就换上了准备的行头等着洛潮汐回酒店。 王家对自己独生女的婚礼非常看重，所有的布置都用了最豪华的，甚至还特意各种托关系，把婚礼的举办现场放在了一个古老的古代亲王的府里。 这可是保护区，要想在里面结婚那可是关系够硬才能找到的机会，王家为了满足自己女儿对婚礼的想象，可以说是花了大价钱。 而她的婚礼，也是所有女孩子梦中的婚礼。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去接亲。 王佳家凌晨五点就被拉了起来，准备做造型和举行各种各样的仪式。 接亲的地方就在王家的老宅，也是一栋古风的老别墅，这里本就是京城的富人区，周围关系还不错的邻居也不介意在这一生一次的大事上让个步。 王家提前把洛潮汐他们接了过来。 正被化妆师整理妆造的王佳家见到洛潮汐，很是激动地挥着胳膊，然后被化妆师按住了，“洛老板！你今天好帅哦！” “谢谢，新婚快乐。”洛潮汐把自己随的彩礼钱给了。 还可不是普通朋友的份子，随便随个几百的就行，这可是有钱人家，洛潮汐随的礼是带来的这么多人一起的，一共三个，每个红包里面都有五十万的支票。 送出去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 王佳家本来想说不要的，毕竟是他们邀请来的，但结婚的时候可不能退随礼，就收下了，想着等婚礼结束了再去洛潮汐这里定点东西给洛潮汐送钱。她按捺住自己的激动，跟洛潮汐说：“一会直播的就来了，你要不要上镜，要是不想的话我提前跟她们说一声。” “无所谓。” 见洛潮汐不介意，王佳家这才拉着洛潮汐的袖子说：“晚点我的小姐妹们过来，有的你见过，有的你没见过，她们对你可感兴趣了，还有好几个长辈都想见见你呢，里面还有京城大学历史系的荣誉教授，但是你太忙了，一直没能找到你，这次能找到你肯定要拉着你说好多话呢。”王佳家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多，“等敬酒的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下……” 王佳家这边给洛潮汐介绍关系，那边的孔霄站在一边看从他手里走出去很久的那套婚服，正妥帖地挂在架子上，一根粗粗的管子穿过两个袖子，将婚服的几层撑得板板正正，不见一丝褶皱，而梳妆台和架子上则放着托盘，上面有架在头模上的价值几百万的凤冠和各种古董点翠珠宝头饰。 毕竟是大婚，不管是衣服还是妆造都要按照最豪华的来。 好看是好看了，但光做头发就用了将近两个小时，还要做那种戴上凤冠不违和的发型。 这一弄，就弄到了上午十点多，王家找人算过了吉时，时间还早，过来接亲的时间是下午，正式到夫家拜堂是要黄昏了，白天的这段时间是举行各种仪式的时候。 他们在这边耽搁得太久，朱蒙他们早就耐不住性子去别墅的其他地方休息了，留在这里的只有洛潮汐和陆倦池，还有个兴奋上头的胡小红。 胡小红也不是没有参加过姐妹的婚礼，但姐妹的婚礼和王佳家的婚礼可不一样。她给王佳家提出了不少意见，还改了不少出错的地方，再加上之前王佳家和胡小红有过一面之缘，胡小红还给她化过妆，两个人竟然也互相以姐妹相称了，凑在一起聊得挺开心。 洛潮汐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呆着，他想去外面透透气还总是被叫回来，索性就找了个角落猫着，和陆倦池坐在角落里吃点心喝茶，倒也能打发一下时间。 自从他古代那边的事业步入了正轨，就很少有可以休息的时间了，现在这种什么都不用管的状态倒是让他很是舒服，反正事情都被胡小红给大包大揽地带走了。 胖猫没跟着洛潮汐他们呆在里面，而是打开了直播间，在粉色网站上直播这次的婚礼。 房间里面新娘子还在紧张地准备着，外面比里面还要热闹。 王家毕竟是京城的大家族，这次独女结婚邀请了不少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胖猫一个普通人在外面还有点紧张，生怕不小心撞上什么自己惹不起的人。 他好歹是个几十万粉丝的网红，也提前预告了要参加王佳家的婚礼。现在他的直播间里蹲了小一万人，还有王佳家的粉丝陆陆续续地过来。 但胖猫也不去拍那些大佬，反倒是在古董院子里面拍来拍去，时不时给粉丝们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古董，那又是什么古董，王家的布置有什么讲究。 他越解释，越觉得王家厉害。 现在的中式婚礼都是糊弄人，少部分有讲究，但碍于财力限制也都没办法做到十全十美。 可王佳家这边不一样，王家有钱，又宠着女儿，自然想要尽善尽美，只要合礼制，能够达成的都会给女儿，甚至有些东西都能拿古董来用，胖猫看的兴奋，粉丝们也看的津津有味，王佳家的粉丝本来是想进来看看王佳家的婚礼有没有正式开始，结果被胖猫的解说吸引，竟然也跟着看了下来。 洛潮汐闲得没事刷手机，就刷到了胖猫的直播，明明就在婚礼现场，但却要靠手机刷会馆的布置。 一直到下午，负责拍摄的人终于过来，拍摄记录王佳家最美的一面。本来被摆弄了这么久，王佳家应该很疲惫的，但耐不住今天她结婚，从早上精神到晚上，一直到现在都还很精神。 “新郎已经过来了。”外面的人喊道，“现在在祖祠。” 以前的新郎在接新娘子之前要去女方的祖祠祭拜，告诉祖宗我带走了你们的后代，以后会好好对待她，之后才是一系列接人，再去他们的婚礼现场。 而王佳家这边的直播一开，房间里的人就迅速冷静了下来，各自归位，洛潮汐就觉得他们几个在这里很是碍事，索性给王佳家打了个手势，悄悄地从靠墙的位置出了门。 理理是王佳家的路人粉，之前因为王佳家犀利的嘴关注了对方，后来因为王佳家幸福地分享自己的备婚日常，让理理注意到了王佳家。 今天白天的时候王佳家一直在发微博图透，字里行间的幸福感也让粉丝们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王佳家那边开直播，理理就顺势点了进去。 然后一进去就看到了两个身影从镜头的角落里走了出去。 【刚才那两个帅哥是谁！三十秒！三十秒我要知道他们的名字！】 弹幕里也有人注意到了洛潮汐，但洛潮汐离开的实在是太快，他们根本没能看到更多，只能看到精致的侧脸一闪而过。 不过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她们看到了穿戴一新，手中捧着红盖头的王佳家。 王佳家自然是好看的，以前也在微博上发过自己古装的照片，可这些都没有女孩子凤冠霞帔来的震撼人心。 谁没有个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的梦呢？ 看到王佳家这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理理有些羡慕，忍不住为王佳家祝福，同时幻想着自己以后结婚时的样子。 “哇！这是电视剧吗？这个服化道真不错啊！”在宿舍看直播的理理被突然出现的室友吓了一跳，室友挂在理理肩膀上好奇地问道。 “这是之前那个网红王佳家的婚礼，她这一套行头有五百多万呢。”理理说道。 “这么贵！”室友肃然起敬，“她在哪里结婚啊。” “好像是京城啊。”理理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记得是在亲王府那边，说是会有八抬大轿一路迎过去。” 室友想了想，然后敲了一下掌心，“反正我们就在京城，过去看看吧，肯定特别漂亮！” 理理毕竟是京城大学的学生，距离亲王府那边不算远，坐地铁大概半个小时，等半个小时，王佳家应该就已经上了花轿，准备被抬着走向亲王府，到那个时候，她们就能亲眼见到。 从摄像头里看都那么好看了，亲眼见到一定更好看吧！ ------------------------------ 洛潮汐从屋里走了出来，呼吸着新鲜空气。 “果然是劳碌命，明明今天休息，我竟然觉得好空虚，想去工作。” “那你还不如修炼呢，你现在才刚刚金丹，都停在这境界好几个月了。” “这不是没空么。”洛潮汐有些心虚，立刻转移话题，“我还没来过这边，趁着走之前看一眼。” 王家祖宅这边也是有宾客的，而且都是商场里赫赫有名的大佬，洛潮汐离开了新娘子这边，按照佣人的指示往前厅走，想看看前厅的自助餐那边有什么吃的解解馋。 胖猫和朱蒙他们也在那边。 洛潮汐和陆倦池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往那边走，越往前厅走就越是热闹，不少西装革履的人在前厅三五成堆凑在一起聊着天，洛潮汐在厅里看了看，直接走到了甜点台那边。 这边都是中式的，自助餐也几乎都是中式的菜，还都是不带汤水非常方便的菜式，点心区放的几乎都是中式点心，洛潮汐夹起一块酥饼尝了尝，强烈推荐陆倦池也试试。 “听说今天洛大师也会过来。”两个人躲在角落里吃的时候，就听到另外一边走来的几个中年人说道，“之前我申请加群一直没加上，这次要是能见到洛大师本人，一定好好和他聊聊，让他把我放进群里。” 几个人停在了另外一边，距离洛潮汐有点距离，但洛潮汐耳聪目明，竟然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洛潮汐一愣，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眼申请消息，果不其然有99+条新申请。 但洛潮汐很快收起了手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和孙文涿私聊。 【洛潮汐-接各种疑难符箓】：小孙，你现在方便开个四群把新申请的人拉进去吗？ 那边很快回复。 【孙文涿：有事找我，不要随便找群主】：好的！没问题！ 很快，洛潮汐就收到了进群申请，然后就是一排排地邀请入群的消息。 “哎呀，这什么时候开的四群，我被放进去了，你们也快来，不然一会群满了又进不来了。”洛潮汐听到那边说道。 “这也行。” “都是老板呢，送钱的，正好我也能修炼嘛。”洛潮汐笑了笑，他又想说什么，就见到举着直播设备的胖猫从另一边的回廊溜达过来，一眼就瞧到了洛潮汐，连忙走上前来，“洛老板！” 一边往这边走，胖猫还一边对直播间介绍：“看，这就是洛老板，王小姐的婚服和头冠就是从洛老板这里买的，大家有空的话就去支持一下洛老板啊。” 第84章 开店第八十四天 【洛老板，哪个洛老板？】 洛潮汐上次出境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现在本就是流量时代，因为一个小视频红的网红比比皆是。其他网红在突然翻红之后，会继续出视频稳定流量，但洛潮汐又不靠这个吃饭，所以突然火一下，然后突然失踪。关注了他的人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洛潮汐全活在胖猫和王佳家的朋友圈之中。 之后的火，也只是在小圈子里面火，现在陡然出镜，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有小部分胖猫的粉丝被胖猫提醒了一下，记起了当初的洛潮汐。 当初多惊艳啊，结果出现了几次之后就消失了。那时好像还有娱乐公司的人想要招洛潮汐当练习生呢。 【哦哦哦！我记起来了！胖猫之前的微博有给他打过广告的，王佳家也发过微博艾特他。但是这个帅哥根本不营业，平常淘宝店也不出镜，卖的东西都比较小众来着。】有的网友在弹幕里面解释，倒是解决了一部分人的疑惑。 【主播是不是说王佳家的婚服和发冠配饰啥的都是从他这里定的？当初看图就好好看啊呜呜呜呜，但是听说好几百万，哈喇子馋得流下来了QAQ】 【是之前上过热搜的那套，那套婚服真的是梦中情衣，能穿上这个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说起热搜，网友们这才彻底想了起来。 毕竟那套衣服也是掀起了一阵热潮。那半个来月，各种短视频平台的TOP变装榜都是这种类型的视频，但因为衣服精致度远远不如热搜上那件漂亮，有点自取其辱的意思，这热度才在半个月之后冷了下来。 也有人去王佳家和胖猫的微博翻了翻，然后跪着回来了。 【有钱人的奢侈我们果然想象不到QAQ】 “在直播吗？”洛潮汐也看到了胖猫手机里的直播画面，“观众朋友好热情啊。” “因为你一直不怎么营业，动不动就找不到人。”胖猫哈哈哈地解释着。 他也觉得洛潮汐怪可惜的，如果洛潮汐自己当网红，就可以流量变现，至少比现在要好许多。 “没办法嘛，工作挺忙的，到处出差。”洛潮汐笑笑，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忙，“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我的淘宝店看看哦，淘宝名字就叫九水，有需要的宝宝可以去看看哦。” 后面这句话是对屏幕另外一边的人说的。 隔着网线的网友们心情澎湃。 一个帅哥距离你那么近，还叫你宝宝，这是免费能听到的吗？！ 她们也不想被钓啊，可是洛老板叫她们宝宝哎！ 谁能拒绝被帅哥叫宝宝呢？ 【谢谢，今天冲了！】 【虽然好贵，可是老板叫我宝宝哎！他爱我！】 【在直播间混迹九块九商品的我，竟然花二百块买了个香包，我出息了！】 “我店里的东西都不是生活必需品，记得理性消费。”洛潮汐趁机给自己打了个广告，再提了个醒，他这不怎么走心的宣传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本来他的店只在古风圈子里比较出名，买的也大部分都是汉服坑的人，普通客人倒是不多。没想到今天打个广告竟然还真的有用，后台显示销售额增加了不少。 其实销售量小还是受制于受众比较少，但卖一批就能赚不少，销售额能打。 洛潮汐又和直播间的观众聊了几句，等到吉时，新郎出现在正厅时才安静下来。 王家安排的所有媒体也都来到了正厅，准备拍摄新人们。 大家纷纷自觉地安静下来，准备时刻迎接新人。 * 理理还在地铁上看着直播，她们现在距离亲王府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但王佳家的微博已经公布了接亲花轿会走的路线。众所周知，京城的路况比较堵，所以她们打算去中途看看，再有两站地就能下车，此时正好到了王佳家出门的时候。 王佳家用一把漂亮真丝缂丝扇子遮脸，被喜娘带着走出门外，小心翼翼却很是坚定地走向她的丈夫。 在跨出大门的那一瞬间，王佳家出现在了阳光之下。 那绣着金丝线的红色嫁衣流光溢彩，绣在上面的凤凰仿佛活过来一般展翅欲飞，将近五米长的拖尾绣着九只团凤，每只凤凰的姿态各不相同，华美异常却不会喧宾夺主。 而更让理理艳羡的则是她头上的那顶九凤衔珠祥云凤冠，听说有三十多斤沉。金丝编织成的底座和满头的珍珠和各种宝石，雍容华贵，每个角落都有设计，却不会显得繁杂，配上那一身衣服和王佳家精致的妆容，仿佛让理理看到了古代大户人家小姐出嫁时的场面。 不知道为什么，理理竟然觉得有些感动。 明明不是自己结婚，但看到一个姑娘能够如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这也太漂亮了吧……”室友也忍不住感叹道，“不知道实物能有多好看。” 为了展示，也是为了炫耀，王家准备的花轿是那种半开放式的，新娘子呆在里面能被所有人看到。所以王佳家要全程端着，累是累了点，但和能收到别人的祝福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 在王家的亲家周家的大少爷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过来时，就已经引起了好多人的注意。各种各样的平台上还有小视频和图片，现在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和坐在花轿上的新娘一起回程，这架势更是浩浩荡荡，极为引人瞩目。 好在他们还记得不要走最繁华的地段，不然会引起堵车。为此，他们专门挑人少的地方走，但这架势到底还是让人忍不住驻足围观。 凡是看到这么浩荡队伍的人都忍不住感叹，艳羡这一对新人。尤其是女孩子们，看到坐在花轿里，仿佛从古画上走下来的王佳家时更是忍不住羡慕起来，不由自主地跟着队伍慢慢走，看着那被簇拥在最中间的女子。 好在王家的祖宅距离亲王府不算远，不然光抬花轿的路程就要走好几个小时，但就算抄近路和走人不多的小路到底也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围观的路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唯一没换的大概只有各个平台上的热搜。 客人们不需要跟着仪仗队走，单独乘车前往亲王府，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直接进行接亲之后的所有仪式。 洛潮汐倒是跟着车队走了，只不过在半路下了车，拍了一小段视频留念，这才又去了亲王府。 亲王府比王家的祖宅还要热闹得多、 毕竟王家祖宅是只有和王家关系好的人才能去，可亲王府那边却是所有收到邀请的人都能去。 现在新人还没到，已经等在会场里的各路大佬们早就已经觥筹交错，趁着这段时间交流一下感情，要是合适还能谈一笔合作。 对于王佳家来说，这是一次婚礼，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可对这些邀请而来的客人来说，这里是一次难得的交流机会。 当然，面子还是会给的，只不过现在新人还没来么，大家趁这个机会好好联络感情也行。 洛潮汐交出了手中的请帖，几个人走了进去，有些新奇地打量着亲王府刻意装饰的极为喜庆的装扮。除了那些格格不入的穿着西装的人，洛潮汐觉得这和古代的婚礼也差不了多少。 感觉归感觉，他也从来没参加过古代的婚礼就是了。 坐的位置自己选，洛潮汐他们没有选择太靠前的位置，反而在中后方找个了地方坐下来。他对这种婚礼没什么兴趣，但是其他来的人很感兴趣，尤其是胖猫，他和洛潮汐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直播去了，结果走了没几分钟就又回来了。 “好多商界的大佬，还有政界的。”胖猫出来逛了一圈又回来了，“我还看到了好多明星，不知道是不是王家邀请来的，明明是中式的婚礼，但是为什么都穿的晚礼服啊，和这里的风格格格不入。” “王家也没有特别要求，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倦池他们不也穿着西装吗？”洛潮汐倒是无所谓。 现在华国西化严重，中式婚礼不是没有，只是不像王家一样如此正式。更多人会选择方便的西式婚礼，也更方便谈生意。 普通人家的结婚就是结婚，但有钱人家的婚礼更像是晚宴聚会，大家趁着能见面的机会商量合作，最后婚礼变成商人的名利场。 陆倦池给他拿了点吃的，让他打发时间，朱蒙他们出来转了一圈也回来了，看起来有些无聊，“早知道不来了，这个宅子好多地方都封着，都不让进去看。” “因为这里是租的吧，还是历史文物来着。”洛潮汐说道。 “好穷，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 朱蒙很是嫌弃。 他们妖怪就算穷，也要给自己弄个洞府出来，怎么可能租别人家的房子？而且他们看到的和普通人不一样，能够从住在这里的妖怪和鬼魂嘴里听到很多八卦。 比如说现在房间里的谁谁谁在偷情，谁谁谁私底下幽会，又有哪个明星抱团扎堆说同行的坏话，又或者某几个人进行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在无聊的时候听些八卦也很有意思。 朱蒙真的很好奇人类是怎么弄出这么多花样的。 胖猫自己不敢出去溜达，生怕冲撞了什么人，就在直播间里面和网友聊天，把手机架在一边，一边聊天一边拍，光是把手机放在这里也能拍到不少，甚至还能看到走动的明星。 “那是周影后。”胖猫突然兴奋地说道。 哪怕是从来不关心娱乐圈的洛潮汐也听说过周影后的大名。 周影后全名周明扬，在圈子里面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可看上去依旧像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 据说保养的秘诀是不结婚不恋爱，就算是突然想要谈恋爱了，找的也是圈外人。除了不婚主义经常被媒体黑之外，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人敢黑她。 现在也不敢黑了。 周明扬拿到了国内的四大满贯，还拿到了奥斯卡影后，在圈子内的地位无人能撼动，还是票房的保证。据说观众听说只要有周明扬，那有百分之九十的路人都会选择买票进电影院。 洛潮汐也是那个听到名字就会进去看一眼的路人。 现在，周明扬周影后竟然也穿了一身低调的明制汉服，梳着雍容华贵的妇人发型，在众人的簇拥下坐在了洛潮汐不远处的位置上。 她一出现就是众星捧月，不少人都凑了过去，试图引起周明扬的注意，就连富商也忍不住频频向这边看过来。 像周影后这样的女人的确吸引人，洛潮汐看了一眼，忍不住感叹道：“比电影里还要年轻好多。” “你很喜欢她？”陆倦池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喜欢她的电影，她的电影都不错的。”洛潮汐没多想。 “我听那些家伙说，这个女人好像在筹备什么电影。”朱蒙说道，“好像是仙侠剧？” 那些家伙自然是之前就在亲王府的鬼，这些鬼平常仗着人类看不见，到处偷窥，能看到自然也能听到。 洛潮汐扭头看向胖猫直播中的手机，果不其然，弹幕上已经炸开了锅。 周影后最近有点要息影的意思，一年只拍一部电影，也很少会上通告一类。坊间有传言说她想要结婚，但一直没有证实，粉丝们也不觉得周影后会去结婚，但一直不知道周影后未来的发展方向。 结果他们这几个人竟然说周影后是要转幕后拍电影，还是仙侠剧。 “刚才都是道听途说哈。”洛潮汐赶紧解释道，朱蒙这才发现在自己听说的话不小心被其他人知道了，也只好道歉：“大家不要误会，只是听到的消息，不知真假。” 可是朱蒙开了这么一个口子，网友们竟然还真的能顺藤摸瓜，按照以前的线索发现一丝端倪。 比如说周影后半年前在朋友圈透露过最近很喜欢一款怀旧的仙侠游戏，不久之后那个游戏就卖出了影视剧版权。 再比如说不久之前周影后夸过某一个演员武打戏拍得很好，非常飘逸以后可以合作。 当时没有人往这边想，结果朱蒙这么一说，大家竟然觉得这个听来的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其实转幕后……也是可以的嘛。 而且这消息是在哪里听说的？ 可是王佳家的结婚典礼上！ 能参加这个典礼的人都是各界资本，说不定真的是内部消息呢。 顿时，就有粉丝专门去周影后的微博下面问了，周影后这一刷微博，就看到自己微博下面竟然有人发现了自己未来的计划。 还是在婚宴上被人无意中说破的。 周影后按照粉丝们说的，在人群里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洛潮汐一行人。 她倒是不生气。 反倒是觉得他们很有趣，她只跟自己最亲近的人说过，来到这里之后也只和人说过一次，她非常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周影后思来想去，还是告别了周围的人，主动走向了洛潮汐他们，弹幕上还在尖叫，就见周影后拿着荷花手包指着几人身边的位置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其实几个人早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她这么快就来找人，坐在最外侧的胖猫见状看向洛潮汐，洛潮汐点点头，胖猫就让了个位置，去坐在了洛潮汐后面的位置上。 “可以把直播关一下吗？”周影后先是跟胖猫说，胖猫赶紧点头关了直播。 “是这样的，我听我的粉丝们说几位知道了我想要拍电影的事情？” 她这一下，就算是直接承认了她要拍电影。 洛潮汐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其实我有点好奇，我只跟几个人说过，在婚宴上也只跟我的助手说过，他不会到处乱说。所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听说的啊。”洛潮汐说道，“您不要误会了。” “的确是听到别的东西说的。” 朱蒙也在旁边补充。 “别的、东西？” 周影后琢磨了一下，发现这个别的东西可能不太是人。 和这些老板们一样，他们娱乐圈里面也挺迷信。有的人为了快点火起来，用了各种奇怪的仪式。 还有人专门养小鬼，还有说找大师什么的。 她是不信的，但看来这几个人还挺相信这些，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知道的，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该怎么办呢？” 朱蒙皱着眉：“那你要怎么办？赔钱么？” “那倒不至于，我不是来找你们追责的。”周影后说道，“我和王佳家的关系还不错，她还跟我介绍过你们，就算今天没有发生这些事我也要找你们的。” 洛潮汐这才好奇的看向对方。 “就是我那部电影的衣服，可以拜托你们来做吗？除了主角和配角的衣服外还需要做很多群演的，游戏里面有许多修仙的宗门，还有各种道友，都需要设计符合人体工学的衣服，但也希望能够做出和游戏里的衣服有相似点的衣服。” “预算呢？” “五千万，加上配饰，主演三人，出场较多的配角六个，剩余的是只出场几幕的配角有三十来个人。” 也就是说四十身衣服加配饰就投入五千万。 “这是大手笔啊。”胖猫感叹道，“不愧是周影后，对自己的电影这么上心！” “毕竟是仙侠电影，若是质感太差那可不叫仙侠了，那叫乞丐。” 洛潮汐想了想之后说道：“这倒也是。” 周影后叫来了自己的助理，从对方手里拿来了平板电脑，给洛潮汐看了眼游戏里的人物设定，洛潮汐叫来了朱蒙和孔霄，毕竟他们两个才是设计者，主要负责这边。 “我没问题，但需要一段时间。”孔霄说道“最近店里单子很多。” “不着急，三个月够吗？” “五个月。”孔霄直接说：“再少了弄不出来。” “三个半。” “五个。” “四个？” “五个。” “四个！”周影后无奈，“五个月太久了，我们剧组现在已经开始筹备了，要是太久了跟不上剧组的进度。” 孔霄和朱蒙小声地商量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 “我是不是应该单独给你们分个工作室。”洛潮汐摸了摸下巴，“这种衣服，不知道来逛布庄的人会不会买啊。” 游戏里女角色和男角色穿的衣服都挺好看的，虽然有的设计不太适合现实穿出门，但再改动一下这些款式也挺新奇的，万一能有不错的销路呢？ 孔霄明显和洛潮汐想到一起去了。 不然他不一定会接。 “我来吧。”陆锡宇叹气，“周女士，等一会结束后我们去拟定合同。” 洛潮汐不想管，朱蒙他们懒的管，孙文涿这个熟练工昨晚到了京城说是去找他哥，和他哥一起来，现在都没来，只能他自己来，至于江浙沪？ 对哦，江浙沪人呢？ “明天吧，明天我们专门约个时间，一会吃饭的时候商量一下这件事。” 说完，周影后就拿着包站起身，优雅地和几人告辞，转身离去。 “倒是还好的……”洛潮汐想了想，“你可以去游戏里面找找灵感。” “能用的不多，但元素可以试试。”朱蒙和孔霄两人商量了一下，发现可行度其实还挺高的。 “佳佳不是说已经来了吗？为什么我没找到？” “我能继续开直播了吗？”胖猫问道。 “你开吧。大家注意别乱说话了。” 胖猫这才重新打开，这过去了好一会，直播间里的人并没有少，反而在黑屏的直播间里面聊着天。直播重新打开了，就见到画面的尽头走来了几个穿着差不多款式的汉服的小姑娘。 她们在大堂里面找人，好不容易在角落里面找到了身形比较庞大的胖猫，再顺藤摸瓜找到了洛潮汐，立刻兴奋起来，拎着裙摆快步走了过去。 “洛老板。”她们走了过去，叫了声洛老板，“我们是王佳家的朋友呀，上次去你店里买过东西的。” 胖猫下意识关掉了麦克风。 洛老板业务好忙。 “是你们啊。”洛潮汐从记忆深处巴拉出几个人的身影，和她们打着招呼，几个人正好趁着现在没事坐下。“我们是佳佳的伴娘，趁着佳佳还没来，我们抓紧说，过段时间我也要结婚了，你这里还能做差不多款式的婚服吗？我也好想要。” “这个要问孔霄。”洛潮汐看向坐在最边上翻着时尚杂志的孔霄，孔霄闻言点头：“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要？” “三个月吧，我们过几天开订婚宴，等定下时间就能拍了，我也好想要和佳佳一样的十里红妆。” “我也想要！但是我男朋友不一定愿意，虽然好看，但是真的好麻烦。” “没办法嘛，佳佳这个婚礼从头到脚折腾下来小五千万了，家里可不敢给我花这么多钱。”几个女孩也凑在一起说话。 她们不像是王佳家是家里独女，还有家中人的宠爱，上面还有哥哥姐姐，要是结婚最多给拿个一两千万，根本不可能像王佳家这样铺张。 可真的很漂亮，很满足，只要是看着就喜欢。 “婚服也有其他款式的。”孔霄和朱蒙自觉来活了，掏出手机，翻出照片给对方选款式。 孔霄和朱蒙不只是给现代人做衣服，也给古代的人做。各种精致昂贵的成衣一套一套地做，自然积攒出了很多实物图，几个女孩子们登时起了兴趣，要不是一会还要去门口接王佳家，指不定要和他们聊到婚礼结束。 在几个人到会场中没多久，新任的仪仗队就来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围在门口，目睹这一对新人一个仪式接一个仪式地按照流程进来，全程跟拍，还有专门的人直播，最后两个人牵着红绸走到了大堂的最中央，站在正中央。 大家落座。 胖猫将手机调整了一个角度，拍摄着最中间的仪式。 而这个时候，微博上挂着的高位热搜热度还在不断地上涨，越来越多的人顺着链接爬进了直播间，观看着这场世纪婚礼。 王佳家他们的婚礼虽然比不上国外那些明星的那种用上了直升机和邮轮的铺张，但那种独属于华国的尊贵典雅和深厚的底蕴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有句话一直在网络上流传。 外国的奢侈品是花钱可以买到的，但是华国的奢侈品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处处奢侈，处处精品，没有人能抗拒。 新人们拜了天地，拜了家长，最后夫妻对拜，礼成！ 但婚礼到此远远没有结束，后面还有更多的仪式要走，洛潮汐认真地看着，忍不住感叹道：“真好啊，王佳家看起来很幸福。” “能够嫁给自己的喜欢的人真好。”胡小红很是艳羡，“等我结婚了，我也要办这么一场婚礼，东家，你可要给我做证婚人。” 洛潮汐欣然同意，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证婚人这东西不是要年纪大的人才能做吗？” 他可还是个孩子呢。 “长辈又不是年纪大，你可是我们老板呢。” 周围听到胡小红说话的人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结婚让老板当证婚人，这是多狠的一个人，明明是人生那么重要的一次的仪式，却要老板来当证婚人…… 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可惜本人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老陈，你看那是不是洛老板？”附近的人在意的是胡小红这个狠人结婚也打算让老板当证婚人，但有的人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有人认出洛潮汐了。 洛潮汐看上去不显山不漏水的，认识他的人很少，但是在权贵圈子里，洛潮汐的名字和长相那可是很出名的。 做到他们这个地步，不迷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老板，没有几个人不在洛潮汐的群里。 他们很早之前就听说洛潮汐会来这次的婚礼，有资格来的还好，没资格来的就开始托关系的想要参加这次的婚礼，看看能不能邂逅洛潮汐。 没想到还真的被他们遇到了，他和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聊着天，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立刻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自由活动，好让他们过去找洛潮汐聊聊天。 还有另外一部分人不知道洛潮汐的玄学大师身份，但他们知道洛潮汐的另一个身份。 海市新的CBD商圈背后的合作人。 那可是直接和国家对接的项目，能接到这个项目的洛潮汐的背景可想而知。 开在海市的大型CBD商圈就没有不赚钱的，现在已经着手准备拆迁，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建设，但是大家都已经瞄准了这个新的商机。 抢在其他人前面占住商机。 洛潮汐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耐心地等待仪式结束，等王佳家去房间换了一身没有拖尾，但同样极为漂亮的衣服出来准备吃饭。 几个人身边很快坐下了几个面生的老板。 “洛老板，久仰久仰。”几个人分别介绍了一下自己，都是各个公司的负责人。“我们之前去海市出差的时候还想专门拜访一下您，只是没能见到您，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 “工作比较忙，难得能出来一次。”洛潮汐大概能猜出他们是过来干什么的，估计是想和自己拉好关系，从自己这里买符箓。却没想到这几个人的目的并不是符箓，而是商场的合作。 “工作忙是正常的。”几个人寒暄着聊了几句，这才说道了正事上。 不过婚宴这种场合不太适合说正经事，他们也只是随便带了一句：“其实我们是想和您聊一聊关于体场区的那个还没有建成的CBD商场的事情，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弄呢？” 这些人不会低估洛潮汐，但洛潮汐的年纪对商圈来说实在是太小了，而且他还不是那种商业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对商业这些事情手到擒来。 他就是个普通的孤儿，只是发家史很值得推敲，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发家的，但好像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做得很大。 要么是真的有真材实料，要么就是背后有人。 他们比起前者，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因为王家？ 但是王家是投资类的企业，和房地产八竿子打不着，更何况洛潮汐和王家的关系……也就那样吧，主要是洛潮汐怎么就能和上面的政府扯上关系呢？ “这个还在提案当中，进度刚刚开始，暂时没办法透露。”洛潮汐自然不可能跟这些不相关的人说工程的进度，他们直接过来问洛潮汐，明里暗里地打探工程进度，其实也是看洛潮汐年轻，对这方面可能不是很懂，这才会试探性地问，而且挺隐晦，就算是洛潮汐看出来了也没有关系。 反正大家都这样。 “我们集团对这方面很有经验的。”过来的几人说着，还递给了洛潮汐名片，洛潮汐接过看了眼，一个是京城宜安建材，另外两个一个是搞装饰的，另外一个则是搞灯具。 他们几个还想和洛潮汐多攀上点关系，可惜洛潮汐看着年轻，嘴巴倒是挺严实的，不管他们是明着问还是暗地里试探，愣是没露出一点口风，搞得他们很是郁闷。 这都不行。 像他们一样抱着相同想法的人还真不少，见这边的三个人折戟沉沙，离开了洛潮汐这边的桌子，就立刻有人又坐了过来。 刚准备继续吃的洛潮汐无语地放下筷子继续商业互吹。 “好烦。”洛潮汐忍不住小声抱怨，“这才刚开始呢，就过来探我的口风了。” “没办法，这块蛋糕太香了，大家都想咬一口。”陆倦池给洛潮汐拆螃蟹，他手法又快又准，随手就拆下了完整的蟹肉放在洛潮汐面前的盘子里，而这张桌子的空位立刻被鸿水道人他们占满。 “鸿水大师？你怎么也在？” “我是王家供奉的荣誉顾问，这次来也是为了看着点。”鸿水真人顾忌着这里的外人多，所以没说得太明白。 和鸿水真人一起来的，还有和鸿水道人关系比较好的几位大师。 和洛潮汐这个只在高端大师圈子里知名的人不同，鸿水大师那是真的出名，早就有人想和鸿水道人拉关系，正蠢蠢欲动呢，没想到竟然和洛潮汐坐到一起了。 这个洛潮汐到底什么身份啊。 现在参加王家婚礼的人分成大概四波。 一波是完全不认识洛潮汐的，一波是知道洛潮汐是海市那个体场区CBD商圈的背后负责人，还有一波是知道洛潮汐是圈子里的，最后是一波事不关己及的吃瓜群众。 还有一波是正在看直播的网友，这些网友的成分就比较杂了，有的单纯看乐子，有的沉迷在画面里面找大佬，找一找明星，顺便看一下能不能撕番位。 本来现场人这么多，还有很多明星，帅哥美女也不少，再加上洛潮汐他们低调，也不怎么出挑，可耐不住好多人都往洛潮汐这边跑。 跑的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下意识地往这边看。 【那边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多人去找他，是什么小鲜肉吗？】 【以前没见过的样子，是不是才出道？】 【才出道的新人不可能让这么多大佬单独去找吧。】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洛潮汐洛老板！开了一家店，今天王佳家的婚礼的衣服都是在洛老板这里定的！】 有网友两个直播间来回跑，见洛潮汐又被人问到了，非常好心地解释了一下洛潮汐的身份 【设计师啊，但是这么多商界大佬过来找一个设计师干什么？总不能找他做衣服吧。】 网友们觉得这个回答有点怪。 这些有钱人家有的是钱，买个衣服而已没有必要专门找洛潮汐吧，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洛潮汐的另一个身份。 【这个是不是之前反邪教反迷信办的那个，就是几个月之前报道的，那个新闻上的人？上次协助警方捣毁了一个邪教团体！】 【这也行？？？】 弹幕上一排问号。 【这么说的话，坐在洛潮汐旁边那个老头好像也是反邪教办的。】 【反邪教办来婚礼搞团建吗？】 【就是说姐妹们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这些反邪教的其实就是过来镇这个亲王府的？这个亲王府以前死了不少人吧，会不会是过来靠物理超度……】 【你好大的脑洞！不过真的有可能哦。】 【洛老板旁边那个老头叫鸿水，是王氏企业的荣誉顾问。】 【就……小说里的那种？】 【反迷信反邪教！小心直播间被封！】 本来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网友立刻转移了话题，回到了婚礼本身。 【哇！王佳家的婚礼上热搜哎！】 网友们切出去一看，果然是。 原本热搜在第十位左右上下，但经过刚才下了花轿之后的一系列仪式，大眼仔的#最美中式婚礼#词条已经飞到了热搜第一，直接把前面几个明显是买的明星热搜给压了下去，带来了好多流量。 大眼仔的词条广场上时不时就能刷出来各种照片和gif动图，大部分是在街上的照片，其次是在进入亲王府前。 明明没有经过精修，就是路人的随手拍摄，刨除掉高楼大厦和现代化的各种设施，这一切都仿佛真的从历史中走出来似的，没条件看直播的，就在微博里面实时刷新，毕竟王佳家那边也会同步发一些照片。 【刚听完科普回来，新人这一身加起来有小千万，这可比外国的那些什么礼服还要豪华了吧，外国的婚礼也就那个样子，根本没有我们华国的漂亮！】 【听说是因为要得急，并没有做到最完美，但是还是好漂亮啊呜呜呜呜，我也好想要！】 【信女愿意用前男友一条命换我这辈子举办这种规模的婚礼！】 【我也愿意！】 因为热搜，有各种营销号和各个历史博主过来蹭热度，开始在大眼仔上科普了许多古代知识，还有些手作博主来发类似的发簪首饰。就连洛潮汐的大眼仔账号都狂涨了好几万粉丝，王佳家的大眼仔账号粉丝更是从八十来万突破了百万。 一时间大眼仔主页竟然出奇地和谐，唯独那些被压下去的明星无语泪千行。 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还不止，原本只有一个#最美中式婚礼#的词条，后面竟然又衍生出了另外几个。 分别是#国家欠我一场婚礼#和#华国的贵你想象不到#，还有个#华国之美# 这种正能量的热搜真是现在的华国喜欢的，直接就把这几个词条推到了热搜前几，把那些小明星加钱砸上去的热搜又给压了下来。 第85章 开店第八十五天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网红的婚礼竟然能混上热搜呢？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今天有网红要结婚！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意一个网红啊。 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结婚也没有必要上热搜，而且这个热搜的词条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明星的公司们点进词条一看，又看了一眼后面起来的几条末位热搜词条，立刻明白这些热搜应该有官方在背后推动，再加上正好戳到了华国人的审美，这才会爬得这么快。 毕竟这些词条实在正能量，又不会引起华国人的反感，上面巴不得看到这么正能量的事情呆在热搜上，至于明星的什么花边新闻？自己粉圈里讨论就是了，关键时刻要给大家让路。 王佳佳也算是阴差阳错，不然热搜还真不能爬这么高，算是幸运。 “有人把视频发到外网上了。”胖猫吃完了饭，正在用另外一台手机刷微博消消食，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说道。 洛潮汐也好奇的凑了过来，“发的什么视频，说什么了？” “是个在华国居住的老外，看到了王小姐结婚的迎亲仪仗，然后发到了外网上。” 洛潮汐接过对方的手机一看，果然是他说的这样。 洛潮汐英语不错，以前在孙氏工作的时候也会和外国的公司对接，现在只是看一下外网完全没压力。 胖猫直接把手机给了洛潮汐，洛潮汐接了过来，粗略地翻着看了一下。 视频是刚发的，看了一眼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但热度一直在很快地攀升。 发视频的人叫小马哥，在华国呆了十几年，还在华国结婚生子了。因为他喜欢华国，想要输出华国文化的缘故，他在华国的视频网站和外网的小蓝鸟和视频网站上都有自己的账号。因为他会以客观的现实评价华国，所以在国内很受欢迎，国外也有两百多万的粉丝。 他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剪辑视频，而是将自己在街上拍到的短视频直接发到了网上，配音就是他见到现场版的时候尖叫，和各种充满了华国风格的感叹词。 大家都能从对方简单的感叹词里听到一种震撼，和三观被刷新的惊叹。 效果直接拉满。 就连现在，他还在评论区兴奋地回复评论，下面的评论区也一水的都是好评，洛潮汐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尤其是看着外国网友那没见识的样子更是心情舒爽。 【这就是华国婚礼吗？这真的不是女王大婚，全国欢庆吗？这也太隆重漂亮了。】 【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碌但不杂乱，好想亲眼看一次】 【这个人力抬的车叫什么？好精致啊，上面雕刻的花都像真的！】 【这是花轿，是女孩子出嫁的时候被男方接到家门时乘坐的交通工具，以前没有车，所以才会用轿子，这种是八抬大轿，八个人抬的娶亲大花轿代表的是明媒正娶，表明女方在夫家的地位，这种是不上帷子的凉轿，也叫亮轿或显轿，可以被人看到轿中人，还有一种是四面包围的轿子，叫做暗轿，一般冬天用比较多。】① 小马哥很快就回复了上一条的评论，看得出来是有百度百科的帮助，不过这东西无所谓，只要能解释清楚就行，有的名词英语里没有，只能意会一下。 【好有仪式感，我们这边的婚礼就没有这种仪式感。】 【他们穿的衣服比我们之前见过的华国服饰还要华贵，还有那个头饰，我的天，一定很珍贵吧！这不是饰品，是艺术品！应该放进卢浮宫展出！】 【华国的文化底蕴真的是我们比不了的，真想亲眼看一看。】 【这是我们本地的一个博主的结婚现场，我来到华国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规模的婚礼，虽然偶尔会从电视剧里看到类似的场面，但电视剧里看和现实中看这种感受完全不同，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我去她的账号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照片，到时候会分享在我的账号上并给出地址，请相信我，这绝对不是电影中的场景，而是真的有人在结婚。】 小马哥在评论区留下了这么一条评论之后，就直接去了大眼仔，按照粉丝说的，在热搜上找到了王佳家的微博，然后点了进去。 王佳家最近这段时间的微博有三分之一都是自己结婚的进度，密度不算高，但也能找到很多漂亮的图片，小马哥一边“哇哦”一边保存图片。 王佳家已经开放了转载，但小马哥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发图的时候还是附上了原来的地址和来源、 发在推上的照片包括但不限于路上跟拍人的照片，小gif动图，还有几个月之前发在大眼仔上的衣服模特图。 最让人惊艳的却是一位正巧路过的摄影师拍下来的。 那时阳光正盛，夕阳穿过树梢，在人群中留下一片片光斑，小娘子被人搀扶着从花轿上走下来，那垂下的流苏步摇轻晃，露出了经过精心修饰带着东方美人特有的柔和和古典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露出了很是幸福缱绻笑容，那动态自然，仿佛从照片里走出来一样，只经过了简单的调色就发在了网上，这才过去几个小时，点赞就已经破十万了，小小地出了一次圈。 【我的老天，这个女人好美，远看就觉得很震撼了，这样的特写更是绝美！她是美神的化身！】 【没人注意到她的发饰和衣服吗？都是纯手工做的，就像博物馆里的文物一样，以前看到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么大的皇冠戴在头上不会好看的，但亲眼见到之后只觉得恰到好处！华国的美真的很高级！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华国看一看！】 小马哥的社交账号上好评如潮，不只是小马哥高兴，就连在国内的人都忍不住自豪。 这就是他们华国的美！ 就连华国的官方微博账号也转发了一下自己以前拍的关于文物和华国之美的纪录片，还发了博物馆里面精心拍摄的照片。 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倒是其他人没想到的。 “这是好事，正好文化输出一下，当然也要谨防隔壁某个邻居。” 这个邻居当然是某个隔壁小国，祖上是华国的附属，后来独立就开始到处偷东西，想要变成自己的，经常会偷华国的东西，甚至在教科书上还交换了两个国家的历史。 属于非常不要脸的国家。 “也对。”胖猫给小马哥留言，提醒可以给视频加上华国的水印。 虽然有些逾越，但他们真的是被这不要脸的邻居给偷怕了。 小马哥这边正在线上，很快看到了胖猫的评论，立刻回复道【你说的对，先生，这是属于华国的，我会在后面新发的视频和图片上打上水印。】 但有的时候打水印会影响到整张照片的美感。 胖猫也会摄影，当然知道水印对图片的影响，小马哥回复已经很让他惊喜，给他点了赞顺便点了推荐，然后分享链接发到了自己的大眼仔账号上。 【咱们华国的婚礼竟然火到国外去了，老外都很喜欢！[链接]，不知道小马哥@小马哥先生有没有发在自己的账号上，有需要大家可以去小马哥的账号上观看原视频，有条件的话可以翻墙到外网，老外的评论都很有意思。】 本来网友们就沉迷这种独属于他们华国的底蕴，现在又有老外在外面宣扬，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谁能拒绝文化输出呢？ 有条件直接翻墙的人就翻墙去了外网，看看这些老外是怎么说的，没条件的网友就直接去了小马哥的大眼仔账号打卡，看看小马哥会不会在这边重新发一遍。 但到底还是没有直接看国外的来的爽快。 不过好在这届网友速度很快，这才过去没几分钟，就有翻译版的，其实视频本身不需要翻译，需要翻译的是下面评论区外国人的评论。 大家最喜欢看这些外国人不了解中国，以至于看上去没什么见识的样子了。 小马哥的视频下面很快出现了不少国人的留言。 【指路一下胖猫的地址[胖猫主页]，他的微博里面有很多照片。这个新娘子穿的衣服是他认识的一个老板做的[洛潮汐主页]。大家可以多来关注一下我们华国的古典文化。】 【我们华国除了嫁衣之外，还有其他很漂亮的古代的衣服，好看到被某些国家偷去说是自己的民族服饰，大家不要看假冒伪劣的盗版，来看看正版吧，正版绝对物超所值！】 这种带着链接的评论，让外国友人很是好奇，爬着梯子就翻遍了这些人的主页。 洛潮汐这几天才重新往大眼仔上发东西，但来来回回也就那些商品图，都是陆锡宇他们专门找专业摄影拍摄的照片，每个都颇富质感，下面还有购物链接。 外国人们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个卖东西的，点进去一看价格竟然也不贵，换算成美刀就更便宜了。若不是顾虑着漂洋过海，现在买需要好久才能收到，这些外国人真的想买点试试看。 当然也有其他老外顺着链接，摸进了胖猫和王佳家的主页，他们在王佳家和胖猫的主页里呆的时间比较多，毕竟这两个人会营业，发的微博和照片不少，哪怕他们看不懂华国文字，但图片的传播性最强，光是看照片就能感受到华国古文化的美。 洛潮汐的店淘宝后台。竟然收到了几个明显是国外的订单，收货地址在转运仓，而且每个订单价格都不少，少的有四万五，最多的一个竟然有二百多万。 好在店员们都已经见怪不怪，按照以前的流程拍照发快递。 只是一个两个还无所谓，以前也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订单，可今天暴增的除了国内的订单之外，还有几十单要寄往转运中心的快递。 前者他们能理解是因为今天王佳家过生日，后者他们就理解不能了。 给洛潮汐发消息，洛潮汐却说让他们看看大眼仔。 百忙当中抽出时间来看大眼仔的店员们一打开微博就看到了挂在热搜上面的新词条。 #老外没见识过世面的样子真可爱[狗头]# 点进去一看，他们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王佳家结婚的视频流传到了国外，再加上有人宣传了一下胖猫和老板的账号，他们这群老外就顺藤摸瓜地摸到了他们店里，然后在他们店里买了东西。 破案了。 店员们一边处理订单一边自豪，干起活来都轻快了，连隔壁的佩利也举着手机跑到了他们店门口，“嘿，亲爱的朋友，洛老板都火到我们那边去了，我的朋友们让我来你们店里买点东西给他们带回去，你们有什么推荐的吗？” 让他帮忙带东西的，倒不是他在西方魔法部的同僚，而是他在来到普通人世界之后，通过网络交的国外的好朋友。他们知道佩利就在华国，也知道他就是洛潮汐的邻居，这才让他帮忙，看看能不能代购一些东西。 “当然，你们是想要好看的呢，还是容易保存的呢？” 此时一时好心替朋友代购的佩利，并不知道自己以后成为了代购大户，他现在只是非常尽心尽力地替着自己朋友选着东西。 ------------------------------ 洛潮汐没太关注那边的事情，刷了一会儿手机之后，就将手机还给了胖猫。恰好此时王佳家这一对新人重新出来，婚礼算是进行到最后一步，和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敬酒，接受祝福。 这是必不可少的，也是让王家和其他企业拉好关系的重要举措。 他们先去和王家关系好的老板们说话，然后是商业合作伙伴，最后才是他们自己的朋友，一桌又一桌，中间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来到了他们这一桌上。 “洛老板，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圆了我的梦！”王佳家挽着自己丈夫的手，感谢地对洛潮汐说，“要不是你替我做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我可能就随便穿一身并不喜欢，随便凑活的衣服来结婚了。” 这场婚礼，虽然有商业酒会的意思，这是避免不了的，毕竟她是王家的人，必须要为王家牺牲，但大部分还是按照了她本来的意愿进行的。 她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备婚，昨天甚至一夜没睡，就是在期待今天。 无比的顺利，也让人无比的激动。 有爱自己的丈夫，满足自己愿望的家人，还有给了自己最漂亮嫁衣的洛老板。 当然朱蒙和孔霄这两个也很是感谢。 “你今天没有看微博吗？你的婚礼可是上了好几个热搜，就连外国人都翻墙到国内的视频网站祝福你呢。”洛潮汐打趣道，“你这次的婚礼可以称得上是世纪婚礼了。” “什么？” 王佳家还真没看手机，她之前拜完堂就赶紧回去换造型换衣服了，换完就赶紧出来见客人，手机都交给了自己的闺蜜保管。闺蜜虽然跟着她，但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大家都十分忙碌。除了过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外，王佳家这边还真没有空闲看手机，自然不知道网上的风浪。 她赶紧从小姐妹那里拿过了手机，打开微博，果不其然，他的微博现在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祝福淹没；打开热搜，和她有关的热搜占据了前三名，前十位热搜有七条都和她的婚礼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更让她惊讶的是点开微博后，查看高评高赞的几个评论区，除了祝福她之外，还有就是对华国文化的认同感，几乎没有杀气氛的在这个时候出来挑事、崇洋媚外，就算有几个也都被网友们骂得狗血淋头。 冷静了一整天的王佳佳此时只觉得感动。右手捂着嘴，眼里隐隐浮现出泪花，却又扬起头，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能被这么多人祝福还是让她觉得感动。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王佳家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而且外国人也能喜欢我们华国的文化，真的太好了。” 本来王佳佳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但所有的事情碰到了一起，她就是有点忍不住。 相信换到其他人身上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是好事，大喜之日不要哭啊。” “你说得对。”王佳家睁大了眼睛，用手帕轻轻沾了一下眼角差点溢出的泪水：“今天我是最幸福的新娘子！来，洛老板，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这个就算了，这个就算了！”本来也很是感动的王佳家的丈夫此时一见自己老婆竟然打算在洛潮汐这桌来个不醉不归，赶紧拦住了她，“后面还有好多桌呢，你现在就喝过去，到时候其他桌怎么办？” 王佳家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只好非常遗憾地放下了酒杯，只和洛潮汐这桌的人对着喝了一杯。 “对了，还有周明扬周影后。”王佳家突然小声说，“她和我妈妈关系可好了，她之前说想要拍一个仙侠剧，缺靠谱的妆造组，我就跟她说了你，她说会联络你们，不知道有没有找你们啊？” 几个人提起周影后就忍不住，朱蒙点了点头：“过来找了，文件也发给我们了，等明天就正式见面。” “那就好那就好。”王佳家忍不住点头，“我先去其他桌了，今天晚上还有一个商业晚宴，你们一定要来，今天会来很多老板来，到时候我介绍给你们。还有几个燕京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呢，他们之前就想来见你，只是你一直在外面出差，根本找不到人。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过去见见，应该对你的店有帮助。” 王佳家说完，就和自己丈夫去了其他桌。 因为晚上还有商业宴会的关系，这一场婚礼大概到晚上六点就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王佳家和她的丈夫需要重新做造型，换成现代的装束，去京城的某家五星级酒店参加晚宴。 婚礼是婚礼，商业晚宴是商业晚宴，王家趁着自己女儿结婚，借着这次机会给这对新婚夫妻造势。 洛潮汐他们也趁着到八点前的这段时间，回去重新换衣服造型。 这还不能不换，这种场合如果不换新的造型就是对主人的不尊重，好在他们都带了衣服，男人也不怎么用化妆，不用浪费时间在做造型上，只有胡小红先走了，据说是女孩子做造型要用很长时间，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亲王府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只有服务生留下来打扫卫生，提前布置好的装饰重新恢复成婚礼还没开始前的样子，门口挂着灯笼和红绸，地面上的垃圾都被清扫干净，只有零星的一点落叶。 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一会去酒店换衣服。”洛潮汐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对身边的陆倦池说。朱蒙他们走在前面，看胖猫今天拍的照片，而胖猫手里拿着相机，想叫洛潮汐来看的时候，却看到了相携跨出大门，正打算离开的两人。 胖猫鬼使神差地拍下来了这一幕。 现在亲王府的大门上还挂着红色的喜字灯笼，一副婚堂的布置。陆倦池虽然穿着西装，但他的五官本身就是有些古典的风格，站在这古色古香的环境里竟然也不显得违和。 他微微低着头，注视着洛潮汐，往常冷漠的眸子里此时竟然盈满了温柔，而洛潮汐也抬起头来看他，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起来，眸子弯弯的，穿着的那身黑色唐装被风掀起衣摆，周围红色的光和外面的路灯打下橘红色的光，光线正好，氛围正好。 胖猫看着那恍若天成甚至都不用修图的照片时忍不住眨了眨眼。 这俩人才像是刚结完婚第二天从家里出来的新婚夫妻吧。 不过这俩人是好兄弟，怎么能说人家是夫妻呢？ 但不得不说，这个氛围感真的绝了。 这种暧昧的气息连那些已经在一起的小情侣或者是已婚夫妻都赶不上，哪怕是胖猫这个单身solo多年的人也忍不住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这照片拍得真的很好看哎。 胖猫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学摄影以来拍过的最好的照片。这俩人长得又好看，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他想把这张照片发到大眼仔上。但他也明白，如果这张照片发出去了，很有可能引起某一部分人的误会。 比如说误会这两个人是小情侣之类的。 “拍得挺好啊。”朱蒙冷不丁地开口，把胖猫吓得一哆嗦。 “吓我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能看看这张照片吗？”朱蒙说道。 “行啊，不过不知道洛老板让不让我发。”胖猫不好意思的把手里的相机递过去。、 “快来看，胖猫拍的老板和陆哥。” 他这一说，走在前面的几个人立刻就回来了，围着个相机在这里指指点点，洛潮汐和陆倦池已经走了过来：“你们在这里看什么呢？” 他刚才察觉到胖猫在拍照了，但是他以为胖猫拍的是对面的亲王府，可当几个人把照片递给他看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胖猫拍的竟然是自己。 而且拍得相当好看。 洛潮汐看着这张照片，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朵。 这氛围拍的…… 怎么好像他和陆倦池和在谈恋爱似的，这个气氛怎么会这么怪？ “拍得挺好看的。”陆倦池也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一会回去了发给我吧。” 没想到两个人的第一张合照竟然现在才拿到。 “那我能发到微博上吗？”胖猫不好意思地问，“我觉得拍得挺好看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发了。” “啊？发吧，记得艾特我就行，对了，这个照片也发给我吧，拍得真是不错。” “耳朵红了？”孔霄小声嘀咕。 朱蒙肯定地点头。 几个人回酒店换了身衣服，就又去了京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就在亲王府附近，这次来的人明显多得多。 “陆哥没来吗？”胖猫见洛潮汐身边没有陆铭诚有些奇怪的问。 “没有，他去休息了。”洛潮汐解释。 其实是机器人的身体今日活动时间已经到了极限，没办法继续活动了，只能休息一段时间。 所以现在陆倦池用的江浙沪的身体。 江浙沪是旧型机器人，陆倦池这个高级生物体在旧型机器人的身体里只能呆三个小时，不一定能坚持参加一场完整的晚宴，但坚持参加完一半还是可以的。 “没看陆哥今天有多累啊？” “他晚上不怎么喜欢出来。”洛潮汐睁眼说瞎话，胖猫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胖猫这次穿上了西装，不过是他自己的，勉强算是贴合身材，但和身边这些宽肩窄腰的帅哥美女比起来多少有点不像一路人。 胡小红穿着身酒红色的晚礼服，她头一次穿这种衣服，对她来说稍微有些暴露，但却有另外一种不可言说的诱惑，她很喜欢。 而且她是狐狸精，本身就有魅惑属性在，现在往这里一站，附近男人的眼珠子就黏在他身上下不来了，和她一起进来的洛潮汐他们自然就受到了众人的冷眼。 “胡小姐这身造型真漂亮。”胖猫夸道。 胡小红被夸得很开心，还在自己同事面前转了一圈，鱼尾裙的裙摆波光粼粼，配着她的大波浪卷发，看起来倒真的像一条从海中走出的美人鱼。 “很好看。”洛潮汐也夸她，其他几个男人也点点头。 “那是。”胡小红也不打怵，毕竟她可是洛潮汐手底下的一员大将。洛潮汐手底下的公司不久前才批下来，又不是那种专门来猎艳的女人！ 她可是过来谈生意的！ 哼！ “周影后也会来。”朱蒙说，“下午走之前和周影后约好了晚上聊，明天还要谈签合同的事情，我们要过去吗？” “去吧。” 洛潮汐点点头，“但是她人到了吗？” “说是到了，还有几个合作伙伴，都在休息区那边。” 洛潮汐其实不太想去，但自己毕竟是老板，还有五千万的单子。虽然对进度条来说不值一提，但换算成真钱是真的很大一笔钱了。就像周影后说的，她果然在休息区，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中年男人，还有两个像是艺人的演员。 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高个的中年男人在说：“那个工作室完全不出名，要实在不行就去之前一直合作的那家，他们家设计的戏服虽然不算惊艳，但也不会出错。” “但是所有电影都用这一家，你看看现在市面上的电视剧和电影几乎都是他家的，只有主演重新设计，你不觉得大家看腻了吗？都已经在服装造型上花这么多钱了，为什么不找个能给人惊喜的？” 在场之人都是耳清目明之人，隔得虽远却也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竟然是在争执他们剧组要不要用洛潮汐他们。 他还以为是已经决定好的，没想到是还没决定。 见到洛潮汐几人过来，那些从来没有见过洛潮汐的人眼睛一亮，“这是你们工作室新签的人吗？” “不是，这是九水股份有限公司的老板，洛潮汐，还有他手底下的员工，这次王佳家王小姐两位新人的婚服就是他做的。” 一听到说不是艺人，几个人顿时没有那么有兴致了，但还是对他们几个打着招呼，和每个人握手。 他们听周明扬说了，这是她想要的服装设计师，但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洛潮汐的事情，也没有在国际上得过奖，好像最出名的就是今天上热搜的这身婚服。 可婚服和他们电影细节并不搭，他们总不能让这些仙子们穿一身雍容华贵的衣服去打打杀杀。 那他们还拍什么仙侠剧，去拍宫斗剧好了。 “你们好。” 洛潮汐不怎么关注电影圈的人，认识周明扬纯粹是因为周明扬的国民度实在是太高，就算是路人也能认出来，至于这些幕后的导演之类的，根本就不认识。 经过他们介绍，洛潮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对方在圈子里也很是出名的导演和制片人，拍出过两部十亿票房的大作，算得上圈子里面十分有口碑的导演。 他们对周明扬想要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合作有些不理解，哪怕他们亲眼见过了王佳家的婚服，但光是这么一点根本无法打动他们。 他们这次光是服装和配饰上就花了五千万，足以说明他们对这部电影的重视。 不信任归不信任，该给周明扬的面子还是要给。 朱蒙非常上道地拿出了已经打印出来的图册，全都是古风类型，就是让几个人看看他们以前做的衣服。 当然，都是他们妖怪穿的。 他们妖怪可不像人类社会那样穿衣服都要符合等级。妖怪都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还不怕反人类的设计，和游戏人物穿的衣服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人类能够穿的衣服，模特自然是店里的几个员工和以前在店里做过妆造的贵女，男人的衣服就全是妖怪了。 一个个都是俊男靓女，什么风格都有，照片摆在这里就很是好看。 几个人接了过来，好奇地翻了一下，前面还是正常的古装造型，看不出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几个人随意翻了一下前面的几张，皱起眉说道：“这种造型在古装剧里面不少，不够新颖。” 不是说不够新颖，而是一些妆造在汉服圈子司空见惯，也不是很适合电影。 若是那种古装的宫斗剧用这套造型他们肯定喜欢，但这是仙侠电影，要有那种属于神仙的飘逸出尘感，就不能太过元素堆砌。 大概是因为一开始就觉得洛潮汐他们做不到，几个人先入为主地对其实已经优秀的前期作品带有滤镜，只翻了前面的，并没有往后面翻。 毕竟现在大家做作品集也会把最好的几张图都放在前面，吸引读者购买。 “这是按照时间来的，前面的都是早期的作品，可以从中间开始。”孔霄之前没弄过，就单纯地按照时间来排的，没想到他们只看了前面几页，就直接下了决定委婉拒绝。 孔霄只好开口。 他本身对这种工作没太有兴趣，有也可以，没有也无所谓，但如果对方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作品集就否定自己，那可不行。 全看完之后能说出他作品哪里不合适，他才能心甘情愿地接受。 见孔霄人都这么说了，又有周影后的面子在，导演只好又从中间开始往后翻。 从中间开始就是胡小红开始搞创新了，按照她们妖族的审美稍加改良，让孔霄做了妖族和人族的衣服融合后的改良版。让那些大家看习惯的衣服突然就不那么沉闷了，而且也有亮点出现。 更重要的是在华丽的同时不会显得过于厚重，尤其是里面一套银白色的造型，不怎么需要修改就能用在电影里。 他们眼睛越来越亮，完全不记得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对孔霄的这些作品不屑一顾。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往后翻着，他们两个一边看，还一边指着某一页的作品，小声地讨论着，说这身衣服比较符合哪个角色，哪一幕可以用，讨论的还有些上头，把坐在旁边的洛潮汐他们、周影后他们，还有自从他们来之后就没怎么说话的两位男艺人忘在了一边。 “怎么样？我的决定没错吧？”周影后得意地说，“我说他们可以的，你说对吧，小宋，小元。” 那两个一直没说话男艺人终于点头：“对。” “你也别在这里说风凉话，来来来，我们来商量一下合同的事。” 这竟然是要把明天签的合同挪到今天来了。 “材料什么的都没带来呢，你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啊。”周影后看这几个急得像什么似的人忍不住哼了一声。 她倒是能理解，毕竟洛潮汐他们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工作室。已经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导演他们不信任也情有可原。 真香而已，再正常不过！ 晚宴的内容和洛潮汐以前代表公司参加的各种商业酒会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以前是自己主动找别人攀谈，而现在他们主动找上门来攀谈。 原因也很是简单，就是为了体场区的那个商场。 大家都想抢跑，都想从洛潮汐这里探点口风。胡小红他们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洛潮汐身边反倒多是鸿水道人他们，和反邪教办集体团建似的，气氛也不太对劲，看得人嘴角直抽抽。 事实上，几个人讨论的事情也的确不对劲。 他们在商量，等商场建起来，那些用来隔绝阴间和人世的几万张符箓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①：这种是不上帷子的凉轿，也叫亮轿或显轿【百度百科：八抬大轿】 第86章 开店第八十六天 地府和人间的屏障非常厚，除了人死了和某些异常情况下，这两个地方是绝对不会有通道的。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两个本不互相融合的地方强行粘合在一起，也有点像在水上或者是悬崖上盖房子。这样做可以，但地基需要打的几位牢固，除此之外还要有其他的辅助措施，把房子牢牢抓在悬崖峭壁上。 如果说固定这个结界的阵法是地基的话，那这些符箓就是维持最外层稳定的水泥，确保房子不会因为地震又或者是狂风暴雨而受到损坏。 符箓的效果就是如此，看上去可有可无，但其实非常重要。 当然，那么大一个CBD中心，可不仅仅只有一栋楼，需求的符箓数量极为恐怖。虽然异常科不是不能拿存货出来用，但问题是即便把存货都拿出来，也完全不够。 就只能硬画，找所有能帮忙的符师硬画。 “在开始封墙前要拿出最起码十万张符箓，而且需要将近百种符箓，哪怕是动员了所有可以画符的人也不一定能在规定时间里画出来。” 听到十万张这个数字让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印卷子，想要印十万份找个大型印厂，一个星期就给你印出来了，这可是要人一张一张的手画。 算上那些能简单画两笔的符师，整个华国加起来可能也就才不到五千名，这四千多名符师可以将普通符箓的数量凑上，但问题是那些难得，一般人画不出来的符箓凑不齐。 几个老前辈很是忧心忡忡，“总不能一边盖一边画吧，这不太现实，而且能画这些符箓的符师也没有几个。” 这也是为什么不直接用旧商场翻新改造的原因。 如果用旧商场翻新改造，不仅有诸多限制，还可能会有建筑层面的漏洞，本身就不符合条件，要想做到符合要求，那就只能推倒重建。 但既然推倒重建了，为什么不能直接按照标准要求的直接建一个新的呢？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直接建新的。 洛潮汐听了之后倒是意动。 没有为啥，因为这么多符箓，在他看来……其实就是刷经验，正好他最近忙完了古代那边的事情，可以腾出时间来。 就算他自己不会，陆倦池也会教他的。毕竟陆倦池是系统，他都不会，那洛潮汐也想不出来还有谁会了。 酆都大帝和鬼王或许也会。 陆倦池一直在抱怨他只顾忙工作修为跟不上，等去了新位面可能会有危险。 的确，按照现在的进度，最多最多再有四个月就能到升级线了。 这还是在洛潮汐不停地拿钱出去投资，还有一部分资产没有收回来的情况。 但一旦这些商店正常步入正轨，开始集体营业，那速度绝对会翻倍地往上涨。 正常情况，这四个月的时间光接单肯定不够，就是低价促销大甩卖也不一定能卖得掉。他自己画的高级符箓也不一定能出售，毕竟需求市场摆在这里。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既能赚钱还能修炼，倒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样的好事多来一点吧。 洛潮汐下意识看了眼陆倦池，用着江浙沪身体的陆倦池奇怪地回看过来，像是在询问有什么事情。 “这次能练习了，你满意了吧。” “修炼是你自己的事情。”陆倦池这就知道洛潮汐来要好处了。 他也不介意和洛潮汐拉扯一下，反正看洛潮汐好像挺乐意。 “之前每次都是你催着我修炼，现在我要修炼了你又说是我自己的事情，话不能这么说！”洛潮汐嘟囔，“明明赚钱和修炼哪个都不能耽误。” “那对不起。” “你好敷衍。”洛潮汐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不跟你说话了。” “你是小学生吗？动不动就不跟你说话了。” “你才小学生！” “洛大师也在这次的名单里吧。异常科之前开会说按照可以使用符箓的数量和对应价格给报酬，地府那边也会帮忙。”鸿水真人的消息很是灵通，还是异常科的高层之一，这些不算很重要的消息告诉了同行也没事。 毕竟符箓这东西能用就是能用，不能用就是不能用，根本没办法弄虚作假，现在的符箓价格虽然在洛潮汐的插手下趋于平稳，但是这么多……真的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目了。 他的话打断了两个人幼稚的吵架，洛潮汐这才回过神来，反应了一下两个人刚才在说什么，这才嗯了一声，说道：“是啊，科长跟我提过，我会帮忙的。” 但当时龙陵云只是提了这么一嘴，没告诉洛潮汐具体要画什么，他当时也没往心里去。 “那这些符箓……” “科长没跟我说要画什么，你有图册吗？”洛潮汐问。 “有的，里面的一半是现在常用的符箓，但是还有一部分是已经失传很久的符箓，地府那边应该有备份，但不太清楚现在的这些大师能不能画出来。”鸿水道人也在头疼这件事。 其实能画是能画的，图样也在这里。但问题是，有的符箓大师根本画不出来，这不是摆不摆架子的问题，是能力跟不上，他们有心无力。 鸿水道人对符箓之术并不精通，只能画最简单最普通的类似于鎭宅符的符箓，而做建构的这些符箓却远不是他能看懂的。 “有图样吗？” “还放在异常科，这个不能随便拿出来。” “那我到时候去异常科看一下。”洛潮汐也没有说的太死，而是说要去看一下，其实龙陵云就能给洛潮汐看，但龙陵云还没来得及说，洛潮汐直接去问有点不太好。 但陆倦池觉得那是龙陵云觉得洛潮汐是自己人，他肯定能做到，就不用讲什么能不能帮忙，能不能做到。 洛潮汐肯定能做到。 就连地府那边也觉得洛潮汐能做到。 要不是看在有洛潮汐帮忙，地府那边也不可能拿出这个虽然麻烦但绝对安全的方案。 也不是他们瞧不起这些人类，只是说有人各有长处，而洛潮汐的长处足以碾压其他所有人的长处，让人只能看到洛潮汐。 不愧是龙族。 但当初龙陵云也不像洛潮汐这么妖孽，简直都不像龙了。 这边聚在一起的大师们并不显眼，但耐不住这些大师在富商当中很有知名度，尤其是鸿水道人，鸿水道人可是王家的供奉法师，明面上的荣誉顾问。知道内情的富商们在这方面上格外迷信，非常想趁这个机会上去攀谈一番。 万一就打好关系了呢？ “为什么洛老板和鸿水大师关系这么好的样子？”王佳家看到这一幕竟然有点迷茫了，难不成是因为之前的那个反邪教的案子？ 要真这么说……好像也不是说不通？ 毕竟洛老板完全不像那种天师啊什么的，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嘛。 “可能是觉得洛老板是个挺不错的小辈？” “但那么多大师聚在一起总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 而且表情还那么严肃。 京城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了吧，但是这种事还不太好问，毕竟是异常科的机密，他们也没有必要对别人的关系刨根问底。 现在更重要的还是今晚的宴会。 这次的晚宴既是为了庆祝两位新人的结合，也给了其他人合作的机会。 王家和她对象柳家两个家族的当家人分别进行让人头大的常规讲话，大家都非常给面子的鼓掌拍手，然后宣布两家成为亲家，两个公司会在之后进行新的合作，希望大家赏脸。 总之是些场面话。 之后的事情就和洛潮汐他们没什么关系了，就坐在休息区听这些大师们说些圈子里的好玩的事情。 这些大师们也不太愿意四处溜达，他们身份在这里，单独空出来就会被人逮住各种套近乎，要不是看在王家和柳家的面子上，他们才不会过来。 几个大师凑在一起，除了闲聊之外还会干什么？ 切磋技艺。 洛潮汐最出名的是什么？ 符箓。 在众多大师的邀请下，洛潮汐随便拿了点东西给大家进行符箓演示。 一些已经失传的符箓没办法透露出去，但普通的符箓还是可以画的嘛。 他们都没有带朱砂和黄纸，洛潮汐索性就用筷子在餐巾纸上画。 大家还以为洛潮汐是给他们背符箓，想着年轻人喜欢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关系，可随着洛潮汐的动作，一张非常粗糙，但的确有效的符箓就这么在洛潮汐的手中诞生。 材料随处可见。 沾了红酒的筷子，桌上叠成花的餐巾纸，餐巾纸上还有折叠的印子，因为不平整，四个角还用桌上的小东西压着。 这些工具就是说这里有小孩在这里玩涂鸦他们也信。 因为注入了灵力的关系，哪怕是普通的矿泉水和餐巾纸都能变成有灵力效果的符箓，洛潮汐画的是他最近学的连天铁障符，作用是隔绝酆都中的恶鬼，防止酆都里的鬼怪出来作乱。 是个偏向于防守的符箓，在某些特定情况下非常有用。 很牛逼的符箓，但目前这个情况……根本用不到，现在地府的几个阎王和酆都大帝都还在岗上呢，除非擅离职守不小心把鬼给放出去，不然这符箓也用不到。 可问题是洛潮汐画出来了啊！ 这可是只在古籍上提过那么一两句的符箓，现在存下来的古书上也只有和连天铁障符有关的典故。 “这是真的？”几个人傻眼了，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很强的灵力波动，那就是能用。 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洛潮汐就又进步了。、 以前只是画符画得快，现在是连专业工具都不需要，脱离了凡夫俗子的境界，达到了万物皆可的地步。 这还是人？？？ 鸿水道人在经过洛潮汐的允许后拿起了那张餐巾纸，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符绝对是好符，只是矿泉水和餐巾纸材料的问题，让这张符箓在干了之后看不清上面画的符文符脚是什么样子。 按照洛潮汐画起符来的这幅轻描淡写的样子，华国第一符师的名号绝对实至名归。 原来的第一人也根本画不出这样的符箓，更别提如此轻描淡写，如此随意。而构建结界的那一百多种符箓里，也有这个连天铁障符。 如果是洛潮汐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而且速度肯定相当快。 洛潮汐欣赏了一下自己画的符箓，然后跟陆倦池炫耀：“我感觉我又进步了。” “是不错。”陆倦池难得夸了一下，“下次继续努力。” 地府需要的符箓不仅仅只是这些东西，除了这百来种符箓外自然还需要其他的道具。 现在异常科还没说，所以洛潮汐不知道，但私底下说可以，毕竟需要的东西不是本世界能拿到的，要去另外一个更高维的世界寻找。 可，这不需要洛潮汐操心。 地府那边会解决。 这次的商业晚宴并不是表面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那么简单，来参加的几个合作方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一开始王佳家还能游刃有余，但越和他们聊，就越是精神紧绷，好不容易到了中场休息，稍微一松懈下来就快精神虚脱了，再去一看洛潮汐，他们几个人还在角落的休息区该干什么干什么，气氛一派和谐。 “佳佳，我爷爷来了，洛老板同意了吗？”王佳家的小姐妹过来找了王佳家。 她的小姐妹姓雷，爷爷是整个历史学术圈子里非常有名的雷老，之前上过国家拍摄的纪录片，还拿了不少奖，开过很多讲堂，甚至连国外的讲座都会找他。 按理来说他这样的人不会对洛潮汐这么一个普通人感兴趣， 但雷老就是洛潮汐非常感兴趣。 准确来说是因为洛潮汐店里卖的东西，至于背后的老板是谁，他其实不怎么在意。 一些批量产的荷包什么的就算了，那些大件，比如说随机出现的古董头饰配饰，一些缂丝扇子和缂丝发带，他们店里偶尔还会上新一些金丝镂刻的小香炉，这些东西只要一上就会秒没，雷老也是发动了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的学生才终于抢到了几样。 价格比市价略低一些，却也绝对不便宜。 其实和洛潮汐想的有些不同，不只有汉服圈子会买他的东西，一些对历史有接触，喜欢一些古董的收藏家也会时刻关注着洛潮汐的店，甚至称得上在他们收藏这一行小有名气。 收藏圈子和汉服那边的圈子最大的区别就是受众更广，有钱人更多。 他们毕竟是买来收藏，只要不是单价贵到离谱，他们就能花钱买，而玩汉服的几乎都是小姑娘，倒也不是说这些小姑娘没有钱，只是他们手里能支配的钱比较少，有钱的富婆并不算多，一些比较昂贵的，比如说十万以上的那种古董头饰主要是古董圈子的人在买。 这些客人们私底下还在奇怪呢，洛潮汐给的东西都是真的，但价格卖的却不贵，感觉像是大清仓，但又不停的有货，这个出货量简直像是A货拿来出手的。 可问题是，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他们历史圈子的人都知道，也有人买，几个大佬还好奇地凑在一起这么一对，甚至还送去了鉴定机构检验，也全都是真的。 而那个缂丝也并不是什么现代工艺，的确是一寸一寸手勾出来的艺术品。 这一点就很让人惊喜。 要知道缂丝这门手艺相当难，耗时又耗力，而且敝帚自珍，技艺不会外传，市面上流通的少之又少，一旦出现就会被抢购一空。 当然最让他们觉得神奇的，是洛潮汐店里的那些布料的缝纫方法和一些手法，都是当今世界上没有留存的，要么是自己私人琢磨出来的不传之秘，要么就是复原历史。 不管哪一个，都让人忍不住在意。 他们很早之前就想找洛潮汐聊聊了，可惜洛潮汐经常在外面跑，经常性找不到人，这才没能及时见到。 洛潮汐重新见到了王佳家，这次王佳家就直接说了，希望洛潮汐可以抽一点时间出来去见个人。 一听是搞历史的，他就明白是为了自己店里的那些东西而来的人。洛潮汐拎着朱蒙和江浙沪一起，“应该不介意我带着他们吧，朱蒙是做那些缂丝工艺的人，江浙沪是我的副手。” “当然没问题。”王佳家自然不会介意，直接带着人去了更上一层的，单独给这些来参加晚宴的富商休息的房间里。 雷老他们几个就在其中一个套间里，这里人不多，但学术氛围非常浓厚，光是坐在这里就有种好像在上历史课的错觉。 “我感觉应该是从地府学会的。”见洛潮汐几人走了，留在原来位置上的鸿水道人他们忍不住说道。 “我觉得也像。” 毕竟地府里面死去的人多了去了，要想让他们教几招再正常不过，更不用说是那些什么古代的手法。 说起来简单，但想和地府的鬼魂交流本就是难上加难的事，除非是张道陵那样的天师，可张道陵又哪里是普通人比得上的呢？ 果然还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就是洛老板吧，果然一表人才。”当那几个老人看到洛潮汐的时候称赞道，“快来坐吧，我们几个老头子一直在等你呢。” “前辈们好，让你们久等了。”洛潮汐也很礼貌。 “客气了，其实我们前来找你反倒是冒犯。” “我是晚辈，没事的。” 几个人互相客套了几番，搞的洛潮汐还以为是什么商业酒会互吹，来回推拉了几下，为首的雷老这才终于开口问道：“其实老头子我也买过你店里的东西。”他示意自己的手下把东西拿出来，洛潮汐一看，没认出来。 但应该是他店里卖出去的库存，是一把双面的缂丝扇子，正面绣着花鸟图，背后则是一幅美人图。 当初标价好像是七万多，刚上架就秒没。 他库存里面的这种东西太多。当初朱蒙刚开始练习缂丝，做了好多扇面，堆在一起少说有几百把，再加上缂丝的确好看，朱蒙也喜欢做这个，空间里堆了不少，大件洛潮汐没打算卖，小件和朱蒙觉得一般的作品都拿出来打算清理了。 而朱蒙觉得一般的作品也绝对是精品，一旦拿出来就会引得人哄抢。 洛潮汐当然记不清这些扇面究竟有什么花样，只是把那扇子拿过来递给朱蒙，朱蒙没接，但还是点了点头。 “的确是我们店里的。” “不知道这个缂丝扇子，是古董还是现代的手工艺人做的呢？” “是我做的。”朱蒙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是你做的？！”洛潮汐被几个老头的声音吓得打了个机灵，陆倦池赶紧给他拍了拍后背，洛潮汐觉得今天自己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他们的主要目标应该是朱蒙。 果不其然，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朱蒙身上，洛潮汐这个老板反倒是被冷落在一边，洛潮汐也乐的自在，往旁边一躲，就好整以暇的看着朱蒙被几个老头围着，面无表情地编着各种借口敷衍他们的各种问题。 这些已经六七十的老头和小年轻似的刨根问底，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和连珠炮似的，愣是把朱蒙问的头昏脑涨，求助般看向洛潮汐，被洛潮汐无视掉，端着茶杯小口的喝了一口。 “是洛老板让我做的，”朱蒙也破罐子破摔，“他挺喜欢这个我们就做了。” “考虑把技法传出去吗？可以，我无所谓，反正都是集百家之众长。” “不打算跳槽，也不打算当非遗传人，有人想学我可以教，其他的就免了。” “是从古书上学的，出了意外，书没了。” “嗯，也会其他的，店里都有，但不是很精通。” 几波人一问一答，朱蒙虽然懒的应付这些人，但到底想着这事关洛潮汐的面子，没有撂挑子好好的回答了，当然，是在经过美化后不会被人抓到把柄的回答。 而这些老年人在朱蒙的眼里也不是老年人，年纪还不到他的零头呢，要放在他还在妖界的时候，理都不带理的，但现在是在人界。 洛潮汐在旁边笑得不行。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过来，直接让朱蒙自己来就行，反正朱蒙自己能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也不会给他捅娄子的，所以洛潮汐非常坦然地在旁边摸鱼。 这些沉迷于学术的人忙起来有点摸不着边，洛潮汐在旁边插不进去话，有点无所事事。 不过这里虽然无聊了点，但好歹没有人给他找事儿，算是忙里偷闲。 要是在楼下，估计还要被一些想要和自己套近乎的老板虚与委蛇。与其和他们打太极，还不如在这里躲懒。 他们这边聊了得有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分出精神来和洛潮汐他们说话。 “若老板您不介意，能把朱先生借给我们一段时间吗？” “不太行，我们工作室刚接了单子，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他抽不出时间来。” “这样吗？”几个人看起来非常遗憾，洛潮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真没办法。” “那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有空？”雷老几人又不死心地问。 “这个不清楚，现在工作已经排到了半年之后。”洛潮汐也很无奈，“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必和我商量。” “你毕竟是他老板。” “但还是要看他本人的意愿。”洛潮汐把锅甩给朱蒙：“现在工作实在是太紧张，等明天回去之后还要继续出差。” 洛潮汐这话意思挺明显，就是最近很忙，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找他们比较好，但如果要找就去找朱蒙，毕竟洛潮汐和这事无关。 这样一来，朱蒙只要好好的把握机会说自己没有空就行。 “最近工作太忙了，不一定有时间，以后一定！”朱蒙如蒙大赦，“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微信再联系。” 朱蒙没多犹豫就赶紧跑了，就像是火烧屁股，那离开的架势和后面有人追似的。 “这么着急的话就先走吧。”几人见朱蒙他们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只能把人给放走，看洛潮汐好像挺好说话，就问他，“我们研究组这段时间在准备拍摄一个关于古代工艺的纪录片，朱先生可以参与拍摄吗？” “这个要看朱蒙自己的意思，我没办法左右他的意愿。”洛潮汐见对方如此热情，有些头大。 本来还以为来上面有什么事呢，结果就是这些？ 他当初猜想过会有人怀疑他们东西的来源，可他没有想到会碰到这些历史圈子里的大拿。 他对这些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好在有个朱蒙在前面挡着，不然早就露馅了，但朱蒙是内行人，不代表他愿意和这些小孩凑热闹。 在上千岁的朱蒙眼里，这些老头的确是小孩年纪，刚才缠着他问东问西更像是小孩缠着他要糖。 勉强能忍受。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提前说一下的，我们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上新。” 洛潮汐嗯嗯啊啊的应和了一阵子，就赶紧出门。 “和这种长辈交流压力好大，还是完全不熟悉的长辈。”洛潮汐吐槽到，见朱蒙在前面等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他说的那个记录片你答应了吗？” “没有，说看你的意愿。”洛潮汐无奈。“这几个长辈也太执着了。” “反正到时候他们会直接来找我，又不是过去找你。”朱蒙很是幽怨，“你到时候还不是当个甩手掌柜。” “这不是我对这个不怎么了解吗？”洛潮汐讪讪地说道，“走吧，我们下去，鸿水他们该等急了。” 几个人只好又从楼上下去。 他们在楼上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再从楼上下来就发现宴会厅少了不少人，好像晚宴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原本有不少大师在的休息区，也只剩下了寥寥几人，看样子是在等洛潮汐。 “你可算是回来了。”鸿水大师就是留下来的那人，“这个是我们需要的符箓种类，之前有外人没办法给你。现在没了外人你就把这个手抄本收着，你看看你能画多少？要是连你也不会，我们只能另外想其他的办法。” 洛潮汐接过了这本手抄本，明显是最近新抄录的一份，前面的那些俘虏洛潮汐都会，就连他店里的这些店员也能画几张。至于后面的都是一些比较晦涩难懂的符箓，大部分还好，倒数的几张就连洛潮汐也没有见过。 “我可以带回去看吗？” “当然可以，这个本来就是方便你拿回去看的。”鸿水大师把东西交给洛潮汐：“加油吧，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他刚准备走，又想起来自己之前收起来的那张连天铁障符，“这个给你，你之前忘了拿走。” “你拿着吧，我拿了也没有用。” 反正也用不到，拿出去当个人情也可以，就是这人情看上去有点磕碜，不过这符箓本身的效果绝对够得上人情。 明面上是为了镇压酆都里的恶鬼，但其实也有隔绝外部精气的作用，不然也不能用在防护大阵当中。 鸿水道人小心翼翼地将这张餐巾纸叠好收进怀中，饮料钱还拍了拍，表示对这张符箓的重视，在确定这里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之后才转身离开。 但他这个回去并不是回自己家，而是回王家给他安排的住处。 他需要保证王家这段时间的安全，小心竞争对手的暗算。 洛潮汐没回龙陵云那里，而是和大部队一起去了九点，龙陵云只参加了白天的婚宴，并没有参加晚上的商业晚会。他只是临时出了一趟外勤，本来打算今晚就赶回来的，但好像出了点意外，暂时没办法回来，只好让洛潮汐先去酒店，明天白天和剧组签约，等签完约后就回海市去。 第二天要签订的合约进展也十分顺利，规定了要在四个半月之内将所有的戏服全部制作完毕，并且验收合格，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交一批用来宣传，毕竟他们这边也要选角色，然后拍摄用来宣传的定妆照。 洛潮汐特意给员工们放了一天假，让他们自己出去玩，洛潮汐则是在酒店里打开了鸿水道人给他的书。 说是手抄本，其实就是复印本，毕竟里面有很多符箓过于晦涩难懂，就是手抄都会消耗精气神，与其这样还不如借用现代科技直接复印一册。 直到现在，他才抽出空来看后面的几张。 和他一起的自然是没有离开的陆倦池。江浙沪在陆倦池把身体还回来之后，就说要去京城的其他地方看看，丰富一下自己的资源库，也离开了。现在酒店里面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些符箓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符箓了。”洛潮汐自己不认识的符箓，陆倦池自然认得，他翻了翻，就把洛潮汐不认识的那十几张指了出来，“这个是用来隔绝气息的，这个是用来压制鬼怪怒气的，还有这个是用在人类身上，防止人类察觉到异常的混淆符……” 陆倦池不仅认识而且还会画，而洛潮汐的天赋又是天底下独一份的，他教一遍就能学个差不多，多练习几遍就能信手拈来，而这种非常罕见的高难度符箓就比较适合洛潮汐修炼。其实洛潮汐在商城里面买的那些符箓大全里面有很多比这还要高深的多的符，但洛潮汐现在境界不够，而且洛潮汐现在根本就遇不到危险，对于修炼的态度就没有那么执着，比起保护自身更加倾向于能否赚钱。 陆倦池这才会鼓励对方接下这个任务。 既能赚钱还能练习，对他来说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洛潮汐也是这么想的。 他这一天就这么简单的过去。画这些符箓的时间也从一张半个小时缩减到了五分钟一张。 他这个效率在同等级别里已经极为惊人，若是让鸿水真人他们知道洛潮汐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攻破了他们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攻克的难题，一定会以头抢地怀疑人生。 人比人气死人。 “我先画着吧，过段时间再说，不然会吓到他们。”洛潮汐也觉得会把鸿水真人他们吓到。非常好心的给他们留了一段缓冲的时间，又把店里员工能够画的符箓单独挑了出来，留给他们练习用，这才拿了可以用的黄纸和朱砂，埋头继续练习起来。 一直到回海市前，洛潮汐一共画了三百多张符箓，到后期虽然快了些，但到底他只有一个人，精力也会耗尽，需要恢复完再重新画。 累是累了点，可提升却也极为明显。 这几个月来几乎没怎么动弹过的境界，在他这一天高压练习下又往上爬了一截。 “孙文涿不和我们一起回来吗？”胡小红在人群里面看了看，没发现孙文涿的身影。 “说是要留在京城陪家人，也不知道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洛潮汐说道，“当时打视频电话的时候，看他好像没什么问题，就当给他批了几天假期，这段时间也一直没休息。” “老板好偏心呀，给小孙放假不给我们放假。” “人类一辈子也就能活这么长时间。不给他放假万一疲劳过度怎么办？” “也是。” 陆锡宇推了推眼镜。 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人类和这些人格格不入。他想起洛潮汐分给他的工作只觉得头大。 不仅要忙店里的事情，还要抽时间来画符箓，虽然带薪练习很好，但真的非常压榨精力。 但是听说同事们也一样后，也就坦然了。 大家一起惨。 可谁又能想到呢，他们才在洛潮汐这里做了几个月，就能做完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活。 陆锡宇一边想着，一边在当初的面试群里发了条消息。 陆锡宇：哎，现在天天都要替老板画符箓，好累，不过这是我该做的：） 第87章 开店第八十七天 陆锡宇发完这条消息就收起了手机，完全不顾这个群里已经多久没人说话了。 但没办法，他想起当初为了所谓身份，嫌弃地走了的那些人就来气。 当初几个人那么嫌弃洛潮汐，后来发现留下的人学会画符箓了，就气得半死。 本以为错过的就这些，结果现在知道留下的人竟然因为单子太多画不完，在群里凡尔赛，一定会气到睡不着觉吧。 可不是所有的符师都有画不完的单子的。 陆锡宇没有猜错。 这个群虽然没有人说话，但人都是活的，还有人会时不时窥屏。 更不用说那些意难平，惦记着他们几个新员工的人。 他们不说话，但不代表他们不介意，尤其是他们现在过得并不好。 既然过得不好，那就更不会主动出来说话了。 这个群也冷了很长时间，可是谁能想到陆锡宇在几个月后突然蹦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呢？ 太烦人了！ 唯独还在洛潮汐店里的人出来冒了个泡。 【老板又给我们揽活了吗[大哭]，每天画符都快被榨干了】 【我以前以为符师很轻松的，结果并不是，是我错了，还好老板让我们轮休。】 【谁说不是呢，现在都没空接额外的单子了。】 聊天都是普通的内容，但每一句话都在扎离开的人的心，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气得那些家伙恨不得穿过网线敲烂炫耀活多的人的狗头！ 就你们有嘴是不是？！就你们有嘴会叭叭叭是不是？ 可他们还真没办法。 只能忍着。 更生气了。 陆锡宇在群里说的时候，他的私聊里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消息，大部分是同事的，问他突然发什么疯。只不过陆锡宇在群里凡尔赛完，就按照空乘要求打开了飞行模式，准备起飞，接收不到网络自然看不到消息，也不知道那些腥风血雨。 珍惜最后一点休息时间吧。 下了飞机，重新打开手机的陆锡宇看着手里叮叮当当的消息，把同事们之外的消息回了，这才跟着洛潮汐他们出去打车。 走到出站口，就见到罗莉和另外几个异常科的员工站在那，见几人出来了赶紧冲他们挥手：“这边！往这边来！” “罗部长。” “都说了叫我莉莉就好，部长听着多生疏。走吧，我们送你回去。对了，鸿水道人跟你说清楚符箓那件事了吗？他说给了你一份手抄本，看完有何感想？”罗莉坐在了副驾驶，把后座让给了洛潮汐，陆倦池非常自觉地钻了进去坐下。 其他员工非常有眼色地去了另外三辆车里。 “那些符箓吗？都还好，前面的差不多都能画，后面有几张太难了，还需要练习。”洛潮汐斟酌一番，给了个善意的谎言。 然而这样的回答，依旧让罗莉睁大了眼睛。 还好不是自己开车！ 罗莉捂着胸口。“那几十种都能画？！” 那些符咒可不是现在流传的普通符箓，这可是失传已久的古早符箓，有的她都没见过，洛潮汐却说他都会？ 后面还不熟练那也是会啊！ 这还是人？ “你说你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你什么都会？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罗莉心情很是复杂。 “很多啊，比如生孩子我就不会。” “别打岔！”罗莉气呼呼地说，“不过你能画的话……那些稀有符箓的需求加起来有五万多张呢，其中一些稍微简单的其他人能帮帮忙，可是排除掉这些，剩下的最起码也有四万，你这半年能弄完吗？” “这个，我尽量努力吧。”洛潮汐也有点无奈，“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符箓达不到要求，那时间只能往后推，现在这种情况，每往后拖一天就是烧钱。”罗莉也无奈。 她是海市的人，自然清楚海市现在的情况。 除了那些承包商在出钱，他们政府和异常科也要出钱，这些钱那都可是真金白银，拖一天烧一天，每天烧的钱那都不是小数目。 “我努力吧，毕竟只有我一个人，就半年时间吗？有没有教其他人画呢？” “准确来说是四个月，半年是加上了打地基的时间。那些符太难了，你愿意教，但不一定有人能学会。” “好歹试试。”洛潮汐说道：“至少努力一下。”洛潮汐觉得以自己的速度要想画完，紧赶慢赶不吃不喝也要画五个月。 但这就代表这五个月里他什么事情都不能干。 怎么就不能……像是打印机一样直接印出来呢？ 这无异于异想天开。 还好这也是他自己想想，这话说出来除了系统之外其他人都会以为他在发疯。罗莉也觉得这个速度实在是太为难洛潮汐了，很是头大，“我们这段时间在统计异常科的库存，看看能找出来多少，应该能让你少画一点。” 说是这么说，但能找出来的也实在是有限，异常科这么多年的库存…… 嗯…… 还是个大麻烦。 不过洛潮汐说的教人也不是不行，但这对洛潮汐来说着实不公平。 机场距离幸福小区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距离，前面几个人还聊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的高峰期，堵车堵得有点厉害，几个人就有点昏昏欲睡，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洛潮汐这才清醒过来。 然后对店里的员工们说了这件事，让他们这段时间除了满足店里商品的需求外，抽出点时间给异常科做点私单。 店员们这才明白为什么陆锡宇突然在群里这么说。 但事实是，他们快要被榨干了。在他们被画符榨干时，就想知道老板洛潮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变态，每天忙成那样还能定期画高级符箓，一画就是好几十张。 就他们画的那些符箓根本跟不上店里的消耗，大头还是洛潮汐来，每次出现都带来好几千张，够店里用很久。 好在店里这些用了符箓的香包限量销售，每天只有二百个，不然洛潮汐能肝吐。 “我们知道了。” “只有把灵力榨干，才能让灵力运转速度加快。”洛潮汐叮嘱他们，“当然，榨干灵力的前提是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店里的员工们都挺争气。 至少能从以前怎么都开不了窍，到现在能挣扎着用几个小时画出一张，尤其是店里需求量比较大的清心符，店员们已经可以做到半小时一张了。 这要放在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要是有人告知他们能一天能画这么多，多半以为在开玩笑。 而现在，他们做到了！ 得到了任务的员工们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琢磨着怎么和同事轮班，看看能不能单独调出时间来修炼画符。而洛潮汐本人则是带着东西回了家，琢磨着他在路上想的打印符箓的可行性。 “按照你说的这个想法，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践起来非常难。”果不其然，系统并没有觉得洛潮汐的想法天方夜谭，反而觉得有可行性。 “你应该知道都功印吧，有都功印加盖的符箓效果会比原本的效果更好。” “这不还是和复印机差不多的效果吗？有点类似于附魔？” “你可以这么想，但说是这么说，实践却很难。以前不是没有其他人想过这个法子，却都没有成功，就算能成功对你的修炼也没什么好处，可以吸收锻炼的灵力肯定不如你亲自手画来的多。” 洛潮汐毕竟是个符修，修为只有在画符时才能精进。现在为了赶工用类似于印章的东西画符，修炼的效果肯定有，但肯定没有自己亲手一张张画来得有用。 但若是卖钱肯定这个法子更好用些。 “……那还是算了吧。”洛潮汐趴在桌子上：“但是古代位面的工作要怎么办？” “你养了那么多员工，又不是让他们留在店里吃白饭的。”陆倦池觉得洛潮汐在瞎担心，“黑山、朱蒙他们也不是派不上用场，实在不行你就再从系统商店里面雇几个员工，好好培养一下。” 洛潮汐还是趴在桌子上，“要不我再多买几个像江浙沪一样的智能机器人吧，给他们输入最基本的程序，然后再把他们丢去历练，应该也可行。” “你可以试试。” 洛潮汐这才打开了系统商城，财大气粗地直接又买了十台智能机器人。 这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房间里的十台智能机器人立在墙边，模特似的。洛潮汐把江浙沪叫过来，让他给这些新机器人录入程序。 江浙沪对此适应良好。 洛潮汐也不想按照序号记他们的名字，而是挨个给这十个机器人取了新名字。 为了和江浙沪配套，其他机器人也都是江姓，后面的字洛潮汐就去翻字典了。 比如说什么江海江涛江湛……反正非常符合店名。 这十台机器人被洛潮汐分别设置成了五男五女，江浙沪又把自己已经整理完毕的基础资料库传输给了这些机器人，给他们灌输了听命于主人的基础准则。弄完这些后，江浙沪才重新带着这些机器人回到洛潮汐面前。 “你先带着他们去店里熟悉一下工作。”洛潮汐对江浙沪说。“我这段时间可能没有办法亲自带他们熟悉工作。” “明白。”江浙沪微微躬身。 机器人去调教机器人要比人类调教机器人方便许多，因为机器人能够理解机器人的思维模式，至少比当初洛潮汐这种双手一撒爱咋咋地的要快得多。 至少龙陵云都没认出来这新来的十个店员是机器人。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人人都像江浙沪，店里的十来个机器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仿佛复制粘贴出来的笑容。 至少洛潮汐忍了好几天才终于适应了。 比如说现在。 好歹这几个机器人长得都各不相同，不然就光他们这状态，早就被人给发现了。 “你店里的店员……怎么一起学江浙沪？”龙陵云见到他们，第一个反应也是这个。 “嗯，他们都是江浙沪的亲戚。” 几个人适时露出了虚假营业笑容。 “你店员疯了吧？” “那倒没有，习惯就好。”洛潮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次是因为符箓的事情吗？” “也有吧，不过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带你去一趟地府，去见一下族里的长辈。”龙陵云说着，从空间里掏出了一颗硕大的，足有鸵鸟蛋大小的透蓝色珠子递给洛潮汐，“你戴着这个，挂在脖子上，就能隔绝地府里面的阴气了，记得一定不要摘下来，不然阴气入体你就无法回人类世界了。” “这设定怎么和泊尔塞福涅似的。”洛潮汐吐槽。 “西方神系？”出乎意料，龙陵云竟然也知道，“泊尔塞福涅那个女人其实也就那样，她和冥王两个人就是表面夫妻，也就是神话故事里面讲得好听。冥王是个宅男，成百上千年不出门，泊尔塞福涅又不安于现状，喜欢到处乱跑，上次来华国出差差点捅出无法收拾的大篓子，还是冥王亲自上门道歉顺便给了好大一笔赔偿才了事。” 洛潮汐没想到还有这种八卦可以听，立刻竖起耳朵：“还有其他的八卦吗？” “反正就是乱搞男女关系那一套，尽量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了。他们荤素不忌，对着非人类都能发情，见了他们不用理他们，走就是了。” 听得出来，龙陵云对希腊那帮神明非常没好感，洛潮汐也没继续问，从商店里买了个不会隔绝气息的百宝囊，把这东西装了进去。 而龙陵云看到了洛潮汐拿出来的这种百宝囊点了点头：“这是潘小亮的？倒是挺好用。” 这是把这东西当成潘小亮宝藏里的东西了，也没有太在意这东西的效果，让洛潮汐安排了一下店里的事情就直接从112号房来到了地府。 和老板交涉的事情就交给了江浙沪和黑山他们，反正江浙沪他们也是从头跟到尾的，该知道的细节也都知道。 鬼市依旧热闹，112号更是人挤人，外面还有人在排队，两个人从三楼挤下去和直接跳窗户当中选择了后者。 应该再开个后门的，现在这样好不方便。 洛潮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打算过段时间给店里开个后门，不然每次都要和客户一起挤在前门多少有点不方便。 “一会你抓紧我。”龙陵云在跳之前跟洛潮汐说，“直接跳到我背上来。” 洛潮汐还在奇怪他说的这个直接跳到背上是什么意思，就见到龙陵云从三楼跳了下来之后被一阵雾气包裹，转瞬间，一条墨绿色的巨龙出现在鬼市的街道上。 那条龙刻意缩小了身形，只有十几米长，被气流掀起的尘土让洛潮汐下意识的扭开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却只听到一声悠长的龙吟响起。 明明从未听过这种声音，但洛潮汐就是知道这是龙陵云在催促自己。他咬了咬牙，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掉落至半空时被龙陵云尾巴一卷，丢到了背后，洛潮汐直接抓住了龙身背后的鬃毛，一道用来隔绝风的屏障升起，挡住了鬼市上空凛冽的血气和冷风。 “抓好了。”龙陵云叮嘱一声，然后直接冲着鬼市的最西端飞了出去，只留下被这风吹得人仰马翻的街道。 【统子，我出息了，没想到有这一天，我竟然能骑着龙腾云驾雾！】洛潮汐比路人更激动。 在离开鬼市的街道后，龙陵云就恢复了原本的大小。 龙陵云早已成年，肆无忌惮地在天空恢复原型后足有将近两百多米长，洛潮汐这将将一米八的个子在这条龙背后格外不起眼，远看还以为是翘起的鳞片。 “人类世界空中管制太严了，就算用了障眼法也要随时躲避天上飞的飞机，不然容易出现机毁人亡的事故，哪里有在地府天上飞舒服。”龙陵云也难得这么放肆飞行，炫耀般加快了速度。“建国之前还好点，建国之后禁止成精，就对这些管得更严了。” “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天上有龙在飞。” “你要是能够反祖或者觉醒血脉的话，也能像我一样在天上飞。”龙陵云解释，“或者你可以去龙骨墓地试试。正常死亡的龙都会在临死前回到龙骨墓地，在墓地长眠。若是不想轮回，想在地府生活，原本的躯体会被祭炼。若是选择轮回，身躯便会消亡，在龙骨墓地留下骸骨。这些长辈的骸骨里会残留独属于龙族的记忆，若是有小辈想要寻求机遇，也会来这里试试看。” 洛潮汐对觉醒血脉倒没有那么看重，做人这么活，做龙也是这么活，可龙陵云看起来好像对自己没有觉醒血脉很是在意的样子，若是能让他高兴，洛潮汐也不介意去试试看。 龙陵云飞得很高，潮汐本以为能坐在龙陵云的背后看到地府的景色，却没想到飞得实在是太高，视线都被血红色的云层挡住，只有一晃而过的瞬间能够看到地狱的景色。 “等事情结束了之后。我再来带你好好看看。”龙陵云说，“给你的那颗辟邪珠有时效，若是现在耽搁了，能留在在族地里的时间会少一些，不太划算。这些地方都是不用辟邪珠的，等从族地里面出来，你愿意逛自己去逛也行。” 洛潮汐这才不再遗憾。 龙陵云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坐传送阵或者是经过其他的大门前往地狱的最深层，而是一直飞到了最西方，在云层最为浓郁的地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这里还是地狱。 在两人往下飞的时候，时常能够看到正在下坠中的犯人。 他们忍受着火烧和过往记忆的鞭笞，一次又一次地被烧成灰烬，然后再被地府的“规则”恢复，无数次的经历这样的事，每次都是新的开始，新的折磨。 来到这里的罪人，最起码要重复上千年的惩罚流程，才能落到十八层地狱，接受最后的审判。 当然，会来到这里的犯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洛潮汐都不记得飞了多久，全靠系统计时，他们竟然足足飞了将近三千万公里，飞了三天三夜，俯冲的速度才终于放缓。 这里是十八层地狱最中心的位置。 一个和整个地府格格不入的世外桃源静静地矗立其中，一圈浅色的光晕笼罩其上。 大概是佩戴了辟邪珠的关系，洛潮汐全程并未感受到不适，而一往无前的龙陵云也在此时停下了动作，在那个世外桃源外引颈长鸣。 这次的鸣叫显然和刚现身时的长鸣不同，洛潮汐只觉得整个人一震，差点从半空中摔倒下来。 伴随着龙陵云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从桃花源内响起的另外几道龙吟声。 具体在说什么不清楚，但有点像对口号。 紧接着，像是得到了允许，龙陵云这才带着洛潮汐一头扎进了桃花源里。 洛潮汐只感觉自己好像穿过了水面，陡然来到了水底下，一下子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龙陵云赶紧化为人形，扶着洛潮汐。 【龙族生活的地方对你来说压力还是太大。】系统无奈地说道，【不过也是修炼的机会，你可以试试在龙族的族地里画符，在这里画符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里压力大是因为灵力充沛，但是人类世界灵气枯竭，洛潮汐平常在人类世界呆习惯了，早就习惯了灵力空空如也的地方，猛然来到这里自然会有诸多不适应。 【你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也好，这样等你去了新位面也不会太难受，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就是暗示说新位面是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吗？ 洛潮汐还没来得及继续想，就被龙陵云拍了一下后背，“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洛潮汐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还能撑住。” “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会撑不住。”龙陵云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小子怎么过来了？得有五十多年没过来了吧？”甥舅两个还在说话，这像是村口一般的道路尽头走来了几个高挑的身影，有男有女，穿着襦裙和直襟，都是个顶个的帅哥美女，见到龙陵云眼睛一亮，看似优雅其实速度极快地赶到这边。 但很快，在见到龙陵云身边的洛潮汐时，几个人的注意力就立刻从龙陵云的身上移开，全都落到了洛潮汐的身上。 “是崽崽！！！” 他们龙族对自身血脉的感应远比其他妖族强得多，哪怕洛潮汐并没有觉醒，也没有返祖，身上只有四分之一龙的血脉，可他们依旧发现了洛潮汐。 “这是姐姐的孩子，叫洛潮汐，只是他没能觉醒血脉，我想着这次带他回来去族地看看，能不能刺激一下，试试觉醒血脉，万一能成功呢。” “可是崽崽还太小了吧。”穿着红衣的龙女踮着脚尖捧着洛潮汐的脸，“还是个小孩子呢。” “以人类的寿命来说，20岁已经步入青年了。” “潮汐是吗？走，姨姨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婶婶那里有可多的东西了。”她装作看不见其他几个对洛潮汐伸出尔康手的男人，很是理直气壮地拽着洛潮汐走。 “那个、等下、舅舅……”洛潮汐被人抱着胳膊， “芸姨姨，等下，我带潮汐回来不只是为了觉醒血脉，还有点其他事情需要长辈们帮忙。”龙陵云很想救自己外甥出来，但现在自己也自身难保，所以对洛潮汐的紧张熟视无睹，“是关于两界的——” 他还没说完，就见他们几个龙族长辈簇拥着洛潮汐，七手八脚地把洛潮汐往村子里面带，“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一会儿其他人就过来了，到时候再去好好商量。” 说着，竟然完全没有管龙陵云，带着洛潮汐就往村子里面走了。 他们东方龙和西方龙不一样，虽然喜欢亮晶晶的漂亮东西，可他们不会像西方龙一样如此不讲究，挖个山洞就当成自己的巢穴，这片桃花源里的装扮有些像普通民居，但里面各个角落的材料都是极好的，只是外面看上去比较简陋。 这片桃花源面积不小，村落和房屋散落在山脚下和半山腰，靠近北边的地方则是一座和泰山有些像的山岳，绵延开来，像个小型的山坳聚集地。 洛潮汐被带去的地方就是山脚下最大的那个屋子，比四合院大几圈，有七八间屋子，大概是因为每户人家住的地方都隔得比较开，所以他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其他龙的注意。 这几个人眼巴巴的看着想和洛潮汐亲近，却插不上话，只能可怜兮兮的跟在后面，搞得洛潮汐都有些不好意思，在临到门口前，几条龙各自回了家，洛潮汐还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但龙陵云和芸姨知道，这些龙是回去准备见面礼了。 经过芸姨的介绍，洛潮汐这才知道这片桃花源的名字叫做龙岛，这里一共住着十三条龙，只不过有的龙喜欢宅在家里，有的龙喜欢到处跑，还有的在地府当中任职，忙得不行，根本回不来。 现在在村子里的只有他们五个。 现在会出来也是发现龙陵云回来了，对幼崽极为爱护的龙族长辈们这才会一起出来。 长辈们嘘寒问暖，这种纯粹的好意让洛潮汐有点受不了，这种自血缘来的亲近使他无所适从。 好在此时龙陵云奋力将已经歪倒不知道哪边去的话题给掰了过来。 “应臣前辈不在？“ “去镇守石碑了，十年前就去了，还要几十年才能回来吧，你有事找他？” “是的，我记得应臣前辈是返祖龙？” “对，但应臣和潮汐不一样啊，潮汐只有四分之一的龙族血脉，应臣是一半。” 四分之一和一半哪能一样。再说了，应臣当初生长的环境也比现在好得多，觉醒血脉理所当然，返祖是个惊喜。 可现在灵气衰微不说，血脉浓度还这么低，要想觉醒血脉都难上加难，返祖根本就是看运气的事，洛潮汐的运气还不一定那么好。 “我们这里有这么多天材地宝，就算不觉醒血脉我们也能把潮汐养好，最起码能活个一千岁。”芸姨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 在建国后灵气就开始消散了，往日能够呼风唤雨的种族陷入沉睡，有的时候睡着睡着就彻底消失。 他们龙族还算是好的，好歹还留下了血脉，但冲现在这个血脉越来越稀薄的情况，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彻底灭亡。 这样也就这样算了。 他们都死了，其实也没有必要操心那么多。 几个人落到了外屋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些龙生前活了几千年，死后又在地府当中活了几千年，收藏的宝物多得数不胜数，一个空间袋都放不下，身后那个年轻些的直接开始往外倒东西了。 能有上百立方容量的百宝袋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倒了一点就把地面给铺满了，直接漫到了洛潮汐腿边。 洛潮汐抬起脚，努力不让自己的腿碰到这些五光十色，看起来就非常值钱的东西。 “你这些年攒的好东西呢，现在就拿出来这么点儿？”芸姨姨却十分不满，她在袖子里面直接掏出了一个完整的百宝袋，塞进了洛潮汐的手里，“这是姨姨最近收集的小玩意，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你拿着玩儿去吧。” 早已预见到今天这个场景的龙陵云暗自窃喜。 这还没到重头戏呢。 等最溺爱孩子的那几个长辈回来才是真正的生命难以承受的沉重之爱。 “这也太多了……” “这才多少东西，你要是不拿，难道是不想认姨姨？” “就是就是。”其他几个长辈终于找到了机会，趁机把自己准备的礼物塞给洛潮汐，然后发出了芸姨的声音。 不收就是不想认我们。 洛潮汐手里抱着六个空间袋求助地看向龙陵云。 “收着吧，你要是不收，芸姨他们更难受，以后还给你塞更多东西。” 当初他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然知道自己不接受，后面会面对什么。 会面对的是更多的礼物，更多爱意的狂轰滥炸。 洛潮汐一个孤独的苗苗承受着来自长辈们的爱的灌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龙陵云背着双手，溜溜达达地出去找龙了，只留下洛潮汐一个人面对狂风暴雨。 【救命，我要窒息了。】当洛潮汐终于挣脱开前辈们，得到了休息的空闲时间，洛潮汐终于忍不住。 【再忍一段时间，或者你可以试着和他们相处，他们对你并不坏。】 【我知道是好意，但是……】 还是不习惯。 龙族表达喜欢的方式实在是太热情了，当初龙陵云和洛潮汐刚见面时的态度就已经让他印象深刻，结果一山更比一山高，和长辈们相比，龙陵云简直就是个弟弟，他对爱的表达已经非常深沉内敛了，甚至可以说是克制。 【努力习惯吧，以后接触时间不会少，你总要习惯。】 【也只能习惯了。】 洛潮汐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住在芸姨给他收拾出来的房间里，房间不大，十几个平方，床有些类似于东北的土炕，放着雕花的柜子和各种精致的小玩意，洛潮汐拉开柜子看了眼，里面放着被褥和枕头，另一边的衣柜里面还有新衣服。 都是刚才芸姨特意从其他男的那里搜刮来的新衣服，全都给了洛潮汐，让洛潮汐休息完换上新衣服。 除此之外吃喝玩乐的东西也都应有尽有，就像在自己家里似的。还因为龙陵云说过洛潮汐要画符，就给洛潮汐放了许多极品的画符工具和材料。 比如说人类世界已经彻底没了的沉血砂。 洛潮汐看着这么多好东西，实在是没忍住，准备试试看用极品材料画符能有什么效果。 龙岛的灵气极其浓郁，洛潮汐在下笔的一瞬间，就达到了心神合一的境界，不自觉的吸收着空气中的灵力。 还在半山腰叫人的芸姨突然看向自己家的方向，想起家里的幼崽，也顾不得多说什么，直接从半山腰飞了下去。 她还以为是灵力暴动，却发现其实是洛潮汐在画符。 “这……” “天分万中无一。”和她一起来的那条龙眯起眼睛，“若他血脉再纯粹一些，他的路绝对不止于此。” 可惜了。 只要是人类，哪怕他的实力再强，天分再厉害，到了年纪后就一定会死，除非化作鬼修重新修炼，不然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魂而已。 可惜了，太可惜了。 几条龙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洛潮汐的自豪和心疼。 只要一想到未来有可能分离，几个龙都忍不住地难受。 他们悄悄退了出去，给洛潮汐一个吸收的机会。 洛潮汐这一沉浸下去就忘了外界发生的事。 这种被灵力充满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好到让洛潮汐沉迷其中，身体里的灵力不断地被消耗干净又重新填满，重复循环了无数次，才终于被识海中的一声咔嚓声惊醒。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灵魂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半留在身体里，一半留在窗外，就连视线也是两个角度，看得人晕乎乎的，差点一头从床上栽倒地面。 【过去多久了？】洛潮汐猛地惊醒，被一只虚幻的手拖住，重新回到了床上。 【二十三天。】系统说道，【不过恭喜你，你突破了，快把这边的元婴收回去，不然你适应不了。】 洛潮汐按照系统教的做，终于回到了身体和灵魂融合的状态。 系统的声音很是欣慰，【舅舅他们等你很久了。】 洛潮汐放下笔，他面前和身周已经都摆满了极品符箓，一开始是黄纸加朱砂，到后面的材料却变成了玉牌。 是玉箓，效果比黄纸好得多，而且能重复利用，效果也更好。 洛潮汐零零散散地数了一下，发现自己画了二百多张纸符和五百多块玉符。 他在这里呆了一个月，效果竟然比他之前全部修炼时间都要好。 “这是好事吧。”洛潮汐喃喃道，“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用在阵法上。” 洛潮汐将屋里收拾好，又给自己洗了澡换了身新衣服，这才推门出去。 他这一出门，就听到了隔音良好的门外就传来拳拳到肉的声音，还有男男女女对骂的声音。 他仔细一听，竟然是： “等崽崽醒过来住我那里！” “放屁！崽崽是男孩子，住在女人那里不方便！” “小兔崽子你造反了？吃老娘一拳！”这种话。 洛潮汐被外面这十几条龙的原型和谈话内容吓得差点缩回房间里。 但为时已晚，正在互殴的龙们都察觉到洛潮汐醒了，第一时间立刻变回人形挤到门口，见洛潮汐有点紧张，就没进去，就这么站在门口期期艾艾地说：“潮汐啊，怎么样？累不累啊，姨姨/哥哥/叔叔给你做点好吃的啊？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材料用完了没？我再给你拿点啊，你要不要睡一会？” “不、不了。”洛潮汐在人群里面找到了自己舅舅，连忙跑过去，拽着龙陵云往外面走，“我在这里耽误好久了，要抓紧时间事情去工作……” 龙陵云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但还是顺着洛潮汐的意思往外走，“对，我们还有事，先去找应臣叔叔了，等我们忙完一定再回来！” 说着，龙陵云变回原形，载着洛潮汐飞了出去，又一头扎进了红云里。 “太热情了。”洛潮汐松了一口气，“有点受不了。” “他们那样是喜欢你，不然根本懒得理你。”龙陵云声音带了丝笑意，“走吧，谈生意去。” “不去找那个应臣叔叔了吗？” “石碑就在那边，顺路一起去了。”龙陵云一个加速冲了出去，飞向鬼市的方向。 又是一段漫长的赶路时光，舅甥再次回到了鬼市，他们没有在鬼市停留，而是重新去了鬼王府，找到了尾夷。 第88章 开店第八十八天 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洛潮汐有些好奇地看着这突然大变样了的鬼王宫。 原来的鬼王宫最外面的宫殿建设的十分豪华，很有威慑力，但尾夷私底下居住的地方其实被他布置的很是温馨，有些像是乡下的世外桃源，虽然不像外面那么繁华，却也是归园田居，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而现在那片世外桃源大变样，变得非常……工业化。 小木屋被推倒重建，变成了钢筋水泥的三层小别墅，别墅的外墙上面贴着各式各样的符箓，洛潮汐粗略一看，露在外面的那些符箓都是异常科给他的那本书上面的内容，有镇宅和防止阴气扩散的符箓，还有吸收灵气的符箓。 这是在拿自己的房子在这里做实验？ “潮汐！陵云，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尾夷从三楼探出头来，能从这个角度看到他背后的“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事情要找潮汐呢。” “什么事啊？你怎么把房子弄成这样？”龙陵云站在下面仰着头看他，尾夷瞅了他一眼，“当然是为了做实验！” 虽然觉得龙陵云在这里脱裤子放屁明知故问，却也还是解释道。 “之前地府不是给你们送了一本书吗？那上面是构建结界和商城需要用的符箓，我想着潮汐会的应该不多，想着私底下试试，然后教一下他。” 洛潮汐受宠若惊。“谢谢您。” 虽然他都会，但尾夷记得他，还用自己的房子做实验不得不说，这让他很惊喜。 这毕竟是长辈的好意。 “客气啦，互惠互利的好事，快上来吧！”尾夷对着洛潮汐招手，让他们两个赶紧上来。 只有龙陵云勾起嘴角笑了笑。 因为他知道洛潮汐的天分有多可怕。 明明之前完全不会这些东西，但竟然能靠自己研究做出成品，他想起洛潮汐之前给他看的几样符箓，很是期待尾夷见到之后的表情。 洛潮汐跟着龙陵云上楼前近距离看了眼尾夷画的符。 看得出来尾夷不是很擅长画符，上面的符文有些生涩，但里面流动的灵力很是顺畅，效果自然不错。 尾夷属于那种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就算不擅长也因为闲得无聊学会了，平常还好，但要是碰到专业的可能就抓瞎了。 和洛潮汐这种天分惊人又有大量练习的人可不能比。 除了处理每天的订单外，洛潮汐还要负责商铺的运转，有些东西外人看着平平无奇，比如香包和一些每天限量的安睡香，这些也都需要符箓融进材料里，需求量不低。 洛潮汐说是每天都在忙，好像忙到没空练习了，但这个没空是薛定谔的没空， 能赚钱的就能抽时间画，没人要的就先放一放，等手底下空了再集中去练习。 练习时间通常集中在深夜，维持店铺运转的符箓也通常在深夜完成，若是必须要画的符箓画完之后，还能有剩余的时间，洛潮汐就会拿来练习，只是这样见缝插针零零碎碎的练习到底比不上整日整日的大量练习，提升的速度自然慢下来。 他现在不怎么需要睡觉，最基础的符箓也一直都在画着，只是低级的符箓对洛潮汐来说可能就没有那么大的效果，陆倦池催着洛潮汐练习也是催着他去练习高等级的符箓。 要是普通的修士也就算了，洛潮汐可是符修，符修怎么可能不去画符练习？ 但这又不是懒惰没空练，而是真的忙到不行，白天累得要死，晚上还要加班，说说话，陆倦池也有点于心不忍。 “尾夷的符箓比较一般，不过这种符箓勉强能画。”龙陵云见洛潮汐对这些很感兴趣，跟他解释道。 “尾夷前辈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活的时间长了，什么都会一点。”龙陵云也叹了口气，“但我对符箓一窍不通。” 可能就是单纯的不适合吃这碗饭。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还不快点上来。”尾夷在三楼楼梯口叫他们，“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间房间。” 这话是对洛潮汐说的。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洛潮汐有些紧张。 “画符本来就需要安静和灵力充沛，单独给你腾个地方而已，人类世界的灵力实在是太少了，不适合你画符，但是在这里就比较方便了，你可以来试试看。” “虽然很打击你，但是你的那本书，潮汐全都会！”龙陵云终于在尾夷的叭叭叭里找到机会插话，“潮汐甚至都已经做出成品来了！还做成了玉箓！” 尾夷愣了一瞬，随后激动起来，“真的吗？真的这么厉害吗？！龙陵云，你还不如你外甥，你是一点都不会画。” “对啊我就是不会，那又怎么样，潮汐能画不就行了？”龙陵云也很坦然。 洛潮汐还以为尾夷会生气呢，没想到尾夷不仅不生气，还很是惊喜的拽着他的手，继续把他往三楼上面拽，“既然你天分这么好，那我就带你去看其他的，虽然我也不是很会，但你应该也能做到。” 洛潮汐回头看了眼龙陵云，龙陵云耸耸肩膀，“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洛潮汐自然不会放过学习的机会，跟着尾夷去了三楼，尾夷在关门之前对龙陵云喊了声：“等会我让小夏去找你，和你说人类世界的事情，地府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和人类政府沟通！” 龙陵云对尾夷挥了挥手，他这才带着洛潮汐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 这里是一间书房，里面摆着顶天立地的几个大书柜，里面塞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书和盒子，还有像是纸团一样随便被团起来随便一塞的废东西。 “这几天一直没收拾，看起来比较乱。”尾夷在角落的箱子里面翻了半天，才终于在里面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这是那本书的总集，之前给异常科的是专门挑出来的，并不全。你拿着这个，本来觉得你要再过几年才能学到这的，但既然你都会异常科拿到的符箓了，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直接来学后面的。” 洛潮汐接过那一套书，足足有六本，每一本都有一指半厚，和这套书相比，之前在鸿水真人那里拿到的书简直就像是幼儿园图画册。 但那收纳整套书的盒子还空出好大一块，好像还有其他书，只是没放进去。 “不会的就来问我，有的我虽然画不出来，但给你解释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尾夷拿了笔墨纸砚给洛潮汐，让他到一边去画。 虽然后面的符箓他也不会，但他理论知识够啊！ “好多。”洛潮汐翻了翻这些书，书上不仅仅只是图样，还有讲解内容。像是最后一册，一本书里面也只记录了十张符箓，剩下的都是在解释里面的内容和要怎么使用。 洛潮汐越翻越觉得眼熟，和他之前在系统商城买的很相似。 【统子，这是不是和我之前在商城买的差不多？】 【他拿出来的这套是残本，你之前在系统商店买的是完整版，只不过你还没有学到这部分。】系统解释了一下。 洛潮汐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买的教材内容，再看看这些书里的内容，忍不住抓了一把头发，觉得自己的修炼之路任重而道远，索性趁着这段时间给自己定了个时间，确定前面三本自己都会，这才翻开了第四本。 而尾夷则是拿着洛潮汐之前在龙岛刻的那些玉箓翻看着。 玉箓不算罕见，有能力画的也不少，可洛潮汐以人类身体刻出来的玉箓效果还是让他很是吃惊。 况且这效果比起地府里一些擅长符箓之道的鬼神都要好。 而洛潮汐不过是一个人类。 就算他有龙族的血脉，对灵力的感知比普通人强得多，可他到底还是个人类，人类的上限就在这里，再加上现在时代的限制，哪怕是再天资绰约的人类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难道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天赋异禀吗？ 他看着一边已经全身心投入进去，已经进入了心神合一境界的洛潮汐忍不住感叹一句。 洛潮汐的资质哪怕放在千年前也能在那些天才里算得上头名。 若是在千年前就好了。 若是他出生在千年之前，绝对不止现在的成就。 龙陵云那边和尾夷的手下谈完了事情，这才悄悄的走到了三楼，又在里面发现了熟悉的波动，顿时明白洛潮汐这是又入定了，也不敢打扰，只是把尾夷给叫了出来。 “以潮汐的天分没有觉醒血脉真的太可惜了。”尾夷忍不住，“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给你外甥多找点天材地宝刺激一下，我都忍不住嫉妒你的好运了，凭什么你外甥就能这么厉害？我家的小辈就一个赛一个地没用，真是烦死了。” “他去了龙岛后没什么反应。”有的事情不好跟洛潮汐说，现在只好跟尾夷聊了聊，“看来，只能去龙骨墓地试试。” “那边比龙岛危险多了。” “但如果不试试，就更没法子。”龙陵云说，“你也知道，他的天赋绝对不止于此。” “但万一觉醒不了呢？” “觉醒不了……”龙陵云很是烦躁，“那也没办法了，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这件事强求不来，去龙骨墓地已经是最后一步，若是连龙骨墓地都没能让洛潮汐的血脉觉醒，那估计是真没希望了。 龙骨墓地对非龙族之外的其他种族来说凶险异常，洛潮汐身体里有龙的血脉，但是还没有觉醒，去龙骨墓地只要小心点不会有问题。 他虽然无法陪着一起进去，但会给洛潮汐佩戴上自己幼龙时蜕皮换下的角，有了这个，至少能保证洛潮汐安全无虞。 见洛潮汐这边还在忙，龙陵云就先把洛潮汐安排在了尾夷这里，让尾夷帮忙看顾着点。 龙陵云中间回了几次现世，吩咐异常科那边联系工程队，让他们加快进度，希望能加快进度。 体场区的居民们拿到的拆迁补偿款非常丰厚，也没有钉子户赖着不肯走，搬得很快，没用一个月就全都搬空，等龙陵云出来时，体场区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片废墟。 龙陵云之前就在异常科请了假，说自己有可能出差两个月，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多月他就回来了，还直接吩咐下去加快进度。 这让罗莉十分难以置信。 “现在的进度已经很快了，潮汐和其他的符箓大师还在赶，最起码也要五个月以上，现在加快进度也没有用啊，只是烧钱而已。” 就算加快了进度，但后续流程跟不上也是徒劳，主要还是看这些符箓大师的符能不能跟得上。 这一个月来，华国所有能帮上忙的符师都已经开始紧赶慢赶地赶制了，一些低品质的符还好，高品质的符进度就比较令人头痛。 有新的，但数量很少，报废的比例太高，他们也没办法。 加上洛潮汐在内，一共有二十七个符师能够绘制高级符箓，而这里面，有一半的人只能绘制剩下后半部分前三分之二的内容。至于整本书的最后六分之一……目前为止她知道的人类符师里面只有洛潮汐一个。 也不是不能让妖怪里的符修帮忙，可这里面若是掺进了妖怪的妖气，那结界对于妖怪的辨别程度就会减弱，而妖怪对普通人的杀伤力极为可观，他们也不敢找妖修。 反倒是洛潮汐店里的几个妖怪画出来的能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洛潮汐手把手教起来的，画符走的都是人类的路子。 现在洛潮汐还被带去了地府，正在龙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进度本来就被拉慢，现在龙陵云还想要加快进度，根本不可能啊！ 于是龙陵云掏出了洛潮汐提前交给他的一部分玉箓。 洛潮汐之前知道龙陵云中间肯定要回异常科坐镇，所以就将自己画的能用的玉箓都给了他，两边一起推进度，不至于耽误事。 罗莉的眼睛猛地睁大，往前嗅了嗅，眼珠子差点黏在这块玉箓上，而龙陵云又在桌子上和摞麻将似的将玉牌整整齐齐地全都垒在桌子上。 罗莉自然分得出来洛潮汐的灵力味道，单个还不明显，全都摆出来之后那灵力的味道就极为明显了，罗莉立刻闭上嘴。 这种玉箓的效果比普通纸符效果好得多，一张玉箓能比得上一百张纸符，而高级符箓则是一比五十。 而洛潮汐在闭关的时候就画了将近一半的量。 “这都是洛大师画的？！”罗莉激动的称呼都变了，“他又精进了。” “是，现在还在地府画剩下的量。”龙陵云说，“这些应该够前面三分之一的进度，后面的潮汐会慢慢补上。” 龙陵云带来的消息可以说是意外之喜，算是这段时间里最好的消息了。 “这个可比纸符好用多了，而且还能保持很久。”罗莉喜不自胜，自然不会再拒绝加快进度的要求。 既然能够提早完工，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做完呢？ 现在每浪费一天时间，都是在烧钱，提前结束四舍五入就是在赚钱。 纸符灌注在水泥浆里还容易被破坏图纸呢，但是玉箓就没有这种麻烦。 玉是最坚硬的，最重要的是一张更比十张强，速度能提快不说，效果还比普通的纸符好。 再想起洛潮汐之前说的，可以开班教那些符师画符她就更加高兴。 洛潮汐自己实力强还有天分，敝帚自珍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毕竟现在玄学界就是这样，有才能的人被高高捧着，没有才能的人只能听着。 或许洛潮汐年轻，但他的实力足够给他争取到足够的话语权。 可是洛潮汐愿意分享经验，那些符师反而碍于面子，要想压下洛潮汐，只能从年纪方面动手，比如说抨击一下对方不会尊老爱幼什么的。 之前罗莉还在犹豫要怎么跟那些符师开口，她也知道那些符师对洛潮汐很有意见，根本不想承认洛潮汐，自己贸然去说，也绝对会被骂回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说自己，自己也能理直气壮地骂回去。 洛潮汐给了她底气！ “我这就去联系。”罗莉屁颠颠的把一桌子的玉箓全都捞进了自己怀里，美滋滋的带着东西走，“速度提到三个月可以吗？” 龙陵云点点头。 再快就没必要了。 ------------------------------ 尾夷时不时的看向书房的方向。 他能感觉到洛潮汐正在冲击什么，但是不好帮忙，只能把灵力尽可能的都推到书房附近，还给他摆了个聚灵阵让洛潮汐更方便吸收灵力。 他知道洛潮汐天赋好，但这速度……真的能把普通人逼疯吧。 但这对龙族来说是好事。 可洛潮汐的天分越强，他的血脉不觉醒就越是离谱。 要放在以前，龙族还十分注重血统的时候，有这种天分的混血龙都能被带回龙族，重新换血改头换面成为龙族的中流砥柱，现在洛潮汐他…… 难道天道这是刻意要龙族灭亡？ 鬼王殿的灵力几乎都被洛潮汐那边吸收，尾夷都感觉自己宫殿里的灵力稀薄到让他有些窒息。 洛潮汐这闭关了好久。 一个多月？ 将近两个月了，现在人类世界都已经到了十月份，天气已经很冷了，偏北的地方甚至开了地暖。 放在以前不算什么，但是放在这里那真的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终于，洛潮汐放下了笔。 面前的玉箓被他随手丢的到处都是，若是尾夷进来看到，就会发现洛潮汐后面画的都是那些册子没有的符。 【我现在的实力去了新位面不知道能不能自保。】洛潮汐感受着身体里的力量，忍不住问系统。 【自保可以。】 那就是只能自保了。 洛潮汐将明显不属于这本书里的玉箓全都收起来。这段时间，他将剩下的符箓全部做完了，甚至还做了许多其他种类的玉箓，更有一些强攻击类型的符和防御类型的符。 毕竟系统天天在他耳朵边跟他是新位面可能会很危险，他现在实力太弱，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在灵力这么充沛的地方画，趁这个机会赶紧补充点库存。 他的修为又卡住了。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灵力浓度还是不够高吧。 “潮汐，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洛潮汐在鬼王殿，作为鬼王殿的主人，尾夷自然可以察觉到洛潮汐的精神状态，发现洛潮汐不在闭关里，已经醒了过来，这才在门外问道。 “好了！您进来吧。” 尾夷这才放心的推开门，只是他推门的时候，差点没推动，门后像是有什么重物抵住了门口一样，他用力地推了一下，才发现挡在门口的竟然是一大摞玉箓。 这房间里面地面连带着的可以放东西的地方都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玉箓，只有洛潮汐身边的位置还有一点空地。 “……这是你这一个多来的成果？” 洛潮汐一下子闭关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一步都没有从房间里面出来，洛潮汐甚至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是吧。”洛潮汐听到一个多月这个词有点怀疑人生，“这也太久了，我店里怎么样了？” “龙陵云说挺好的，不过你现在要回去吗？我去通知你舅舅。” 之前龙陵云还想带洛潮汐去龙骨墓地看看，但是以洛潮汐对自己店面的执着，闭关结束之后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自己店怎么样。 然后才是龙陵云。 不是不能理解。 尾夷当然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也对洛潮汐的经历很是心痛，现在见洛潮汐有点着急，也没多说什么，把龙陵云给叫了回来。 龙陵云一听说洛潮汐回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赶了过来，见洛潮汐已经收拾好自己就在等自己过来，立刻放软了表情：“你要先回店里看看吗？我来之前看过了，店里很正常，之前预订的订单也交上了。” 洛潮汐这才想起来看自己的进度条。 之前在龙岛闭关的二十来天加上在鬼王殿的一个多月，加起来足有两个月整，这两个月能让他的进度条拉很长一截，但他没想到进度竟然能有这么快。 原本还差很长一截的进度条竟然爬过了一大半，眼瞅着距离四级的经验条还剩下十分之一多一些。 然后再一看这两个月的收入统计，除了他本店的收入，还有很多分店的收入，附属分销商的收入。 原本只占了不大比例的食品店的收益竟然直接翻了十倍，几乎每天都有大笔的进账，而原本占据大头的布料和超市的收益更是翻着倍地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布料可以当是纺织厂走上正轨，正式开始发力，那超市的？ 自己走了两个月扩张得这么快吗？ 照这个进度，剩下的十分之一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推满。 自己店员这么厉害？ 现在外面还有别人，洛潮汐也不好意思一直翻账单，只随便瞟了几眼就收回了注意力。 既然涨得这么快，那洛潮汐更想回去看看了。 “我想回去看看，这都两个月了，一次都没回去看过，不去亲眼看看我不放心。” “也行，就是原本本想带你去龙谷墓地的，那就下次吧。”龙陵云见洛潮汐这么坚持，也没有说什么。 龙谷墓地什么时候去都行，看洛潮汐自己的意愿，他若是硬逼着洛潮汐现在就去龙骨墓地，那反而会阻碍洛潮汐的发展。 “等过段时间吧，等我忙完这会的。”洛潮汐并没有拒绝龙陵云的好意，再加上之前就说要去龙谷墓地，只是他这边耽误了太久，这才没能来得及。 他虽然想去，但此时他对店里有些放心不下，还是打算先回去看看，看看自己离开的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对了，这是玉箓。”洛潮汐把自己做好的玉箓拿了出来递给龙陵云，“商场的进度怎么样了？” “已经建了一半了，等这些玉箓用上就能彻底结束。”龙陵云直接说了一下现在的进度，“很顺利。” “那就好。” 至少没有因为自己闭关耽误了进度。 “这段时间打扰了。”洛潮汐在临走前特意给尾夷行了礼，尾夷挥挥手不以为意，“没事，你过段时间再来陪陪我这个老前辈就行了，对了，我这里还有点其他的符箓，你带回去看看，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着，尾夷又拿出了几本保存的很好但因为时间太久看上去十分破旧的书，上面写的书也不是大篆这种古文，看字体很事故早，感觉都快往甲骨文那个时代跑了。 洛潮汐看着这些陌生的文字，一时间头大。 不过还有系统，有系统帮忙，应该能看得懂……吧。 “这是我们地府有个老前辈写的字典，你对应着看吧，你应该不认识这些旧东西。”尾夷又拿了本字典出来，“还挺方便的，我们地府的官吏学校就是用的这个。” “地府还有学校呢？” “当然有，当公务员也要会读书识字啊，还有专门的英文课，毕竟咱们华国有那么多外国人，有的时候接引灵魂和国外的那些死神交接的时候，也要用英语沟通的。” 洛潮汐大开眼界。 “那我能买一套课本吗？” “不用买，库房里有很多呢，你去挑看得上的拿走就行。对了，你之前说的能不能在地府里面找人帮忙的事情也有眉目了，有不少人想去外面看看，也有不少技能，我初步筛选过，都是鬼品不错的鬼，不会给你惹事。”尾夷又给了洛潮汐一个大惊喜。 “这太麻烦您了。” “无所谓。”尾夷趴在洛潮汐肩膀上小声说：“等你死了来我们鬼市工作啊，我们这里待遇可好了。你可不要去阎王那里工作，他们那边天天007，鬼都要累死了，还是来我们这里好。” 龙陵云对尾夷这种挖墙脚行为极为不齿，“我外甥好着呢，最起码能活个一千年。” “我只是提前预定而已，你不要太小气嘛，等你来到地府。我们也还是要当同事的。” “呸，我死了就直接去轮回。” 两个人毫不介意地斗着嘴，洛潮汐插不上话，只是站在一边，发着呆，趁着几个人吵架的时候翻看着系统里的账本。 刚才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现在仔细看了一下下面的类目和每一笔的交易往来就看出了不对劲。 比如说，原本来洛潮汐这里批量进货的都是西域和北狄的商人，而现在，账目明细里有一部分竟然是从晟国来的。 数量还不少。 洛潮汐还在查账，就见龙陵云终于和尾夷说完话，尾夷拿着书走过来递给洛潮汐“给。” “谢谢您！” “不用客气，下次见面估计就是在现世了，记得请我吃饭！” “肯定的，带您去吃五星级大酒店。” “那感情好，快走吧，看你急得那样。”尾夷说完就回房间去了，留下龙陵云和洛潮汐两人呆在原地，没了外人，龙陵云这才打量着洛潮汐：“精神了不少，一会回去后好好休息，先不用担心店里的事情。” “好。”洛潮汐自然是应了。 还在鬼市112号的店员们一看到洛潮汐回来，立刻激动的围了上来，和其他店里见到老板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完全不同。 这几个月洛潮汐去了地府一直没出现，大家还有点担心洛潮汐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若不是龙陵云一直说人没事只是在闭关，恐怕店里的员工要闹起来。 外人真的很好奇洛潮汐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洛潮汐人再好，本质也是老板，员工对老板都有一种天然的……讨厌。 但他们忘记了，洛潮汐给的钱多。 忙起来该骂骂，但轻松下来看着自己的账户存款，又觉得洛潮汐真是个绝世大好人，再加上洛潮汐没什么架子，只要能完成工作几乎不怎么管他们，有钱事少还经常请客吃饭，还很体贴的老板谁会不喜欢呢？ “洛大哥！”孙文涿第一个冲过来，洛潮汐只是闭了个关，可对孙文涿他们说实实在在过去了两个月，孙文涿之前还想找洛潮汐的，只是他去闭关了，这才退而求其次找了黑山。 其实是孙氏的问题，有点小问题需要处理，黑山见陆倦池不在，也就去帮了忙。但孙文涿还是很担心洛潮汐，担心他是不是受到了危险。 好在洛潮汐好端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孙。”洛潮汐稳稳接住孙文涿，“怎么这么激动？” “太久没见到大哥了！”孙文涿兴奋的说，“我从京城回来就听说大哥去闭关修炼了！这次还要走很久吗？” 洛潮汐想了想点头。 他这次在现代位面待不了太久。 现在已经到了十月份，正是天气开始变凉的时间，现代人有各种各样的保暖措施，可是古代的人却没有，虽然洛潮汐排好了等入秋之后就开始对外推销毛衣和其他的保暖物品，可没有亲眼见到，还是让洛潮汐有些担心。 “又要走这么久啊。” “没办法，事情堆得太多，这两个月堆积的事务要在这几天处理完。”洛潮汐拍了拍他，“我去111号看一眼。” “那你不要被吓到哦。”孙文涿提醒了一句，“111号的人很多。” 洛潮汐看到自己的账单就知道111号的人肯定很多。但他理解的是来买东西的人多，却没想到再来到了111号外见到的竟然是格外汹涌的人潮。 这里面有一半都是老外，每个人都拿着个自拍神器，在他的店门口自拍，还要把门口都给拍进去，而从这个方向看，能看到店里满满的都是人，有男有女，有华国人也有外国人。 店里本来很宽敞，但因为客人实在是太多，显得很是拥挤。 不过这些人排归排，挤归挤，却给外面的人留下了一条可以行走的通道，可看他们这架势，外面的人根本不敢过来，店里的员工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有管。 要不是想知道店里怎么了，他才不会从外门出来。 “这身衣服，你是店里的员工吗？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洛潮汐还穿着古装，束着头发，和111号店的风格很是契合，一眼就被这些老外当成了店里的店员，最外面那几个老外很是热情地和洛潮汐打着招呼。 洛潮汐点了点头：“是啊。” “那你来和我们合影吧！”老外们试探地问。 洛潮汐之前他们已经问过好几个员工了，但这几个员工也就一开始的时候和他们拍了个合照，次数多了也就不拍了，现在又来了个好说话的，他们怎么能错过呢？ 洛潮汐又被稀里糊涂地簇拥在一堆外国人中间拍照，笑容逐渐尴尬，还是门口的江浙沪从人群当中发现了自己两个月没见的主人。在大门把洛潮汐拉了进去，这才把洛潮汐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一边拉还一边跟外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有事找他，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外国人们呆呆地看着几个人走进店里，然后又看向龙陵云，龙陵云视线漂移：“我还有事，先走了，大家玩得愉快。” 说着，就钻回了112号，换成了现代衣服，这次从店里出来就没有人管他了。 等到了店里，洛潮汐才松了一口气，抓着江浙沪问：“店里怎么这么多老外？” 就算之前火到了国外引起了一定反响，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怎么看着架势好像都成旅游景点打卡地了。 “之前王佳家不是上了热搜吗，连带着我们店也在国外出了名，这件事其实还是因为佩利。佩利给他的网友们代购了店里的东西，结果那些人里有个BBC的导演，本来就在华国拍摄纪录片，收到了快递之后，就临时决定来海市，给了我们店五分多钟的镜头。” 第89章 开店第八十九天 洛潮汐没想到自己离开了两个来月竟然还能有这种好事，顿时好奇地掏出了手机。 然而他的手机已经在这两个月里彻底没电了，只能先找充电器重新充上电，用江浙沪的手机看。 江浙沪的手机被他改造成了只有手机外表的光脑，性能甩现在的手机一大截，洛潮汐摸索着打开了视频网站，按照江浙沪的提示打开了那个频道，然后找到了这一集纪录片。 这集纪录片和其他的纪录片有着明显的不同，其他几集纪录片的弹幕和评论几乎都是英文，而这一集绝大部分都是华国文字。 这套纪录片其实是关于每个国家的历史文化的纪录片，类似于非遗文物的主题，一集一个国家，如果一个国家的文化历史太短那么会两三个国家拼在一起。 华国历史文化悠久，底蕴深厚，一集对摄制组来说紧巴巴的，在众多文化当中选中了在外国比较有知名度的茶叶，瓷器和丝绸。 茶叶洛潮汐的九水铺子挨不上边，但是瓷器和丝绸在洛潮汐这里倒是大有搞头。 不过瓷器对九水来说只是个添头，主要介绍的还是丝绸。因为洛潮汐这里还是以各种各样丝绸布料为主。在古代，华国的丝绸可是被外国疯狂追捧，是被称为软黄金的奢侈品，一寸难求。 原本以九水铺子的规模根本没机会在这个纪录片里出镜，因为摄制组原更愿意往苏州那边跑，毕竟从古至今苏州那边都是纺织业最发达的地方，往那里找准没错。 可耐不住洛潮汐的九水铺子非常出名，不仅导演因为摸到实物，对九水铺子起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华国的丝绸研究专家也向他们推荐了这家店。 各种各样的条件堆到一起，才让BBC的摄制团队选了这里。 拍摄的进度很快，剪辑的速度也很快，他们这次的纪录片是边拍边播，很快就在外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每一集纪录片足有两个小时，九水铺子五分钟的占比在里面算不上长，但是在里面还挺有存在感的，除了这五分钟的主要戏份外，当介绍其他工艺的时候，比如说起丝绸和缂丝一类的技巧还会再提一嘴九水铺子。 尤其是缂丝，光是缂丝这一个单元就反复提及了他们店好几次，更让洛潮汐惊奇的是，朱蒙竟然也在里面作为非遗文化继承人出镜，在里面干巴巴地介绍了一番。 虽说有点不太地道，但有帅哥出镜的那段，弹幕比其他地方多好多。 大概是因为店里的装修是为了契合古代的风格，布置也偏向于古色古香，乍一眼看进来竟然真的有穿越的氛围，店里的员工穿的也都是古装，不是那种影楼里卖的很是廉价的衣服，而是非常有质感的，仿照古时的形制做的衣服。 除了有些店员的眼镜和短发有些出戏，当摄制组走到店门口向里面望去的时候，他们真的以为这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当然这也只是恍惚。 在外国人眼里足够精致，但在见多识广的华国人眼里，这个装修其实也没有特别仿古，但已经很有韵味，也不妨碍他们在外国人面前炫耀。 按照其他人同行的想法，九水铺子这一波宣传还真是有点像营销，但一般人还真没办法得到BBC的青睐。 毕竟是世界知名的摄制组，一般人还真接触不到。 不可否认的是效果的确不错，海市这边的异常科还专门过来看了一圈，见这些外国人没有手贱的到处乱碰，也没有去隔壁的112号这才放松下来。 不过也为了保密，异常科也派出了两个工作人员，明里暗里地阻止摄制组的人接近112号。 摄制组的人还真没察觉到不对，用了一天时间在洛潮汐这里拍摄了素材，还在洛潮汐的店里买了不少东西，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前往下一个摄制地点。 大概是在半个月前，这集纪录片在小蓝鸟网站发布，一经发布就带起了华国风潮。 大家很快就想起不久前红遍了网络的华国最豪华的古代婚礼，当时就有不少外国人把华国当成了国外旅游必去的国家之一，BBC也很是上道地蹭了一波热度，直接就把世界人民对华国古代文化的兴趣点了起来。 华国外宣部一看，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华国网络有墙，这虽然很好地保护了国内民众的网络世界，这也阻碍了外面的人了解华国，导致华国在外网上的评价一向都受国外上层建筑控制。 现在不用他们主动引导舆论，就有BBC在前面搞文化输出，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趁热打铁的在官方账号放了许多双语翻译的纪录片。 当然没有忘记在纪录片上打国旗和国家名字的水印。 外国人对华国文化的兴趣被点燃了。 而这里面最方便寻找的，就是洛潮汐的店，谁让洛潮汐的店就在海市的闹市区呢？ 这些外国人直接坐国际航班，在海市的国际机场下飞机，最多坐两个小时的车就能来到洛潮汐的店外。 华国的手工艺品有多精致只有亲眼见到才能明白，外国人表示惊为天，然后就会口口相传，引得更多的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形成了良性发展。 而华国人也会被这些扎堆的老外吸引，对洛潮汐的店铺燃起更高的兴趣。 连带着，隔壁佩利的店也火了起来。 华国对魔法虽然有偏爱，但也是因为当初的哈利○特，这家店位置比较微妙，想去迪○尼的会路过这，但选择停下的人却很少，在九水铺子火到国外前还处于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 他店里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魔法，之前不火，纯粹是因为来的人不多。现在因为隔壁的关系过来玩的人多了，见到佩利的店，就忍不住过来看一眼。 然后迅速沉迷进去。 这简直就是真的魔法！ 而事实上，这就是真的魔法！ 本来佩利还觉得自己给洛潮汐他们带来了麻烦，可看店里的员工们完全不以为意就放下了心。 带着一种微妙的愧疚，佩利在隔壁用着魔法，用自己的魔法讨取客人的欢心，给客人们带来了非同一般的感受，而这些客人们被佩利哄得相当开心，从佩利的店里出去之后就告诉了自己的朋友们，他的朋友们又慕名而来，一些对华国文化不感兴趣的人又冲着这个来，见到隔壁人这么多又忍不住凑上去。 两边流量互补循环，良性发展，竟然还真的发展成了海市相当有名的热门景点。 虽然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现在看来是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孙文涿会说到了外面做好心理准备的原因。 洛潮汐看完了整个纪录片，再看一眼门口那明显很是亢奋的游客们，也不再去管。 他们在门口挡着多少有些碍事，但好歹拍完照之后会进来消费，最少也能买个便宜的东西走。 他们店里的东西不管红不红都不涨价，以前卖多少价钱，现在就卖多少价钱。 便宜的比如香包和安眠香两百块就能买一个，来都来了，自然要买点东西当纪念品。 倒也还好。 就在他看纪录片的这段时间，还一直有人来问店里的员工为什么纪录片里的那个帅哥不在，他是出差了吗，然后得到了一个那位员工并不负责店面运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绣坊里的回答。 洛潮汐看视频的时候是在员工专属的休息区里，这地方比较隐蔽，却依旧被眼尖的客人们发现了。 他们以为洛潮汐是店里的员工，时不时地让洛潮汐帮忙找东西询问价格打包，洛潮汐也就放下了手机去帮忙，还是店里的员工偶然间发现老板被客人们指挥的团团转，赶紧把自己老板给救了出来。 “老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看到？” “我和江浙沪一起回来的。”洛潮汐说道，“店里太忙了，你们没发现我也情有可原。” 店员们面面相觑。 他们还真的没发现。 现在店里人多得挤挤挨挨，大部分都是个子高挑的外国人。洛潮汐一米八的身高放在这些外国人里都显得有些娇小，再加上店里的员工忙得团团转，这才没发现洛潮汐回来了。 员工们还想和洛潮汐说些什么，但店里的客人们很快就把他们叫走，根本不能抽出时间和洛潮汐说话，洛潮汐索性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干活就好，这才转身去了二楼。 结果二楼的人比起一楼也不遑多让，三楼好些，却也有七八个人，都穿着西装，非常认真地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东西，他们甚至还戴着手套，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要把这些东西里里外外看一遍。 二楼的价格都是五位数以上，三楼则是六位数以上。 往常二楼和三楼来的人都不多，结果外国人来了之后发现以现在的汇率用华国币买这些东西十分物美价廉，而且贵的东西要更精致好看一些，这才也在楼上走走看看。 如果说二楼的客人都是从国外慕名而来的游客，那么三楼的人就大部分都是国内的古董爱好者，少有几个外国人。 这些人不怎么在意价格，只会在意这些东西合不合自己的口味，三楼一共有四个员工，勉强还忙得过来。洛潮汐见这些店员们忙得分身乏术，索性擦了擦手，也过去帮忙。 结果洛潮汐这一出现就被其他人给认出来。 在华国圈子里，洛潮汐的名声要比朱蒙更加响亮些，国外则是相反。 之前他们就想找洛潮汐，但店里的人一直说洛潮汐最近出去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只能每天过来蹲点，好不容易蹲到人了，立刻就有人掏出了自己的名片，想要和洛潮汐拉近关系。 洛潮汐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地斗嘴，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他们想看看洛潮汐的仓库。 洛潮汐：？ 这和他的仓库有什么关系？ 还有人是想批量从洛潮汐这里购买一批缂丝样品，像洛潮汐店里卖的这种高质量缂丝作品极为难得，往常他们根本买不到，现在有了一个渠道，自然要好好把握住。 甚至放出豪言：你们有多少我就买多少，如果是那种有屏风大小的更好，他可以出百万买下来。 然后被其他人给怼了。 大家的目的都一样，凭什么你抢跑？ 像洛潮汐这样的经营模式就很好，全看自己的手速，买到就是缘分到了，要是错过那就是运气不好，洛潮汐这店按照原来的规矩开了这么久，凭什么因为一个陌生客人就要改变规则？ 几个人吵起来竟然把洛潮汐给忘了。洛潮汐见这里不需要自己。索性跟他们说了声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就走了。 店里客人多了是好事，但客人多了也就代表会有更多的突发事件，也会多出许多难以言喻的客人。 但问题不大。 洛老板最擅长的就是当甩手掌柜。 他就是个幕后决策人，至于接待客人这件事应该是店员们做的。于是洛潮汐在发现店里好像没有自己的事情后，就拍拍屁股回到了古代位面。 洛潮汐这次是直接出现在九水超市的三楼办公室里。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除了黑山他们因为必要的工作原因来办公室里拿材料外，不会有其他人来他办公室、 而办公室也没有因为两个月来无人进入就落满灰尘，系统每天都在打扫房间，确保不会遗漏一丝一毫的灰尘。 现代位面的海市位置偏南，尽管已经十月，却也还有二十度左右，穿着长袖和薄外套就不会着凉。 可是康州城的地理位置在大西北，海拔高不说，入冬也入得也早。洛潮汐在来到这里之后就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康州城和海市的温差。 低了有10多度。 潮汐现在并不怕严寒酷暑，但皮肤也能感觉到温度的变化。 他都觉得有点冷了，更不用说康州城的其他居民。 海市最近是二十四五度左右，而康州城的气温已经降到了10度左右。 他推开窗子，秋风在窗户打开的那一瞬间就吹了进来，还带进了几片枯黄的落叶，寒风激的洛潮汐往后缩了缩，又从三楼往外看去。 康州城街道上的人少了许多，小厮们都穿上了厚重的夹袄，马车厢轿上也换上了保暖性较强的料子。 因为天气寒冷，有闲心在外面闲逛的人就少了，街上生意也萧条不少，哪怕是平常最热闹的酒楼此时也没多少人，一楼的位置都空出了不少。 冬天就不适合做生意。 大概就只有煤炭和粮食的需求不减反增，布料生意也能保持平常的水准，至于化妆品和日用品什么的和夏天的销量相比则有显著下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自己冬天都不愿意出门，又怎么能怪其他客人冬天不愿意出来呢？ 但就是在天气越来越冷的情况下，总销售额还能得到明显地提升，这和自己店里员工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店里零售的销售额少了，大批量进货的人多了，有这些大批量进货的商人，他们店的销售额竟然也增长了许多。 黑山他们很快就察觉到洛潮汐回来了，他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来到三楼外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得到洛潮汐的回应后才推门进来。 黑山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洛潮汐身上的气息。 虽然洛潮汐收敛得很好，但是黑山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洛潮汐境界的提升。 洛潮汐刚一突破就继续闭关，还没来得及稳固自己的修为，自然会有逸散的情况。 普通妖怪可能看不出什么，他这种异兽却能察觉到。 他当然知道洛潮汐这段时间是去鬼市了。洛潮汐是为了处理另外一个位面的事情，见洛潮汐提升的这么快，觉得他估计是有什么奇遇，却也没有问洛潮汐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直接就跟洛潮汐汇报了一下他最近最关心的话题。 “最近有许多晟国的商人来咱们康州城进货，都是从京城那边来的。”知道洛潮汐现在最想知道什么，黑山一边将这段时间整理出来的报告递给他，然后一边用简练的语言给洛潮汐讲解着这段时间店里发生的事情。 洛潮汐离开的第一个月还是正常发展，江浙沪带来的这些新人进步得非常快，再加上洛潮汐之前也说过让他们负责分店的事情，所以黑山就在他们可以独当一面之后，将他们分别送到了几个分店里。 让他们惊讶的是，江浙沪带来的这些新人在经商方面的天分都很高，迅速地掌握了本地的经营情况和势力分布，还分析了一下市场案例，在大规模的批量铺货当中选择了最适合他们店铺的销售方案。 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洛潮汐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白他们为什么对经商如此在行。 这可是未来的管家机器人，负责一整个家庭的起居，是一种万金油的存在。 要想让他们负责商业活动也很简单，只要在里面输入相应的模块，机器人就能迅速地适应当前的环境，按照一开始设定的行为发展。 洛潮汐不需要他们服侍自己，所以就让他们主要发展商业方面的才能。这些系统搭载的模块包含了后世所有成熟的商业模式，仅仅负责几座只有几十万人的城市的店面扩张再简单不过。 所以说手底下有可靠的员工是一件多么省心的事！ 之前洛潮汐一直在担心自己不在，会不会影响到店铺的发展，事实证明只要有靠谱的管理层和员工，他哪怕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不会出现停摆的问题。 如果真的因为他短暂离开就出问题，那洛潮汐才要反思自己。 “除此之外，本店里有几个新来的员工手脚不干净，被开除后送到了衙门，为了填补空缺一个月前又重新招了一批新人，里面有几个表现得不错，正在观察中。” “手脚不干净？” “对，每瓶偷出来一点，凑满一盒之后当成正装卖出去。”黑山解释道，“查出了背后有人指使，也已经找到证据把人送进去了。” “做得不错。” 洛潮汐很满意。 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倒是暴露出了一些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问题，但是手底下的管理层们都应对得很好，至少比他预想中的好。 未来开了新位面，就算自己没办法顾及古代位面，也不会太担心。 “这段时间尽量培养一下接班人，最多等到年后，我们就该去开拓新的市场。”洛潮汐说道。 黑山立刻明白洛潮汐这是打算去其他的世界闯一闯了。 本店和布庄的事情说完，黑山又提到那个经常被洛潮汐忽略的食品店的事。 位于南锣巷子的那家食品店迎来了第二春。 原本这是一家烧烤渔傒店，是洛潮汐所有产业里最不挣钱的一个。 洛潮汐虽然靠着这一家烧烤店赚到了第一桶金，可某种程度上来说，餐饮店要想扩张难度比其他的店铺要高得多。 能在洛潮汐的收入账单里占据一块举足轻重的地位，还是因为后来开辟的二楼和三楼。 二楼和三楼专门卖吃的，从零食到粮食，还有一些速食商品，即食食品，这些才是收入大头。 尤其是现在天气转冷了，烧烤店的每日营收更是每日愈下，取而代之的是巴玉新研究出来的菜品。 她甚至用允许的食材消耗名额弄出了适合康州城本地居民吃的火锅雏形。 味道和现在流行的火锅不太一样，但味道也挺不错。 洛潮汐是真没想到巴玉自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之前答应巴玉的事现在也要兑现了。他还在思索是单独把食品店分出来，还是继续做一个类似于美食城的地方。 洛潮汐之前看了一下后台的营业额，发现就在刚才，南锣巷子的店就达成了一笔一万多两的交易。 购买的是北狄人。 洛潮汐又仔细的翻看了一下食品店那边的账单流水。 烧烤店本身的营收不多，大头全部都是速食产品和即食的调料包，批量购买的人大多都是从西域和北狄来的，而这两个地方属北狄的人来得最多。 几乎每天都会有商人购买为数不少的货物，这一个月来的销售和光北狄一个地方就占据了一半的销售额，而西域占据了剩下的三成，剩下的两成是晟国内部来的。 比之前卖的好的多。 “京城那边也发现了？” “我们之前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这些客人是因为松枝他们的宣传。”黑山解释道。 洛潮汐恍然大悟。 当初松枝提前去往京城，一路上宣传抛售，赠品小广告和产品本身质量能打，几样大猛料一起下，宣传效果相当不错。若不是因为来回需要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在洛潮汐前往现代之前应该就能看到效果了。 不过现在也正好，过去的两个月里，凡是得到消息，敏锐地察觉到了商机的商人们，都立刻动身，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了康州城，看看这个九水到底有多神奇。 一来到这儿就出不去了。 松枝带的东西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只有亲眼来店里转一转才能明白九水这个牌子在康州城本地的魅力，也就是没开在京城，不然早就火遍晟国了！他们嗅觉敏锐，抢在了其他人前面来到这儿，就能抢在其他同行前面多赚一笔！ 天大的好事啊！ 这样的热闹情形已经维持了大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洛潮汐店内的销售额几乎是翻了倍的涨，洛潮汐听着黑山汇报这两个月来的数据，又和自己系统里的账单分别核对，确定没有任何出入后才问了另外一件事。 “棉花和毛衣销售得如何？” “棉布卖得很不错，但是毛衣的销售额不容乐观，这个价格对普通百姓来说稍微有些昂贵，购买的人只有康州城的大家族，这还是因为信任我们才买的，其他几家铺子的毛衣生意卖得也不是很好。” 大概是因为太过新奇超然，大家都没有尝试的勇气。但有勇气尝试新品并且穿在身上的人，都已经享受到了毛衣给他带来的好处。 里面套着一件毛衣打底衫，外面再像以前一样穿着轻薄的春秋服装，漂亮不说，而且完全不冷。 这些有钱人家会在聚会里面互相交流自己的经验，可有钱人家和普通的小康人家有一层很厚的壁。 上面人流行的东西，下面的人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发现，然后跟着潮流趋势买，所以暂时还没有铺设开。 “打广告了吗？” “没有入冬，所以……”黑山迟疑了一下。 “没打广告他们怎么能知道这东西有多好呢？抓紧时间把广告单发出去，那些外地来的商人知道毛衣吗？”洛潮汐又问。 “知道的，但北狄那边的人觉得毛衣是奴隶穿的，西域那边气候炎热，不需要毛衣，而晟国的商人觉得成本高，而且这种贴身衣物很难售卖，所以不想买。” 这也是让他们头痛的地方。 洛潮汐沉思片刻。 西域是没办法，毕竟那边就是热，但是北狄那边大有可为。 “去跟北狄的商人说白送他们一套，棉服做得怎么样了？”这两样东西如果搭配售卖，效果最好。 正好现在天冷了，穿上这一套毛衣再套上棉服，那保暖效果相当不错。 “第一批已经出货了，打算下个月再开始售卖。” 黑山觉得洛潮汐这付出实在是有点大，不过一想秋衣秋裤和毛衣都是从现代的商场批发过来的，每一件的成本都不高。哪怕是送出去几套，也只是洒洒水，就没多说什么。 毛衣这东西分了好几个档次，卖给普通人和穷苦人的自然是比较差的那一批，但最基本的保暖功能没差别，赚得少也不代表一个都不赚。送出去的都是前期的宣传费用，是必要的支出。 “普通的百姓是不是也不买？” “是的，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敢花钱。” 最便宜的毛衣只需要六十文，但手上没什么钱的百姓还真不敢花六十文买件毛衣。 对这种百姓就不需要直接送了，直接安排几个托，天天去街上打广告就行。不用弄得那么明显，雇几个乞丐穿着毛衣，去下面的镇子和村子多转几圈就行了。 他们就是缺一个带头的。 一旦发现毛衣是个好东西，保暖又便宜时，目标客人会自己上门来买的。 “棉服也开始卖，尤其是外地的商人那里，工厂现在已经在做棉服的话……加紧做一批贴身的羽绒马甲，可以套在外衣里的那种。”洛潮汐下了决定。 现在的运输这么慢，等货物到了各自该去的地方也差不多在一个月以后、 十月已经很冷了，等到了十一月更是寒风刺骨，普通人还好些，那些穷苦人家就只能在不怎么遮风挡雨的房子里避寒。 洛潮汐的命令比大家一开始循序渐进的进度要快不少。 他们这些机器人打算在十二月开始正式入冬时再来售卖这些东西，现在卖得不好，只是时间不到而已。 机器人的理性绝对无可挑剔，在做计划上绝对的条理清晰，可有的情感却是只有人类才能够理解，包括提前售卖保暖的衣物，但既然主人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意见，按照洛潮汐说的各自准备起来。 这种机器人传达命令只需要一瞬间，而其他城里的分销商也不用这么着急通知，等下一次进货的时候主动送过去，当他们看到能赚钱时自然会过来要货。 而且以这个时代的物流看，如果不提前开始卖的话，等十二月再开始卖，那么货物送到京城的时候早就过完年了。 这会少赚很多钱！ 黑山最后确定了一下细节，这才带着洛潮汐的好多条命令下去吩咐了，洛潮汐算了算时间，确定现在南锣巷子的烧烤店还开着门，这才从三楼下来。 三楼只有零星几个客人，二楼稍微好了点，却也没躲到哪里去，往常人最多的1楼，此时也就只有那么点人，和当初的热闹完全没办法比。 店里的顾客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就算是来买东西的也都穿得厚厚的，甚至有一部分贵女都不愿意自己出来，打发自己的随身侍女和小厮直接去外面买。 现在天气的确是冷，哪怕是侍女和小厮都不太愿意出门，一些不算富贵的小康人家有钱也花不出去。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在寒冷的秋冬季节离开温暖的房间，在外面吃苦受冻呢？ 而到了冬天，一些穷苦人家也没有了赖以求生的活计，只能在家里等着，偶尔去做些苦力活，而苦力活也不是每天都有。 洛潮汐望着街道，见街上走过不少正在四处找活干的小孩子和壮劳力，看着这些人洛潮汐若有所思。 别说是这些人冬天不愿意出来了，哪怕是洛潮汐在冬天也不愿意出门跑业务，偶尔休息在家也不想出门。 不愿意出门，那饭菜怎么解决呢？ 外卖和跑腿。 现代社会网络发达，只要有钱就可以获得足够舒心的服务。 付了钱就有人直接给你送到家门口，等送到的时候饭菜都还是热的。 快递洛潮汐是发展不起来了，可是只在本地的城内的配送倒是可以搞起来，而且洛潮汐也不用担心跑腿的人会因为过于寒冷冻死。 洛潮汐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保暖设备。 而送外卖的也会在无形之中潜移默化地起到打广告的效果。 这样的经营模式也可以发展到其他城市。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保证金，若是想要约束外卖配送员，不能卷东西跑路，就要用其他的手段，=。然而这手段又不能太过火。 比起他们的超市，食品店更加适合这个外卖模式。 谁能拒绝晚上撸串呢？ 麻辣烫也行。 其实最好还是可以在寒冷的冬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一锅滚烫的牛油火锅，涮着羊肉喝着酒，吃完之后浑身暖乎乎的，洗洗澡睡觉也不会觉得冷。 招人的话，现在不是农忙时间，应该比较好招人，还有一些半大小子也能过来打工。 “东家，您回来了！”洛潮汐一出现就受到了店员们的欢迎。 他在这边收到的待遇和隔壁差不多，只不过这边的员工大部分都是女孩子，见到了洛潮汐回来也不会像孙文涿一样激动地扑上来。 这些女孩子们已经换上了秋季的制服，每个人还发了两套秋衣秋裤和两件毛衣，都是用来换洗的，不过他们平常穿不太到，毕竟店里很暖和，哪怕穿着夏天的衣服也不会冷。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洛潮汐应道。 “不会，我们很高兴能在店里工作。。”员工们是真心实意觉得在洛潮汐的店里工作很好。 尤其是见到外面那些衣不蔽体的穷苦人家，在外面街上打转，求着找活干的时候，更是觉得洛潮汐就是天神下凡，救苦救难的神仙。 如果她们没有被洛潮汐选中带到店里的话，今年冬天她们会和其他穷人一样冻死在某个角落。 她们真的非常幸运了。 越是看到外人的苦，员工们才越能感受洛潮汐的好，见洛潮汐要出门，还穿着那么单薄的夏天衣服，赶紧有人拿来了披风想要给洛潮汐披上。 “不用了。”洛潮汐拒绝，“去叫一辆马车来，我有事要出去。” 直到现在洛潮汐依旧没有马车，出行都要靠租马车。 极为朴素的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南锣巷子外就再也走不动了。 这里比萧瑟的市中心热闹得多，无数马车和高鼻深目的外国人在这里停留，还有不少人正扛着箱子往货车上装货。 “每次这里都好多人。”马车车夫忍不住感叹道，“听说这家店的东西都好吃，上次我也来这家店买了一包什么火锅底料，我家婆娘用这个底料炒了一盘白菜吃，别说，是真的有滋味，而且能吃好久呢！” 第90章 开店第九十天 洛潮汐店里的东西的确是便宜。 尤其是火锅底料，洛潮汐觉得这是最超值的东西。虽然一包一百多文，但是如果炒菜吃或者下面条吃，能够吃一个多月，四舍五入每天最多花五文钱，还能吃得有滋味，只要是条件还可以的家庭都会买一包当调味吃。 手里稍微宽裕一点的，还会买点其他的食物。 “这是您的店吧，最近好多北狄人来您的店买东西。”临下马车的时候，车夫跟洛潮汐感叹道，“多赚点外国人的钱！” 洛潮汐被他逗笑了：“好啊，我多赚他们的钱。” 说完，就付了马车钱下车。 不宽的巷子里面靠边停了很多马车，还有不少人赶着马车离开，被店里的小二带去仓库，一趟又一趟，缓慢地往前行进着。 洛潮汐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思考自己是不是该重新扩建一下，或者把食品店单独分出去，不然按照这个人流量，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巷子堵得死死的，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这条巷子里的其他店面肯定会有意见。 果不其然。 虽然洛潮汐的店能给这条巷子带来非常可观的人流，但人一旦多到一个地步，就会造成困扰。 客人多了，需要消耗的原材料就多了，结果现在巷子那么拥堵，他们不好进出运货，时间长了自然会有怨气。 这么多人甚至影响了烧烤店的营生。 有的人虽然会在晚上的时候来店里吃饭，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他们碍事，就算味道挺香的，可放在一楼真的造成很多不便。 洛潮汐侧身挤进了店里。店里人来人往，本来是件好事，但如果是烧烤店的话，就没那么顺眼了。 现在这个时候其实正是准备每天食材的时间，在他还没有把重心放在大兴街那边时，中午这个时候的员工应该在一楼角落的几张桌子上做每晚的食材准备。 而现在他们固定的位置被挪走，一楼的人的确是多，可大半和烧烤店没什么关系，烧烤店那边的人觉得自己碍事，也就把自己的工作地点挪到了厨房里。 这边的厨房本来就不大，负责堂食的员工有十来个，把不大的厨房塞得满满的。他们甚至还不敢去后院做，因为后院也被征收当作仓库，经常有客人来这里看货。 次数多了他们也就不再去其他的地方，而是继续在厨房里弄。 本来这也没什么，顶多就是委屈了他们一下。可这样偶尔会出现食材根本跟不上消耗的情况。 尤其是晚上正式开始营业。 每天都会有老客人来店里，也会有外国商人来店里吃东西，他们觉得店里的饭菜挺香的，就留下来吃一顿，可是白天准备的食材少了，晚上就有些不够用，偶尔会出现这边人都点了菜，但是上菜的速度非常慢的情况。 有些外国来的游商还会特地选择在晚上过来，而晚上正是烧烤店，一天当中最忙的时候。这些商人会觉得在门口摆摊的他们非常碍事，挡了她们进出的路，甚至觉得他们不务正业。 可是干这行的人才委屈呢。 明明他们才是一开始的主业，料理包和速食的业务是后来老板加上的。可是他们也要承认，如果只有他们自己，根本做不到每个月给老板提供上万两银子的进账。 他们这个收入放在外面相当可观，可是放在洛潮汐的所有店中就显得还是不够看。 他们一方面觉得自己才是这家店最开始的老人，又觉得他们说得对。毕竟现在烧烤店也不是这家店收入的主要来源，在这方面天然势弱。 持续了几个月后，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巴玉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内心还是希望能够独立出去，给烧烤店一个安静的环境。 除此之外，来烧烤店吃饭的客人们也觉得这样的环境不太方便。 大家吃饭就是图个乐呵，凭什么要被其他人指指点点。 还是一些从外国来的商人！ 但是，好在现在天气渐渐转冷，愿意出门吃饭的人也不多，所以影响不算是很大。 可影响不算很大却不代表没有，巴玉就发现往常经常会出现的老顾客不怎么来了，忧心忡忡地打算找个时间去找洛潮汐说一下，可她之前找了两次都得知洛潮汐出门进货去了，只能再失落地回来。 洛潮汐不知道这些事，却也能够猜到一点点，此时站在一楼的大厅扫视一眼就被一个小二看到了，赶紧走上前迎了过来，询问洛潮汐是来吃饭的还是来买东西的。 后面这家店打过申请重新招了一些员工，现在十分眼生，并不认识，洛潮汐见一楼没有自己熟悉的老员工，就说是来找管事的。 现在这边的管事的是巴南的爷爷，他当年考过功名，识字又会算数，而且年纪大经验丰富，能够处理一些突发事件，后来洛潮汐就全权放手交给他了，新招的这些人也都是他负责面试的。 但现在看来巴南的爷爷好像并没有平衡好食品店和烧烤店的关系。 “您是要找管事谈大生意吗？”小二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管事的出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跟我们说一下。” “巴舜山出门了？” 洛潮汐倒是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便问道，“那巴玉在吗？” “巴玉管事的倒是在，您稍等，我去问问。” 巴南爷爷的眼光还不错，至少招来的这些员工态度很好。对待一个不买东西，而且还说要见管事的人也没有看不起。转头就去了后厨去找巴玉。 巴玉听说有人要找她，将身上的围裙一摘，把自己手上的油渍都洗了洗，这才从后厨走了出来。 那疑惑的眼神再见到洛潮汐时突然一亮，缓缓对洛潮汐行了一礼。那姿态和洛潮汐印象当中胆小怯生生的小姑娘完全不同。 虽然一直在后厨，可是能看得出来巴玉最近的生活过得很好，至少能吃饱穿暖，原本干巴巴的小脸都长开了，白里透着粉，能看出来是个可爱娇俏的小姑娘。而且她的爷爷还教了她读书识字，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她都会抽出时间来读书。 他们这一家人赚的钱，除了存下一部分留作备用金，一部分维持日常生活之外，剩下的钱都拿去买书和笔墨纸砚。 巴爷爷打算等过段时间就把自己的孙子送去私塾读书。 女孩子没办法去私塾，巴爷爷就想着能不能找一个便宜一些的女先生。他其实自己就能做教书先生，但平常店里的工作太忙，每天结束工作就累得不行了，真的没空教自己的孙子和孙女。 巴南和巴玉也知道自己爷爷太忙，所以有什么事情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绝对不会给他添麻烦。 “东家！”巴玉迎了上来，“您怎么过来了？爷爷今早上还说想去找您问些事情呢。” “他去找我了吗？我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爷爷啊。” “那应该是有其他什么事情耽搁了，过会儿就回来了，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店里挺好的，不用担心。”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没顾得上之前答应你的事情，现在还想单独分出去吗？” 原本巴玉还有些犹豫，觉得在店里挺好的。虽然想这么干，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她的思维还是偏向于古代女子，在没有出嫁的时候，听父亲或者是家中的其他男性长辈的话。出嫁之后，听丈夫的话。可她现在没有出嫁，自己的爷爷和弟弟都鼓励她自己做选择，尊重她的想法。 所以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可以努力一把。 后来让巴玉下定决心的契机是店里的生意突然火爆起来，来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们原本正常的经营范围被挤压，一直跟着她的人也变得束手束脚。 在他手下的员工跟巴玉抱怨了好几次之后，巴玉才终于坚定了决心。 他们要重新独立出去。 “是的，我想独立出去。”才十几岁的女孩子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现在改良出了很多菜式，就算没有办法像酒楼一样弄得那么大，但保持像现在一样规模绝对没问题，我还研究了许多新菜式，最适合冬天吃！” 这话洛潮汐倒是信。 即便是这么困难的生存空间，巴玉和她手下的那些伙计给洛潮汐带来的收益也没有下降，一直在靠新的菜品留住客户。 客户也经常跟巴玉说，如果她们做的这些吃的能够重新单独分一家店出来，专门做饭店，肯定能够吸引更多客人，甚至可以在其他地方开分店，若是反馈好，还可以开到京城那边。 洛潮汐见巴玉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便点点头。 “你有想要的地点吗？如果没有特别指定的地点，就把你的新店开在总店附近，兴盛街那边还有一个铺子空着。” “可是那个铺子实在是太大了。”巴玉自然知道这个铺子，当初也去看过，自然也知道这个铺子自从买下来之后一直没有开门经营。 那可是比现在总店的面积还要大的铺子呢！ 那个铺子可是康州城最市中心的地方，自己带的这些人根本没办法支持这么大的铺子。 总店都没能用上那个地方，她怎么敢用！ 而且巴玉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到那么大。现在能得到东家的肯定，能当一家店的店长已经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巴玉也不敢再去奢求太多。 见巴玉不愿意去最中心的那个铺子，洛潮汐也不勉强她，索性在自己手底下的铺面里面找了找，找了一家面积不大的临街二层小商铺，原本也是做饭店的，之前打算重新做布庄生意或者是其他日用品化妆品生意。 只不过目前康州城的市场已经有些饱和，没有必要急着继续开新店，不仅会分流，收益也不一定会特别好。 现在正好给巴玉，还不用重新装修，把一些不合适的家具更换成新的，再重新打扫一下挂上新招牌就能用。 洛潮汐还特意带巴玉去看了一下那个铺子。 这个铺子的位置比南锣巷子还要好，就在大兴街的总部附近，间隔不到八百米，只是门头的位置稍窄，横宽只有七八米左右，面积大概在一百五十平，三层楼，对餐饮业来说不太友好，但位置好，人流量大，还有原来的招牌在，也能弥补这么一点缺陷。 就算没有原来的招牌，他们做饭时用的调味料的气味也相当抓人，哪怕是房屋的纵深很深，味道也能传出去，能在饭点把路过的人勾进来。 巴玉相当喜欢这个门头，一见到这个门头的时候，就欢喜地摸着店里的家具。 “厨房里的东西可以拆掉，换成店里的。还有这些桌子也都不太干净了，都要重新换一批。”在确定这家店以后由自己负责后，巴玉就已经开始想要怎么重新装修了，洛潮汐见巴玉自己有了想法，就直接把钥匙给了她，“你自己负责吧，随便你怎么装修，不要和其他店里的装修风格差太大就行。” 巴玉自然是点头。 她也觉得现在店里的装修非常舒服，最主要的是各种家具的布置都已经用习惯了，没有必要换成其他的。 巴玉过来看一眼，就恋恋不舍地锁上门，再次回到了南锣巷子。 洛潮汐和巴玉的速度非常快，巴爷爷甚至还没有回来，等到巴玉这边已经做好了告示牌，告知堂食业务会暂停一段时间搬迁，巴爷爷才回来。 “东家！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巴爷爷一看到洛潮汐就忍不住快走了两步，“我听总店的同事说您回来了，还特意去店里找了你呢。” “这不正巧错开了。”洛潮汐笑道。 “那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巴爷爷在高兴之余突然想起这个，“是不是我耽误了事？” “那倒没有，这次过来主要是找巴玉的，之前不是答应过要重新给她开一间店吗？今天从外面回来，正好有点时间，就顺便给她弄了。”洛潮汐解释了一下，“店面已经选好了，就在大兴街上，距离总店只有不到八百米的距离，也不用装修，重新改一下布局就能开门营业。” 洛潮汐又说：“是我的疏忽，之前没考虑到两边客流无法融合的问题，今天晚上再营业一天，结账时再跟客人们说这边会停止营业，他们店面搬了。” “这、小玉，你还不快快谢谢东家？！”巴爷爷一听，立刻拉着巴玉要给洛潮汐跪下，巴玉也要跪，却被虚扶着拉了起来，“没必要弄这些，把店开好给我赚钱就行了，巴玉，可不要让我失望，我可期待着你把店开遍整个晟国。” 巴玉听到洛潮汐说把店开到整个晟国，用力地点了点头，身上涌起了无限的力量。 这种被肯定的感觉真的很好，巴玉甚至已经畅想起她的店开满整个晟国，给东家赚钱分忧的场面了！ 到那个时候，她们就不是累赘了！ “我会的！我这就去安排！”巴玉浑身是劲，扭头就进了厨房。 “对了，你去找我有什么事？”洛潮汐之才想起来巴爷爷之前离开店面是为了找自己。 “其实也是因为店里两个业务太挤的事情。”巴爷爷赶紧说，“但东家已经解决了的话，就没什么事了。” “就是这样吗？”洛潮汐觉得他还有话没说。 “果然瞒不过您。”巴爷爷苦笑道。“这段时间食品店的生意你也看到了，销量很好，但西域和北狄人的车队停在门口的时候会挡到其他店的路，有秩序的时候还好，可有些新来的根本不懂规矩，就会把巷子的这条主路堵得死死的，出都没办法出去，已经有人找我了。” 可是这条路就这么宽，他们也不可能不让客户赶着马车进来，只能派个人在巷子口拦，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就是店能开在巷子口或者是更宽敞的大街附近就好了。 可这个要求对洛潮汐这个东家来说着实无理取闹，他也不敢说。 而洛潮汐的解决方式也很是简单粗暴。 “你去问问巷子口那家店愿不愿意卖房子。” 只要有钱，有的问题就不算问题了。 巴爷爷是真没想到洛潮汐打算用这么粗暴的方式，但还是应下，“我一会儿就去问。” “心理价格是比市场价高出五成，其他家也去问问，若是能买连栋就再好不过了。” 直接打通扩大一下面积什么的。 “若是能买下来也就不用再开分店了，不过可能性不算大，不知道你手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可以当分店店长的人选？”洛潮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 两个人去了洛潮汐的办公室，巴爷爷关好门想了想，竟然有些为难。 “其实石义彬先生就可以，但是他现在还在私塾里面求学。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同意，但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同意。” 石义彬就是当初被介绍来的同窗，被雇来做账房先生的。 因为店里工资丰厚且平常时间充裕才会让他半工半读，还给他提供了住处。 他能够得到巴爷爷的欣赏，能力自然没得说，可问题就是在这里。 因为他是过来半工半读打工的，他当个账房先生倒是无所谓，反正在哪里都是当，也不用管事，算个账就行，平常巴爷爷不在他才出来处理一些小事。 可若是把他调到分店去当店主，他还真不一定能同意。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 商人本就是最底层，一个读书人来这里当账房先生，已经是他顶着其他同窗异样眼光的壮举了，若是让他放弃学业当一个商人，那可就不是异样的眼光，而是嘲笑他自甘堕落。 毕竟现在当账房他还能抽出时间来学习，不当账房先生去单独负责一个店，那可就真的没有时间去学习了，再加上春试在即，石义彬为了考试也绝对不可能去当什么分店店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除了他之外呢，还有其他人吗？”洛潮汐也能明白石义彬的想法，就没强求，继续问其他的人选。 “有倒是有，但是接触的时间不长，不太确定能不能信任。”巴爷爷说道，“我会尽快留意的，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店里的人识字不多，虽然有几个做事比较牢靠，人品也不错，但要想当店长还是不太合适。” “不识字可以学，那到时候我派人过来吧，你让那几个还可以的人跟着学，到时候接手。我们的会慢慢规模扩大，之后你还要负责好人才的选拔，一有合适的人选就记得向上面报告。” 洛潮汐索性让自己那边的人去办。 不过在派人之前洛潮汐还是去问了一下石义彬，石义彬听到洛潮汐来问他愿不愿意去新店当店长时下意识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这种事竟然会落到他头上。 他毕竟是过来打零工的，不是店里的正式工，但要说他对店里一点留恋都没有那不可能。 九水超市是他呆过的最好的一家店，时间自由而且老板管得也不多。 还涨过一次工资，现在已经是三两一个月，这个价格够他一家人生活，也够他平常购买笔墨纸砚，甚至还存下了一点银子等将来考试用。 洛潮汐对他开的条件非常的好，分店店长的工资价格是个人就无法抗拒。可如果这一切是用他未来的科举之路做代价那还是算了。 石义彬经过慎重的思考，还是拒绝了。 就像他们顾忌的那样，在做生意和科考当中，他选择了科考，哪怕西北这边的教育远远比不上京城。 洛潮汐也不意外，让手底下的其他员工负责食品店开分店的事务。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流程，分派人手下去之后迅速地安排了起来，井井有条。 很快，南锣巷子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巷子口的那家门头同意卖房子，但是要的价格比市价高了四成，而南锣巷子的其他铺子听说洛潮汐高价买铺子，也动了心思。 如果能按照高于市价的价格把房子卖出去，他们就能拿着这笔钱去更加繁华的地方买一间铺子。 洛潮汐这边也很是爽快，愿意卖的就卖，也能给出一个合适的价格，洛潮汐这一看，七凑八凑的，竟然还真的直接买了半条街的铺子，也不用换其他的铺子了，直接等人搬走之后，将这几栋楼都给打通。 这还更方便了呢。 这边轰轰烈烈地开始改造，那边巴玉的装修也进入了尾声。本来就是稍微修缮一下就能用，不用做过多的修改，所以用了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就重新开业。 老顾客们都听说搬了店立刻拍手叫好，就连一些已经不再来了的老客人听说换了地方也都过来捧捧场。 他们那段时间不愿意过来是因为用餐环境太差，经常有外国的商人出入，打扰到他们进餐，现在没了烦人的家伙打扰他们吃饭，自然也就回来了。 为了重新开业巴玉可是费了老大的劲，除了他们店经典的烤串之外，还把这段时间新研究上来的菜也都放了上去。 在寒冷的深秋，没有什么是比饭点时的肉香味更吸引人的了。 他们这开业开得悄无声息，但顾客盈门，热闹非凡。 大家正好奇地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洛老板原来的那家烤肉店独立了出来，重新做了个酒楼。 大家一闻这个味道还真的挺香，寻着味儿就进去了。 现在的天气也不适合坐在外面吃烤串了，大家看着菜单上的新菜，索性让老板上他们推荐的菜。 冬天推荐的自然就是火锅。 现在的人不太适应围在一起在一个锅里捞食物，所以就用了每个人两口小锅的分餐方法，下面用酒精块来维持热度。 牛油的味道和菌菇汤的味道极为霸道，没用多久，越来越多路边的人闻着味就进来了。 “巴玉做得是不错。”几百米外的总店里，店员们闻着这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觉得这店能开多少分店？”洛潮汐问江浙沪。 “至少今年冬天开遍康州城没问题。”江浙沪非常笃定，“您不去探望一下周节度使吗？” “他出差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洛潮汐喝了一口热奶茶，“找的乞丐怎么样了？” “很顺利。”江浙沪应道，“还有北狄的商人也都拿走了样品。” 阿尔泰是从北狄来的商人。 以往他都是从晟国到最北端进入晟国，但这次他选择从康州城来。 原因非常简单，他要去九水商场。 阿尔泰是北狄五大部落之一的敖登部落的商人，他的庞大商队负责敖登部落的采买和进出口，是敖登部落里最有话语权的人之一。 原本他并不需要千里迢迢来康州城，他们所在的敖登部落距离晟国北端最近，平常也不会绕远来西北这边。 但这次不一样。 部落的族长收到了下面部族的供奉，里面就有从这个九水买来的东西，从日用品到化妆品应有尽有，部落里的夫人和公主都非常喜欢。 若都是非常昂贵的贡品还好，他们也能随意用着，可问题是，这些东西并不算昂贵，只是因为路途遥远才会变得极为昂贵。 他们部落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游商，偶尔也会有草原上的游商来他们部族兜售货物。 阿尔泰这才发现，这个贡品其实是可以批量买到的。 他立刻起了心思。 在打听到这家店的地址之后，他就趁着现在还未下雪，部落还没有迁徙，抓紧时间带着商队往康州城去了。 尽管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里的热闹程度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和阿尔泰抱着相同目的的商人很多，他甚至还在这里见到了许多熟悉的其他部落的商人的脸，光是他认出来的就有十七八个，更不用说还有晟国本地的商人和西域的商人，可想而知这里的东西究竟有多么受欢迎。 到了店里，看到这琳琅满目的货物更是挑选得眼花缭乱，好在他这次出来带了许多钱，挑选了不少东西，花了几万两买了东西，就在结账的时候听到九水超市的那个什么收银员介绍九水布庄。 说那里有抗寒的衣服，也有便宜布料，有需要可以去看看。 就是在这个奇怪的九水布庄，他接触到了一种名为毛衣的东西。 羊毛么，他们当然知道，只是在他们部落，羊毛顶多用来制造羊毛毡，根本没办法穿，只有最底层的奴隶才会穿着羊毛毡做成的衣服。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个毛衣放在眼里，要是让贵人们知道他竟然穿了羊毛做成的衣服，肯定要被耻笑，说他侮辱了敖登部落。 但敖登对九水布庄的其他布很感兴趣。 价格比其他地方买的要便宜许多，还有一种很神奇的非常柔软的布，被称为棉布，他看情况买了不少，就是没有动那些毛衣。 结果结账的时候，九水布庄竟然又给他塞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并且跟他说这是送给北狄游商的，可以试着穿一下再下结论。 本来阿尔泰嗤之以鼻，不以为意，可当他带着货物回到居住的客栈，清点货物时打开袋子，碰到了那件毛衣时，他才终于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和他认知当中粗硬的羊毛毡完全不同。 明明都是羊毛做的，可是这件毛衣极为柔软，虽然不轻，但比起羊毛毡来说无疑轻得多。 他甚至不敢用力去捏，这个触感甚至比刚出生的小羊羔还要软。 能看得出来，这件毛衣是男人穿的款式，他纠结了好半天，在被别人嘲笑和自己反正在晟国没有人知道中间摇摆不定，最后后者打败了前者，悄悄地收起了这个毛衣，继续清点货物。 等到了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客栈里的时候，他才终于掏出了那件白色的毛衣。 阿尔泰又为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准备，这才脱掉了自己外面的衣服，将这件毛衣套在了脱身衣物之外。 当他真的穿在身上时才会感觉到这件毛衣究竟有多软，他都害怕自己长着老茧的手刮花了衣服。 而穿上毛衣之后那渐渐升起的热度也让他察觉到了什么，又套上了外衣后才准确地察觉到这种暖意。 他竟然没那么冷了！ 而他不过是穿了一件毛衣而已！ 还有…… 阿尔泰的视线落到了另外一身据说是叫保暖秋衣的衣物上，这次速度很是麻利地套在了最里面，然后脱掉了外衣，掀开被子躺进了被窝里。 ……好暖活啊！ 以往为了保暖，他们都会在里面穿上一层厚厚的毛皮，很重不说，晚上睡觉还会到处乱跑非常难受，睡一觉起来也会很困。可是这个秋衣秋裤有弹性，还紧身，睡在被子里面完全没有那种沉甸甸被压着的难受。 他这么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手脚竟然还是暖乎乎的！ 阿尔泰立刻明白毛衣的妙处，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前天去过的布庄，希望多买些秋衣秋裤和毛衣，可店员却非常遗憾地告诉他。 “现在店里的库存已经没了，这几天一直有人买，还没来得及做出新的。” “这么快吗？！”阿尔泰转念一想，这也正常。 自己都能发现这些东西的奥秘，没道理其他人发现不了，抢在自己前面，把库存买干净也不是不可能。 “康州城也有其他九水布庄，下面的附属县城也有卖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下面看看。若是您等得及的话，还可以提前付款去工厂配货，等工厂做出新一批衣服的时候，会按照预定顺序通知您来取货。“ “不是手工做的吗？” “我们纺织厂有最新工艺，生产速度很快。”店员解释道。 “那我下订单配货要多久？” “预计一个月内。” “一个月……” 阿尔泰很是犹豫。 这个时间太长了，他们从康州城回到敖登部落就要二十天左右，要是在这里再耽误一个月可就赶不上时间了。 “对了，棉服您试过吗？保暖效果也很好，您在北狄也可以试试。” 又是他没听过的东西。 出于对这家店的信任，阿尔泰还是选择了试一试。 毕竟这家店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 款式简单的黑色棉服在拍得松软看上去有些鼓鼓囊囊的，晟国的那些有钱人或许会觉得鼓鼓当当的不太好看，可北狄人习惯了，冬天的时候裹得严严实实，根本不会介意这件事，只是觉得这衣服的款式有些奇怪，却也还是试着穿了一下。 如果说穿着毛衣是那种慢慢回暖的暖和，那么棉服的保暖效果可以说是显而易见。 若不是羽绒很难获取，不然洛潮汐真的想做一些羽绒服。 那个保暖效果才是一绝，也比较适合寒冷的地方。 阿泰尔这才穿上多么一会，就被热得浑身冒汗，立刻脱了下来，也没有说再还回去，毕竟上面都沾了自己的汗，他就直接问了：“这个棉服还有多少？” “棉服的话还有两千件库存，不知道您需要多少？” “给我……拿五百件！” “哎哎哎？还剩下多少？一千五？一千五我们都要了！”他刚说完就听到一个男人在后面喊道，说的还是北狄话，但并不是他们本地的口音，而是其他部落的。 他一看，要了剩下1500件的那个游商竟然是第二部 落拜图部落的商人！ 他们部落平常因为谁当第一争得头破血流，此时竟然看上了同样的东西，原本还有理智的阿泰尔此时也不想犹豫了，直接说道，“两千我全都要了！” “先来后到懂不懂？你只要了500件，剩下的1500件是我们的！” “我先来的，你还没有付定金呢，我临时改数当然也可以。” 两个人谁都有理，反正就不想落了下风，谁都知道这是好东西，当然想多买。 别的不说，这个衣服带回去奖励给族中的勇士再好不过，他们部落冬天休养生息，却不代表他们所有人都要待在蒙古包里。 冬天的草原有的不仅仅是寒风和大雪，还有因为寒冷和饥饿外出觅食的凶猛野兽。 他们族中的勇士需要每天都在外面巡逻，去打猎，给部落带来食物，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六个时辰都在外面，除了随身带着保持体温的酒之外，身上的衣服也是穿得厚厚的。还不能太过影响活动，因为如果穿得太厚太重影响活动很有可能在遇到危险时无法尽情地施展手脚，然后遇到危险。 以前缺少物资，他们会选择发动战争，从敌对的部落那里抢东西，可现在大家都在休养生息，不会轻易打仗。 这个棉服看起来虽然大，但实际上比他们秋天穿的皮子都要轻，在里面多套点衣服也不会妨碍行动，还可以在里面穿上保暖秋衣秋裤，还有毛衣，又能省下一部分。 布庄的老板像是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场面，非常淡定地伸出双手压了一下，示意两边人不要吵，“棉服我们明天还会再出一批货，足有五千件，几位有需要的话可以提前预定。” “毛衣呢？秋衣秋裤呢？” “毛衣预计一个月内，秋衣秋裤倒是可以十天之内备完。” 阿泰尔没有多犹豫，直接拍了五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给我订五千件毛衣五千件棉服，还有五千套秋衣秋裤！” 旁边的那人也不甘示弱，掏出了银票拍在他面前，“我也一样。” “原来拜图部落只会跟着别人学啊。” “呵呵，原来你们的敖登部落只能买五千件？太穷了吧。” 当竞争对手碰到一起，又看上了同一样东西时就会不自觉地热血上头。 等阿泰尔拿着订单走出门，吹着冷风突然冷静下来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花超额了。 但……并不是坏事，也不是浪费钱。 当时的确是头脑一热，但如果这东西对他们拜登部落没有一点好处的话，他也不会花这么多钱买，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到底还是太长。 他们敖登部落足有将近二十万人，这五千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只能分给最精锐的勇士。他没有忘记那个店员说下面的县城应该也有配货，没有多犹豫，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去了康州城下面附属的县城，打算大肆收购一波。， 第91章 开店第九十一天 巧兰挎着篮子，紧了紧身上那并不算厚的马甲，走进了镇上最大的布庄，九水布庄的大门。 其实这家布庄以前不叫九水，叫做陆氏布行，大家都习惯在这里买布了，但几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关闭，再次开业已经换成了现在这家店。 普通百姓倒是无所谓店名叫什么，他们只在意这家店的布究竟好不好穿，价格多少钱，至于花色也不在他们普通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要价格便宜，布料丑一点也无所谓。 不过巧兰还好，她家不算穷，她的男人在镇上的一家铺子当小二，每个月有八百文的月钱，她自己则是给镇里的一户有钱人家浣洗衣物，每个月也有二百文左右的进账。 他们这一个月一两的收入在村里已经算得上是富庶人家，不用担心温饱，每个月能吃几顿肉，冬天的时候能给家里的每个人添一身棉衣。 她这次来布庄买布，就是为了给家里人扯点布，做一身冬天的衣服，为此，她出门时足足带了二两银子。 九水布庄的麻布很是便宜，她想着可以多买一些麻布，把衣服里面填得厚厚的，也能暖和一些，她的男人到了冬天也要经常在外面走动，若是穿得太薄了，很容易冻坏，万一得了风寒就坏了。 哪怕是一些生活比较穷苦的人也会咬咬牙拿出钱来多买些布，往里面塞一些柳絮和芦花用作保暖。现在九水布庄里的布价格偏低的，至少他们村子里那几户穷人能在布料上省下一些钱来，去买些吃的，这个冬天也不至于太难过。 巧兰在心里打着算盘，想着自己今天就买半匹麻布，然后再买些肉回去，再去粮店看看今天的粮食价格多少，若是还可以的话再买些粮。 她女儿今年也十三岁了，正是要漂亮的时候，再给女儿买一条颜色鲜亮的红头绳，再买几块稍微软和一些的绢布给她当手帕用。 除此之外家里的盐也快用完了，还有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都要买。 二两银子应该是够了的。 “客官需要点什么？”见巧兰进来，店里候着的小二连忙迎上来。 店里不是很忙，这才有小二空出来。 “咱们家麻布还是十八文一尺吗？”巧兰问道。 “您是要做冬衣吗？您若是做冬衣的话可以看看咱们店里的新货。”小二见她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这才带着巧兰来到了另外一个货架。 这个货架上挂着几排颜色各不相同的衣服，有些像是对襟，但这个衣服布料显然不是普通的麻布，上面毛茸茸的。 “这个是咱们纺织厂前段时间刚做出来的新款，叫毛衣，是用羊毛做的，非常暖和，穿在衣服里面也不会鼓鼓囊囊的，您可以摸一摸。”小二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示意巧兰过来摸摸看，小兰看着这陌生的衣服，有些好奇地伸手摸了摸这件衣服。 她这手一碰到衣服就被这神奇的触感吓了一跳，忍不住又多摸了几下。 这也太暖和了吧！而且这么软和，她都怕自己手上做粗活生出的倒刺把上面的线给勾开了。这么软的衣服可能只有镇上的富贵人家才能穿得起。 她们可没有什么羊毛是奴隶才能穿的东西的想法，就是单纯觉得软，好看，而且肯定很暖和。 可她根本就买不起呀。 “您要是喜欢的话还有其他的款式，这种开衫可以像普通的衣服一样直接穿上，还有另外一种是套头的，这种套头的可以穿在最里面。”小二拿出两种都递给巧兰让她看看这东西，“价格也不贵。” 小二拿的这个毛衣是比较好的那种，价格也比最便宜的毛衣贵了两倍。 毕竟他看巧兰穿的也不像是那种十分穷苦的女人，至少干干净净的，而且没有补丁，甚至还能穿一件保暖用的马甲。 应该是可以拿出钱来买一件衣服的。 “这一件要多少钱呢？”巧兰也不敢试穿衣服，等她将整件衣服都拿到手时才觉得这衣服的手感是真的好，很是爱不释手，就光这么攥了一小会儿就能感觉手上暖乎乎的，被寒风吹得冰冷的手也暖和了过来。 要是不是很贵，自己买一件给她男人也行。 但巧兰也明白，这么好的东西不太可能便宜。 “这一件毛衣二百五十文。”小二说道。 巧兰一惊。 这个价格比她想象的要便宜许多，也能买得起，但是这个价格不高不低，属于一种可以但没有必要的价格。 二百五十文可是能买大半匹麻布的。 “这……我还是看一看麻布吧。”巧兰纠结了一会，还是放了回去。 小二看自己的推销没有效果，也不生气，而是接过了毛衣重新挂好，继续带着巧兰来到了放麻布的布料货架，“那如果您是需要麻布填充冬衣，里面的麻料可以买最便宜的这些，这种麻料没有经过漂白，而且也很容易撕碎，价格只十六文一尺。” 没想到布料的心理价比巧兰一开始想的还要便宜，不过这种麻布卖相的确不太好，就是最普通的黄褐色，而且还比一般的麻木粗糙，有条件的根本不会买这种麻布穿。于是巧兰只买了足够给家里人做冬衣的半匹布，然后又买了几块漂亮的绢布，看到布庄里还有卖绢花的，而且才二十文一支，巧兰就又给自己的女儿买了一朵漂亮的红色绢花，想着过段时间要过年了，买支喜庆的过年戴。 “对了，你要不要试试这种？”小二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很大的布袋子，轻飘飘地被小二放在柜台上，打开口子，露出了里面洁白的絮状物。 “这是棉花，咱们店里的棉布就是用这个做的，您用过没有？咱们康州城的农家种了不少。” “这不是白叠子吗？”巧兰立刻想到了他们家田里种的东西。 巧兰当然认识白叠子，夏天的时候那些老爷们特意分出了一大片荒地，让他们开垦出来种白叠子，大家不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想着开垦出来的荒地都是自己的，大家也都种了，而且种成之后的花朵都被收了去。 当然，一些品相不好的没收。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紧赶着采收送到纺织厂里面去，完全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就能在布庄看到处理完的白叠子。 是真漂亮啊，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云朵一样洁白蓬松，比冬天的大雪还要干净。 “对，这是白叠子，不过现在处理完叫棉花，，这种东西可以纺成棉布，也可以当作填充物填充进棉衣里，您可以拿回去试试，就算不在店里买，也可以用自己田里种的白叠子试一下。” 只不过从自己田里摘回来的那些棉花一团一团的，处理起来很麻烦，要把棉花里面的籽和灰尘树叶挑出来，还要洗干净晾干，抽成絮。 棉花这东西藏不住的，与其遮遮掩掩的让普通人只能从外面买，还不如提前跟大家说种的白叠子究竟有什么作用，如果有人需要就可以直接从地里摘。 洛潮汐弄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为了造福大众，要是只为了赚钱就藏着掖着那真的没必要，和洛潮汐原本的意思南辕北辙。 巧兰想了想自己家地里已经被纺织厂收购完的白叠子，还是问了一下：“这个白……棉花多少钱？” “这些白叠子都是纺织厂经过处理过的，将棉桃里面的所有杂质全部剔除，还重新清洗晾干抽棉绝对没有杂质的精棉，这种价格比较贵，一斤的话需要二百文，如果给成年人做衣服的话，一斤就可以做一件棉袄了，薄一些的话一斤半可以再做一条棉裤。” 如果是古代纯人工，一个熟练工一天只能处理完半斤半斤，成本非常高昂。可是洛潮汐这边提供了简单的木制和铁制的轧棉机，上面有一个带有钢齿的圆筒，转动圆筒，钢齿就可以把棉籽表皮上剥下来的短纤维撕扯下来，并用离心力滤掉棉籽①，效率比纯人工快得多，不然价格绝对不可能便宜到二百文，而剩下的留下来的棉籽还可以压榨成油，又是一笔入账。 纯人工处理的棉花成本就是翻个十倍也不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巧兰也不可能花钱买自己田里就有的东西。 她并不知道这东西处理起来有多麻烦。 而小二也看出了巧兰的意思，又从另外一边的货架上拿了一件看上去更加怪里怪气的衣服。 和他们现在穿的衣服完全不一样，长度大概到大腿，肥肥大大的，外面的布也不太像麻布，而是一种奇怪又有点滑溜溜的料子。 “店里面填充的就是棉花，你可以试一下保暖效果，不买也无所谓，可以用自己家里种的白叠子做。” 说着他就拉开了中间那个奇怪的机关，把这衣服分开，然后递给了巧兰。 巧兰没想到自己还能试衣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按照小二说的方法套在了自己身上。 她在穿之前还把自己里面穿着的那件马甲给脱了下来，穿着里面的单衣套着外面这件棉袄，然后拉上了拉链。 他仔细地感受了那么一小会儿，眼睛越睁越大，很是不敢相信这是地里种的那些白叠子。 “当然，这件成衣有轻微的防水防油污功能，只不过这一件棉袄比较贵，一件要500文。如果觉得这一件棉袄价格贵的话，可以买棉花回去自己做。” 知道自己地里长的那些像云朵一样的白叠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效果，巧兰立刻心动，但当她一听到五百文一件时就立刻放弃了买一件棉衣的心思。 觉得买棉花回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您能告诉我们白叠子要怎么处理成棉花吗？” “可以是可以的，不过您不能跟不相关的人说。”出乎意料地，小二竟然同意了。 现在地里的白叠子基本都被纺织厂收走，只剩下些不太合格的。 之前巧兰还在发愁要怎么处理这些白叠子，没办法吃，纺织厂也不要这些质量太差的，可现在看来他们完全可以将那些质量差的被留下来的白叠子处理一下，做成棉花，然后用布做成差不多的棉袄，应该也有保暖效果。 “做一件棉服要多少布呢？” 棉花要加在里面，所以要按照两身衣服的布料算。 “上衣大概要六尺。” 巧兰想了想，买了一斤棉花，然后又多买了二十尺细麻布，将那还没有付钱的半匹麻布放了回去，咬咬牙又买了那件红色的毛衣，这才付了钱离开店里。 她到家时女儿和儿子正好从地里回来，巧兰便叫来了他们两个。 “翠翠，你去仓库里面看看，然后把那些没有被纺织厂收走的白叠子拿过来……算了，先拎一袋子过来。”巧兰在回到家之后就跟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说道。 女儿虽然不知道自己母亲要那些不能吃的白叠子有什么用，却还是听话的去仓库里将堆了小半个仓库的白叠子拎了一大包过来。 这些白叠子上面还沾着碎叶和灰尘，这一袋最起码有个七八斤，等处理完也就只能剩下一半左右。 翠翠回来时就看自己哥哥正在劈柴，好像是要烧热水。 “娘亲说要烧一锅开水。”儿子头也没抬。 当翠翠带着那一袋子白叠子回到堂屋时就看到娘亲将父亲的旧衣服拆开来，然后将那一大包蓬松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白色蓬松物体拆开来，一撮一撮地均匀铺开放在了那身衣服上。 “娘亲，您这是在干什么？”翠翠好奇地问。 “娘亲不是去县里买布了吗？你猜这是什么？这是咱们地里种的白叠子！我试着穿了一下白叠子做的衣服，别说，真的很暖和，我就买了一斤回来给你爹做一身衣服穿，省得在外面乱跑感了风寒。” “这个竟然是白叠子？！” 纺织厂挑剩下的籽棉都是干巴巴还发黄的，能用的不多，翠翠按照母亲说的，费劲巴拉地挑着里面的东西。 挑了快一个时辰，才挑出来一把干净的，连二两都没有。 “这也太难弄了。” “怪不得能卖二百文一斤。”巧兰叹了口气，“柱子！你也和你妹妹一起弄！” “来了！”正在外间做饭的柱子应了一声，然后从外屋地回来和妹妹一起挑棉花里的脏东西和棉籽。 翠翠越挑越烦：“这也太麻烦了，怪不得能卖二百文一斤，我觉得要是让我一直挑这个，我能卖五百文一斤！” 两个人同时开始的，而这边巧兰也已经做好了一件衣服。 巧兰毕竟是在一些有钱人家做工的。而且家里的衣服也都是她在做，手艺自然不会差。 买来的一斤棉花被匀称地铺在衣服里，最外面是用的新布，里面的内衬则是用的旧衣服，虽然看上去有些鼓鼓囊囊的，但看着就很是暖和。 “柱子！你来试一试。”巧兰做的衣服的尺寸是按照他男人的尺寸做的，所以就让他儿子进来试了试。 柱子擦擦手，看到这鼓鼓囊囊的衣服，有些好奇，到底还是穿了上来。 他穿上没一会儿脸色就红了好多，被秋风吹得僵硬的手也恢复了热度。 “娘，这衣服好暖和！”柱子惊讶道。 “真的吗？我也试试我也试试！”翠翠催促着哥哥把衣服脱下来自己也穿着试试，柱子直接把衣服脱下来给了妹妹，翠翠穿上之后那到大腿根的衣服直接到了膝盖处，她把漏风的地方用绳子一扎，只感觉自己掉进了火炉里似的暖和，顿时兴奋地说道。“真的好暖和！” “去把仓库里剩下的白叠子都拿过来，弄成棉花，都弄好之后我给咱们家每个人都做一身，这个衣服要先留给你们爹，他现在天天在外面跑，冻都冻死了，一会把这些棉花洗了去厨房烤干。” 当然也不是不能买，只是这个价格比起用家里废弃的白叠子来说还是贵了太多，一家三口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将仓库里剩下的几大袋白叠子全都掏了出来。 等到巧兰的丈夫回家时，就看到自己家里的三个人竟然都在弄这些没有被收走的白叠子，饭菜倒是在锅里闷着，但他很是不理解。 “你们在这里弄什么呢？” “爹你回来了，你快看娘给你做的新衣服！我们都穿了穿，可暖和了，穿了这个你在外面干活的时候就不会冷了。”翠翠见到爹回来，赶紧拉着自己爹的手往屋里面走，把放在床上的那件衣服递给了他。“这衣服里面夹的就是这个白叠子，娘要说把剩下的这些白叠子都挑出来做成棉花，然后给家里一人做一身棉衣！” “我倒是听其他人说纺织厂最近在做一种叫棉服的东西，原来就是这个。” “我还买了毛衣。”巧兰这才拿出了自己放着的毛衣，还有专门给自己女儿买的绢花，“这个也很暖和，你明天去上工的时候也穿着吧。” “这感情好！”翠翠他爹接了过来，但是没接毛衣，“这个给翠翠穿吧，她身体不好，穿得暖和点。” 翠翠高兴坏了，巧兰却问到，“这个白叠子处理起来可麻烦了，怎么才卖二百文一斤。” “好像是纺织厂那边引进了新机器。”翠翠他爹倒是知道些，“隔壁家女儿这几天应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去问问就是了。” 纺织厂的确在招工，而且招的人不少，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能去的是小部分幸运儿。 他们这个村子里被选去纺织厂做工的只有隔壁那一家的女儿。 他们这个村子距离纺织厂有些距离，所以被选中去的那家女儿一个月休沐的时候才能带着月钱回来一次。 纺织厂对于村子里面的人来说非常神秘。 大家都知道这里工资好待遇好，要是家里有一个人被选去纺织厂做工，那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尤其是家里的女儿女红做得好的，去了纺织厂，每个月的月钱更是极为可观，足足有三两银子呢！甚至够得上一家人的家用！ 而在纺织厂工作的女孩子以后，说亲时能选择条件更高一些的男方。 男人穿上这简单的棉服，立刻就明白了这棉袄的神奇之处，穿上之后完全不冷了，他甚至还出门试了试。 他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八九点了，天早就黑了下来，手脚都冻得发疼。可他穿上这衣服之后再去外面，就只觉得风刮得脸疼，倒是不冷了。 “洛老板是个好人啊。”翠翠他爹又回来，感叹道将衣服脱了下来，一家人吃了饭，又凑在一起弄剩下的白叠子。 越是弄就越是觉得洛老板人好。 这东西麻烦得要死，他们这一家四口齐心协力弄到了亥时才堪堪弄出了一斤，还是不怎么干净的，越是弄就越是觉得洛老板人是真的很好，卖这个价真的是完全不赚钱！ 麻烦得要命。 翠翠他爹第二天早上就穿着这身厚实的棉衣去了店里。 他这衣服鼓鼓囊囊的，看上去不甚美观，但往常非常煎熬的路程此时却很是轻松，到了店里之后也没有那种一定要稍微缓一缓，才能缓过劲来的样子。 “陈老六，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呀？怎么看着这么不雅观？还鼓鼓囊囊的。”翠翠他爹穿着的这奇怪的衣服很快引起了店里其他小二的注意。 “这是我婆娘给我做的棉袄，可暖和了。”陈老六拍了拍胸口，“我今天来的时候都不冷。” “呦，这么好呢？”其他小二走过去，碰了碰他的手，发现他的手竟然是暖和的，又不死心地伸进了衣服里，发现真的热乎乎的，完全不像是在寒风里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人。 “里面塞得是啥啊？不是麻吗？” “九水布庄里有个东西叫棉花，这衣服里面塞的就是从这里买的，才二百文一斤。一斤就能做一件衣服了，你要是省一点的话可以弄得薄一些，就可以做一整身，冬天有这衣服保暖，绝对暖和！” 在他们店里工作的小二一个月就有八百文钱，要想买点棉花做衣服倒也不是拿不出来。 除了店里的员工，还有在店里买东西的人，也都好奇地过来摸了摸，立刻心动了。 他们也买回去点做身新衣服怎么样？ 现在冷得难受，虽然这件衣服看上去不太好看，但找个裁缝做身好看的不就行了？ ------------------------------ 阿泰尔特意一大早就去了附近县城里的九水布庄，看看有没有库存。 可能是他去得比较早，他要的秋衣秋裤和毛衣棉服都还有一点，他们一上午搜刮了一个镇上的九水布庄，买到了几百件，然后又去其他的镇子。 可是从第三天开始，他就发现他去的那些城镇里面的九水布庄竟然没货了！ 转了一天也只能零星地买到十几件。 他非常不解。 阿泰尔并不知道他走在街上时，路上普通百姓穿的毛衣棉服都是最近几天才买的，只认为这东西在康州城都普及了。 他不死心地在外面城镇里溜达了好几圈，确定真的是他买不到了，这才重新回到了康州城府城。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拜图部落的那个家伙抢在自己前面买走了东西，却看到了同样空手而归的拜图一族的商人。 两人的眼里都有同一个意思。 是不是你小子干的？ 可惜，他们俩都没买到，只能老老实实地等批发的货出来。 ------------------------------ 洛潮汐很是满意地看着后台的销售额。 像巧兰这样碰碰运气的人不少。 而只要有人吃下第一口螃蟹，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毛衣的销量比洛潮汐预想的要差一点，但这个卖得比较一般，也是相对其它成衣而言。可能是因为有棉服在前，而且康州城的大家都种了白叠子，或多或少都剩了点，所以棉花以及棉服卖得要更好一些。 洛潮汐纺织厂里的货物一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销售一空，积攒下来的库存很快就清空了。 纺织厂正在加班加点地工作。足有几千架机器的纺织厂正在加速运转，生产出来的货物分成两拨，一波是预定的货物，另一波是需要分给其他分店和经销商的。 先保证能将货物平均分配给每家店之后，剩余的货量才会当成订单的库存。 这些货物在妖怪们的配送下只用了一天就送到了各个店面的仓库里，以野火蔓延之势迅速在每个城市普及开。 周节度使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情况。 原本洛潮汐出去的这段时间就是他盯着纺织厂的进程，现在洛潮汐回来了，重新接手了纺织厂的事情，周节度使就将纺织厂还了回去。 因为他知道洛潮汐擅长这个，但当他看到纺织厂在洛潮汐手上以长了翅膀似的速度往前飞驰，还是觉得他小看了洛潮汐。 洛潮汐还能做到更多。 但周节度使也发现了在城中大批量购买棉服和各种保暖设备的北狄人。 现在晟国和北狄以及西域签订了和平条约，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两家之间就没再有任何摩擦。 现在的和平是未来的隐患，万一未来真的打起仗来，被敌人掌握了在寒冷的冬天里战斗的能力，那受伤的绝对是他们北狄的士兵。 为了这个，周节度使专门叫来了洛潮汐。 两个人在纺织厂见的面。 现在的纺织厂早已不是一开始那样的规模了，占地面积足有四十五亩。 听上去似乎不多，但换算成平方米有三万平方米，光是工厂里就有将近五千名员工。 这还是因为古代的工业化程度不足，大部分都需要人力帮忙，每天的产量放在古代来说很是惊人。 就是在工厂里面也需要坐马车，洛潮汐不用带什么礼物，直接就在流水线工厂外面找到了周节度使。 周节度使最近也是大忙人，每天早出晚归，经常性找不到人，和他的忙碌相对的，就是越来越好的康州城。 具体表现在现在街上的穷苦人家少了不少。 因为在两个月前纺织厂又重新扩招了一批员工，现在纺织厂里有将近六千人，与其配套的设施也招募了许多人，工钱都在合理的范围里，再加上城里的基本物资价格下降，今年在街上流浪的穷苦人家比往年少了一大半，就连路上的乞丐也少了许多，所有城中百姓至少都能有一身完好的衣物。 纺织厂那边已经收到了洛潮汐加紧生产棉袱的订单，此刻暂时放在了普通丝绸的生意，这几天赶着保暖衣物的单子。 现在工厂里人非常多，效率也很高，等洛潮汐到工厂门口时，就能看到一辆又一辆的牛车载着满满当当的货物离开纺织厂，送往康州城的仓库，再由康州城的仓库送往全国各地。 “你这两个月又跑去外面干什么了？”周节度使见洛潮汐过来便调侃道，“又打算上什么新东西？” “倒是没什么可以上的。”洛潮汐走进车间里，见穿着整齐制服的员工们埋头干活，“说到底也都是些女儿家的东西。” “你要是再拿出来些稀罕物，我就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人了。”周节度使感叹道，“我最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弄纺织厂的生意风生水起，别说是康州城了，就是几百公里外的城里都有穿你卖的毛衣的。” “这不是好事吗？有了可以御寒的东西，大家才能活过这个冬天。” “但，别的人也买了。”周节度使意有所指。 洛潮汐当然知道他说的话的意思。 “您是说北狄的人正在大批量收购吗？” “对，现在我们和北狄还能保证表面上的和平，可等他们休养生息，能再次对我们发动进攻后，他们就能靠着这些东西攻打晟国。” “这个您放心好了。”洛潮汐敢卖给他们，自然提前想到了这个问题，“之前不是答应过您和韦太尉吗？这些脚踏式纺织机我并不打算藏着，会推行到整个晟国，棉花也会种在晟国所有适合种植的角落，不需要多久，最多只需要三年，晟国就会变成其他人只能仰望的大国。” 吃饱穿暖，这两样才是最能稳定民心的，洛潮汐拿出了红薯和玉米以及土豆，能让晟国的大家吃饱，有力气干活。 他又种了棉花，让晟国的人够穿暖，不用担心死在寒冷的凉夜。 至于打仗？ 如果他没猜错，皇帝应该已经在批量制作望远镜。 而兵戈则是他要在皇帝的生辰宴上送上的礼物。 三年是最理想的状态，而实际上，只需要一年的时间，晟国就能傲视西域和北狄了。 洛潮汐对这些伟人的智慧充满了信心。 “我们不用担心北狄。”洛潮汐说道，“北狄花钱买不了多少，最多有多少？最多不超过十万件，一旦我不卖他们就买不到，而毛衣他们不会做，只能从我们这里买，这样算下来，就算真的要打仗也要等到明年冬天，这还是最差的打算。” “可是我们不一定等得到三年之后，陆家和北狄的关系--”周节度使皱着眉。 洛潮汐望着背后的工厂，“大人，您该相信自己，相信科学。” 周节度使茫然了一瞬：“科学？科学是什么人？” 他可没听说过这个词。 “就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知识，这个纺织机，这个轧棉机，还有我们吃的用的穿的，都是科学。” “你能保证？” “我又不是北狄人，当然无法保证，反正到明年秋天前，他们肯定不会动手的。” 洛潮汐都不觉得三年内他们会动手。 到那个时候，晟国就会掌握着其他几个国家的经济命脉，食物，兵戈，人口，晟国都有，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晟国的了。 “有的时候你会让我觉得你有点可怕。”周节度使看着洛潮汐，忍不住说道，“你做商人真是屈才了。” “我才不愿意掺和政治呢，其实做商人挺好的。”洛潮汐比划了一下，“对了，现在都十一月了，什么时候去京城？” 洛潮汐这回来了大半个月，眼瞅着就要到正月过年了，之前还说要去京城给皇帝过生日，这都快到年底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去。 皇帝的生日可是十二月中旬。 “你不是不愿意去京城吗？”周节度使无奈道。 “我不愿意见皇帝，也不愿意去京城当官。可这不代表我不愿意去京城做生意啊。” 这边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就算洛潮汐离开一段时间也没有问题，再说了，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快了，等月初就走。”周节度使摇头，“你要和我们一起走，还是自己走？” “我应该等察布察拉的人一起走。”说起这个，洛潮汐就不自觉地期待起来。 距离穆萨离开也已经过了半年，当初洛潮汐还觉得以古代的交通，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机会再见。 本来穆萨作为察布察拉的王没办法过来，需要坐镇王都，可惜穆萨不是个走寻常路的，愣是要自己来，完全不觉得自己亲自来晟国有什么问题。 “差点忘了你和察布察拉的穆萨王关系很好。” “到底是个朋友。”洛潮汐说道，“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你自己决定吧，我们可以一起，察布察拉毕竟是西域的人，就是和我们一起走，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能解释。” 洛潮汐明白周节度使的顾虑，自然不会反驳。 他不太愿意承认，但洛潮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最好还是不要单独和外国那些有权势的人单独接触，容易让皇帝多想。 就是说，皇帝真的很烦。 周节度使其实并没有从洛潮汐那里得到非常确切的答案，但洛潮汐被他的感觉却很是安心。 若他自己是普通人，那周节度使肯定会相信自己的直觉，可他现在是官员，不能只凭一个直觉去做事，该有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的。 可他却又不愿意监视洛潮汐，因为这一定会破坏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两个人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告别离开，一个回店里，一个回衙门。 “你说，他们是不是开始提防我了？”回去的路上，洛潮汐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对着空无一人的身边说道。 前面赶车的马车是自己人。但洛潮汐还是布下了结界。 洛进宝被洛潮汐放了出来，已经长得好大一只的西伯利亚猫窝在洛潮汐的怀里打了个哈欠：“这是正常的吧。” “有的时候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 “那又怎么了，这是事实，我不说你也知道。”洛进宝又打了个哈欠，“放心吧，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再了解不过这些所谓的掌权者的脑回路，无非是觉得世界上不可能发生天上掉馅饼的事。 “不知道皇帝能忍我几年。” “怎么能是忍着呢？他要供着你。”洛进宝安慰他，“他毕竟是个领导者，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只要不碰权力，皇帝那个老东西会一直供着你，把你当成宝。” 只是要保证这个度，永远不踏雷池半步。 洛潮汐叹了口气，“要是这真是个游戏该多好。” 洛进宝身体一僵，随后放松下来，“想这么多干什么，你进度条都快满了，到时候就去新世界玩，不用管皇帝老儿在想什么。” “也是。”洛潮汐点点头，立刻换了个话题：“你说穆萨什么时候能来？” 提起穆萨，洛潮汐就很高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变黑。他很喜欢吃甜的，到时候给他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他。” “你都没给我做过吃的。”洛进宝不爽。 “那我给你开个猫罐头？”洛潮汐故意气他。 洛进宝气得拿爪爪巴拉他，但看洛潮汐好像没再胡思乱想也就放下了心，又闹腾了一会才各自干起了自己的事。 洛潮汐很快就等到了穆萨。 那是十一月底，一队足有四十辆车架、载着丰厚礼物的车队出现在了康州城外，为首的那匹骆驼车上面挂着一面旗子，印着看不懂的文字，被夹在中间的那辆车架在大冬天也没有围上厚厚的帷子，反而挂着薄纱，里面半靠着个男人。 而坐在那半开车架上的异域妖冶男人在人群中寻找着，希望能看见自己阔别半年的好友。 作者有话要说： ①摘自百度百科:惠特尼轧棉机 第92章 开店第九十二天 康州城的外国人虽多，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这么豪华的车架的，而且这一看就是王家的车队。 还挺难得。 这都过去半年了，谁还能记得曾经在康州城待过一段时间的穆萨？现在穆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那个半开的车架上，车架边垂着的帷幔被寒风吹起，露出他那张极具异域风情的脸。 穆萨无疑是好看的。 他的皮肤是极为性感的蜜色，五官深邃俊秀，身材结实，身上的衣服半遮半掩露出腹肌，那双眼睛极为深情，被他看着好似被情人注视一般。路上见到他的小姑娘无不双眼发直，脸色羞红，一边觉得这样不好，一边不自觉的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羞涩得不行。 这些西域来的人却好像完全察觉不到寒冷，依旧穿着夏天的那身白色极为飘逸的长袍，身上挂着叮叮当当的饰品，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一层蜜一般的光泽。 他们这一行人穿着都不多，哪怕现在的康州城已经寒风刺骨，有条件的人都穿上了厚衣服， “……外国人天生抗冻吗？这么冷都不穿厚衣服。”见到这一行人，超市的员工忍不住吐槽道。 实际上他们并不抗冻，西域那边一年四季都很热，哪怕是冬天也是像晟国的春秋时节。 以前西域想攻打晟国的时候就败在了冬天的寒冷天气上。 但现在都这么冷了，眼瞅着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雪，怎么还不穿厚衣服？ 大兴街就是主干道，以这一队人车驾豪华程度也只能从主城通过，自然被大兴街的九水商城的店员们看了个一清二楚。 洛潮汐在三楼的办公室里，老早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响，推开了三楼的窗户，只一眼就看到了藏在帏幔下的那个熟悉身影。 “穆萨来了，比我想象的晚一点。”洛潮汐打起了精神，趴在他怀里睡觉的洛进宝也睁开了眼睛，直接踩着洛潮汐的胳膊蹲在了他的肩膀上，猫猫脸凑在洛潮汐的脸边，一起看向了外面，尾巴从洛潮汐的脖颈边缠绕，搭在另一边的肩膀上，毛绒绒的触感让洛潮汐下意识蹭了蹭，想把他再抱回怀里，却被洛进宝拒绝了。 见洛进宝不愿意，洛潮汐也就没强求。 “洛！”几乎是同一时间，穆萨也察觉到了洛潮汐的视线，循着视线来的方向找到了洛潮汐。 那靠着坐垫十分有气势的男人在见到洛潮汐之后，就像是见到了骨头的大狗一样突然坐直了身体，对着洛潮汐挥着手。 大街上的人本就在注意着穆萨他们，见穆萨突然向一边打起了招呼，立刻顺着他打招呼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站在窗边一脸错愕的洛潮汐和站在他肩膀上的洛进宝。 “洛老板？”路人可能不认识洛潮汐，可是九水商城的人认识老板啊。 原来是老板认识的人，老板怎么会认识外国人？这一看就是个西域贵族，最起码也是个王储之类的级别。 洛潮汐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看着有点尴尬，对着大家笑了笑。穆萨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找洛潮汐叙旧，于是跟他说，“等我会儿！我见了这里的官员再来找你，我记住你现在在哪里了！” 洛潮汐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选择微笑，可他这行为在其他人眼里却是他和穆萨交好的证据。 怪不得洛潮汐能卖那么便宜的香料，原来是因为和西域人关系好，才能够拿到那么便宜的香料。 他关上窗户目送车架远去，披上了外衣，这才带着洛进宝从办公室里下来。 现在这里认识穆萨的就只有一个黑山，只不过黑山不是那种随便乱说话的人，任由店员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没有多话地说出穆萨的身份。 “东家。”见洛潮汐下来，黑山迎了上来，“我去酒楼定席面吧。” “不用，去巴玉的店就好，等之后再随便他们去哪里吃。”洛潮汐说道，“你去给这些人都准备一些棉衣，他们从察布察拉过来，估计都快冻死了。” 其他人看不出来，洛潮汐却是能看出来倔强的保持着风度的穆萨，脸都冷得有点发青。 分明是冻得不行却依旧要保证他们察布察拉的风度！ 察布察拉？ 老板果然认识外面那些人，可是察布察拉是什么意思？ 地名？ 还是国家？ “您披上披风吧，外面风大，我这就去办。”黑山给洛潮汐找出了一件黑色的大麾，希望洛潮汐可以披上。 这都快到十二月了，虽然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但气温也快到零度，再加上这时候妖风阵阵吹得人难受，黑山给洛潮汐披上了一件滚着毛边的大麾，这才让车夫载着洛潮汐出门。 这马车还是周节度使那边单独拨给洛潮汐的。 他觉得洛潮汐现在出门还要单独去车行租马车很麻烦，也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索性将府中的车架单独分给了洛潮汐一辆，让洛潮汐出行能够方便一些，不至于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没错，到现在洛潮汐依旧没有买宅子自己住，也没有买马车。 这在外人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功成名就都不买田置产是什么意思？总不会以后都不打算留在康州城了吧。 可惜洛潮汐到现在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家只有一个地方就够了，在幸福小区里，虽然平常没什么空去住，但家这个词和其他的居所根本不一样，再说，洛潮汐还真不一定能一直呆在康州城，以后要是京城赚钱估计会一直留在京城。 不舍肯定会不舍，但赚钱重要。 * 洛潮汐知道穆萨他们去了周节度使府，他也想过去，但想了想，自己就是一介商人，也没有功名，更没有立场专门去周节度使府里欢迎他们，就算用朋友的身份也不合适，索性就去了巴玉的店。 巴玉的店名叫“九点水酒楼”，现在还是上午，客人并不多，但也有零零星星的几桌，此时热闹得紧，也没有人注意到洛潮汐来了。 “巴玉呢？”洛潮汐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叫旁边的小二过来问道。 这些小二又不是新来的，当然认得出来他们的顶头上司，赶紧迎上来回答洛潮汐的问题：“巴管事今天早上出去和一个供货商谈价格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您先去楼上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管事的。” “不用去找她。”洛潮汐摇了摇头，“我去楼上等一会儿，不过你去门口守着，挂上牌子，说今天不再营业了，然后去清点一下今天进货的食材，看看够不够百来个人吃。” 小二虽然奇怪，却也挂上了牌子，然后去后厨清点今天进的食材了。 洛潮汐并没有把还在店里吃饭的那几桌人赶走，只要别再往里面进新客人，那就没有问题。 穆萨他们一行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洛潮汐也不着急，等到下午一两点的时候，那些客人终于走了，小二则直接按照洛潮汐的吩咐，直接将大门给关了。不是没有老顾客过来问，但得到的回答是东家要招待客人，所以今天店里需要清场。 客人们本来有些奇怪，但想起九点水背后的老板，也就明白了。 谁让今天那一出那么热闹，这才过去没一个时辰，好多人都知道了。 应该是洛老板请那些西域人吃饭。 那可是西域的王族哎，竟然在他们吃过的店里吃饭，四舍五入他们就是和西域的王族一起吃饭了。 洛潮汐当时在三楼看到了察布察拉的车队。 加上护卫一共有五百多个人，他们这酒楼自然装不下五百多个人，只能让穆萨和他的亲兵以及其他的贵族手下来店里吃饭，这些人加起来不到一百个人，但他们都是练武之人，饭量都很大，普通的百人份肯定不够，要做一百五十人份的。 好在店里每天都要准备三百人左右的食材，大清早就进了新的食材，现在还够，把其他人的饭菜交给店里的厨师，又叫人去其他酒楼借了几个厨子，开始琢磨怎么给穆萨开小灶。 实在不行吃火锅吧，大冷的天，人家还冻成这样，不管吃什么的东西，可能都没有火锅贴心。 当然穆萨喜欢吃的那些小零食也要做。 洛进宝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了。 他直接掏出了机器人的身体，用陆倦池的身份跟在了洛潮汐身后，眼睁睁地看着洛潮汐竟然挽起袖子，打算给穆萨做吃的。 “你竟然还给他做吃的。”陆倦池说话的时候酸溜溜，洛潮汐没发现陆倦池的意思。用绳子将袖子捆在身后，叉着腰看向系统商城里的东西。 洛潮汐的厨艺非常一般，也就是一个处理速食食材的水平，陆倦池见自己说的话没有受到洛潮汐的重视，直接伸手接过了洛潮汐手里的动作。 “怎么了？”洛潮汐手里的炒勺被陆倦池抢走了。 “你哪里会做什么饭？我来吧。”陆倦池觉得自己不能直接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更不能阻止洛潮汐给穆萨做饭，但是他可以帮洛潮汐做事，对那个穆萨宣示主权。 “对哦，你应该记得很多菜谱吧，那我再多买点食材，你看看能不能做点好吃的，穆萨很喜欢吃这些。”洛潮汐没有发现异常，还觉得陆倦池非常贴心，想着自己做饭不太好吃，就将给穆萨做饭这事交给了陆倦池。 “你都不想你舅舅。”陆倦池拿着菜刀剁着买回来的鸡腿。下手相当狠，仿佛手下的不是鸡腿而是某个外国男人的腿。 “朋友和亲人当然不一样，他好歹是我在这个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呢。”洛潮汐解释。 “我还是你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人呢，你怎么都不想我？”陆倦池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提了一口气，但洛潮汐没察觉到陆倦池话中的深意，“你又不是人，而且你也不会离开。” 陆倦池没说话，但是剁鸡腿的动作倒是轻了不少。 明明有些生气，但总是能被洛潮汐随便的一句话给安抚住。 对啊，自己会一直跟在洛潮汐身边不会离开，而穆萨说到底只是一个过客。 突然想通了的陆倦池也不惦记着这件事了，动作轻快地做起了饭。 虽然给情敌做饭这件事很恶心，但他更不愿意让穆萨吃到洛潮汐亲手做的饭！ 绝对不行！ 巴玉回来之后就听说了这件事，立刻明白要干什么，抓紧时间带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开始准备起足够一百人吃的饭菜。 当初厨房特意做得很大，所以加上从别的酒楼临时借来的厨子也没有显得太过逼仄。 外面的温度都快到零下了，可厨房里的温度早就直逼盛夏。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洛潮汐猜得没错，穆萨去了周节度使的府上，专门去拜访了周节度使。 这毕竟是两个国家的友好交流，周节度使必须尽到该尽的义务，中午甚至还留他下来吃了个饭，只是清汤寡水的，穆萨并不喜欢。 穆萨对洛潮汐表现得很是亲密，他毕竟是察布察拉的王，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变成严肃的主君，可以滴水不漏地应付着老狐狸，官腔打得比谁都好听。 直到晚上，穆萨才终于对周节度使说告辞，该回客栈休息了。 周节度使自然同意，宾客尽欢，各自分开。 在门口的时候，穆萨就见到了黑山。 黑山依旧是穆萨熟悉的那张脸，穿着一身黑衣，见穆萨出来拱手行了一礼。 “东家安排了客栈让各位住下，穆萨大人，东家请您和您的几位亲信和贴身护卫队去酒楼一叙。” “好。”穆萨清点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人，想着最好别带那么多人，就带了自己的几个信任的手下和几十个被要求一定要带着的护卫，跟着黑山来到了九点水酒楼外面。 在前往九点水酒楼时，一行人路过了今天白天经过的那家店。 穆萨从帷幔的缝隙往外看去，打量着那家店的布置。 从来没见过。 应该是他走之后洛潮汐新开的一家店。 里面卖的东西也都很奇怪，有一些他见到过，之前洛潮汐给他带的礼物里面有，可大部分都很新奇，他从来没有见过。 可比起这些，他更期待见到洛潮汐。 “洛这段时间发展得不错啊。”穆萨问黑山，“他有没有跟你提起我？” “东家说很想您，很高兴再次见到您。”黑山中规中矩地说着，不敢说什么让穆萨误会的话。 穆萨误会倒是无所谓，主要是陆倦池会误会，大家都觉得陆倦池和他们东家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苗头，虽然东家没承认，但陆倦池吃起醋来…… 真的挺恐怖的。 “是嘛！我也很想他呢，刚才那家店也是他的吧，这才半年就把店开得这么大了，真不愧是洛！”穆萨听到洛潮汐也很想他更是开心，要不是现在还要维持自己的仪态，早就手舞足蹈起来了。 “是的，现在康州城里有许多店面是东家开的。除了康平城之外，其他城里也有不少属于东家的产业。” 因为两家店距离得并不远，两人没有说多长时间的话，就来到了九点水酒楼的门口、 眼见着这家不大的酒楼关着门，穆萨还以为来错了地儿，但看到九点水这个熟悉的名字就知道，并没有来错。 “洛！我来啦！”穆萨直接跳下了马车，推开门喊道。 还在一楼大厅里的巴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穆萨？你倒是来的挺早。”洛潮汐听到了穆萨他们的声音，在穆萨叫自己之后就走下来了，被浑身挂着金饰的穆萨扑了个正着。从隔壁房间探出头来的陆倦池脸都黑了，差点没控制住，把这两个人分开。 “冷静陆哥，这是朋友之间的正常问候！”黑山看得心惊肉跳。 “他看起来太烦人了。”陆倦池咬牙切齿，“朋友见面就朋友见面，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可能西域人就是这么自来熟吧。”黑山给他们找补，好在洛潮汐也觉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有些奇怪，伸手推开了穆萨。陆倦池这才收敛了一下脸上那极为恐怖的表情，变回了平常的冰块脸。 “姓周的说起话来太烦人，一句话能拆开掰说好几遍，我早就不耐烦了。”穆萨被推开还有点恋恋不舍，跟洛潮汐抱怨道，“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京城吗？我们这次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时间有点紧了，要是不抓紧时间出发，估计要迟到。” 支楞着耳朵听着这边的陆倦池脸又臭了几分。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估计要晚几天出发。”洛潮汐拒绝道。 “为什么？这里距离京城很远，要是不抓紧时间走可能要迟到。” “我们人少速度快。”洛潮汐带着穆萨他们往里面走，又对跟着穆萨进来的其他人说“大家也进来吧，饭菜快要做好了，很快就能开饭了。” “麻烦了。” “诸位客气，黑山，你去把衣服给他们拿过来，晟国冬天很冷，你们要是继续穿成这样赶路会感染风寒的。” “你们晟国也太冷了，不像我们那里那么暖和。” “我们店里卖的衣服样式虽然奇怪，但是很暖和，你们可别看不上。若是觉得不够的话，可以再去其他布庄买些富贵人家穿的。” 毕竟是西域王族，还是过来参加皇帝的生辰宴的，不按照规制穿礼服不太好。 “其实我们带了，但没想到能冷成这样，衣服不够厚。”，穆萨摇摇头。 “那就穿些能套在里面的吧，到京城之前凑活着穿。” 大家各自归位，员工们和穆萨的手下交接，每个人都有两身替换的衣服。 而穆萨的手下自然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全都收下，额外给了黑山银子，可黑山得到了洛潮汐的命令，根本没要。 穆萨也拿到了洛潮汐给他的衣服，不过现在屋里很暖和，他没有穿，只觉得这衣服长得确实怪怪的。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饿了一天的穆萨闻着这个味道，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 “都是你做的吗？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最后一道菜做好了。”陆倦池推开门，将手上的最后一道菜放下，然后当着穆萨的面坐在了洛潮汐的身边，穆萨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看着洛潮汐，一脸控诉：“他是谁？” “他是我的朋友。”洛潮汐介绍到，“他叫陆倦池，这些菜都是他做的。” 穆萨的表情僵住，悄悄撇撇嘴，然后又委屈的说道：“还以为这是你做的呢，而且洛之前不是说过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穆萨委屈巴巴，那不存在的尾巴好似耷拉了下来，“而且这不是只有你我两个人的用餐时间吗？为什么会有一个外人？” “可是倦池的确不是外人。” “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要不我还是先走吧。”陆倦池以退为进，放下菜之后竟然真的要站起来离开。 谁不会装委屈装绿茶？ 洛潮汐赶紧抓着他的袖子重新把他拉下来，“倦池他有点任性了，你不要介意。” 虽然是在说陆倦池任性，但是穆萨却能感觉到出来，他对陆倦池的态度更加亲近。 是因为自己离开了半年吗？ 可是这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 穆萨觉得自己的地位被别人顶替了。 当初他就觉得和洛潮汐投缘，见到他的第一感觉就想和他亲近，结果后来因为家里的事情不得不离开。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没想到洛潮汐竟然又派了自己的手下去察布察拉找他，还给他带了东西，他心里的这个小火苗当时就蹿起来了。他觉得他和洛潮汐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他心里有我！ “还是你们两个说话吧，我毕竟是个外人，在这里呆着你们两个肯定没有办法说话。”陆倦池又一次以退为进，狠狠地拿捏住了洛潮汐。 洛潮汐还有些奇怪陆倦池今天怎么怪怪的，以前也没这个样子，不都有什么说什么，时不时还和自己拌几句嘴吗？今天就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可是穆萨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自己要是说让陆倦池走，那自己在洛潮汐心里就是小心眼，到时候洛肯定觉得自己没有容人之心，竟然还容不下他的一个好朋友，可如果自己让他留下，他自己心里难受。 可…… “算了算了，留下就留下嘛。”穆萨而且还是决定让他留下来，与其让他出去，还不如留在眼皮子底下亲自盯着呢。 “我真的可以留下吗？”陆倦池这次问得是洛潮汐。 在外人面前，洛潮汐也不好意思给陆倦池没脸，只能点了点头，小声地跟陆倦池嘀咕，“你今天怎么回事？” “他不是说你是他的最好朋友吗？怎么连这点事儿都忍不了？”陆倦池也理直气壮，“他连你身边有其他的朋友都忍不了，他偏执。” 陆倦池给洛潮汐上眼药。 “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吗？” “反正他让我留下来了。”陆倦池振振有词。 穆萨觉得自己让人留下来就是个错误，他现在看着陆倦池就气得慌。 他是不是当自己不存在？一直给洛潮汐夹菜。 穆萨不甘示弱，也往洛潮汐碗里夹菜，这才没几分钟，洛潮汐面前的碗里就摞了一座小山，被请客的人倒是一口没吃。 “行了，吃饭，不用管我。”洛潮汐一开始还面带微笑，后来忍无可忍，“都老老实实的。” 这俩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穆萨还能用，半年没见，很是激动地来解释，可陆倦池和他天天见面，今天怎么还特地弄得这么亲密？仿佛跟穆萨炫耀似的。 他是小孩子吗？这么爱现！ 被洛潮汐凶了的俩人齐齐收回筷子，闷着头吃饭。 过了好一会儿洛潮汐见气氛有点尴尬，才终于开口和穆萨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气氛才渐渐活跃起来，陆倦池见好就收，也没再搞其他的幺蛾子，乖乖地坐在一边吃饭。 这顿饭吃了快有两个多小时，眼见着都快到十点多了，这顿饭才终于结束。 几个人喝了好几壶酒。楼下这些护卫们喝得倒是不多，毕竟现在人在国外，他们身为护卫可不能喝醉，浅酌几杯，暖暖身子就行。 他们挺早就吃完了，现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愿意从这暖和的屋子里出去，直到临近子时，穆萨才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店里，和护卫队一起回了洛潮汐给他们安排的客栈。 两个人约好在京城再见面，第二天一大早，穆萨就离开了。 这次走的时候，护卫队们穿地还是他们察布察拉的衣服，只不过里面套上了厚厚的保暖秋衣秋裤以及毛衣，再加上临时采购的毛皮外衣，来的时候冻得嘶嘶呵呵，走的时候就一点都不冷了，一起进发时还显得挺有气势。 从康州城到京城这么长的路肯定会有危险，也有不知道藏在哪个山头的山匪。可山匪并不是不长脑子。见到这种明显是外国人，而且一看就是为了皇帝进贡的商队也不会和见了肥羊似的冲上去抢劫。 那是不要命。 还没活够呢。 察布察拉来得稍微晚了些，其他西域小国和北狄几个部落派来的使臣都快要到京城了。 这些山匪一开始可能不知道，但见的多了也就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了，让穆萨一行人顺顺利利地来到了京城。 等穆萨到京时，距离皇帝的生辰宴只剩下不到四天。 京城有专门的官员接待了这些国外来的贵宾们，穆萨他们没来得及在京城里面闲逛就被接到了驿馆当中，有专门的人跟他们解释晟国的礼仪，省得见到皇帝之后殿前失仪，惹了皇帝的不快。 忙碌的穆萨自然没有发现京城内那熟悉的招牌。 * 洛潮汐虽然没有和青竹他们联系，但是却能够从后台上看到青竹他们现在的进度。 因为后台能够看到他分店的分布图，属于京城的那部分地图上已经多了一个名为京城一号分店的店。 而且分店的位置相当不错，就在京城最中央，也就是在皇城外面的那片街区，位置类似于现代位面都城的SKP商城或者国贸商圈。 光是皇帝给的这些赏赐就够洛潮汐半夜笑醒。 要让他自己来京城买店面，就算他有钱也买不到地段这么好的门头。 洛潮汐给皇帝的东西确实是珍贵不错，但是也要这个皇帝够厚道才行，不然直接扣下了，什么都不给洛潮汐，那洛潮汐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栋楼是临街商铺，单层面积有将近500平，洛潮汐到时候再用空间扩展模块将地图扩展一下，就能作为一个小型的商场使用。 京城的贵人可比康州城的贵人多得多，有钱人更是数不胜数，洛潮汐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库存都放上去，种类也要多到让人数不清，至于装修？ 装修更是要极尽奢华，符合京城这些有钱人的身份地位。 毕竟京城的这些有钱人比康州城的有钱人还要讲究，如果洛潮汐搞那些亲民的东西，会让他们觉得掉了身价。 青竹他们几个正在为了这间铺子忙里忙外。 装修和人员招聘都需要他们去忙，而且皇城这个地方比较微妙，他们自己没有办法找到京城本地的木匠，只能让洛潮汐用系统帮忙。 之前他们知道洛潮汐忙别的去了，弄这些的时候没有去打扰洛潮汐，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地弄。 现在洛潮汐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准备收拾收拾来京城了，青竹自然不可能客气，直接向洛潮汐求助。 好在只要是分店，洛潮汐就能够操控，但要想装修这么豪华的店铺，需要花费的积分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原本只差指甲盖那么一小节就满上的经验条，因为京城分店装修的缘故又往下跌了那么一小格。 还是洛潮汐熟悉的那个装修团队，千里迢迢赶到了京城，他们这次在京城不敢像在康州城一样几天就装修完毕，而是用比正常速度快一些的速度装修。 这样虽然慢一些，可这样却能够让外人不去怀疑这家店。 洛潮汐觉得他们并不引人注目，然而实际上京城的人却一直在关注这里，皇帝的耳目也一直盯着这儿。在发现洛潮汐那边派人过来收拾店面，好像打算来这里开店之后就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洛潮汐若是一直呆在康州城反倒是让他不安，毕竟康州城是三界交汇之处，洛潮汐身份敏感，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天高皇帝远，他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洛潮汐来，他眼皮子底下开店赚钱，那皇帝就能安心了，甚至能看在洛潮汐的面子上多给他一些好处，让洛潮汐多赚点钱。 胡九十九在听说洛潮汐打算过段时间来京城时就向自己的长辈们递了消息。 她还挺期待洛潮汐过来的。 虽然她们妖怪速度快，要想去康州城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但那毕竟也是两三天，而且胡九十九还是中宫皇后，每天都要在皇宫里面露面，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帮忙买又没办法感受到那种逛街的快乐。 其他同族去康州城买东西的时候还会远程给她炫耀，气得胡九十九无能狂怒。 妖怪们是最先知道洛潮汐要去京城的那一批人，老早之前京城的这些妖怪们就开始期待洛潮汐了。 她一直在想怎么跟自己老公说抽个时间去逛街，苦于没办法跟老公解释，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一直憋的难受，现在见自己老公也知道了，故作矜持地趁着皇帝来她宫里睡觉，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件事。 “我之前听秀秀说这家店里卖的东西都很是新奇，苦于康州城实在是太远无法亲眼见到，现在听说您赐给他的那家店面开始装修，是不是说他打算来京城开店了？” “是，那间房子并没有被租出去，应该会像之前一样开妆品铺子，怎么，皇后也想去？” “毕竟秀秀说那家店很有意思。” “若是想去的话就去吧，记得带上护卫，只是那家店现在还没有装修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门。”庆帝吃了一口茄子，“等他来了，陆家的事也能尘埃落定了。” 这两个月，皇帝并没有着手处理陆家的事，只是把陆铭诚关进了天牢里。可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做，就让陆家慌了神。 一开始陆家还能沉住气，乖乖地等着。 陆家也明白这是皇帝在给他们威慑。陆铭诚本人不算什么，但想起不久前的陆梁，再加上陆铭诚，陆家那还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呢？ 他们献上钱财乞求皇帝能原谅他们。可当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送进皇宫里后，皇帝留下了银子，却依旧没有把陆铭诚给放出来。 陆家的心当时就凉了。 皇帝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扣着人就能把他们吓到魂飞魄散。 而皇帝这个时候，却在全国上下的无数的商人里筛选着可以替代陆家的商人。 南方的布商尤其多，那边甚至还有一个类似于联合商会的地方，陆家就是这个商会的会长。 而陆家背后，是苏州的织造。 织造明面上只是管整个皇宫的布料进贡，可实际上，他们还是皇帝的情报部门，需要定时给京中的皇帝提供南方的各种情报，是皇帝放在南方的眼睛。 而现在，这双眼睛得了病。 他需要另外一双眼睛。 皇帝在写得密密麻麻的名字上寻找着，直接略过了那些和陆家交好的商行，然后考虑与陆家交恶的商行。 可他都不满意。 直到他看到了最后的名字。 这个名字明显是在最后才加到这份名单上的，可皇帝明显对他很有兴趣。 如果说原本洛潮汐献上粮食和育种，只是让皇帝记住了这个人，知道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百姓。 那么洛潮汐后来弄出来的那种叫脚踏式纺织机才是真的走进了皇帝的视线里。 这些人里，只有洛潮汐的资历最浅，可皇帝却在里面看到了藏在那身体后的庞大可能性。 这个人……或许可以改变晟国现在的秩序，而他现在做的，已经是旁人想象不到的可怕。 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皇帝提着朱笔，对着面前这份名单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在洛潮汐的名字上画了个红色的圈。 第93章 开店第九十三天 洛潮汐并不知道皇帝给了自己一个多么大的惊喜.他没有和周节度使一起出发，而是在穆萨出发一周之后，才和几个店里的妖怪，通过非人类的手段前往京城。 他留下来的这几天就是为了处理事情。店里的人知道洛潮汐打算带一部分人去京城开荒，还很是不舍。不过洛潮汐将店里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当，而且还留下了好几个经验丰富的员工，都是和洛潮汐签了契约的，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可以直接和自己联络。 留下的是洛潮汐买回来的那些机器人和后面培养起来的新员工。 像是一开始买来的那一批女孩子，里面就有三个爬到了主管的位置，还有五个小组长，剩下的两个选择把自己的卖身契赎回来，然后离开了店里。 大家当时都很不理解。 店里条件这么好，包吃包住，给的工钱还多，而且每个星期还有休息日，定时上下班，逢年过节还有福利和高温低温补贴，稍微节省些的可以一直穿店里发的工作服，除了偶尔会有销售任务外，几乎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甚至可以把攒下来的钱全都留着。 在这里工作一年，稍微省一点就能省下十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可是那两个赎身离开了九水的女孩子却觉得，女孩子抛头露面不太好，想要带着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银子去嫁人，扣掉了当初的卖身钱，两个人也就只剩下了五六两银子。 大家非常不理解，却也还是祝福了她，给了两个人离别礼物，还提前给了份子钱，这才送她们离开。 然后大家就继续按照现在的日子往下过了。 洛潮汐在这些留下的女孩子的身上看到了属于现代女性的坚强，还有那种对自己的自信。 甚至看到了一些属于女强人的风采，让洛潮汐想起自己以前工作的时候，公司里的那些比男人还要努力的女同事。 因为性别会被歧视，她们只能用更多的努力来改变别人的态度。 比如孙氏集团有个姓董的女经理，是孙氏出了名的女强人。其他同样都是经理的人，论工作能力没有一个都比得上那个董经理。 可惜一直没有晋升的空位置，她又不愿意去其他的分公司历练，所以在经理的位置上坐了好多年，但好在她的坚持是有结果的。 当然，等康州城培养出合适的接班人之后，洛潮汐还会把她们给调到京城。 毕竟在京城干活比在康州城干活有前途得多。 一行人带着要带送给皇帝的礼物，清点完之后才开始赶路。他们这些人都不需要休息，一路上风驰电掣，没用两天就到了京城外几百公里的地方，要不是为了等其他员工，洛潮汐自己一个人当天就能来回。 真当他的修为是摆着好看的吗？ 他们停下的地点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脉，乍一看只有野兽的踪迹，最近的人类聚集地在十公里之外。其实这山里有一帮山匪，距离他们也不远，不过在场的几人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几人凭空掏出几十匹马，让它们拉上货物，乔装改扮一番，然后才像是普通商人一样带着车队往山外面走。 仗着这边没人，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这些马显然也不是普通的马匹，在山路上如履平地。 “在人类世界真麻烦啊，不然我们现在肯定已经到了京城里面了。”孔霄忍不住抱怨道。 “没办法，谁让人多呢。”朱蒙也骑着马，被太阳晒得有点困，打了个哈欠之后应了声。 其他赶车的都是店里的妖怪员工。 现在店里的妖怪员工可不只胡小红她们，后来又招了不少妖怪员工，洛潮汐点了一批想要跟着他离开的，不愿意走的就留守，然后带着一批新员工去开荒。 胡小红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京城。 京城里面愿意抛头露面出来工作的女孩子可能不多，洛潮汐又要去买一批人，等新人买回来胡小红这些老手们就要派上用场了。 希望京城牙行里的女孩子里能有大户人家的丫鬟，这样培训起来比较方便。 车队们慢吞吞地往山外走，洛潮汐在马车车厢里面趁着赶路的时间练习符箓。 这次画的是之前尾夷给他的高级符箓，练习时聚集起的灵气让妖怪们不自觉的往洛潮汐这边靠拢，吸收着从洛潮汐所在的马车上传来的灵气。 “东家是不是又进步了？”胡小红小声的和自己姐妹嘀咕。 “肯定进步了。”其他人很是笃定。 她们恍惚记得，一开始她们和洛潮汐认识的时候，他虽然厉害却也没到这个地步，见到鲜血淋漓的雯雯时，还被吓了一跳，现在都能面不改色了。 明明大家都忙着工作，为什么老板的进步这么快？ 而不远处的半山腰，正在外面巡逻的几个山匪看到了他们这一行人。两人悄悄地数了一下有多少货物，又看了一眼有多少人，发现人少不说，还根本没有护卫、 只有为首的那辆马车周围，围着几个骑马的公子哥。整个车队算上其他赶车的车夫，加起来不过五十来个人，里面甚至还有几个漂亮婆娘！ 而那些车夫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也完全不像是身怀武艺的人，骑马的几个还穿的是锦衣，又带着小娘子，还带了这么多马车。 不像是商队，但有可能是外面游玩的公子哥从外地带了特产回来。 若是把他们抓了，说不定还能讹一笔赎金。 肥羊啊！ 这组队的两人留下了一个人一直盯着他们，还有另外一人赶紧跑回山寨里面告诉大当家的有肥羊可以打劫。 这个山寨规模不算小，足有三千来个人。规模不小就代表他们需要的物资不少，他们的物资来源自然不可能是在山上种地，而是抢劫。 他们这一伙人驻扎的地理位置好，是京城往西边走的必经之路，若是有点常识的公子哥和商队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要么亮出身份，表明自己不好惹，要么就带够人，不然就会被他们给盯上。 运气好的只用被撕掉一层皮，运气差的可能连人带货物全都交代在这里了。 报信的人说有肥羊，山老大们一听还有这等好事，顿时一拍椅子，招呼着山寨里的弟兄们去抓人。 本来只想带个五百人的，但想起两个月前的那支队伍，保险起见还是带一千人过去吧。 以前他们这寨子不止三千人，上一次瞄准了肥羊，结果阴沟里翻船，折了快一半的兄弟，不然也不会抢得这么勤快。 要知道他们这地方距离京城近，万一做得太过火，很容易引得官兵过来围剿。 以前人多所以不怕，现在人少了，也就不敢拔胡须了。 “应该是山匪。” 早在这两个山匪发现他们之前，车队里的人就发现了他们俩，朱蒙放下手中的绣绷，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除了洛潮汐坐马车之外，其他人都是骑马的，洛潮汐也为女孩子们准备了马车，不过胡小红他们嫌弃坐在马车里面实在是太闷了，根本不坐马车。 朱蒙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下因为坐了好久的马有些僵硬的后背，“我去解决一下。” “我也想去，赶路累死了。”胡小红也说。 “东家，我去把他们解决一下。” 洛潮汐撩开帘子，“去玩吧，但别伤人性命。若是山匪，直接抓了扭送到附近城里的衙门。” “知道了。” 两人一起进了山，几个起跃间就消失在了山林当中。 一千多个人，浩浩荡荡地从半山腰的山寨里出发。 大家都知道这次要去抓一只肥羊，很是兴奋。毕竟这代表他们未来一段时间又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上次损失太过惨重，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吃好喝好了。他们从半山腰看到那慢吞吞、蜿蜒前行的商队冷笑道的：“果然是只肥羊。” “居然只带了这么点人，还都不是护卫。”大当家的拎着自己的大刀不忿地嗤笑道，“这队伍里怎么还有几个小娘子？抢回来给大家开开荤！” 队伍里顿时哄笑起来。 藏在暗处的胡小红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衣服，故意弄出了动静。 “谁！” 几人一看，竟然是个漂亮又娇弱的女子，顿时放松了警惕。 可一看只有一个小娘子，又不禁色向胆边生。 “他们怎么这么慢？”陆倦池在马车里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胡小红他们回来，掀起了车帘子看向几人消失的方向。 原本他们消失的那个方向出现了一队人马，那些人发出了阵阵惨叫声，隔得这么老远都能听到。 车队里的其他妖怪听到这些惨叫声，好奇地看了过去，见没有见血就不感兴趣的又转回了头。 一般的妖怪都是有血性的，见了血根本收不住，可洛潮汐店里的妖怪就很佛系，见了血也没什么感觉，顶多觉得有点吵。 别看那些人现在叫得惨绝人寰，但其实没什么事。 胡小红他们也并不想要人性命，就见那一千来个人在山里到处乱窜。可只有局外的人才能看到，这些人竟然只在一小块地方四处乱窜，看上去好像已经逃走了，但实际上一直在原地打转。 这是狐妖们擅长的障眼法，也就是普通人俗称的鬼打墙。 这些山匪们都快崩溃了，本来以为遇到了一个肥羊，没想到却是遇见了个妖怪！ 前人诚不欺，深山老林里出现的美娇娘怎么可能是善茬？更不可能独自一人出现！ 那只妖怪正在嚣张大笑着，身后甩着的狐狸尾巴把想要逃跑的人全都抓了回来。 这些山匪的老大见自己的手下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自己也害怕得要死。可他毕竟是老大，要维持自己身为老大的颜面，于是故作镇定，呵斥着让众人赶紧冷静下来。结果他一扭头，却在身后看到了一只足有四五米高的巨大紫色蜘蛛。 那只蜘蛛的腹部有一张人脸，就是刚才和那个妖怪站在一起的俊秀男人。 本体长得非常恐怖的朱蒙蹙着眉，腹部的那张人脸做出了非常人性化的表情，“你说你们干什么不好呢？非要进山当山匪。” “啊啊啊啊！！！！” 一边的山林里跳出了两个人，胡小红和朱蒙两人重新出现在车队面前。 洛潮汐拉开帘子，“里面的山匪呢？” “都被蛛丝捆起来了，他们山寨里还有被抓走的人，把他们放回去之后，自然有人会告诉城里官府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被两个不知名的人放出来的人质见到眼前这一幕差点晕过去。 能够容纳六千余人的山寨不小，可现在这个山寨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白色的蛛网，那些蛛网里困着的赫然是山匪们。 有不少胆子小的人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 大家被救出来的时候还在感谢菩萨，可现在大家却明白，把他们救出去的不是神仙而是妖怪。 “这是什么？”有个胆子大的人用木棍扒拉了一下那些被蛛丝包裹的人，却发现下面沾了个管状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九个水滴？”他们努力地从这东西上面判断着原来的花纹，却只看到这东西。 这又是啥？ * 而造成这一切的胡小红和朱蒙早就已经拍拍屁股跑了。 活动了一下手脚的朱蒙他们回来之后就加快了速度，离开了这里。 好在他们这里距离京城已经不远了，哪怕是按照平常的速度走，最起码也要两天，他们现在加快了速度之后，只需要一天就在天黑之后赶到了京城的城门外。 京城和十分自由的康州城到底不一样，康州城为了保证贸易的繁华没有设宵禁，每天三班轮岗审核从外面进来的异族人。 而京城是皇帝和各种达官贵人所在的地方，如果没有宵禁，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很难查证，所以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就会关闭成本，第二天早上五点开启城门。 而城中的宵禁就是从晚上十点开始，到第二天早上五点结束。 在这期间如果没有得到许可在街头游荡就会被抓起来压入大牢，确定没问题才会被放出来。 洛潮汐的运气不太好，他们到京城外已经是下午，队伍排得老长，今天肯定弄不完。 这种大型的商队总会拖到靠后才会进，洛潮汐前面还排着好几个商队，每个商队进去登记都要花小半个时辰。洛潮汐看这速度就知道他们肯定还要在外面呆一晚，索性让几个人在外面排队，然后剩下的人去轮着休息。 也不用在野外扎营，城外有不少客栈。 康州城的城外为了给外来商人一个完美体验，也有不少客栈，但和京城根本没得比。 那配置都不一样。 康州城外面就是单纯的住宿，顶多有吃饭的地方，而京城外面的这边专门用来招待商人的区域，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小城，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不会亏待这些从外地远道而来的商人。 康州城的城门极为厚重，上面布满打仗时留下的痕迹，上面颜色不一是连年修缮后留下的痕迹，看着就很有历史感。 但是京城城墙的主要作用却并不是防范外敌。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打起仗来也仅仅只是在边境，偶尔会有小摩擦，没办法真的打到京城里来。现在京城的外城墙其实更加倾向于装饰性，之前更是被重新修了一遍，看起来光鲜亮丽。 当然必要的防护功能也有，还有深达十米的护城河，宽度更是宽达八十米，将整个京城牢牢地包围其中，必要时可以切断出城的木桥，让京城变成易守难攻的要塞。 西北的水资源并不丰富，康州城外当然也有护城河，只不过这护城河并不是活水，而是人工挖掘出来的死水。 但京城外的护城河确实依托于整个长江中下游的水系，浑然天成，需要稍加改造，里面的水都是活水，甚至还有鱼。 靠近城墙的那一面修筑得极为结实，而城墙内的街道还有官兵定时巡逻，还筑有好几米高的栅栏。 这些远道而来的商人可以选择去住客栈，也可以选择在外面露营扎寨。 洛潮汐他们自然不会委屈自己，直接奔着城外最豪华的那个客栈订了房。 这客栈为了接待客人修建得相当大，足足有几百间房间，这老板们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手底下的员工们则是好几个人凑合在一起。 店里的妖怪们才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有的甚至都不愿意住里面，说自己可以去找熟悉的妖怪住一起。见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洛潮汐索性挥了挥手，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明天早上过来集合就行。 朱蒙算着剩下的二十来个人去客栈开了房，将每个房间都分配了下去。 本来他们以为今天晚上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客栈里面睡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排队进城，却没想到半夜洛潮汐的房间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赫然是现在应该在后宫里的胡九十九。 一身金罗珠翠的胡九十九和自己的侍女坐在洛潮汐房外的窗台上，敲了敲洛潮汐房间的窗户。正在修炼的洛潮汐悠悠抬起头，看到夜光中闪着绿色幽光的双眼，差点没忍住把手中的毛笔丢出去。 本来停在窗边晒月亮充电的陆倦池刷地拉开了窗。 胡九十九没想到洛潮汐的房间里面大半夜竟然还有其他人，睁着眼睛看着他俩，颤抖的双手和颤抖的眼，“你俩晚上住一个屋？” “那……不然呢？” 其实晚上的时候陆倦池的机器人身体就在房间能够晒到月光的地方吸收能量，而系统本人则是回到洛潮汐的识海。 不只是今天，以前出门住酒店的时候两个人也是这种行为模式。 就算是单独给陆倦池开了一间房间，陆倦池也会把机器人的身体往洛潮汐的房间里塞。 一开始洛潮汐还有些不太习惯，但这样多来几次他也就习惯了，反正都是他买的身体，就当是养成了一个特殊的收纳习惯。 “反倒是你，大半夜的过来我这里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洛潮汐没好气地问。 “对我们妖怪来说男女授受不亲就是个笑话。”胡九十九不以为意，跨坐在窗台上。 “我这不是听到他们说你来京城了吗？等不及想过来看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开门？你要是开门了，我带着姐妹们去给你捧捧场。” “开门？店面应该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等我明天进城之后……大概明后天差不多吧。你可是皇后，从后宫里出来逛街没问题吗？”洛潮汐问道，他示意胡九十九进来，胡九十九却摇头：“你也是商会的会员。我是过来带你去妖怪商会总部参加宴会的，就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醉鹤楼，商会背后的老大狰大人也会来。” “狰大人？” “几百年前创立商会的人，我只远远见过一面，但听说已经两千多岁了，看着有点凶，但对小辈还算和蔼。”胡九十九说，“我去问了皇帝，皇帝同意了，你不用管他。” 这是在回答洛潮汐问她皇帝会不会在意的问题。 晟国国土辽阔，做生意的妖怪也不少，南方的商业虽然发达些，可京城这边却也不差。 狰是北方人，自然把总部设在了京城。南方扬州的那边为了方便做生意开会什么的，也设置了一个分会长。 洛潮汐之前已经见过了扬州分会的会长，现在到了京城当然要去见总会会长。 “现在吗？我换身衣服。”洛潮汐示意胡九十九和她的侍女转过身去，胡九十九还有点遗憾。 陆倦池今天的身体使用上限时间已经到了，没办法再用陆倦池的身体跟着他。索性就用了洛进宝的身体。 洛潮汐抱着洛进宝，临走之前还特意去敲了敲隔壁朱蒙的房门，让朱蒙记得留意一下外面，自己要提前去城里见一见妖怪商会的前辈们。 朱蒙看了眼外面，点了点头，“那明天我带队，直接带着人进去，就在分店门口集合？” “不用，明天早上我会提前出来的，毕竟还要在守卫那边留下进出城的记录。” “那好吧。”朱蒙点头，“你们小心点。” 洛潮汐和狐九十九他们几个熟练地绕过外面的守卫，偌大的城墙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无懈可击，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刺客能够自在随意地从京城出入。 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妖怪，阻碍他们妖怪进出的其实是另外一样东西。 京城的护城结界。 洛潮汐在结界外停下，觉得这结界还挺可爱的，就伸手想要碰一下护城结界，结果被胡九十九按住了手。 “这个结界很凶的，你要是没有经过许可，会被打伤的。” 京城的护城结界是一个很玄学的东西。 京城是皇帝的居所，是一个王朝兴衰的代表。而皇帝是真龙天子，那么护城结界则类似于龙气，会天然保护皇帝和他的亲人子嗣。 上一任被推翻的皇帝十分暴虐，失了民心，也就导致龙气衰微，护城结界变弱，脆弱得不堪一击，根本起不到保护的作用。导致妖怪在京城里横行，其中不乏杀人如麻的恶妖。 这就是为什么那段时间经常经常发生恶性案件的原因。 而当庆帝上台之后，原本已经衰减的防护阵重新得到了真龙气运的补充，又变得十分坚挺，将那些作恶的妖魔杀死，只有在京城生活的妖怪或是得到许可的妖怪才能够自由地出入京城。 人类通过守卫的许可进入京城是可以的。 像胡九十九，虽然是妖怪，但她毕竟是皇帝和整个国家承认的皇后，拥有可以自由进出这座城的能力。 洛潮汐收回了手，然后胡九十九先走进了结界，将腰上的牌子递给洛潮汐。 “现在的庆帝是难得的明君，有他的庇佑，京城里的妖怪都要夹紧尾巴做人，外面来的一些恶妖根本进不来。你之前从来没有在京城出现过，也没有等级，你要是不用这个牌子的话，很容易被京城的结界拦在外面……” 胡九十九说着，就见洛潮汐直接抬脚迈进了京城，穿过了那层结界，没有引起任何警报系统。 胡九十九一头问号，就连他身边的小厮和侍女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这可不是直接从城门口经过登记证正式进入，洛潮汐怎么就能在半夜不使用牌子，就通过结界就来到京城内部呢？ “你怎么直接进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洛潮汐其实也存着试一试的心思。 她说这个京城外的这一层结界是靠着真龙天子的龙气来保护这座城的。 自己身上有龙的血脉，那岂不是说他和这个结界是一家人？ 当然这也只是为了试一试，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成功了！ 龙啊。 没想到自己这个混血竟然也能成功。 “没道理呀，怎么会呢？”胡九十九大惊失色，绕着洛潮汐转了一圈，死活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看洛潮汐的眼神和看神仙似的。 她还真没有往洛潮汐是龙这方面想。 距离上一条龙出现已经是一千年前了，大家都以为龙已经彻底灭绝，怎么可能会突然蹦出来一条龙？ “不是要去商会吗？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胡九十九一头雾水，却还是带着洛潮汐去了京城的最中心。 京城的最中心自然是皇宫。现在已是深夜，皇宫里只有小部分地方还亮着烛火，有巡逻的护卫和太监，而胡九十九的目标则是皇宫外面的那座酒楼。 就在洛潮汐的京城分店附近。 洛潮汐甚至还见到了自己已经装修完毕的店面。 连外面的围布都撤掉了，门头上那闪闪发光的招牌极有存在感。 现在是宵禁时间，可店里依旧亮着灯，能透过防弹玻璃做成的大门看到大厅内挂着的剔透水晶吊灯和整齐的货架。 里面有人。 正在店里清点货物的青竹感觉自己好像眼花了，她为什么好像看到了东家。 说是半夜宵禁，但这个半夜宵禁的规定可能并不适合有钱人。 这靠近京城的最繁华的一个商业区分明应该严格管控，可这附近的店根本没有关门，那家最豪华的酒楼依旧是灯火通明，里面达官贵人觥筹交错。 胡九十九落在附近的巷子里，先整理了一下衣物。当两人抬脚走进这家酒楼的时候，眼前的画风却突然一转，变成了十分魔幻的仿佛电影一般的景色。 原本在酒楼里吃喝的那些人类们，摇身一变，都变成了精怪。 这些精怪们讲究些的还能维持人形，只把自己不属于人类的一部分露了出来，不讲究些的索性变回了原形，但也和人类做着一样的动作。 他们在吃东西。 只不过吃的并不是普通人类吃的食物，而是妖怪们亲自种植的富含各种灵气的作物。这些食物充满灵气，放在妖界那都是要被人哄抢的宝贝，此时却如此随意地摆放在桌子上任人随取随用。一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妖怪，早就已经看花了眼。洛潮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这些饭，没什么感觉地收回了视线。 他对这些饭菜还真没什么想法，但胡九十九走入商店的这一瞬间，让整个酒楼都安静的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注意到门口动静的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洛潮汐被这么多人盯着，却也不发憷，对着众人行了一个晚辈礼。 “这是哪里来的小崽子？”大家看到被人带过来的洛潮汐忍不住嘀咕道。 洛潮汐身上的气息隐藏得好。他这一出现，并没刻意释放出自己的气息，所以店里的人竟然真没认出洛潮汐究竟是哪家的孩子。 反正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人类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 坐在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上的妖怪凑了过来，他腰以下是蛇尾，眉心有一道青色的痕迹，眼型狭长，长长的青黑色蛇尾盘了过来，“谁家的小崽子，怎么以前没见过？给人带来见世面的？还是新来的小货郎？” “柳大人！”胡九十九咳嗽一声，“这是洛——” “龙的味道？”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打断了胡九十九的话。 那声音似乎是从最高层的那个房间里发出的，而这声音一出，在场之人立刻看向了洛潮汐。 这里新来的人就只有洛潮汐和他怀里的那只猫妖，胡九十九他们都认识，总不能是她。 胡九十九的辈分不高，在这么多前辈里就是个食物链地位最底层。可胡九十九争气，混成了皇后，连带着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水涨船高。 胡九十九让整个狐族扬眉吐气，从一开始饱受众人无视的小可怜，成为了大家眼中的人生赢家。 既然不是胡九十九，那有龙味道的人就只剩下了洛潮汐。 龙？ 楼上包间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墨蓝色长袍的高大男人背着光从包间里出来，站在突出来的那块栏杆后，从上至下打量着洛潮汐。 洛潮汐扬起头看着他，只觉得他额头上似乎有个格外熟悉的角。 “果然是龙崽子的味道。”那人轻声嘀咕，终于从上面跳了下来。 洛潮汐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果然如胡九十九说的那样长得穷凶极恶，一副能吓哭小孩子的样子，眉头紧紧皱着，一身墨蓝色的长袍，额中长着一只粗壮的角，上面有螺纹，有些像山羊角，但短粗许多，一头火焰似的红色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肩后，衣摆下面还能隐约看到摆动着的尾巴。 “狰大人。”见到对方出现，酒楼里的人都齐齐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行礼，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狰？” 那不是山海经里的异兽吗？ 直到他走到洛潮汐身前，洛潮汐才发现这只神兽竟然有将近两米高，往人面前一站压迫感十足，可他说的话却对洛潮汐毫无压迫感。 “你就是洛潮汐？”他问道。 “正是小辈。”洛潮汐点头应下，一点也看不出惧怕的样子。 “你族中的长辈呢？怎么就让你这么一个小孩子出来跑，你们龙族不会没人了吧？” 龙族！ 这结论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哗然，就连胡九十九看向洛潮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之前胡十三还跟她猜测过。猜洛潮汐是什么种族，异兽猜了个遍，愣是没往龙上面想。 谁敢往那上面想啊！ 那可是神兽！代表了晟国运道的神兽！ 谁能想到洛潮汐是龙族啊！ 最近几千年来，龙族销声匿迹。狰大人一直在寻找烛龙大人的踪迹，都一直没能找到，甚至为了找到烛龙大人的踪迹还组建了商会，让消息灵通的商人帮忙寻找。 这些年来一无所获，可谁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此时竟然会在京城！虽然不是烛龙前辈本人，而是一个小辈，但那好歹也有收获！ 胡九十九腿差点都软了，开始冥思苦想自己以前和洛潮汐交流时，有没有惹人生气。 别的不说，狰大人肯定会给洛潮汐做主。 那护城结界也能解释了。 洛潮汐就是龙，龙气怎么可能会拦着自家孩子回家呢？ 不过……如果是洛潮汐的话，应该能打开皇族那个传说中的宝藏吧？ “家中长辈并不在身边。”洛潮汐不知道胡九十九心中的风暴，只是回答道。 “都死了？” “……还有个舅舅。” 狰看着面前这只龙族幼崽，突然叹了一口气，双手压着洛潮汐的肩膀，“苦了你了。” 洛潮汐：？ 狰直接揽着洛潮汐的肩膀，把洛潮汐往人群中间带，洛潮汐睁大了眼睛，抱紧了洛进宝。 周围的妖怪们主动分开了一条走向中间的路，注视着洛潮汐和狰，只见狰对所有人说，“狰一族世代为烛龙臣下，洛潮汐虽是幼崽，可依旧是龙族的后人，是狰一族的主人，现在我将会长之位交给洛潮汐，诸位觉得如何？” 第94章 开店第九十四天 洛潮汐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狰大人，而一向凶恶的狰大人此时竟然对着洛潮汐露出了一个非常慈善，但显然有些用力过猛的笑容。 看得出来他努力地想对洛潮汐表达自己的善意，但可能他凶惯了，导致他这善意看起来有点可怕。 在场之人倒是没有怀疑狰大人判断的真实性。狰大人这两千多年的经历可不是摆着好看的，既然他说是，那就肯定是。 原本寂静的氛围，在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像是发生爆炸了一般闹腾起来。 “真的是龙啊！不是说龙都灭绝了吗？！” “这辈子头一次看见龙！看上去是挺尊贵的！” “胡家那个小姑娘，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胡九十九现在很懵，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洛潮汐的身份就摇身一变，从一个不知名的妖怪后代变成了龙族幼崽，还突然被狰大人看上，直接坐上了妖怪商会会长的位置。 那可是商会会长啊！ 他们人类不知道妖怪商会是个什么性质，他们妖怪可是知道的。 经商能力以及手底下的摊子有多大，的确是加入妖怪商会的衡量标准之一，可仅仅只是这样也不会让妖怪们如此趋之若鹜。妖怪商行的门槛如此之高，是因为加入妖怪商行，他们就能得到一个庞大到堪称恐怖的信息情报来源，也能通过妖怪商会的会员身份得到一些和前辈们认识的机会。 能在人类世界做生意的妖怪，那可都是堪称人精中的人精的厉害妖，每只妖怪手底下都有各自独立的情报网。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天底下的大妖怪都要加入妖怪商行，只是这个平台非常方便，总比自己费尽心思去结识这些大妖怪来得快。 而狰大人说是一个商会的会长，其实更像这个妖怪体系世界的王。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甚至使用手下的能力。 狰大人要实力有实力，要威望有威望，要情报有情报，还是个长辈，大家对狰大人的所有命令心服口服。 而狰大人也没有辜负妖怪们的信任，像个大家长，一直带着妖怪们蒸蒸日上，发展十分迅速，甚至偶尔还能惩恶扬善，将一些穷凶极恶为祸世间的大妖怪除掉。 表面上狰大人让出的是商会会长的身份，但实际上，狰大人让出来的是妖界之主的身份。 谁不知道狰大人的主人是烛龙大人？现在虽然没找到烛龙，但是找到他的后代那也是一大进步。 龙族不会消失。 洛潮汐既然是烛龙大人的后裔，狰大人会对偏爱他那再正常不过。如果让一条龙来当他们的领导，他们也没什么意见，可问题是洛潮汐还是一只幼崽。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完全无所谓。 这些人就是专门过来做生意的，想要的就是妖怪商会这人情网络和情报，所以在听到狰大人说想要把位置让给洛潮汐时，直接就说，“没有意见。” “我们也没有。” 大家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大部分都是同意，毕竟狰大人积威甚重，大家想着要尊重狰大人的选择。 再说了，就算这个洛潮汐实力不济无法服众，狰大人不还在这里吗？只要狰大人还活着一天，就肯定不会让洛潮汐随意挥霍他们的妖怪商会，就算出了什么事洛潮汐处理不了，狰大人也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出手。 甚至狰大人将手里的权势交给洛潮汐，在他们眼里更像是长辈对后辈的培养。 这么一想，大家就更是不介意洛潮汐当他们的商会会长。 洛潮汐本来想拒绝，他觉得自己这突然摇身一变，突然变成商会会长多少有点不太对劲，可洛进宝却悄悄地在他怀里挠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这才闭上嘴，没有拒绝。 洛进宝的意思很简单。 既然给你，你就受着，再说了也不是能力不足当不起。狰一族在跟了烛龙之后就是龙族的忠实小弟，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烛龙的踪迹，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烛龙的后代，若是不让他干点什么，指不定会闹起来。 狰大人明显很满意这些妖怪的识趣，刚想说什么，就有一个不长眼睛还不识趣的开口道：“狰大人，我们对您的话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这位洛大人……年纪是不是稍微小了些？恐怕不能服众啊。” 狰大人皱了皱眉，望向开口说话的那人。 那是个看上去年纪颇大的老头，一身仙风道骨的白袍，此时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狰大人行礼，看上去很是毕恭毕敬。 可他说出的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狰大人是真没想到，他都这么说了，还有人敢跳出来反对自己。 他认识这个老头，是东方靠海里的一个水族，如此恭敬的弯腰也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多恭敬，而是因为他是只鳖妖，他们一整个种族就这样，化成人形也直不起腰来。 “不知道这位前辈说的服众是什么意思呢？”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洛潮汐，此时却突然开了口。 除了这个狰大人的深浅他摸不出来，在场的其他妖怪他都能压着打。 哪怕自己并不擅长战斗。 “这位殿下，龙族已经有上千年没有在世间出现了。”这人语气恭敬，说的话却咄咄逼人，“我们并没有质疑狰大人的意思，只是此事重大……您是否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这，洛潮汐还真没法证明。 毕竟他只是有龙族血脉，但要说能化龙那完全是在开玩笑，他到现在都没有觉醒龙族血脉，又怎么给他证明？ “我能证明啊！”被遗忘到现在的胡九十九终于忍不住说道。 “他一个从来没有来过京城的大妖怪，是怎么通过护城结界的呢？”胡九十九很是认真，“我可没有给他命牌。” “可是这也不能解释……”那位老者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更何况这也不能证明什么，我们妖族一向是强者为尊，我们承认狰大人，那是因为他是妖怪里面的强者，可是这位洛潮汐洛老板并不是，他的年纪还小，实力无法负担负起重任。” “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的实力能得到您的认可，你就承认是吗？”洛潮汐问道。 “……老夫并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若是打架能够让你服气我也不介意和您动手，只要你别说我不懂得尊老爱幼就好。” 大家哪能想到场面竟然演变成了如此地步。 刚才不还在好好说吗，怎么现在就要打起来了？ 可这老头说的话也没错，他们妖族强者为尊，虽然大家也不介意洛潮汐实力怎么样，可若是洛潮汐的实力强一点，大家也能更加放心。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毕竟是个幼崽，就连狰大人都这么说了，一个幼崽的实力能强到哪里去呢？哪怕是强悍如龙族，在幼年时期也应当是弱不禁风的。 这老者未免有些欺负人。 此时商会里面哪怕是最年轻的胡九十九也有将近五百岁，这个洛潮汐显然也就二十来岁，放在他们妖族那还是会被父母保护在身边的小宝宝。这老头居然直接光明正大地欺负人家父母不在身边？ “老龟，你这就不地道了吧，在这儿欺负小孩儿呢？”顿时有妖怪看不下去了，出言讽刺，“狰大人要做什么也不是你能置喙的，就算你和龙族同样都是水族，也不至于如此不要脸把自己当成龙族的亲眷，可以随意对龙族指指点点吧。” “没关系，这位前辈，打架我也不害怕，只是我的手段可能偏向人类。”洛潮汐摸了摸洛进宝的后背，把隐隐有些炸毛的洛进宝安抚好，“要打是吗？在哪里？” 只要不是和狰对上就行。 大家觉得洛潮汐虽然年纪小，打不过是正常的，可洛潮汐并没有仗着自己年纪小躲避挑战，反而坦然地接受了。这行为在尚武的妖怪眼里不可谓不勇敢。 让这些原本很是无所谓，单纯过来看热闹的妖怪们刮目相看。 “这小崽子倒是有勇气，老龟打起架来不怎么样，但皮是真厚。” “龟吉，太过了。”狰大人也终于开口道，“你是在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吗？” “按照人类的年纪算我也马上要及冠了，不算小，和前辈切磋一下并不碍事。” 及冠？ 妖怪们想了想人类的及冠是什么年纪，他们活的时间太长，互相问了问才知道，哦，原来人类的及冠是十八岁。 才十八岁！ 这放在少婚少育的龙族那还没破壳呢！ 更不用说现在人家还没到十八。 其实已经二十多的洛潮汐，说自己还不到十八的时候稍微有点羞涩，却也没露怯，“您应该不会拒绝和我切磋吧、” 洛潮汐这一句话就将对方挑衅自己，变成了自己主动向对方讨教，这样对方输了也不会觉得太过难堪，给对方留了一个台阶下，可惜龟吉好像并不领情。 “老夫年纪大了，自然不能仗势欺人，也不会占你年纪小的便宜，这样吧，若是洛先生能让我挪动一步，那就算你赢。” 可听到他说这话，其他的妖怪却都露出了有些担心的神情。 对他们来说，这或许不是难题，可对洛潮汐来说就很难了。 洛潮汐差点没笑出声。 他还以为真的要真刀实枪的干呢，刚才还在想要怎么解释自己的符箓从哪里学的，没想到现在这些借口完全用不上了。 “就现在？” “就现在。” 洛潮汐对他笑笑，“那我若是能做到呢？也不需要您付出什么代价，只需要在我店开门的时候来给我捧捧场就行。” 龟吉自然不无不可。 洛潮汐将落进宝放在自己肩上，向前一步，“那就开始吧。” 大家非常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将位置让给了两个人，还有机灵的小妖怪趁机将最中心的几张桌椅板凳全都收了起来，给他们几个人腾地方。 地方不大，也就不到二十个平方。没有人认为洛潮汐和龟吉这两个人能打多大的地方，只见洛潮汐非常有礼貌地做全了各种比试开始前的礼数，甚至让其他人都忍不住小声夸奖洛潮汐。 连带着，觉得龟吉更不地道了。 人家小孩也没做错什么啊，怎么一直抓着他不放，就算洛潮汐是龙族的后裔那又怎么样，这么小的小孩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说到底还是觉得洛潮汐年纪小好欺负，觉得可以用实力差来压人。 “来吧，让我动一步就算我输。” 龟吉很相信自己的能力，根本不相信洛潮汐一个才破壳没多久的小崽子，能把自己怎么样。 他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能力不足、什么都不会的关系户，就这么成为妖怪商会的首领。 既然别人不愿意出这个头，那他就出头好了。 就算是龙族后裔又如何，实力不行就是不行，就是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龙族，就算摆在会长这个位置上也只是当个吉祥物，一点用都没有。 就算真的要当会长也要等他成年，等他拥有一定实力之后。 洛潮汐掂量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然后上前一步，突然抓着龟吉的肩膀，灵力汇聚到手上，猛的一个用力，竟然凭空将龟吉整个人提了起来！ 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龟吉那眯缝眼登时睁大，似乎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被一个小孩子拎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继续进行下一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眼前的景色就开始疯狂地变换。 然后轰的一下砸在了墙上。 另外一个世界的酒楼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把在场的众人全都吓了一跳。 “地动了？” 好在突然震了一下之后就没有再震了，不过他们这个酒楼位置敏感，突然出现一下震动，很难不让人多想，可是派出会武功的小二去外面巡逻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不成是酒楼房子内部出了问题？ 而造成这一声震动的始作俑者却收回了手，“失礼了，我这算是赢了吗？” 众人惊愕地看向洛潮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不是小孩吗？ 这难道不是小孩吗？ 这么大点的小崽子能把妖力用作攻击那都是天才了，洛潮汐竟然能打败龟吉？ 龟吉的其他能力暂且不说，就单凭年龄就有将近一千五百岁了，在这么多妖怪里面也算得上是长辈，不然在龟吉当众说洛潮汐实力不够时，也不会没有人敢当场反驳这一点。 洛潮汐这随便露的一手，倒是让人为之一惊又为之一喜。 洛潮汐的天分绝对比大家想象的还要强得多，若是给他时间，他绝对能够成为当今世界上最强的妖怪，能够复兴妖族，重振妖族的威望！ “不愧是会长！”突然有人拍起了手，“洛会长当会长，我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 “洛会长！” 这些妖怪们的声音就在龟吉耳边响起，他回头看了眼，现在开口说话的，都是平常和他不怎么对付的，还有一些中立的妖怪。 还没有说话的那些，在看向洛潮汐的时候也很是赞赏。 “你……” 洛潮汐并没有使出攻击性的手段，他将龟吉丢出去只是证明自己有这个手段能让龟吉吃亏，所以龟吉把自己从墙上扣下来，眼神极为复杂地看了一眼洛潮汐。 “是老夫眼拙了。” 怪不得。 怪不得。 果然是狰大人。 刚才还觉得狰大人光看血统就选人的行为不对的龟吉此时已经变了个态度。 “龟吉，对会长道歉。”狰也沉声说道，“这还不满意吗？” 龟吉皱皱眉，有些不甘不愿。 他承认洛潮汐厉害，但他可是长辈，洛潮汐的年纪连他的零头都不到，自己又怎么能向这么一个小辈道歉呢？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的确是输了，自己不道歉面子上过不去，还会落得一个输不起的名声。 “是老夫轻率了，您有资格继承妖怪商会，老夫无条件听从您的吩咐。” 思来想去，龟吉还是低下了头道歉。 “本就是晚辈向长辈讨教，前辈实力强大，是晚辈得了巧。” 这全都是场面话，大家都看到了，规矩是龟吉自己定的，洛潮汐做得很好，比大家预料中的还要好，现在说是前后辈切磋，不过是为了给龟吉这个前辈一个台阶下。 大家对洛潮汐更满意了，原本对洛潮汐不满意的这些人，见大家好像都对洛潮汐十分满意，也不敢说话。 “恭喜会长！”胡九十九非常上道拍起了手，“您年纪小不能喝酒，让我们来敬你一杯！” 说着，代表妖族端起一碗酒给洛潮汐敬酒，洛潮汐也想回礼，但被狰大人给夺了过去，“小孩子不要喝酒，喝酒这件事就交给大人来。” 说着，狰大人就拦下了所有想灌洛潮汐酒水的妖怪，和他们喝酒去了。 洛潮汐又把洛进宝抱回来怀里。 【我们下次打个商量，你不要老站我肩膀上好不好，动手的时候差点把你挤下去。】 【不然我就站在你头上。】 【不许趁机占我便宜。】 【你不让我站在你肩膀上的。】 不过洛潮汐还是非常奇怪，为什么事情的走向变成了这个样子。 狰大人为什么能感觉出来自己的血脉？ 他们又不是龙族，有天生的血脉亲近，好像就是单纯的老大和小弟的关系吧…… 洛潮汐找了个凳子坐下，张开手，一团淡淡的金色气息从四周汇聚而来，在洛潮汐手中凝聚成了一小团金色的光团。 那是和洛潮汐同源的气息。 唯独狰大人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顿时瞳孔紧缩，诧异的盯着洛潮汐手里的那团光团。 那是京城的龙气啊！ 京城的防护阵的能量来源就是这个龙气，哪怕是狰大人对这个结界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遵从规则，老老实实地行动，可洛潮汐竟然…… 大概是狰大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其他妖怪也看到了洛潮汐正在把玩龙气的这一幕，一时语塞。 就冲着洛潮汐这能力，谁还敢怀疑洛潮汐不是龙族后代？ 先不说他是不是世界上最后一条龙，但他现在绝对是世界上唯一一条来到俗世当中的龙，甚至还开了一家店。 “胡家的小姑娘，会长开的那家店叫什么？什么时候开业？要是开业了，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他们很是好奇地问道。 “就叫九水呢，你们前几天不是问过那一家要开门的店是谁家的吗？就是会长家的。”胡九十九挺起胸膛，“等开门的时候，我要带着我的小姐妹们一起去店里看看，给会长贡献业绩。” 周围听到这话的妖怪们，也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带什么人去洛潮汐的店里看一眼、别的不说，在洛潮汐的店里买点东西，给洛潮汐贡献一下业绩也是可以的。 洛潮汐被狰大人拦着不让喝酒，那大家就以茶代酒或者拿着果汁和洛潮汐聊天，大家也不去问洛潮汐的家长怎么回事，反正都是恭喜的话，还有说想要过去给他捧捧场，潮汐来者不拒，一时间竟然好像回到了商业酒会现场。 但该说不说，这些妖怪们天天走南闯北，对许多事情都非常了解，就连过段时间的皇帝生辰的消息都知道不少，那些从各个府城送来的礼物，背后的人员势力，再加上私底下的腌臜事，他们都了解不少，在洛潮汐提问的时候，还能给洛潮汐科普一下。 胡九十九作为皇帝身边的枕边人，对庆帝的习惯了解得十分清楚，特意对洛潮汐叮嘱一番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这一晚上的忙碌倒也不算白费。 狰大人一直在旁边看着，而在洛潮汐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忙拦一下，见他还算得上游刃有余，就暂时先离开，在自己的空间里找了这段时间妖怪商会需要的文件，整理好等到时候空出来了交给洛潮汐。 下面的酒会进行到很晚，眼瞅着东方快要泛起鱼肚白，洛潮汐这才准备告辞离开。 “怎么这么早就走啊？”店里的妖怪们十分恋恋不舍。 洛潮汐会长这人，礼貌又有趣。总是能说出一些他们都惊呼天人的独到见解。大家还想着能继续喝一会儿呢，结果人这就要走。 “在下的商队还在城外，需要排队进城。” “还在城外？多少人啊？”另外一个妖怪说道，“我去跟城里的守卫打个招呼，让会长插个队好了，最近京城外面全都是商人，这些守卫们盘查得又很是仔细，要是老老实实地排队，估计明天都不一定能进来。” 这个时候城里有人的好处就出现了，谁敢在皇城外面公然插队，可是他们就是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里面安排人。 洛潮汐也不客气，毕竟能提前进城，谁愿意在外面排队吹冷风？ 洛潮汐提前告辞，胡九十九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告辞回宫准备洗漱。 这几天她们后宫也忙碌得很，晚上出来一趟已经是极限，若是白天再消失，那就不好解释了。 洛潮汐到来到城外的时候正好是开城门的时间。 这才一晚上过去，外面排队的长龙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洛潮汐他们这五十来辆的车架放在这里面根本不算什么，要是从今天早上再开始排队，那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别说是明天了，就是后天都不一定能排进去。 洛潮汐的车队在队伍中间靠前的位置，而这时候洛潮汐已经能够看到在自己车队旁边已经归位的其他店员们，洛潮汐避开人群回到客栈，然后装作从客栈里出来的样子，重新回到了队伍里。 “那队伍实在是太长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排进去。”朱蒙也忧心忡忡，“来之前谁能想到排队进城都要这么长时间。” “妖怪商会里的人可以帮我们插个队，提前进去。”洛潮汐给了大家一个惊喜。 能早进城当然是好事。 果不其然，他们没有等多久，就见到出城的城门那边，出现了一队官兵，领头的是个穿着锦衣的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在这长长的队伍中寻找着，一眼就找到了洛潮汐，赶忙走上前去，“洛老板，我是齐洲商行的管事，东家让我们来接您。” 齐洲商行就属于那个今天早上说要给他插个队让他赶紧进来的妖怪，没记错的话，原型应该是一条太攀蛇。 见暗号对上了，他们就从排队的队伍里面出来，单独从另外的一条通道进行审核，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做完了所有的手续，可以带着货物进城了。 齐洲商行的掌柜就跟在洛潮汐他们身边，小声地给他介绍着京城各个商行的势力分布。 掌柜的可是得到了命令，让他好好的和洛潮汐搞好关系，如果有其他人类商行刁难洛潮汐，他们不用管利害关系。直接站出来给洛潮汐撑腰就行。 明白洛潮汐是他们的贵客，更是不敢怠慢，直接将人带到了九水商店的门口。 昨天晚上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今天亲自见到，洛潮汐才总算看到自己店装修成什么样子。 齐洲商行见到九水商场这个装修也是十分惊艳，对这如此奢侈的手笔大为艳羡。 原来撤掉了围布之后，里面的装修竟然如此漂亮好看。其实附近的铺子装修得也是极尽奢华，但这家店的装修总是能从所有的铺子里脱颖而出。 “替我谢谢您家老板。” “客气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店里也要开门了，我就暂时告辞。” “麻烦了。” “东家！”提前来店里的人早就发现洛潮汐他们过来了，现在惊喜地推开门，就想把洛潮汐迎进来。 他们甚至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洛潮汐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来过，不然为什么他们感受到了洛潮汐的气息？ “青竹姐！” “柳绝非？你也到了啊。”洛潮汐在京城看到了柳绝非，柳绝非前段时间跑到东海那边出任务，给洛潮汐收集东西去了，一直没冒头。前不久跟洛潮汐说自己混进了一个商队，洛潮汐就没让他先回康州城，直接往京城去，给青竹他们帮忙，没想到两拨人竟然前后脚到了京城。 “是的东家，我昨天上午到的。”柳绝非笑道，“那个商队速度太慢了，而且中间差点被倭寇给抢了，差点命丧东海。” “倭寇？”洛潮汐哇了一声。 没想到隔壁小日子国竟然已经建立了吗？竟然还有国外地图。 等等，以后不会还要开海运地图吧。 洛潮汐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们昨天晚上才到。”洛潮汐摇摇头，让店员们抓紧时间把车上的货物都卸下来。 马车上的货物都是摆设，真正的货物全都装在大家的随身空间里，现在搬货物不过是做个样子，专门给别人看的。 这栋楼唯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没有仓库给他们用来放货物，但问题不大，他们不怎么需要空间，有系统空间的定时上货功能也不用管仓库这个问题，有个看得过去的仓库装装样子就行，送货有妖怪也不用愁。 更不用说现在靠上了妖怪商会。原本这些问题要想自己解决，可能要费很大的功夫，但如果通过妖怪商会的门路，那简直就不是问题。 洛潮汐终于感受到了妖怪商会的好处。 当初在南方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个妖怪商会有什么好的，只是在里面挂了个名，但现在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有关系的快乐。 现在这些货物都要放在超市里，根本就不用往货架里面放，而这栋五层小楼的五楼则是被用来专门当作吃饭休息的地方，如果用餐用累了，就可以去五楼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带来的这五十车货，也就能够刚刚将这五层楼的货架填满。 好像有自动上货系统，不至于上个货都花好几天，但就算是有自动上货的系统，也花了小半天才把东西弄完。 中间他们这进货的忙碌氛围还吸引了不少路人。因为这里之前一直拉着围布，大家只能看到招牌，不能看到店里是什么样子，所以一直很好奇。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栋楼是厉王的产业，一直没有人敢拿下，大家都很好奇是哪个胆子大的敢接手厉王的产业。 昨天晚上装修结束，系统的装修团队把装修的围布撤了下来，露出了里面装饰一新的店铺。 晚上还看不太出来，但是到了白天，这家店的奢华程度却能够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然后大家就发现，这家店的店名竟然是京城最近流行的那些化妆品包装瓶身上的名字。 有的人已经知道那是从康州城来的货物了，可是京城距离康州城实在是太远，一来一回也要将近两个月，就算派人去了，来回一趟也要花好久。 结果这是直接把店开到京城里来了？ 这倒是好。 这样他们就不用派人去康州城了。 “果然是洛老板。”在下午的时候，店外迎来了一位熟悉的客人，赫然是已经回到京城的殷小姐。 这位殷小姐带着自己的几个侍女，还有两个相熟的小姐妹，从马车上下来。 还在门口监工的洛潮汐听到殷小姐的声音顿时笑道。“原来是殷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您这什么时候开门呀？我们这来了京城都快小半年了，带回来的东西都快用光了，当时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再去趟康州城，多多买些东西回来呢。” 殷小姐的小姐妹看着洛潮汐，眼里颇为好奇，目光又落在店里，哪怕是见惯了各种奢侈品的他们也忍不住被里面的布置和商品吸引住，下意识就想往里面走，却被拦住了。 “不好意思，店里的货还没有上完。”洛潮汐拦住两位，“员工也没有到位，没有办法为几位小姐提供完美服务。” 洛潮汐话说得讨喜，再加上长得好看，那两位小姐也没有觉得被冒犯，“那你什么时候开？要不我们就去一楼转转，一楼的东西不都是摆好了吗？而且你这个老板还能不知道自己店里有什么？” 洛潮汐有些为难地看着殷小姐，殷小姐就打圆场说：“哎呀，你们不要为难洛老板了，等店里彻底弄完我们再来，到那个时候店里更好！” “可是我们来都来了……” 殷小姐见状，只好说道，“洛老板的店在圣上那里都挂了名，后宫的娘娘……” 几位小姐一听殷秀秀这么说，这才不坚持一定要现在就去，显得很是遗憾。 毕竟谁也不敢越过上面的，给九水压力，强迫他们提早接待自己。 殷秀秀这才跟洛潮汐抱怨：“这京城距离康州城那么老远，来回跑一趟好麻烦呢，结果月前看到这家铺子竟然在装修，还挂上了咱们铺子的名字，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要来了，你到时候开业我肯定要来。” “那就多谢小姐们捧场了。”洛潮汐看了看四周，“既然殷小姐是老客户，还带了朋友来，那我也不能让几位空着手走，这些礼盒算是在下送给几位的见面礼吧。” 胡小红这才拎着三个黑金色的礼袋走了出来，里面装着沉甸甸的礼物盒。 这其实是一套黄金级的会员礼盒。 产品不停地更新换代，会员礼盒的东西也要更新换代，这次的会员礼盒里面装着一套彩妆，里面有两只热门色号的口红，一套护肤品，包括精华水润肤霜和五片面膜，还有一套六色眼影和双色腮红，和一支睫毛膏。 当然，里面最讨女孩子喜欢的，其实是一套做成了白色猫爪包的化妆刷，化妆刷都是用的马毛，刷柄做成了猫爪形状，而刷头则是粉嫩嫩的渐变粉色。 完美戳中了女孩子们的少女心！ 而殷秀秀则是老客户，她的礼物格外多一些，里面有另外一套海浪主题的化妆刷，刷柄透明，里面用特殊材料做成了海浪波纹，而刷毛则是粉蓝色渐变。 最后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除了装饰毫无用处的哥特风小包包，包体是包了小牛皮的金属，搭扣也是互相交错的玫瑰花型，每个角落都做的很是精致，放在现代就连手机都装不上，最多只能装下两根口红和一面小镜子。 可耐不住这包好看啊！ 胡小红在给这个包包打包的时候都忍不住心动，想着等开始营业的时候自己也买一只。 怎么还不开业呢？ 第95章 开店第九十五天 现在殷小姐一行人还站在外面，自然没办法当着来来往往这么多路人的面拆开礼盒。 三个人惊喜地接过，三个人的包裹都长得一样，唯独殷小姐的重一点，不过从外表上看不出来。 殷小姐还不太好意思：“这多不好意思，明明什么都没买。” 她知道自己没买东西就能拿到礼盒是洛潮汐回馈老顾客，那自己的几个朋友能拿到礼盒纯粹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为了不让自己白跑一趟。 自己在没有开业的时候过来本就是打扰，小姐妹还这么没眼色一定要进去。洛潮汐总不能直接把她们赶走，只能给点好处让几个人不要生气。 能想明白。 但不得不说，这种被特殊对待的感觉真的很好。 原本她心里对洛潮汐就有点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渐渐地淡了，但现在洛潮汐竟然来京城了。 时隔小半年没见，洛潮汐好像又变了一些。 殷小姐收了礼盒，“洛老板，你快及冠了吧。” 她问完才觉得唐突，她的小姐妹也诧异地看了过来，殷小姐赶紧解释，“京城这边还是用成年人的身份做生意比较好，不然有些……” 洛潮汐这才点点头，“谢谢殷小姐指点。”然后又解释道：“您还是店里的VIP会员，每个月的八折折扣都没有用，所以索性就给您兑换成了礼品，不是很贵，算是一点心意。” “那你们破费了。”殷小姐没想到洛潮汐竟然用了这样的借口。 会员折扣本来就是不用就不花钱的东西，入会除了累计消费之外也不用花其他的钱。殷小姐从一开始就没在意过这个折扣，没买就当没用就是了，以前在别家店买东西也没说这次折扣没用还能给你顺延到下次的。 谁成想到洛潮汐竟然给她折算成礼品了。 感觉就像是平白得的一样。 也有可能是……赔罪？ 洛潮汐倒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留个好印象。 洛潮汐送的虽然是正装，但这几样东西对现在的洛潮汐来说不算什么，殷小姐毕竟是京城的土著，又是高门子女，能接触到的有钱大小姐非常多，洛潮汐不介意付出一点钱财，好好地重新拉近和殷府的距离。 不过说实话，明天的事情真的非常多。 明天要去拜访殷府，还要去牙行多买一点小丫头做临时培训，还要和一些本地的有钱人家和商行交好，甚至要去联络专门负责庆典的公司来联络后天开业的事情。 好在这里面需要洛潮汐亲自去做的只有亲自拜访殷府。 胡小红在送上礼物之后就自觉地去后面了，就见陆倦池叫过了她，让胡小红去准备明天要去殷府上门拜访的礼物。 胡小红恍然大悟，赶紧拎着裙子一路小跑，去后面给洛潮汐准备明天上门要用的礼物。 以前他们在康州城送的东西现在也能送，只不过这毕竟是在京城，若是不拿些贵点的东西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也不能拿太贵的，殷家虽然不在乎金银珠宝，但是是送礼太过昂贵，容易被误认为贿赂，万一被人举报可就不好了。 那就只能送些字画。 这个就要靠秋实了，秋实毕竟是画妖，对字画这东西一直很有研究，也有收藏以前的大家真迹。 可能在秋实那会就是收集大家的草稿，价格不高，随便几两银子就卖了，甚至还有些废弃的被随便丢了的，也都被秋实给拿走了。 胡小红就去找秋实要了。 秋实啊了一声，“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谁的？我这里太多了，有点分不清什么时候的了。” 于是胡小红又去古董斋看看现在谁的字画比较值钱，回来又说，秋实翻了翻自己的库存，竟然还真有不少，秋实就找了两份看上去还比较完好的，给了胡小红让她当成礼物送出去，还顺便把自己库存里的一些没什么用的废纸给清理了出来。 她想着洛潮汐有可能有用，就没有丢掉，而是装了好几个箱子到时候给洛潮汐。 反正洛潮汐不要也是丢掉，要是要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加上这两幅字画，再加上从洛潮汐的私库里面翻出来的东西，凑齐了一份符合殷家喜好的礼物，足足装了两辆马车。 “是打算后天早上开业吗？那我后天过来给洛老板捧场。”另外两个小姐也点点头，“我们可期待了，秀秀这几个月一直给我们说有多好用多好用，结果你们过了这么久还没开门。等开门了，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殷小姐不再多留，而是让小厮带着东西，这就准备走了。 洛潮汐目送她们几人离开，转头去吩咐店里的员工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丫头去买一些回来，条件还是按照康州城的来，只要能拿出卖身契的钱就能赎身。 结果提前过来的青竹就说了。 “我一个月前就已经买了三十个，现在安置在庄子里面培训一个月了，随时都可以上岗。只有开业时间不确定，但是也预约了一个舞狮团，这几天都空着，到时候直接联系他们就行，请帖的我这段时间也查了一下，拟定了一份名单，您一会可以过目，如果不合适再删改。 洛潮汐对青竹刮目相看。 “给每个会员的礼物也都分装好了。”柳绝非此时冒头，“现在都堆在仓库里，京城的有钱人肯定很多，到时候应该会出现很多会员，到那个时候再包肯定来不及。” 洛潮汐突然有些感慨。 这就是有优秀员工的好处，能够在领导想起问题之前解决问题。至少这个时候就省了很多时间，也能减少很多突发情况。 洛潮汐算了算，他们虽然比穆萨晚出发了一周，但是到得比穆萨早了许多，距离皇帝的生辰宴还有不到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够洛潮汐他赚一波了。 还能赚一笔外国来使的钱。 别的不说，就这半个月绝对能把最后的经验条全给赚出来。 这都是员工们的功劳。 “做得不错。”洛潮汐称赞道，“到时候给你加奖金。” 青竹这些员工都是被洛潮汐单独丢出去历练的，自己没怎么管，全靠自己努力。 他们的确有这个能力，洛潮汐信任他们能干好。但不得不说，一个人独自历练真的很锻炼人，现在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成长到能提前替洛潮汐解决问题，让洛潮汐能腾出手处理更重要的事务。 洛潮汐思索着要不要把店里的其他人都丢出去锻炼一下，这样自己就能当甩手掌柜了。 但京城这边可不比其他城，要想像青竹这样独当一面，真的很难。 “既然安排好了，那就按照计划行动吧。”洛潮汐见没有自己的事，索性当了个甩手掌柜，“对了，明天我要去趟殷府，帮我准备一份礼物，然后今天去是买辆好一点的马车……之前分来的宅子整理了吗？” “都弄好了，我带您去。” 洛潮汐本身对在古代位面买专门用来住的房子没什么兴趣，在康州城就没有买，连马车都是临时租的。 那边的人不拘小节，也不会在意洛潮汐究竟是住在店里还是住在家里，更不在意洛潮汐平常是骑马还是租车，顶多就是来嘀咕一下洛潮汐为什么不愿意买，猜测洛潮汐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可是京城这边在意。 既然在京城做生意了，就要遵守京城这边的规矩，在这个从二楼泼一盆水就能浇到三个官员的地方，不用一些符合自己身份东西，还真的会被人看不起。 “你倒是想得多。”洛潮汐觉得把店员们外派出去锻炼是个不错的主意。 “嘿嘿，为东家分忧。”青竹被洛潮汐连着夸了两次，终于羞涩了起来。 “我也有做啊，东家为什么不夸我？”柳绝非在一边搭腔。 “你做得也不错，下次给你加奖金。”洛潮汐安抚道。 “好敷衍哦，我去干活了。”柳绝非幽怨地走了。 洛潮汐再次庆幸自己当初派青竹他们来京城开荒，至少不用洛潮汐从头开始准备。 他过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弄好，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真的太快乐了。 但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厉王府，而是另外租的一个三进院子。 厉王府毕竟是个亲王王府，占地面积不小，可惜这么大的地方，洛潮汐没有办法住进去。 因为这虽然是赏赐，但以洛潮汐商人的身份住进亲王府规制的宅子就是逾矩，被同行一举报一个准。 就算是皇帝赏赐下来的，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住进去。所以青竹说的宅子，其实是他来到京城之后特地租的一套府院，不算很豪华，这座宅子原本是富商的居所，因为家里宅子太多闲置，索性就租出去了，就算不出彩却也绝对不会太过寒酸，价格反正不便宜，一年要五百两银子，放在康州城都能租个三年了。 没办法，毕竟是京城的物价。 至于厉王的那套宅院，放着当吉祥物吧，等皇帝未来需要这套宅院再收回去就是。 洛潮汐可不敢直接住进去。 院子已经被收拾妥当，还配上了丫鬟和仆人，甚至还有一个老管家，这个老管家也不是人类，洛潮汐一眼就看清对方的原型，竟然是一只刺猬。 不是说刺猬都很自闭吗？自闭刺猬能当好管家吗？ “白六虽然是刺猬不怎么爱说话，但东家您也知道，像他们这种自闭儿童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很强，至少在待人接物这件事上，白六绝对不会出现失误。而且京城这边的人臭毛病特别多，如果不把小厮丫鬟和管家都配上的话，他们会觉得我们好欺负。”青竹似乎是看出了洛潮汐的意思，给洛潮汐小声地解释了一下。 青竹提前来到这段时间也去了解了一下京城这边的情况，一边调查一边吐槽，嫌弃这边规矩多得吓人，但还是按照这边的规矩给洛潮汐准备了东西。 他们可以瞧不起规矩，洛潮汐在康州城就不走寻常路，但他们在京城毕竟是外来户，前期还是要按照京城的规矩来。 “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就行，我这边应该没什么事。” 只要不是随便上门来拜访……应该就没什么事情。 自己在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应该就只有妖怪商会，还有殷府的那些人。 ------------------------------ 事实证明，只要是女孩子，就无法对一些可爱的东西产生抵抗力。 三人回来的时候都聚在了殷家的那辆马车上。 殷小姐虽是这三人里家室最好的一个，但是殷家一向过得很简朴，这辆马车车厢也不大，三个人坐进去之后略微有些逼仄，但也够她们在这里拆礼盒了 考虑到她们三个人是一起来的，小姐妹最好不要放一样的东西，所以她们每个人的礼盒里面的种类配货一样，但色号有些微的不同。 殷小姐年纪小，性格比较跳脱，所以放进去的配色是偏向于橘红明亮的颜色。和殷小姐一起来的两位小姐，胡小红并不熟悉，所以胡小红给这两位小姐配的色号是不会出错的大地色系和枫叶色系。口红色号也不是成熟女人喜欢的牛血色或者是大红色，而是很适合日常的豆沙色和浅橘红色，还有女孩子都比较喜欢的狰大人红。 化了妆涂或者素颜涂都很好看。 腮红的色号倒是一样，毕竟他们拿不出腮黄或者腮紫。这对这些小姑娘来说稍微有些猎奇，不一定能喜欢。 标配的睫毛膏和眼线笔都是纯黑色，这个不用提，而最让三人惊喜的是那一套七支的猫爪刷。 化妆刷包用白色的毛绒布料做成了猫爪图案，拉开拉链能够把里面的化妆刷拿出来，从化妆包开始就很戳女孩子的喜好，这种毛茸茸的手感有些像他们冬天披风上的毛领，可又不太像，但依旧足够顺滑舒适。 而拉开外边的拉链，将里面的化妆刷拿出来之后，化妆刷本体更是让两人爱不释手。 化妆刷大概有二十厘米长，有各种不同的刷型，刷柄前粗后细，在末尾有做成猫爪的凸起，还有粉色的肉垫。 而笔杆则是带着偏光的三种渐变粉色。 三个人的猫爪刷的粉色都有细微的不同。 放在一起看可以看出来是这三套刷子的渐变都不一样，像是殷小姐的猫爪刷就是橘粉色渐变，另外两个人的则是粉红色渐变和奶粉色渐变。 殷小姐更喜欢自己小姐妹的那几个颜色，不过她在康平城待的时间长，也知道礼盒里的东西都是随机分配，顶多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没能分到自己喜欢的颜色，但总体还是喜欢的。 而且她也买了许多种其他样式的化妆刷，有的甚至还没开封呢。只是礼盒其中的一样礼品没有特别喜欢而已。 可当其他几个小姑娘已经捂着嘴兴致勃勃地开始尝试时，她又在盒子里面掏出了另外两个用雪梨纸包裹的小包裹。 这上面还贴着标签，标注的是老会员专享的新品尝试。 殷小姐很是意外。 没想到自己还有单独的礼物。 “你还有其他的东西吗？”旁边的两位小姐好奇地看过来。 “是啊，可能因为我在他那里花了快上千两银子了吧。”殷小姐说道，“你别看洛老板随便把这些东西送出来，其实这些东西若是放在店里卖的话最起码能卖个百八十两银子呢。” “这么便宜吗？那他店里的东西应该也不贵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小姐竟然觉得这东西很便宜。 其实也能理解。 毕竟康州城和京城的物价不一样，在康州城，初级会员需要一次性花五百两才能拿到，这对康州城的有钱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小门槛，但京城有钱人比比皆是，五百两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 而这个套盒才一百两。 这些小姐，平常添置一支簪子都不止七八十两，怎么会觉得贵？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一小姐拆开那层雪梨纸，露出了里面的货物。 稍长一些的那个是一个海蓝色的桶装的化妆刷筒，腰身上有个同色的拉链，是不规则的波浪型。 她按照指示从中间拉开了拉链，拉链将这个化妆刷包一分为二，相互对折之后，拉链连接的地方拼合，里面的蓝色浮世绘映入眼帘。 和刷筒相衬的，是化妆刷的刷杆。 里面的透明笔杆和内里像是蓝色波浪的装饰物让在场的三个小姑娘都忍不住哇了一声，外面的丫鬟们听到里面小姐的惊呼，还以为出现了什么状况拉开了帘子，猝不及防见到了这盒化妆刷。 这个化妆刷的刷柄还有极光色的偏光，在阳光下不灵不灵的格外绚丽。 那竟然是琉璃的刷柄！ 镂空的琉璃里面还有雕刻！ 看上去有些花里胡哨，但这个工艺着实喜人，精致到让人看一眼就爱上。 光看这个质量就能秒杀她们刚才喜欢的猫爪刷。 这种非常普通的玻璃注塑工艺在此时算得上巧夺天工，更不用说每一根笔刷里的花纹都不尽相同。 其实猫爪刷在店里卖价格也不便宜，但和一个限定款的海浪化妆刷做对比，这个能在店里买到的猫爪化妆刷反倒就没有那么香了。 “这个也太好看了……”两个人眼睛发直，“店里有卖的吗？” 殷小姐拿着这化妆刷，突然觉得自己在小姐妹中间的地位又拔高了一截。 “骆老板说这是老顾客专享，应该是只有会员才能拿到的。” “难不成我们在开业之后买成了会员也拿不到这个吗？”两个小姐妹问道。、 “这个要问老板，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我太喜欢了！要是真的上架肯定特别贵！”殷小姐爱不释手，都不敢用力碰它，生怕脆弱的琉璃不小心碰到坚硬的物体被撞碎。 “你这是欠了多少个月的会员呐。”殷小姐的两个小姐妹真情实感地羡慕了。 她们当然知道他们两个拿到的礼盒是借着殷小姐的光，不然她们两个又不是店里的会员，怎么可能拿到店里的会员礼盒？ 光是普通的会员礼盒都够她们喜欢了，这个限定礼盒更是让她们心痒难耐，恨不得那家店现在就开门，她们现在就想去买。 “小半年的。”殷小姐对这化妆刷爱不释手，摩挲了好一会才放下。 她也算也明白了洛潮汐的意思，分明是算到她们会在这个时候打开礼盒，这是在给他做广告呢。 事实证明，洛潮汐成功了。 这东西不仅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还成功地打动了京城里这些见多识广的小姐妹，给洛潮汐拉到了生意。 明天的聚会上，这些小姐妹们可有得聊了。 殷小姐将笔杆对着外面的阳光欣赏了一会儿，这才将化妆刷小心翼翼地放回去，然后打开了另外一个更大一点的盒子。 这个盒子里面则是一个用雪梨纸包了金属包带的小包。 两个人看着这精致的包包，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只有殷小姐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拆开了外面的雪梨纸，将这个小包拎了起来，包链是沉甸甸的金属，两边有卡扣挂在巴掌大的小包上。 黑红配色的小包和小姐们身上这粉嫩的衣衫不太相配，可依旧无法掩盖这东西的惊艳、 论古风欣赏，洛潮汐肯定比不上这些古代人。 那些所谓的仿古风的工厂做出来的东西其实也就那个样，放在古代位面的这些古人面前肯定是弄巧成拙。 与其用自己的短处攻其长处，还不如直接拿出古代位面大家都没见过的风格，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非常显然，洛潮汐赌赢了。 这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哥特风格虽然不够精致，但这种繁复又带着枯萎一般美感的包包立刻得到了殷小姐的喜爱，其他两位小姐也很是喜欢。 “这个是荷包吗？外面的这层是皮子吧？” “不是吧。”殷小姐捣鼓着，不知道拨到了哪里，这个小包应声而开，贝壳形状的包里有两条布条，拦着旁边的空隙，能防止包里的东西掉出来。 “……好像也可以放银子。”殷小姐试着拎了一下，“如果这个小包做成荷花样子的或者是其他样子，应该会很好搭衣服。” “可是这种黑红色也很好看哎……” 洛潮汐觉得这个小包也就能放两支口红，可是这些小姐却觉得这个小包还可以用来放银子。 她们出去逛街拿银子付钱的时候，就不用担心银子把衣服袖子坠的沉颠颠的不好看，可以直接拎着这个小包，不仅可以当作装饰，还可以搭配衣服，更不用每次都叫侍女在旁边付钱。 有的时候买的那些东西，有侍女跟着也不舒服啊。 “快点开门吧，快点开门吧。”两个小姐想跟殷小姐要着把玩，殷小姐想着反正店里也有卖的，就暂时借给她们看看，到时候开业了就再去买就行。 或许洛潮汐店里还有其他的款式呢。 明天穿一身红衣服拎着这个小包去宴会吧。 ------------------------------ 洛潮汐晚上是在小院里休息的。 他难得过上了被人伺候吃饭的奢侈日子，可惜洛潮汐觉得被人伺候，就要随时被跟着很难受，所以一个人都不许跟着。 管家白六发现洛潮汐不是那种喜欢被人伺候的，直接就吩咐仆人候在外面，有需要再叫，没需要的话不需要跟在洛潮汐后面到处跑。 这些被买来的丫鬟和小厮还以为洛潮汐要把他们发卖了，哭天喊地，搞得白六很无奈。 “要不把这些丫鬟和小厮退掉，去找一些妖怪吧，至少妖怪知道夜晚的事情，不用瞒着他们，不然人类还要找借口，防止他们乱说。”白六和青竹商量。 “也行。” 晚饭刚过，洛潮汐就发现府里的侍者就从人类都换成了妖怪。 这些妖怪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一个个聪明伶俐，搞得洛潮汐都想把他们丢到店里去给自己干活了。 这么聪明，当丫鬟和小厮简直是白瞎了。 但让洛潮汐有些意外的是，竟然有人在晚上找他。距离宵禁还有不足俩小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找来了。 “老爷，是妖怪商行的狰大人。”白六管家通报的时候直接说了狰的名字，洛潮汐一愣。 “狰大人怎么来了？快让他进来。”洛潮汐放下手中的毛笔说道。 “狰大人大人还带了好几箱东西，我们不知道要不要收下来。”白六有些为难，洛潮汐听了他的话，这才走了出去，在用来待客的门厅见到了狰大人。 果不其然，像白六说的那样，和狰大人一起来的还有几辆马车，马车上装着好几个桐木大箱子，把木质的车轮压得嘎吱作响。乍一眼看去有将近二十个大桐木箱。 此时狰大人正让手下把这些箱子往下卸，可洛府的下人们没得到命令却不敢往里面搬。 见到洛潮汐来，这个高大的男人对洛潮汐行了一个臣礼。 “洛大人。”他的语气很是恭敬，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下位。 哪怕是到了现在，洛潮汐依旧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由于身份地位，一个前辈对自己行礼的场面，让开正前方，没有受着，赶忙把人扶起来。 “前辈不必如此客气，您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狰大人直起腰，指着身后的那些桐木箱子：“这些都是商会这些年的文件，还有龙族名下的产业，我今天特意整理了出来，将这些东西还给您。” 这几个大箱子竟然全都是账本和地契！ 随后，狰大人又把他随身带着的另一个稍小些的箱子递给洛潮汐。 狰大人说的话让洛潮汐有些意外，他接过狰大人给他的盒子，打开一看，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这盒子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大摞地契。 他翻看了一下，最上面的几张全部都是京城的地契，最上面是一些铺子和庄子，还有一部分宅院，往下的则是龙族在京城附近的田地，还全部都是上等田。 洛潮汐越往下翻越是麻木，翻了大概几十张就直接将这盒子扣上，还给了狰大人。 “这个太贵重了。” “这原本就是您的。”他说道，“现在天底下仅剩您一条龙，那这就是您的，若是等其他龙出现再将这些田产铺子分给新人就好。” 狰大人那张凶恶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有些奇怪的微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有见到小主人的那一天。” 洛潮汐：？？？ 怎么突然就跳到了小主人？？？ “不行，就算是龙族的，但那也不是我的，商会会长这个位置我都受之有愧，又怎么可能拿这些？” “大人收着吧，就算是属下拿着，到时候也要还给您的！” “不行不行不行，这也太贵重了，我哪里敢收。” “这都是您家的东西，就当继承家产了不好吗？” 洛潮汐想哭了。 要只有一点点他说不定就真拿了，可是这拿出去换钱都能填满三分之一的进度条了，他怎么敢要啊？ 天底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两个人在这边撕扯着，把数目恐怖的财富互相推拉。 这可不是过年时讨要红包，而是真的不敢要。 他们这俩人在这里互相推拒着，府里的下人也不敢动作，就这么偷偷地看，时不时怀疑洛潮汐。 为什么老爷的道德感这么高？ 他们妖怪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了？ 不过说起来狰大人也是忠心耿耿，守了这么长时间的财宝，说给就给了，也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有心理负担的反倒是成了洛潮汐这边。 他们妖怪和人类不一样，人类就算签了契约也可以随便反悔，若是心有反意随便套套话就说了，可是妖怪有灵契约束，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洛潮汐他们也不怕被府里的人看到。 洛潮汐这院子也算是在富人区，只是周围没有官宦人家。他们这边在门口推拒，搞得周围的其他府上的小厮和门房也忍不住装作不经意过来瞅两眼。 他们这才发现在门口干这个不太好，赶紧转移到府里，把外人的视线给隔在门外。 “大人，您不要拒绝了，您就算是拒绝我也有其他法子给您。”狰大人在这里坚持。 “您为什么一定要我收下呢？替龙族继续管着这些不好吗？”洛潮汐也无奈了。 洛潮汐还以为狰大人会继续和他拉扯下去，可狰大人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竟然没有继续和洛潮汐掰扯。 洛潮汐本能觉得不太对劲，“你可不准自作主张。” “那既然不要地契，我们妖怪商行的这些年的账本您最起码要看一下吧？还有皇帝的生辰我们商会也会出一份寿礼，您现在是会长，需要考虑这些。” 狰大人主动退了一步，看似成全了洛潮汐，但以洛潮汐的直觉却觉得对方绝对有什么后手。 洛潮汐一时间有些怀疑狰大人把会长这个位置丢给自己，是觉得马上就要到皇帝生辰很麻烦容易触雷，这才把会长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自己。 “我初来乍到，还什么都不懂，这些都要麻烦前辈来操心了。”那就把问题都丢回去。 “这个好说，那我就吩咐人把账本搬进去？您这段时间看看，如果有什么不知道的就过来问一下我，我肯定会帮您解答。” 这个甩锅行为太顺利，顺利得让洛潮汐很是意外，他迟疑着点点头，让府里人把东西给抬了进去。 算账这种事情可就要让系统和江浙沪来帮忙了，尤其是这么几大箱账本，要让洛潮汐自己算，估计要算到猴年马月去。 “您这居所也太小了，要不搬到龙宫去？”狰大人对洛潮汐府里的下人说，“您府里的这些下人实力都一般。我给您拨几个我手底下的妖怪，他们打起架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您年纪还小，要遇到了危险，可能会比较麻烦，有了他们在我也能放心您的安全。”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店里的员工打起架来也都挺厉害的。而且京城这地方也不是很危险，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洛潮汐拒绝。 这不是安排眼线么，虽然本意是好的，但洛潮汐有很多秘密没办法拿出来说，更不能被他们看到，只能拒绝他的好意。 见洛潮汐执意拒绝，狰大人很是无奈。 但他也不强求，实在不行让人暗中保护，京城是他的地盘，总不能让洛潮汐被人欺负了去。 “住在京城的大妖怪不少，有些和我不太对付，您还是多加注意。这是京城的妖怪势力分布图，画了红圈的几个是和我有仇的，您遇见了可以注意一下，他们肯定会故意为难您。” 洛潮汐又接过了这个卷轴，打开看了眼，发现这京城的地界里有三分之一的地盘都用不同的红色标了出来。 颜色最艳的只有一处，其余都是浅红色，不足为据。 “这是一条蛟，活了将近三千年，一直做着化龙的梦。他知道您是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被他给抓了，他是真的会吃了您的。”狰小心嘱咐，“若是遇见他，就用这个叫我来，我把他拆了。” 系统在洛潮汐识海里呵呵了一声。 【当我不在是吧。】 狰用了好几个小时，给洛潮汐从头捋顺了一遍京城的势力分布和各个党派之间的爱恨纠缠，洛潮汐听得头晕眼花。好在狰说的清楚，洛潮汐也能理顺。 但问题就是在这里，妖怪对人类不是很在意，有些事情他们知道的也不多，还是要问人类比较好。 这个倒是可以问殷府，现在没弄清也无所谓。 他们妖怪完全不用管宵禁，等狰说完了所有需要洛潮汐知道的事情之后就不再打扰洛潮汐消息。 而狰回到自己的洞府后，直接把还在后宫睡大觉的胡九十九给叫了过来。 睡眼惺忪的胡九十九从床上爬起来，从那半透明的灵力屏幕里，茫然地看着狰大人，完全没想到狰大人竟然会找自己这个小人物，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在屏幕前正襟危坐，等待吩咐。 “这个是龙族的各种地契，小主人不肯要。”狰将那个篮球大小的木盒子推给胡九十九，“走官方的路子把这些转给小主人，然后把名字改成洛潮汐。” 胡九十九的睡意彻底消失，发出了一声真诚实意的：“啊？” 第96章 开店第九十六天 “那个，这不太好吧。”胡九十九一时间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自己有点惨，她只是一个无辜弱小又可怜的皇后啊！ 说好的后宫不可干政呢！ 她好想哭，但狰大人毕竟是他们这派的权威，她还真的不敢不听狰大人的话，只能说……开心就好。 胡九十九自然没办法自己解决，她现在和皇帝如胶似漆，两个人夫妻感情好，这只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一旦自己贸然插手，引起了皇帝的警觉，那她这个皇后也不用做了，还会牵扯到他们妖怪商会的事。 有个任性的老板怎么这么讨厌啊！ 胡九十九锤了一下床板，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见胡九十九答应了，狰大人直接收起了通讯，自然没看到胡九十九爆骂老板的样子。 其实狰自己也能做到，他的人类身份甚至在户部拥有官职，还是个从二品官员。 可他毕竟是户部的，一旦碰上和钱有关事情就会非常敏感，所以狰不打算从明面上入手，只能协助胡九十九。 狐族也就这个时候好用。 * 京城外的一处农庄里，王二顺正望着地里这些发黄的绿叶子叹气。 这叶子都快黄了，为什么还不让他们把地里的作物挖出来呢？ 这里是京城殷家名下的庄子，这个庄子里的农户都从殷家手里租地，自然要听上面的话。 原本这些地都是用来种麦子和粟米的，但夏天的时候，皇帝和殷家说要把地腾出三分之一来种另外一种粮食，还要去开垦没有开垦过的荒地。 他们毕竟是租地的人，每年都要给殷府交一部分粮，最近两年的收成勉强还算可以，他们在交完租子之后还能留下吃一年的粮食。 加上上面人跟他们说，种出来这些新的粮食可以按照比例抵每年的粮，再加上新开垦出来的田归他们自己所有，王二顺一家也就种了。 听说其他家也在种，大家都一头雾水的，根本不清楚情况，上面说怎么种他们就怎么种。 王二顺按照上面说的，把那奇怪的根茎切成几块埋进土里，然后定时锄草浇水，也就没再管其他的了，而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地依旧留着种粟米和麦子。 比起不用太上心的新植物，农户们更加倾向于好好侍弄麦子。 结果那种在刚开垦出来的荒地里的植物竟然长得很不错，虽然没怎么管，而且地也不肥，可长出来的部分叶子竟然郁郁葱葱的，看上去就很是喜人。 连带着他们这些觉得皇帝老儿不懂种地的农民，也忍不住期待起收成来。 这种叫土豆的东西生长期大概在两个月，他们从十月份盼到了十二月份，眼瞅着外面的叶子都快蔫了，上面还没有说可以收获了。 总不会烂在地里吧。 王二顺坐在田垄边，盯着自己脚边的一株菜，想起坊间流传的那些传闻。 【听说这是殷老爷从塞外找到的，一株可以生产出好几斤粮食呢，别看长得和石块似的，但煮熟了之后非常好吃！就连皇帝也很喜欢吃呢！】 王二顺觉得那些人在开玩笑，这么一株最多也就产不到一两粮食，最多一株一个，肯定有的还长不出来，麦子也是这样。 上面那些老爷根本就不懂种地，这东西能种出多少他们还能不知道吗？这些老爷就是随口吹牛！ 不过…… 想起自己当初拿到的那些和石头似的东西，王二顺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当初他们拿到了土豆，上面只说让他们种。可王二顺听到说能蒸熟或者烤熟时，忍不住心动了，偷偷地给家里人烤了一个，那绵软的口感，那喷香的味道，稍微加一点点盐巴就香得不得了！ 这些用来种地的原料他们只吃了两个，剩下全都种了下去。 希望能丰收吧，不管收获多不多，至少挺好吃的。 王二顺摸了摸已经有点蔫了的叶子，快要忍不住了。 要是再不拔出来，可能就要烂在地里了吧，要不拔一株出来看看？ 万一已经长好了呢？ 王二顺说服了自己，就选了自己脚边这株，把外面根部的土块扒了开来。 他想象的是自己可以直接把那一颗土豆连着根拔出来，可他用拔麦子的力气往外拔的时候竟然没能拔动！ 王二顺有些不信邪，用了吃奶的劲一个用力！ “哎呦！”王二顺被突然扯断的根晃了一下，狠狠摔了个屁股墩、他手里拎着的叶子根茎下面挂着好几个比拳头还要大的黑褐色土块。 “好多。”王二顺忍不住感叹。 王二顺拔的这株苗并不算很大，在整片田里只能算得上中等，可这株苗下面却有两颗拳头大的土豆，有一根地下茎断了，看粗细，应该是还有被埋在地下的被他拔断的土豆。 王二顺将手里的土豆丢在一边，然后在土坑里面找了找，果真又找出了一个更大些的土豆。 足足有女人巴掌那么大。 土豆上面粘着棕褐色的土，王二顺也顾不得脏，直接用手将外面的泥土全都剥开，露出了里面浅黄色的表皮。 这一株竟然结了三个土豆！拉起来沉甸甸的，最起码有五斤！ 要知道当初种在一个小坑里的只有一块寸长的小块，一个土豆能分出六块，种下六株，每株能出个两三斤。 就是按照一株一颗这么长，那也绝对不少！ 王二顺把这几颗土豆放在一边，又不死心地把另外两株也拔了出来，一株稍小些的只结了三颗，重量也轻一些，而最健壮的那棵上面足足挂了五颗土豆，而且个个都比拳头大一圈。 王二顺决定收回自己刚才的话，原来皇帝真的是无所不能的！ 皇帝可真厉害，竟然连种地都懂，怪不得能当皇帝。 王二顺想了想，决定告诉殷家。 他先是找了庄头，庄头看到这产量也是吓了一跳，随后也决定去找殷家，跟他们说一下可以收获了，这样一来二去的，也就传到了殷家的宋管家耳朵里。 宋管家刚准备去跟门房说如果有个叫洛潮汐的过来不用拦着他，直接把他放进来，就听到了下面庄子传来的这个消息，顿时提起了兴趣。 “你是说一株苗里能结最起码两个果？”古时候的人自然不知道下面的东西是根茎，只根据表面理解觉得这是像水果一样的果子。 “是的！” “这样吧。”宋管家想了想，“小夏子，你去跟门房说。” 小夏子是他一直带着的人，也算是他的接班人。 宋管家年纪不小了，等再干几年估计就干不动了，到时候会把管家的位置交给小夏子。 小夏子自然是应了下来。 毕竟只是传话，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 洛潮汐并不知道胡九十九和狰大人之间的腥风血雨，他这边忙着让江浙沪他们统计一下账本。 这些账本可是狰大人精挑细选的。重新整理过的这些账本包括了新晟国这几年的所有店铺的所有账本，还有上一任皇帝还在位时的二十年左右的账本，。 这些都是粗粗整理过的，光是这些就让人眼前一黑，而更惊喜的在狰大人单独给他的空间袋里。 空间袋里还有小山一般的账簿，能硬生生把洛潮汐砸死的那种数量，里面除了现在十分珍贵的纸还有很久之前的竹简。 “系统，交给你了。”洛潮汐立刻决定放弃亲自查账这件事，交给未来科技系统。 系统么，反正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啊，此时不用何时用！ 这些账本对系统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他将这些账本按照时间和地点自动分好，然后账本们唰唰唰，全都飞了起来，开始扫描录入到系统里面，程序自动分好，再按照洛潮汐习惯的格式全部统计完毕，做成表格方便洛潮汐核对。 其实他自己就能看出问题，但洛潮汐毕竟是老板，怎么能不亲自看账目。 这一套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然后就连上了打印机。 “你要早说能这么干，我就不让江浙沪干了。”洛潮汐看系统速度这么快，一时间有些无语，“江浙沪和其他机器人的速度哪里比得上你。” “这不能相提并论。”系统说道，“你雇了员工不用，难道就是为了白白送钱吗？” 说得倒也是。 系统连接着打印机，突突突地打印着，洛潮汐为了速度还特意买了系统商城里面据说一秒十张的打印机，就这速度也足足打印了十几分钟。 洛潮汐看着那有两本辞典厚的账本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 系统还按照各种类型的数据分装成册，力求让洛潮汐可以简单易懂地看完这些账本，上面标注了哪一页是什么，这一项又是和哪个组织联系的。 的确很清晰明了，但这个数量…… 洛潮汐硬着头皮看了起来。 “除了人类世界的生意还有妖怪世界的生意啊……”洛潮汐翻看着这些数据，“说起来，我好像还从来没有去过妖怪世界。” “没什么意思，不过有需要的话可以去看一眼。”系统说道，“其实没什么必要，你去那边还不如一直呆在人类世界，那边的商业没有这边发达。” 尽管已经压缩成了册子，但这么多的数据还是让洛潮汐翻了半天，这么厚的本子也才翻了不到五分之一，就翻到这里的时候天都亮了。 “到时间了，我要去殷府。”洛潮汐忙不迭地放下账本，终于摆脱了账本地狱，赶紧去换衣服，准备礼物，去殷府找人。 系统将洛潮汐留下的那本账本收了起来，也跟着洛潮汐去了殷府。 京城里的殷府和康州城的殷府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京城这个比康州城那个临时的殷府豪华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殷府的宋管家时隔半年依旧能够认出洛潮汐来。 他们早就知道洛潮汐会来，甚至在洛潮汐一进城就知道了。殷老爷还想着洛潮汐什么时候会过来。昨天殷小姐出去逛街回来就带回了九水商场的东西，他们就猜测洛潮汐应该差不多今明两天就会过来拜访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洛潮汐就带着礼物上门。 跟着殷老爷去过康州城的小厮和下人都见过洛潮汐，但是京城本家的这些人却是不知道的。 在洛潮汐贸然上门拜访时，他们还以洛潮汐没有提前预约，拒绝了洛潮汐的上门邀请。 大概是因为之前洛潮汐去找殷老爷都能直接进去，还从来没有被拦过，洛潮汐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殷老爷是不是不想见自己。 明明他都已经按照京城这边的流程走了一遍，该给的拜帖该走的流程都走了，难不成他预计错误，殷老爷只是表面上恭维他，其实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但好在，很快就有一个不认识的小厮从里面走了出来，穿的衣服比其他的小厮鲜亮许多，见到洛潮汐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您就是洛先生吧。宋管家让我来接您，只是刚才出了点意外，这才来晚了。” 来人正是小夏子，他瞪了一眼门房，让其他下人把洛潮汐带来的东西往府里搬，然后带着洛潮汐和他的两个店员往府里走。 跟着洛潮汐过来的正是没什么事做的柳绝非和江浙沪。 但他俩并不是洛潮汐的仆人，所以他们过来也没有像其他仆人一样在外面等着，而是在偏厅里面得到一个位置，坐下来等。 “殷老爷，殷老爷子。”洛潮汐行了礼，行完该有的礼数之后，殷老爷才点头让洛潮汐起来，引着他坐在一边的位置。 殷老爷子好奇地打量着洛潮汐，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引得陛下都为之侧目。 “老夫这盼天盼地盼月亮才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殷老爷长吁短叹，“你要是再不来，可就赶不上好戏了。” “好戏？” 殷老爷让房间里的其他下人都出去，只留下了他们三人，这才说道。 “陛下想要见你。” “但是之前不是说了……”不让他当官吗？ “这次是因为陆家的事情。”殷老爷说道，“那个陆铭诚还在天牢里没有处置，陛下还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洛潮汐还以为在自己不在的这两个月过去，皇帝已经凌厉风行地将陆家给拉下马了，就算没有彻底解决，也能让陆家伤筋动骨，可听殷老爷这么说，这事还没解决？ 皇帝不是很有魄力吗？怎么这一次这么慢？ 其实这个也不能怪皇帝。 在一个半月之前，陆家的陆铭诚和陆梁就被押送到了京城，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半路上截人的陆家人和一些专门雇来的头领。 他们这一行人回去时遭受到了几次袭击，有两次是影楼的，还有部分是后来得知消息的陆家。 他们想要趁着半路皇帝还不知道的时候，直接把陆铭诚抢过来。 如果陆家没动手还好，可惜陆家按捺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简直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我们陆家就是心有鬼胎，不想让你们抓到把柄。 只可惜韦太尉他们早有预料，早就做好了准备，洛潮汐也借了他几个高手，这才没能让陆嘉的计谋得逞，不然陆铭诚被抢走了他们还真不好交差。 陆家也没想到护送他们回来的官兵竟然如此之多，只派了几百人过来截车。 带着私兵过来的小队长一见人这么多，当机立断就打算掉头回去，却没想到青竹早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一看人要跑，哪里肯给他们机会，直接将几个明显是领头的人给抓了起来和陆铭诚作伴。 一些普通的小喽啰放跑了也就放跑了，有其他官兵负责追。没成想，竟然也抓了个七七八八。 经过简单的审问，韦太尉就从这几个小头领口中得知，带了五百人过来劫车的首领竟然是陆家豢养的私兵。 如果是各地分封的武官有几百几千的私兵还正常，可问题是陆家只是商贾人家，他们就连佩刀都受到限制，更不用说养私兵。 那可是谋反的大罪！ 韦太尉都无语了。 这陆家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一波一波地送把柄到他们手里，光凭借陆铭诚和他们养私兵这两点，就能把陆家满门抄斩。 本来皇帝就对陆家非常忌惮，这些年来收集了许多和陆家有关的罪证，这次压陆铭诚回去就打算借着陆铭诚的所作所为对陆家施压。 而韦太尉在发现陆家竟然还有豢养的私兵更是心道不好，本就挤压到极致的路程，又被催促着快了几分。 好在陆家也不是蠢得那么无可救药，在发现他们做的这些没用之后就直接撤走了。 至于影楼的人更是明智，发现自己奈何不了就撤退，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他们影楼的所有事情都藏了起来。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对付陆家。 原本这么多人一起赶路，还有病人，最起码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到京城，可现在韦太尉他们为了抓紧时间，竟然硬生生将时间压缩到了二十天内。 士兵们疲惫不堪，负责押运的人和韦太尉他们几个人状态也很差，就连一直被关着的陆铭诚也险些丢了一条命，全都靠着上好的伤药苟延残喘。能活到现在全靠青竹，青竹他们几个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陆铭诚传灵力，勉强吊住他的一条命。 而陆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想趁着京城和路上的时间差，用自己这些年花费精力钱财收买的官员将这件事掩盖下去。 陆铭诚死不死无所谓，他们陆家能保下来就行。 他们也不算傻，虽然长年的好生活让他们对危机很是迟钝，但官方都出面了，他们也不可能觉得什么事都没有。 陆家当时为了拉拢这些官员，每年都要在他们身上花费好几十万两银子，每年撒出去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陆家每年赚的那么多钱，几乎都花费在维持陆家的表面风光和这些官人们打好关系上了。 这些年来陆家也不是没让族中的子弟努力参加科考，试试能不能入朝为官。 只可惜他们陆家的人在科举方面好像没什么天分，哪怕是家里最聪明的弟子也没能考上，只能花钱买个八品官或者是七品官，但七品和八品官根本就帮不到他们陆家，只能说聊胜于无。 真的遇到事了，还是只能靠这些花了钱打点的贪官们。 而要想和这些高官们搞好关系，自然要从各个方面讨好他们，金钱只是其中一方面，除此之外还有美女和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陆家为了抱大腿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不就找到机会了。 而陆家打的这个时间差也的确有效，至少他们能联系到的那些官员听说只是帮他们卖房子这种小事，立刻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大批量卖铺子和房子，他们还能在其中抽成，并不是坏事。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说一定能办好，而是尽量。 这些贪官猴精猴精的，怎么可能把事情说死，只是说会尽力。陆家人自然明白这种话术，反正贪官能口头上答应着努力一下就行。 陆家也明白，但想着不过是卖房子和铺子，贪官们应当不会特别在意。 但有的官员却不这么觉得。 贪官毕竟是贪官，能小心谨慎的在官场里面摸爬滚打这么久自然有他们的处世之道，私底下就去查了一下。 但上面的事情哪里是那么好查的，本来就有时间差，再加上上面刻意隐瞒一时半会儿竟然还真的查不出来。 他们这才将信将疑地替陆家办事。 卖铺子的事情倒是进行得很顺利，陆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产业非常可观，有不少处于市中心的好位置的铺子，这些铺子平常很难租，现在有人大量抛售，当然有人买。 一些提前知道的人就趁着这个机会低价买入。 其实他们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这些贪官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让他们知道陆家干了什么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帮忙，不仅不去帮忙，还可能立刻离他们远远的，不去碰这摊子烂事。 所以现在陆家在用信息差来让这些人替自己干活。 就连皇帝也在观察陆家，除了盯着他们的动向之外，也在用自己手底下的私人势力收购这些铺子和田产，将这部分收为国有。 也算是造福晟国了。 陆家一直以为他们的进度非常隐秘，表面上还在和京城的一些权贵人士打交道，实际上私底下已经开始暗自准备离开京城的行李。 等卖掉房产和铺子的钱到手之后就立刻离开京城，回到南方的大本营去，实在不行往北方走，投靠北狄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陆家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另外一伙组织在盯着他们。 影楼。 被陆家人坑了个彻底的影楼，发现没办法对苦主下手之后，就将苗头瞄准了整个陆家。 他们手底下也有不少陆家的把柄。 而这些东西他们都收着，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交上去。 这么大批量的房产出售，需要不短的时间，所以陆家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资金流被刻意卡住，没能在陆铭诚和韦太尉他们回来之前离开京城。 当他们还在掐着表算时间的时候就突然发现，韦太尉带着人进城了。 并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悄悄地，悄悄地就被丢进了大牢里。 最先察觉到的是和陆家有联系的这些官员，在发现韦太尉竟然带了两个陆家人回来之后，他们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陆家好像在骗他们。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质问陆家，而是动用各种机会去调查。 而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查出来陆家干了什么。 原本他们还觉得留着陆家这么一个铁饭票还不错，可在调查清楚之后，这些官员就立刻撒手不管了。 在里面投的钱？ 谁会管这个？ 不被牵连进去就算好的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算在九族之内？万一被连带的责任挂了怎么办？ 皇帝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他们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前提条件是这些，贪官要搞明白自己的定位。 皇帝不可能什么把柄都没有。 事实上皇帝手中有许多关于陆家和他背后的更高一层的贪官的人的证据，只是一直隐而不发。除了有时机不对这个原因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皇帝需要这些人给他提供钱和情报的支持。 也要在必要的时间，作为皇帝的出头鸟去引导舆论方向，去站在皇帝的那一边。 不可能好处都给你了，结果你还跟我作对。 而现在陆家和他背后的苏州织造就是这种身份。 贪就算了，还不听指挥，那要你有什么用？ 所以这些人就趁着皇帝还没有发火的这段时间，用尽各种手段和陆家划清界限，甚至落井下石，以表示他们和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洛潮汐到京城的时候，陆铭诚已经被关在天牢里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来，陆家一直提心吊胆，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可惜他们的努力根本就是徒劳。 洛潮汐人不在这里，自然不知道这几个月来京城私底下的暗流涌动。 陆家对此无能为力，因为他们背后的那些人已经不会再帮他们了，而他们自己也自身难保。 更让陆家人惶恐的是，他们家被限制离开京城了。不管是家中的小厮还是他们陆家的主子们都没办法离开京城，甚至连书信都不被允许送出去。哪怕是放出去的鸽子，也会被人拦截。明里暗里的，被不少人盯着。 就算去找人也是吃闭门羹，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疯狂。 除了京城的陆家人，南方的陆家人也没有躲过。 他们不在京城，信息本来流通得就慢，这两个月来秘密调动的部队已经到达了陆家所在的每一座城市。 一些关系比较疏远的类似于小厮一类不会被抓起来，被官兵们抓起来的是陆家的所有姓陆的直系亲属，甚至连家生的仆人也都被抓了起来。嫁出去的女儿和她的夫家也都被连带着扣押。 唯独南方的城市掌控得弱一些，需要进行迂回战略。 洛潮汐目瞪口呆地听着殷老爷给他说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真的错过了很多。 “陛下已经做好了彻底铲除陆家的准备吗？不会害怕陆家垂死挣扎么？”洛潮汐担心的是这个。 他倒不是担心晟国，而是担心自己会被鱼死网破的陆家连累。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洛潮汐也算是他们的仇人。 也不能说洛潮汐太冷血，而是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先顾着自己的事情，再去考虑整个国家。 再说了整个国家不还是由皇帝和大臣们操持着的吗？他们还在呢，自己力所能及之处帮帮忙，至于其他的，真的没有必要。 “都开始动手清理了，还有一些贪官，不过因为马上就要到生辰宴，没办法搞太大的动作。”殷老爷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并没有告诉我具体情况，但陛下打算对苏州织造动手，到那个时候，南方会空出许多官位，而陛下会派遣信任的官员去那边任职。” 而殷老爷就有可能被外派到那边去。 除了留在京城做官，这些官员们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富庶的南方。 那边富商多，有油水可捞，但那边的宗族势力非常难缠，和他们做对没有好处，除非加入他们。 比如陆家和苏州织造。 有钱，有情报，还和北狄有关，甚至还在养私兵，还对陛下毫无尊敬之意。 庆帝能忍得下他才怪。 洛潮汐一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拒绝：“不当官。” “……没说让你当官。”殷老爷无奈。“这个陛下会亲自和你商量。” 现在的问题就是让洛潮汐直接去皇宫，还是皇帝微服私访来单独找洛潮汐。 “那我要进宫？” “这个不着急。”殷老爷递给洛潮汐一个牌子，“拿着这个，到时候就知道要怎么见陛下了。” 洛潮汐看着这块成色很一般的腰牌，只能收了起来。 没办法，来都来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会让统治者想太多。 “哦对了，庄子里的土豆收获了，你要去看看吗？”殷老爷突然说起这事，洛潮汐反应了一下，“已经长出来了？” “是啊，本来就打算这几天收获，正好你来了，一起去看看？”殷老爷邀请道。 当初这土豆闹得轰轰烈烈，殷老太爷直接把事情都放给了自己儿子，他相信自己儿子有分寸，能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也就撒手不管了。 而事实证明，殷老太爷的想法的确是正确的。 殷老爷带回来的东西的确能发芽，虽然吃的是地底下的根茎，可看外面的叶子就能知道长得很好。 不只是土豆，种下去的玉米和红薯长得也还不错，只是玉米和红薯生长时间比土豆长许多，现在还不到收获的时间。 皇帝也很期待，就等着第一茬下来，若是真的成功了，估计会给殷老爷子提提官。 所以，洛潮汐对他们殷府来说，可是大功臣。 殷府虽然是朝中出了名的清流，可清流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没什么钱。而且在劝皇上三思的时候容易被迁怒。 大家原本以为殷老爷之前被外派到康州，是皇帝厌弃对方，打算对殷家出手了，可谁能想到殷老爷并不是被厌弃了，而是带着任务出去，回来还给皇帝带了老大一个惊喜。 一开始开荒田往里面做东西的时候，大家都非常不理解，觉得这是在浪费种粮食的地。 而且殷老爷当时说得天花乱坠的，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只有一小部分人相信、 殷老爷用三分之一的土地种这些东西的时候大家也觉得肯定长不出来，就算能长出来，也活不了太多。 没什么人看好他。 殷老爷嘴上说绝对没问题，但他这也是在赌，在种的时候到底还是会忐忑不安。 好在殷老爷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格外争气，种下去之后没用多长时间就冒出了苗苗，长势很是喜人，而等到了深秋时，土豆长势极好，算了算时间也到了收获的季节。 “行啊。”洛潮汐点头，“那就趁现在去看看吧。” 殷府的下人们立刻去准备出行用的东西，洛潮汐和柳绝非他们也坐上了马车一路往城外而去，前往殷府的庄子。 来的时候洛潮汐没注意看，现在洛潮汐却发现京城外面的那些庄子里种的东西，除了小麦和粟米之外多了许多茂盛的土豆苗和红薯秧。红薯秧还在生长中，可土豆苗却已经有些蔫吧了。 “土豆要尽快摘下来，冬天储存起来，不然埋在地里冻烂了。”洛潮汐对殷老爷说，“看这个长势应该长得不错。” 马车跑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在最近的一个庄子那边停下，好巧不巧地，正好是王二顺那个庄子。 宋管家已经在庄子里了，此时一行人正围在田垄边，看着那一片挖出来的土豆呼吸急促。 他们挖出了一垄土豆，这里面结的最少的都有两斤重，最重的一株甚至有五斤多！ “管事的都在后面的地里。”大家一进来，就有农户跟他们说，“好像是宋管家来了。” “宋管家？” 殷老爷搀扶着殷老太爷走向后面的田垄，正好看到大家围着一地的土豆说着什么。 “老爷！”还是宋管家率先发现了殷老爷等人，“地里的土豆大丰收了！” 第97章 开店第九十七天 地里大丰收。 这是个值得庆贺的好事。 洛潮汐自然不会扫兴，挽起袖子，不顾自己脚上穿的珍贵靴子，直接踩着泥地，和大家一起去了。殷老爷本来还在犹豫，见洛潮汐毫不介意下面的泥泞，也一拉衣摆，跟着一起下去，只有殷老太爷腿脚不方便，所以坐在下人拿的椅子上，只是看着这热闹的一幕。 “种得还不错啊。”洛潮汐拎起一株看了眼，夸奖道，“你们庄子上的土豆都成熟了，其他庄子上的应该也能收获了。这些土豆只要好好保存在地窖里面就能保存一整个冬天，第二年开春也能吃。” “今天就叫人把庄子里的土豆都收了。”殷老爷正有此意，顺势吩咐了庄子里的负责人。 殷老爷名下的田地还真的不少，里面有三分之一都种了土豆和红薯还有玉米。土豆在里面占了三分之一，要想全都收获也不是一个小工程。庄子里的农户一听说要干活了，纷纷拿着家伙出来。 现在是深秋，麦子和粟米都已经收获过一轮，此时正是农闲的时候，来的人不少。可当他们拿着锄头出来的时候，却被告知要自己动手拔出来，顶多用小铲子将土豆旁边的泥土拨拉开，不然会伤到土里的土豆。 本来大家还心有怨言，不想徒手挖，但一看满地的土豆叶还有堆成小山一般的土豆，他们立马就没意见了。 不就是直接用手挖吗，他们可以！ 因为当初让他们种地时殷家有承诺，这些土豆和红薯不仅可以按照比例替代每年要交的粮食，剩下的部分还可以留下自己吃，所以大家挖土豆的时候都还挺积极。 他们庄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尝过这个土豆的味道，对土豆的味道接受良好。 他们的生活还不错，能够吃饱肚子，可这不代表他们会拒绝更多的粮食。 谁会嫌弃手里的粮食多呢？ 庄子里，手上暂时没事的人都出来干活了，殷老爷想起以前洛潮汐跟他们说土豆要怎么吃才好吃，就吩咐人拿了点麦杆堆在一边烧了起来，然后在里面丢了几个土豆，试试烤土豆好不好吃。 他们一边吃一边看着农民劳作。 一开始大家往外挖的时候还有点手生，但很快就掌握了要点了，能够在完整地拔出根茎的情况下将土豆一个不漏完整地拔出来。 男人们在前面卖力气把土豆拔出来，女人和小孩则是将这些土豆抬到一边，把土豆和土豆叶分开，分别堆成小山，垒得高高的、 两边人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很快，在众多人的齐齐努力下，一亩地的土豆全都被挖了出来。 那三座小山一般的土豆就如此大大咧咧地堆在田边供人行走的田垄上，大家看到这么多的土豆只觉得呼吸急促，忍不住期待起来。 大家都明白，这产量比小麦高多了，但想知道个准数，想知道这究竟有多少。 而这个时候，殷老爷他们烤的土豆也已经烤好了。 土豆他们可以自己吃，这些土豆叶子也能够喂鸡喂鸭，不会浪费。 这些农民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等着庄子上的人把秤抬过来，开始称这一亩地能够产多少石粮食。 他们今年秋天收的小麦也才一亩地收了两石，将近三石。 这已经是难得的丰收年，能拿到外面去好好说道说道的，可是大家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这土豆的产量，绝对是麦子的好几倍！ 从火里面扒拉出来的烤土豆黑扑扑的，洛潮汐用一片土豆叶子托着土豆，小心翼翼地扒掉了外面烤的黑黢黢的皮，露出里面米黄色的土豆肉，冒着丝丝的热气。 现在可是深秋，温度都快要到零下了，大家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在这种寒冷的时间咬一口热乎乎的土豆，别提有多享受了。 虽然在康州城已经流行起来的棉袄，此时并未在京城流行开来。但是农户们在外面劳作的那段时间也不觉得冷，一是在干活的时候活动开了，二是看到这么多粮食的激动让农民们忘记了寒冷。 此时大家都停了下来，那被人忽视到冷风此时后知后觉地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让一些体质稍差的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小孩子们也不自觉地缩到了父母怀里。 “生点火堆给大家烤点土豆吃吧，反正还有这么多呢。”殷老爷见大家都很冷，索性让大家自己找材料在田垄边生火，烤点土豆吃，一边称重一边吃，也正好让大家暖暖身子。 这些人哪能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没有哄抢，而是排着队，等着做好。 这可都是不要钱的。 这些土豆实在是太多了，称起来非常麻烦。但大家也不着急，一担又一担地称着，进度很快，却没有人吵闹。 而土豆也烤得差不多了，凡是过来工作的人都能拿到一颗拳头大小的土豆。 如果殷老爷和洛潮汐他们没有身先士卒吃土豆的话，他们这些农民肯定不会吃这些乌漆麻黑的东西，可现在殷老爷和洛潮汐都已经尝过了土豆，那他们也不介意尝一尝。 在他们眼里，这些老爷们都吃土豆，那这个土豆肯定是好东西。 王二顺毫无顾忌，学着洛潮汐他们直接扒掉了最外面的那一层黑皮，对着里面的白肉，一口咬了下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香甜绵软还有些烫嘴，那几乎化为实质的热气在空气中漂浮，淡淡的甜香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 好吃！ 这是这些农民们吃到土豆的第一个想法，虽然有些烫嘴，却没有犹豫地又吃了一口。 然后是第三口第四口，不自觉地就将这拳头大小的土豆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这土豆口感绵软香甜，而且非常有饱腹感，一些女人在吃完了这一个拳头大小的土豆后，竟然发现自己吃撑了。 他们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种吃撑了的感觉？ 大人们还能控制住自己，小孩子们在吃完了这个土豆之后就小声跟父母说着还想再吃。‘ 可现在老爷们就在这里，土豆又是公家的财产，他们怎么能给自己孩子的吃呢？ “等量完收进去，扣掉今年的公粮后再分发下去。”见大家都很喜欢土豆，殷老爷也直接吩咐下去。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 这可比小麦多多了，就算是交出一大半，剩下的也能吃很长时间。 更何况这种叫土豆的东西味道并不差。 毕竟东西实在是太多，他们将这一亩产出的土豆全部称完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而大家也从一开始的兴奋讨论，变成了后面的紧张。 有少部分会算数的人在心里算着究竟抬了多少担，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重量，越是估算越是心惊，还以为自己算错数了。 当他们终于挑完了最后一段，说出了一个数字时，除了洛潮汐之外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一亩的产量一共是……十三石。” 负责称重的那个管事在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有些茫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出的这个数字。 要知道不久前收获的麦子也只能做到亩产不到三石，这还是大丰收的情况。 可他们完全没怎么精心侍弄过的土豆竟然……能够达到十三石？？ 这可是麦子的四倍多啊！ “竟然这么多……”农户们翁的一下就激动地讨论了起来，他们虽然猜到会有很多，却没想到能多这么多。 就连殷老爷都没忍住握紧了拳头。 要知道一开始他跟陛下说的亩产可是十石！ 整整多了三石！ 洛潮汐在心里算了一下，现在一石大概是一二百十斤，十三石的话就是一千五百斤多一些。 现代位面的马铃薯种植技术已经很成熟，哪怕是最普通的地也能够做到保底亩产两千斤以上。 一千五百斤要放在现代位面还是有些少了，可放在古代那就是能被人津津乐道一年的大事件。 就连殷老爷都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他虽然跟所有官员进行了一场豪赌，可他心里也没什么底。而现在，他得到的回报远比他当初付出的多，甚至超常发挥，得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结果。 “太好了，太好了。”殷老爷想的比这些普通民众多得多，除了觉得大家都能吃饱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外，他们还能想到更多的，像是土豆背后的军事意义和未来人口的爆炸增长，都是他想到的事。 殷老爷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自己的同僚们、跟自己的老板们炫耀这些东西。 种植简单，产量大而且味道相当不错，这种几乎完美的粮食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是的，存在，土豆就是。 如果殷老爷他们还能强行保持冷静，那么农民们在听到这个产量之后就彻底疯了。 他们目光灼灼地看着其余种着土豆的地，眼里的兴奋已经彻底隐藏不住。 想挖。 不管什么时候人们对于粮食的追求都无法掩盖，殷老爷现在也待不下去了，扶着殷老太爷回到了马车上，他们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但殷老爷临走前，还把洛潮汐给叫上了，“小洛，我们回去吧，晚上我要临时进宫一趟。” 至于为什么，就是为了堆在外面像小山似的土豆。 他们殷府种下的土豆可以收获，可其他人手底下的土豆都还没有挖出来呢。殷老爷要趁这段时间抓紧让其他人把地里的土豆都给挖出来，不然到时候烂在地里可就不好了。 洛潮汐当然知道殷老爷这个时候顾不上自己，他一个客人留在人家的庄子里也不好，非常顺从地就坐上了马车。 殷府的车夫把洛潮汐送回店门口之后，马不停蹄地回了殷府，洛潮汐看着离开的马车背影无奈地摇头。 估计殷家这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自己了。 殷老爷手底下的庄子也都收到了消息，热火朝天地开始挖了起来，再一次重复了今天上午的场景。 今天有多少人狂欢，洛潮汐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京城分店马上就要开门了。 本来洛潮汐打算今天一天就耗在殷老爷那边，没想到中途出了点事情，洛潮汐就空出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他索性趁着这一个下午去了店里，见到了青竹新招来的这些员工。 这些员工都是从牙行里买来的，不得不说京城牙行里的人质量要比康州城牙行的高很多，还有不少读书识字的姑娘。有些姑娘甚至读过女学，还会琴棋书画，当然价格也很可观，好在洛潮汐店里也不需要会琴棋书画的，能读书写字就已经合格，最重要的是待人接物。 而且青竹首先选的是曾经在别人府中当过丫鬟的，这些曾经在其他府中当过丫鬟的人对察言观色非常擅长，很适合干服务业。 而这些姑娘们被集中培训了一下，成果都很是喜人。 和康州城那些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熟练工差不了多少，至少理论在内部培训的时候已经很不错了，就看她们在面对顾客的时候什么表现。 现在这个时代，要想克服羞耻心是一件很难的事。 好在有胡小红她们跟在后面兜底，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胡小红他们几个还在私底下背名单，力图在工作的时候能认出每一个京城里的有钱人和官员，连他们的家眷也都背了个滚瓜烂熟，力图能够把握到每个人的喜好，给到每个人精致的服务。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夸一下这些员工质量有多高了。 当初胡小红可是花了大价钱在牙行里面挖出了一个之前在大户人家工作的婆子。 这个婆子当初跟着府里的夫人见过了许多大家夫人和小姐，也能认出京里大部分不敢惹不能惹的官员，甚至还跟着家里的夫人去过宫里，后来是因为主家犯了事才被发卖出来。 其他人不敢要，但是青竹敢，直接被她捡了个大便宜，在开拓京城市场上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胡小红买来的这些侍女，都在15岁到30岁中间。年纪稍大些的也都是在大户人家工作过的，经验很丰富。就算她们觉得女性不可以抛头露面，可当听到在店里工作，每个月能拿到的银钱时，也就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了。 女人家的确不方便抛头露面，可为了养家糊口，这种原则也不是不能改变。 不过大家私底下会嘀咕，好奇九水背后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大家都觉得这么有魄力的老板，应该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有了妻子，甚至有可能儿女双全，却没有一个人想到洛潮汐竟然这么年轻。 大家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幕后老板，更是好奇地打量着洛潮汐，甚至还在心里猜测，洛潮汐是不是哪家的少爷，怎么能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大的手笔来。 她们这段时间可不单纯只是培训服务礼仪，也要肩负推销的重任，每个产品有什么优势，有什么特点，适合什么样的肤质人群，全都在亲身试验之后才能下结论，到时候推荐给顾客。 这些都需要跟顾客说明白，而这些东西也只有在亲身实验之后才明白究竟有多么好用，尤其是那些曾经服侍过贵人的婆子和丫鬟们，立刻笃定这东西绝对能在京城里掀起一阵狂潮。 而能拿出这些东西的洛潮汐就显得格外神秘。 现在亲眼见到了，却又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因为洛潮汐长得根本不像是大家认知当中的那种市侩的商人。反而像是是那种在京城里从小养尊处优风光霁月的贵公子，要不是他主动说自己是商人，根本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商人。 “明天店里开业，有多重要应该不用我再主动强调了，这次开业仪式会有许多夫人小姐过来。她们的身份尊贵，虽然要主动介绍产品，却不要为了卖东西随便推荐不适合她们的东西。” 洛潮汐提前跟她们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也嘱咐她们不要抓着一个人死命推荐，看到对方不想继续听时，记得及时收手。 毕竟有的人喜欢自己逛街，而不是被导购追着到处推荐。 四十个员工认真地点头，把洛潮汐说的事情全都记在了心里。 青竹那边准备结束所有的事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当天晚上殷老爷带着临时准备好的统计表半夜去了一趟皇宫。 大半夜去皇宫多少有点不尊重皇帝，可是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要，殷老爷相信皇帝一定不会怪罪于他。 果不其然，皇帝并没有睡，而是在皇后的栖梧宫。 听到殷老爷叫自己，就告别了皇后去了御书房，在御书房接见了殷老爷、 殷老爷一向妥帖，分得清轻重缓急。皇帝也相信殷老爷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半夜过来打搅他，肯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总不能是陆家？ 不能啊，陆家都被堵在了京城里，就是只苍蝇都接触不到，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搞事？ 殷老爷等了没一会就等到了皇帝。 穿着便衣的皇帝推门而入，将自己从皇后那里拿的东西放了下来，殷老爷看了一眼，好像是一摞奏折，只是没看见里面写的什么。 “怎么了？” “之前种的土豆已经收获了。”殷老爷还在想那是什么东西，就听到皇帝主动问道。 “哦？已经可以收获了吗？怎么样？产出多少？”皇帝果然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常年呆在皇宫，除了极特殊的情况能离开皇宫，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要一直待在这里、 就算站在皇宫最高的地方，也只能看到京城内部的城市，根本看不到城外的田地，更何况是种在田地里的农作物。 他光知道土豆已经种了下去，却不知道现在种的结果是个什么情况。 “我带了一株过来。”殷老爷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株中等大小的土豆，在送过来之前就已经把表皮上的泥土全都清洗干净，露出了里面姜黄色的外皮。 这一株足有五斤重，下面结了五个土豆，根茎十分结实，可以连着外面的叶子一起拎着。 “我将我庄子里种着土豆的十亩地都统计了一下，平均每亩能产出十二石的土豆！一些沙砾比较多的土地产量比较少，但是肥沃一些的土地的产量能够达到十四石。” 但能产出十四石的土地不多，最后殷老爷算了算，取了一个中间数十二。 可是十二石这个数字也让皇帝怀疑自己听错了。 “爱卿说的可是真的？是十二石而不是二石？” “自然是真的，我们庄子里的土豆已经全部收获，只要储存在避光干燥的地方，就能够储存一整个冬天。若是方便的话，可以让其他的大人开始将自己田里的土豆给挖出来，只要按照当初手册上的种了，就一定能丰收！” 皇帝心中很是激动，可面上看不出来，反而越发地沉稳，让殷老爷不敢多说什么。 虽然土豆不像玉米和红薯那么耐放，但是这东西产量大成本便宜，可以让穷人吃饱饭，能免除更多穷苦人家死于饥饿。 而且这东西很是饱肚子，味道也不差。 虽然不怎么耐储存，可如果主要吃土豆的话，那么小麦和粟米大豆这种耐放的粮食就能够多存放一段时间，变相地增加了国库的粮食储备。 不管是从长远看还是当前看，这都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好东西。 洛潮汐总是在不断地给他惊喜。这种惊喜并不会减少，而是一点一点地递增，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那洛潮汐还会给他新的惊喜吗？ 庆帝不知道，但他觉得洛潮汐会。 “我现在就去田里看一眼。”庆帝沉吟片刻，站起身来。 “这不太好吧，这都已经晚上了。”殷老爷也站了起来，说是不方便，但其实已经打算带着人去自己庄子里看看。 “这有什么不好的？”皇帝说着，叫来了大内总管太监，让他安排下去，他马上要换衣服偷偷出宫。太监这边被庆帝突如其来的任性要求弄得手忙脚乱。 半个时辰之后，穿着普通便装的庆帝就和殷老爷一起出现在了庄子里。 今天收获的土豆全都收在仓库当中，等交完了租子和年粮之后再会分发下去。 这有点麻烦，不过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下一次时就可以预先留下自己吃的，然后把要上交的部分运到仓库里，统一交公。 这毕竟是大冬天的夜晚，庄子上又冷又黑，皇帝带着太监和护卫来到了庄子。庄子里的管事一听说殷老爷大半夜过来巡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带着他们去仓库。 庆帝看着那堆积如山，填满了整个屋子的新鲜土豆发出了感叹。 这仓库里的土豆都堆到房顶了，原本丰收的小麦被挤在角落，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怜。 摆在外面垒成小山看还没有那么有冲击力，当这些土豆全都放进仓库，将原本半空不空的仓库全都填满时，那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了的。 “这些就是收获的所有的土豆吗？”殷老爷昨天半路就回去了，自然不知道庄子上的这些粮食是怎么收起来的。 管事赶紧摇头，“仓库里装不下，我们又腾出了几间空房子，把土豆全都装进空房子里了，还有空着的地窖也全都装满了，您要去看一下吗？” 皇帝自然是点头。 竟然比这些还要多。 十亩地，一共一百二十石的土豆，一共一万四千斤的土豆堆在这里，场面一度十分震撼。 皇帝见过皇家粮仓，也见过仓库被粮食堆满的景象，可他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依旧满是惊叹。 因为国家粮仓里的粮食都是从全国各地收集而来的税，可是这仓库里堆的土豆却是从十亩地里种出来的。 整个晟国和十亩地，这根本没法比，可十亩地产出的东西看着就是多了很多。 晟国又何止有一个十亩地呢？ 这么多土豆可够京城所有人半个月的口粮了。 再加上其他大人种的土豆，想必今年的粮仓又能充实不少，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国库也不至于反应不及。 两人按捺住心中的悸动，没有在宫外过多停留，在看完这段时间的成果后，皇帝和殷老爷就再次回到了皇宫之中，这次只有崔总管被留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赏赐？”重新回到皇宫里的庆帝问殷老爷，“这些都是你带回来的，现在能够种出来，理应有你一份功劳。” “老臣不敢居功。”殷老爷却站起来拒绝赏赐：“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洛潮汐的功劳，臣不敢抢夺他人的功劳，不过是比旁人幸运，提前遇到了洛潮汐。” “朕已经感受到了洛老板一腔拳拳爱国之心，只是他不愿意入朝为官，朕也无法强迫他。既然你是他的代言人，那赏赐给你再正常不过。当然也不可能委屈了洛潮汐，只是朕也不知可以奖励给他什么了。” 以洛潮汐爱财的性格，自然是给钱给房给地最好。 整个晟国这么大，都是庆帝自己的，他自然不会吝啬于给洛潮汐田庄和铺面。 他们刚从陆家手中收回了一批地段相当不错的铺子，要想赏赐给洛潮汐也不是不行。 可陆家的前车之鉴摆在这里，庆帝自然不会太如了洛潮汐的愿。 房子可以给，地也可以给，名声也可以给他。 只是皇帝不希望洛潮汐变成另外一个陆家。但转念一想，洛潮汐不过一介孤儿，无父无母，唯一能和他有牵扯的就只有殷家和周家。这两家都是自己这一派的坚实拥趸，既没有陆家那样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也没有陆家那根繁叶茂的子嗣绵延。 除了自己之外洛潮汐没有其他的选择。 与其防备着洛潮汐，拒绝自己，不如多给他些好处，让洛潮汐明白他只能依靠自己，得到好处，成为自己麾下的一员大将。 他的本意是将洛潮汐挪到南方去，以皇权的势力和南方的宗族势力做对抗。、 可庆帝也知道洛潮汐绝对是不肯吃亏的性格，自己若是不直截了当地跟他说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洛潮汐不仅不会同意，还有可能和他翻脸。 明明没有具体接触过，庆帝竟然也能把洛潮汐的思维模式推测个七七八八。 “除了田产铺子之外……”殷老爷思索着，“小女昨日去找了洛老板，说是洛老板在京城的铺子打算明日开业。” 钱，地，铺子…… 还有名利。 “明日……”皇帝想了想：“除了田产和铺子之外，朕现在就想写副字送去，抓紧让造办处把牌匾做出来，明早我要看到成品，等明天你直接将牌匾带去。” 说着皇帝就拿起笔，在摊开的纸上挥笔写下了四个大字。 【九水商城】 字是好字，但这内容就有些不忍直视了。 “好字，好字啊！”殷老爷和太监们开始吹彩虹屁，崔太监等上面的墨干之后就拿了这一幅字退出前去找造办处，让木工们立刻开始赶工制作这块牌匾。 不需要重新设计，只需要将这几个字镌刻到合适的牌匾上，盖上印章，做成足够嚣张的牌匾。 别的不说，能够得到御赐的牌匾，对商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殊荣。 晟国近百年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可想而知这牌匾送到店里的时候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哪怕只是个小小商人，可冲着这块御赐牌匾，就会有无数达官显贵蜂拥而至，想要通过洛潮汐和皇帝搭上线。 陛下能这么做，就差把【这人是我罩着的】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崔太监捧着字，把那个洛潮汐暗自记在了心里。 崔太监是从小跟在皇帝身边，对皇帝的心思摸得门清，他一直没有多嘴皇帝自己的事情，就是知道自己身为太监绝对不能越过这条线。 但这并不能阻碍他顺着皇帝的喜好做事，这和前朝的太监讨好皇帝宠妃是一样的道理。 不说造办处的木作们突然被叫起来去赶工有多么疲惫，那毕竟是皇帝的要求。只能在半夜披星戴月，紧急做了方案，然后放下其他的工作，先一起将这这块匾额做了出来。 这可是皇帝亲自说的要抓紧时间做出来的牌匾。 至于其他的奖赏，庆帝还需要好好的思考，要赏到一个洛潮汐能接受不会抗拒的程度。 ------------------------------ 第二天一大早，洛潮汐就已经做好了要出门的准备。 明明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开业，可是洛潮汐还是会紧张。 尤其这次开业的是京城的门店。 京城和康州城的开业仪式可不太一样，这边要的排场更大，讲究也多，还要专门递请帖邀请人来，如果来捧场的官员位置不够高还容易被同行嘲笑。 洛潮汐倒是不怕被嘲笑，之前殷夫人和殷小姐就说过会来，那可是从二品官员的女眷，别人过来巴结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嘲笑？ 但就是紧张啊。 京城这是哪里，他在门口丢块石头都能砸到三四个官员的地方，就害怕这些人性情古怪，自己哪句话没说好惹恼了他们。 他虽然不怕有人给自己找麻烦，但如果能相安无事，一起发财那再好不过。 陆倦池看出了潮汐紧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陪着洛潮汐忙里忙外，而洛潮汐在见到陆倦池这么冷静时，竟然也好似被感染了似的冷静下来 没错。 自己已经有经验了，没道理之前不紧张，今天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这时候紧张反而会坏事，还不如像平常一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呢。 突然想通了的洛潮汐突然就不紧张了，按照以前的流程，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十分坦然的接受着同行和其他路人的吉祥话，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让那些明里暗里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同行们十分不解。 这个洛潮汐，看上去也就刚刚弱冠之年，以前也从未听过这么一个人。有个别消息灵通，知道康州城那边的，反倒是听过那么一点点洛潮汐的事。 可还是不对劲啊。 洛潮汐是怎么用孤儿的身份走到现在这步的？ 无法理解。 可他们并不觉得洛潮汐的进展会有多顺利。 康州城和京城截然不同。 洛潮汐虽然能在康州城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但康州城和京城不一样，稍有差池就会被这些老爷夫人们抓住错处，若是碰上心眼小的还会被针对，不死也要脱层皮。 除非背后有人撑腰。 反正他的背后不简单就是了。 新店开业弄得极为热闹，敲锣打鼓加上舞狮，甚至还有分发小礼物把气氛炒得热热闹闹的，过来围观的人都来讨个好彩头，还收到了店里员工发来的传单、 京城不比康州城，京城的识字的人要多许多，看到传单就能认出传单上的内容。 这可比只能看图得到的信息多得多。 这家店里除了女人用的脂粉，还有许多日常用的东西，就连读书人用的笔墨纸砚，也都应有尽有，还有一些十分奇特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在售卖。 贵的东西是很贵，但也有便宜的东西，只要不是穷到吃不起饭，都能进去逛逛，总能选到自己心仪的东西。 同行们自然也拿到了这些传单。 他们还是第一次这种色彩艳丽几乎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传单，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明白了这种传单的意义。 因为哪怕是他们，在见到传单上的图画时也忍不住心动，想去看看能被印在传单上的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子。 事实证明传单真的有用。 这里本就是富人区，家里有钱的人比比皆是，哪怕是小厮和侍女也比其他地方的仆人有钱得多。 再加上传单上印着的都是促销价格，看上去实惠又好看，竟然真的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甚至还有不少贵女带着侍女走进店里。 有一就有二，很快店里就站满了人。 扩张之后足有一千多平的中型超市，此时人潮涌动。经过特殊安排的货架布置，以及各个窗口全都井然有序，不会出现在康州城那样，大家都挤作一团半天走不动路的情况，。 结账区都在一楼靠近出口的地方，而总服务台也在收银附近。服务台可以办理会员，领取会员礼物，抽奖，定时派发号码牌。 洛潮汐为了服务这些尊贵的VIP用户，甚至还给他们建了几个单间，让她们在走累了的情况下可以进去休息休息。 今天是京城分店开业第一天。 为了回馈新老顾客，洛潮汐依旧沿用了五百两可以晋升为会员的制度。其余高级会员规则不变，开业前三天全场8折，除此之外部分特殊商品，还有买2送1的活动。 若是买足了会员金额并且登记成功后，还可以在前三天的全场8折的基础上再打一个95折，还能带走一个只有初级会员可以带走的小礼品盒。 这种促销活动简直就长在了这些人的冲动点上。 店里的东西本就不贵，再加上这么实惠的价格，还有其他挑选货物的人，在超市里选购的人不自觉地就装满了小筐，有的人甚至还拎了四五篮。 “恭喜洛老板了，祝洛老板恭喜发财财源广进！”门外走进了一个三四十岁中年男人。那人带着礼物和请帖，上面写的身份是京城的启祥居的一个小东家，家里卖奢侈品古玩，按理来说和洛潮汐没有什么经营上的冲突，可不知道为什么，洛潮汐那属于商人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人应该是不怀好意的。 “齐老板。”洛潮汐也没有将防备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回了一礼，“带这么多东西来，您破费了。” “怎么会？大家都等着您的店开业呢，我这些只能是锦上添花，不值一提。” 齐老板看着店里的这些客人，似乎是在感慨，“怪不得今天街上冷清了这么多，原来是客人都跑到洛老板的店里了。” 这话就差明着说洛潮汐在抢他们生意了，可洛潮汐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毕竟店里的新奇玩意多，大家都喜欢稀奇玩意。” 齐老板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对洛潮汐身后打了声招呼：“石老板，您也在这里啊。” 被称作石老板的人手挎着一个篮子，她身后的几个侍女也都一人拎着两个小筐，里面装满了护肤品。 每样两个。 这拿东西的手法，不像是买来自己用，反倒像是美妆博主一样，买了所有色号拿回去试用的。 如果是买口红或者眼影盘还好，女孩子都有收集癖，这个喜欢，那个也喜欢，可护肤品不一样。 洛潮汐明确说了护肤品保质期只有一年，超过一年就没效果了，所以买护肤品的人并不如买彩妆的人多。 而石老板不仅买了这么多护肤品，型号还都买得这么齐全…… 当然，最让洛潮汐在意的是，对方是经营妆品铺子的，两个人有经营范围重合。 要是其他身份的人来买洛潮汐大概还不会介意，可对方是同行。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第98章 开店第九十八天 洛潮汐的猜测没错。 石老板来他们店里，的确是没安什么好心思。 洛潮汐的商品当初的确传到过京城，只不过知道的人大多没当回事。 这些东西只在上流的权贵社会流传，只有一小部分人用得起，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只有很小一部分人察觉到了其中的商机。 而石老板就是其中之一。 他会知道这个，纯粹是因为他的娘子从一位夫人那里得到了一盒润肤膏。石娘子想着这些夫人们用过的都是好东西，也不嫌弃这是别人用过一点的，挖了一点润肤膏就试了试。 在得到这盒润肤膏之前，石夫人就听那些夫人们说着润肤膏有多好用，一共就这么点货，要是身份不够还抢不到呢。 石娘子夫君就是干脂粉生意的，用过的脂粉和护肤膏不计其数，就连宫里娘娘用的宫粉都用过，这突然出现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种类，自然好奇得不行。 京城的温度比起康州城来说要高不少，也没有康州城的风大，但即便是这样，京城的冬天也依旧干得让人难受。肤质干的人更是遭罪，哪怕抹了蛇油膏也被吹得脸疼，甚至发红起皮，每日梳妆抹粉的时候还会卡粉，很不雅观。 她非常谨慎地挖了黄豆大小的一小块抹在脸上，然后被那顺滑的质感诱惑，被在脸上抹开后，那轻薄不油腻的体验感俘获。 顿时惊为天人，立刻理解夫人们喜欢这东西的原因。 抹完之后没有油乎乎的感觉，再上妆粉时也会很服帖。用过了这东西之后，就会觉得蛇油膏和宫粉什么都不是。 最让她惊喜的是，这种水润不像是洗脸，水汽转瞬即逝，而是能在脸上保持很久，她那在冬天就容易冻得发红的手抹一点这个，也能得到保护。 听说还有一种护肤膏是专门用来抹手的，也很舒服，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石娘子直接就跟石老板说了，石老板听说这事，又自己亲自试用了一下，立刻就明白其中的商机和利润，托了各种关系，终于打听到了和洛潮汐有关的事情，还找到了那个游商。 那个游商真的是全国各地到处跑的在卖东西，每次只要两三天就能将自己带的东西卖完，然后再换下一个城市。 石老板追了好久才终于追到那个游商，从这个游商的手里买了不少，带着这些东西在京城里面倒手一卖。 石老板知道这东西受欢迎，但没有想到竟然能这么受欢迎。几乎是他才透露出自己手里有现货的风声，那些高出进价五倍的货就被各个贵人们买走了。 而他付出的不过是并不贵的原价和来回的车马费和人工损耗费，这利润高得吓人！ 那个游商并不忌讳告诉外人他背后的供货商是谁，石老板这才知道远在康州城的洛潮汐和洛潮汐的九水商场。 当时他听说九水商城在康州城的时候就眼前一黑。 京城距离康州城有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再加上中间路途遥远，可能会出现的强盗山匪，还有运送货物中间出现的损耗，这五倍的利润根本不够他冒险。 尝到甜头之后，石老板就不想仅仅止于倒卖，又怎么会因为路途太远不去赚钱呢？ 他想要更多的钱。 除了去康州城和洛潮汐商议合作的方法外，还有另外一个方法，简单粗暴，但会令人不齿。 扒配方，复制。 如果能把配方扒出来，那么他们不仅不需要跋山涉水跑到康州城去，还能赚到比五倍利润更多的钱。 要知道化妆品这行业非常暴利，成本也算不上高，原本从洛潮汐这里进货能够赚到三四倍的利润，可如果他自己做，那么就能有几十倍的利润。 京城甚至还有现成的客户。 至于抄配方会不会被同行唾弃？ 行业里一直都是这样的，谁会在意这个？ 他们干妆品一行的，其实就是互相抄，虽然化妆品的种类繁多，每年都在更新换代，但刨除掉各种花里胡哨的配方和外表，根本原理都一样，主要的成分和效果也都是那几样植物提取出来的，万变不离其宗，真的要想分析扒配方也不是多难的事。 今天你抄我，明天我抄你，这样的事情在行业里面再正常不过。明面上大家都唾弃这样的行为，可为了赚钱，大部分商人都会私底下这么干。 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坚持自己研发新产品，而自己研发哪里有互相抄袭来得快？利润也没有潮汐来的多，谁会拒绝无本买卖？ 这种铺子自然无法和其他铺子竞争，虽然不至于倒闭，但过得也绝对不好，只有少部分能够靠着忠实客户苟延残喘。 洛潮汐的新护肤品很好用，但是很快，这些东西就是他们的了。 等复制完，把配方掌握在手里之后，这些东西就会被变成大家都会做的普通商品。 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洛潮汐赚钱，自己不从中分一杯羹？ 京城的有钱人多么多呀，若是能在京城卖起来，他绝对能赚到挥霍一辈子的钱。 石老板自己打算的好，也和石夫人说了，石夫人也很赞成这个想法，甚至已经着手准备扒配方。 可惜之前进的货物都卖出去了，他们手里没有存货，需要再找个时间去游商那里重新买些新的。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洛潮汐他们就直接来京城了，来京城就来京城吧，还打算在京城开店的！ 卖的是什么？ 自然是他们要扒配方的东西。 这对石老板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扒配方抄袭这事不好说，原本石老板理直气壮就是因为洛潮汐人不在。 正牌在这里，那大家肯定就去正牌店里买了，为什么要从自己这里买？ 洛潮汐过来是正儿八经的做生意，别人说不得不好，只是阴差阳错地打乱了石老板的计划，让一切回归正轨。 可石老板并不担心。 说到底，其实化妆品就是那些东西，买点成品回去研究一下就能分辨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到时候换个包装，或者直接按照九水超市的包装复制一份，他们照样赚钱。 可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担责任的是洛潮汐。 这不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吗？ 说是这么说，但正版就在京城里，万一被人找上门来也不好看。 青竹他们其实两个月前就来了，但大家都不知道青竹是九点水的人，只知道他们一直在装修，是直到一周前才终于挂上的牌子。 而那个时候，石老板还没有研究出来。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无所谓，总老板不在这里，他也不用担心，可问题是这店装修完没几天，刚撤下围布，洛潮汐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打击人。 要想扒一份配方并不是简单地事，石老爷这段时间只分析出了几样中草药，这些白色膏状物和他以前扒的配方都不一样，进展很是缓慢，但石老板本身就精通香料，他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之前，先看着洛潮汐得意吧。 石老板早就没了偷别人东西的愧疚，有的只是洛潮汐突然出现打乱他计划的不爽。 而且洛潮汐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大家都这么干，自己做了山寨的卖掉，不也给他打了广告，推出知名度了吗？ 这多好啊。 洛潮汐甚至该感谢他，只有他一个店肯定没办法卖太多货吧？ 就算买东西的时候被洛潮汐当场看到了也无所谓，自己就是过来买东西的，看到了就看到了呗，难道洛潮汐真的能看到自己脑子不成？ 所以石老板见洛潮汐注意到了自己，竟然没什么过激反应，只是对洛潮汐打了个招呼，装模作样的和洛潮汐互相恭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没有那些坏心思。 “您这是买回去给夫人用么？”洛潮汐问道。 “家中女眷众多，自然需求量多。”石老板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但在场的人都知道，石老板家中女眷就只有那几个而已。 母亲和正妻，还有两个小妾和两个女儿，哪怕她们一起用，用个三五年也用不完这五十瓶护肤品。 店里其他来庆贺洛潮汐店面开门的老板们都发现了是石老板情况不对，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有了猜测，眼神里饱含深意，却一个都没说话。 他们和洛潮汐不一样，最近才过来，他们在京城里面呆着，同行就这么些，对方要做什么，心里有什么想法真的再清楚不过。 以前石老板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只是后来做得大了，也知道爱惜羽毛，自持自己是个大商人，也就没有继续这么干。 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没有必要。 现在出现了一个洛潮汐，只要是个人就能明白洛潮汐的这些东西能赚多少钱，石老板心动并不意外。 别说是石老板了，就是他们自己也心动，只不过还没有付诸行动就是了。 在扒配方这事上，真没人比石老板专业。 事实上，他们对洛潮汐真没什么好感。 按理说京城里的店铺这么多，完全没有必要在意一个洛潮汐，可洛潮汐的锋芒根本不是普通的对手可以比的，光是站在这里，就能让其他的店家感受到威胁。 不过洛潮汐在这么多人眼里并不是一个多么难对付的对手。 他从偏远的康州城来，哪怕背后有人帮扶，可那毕竟是在康州城，真以为京城是康州城了？ 他们这么多人联起手来对付一个洛潮汐还不轻松？ 所以在见到洛潮汐有可能因为石老板栽个跟头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根本不去提醒。 “那就多谢石老板捧场了。”洛潮汐不为所动，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在其他人眼里，洛潮汐根本什么都没发现就主动跳进了石老板的大坑里。 甚至还谢谢石老板给他挖坑，对石老板如此礼遇。 就算年轻有为又怎么样，到底是个毛头小子，连别人给他挖坑都看不出来。 洛潮汐还亲自带人去收银台那边结账，买了这么多东西，刚刚好够五百两银子，能给对方办个会员卡。洛潮汐又亲自带着他去办理了会员卡，拿了赠送的礼物，甚至还留下了对方的生辰信息和住处。 殷勤得让人为之侧目。 那些原本对洛潮汐就有意见的老板们见洛潮汐这样直摇头，对洛潮汐的评价又下去了几分。 这都看不出来，果真是个毛头小子。 本来石老板见洛潮汐这么殷勤是不想给的，但是洛潮汐的理由非常充分。 他们店里的会员会在生辰时得到店里送的一份生辰礼，到时候会直接送到府上、不只是石老爷，其他的会员也一样会登记，至少石老爷看到登记的册子上有不少达官显贵的地址和生辰时间。 既然大家都留下了地址和生产日期，那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洛潮汐为什么会这么热情，也被石老板归咎于洛潮汐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甚至分不清别人的善意和恶意。 石老板心中嘲笑洛潮汐的单纯，却也不再多想，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生辰日和现在住的地址。 洛潮汐笑得更开心了。 而洛潮汐这收集对方地址的所作所为，在其他老板眼里简直就是蠢笨如猪。 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当掌柜？ 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家店就会亏得一点不剩，而这洛潮汐还买了这家铺子，这可是厉王的产业，也只有洛潮汐会买，本地人虽然眼馋这铺子位置好，可一想到厉王—— 大家光是想想厉王就觉得害怕。 等洛潮汐亏到当裤子也卖不掉房子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多天真了。 甚至一些原本想要和洛潮汐交好的老板，见到了洛潮汐就如此直白地踩进坑里，也忍不住摇了摇头，收回了想要和洛潮汐交好的心思。 如果洛潮汐真的无法发现石老板给他挖的坑，那洛潮汐的未来想都不用想，绝对不会好过。 与其到时候被牵连，不如现在就不和对方接触，保持距离。 当然面上肯定要过得去，必要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洛潮汐已经将石老板的所有信息收集完毕，就没有管对方要做什么了。 店里的这些东西可不仅仅只是摆着好看，洛潮汐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在康州城的时候洛潮汐就怕有假冒伪劣，特意在包装和封口上做了标记，还用了古代无法复制的工艺。 不仅瓶子外面有生产批号，里面也含有防伪标志。 而封口的外包装也都是无法仿制的玻璃制品。 除非这些老板们不择手段花费大价钱来仿造包装，不然以当前世界琉璃的成本，别说是赚钱，就是不亏那都是祖上积德。 而如果用二手包装装新货，那洛潮汐更不怕了。 纯天然成分当然好，但这也有弊端，并不是说古代的东西不好，只是受到当前时代的限制，有很多对皮肤好的成分古代都提取不出来。 而这些现代护肤品里面都是知识的力量，一些萃取原液的效果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些的古代人来说效果极为显著。 而用过好用的，再用难用的，就会明白山寨产品究竟有多难用。 至于那些没用过的？ 京城里的人既然知道什么是正品为什么要买假的？ 外地人会不会被骗？ 洛潮汐根本就不会让这些假冒伪劣产品有离开京城的机会。 哦不对，他们也要能复制得出来才行。 这种白色的乳液很难复制，哪怕做的质感差不多，可香味，包装，效果都能复刻吗？ 洛潮汐都怕他卖假货烂脸。 “那就祝洛老板生意兴隆，难得今天的客人这么多，在下就先告辞了。”石老板意有所指。 “其实店里的客人比我想象的要少一点，还没我在康州城开业的时候人多呢，大概是名声还没有打出去，不过等过段时间就好了。”洛潮汐说着凡尔赛的话，听得其他老板暗地里直翻白眼。 也就是年轻人才会在他们面前这么吹牛，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石老板皮笑肉不笑：“那就希望洛老板得偿所愿。” “借石老板吉言，也助石老板客似云来。” 石老板心中冷笑。 他也就高兴现在这么一会，到时候等人都被分走了，他可就笑不出来了。 现在在洛潮汐店里买东西的人虽然多，可是真的能在权贵圈子里面说上话的，还真没有。 不过是是路边的小康之家的小姐之流。 石老板觉得不太对劲。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洛潮汐，也知道洛潮汐的东西在京城的销量究竟有多好，大家都喜欢洛潮汐店里的东西，没道理现在都没人来。 就算本人不来，让身边的丫鬟或者婆子来买也可以吧。 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有。 他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看到随便哪家客人家里的佣人。 石老板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但想想现在也才辰时，还不到这些人活动的时间，没有过来也是正常的。 或许等到了下午之后人就多起来呢？ 石老板只是想了想就没再细想。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那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和洛潮汐耗着，石老板让手底下的人拎着东西，离开了店里，却恰好错过了最重要的部分。 * 殷小姐拎着裙摆从马车上下来，从她身后的马车又陆陆续续地下来了另外几个小姐妹。 有两个曾经来过洛潮汐店里，还从洛潮汐这里拿到了礼盒。 她们这段时间靠着从洛潮汐这里拿到的东西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大出风头，而且也在殷小姐的带领下，成功感受到了洛潮汐店里的东西究竟有多好用。 还跟着殷小姐学起了用新化妆品画的新式妆容。 只不过她们化的妆并不是现代女孩子的风格，而是一种和当前时代的化妆习惯融合的，更符合古代审美的妆容。 不会太过突兀，又能带领起新的潮流，至少其他人在见到她们的新妆容时都会夸奖她们，然后好奇地询问怎么画。 她们往常用的妆品根本就化不出来类似的效果，只能用洛潮汐店里的化妆品化妆。 可不得不说，洛潮汐店里的妆品真的好用，她们用了一次之后就上瘾了，也不再想用以前的那些妆品。 “这就是你们说的店？装修得可真好，里面的东西不会很贵吧。”以前没来过的小姐看着这豪华的门面有些踌躇的说道。 主要这个店面装修的实在是太过豪华，她们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可每个月的月钱和零花钱也就这么几百两，若是在这家店花太多了，未来半个月怎么办？花超了还会被家里人说乱花钱的。 “陆老板店里的东西都不算贵，一百两就能买不少东西了，不过我也不相信你到了洛老板的店里之后还能忍住只买一两百两。”殷小姐笑嘻嘻地说道。 殷小姐没什么架子，但是她在京城的圈子里面的确算得上能排得上号的贵女，连带着她的亲友团也都是家室不错的小姐，在整个贵族圈子都能说得上话。 这些小姐们怎么过来了？ 那些还没有走的老板们此时面面相觑，没想到刚说没有镇得住脚的客人过来，就见殷小姐她们竟然来了。 这不合理啊！ 殷小姐今天过来特意换了身新衣服，里面还穿着洛潮汐之前送礼来的白色紧身毛衣，下面穿着毛绒打底裤，外面的衣服还是轻薄的春秋服装。外面并不像其他小姐一样穿着披风遮风，整个人瘦了一圈，看上去看上去充满活力又俏皮。 秋裤的确不好看，但是被裙子盖着，谁也看不到，而且暖和是真的暖和，谁会拒绝在冬天的时候穿一条保暖的秋裤呢？ 殷小姐是一点都不冷，但是在其他人眼里，殷小姐这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还一直在强作镇定。 “洛老板！”殷小姐走进店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背着双手，正在和一些老板说话的洛潮汐。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一个高大的青年，那个青年冷冷地看了一眼殷小姐，只那一眼就让殷小姐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不太敢过去。 这个年轻人是谁，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吓人？ 好像是洛潮汐以前的员工吧…… “你站着干什么呢？不是要找老板吗？” 后面跟着进来的姐妹见殷小姐突然站在门口不往里进，还有些奇怪呢，越过殷秀秀看到店里的布置，在看到店里摆着的那些东西时，眼前突然一亮。 “殷小姐。”好在洛潮汐听到了殷秀秀来叫他的声音，顺着声音就看了过来，见是殷小姐，非常自然地走上前来对着殷小姐行礼打招呼。 殷小姐这才点了点头，“你店里好冷清啊。” 殷小姐是见过洛潮汐康州城的店面开业时的盛况的，康州城那家店的店面虽然小，可是开业当天来的人却很多，把店里塞得满满的，可现在店面大了许多，可客人却没有多多少，看起来就少了很多。 她这话无疑印证了洛潮汐刚才感慨说店里的客人少了很多的话。 也是，殷家几个月前去了康州城，如果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洛潮汐也能理解。 但问题是，看殷小姐这个样子，好像是专门给洛潮汐撑场子的，还带来了京城里面的几个贵女。 现在京城的流行方向就是这些小姐，有这些小姐们带货，京城里绝对会有人跟风，从洛潮汐这里买。 有了殷小姐，洛潮汐只要别作死就肯定不会倒。 刚才还想着和洛潮汐拉开关系的这些老板一见到殷小姐和洛潮汐熟稔的氛围，立刻改变了自己原来的想法，打算现在就和洛潮汐打好关系。 那可是殷府！ 虽然大家对清流之人很是诟病，可是人家有权有势，就是能让人上赶着巴结。 于是洛潮汐感受到了这些老板们的态度转变。 这些都是因为殷小姐的出现。 趋炎附势是人之常情，只是和刚才他们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比起来，他们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很好笑。 “小红，你带着殷小姐她们去店里看看。”洛潮汐叫来了胡小红，见胡小红也在，殷小姐立刻拉着她的手跟自己姐妹介绍到：“这就是胡小红，她化妆的手艺可好了。” “我现在不化了，不过店里还有这个服务，大家需要的话可以买完东西再去，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店里新上的品种吧，有很多是京城限定，只有在京城才能买，其他的地方都买不到。”胡小红说着，把几个小姐往店里面带，侍女也连忙跟着进去。 殷小姐她们的到来就像是一个开关。 在殷小姐之前，来店里买东西的几乎都是路上被吸引进来的普通人，可是当殷小姐来之后，来店里的就不再是路上随缘进来的客人，而是专门坐着马车过来，来店里给洛潮汐捧场的。 来人竟然还有方府的夫人！ 方府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宰相的夫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是多少人想巴结却巴结不到的人？ 现在宰相夫人竟然也来了？ 而后过来的甚至还有洛府的夫人，这个看上去有些病怏怏的女人被随身的婆子扶着，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打量着店里的布置和打扮，视线从洛潮汐身上掠过，却又好似反应了过来似的重新落在了洛潮汐身上，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洛潮汐。 她刚想说什么，前脚进来的宰相夫人却走了过来，“洛夫人，好久不见。” 有宰相夫人在这里，洛夫人就是满肚子想问的问题此时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挂起得体的笑容和对方打着招呼。 两人虽然说着，可那视线却时不时地落在洛潮汐的身上。 洛潮汐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有些不太适应地转过了视线，询问地看向陆倦池。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倦池对洛潮汐笑笑，上前来解围，“东家，二楼有人找您。” 洛潮汐连忙走了，从洛夫人的视线里消失，洛夫人有心想追上去，却被方夫人绊住了脚。 “刚才那人看我干什么？”洛潮汐离开了洛夫人那十分有压力的眼神，很是奇怪地在楼梯拐角的位置问陆倦池，“怪吓人的。” “你和她长得有点像。”陆倦池说道。 洛潮汐没想到这个回答。 “像吗？”洛潮汐对着一边的反光玻璃看了眼，“也没有很像吧。” 洛潮汐境界提升之后气质就变了很多，他自己天天看镜子发现不了，可是经常和洛潮汐见面的员工们却能够清楚地发现洛潮汐这半年来的变化。 “是有点像，不过气质不一样。”陆倦池让洛潮汐不要胡思乱想，“二楼的确有事，你过去看看么？” “什么事啊？” “殷小姐想喝奶茶。” 洛潮汐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人去四楼呢，自然不知道四楼还有用餐区和休息区，但是殷小姐是从康州城回来的，知道康州城的店里有什么，所以在二楼的时候突然就提起这个，引得小姐们都好奇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根本不需要洛潮汐自己来处理，但既然都说了是来二楼处理事情的，要什么都不干就下去那多不好。 找个借口而已。 洛潮汐跑到四楼去，找无聊的员工们批量做了一批奶茶，又不太想下去掺和，这才留在了四楼。 又他们自己各自干自己的事情了，可被遗忘的石老板他们却不敢忘。 他们还以为殷小姐会来已经是极限，可是谁能想到洛家的夫人和宰相夫人也来了呢？ 就算不算这两位夫人，殷小姐她们那一拨人也很是重量级。 要知道殷小姐和当今中宫皇后是从小玩到大的手帕交，两人无话不谈，而石老板更是知道，洛潮汐这边时兴的化妆品源头好像都是从殷小姐这边流出来的。 要不是殷小姐，自己当初买回来倒卖的化妆品也不会这么好卖。 殷小姐和中宫皇后关系好，而现在，皇后的母家——洛家的主母也出现在了这里。 这说明什么？ 这背后是皇后罩着的。 这两人一出现在这儿，也不用等多长时间，就有无数想跟风巴结她们的人立刻从家里出发前往这家店，相信用不了几个小时她们就会从京城的各个角落赶到店里。 而这才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现在还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看看还会有谁过来。 而答案很快出现了。 门外出现了一座极为豪华的撵轿，马车外雕刻着凤凰，还有随行的太监及跟随而来的侍女。 那赫然是中宫皇后的出行仪仗。 皇后…… 真的来了？ 第99章 开店第九十九天 “孙娘，你说……他和我的小水像不像？”洛夫人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恍惚，在宰相夫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走时小声地跟身边的婆子说：“他和小水好像，还和小水的名字一样，如果算算年纪，小水也差不多十七八岁的年纪了……” “夫人，这是在外面。”可是孙婆子却察觉到了其他人的视线，赶紧提醒洛夫人注意自己的仪态，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太多。 原本洛家只是普通的清流世家，在整个京城就算是个三流，可后来洛家压对宝，把当今庆帝赌成皇帝，洛家的大小姐又成为了皇后之后，洛家就一跃成为了京中的顶流世家。 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就代表着整个洛家，本身就被大家盯着，若是被人发现了异常，很容易怀疑到别人身上，到那个时候，洛家可没有能力做什么。 毕竟洛家并未有反心，贵为国丈也仅仅只是把排场拉上去。 “对，现在是在外面。”神情有些恍惚的洛夫人这才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再次做出往常那病怏怏的状态，这才发现店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店里的人都呼啦啦跪了一片，就连宰相夫人也在行礼，从门口进来的，赫然是自己已经入宫多年的女儿。 虽然前不久两人才见过，可这是在外面。 洛夫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准备下跪行礼，却在准备跪下的一瞬间被皇后被免了。 “都起来吧，今天本宫出宫就是为了游玩的，不必为本宫影响了大家的兴致。” 胡九十九为了今天还特意换了身华丽些的裙子。 本意说是想来逛街，可身上肩负了皇帝吩咐下来的任务的胡九十九注定不能快乐。 明明想要和这些小姐妹们一起逛街购物的，可现在显然泡了汤。 一直被人盯着看的逛街算什么逛街！ 算了，反正自己是给洛潮汐撑场子的。 胡九十九腹诽着，可面上却还保持着皇后的矜持，这毕竟在皇城底下，周围全是守卫，她自己还是妖怪，还真的不怕出现危险。 胡九十九和皇帝的本意是想给洛潮汐撑场子，可在来到店里之后，却发现洛家夫人在，宰相夫人在，京城里面能说得上话的小姐妹们也在。 很显然，就算自己不来，洛潮汐的店也能在短时间内推出知名度。 觉得自己有点用的皇后此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工具人，哪里需要自己往哪里跑，结果到了之后发现其实并不需要自己。 这样想想更生气了。 跟着皇后出来的随身宫女和太监，也保持着自己的矜持，可惜来到宫外之后的胡九十九，就不想保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国母状态了。直接免去了所有人的行礼，洛潮汐这才匆匆的从四楼走了下来。 他也没想到胡九十九竟然会在今天过来。想着这个时候见到皇后是不是还要下跪，很是犹豫。 一方面想入乡随俗。一方面又不想随便下跪。 他连自己父母舅舅都没有跪过，根本不想给一个不算很熟的小辈妖怪下跪。但外面这么多人看着，洛潮汐也不好意思连样子都不做，一掀衣摆做出了个要下跪的前摇姿势。 胡九十九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洛潮汐这人怎么一点不合就下跪？！ 胡九十九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洛潮汐给自己下跪，那可是现存世界上的唯一一条龙，虽然年纪比自己小，可那毕竟是龙让他给自己下跪这就是折寿。 皇后在洛潮汐进行下一步之前就叫住了洛潮汐，“不必如此，今日本宫就是得了趣，过来看看，洛老板随意就好。” 洛潮汐顺势收回了姿势。 这些路人全部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有看他们两个，所以这样微妙的气氛并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只是觉得皇后和洛潮汐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也正常吧，毕竟皇后和殷家的小姐关系很好来着。 大家在这一瞬间就捋清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原本在大家眼中孤苦无依，根本没有靠山的洛潮汐，在这一瞬间被打上了背景深厚的标签。 连一向不怎么管事的皇后都能引出来，洛潮汐的背景真的是硬得吓人。 “母亲。”见没有人遗漏，胡九十九这才走上前，扶住了洛夫人的胳膊，“难得和母亲一起出来，今日母亲可要陪我好好逛逛，我听秀秀说了，洛老板店里好多有趣的东西呢。” 对着母亲用我来自称再正常不过，母女两人的相处也很是亲近，两人说这话也没有避讳，其他人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两人说的话。 宰相夫人也走上前去，跟在胡九十九的身后。 “囡囡前两天回家带了瓶香水，就说是从陆老板这里拿到的，我用了一下觉得挺不错，本想着今天过来看看还没有其他味道的，就碰到了娘娘和洛夫人。” “洛老板，您这里有吗？” “自然是有的，几位请随我来。”洛潮汐立刻说道。 他亲自带着这些人往楼上走去，像是香水香薰蜡烛一类的东西都在二楼，布置得更加精致漂亮，而随着几人上去，被留在下面的其他人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洛潮汐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是从康州城来的普通商人吗？ 他和殷小姐关系好还能理解，和皇后能搭上关系也勉强能够解释； 可是皇后为了洛潮汐直接来店里给他撑腰就很离谱了。 甚至还能带洛夫人和宰相夫人一起来。 夫人们嘴上说不是因为洛潮汐，可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就是为了洛潮汐和他的这家店来的。 洛夫人拍着自己女儿的手，视线落在洛潮汐的背影上，她犹豫了一下，用极小的声音问自己女儿。 “小溪，你今天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洛老板吗？” “洛老板？为什么这么说？”皇后也用了很小的声音回答。 “你没发现洛老板和你大哥长得很像吗？” 胡九十九一愣。 难不成洛夫人的意思是洛潮汐是大哥的儿子？也不是没这种可能。两个人的确有一些相似，而且两个人都姓洛…… 胡九十九赶紧摇了摇头。 胡九十九毕竟不是原装的洛溪琉，对自己的亲戚也没有那么高的敏感度，顶多就是注意一下洛家的直系亲属，见到洛潮汐只觉得对方气质出众，长得好看，还真的没有往那方面想过，现在被洛母提了一句，也仔细的看了看洛潮汐，竟然真的从五官上看出了和自己名义上的大哥有些相似的面容。 可胡九十九并不觉得洛潮汐是洛家的孩子。 她在洛家呆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洛家身上有龙族的血脉呢？ 天底下长相相似的人这么多，总不能因为姓氏相同就觉得对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太草率了。 “可能只是长得相像而已，没有必要在意这个。”胡九十九安慰道，“天底下相似的人太多了，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吗？ 洛夫人拧着手帕，望着洛潮汐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可惜这个念头种在她的脑海中就再也挥之不去，但胡九十九惯会讨人欢心，很快就把洛夫人的注意力给转移走了，她自己也被店里的东西迷了眼睛。 果然，在京城开的店的种类就是多一些！ 有了胡九十九打岔，洛夫人的状态也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会在意洛潮汐，但是已经不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洛潮汐身上了。 感觉到洛夫人的变化，洛潮汐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被人看着压力好大。 原本还算是热闹的商场，因为胡九十九的到来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二楼还算好些，毕竟皇后他们在三楼，一楼和三楼才是气氛最紧张的，三楼有皇后她们，一楼则是皇家的仪仗队和守卫，他们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冰冷肃杀，看上去不像是来逛街的，反而像是来抓人的。 这么多人杵在这里，把路过的人吓了个半死，还以为这家店出了什么事呢，专门让官兵过来抓人的。 然而打听了一下，却发现竟然是皇后亲自来了这家店买东西。 这家店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皇后亲自来？ 京城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这些官兵太监宫女在外面一站，拦下了许多想来店里看看的客人，很是影响生意，不过洛潮汐也不在意，有这些贵妇人的名头在这儿，为了跟风和巴结皇后宰相夫人他们，就会有更多的客人来店里消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好事。 只是洛潮汐抓不准胡九十九过来是自己的行为还是狰大人的行为，但总归是好事，尤其是胡九十九非常放得开，凡是喜欢的，就会让身后的侍女和太监装进框里。 而洛夫人也是如此。 原本以洛夫人的节俭是不会在这方面花太多钱的，可看着洛潮汐那张脸，她就忍不住多花些钱，想多送些钱给洛潮汐让他能过得富裕些，于是也不知不觉地在随身的小筐里面放了价值不菲的货物，而其他的夫人们见皇后都买了，也不敢不花钱，也跟着选了几样。 一开始还是顾忌着皇后的面子不敢不买，可是在听着店里的店员介绍，又亲自上手试用了一下之后，这些夫人们就不安分于跟在皇后后面捡漏了，想要自己去看看。 毕竟每个人的肤质不一样，需求的东西不一样。 有的夫人看中了化妆品，有的夫人则看中了一些日用品，每个人需求都不一样，跟着皇后只能算是陪着逛街。 胡九十九也不想让这么多人跟着逛街，直接大手一挥，让大家各自分散开，自己愿意买就去逛，不用一直跟着她。 就连洛夫人也赞同地点头。 虽然刚才还在意洛潮汐，可她现在逛街逛的有些上头，暂时把洛潮汐给忘在了一边。 有什么事情等她满足了自己的购物欲再说吧。 大家一起逛了没一炷香，就各自散开去找自己喜欢的分区，店里的员工全部动员起来，在柜台附近给他们介绍这些东西，这么乍一眼看来，竟然还真的有几分未来购物商场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不满足于只看三楼，从三楼下到了二楼和一楼。 三楼的东西都是价格偏贵却又极为精致好看的，像香水一样的奢侈品，还有一些古代难以见到的工艺品，好看是好看了，但价格也很是可观，确实有夫人喜欢这种东西，可小姐们却不太喜欢这些氛围。 她们其实喜欢一楼和二楼的东西，三楼……她们也买不起。 于是她们商量了一下，拉着胡九十九去了二楼和一楼，将三楼留给这些夫人们。 从皇后过来开始，最多一个小时，商店就再次恢复了热闹的氛围，小姐们从楼上下来，无视了护卫们和门口看热闹的群众，自顾自地在琳琅满目的柜台里面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人都有从众心理，这些在门外围观的人一见店里的小姑娘买东西买得如此的开心，顿时心痒痒的，也想进去看看在店里卖的究竟是什么。 有胆子大的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店门口，见外面的侍卫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并没做出阻拦的动作，立刻明白他们这些护卫只是站在这里保护里面的人，并不会阻止外人进入。 有了领头的，外面的群众就不再害怕，从来没见过这种装修和商品的京城人民立刻就被这家店的一切晃花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站到各个柜台前挑选了起来。 气氛又热烈了几分。 “你用这个，这个好看。”殷小姐正在卖包包的分区里。指着上面摆着的一个云朵包对胡九十九说，“这个白色的很好看，冬天用这个包出门就像带着云朵出门一样，很配你那条白兔毛的披风。” 殷小姐算是最早一批得到包包的人。 之前送的那只小方包不太方便搭配衣服，所以不太方便出门随身携带，可商场里面有专门卖包的地方，里面各种款式类型的包琳琅满目，有些包看上去很怪，但多看几眼又觉得蛮好看的，每个拿下来试试又觉得哪个都好看。 好在负责挑选款式进货的都是古代位面的店员，她们喜欢的包这些夫人小姐们也喜欢，而且也不是那种托特包水桶包，而是很方便搭配的小包，最大的也只有两个巴掌大，不会太过突兀，却也能搭配得上。 “刚才我就想问了，你吃的是什么？”胡九十九看着的，是殷小姐手里捧着的一杯草莓芝士啵啵奶盖多。 第100章 开店第一百天 这还是之前洛潮汐单独给她们做的奶茶。 之前过来的人就只有殷小姐她们，所以洛潮汐只给了她们做过奶茶，毕竟和殷小姐比较熟，给她的朋友们也再正常不过。 后来洛潮汐晚出来也是为了给她们拿这些奶茶。 和殷小姐一批过来的这些小姐们每个人都有一杯奶茶，每一杯的种类都不同，但都一样好喝。此时这些小姐们喝奶茶喝得不亦乐乎。 一边喝奶茶一边逛街买东西，要是能再来一份小吃，那和现实世界的小姑娘们逛街有什么区别？ “洛老板说这是奶茶，在四楼有卖的，一杯也不贵。”殷小姐吸了一口奶茶，然后说道。 殷小姐说不贵，是对她而言。这奶茶放在现代位面一杯都要二十多块钱，放在古代位面，因为物以稀为贵就要贵得多。 像是奶油和一些热带珍稀水果非常难得，而且里面还有冰块。所以，一杯饮料的定价在七十文上下浮动，主要面对小康家庭及以上的人，虽然按照奶茶种类不同，规定的价格也有差别，但均价差不多是在六十文到七十文左右。 对京城人而言不算很贵，能负担得起，但绝不会天天喝。 再说了，家境普通刚能保证温饱的家庭，不会来他这里消费，对他们来说，奶茶并不是必需品。 “你去四楼把每种奶茶都买一份。”胡九十九对一直跟着他的太监说，太监连忙领命而去。 太监本以为四楼没什么人，可当太监来到了四楼之后却发现这里的人一点不少，柜台前面足足排了十几个侍女和小厮，柜台前面的五个员工已经忙得打转了，却依旧跟不上点单的速度。 主要是这些人和胡九十九一样，一下子就要所有味道的，他们店里能做的品种虽然不及现代奶茶店多，可算起来也有将近三十种，要排好久的队。 他们自己等一等倒是没什么，怕的就是主子们等不及了。 太监完全可以靠着皇后身边大太监的身份去插队，可皇后一向佛得很，很少会仗势欺人，若是听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用自己的名头插队估计也会不高兴。 胡九十九并不知道自己身边太监的纠结，反而和殷秀秀她们在一边对着等身镜子，挨个拿着包，搭配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的侍女和员工手里都抱着七八个包包，胳膊上还挂着成衣，正跟着她们几个后面走。 这些都是胡九十九喜欢的东西，殷小姐身后的侍女也抱了不少。 她们在这上百个款式的包中选了五个，然后又去下一个柜台，完全把被她丢出去买奶茶的太监忘了一干二净。 不过很快，太监就拎着十几杯奶茶风尘仆仆地过来了，和他一起下来的还有其他夫人的侍女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十几杯，走向各自的主人。 其实夫人小姐们要全套不过是为了尝尝鲜，听说这么便宜就全都要了。 其实一个人根本就喝不了那么多，可她们就是想尝尝鲜，也不是很在乎能不能喝完，更没有在意小厮没有将所有的种类全都买回来。 “这是店员们说卖得最好的几个口味，您先尝尝，还有剩下的二十多杯正在制作中，到时候您可以直接带回宫里。”胡九十九的随身太监戳开奶茶递给了胡九十九。 比女人巴掌略高一些的牛皮纸杯里装得满满的都是奶茶，里面的内容物看不太清，不过喝一口味道相当不错。 水果的甜香和茶的清冽融合得极好，有些里面还加了奶油和芝士，虽有些甜腻，但喝起来就心情愉悦，胡九十九漂亮的狐狸眼眯起，享受地舔了舔嘴角，“味道不错，其他的也给我打开。” 只是这么一杯实在太多，一杯已经是极限，再多就真的喝不完了。 不过他们这些有钱人也不在意会不会浪费，每一杯都插上了只吸管，觉得哪个味道好就喝一口，不喜欢的就丢给下人。胡九十九是妖怪，别说是喝一杯了，就是把这十几杯全都喝了都不会难受。 这要是在自己宫里没有外人的时候，她绝对就自己全喝了，可惜现在在外面，她需要保持自己的身份，不能做出有辱皇室威严的举动。 后面闻着风声赶来的小姐和夫人们却傻眼了。 这些人手里拿着的杯子是干什么的？ 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这店里究竟是卖什么的？如果是卖古董和妆品的，为什么这些人又拿着这怪模怪样的杯子，时不时吸一口？ 这些夫人和小姐们抱着这样的想法加入了大军，而后迅速被同化。 事实证明世界上绝大部分女人都无法抗拒逛街的时候来一杯奶茶，尤其是店里的东西都是她们往常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原本想着过来抱皇后和宰相夫人他们的大腿，结果来了之后不自觉地忘记了过来时的目的，沉浸在了这种纯粹的快乐当中。 当殷老爷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店门口的时候，迎接着他的就是店里那汹涌的人潮。 来到京城之后，青竹就买了二十个丫鬟当店员，再加上洛潮汐从康州城那边叫过来的店员，加起来一共将近五十个，还有一些临时叫来帮忙做杂活的员工，一共上百人在店里面忙碌着。可都这么多员工了，竟然还有些忙不过来。 有在外面的护卫们见到殷老爷来，对他行了一礼。 他们倒不是对殷老爷特别殷勤，主要是他还有皇帝身边的总领太监。 崔太监手里还捧着一份圣旨，背后的马车上还放着一块紧急赶制出来的牌匾。 虽然是用半成品改造出来的，但那毕竟是皇上吩咐下来的，大家也不敢粗制滥造，在原来的基础上改到几乎看不出原样，然后在上面刻上皇帝的亲笔题的字，然后在上面盖上皇帝的各种印章。 现在这块牌匾上面盖着一块红色的绸布，下面小心翼翼地用各种防震材料垫着，生怕磕着碰着。 见到店里这热闹的场面，两人也忍不住感叹一声。 “这么热闹呢。”崔总管感叹道，“看来哪怕没有陛下的青睐，洛先生也能把这家店经营下去。” “陛下的偏爱是他的福气，顾客多是他经商的能力，这可没有可比性。”殷老爷在旁边给洛潮汐说理。 更何况崔太监和殷老爷都知道皇帝对洛潮汐如此上心，不是因为他的这家店，而是洛潮汐献上来的东西。 那土豆使得皇上龙颜大悦，连着保持了好几天的好心情，让手底下的人好过了不少，光是冲着这一点崔太监对洛潮汐的印象就很好。 “这人也太多了，不知道洛老板跑到哪里去了。”崔太监在人群里面寻找着洛潮汐的身影，奈何店里的人实在太多，他根本找不着。 崔太监他们在这里说着话，不觉得他们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可是见到崔太监的其他商人人都傻了。 之前皇后过来就已经很让人诧异，怎么这会到了晚上，皇帝的仪仗队也过来了。 带队的虽然只是皇帝身边的总领太监，可是皇帝的总领太监代表的不就是皇帝吗？ “不知道洛老板在何处？这里有陛下的圣旨。”崔太监顾忌着洛潮汐，对店里的员工也没什么架子，笑眯眯地问门口来接人的几个小二。直接被崔太监问话的那个小二一听有圣旨，腿差点没软得直接跪了下来，还是一边的侍卫拉了他一把，才能好好地站住脚，连忙跑到店里去，在角落里找到了洛潮汐。 “殷老爷来了？”洛潮汐一听有些纳闷，怎么殷小姐过来了，殷老爷也过来了？ 要是为了捧场，一家来一个不就行了吗？而且殷老爷不是说从来不会踏足这种地方吗？ “不只是他，还有一位太监，好像说是皇帝身边的总领太监，带着皇帝的圣旨呢！” 过来传话的那个小二从几个有权势的夫人口中得到了这个回答，听说还带了圣旨，立刻就麻溜地过来找洛潮汐了。 洛潮汐一听是皇帝身边的人来了，立刻想起之前殷老爷说的话，不敢耽误时间，直接从待着的角落走了出来，穿过店里的熙熙攘攘的客人，来到了门口。 门口早就已经安静下来。 一楼的面积实在是太大，里面根本不知道门口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发现门口这边安静了下来，还有人突然跪了下来，这才奇怪地看了过来。 这一看就不得了。 只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卷黄色的东西，身后的仪架也是代表皇帝的明黄色，甚至还有穿着锦衣的侍卫。 这是宫里的太监？！ 还有圣旨？ 除了崔太监外还有两个小太监，身着太监独有的六品官服，抬着一个足有将近三米宽的牌匾，上面盖着红布，看样子应该是牌匾。 洛潮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心想自己这一回不得不跪了。 胡九十九是自己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算是自己的下属，两人做一下面子工程就行，肯定不会让自己跪。 可他从来没有和皇帝见面，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他若是不跪，这大不敬之罪就能直接扣在他的头上。 可出乎意料的是，崔太监并未让洛潮汐下跪，用拂尘挡住了洛潮汐的动作。 “陛下说了，您这次不用跪，杂家这次来是给您送牌匾的，这是陛下亲手题字，特意赶工做出来的牌匾，特意赐予洛老板以展示洛老板对晟国的一片热爱，也是对洛老板您的肯定。” 洛潮汐被架在半空中，顺着崔太监的力道站直了，然后行了个拱手礼。 可其他人在见到圣旨的时候都呼啦啦地跪了下来，就连胡九十九这个皇后也都跪了下来，只剩下洛潮汐自己站着行礼多少有些怪异，不过大家在看向洛潮汐发现洛潮汐并不用下跪的时候，依旧是十分羡慕的。 因为这代表了皇帝的偏爱。 就连皇后都要跪呢。 此时来洛潮汐店里的顾客远不仅仅只是路人和官家小姐，还有不少京城同行们的家眷。 本来早上想要离开的几个老板此时却并没有离开，反而把自己的娘子和女儿一起叫了过来。 理由也很简单，想让她们趁此机会和这些贵妇人搞好关系。 他们以为皇后过来就已经是极限，可谁能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也掺了一脚、 他倒是没有亲自过来，反而派了太监给洛潮汐赐匾。 这给了大家一个信号。 洛潮汐的背后靠山是皇帝。 几个还留在洛潮汐店里的老板，一想起他们今天早上以为洛潮汐没有靠山非常好欺负，起了龌龊心思，就忍不住想扇自己巴掌、 洛潮汐，这哪里是没背景，分明是背景硬到不屑说出来。 当初在大家眼里吹牛逼，觉得店里人顾客少的话，放在现在也变成了单纯的感慨。 他们那明里暗里的排挤岂不是都被洛潮汐看在了眼里？他们今天所做的岂不是被洛潮汐给看了笑话？ 大家反应过来，虽然难堪，却不会把怒火发泄在洛潮汐身上。 一是惹不起，二是洛潮汐够给他们面子了，没当着面说出来。 想起已经离开的石老板，大家竟然心疼起来。 他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 有皇帝陛下在洛潮汐后面撑腰，洛潮汐在京城里横着走都没问题。 也难怪洛潮汐会觉得现在店里的人少，他们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听着这位总领太监对在场的所有人宣读着皇帝的圣旨。 “……现赐予洛潮汐黄金百两，田产百亩，农庄两座，铺面五间，并赐亲手提字额匾一块，愿洛氏能遵守本心，恪尽职守……” 后面那一长串话听得在场之人越发心惊。 在场之人不少官宦人家，他们也不是没听过皇帝的圣旨，但以前皇帝的圣旨能简单就简单，可给洛潮汐的待遇呢？ 后面竟然还有这么多殷切盼望的期待。 这个洛潮汐究竟什么来头？ “草民接旨。”洛潮汐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接过了圣旨，捧在手心以示重视。而陆倦池在此时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了崔太监的手里。 这种事情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看到的人也无所谓，更何况大家都低着头，只有少部分人看到了送钱这一幕。 崔太监掂了掂钱袋的重量，笑容更是真诚了几分，随后指挥着几个人把皇帝亲手题字的牌匾挂在了门上。 洛潮汐虽然觉得这个门牌不符合自己店面的风格，不过这毕竟是皇帝写的，他不喜欢也不能撤掉，只能挂在上面。 而且这个牌子在某种层面上来说可以替他招揽客户，和未来有可能招来的客户相比，洛潮汐也就不再觉得这牌子丑陋了。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洛潮汐，也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那崔太监也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把洛潮汐的脸记在心里，也没有听见洛潮汐说要请他吃饭，直接就告辞回宫。 “怎么样，见到他本人了吗？”皇帝此时还在御书房里批阅，见崔太监回来了，头也没抬到了问道。 “奴才见到了。”崔太监低声道，“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也很有眼色。”他把陆倦池给他的那一袋银子双手递给了皇帝，皇帝看着那拳头大的一包银子，笑了笑，拆开。 里面是满满一捧银子，粗略数了数，竟然有二百多两，旁边还塞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对于一个来传话的太监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倒是个合格的商人。”皇帝将那钱袋丢回给崔太监，让他自己收着，“他收下东西之后是什么反应？” “就是……”崔太监想了想洛潮汐见到自己之后的反应，有些迟疑的说道，“就是很正常的反应，但是并不害怕。” “……这倒是有意思。” 从偏远小城来的商人见到代表了皇帝的太监时，竟然丝毫不害怕，还能够很坦然地面对。 皇帝发现洛潮汐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认知，让他对洛潮汐这个人越发的好奇，想起他之前和殷老爷的谈话，他便问崔太监：“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 “这半月宫中都在忙陛下的生辰宴。若是陛下不愿意让人发现，只能深夜从皇宫离开。” “你安排一下，再去和洛潮汐联系，朕要抽空和他见一面。” 按理来说现在已经到了宵禁时间，可是周围的店铺都没有关门，店里的客人也一个都不少，洛潮汐抽空去了一趟牙行，又去牙行买了几十个姑娘，还从牙行雇佣了十二十几个会武功的人，让他们充当护卫。 虽然店里的安全程度不需要这些普通人来保护，可这些护卫停在外面就是对外人和宵小的一种威慑 一直到晚上十点以后，店里的客人才算是走干净。 当大门关上，店里的这些员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个别不讲究的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些女孩子们快累哭了，想着自己是服务行业不能对客人不尊重，而且客人还都是有权有势的夫人小姐，一整天都在提心吊胆，不敢松懈。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了，自然和抽了骨头似的。 店里本来就没几个男的，这些女孩子们一时间也忘了洛潮汐在场，她们唉声叹气，捂着肚子。 夫人小姐们能在逛街的时候吃饭，她们员工却没办法吃。 本来想着可以互相倒班，在中午的时候出去吃个饭，可人实在是太多了，所有人手都用上也有些捉襟见肘，自然没空吃饭，这么算一算，大家也就只有早上吃了点饭，中间勉强轮换着去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吃的饭早就消化完毕。 忙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多饿，现在松下来了，顿时觉得饿得不行。 “大家今天辛苦了，都去四楼的餐桌坐着，一会儿给大家做饭，凡是今天上班的都有五百文的奖金。” 大部分员工都是洛潮汐买来的，每个月拿的都是固定的月钱、 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准备，可洛潮汐却说能给她们奖金，顿时欢呼一声，也不觉得饿了，从地上爬起来去了4楼准备吃饭。 这些饭都是江浙沪他们抽时间去了后厨用料理包做的，即便用了非常大的炒锅，可那毕竟是上百个员工，哪怕是用料理包也做了十几锅才做出足够一百来个人吃的饭。 每个人面前一个餐盘，四菜一汤，里面还有两个肉菜，主食则是米饭和馒头，全都是这些丫鬟们从来没有吃过的大米和白面馒头。 每个人都有两大勺压实的米饭，如果不愿意吃米饭还可以拿馒头，每个人都有两个馒头，那馒头比拳头还要大一圈，满满当当的。 员工们眼睛都看直了。 洛潮汐把员工们安排好了，这才忙着进行今天的统计。 在今天中午的时候，系统的升级进度条就已经满了，此时进度条泛着金色的光，提醒洛潮汐可以升级了。 而在金色的光之后还突出了一条金色的虚影，这代表这是溢出的经验值，等升级之后可以直接用作升五级的经验条。 洛潮汐还不知道从4级升5级需要多少钱，但看这几十万两银子兑换成的积分只能可怜巴巴的占据一小节就猜到要想升到5级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那已经是之后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洛潮汐要抽个时间升到4级。 但他们现在还在店里，洛潮汐要忙的事情还有许多，包括进行第一天的员工动员和统计，还有每日盘点。 库里的货物一直有补充，自动扣除洛潮汐的货款填补货物的空余。 而有了现世位面体场区那个大型商场的掩护，洛潮汐可以肆无忌惮地大批量进货，而更换包装的任务就交给系统。 当初洛潮汐进了百十来万的货，卖得比预想当中的还要好，今天一天就卖了库存的十分之一，洛潮汐还需要让员工们统计出来什么卖得最好，什么卖得比较一般，调整之后的进货选择，卖得好的多进一些，卖得差的少进一些。 让洛潮汐有些意外的是，他以为卖得不是很受欢迎的精油一类竟然卖得还不错，还有一些金属制的器具也都卖得很好。 尤其是修剪指甲的六件套，还有陶瓷刀这些带有切割功能的刀具。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算消耗品。 洛潮汐一边统计着今天的营业额，一边在心里思索着未来的事情。 洛潮汐这边用食物和奖金安抚住了员工们的心思，成功地俘获了员工们的热情。陆倦池看出了洛潮汐的心不在焉，便小声地和洛潮汐说话。 “等今天晚上回去之后再升级，这边应该不会出问题，新位面和古代位面会有连通，如果真的有不得不回来的事情也可以随时回来。” “店里刚刚开业，现在就去新位面会不会不太好？”洛潮汐也有自己的顾虑。 新店开业是最忙的时候，这家店刚刚开门一天，又去新位面开新店，两边一起，洛潮汐还真没办法两头都兼顾。 “就算去了新位面也不一定立马有生意。”陆倦池非常残忍地指出了洛潮汐想法里的漏洞。 “在另外一个世界没有人知道你卖得东西有多好，你只能一直等待，等待新顾客的来临。当然，你也可以主动出击去外面推销。不过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处理一下古代位面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洛潮汐现在卡在元婴境界，虽然已经有了自保之力，却也没办法做到在新位面来去自如。 陆倦池当然知道新位面的情况，也知道新位面有多危险。但洛潮汐对新位面的认知，只有以前看过的修仙小说。 从主角的角度看，修仙世界的确快意恩仇，可是只有自己去了，才知道那地方究竟有多危险。 洛潮汐被系统点醒，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去新位面开店和在京城开店一样不一样。京城里他有固定的客源，还有以前的老顾客，自然不担心没有人上门，而他现在不仅不知道新的位面是什么，更不知道那里安不安全，自己开店的进程会不会顺利。 也是，反倒是自己想得太理想了。凡事要按照最坏的打算，这样想想自己反倒应该庆幸自己同时在京城开了店。 现在正是热乎的时候，京城里的有钱人们喜欢来他的店，再加上京城有数不清的外国使臣，能够维持新店的正常运转。 “那今天晚上回府之后我就升级。”洛潮汐说下定决心，“先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还要重新开始，浪费时间。” “你先去升级吧。我去看着点这些员工，等你升级的时候我就过去。” “那好。”洛潮汐再一次确定这里没有自己的事情了，才终于去了自己在商场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是独属于洛潮汐的休息室。还是个类似于公寓的小套间。 外间是用来接待客人的，里面则有一张两米的席梦思大床，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甚至还有飘窗以及落地灯，里面的布置和他在幸福小区的房间差不多。 洛潮汐确定自己没什么遗漏的，这才盘腿坐在床上，打开了系统，点击了闪着金光的【系统升级】按钮。 【恭喜玩家，您成功升级到了LV4】 【恭喜玩家升级，您已开启新位面[大罗仙]】 【恭喜玩家升级，您已开启新模块[寻宝]】 【恭喜玩家升级，您已开启新模块[杏林]】 【恭喜玩家升级，您已开启新模块[觉醒]】 【恭喜玩家升级，您已激活血脉，请系统升级完毕后查看[血脉]模块，进入禁地修行】 【恭喜玩家升级，您已开启新模块[秘境]】 【恭喜玩家升级，您已开启新模块[肉身]】 【恭喜玩家升级，您已开启新模块[造物]】 在洛潮汐点击升级之后，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提示和一条条荧光绿色的弹窗在洛潮汐面前弹出，以洛潮汐的五感都能把他晃得头晕眼花。 洛潮汐在这一系列的弹窗里面发现了让他有些在意的几个模块，可惜现在系统还没有升级，没办法查看这几个模块是什么情况。 陆倦池已经在洛潮汐点击系统升级时回到了他的识海里。 【您是否选择系统升级？此次升级需要四十八小时，期间系统保持基本功能。】 【点吧，不会影响我的。】陆倦池在洛潮汐脑海里面说道。 他想了想，又说道，【我去升级的时候会有程序替代我工作，你可能不太习惯，等升级完我立刻就回来。] 洛潮汐点点头，点下了升级按钮。 他对陆倦池说的会有程序替代他工作没什么想法。 在他印象里，陆倦池也是一段程序，只不过陆倦池的拟人化程序很高，经常会让洛潮汐忘记陆倦池是系统，系统其实是更高位面的一串数据。 在他点下升级按钮之后，洛潮汐就觉得自己识海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倦池？” 一个机械的冰冷的声音，在洛潮汐的识海中响起：【系统编号：001为您服务，请问宿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明明还是那个熟悉的系统，可这声音里面蕴含的人气和情绪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比手机上的智能助手还要虚假。 洛潮汐以前从未觉得系统的声音有这么冷。 【你也升级了吗？】 【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系统并没有回答洛潮汐的问题，而是重复了上一句话。 【倦池？】 【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洛潮汐莫名的不舒服，他从来没有被系统如此冰冷地对待过，他虽然经常和陆倦池吵嘴，但两人都知道，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亲近，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争吵就心生嫌隙。 而在洛潮汐的心里陆倦池也会无条件地包容自己的一切选择，就算偶尔嘴巴毒一点，但到底还是温柔的。 只要一想起他陪着自己，洛潮汐就不会紧张。 因为陆倦池就是能给他这种安全感。 可现在…… 哪怕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可洛潮汐依旧很讨厌系统用这样冰冷的声音和自己说话，他没再理会系统，而是看着那48小时的倒计时。 怎么陆倦池在的时候，他没觉得这个系统这么讨人厌呢？ 好在只要等48小时，陆倦池就回来了。 在系统升级期间，一些需要系统自主操控的模块暂时无法使用，只能用最基础的功能。 洛潮汐索性趁着这一段时间统计了一下今天的营业额，一些比较庞大的计算就交给了系统。 以前陆倦池都会自动帮忙算的，可现在还要洛潮汐主动让系统算，报出来的数字也和计算机的报数声没差别。 这样算了两次洛潮汐就讨厌得不行，索性不让系统帮忙了，自己按着计算器开始算，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尽管已经在系统里看到了经验条，可他亲自按着计算器算出今天的营业额时，依旧会为了京城有钱人的豪气而感到震惊。 大头自然是商城里的营业额，但四楼美食城的表现也让洛潮汐出乎意料。 其实美食城的营业额并不算多，和下面三层楼的营业额比起来着实不起眼。 可作为第一天营业的分区，它的营业额已经相当惊艳了。 被洛潮汐寄予了希望的奶茶不负众望，在所有的食物里面杀出重围，成为了营业额最多的食物，而且在关门之前还有人希望可以打包带回家。 甚至还有夫人问让小厮单独去四楼买东西再送回去可不可以。 洛潮汐当然同意。 在康州城暂时还没有实行的外卖制度也被洛潮汐提上了进程。 但是送货的人选需要好好的筛查，京城不比康州城，人员组成十分复杂，就是配送的外卖员想要针对某一家，在外送的食物或者是其他商品上面下毒，到那个时候洛潮汐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就算背后有皇帝保他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好麻烦。 洛潮汐费尽心思算完钱突然趴在了桌子上，感觉那种赚钱的快乐都消失了不少。 以前这个时候他都会和陆倦池互相怼，现在却有些空虚，但点开系统却只是会响起那个机械的又冷冰冰的声音。 算了，不想了。 洛潮汐本想掀开被子去睡觉的，但总是胡思乱想，只要一闭眼就是系统那无机质的声音，根本睡不着，只能从床上爬起来，在桌子前画符修炼。 以前陆倦池总是催着他，让他赶紧修炼，他才努力修炼。现在陆倦池没在耳朵边叨叨，洛潮汐自己竟然如此自觉的开始修炼。 好在忙起来之后就没心思胡思乱想了，洛潮汐直接忙到了早上，天色稍亮就去了店里。 店里已经有人在忙碌了。 昨天一天的劳累，让店里的员工精神头有些萎靡不振，打着哈欠进行每天早上的打扫卫生和货物清点，见洛潮汐来了蔫蔫地打着招呼。 “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早上有鸡蛋和大米粥，还有小咸菜，还有肉酱面条呢。” 说起吃的，大家显然很是兴奋，那上班之前的颓废立刻消失不见。 别的不说，在洛潮汐这里伙食和住宿条件都相当不错，工作忙还有加班。 虽然这才第二天，就已经有很多员工不想走了。 大家规规矩矩地按照一开始规定的流程进行，早上九点，商店正式开门营业，大早上一般不是营业高峰期，来的人不多，可上门的却几乎都是各府的小厮或者侍女。 他们进来之后也不在三层楼上逛，直接奔着四楼去了。 目的不言而喻。 洛潮汐无奈地摇头。 等到了下午两点左右，超市的客流量就多了起来，而且比昨天还要多许多，除了本地富商之外，还有许多穿着异域服饰的外国使臣。他们操着一口不太正宗的官话，费劲地和店里的员工交流，虽然交流有些不便，但是交易很顺利。 除了金钱外，洛潮汐还接受以物易物，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这么轻易地获得国外的工艺品。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洛潮汐这几天赚了不少，后面多出的经验条也多出了肉眼可见的一小节。 第三天晚上结束营业后，洛潮汐回到了府中，在系统升级的倒计时中打开了系统页面。 明明只有十分钟，可洛潮汐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系统升级已完成，请宿主退出系统后重新登入。】 那无机质的机械音落下后，洛潮汐迫不及待地退出重新登入。 这一次，迎接的声音就变回了洛潮汐最熟悉的样子。 “欢迎回来。”陆倦池说到。 第101章 开店第一百零一天 洛潮汐从未觉得陆倦池的声音这么好听过。 而陆倦池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声音在卡了一下之后就继续说道【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他在检查系统日志，却发现除了刚开始升级那段时间，洛潮汐用了一下系统功能之后，其他时间就再也没有叫过系统。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洛潮汐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挺平静的，完全看不出来这两天他究竟有多么心焦.陆倦池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又只是笑了笑，【现在就去新世界吗？只要在明天店面开业之前回来就行。】 【好。】 突然觉得很安心的洛潮汐自然点头同意，在陆倦池回到他身边之后，洛潮汐也就没有了那些胡思乱想。 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太没用了。 【系统升级成功，您已成功升级至lv4，请自主点击查看。】 升到4级之后，系统开放的新模块多了不少，有些一看就不太重要的被洛潮汐无视，将视线落在不久前就引起他注意的另外几个模块上。 以前系统正在升级，没办法查看，只能看着干瞪眼。洛潮汐觉得，这几个模块应该能够解决洛潮汐无法觉醒血脉这个问题。 虽然不怎么介意血脉无法觉醒，但可以的话，洛潮汐当然也希望能变得更厉害一点。 变成龙就是变强的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看到自己家里人那么殷切地希望自己能够觉醒成为龙……他也想努力一下试试。 可他现在就处于一种妖物能够察觉到他血脉，甚至认为他就是龙，可洛潮汐自己却完全没办法觉醒的状态。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也瞒不住自己没觉醒的实情。 系统详情页面弹了出来，洛潮汐查看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等级。 【姓名：洛潮汐 种族：人[？] 血脉：龙[未觉醒] 年龄：17/23 等级：4[大师] 经验值：10000000000/100044983 积分：100044983[可兑换] 店铺：大兴街分店、南锣巷子分店、京城朱雀大街分店…… 加盟店铺：63家 经销商：192位 亲签员工：27 合同工：498 劳务派遣：7668 临时工：2334】 洛潮汐也没想到，自己名下竟然有这么多员工了，店铺和亲签员工都是直接和系统连接，能够摸到系统。其余的都是通过本位面的土著联络。 比如说纺织厂。 纺织厂里面就全是劳务派遣和合同工，还有一些日结的临时工。除此之外，其他城的分店里也几乎都是劳务派遣和临时工。 这些不归系统直辖，但系统也会把他们录入进去，毕竟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系统指标。 而更让洛潮汐在意的，其实还是[血脉]、[觉醒]和[秘境]这几个模块。 这些模块的字面都很简单，[血脉]可能是和自己一直没有觉醒的龙族血脉有关，[秘境]大概是修仙小说里的那种天地秘境，[觉醒]倒是和血脉有些冲突，洛潮汐摸不准这两者有什么差别，而[造物]选项更是洛潮汐有些摸不着头脑。 类似于开发创造？ 洛潮汐试着点了一下这四个模块，[秘境]还是灰色，点不动，应该是地点不对，[造物]也是灰色，而[觉醒]和[血脉]点了之后有反应。 在点到[血脉]这个模块时，洛潮汐只觉得自己眼前恍惚出现了一片迷雾，视线尽头是繁复的山峦和从未见过的植物，被云雾笼罩其中，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一点痕迹。 而最有存在感的，是那棵足以遮天蔽日的巨树和在天边燃烧的巨大火球。 更让洛潮汐在意的，却是云雾中那隐隐约约的墨绿色身影。 那是龙。 而洛潮汐的耳中也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龙吟声。 洛潮汐曾经在地府的龙岛中听过死去的龙族的龙吟。这几条龙他们早已死去，却因为各种各样的执念流连于地府，不敢投入轮回转世。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生物，要想滞留在地府中再容易不过，可这并不是毫无代价，除了要时时刻刻忍受地府的阴气，还需要忍受怨气缠身，被腐蚀仅剩的灵魂。 洛潮汐没有感受过，无法对此发出评论，可他却能听出来停留在龙岛的这些龙，藏在声音里的痛苦。 但这些龙不一样。 他们是自由的，可以无拘无束地在河流山川中肆意飞行，感受独属于阳光的味道。 在云雾中最为显眼的那条墨绿色的巨龙像是察觉到了洛潮汐的存在一般，从远处飞向洛潮汐。 明明距离十分遥远，可洛潮汐就觉得好像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条龙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洛潮汐见过的最大的龙，是龙岛里年纪最为年长的那条龙，体型足有千米，可他在这条龙面前也只能算得上小朋友。 【幼崽？】 洛潮汐感觉自己脑海中出现了另外一道不属于系统的声音，偏向于中年男性，声音很是威严，却没有攻击性，反而有些长辈的慈爱。 洛潮汐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除了这条龙之外的其他生物说话。 那就是这条龙了。 “是您吗？”洛潮汐鼓起勇气开口。 若是这条龙想吃自己，自己这小身板甚至不够给他塞牙缝的。 反不反抗都是一个下场，害怕也没必要，再加上洛潮汐没有从对方身上察觉到攻击性，所以也就不害怕了。 再不济还有陆倦池呢，有他在自己也不会有危险的。 【来自万年以后的幼崽。】那声音再一次响起，没有回答洛潮汐的问题，可他说的话却已经证明了的确是他说的话。【你的父母呢？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你父母的气息？】 “我的父母失踪了，从我记事起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洛潮汐解释道。 【……怪不得，可怜的孩子。】 听到洛潮汐的解释，这条巨大的墨绿色的龙，声音更是软和了几分。 若是没有长辈带着学习龙族的常识，的确会出现洛潮汐这种情况，这条龙明显把洛潮汐也当成了这种小可怜。 “我觉得还好。”洛潮汐说，“我已经平安地活到这么大了。” 【傻孩子，你才多大。】 说着，那条巨大的龙就对着洛潮汐吐出了一口气，朦胧的浅金色雾气包裹住洛潮汐，让洛潮汐的身形凭空飞起了几分。 他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站在山上，而是飘在半空中，踩着一片云朵。而他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鸦青色的衣衫，胸口和肩膀等位置还有银色的软鳞甲，并不是宽袍大袖的样式，而是方便战斗的衣服。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这才像样。】那条墨绿色的巨龙往下沉了沉，把自己的后背横过来，示意洛潮汐上来：【万年之后是什么样的？】 “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人类可以不用修炼就能飞上天，离开地球前往太空……” 洛潮汐本来想仔细地解释一下未来世界，可他只说了一句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就连嘴型都做不出来。 那条巨龙却闷笑一声：【好吧，那是秘密。既然不能说就不用说了，我带你看看万年之前的龙族吧，然后再带你回族里学习一下我们龙族的基本常识。】 洛潮汐紧紧地抓着这条龙背后的鬃毛，坐在它的后背上游览着这片被雾气包裹的世界。 这条龙的目的地就是刚才被雾气包裹的山峦。 对方眨眼间就能跨过的距离，此时却刻意放慢了速度。 他在刻意照顾着背后这个脆弱的幼崽，生怕这个脆弱到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小孩从自己背上掉下来。 这里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化成水滴，以洛潮汐的修为在这里呼吸都是修炼，像是喝了陈年美酒，醉醺醺地想要睡过去。 可洛潮汐打起精神，看着这万年前，龙族正处于鼎盛时期的世界。 也许这里是洪荒。 那飞在空中的鱼、水里游的鸟、甚至是地上跑的生物都是洛潮汐从未见过的神奇物种，洛潮汐只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看了这一个又想看那个眼花缭乱的，反倒是什么都没记清。 【祖龙，你背上这是什么？】就在洛潮汐看得心潮澎湃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轰隆隆地，炸得洛潮汐差点从这条龙身上仰下去。 可洛潮汐却知道了这条龙的名字。 祖龙…… 万龙之祖？ 洛潮汐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重新扶回到龙背上。 这条据说是龙的始祖的祖龙对待洛潮汐这个小辈意外的温柔，而那个女人的声音则是一只火红色的鸟，翅膀掀起的风尽数被祖龙挡下，堪堪停在结界外。 那是大家认知中的凤凰。 【是族里的小辈。】祖龙说道，【带他去外面看看。】 一团火焰般的凤凰凑近了看了看，洛潮汐往后仰了仰，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躲不开，索性不躲了。 【这也太弱了……刚破壳的小龙都比他厉害。】 祖龙笑笑不语。 洛潮汐其实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些古老的生物面前连蚂蚁都算不上，可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洛潮汐还是有些郁闷。 【这个孩子才不到二十多岁呢。】祖龙解释。 凤凰恍然大悟【哦，早产儿啊！】 洛潮汐一时间沉默，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自己在人类世界里再正常不过的年纪，放在这些动不动能活成千上万年的老怪物眼里的确是早产儿。 也不能怪他们。 祖龙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可别这么说了，小家伙要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给你道歉就是了。】一根足有十来米长的凤凰羽毛凭空落在了洛潮汐面前，洛潮汐摸了一把，还是暖融融的，有些像阳光的温度，手感特别好。 他没忍住摸了好几下，可他这举动在凤凰眼里可爱极了，顿时叫了起来：【快把你家小孩给我玩玩！我带他出去玩！去我们凤族的领地！我们凤族的领地可漂亮了，比你们龙族好看多了！】 【不行，他马上就要回去了。】祖龙说起话来依旧慈祥，可洛潮汐却听到那只凤凰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听你用这种语气说话真恶心。】 【又没让你听。】 洛潮汐觉得他俩的关系一定很好，不然也不能和她说这么久。 好在祖龙没有在凤凰这里多浪费时间，却也没有带洛潮汐去其他的地方，而是直接飞回了龙族的族地，也就是那棵连接天地的巨木。 刚才远离族地，洛潮汐没有看到龙族族地的真面目，等到了族地之后，洛潮汐才知道什么叫密恐。 地府的龙岛就只有十几条龙，变成人形的时候甚至还不如一个小村子，可是龙族的族地这一眼看去最起码有几千条龙，这还不算没有变成人形的。 而这些龙不只是墨绿色，还有其他金色，红色乃至于蓝色，青色。有的龙正在打架，长条状的生物缠在一起，轰隆隆地在山上到处撞。其他的龙看着他们在打架，更是兴奋地鼓掌叫好，呐喊鼓劲。 龙果然是好斗的种族。 这种所有东西扭在一起的混乱感让洛潮汐不忍直视，但都在祖龙带着洛潮汐回来后停止。 祖龙一回来，所有龙族都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自然也看到了坐在他背后的洛潮汐。 他们族里有这么年幼的小崽子吗？ 大家眼里都很是好奇。 一看年纪就不大，顶多二十来年，这二十多岁还不够在蛋里孵化的时间呢。 他们这种长寿种在蛋里的时间也比别的种族长，大部分能在蛋里呆个两百到三百年，个别时间长的可能有上千年。 对这些龙来说，二十几年可能连神智还没有诞生呢。 这不会刚出生就破壳了吧？ 大家心里好奇得要死，可惜祖龙也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洛潮汐飞去了巨木的最顶端。 那几乎已经能够碰到天了。 【去吧。】祖龙把洛潮汐放下，【去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 可是这最顶端除了树叶和树枝之外，光秃秃的空无一物。 洛潮汐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祖龙。像是在询问自己该找什么东西，可是祖龙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答洛潮汐的意思。 洛潮汐没办法，只能走向最中央的那根最粗的树干，可到洛潮汐走到中央碰到那棵树的时候，他眼前猛地一黑，意识猛地下坠。 他恍惚听到祖龙说了什么，然后就是一道金色的光打入胸口，洛潮汐直接失去了意识。 等洛潮汐再次苏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却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醒了？】系统的声音响起，【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你可差点把生辰宴给睡过去了。】 洛潮汐一盯着天花板一阵茫然，意识还停留在万年之前，还有那条很是威严却对他很是慈祥的祖龙身上。 自己拿到东西了吗？ 祖龙说了什么？又给了自己什么东西？ 洛潮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可他看到伸出的手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原本穿的衣服，而是他在龙族族地时穿着的那身浅青色的衣服。 而他原本光滑细长的手此时也长出了翠色的鳞片，从手臂一直延伸到手背上，停在手掌中。手指的直接多了一节，指甲尖尖的，更显得不似人类。 洛潮汐猛地坐起来，掏出一面镜子放在床边，这才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的眼下至颧骨耳后浮现了和手臂上同色的翠色鳞片，眉心多出了一点墨绿色的纹路，而额角的位置突出了两个小鼓包，摸上去硬硬的却很是敏感，稍微一碰就和过了电流似的酥酥麻麻。 变化最明显的则是洛潮汐的耳朵，也变成了和鳞片同色的鳍，上面覆盖着一层透绿色的薄膜。 这些都是龙的特征。 洛潮汐又一次拉开面板查看。 【姓名：洛潮汐 种族：人[？] 血脉：龙[未觉醒] ……】 怎么还是未觉醒？！ 系统用了陆倦池的身体出现，站在床边看着洛潮汐，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洛潮汐额角凸起的小鼓包，却见洛潮汐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抬起脚竟然要把他给踹出去。 “你干什么？” “好痒！” 洛潮汐捂着自己的额头，“别随便乱碰。”陆倦池举着双手站直了：“好吧，我不碰。” “为什么我都变成这样了，页面还显示我没有觉醒成功？” “因为你龙角没长出来，只有龙角长出来才能称作龙，不然只是蛟。” 洛潮汐啧了一声。 他试着把耳朵和其他异常的地方收回去，好在改变状态好像是龙族的天赋能力，没多费事就将所有异常之处都收回，重新变回了洛潮汐熟悉的人族样子。 就连手上多出的那一节指节也缩了回去，重新变成人类手指的三节。 太好了。 洛潮汐又摸了摸额角，确定变回人类状态后的自己不会再因为这里失态，这才长出一口气。 反倒是陆倦池有点遗憾。 “你那个样子还挺好看的。”陆倦池由衷地夸奖道。 洛潮汐的风格一向偏淡，只有在数钱的时候才会变得格外鲜活。而变成了龙形态的洛潮汐身上有一种独属于异兽的妖异，总是不自觉地吸引别人的视线。 不是说原来的样子不好，只是妖族的形态比较新鲜刺激。 “我见到祖龙了。”洛潮汐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害臊，连忙转移话题，“他让我去龙族的族地找东西，但是我没找到。” “唔……可能时机不到吧。”陆倦池并不意外，“比起那个，你不去看看穆萨吗？他前天到的京城，听说你已经到了，一直闹着想来找你，但你那个时候还在睡，就一直没见到他。” 洛潮汐啊了一声。 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一个星期，而且在洛潮汐的认知里，他好像只在另外一个世界呆了几个小时，可是看系统后台的时间的确是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这样算算时间，距离皇帝的生辰宴就只剩下四天了。 洛潮汐揉了揉额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其他事吗？” “没有大事，店员都能解决。”陆倦池给洛潮汐递衣服。 依旧是春秋装，看上去倒不至于像是夏装一样单薄，但在冬天的京城看上去依旧很冷，能从袖子和脖颈里面往里灌风。 不过洛潮汐这个修士早就过了需要衣物保暖的境界了，穿着这身衣服就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出门去店里看一眼。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 可外面的人都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看上去臃肿不堪。而那些贵人们根本不需要冒着寒风在外面走，因为他们可以坐马车。 店里没有因为寒冷而变得人流稀少，反而人又多了许多。门口停了不少马车，从上面下来的贵女们虽然还披着毛绒披风，可却能和其他人看出显著的区别。 瘦了不少。 毛皮暖和是暖和，但也会显得很是厚重，可是从洛潮汐这里买的毛衣和保暖秋衣秋裤就不一样了，穿在里面别人看不到，但非常暖和，而且不用穿得鼓鼓囊囊，经过殷小姐的安利后，迅速在京城流行开来。 一开始还只是在小辈之间流通，然后又告诉了家里的兄弟姐妹，再告诉了父母，很快一大家子就都穿上了这些保暖秋衣秋裤。 至于棉服穿的人倒是不多。 可能是因为现在在外面需要注意形象，棉衣虽然暖和，可是在这些一定要保持仪态的官家小姐们来看到底不合规制，容易被人抓着做文章。 不过就算没有棉衣，穿上秋衣秋裤再穿上毛衣，里面再穿上羽绒马甲，下面套上长得丑但暖和的棉裤，在十二月底一月初的冬天完全不冷，她们出门的时候甚至不用带手炉！ 这些主子们穿衣服自然瞒不过手底下的仆人仆人们也知道洛潮汐这里有卖的，再加上这一套衣服加起来并不贵，就有仆人趁着轮休去买。 要是没空去的，还可以叫人帮忙买，付些跑腿费就行。 所以保暖秋衣秋裤和毛衣柜台上的销量十分可观。 虽然在这里排队的人不多，但在这里买的人都是十套八套地买，有的甚至能买五六十套，直接当批发了。而且这东西不用试穿，按照身高体重直接拿就行，速度也很快。 店里的外国人也多了不少。 这些异族人一直在等着皇帝的生辰，大家到得都很早，为的就是在生辰宴之前好好排练一下节目。 可大家都提前到了一个来月，再复杂的节目这么长时间也练好了，这在举行生辰宴之前的空闲时间也没什么事，索性就在京城的街头闲逛看看买点东西，到时候带回各自的国家。 谁不知道晟国的物资最为丰富？就是吃的都比他们自己国家的好吃，都有些玩得乐不思蜀了。 而就是在大家最空虚的这段时间，洛潮汐的店开业了。 洛潮汐这家店可是京城这一段时间最火的网红店铺。 里面的东西新奇有趣不说，价格也不算贵，几乎每个人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这些来晟国做客的客人都带着不少钱，领头之人甚至还带着巨款，肩负着贸易和给皇族采买物资的重任。 反倒是比京城本地的这些有钱人们更加豪爽。 而店里果真像陆倦池说的那样，一切井然有序，并没有因为洛潮汐不在，就失了分寸无法运转的情况。 这让何潮汐更加放心去新位面开荒拓土。 店里的人比前几天要少一些，店里的员工刚刚够用洛潮汐，能见到一些从没见过的生面孔，被店里的老员工带着熟悉工作，应该是新雇佣的一批员工，等熟练之后打轮换替班。 洛潮汐的到来悄无声息在店里转了一圈，确认真的没有自己的事情之后，就拍拍屁股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省心归省心，但洛潮汐多少有些怅然。 之前忙习惯了，现在突然松懈下来，反倒有些空虚。 他还忍不住自嘲：“我可真是个劳碌命。” 之前忙的时候一直说想要休息，现在能休息了，反倒是觉得闲下来好无聊，还不如工作呢。 不过既然用不到自己，那就趁这段时间去新位面好了。 在去之前洛潮汐把在京城的这些员工都叫了过来。 叫来的只有从系统这边雇佣来的员工，他们也都知道系统的情况，只不过洛潮汐和他们之间从来就不需要系统控制，大家都心甘情愿地跟着洛潮汐打工，甚至在洛潮汐叫他们跟他们说自己打算去新位面奋斗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您单独去那世界太危险了吧。”黑山他们很是担忧，“虽然我们实力也不算很强，但至少能够保护您。” 柳绝非他们也点头，眼里的担忧溢于言表。 洛潮汐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现在还不清楚新位面是什么情况，你们去了我反倒不好放开手脚，等我解决了问题，初步在新位面站稳脚跟之后再让你们过去。” “但是……新位面是什么？”秋实担忧的问道。 洛潮汐没有进去，但光看名字就知道应该是和古代相关的位面，要么是妖怪世界，要么就是修仙一类的世界，又或者……是万年之前的洪荒世界？ 如果前者还好，后面两个世界简直就是地狱难度。他们这些妖怪放在现在这个位面能称王称霸，可放在洪荒位面和修仙位面那简直就是过去送菜的。 他们的战斗力连自己都比不上，又怎么能保护自己？ 要是真的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去，说不定自己还要顾着他们。 洛潮汐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过去之后能不能安然无恙，但他好歹有系统保护，就算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至于其他人那就不一定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好好看着店里，等皇帝生辰宴的时候我会抽空回来一趟，要是这边有什么急事也可以直接联络我，我会及时赶回来的。”洛潮汐见大家不再坚持要跟自己一起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他们继续执着地要跟他一起，洛潮汐可能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他们了。 洛潮汐仔仔细细地安排了一下自己离开之后店里要干什么，见到什么人要说什么话。 明明还能回来，可是店里的员工却总觉得洛潮汐这话和托孤似的。 好奇怪。 洛潮汐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大对劲，不过他也想了想也没想出来哪里不对，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才让员工回各自的位置干活。 而洛潮汐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调出了新位面的信息，在那个银白色的按钮上按了一下。 又是那熟悉的失重感。 这一次的失重扭曲时间比如当初从古代位面回现代位面时要更加强烈，以洛潮汐现在的身体素质都有些承受不了，好在系统及时打开了能量罩，将洛潮汐保护在里面，免于被时空隧道撕碎。 洛潮汐强忍着晕眩，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洗衣机一样晕头转向。 他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终于脚踏实地，但他毕竟在旋涡里被甩了好久，踩在地面那一瞬间差点脚一软跪在地上，还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一边的树干，勉强稳了下来。 洛潮汐本来在里面转的就想吐，好不容易站稳了，又被这附近的味道刺激得受不住，忍不住在一边干呕。 结果碰到的树干竟然不是正常的手感，而是滑溜溜的，上面还有黏液。 【快躲开！】还没等洛潮汐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系统就在洛潮汐识海中喊道，洛潮汐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下一秒，他原本站立的那地方被一条水缸粗的藤蔓重重抽过，直接把地面的泥土掀起三丈高。 洛潮汐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地按照系统的指挥，在各个角落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然后抽空将自己以前画的攻击系符箓全部甩出去，打在那藤蔓上。 洛潮汐受到了惊吓，甩出去的符箓全都是他在地府学习的高级攻击符，雷电火焰冰锥和各种阴气攻击一股脑的往上砸，间或夹杂些带有控制效果的符箓，竟然硬生生地把这从藤蔓打的稀碎，轰的一下砸在了地面上，压倒了旁边一间不大的小木屋。 那株藤蔓在死后迅速枯萎，只留下一地红色的粉末和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珠子，那红色的粉末一股腥臭味，味道冲得洛潮汐淌眼泪，可系统却说：【快把这些粉末和那颗妖兽灵丹收起来，这可都是好东西！】 洛潮汐按照系统说的，拿了特殊的道具将这些红色粉末都收集起来，又把妖兽内丹揣进了怀里。 那小山似的藤蔓妖兽死后化作的红色粉末足有两个大麻袋那么多，洛潮汐很是嫌弃，但系统说了是好东西就全都收了起来。 他还顺便把现场的土都翻了一遍，把刚才战斗过的痕迹都隐藏起来，只留下了那座被压塌的小木屋。 洛潮汐弄完这一切才有闲心看了看自己现在在哪儿。 这里有些像地府，乌云压的很低，空气始终带着些雾蒙蒙的红雾，以洛潮汐的眼力可见度竟然也不超过100米。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在一个山谷当中，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是陡峭的悬崖，唯一的出口在南方，但南方有一片占据了大半山谷的湖泊。而刚才袭击他的藤外，就是从这水中冒出来的。 这地方堪称与世隔绝，洛潮汐也不敢到处乱走，就打开了系统的地图。 以前系统的地图没什么用，顶多标记一下分店在哪个位置，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是到了新位面之后，洛潮汐才算发现了这个地图的真正作用。 代表峡谷的地图里面，有红色标记的是危险区域，绿色标记的是友方和安全区，黄色的标记则是洛潮汐自己。 而小地图的标记范围是以洛潮汐为中心的半径一百公里，拉到最大的大地图则可以看到这个位面的俯瞰图。 洛潮汐的位置在中央那块大陆的中间部分，而拉回小地图，就会发现以洛潮汐为中心的地方扩散开一个圆，恰好是这个山谷的位置，这山谷里是代表了友方的绿色，这代表这里很安全； 而山谷之外的地方则是布满了红色小点和辐射开的红色区域，把山谷围得严严实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红点对这片山谷忌讳莫深，不敢往山谷踏入一步。 不知道那株藤蔓是怎么回事？ 洛潮汐没想明白，要是打之前看到地图就好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陆倦池在一直催他要努力修炼。 洛潮汐此时无比感谢陆倦池天天在他耳朵边上监督他修炼，不然早在被那藤蔓盯上的时候，他就死了。 洛潮汐看向了代表自己的黄点，在那颗黄点上，还有一个小房子的标志。 这个小房子洛潮汐很熟悉，在系统的地图里面代表的是洛潮汐分店的位置。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分店…… 等等？ 洛潮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小房子的位置，继续从地图上查看周围的地形，他看着看着突然反应了过来，既然这地方有小房子的标志，那为什么他没有看到房子呢？ 不，有的。 洛潮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这里只有一片被藤蔓打烂的小木屋的残骸。 “……是这个吗？” 洛潮汐期待地问道。 他希望系统否认。 然而系统冷酷无情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陆倦池：你敢不敢叫我一声宝贝！ 洛：怎么了，我的宝贝小钱钱 第102章 开店第一百零二天 山谷里十分宁静，只有洛潮汐在为变成废墟的小房子痛苦，而山谷外却并不像山谷内一样平静。 地图上那密密麻麻的红点并不是摆着好看的，而是真的危机四伏。 遮天蔽日的巨木森林上方有几道人影闪过，这些人或坐或站在飞行法器上，风尘仆仆，大部分都带着伤，小部分人的伤势严重到无法站立。 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白色门派制服，一身大众认知中的修仙门派打扮。 而在这些人的身后是一片黑色的尘霾，和天空中黑黢黢的乌云几乎融为了一体，若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在那片尘霾下是各式各样长相十分随便的妖兽。 他们追着天上飞行而去的宗门弟子，一路横冲直撞，弱小些的妖兽避之不及，便被这些妖兽犁了一遍又一遍。在追着他们的同时，这些妖兽还不停地发动攻击，甚至还有精神系的能力。有些飞得较慢的，受了重伤的弟子躲闪不及被打中，从天上坠落，前面的人来不及救援，直接掉进了妖兽堆当中，霎时间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吞噬殆尽，只留下一地血迹。 尘霾之下，妖兽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这些弟子在发现同伴掉了下去之后无暇救援，只能痛苦地捏紧了拳头，然后加快速度，抓紧时间远离这里。 不过十来分钟，天上飞着的十三名名弟子就已经只剩下七个，距离这片秘境的边缘还不知道有多远，他们的灵力却已经消耗殆尽，然而身后的那些妖兽仿佛不会疲惫一般，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落在最后一位的那个身受重伤的弟子看着后面的这些妖兽绝望地说道。 “若不是被那个魔头暗算，我们又怎么会掉到这个秘境里！？” 回应他的是和他坐在同一个飞行法器上的人，他虽比重伤的修士好了不少，却也只是相对而言。 左臂的袖子里空荡荡的，天上的罡风吹过，从手肘的位置折断，显露出了小半截，那断裂的伤口被布条简单的缠了一下，鲜血浸透纱布，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显然这样的包扎对他们来说只是聊胜于无，根本起不到止血的作用。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另一个冷着脸的女子说道，“一定要抓紧时间逃出去，不然都要死在这里！” 他们一行人是青云宗的弟子，是人族修士里排名前三的大宗门。 他们青云宗是修士中人人称道的光明伟正之人，最是受大家拥戴，也是最疾恶如仇的宗门。对待非人类的宗门、例如妖修和鬼修格外不留情面，凡是见到就斩草除根，丝毫不留情面。 在他们眼里妖族和魔族都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极恶之人。 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个，周围人的行事准则也是如此，所以他们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的认知有什么错误，而他们这个二十人小队会来到这个秘境，也是为了追捕一个据说在人族边境城镇大肆杀人的魔族。 他们没有多做犹豫，在调查出这个魔族只有金丹期时就义不容辞地组了队，去猎杀这个魔族。 谁知道这个魔族格外的狡猾，在发现有人族修士盯上他时就提前跑了，飞进了那城镇外的一道峡谷中，再也没能找到。 追踪他们而来的人四处找不到这个魔族修士，不死心地在峡谷里面转了一圈，却阴差阳错地进入了这个从未被发现的秘境之中。 原本几人还为来到了未知的秘境欣喜若狂，因为秘境代表的就是机遇。若是幸运，他们很有可能从秘境之中得到机缘、拿到宝物。 却没想到这个秘境远不是他们能控制的，这个秘境最外围的妖兽都有元婴期，可他们这一队人里修为最高才有元婴期，修为最低的却仅仅只有筑基。 大家发现不敌打算顺着原路返回时，却发现他们进来时的通道竟然消失了，他们被困在了这个秘境中。 他们不过在这个秘境中待了不到一天，就已经从二十人折损到了七个，仅剩的七人也都濒临绝境。 他们都在这里如此狼狈，可想而知那个突然消失的魔族应该也是不小心被吸到了秘境里，然后被妖兽吃掉了。 不过现在的他们都没有心思去想这个魔族跑哪里去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命，可他们甚至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他们的逃命也仅仅只是在秘境里面漫无目的地寻找。 “你们有没有听到水声？”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突然说道。 众位修士一愣，仔细的侧耳听去，竟然真的听到了哗啦啦的像是瀑布一般的水声。 这还是他们在来到这个秘境之后第一次听到除了妖兽嚎叫之外的声音。 仔细倾听时，就会发现那藏在水声下的，独属于人类的战斗声音，然后轰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附近有人？！ 几个人对视一眼，在这一瞬间就决定了。 他们要去和这个不知名的人会合。 几个人调转了方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加快了速度，他们身后的妖兽也随之改变了方向。没多久向着中央峡谷处奔跑的妖兽们却突然放慢了速度，看向中央峡谷的眼里带着一丝忌惮和惧怕，显然非常害怕那个方向。一些跟在后面的妖兽更是呜咽一声掉头就跑，就和后面有洪水猛兽似的。 更强大的妖兽则想了想，在自己的小命和饱餐一顿中选择了自己的小命。 湖中央的那只树妖王可不会给它们解释的机会，凡是侵犯了它领地的妖兽会被全部杀死，成为妖王的养料。 而在这些修士眼中就是这些妖兽跑累了，顿时大喜，提着最后一口气向着声音来的方向跑去。 希望那位道友不要出事。 ------------------------------ 洛潮汐的表情何止用晴天霹雳来形容。 用之前网上很火的一张表情包解释，就是前面房子着火了，快去看热闹！ 结果到了一看塌的其实是自己家。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洛潮汐哪能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在刚来古代位面的时候，系统好歹提供了一栋房子，虽然这房子不属于自己，还欠了一屁股债，但好歹有了一个容身之所，给了他一个缓冲时间让他赚钱。 洛潮汐也把握住这个机会，赚到了第一桶金。 在来到新位面之后，系统也给了他一个初始房间，只不过在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藤蔓妖怪打斗一番之后被压烂了。 洛潮汐也不知道这个被压塌的小木屋竟然是自己的房子。 他第一个反应其实是这房子不是受系统保护吗？为什么会被战斗压塌？随后又反应过来，分店虽然受系统保护，但那是在自己开启了防护阵之后的事情。这小房子在没有绑定系统时，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屋子，自然会塌掉。 这也太坑了。 “一开始竟然没注意到。”洛潮汐蹲在这片废墟前唉声叹气。 【没办法，一开始的情况太过紧急，没发现也是正常的。】系统在洛潮汐的识海当中说道，【刚才这只妖怪是树妖王，换算成人类修士的级别大概有渡劫期的修为，你一个还没碰到分神期的修士能把它干掉已经是万幸，若是顾忌着房子便会束手束脚，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所以真的是和修仙有关的位面吗？” 系统嗯了一声。 【新位面资料传输中……】 【新位面资料传输完毕，是否读取？】 “读取。” 系统张嘴就是一串极为冗长的背景介绍，洛潮汐整理了一下，这个背景其实非常简单，和以往看过的修仙文的设定差不多。 这个世界的设定和古时候人类对于世界的认知相同。类似于天圆地方，只不过世界有两面，而人类生存的地方在正面阳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类似于现在的地球。而妖族鬼族和魔族居住在这块大陆的反面。 两边天生对立，时不时发生摩擦，每隔几百年在边境就会发生战乱。 原本大陆的正反面并不会互相影响，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在万年之前，人类和妖族魔族在各自的地盘上各自安稳地生活，但后来出现的天灾打乱了这原本完整的秩序。 世界的正反面发生了融合和碰撞，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一共留下了十八个可以自由穿梭于两个方向的黑洞。 也是在这时，魔族和妖族的人发现了大陆正面的人族不仅资源丰富，而且生活条件比他们反面要好得多，顿时就不平衡了。 凭什么他们要待在暗无天日饱受魔气侵蚀的地方？ 凭什么他们要为了那么一点点的资源互相厮杀？每天都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为什么同样都是生活在一个地方的人，他们魔族妖族就要过着远不如人类的生活？ 人族的地盘那么大，他们甚至就不需要为了资源而增强，还能有时间附庸风雅，根本无法理解他们黑暗世界的苦。 这太不公平。 一开始黑暗一族也没想和人族开战，想着能不能和人族商量一下，分给他们一点地盘，也不用去中心，就在边缘位置就行，哪怕是最偏远的荒漠或者极地。 然而人族拒绝了，并且杀了前去谈判的几个魔族大公和妖族长老。 黑暗一族心里本就不平衡，又被人族这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立刻起了火气。 既然好好说不行，那就开始打吧。 拳头底下见真章。 于是在这种心理极度不平衡的状态下，魔族和妖族贵族组成了联盟，在万年之前聚集了上百万的修士，向人族发动了进攻。 妖族和魔族在大陆反面为了资源而争抢掠夺，攻击能力极强，打起架来不要命，而人族秋实碍于资源丰富且人员众多，虽然战斗能力不太行，但用人海战术也能勉强抵抗黑暗一族的联军。 这场大战打了将近百年，魔族和妖族攻占了大陆正面的五十二座城池，占据了整个正面大陆的五分之一的地盘。 直到这个时候，战乱才初步缓和下来，而后人族的几位大能拼死带走了魔族和妖族的几个老怪物，这才让纷乱的战争年代结束，签订了和平条约，保证在几百年内禁止互相侵犯。 然而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签订了合约的魔族和妖族已经无法满足于自己打下来的这片江山里的资源。 因为他们打下的都是正面大陆资源比较贫瘠的地区，虽然大家一开始的初衷只是想寻找一个公平想要得到平等的修炼的权利，但到了这一步，大家早就已经杀红了眼。 于是又一次掀起了战争。 而这样的战争在这数万年来一共发生了十几次，两边互有胜负，而黑暗一族也从大陆的反面来到了正面居住，资源贫瘠且生存环境恶劣的大陆反面彻底没人居住了，就连妖族和魔族也十分厌恶回到那里。 而好巧不巧的是，洛潮汐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大陆的反面。 只不过位置是大陆反面最富饶的地区，在万年之前是黑暗一族的皇族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只不过这里早已废弃。 怪不得在综合地图里他在地图的最中间。 当初洛潮汐还在想系统总算是靠谱了一回，不像古代位面一样把他丢到了边境，没想到这次更狠，直接把他丢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 敢情自己就算没把小屋子弄碎，他也见不到活人。 大陆反面都没有人居住了，他这店开在这里有什么用？ “……怎么能这样呢？”洛潮汐欲哭无泪，“我该怎么去大陆正面啊。” 【十八个虫洞里有两个在皇城。】系统在地图上标了位置。 系统扫描了整个世界，确定这个位置是整个反面世界最富饶的地方，只不过洛潮汐没有找到而已。 这地方若不是风水宝地，那只渡劫期的妖兽也不会在这里扎根，甚至将整个峡谷都圈成自己的地盘。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地方是我给你挑的最富饶的地方，你抓紧把商店重新建起来，有了保护之后再来探索这片区域。】 洛潮汐本来还觉得系统好坑，但听到系统这么解释，也就没再继续说，毕竟陆倦池是不会骗他的，虽然这个位置在大陆反面稍微有点坑爹，但…… 万一呢？ 洛潮汐试着把小木屋重新组装起来，那顶多十来个平方，甚至还没有地下室大的小木屋被洛潮汐用符箓粘着重新立了起来。 没有任何建筑层面的结构，只有非常草率地随意堆积。 勉强能用。 洛潮汐打开吱嘎作响的大门，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愣是没敢进去。 潮汐从小自己一个人生活，手工的动手能力自然没的说，可洛潮汐看着这四处漏风的小房子，一时间有些质疑起了自己的能力。 好吧，他动手能力强，不代表他可以徒手在地基上建起一栋新房子。 “我觉得我玩的不是经营游戏，而是基建游戏。”洛潮汐看着这四处漏风的房子，十分认真地说。 但这房子已经建起来了，虽然看着比较磕碜，但系统重新录入后，这房子就可以被系统改造了。 顶多花点积分。 系统开始录入这栋房子，让洛潮汐确定了锚点，然后录入，开启系统可以使用的功能。 洛潮汐不敢在不确定这地方的底细时贸然扩建，毕竟要想扩建商店重新装修成可以住人的样子也要花不少积分点。 但看着能透过墙，从外面直接看到内里的小破房子，到底还是没能过去心里那关，在系统商店里面选了一个不算大的模板，直接花了小一千积分选择替换。 洛潮汐自然选择让装修队用最快的速度建好。 无处不在的装修队带着材料和装修工具来到了这片峡谷当中。 他们依旧穿着符合当前位面审美的衣服，也依旧还是那个眼熟的装修队队长。队长在见到洛潮汐之后还哈哈哈地笑了几声：“老板工作顺利啊，多谢您照顾我们生意了。” 洛潮汐眨了眨眼睛。 是他的错觉吗？他感觉这个NPC的智能好像比以前要高了一些。 至少以前的NPC除了自己主动找对方商量装修细节外并不会主动找他说话，而现在的这个装修队NPC和他说话时反倒像是一个正常人，甚至会因为自己主动找对方装修了很多次过来打声招呼。 “哈哈哈，而不是您装修队做的好么，大家都是老客户了，您看看咱们合作了这么多次能不能便宜点？”洛潮汐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要砍价了。 “便宜啊。”装修队老板竟然还真的在思考能不能给洛潮汐打折了，他沉吟道，“系统跟你要了多少钱？” “988。” 结果这个装修队队长听到这个数字突然生起了气，“这么黑！他跟你要988我们才能拿到600！” 【你们还抽成？】洛潮汐诧异。 【把他们运过来还包材料很麻烦的，当然要手续费。】系统对装修队队长的污蔑很是不爽，【当然如果你能够承担装修的材料和负担他们穿越时间的能量也可以不通过系统。】 洛潮汐看着对方拿来的这些装修材料，又对着系统的商城翻了翻价格，突然觉得系统好良心。 系统这边的装修工具都是好材料，能够承受高阶修士的全力一击，再加上这些材料也要能够承受得住高阶法阵的运转，所以这些材料都是系统商城里卖的死贵的材料。 只扣三分之一的佣金简直就是良心。 洛潮汐没有继续说砍价的事，装修队队长也不介意，带着自己手下的员工，开始将洛潮汐建的那栋房子重新拆掉。 洛潮汐分明看见了这些装修队员工眼睛里对于这小木屋的嫌弃。 显然是对洛潮汐临时重建的房子十分看不上，但洛潮汐这次选择的是最快速度重建，所以也没嫌弃多长时间。 一栋有些偏向于日式二层小别墅的房子就这么出现在了湖边。 一楼可以用来做商店，二楼可以用来居住，房子整体都是木质的，不过非常结实，据说可以抵挡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这还是没加上系统防护阵的效果。 “好了。”队长拍了拍手，“你进去看看有没有不习惯的，如果有要修改的地方，需要尽快提出，不然我们没办法给你修改。” 洛潮汐进去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一楼有些像他小时候小学附近的老式杂货店，但是家具都是崭新的，窗明几净，看上去挺让人喜欢。 二楼则是洛潮汐居住的地方，其实并不大，一楼也就不到一百五十平方，二楼两个人住绰绰有余，但如果让员工也住进来的话，那肯定不够。 洛潮汐从房子里出来，对装修队队长点了点头，“没问题。” “那我们就走了。”装修队队长给了洛潮汐一张名片，“有需要的话就联系我，私底下联络的话给你打折哦。” 洛潮汐接过名片，名片上写着装修队队长的职位和名字。 装修队队长名叫沈鸣，职位是经理，而公司的名字则是一团乱码，上面写的联络方式则是手机号，洛潮汐用手机试了一下，发现竟然可以打通。 弄完这一切，装修队队长才离开。 地图显示这附近是安全的，可洛潮汐也不敢大意，在装修队离开之后直接将系统给的商店保护阵拉到了满级。 直到这时，洛潮汐才发现，来到新位面之后，防护阵的等级也多出了几个选项。 最贵的一个一天需要100点积分。 要知道一点积分和华国币的兑换概率是1:1000，也就是说开一天最高等级的防护阵需要十万块。 这个价格对身家已经有上亿的洛潮汐来说不算什么，可一天十万块这个价格要是按照年算，一年就需要三千六百五十万。 洛潮汐心态都要炸掉了。 自己辛辛苦苦赚了这么多钱，结果在防护阵上就要花这么多钱。 不过防护阵等级的加高也侧面反映了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危险。 洛潮汐感受着空气中的浓郁却狂暴的灵力，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算了，花就花吧，小命重要。 毕竟小命保住了之后才能赚钱，洛潮汐也不是拎不清。 虽然搞定了自己的店面，可洛潮汐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世界的现状，也不知道自己要卖什么，难道卖符箓吗？总感觉没有什么竞争力。 更何况这个地方也没有人来买自己的东西。 洛潮汐打开了自己的背包，发现自己被封印的背包栏里又解锁了好几个东西。 就是当初游戏里面他氪金得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道具。 这些东西放在古代位面很是神奇，放在现代难免也容易被人盯上，可放在修仙位面的话或许没有那么神奇。 但不够神奇，就代表没什么竞争力了，因为有些道具在修仙位面是可以利用法阵符箓解决。 那什么才是有竞争力呢？ 电子产品？ 这样说倒是有点搞头的样子。 洛潮汐这次去翻自己背包里的电子产品。 手机，电脑，平板，还有耳机，以及各种各样的家用电器，甚至还有自动炒菜机，还有一个很早之前买回来但是没有用的拍立得和几包替换用的相纸，洛潮汐试着用了一下拍立得，拍了一下房子前面的湖泊。 相纸慢慢吐了出来，有些模糊的相纸上渐渐呈现出具体的内容。 嗯？ 洛潮汐皱眉看向这张照片，又看了一眼湖泊的实物，确定肉眼看去的确没有这团漩涡状的黑气。 这团漩涡在水下，暗流涌动，肉眼看不到，却能从相片里面看到。 “这是什么？” 【是时空隧道。】系统说，【要想离开这里，只有从这十八个时空隧道里面离开。】 洛潮汐将这张照片放下，然后又去拍其他位置，可惜，只有湖中的位置才有这种漩涡；。 如果真的像系统说的，这原本是皇城所在的位置，有个时空隧道也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水底下。 方便隐藏吗？ 洛潮汐没有贸然就现在进入，而是继续自己刚才的探索。来都来了，那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更何况他还没有将这个地方探索完毕呢。 洛潮汐又在系统商店买了一台拍立得，用系统商城的拍立得拍了一次，也能看到这东西。 而不同型号的拍立得看到的清晰度不同，越贵的显影效果越好，而当洛潮汐用单反相机拍下来时，也有同样的效果。 在华国人的认知里，相片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在照相机刚发明出来的时候，有的人觉得摄像机会把人的魂魄拉出来放在照片上，会禁锢人的灵魂，再加上以前科技水平较差，拍出来的照片都是黑白色很是恐怖。 而许多中式的恐怖游戏也会利用照片这一点，例如撕毁照片烧掉照片都会对人造成不好的影响，甚至还有通过照片操控照片里的人的能力。 也偶尔会出现某地拍到了鬼魂的传闻，虽然解释说是摄像机的故障或者是自然因素，可照片和照相机依旧是个非常禁忌的话题。 原本只是迷信的内容放在这个位面，竟然真的有了拍摄出异常的能力。 可是没有电的话这些好像也不能用。 拍立得是换电池的，而单反相机虽然是替换电池，但电池都是锂电池，需要充电。 难不成自己要弄个发电机么？ 还要搞蒸汽革命？ 算了，与其搞工业革命还不如研究怎么把灵力转化为动能呢，修士的飞行法器都是用灵力驱动，没道理这种电子设备没办法用灵力支持。 实在不行研究出用灵力转化成电力的方法呢。 洛潮汐在商店里面翻找着，系统听了洛潮汐的想法，沉默片刻，竟然真的给洛潮汐找了几本书。 《力量的本质转化》、《灵力的108种用法》以及《灵魂力量的本源。》 这几本书看上去都很像街边书摊上随便忽悠人的东西，可洛潮汐却将这几本昂贵的书兑换出来，认认真真地翻看起来。 洛潮汐没有进屋子，反而找了桌子和凳子在外面研究起了这些电子产品。 他虽然是理科生，但还真的没有学过这种机械类的知识，到时会修个电脑什么的，但若是让他改造电路的工作模式基本抓瞎，只能从另外一个方向入手。 洛潮汐才研究没一会儿，就突然抬起了头看一下远方的山谷入口。 那里有声音。 洛潮汐将手中的东西一放，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和龙族有关的特征，这才站起身走到了店门口，确保自己只要往后退一步就能够退到安全的地方。 而这几个青云宗的弟子也看到了山谷当中的景象。 若不是天上还是有乌云，他们真的以为回到了秘境外，可当他们转过头去看身后时，却依旧是秘境内。 洛潮汐也在看到了一行伤痕累累的修士时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会是妖兽，没想到竟然是人，还一看就是修仙者的人。 刚才他还在想没有客人去哪里做生意，这就送上门了？ 洛潮汐试着去探查了一下这些人的实力，发现都不如自己，也就放松了下来。” “……这，这位道友，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一行人狼狈不堪的落在山谷外的悬崖上，望着山谷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不要往里面走。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吓人，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有埋伏，在秘境里，这种环境优美的地方为什么没有被妖兽占领？ 妖兽也有理智，会喜欢更舒服的环境。 这种好地方一向是妖兽们争相抢夺的地方，能这么安静，一定是有一个强大到所有妖兽都不敢惹的存在。 这个人…… 是妖兽？ 不，这是人类。 那个站在小木屋门口的人身上的气息无疑是人类的。 “道友！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几个人小声商量了一下，由修为最高的元婴期师兄喊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久前才到了这里。”洛潮汐说道，“外面现在很危险，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进来躲一躲外面的妖兽，这里挺安全的。” 反正都是些菜鸟，洛潮汐还真不怕。 他刚才在探索山谷地形时还在周围埋下了一圈符箓，布下了阵法，还真的不怕这些人过来对自己做什么，要是真的想抢地方，那洛潮汐也不会手软。 可那些人却只是站在山谷外看着，并没有动作。 原本他们过来是打算看看这个正在和妖兽缠斗的道友的，若是可以的话可以顺手帮个忙把他救出来，然而到了地方之后，这里不仅没有妖兽，有的还只是一个怡然自得的……人类？ 只有修士才能进入的秘境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人类？ 或许这是境界远高于他们的大能。 “他是人吗？” “有些像妖兽……但是气息是人类。”几个人谨慎地没有往里面走，就卡在山谷外的地方，保持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他们也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进去。 可后退的话，后面是妖兽，往前走却像是带着伪装的人间炼狱。 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占据一片地盘，洛潮汐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洛潮汐等了一会，见人不想进来，顿时有些无奈，也懒得继续劝他们了，又回到了桌子前继续倒腾这些东西。 他们愿意进来就进来，要是不愿意来的话就在外面待着，要是遇到了危险再说。 两边就如此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这里勉强还算安全，青云宗的弟子便在这里暂时休息了一下，用身上携带的伤药处理身上的伤口，血腥味顺着微风传到山谷外的丛林中，闻到血腥味的妖兽们本能地想要顺着味道过来，可却在距离山谷外两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是极限。 再靠近他们就害怕被树妖王记恨上，只能呆在远远的地方，烦躁不安地喘息着。 “我觉得，他并不是坏人。”这里面伤最重的弟子小声说，“也不可能是妖兽，要是妖兽早就袭击我们了。我觉得有点像是在秘境里面修炼的前辈。” 妖兽哪里需要住在屋子里啊，直接找个山洞住进去就行。 若是化形的妖兽，也没有必要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完全可以建造一个宫殿，让其他妖兽服侍他。 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菜了，如果真的是可以化形的妖兽，那他们也没有挣扎的可能。 但是相信洛潮汐还有一丝可能。 那还不如咬咬牙拼了。 洛潮汐眉头一挑，就见几个人互相搀扶着从入口飞了进来，他们想直接从湖上飞过来，可洛潮汐却让他们从旁边绕。 那湖里面有古怪，洛潮汐自己都不敢碰，更不敢让他们几个直接从上面飞过来。 几人一愣，乖乖地听话，从一边绕了过来，最终落在洛潮汐面前。 洛潮汐拍了拍手上的灰，放下手中的拍立得，“要药吗？”说着，他拿出了从系统商城兑换出来的止血喷雾。 是系统商城的特效药，效果很好，但价格不便宜，要了他二十个积分。洛潮汐随手选了个过来，在那人的伤口上喷了一层。 很快，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几个呼吸间就恢复如初。 只见洛潮汐将那巴掌大的小瓶放在桌上，推给他们，几人对视一眼，齐齐感谢，“多谢前辈。” 果然是人族的长辈，不然也不会拿出伤药来给他们医治。修为最高的那个师兄想上前接过喷雾，却发现洛潮汐的手还压在喷雾上，只见这个“很好心”的前辈对他们露出了格外温柔的笑。 “要钱的。” 刚才算是试用装。 白拿？不可能。 第103章 开店第一百零三天 大家还沉浸在这个前辈是个好人，竟然送给他们伤药的感动里，结果洛潮汐一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回了原形。 但换个角度想一想，他们用了人家的东西，还是效果这么好的伤药，本就该付钱的，自己不给岂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 说是这么说，可落差还是好大！ 他们还以为洛潮汐是那种隐士高人，见到小辈落难于心不忍，这才会出手帮助。 几个人已经把洛潮汐当成了在秘境当中修炼的大能。 其实这种大能并不少见，在达到了一定境界之后，他们就会从前离开生活的宗门，去各种危险的秘境寻找机缘突破。 青云宗的弟子们觉得他们运气比较好，才会在这种秘境里遇到潜心修炼的前辈。 有了前辈保护他们，或许就能顺利地离开这里了。 可是…… 这个前辈好像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样子。 当然拿了别人的东西，给钱是应该的，可是这和他们青云宗的长老们完全不一样啊！ 这种级别的大能不是应该不会在乎身外之物么？ “怎么，效果不满意吗？”洛潮汐的手没有从药物上面离开，那个年长的修士也没有松手。 他似乎在判断什么，和洛潮汐对视着，然后松开了手，在自己袖子里面摸了一把，摸出了一个空间袋。 空间袋对他们这些修士来说是标配，区别只是容量大小。 这里面装着的都是每个修士随身携带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金钱、药物和随身衣物，又或者是去外面锻炼时收获的东西。 还有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收获的法宝和符箓丹药等消耗品、 像是符箓和丹药一类的消耗品已经在今天的追逐战之中消耗殆尽，就连治病的伤药也只剩下了寥寥几颗。 如果他们没有来到这里见到了洛潮汐，并且阴差阳错得到了上好的伤药，想必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人里受伤最轻的，就是一直和洛潮汐交涉的这个年长些的修士。但这个状态好也只是相对来说，他们刚刚从妖兽的口中逃生，时刻提心吊胆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还有同伴受了重伤，有可能不久之后就会步入黄泉。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年长些的修士也是想着自己是大家的师兄，在这种情况下要撑起来，这才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晕过去。 “你还有其他的药吗？”青云宗的大师兄问道。 刚才在外面说觉得洛潮汐不是坏人的那个年轻修士，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眼瞅着就要不行了。几个师兄师姐都把自己身上仅剩的伤药留给了这个年轻修士，可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身上的生气在不住地扩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却越发急促，像风箱似的发出赫赫的声响。 他不愿意求人，可是这地方只有洛潮汐有救人的能力。 洛潮汐知道系统商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自然也有能把他们救下来的药，这种几乎买命的药物有是有，但价格不菲，不可能无偿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使用。 “怎么了？” “这是晚辈的所有身家，希望您能救一下小风师弟！”他说着竟然要跪下来给洛潮汐磕头，洛潮汐赶紧扶住他，不让他跪下来。 洛潮汐对别人给自己下跪磕头可没有一点兴趣。 他本以为来了这么多人，能给自己开个业，但看地上那个进气少出气多的人，只能先考虑如何救人。 系统里的止血喷雾需要二十点积分，效果立竿见影，喷上去最多两分钟之后就不会再流血。然而救人需要的是几近续命的灵丹妙药，这在系统里面的价格远远不是止血喷雾能比得上的。 洛潮汐皱着眉，花了1000积分在系统商店兑换了一颗丹药，装在一个只有食指长的白色塑料瓶里。 这个瓶子极为朴素，只有最外面一圈贴了一层胶纸，上面印刷着小小的字，上面写的药名名字最大，洛潮汐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灵丹妙药】 【灵丹妙药，可以治疗一切物理伤口，死了的人除外。】 就是这包装看起来很不走心，若是有现代人看到了这个小瓶子，估计会大呼上当受骗。 因为这个小瓶子就是大家经常吃的维生素A的小瓶子。 就这么简陋的包装竟然要1000个积分！换算成华国币也有十万块呢。 不过换算成华国币，就相当于救护车直接拉进医院里面抢救了一下吧，或许救护车接走之后的那一系列抢救花的钱更多。 四舍五入赚了。 小瓶里面躺着三枚绿豆大小的小药丸，散发着阵阵清香，洛潮汐直接将这个小药瓶递给了那位年长的修士。他在拿到这颗丹药的时候有些茫然，但在看到外面的字时恍然大悟。 但这个包装实在太过廉价，外面的字也很是草率，一时间让人摸不准这东西有什么用。 他此时顾不得洛潮汐还在这里，拧开了盖子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在看到里面的三颗棕色小药丸时，那里面传来的充沛灵力也如同爆炸般从那塑料小瓶里挤了出来。 这绝对是救命丹药。 青云宗的大弟子瞬间就知道了洛潮汐的意思。 他也顾不得其他，带着药扑到了小师弟面前，将那颗红豆大小的药丸塞进了对方嘴里。 这干巴巴的药丸在来到这个小师弟的嘴里时，立刻化为菁纯的气息，顺着喉咙来到了小师弟的身体里，迅速地填补着他体内被消耗一空的灵力，修复着被妖兽打碎的经脉还有那被毒气侵蚀的肉体。 这位小师弟的年纪也不大，境界虽然不算最高，可和他的年纪一比，已经算得上是青云宗未来的中流砥柱。 他在察觉到有人帮助自己时，立刻将仅剩的那口气提起，带领着这股气流在自己身体里面受了伤的地方来回巡查，修补着已经破败不堪像是蜘蛛网一样不停漏气的身体。 而在这段时间里，小师弟竟然不自觉地吸收起了灵力，这些灵力在经脉重组之后依旧没有消化完毕，于是他坐了起来盘起腿，直接利用剩余的没有吸收的灵力修炼了起来。 青云宗的其他弟子本来还焦急地等待着对方醒过来，就发现小师弟在身上的伤口愈合之后还能从躺着的地方坐起来开始修炼。大家一看就知道这是脱离了危险。没有生命之忧，再加上修炼的确比较要紧，就没再打搅他修炼，而是将另外剩下的两粒给了其他两个伤的比较严重的弟子。 洛潮汐也在旁边震撼于这个药物的效果。 这种直接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药的确能称得上神丹妙药，1000点积分根本就是打骨折价。 这放在外面可是要被人哄抢的，本来洛潮汐想着收五倍的价钱就行了，可看着神奇的效果，别说是五倍，就是五十倍都有人愿意买。 尤其是那些富豪，他们不愿意死亡。 但洛潮汐没去外面看过，也不太清楚这种药的价格，所以他并不会主动提价格。 就看这些修士能给自己多少了。 等给师弟师妹们喂完药，大师兄这才忐忑不安地重新找到洛潮汐，“抱歉前辈，我们将您给的药全都用完了。” 这么珍贵的药物，哪怕是放在宗门里面也是需要花费相当多的贡献点才能换来的，自己竟然全都给师弟师妹们用了…… 前辈会不会怪罪他们？ 他看着放在桌子上没有被打开的空间袋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跟其他几个师弟师妹们说了一下，其他几个人也赶紧把身上的空间袋全都抛了过来，那三个正在修炼的小师弟师妹的空间袋他们没动。一共四个钱袋整整齐齐的摆在洛潮汐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我们的所有灵石了，里面还有法器，您需要多少钱就尽管拿走吧。” 洛潮汐看着面前的四个空间袋，随手拿起了一个。 他随意打开一看，被刘海挡住的眼睛猛地睁大，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在这些人都弓腰垂首并没有看到洛潮汐失去控制的表情。 是只有他们这些人有钱，还是天底下所有的修士都这么有钱？那堆在箱子里的极品灵石几乎闪瞎了洛潮汐的眼睛。 当初洛潮汐在潘小亮的私库里见到这么多极品灵石还没这么激动呢。 那毕竟是潘小亮活了那么久才收集来的灵石，而这个钱袋里的灵石可比潘小亮的私库里多多了。 但是换个角度想一想其实也正常，这些修士活得有可能比潘小亮还要久，能有这么财产并不意外，甚至合情合理。 除了这些极品灵石之外，空间袋的角落里还有不少丹药符箓和法器，还有好几身看起来是私服的衣服和配饰，放在箱子里的则是和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一个款式的校服，兵器架上甚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洛潮汐也分不出来是什么的小玩意。 洛潮汐合上空间袋，又分别查看了另外几个人的空间袋里的东西，发现几个人空间里的东西其实都大同小异，只不过有数量的分别，女孩子还有不少护肤品和化妆品。 和古代位面的品质差不多。 洛潮汐记了下来。 像是大师兄的空间袋里的钱就比较多，还有一些类似于规章制度的文件，应该是个管理层，其余几人则是放着带有各自物品的小玩意。 一直翻看别人的东西不太礼貌，所以洛潮汐只是在明面上扫了一眼就收了回来。 所以在青云宗弟子们眼里，洛潮汐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合上了空间袋，随手丢给了他们。 【这些值多少钱？】洛潮汐问系统。 【3454326块极品灵石，极品法器六件，上品法器十三件，中品法器二十七件，普通法器四十三件，按照系统回收价格兑换法器合计9876块极品灵石，其余装饰品、衣物、符箓等若干，总计可兑换13344873枚极品灵石。】 洛潮汐瞳孔地震。 这，有钱真好。 极品灵石和积分点的兑换比例相当高，达到了1:1的地步，换算成积分点也很是可观。 可惜为了做长久生意，没办法收。 洛潮汐总算是发现了。 系统虽然对各种结算方式来者不拒，但他更加倾向于蕴含了能量的货币结算。 比如说灵石的兑换比例就很高，再比如说他当初在古代位面干活的时候，夜晚的妖怪顾客拿着附有灵力的草药或者是其他法器，希望可以以物易物的时候，系统给出的判定也比普通的金银以及华国币高了许多。 与其说是在赚钱，不如说是在积蓄能量。 这一颗可以把一个垂死之人从死亡线上拽回来的神秘丹药，足足需要一千点积分。 也就是需要一千块极品灵石。 洛潮汐之前觉得这东西要一千颗极品灵石就是在抢钱，后来再见到效果之后，觉得一千颗极品灵石其实也还好，甚至有些便宜。 可在看到几个人的钱包之后，突然就觉得他原本要的一万块极品灵石还是要便宜了。 对方直接把意思是让洛潮汐全都拿去也无所谓，在他们的认知里，洛潮汐给他们的这几颗丹药是无价之宝，有资格让他们花这么多钱来买。 这要是个黑心商人，估计就全拿走了，可惜洛潮汐并不是黑心商人，他可以拿钱，却不能拿这么多，若是为了一己贪欲将这些人的钱全部拿走，他估计做梦都能梦见顾客骂自己。 可洛潮汐却也没有动这钱袋里的东西。 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将四个空间袋全都丢了回去，扔回去的时候风轻云淡，只有他和系统知道洛潮汐的心里疼得滴血。 因为洛潮汐明白，比起一开始的金钱交易，这些弟子背后的这个宗门才是洛潮汐的主要目标，为了他们背后的宗门，洛潮汐不介意舍弃一些利益。 这些修士的人品都不错，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些人也没有逃避，反而主动将物资交了出来，将身家都掏了出来就是为了救师弟。 患难见真情，洛潮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们背后的宗门一定秩序严明，而且对门下弟子的教养毫不懈怠，比起修炼更加注重教弟子做人。 和这样的宗门交好没有坏处。 想着好人做到底，洛潮汐甚至又顺手将一开始给他们处理伤口的那个止血喷雾丢了过去。 这并不是用来止痛的云南○药，只是特殊的，从系统商店里面兑换而来的特殊伤药，是未来世界的特效药，据说是军队内流通的紧急止血药。 光是这一瓶都要200点积分，效果比他想象的要好不少。 “是钱还不够吗？”几个人心里咯噔了一声。 其实他们也明白，这种药的价值绝对不是这么点灵石能够比的，他们几个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把另外三个师弟师妹的空间袋一起拿过来。 本来他们觉得另外三个师弟师妹养伤的时候，不要动他们的私人物品，可现在如果钱不够的话，就只能把他们的随身空间袋拿出来一起凑钱了。 洛潮汐挥了挥手，拒绝了，“算了，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就不跟你们要了。”他说道，“不过作为交换，你们要跟我说一说外面的情况。” “怎么能行？您一定要拿走这些钱，如果不够等离开了这里，我们会回宗门再去取钱的。”大师兄下意识拒绝。 这本就是洛潮汐该得的。 洛潮汐的话在他们看来好像就是要撇清关系，他们虽然高兴，却也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好处，毕竟这可是如此珍贵的药物，对洛潮汐来说可能不重要，可对他们师兄弟来说，却是再重要不过的一条命。 就连洛潮汐一开始跟他们要钱，也仅仅只是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拿走药物先去救人。 不管是止血的药物还是救了小师弟命的药物，这位前辈都一个子都没拿，只是做做样子。 他是在担心我们，害怕我们有心理负担。 修行之人的外表本就没什么参考性，洛潮汐的外表比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要年轻，却依旧能够得到大家的敬重。 “我怕我拿走了你们的钱和法器你们就离不开这里了。”洛潮汐轻描淡写地说道，“外面有多危险你们应该知道的。” “您知道要怎么离开吗？”几人大喜过望。 本来他们就猜测洛潮汐是有可能在这个秘境里面修炼的某位大能，现在洛潮汐说的话，无疑是证明了这个猜测。 洛潮汐的确是许久之前来到这个秘境修炼的前辈，只不过在秘境里面待的时间太长，已经不知道外面今夕是何年了，不然也不会用如此珍贵的药物和他们交换外面的情报。 这位前辈太好了，为了让他们接受，竟然还给他们找理由。 大师兄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将自己发红的眼眶藏了起来。 “知道一点吧，不过我也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原来那个通道还可不可以用。”洛潮汐含糊其辞。 其实通道就在湖里，只不过洛潮汐还没有亲自去试验，按系统的地图上标注，这里是绿色，也就说明这个旋涡通道其实是安全的，只不过一直没有人发现就是了。 洛潮汐的这些不确定，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毫不在意。 大家更是觉得他们之前猜测洛潮汐是妖兽，对洛潮汐很不尊重，大师兄刚想清清嗓子给洛潮汐说外面的事情，就见洛潮汐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瓶药丢给他：“把你们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几人一看，竟然又是和刚才一样的药，大师兄下意识拒绝：“不行，这太贵重了，他们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们自己的伤慢慢养就养好了。” 说着拒绝，但他们已经感动得要哭了，对洛潮汐的尊敬和感谢更是达到了顶峰。 有几个比较感性的弟子竟然已经眼含热泪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 “不养好伤就没办法和我一起出去，等我走了，这里也不安全了。”洛潮汐指指外面，“现在外面都是妖兽，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想起让不少师兄弟陨落的那些妖兽，几人这才不推辞了。 只有养好伤才能够出去，总不能一直指望着这位大能。 洛潮汐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他们不可能让自己没有自保之力，再死皮赖脸地一直跟着。 等离开之后再邀请前辈来宗门里做客，到那个时候再好好地感谢前辈。 “不知前辈您名讳？”大师兄问。 洛潮汐嗯了一声：“洛潮汐。” 几人在各自的记忆当中寻找着叫洛潮汐的前辈，可是无名无姓的大能实在是太多，几人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这是谁，只能先放弃，离开这里之后再回宗门里问问长老，看看他们知不知道。 每个人都分到了药，剩余四人拿回了自己的空间袋，走到湖边去修炼，而私底下，他们却偷偷地凑在一起，将各自钱袋里的灵石全都掏了出来，装在在另一个空的空间袋里面塞给了大师兄。 大师兄也明白了自己师弟师妹的意思，接了过来，也把自己空间里的灵石以及一些比较值钱的东西放了进去。 他们几乎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洛潮汐。 至于留下对抗这些妖兽的东西斟酌了一番还是留了下来。 毕竟谁也不知道离开秘境时会不会遇到外面那些妖兽，他们总不能一直指望着洛潮汐帮他们。洛潮汐人好，可不代表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求洛潮汐付出。 洛潮汐低下头，摆弄着自己之前没能弄好的东西，他刚才见这些人修炼稍微有了一点想法，又找出了自己以前研究了一半的阵法书和其他几本书一起对照着研究了起来。 这么一对照，竟然还真的有了那么一点灵光一现的感觉。 洛潮汐让系统帮自己看着点儿这些弟子，然后全身心地沉浸进去。 大师兄是里面受伤最轻的一个，疗伤的进度也最快，不过几天，他就重新苏醒了过来。 他一醒过来就来找洛潮汐，但洛潮汐还保持着几人闭关修炼时的状态，在研究着那些他们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身体好点了吗？”洛潮汐被系统提醒，问了一下大师兄，见他点了点头，便伸手招他过来，“往里面输一点灵力。” 这就是洛潮汐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了。 他拿出来的东西是一个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平板电脑，里面的电量已经耗尽。 大师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却也还是听从洛潮汐的要求，把手贴在上面，小心翼翼地输入了自己的灵力。 之前被刻意耗光了电量的平板在输入了灵力的那一瞬间亮起了屏幕。品牌图标在屏幕上出现又消失，随后就是正常的开机程序。 大师兄被这突然亮起东西吓了一跳，却因为洛潮汐没有让他停止继续往里面输送灵力。 二十几秒后，平板电脑已经开机完毕，露出了系统待机屏幕。 这还是一台全新的平板电脑，里面除了基础的功能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过洛潮汐在意的并不是有什么APP可以用，而是在平板电脑右上角的那个代表电池的图标上。 在这个电池后面有一个代表着正在充电的小闪电图标，这是正在充电的标志。 原本已经耗光的电量随着灵力的输入正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升。 这一款平板电脑支持超级快充，在关闭屏幕完全不动的情况下半个小时就能充满电，但用灵力转化成的能量充电，速度比超级快充充电器还要快上许多。 大师兄持续用灵力输入了10分钟左右电量格就显示已经充满。 “好了，不用了。” 大师兄这才收回手。 活了小几百年的大师兄，看着这神奇的法器，看着这里面风景的背景图片好奇极了。 “这是法器吗？”他问道，“里面的东西和真的似的，难不成这个小盒子能把这片空间装在里面？” 这个世界没有网络，自然连不上网，但洛潮汐连了一下分店内的Wi-Fi，网络发现用灵力改造之后，平板电脑也还是可以联网使用。 没有问题，一次成功。 “算是法器吧，不过不是把空间装进去。”洛潮汐打开了摄像头功能，随便对着一边的树木拍了一下，于是，在大师兄眼里，那一小块区域就被收进了这个法器里面。 “这也太神奇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法器！”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果用这个拍人的话会把人的元神吸走吗？” 洛潮汐忍俊不禁。 “也没有那种效果……” 想起拍立得拍出的画面，洛潮汐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真的没问题吗？ 这里都是人，洛潮汐只能去山谷外面抓一只妖兽做实验了，潮汐四处看了看，把平板放在一边，然后闪身出了山谷，大师兄呆呆的看着洛潮汐的身影，发现洛潮汐没过两分钟就从山谷外抓了一只野猪样子的妖兽丢在了地上。 ……这不是一只分神期的妖兽吗？ 洛潮汐这一下就把它给抓了过来，实力究竟有多强多可怕？最起码也是化形期了吧？！ 洛潮汐的心情不算很好，如果真的像大师兄猜测的会把别人的元神吸走，那这东西可就不能卖了。 若是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修士利用，那洛潮汐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但好在拍照就是单纯的拍照，根本没有什么夺取别人元神的功能，洛潮汐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洛潮汐关闭了网络之后，将平板里的微信大眼仔等APP都删掉，只留下一些可以离线使用的软件。见大师兄依旧好奇，就将平板递给了他，“想玩？” “不不不，这是您的法器。”大师兄赶紧摇头。 但他眼里的好奇是藏不住的。 洛潮汐没有收回手，“没事，这东西能批量生产，要是有机会估计还会做些新的来卖。” 大师兄这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按照洛潮汐的教学一点一点的学着操作。 事实证明，电子产品和小游戏的魅力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平板最基础的功能其实还好，但一些类似于俄罗斯方块和消消乐的小游戏就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 等大师兄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好像沉浸在这个法器当中许久，洛潮汐就这么被自己遗忘在一边。 他赶紧将手里的东西还给了洛潮汐，可洛潮汐却并不在意地接了过来，他的桌子上还放了其他大师兄看不懂的东西。 洛潮汐想着他，既然都已经试过了平板，索性现在让他试一下其他的电子产品。 大师兄的世界观在此时彻底颠覆。 这些眼花缭乱，各有特色的法器简直突破了他的想象，大师兄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能有如此方便快捷的东西，只需要提前使用灵力充能就能够做出这么多事。 虽然有些事情他们用灵力也能够解决，但是那必须要时时刻刻输入灵力，需求极大，洛潮汐拿出来的这些法器只需要输入很少的一点灵力都做到同样的事。 “您是千机楼的吗？”大师兄犹豫片刻后问道。 其实这话挺好理解的。 千机楼这名字一听就是擅长机括类的宗门，自己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其实也属于这一类，被误认也不奇怪 洛潮汐笑笑没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可他这却也相当于从侧面承认了对方的话。 大师兄暗暗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大师兄说道，“不过……这可能对战斗没什么用？” “本就是娱乐消遣的玩意。”洛潮汐在桌子上这些乱七八糟的零件里面找了找，把一开始做实验的那个游戏机给了他，“这个送你玩吧。” “这不好吧。”大师兄很心动，但下意识拒绝。 “这是我做实验用的，就算你不要过段时间也要丢了。”洛潮汐心有愧疚，他觉得自己这是在腐蚀有志青年的灵魂。 大师兄这才收了下来，迅速沉迷其中。 没过多长时间，其他弟子也陆陆续续地醒过来，他们身上的伤彻底好全了，而且有几个突破了一直以来的瓶颈，成功晋级。 大师兄这才把游戏机收了起来，完全看不出刚才网瘾青年的样子。 一开始那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在自己师兄师姐的解释之下才明白事情的经过，当即将自己的空间袋也交给了师兄师姐们，让他们把钱一起给洛潮汐。 然而洛潮汐依旧还是那副说辞，完全不想要。 他甚至没有给其他几个人说话的机会，看了一眼天色，这才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恢复了，那也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我带你们回去。” 一听到可以回去，大家也都立刻振奋了起来，洛潮汐当着大家的面将自己的分店收了起来，将这里恢复成原状，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洛潮汐也没有多啰嗦，把他们几人的眼睛蒙上，为了防止这些修士用其他方式看见外面，洛潮汐甚至还让系统帮了个忙。 主要这些人觉得自己应该一路杀出去，但其实通道就在湖底，洛潮汐只能这么干了。 系统很靠谱，青云宗的这些弟子立刻发现自己的五感消失，只有洛潮汐的声音在指引着他们，然后飘乎乎地穿过了一层柔软的东西，最后又是一阵旋转，翻天覆地的，彻头彻尾地经历了一番洛潮汐当初的痛苦，这才脚踩地面七歪八扭地摔在地上。 洛潮汐又打了个响指，让系统恢复了众人的感官，在感官的那一瞬间，这些人都嗅到了空气当中独属于森林的芬芳香气。 他们回来了！ “行了，走吧。”洛潮汐让大家摘掉蒙眼布，自己也打开了地图，查看自己现在的位置。 之前查看地图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他们之前在大陆的反面，所以地图上只标注了各个区域，而来到大陆正面生物的主要活动区域后，系统地图显示的东西就多了许多。 地图上包括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每个地区的人类城池，还有宗门派系的势力分布应有尽有。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在大陆正面的中州，是人族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人族排名第一的宗门万法宗就在中州区的昆仑山上。 而青云宗的弟子在距离上千公里外的齐洲。 不过每个城里都有传送站，就算传送到千里之外也可以通过传送阵回去。 “这里是中洲！我们回来了！”几个人在见到这正常的树木和天空时竟然喜极而泣，最稳重的大师兄也忍不住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但想起那些折损在秘境之中的师弟师妹，气氛又变得沉重起来。 好在几人并没有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反而邀请洛潮汐：“您和我们一起回宗门吧，要不是您，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估计要全都折损在秘境里了。” 洛潮汐的神情有些微妙。 合着他们不小心来到了魔界，还以为是去了某个秘境，怪不得这么……一言难尽，还会给自己主动找理由。 “不用了。”洛潮汐却也不会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落脚点，毕竟自己花了这么多钱不能白给人情，“应该会暂时留在中洲开一家店卖些法器什么的，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那……您方便给我个联络方式吗？”大师兄这才说道，“这是晚辈的神识牌子，您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用这个来找晚辈，或者直接来青云宗，晚辈名叫宋元戎，是青云宗丹霞峰的首席弟子，我们欠您一个救命之恩，前辈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叫我过来。” 洛潮汐也把自己的神识牌子给了他，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宋元戎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只是在离开前，宋元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几个师兄弟的空间袋塞到了洛潮汐的怀里，还怕洛潮汐不收，塞给洛潮汐之后就忙不迭的上了飞行法器飞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跟洛潮汐喊。 “洛前辈！这是我们微不足道的一点报酬！希望您能收下！！！” 洛潮汐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怪可爱的。”洛潮汐也没看空间袋里有多少钱，打开地图看了一下，辨认了一下哪里是中洲的主城，向那边掠了过去。 中洲是人族的最大聚集处，人流量自然不是普通城镇可以比的，只是这人流量比起现代位面的京城和海市来说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 中洲的万法城有一种独属于中式的梦幻，有着比游戏还要梦幻的建筑和气息，那御空从天空中飞过的一道道身影拖出残影，街上叫卖的修士也都叫卖着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甚至还有卖妖兽的。 洛潮汐直接将洛进宝放了出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和自己一起逛起街来。 街上走的几乎都是修士，看不见普通人，洛潮汐戴着斗笠，交了入城钱之后就按照系统给的提示找到了修真界的牙行【万宝阁】。 现在的洛潮汐财大气粗。 他不需要租房子。 他有钱了！ 他要直接买房！开店！赚钱！ 第104章 开店第一百零四天 这种暴发户心态和还在现代位面不一样。 毕竟他在现代位面也赚了不少钱，买了房子也没有这种……开拓新位面的快乐？ 总之洛潮汐就是很兴奋。 他觉得自己不管有多少钱也依旧还是这种小市民心态，依旧还是会为了有钱而变得高兴。 洛潮汐并没有直接去牙行，而是在城里四处转了转收集情报，还去了一些经营范围有重合的店铺看了看。 重点看了一下符箓以及丹药，还有些成衣铺子。 这里的成衣铺子比古代位面的成衣铺子好看许多，大概是因为这里没有特别严格的等级制度，哪怕是最底层的弟子也可以穿华服。 只要不怕拉仇恨就行。 洛潮汐看着这些衣服，难得起了些购物欲，买了好几身成衣，又特意买了几套比他可以穿的衣服大两号的衣服。 至于给谁穿的，大家心知肚明。 洛潮汐把自己身上的普通绸缎衣服换成了镶嵌着各种高级法阵的高级成衣。 这种成衣一件要上百块极品灵石，洛潮汐衡量了一下，发现自己飘得很，竟然觉得还不贵，而且按照效果来说真的很值。 不仅保温，还防水防火，内嵌各种防护阵，能够承担元婴修士的攻击，还能按照体型自动改变形态。 最重要长得好看。 换了身白色和薄荷色相间的成套法衣，梳成马尾的头发也用配套的发冠竖起，加上其他的配饰，看上去倒是和本土居民没什么区别。 洛潮汐还买了顶帷帽戴着，不过戴了一会又觉得太遮挡视线不太习惯摘了下来。 他甚至还给洛进宝买了一个漂亮的小铃铛，其实是个储物用的，里面有二十个平方，光买这个就花了二十万极品灵石，那店主一看是给洛进宝用的，看洛进宝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猫就是普通的猫吧，怎么待遇这么好？ 这也是个肯为自己宠物花钱的主。 洛进宝还挺喜欢这个铃铛，挂在脖子上时不时地甩一下听个响。 也就是洛进宝不是普通猫，不然普通猫咪都要被吵死了。 洛潮汐路过书店的时候又进去看了一圈，买了不少话本和一些启蒙用的书，还有修真界每个月发行一次的刊物。 说是刊物其实是类似于排行榜一样的东西，里面记载着每个境界的修士的能力和大家的排名，还有一些修真界的八卦。 这些八卦里面有多少可信度暂且不提，但对洛潮汐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挺有帮助。 等到了解完自己要了解的，对这个世界以及物价有了初步认识之后，洛潮汐这才来到了修真界的牙行。 这里的牙行名叫万宝阁，并不单纯只是用作牙行，这里更像是一个中间商，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能弄到，除了买卖房产之外，甚至还有定时的拍卖，擂台，若是有条件，甚至还能通过万宝阁发布悬赏以及接受任务。 这种工作也不是谁都能做的，需要强大的势力在背后当靠山，而万宝阁背后的势力据说不少，修真界的几大宗门有投资，也有几个修仙世家的影子，还有小道消息说里面有黑暗一族的手笔，不过没有人证实过，只是坊间传闻。 这边的货币是普通灵石，但超过了某个界限之后，普通灵石就换成了极品灵石。 比如说拍卖会，或者是符箓丹药一类，还有草药也需要极品灵石，普通的成衣需要的就是普通的灵石，而洛潮汐现在穿的这种就是用极品灵石来计算。 这种成衣据说还算便宜的，最贵的是那种高级定制，还有专门做这种衣服的修士，高阶修士穿的能花上百万。 本来洛潮汐都觉得自己很有钱了，可打听完物价之后，洛潮汐又觉得自己的八千万极品灵石不算什么。 洛潮汐盘算着自己手头能用的资金，还是决定房子别买太贵的。 心酸。 预算在五千万以内。 万宝阁可以说是整个万法城最繁华的地方，比得上现代位面的CBD中心，人潮涌动，每个人都来去匆匆。 洛潮汐这又悠闲地抱着猫的样子在这里格格不入。 而这片街区除了万宝阁之外，还有许多极为热闹的店铺，有万宝阁的客流量带动这一片的发展，使得这一片的房价极高，一旦有房源立刻就会被买走。 洛潮汐也没想过会在这边买。 这地方的房子价格肯定是他买不起的，与其惦记在这里，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想。 【这附近有连通大陆反面的通道。】洛潮汐站在大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就听到系统在他识海中说道。 洛潮汐一愣。 这里可是万法城，十八个通道最远的一个也在几千公里之外。 若是这里有通道，万一妖兽直接来万法城撒欢怎么办？ 【在这里。】一个硕大的箭头出现在洛潮汐面前，指向了万宝阁旁边的店铺。 那是一家关着门的铺子，牌匾上面的名字看不太清了，明明就在万宝阁旁边，是个相当不错的位置，可这大白天的竟然没开门。 这显然不对劲。 关门一天就亏好多钱，而且周围的人也没有对这个关了门的店有任何异常。 洛潮汐从背包里面掏出了拍立得，对着这家店拍了一张照片。 相纸慢慢吐出来，上面的内容也慢慢显露出来。 那看上去极为精致辉煌的店面，在相片里面却是一副破败的缠满了黑气的模样，这些黑气和洛潮汐在大陆反面的那个传送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都是旋涡形状，同样都只能被拍立得拍到。 “你这是什么东西？”在所有人都有目的地的时候，洛潮汐一个人站在这里，看上去极为显眼，更不用说洛潮汐还掏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对着万宝阁拍了一下。 洛潮汐看了一眼照片就将照片收了起来，所以过来问他的那个人并没看到洛潮汐刚才拍的相片。 “拍立得。”洛潮汐顺着声音看去，见是个穿着华丽的女修士，那女修士身后跟着好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女弟子，腰上佩着长剑，英气十足。 “拍立得？那又是什么？” 洛潮汐又对着万宝阁拍了一张，将拍立得的相纸递给对方，全程不过十几秒，那个女修士狐疑地接过相纸，却看到白色的相纸上慢慢出现的属于万宝阁的影子。 她漂亮的桃花眼睁大，看着照片上渐渐显露出来的景色惊愕得合不拢嘴。 “这是……把万宝阁关进去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把影子拍进去了而已，只能看。”洛潮汐解释道，“也不能把活物的灵魂吸走。” 那女修“哦”了一声。 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想问什么的？ 这个女修翻看着这张照片，试图从这张照片上找到和实物不一样的地方，可事实上，这张照片里除了模糊一点外和万宝阁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是灵力投影吗？ 女修想拿过洛潮汐的这个拍立得看一眼，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那毕竟是洛潮汐自己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 她身后的那些女修也见到了这一幕，小小地惊呼出声，不由得凑近看看，可惜这照片在他们师傅手里，也不好意思拿，只能凑在后面看。 “就只是在这种纸上留下印记吗？” 洛潮汐点点头：“女子的话可以给自己拍照片，可以留很久，也不用画像，如果碰到好的风景可以一起拍下来留念。” 说着，洛潮汐低声说：“若是有情郎的话可以拍一张照片随身携带，若是想念了，可以随时拿出来看一下。” 洛潮汐这话像是开启了这位女修的什么不得了的开关，脸色羞红地咳嗽一声：“谁会这么干啊。”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犹犹豫豫地问道：“多少灵石？” 洛潮汐想了想，随便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其实机器本身不贵，贵的是拍立得的相纸，但考虑到大部分人的消费观，他还是决定把相纸的部分成本转嫁到拍立得机器本身。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洛潮汐没有想好这东西要卖多少钱，索性将定价的问题丢给客人。 就像买东西。 一千块的东西包邮毫不犹豫立刻买下，一百块要十二邮费的东西我犹犹豫豫最后选择不买。 可这个女修却从空间袋里面数了十万极品灵石交给了洛潮汐：“是十万吗？还是一百万？” 看她这样子好像如果洛潮汐说一百万她也能立刻掏出来。 洛潮汐沉默：“十万，送您一千张相纸，这个相纸和机器是配套的，其他普通的纸无法显影。” “好说。” 洛潮汐从空间袋里面掏出了一盒新的，里面还有经过系统操作重新写的一份说明书，里面写明白了每个按键是什么作用，一些简单的操作怎么维修，还有充电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三年内非人为因素免费保修，一年内非人为损坏可以免费换新，相纸加购一包五十张，一包十枚极品灵石。”洛潮汐说了一下，那女修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又加购了一千张。 “等这些也用完了怎么办？” “再来找我买就行。” “那我们来换个神识牌子。”女修这就掏出了自己的神识牌子和洛潮汐交换了一下。 【万法宗飞花峰百花真人】 “行了。”百花真人心满意足地拆开来，她身后的弟子们也蠢蠢欲动。 对她们这些大宗弟子来说，这个价格其实并不算贵，省几瓶丹药就能省出来。 “我们也想要。”等她们师傅买完之后，百花真人的弟子们也纷纷掏出了自己的钱。 洛潮汐一共卖出去了八台，加上相纸净赚八十万零二百，还收获了几个大宗弟子的联系方式。 做完这一切洛潮汐才和百宝阁的门口的小二对上的视线。 其实小二已经观察洛潮汐许久了，只不过洛潮汐刚才很忙，没能注意到。 “打扰了。”洛潮汐走上前去，小二立刻摆出笑容：“您需要点什么？” 万宝阁的确很有底蕴，就连在一楼门口接待的小二都有筑基期的修为。 修仙世界就没有古代世界的手艺限制了，只要他们愿意，想建多高就建多高，甚至建在天上也没有人管。 而这个万宝阁建了足足有八十八层，每一层都有三米多高，是万法城里除了建在万法山上的万法阁之外最高的建筑物。 可想而知万宝阁背后的组织势力究竟有多强大，敢和万法宗对着来。 “最近有没有适合做生意的店铺出租？或者是购买也可以。” “当然是有的，看您的预算多少，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如果是做丹药或者服务生意，可以买面积稍微小一些的，但如果是做成衣一类的工作的就要买面积大一些的了，仙子们喜欢去宽敞的店里面买衣服。”小二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来本身的情绪，洛潮汐将自己的要求说了一下，小二想了想，“按照您的要求，300平到500平就足够，你有需要的地段吗？” “别太偏僻就行。” “没问题，您跟我来，我带您去交易区看一看。” 这毕竟是万法城，是万宝阁的总部所在。 潮汐觉得这个万宝阁其实有些类似于现代世界的商场，只不过售卖的东西和经营范围不太一样，也更加偏向于中介。 洛潮汐跟着小二通过传送阵，从一层传送到了二十三层。 从二十三层开始一直到五十三层中间都是用来做生意的，是二手交易市场，而二十三层到五十三层则是租赁买卖房屋。 经营范围很大，除了万法城，也可以购买其他城市的房子，他们万宝阁每个分店都有互相连通的法阵，就连库存都是互相有备份的，如果卖掉了其他店的后台也会显示已售出。 洛潮汐对手机和平板电脑这种需要信号基站才能够使用的电子产品并不看好，毕竟修仙世界这里根本就没有电子基站，可在来到万宝楼之后，洛潮汐才发现其实是自己陷入了误区。 灵力的作用远比他想象的要高许多，甚至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做到像是内部局域网的功能。 万宝阁内部的系统就有些像这种内部局域网。 这就说明洛潮汐之前的想法有实施的可能性。 他想构建一个灵力网络，而信号基站依旧可以用灵力，除了万宝阁外，其他宗门应该也有类似的系统。 既然自己都卖电子产品了，那他为什么不从无到有构建一个新的世界呢？ 而且灵力这东西真的很好用。 不用像电能一样挖掘矿产能源，破坏生态环境，而且修真界已经有对灵力的初步应用，洛潮汐只需要在这个基础上改造，劝说本地的势力加入这个信息网。 唯一的问题可能是自己太年轻，修为也不够高，可能没有办法说服各大宗门。 任重而道远。 不过他若是能够成长为修真界里最厉害的修士，或许有可能达成这一目的。 洛潮汐一边跟着小二往上面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小二也没有发现洛潮汐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径直带着洛潮汐去了三十三楼。 这里卖的房子都是面积比较大，位置稍好一些的。 洛潮汐想要面积大一些地段好一些的房子，三百平到五百平左右。 之前洛潮汐也有去其他店里实际考察过，修真位面也有芥子空间技术，但比起空间扩张，这里更加擅长空间压缩。 每个店铺都会配备空间扩张的法阵，但顶多扩个三分之一，而扩完之后就有四百平到六百平左右，倒是够日常营业。 而买下房子之后洛潮汐还可以用系统的扩张技术，直接把面积再次扩张一倍。 有了这个，洛潮汐就能用少一半的钱买到合适的房子。 这也给了洛潮汐更多的选择。 若是资金足够，买得大一些也可以。毕竟这地方的房子不像古代位面一样好找，若是后期店面位置不够，还需要扩张。 修仙者可不像古代位面的普通人那么好说话，说不通可能就动起手了。 小二带着洛潮汐看了好几套500平左右的房子。 房子都还不错，面积也不小，但小二不清楚洛潮汐的预算，所以介绍的房子都是偏向于平价，甚至是低价的，自然位置不太好，已经远离市中心了。 这种房子的价格和面积成正比。 哪怕是位置不好的房子价格也不便宜。 这毕竟是在中州城，相当于现代位面的京城的地界，哪怕是郊区的门头价格也绝对不低。 洛潮汐看的这几套价格都在500万极品灵石左右。 在看了几套房子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的洛潮汐索性直接说：“要位置靠近中心区的，但不要太贵。” 大师兄给他的那些钱有三百多万，加上不久之前在百花真人那里赚的八十来万。 他自己本身的存款也有不少，大概在五千万极品灵石，系统积分兑换能兑换出来大概两三千万。 洛潮汐一边给自己算一边心疼。 以前他想拿八万块钱出来都要心疼好久，现在他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拿出八千万来买房子。 之前他数着自己的存款，还觉得自己变得很有钱了，没想到看着这些房子，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钱。 什么时候他能做到眼睛眨都不眨地掏出八千万买房子还不会心疼估计就彻底升华了。 小二听到了洛潮汐的要求，又带着洛潮汐去了四十层。 这里的位置和大小就比较符合洛潮汐的要求了，比较靠近市中心，面积在500平以上，甚至还有就在万宝阁附近一条街的铺子。 当然，爬了几层楼之后这个价格也翻了几番。 最便宜的一套是380平，有三层小楼，位置比较偏，但是价格却已经在两千万左右了，而洛潮汐看好的那一套则是有620平，有四层，位置就在万宝阁隔了一条街的那条商业街上。 人流量自然是不必多说，有万宝阁在旁边吸引客流量，只要商品质量没问题，每天的日收都不会少。 当然这个价格也是相当惊人，足足要五千万极品灵石。 “能看看内里是什么样吗？”洛潮汐问道。 “咱再给您介绍一下其他的房子吧，到时候一起去看。”小二在这几套房子上面做了记号，然后又带着洛潮汐去了其他几层楼。 越往上走，位置就越好，但是以洛潮汐的心理价位来说，还是三十层的那个五千万的房子更合适。 小二又陆陆续续地记了几个房子，都是没有超过一个亿的，也就明白了对方的心理价位在哪里。 他此时已经十分笃定洛潮汐是哪个大宗门的继承人，要么就是某个大能的小辈，手里绝对不缺钱。 洛潮汐身上穿的虽然都是在成衣店买的成衣，可价格都不便宜，而且还不是租房子而是买房子，要知道他们这地方的房子价格特别贵，要是家里没有底蕴根本买不起，说不定是自己出来单干的呢？ 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公子最好忽悠了。 小二当然希望洛潮汐能够买更贵的，房子卖得越贵他能拿到的提成就越多，像是那套五千万的，他就能拿五到十万的提成，至于其他的就更多了。 洛潮汐转了十层，加上一开始选中的那几套，一共选中了十套，他也不继续逛了，反正在网上逛他也买不起，索性就在休息区找了个地方坐着，让小二给自己讲一下这些房子。 小二觉得这是个大客户，也不觉得烦，很是殷勤地给洛潮汐找出了实物地图。 每个地图上面都刻印了阵法，往里面输入灵力就能看到里面储存的立体实物图。 只见这个小二把地图放在了一个鼓型的装置上，往里面加入了一块中品灵石，然后在鼓面上就投射出来了一片三维立体投影。 洛潮汐睁大了眼睛。 他在等这片投影变清晰，可没想到这片投影并没有如洛潮汐所想的那样变成像是影院投影那种清晰度，反而还是飘乎乎的，像是被笼在雾气之中，和天边的海市蜃楼一样。 看上去好像很高大上，但其实也只能看一个外表，根本没什么用，和现实位面的三维投影完全没得比。 洛潮汐还在奇怪，为什么他们这些卖房子的不去搞一个立体的模型，这样方便大家看内里的布置，原来问题在这。 技术跟不上。 搞个3DVR看房业务也行吧。 洛潮汐的脑洞又一次打开。 小二像是已经习惯了，给洛潮汐指了一下，可洛潮汐看着那雾蒙蒙的投影有些头大。 好在有些不喜欢的都直接被否决，最后只留下了几套在六千万以下的房子。 “去看这几套吧。”洛潮汐说道。 “好嘞，您在这里登记一下，然后留下一缕神识，然后我带您去。” 这是为了防止有顾客恶意毁坏房子做出的必要措施，这样万一出了事可以找到人。 小二去登了记，这才带着一大把钥匙和洛潮汐一起出门，在出门的时候洛潮汐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这家店没开门？” 说的就是那个洛潮汐拍了照的门头。 他本来是随意一问，小二看了眼洛潮汐指着的那个房子，有些嫌弃的道　“您是外地人吧，不知道这也正常，这个房子之前被魔族人下了诅咒，之前找人除了很多次的都没能除掉，只能放在这里了了，价格很便宜呢，才一百万极品灵石，但是根本没人买，毕竟小命重要。” 洛潮汐眨了眨眼睛。 这个套路好像有些熟悉，当初他把大兴街那套宽敞的临街店铺买下来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狠狠地砍了价，用了极低的价格把那房子买下来，占了大便宜。 不过这种诅咒的问题和闹鬼可能不太一样，洛潮汐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搞定，所以他只是问了一下。 【这诅咒有办法吗？】 【系统商店里面有诅咒大全，你可以试试看。】 洛潮汐打开系统商店看了一眼，《诅咒大全》这本书也要两千点积分。 但现在的洛潮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二十点积分都要抠抠搜搜不敢用的人了，直接买了下来，想着找个机会研究一下。 要是能解决的话也可以买下来，毕竟这位置真的好。 “就定刚才选的那个吧。”洛潮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一开始选中的那套房。 小二一听，立刻点头应了下来，虽然不是最顶上那三套房子，可是这套房子也有五千万呢，他拿到抽成也有个五万灵石，也不是一笔小钱了。 “这个已经被我们给签走了。”就在小二打算给洛潮汐弄合同和契约的时候，另外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等级明显比接待洛潮汐的这个小二更高的另一个店员走了过来。 “陈主管。”负责洛潮汐的这个小二当即就要反驳。 这提成可不是一笔小钱，一些比较小额的被主管抢了也就抢了，可现在这可是五万极品灵石。 像洛潮汐这种有钱人可能觉得无所谓，但是对他们这些普通的低阶修士来说，五万极品灵石能让他们修炼好长一段时间了。 涉及钱财，他是不会退步的。 “这分明是我们先看上的房子。”洛潮汐却不打算忍这口气，“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既然是先来后到，我们先签了合同，定下了契约，那这房子就是我们先来的。” 还没等主管说什么，就见休息区走出来一个穿着锦衣华服，一身高级防护法宝的少年，这男子身上的校服赫然是万法宗的高级弟子校服。 本来万法宗的弟子不会如此张扬跋扈，只不过这人身份特殊，背后还有后台给他撑腰，这才能拿出如此多的高级法宝把自己从头武装到脚。 可惜修为只有金丹期，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还是初中的年纪，脸上还有没消失的婴儿肥。 “是万法宗飞鸿山的大弟子，飞鸿真人的儿子姜添。”洛潮汐听到有人叫出了此人的名字。 万法宗在宋元戎口中是和他们青云宗齐名的宗门。 甚至在法术造诣上万法宗比青云宗还要厉害许多，再加上万法宗的高阶修士更多，在上一届的斗法大赛上打赢了他们，这才成为了人族修士中的老大。 而飞鸿山是万法宗四十八山门里排名前十的山头，山主姜虹则是化神期的修士，距离最高级的渡劫期还有两个大境界。 有这种家长撑腰的姜添怪不得能如此嚣张跋扈。 姜添长得还挺好看的，只不过那倨傲的神情弱化了这种可爱，让人看着手痒，恨不得把人拽过来照着屁股抽一顿。 这种小孩最烦人了。 “要按照你这么说，登记本子上应该有我们登记的名字。” 他们去看房的时候都会提前登记，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恶意去房子里面搞破坏，现在那册子上可还有他和小二的印记呢。 只是刚才面对总管还很是理直气壮的小二在见到姜添出来说话时就闭上了嘴。 他也不愿意惹到姜添。 可是那陈主管直接将那册子拿了下来，用自己更大的权限将属于这两人的印记抹除，替换成了姜添和他的印记。 如此明目张胆的暗箱操作，还生怕他们没看见似的。 洛潮汐简直被对方这无耻之极的行为气笑了。 原本他觉得这小孩稍加教育打一次就行了，可看主管这样子，别说揍一顿了，就是揍十顿他都觉得不解气。 陈主管是吗？ 他记住了。 “我和他的事情你在这里插什么手！”洛潮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添突然就对陈主管呵斥道，“给他改回去！我才不屑用这种手段抢东西呢！” 陈主管被骂得一愣。 姜添又扭头看向洛潮汐：“合同是我先签的，所以这个房子应该归我，你虽然先去看房子了但没我付钱早，所以是后来的。” “可你这不是插队吗？”洛潮汐说道，“按照规定，先去看房子的人有优先选择权，这个在万宝阁的规定里面写了的。” 正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万宝阁才会在规定里面写上这一条。 就是姜添这个不讲理的也被洛潮汐哽了一下。 靠！ 反驳不出来。 姜添想了想怎么才能让自己扳回一城，问洛潮汐：“你叫什么名字？” 被喜怒无常的姜添小少爷凶了的陈主管敢怒不敢言，但想这姜添背后的势力是万法宗的飞鸿真人，他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自己明明是在给他出头，怎么突然又骂起自己了？ “在我说名字的时候，你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洛潮汐没有直接回答。 “少爷我叫姜添，是万法宗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和我作对为好，毕竟你要是把我惹恼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洛潮汐心里呵呵。 原来我爸是李○这件事也会在修真位面发生，不过洛潮汐也不和他正面吵，反而换了个话题：“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您买这家铺子是卖什么呢？” 姜添得意洋洋的表情一僵，“这……” 当初是想卖什么来着？ “当然是卖丹药！”他随便说了一下。 可是他这话一出口，周围围观的人的表情却变了几分。 谁不知道万法宗的修士擅长法术，根本不擅长丹药，需要的丹药都是从丹鼎宗进口。 自己都要高价买，又怎么可能做丹药店呢？ “这样啊，那你想看我买铺面卖什么吗？”洛潮汐问道，“绝对是你没见过的东西。” 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孩子好奇心都重，只要稍微勾搭一下就能上钩，果不其然，姜添听到洛潮汐这么说好奇心立刻就被勾了起来。 “什么东西？” “有没有空闲的房间？”洛潮汐问小二。 “啊？啊……可以去贵宾休息室。”小二想了想说道。 洛潮汐不会把人绑到房间里面把人揍一顿吧。 “快点去啊，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姜添催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找什么东西，我在万法宗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那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没见过，就把铺面让给我。”洛潮汐说道。 “哼！那你等着输吧。”姜添才不相信洛潮汐能拿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呢。 其实姜添倒也不是非常想要这个房子，他会这么直白的跟洛潮汐抢东西，不过是因为他身份高，根本没人跟他抢，这才会卯上了劲儿想和洛潮汐争个高低。 与其说仗势欺人，不如说好玩。 如果洛潮汐能让他高兴的话，倒是不介意把那个房子让给他。 两人来到了房间里，只有几个服务生留了下来，姜添这才扬了扬下巴：“说吧，是什么？” 洛潮汐从空间袋里面拿出了switch游戏机。 然后又掏出了精灵宝可梦的卡带。 非常简单易上手，受到无数人欢迎的经典游戏。 洛潮汐开了机，随着开场动画和声音，姜添的眼睛越睁越大，头恨不得贴在洛潮汐的手上，死死盯着这种从未见过的画风和里面奇奇怪怪的小人，还有长得很可爱的妖兽。 “这又是什么？” “游戏机，这个游戏叫精灵宝可梦。” 洛潮汐手把手教姜添玩游戏，每到这个时候洛潮汐都要感谢系统，毕竟没有系统就没办法改通用文字，这些原住民也看不懂，一些特有的名词也能在游玩中解释。 这种从未见过的游戏对少年人的影响力毋庸置疑，没过几分钟，姜添就接过了游戏机，然后埋头玩起了游戏。 洛潮汐看时间差不多了，在旁边开口：“姜少爷，我赢了吗？” 姜添头也不抬：“赢了赢了。” “那那栋房子是我的了吗？” “是了是了，陈那什么，你去带他把契约的名字改了，改成他的。”这话是对陈主管说的。 可陈主管很是为难：“姜少爷，您已经付了灵石了。” “随便了。”姜少爷头也不抬地挥手，“直接给他吧。” 洛潮汐把手盖在游戏机的屏幕上，挡住了姜添的视线，认真地说：“这些钱都是你家长辛苦赚的，五千万不是小数目，不是你可以拿来随意挥霍的。” 洛潮汐是想有一天自己可以随意花几千万买房子，可这不代表可以看一个小孩随便花自己父母的钱买这么贵的东西送人。 那可不是五块灵石十块灵石，随手就送人了。 那可是五千万！ 洛潮汐自己拿出来都要肉疼好久，这小孩就随手送出来了？ 这是什么败家子！ 姜添被挡住了视线，皱皱鼻子抬起头：“我白送你你还不乐意了，烦不烦啊。” 洛潮汐听姜添这话就想抽他，但他忍住了，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不会要的。” 姜添想把游戏机往回抢，见怎么都抢不回来只好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你不是要开店吗？反正这房子我也不要了，这钱就当我赞助你的，到时候你按照股份给我分红好了，反正你这东西肯定能赚钱，这东西给我行吗？我要回宗门里馋死他们！。” 第105章 开店第一百零五天 洛潮汐一听，顿时大喜。 还有这好事？ 投资五千万那可不是小数目，有了这五千万洛潮汐能买更大的房子了，而且姜添可是万法宗的小祖宗，背后的靠山多了去了，有姜添在外面给他安利，说不定游戏机这东西能够迅速推广开来。 最起码万法宗可以。 买自己拍立得的百花真人不也是万法宗的吗？ 如果问题不大的话，这俩人应该能带不少货，至少他们的弟子或者是跟班都会跟风。 像他们这种风云人物，一旦用了什么新东西都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很快就会有跟风的人跟着过来买。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请别人代言给广告费的营销方式，基本上都是靠自来水和互相推荐。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交流，其他围观的小二和陈主管他们都已经听蒙了。 他们也没有离开啊，为什么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 刚才这两人不还是剑拔弩张，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又要说合作？ 五千万啊！那可是五千万！ 他们这些普通修士就是赚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可这些年轻人竟然这么随意地就决定了五千万的归属？！而且还用如此草率的方式。 “但是您已经签了契约了。”陈主管为难地说。 “我不是还没刻下神识吗？”姜添瞪了他一眼，“既然还没有，那就能把钱提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也很麻烦啊！ 可惜姜添根本不会在意麻不麻烦，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又不是退掉不买，而是加更多钱买更贵的房子，说到底还是他们赚了，这有什么不好的？ 就是嫌弃麻烦不想干而已。 姜添想了想又说，“你看的那个位置还是有点偏，我记得万宝阁附近也有正在出售的店面。你这东西绝对不愁卖，还不如在人多的地方买一个更大一点的铺面，到时候我让大家都来买。” 他说着，语速越来越快，又去拽洛潮汐的手，显然是想继续玩游戏。洛潮汐的手却依旧盖在游戏机的屏幕上，不肯让开。 “这可不是小事，你能代表这五千万吗？实在不行就让你父母来。”洛潮汐还是觉得不太行。 其实修士的外貌和他们本来的年纪没什么关系，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宋元戎其实已经将近三百岁了，但他的外表看起来依旧是二十多岁青年的样子。 而姜添也绝对不只十四五岁，只不过他筑基的时候是十四五，这才看起来非常年轻。 这也说明了姜添的天分。 长虹真人不止这么一个小辈，能得到他明目张胆偏爱的姜添自然是里面最得宠，也是最有天分的一个，他的未来足够光明。 外人对小霸王似的姜添唯恐避之不及，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姜添是个天才，他的年纪在同等级的修士里能排在最小修士的前十。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这种人未来一定不可限量，可以的话，大家也不想和他结仇。因为不一定什么时候，他们就能学成归来，干掉他们这些以前结了仇的人。 当然现在有飞鸿真人当靠山，他们也不敢惹就是了，不然他们都活不到姜添未来成长起来。 “你在说什么？我早就已经成年了。”姜添满脸不可置信，“我都五十多了，哪里小了！” 姜添顶着十五岁的脸说自己五十，还挺割裂的。 确实从年纪上来说，姜添已经是不需要家长需要时时刻刻看管的年纪了。 可这不是修真界吗，年纪这东西通货膨胀严重。就像洛潮汐自己，其实也二十多了，在人类眼里他已经是个有自主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可是在龙族眼里，他还是个可能刚刚破壳的小崽子。 按照祖龙的说法，以龙族的年龄计算方式，他还在娘胎里。 这不好说，年龄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判定成没成年的标准，而是无所谓的东西。 “这不能这么说。” 姜添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质疑，但他想了想，也明白自己长得太年轻，从另一方面这不正是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吗？ 这人好眼力啊！ 换个角度想，姜添也就不生气了。 “楚涵！楚涵！”姜添想了想，突然向门外叫道。 观音刚落休息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一个年纪稍大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少爷。” “你留在这里，不准让人把东西抢了，我回去一趟。”姜添说道，“你们可不准趁我不在就偷偷搞事情。” 几个万宝阁的工作人员连忙摇头。 他们哪敢啊。 他们躲着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招惹洛潮汐呢，别的先不说，洛潮汐未来会不会被姜添厌弃先不说，但至少现在他们两个已经达成了友好合作关系。 只要他俩关系好，短时间内就不能惹到这个洛潮汐。 楚涵被留下，疑惑地啊了一声。直到姜添不耐烦地对陈主管仰了仰下巴，这才明白了姜添的意思，对洛潮汐笑笑，“接下来让在下帮您吧。” 这个楚涵应该是姜添的护卫一类，看上去比姜添大了不少，境界也高了两个段位，已经在出窍期，比洛潮汐这个元婴还要高一个级别。 “前辈。”面对比自己低一个境界的洛潮汐，楚涵恭敬地打着招呼。 又出现了。 自己明明只是个元婴，可他们却觉得自己不止如此。 而自己元婴期的修为，能跨两个大境界随意把魔界的分神期妖兽抓起来。 这本身就不简单 【系统里的修为判定是不是和这个世界的修为判定不太一样？】 【是啊，这边的渡劫期的判断标准是可以跨越时空飞升，你早八百年就能跨越时空了。】系统解释，【不过你可以这么理解，你的实力大概比当前位面的标准，高个两个大境界。】 所以说，他这个自以为的元婴期在别人眼里……大概是分神期？ 这个世界的境界等级并不算复杂。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化神，和渡劫。 洛潮汐原本自己以为自己是遍地走的元婴，没想到过来之后竟然实质上是分神期。 这个境界已经可以在某些小门派当长老了。 但比起青云宗和万法宗这种大门派的长老来说，洛潮汐的实力还是差。 洛潮汐甚至怀疑系统没有提前跟他说，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会消极怠工。 其实想了想，也有可能，至少洛潮汐忙着工作的时候，肯定会暂时把修炼放在一边。 “不用多礼。”洛潮汐摇摇头。 “这个我可以带回去吗？”姜添这才拿到游戏机问。 洛潮汐自然点头，“不要沉迷进去就行。” 这个以前从来没有玩过游戏机的人突然得到了游戏机，肯定会忍不住沉迷其中。若是自制力不强，很容易被游戏带跑，再加上他们修士身体强健，就算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没关系，真的很容易出现为了玩游戏废寝忘食的情况。 可洛潮汐又不能为游戏机设置防沉迷系统，买了游戏机的人都是成年人了，再给他们设置一个防沉迷系统多少有些不人道。他们自己沉迷游戏当中，难道还能怪自己这个卖东西的人吗？还是要怪他们自己没有自制力。 不然这和现代位面那些怪孩子学习成绩不好，是因为玩手机的家长有什么区别？ “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和我妈似的，这么喜欢叨叨。”姜添知道可以把游戏机带回去后，高兴得不行，继续低头摆弄着游戏机。 楚涵在旁边冷汗都快下来了。 也就是这位前辈不太愿意和他计较，不然姜添这样肯定会惹恼前辈的。 虽然分神期的修士不算少，却也绝对不多，至少针对金丹期的姜添绝对没有问题。 洛潮汐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当妈的错觉，无语两秒，又说到：“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不要一边走路一边玩游戏机。” “知道啦，知道啦。”姜添恋恋不舍地收起游戏，然后拉开休息室的大门准备走了。 门外围着几个人，看衣着装扮，有客人也有工作人员。 这些人都是想过来看热闹的，想看看洛潮汐会被姜添这个小魔头折磨成什么样，但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折磨？ 姜添反倒被洛潮汐哄得挺高兴。 “看什么看？走了。”姜添一挥手叫了其他几个小跟班，示意陈主管和楚涵跟着洛潮汐。这才走人，全程没有跟其他人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俩没打起来吗？”围观的客人们好奇地讨论着，他们去问万宝阁的店员，可万宝阁的店员却闭口不谈，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飞鸿真人问责。 其他人见万宝阁的人对此闭口不谈，反而更好奇了，想去问楚涵，但楚涵却没有理会他们。 “前辈，麻烦您了，接下来让我陪你一起看吧。在下虽然并不精通于此事，可要提些意见却还是可以的。”楚涵做足了姿态，反倒让洛潮汐不好意思起来。 周围人一看楚涵这恭恭敬敬的态度，立刻就明白姜添和洛潮汐的赌注是洛潮汐赢了。 那么姜添刚才离开去做什么就很是耐人寻味。 洛潮汐拿出了什么，能让见多识广的姜添都甘拜下风的东西？ 完了，更好奇了。 可他们死活不知道是什么，跟在楚涵他们后面，反而被万宝阁的工作人员劝走，这样遮遮掩掩的态度更让大家抓耳挠腮。 应该等过几天就知道了。 等离开了万宝阁了，再去问问楚涵。 比起不讲道理的姜添，楚涵倒是好相处得多。 他们这些跟班和保镖就是负责擦屁股的，要是惹了麻烦没处理好，受罪的也是他们。姜添闯了祸，也是他们过去道歉，脾气不好还真的干不长久。 大家都认识姜添，自然也认识楚涵，除了这俩经常一起出现之外，也因为楚涵同样是是万法宗非常出名的一个弟子。 他们都觉得楚涵天天给姜添擦屁股肯定会很不耐烦。 不耐烦肯定是有的，但耐不住飞鸿真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以楚涵的修炼资质，万法宗发下的这点资源根本跟不上他的消耗。 再加上姜添虽然性格不太好，但其实本心还是善良的，楚涵这才能一直跟着姜添，不至于一走了之。 现在楚涵害怕洛潮汐记恨姜添，只能尽可能地改变洛潮汐对姜添的态度。 至于其他人，楚涵只能安抚地一笑，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等离开了会说。 “您是还想要原来那个铺面，还是用这五千万再看一下其他的铺面呢？我觉得换成其他的更大一些的铺面比较好。”楚涵作为本地人，对本地的一些潜规则了解得非常清楚，再加上楚涵在本地有身份有地位，在他的带领下，万宝阁给洛潮汐介绍的房子更加的物美价廉，就连原本超过了他预算的几处房产也降了价。 要不是有楚涵，洛潮汐还不知道自己险些被坑了。 比如洛潮汐一开始看上的那套五千万的铺面，账面上的价格是五千万，卖给洛潮汐的价格也是五千万，但如果从他们万法宗的帐走，其实只需要六成的价格。 哪怕洛潮汐掩饰得再好，这些猴精似的万宝阁店员也能看出洛潮汐是从外地来的。虽然调查过本地的情况，但其实对城内的一些潜规则了解不多，是个好拿捏又好宰的冤大头。 只不过这钱还没付，这个冤大头就被懂行的人给带走了，又带了个懂行的人过来和他们一起看。 惹不起引路人，只能规规矩矩地把价格给洛潮汐算明白，然后算优惠价。 楚涵毕竟是本地人，哪里位置好，哪里位置差，哪里看上去挺不错但其实全是坑，全都能给洛潮汐分析得明明白白。 洛潮汐原本有些心动的几套房子其实都或多或少地有点问题，但现在有了楚涵的帮助，洛潮汐就能明白问题在哪里了，还在楚涵的帮助下找到了更合适的房子。 这个就在万宝阁旁边的铺子面积有一千多平方，足足有四层，门脸位置很是宽敞，里面所有的阵法和家具都是完好的，从东边入城口前往万宝阁一定会经过这里，人流量自然不必说。 这么好的铺子相当抢手，似乎是上一任主人去秘境历练结果没能回来，这才被回收挂着出售。 来问的人很多，但有意向的人却很少。 还是因为这个铺子的价格实在是太过昂贵。 这个铺子走万宝阁的帐也要九千万，正常价格则是需要一亿三千出头。 哪怕是有钱人也经不住这种消耗，倒是有不少人想租，但每年的租金有小五百万，又显得没那么值，普通生意根本回不了本。 明明位置很好，但多加衡量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个铺面就被剩了下来。 洛潮汐一下子就相中了这个铺子，要放原来的价格他肯定不会考虑，但现在有了姜添的加入，再加上走万法宗的账面，这个价格就让洛潮汐心动了起来。 至于回本的问题，只要百花真人和姜添没出岔子。他相信肯定能有一个不错的收入。 往好了想青云宗那边也有客源呢，但是看宋元戎的性格，不像是会沉迷这些小东西的样子。 “就这个吧。”洛潮汐思索了好一会儿，上下左右对比了一下自己买这个铺子的优劣之处之后才下定了决心。 “那我们来为您办理手续。”万宝阁的工作人员接过了工作。 这次没有其他人来打搅，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所有的店员都为洛潮汐大开绿灯。 除了打折之外，办理过户等手续也被免除了手续费，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这个铺面的所有人那一栏上就签上了洛潮汐的名字。 洛潮汐在契约上输入自己的神识印记，立刻就能感觉到在万宝阁外几百米的地方多了一处精神连接。 那就是自己的铺子。 “对了，万宝阁楼下的那个铺子一直没人要吗？”洛潮汐签完了这个契约之后，突然想起来那个一直没人要的房子，问了一句。 “是的。”陈主管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个能走万法宗的帐吗？”这一句话是问的楚涵。 “如果是我想的那栋房子的话，其实我不是很建议你入手，毕竟这个房子买回来之后很有可能被魔气侵蚀，曾经有化神期的前辈来净化过，都没能成功。” 化神期是仅次于渡劫期的高阶修为了，就连化神期都无法进化，那这一地方肯定是凶险无比。 好在这诅咒就只在这家店面里面蔓延，不会波及其他无辜，不然万宝阁和周围的铺子早就搬走了。 万宝阁背后的人也不是不想请渡劫期的修士过来试一试。可整个修真大陆上，渡劫期的修士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个个都是宗门里的大宝贝，有的还不知道跑到哪里闭关修炼去了，根本就找不着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家小小的店面出关？ 既然不会伤人，索性关上门一了百了，当作不存在，能卖掉就卖，卖不掉就放着。 挂是挂着了，但本地人都知道这里有问题。外地人想买，但一听说里面有诅咒，还因为诅咒死了不少人，也就放弃了这个心思。 楚涵想了想，好像从他开始修炼步入修炼这一行时，这个受诅咒的铺子就一直在这里，外面都放得落了灰，只有万宝阁的人偶尔会因为隔壁落了灰影响万宝阁去清理一下大门。 “没关系，可以买吗？可以的话，我想一起买下来。”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这房子要是不想要的话，可能不太方便退。”楚涵点点头。 “那就一起把这个房子卖给我吧。”洛潮汐对万宝阁的负责人说道，那人倒是不像楚涵一样劝阻洛潮汐，反而满面喜色，显然很高兴这个砸在手里好几百年的房子能卖出去。 等从万宝阁出来时，洛潮汐的手里已经多了两份契约，一份就是在万宝阁旁边的那家被诅咒的铺子，另一份则是九千万的。 “既然您已经完成，那么请允许在下回万法宗去和少爷说一声。”楚涵的任务已经完成，自然没有必要在洛潮汐这里继续耽误时间。 而他现在也要回去复命了。 万宝阁的人恭恭敬敬地把两人送走，目送两人消失在几百米外的店面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好像什么都没干，可他们就是不敢多说什么，直到人离开。 而楚涵还没走几步就被好奇的人给围了。 “楚道友，姜少爷打了什么赌啊？” “楚道友，难道姜少爷真的输了吗？” 这些人叽叽喳喳地问着，楚涵表情都快绷不住了，随口敷衍着：“抱歉我并不清楚，我现在还要赶紧回万法宗向少爷复命，大家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亲自去问少爷。” 他们要是问洛潮汐买什么东西他倒是能答个一二三，可他们现在问的是少爷是不是输了？ 那他能回答吗？ 他不还是要顾忌着姜添的脸面，怎么可能回答他们，连问问题都不会问，活该听不到八卦。 洛潮汐拿钥匙打开了那个九千万门头的大门。 看得出来万宝阁的人为了卖房子，经常会来这些空房子里打扫，里面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刚刚出手时的状态。 这家店面原来是卖成衣的，货架也都是卖成衣用的，洛潮汐把这些家具全都收了起来，等着日后再开分店，把这些家具拿出来重新废物利用。 洛潮汐在来到店之后按照其他人说的，启动了空间扩容装置，原本就极为宽敞的店面此时又宽敞了将近三分之一，露出了原本被折叠起来的家具和布置。 这家店内里的装修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修真界常见的装修，只是有法术在，能让店里看得更加清楚些，还有一些布置可以做到货物悬空，倒是挺新奇的。 就在洛潮汐整理店面的时候，附近几家店也都得知这家铺面被洛潮汐买了下来。 更知道洛潮汐和姜添的事情。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人都对八卦情有独钟，更不用说其中一个人还是万法宗的风云人物。 原本两人打赌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这才过去一个下午，普通的赌约在大家口中很快就变成了两个人的生死赌局。 倒是有人想过来看看这个敢和姜添作对的人长什么样，可惜洛潮汐进了门之后就没再出来。 洛潮汐又用系统的扩容功能将原本已经扩展到一千三百平的房子扩容了一倍，足足有两千五百平，甚至比在京城的那家铺子还要宽敞的多。 而最重要的是，装修时不用像在古代位面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还要刻意拉长时间，生怕被人发现异常，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这些系统的功能而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就连这些东西的来源他都不需要解释，因为这些家伙脑洞大开，能自己给这些电子产品找到理由。 修仙世界本就不科学，他用科学的东西反而需要用不科学掩饰。 洛潮汐花钱花得比预想中的要少一些，同理放在装修上的钱就比预算中多了不少。他在系统推荐的三个装修方案当中选了最好看的那个，又花了将近50万积分。 这一次洛潮汐依旧选择两小时结束。 于是洛潮汐的邻居们就见到了一队十分罕见的装修工人，一路御剑而行，落在了这家店门口，然后和他们的新邻居打着招呼。 “这次大手笔呀。”装修队队长沈鸣和洛潮汐在这里叙旧，“两个小时是吗？那就麻烦你在附近等一下了，有什么要求提前跟我们说，若是想改变细节也可以过来找我。” 他找沈鸣装修了好几次，两个人早就熟了，想着抓紧时间，也就不浪费口舌，洛潮汐拿着设计图给他指了几个要修改的地方，这才确认可以开始装修了。 “我去隔壁等你们。” 洛潮汐指着那个以超低价买下来的铺面说，“要是出现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 “那个房子不装修吗？看上去问题挺大的。”装修队队长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这个洞我能替你补上。 “你也能看出来？” “诅咒么，好弄的。”装修队队长说道，“和除甲醛差不多。” 两个人说话声音很小，只被圈在一个角落里，所以外面的人并没听到两人谈话的具体内容。 洛潮汐看了一眼那个铺子还是摇了摇头：“我先自己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出来。” “也行，到时候叫我。”装修队队长见洛潮汐自己有打算，也不坚持。 走了万法宗的帐之后，那个被诅咒的房子才花了六十万，只比装修费贵了一点。 装修队队长沈鸣点点头，“洛老板加油哈，有问题来找我，免费给你除甲醛。” “那感情好。” 洛潮汐转头进了被诅咒的房屋，只留下装修队队长他们对着图纸核对着这栋楼的每一个角落，又清点了一下他们带过来的材料，最后大手一挥，指挥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开干！ 修仙位面的画风和古代位面的画风其实差不多，都是偏向于木质雕刻，这里自然没有什么玻璃，可他们有法术，如果想要做到类似的效果并不算难。 洛潮汐这次的装修方案价格贵，除了需要用的材料多，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洛潮汐需要在店面的装修材料上覆着一层防护法阵。 然而这种可以承受法阵的材料的价格极为昂贵。 哪怕是现代质量最好的防弹玻璃，在修真位面的这些修士手里都撑不过一剑，所以洛潮汐需要加工一下。 洛潮汐固然可以直接找系统加工，但洛潮汐阵法已有小成，没必要花这冤枉钱，索性自己弄了。 邻居们就看着这伙人把这家店慢慢地装修成了一种他们完全看不懂的风格。 简约却不简陋，而且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又不失他们商业街这种端庄优雅的韵味，处处留白却引人遐想，那透明的展柜上面好像镶嵌了照明法阵，将橱柜的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若是把商品放在里面绝对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每个柜台里面还有三个像是底托一样的东西，好像可以往上面放货物，另一边还有一个大圆桌，上面绕着圆桌有六个支架，平面倾斜着，感觉放不稳当。 这家店到底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柜台都长得这个样子？ 装修队在拆完原本的布置做完基础装修之后，又渐渐地往里面增加各种装饰，和大家熟悉的风格完全不同，却也同样好看。 只要往门口一站，就绝对会被他们这里的东西吸引注意力。 这也太奇怪了。 这里这么热闹，反倒是让路人好奇起来这是在干什么了，互相打听着，却一个字都没有问出来。 他们反而更好奇了。 洛潮汐拉开被诅咒的房子的大门。 大门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洛潮汐用了个除尘阵法，这才推开门。 比起被万宝阁想起来偶尔清理一次的大门，这房间里面有好几百年没有清扫过了，里面厚厚的一层灰尘。里面的桌椅板凳凌乱地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有的缺胳膊断腿，有的甚至已经变成了碎木头，靠近门口的长条柜台更是东一块西一块的，上面还沾着已经风干变成褐色污渍的血痕。 怪不得他们都说这里死过人，只是洛潮汐并没有在里面感受到诅咒的气息。 难道是隐藏起来了？ 洛潮汐在房间里面转了转，发现这房子内里的布置已经被先前的打斗破坏得不堪入目，但最基础的建筑结构还完好无损。 洛潮汐又掏出拍立得拍了一圈，这一次每个角落都没有黑色的雾气，他又推开大门出去，这一次用拍立得拍出来的照片里也没了黑色旋涡。 “……搞什么呢？” “你弄完了？”装修队队长抽空看了一眼，顿时惊讶地说道，“这么快啊。” “……我就进去看了一圈。”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做，里面的诅咒就没了才让人奇怪，洛潮汐还在怀疑是不是诅咒都藏起来了。 洛潮汐不死心的又进去转了一圈，确定里面的确没有了诅咒这才纳闷的抓头发。 什么情况啊。 算了。 洛潮汐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结果是好的就行，只不过洛潮汐不太敢让普通客人进来。 装修队这边的进度很快，说好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等两个小时后，原本和其他铺面没什么区别的门头，此时已经彻底改头换面。木质的大门全部换成了双开的防弹玻璃门，窗户也都换成了落地窗，而两扇巨大的玻璃窗后面则有两个展臂那么长的黑色方块，人站在前面，能够倒映出不太明显的影子。 这又是什么东西？ 现在大门开着，只要是人就能看到店里的摆设，他们就揪着装修队队长想问问这是什么东西。 却见装修队队长在这里打哈哈：“也没有什么啦，就是普通的装修而已。” 骗鬼呢！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装修！ “弄好啦？这么快？”洛潮汐从隔壁出来，就见到这店面已经装修好，果然和系统商店里面的图片一模一样，建造好之后更是比图片上的还要好看。 就是和周围的铺面风格差得有点大，不过问题不大，这种差别挺吸睛，可以吸引路人的眼球。 “你就是老板啊，装修得怪模怪样是想卖什么呀？” “等开业的时候就知道了。”洛潮汐也卖了个关子，他这遮遮掩掩的，反倒是更让大家期待。 但也有人觉得洛潮汐这是在故弄玄虚。 能卖的东西不就这么点吗？何至于要把店面装修得奇形怪状呢？要是卖的东西不行，到时候还是要倒闭。 而能让洛潮汐不倒闭的姜添已经回到了万法宗。 万法宗在被选为人界的老大后架势摆的很足，原本的山门扩建了许多次，占据了连绵几百公里的山脉，而飞鸿山正是这山脉里最高的几座之一。 他踩着自己的飞行法器一路飞到了飞鸿山上，直接在山路上拽了个和他一样穿着万法宗校服的弟子：“你见到我爹了吗？” “师尊被宗主叫去商议事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被叫住的那个弟子被姜添晃得有些头大，赶紧说道。 “宗主啊。”那不行了。 姜添敢在外面胡天胡地，可不代表他敢在万法宗里到处惹事，万法宗的长辈们见到自己淘气那是真能打屁股的，也不敢去催促。他抓了抓头发，干脆找了个风景还好的地方一坐，掏出游戏机打起了游戏。 “等我爹回来的时候，你跟他说一声我在找他。”姜添说道，“就在这里。” “好的。” 飞鸿真人从议事厅回来已经是半夜，他心事重重，就听手下的弟子说姜添在找他。 “不好好在山上修炼反倒是到处乱跑，楚涵呢？”飞鸿真人皱起眉问道。 “楚师兄在院子里修炼。” “行吧。” 飞鸿真人真的无奈。 亲生的天赋好不喜欢修炼，弟子天分差一点但很是勤奋，他倒是希望这两人的特质能合二为一，变得天赋好又肯努力。 飞鸿真人按照地址找过来的时候，姜添已经打了一下午游戏了。 宝可梦这游戏看上去简单，其实里面玩法多种多样，总是让人不自觉地沉迷进去，那种独特的世界观也很是吸引人。 他甚至没能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好像只是低头玩了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自己爹也找了过来。 “你干什么呢？” 飞鸿真人刚听到了不好的消息，现在看自己儿子，不仅没有修炼，反而拿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一边玩一边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反手抽出腰间的剑，这就打算给姜添的屁股上来一下，被姜添眼疾手快地躲过了。 他此时一边低头玩着游戏机，一边应付自己爹：“等一下等一下，我马上就玩完这一点了，很快就结束了！” “成天不务正业在这里干什么呢？让你修炼你去修炼了吗？天天就知道玩玩玩！” “这不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吗！” 终于将卡住的最后一点解决，姜添这才舍得把视线从游戏机中抽出来：“爹，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你看这个，这个游戏机，这个可有意思了，超级好玩！” 眼瞅着飞鸿真人又要拿剑鞘抽他，姜添赶紧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你不要动不动就打我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这是赚钱的大事呢！” “你不把我的家败光就不错了，还赚钱赚谁的钱，赚你爹我的钱吗？”飞鸿真人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更气得要命，刚想上去收拾一下他，就听到了另一边飞行法器降落的声音。 “飞鸿师兄，您不介意我来飞鸿山拍个照片吧。” 来人正是百花真人，百花真人和她的几个弟子落在飞鸿山上，“都说飞鸿山的玄冰瀑布最是好看，我想着拍下来给其他姐妹们看看呢” 飞鸿真人茫然了一瞬。 “拍照……又是什么？” “哦，这是我今天在万宝阁外面碰到的一个人手里买的，叫拍立得，能拍下很多好看的照片。”百花真人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摞照片，“看！这都是我拍的！” 百花真人拿到照相机就如获至宝，在忙完了事情之后，剩下的时间都在拿着这个拍立得东拍拍、西拍拍，硬是把拍立得拍得没电了，又按照教程重新充满了电继续拍。 百花峰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百花真人的痕迹，而这些照片虽然不算特别清晰，但熟悉的人却也能够看到这里面熟悉的景色。 姜添看着这拍立得熟悉的外壳，和自己手里游戏机如出一辙的包装，下意识地问道：“是不是从洛潮汐那里买的？” “你怎么知道，你也买了吗？” “没有！但是他把游戏机给我了！”姜添刚才还在发愁，要怎么才能说服自己父亲，现在见来了一个盟友立刻有了底气。 “你这个拍、额、花了多少钱啊？”姜添问道。 “光本机十万呢，相纸倒是很便宜。”百花真人说道，“飞鸿师兄，你也可以来试试！” 百花真人啪嚓给姜添也拍了一张，把照片甩了甩，等上面的影像清晰后递给了飞鸿真人，“你看！” 飞鸿真人接过一看，就看到了照片里的姜添，姜添正拿着游戏机一脸傻乐。大概是因为天黑的关系，脸看得并不清楚，但飞鸿真人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哎呀”了一声。 “有这个的话……倒是方便很多了，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有事情找他。” “我知道他在哪！您去见见他不就行了。”姜添趁机说道。 这次飞鸿真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行，你带我去见见他，算你干了件好事。” “好嘞！”姜添顿时乐了，不过他也好奇，为什么这个拍立得会让自己爹改变想法，他过来找自己的时候语气也不怎么好，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关押在镇魔塔里的魔族大公加斯帕尔跑了。”飞鸿真人说道，“本来想着画画像张贴在各个城里，但画像……” 大家沉默片刻，都听懂了飞鸿真人的言外之意。 工笔画大家长得差不多，根本没有辨识度，但拍立得拍出来的照片却能够诚实地还原人的五官。 这不比看工笔画方便？ 将影像灵力传输到各大宗门的手里倒是可行，但数量为数众多的散修呢？ 他们根本不知道。 现在用拍立得，就能把照片撒出去，保证每个人都看过，那魔族大公还能藏？。 第106章 开店第一百零六天 洛潮汐就在店里。 大门口的卷帘门拉了下来，遮盖了外界探寻的视线，而洛潮汐则在一楼的大厅里整理，靠墙的柜子整整塞了三个柜子的switch游戏卡带。 这些游戏卡带都是近几年来最受欢迎的游戏，每个都很有讨论度，在网络上掀起了热潮。而系统直接改变了一下游戏卡带的文字系统，就直接让洛潮汐上架了。 这还仅仅是卡带的一部分，还有更多比较小众的游戏放在仓库里，等待日后上架。 一楼全部是游戏机和一些小电子产品。像是之前卖给百花真人的拍立得就放在这里，还有一些胶卷相机也会放在这里，还有怀表等等 这些都是能立竿见影感受到优惠和实用效果的东西，摆放在一楼用来吸引顾客再合适不过。 若不是害怕露馅，洛潮汐还真的想在外面挂上招牌，告诉大家自己就是千机楼的门人，这样就能解释自己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了。不过其实也没有必要，想挂千机楼的名字是想用千机楼的招牌招揽一点顾客，但现在想想，这和假冒山寨有什么区别？ 还是算了，用自己的招牌慢慢来吧。 等装修完毕之后，洛潮汐就直接把系统的防护阵拉到了最高。 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在万法城的主干道开店比在大陆反面开店的危险度高得多。 大陆反面危险的都是妖兽，在万法城开店的面对的就是各种各样心怀不轨的修士。 这些修士可比妖兽难搞多了。 而事实证明，洛潮汐做的没错。 从他装修好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店就在不停地被一些修士的精神力扫过，试图探查店面的经营情况和里面售卖的东西。可惜那个时候没有上货，他们看了也没用。等开始摆货物的时候，店面已经拉上了一层防护阵，隔绝了所有想要探寻店里的精神力。 甚至有不信邪想要硬闯的修士，直接被反弹的精神力反噬了，又不能过来找洛潮汐，只能吃下闷亏。 让人忍不住感叹一下洛潮汐的惹事的体质。 明明洛潮汐什么都没做，却总是有人想过来找他的麻烦。 洛潮汐连接房子里的电源，一楼所有的大灯和门都打开着，不过从外面看却好像是关着门。 被卷帘门挡住的玻璃大门和落地窗后面安装了足有半面墙大的电视，是用来宣传的。洛潮汐在电视后面的插口插了u盘，在里面拷贝了宣传视频，里面是实况主播玩《只狼》的实况视频和另外一个偏向轻松类的休闲游戏《星之卡比：新星同盟》的视频。 一个是偏向自主操作的游戏，另一个则是和队友组队，情节轻松有趣。这些和修真位面完全不同的画风和操作模式总能吸引不同的用户。 如果不喜欢这两种游戏风格，洛潮汐这里还有基建类，换装类，即时对战类，moba类游戏，甚至还有卡牌类游戏。 只有想不到，没有洛潮汐这里没有的。 二楼则是一些像是微波炉烤箱这样的家用电器。洛潮汐想着修士可能不太愿意用这些东西，所以并没有放很多，只是多放了许多种类，广撒网，到时候再留下卖得比较好的东西；三楼则被分成了三个区域，一半是日常用品，另一半则是化妆品，剩下的一小块区域被洛潮汐用来摆放一些修真界比较常见的丹药和符箓。 东西比较多杂乱，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店里比较大呢，如果不把空隙都填满会显得很空旷。 化妆品则是放了一些热销款，还有些古代人不敢尝试的东西。古代等级森严，制度严明，有许多出格的东西他们没办法使用，但在修仙位面就没有这种困扰了，大家可以大胆地尝试各种各样的造型。 希望天底下的女孩子们都对化妆品和护肤感兴趣吧。 洛潮汐在万法宗的几条主要街道上逛街的时候，的确没有发现类似的店铺，就连卖首饰的也被法器店铺所替代，这里面有发簪和首饰形状的法器，很受大家的喜爱。 女修们更加喜欢一种不加修饰的自然美，再加上这些修行人士在修炼的过程中会不停地从身体里往外排出毒素，皮肤的状态非常好，各个雪白透亮，有些天生肤色就不是很白的也很健康。 所以洛潮汐不确定化妆品好不好卖，但拿出来至少也是一个营收，万一大家喜欢呢？ 这个都不好说。 至于丹药和符箓这东西就随缘卖了，毕竟丹药和符箓这东西随处可见，万法城哪里都有卖，，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洛潮汐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学习本地修士是怎么画符和炼丹的。 洛潮汐自己主攻阵法和符箓，丹药倒是没怎么试过，只从其他长辈那里拿到丹药吃过。 感想就是，效果是有的，但感觉在吃中药丸子，味道不是很好。而且吃完丹药会有杂质留下来，与其多花时间消化这些留在身体里的杂质，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吃，踏踏实实地修炼上去。 洛潮汐花了好一会儿才把店里收拾干净，把货物放在该放的地方，确保明后天开门的时候不会手忙脚乱。 不过在中州城开店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中州这边的人族修士对妖怪非常敌视，而自己的店员们几乎都是妖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称得上是妖修。他们别说是来店里工作了，就连踏足人族修士的地盘都会被追着喊打喊杀。 以前在其他位面无所谓，毕竟没人知道他们是妖怪，而且妖怪的力量对人类呈现碾压之势，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并没有那么鲜明的派系对立。 而在修真界不一样，这边是见了就喊打喊杀，洛潮汐自己都挺危险，更何况是没有商店保护的店员？ 这些妖怪们在原来的世界算得上大能，但在修真界根本算不上什么，里面实力最强的黑山在这里也顶多算得上金丹期，而金丹期在修真界……真的什么都不是。 洛潮汐不太愿意让自己店里的人冒险。 所以……就只能在本地招募员工了吗？ 但有些东西是不能被本地人知道的，洛潮汐索性又拉开了系统雇佣的模块，在雇佣模块里面翻找起适合当前位面的店员。 财大气粗之后的洛潮汐看店员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只翻看前面价格便宜的店员。虽然经过实际应用之后，洛潮汐发现价格稍微便宜一些的员工好好调教一下也都能用，但若是可以，洛潮汐也希望自己雇佣的员工可以一来就能顶大梁，给自己解决问题。 尤其是现在。 而修真位面的限制也颇多。 一种理想中的员工，一是是实力强，二是对修仙世界的接受程度高，最好有创新思维，能接受洛潮汐整活，或者是替洛潮汐整活。 还有另外一种就是纯修士，这种修士是用来给他撑门面的，而且最好不要有太高的道德感。 怎么说呢，做生意太良心是赚不到钱的。 当然洛潮汐也不会做黑心生意就是了。 只是他的商品具有时代的独特性，别人都没办法复刻，而有了这种独特性，洛潮汐就可以抢占市场，没有人和他竞争。 想竞争也竞争不了。 想复刻他化妆品和护肤品的那个石老板也不知道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光是护肤品这东西的复刻就相当难，更不用说这些电子产品，当然这些电子产品也不是完全没有不可替代性，只要实力足够就可以用灵力做到许多电子设备能做到的事。 但这些东西本就是人类为了改变生活质量才做出来的，和修士们有本质不同。 洛潮汐翻着看不到头的雇佣页面，没敢去看后面好几百万一年的员工。 哪怕他现在已经赚了不少钱，能接受的员工工资也只在一年一百万积分点上下。 而且因为付出的工资很多，洛潮汐对这些员工的期待值也拔高了许多。 洛潮汐选了好久，才终于在这琳琅满目的员工里面选中了五个比较合适的员工。 分别是三女两男。 有三个也是修仙的，另外两个一个是从低武世界来的，天赋能力是精神系异能力，还有一个是从西幻世界来，是个穿着神父装的禁欲神父，天赋能力是净化。 神父这个明显是外国人的长相，在修真界可能稍微有点麻烦，不过最吸引洛潮汐的还是他的自我介绍。 非常擅长交流和精神催眠。 据说是和信奉的神明构建交流通道的必备技能，不然容易被喜怒无常的神迁怒。 毕竟是要做店员的，肯定不可能有交流障碍，如果有口才比较好的，那洛潮汐也不介意让他负责一部分外交事务。 这么大的店只有五个员工未免实在是太少，洛潮汐选了这三个人之后，又在雇佣页面选了另外二十个价格稍微便宜一点的员工。 都先付了三年的工资，然后付了三个月的押金。 光是雇佣员工，洛潮汐就花了将近二百万积分。 这些雇佣的员工还没有过来，洛潮汐也不着急，而是低头继续摆弄着改造新的货物。 他在改造电脑。 电脑这东西比较麻烦，洛潮汐目前还没有做好，不然店里就上笔记本电脑了，可惜没有，只上了平板电脑，就连手机都没上。 手机和电脑这东西要等建设期信号基站才算有用，洛潮汐刚坐下没多久，外面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洛潮汐伸出神识一看，门口站着几个人。 赫然是百花真人和姜添以及楚涵他们，还有一个不认识，但是眉眼之间和姜添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 看他们之间的站位，应该是飞鸿真人地位更高。 百花峰的排位比飞鸿山要靠后些，所以她和飞鸿真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要后退一小步，却又比姜添站得靠前，只有楚涵在最后面。 洛潮汐见识自己熟悉的人，直接拉开了电动卷帘门，屋里的灯光顺着缝隙投射出来，从脚下拉开的亮光将黑夜割开一个整齐的方块，把屋内和门口照亮堂堂的，几乎和白昼一般，而洛潮汐站在背光的地方，只能看到一片黑色的剪影。 好亮。 直面这片光亮的四人下意识眯了眯眼睛，飞鸿真人习惯性地用神识向里面探去，却在门口被一层结界挡住。 他非常识趣地收了回来。 毕竟自己现在是过来做生意的，不是过来找事的。 飞鸿真人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眼睛很快适应了光照，而洛潮汐也后退了一步，重新回到光照的范围，重新露出五官。 飞鸿真人之前还在猜想洛潮汐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路上还问过一起来的另外三人。 百花真人觉得洛潮汐是个很矜贵很有礼貌的年轻修士，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相处起来很舒服，而姜添对洛潮汐的感觉就复杂多了。 洛潮汐就像个百宝箱，总是能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游戏机，比如百花真人的拍立得。 姜添坐着自己老爹的飞行法器往这边飞的时候还想拿出游戏机玩一会儿，结果被飞鸿真人毫不留情地抢走了。 他刚才就在想自己儿子到底在玩什么，怎么时刻都不撒手？ 玩物丧志？ “这个也是洛老板店里卖的游戏机啊，里面的游戏可好玩了。”姜添不敢跟自己爹抢，只能委屈地说：“我之前要找你说的就是这个，我都能玩这么久，卖这个肯定能赚钱，我打算和洛潮汐一起卖这个，还投了钱呢。” “你倒是有眼光，知道这个能赚钱。”百花真人夸奖到，“怎么就让你碰上这个狗屎运了呢，早知道今天中午我就和洛潮汐合作了，我可比你这小屁孩有钱得多。” 要放在之前，见姜添这么玩物丧志，不思进取玩游戏不撒手，飞鸿真人肯定就上手打孩子了。可前面有拍立得的冲击，再加上某些不可言说的理由，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点了点头，还夸了一句。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倒是也还不错。” 姜添眼睛瞪得老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谁能想到自己爹竟然夸自己了？ 姜添之前都已经做好了和自己爹奋战到底的准备，没想到有飞鸿真人的助攻，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拿了下来，让自己这个古板的爹松了口。 这是好事啊。 姜添又拿回了自己的游戏机，百花真人和楚涵在一边看他玩游戏，本来只是觉得好玩，但没想到看了一会竟然也觉得有意思。 姜添还没玩一会，飞鸿真人的法器就已经来到了中心街区外。 这里就不适合坐飞行法器了，四个人从飞行法器上跳下来步行，在楚涵的指引下找到了店门口。 等到了店门口的时候楚涵都有些不敢置信。 自己离开前的店面……好像还不是这样的啊。 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店面怎么就突然改头换面了。 而当洛潮汐拉开卷帘门露出店里的摆设时，从未见过这种装修的几人更是怀疑自己的眼睛。 店里摆放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很整齐，柜台上安装的架子放着和游戏机有些像，但并不完全一样的东西，屏幕黑着，让人好奇打开之后是什么样子。 百花真人一眼就看到了靠东柜台上摆放的那一排拍立得，虽然都是拍立得，但是长的样子都不尽相同。 和拍立得放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型号数码相机，百花认不太出来，但能和拍立得放在一起的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东西。 姜添的视线则是黏在那极为醒目的三大柜子的游戏卡带上移不开视线。 “原来是你们，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洛潮汐先开口道，打断了众人打量的视线。 洛潮汐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晚上11点多了，哪怕是修士这种没什么时间观念的人前来找人也不会找晚上11点多吧。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刚才竟然看店里的装修看得入了迷，差点忘记正事，飞鸿真人赶紧说：“我们这次过来其实是来和洛道友做生意的，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有空？” 一听是做生意，那就算没空也要挤出时间。 洛潮汐点了点头，让开了路让几人能走到店里、 刚才在门口，看不到店里的所有装饰，而当他们真的走进店里时才能发现这家店的装修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尤其是楚涵。 他才是最震撼的那一个，因为他见过这家铺子下午时的样子，这才过去几个时辰，这就彻底大变了样。 这还是同一家店吗。 “洛老板的店……真是不可思议。”飞鸿真人感慨道。 “毕竟是吃饭的家伙，总要做点与众不同的东西吸引大家的视线。”洛潮汐店里有专门的会客区，就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 摆放的家具也不是大家习惯坐的木制桌椅，而是柔软的沙发以及膝盖高的茶几，上面摆着一套茶具。 洛潮汐本身对茶没什么兴趣，但耐不住这里的人都喝茶，还不能是普通的茶，是洛潮汐从系统里面兑换的据说是修士很喜欢的灵茶。 “百花前辈，我这里有奶茶你要试试看吗？是甜的，里面还有水果。” “是像果茶一样的东西吗？”因为从洛潮汐这里买了拍立得，所以现在百花真人对洛潮汐这里的东西一直很有兴趣，跃跃欲试，只是自己才过来不好意思问，再加上飞鸿真人还有正事，不好意思打扰他这才没说，现在看洛潮汐主动介绍自然欣然应下。 总感觉洛潮汐这里很多有趣的东西，这个什么奶茶也会给自己惊喜吧。 “我也要！楚涵也要！”姜添说道，“爹，你要不要？” “我不要，我喝茶就行了。” “那我看着来了。” 洛潮汐先是给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后才临时回了趟古代位面，去店里拿了几杯奶茶回来，给百花真人拿了芋泥葡萄啵啵，给剩下三人拿了口味比较清爽的水果茶。 洛潮汐店里的水果茶都是用新鲜水果和新鲜的奶做的，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添加剂，喝起来很清新，就算是男人也会喜欢，来店里买果茶和乌龙茶的老爷们也不少。 百花真人对粉紫色的奶茶很是喜欢，按照洛潮汐说的用吸管戳破了外面的那层油纸，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口感好怪。”百花真人只觉得嘴巴里面多了点绵密的奇怪食材，还有咬一口会迸发出甜甜果酱的小圆珠子，里面甚至还有提子干，这种奇妙的口感和乌龙茶融合得恰到好处，“但是好好喝。” 姜添和楚涵也喝了两口，楚涵倒是什么都没说就又喝了两口，显然是喜欢的，姜添就很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喜欢：“酸酸甜甜的，喜欢！” 现在只有飞鸿真人没有喝了，他咳嗽一声，也是为了洛潮汐的面子，这才喝了一口。 “不错。”飞鸿真人矜持地的夸了一句，又咳嗽一声说道：“那我们现在来说正事吧。” “您说。” “其实是关于您的拍立得，不知道您手里还有多少台呢？”百花真人说道。 他们不打算告诉洛潮汐魔族大公出逃的事情，这在各大宗门里都是机密，虽然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但是在实施之前若是被魔族大公知道他们的计划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可以直接交付的有几十台吧，如果您需要更多的话需要付定金现做。” “七天之内能做多少？” 洛潮汐想了想自己画阵法的速度，取了个中间数：“一千左右吧。” 一千左右倒是超出了飞鸿真人的预计。 如果只有洛潮汐一人，那这个速度的确是太快了。 可惜洛潮汐并不是自己弄，还有系统帮忙，以及店里的员工帮忙，加起来速度就快得多了。当然要他自己做的话也做得出来，只是比较累而已。 “这样的话……能加快进度吗？” “急用的话，价格就比较贵了。”洛潮汐说道。 价格不是问题。 一台是十万极品灵石，那么一千台就是一个亿，这个价格是飞鸿真人他们接受不了的。 这也太多了。 只是为了追捕一个魔族大公就花这么多灵石，哪怕飞鸿真人名下真的有灵石矿也不是这么挥霍的。 “那就先定五百台，三天后交货可以吗？” “要来个加盟商吗？加盟商有六折进货价优惠哦。”洛潮汐抬头说道，“不过需要在店里面卖我店里的商品。” 飞鸿真人名下当然有店铺，而且还不少，不管是丹药符箓还是成衣，又或者是各种武器法器应有尽有。可洛潮汐店里的这些东西他还真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洛潮汐店里卖的这些玩意能分到什么类别。 可是六折的优惠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打了6折之后5，000万的成本就直接打折到了三千万，整整省了2，000万灵石。 “每年有销售要求吗？” “有进货要求。” 要是古代位面的话，洛潮汐肯定说没有销售要求，但这毕竟是修仙位面。 若是一直从自己这里低价拿货却卖不出去的话，洛潮汐虽然不至于亏本，但能赚的钱绝对要少许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私底下拿货，不往外面卖的话，不利于打广告并推出知名度。 “进货量多少？” 洛潮汐说了一个数。 这个数字不多，甚至可以说得上很少，飞鸿真人在仔细地衡量了一下优劣之后就点头同意了。 “我也有铺子啊，你为什么不找我呢？”百花真人在两个人谈话时已经喝完了大半杯奶茶，此时正看着姜添打游戏，听两个人已经聊好了细节就在插话道。 反正这个时候插话也不碍事。 “说起来，百花前辈会喜欢化妆护肤吗？我们店里也有专门为女子打造的产品。” 百花真人立刻来了兴趣。 “有吗？我能看看吗？” “就在三楼，直接从那边的楼梯上去就行，货架上面有标价格，楼梯口也有小筐，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装进筐里下来一起结账。” “好，那你们先聊着，我上去看看。”百花真人随手抓起了也在看姜添玩游戏的楚涵，带着他一起上了楼。 她当然知道这是洛潮汐打算和飞鸿真人说私事，她和楚涵两个外人在这里不方便说话。 姜添对洛潮汐和自己爹的生意没什么兴趣，开了静音在一边玩游戏。 飞鸿真人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差点一脚踹上去，洛潮汐赶紧开口，“姜少爷毕竟是店里的股东，不擅长经商，但我不能仗着他什么都不懂就欺负他，所以这一次您来就可以顺便商量一下关于店面股份分成的事情。” 飞鸿真人是真的意外了。 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性格他当然清楚。 说好听点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说不好听那就是没头没脑，不会审时度势，甚至容易热血上头不管不顾。 这种性格自己在的时候还好，仗着自己的面子没人敢动他。 可若是自己不在呢？ 以他的性格被人坑得家底都不剩都是好的，现在这么危险，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不然他也不会让楚涵他们跟在姜添身后帮忙擦屁股，也算是给姜添培养几个得力的手下和朋友。 在没有楚寒看着的时候，姜添也不是没做过被人坑了的事，不是说没有好人，而是说现在的人都为自己考虑，能坑一点是一点，像洛潮汐这样不想坑别人，甚至还特意找了个懂行的人好好商量。 这是善良还是…… “你倒是挺会做人。” “比起未来因为金钱出现的纷争，还是提前商量清楚比较好吧。”洛潮汐说道，“这也是给我自己省事。”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可惜很多人不懂。” 姜添抬起头来抱怨道：“其实我自己不在意啦，不用弄得这么麻烦的。” “臭小子！”飞鸿真人这次是真没忍住，洛潮汐也没拦着，让飞鸿真人结结实实揍了姜添好几下。 别说是飞鸿真人这个当爹的了，就是洛潮汐这个路人听到姜添这话也忍不住给他来几下。 这哪里是败家子，这分明是讨债来的！ 姜添被打得哎呦哎呦的叫，往沙发后面躲，又跑到柜台后面：“你们两个商量就好啦，反正我只负责给钱和收钱。” “犬子见笑了。” “姜少爷有赤子之心是好事。” 高情商：赤子之心 低情商：没心没肺 说是这么说，但飞鸿真人也舍不得把自己儿子怎么样，于是和洛潮汐商量了起来。 中间冗长的互相扯皮的过程暂且不表，至少等百花真人和楚涵下来时人已经弄好了。 “好快啊。”百花真人兴奋地说，“你们店里什么时候开门？我现在都不好意思一直逛，等你们开门之后再来好好的逛逛吧，这么点时间根本就不够。” 百花真人手上拎着两个篮子，楚涵也帮忙拎着四个，每个里面都装得满满的，甚至角落里面还塞了几根眼线笔。 “大概要过几天了，这几天没什么时间，要赶几位的单子。” “哎——好可惜，到时候我带着我的弟子们来你们这里买东西啊。”百花真人哀嚎一声，“不过你们谈完了吗？可以给我结个账吗？” “好，很快就弄完了。”洛潮汐应道，“一楼有喜欢的东西吗？” “那我再看看。”百花真人也就明白了，他们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她们两个在这里不会打扰到两个人谈话。 洛潮汐现在非常期待新员工过来，有了新员工，自己才能解放自己的双手。至少不用一个人应对四个，这边谈事情，那边还要惦记着给人结账。 不过好在两个人的谈话已经进入了尾声，就差最后的订契约。 两个人又把姜添给叫了过来，让姜添留下了自己的神识，然后洛潮汐也留下了自己的神识。 契约成立。 洛潮汐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弄完了，明天开始要忙正事了。” “准备开业吗？” “招新员工培训，然后准备开业。”洛潮汐说道。 “那就让姜添给你当店员，看他天天在外面玩，也不修炼，还不如在店里帮你的忙呢。”飞鸿真人看自己儿子就不顺眼。 姜添赶紧拒绝，“不好吧，我什么都不会，只能在这里打游戏哎。”能玩为什么要来工作啊？！ “打游戏也行。”洛潮汐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候你就去给客人们演示怎么打游戏，教他们怎么打，也算是你的工作了。” 类似于试玩员吧，给大家介绍一下怎么玩，然后引起大家试玩的兴趣。 姜添懵懵懂懂的，完全没听懂洛潮汐的意思，但有一条他听懂了。 那就是可以上班的时候玩游戏。 飞鸿真人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乌龙茶喝完，将杯子丢进垃圾桶，这才准备告辞。 “不等我一起回去吗？”还在一边对着平板玩切披萨游戏的百花真人奇怪地问道：“我马上就结账了，” “我先回去找掌门，提前弄好再来。” 飞鸿真人的空间袋里面已经放了二十三台拍立得，还有五千张拍立得相纸，这是打算在这几天里先赶制一批悬赏图。 百花就哦了一声，“那你回去吧，姜添，你不一起回去吗？” “我这是在上班呢。”姜添头也不抬。 “但是修炼还是要的吧。”楚涵也无奈，“就算游戏好玩也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打游戏上啊，要是被师父知道你几个月过去没有一点长进肯定会打你的。” “没事啦没事啦，我自己有分寸。”姜添现在正在兴头上，自然不可能听楚涵的说教。 洛潮汐无奈的摇头，去给百花真人结账。 百花真人买的东西其实算不上很多，只有六个小筐，用纸袋装起来也就只有八个袋子，里面装着各种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而店里的东西也都是用普通的下品灵石结算，只不过一些贵的东西还是用极品灵石，而百花真人买的全部都是用极品灵石结算的东西，完全没有买便宜的东西的意思。 让洛潮汐意外的是，百花真人竟然还买了自己摆在上面纯好看，就没指望能卖出去的符箓。 他还以为自己的符箓放在这里就只是吃灰的呢，百花真人他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必要买自己的。 “你还买了这个啊。” “对啊，我看品质还挺不错的，你就这么直接摆在外面吗？开业之后不怕别人偷？”百花真人将这几打结了账的符箓放进荷包里装好，“我都买走了，你记得补货。” “不怕，只要没付钱就走不出这家店的。”洛潮汐摇头。 “往空间袋里放呢？” 就算是偷东西，谁会这么大大咧咧地拿在手里的？肯定是装在空间袋里面偷偷带走。 “他们没机会的。”洛潮汐却不以为意。 监控和系统是摆设吗？ 这才是洛潮汐完全不怕的原因。 百花真人买的东西不多，但是买的都挺贵的货，加起来也有小两万极品灵石，付钱的时候百花真人却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真便宜啊。” 洛潮汐疑惑的嗯了一声。 “和你一楼的东西比起来，你三楼的东西都好便宜，你这个价格太便宜了可能会被人认为东西不好哦。” 百花真人说道，洛潮汐有些疑惑：“便宜点不好吗？” “你店里其他东西卖得都不便宜，结果三楼的那些护肤品和化妆品就会让人觉得比较低端，完全不敢用在脸上。” 让人觉得像是赠品一样。 而且这些东西都是用在脸上的，如果太便宜了，反倒是不敢往脸上用，百花真人知道洛潮汐是个实诚人，肯定不会有不好的东西糊弄，但他依旧不想买这些便宜的。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洛潮汐给百花真人递了张会员卡：“作为店里的首位客人，免费给您升级成会员吧，不仅可以打折，每年生辰还能拿到特殊的生辰礼物，还有优先购买礼盒的资格。” “要花多少钱啊？” “我会调整一下店里的商品，换上更值得昂贵价格的货物。”洛潮汐想着把一些平价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都替换掉，换成更贵的 “这样才对，你的东西最起码价格要在一个水平线上。”百花真人拎起袋子丢进了自己的空间里，“记得开业通知我。姜添，你今天必须跟我一起回去！等开业再过来。” 目送三人离开，洛潮汐关上大门，却没有回到身后的店里，而是去了隔了一个门头的那个被诅咒的店。 他推门而去，手里的手电筒打开，把一楼大厅的照得极为明亮，仅有一些被折腾的死角依旧被黑暗笼罩。 “出来吧，你还要躲多久？” 那下午明明消失的诅咒之力此时又回来了。 当初洛潮汐还在奇怪为什么诅咒之力会消失不见，现在他倒是明白了。 那个诅咒之力并不是单独针对这个房子，而是这个诅咒之力……他就是个人。 屋里没有声音，可洛潮汐却朝着黑气最浓郁的地方，在一处三面包围的死角里，里面有一道极暗的影子。 若是没有提前知道这里有东西的话，哪怕从旁边路过也不会发现这里的异样。 而洛潮汐站在这影子边，突然蹲了下来，直接把手伸进了影子当中，抓住了一片衣角，硬是将这东西从影子里面拔了出来！ 被洛潮汐像拔萝卜似的拔出来的人狼狈地跌在地上，一头湿漉漉的黑色蜷曲长发黏在身上，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被长时间捆绑的红痕，肩膀，手肘，胯关节和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贯穿伤，那些伤口十分触目惊心，一眼就能认出是长年累月留下的伤痕。 这人身上涌动着和诅咒同源的气息，那笼罩房间内终久不散的诅咒便是从这人身上发出来的。 “还好吗？”洛潮汐蹲下身，捏着符箓给自己加了一层结界，防止这个生死不知的人是在装死等自己接近然后暴起伤人。 地上的人没回答。 【这怎么弄？】 这一看就是魔族或者妖族，这个房子里面有隔绝气息的作用，不至于把整个万法城的人都吸引过来，但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洛潮汐也不敢贸然救人。 万一是个大魔头呢？ 洛潮汐巴拉了一下对方，把他的脸露了出来，这个长相妖异的年轻男人紧闭着双眸，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气息急促，额头上的温度甚至有些烫手。 果然是晕了过去。 【受伤起高热。】系统开口，【喝点药就不用管他了。】 第107章 开店第一百零七天 洛潮汐用系统控制着对方，直接把他给抬上了二楼。 二楼之前其实也是一副被洗劫过的样子，只是洛潮汐来了之后将这些被打烂的家具一类全都清理干净，只留下光秃秃的地板和墙壁，除了破败一点倒也还能正常住人。 洛潮汐临时给对方买了张一米五的床，又换上床上四件套把人丢上去，最后才掏出了感冒药，硬是给他喂了下去。 只有纽扣大小的小药片因为对方的本能保护机制卡在嗓子眼，洛潮汐只能又另外找水给他灌下去，对方昏迷当中还在挣扎，喂了药还要捏着嘴防止人把药片给吐出来。 这操作让洛潮汐恍惚中有一种给猫喂药的错觉。 给他喂完药，洛潮汐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混到万法城里。】 对方表露出来的一切特征都能认出对方其实是个妖魔。 别的不说，万法城对妖魔的包容力绝对是零，见到就要喊打喊杀的地步。 洛潮汐自己本身对这些妖魔是没什么偏见的，甚至他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个非人类，虽然现在还没觉醒就是了。 【魔族的吧。】系统也不太清楚，他在来到新位面之后也不是只留在洛潮汐身边当咸鱼，自己也有在收集情报资料，只不过是私底下通过特殊渠道收集，而且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收集起情报来比洛潮汐要快得多，【就在下午，万法宗镇魔塔下镇压的魔族大公跑了。】 他沉默片刻，和洛潮汐想到了一起去。 【这就是那个魔族大公吧。】 洛潮汐也沉默了。 自己这算是……收留在逃人员？ 包庇犯罪啊。 洛潮汐头大了一圈。 普通魔族和在逃魔族大公那可是两个概念，要是藏不好被人告发连自己都跑不掉。 好在有系统防护阵的保护，只要对方还在房子里，气息就不会飘出去被别人发现。 更遑论洛潮汐还在这个房间里面设下了重重禁制，在床头放下了一张小纸条，告诉对方如果醒来不要随便破坏，可以过来找他，这才离开了二楼的房间。 “我其实想不明白，既然这个魔族今天才逃出来，为什么这个房子几百年前就被诅咒了。”洛潮汐一边下楼一边疑惑。 难道这个魔族大公在镇魔塔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店里团建？ 这样更说不通了。 【等他醒了再去问吧。】 洛潮汐去刚才把人拉出来的那个角落查看。 把人拉出来之后，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墙角，影子还是那个影子，再把手伸到影子里能碰到的就只是普通地面。 洛潮汐又把店里的所有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再像这个角落一样出现传送阵，这才放下心来。 反正这个人不能走。 在调查清楚之前肯定不能走。 系统的特效药效果很不错，洛潮汐这才检查完没多久，自己的禁制就被人碰了。 洛潮汐赶紧跑回二楼，就见自己二楼窗户禁制被破了一个口子，却无法突破系统的屏障。 那个一身狼狈的年轻人此时正站在窗户边，想要从窗户这边离开，但禁制实在是太强，他根本破不开，至于洛潮汐之前给他留下的纸条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 “外面还在通缉你吧，你现在跑出去了只会引起万法城的追捕。”洛潮汐拉开大门，看对方想要破开禁制逃跑的样子说道。 洛潮汐本来就只是诈他一下，可他这话一出口，对方就冷静了下来，回头看他：“你知道我？” “唔……算是吧，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不过你要安静下来。”洛潮汐比划了一个下压的姿势，“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说，不要剑拔弩张的，好好解决才是当前的最好选择。” 对方冷静了一下，像是在权衡，很快，这个男人就从窗户边回来了，拢了拢几乎没什么用的外衣，警惕地看着洛潮汐，“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 “啊？我昨天把这里买下了，还上了契约，所以现在这是我的房子，你才是不速之客哦。”洛潮汐说道，“你方便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魔族大公噎住，那严肃的表情浮现出一丝尴尬，但很快被他给压了下来：“总之，这里已经被我的诅咒包围了，你这个普通人留在这里只会死，我劝你赶紧离这里远点比较好。” “可是我花了钱啊，这就是我的房子，为什么我这个房东要走呢？除非你赔我钱。” 魔族大公沉默片刻，想给洛潮汐钱，但是他摸了摸自己的空间袋，却忘了自己之前被关在镇魔塔下，所有身外之物都被万法宗给收了起来，能够留下的只有绑定灵魂的本命法器。 要不是这本命法器，他也不可能从镇魔塔下面逃出来。 除非他把自己的本命法器当给洛潮汐，不然他是一毛钱都没有了。 魔族大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 本来他想在这间房子里面休养到实力恢复到七八成之后再回到大陆反面，大陆反面的气候虽然很差，可那地方安全，还能够通过猎杀妖兽重新恢复战斗力。 只可惜被洛潮汐这个意外给打乱了计划。 魔族大公有合体期的实力，可他毕竟在镇魔塔下被折磨了几百年，实力严重受损，面前这个人族看不出来具体实力，可是他刚才用剩下的几分法力都没能破除外面的禁制，就能说明这个人族其实很厉害。 别的不说，最起码有分神期的实力了，因为他现在的实力就被压制在出窍期。 洛潮汐的外表本就是温柔的那一挂，在他努力地想和别人拉近关系的时候几乎无往不利，就算一次没成功，多来几次就成功了。 但这位魔族大公显然是不怎么吃洛潮汐的套，洛潮汐也不在意，明里暗里的哄了好几次，好歹有了效果，总算是让魔族大公在床上坐了下来。 但他也不打算和洛潮汐说什么，只是没有继续想办法从这里逃走。 他依旧在防备着洛潮汐。 洛潮汐看他只稍微有些软化却依旧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有些苦恼，见他这样也不再继续和他纠缠。 他现在需要去赶单子了，哪里有空在这里和他掰扯？ 索性给对方拿来了一份食物和用来清洗身体的热水，给了他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让他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俗称冷处理。 “既然你不愿意多说，那我也不问你了，吃点东西洗个澡睡一觉吧，白天尽量不要从房间里面出来，这地方不会有外人来，有什么问题就用这个叫我，不过你不要随便说话，因为店里全都是人族的客人。”洛潮汐把东西放下，然后留下了自己的神识牌子。 魔族大公狐疑的看着洛潮汐。 一直到现在，他依旧保持着对洛潮汐的警惕。 洛潮汐把东西一放，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从二楼下去了，然后从店里离开，还反手锁上了大门打上了谁都进不去出不来的禁制。 窗户上虽然有禁制没办法让人随意出入，可却能推开窗子看看外面的情况，魔族大公开了一条缝，就见洛潮汐并没有走太远，而是走进了隔壁的隔壁。 这家店什么时候变了个样子？ 明明他上次跑出来送情报的时候这家店还不是这样的。 至于这个洛潮汐，更是从来没有见过。 他在见到魔族之后，竟然没有主动攻击，也没有找更强大的修士来抓自己，反而把自己留了下来，在自己身上的诅咒之力侵蚀他的身体时也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只有同族才能免疫自己的诅咒。 难不成洛潮汐也是魔族？ 完全看不出来。 洛潮汐不管是身上的气息还是外表都和人族没有一点区别，甚至是思维模式，都和人类没区别，他望着洛潮汐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的皱了皱眉。 洛潮汐给他留下的饭菜都是带有灵力的食材，能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他受伤之后亏空的身体。 在探查到这份饭菜里的确没有毒药或者是其他对他不好的药物，这才大口吃了起来。 洛潮汐回到九水商场后就关上了大门，再次隔绝了邻居们的好奇视线。 他要开始肝飞鸿真人的订单了，剩下的四百多台多台洛潮汐一天左右就能全部做出来，倒也不算很紧急。 空出来的一天就去磨这个魔族大公。 认真工作时，时间过得很快，洛潮汐感觉没多久天就大亮了。 店里隔音很好，在关门状态下听不到外面的噪音，洛潮汐刚要开窗户透透气，就听到大门再一次被人敲响。 哆哆哆。 洛潮汐顺手打开了大门，门口赫然是两女一男，做着修士的打扮。 “您就是洛老板吗？”其中一个女子说道，“我们是您雇佣来的员工。” 大概因为他们三个都是修真体系的原因，过来的速度要比其他员工要快得多，另外两个都还没有过来。 这一开口，洛潮汐就知道他们是谁了，让开路，让几个人进来：“远道而来辛苦了，先进来吧。” 哪怕这三人通过各种各样的原因知道了系统，甚至成为了系统雇佣页面的备选员工，可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离开熟悉的环境，见到这样从未见过的景色。 果然是能够绑定系统的天选之子。 “我们以后就要在这里工作了吗？”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生问道，“现在就要上班吗？” “现在不用。”洛潮汐看了眼时间，“不过现在的确有事情要你们帮助。”洛潮汐指着还没有弄完的拍立得，“你们有擅长阵法的吗？”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来帮忙吧。” 第108章 开店第一百零八天 还没等三个人过来熟悉业务，就被洛潮汐叫过来打工了。 这三个人都是分神期，比较喜欢说话而且有主见的是一开始那个穿着绿色裙子的女孩子，剩下的穿紫色裙子的女生看起来有些腼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来到这里之后只是对洛潮汐介绍了一下自己，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而另外一个男生则是一直绷着张脸，只有在刚进门的时候四处打量了一下店里的装扮和布置，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就再也没有开口过，跟他说话也只是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面单蹦，但是干起活来很麻利。 比如洛潮汐问他是和另外两个人是一个宗门的吗，他就只说了一句：“不是。”洛潮汐问他自己店里的条件怎么样，他只说了个：“嗯。” 洛潮汐连着问了好几次，得到的都是这种回答，也有些无奈了。 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年轻人并不讨厌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面单蹦，可能就是习惯原因。 可眼见着另外两个小姑娘一直在偷笑还是有点尴尬。 “他就是这个样子啦，不怎么喜欢说话，听他说一句话，我都能画一张符箓了。”百子钰说道，“他说了这么多话，已经很让我们惊讶了。” 洛潮汐掰指头数了一下，黎泽今天明明只说了不到二十个字。 就这还是多的吗？！ 原本洛潮汐需要做一天的工作在三个人的帮助之下，只用了小半天就做好了。百子钰将这些改造完的拍立得全部装回盒子里面，然后放进箱子，抬着足有上百斤的箱子放在一边。 梅溪鱼则将几万张拍立得相纸按照数目捆好，码在箱子里。 一包相纸不沉，但这么多包相纸垒在一起，重量甚至比拍立得还要重得多。 百子钰就是穿着紫衣的女孩子，三个人里只有她对阵法的研究最深，洛潮汐教给她的阵法相关的知识，她都能很快地融会贯通，后面洛潮汐已经可以不用管她了，而她的速度也是三个人里面最快的一个。 和她相比，穿着绿衣的梅溪鱼和男生黎泽都稍逊一筹，但好在修为在这里，不至于跟不上进度。 解决完了订单之后，洛潮汐也并没有立刻给飞鸿真人他们发消息，告诉他们工作已经全都做完了。 他需要用交付货物之前的这段时间来处理可能发生的意外。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 若是被飞鸿真人知道工作完成得很快，那他们未来就不会再用加急的价格买了。 反正用了普通价格你们也会用加急的速度做出来，那完全没有必要用加急的价格订货。 这种属于商人的小心思，大家从来没有摆在明面上过，可却是他们这一行的默认规则。 忙完了工作，洛潮汐才开始给他们介绍自己店里的情况，这三个人在听说这家店并不是洛潮汐的第一家店时觉得理所当然。 系统商城可没办法花钱，只能从头开始，一点一点地积累，能做到如此规模，能雇佣得起他们，估计最起码也是奋斗了十来年的老人。 “你要说这个的话，其实我干这一行才不到一年吧。”洛潮汐想了想说道，“不到10个月的样子。” 三个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才10个月吗？” 洛潮汐之前没有隐藏自己的等级，也没有必要，所以几个新员工都知道洛潮汐刚刚突破四级。 这速度已经突破了几人的认知。 要知道四级累积加起来可是需要一个多亿的积分点啊！ “十个月就赚到了一个亿吗？”三个人不敢置信。 洛潮汐点了点头。 不过也正是员工点出了这个问题之后，洛潮汐才觉得自己真的蛮厉害。 这要放在绑定系统前，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自己未来有一天，竟然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赚一个亿，而且还不是华国币。 “我可真厉害啊”洛潮汐夸了一下自己，另外三人赞同地点头。 “还有另外两个员工没到，等他们到了之后就由你们负责给他们讲解注意事项，对了，你们有没有对魔族和妖族有意见的？” 三个人都摇了摇头。 他们那个世界比较复杂，不像这边一样黑白分明，两边见了就喊打喊杀，恨不得把对方都给灭族。 他们那个世界人族和妖族相处十分和睦，甚至偶尔还会出现结亲的情况，半妖半魔屡见不鲜。 的确有人觉得这样不好，但不好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他们无所谓，各自也有其他种族的好友。 “我们几个所在的宗门都比较爱好和平。” 倒也不是说他们都在一个门派里，而是说他们都在同一个世界，作为天之骄子互相之间有所交流再正常不过。 他们当初会被系统选中，也是因为他们三个一起进了同一个秘境，在生死之间得到了系统的眷顾，成功拥有了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他们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也明白他们重新活一次，付出些代价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只是去其他世界给人打工，这个代价和一条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再加上来之后发现洛潮汐并不是他们印象当中市侩又斤斤计较的商人，所以他们现在干起活来还挺积极的 洛潮汐人还不错，但要具体评价对方的人品，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那就好，我们未来除了和人做生意外还要和妖魔做生意，怕你们到时候有心理障碍。” “那倒不会。”梅溪鱼摇摇头，“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我们都不会有意见。” 既然他们都给了保证，那洛潮汐就放心了。 除此之外，洛潮汐不抱希望地问了一下。 “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道具可以屏蔽别人身上的气息？类似于让妖族看起来像人族一样？” 他们的三个人想了想，竟然还真的有。 “听说凤凰的羽毛可以，但是我们那个世界凤凰一族早就已经灭绝，留在世界上的凤凰羽毛已经凤毛麟角，根本找不到，只存在于传说当中。” 凤凰羽毛？ 洛潮汐突然想起自己背包里面放着的那根羽毛、 这还是他在刚升级的时候，去觉醒模块里面时拿到的。 当时他在祖龙的背上，恰好遇到了凤凰一族的族长，而那根羽毛正是对方送给自己的礼物。 洛潮汐当时收进了空间里，后来也没有找到用的机会，索性就放在背包里面，没想到现在竟然能派上用场了。 洛潮汐在背包里面翻找了一下，从背包格里拽出了那片巨大的流光溢彩的羽毛。 那只凤凰是用原形出现的，上古时期的妖兽都肆无忌惮地用本体出现，少有人化形。 凤凰的体型比起鲲鹏来说不算什么，但那毕竟是凤族的族长，是那时候最强的凤凰，哪怕不加尾巴，体长也足有上百米长。 这根十来米长的羽毛好似只是不起眼的一根，但洛潮汐可是看到了，这是凤凰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从胸口叼下来的羽毛。 那是凤凰身上最珍贵的几支羽毛之一。 效果自然最好。 洛潮汐将那根羽毛拿出来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顿时升高了十几度，洛潮汐作为被赠予的那个人倒是不受影响，可店里的三个员工却齐齐地后退了好几步，恨不得退到店外面去。 修士不害怕普通的严寒酷暑，可他们害怕这种精纯的火系能量，水属性的梅溪鱼更是一副快要窒息的表情，躲得远远的，甚至掏出了自己的法器，用水膜把自己包了起来。 “这、这、这是凤凰神的羽毛吗？”百子钰缩在墙边战战兢兢的问道。 只是这一根羽毛上的力量就让三人恐惧。 就连凤凰一族的渡劫期老祖也没给他们这么强的压迫感，那就只有成为了神明的凤凰神…… “怎么说呢，是一个长辈的朋友给的。”这根极长的羽毛非常温暖，摸上去有些像丝绸，一丝丝的羽支上面覆盖着一层精纯的火属性元素。 这么大一根羽毛都给魔族大公用吗？那多亏。 不行。 洛潮汐从这根羽毛上撕下来一根羽支，就光这么一小根就有两根手指宽将近半米长。 洛潮汐用手指将这根条条缠在手上，用袖子盖住，然后又将那根巨大的凤凰羽毛收进了系统空间当中。 空气中弥漫的火元素彻底消失，三个人这才放松了精神。 “不管怎么说，还要谢谢你们。你们先在店里看一会儿员工守则，要是想出去逛逛的话也没关系，但是要保证店里有人。其他两个新员工应该很快会过来，你们记得接待一下。我接下来还有事，先离开一趟，最晚明天早上回来。” 员工们点了点头，目送洛潮汐离开。 洛潮汐当然是要去找隔壁的隔壁的魔族大公。他去的时候魔族大公正在房间里面休息，看似已经睡着了，但其实还保持着警惕，在洛潮汐来到门外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吗？还是说你打算把我困在这里，到时候再向万法宗讨赏。”这话一出口，魔族大公就愣了一下。 他这话……说得好像有点不识好歹了。 “那你悬赏额多少啊？”洛潮汐看上去好像不以为意。 “在我百年前被抓进去时大概在五千万极品灵石，现在我逃了出去，应该更贵了吧。” 他逃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公布最新的悬赏，所以大公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值多少钱。 听到五千万极品灵石这个词的时候，洛潮汐的眼睛亮了。 哪怕是他，也觉得五千万万极品灵石真的非常多。 更不用说他之前还花了那么多钱买铺子，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 这可是已经到手的五千万，只要他愿意交出来，那就一定能拿到钱。 他甚至可以直接见到飞鸿真人他们。 洛潮汐昨天才见过万法宗的飞鸿真人他们，可是洛潮汐并没有在飞鸿真人他们身上察觉到着急的意思，好像并不担心魔族大公逃脱。 难道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其实洛潮汐也有思考过为什么飞鸿真人要一下子订这么多台拍立得，还要那么多的相纸。可晚上在房子里见到魔族大公时，洛潮汐就有了隐约的猜测。 拍照……难道是为了告诉大家魔族大公的脸？让大家帮忙抓人？ 不好说，但肯定有联系。 “你怎么不说话，在思考可行性？”魔族大公见洛潮汐好久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正常人说过话了，以前在镇魔塔的时候只有他自己，都快憋疯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个正常人，能多说几句话就多说几句话。 “你好值钱。”洛潮汐回道：“值钱的我都心动了。” “谢谢？”魔族大公还调侃似地回了一句，“如果你要把我送出去的话，我建议你再把我藏一段时间，等那群伪善的家伙满大街找我都找不到、急得大汗淋漓时再把我献上去比较好，这样你能拿到更多的钱。” “我可没说要把你送给万法宗。”洛潮汐索性也不跟他扯皮了：“其实我有一个提议，看你愿不愿意。” “说说看？” “我可以给你一个栖身之所，但是你要给我打工，我店里马上就要开业了，但是现在培训的员工不多，如果你愿意隐姓埋名在我店里工作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藏身的地方，只要你别作死就不会被人发现。” 魔族大公觉得洛潮汐是在开玩笑。 谁不知道魔族在人族的地界人人喊打，窝藏妖魔虽然不犯罪，却也会被人当成叛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在外出时被人杀了。 没有人会冒着死亡的风险犯这事。 “你不害怕？我只要离开了这个房子气息就会扩散出去，到那个时候，收留了我的你也会被牵连进来，很有可能会死。”魔族大公心动，但他也不愿意让洛潮汐去死。 怎么说呢，洛潮汐发现了自己，却没有把他送去万法宗，还给他养伤的药和食物，甚至还想留下他，已经够友善的了。 毕竟他身上也没有值得利用的地方，留下他百害而无一利。 除了做个苦力。 “这个你不用考虑。”洛潮汐说道。“既然我能跟你说这个条件，那就是一定能隐藏起你的身份，就是看你愿不愿意。” 魔族大公定定地看了一下洛潮汐，像是在思考洛潮汐这话的意思和可行性，终于在洛潮汐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洛潮汐这才笑了起来，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他刚才拿出来的那根凤凰羽支。 这根凤凰羽支在洛潮汐的手里一变已经变成了两指宽的红色丝带，在看到这根丝带的一瞬间，魔族大公的眼睛就发直了。 他是魔族，对妖族的事情也知之甚多，自然明白这东西究竟有多值钱也多稀少。 哪怕它看上去是丝带，但这依旧不能掩饰这其实是凤凰羽毛的事实。 这个力量波动，最起码是凤凰神。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凤凰一族的至宝都有。” “一个普通的老板。” 开什么玩笑，哪怕是妖族的凤凰王的尾羽，也绝对没有这么恐怖的力量波动！ 这根羽毛甚至不属于任何一个渡劫期的凤凰，现在凤凰族的幽王，好像只是一只渡劫期的化形妖兽。 “你是凤凰？” “你看我像凤凰？” 魔族大公摇了摇头。 他认识的凤凰一族都很是臭屁，平常看人都恨不得把头都扬到天上去。虽然实力不错，但有的时候真的很讨人嫌。 可洛潮汐却不是这样的，虽然偶尔缠着自己问东问西有点烦人，可那都是为了关心，他也没觉得多难以接受。 当洛潮汐拿出了唯一一个可以解决自己问题的道具时，他就知道自己其实没必要拒绝了。 他看着洛潮汐无奈的点头，“好吧，我同意了。” 洛潮汐闻言长出一口气，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份合同，正是系统的雇佣员工合同。 这份合同里面规定了每个月给的工钱和员工每个月需要做的工作。还有系统对他们这些员工提供的保护，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里面。 魔族大公，仔仔细细地看完了里面的条款之后，非常干脆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加斯帕尔·林 这名字怎么还有点像外国人？ 洛潮汐还以为这位魔族大公长得深目高鼻是因为地域特征，没想到取名的风格都如此西方。 而在填下契约的那一瞬间，加斯帕尔也察觉到了洛潮汐对自己的束缚。 但并不难受，只是加深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起到一个连接的作用。 洛潮汐将那根丝带递给了对方。加斯帕尔在碰到这根凤凰羽支的一瞬间，他身上的诅咒之力像是被火点燃一般瞬间清空，就连身上已经包扎起来的伤口也蠕动着愈合。 凤凰有浴火重生的能力，这样的能力也附着在了羽毛上，治好身上的外伤只是附带作用，就连加斯帕尔这几百年来留在身体里的内伤也都被治好了，就连修为都提高了一小节。 加斯帕尔将那条红色的丝带缠在了手腕上，用袖子盖住，只有动作大的时候才能看到一小节红色，而在佩戴上这条红丝带之后，对方身上属于妖族的气息就被浓郁的火元素所覆盖，整个人就像个火属性的人族修士。 就是五官有些像魔族，不过稍微改一下发色和瞳色倒也不会太过突兀。 “万法宗的人应该认识你的脸吧，要不要给自己换张脸？” “易容就可以了，法术也可以做到。”加斯帕尔活动了一下手，然后面前凝聚出了一片水镜，看着自己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他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脸了？ 还有些陌生。 洛潮汐在自己背包里面找了找，在解锁的那些特殊道具里面翻到了一副眼镜。 这副眼镜是当初游戏活动赠送的面部挂件，是非常受玩家欢迎的一个搭配。 金丝圆框，斯文却又不会太过拘谨，有不少喜欢装得斯文的玩家都会戴上这个眼镜。 而这个眼镜的属性有一条是[一叶障目]。 放在游戏里面是无法被选中，而现在到了这里，这个[一叶障目]的属性就变成了一个游戏和番剧中非常喜闻乐见的设定。 就是大家明明都互相认识，但是我戴上眼镜之后，不管我怎么在你面前蹦跶，你都认不出来我。 这个眼镜的效果就是这个。 加斯帕尔在洛潮汐的示意下戴上了这副眼镜，镜子里的他明明还是那张脸，可看上去……竟然有些陌生？ 明明那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脸啊。 他又摘下来，那熟悉的脸的确是自己的脸。 “这也太神奇了。” “现在你可以说一下是怎么回事了吧？” 洛潮汐给的诚意够多了，而且两个人现在可以说是绑在了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再隐瞒也没有什么用，加斯帕尔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事情出在五百年前的两界之战上，那个时候的人族已经发展壮大，面对凶残的魔族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两方打了大概有十几年，不算很久，但一直僵持不下，陷入了僵局。 于是两边就定下了一个约定，说要在边境的平原一决死战。 魔族这边直接就去了，但是人族那边也去了，只不过他们还有另外一队小队绕到后面偷家，直接把他们在边境的大本营给偷了。 他们虽然有兵力留守，但是远远不够对方的精锐小队，损失惨重。 而加斯帕尔就是当时被抓走的一部分俘虏。 这些年来魔族和妖族一直在试图和人族互相交涉，交换人质，效果也有，但两边都比较墨迹，而加斯帕尔又是里面比较重量级的，一直没能轮到他。 人族这边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拖延一下时间，趁着这个机会继续休养生息，结果拖得越久，魔族那边就越是躁动，两边时不时还有摩擦。 加斯帕尔知道，如果自己还被人族扣押，那真的打起来的话，自己的存在肯定会让妖魔一族投鼠忌器，顾手顾脚，他也不想做什么为了家族就慷然赴死的大善人，索性就逃了出来，努力不给魔族那边添麻烦。 然后就被洛潮汐给扣了下来，现在还成了洛潮汐手底下的店员。 洛潮汐听了这个曲折复杂但是在加斯帕尔口中非常平淡的故事，沉默许久，然后嗯了一声：“那行，你换身衣服，一会去店里和其他的同事们认识一下。” “好。” 洛潮汐给他留下了一身店里的制服，然后去了楼下等着。 【要打仗了啊，会不会干扰到我做生意？】 【暂时不清楚，不一定什么时候打呢。】系统看了眼自己后台的资料，【如果真的要打起来，那修为不差的修士几乎都要上前线。】 【我也去？】 【看情况吧，但短时间内应该打不起来。】系统也不太确定。 现在说是这么说，但两边都有各自的顾虑，短时间内应该打不起来。 打不打仗也不是洛潮汐能左右的，他现在担心也没用。 如果真的打起来，不想掺和进这种事的洛潮汐估计会直接收拾铺盖走人，不去掺和这种事。 他等了一会，穿着一身新黑色制服的加斯帕尔就从楼上下来了。 戴上眼镜的加斯帕尔有一种儒雅的气质，哪怕是曾经亲眼见过他的飞鸿真人也认不出这是加斯帕尔。 “既然你现在伪装的身份是人族，那你也要起一个人族的名字，叫什么？” “你叫什么？”加斯帕尔问。 “你没看合同上的乙方名字？” 加斯帕尔摇摇头：”你写的名字我看不懂。“ 他写的是简笔字，加斯帕尔看不懂是真的。 “我叫洛潮汐。”他说道，“不准用我的姓氏啊。” 加斯帕尔看起来有点可惜，想了想之后说道：“甄林吧，” 洛潮汐点点头，大概能猜到加斯帕尔的想法。 加斯帕尔的姓氏是林，而人族姓氏里面姓林的不少，但加斯帕尔又不想只借用林的姓氏，索性用了另外一个【甄】，连起来就是真林。 谐音梗扣钱。 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觉得这名还行，不公不过，就是对万法宗的人有点敷衍。 洛潮汐解除了对着房子的禁锢，带着甄林回到了店里，他回到店里的时候，梅溪鱼和百子钰出门踩点去了，只留下黎泽守家。 以黎泽的性格一个人待在店里看店倒是无所谓，甚至还乐得自在，可是现在黎泽却和两个穿着怪异的人面面相觑，中间的尴尬即使是距离他们好几米远的洛潮汐都能感觉得到。 洛潮汐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和黎泽大小瞪小眼的人是自己剩下的两个员工。 一个穿着一身黑又耐磨的作战服，身上的战术口袋里面塞得满满的，身上甚至还背着大量热武器，另一个则是穿着黑色的长袍，从背后只能看到那身垂在背后的两条白色的丝绦和他那宽肩窄腰的身材。 “你们来了？”洛潮汐踏进店里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黎泽露出了“解脱了”的表情，赶紧从刚才坐着的地方离开，把地方腾给洛潮汐。 那两人这才回过身来，看到了洛潮汐。 那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看到洛潮汐，把手里的枪一放，然后大步上前就要去拍洛潮汐的肩膀，一边笑还一边和洛潮汐打招呼：“你就是我们的老板吧，哈哈哈哈！看起来不错嘛！就是身板看起来有点脆弱，要不要和我一起锻炼？” “太粗鲁了，苏女士。”另一边的神父推了推眼镜说道，“初次见面太过热情，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一副悲天悯人语气的神父合上了书，“您好，我叫莱恩·安，您可以直接叫我安，这次来是为了给您工作的，非常感谢您雇佣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这一板一眼的，让洛潮汐以为自己看到了陆锡宇，然而陆锡宇的严谨是一种基于数据，或者说是计划安排的严谨，那么这个莱恩则是那种老古板。 这种人口才会很好吗？ 不能以貌取人！不能以貌取人！ 洛潮汐深呼吸一口气，和对方握了手：“这是甄林，是新来的员工，什么都能干，尤其能干苦力。” 甄林好久没像普通人一样和其他人交流了，一时间还有点紧张，见甄林这么紧张，安慰道：“神会祝福你的，不要恐惧，不要害怕。” 洛潮汐无语。 “好了，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一会就准备培训了，百子钰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黎泽想了想，考虑了十几秒，然后说：“快了。 “行，那你带着几个新人去熟悉一下流程，之前我教过你们的。”洛潮汐大手一挥，又将这个对黎泽来说非常痛苦的工作交给了他。 黎泽一副天要亡我的震惊脸，不情不愿地带着人去店里参观了。 除了这几个人之外，洛潮汐还另外雇了几个熟知本地情况的员工，那后来雇佣的二十个员工也陆陆续续到了店里，一起交给了黎泽。 黎泽都快自闭了，但还是好好地按照洛潮汐的吩咐给这些新人们上课。 店里的进程非常喜人，黎泽说的话也从一天最多二十个字增加到了几千个字，等百子钰他们回来的时候还以为黎泽被别人给附身了，只有黎泽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把介绍的活交给了她们，以求自己脱身。 “你这样不行啊，到时候开门了你怎么和顾客交流？”洛潮汐忧心忡忡，“还是要锻炼，明天你负责他们的培训？” 黎泽眼里的洛潮汐已经变成了杀人诛心的魔鬼。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不太好。” “一时半会这样我能理解你，但是彻底开始工作了这样不行哦。”洛潮汐也很是苦恼。 当初他雇佣黎泽的时候，详细介绍里面说了对方不善言辞，但洛潮汐以为最多是比较社恐，谁能想到是说话都成问题？ 这也不能退货…… 只能当活招牌了吧。 洛潮汐心里盘算着事，趁着现在有空，去做新的符箓填补货架了。 如果真的要开战，那符箓和丹药的需求量一定会变大，到那个时候哪怕是洛潮汐的店也会供不应求。 ------------------------------ 飞鸿真人是在第四天的晚上找到洛潮汐的，距离他下订单正好过去了三个整白天。 对于修士来说这三天转瞬即逝，甚至还来不及闭关一次，飞鸿真人这段时间紧急赶了一下工，将带走的相纸全部用完了，正好这次来提货再多买点相纸。 和四天前相比较，这次的飞鸿真人明显亢奋了不少，非常满意洛潮汐店里东西的质量。 这次姜添也来了，来了之后就直奔店里放着游戏卡带的柜台。 “我能带其他的游戏回去吗？” “之前那个玩通关了？” “嘿嘿嘿，没有，但是想换个游戏玩，反正有存档。”姜添得到了洛潮汐的允许，在货架上按照自己喜欢的名字扒拉起来。 他还是个游戏新人，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游戏，飞鸿真人放任姜添在一边无理取闹，然后和洛潮汐面对面进行着交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甄林用小推车将洛潮汐他们这段时间准备的货物推了出来。 本来他是不想出来的，但是又想了想，凤凰羽毛的效果那么厉害，没有道理瞒不住别人，与其日后继续提心吊胆，那还不如在没开门之前就试验一下。 飞鸿真人好歹也是一方大能了，能够瞒过他，也就相当于瞒住了所有人。 他很是忐忑，但飞鸿真人见到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店员，并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箱子上。 四百多盒拍立得一共分成了八箱，还有十个箱子的相纸，这些相纸的价格加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洛潮汐按照加盟店的价格结算了尾款。 相纸的价格在打了折之后压到了一个很低的价格，甚至像是白送。 “洛老板的效率真高。”忙完了正经事之后，飞鸿真人这才腾出时间和洛潮汐闲聊。“其实这次来除了定下的货物外还有另外一事相求。” “何事？” 见飞鸿真人这么严肃，洛潮汐也忍不住正经了神色，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认真严肃的话题，就见飞鸿真人有些尴尬但十分认真地说：“百花真人想让我帮忙带几杯奶茶。” 洛潮汐严肃的表情归为冷漠。 “好的，需要什么。” “就上次的就行，一个口味的二十杯。” 洛潮汐叹了口气，“甄林，你去给飞鸿前辈整理一下货物，记得挨个清点。” 甄林点点头。 他甚至刻意在飞鸿真人面前晃了两圈，飞鸿真人都没有发现甄林的真面目，甚至还夸了一下甄林。 “你应该是火灵根的修士吧，要不要来我们万法宗？” 甄林想笑，但他忍住了，非常认真地说：“抱歉，我觉得我还是留在洛老板这里比较好。” “那太可惜了。”飞鸿真人说得真情实感，“你要是来我们万法宗肯定能有一个好发展。” 甄林快笑死了，但依旧认真地拒绝他：“我觉得老板很好。” 后面走过的黎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甄林。 这人疯了。 好在飞鸿真人没多耽误时间，等洛潮汐拿完奶茶回来，就结了尾款带着东西告辞离开。 这次，万法宗的速度快了很多。 三天后，飞鸿真人再次出现在了洛潮汐的店门口，此时洛潮汐正在准备开门营业的事，就见飞鸿真人和几百个万法宗的弟子一起出现，还在门口的甄林一看这架势，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偷偷做好了打起来的准备。 对不起了洛老板，今天可能就…… 哎？ “小甄啊，你来得正好，这个给你，给你们店里发一发，要是看到了这个人就给我们发消息，这个是我们正在通缉的罪犯，你们店里人多，或许能看到呢。” 飞鸿真人对甄林不愿意去他们万法宗还是很可惜，但甄林不愿意来，他也没办法。 “啊？啊，好。” 甄林还以为自己暴露了，接过了对方从兜里掏出了的纸片，里面赫然是洛潮汐店里卖出去的相纸。 上面的照片…… 甄林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差点冒出来的某些会被屏蔽的话，挂起一个尴尬的笑容：“好的，我会注意的。” 那相片上，赫然是他原本在牢里的脸。 清清楚楚，完全不像工笔画像一样抽象，属于普通人类见到他都能一眼认出来的还原。 第109章 开店第一百零九天 这几天万法城有一件很热闹的事情。 那就是几乎每个人都见过的画像，这个画像简直就是一比一真人复刻，能把这个人看得一清二楚，就是画纸有点小，只有巴掌大，还比一般的纸坚韧。 不过大家在意的都是上面的人，而不是这个相纸本身。 这怕不是直接把人原样复制在了纸上，是不是摄魂法术之类的术法？ 可惜没有人给他们解答，只有一部分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从镇魔塔中逃出去的加斯帕尔·林，是魔族的一名大公。 为了防止大家用画像认错人，于是万法宗的人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 凡是看到的人都很是新奇，不自觉地盯着照片上的人，然后在路过的人身上找着对方的特征。 这段时间，外貌特征比较明显的人都被或多或少地错认过，好在加斯帕尔的外貌还算是明显，基本没出现错认的情况，但万法宗和其他宗门收到消息的频率还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这好歹也是个进步。 毕竟以前他们用画像通缉的时候根本就认不出来，拿个通缉令更像是摆着好看的，要说实际意义……可能就是告诉大家他们抓人的信心非常坚决？ 而甄林本人面无表情。 他又收到了一张拍立得，如果摘下眼镜，把照片和他的脸放在一起对比就会发现这个照片上的人和甄林简直一模一样，但戴上眼镜之后，明明轮廓还是那个轮廓，但是看着就是不像。 之前他还会为了这种照片而紧张，现在的他已经不会紧张了，甚至是一种经历了太多的古井无波。 甄林觉得，哪怕自己拿个店里的大喇叭去广场上喊我就是加斯帕尔也没有人会信。 “现在安心了？”洛潮汐拿着进货单路过，见甄林捧着照片在这里看，还以为他又想干什么呢。 “安心了……但是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吧。”甄林抱着手臂看向窗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觉得自己的脸很烦，怎么看着这么讨厌？” “因为到处都是你的小广告吧。”洛潮汐拿着照片说道，“其实这个型号的拍立得显影效果一般，如果用数码相机会比较清晰，能把你的睫毛都拍出来。” “那算了。”甄林摇摇头，“还是这样比较好。” 至少这个拍立得好好保存也要五六年就开始褪色了，除非用术法保存，不然过段时间就消失了。 算是抹除黑历史。 “老板，东西都弄好了。”梅溪鱼从二楼喊道。“我们开始了啊！” 洛潮汐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 “那我继续了。” 如果百花真人看到现在的货架估计会觉得很陌生。 现在货架上的东西都是换以前完全不同的贵妇品牌，这对普通人类来说已经非常好的成分对修真人士来说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鸡肋。 可惜了。 要是有个化学或者生物专业的修士帮自己研究新产品就好了。 洛潮汐叹了口气。 去找现代位面的研究员会有泄露成分的危险，不太方便，洛潮汐还想要不要再雇佣几个未来世界，类似于管家机器人一样的机器人，但这样应该没有研究的必要吧。 不过这些都是后面要做的，洛潮汐可没办法兼顾所有。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不要暴露身份，就算是要和魔族联合，也不要暴露我们店的事情。”洛潮汐又叮嘱了一下。 甄林这才点点头。 他觉得自己在未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照镜子了。 万法城有铺天盖地的小广告，其他几个大型宗门所在的城里也不遑多让。 万法宗直接用传送阵把成箱成箱的小广告传送过去，就在街头巷尾上发放，后面还写了悬赏额和特征，甚至连布告栏上面都贴了详细的情报。 加斯帕尔魔族大公的名字其实只存在于一些年纪稍长的修士的认知里，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大部分修士都对加斯帕尔大公没什么印象了。 有些人甚至是在上一次两界大战之后才出生的，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对魔族的仇恨也没有那么深。 就算随大流对魔族和妖族喊打喊杀，见到魔族和妖族就斩尽杀绝，那也是因为大环境如此，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告诉他们见到妖魔不要手软。 但真的要说对魔族有那种深仇大恨？ 还真是没有。 既然大家都说魔族的人坏，说他们对普通人类不好，说他们罪大恶极，那就是这样吧、 反正大家都如此，觉得魔族是好人的反倒成了异类。 现在万法宗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他们镇魔塔下的魔族大公跑出来了，一些从来没有见过妖魔的年轻修士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觉得很有趣。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妖魔呢，也不知道真正的妖魔长什么样。 因为这种好奇，大家对抓捕加斯帕尔的事情格外上心，那段时间凡是带着点异域特征的修士都恨不得躲在家里，生怕这些疯魔的家伙看错人，把他们当场加斯帕尔送到宗门里去。 而被通缉的人此时还在店里做开业前的最后准备，原本洛潮汐是想尽快开门的，但想了想店里的员工都是新手，很少有能够在短时间内撑起大梁的人，再加上这些东西对店员来说也很陌生，需要一段的时间熟悉，所以洛潮汐只能推迟开业时间。 搞得飞鸿真人他们还有些奇怪。 他们这店绝对能赚钱，怎么到现在还不开？ 那些拍立得小广告都引得其他宗门的人过来问他们这究竟是什么法器了。 照相机这个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但一旦实际应用一番之后，就会发现拍照这个东西可以应用在方方面面上，可以极大地方便他们的生活。 这是一种薛定鄂的方便。 男修士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觉得有一个当备用挺好的，万一以后用得到呢？ 反倒是女修们，尤其是和百花真人关系还不错的女修们在看到了百花真人拍的照片之后，就对这种拍立得很是心动。 留影石也很贵的，因为留影石是将画面直接投射到空气中，，就是周围没有人还好，若是周围有人肯定会被其他人看到，一点隐私都没有。 比起这个，虽然照片的显影面积小了一些，可到底有隐私性，别人不会轻易看到照片上的内容，而且谁不愿意把自己最美好的画面留在照片上呢？ 这还不用受留影石的储存限制，只要机器没坏，只要相纸还够他们就能拍下足够多的相片。 搞得百花真人收到了不少小姐妹们代购的申请，然而洛潮汐这店还没有开门，再加上百花真人最近因为加斯帕尔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她还真没顾得上去找洛潮汐代购。 不过洛潮汐的店倒是真的在一些修士当中火了起来。 还没有开门名声就传了出去，等开业时也完全不愁顾客。 这么多宗门里只有青云宗的人恍惚知道这个拍立得究竟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当初宋元戎拿出这个东西时也在青云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宋元戎一字一句跟族中的长辈说着在秘境里的经历时，大家都很是悲伤，也为那些在秘境中死去的弟子举行了葬礼。 也对那个在秘境中闭关修炼的前辈起了好奇之心、 而这东西就是宋元戎在此时拿出来的。 大家一致认为这位前辈应该就是千机楼的某位大能，只不过一直在秘境当中修炼，还顺便开发了新产品，宋元戎算是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就送给了他当纪念品。 这东西的确是个法器，而且可以留下影像，但仔细想想好像除了这个之外没有其他效果，只能说纪念大于实际意义。 然而这群青云宗的老实人没想到飞鸿真人比他们能整活，直接搞了个大的，让青云宗的大家感受到了这种法器的魅力。 好像……的确有那么点意思。 “你要不和这个老板说一下，问问他什么时候开门？”宋元戎的几个师兄师姐围着宋元戎问道。 “这不好吧。”宋元戎一直以为洛潮汐说等开业的时候叫他是客套话，拿到了洛潮汐的联系方式也不敢主动给他发消息。 但耐不住别人的撺掇，宋元戎还是给洛潮汐发了个消息，问他的店什么时候开门。 出乎意料的是，洛潮汐竟然真的接通了通讯，那语气和在秘境里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邀请他可以带着朋友一起去参加他的开业仪式。 他暂定半个月之后，到时店里会上其他的法器。 宋元戎立刻欣喜若狂地同意了。 他们青云宗的宗门气氛相当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大家凑在一起说话都没大没小的，听到宋元戎被邀请，去了店里和他交好的几个人立刻说他们也要跟着一起去。 唯独一个站在人群之外的年轻男人捧着宋元戎的那台拍立得，翻来覆去地查看，看这架势，好像很想把这拍立得给拆了，看看里面的结构。 “小千，这真的不是你们千机楼做的吗？”见对方一直在琢磨这东西怎么拆，宋元戎便问道。 他们这些宗门年纪相仿的弟子都互相认识，被称为小千的人就是他们这一代千机楼楼主的独子，也是未来千机楼的继承人——千星见。 千星见的年纪比他们这一辈的人都要小一些，性格也很是孤僻，但在修行以及动手能力方面把他们几个人捆在一起他们都拍马不及。 往常他根本就没办法把千星见约出来，若不是宋元戎把拍立得拿出来诱惑他，他还真不一定能出来。 而事实证明宋元戎成功了。 “的确不是我们千机阁的手笔，我们千机阁的长老乃至于门人都做不出这种效果……做出这个机关的人真的是个天才，你说的那个人在哪里？我想去见一见他。” 往常沉默寡言的千星见在遇到了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时，也会变得很是亢奋，话变得多起来，“是在万法宗对吧？” “在万法城，并不是万法宗的人。” “算了，我现在就过去。”千星舰想了想之后，立刻站起身，他想从宋元戎这里把拍立得买回来，但想起宋元戎对这东西的宝贝样子到底还是没说想买下来。 不是说这拍立得有多贵，他买不起，而是这对宋元戎来说不是商品而是一种纪念。 洛潮汐并不知道一个不速之客正千里迢迢的从青云宗往万法宗赶来，他面前的几个女孩子正十分严肃的给洛潮汐，介绍着面前的瓶瓶罐罐。 这些都是洛潮汐新雇佣来的员工，除了一部分是修士之外，还有一部分是从低武的现代位面过来的，简单来说就是曾经上过学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 在洛潮汐之前跟他们说，普通人用的护肤品对女修士来说效果可能不够，就有两个人自报奋勇地拍了拍胸脯说可以试着改良一下。 他们大学学的就是化工专业，虽然和护肤品有壁，但四舍五入一下也是一个类别，万一成功了呢？ 洛潮汐觉得很不靠谱，但又觉得好像还行，反正也只是试验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大不了就是失败，他现在的存款还够试错一段时间。 就是需要本地的人帮个忙，比如说会炼丹的那种，应该能给他们提供帮助。 而洛潮汐不认识，只能从系统里面兑换书，交给他们自己研究一下，还大手一挥就给对方布置了一个很是先进的实验室。 好在现代的这些化妆品的配方都是固定的，他们只需要在里面做随意的增减就可以。 一开始大家是这么想的。 但做研究这件事毕竟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能做好的，原本信心满满的实验在开始之后就陷入了僵局。 事实证明化工专业和化妆品没办法完美地交融在一起，而且在原本的成分当中加入草药的萃取液好像也只是理论上可行，真正实际应用时要面临的困难可比想象的要多得多。 洛潮汐还特意叫来了一个未来的管家机器人，看看他那边有没有相关的资料提供帮助。 好消息是有的。 有了资料的帮助，实验进度总算加快了一些，失败的确有，但这样的失败还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从他们开始做到做出第一样成品只花了不到半个月，就是现在洛潮汐面前的这一些瓶瓶罐罐上。 一共有六样。 据说是有两瓶是精华液，两瓶是乳液，还有两瓶是面霜，都是最基本的护肤产品。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罐面膜。 这个面膜还是某个员工随手弄出来的，没想到保湿美白效果还不错，在脸上用了几天，发现效果很好就记下了配方，和用剩下的成品一起给了洛潮汐。 洛潮汐平常也不保养，一向是清水洗脸加上洗面奶，也弄不太懂这些有什么用。 他们可不能做完之后就直接上市，要经过检验，敏感度测试等各个检测，全部合格之后才能够销售。 不过他们这地方可没有这种检测机构，好在洛潮汐有从系统兑换来的检测仪器，倒也能做一些最基础的检测。 在保证原材料和萃取液的健康安全后倒也不至于对人体有危害，顶多就是没用。 机器的初步实验结果是成分和细菌指示都合格。至于一些特殊的成分普通的机器没办法检测出来，需要顾客亲自试用一下。 洛潮汐自告奋勇先试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副作用，但他也察觉不出有什么效果，只能交给女生们，而百花真人的弟子们自告奋勇地接过了这项任务。 反正是白拿的。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百花真人也把之前从他这里买的化妆品分给了她们用，大家试用了一下都觉得不错，现在听说洛潮汐这里有新品需要试用给出反馈，非常积极地说可以帮忙。 洛潮汐自然是顺水推舟，还给了她们八折卡，等以后开业了来店里买东西可以用八折卡和会员卡折扣。 等再开业时，店里的护肤品柜台的商品价格就会翻了翻地往上涨。 毕竟研发经费就不便宜。 好在一些像是口红一样的彩妆没有这种护肤的特殊需求，价格还是原来的，只不过洛潮汐换上了轻奢牌子，价格自然也拔高了一截。 这种没有必要单独研发，其实都差不多，他甚至可以直接在现代位面买一条生产线，眼影腮红等同理。 百花真人的弟子们过来拿东西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跟他说，“外面都在传你是千机楼的弟子呢。” 主要是他们这些大宗门的高层在讨论这件事、 是从青云宗那边流传出来的。 大家一开始都觉得应该不是，但是后来仔细想了想竟然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毕竟大家公认千机楼做出来的法器和道具都是最好的，洛潮汐拿出来的这个东西质量毋庸置疑，而且足够精巧，非常像千机楼的手笔。 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拍立得，自然觉得这些都是千机楼的手笔。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见过洛潮汐？ 有可能洛潮汐以前一直在宗门里闭关。或者是在其他的地方闭关呢？ 千机楼的人研究起来一向是这样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大家脑洞大开，只有洛潮汐觉得好笑。 因为之前宋元戎就提到过千机楼，洛潮汐想起来还去查了查千机楼，了解了一下千机楼的概况和修士对千机楼的刻板印象。 千机楼也是人族修士里面排名前五的宗门，他们人数虽少，可地位尊崇，而且颇受各大宗门敬重。 就是靠的他们这一手能力。 他们动手能力极强，还很有创造力，现在市面上很多洛潮汐有即视感的家用电器都是千机楼发明的。除此之外，千机楼还对炼丹很是精通，虽然比不上专攻炼药的丹鼎宗，可实力全也是各大宗门的翘楚。 这种捏了修士命脉的宗门没人会去惹他们。 这宗门里的人性格古怪，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某个长老突然跑到某个旮旯里自己闭关琢磨东西的，甚至还有跑到别的宗门洞天福地里去的。 以前大家还会在意，后来就麻木了，人家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碍着他们事就行。 也正是因为有了前例，洛潮汐这从某个秘境突然蹦出来的人套上千机楼的壳子后竟然显得平平无奇了起来。 千机楼啊，那正常的。 现在这消息还没有传到千机楼的人耳朵里，一是因为千机楼的人实在是太宅了，除了研究之外几乎不会关心外面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不敢捅到千机楼的人面前。 万一不是那多尴尬。 百花真人的弟子本来就是像说笑话一样说给洛潮汐听，洛潮汐自己倒是无所谓，直接说自己不是千机楼的，百花真人的弟子们也觉得洛潮汐不像，拿了东西又嘻嘻哈哈地在洛潮汐这里拿了替姐妹们代购的东西回宗门去了。 洛潮汐却没有想到，他们前脚刚说完千机楼的事情，后脚千机楼的人就来了。 门口的人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千机楼门派校服，脸上有着青色网状纹路的少年在门口仰头看了一下招牌，确定这里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只是大门关着，但如果从楼下往外看打开的窗口是能看到有人的，应该是还没开始营业。 千星见紧张地攥了攥拳头，有些激动。 他想看看这个能发明出这种东西的人是什么样，究竟是个年轻人还是个中年人，看到自己冒昧上门会不会讨厌自己，觉得自己没有礼貌。 千星见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就连门里还在一楼大厅的安神父都发现了门外徘徊不敢上前来的千星见。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安神父打开了一边的窗户，问站在门口局促的千星见。 “啊？对不起冒昧前来，在下是千机阁的千星见，希望能够和拍立得的主人见一面。” 见自己打扰到人了，千星见非常不好意思地抱歉。 若是让熟悉千星见的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千机楼的门人说好听点是随性洒脱不拘小节，说不好听点那就是没情商。 平常还好，一旦涉及到发明或者是他们感兴趣的领域就会毫无情商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哪怕对方不高兴也发现不了。 大概是理工男的执着。 现在千星见能如此礼貌的介绍自己，甚至觉得自己唐突上门有点冒犯，那简直就是千机楼的奇葩。 这段时间不打自招找上门来的人其实不少，一开始他们还会去叫洛潮汐，后来就只给认识的人开门。 还有一些故作深沉说一定要见洛潮汐的，不自报家门的，都被无情地无视掉了。 “千机楼？我们没有收到拜帖。” “是，我是在青云宗的宋师兄那里见到的拍立得，因为太过激动才会急匆匆地来这里。” 要说青云宗，那安神父就明白了。 洛潮汐之前跟他们提到过，也算是个关键词，所以安神父点了点头：“稍等，我去问一下老板。” “麻烦了。” “千机阁的人？他们怎么过来了？消息传得这么快吗？”洛潮汐一听说是千星见过来了，好奇的问道。 “说是从青云宗的宋师兄那里来的。” 那就是从宋元戎那边得到的消息，倒是不意外。 他之前就猜到千机楼的人会找上门来，却没想到能这么快，稍微收拾了一下桌子，这才去了楼下，见到洛潮汐下来，门口的黎泽才把大门打开，放千星见进来。 千星见一进来就看到了站在众人之间的洛潮汐。 他有着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气质，千星见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才是这些人的老大。 尽管很想直接冲上前问洛潮汐拍立得是怎么做的，可为了给洛潮汐留一个好印象，千星见还是好好地进行了自我介绍，最后告知了来意。 “拍立得并不是我发明的，我只是改造了一下。”洛潮汐也不骗他。 这根本没必要。 “如果你想找拍立得的发明人，那很抱歉，他不在这个世界上。” 在现实位面呢，当然不在这个世界上，但在千星见等人听来，那就是拍立得的发明人已经死了。 千星见立刻有些坐立不安：“抱歉，但是我……” “你想知道拍立得原理是吗？这个我可以教给你。”洛潮汐出语惊人。 “这不好吧！”千星见下意识脱口而出。 其实千星见过来的原因就是想弄明白拍立得的原理。 这要要放在别的店里，估计就直接被人打出去了。 这可是人家店里的不传之秘，是立身之本，要留着赚钱的，凭什么要告诉自己的竞争对手？ 这不是故意讨打是什么！ 可惜洛潮汐还真不是这种会随便把人打出去的人。 要说原理他也懂，可是也仅限于懂，不会实践，更何况这专利也不是洛潮汐的，分享给别人也没事。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别将这个技术随便透露给其他人就行。” 千星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就这么随便把自己的技术——”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洛潮汐托着下巴，“千少主的炼丹手艺怎么样？” 千星见迟疑着点点头，“是我们千机楼里的翘楚。” “那……千机楼的弟子有没有对草药和一些……护肤美容知识感兴趣的弟子呢？” “你是说交换知识？” “自然。” 洛潮汐有自己的要求，那千星见反倒是安心下来了。 “我先来试试吧，如果我也不行，那我就去求我们宗门的长老，让他们帮助你。” 洛潮汐这才笑眯眯的拿出了一份契约：“合作愉快，我们签个契约吧。” 千星见在技术的诱惑下，只是看了一眼里面的调侃他，确定没有坑就直接签了下来。 契约成立，洛潮汐这才叫来了其中一个来帮忙的机器人。 管家机器人的行动模块里面搭载了各个方面的常识，想学新东西就可以往里面加载新的模块。 而且他们是真的脑子会了手就会了，听到洛潮汐的要求，也没找其他的时间，就这么带着千星见到了四楼的工作间里，给他讲解起了摄像机工作的原理，图像成像原理。 但那毕竟是现代的知识点，虽然经过前人的总结变得十分简单易懂，但这个时候的修真界还没有系统的数学和物理知识有些只是模模糊糊的概念。 就比如说小孔成像这种东西，他们知道有这个现象，却不知道原理是什么，再加上修真界的人更加注重修行，哪怕搞学问也比不上那些专家，现在陡然接收到如此庞大的知识，天才如千星见都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明明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字连在一起之后他就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机器人适时的停下授课，然后从洛潮汐这里申请了经费，给对方买了了一套小学数学课本。 有了系统的教学，千星见如获至宝，好在他的理智还在，没有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而是叫来了自己的几个师姐师妹和师兄师弟 他们的研究能力也不差，也擅长炼丹，在自己学习的这段时间让他们来帮洛潮汐完成交易内容也可以。 有了几个人的帮助，工作室对于护肤品的研究进度一日千里。 换个方式讲，古代人更能做出符合本时代比较受欢迎的产品。 但洛潮汐他们还是按照现代的工艺做了最基本的处理，然后灌装进盒子里。 他们甚至还按照效果分成了好几个档次，在这些修士看来做毁了，只有非常微弱效果的几款反倒是让洛潮汐很喜欢。 因为这种效果不算好但也有效果的可以卖给古代位面。 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刚刚好。 洛潮汐拿到了配方，盛情邀请几个人加入自己的公司，然后得到了拒绝的回答。 “我们只是过来帮小师弟的，既然已经忙完了就要继续回去工作了。”几个千机楼来的人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过来就是单纯给小师弟帮忙的，至于自己小师弟现在在干什么？ 应该在某个角落闭关吧。 洛潮汐没挽留下来也不觉得遗憾，就这段时间，给他们打下手的几个店员受益匪浅，个别聪明的甚至能举一反三，甚至还能独立研发其他产品。 转头，洛潮汐这边就投入了批量生产。 洛潮汐有钱，租一块地进行机械化生产，能用机器的就用机器，绝不假手于人工，而且都是无菌操作，环境比现代的工厂干净整洁得多。 而这个时候，也到了预定的开业时间。 店里的员工差不多都熟悉了店里的工作，也把店里的所有商品都背了下来，还有不定期的考核都通过了，甚至还有些人打游戏打得好。 洛潮汐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能联络上的人都发了邀请，得到了不少人的回信。 万法宗的百花真人和飞鸿真人他们都要来，青云宗的人也来。 洛潮汐认识的人不多，但好在质量高，有他们撑场面，也不会显得太过寥落。 而洛潮汐也在开业前一天看到了仿佛被榨干的千星见从工作室走了出来。 他这段时间在工作室里面埋头研读小学数学，被这种神奇的计算方式深深吸引，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听说不久前通过了管家给他出的小学毕业考试题，最近打算学习初中的数学知识了。 他身上还穿着那身见面时穿着的紫色校服，衣服皱巴巴的，眼睛下面还有黑眼圈，原本束发的发冠也被一根普通的绳子替代，随便扎了个马尾，手里拎着满分的卷子炫耀似的给洛潮汐：“看！我得了满分。” “哇，好棒。”店员们凑过来，对这个小升初的满分数学卷报以肯定。 这可是从来没接触过数学的人哎，学得竟然这么快。 要知道他们这里的某些人，就连一元一次方程都忘了怎么解了。 “抱歉，我光顾着学这个了，我师兄师姐们来了吗？” “是，他们帮了我很多，不久前已经离开了。”洛潮汐在卷子上贴了一张小红花贴纸还给他，“你也要回去吗？” “那个……”千星见有点紧张。“我能留下来吗！我还想继续学！我可以付钱的！这些够吗！” 他从自己的空间袋当中摸出了不少东西，里面有极品灵石，也有一些丹药和符箓，甚至还有乱七八糟的小机关，还有不少很珍稀的稀有材料。 拿到外面都能换钱的。 可千星见却好似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一样。 因为这是知识，知识是无价的，若是能花钱学到这种知识，他倾家荡产也不为过。 没想到千星见会这么干，洛潮汐和店里的人面面相觑。 千星见见状还以为洛潮汐不愿意，自己给的钱给少了，又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又掏出了不少珍惜草药。 “我身上没带多少东西，基本上都是各种做机关的材料，你要是觉得不够的话我可以都一起给你。” 千星见觉得洛潮汐简直就是这个天底下最大的大善人。 他和那些什么都不懂，只会打架的莽夫不一样，那些莽夫只知道打架，可千机楼的人却知道什么叫知识改变命运。 这种被统一成册，深入浅出的课本实在是太难得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自己，得到了这种书，会无私地把这本书分享出去吗？ 哪怕是交易。 不会。 哪怕他没有学到自己想学的拍立得，但他觉得，自己学到的东西绝对比拍立得要重要得多。 至少很多他以前想不明白的东西现在都能算出来了。 洛潮汐拿出来的东西绝对能改变世界！ “倒也不用这么狠……只要你来我这里打工就行。” “不！我是来这里学习的！我可以干杂活打零工，怎么都行，只要我能学到东西！” 如果不花钱就能学到这么多知识，千星见都会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他心里难安。 虽然能理解但洛潮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能够明白千星见的想法。 自己如果不收钱，他反而不好意思留在店里。 “那就这些吧。”洛潮汐拿走了灵石，“以后你在店里就负责新品研发，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千星见立刻点头同意下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赚了。 “除了这个之外我每个月都给你学费吧，如果需要什么就来找我，凡是我能做到的都能做，做不到的学着也能做！” 洛潮汐只能点头。 不管怎么说，白嫖了个产品开发经理总是个好事。 洛潮汐暗戳戳把以前因为没有研发人员而搁置的计划全部提上议程。。 第110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天 开店的时间就定在这两天。 之前洛潮汐还在头痛开发人员去哪里找，还想去千机楼挖人，但又头疼千机楼的修士用钱挖不过来，没想到千星见就直接送上门来了。 不仅不是自己花大价钱挖来的，反倒是自己要花钱留下。 古时候的拜师关系非常神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以后是要当成父亲养老的。可是千星见并没有拜师，更像是……花钱报培训班？ 不管怎么说，签下了合同那就是自己人了。 洛潮汐在年限那边留了个空，并没有主动说让他留下多久，而是让千星见自己填，看他自己在店里呆多久，觉得这些知识值多少。 千星见想了想，本来想写个一百年的，但看着机器人管家默默地掏出了成套足有半人高的理科课本时，默默地在一百后面又加了一位数。 一千年……自己应该能融会贯通？ 他之前看过一眼初中的数学课本，那上面的知识比以前学的要深奥许多，短时间内还真不一定能学完，而老师也跟他说过，除了这些数学知识外，他还有物理和化学需要学。 机器人工厂考虑到购买者家庭里的小孩，为了给小孩辅导作业，会搭载小学到博士学位的大部分知识，而且那个时候科技发展极快，知识更新迭代的速度也极为快速。 未来世界早就已经冲出地球飞向宇宙了，这些基础的知识还真的就是随便放在外面随便给别人学习下载的。 说到底，洛潮汐也只是借花献佛。他的时间比较紧张，要忙的事情很多，有空闲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提升实力去了。可能等过段时间几家店都步入正轨，实力也暂且够用的话，他才会去学这些。 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时间不够。 哪怕洛潮汐现在晚上都不怎么睡觉，时间也还是不够用，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处理工作和修炼上，属于自己的时间少得可怜。 外面的人光看见他光鲜亮丽的一面，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洛潮汐私底下昼夜不休，日以继日地努力。 要不是他现在不是人，照他这个努力劲，估计又要反复猝死好几遍。 一下子给自己签了千年卖身契的千星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合同上面也说了有合理的请求可以离开店一段时间，若是想要终止合同只需要付出一定比例的钱就行。 他们千机楼那么有钱，还真不缺这点钱。反倒是自己，能够在这里学到这么多知识完全是大赚！ 于是，千星见就成为了店里注定打工最久的员工。 就连管家机器人也有可能因为机器损耗在几百年后损坏，现在在这里工作的店员也有可能在合同到期之后选择离开，只有千星见是实打实地签下了一千年的合同。 和卖身契也没什么区别了。 “甄林，你带小千去进行一下简单的培训。过两天开店的时候，你想去前面就去，要是不想见到这么多人的话，就在楼上的工作间继续研发。”洛潮汐嘱咐到，“这就是你未来的任务，整个店面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努力研究出畅销的商品！” “是！” 洛潮汐给了千星见一份很长的文件，上面是洛潮汐和店里的员工的一些计划。 有的很靠谱，就差临门一脚，有的明显是异想天开，一看就知道不一定能完成。 可千星见盯着这份单子竟然一点意见都没提出来，还点了点头：“我会试着做的。”他说道，“我先走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继续跟着老师学习呢？” “这个你们自己安排，只要不耽误上班就行。” 千星见这才满意地离开。 洛潮汐又继续去准备开业的事情。 不过这次的开业注定是坎坷的，洛潮汐非常放心的古代位面，到底还是有事情过来找洛潮汐了。 其实也不是过来找洛潮汐，就是洛潮汐之前让他们注意的事情果然出现了，青竹他们过来汇报了一下。 石老板好像把配方扒出来了，私底下开始叫卖，还找了游商用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他们，让他们趁着九水商场没有反应过来前，抢占南方的市场。 康州城位于西北，往内陆销售也是先去京城，而南方距离康州城实在是太远，暂时好像还没有康州城的分店，对新鲜事物的需求也更多。 洛潮汐他们肯定要往南方推进，他想在洛潮汐将分店开到南方前抢占市场。若是赚不到钱也无所谓，刚好可以在南方搞臭洛潮汐和九水商城的名声。 当初石老板买走了洛潮汐店里许多护肤品，想要借着成品扒出配方，洛潮汐虽然知道却也没有阻止。 因为他知道对方绝对做不出一模一样的。 哪怕是现代位面有同样生产线的工厂都复制不出来。这什么都没有，只拿着原版变的怎么能复制的出来？ 就算能复制出来，也只是只有外形象，根本没有效果。 想着只是回去看看，给大家当主心骨，洛潮汐也就没犹豫，还顺便点了几个新雇佣来的员工，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去。 虽然现在他们各自负责各自的分店，可到未来肯定要碰头一起工作的，早点认识早点熟悉。 他还把安神父一起带去了。 “下次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你是怎么安排的，我好协调一下今天的计划。”安神父有些不满意自己今天的计划被洛潮汐打乱，但给别人打工就是这样。安神父临时调整了一下自己未来几天的任务，才跟着洛潮汐一起去了另外一个位面。 刚来到这边，安神父就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两个位面的不同之处。 这边可能要更加古朴一些。 长了一张西域人的脸的安神父在京城并不算起眼，毕竟现在的京城里还逗留着许多从国外来的外国人。 更让洛潮汐诧异的是，自己在修真位面呆了一个月，这边竟然只过了两个星期。 二比一的时间流速吗？ 比他想象的要快一些，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能让店里的员工轮流去修真位面修炼一下呢？ 修真位面灵力多且适合他们妖怪修炼，有了凤凰羽支他们也能藏起自己身上属于妖怪的气息。 金丹期在店里打工也并不罕见，倒是可以让员工们轮着去店里工作，还能带一带新人，相应的，新人也可以来这边跟着老员工们一起学习。 是好事。 不过他们这次回来的时间比较巧，再过两三天就到正月初一了。 皇帝的生日和过年的时间就只差前后两天，所以皇帝这边的意思是，在过年的时候顺便把生辰一起过了，也不用太铺张浪费，劳民伤财。 他们自己本国的人送年礼只需要送生辰礼，可是这些外国来的使臣们不仅要给生辰礼还要给贡礼，再加上碰到了新年，还要加送一份，三份礼物叠加起来，哪怕是最贫穷的小国也要狠狠地出一次血。 送礼好啊，送礼也能削弱他们一点国力。 像是北狄他们，就送来了五千只羊和两千匹骏马以及各种皮子一类，往常是肯定不用这么多的，但现在好几个礼节都碰到了一起，三倍叠一块，再加上还有其他富裕的属国争相送礼，只能含泪咬牙大出血。 他们毕竟也是三大势力之一，再加上他们之前是战败国，只拿一点点真的会被其他国家嘲笑。 而洛潮汐这个被皇帝十分青睐的商人自然也不能空手而去，早之前准备的大量礼物，说这两天通过殷老爷的关系送进皇宫当中。 洛潮汐想起之前做出来的新面膜，还有找千机楼的那些弟子们研究出来的新款护肤品，想了想还是挑了几样，效果没那么明显的放了进去，而且用了最昂贵的盒子包装，看上去就值钱，加在了即将送礼的名单上面。 洛潮汐给修真位面的店员发了消息，让他们在开业之前叫自己一下，开业只用一天，来回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他就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时间管理大师！ “这些是找那些修士研究出来的新品，你们拿回去试用一下，效果很不错的。”生产线已经做了一批新品，洛潮汐先给了自己店里的店员，这才考虑在古代位面上架的价格。 这东西价格绝对不能便宜。 洛潮汐甚至可以把这个炒成比螺子黛还要昂贵的奢侈化妆品，成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只有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有资格买。 毕竟他们店里的东西便宜的太多了，若是让那些贵妇人和普通小康之家用同样的化妆品，一段时间后会引起她们的不满。 这些有钱人家就是喜欢高高在上的特殊，那么洛潮汐就给他们特殊。 哪怕是效果最普通的几款护肤品放在古代外面那都是有神奇功效的护肤品，别的不说，美白淡斑的效果绝对出色，洛潮汐甚至可以选择在现代位面出售。 但说实话，在现代外面弄这些是真的很麻烦，各种手续和质检以及夸张的宣传都需要他亲自监工，暂时还没必要做到那个地步。 “这里面加了灵草吗？”几个女孩子立刻就拧开试了一下，她们是药物对灵力的感受十分敏感，打开之后试了一下就感受到了里面的灵力。 “是啊，找了个很厉害的产品开发经理，他的师兄弟姐妹一起帮忙做的，这个效果最差，不过给普通人用绰绰有余。” “那就更不用管石老板他要干什么了，你都不知道他做的东西有多烂。”青竹和秋实吐槽道。 秋实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包装着瓷瓶丁零当啷的布包，里面都是石老板复刻出来的东西，里面除了护肤品外还有不少彩妆。 像是口红眼影盘和腮红一类都仿制的有模有样，更让洛潮汐稀奇的是，石老板在做偏光眼影的时候，往里面加的竟然是珍珠粉和金箔银箔。 因为他找不到可以代替这种漂亮偏光的矿物材料，只能咬咬牙用最奢侈的原料，但这样也让眼影盘的价值居高不下，根本没有多少利润。 既然赚不了多少利润，那他就没有模仿洛潮汐店里的包装，而是用了自己的，上面雕刻的也是自己的牌子。 “做的还不错啊。”洛潮汐打开盖子看了一眼。 “粉质差死了，而且还不显色，就只有里面的珍珠粉和金箔比较值钱，我之前试了一下画眼妆，这个粉根本就沾不在眼皮上，眨几下眼睛就掉下来了。”秋实说道，“口红和腮红倒是还好一点，毕竟这两样已经很成熟了，只是把口脂做成更硬一些的膏体。” 这倒是实话，其实仿制洛潮汐店里口红的店家真的不少，别说是京城了，就是在康州城也有不少，只不过洛潮汐也明白给别人留口汤吃的意思，并没有赶尽杀绝。 只要别说是他们店里出来的，不要败坏九水商场的名声，那洛潮汐不介意他们蹭热度，这样反而能推广他们的知名度，但如果他们打着九水商场的牌子去外面兜售假冒伪劣产品，那洛潮汐绝对不会允许。 就比如石老板这种。 你自己蹭热点就蹭热点，谁也管不着你，可这个蹭热点却打算把洛潮汐和他的品牌一起搞臭，那洛潮汐能放过他才怪。 洛潮汐翻看了一下石老板做的这些彩妆，其实做得都还不错，只是比起经过千锤百炼的现代工艺，他的化妆品还是有些不够看。 洛潮汐把彩妆都分到一边，拿出了底妆部分和护肤品部分。 洛潮汐打开闻了闻，从里面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猪油脂的肉腥气，这种肉腥味被花香所掩盖，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只有他们这些五感敏锐的人可以察觉到这里面的异味。 这就是低配版？ 虽然用油脂可以理解，但为了让膏体变白用这么多油大可不必。 谁会往脸上抹猪油啊？ 洛潮汐又挖了一点在手上抹开。 出乎意料的是，手感竟然不是那种油腻腻的，反而还有点凉丝丝的带着清爽的青涩，但这种清爽很快就消失不见，留下的是一层被抹开的堵塞住毛孔的黏腻感。 里面应该加了薄荷，但油脂加的也不少。 洛潮汐抹了这个雪花膏的手除了抹开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但是里面那丝属于薄荷的清凉消失之后，留下的就是泛着淡淡油光的黏腻感。 “我们都试用了一下，觉得完全没有咱们店里卖的好用，明摆着是一个假冒伪劣产品。”秋实很嫌弃这些东西，“凡是用过正品就肯定不会上当。” 可是只看外表的话，哪怕是熟客也分不太出来差别。 洛潮汐扣上盒子，打量着这盗版厂商做出来的陶瓷盒。 大小形状和弧度几乎一模一样，但能看得出来，瓶子上的花纹都是手绘的，能够看出手绘的痕迹，瓶子底部下面凸起的纹路竟然也是他们九水的商标。 他们这是花了大价钱开模了吧？ 如果不亲自试用，只是看瓶子的话，这瓶子真的能以假乱真。 这种护肤品买之前肯定不可能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膏体，光是看这盒子就足够以假乱真。 毕竟有些贵女们买东西只看包装，根本不会打开盖子确认这里面究竟是不是自己熟悉，经常用的那个东西。 而只有当她们买下来，发现里面的东西根本不是自己以前用过的，那样就会发现自己被欺骗了。 这算个什么事？ 相信石老板也不会觉得他这山寨的东西能卖多长久，估计是想着借洛潮汐的风头捞一把，然后继续卖高仿蹭热度。 因为以前他们都这么做也都成功了，甚至没有人觉得他们这么做有什么错，就算被人发现了也能全身而退，所以他们完全不在意洛潮汐的报复。 “他已经开始卖了吗？”洛潮汐擦掉了手上的东西，还是觉得上面油乎乎的，就连卸妆水都蹭不掉，只能用洗手液重新洗一遍。 “他没打算在京城卖，昨天联系游商装车，打算去南方卖，被我们给发现了，我让松枝他们跟着去了，提前在目的地看着他们。”青竹也没说她是怎么发现的，但大概就是那几样手段。 石老板家附近也不是没有鬼魂，让这些鬼魂替他们盯着石老板再正常不过。 “行，不过店里的广告词，还有门口的招牌需要换一下。”洛潮汐说，“将瓶子下面的防伪标换成镭射标签，我倒要看看他用什么伪装这个镭射标。” 既然不用担心假冒伪劣的商品害人，那洛潮汐也就不用专门处理这件事。 普通的刻痕他们可以伪装，但是这种充满了现代科技的镭射标签却并不是这么好仿造的，他们只会眼前一黑，不知道如何下手。 店里的行动非常快速，甚至还在店里新增了一条提示。 【近几日店里发现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假冒伪劣产品，从今日开始，正品商品下方都有七彩镭射标签防伪，其余城市的分销店也会陆续上架带有新防伪标的包装，请各位顾客在购买时仔细斟酌。】 除了新加的镭射防伪标外，原本的包装上洛潮汐也不是没有做其他的防伪手段。 瓶身上有只有用紫外线灯照射才能看到的店名，而石老板他们用早期还没有加防伪标志的版本去哄骗客人的话，用这个方法也能够识别。 洛潮汐在店里挂上这行话，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跟石老板叫板。 就是明着嘲讽对方。 我已经知道你在假冒伪劣了，希望你不要在我忍耐的极限上挑衅。 警告已经放在这儿了，若是继续这么下去，洛潮汐肯定不会放过他。 石老板这段时间一直在注意着九水商场的行动，一直到他研究出了新产品。 洛潮汐这段时间没出现他还觉得奇怪、 觉得他有可能是出门了没回来。 谁能想到这才过去了半个来月他就又重新回来了，甚至在他复刻出来之后，立刻就挂上了这个横幅，时间只差了不到十二个时辰，简直就像是在他身边有个卧底一样，时时刻刻盯着他行动。 不得不说石老板在香料研究和科研上面的天分的确不错，不然也不能仿制出类似的东西，哪怕除了外表相似、没有一点效果。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洛潮汐店里的这些护肤品，彩妆复制的快，但和彩妆相比，护肤品的复制难度要大得多，他费尽心思也仅仅只做到了这一步。 不管用什么材料模仿，出来的东西就是差一些。 但他也没有继续改进的头绪了，在加入了大量的香味，掩盖住了原本的油脂味后，他选择就这样结束。 他不会明面上用自己的铺子卖这些东西，他也不傻，肯定不可能亲自上阵，反而联系了自己以前合作的一些小摊小贩。 他们这些商人没有固定的店面，随便去哪座城买卖，打一枪换一炮，基本上不可能被抓住人影。 而且他们买的东西也都很杂，走得又很快，就算洛潮汐真的要找他，麻烦你还真不一定能够抓到人。 他都已经有熟练的应对方式了，洛潮汐的根基又不在京城，哪怕背后有几个达官贵人，那些人一听说是因为这种事，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太了解这些官员了，平常买你的东西，夸你的东西怎么说都好，但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因为在这些人眼里，他们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商贾，除了有钱可以吸血之外没有其他的用处。 当初洛潮汐店里的那件事也不是没有传到石老板的耳朵里，知道归知道，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是刚才的那套道理。 商人是不值当让这些官员操心的。 宰相夫人和皇后他们平常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顾得上洛潮汐一个小小的商人呢？ 也不是没有和石老板交好的老板去隐晦地提醒，但见石老板油盐不进，也就渐渐疏远了。 毕竟当初石老板没有亲眼看到那个场面，不愿意相信也正常。他不听劝执意找死，那其他人也没有办法。 “这么快就有假的了？”今天来店里买东西的人一看到这个横幅，立刻明白了洛潮汐的意思。 洛潮汐店里的东西这么好用，有盗版倒是不意外，大家都眼红洛潮汐赚钱，这店开了这么长时间，店里的客流量是一点没见少，每天都顾客盈门，嫉妒的人多得数不清。 “但是我们以前买的包装下面没有镭射标，万一他们用这个骗我们怎么办？”也有顾客在意这个。 “原本的包装瓶下面有一个。用紫外线灯照射才能够看到的防伪标等结账的时候可以免费在服务台领一个。”店员们也说了。 至于被石老板知道的？ 开什么玩笑，他根本就复刻不出来，被他知道了也无所谓。 石老板知道洛潮汐的这些东西有防伪标志，就是平底的这个凸起的商标他都让熟悉的匠人给他做了出来，至于瓶身里面其实也有另外一个标志，但是只有在全部用完之后才能看到，那这个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可是谁能想到洛潮汐在原本的包装上还做了另外的防伪标志。 他一开始还不信，派了一个小二去洛潮汐的店里买东西，拿到了附送的那支紫外线笔灯，对着原本的真品瓶子照了一下，发现竟然真的是洛潮汐说的那样，有一个肉眼看不到的紫色商标，只有用这个灯才能看到。 这岂不是说明他们以前做的那些瓶子都不能用了？！ 石老板气了个仰倒，却很快就缓了过来。 因为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只要在这个鉴别方法流传到其他城市之前，将货物卖出去就行了。 而他，已经在洛潮汐回来之前将第一批做好的货发了出去。 现在的信息流通极慢，有可能京城这边的事情过了好几个月才能被其他的府城得知，只要抓住这个时间差，他投入的这些钱就能赚回来。 然而石老板并不知道洛潮汐这边可不存在消息流通慢的情况。 只要他愿意，这个消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所有的分店。 更何况他还有妖怪商会。 妖怪商会的这些妖怪都在人类世界里经营了很长时间，他们的情报网铺设开后的效率，绝对超乎这些普通人的想象。 这些妖怪一听，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不过他们是妖怪，在这方面尚有其他人类比不上的优势，不至于吃哑巴亏。 妖怪的速度比人类快得多，甚至在石老板的商队没有出发时，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妖怪商会名下的店铺里，而洛潮汐的几个加盟店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尤其是喻薇她们。 石老板他们就是主要想把生意推到南方去，她们在南方做生意做得好好的，赚得盆满钵满，结果现在有一个假冒伪劣商品过来抢她们的饭碗，他们怎么可能忍？ 动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这些妖怪可不像洛潮汐这么好心，既然知道了，就肯定不会轻轻放下。 他们在接过了洛潮汐的镭射贴纸和紫外线笔灯之后，立刻发动手下所有的员工抓紧时间给所有的商品都贴上了镭射标，并且在店里贴上了公告牌，告诉大家这件事。 洛潮汐手底下的店面反应速度最快，洛潮汐只需要把新的镭射标送到各个分店面，并且告诉他们缘由，这些人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店里的库存全部贴上防伪标签。 洛潮汐的速度比石老板装货送到其他城市的速度还要快，等那些游商到了南方的时候，直接傻眼了。 在京城搞倒卖的那些游商们当然知道九水商场，也知道九水商场里的东西有多受欢迎卖得有多好。 甚至有一部分还和洛潮汐这边讲好了合作，用便宜的价格进了一批货准备送到南方去卖。 然后他们又从某些人嘴里听说有一批瑕疵品急着出手，只有包装上有磕碰，但售价只有正价的五分之一。 在京城不好出手，只能送到其他地方卖，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这件事发生在九水商场挂牌之前，所以小贩们还不知道有人造假的事情。 或许他们心里知道这有可能是假的，但他们不以为意。 他们可从来不知道洛潮汐的店里有瑕疵款，也没见店里的员工说过。 那肯定就是其他铺子自己复制了配方，做的假，然后冒充从九水商场出来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找他们卖这种仿制品，大家都习惯了。 毕竟以前的化妆品其实也就那么点东西，抄来抄去效果都差不多，有的没有用过的人甚至会觉得这些挺好用的，根本就分不出来哪些是正品哪些是假的，一直就这么相安无事，他们干了这么久也没被追责。 所以这些小摊贩们打开盖子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确定香味和质感什么的差不多，也就收了下来。 光是卖给这些小贩的这批就让石老板的成本回来了，甚至还大赚了一笔。 哪怕并不愿意承认，石老板也要明白九水这个牌子真的非常好用。 洛潮汐之前努力推广的品牌效用也初见成效，因为九水这个牌子在大家的印象中就是好用，一听到是九水的就会买。 就连这些游商也明白，九水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招牌。 他们能不知道卖盗版不好吗？可是从石老板这里买东西，只需要原本价格的三分之一，等他们带着这些东西去外地卖了之后，就能赚到原本的三倍利润。 谁会拒绝三倍利润？ 这东西甚至还引起了几个小贩的哄抢，生怕便宜的货源被别人全都抢走了，自己赚不到钱。 石老板这几天美滋滋的，哪怕得知了洛潮汐动用了特殊的防盗手段，不让他继续在京城卖仿品他也没有特别难受。 因为他已经赚到了一笔钱，哪怕没办法再赚护肤品的钱，他也能靠着复刻这些彩妆赚到钱。 石老板一边盘算着下一次做什么，就见自己与夫人坐在房间里抱着她的匣子在那里数银票。 “夫人，你数银子干什么？” “九水又上了新款，直接送到皇后那里了，现在京城的各位夫人都在抢名额。” 见石老板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石夫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最近没关注洛潮汐吗？” 石老板最近还真的没怎么关注洛潮汐。 他正沉浸在赚钱的喜悦里，听到派去监视洛潮汐的人说店里又上了新品，还以为是又上了什么新彩妆新护肤品呢，并没有放在心上，也就错过了这个重要消息。 而石夫人则常年混迹于商贾夫人间的聚会，还抱上了几个官员夫人的大腿，消息比石老板要更加灵通一些。 “那又怎么了？要想复制的话，慢慢来就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懂什么？这是洛潮汐店里新开发的珍品，据说只有在他们店里消费超过一万两白银才有资格购买，就算有购买资格，这一瓶也要上千两！”石夫人恨铁不成钢。 “他这是在针对我们，难不成你要真的给他花一万多两白银吗？” 要想复刻就给他花一万多两，怎么可能？这根本就是个赔本买卖！ “怎么这么贵？！”石老板也觉得这个价格过于离谱。 这么贵的东西难道真的有人买吗？ 石老板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待也待不住了，直接叫来了车夫驾着马车去了九水商场。 果不其然，洛潮汐本就顾客盈门的店里更是热闹，从门外看去看到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除了小厮和侍女，还有不少夫人小姐亲自上阵。 万两银子对康州城的有钱人来说可能有些贵了，但对京城的这些富商和官家小姐来说，还真不是拿不出来的价格。 而且需要买这个东西证明自己的身份的人，也不会吝啬于这么一万两。 那门口接待客人的小二笑容灿烂，见到坐在马车上掀起车帘看向门口的石老板，甚至还主动上前招揽客人：“这位老爷您不进来看看吗？咱们店里新上了很多好玩意呢，您要不买几个回去送给夫人小姐？” 这话无异于扎人心窝子，石老板哼了一声，甩下车帘子就让车夫把他带了回去。 “走了？”洛潮汐站在门口看石老板离开，摇摇头：“是真的沉不住气。” “换位思考一下，是个人都要气死。”胡九十九感慨到，“不过说起来，皇帝邀请你新年的时候，去皇宫里参加新年晚宴。” 她难得在外面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貌，也是为了方便行动，“你要来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不想去。”洛潮汐很诚实。 虽然这对皇帝来说的确是殊荣，可现在商人地位那么低，自己被邀请过去也肯定没有什么好位置，指不定还要受到别人的白眼，他才不愿意去呢。 但要放在其他商人身上，肯定忙不迭地就去了，可洛潮汐对此毫无兴趣，甚至觉得很烦。 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去这种动不动就受气的场合。 “那你不好拒绝吧，要我帮你劝劝吗？”胡九十九问，“你可没办法当面拒绝。”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胡九十九拍了拍自己包裹里的新款护肤品，“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啊，肯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她想起狰大人甩给自己的事，顿时头大如斗。 这事真的好难办啊，可是又不能拒绝，只能趁着这次的机会，借着皇帝的手赏赐给洛潮汐。 她可是看了洛潮汐给皇帝的贡礼，里面全都是好东西，她们妖怪看了都眼馋。 与此同时，被外派到其他府城，等待游商的松枝他们也终于等到了人。 那些游商有固定的交易地点，松枝也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直接带着自己的商队往某一个商队旁边一停，挂上了印着九水商标的旗子。 旁边的游商脸都绿了。 “喂，没看到我们也在卖吗？你们在这里抢什么生意？” “抢生意？我们卖的是正品，你卖的又是谁家的东西？”松枝呵呵一笑，“你卖的这些东西就不怕客人用了烂脸？”。 第111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一天 本来摆摊的地方就是面向广大游商和一些小摊贩，大家都可以来，也没有固定的位置。一向是早到就就能占到好位置，如果来迟了占不到好位置位置不说，甚至开不了张也正常。 松枝他们只不过是卖同样的货物，又恰好在自己身边而已。 只是一个巧合。 放屁，这根本不是巧合！没看他都直接说你卖的是假货了吗？ 这些游商们对自己买盗版出来转手高价倒卖的事情心知肚明，但他们自己觉得无所谓，正主不能找上门，自己只管赚大钱。可不代表他们愿意被正主找到，还将自己卖假货宣告得众人皆知。 一是这样不好捞钱，二是自己容易恼羞成怒。 谁做坏事喜欢被人拿到台面上说呢？大家做坏事都私底下偷偷做，被人拿到台面上那就是找死。 “好好的人怎么就是长了张嘴，到处乱说话。你这样会影响我们的生意的。”那人恼羞成怒。 松枝对着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看下自己这边挂着的小旗子。 这小旗子上面印着的花纹赫然是九水的商标，也就是说他这边才是正版，松枝甚至拿出了紫外线笔灯，炫耀似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敢用紫外线灯照，你敢吗？” 这是意外还是……已经提前被知道了消息，刻意追过来的？ 他恍惚觉得是后者，毕竟哪里有前者这么明显的巧合。 大家偷偷地卖假货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哪怕他们满口狡辩，却依旧不能改变他们干的是亏心事。 谁承想正好碰上了真货团队，他们倒是知道九水商场也有属于自己的游商队伍，但路线不固定，大家只闻其名，从未见过本人，更没有遇到过。 没想到这时候见了面。 “我们可没有影响你做生意，就是在你旁边开了摊位，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难道所有卖妆品的在你旁边摆摊的都是影响你生意的人吗？”松枝反倒在这里振振有词。 他说的没错，甚至还是按照规矩来的。 隔壁的那家已经被气了个半死，想骂人又觉得自己的确是不占理，只好愤愤地牵着车，和后面的马车去了另外一个空位，比起他们刚才站的这个位置要差了很多，但为了摆脱松枝这家伙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吃了这个闷亏。 我不和你站在一块，我不惹着你总行了吧？ 然而松枝又非常理直气壮地带着摊子去了这游商的旁边。 “我都把最好的地方让给你了，你这是想干什么？故意来找茬吗？”这个游商更是气急败坏。 他更确定松枝是九水商场刻意派过来的人了，不然不能一直这么纠缠自己。 “我只是比较喜欢你这个地方，你这个地方有阴凉，我这么白有些怕太阳晒过来，找个有阴凉的地方呆着有什么问题吗？”松枝也有自己的理由。 旁边的游商气得快要吐血。 “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老是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松枝这下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对方，一切尽在不言中，而游商也心里咯噔一下，终于确定了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定是九水超市已经知道自己卖的东西是假货，故意过来拦截自己的。 看来今天这座城市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反正待下去也不会有生意在，游商思考了一下留在这里和松枝耗下去的成本，再衡量了一下离开这座城去下一座城市的成本，决定还是暂时离开这里。 惹不起我躲得起，只要我走得够快，你就追不上我。 往常这个思维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前提你的对手他是个人才行。 这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其他从石老板这里进了货的游商身上。 松枝麾下的游商队伍已经很庞大了，当初跟着松枝走南闯北的小妖怪们此时也可以独当一面。 在收到洛潮汐他们的任务的时候顿时愤怒得不行，他们天天在外面风里雨里的到处跑，推销店里的货物，好不容易把九水的名声打出去，让大家都习惯了九水这个牌子，对九水这个牌子充满认同感。 结果突然有一伙人冒名顶替在外面败坏他们的品牌形象！ 他们怎么可能允许！ 不过的鬼怪们的指引下，他们非常顺利地找到了每一个游商。不管规模大还是小，都能够找到他们的踪迹。 也不直接和他们起冲突，反正就在他们经营的摊位旁边支一个新的摊子，告诉大家自己卖的才是正品。 然而他们这什么都没做，却什么都明说了的架势，把卖假货的游商恶心得够呛，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也知道是自己理亏，正面对上肯定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在见到他们之后收拾东西去下一个城市。 可是他们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妖怪，哪怕有的人真的提前到了，但最多不超过一个时辰，他们的旁边就会出现新的九水商场的游商。 他们还不能说原本的商人在跟踪他们，因为每次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游商都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他们都来自九水商场。 这些游商带着这么多货在每个城市的市场上游荡着，想要将自己买来的东西全都卖掉。 受到影响的不只是他们卖的假货，还有其他从别的地方进来的特产一类。原本南方的老爷们很喜欢这些东西，可他们甚至没有办法停下来好好的做生意，也就导致了他们进的其他货物也差点砸在手里血本无归。 这些游商们也不是任由九水商场在他们旁边耀武扬威的。 前面几次他们忍了，毕竟他们不占理，有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松枝他们频繁出现，让他们原本对九水超市的愧疚心消磨得一干二净。 后面几次他们实在是忍无可忍，竟然想找本地的地痞无赖好好的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不要得寸进尺。 好好的做生意不好吗？ 他们在外面卖又影响不了九水商场在京城赚钱，没有必要这么穷追不舍吧。 他们越想越气，但好在理智阻止了他们没真的走出这一步，不然他们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而有几个游商发现，如果他们不去卖那些仿冒的妆品，而是去卖这些自己从其他地方进的货物，九水商场是不会干涉他们的，于是他们就暂时将自己手里的其他货物甩手卖了出去，至于原本花了大价钱购买的库存—— 这笔账他们自然记在了石老板的身上。 因为他们不敢惹九水商场。 九水商场手眼通天，能够一直让人在他们身边布下人手已经说明了一切，再加上对方手里的货物的确十分畅销，他们也不想跟钱过不去。 为了以后能够从洛潮汐这里进到货物，游商们不介意在洛潮汐面前示弱，哪怕心里把洛潮汐他们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对九水商场出手。 而这个主动把仿冒产品卖给他们的石老板，就成了大家记恨的对象。 没有人会拒绝钱财，带你发财的时候记得你的好，把你夸得天花乱坠。 可现在他们因为自己的选择要亏钱了，不去先怪自己贪小便宜，反而去怪石老板。 虽然他们两拨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但能把锅甩给其他人，那就肯定要甩出去，反正不能是自己的错。 既然自己没错，那肯定就是石老板的错，他们这些游商直接记恨上了石老板。 九水商场这边也乐得自在了，乐呵呵地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几人在外面耽误了好长时间，见对方真的没有要继续卖了的意思，才暂且收敛了一些。 然而他们并不是彻底离开，而是派了鬼怪在暗处继续盯着他们，如果他们趁着自己不在继续卖，那他们可就不客气了。 松枝哪怕看着再和善也是一只妖怪，哪怕在洛潮汐麾下修身养性许久，没那么有攻击性，可他毕竟是个妖怪，本身就十分有血性，能饶对方一次，却也不会饶恕对方第二次。 也亏得松枝不知道这些游商竟然打算找小混混教训他们，不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没有人能预料。 他冷眼看着这些游商们非常不死心地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拿着手里的货物去其他城市的一些妆品铺子进行寄卖。 价格甚至比他们进货的时候还要便宜，只要遇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铺子，指不定就真的同意了。 这些游商们的想法非常简单，想要趁着九水的人不在的时候，低价把手里的库存全部甩卖。 不要全都砸在手里，那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亏损。 然而他们走的这几座城市里面都有妖怪商会的铺子，在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干妆品生意的早就了解了情况，明里暗里地传消息给了其他不知情的妆品铺子。 这些游商们的垂死挣扎根本没能成功，跑了好几座城，根本没有妆品铺子愿意收他们的东西。 这本身就不正常。 除了洛潮汐在背后操纵，一切没有其他的解释。 这个洛潮汐究竟有多恐怖？他的手究竟伸得有多长？ 钱全都砸在手里的游商更是把石老板恨得牙痒痒。 他们不仅花了买东西的钱，还浪费了来回配送的人力物力以及特殊的损耗，这对他们来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些人里花得最多的是一个摊子铺得最大的游商，有七八十人，光是进货就足足花了小一万。 或许听起来不多，但这对没有固定摊子的游商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再加上损耗，他们这批货的价值最起码在一万两千两左右。 这一万两千两银子换成现银都能把人给砸死了，现在就这么打了水漂，要是继续往更南方走或许还有机会，可是万一那边也有九水商场的人呢？ 谁都不敢赌。 于是在卖完了其他货物之后，这些人商量了一番就直接打道回府回京城了。 石老板他们还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洛潮汐最近要倒霉。 眼瞅着就要到正月初一，大街上却也没冷清几分，反倒是更热闹了。 大家忙了一年，都想趁着这个时间买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拿了积攒下来的钱买点东西，过个好年。 而从国外来的使臣们更是紧张，因为他们不需要过年，他们需要去皇宫里面见皇帝，参加宴会，好好的和皇帝打好关系，做一下表面功夫。 大家送的也不是物资，而是从各个地方搜罗来的奇珍异宝，还有些珍稀动物。 礼物在来到京城后就已经提前送到了皇宫里，到时候他们只需要携带礼品单，带上一些需要亲自献上的礼物就可以。 在商人当中引起热议的还是那个最近风头最盛的商人，洛潮汐。 他背后的势力似乎是皇上，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大家和九水商场做生意的时候都客客气气的，生怕惹恼了他们。 而最近大家在讨论的事情并不是洛潮汐又得到了哪位大官的青睐，而是洛潮汐拒绝了皇帝的邀请。 皇帝身边的崔太监特意出宫邀请他这个商人去皇宫参加新年宴会，洛潮汐不仅没诚惶诚恐地答应，反而拒绝了。 这不就是明晃晃打皇帝的脸？ 这种私底下传播的消息并没有扯到明面上来，商人们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可这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人说那几天看到了崔太监出宫。 流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对洛潮汐肯定没有好处，指不定是哪个看不惯洛潮汐的家伙，私底下随意散布的谣言。 最近和洛潮汐有矛盾的老板是谁？当然是石老板。 而石老板那边竟然也没有否认，反而有一种完全不想管的姿态。 只有石老板自己知道，他这个看热闹只是想看到时候洛潮汐的品牌口碑受损，大家找上门让洛潮汐负责。 可惜在其他人眼里，他这个看笑话就是故意散播谣言让洛潮汐倒霉。 洛潮汐没有出面反驳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是真的，崔太监的确过来传话了，只不过找他的原因并不是邀请他去参加宴会，而是另外一件事。 洛潮汐为了皇帝准备的礼物，其实并不算太多，除了店里的化妆品，还有不久前新研究出来的护肤品之外，还有一些植物的种子以及成品，一批精钢匕首，还有几份卷起来的纸。 分别是土法水泥制造术，改土造田的方法，以及一份活字印刷术。 这几样东西随便拿出去都能让皇帝为之疯狂，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大的价值。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能够忍受洛潮汐拒绝自己的原因。 有了这些东西，他保护洛潮汐都来不及，恨不得把他给供起来，又怎么会迁怒于他呢？ 他同意洛潮汐不愿意参加宴会这种活动，也能够理解洛潮汐的意思。 但洛潮汐拿出来的这些东西，更让皇帝好奇洛潮汐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为什么总是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多惊喜？ 洛潮汐给他的这些东西，上面都标注着创造者的署名，也没有说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发明的，而是借花献佛，本身没有功劳，只希望皇帝能够拿着这些东西造福子民。 洛潮汐对庆帝的殷切期盼被庆帝感受到了。 能够被一个能人志士如此信任让庆帝感动非常。 有如此能力的洛潮汐不想入朝为官，简直白瞎了他这一身的能力，只要洛潮汐改变主意说想要入朝为官，他绝对能把洛潮汐扶到三品以上的位置。 可惜洛潮汐不需要。 那就要用其他的东西感谢洛潮汐。 他在思考用什么奖励赏赐洛潮汐，殷老爷和周节度使他们的观点其实非常统一，就是给洛潮汐花钱。 毕竟洛潮汐根本就不想入朝为官，既然不想入朝为官，那就只能从金钱这方面给他补偿。 之前给洛潮汐承诺的让他成为皇商反倒是有些不太够了。他现在更加担心如果没能给洛潮汐，足够的赏赐让洛潮汐觉得自己不重视他，那洛潮汐会不会对自己心灰意冷。 如果庆帝只是一个普通的不在乎阈忾别人对自己看法的皇帝，那么他给不给洛潮汐赏赐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他们会觉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洛潮汐献给他东西那是应该的。 可惜庆帝是个好皇帝，他不忍心让洛潮汐寒心，也是为了笼络他。 到了大年三十的中午，洛潮汐宣布店里关门，等正月初五的时候继续回来上班。 关门之前该发奖金发奖金，该发福利发福利，米面粮油肉什么的也都起了一个大早买回来，都堆在仓库里面。 早上去采购的人看到他们这大包小包的，还以为他们要干什么呢，结果知道这是过年要发给员工们的福利，顿时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这过年归过年，为什么要发东西？ 过年给点钱就行了吧，有些比较有良心的老板会在过年的时候多给几十文，可像洛潮汐这样大包小包地送食物和布匹的还真是头一个。 这哪里是给员工开工资，这分明是送货！ 这些东西一家四口放开了吃也能舒舒服服地吃一个月呢！里面竟然还有肉！ 从康州城跟着洛潮汐来京城的店员们已经习惯了洛潮汐毫不吝啬的大手笔，拿着工钱和奖金美滋滋。 但他们店里的那些从牙行里买回来的店员们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她们拿到了新年加班的三倍工钱已经喜气洋洋，对洛潮汐感恩戴德，没想到还有布匹粮食，连肉和油都有！ 看洛潮汐的眼神都和看菩萨似的。 大家把分到的粮油米面和布匹都搬回各自住的地方，准备过新年。不过洛潮汐的店组成内容还挺丰富。 要么就是洛潮汐直接从系统里面雇佣过来的，要么就是在牙行里买来的，几乎没有正儿八经从外面雇佣来的普通员工，卖身契都在店里，所以现在关门回去过新年其实是大家凑在一起过了。 另外一个位面还是盛夏，洛潮汐还总是两个世界来回跳，根本没有这种马上要过年的感觉。 而让洛潮汐更有归属感的现代位面的时间流速虽然和古代位面相同，但两边的日子不一样，距离过年还要一个来月，洛潮汐也不着急，更对过年没什么兴趣，反而是店里的员工拉着洛潮汐不让走，让他留下一起过年。 他们公司也是一朵奇葩，哪有员工团建积极邀请老板加入的？但店里的员工不仅把洛潮汐留下了，还想在一起过年。 洛潮汐想了想，康州城的店面里也因为春节关了门，索性邀请他们一起来京城。 妖怪们还好，收拾收拾当天晚上就到了。可是普通人就没办法来，洛潮汐也没打算告诉他们，让员工给店里的普通人发了三倍工资还有寒假补助以及春节的特殊礼品，让她们回家好好的过个年，其余的加盟店啥的不用洛潮汐操心，只发了一份员工礼盒，分店的员工倒是也收到了全套的福利。 这让公司的员工对洛潮汐更是崇拜，也对公司的归属感更深了许多。 不过洛潮汐三十号上午的时候还是被修真位面叫走了，连大年三十都没能赶上，初三才回来。 原因很简单，那边要准备开张了。 洛潮汐来古代位面的时候带了几个人回来，去修真位面的时候把胡小红她们给带上了。 洛潮汐也是未雨绸缪，想起以前其他店开业的时候人手不够的状态，就想着从其他店里调过来一点人手，暂时帮衬一些。 不过也有可能今天这家店开门可能没有这么多人，但至少有备无患嘛，多做几手准备。 胡小红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家店。 之前洛潮汐跟他们说过这家店里卖的是什么，可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很稀奇。 她们总觉得洛潮汐的思维模式很神奇，一般人还真猜不到洛潮汐的脑袋里面在想什么。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洛潮汐会在这个位面卖点正儿八经的符箓和丹药，再不济卖点成衣也行，没想到竟然卖起了游戏机和电器，楼上倒是有化妆品，但几人更在意这些电子产品没有信号的话能玩吗？ “这边广告都拍摄好了。”洛潮汐回来的时候，小宋带着一个平板电脑迎了过来。 小宋是那个从废土世界来的，和安管家一起，价格相当贵，原来在世界末日之前学的是编导，虽然忘得差不多了，可有机器人的辅助，也能拍出不错的广告片。 没错，洛潮汐搞了营销。 以前在古代位面的时候大家都不识字，顶多发一下带图的小广告，可是现在不一样，洛潮汐完全可以用高科技，甚至是法术来达到满大街打广告的效果。 这个洛潮汐就不懂了，反正给员工发了需求，给出足够的价格，员工会努力替他分忧的。 小宋也乐得不用和各种丧尸和变异动植物厮杀，开开心心地捡起了以前的爱好，完成老板的要求。 本来她不想干的，但是洛潮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共有三个广告片。 一个是化妆品的，主角是百花真人，还有一个是游戏机的，广告主角是姜添，另一个则是千星见的。 “他不是才来没几天吗？” “我跟小千说现在店里需要你，他就同意了。”小宋笑嘻嘻地说道，“他长得蛮帅的，就是有些僵硬，但效果还不错。” 洛潮汐打开了视频。 第一个是百花真人的广告，看得出来有模仿现实世界的借物隐喻的手法，用了花朵、雪花、水、丝绸等元素，最后是百花真人那甜美的声音—— 【九水精粹活力保湿润肤乳，等待您的选购。】 洛潮汐深呼吸一口气，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下一个视频则带了点特效制作，不过这个特效可以用幻术辅助，还有个小剧情，就是姜添本来在玩游戏，发现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融合，然后姜添成为了游戏人物，拿着武器勇猛杀敌，最后拯救世界，还配了激情慷慨的BGM，看得人热血沸腾。 但不知道为什么，洛潮汐有一种正在看一刀999广告的错觉。 最后则是千星见地。 千星见站在一边，有些尴尬地往其他人背后躲，“不要让我看到这个。” 他都快羞耻死了。 洛潮汐看到千星见拍的广告，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广告看起来也太像某点读机的广告了！和姜添的广告一样，还有小剧情，碰到了什么问题，然后用了店里的东西解决，最后在视频结尾比了个大拇指，来了一句【九水，用了都说好。】 洛潮汐顾忌着千星见的面子没敢直接笑出声，但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在忍笑，其余几个也见过差不多广告的现代人也都一副忍笑的表情。 “这广告怎么啦，不是挺好看的吗？”没见过这些广告的人反倒是很喜欢。 毕竟很新奇，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洛潮汐他们已经看习惯的广告，对于这些从来没有见过广告的人来说真的很有吸引力，洛潮汐不在的这段时间还凑热闹似的看了好多遍。 “你们看什么呢？”就在洛潮汐关掉平板电脑准备进行开业前的最后清点时，姜添过来了，他见到洛潮汐的时候还很兴奋地给他打了个招呼。“洛老板，你回来啦！你看到我拍的那个什么、什么广告了吗？！我帅不帅！” “帅的，很帅。”洛潮汐夸奖、 被夸奖了的姜添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又重新调出广告，让洛潮汐重新看了一遍广告，然后一边看一边给洛潮汐讲解了一番自己的心路历程。 “好了，马上要开门了，先忙开门的事情吧。”洛潮汐看完了一遍，不动声色的阻止了姜添的继续。 姜添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过来是为了参加开业仪式，还要当着顾客的面当玩家。 他可是叫了好多朋友来呢。 本来他是想送给自己的小伙伴们一人一台游戏机的，但他这次想起自己是老板，赚到的钱有一部分是自己，这才忍住了没有送，而是让他们开业之后自己来买。 他们这边店面开门可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仪式，也不需要请什么舞狮队过来吸引大家的注意。但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洛潮汐还是用了点特殊的手段吸引大家注意力。 打广告的事情，怎么会违法呢？ 而且用万法城内也不禁制使用法术，店里的人早就已经在提前选好的角落里面布置好了显影的法阵，就等着时间到了，一起投放。 上午九点，店里准时开业。 店门口在开业前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了，一见到开门，立刻涌了进来，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巨大又清晰的法术水幕出现在万法城的各个角落。 每个屏幕的覆盖范围大概在两公里，也是怕声音互相影响，法术屏幕在建筑物上面，也不至于太过扰民，但存在感非常强。 精心拍摄的广告片一遍又一遍地在修士的头顶上轮换播放，或缱绻或激烈的BGM响起，还有那很是魔性的台词—— 【九水，用了都说好！】 修士们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纷纷驻足查看这水幕上面的内容。 头一次接触的新鲜事物，让修士们格外好奇，连着把轮播的三个广告全都看完了，看完之后心里燃起了好奇的火焰！ 这和他们以前认知的东西完全不同。 这种对新鲜事物的好奇，让他们在滚动的广告下方找到了洛潮汐的店铺的地址。 凡事有空的人都忍不住，想过去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店，怎么搞得如此热闹！ 客人们都好奇洛潮汐，万法城里开店的这些老板们也好奇得要命。 连那些提前过来打算给洛潮汐捧场的人也吓了一跳。 百花真人今天特意换了身漂亮的裙子，盛装打扮，一整套妆都是用洛潮汐店里的化妆品化的，和她以前清纯素雅的装扮完全不同。 百花真人在人族修真界里面都算得上一顶一的美女，甚至还有某种八卦话本把修真界的女修排了个美人榜，百花真人在里面就从来没掉过名次，次次在前五。 女修们虽然觉得给她们排行是一件很无聊很那什么的事情，但私底下其实也会暗自较劲。 “吓我一跳！”飞鸿真人坐着飞行法器，穿过了这片法术做成的屏幕，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我不好看吗？”百花真人对着镜子补口红，听飞鸿真人这么说，顿时就不干了。 “好看，好看，当然好看，就是挺新奇的……这个洛道友竟然还能弄出这种东西，为了宣传手段可真是……” “这不是挺好的吗？”百花真人从洛潮汐这里听到这个模式的时候就觉得可行。 酒香也怕巷子深呢，如果不让其他人知道这东西有多好用怎么可能会有人来买？ 这种广告其实效果很好，没看路上的修士们都被这些广告给吸引了吗？还有的在讨论着要不要现在过去看看。 还有不少女修也被自己的广告吸引了，激动地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往洛潮汐的店那边飞去。 哎，自己太美真是一种罪。 “你之前不是也和洛潮汐签了合同吗，到时候你问问洛潮汐能不能也用这个宣传一下你的店铺。”百花真人说道。 百花真人一个想法的商家其实不少，在看到广告的时候他们心里也忍不住盘算了起来这样做的回报和成本。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 “我也加盟了洛潮汐的店，到时候在其他城的分店也试试投放广告。”百花真人说道，“你儿子也拍了呢。” 正好百花真人的广告播完，出来的是姜添。 姜添原本穿着一身普通的常服，然后穿过一个个屏幕，换上了奇奇怪怪的衣服，在各种各样的世界里面对着各色怪物，最后爬上了最高的山拯救了人民。 别说，还挺励志。 原本觉得姜添就是单纯不务正业的飞鸿真人诡异地转变了态度。 飞鸿真人和百花真人都很给面子的带了不少年轻的修士们，他们都是被姜添和百花真人安利了东西，他们俩就顺便把人给一起带来了，现在看到半空中的广告，正是兴奋地讨论着一会要买什么。 飞舟在店铺上空停下，在他们身边时不时飞过修士，落在店门口，那两千多平的店里竟然全都是人，还不停地有人往里面进，和其他地区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些人都是被那广告给吸引过来的。 门口人潮若市，店里穿着整齐制服的员工训练有素地接待着店里的客人。 明明洛潮汐未雨绸缪的抽调了员工过来，但面对这些交通很是方便的修士，这点人还是有点捉襟见肘，根本忙不过来。 这些人里甚至还有万法宗的弟子，他们看到飞鸿真人和百花真人的时候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一哄而散，还以为自己在外面偷偷摸鱼被长老看到了。 但转念一想根本没有必要跑。 毕竟飞鸿真人的儿子都给这家店拍了广告嘛，说到底他们都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于是他们又凑了过去，围着店里那占据了一大半墙面的投影前观看。 最里面是姜添，他的游戏机连上了屏幕，将游戏机的屏幕投射到了墙上，能让围观的人看到他正在玩什么游戏，正好和外面投放的广告上的游戏一致。 能被游戏吸引来的人本身就对这东西非常感兴趣，见姜添打起来渐入佳境，激动地发出了喝彩，有的脾气急得还想上去指挥，结果姜添又不是那种甘愿被人指挥的，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这个游戏有双人模式的，您如果想和姜道友一决胜负可以买一台游戏机和卡带和姜道友联机比试。” “来就来！”那人二话没说花了钱买了游戏机和卡带，钻进了人群里，两个人开了双人模式，在众目睽睽之下PK了起来。 多人互动游戏的魅力就在如此，比单人闯关更有观赏性也更有竞技性，有这人带着，围观的修士们按捺不住热血沸腾，也纷纷去买了游戏机 一到那放置着游戏卡带的地方，大家就傻眼了。 怎么这么多？ 他们也不知道哪个好玩啊！于是姜添又换了其他几款游戏，从疯狂兔子人再到分手厨房，每个看起来都很好玩。 大家也不犹豫了，姜添买了什么他们也买了一份，摆放着游戏卡带的货架很快就空了，游戏机也重新补了好几次货。 除了游戏机区的热闹，其余电子产品的区域也有不少人。 主要是被千星见那魔性的广告词吸引过来的。 还有不少人认出了那打广告的就是千机楼的少主千星见。 千机楼说的好用啊，那没事了。 那肯定好用，按着头买就是了！ 第112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二天 店里极为热闹，不管哪一层楼都被客人们塞得严严实实，店里甚至不得不派出几个店员来维持店里的秩序，甚至在门口拦了一下人。 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从外面进来的客人，没有从店里往外走的客人，店里的面积虽大，但这么多人往里面挤，很快就挤满了。 但洛潮汐短时间内不打算扩大，开业前几天热闹是正常的，因为大家都想看到稀奇的玩意，被广告招揽来的客人们本就好奇，见到店里的东西更是舍不得走，保守估计要在店里面墨迹个两三个小时。 现在这种只进不出的情况若是继续下去，这两千多平的店能被塞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满满当当。 百花真人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毕竟那个美妆广告特别新奇，当作模特的还是百花真人这个修真界很有名气的女修士。 而百花真人今天的打扮又是以前很少出现的艳丽打扮。 不是说以前的清纯风格不好，而是比起清纯，在这种场合，艳丽的装扮更能抓取别人的视线。 和百花真人一起来的，更加有名气的飞鸿真人反倒是被大家遗忘了个彻底，飞鸿真人也乐得自在。 他这次过来除了给洛潮汐撑场子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比如说考察店里的销售情况。 但是看这个情况，他的担心也就不复存在，等再多观察几天，就能看到这家店的后续了。 刚开始时有广告和猎奇心理，大家都好奇，所以才会蜂拥而至，的确会买，销量也肯定不低，但那毕竟是刚开业，对以后营业状况参考性不大。 百花真人已经和飞鸿真人分开了，她拎着裙子，被店员保护着。本就是被百花真人的广告吸引而来的客人们好奇地看着她，时不时发出感叹。 “好漂亮啊，气质也很出众。” “比那个水幕还要漂亮呢。” “你们见过这个颜色的口脂吗？为什么我之前没在别的铺子里看到过？” 除了为此疯狂的女孩子，男生也忍不住把视线落在百花真人的身上，由衷地夸赞着，百花真人原本还有些害羞，但很快就被夸得挺起了胸膛更是自信。 没错，她是最漂亮的，值得被夸奖。 洛潮汐见外面这个架势，赶紧把她带上了三楼。 “怎么样？今天我够给你长面子吧，我可是把我压箱底的裙子都穿出来了。”百花真人美滋滋地说道。 “是很漂亮，是专门定制的吗？” “对，万法城有几家做定制做得不错的店，到时候我告诉你地址。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老板了，怎么穿的这么普通，穿出去多掉面子。” 洛潮汐穿的虽然是新衣服，但也只是在普通的成衣店买的普通成衣，平常穿倒是无所谓，可洛潮汐现在好歹是代表着一家店的门面，这样会让其他人觉得这家店没什么钱。 “最近没什么空啊，过段时间稍微清闲一下才有空去换新衣服吧。”洛潮汐说道，二楼和三楼的员工一见他们两个，赶紧来维持秩序，给百花真人腾出个空地。 二楼和三楼的女孩子多一些，大家都忙着在柜台前面挑选，楼梯前面的一片位置倒还是空着。 卖化妆品的货架上甚至还有挂着百花真人艺术照宣传牌子，有不少小姑娘按照下面的推荐买，主推的几款产品卖得很快。即使有自动上货系统，但店员还是要时不时从其他货架上拿回那些当初被捡走，但是又临时决定不想要的货物，重新放回去归类。 “是百花真人啊！”终于有人发现了百花真人，“百花真人，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其他好用的产品吗！这些口红色号好多啊！”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百花真人矜持地微微一笑，“当然可以，骆老板店里的口脂颜色非常丰富，首先按照自己的喜好买，其次如果不清楚自己用什么颜色好看的话，可以参考一下自己的肤色，还有其他绿色紫色黑色也可以试试看，不过装扮需要夸张大胆些……” 百花真人用自己的经验侃侃而谈，店里的客人们听得很仔细，离柜台近的就一边听一边拿。 百花真人的代言显然成功了，她虽然不是店里的员工，但她也非常认真地给店里的客人们解释着店里的东西，一点也没有那种属于高阶修士的高高在上和不近人情。 高阶修士们因为境界高出其他人一大截，要么在闭关修炼要么在忙宗门里的事，离普通大众十分遥远，除了本门的弟子之外，几乎不会和其他的低阶修士有接触。 大家对这种高阶修士又是崇拜又有些害怕，崇拜是因为大家都慕强，害怕是害怕这些高阶修士一言不合就随手打杀他们。 可百花真人推翻了大家的刻板印象。 百花真人如此接地气，温柔地和这些人说着注意事项的样子，让大家对百花真人的好感噌噌往上冒。 百花之人甚至听到了有几个修士在说她和蔼可亲。 “我看百花之人比素练仙子他们还要漂亮许多呢，你们是没见到素练仙子，漂亮是漂亮，但是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们的。” “就是，上次百花宴的时候我见到她了，我们宗主跟她打招呼，素练仙子看都不看我们宗主一眼，我们宗主好歹也有合体期的修为呢，我看着天下第一美女的名头，应该给百花真人才对，至少百花真人人好。” “以前大家都说百花真人待人和善，可是我们没有接触过，现在看来说的是真的。” 还是那句话，百花真人虽然对这种所谓的排名没什么兴趣，但能被人夸奖还是让人很高兴。 更何况那个素练仙子更是和她不对付，此时听着别人的评价更是心里暗爽。 当然，这并不是做戏，百花真人只不过是用平常的态度对待外人，听到别人骂自己不喜欢的人当然也会暗爽，还出了一口恶气。 只不过有的时候人气高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她这口干舌燥的说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总算是脱身，临走前还能听到大家议论自己。 “我也好想像百花真人这样，漂亮又温柔，修为还那么高，真是我们女修的楷模。” 大家都是修士，能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百花真人脸上的笑容更胜，也不觉得累了，稍微休息一会儿，又继续听洛潮汐解说。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其他几个人身上，姜添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时辰的游戏，玩的游戏也换了好几款，现在正在和另外一个人联机打分手厨房。 观察并不难，考验的其实是两个人的默契和分工协作，他们两个互相都不认识，根本没有默契可言，前面的几关比较简单，两人还算是相安无事，勉强能够通过，但从中间开始任务变难，两个人这就开始吵架了。 吵架就吵架，分手厨房吵架再正常不过，这个吵完了继续换下一个吵，累得姜添说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吵架。 然而被气到的时候，还是会吵得天崩地裂。 好在吵归吵，没打起来。 而另一处则是千星见。 比起其他两人的处境，千星见的状况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来店里的客人主要分成几类，看到百花仙子的广告进来买东西的，看到姜添的游戏广告进来打游戏顺便买游戏机的，还有看到千机楼的千星见推荐，进来想看看这个九水是怎么回事的。 怕不是千机楼又开了一家法器铺子？ 至于另外几类，是看到大家都往这家铺子里面走，过来凑热闹的，还有单纯被洛潮汐请过来参加开业典礼的。 这几类里前四种人最多，购买力也最强，尤其是冲着千星见来的，他们对化妆品游戏机根本不感兴趣，他们在意的就是千星见本人以及他背后的千机楼。 哪怕是对游戏机完全没有好感的修士，在看到被千星见推荐的那些神奇的“法器”之后，也都会忍不住买一点。 主要千机楼的信誉实在是太好了，有千星见在这里，大家下意识以为这些法器有他们千机楼的一份，任由千星见怎么解释大家都不太相信。 如果没有千机楼，千星见怎么会这么努力地推荐！ 千星见都无奈了，但为了防止误会，还是每个人都强调一遍这和千机楼没关系，如果看在千机楼的面子上买东西完全没必要。 有的人将信将疑，有的人就信了。 但还是会买，毕竟千星见的担保蛮有用，更何况店里还提供一年内非人为损坏原因免费更换，三年内非人为原因免费保修。 他们以前在外面买法器，可从来没有免费更换和保修的概念，东西拿到手之后被弄坏了又或者是出现了问题，他们都只能自己解决，怎么可能会找原来的店里让他们维修呢？ 没有了后顾之忧，客人们更是放开了手脚，放肆地买买买。 因为广告的威力实在是太大，尽管洛潮汐已经撤掉了绝大部分的广告牌，只剩下十几个随机播放，而且还是只播放一轮就消失。 但九水的名字依旧一传十，十传百，吸引了许多来万法城的修士们。 一直到了下午才总算有客人从店里出来了，慢慢给店里腾出了空地，能让外面新来的客人进去看。 而当他们一来到店里，就发现了店里神奇的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之后就忍不住沉迷其中。 有的东西挺贵的，他们普通修士买不起，可有的东西很便宜啊，就算买一小筐也没有多贵。想着反正不贵，买一点玩玩也行的客人们，凡是进来几乎就没有空着手出去的。 修真界的铺子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好在工作的店员都是修士，哪怕不是修士的也是身经百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战士，身体素质极强，连续工作好几天都没什么问题。 原本洛潮汐想按照朝九晚五的时间开店，但人实在是太多，光是把正在兴头上的客人劝出去就是个大工程。洛潮汐后来想了想，索性挂了个牌子，告诉大家店里前面五天一直连续开业，等五天之后店里就会恢复朝九晚五的营业时间。 客人们觉得不敢置信。 当有些怨言的员工们在看到洛潮汐开的五倍时薪的工资之后，立刻闭上了嘴，甚至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们只觉得洛潮汐真是个大好人， 不得不说，在洛潮汐手底下干活的确是累了一点，也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但耐不住洛潮汐出手大方，工资给得极为丰厚，而且节假日补贴和各种福利都很是吸引人。 钱是最基本的，如果需要修炼的洛潮汐就会提供修炼的资源，如果是缺钱的就直接给钱，如果是爱美的就给店里的化妆品，每个人都能得到满足。如果这些店员没有住的地方和吃饭的地方洛潮汐还会提供食宿，每个月还会发两套新工作服，吃穿住行全给你解决得明明白白。 洛潮汐深知只有钱给够了员工才能给你卖力干活的真谛，每次想起自己当初在孙氏工作的时候，被压榨的痛苦，还没什么钱的经历，就忍不住推及己身，对员工们更好一点。 所以在给报酬的时候从来不会吝啬，相当大方，给出的工资还是当地平均工资之上，这也是为什么他店里的所有事情都能运转得十分快速的原因，就连员工们也从来不会消极怠工，积极地为洛潮汐解决一切问题。 就比如现在。 放在别的店里让员工们连续工作五天，员工们肯定不乐意，但洛潮汐店里的员工就很乐意。 谁会拒绝钱多？ 有不愿意为了钱多而折腰的员工，洛潮汐也能提出其他让其心动的条件，心甘情愿地为洛潮汐工作。 店铺顺利地开过了前五天。 这五天洛潮汐都不知道怎么过的，每天人都不少，洛潮汐这个老板也不好意思甩手不干，这边缺了人手顶上去，那边也少了人就自觉地上前。 竟然比店里专职负责一个区域的店员还要累。 到了第五天晚上五点，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拉下了外面的卷帘门确定关门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洛潮汐随便找了个小马扎往下面一坐，其他店员们也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个别不是很在意形象的，甚至随便坐在了地上，还有的恨不得躺在地上装死。 “明明以前通宵玩游戏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累……”几个人喃喃道，“为什么这次这么累啊。” “因为你这次不是玩游戏，而是在工作，工作当然累。” 洛潮汐也没有等到在月底的时候，才给大家结账。 加班没关系，想办法让大家看到加班之后的回报，不就好了。 洛潮汐以前上班的时候还在想，如果自己刚加完班就能够拿到钞票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累了。 可公司只会把加班费和原工资一起算进去，根本不给他这种爽一爽的机会。 但现在不一样了。 洛潮汐直接用灵石结算，极品灵石在这个位面可是硬通货，这五天每个人都是五倍工资，洛潮汐也不含糊，扣掉需要月底结算的基础工资之后，把剩下的加班费全都给了员工。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大盒灵石。 这沉甸甸的一筐灵石极有手感，非常压手，看着就心满意足。小部分不想要灵石想要折算成现金的，洛潮汐也折算成了现金，厚厚的好几摞纸币发给员工们，员工们拿着加班费顿时眉开眼笑。 这也太爽了！ 这种能拿到手里的钱和账户里面慢慢增长的余额的感觉完全不同！ 看到手里面这么多沉甸甸的钱，所有员工们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开始清点这是收到了多少加班费。 就连姜添他们也有。 “我也有啊，我不也是老板吗？”姜添收到加班费还有点受宠若惊，洛潮汐点点头：“你也累了好几天了。” “打游戏还好啦。”姜添说是这么说，但是还是美滋滋地把灵石收了起来。 虽然这里面只有不到五千块的极品灵石，但是这可是他赚的第一笔钱！ 他活了这么久！终于靠自己的手艺赚到钱了！ 姜添决定回家之后跟自己爹炫耀一下。 “大家休息一下，明后天也是休息，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记得把几天的销售额和进出账统计一下，到时候江浙沪他们会帮忙，大家辛苦了！” “老板也辛苦了！！！”员工们大吼。 别的不说，他们店里的员工氛围真的是其他店完全不能比的。 店员们可以休息了，但是洛潮汐却不能休息，因为他还要回古代位面看看京城的分店。他不久前刚在皇帝面前刷了好几次存在感，正是皇帝最好奇他的时候。虽然皇帝那边顾忌着还要接见外国使臣没来得及找自己，但是等自己回去都要初三初四了，差不多也快忙完了。 本来洛潮汐想的是在这边呆两天，正好晚上回古代位面和大家一起过年，但这边的生意实在是太火爆，洛潮汐根本就腾不出身回去，只能带着从古代位面抽调来的几个员工，一起在这边帮忙。 现在修真位面好不容易结束了，又要去忙另外一边。 “我们也过去帮忙吧。”百子钰说道，“另外一个位面应该也快开了。 “问题不大。” 比起这边需要专业人员才能够担任的介绍，古代位面的工作人员的工作就比较简单了，洛潮汐完全可以抽调其他几家店的员工帮忙，甚至还能找妖怪们的亲戚一起当临时工。 “那好吧。” 洛潮汐忙完之后立刻消失走了，看得千星见他们很是唏嘘。 “老板这也太忙了。”千星见啧舌，“累都要累死了，他一个老板把事情交给员工干不就行了？” 其他的店不也都是这么干的吗？老板花钱雇了人让员工给自己干活，老板自己在后面把持方向。 他还真的没见过和员工们一起工作的老板。 没见过归没见过，但老板跟着一起同甘共苦……还真的很让员工熨帖，不会特别害怕老板，相处起来也像朋友一样。 千星见捧着自己怀里的一筐极品灵石，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明明以前也不是没有赚过灵石，甚至赚得比这还要多，可这几千块灵石给他的成就感却是以前无法比拟的。 原本他在这家店里工作是为了那些知识，可真的融入到了这家店之后，千星见觉得在这家店一直干下去也挺好的。 然而千星见并不知道，因为他这疯狂的举动，千机楼现在已经变得相当热闹了。 哪怕千星见一直在强调这家店和他们千机楼没有关系，可是客人们怎么可能会相信千星见这有些无力的辩解呢？ 或许亲自和千星见交流过的客人相信了这件事，可问题是，一些没有亲自去店里看，只看到了广告的客人们，全都一厢情愿地相信九水后面肯定和千机楼有关系。 这消息甚至还顺着大家的流言蜚语传到了千机楼的耳朵里面。 千机楼的弟子都很宅，不怎么在外面出现，也两耳不闻窗外事。上次千星见能把人给叫出来纯粹是因为千星见的身份，不然大家研究起来谁管谁啊。 但他们明明已经接触到了真相，可是他们回到千机楼之后，也再次回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外面的风风雨雨全部与他们无关。 直到这个消息经历了各种扭曲传回到了千机楼之后才引起大家的重视。 “什么，星见开了一家店？还开发了新品种的法器？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从哪儿听说的？” 千机楼的楼主，也就是千星见他爸千维远，听到过来做客的几个道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过来找他说这件事的人也只是道听途说，等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的时候这家店已经暂时休息了，根本没能找到求证的人选，千星见更是联络不上，让人怀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应该是误会吧，如果他要弄出了这种新奇的法器肯定会来找我炫耀的。”千维远说道。 他翻着自己灵识玉牌的记录，发现有不少找他买过东西的老道友想要和自己联系，但是自己闭关没能看到，甚至还有直接来宗门里买东西的道友明里暗里地问自己，他们新出的法器能不能再卖给他们一点？ 说是之前前天店面关门了，他们千里迢迢从其他城市买来没有买到，能不能走个后门偷偷再卖给他们一点。 千维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最近没有研究出来什么新东西呀，什么叫做新出的法器？而且他们千机楼门下的商店不是正常营业吗？十二时辰从不休息，什么叫关门了？ 现在这个疑问得到了解释。 原来问题出在千星见这里。 “可是你儿子在给那些家伙打广告呢。”过来问的道友显然也发现了不对。 打广告这个词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们觉得这个词非常合适，于是就这么说了。 千机楼楼主想了想，于是决定直接给千星见连接神识，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问还要等人走了之后问。把客人送走之后，千维远就给自己儿子发了神识通讯申请。 大家的神识牌子需要互相交换神识才能够连接，和手机有些像。但是手机只要知道了对方的号码就能联络，神识牌子则不行，它是单向联络，而且限制颇大。唯一比电话好的，大概就是只要灵力充足就能联络，不需要受到电量的限制。 千星见没有利用这两天的时间休息，反而继续跟着机器人学习。 他的神识牌子就放在随身的百宝袋当中，倒不用担心会错过别人的通讯申请，学习和闭关不一样，不至于连神识都屏蔽。 他爹在他这里的优先级很高，而且对方给神识牌子做了改造，自己给他发消息时可以直接弹出屏幕来，于是正在埋头学习的千星见被突然弹到自己面前的屏幕吓了一跳。 两个人有七八分相似的脸隔着一层屏幕面面相觑。 “爹，您这是做什么？吓了我一跳？” “你这段时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在宗门？我听你其他伯伯说你最近捣鼓出了什么拍、额、拍什么东西和游戏机？”千维远问道。 可千星见听了他的话之后只是眨了眨眼睛，很是无奈地解释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些东西都是洛潮汐洛老板的，我只是过来帮忙而已，现在我在他这儿打工呢。说真的，您一定要来洛老板这里看看，他这里有很多好东西，还有很多系统性的理论，我在他这儿待了没多长时间，学到了很多东西！” “法器制造？” “也有吧，不过我学到的都是基础理论。”千星见说道。 千星见说起自己在洛潮汐这里学到的东西顿时神飞色舞，恨不得从屏幕对面把自己爹给薅进来，让他亲眼见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 他到底还记着这是洛潮汐的东西，如果没有洛潮汐的允许，他不能把这东西给其他人看，于是千星见询问似的，看向旁边的机器人。 管家机器人管家点了点头，于是千星见就把课本举了起来，放在屏幕前面示意千维远看一眼。 能当上千机楼楼主，千星见他爹自然也是个研究狂魔，而且对理科的认识十分到位。 他和千星见一样，都是处于一种知道这是什么，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个目的的状态，但是没能系统地将这种经验统一起来。 在看到千星见给他看的这些公式和图画时，大脑在一瞬间运转起来，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 千星见给他爹看的是勾股定理，是初中的知识，学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勾股定理能够运用到许多方面。只是学这么一点，千星见就能想明白自己以前做的实验为什么会失败。若是当初他学会了这些，应该会少失败几次。 也不是说千机楼他们都是文盲，而是大家学习制作法器和开发法器的时候，更加倾向于用以前一次一次实验出来的经验。 比如大家都知道三角形是最稳定的，承重力比其他形状都好，可他们却没有办法系统地解释。 学习起来非常缓慢。 “这就是你们那个洛老板的东西吗？”千维远急急忙忙地说，“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他默背下这一页纸的内容，“可以告诉宗门里的其他长老吗？” 洛潮汐从未想过垄断这些知识，他也没有立场去垄断这些东西，所以得到了洛潮汐嘱咐的机器人点了点头。 千星见也嗯了一声：“老板同意的，不过你不要随便跟其他地方的人说。” “这是肯定的。”千维远急急火火地关掉了通讯，然后拿着那张纸把还在闭关研究新法器的长老们都挖了出来。 “你研究出来的？”长老们大惊失色：“你这是顿悟了？！” “什么顿悟，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最近星见去了一个叫九水商场的地方打工？” 大家都是宅男，根本不管外面的事，听千维远这么说，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地方是哪里。 “总之，就是这样。”千维远把从外人那里打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大家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和千星见刚才的谈话内容，长老们顿时也激动起来。 “还不赶紧去找他？！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人家老板不在，我们现在过去不是扑了个空吗？”千维远想起自己儿子说的那些话，“星见说洛老板那里的东西不止这点，有比这个还要高深得多的知识，既然他是和洛老板签了打工契约留下的，那我们……” 掌门和长老们互相对视一眼，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打工么，大家都习惯的 而且只是打几百年而已，为了追求进步，才几百年的代价他们付得起，就算是一千年……他们还不一定能活到一千年。 就是不知道洛潮汐这边愿不愿意接受他们这些老头子啊。 ------------------------------ 要是被洛潮汐知道了能笑晕过去，可惜洛潮汐暂时不知道。 他和几个店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三上午了，店里初四正式开门，初三进行开业前的最后准备，所以洛潮汐到的时候店里的员工基本都到齐了。 街头巷尾人也不少，还有过年时候的集市，灯会什么的，洛潮汐穿着的还是在修真位面穿的那身法衣。 这些法衣都用了好材料，再加上不用受到阶级的影响，做得都很是漂亮，而且轻便，风一吹就能把衣摆扬起来。 要是放在春秋这身衣服肯定好看，可现在是冬天凛冽的寒风一吹，光是看着就觉得冻得后槽牙打战。 洛潮汐并不是独一份这样穿的，因为大街上还有不少出门逛街的女子穿的也不怎么厚，洛潮汐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肯定穿了毛衣以及保暖秋衣秋裤。 洛潮汐随便去一家成衣店买了一件披风披着，这才回到了店里。 一回到店里，跟着洛潮汐去外面支援的员工就各自找了个地方摊着休息：“你们回来之后也休息几天，这边重新营业人应该不多，现在店里的员工也够了。”洛潮汐也累得够呛，却也还是让忙着工作的员工们休息，“这段时间去牙行看一下有没有新的女孩子，然后再招聘一些普通人家的姑娘，男的也行，但要注意不要那种歧视女孩子的男人。” 洛潮汐吩咐下去，已经各就各位的员工们立刻应了下来。 现在虽然还在过年，但少部分家庭条件一般的也已经开始出来找活干了，倒也不愁招不到人。洛潮汐主要招女孩子倒也不是觉得男人扶不上台面，只是他卖的这些东西比较特殊，只有女子才能准确捕捉到卖点。 毕竟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才能够精准地对客人的痒点进行攻击。再加上现在这个年代男人的思维模式有一点点的难以言喻，觉得和女人一起工作就是有辱门楣，所以洛潮汐才会这么干。 洛潮汐还有个不成器的想法，就是想试着让现在的女孩子觉醒意识。 现在女人过得不太好，有一部分原因是时代的压迫，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没有钱。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一样。只要嫁过去之后没有钱就会受别人眼色，如果没有工作做全职太太更是这样，但如果有一份正经的工作能够养活自己，那就有底气，也有底气离婚。 不过洛潮汐的店就这么大，能雇佣的员工就只有这么些，能帮助一个算一个，再多的他也帮不了什么了。 潮汐只觉得头大，一边布置着接下来的任务一边揉着太阳穴，陆倦池见状，站在洛潮汐后面，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他自己揉太阳穴的动作：“你去休息一会吧，现在太累了，我替你把这些弄了，好好休息一会。” “没事，等把这些弄完了我再去休息。”洛潮汐一直觉得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将事情全部解决完之后再去休息，不然休息都休不安心。 陆倦池见洛潮汐这样，也不继续劝，继续给洛潮汐按摩，好歹让他舒服了些。 好不容易忙完，洛潮汐准备去吃个饭休息，店里的员工们又拉着洛潮汐去补上大年三十的聚餐，被灌了好几壶酒。好不容易脱身准备回去休息，就见崔公公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洛府门口。 崔公公给洛潮汐行了个礼，“洛老板，您今晚方便随咱家进宫么？这次只有您和陛下两个人。” 洛潮汐嘴角抽了抽，只能应下，不甘不愿地说：“自然是有空的。。” 第113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三天 哪怕累得要死，洛潮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崔公公。 之前洛潮汐拒绝在宴会上见面，洛潮汐用不想见那么多人做借口，皇帝也理解了。但现在可不是宴会，而是单独派了随身的大太监过来邀请，还是在深夜单独前往皇宫中，单独在御书房接见。 这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洛潮汐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他已经拒绝了两次，就不能拒绝第三次。 一次两次是矜持，三次那就是不识好歹。 崔公公准备了一辆很简单的轿子，拉马车的车夫也都是宫里的太监和侍卫，见洛潮汐怀里还抱着猫，还在问洛潮汐：“您这猫……是否要交给咱家保管？宫里忌讳这个，您要是带着进去了也要交给我。” 洛潮汐本就是抱着洛进宝暖手的，还在发愁怎么把洛进宝收回去，听到崔公公这么说，索性掀开了轿帘：“不用了，我这猫自己认识回家的路，他自己就能回去，不劳烦崔公公。” 那只巨大的银灰色皮毛的猫，就这么从窗子里跳了出去，踩着屋檐，留下了一路梅花脚印，，几个跳跃之后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您这猫可是挺灵性。” “要是普通的猫，陪我从康州城到京城来，早就吓跑了。”洛潮汐笑笑，夸了自己家的猫一句，而系统也在崔太监他们的视线死角处换掉了洛进宝的身体，重新回到了洛潮汐的识海当中。 因为对洛潮汐观感还不错，崔太监在前往宫中的路上提点了他几句，告诉洛潮汐皇帝的忌讳，让他不要在说话的时候提这几个事情。 洛潮汐对崔太监的示好全盘接受，还偷偷地递了一袋银子过去，“多谢公公。” 两人的轿子在皇宫外面停下，到了这里他们就不能坐轿子进去了，于是两个人和几个跟着来的太监侍卫一起下来，徒步走进去。 崔太监身上肩负着皇帝的任务，进出的时候都没有受到盘查。皇宫虽大，景色优美，可是秩序森严，红色的高墙林立，入目所及之处，只有宽敞的长廊和行色匆匆的太监宫女。 洛潮汐还是第一次来皇宫，但是来到皇宫的第一时间，他就明白自己完全不喜欢这里。 崔太监特意嘱咐了洛潮汐不要乱看，一路带着洛潮汐，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才走到了御书房外。 作为皇帝最常呆的地方，御书房外围了不少侍卫。 他们在深夜中注视着每一个角落，谨防危险的发生。崔太监和这些侍卫们打着招呼，而侍卫们也客气地回礼，洛潮汐则跟在这太监后面中规中矩地行礼。 大家都是人，可自己商人的身份就是不如这些在皇帝身边当差的侍卫。 所以洛潮汐才不愿意往这种规矩森严的地方凑。 那些侍卫虽看到了洛潮汐，点头示意，甚至还对洛潮汐很是友好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搭话。侍卫明白洛潮汐为什么来皇宫不是他们能过问的。 经过通传之后，里面传来了一道十分年轻的男人声音：“进来吧，你们都出去候着。” 随后，御书房的大门敞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小太监和三个宫女，对洛潮汐以及外面的侍卫一行礼，这才低着头从洛潮汐身边走了出去。 洛潮汐等到里面再没有人出来后才走了进去，按照礼仪给皇帝行礼，全程没抬头看，在即将下跪的时候被皇帝制止了。 “不必行这些虚礼。”庆帝坐在书桌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穿着薄薄春衣的男子。 庆国的规矩森严，普通人能穿的衣服和当官的人能穿的衣服有非常严格的限制，就连发型也有要求。洛潮汐并没有逾越，穿着的衣裳都是不算鲜艳的浅色衣衫，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大半张脸，从庆帝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洛潮汐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 庆帝让洛潮汐坐在一边便说道，“往常我都是从殷爱卿口中听说关于你的事情，那时便对你好奇，后来你来到了京城，朕又是从崔德福口中听到对你的形容，他们对你的评价都还不错，朕越发地好奇了。” “草民惶恐。”洛潮汐依旧不敢抬头。 “在朕面前不必惶恐，往常跟朋友怎么说话，此时便怎么和我说话。这个时候，你也不必把朕当成皇帝，当成同辈相交的朋友如何？”庆帝说道。 “那便这般。” 庆帝说是这么说，但洛潮汐对真正的同辈朋友可不是这态度。洛潮汐知道，把庆帝当成朋友也仅仅只是庆帝礼贤下士的客套话。 他要当真了，才是傻子。 庆帝换了一个自称：“我其实一直想见你，可你这段时间忙着店里的事情，抽不出空来。我也忙着办我的生辰礼，又赶上过年，宫中事务繁忙，没能抽出空来与你相见。此时好不容易抽出空来，于是冒昧把你叫了过来，也希望你不要责怪，等明天我又要忙着工作了。” 庆帝说着，自嘲地笑了笑：“和我比起来，反倒是你自由些。” 洛潮汐低着头差点翻起白眼。 这话和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但他忍住了。 庆帝其实很年轻，二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眉眼间很是英气，身材挺拔，看上去经常锻炼。 现在是休息时间，对方穿这身看起来挺舒服的衣服，洛潮汐还在常服里面看到了露出的一小节非常眼熟的羊绒打底衫。 “您的忙碌是为了整个国家。” “你说的是，看到百姓能吃饱肚子我也就满足了。你种的那个土豆收获了，你应该知道吧。” 洛潮汐点头：“是的，我当时在现场。” “那……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的呢？” 庆帝很好奇。 他注视着这个坐在一边的年轻人，房间里面光线昏暗，把洛潮汐的脸照得朦朦胧胧的。 这张脸很是精致，皮肤白皙，没有一丝一毫风吹雨淋留下的痕迹。若不是提前知道他是个商人，随便把他放到国子监，又或者是某个诗会上都毫无违和感。 庆帝甚至觉得，他比那个名满京城的洛家公子都要有气质。 然而这么一个人竟然选择做了商人，对唾手可得的名利毫无所求，能够轻易拒绝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的身份和地位。 这可是可以改变命运，青云直上的路，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洛潮汐的选择，觉得洛潮汐有点不识好歹。 但从另一个方面，庆帝又很欣赏对方，觉得洛潮汐很有自己的坚持，是个很坚定的人。 其实以庆帝的性格并不喜欢这样的人，有坚持就代表非常难操控，不利于自己的统治。要是洛潮汐连钱都不要，那庆帝真的会怀疑洛潮汐是不是有更大的图谋。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做一件事，除非他想要的比表面上能够拿到的更多。 可现在洛潮汐非常坦然地告诉所有人，他虽然不爱权力，可他喜欢钱。 这在庆帝看来这就是属于洛潮汐的一个弱点，也是一个好拿捏的地方。 钱可比权力好给多了。 如果洛潮汐献上这些东西是为了钱，那么就能够理解了。为了拉拢洛潮汐，不将这些东西送给别国，庆帝也不介意在钱财这个方面满足潮汐的需要。 但在这之前，还是要走一些必要的程序。 “种子是在塞外发现的，我出于好奇尝试了一下，没想到能够得到惊喜。至于其他的，您也知道我是商人，康州城这地方能够遇见从各地来的商人，他们身上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我碰见有意思的，我就花钱买下，或者是以物易物。” 洛潮汐的理由听上去很正经，但是根本没办法深究。 凭什么这么多好东西都被你给拿走了，还正好从你手里经过？ 可大家无所谓。 说到底只是给洛潮汐一个借口，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借口。 因为现在获利的是晟国，在洛潮汐明白这东西有多重要的情况下，他选择把这些东西献上来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是自己人，那就没问题。 两个人似乎没有说什么，但庆帝已经下了什么决心，往后一仰，在桌子上面成堆的奏折里翻出了一份奏折，递给了洛潮汐，示意他打开看。 这里面，赫然是和陆家有关的报告。 最近皇帝忙着新年和自己的寿辰，京城里的其他官员也在忙着这些事，暂时就把陆家的事情压下，拖到年后处理，但他们并不是没管，而是用冷处理来折磨陆家人的心智。 被关在大牢里的几个陆家人现在还能勉强保持清醒，被留在外面的陆家人却只能每日胆战心惊地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明明名下还有许多财产，可被庆帝的人看着，不能拿来消费，现在只是勉强能够维持温饱。 他们不是没有想要自救，可他们现在住的院子连苍蝇都飞不出去，又怎么可能联络到外面的人？ 在京城的陆家人不少，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下，很快有人坚持不住，主动供出了陆家以前做的不光彩的事。 然而供出了这些事的陆家人也并没有得到释放，而是被带走，关进了大牢当中，等待集中审判。 看起来，这段时间的京城全都在为了皇帝的生辰而忙碌，可私底下皇帝和他身边的人可从来没有放松过。 不只是陆家，和陆家连带的几个交往过深的官员也被皇帝记上了小本子，就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他们一举拿下。 洛潮汐看完了这份简短却明了的报告，似乎有些明白皇帝想干什么了。可他不确定自己猜的是不是真的，只能沉默地看着皇帝。 皇帝对他微微一笑。 洛潮汐合上奏折，站起身给皇帝行礼：“草民将在开春后前往江南。” 第114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四天 两个人私底下见面，明面上说的是陆家的事情，但实际上说的却是整个南方的势力分割。 庆帝手底下不是没有忠心的手下，南方也有不少眼线，不然他也不能这么快将陆家拉下马。 按理来说不需要洛潮汐在里面出什么力，可是相比较那些在南方根深蒂固，已经有了自己摊子的本地南方商人，他更希望把洛潮汐这个刚刚崛起的小商人扶持起来。 洛潮汐是个孤儿，背后没有其他势力，只有自己才能够左右他的命运。相比较起来，危险要比其他商会要小得多，也更加容易掌控。 原本南方的势力范围本就复杂，有和陆家沆瀣一气的，也有忠于皇室的，也有中立什么都漠不关心的。 原本的三角关系是以陆家为首，现在陆家被清算，原本陆家的产业就会被别的人瓜分，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洛潮汐会承他的情的。 而事实上，洛潮汐也的确承了他的情，虽然要付出点代价，甚至要作为情报点，甚至要付出一部分钱财给京城，这都不是问题。 反正洛潮汐每个月都要交15%的商业税，有了他在，康州城最近半年收的税都翻了个倍。 这还是在给洛潮汐减免了部分税款的情况下。 洛潮汐的营业范围不止明面上看到的那么多，然而晟国只需要交明面上用银两结算的税款，每次皇帝收到康州城递来的奏折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感慨，洛潮汐是真的会赚钱。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没有做假账，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他派去的人去调查，也没能查出什么猫腻来。 最不可能的情况就是真实，也就是说洛潮汐从来没有贪污，更没有做假账，不愿意交税。每年交税他都是康州城里最积极的一个，名下的分店也都像总店一样自觉，至于那些加盟店不在洛潮汐的管辖范围之内，偶尔会出问题，但那都不是洛潮汐的错。 要是洛潮汐肯当官就好了。 当官的话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把人给派到南方去就行，而不用像现在一样需要暗地里帮忙。 其实也不算暗地里帮忙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洛潮汐肯定是皇帝这边的人。 洛潮汐拿到了好几份资料，里面是南方的势力分布和一些可以信任的官员的名单，还有需要解决的贪官以及地主豪绅。 后面的名单格外的长，洛潮汐光是看着就头晕眼花，每个人身后的关系牵扯密密麻麻，就像是拔出根连着泥，随便谁看到都会头大。 别以为这是个香饽饽，可里面的东西复杂交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针对。 这分明就是一个烫手山芋，看着好吃，但能不能吃下去只能看自己的本事。 可洛潮汐却并不害怕这个。 他手底下有妖怪商会，这些妖怪在南方根深蒂固，甚至为了隐藏身份还会将自己手底下的产业一分为二。 这些需要被连根拔起的商会里面，甚至还有属于妖怪商会下面的铺子。 这个倒是好说，私底下和会员们知会一声，大家自然会明白要怎么做。 庆帝就看着洛潮汐沉思片刻，然后点头应下了，“只是这事短时间内无法完成，需要循序渐进，无法强求。” “做生意本就是如此，既然洛老板同意了，那就来看看朕给你抢了多少好东西吧。” 庆帝在一边的柜子里面掏出了一个很是眼熟的红木盒子，只不过比起当初狰给自己的那个盒子还有大两圈，能装的东西更多一些。 现在洛潮汐可不能不接了，他在庆帝的示意下打开看了一下，表情逐渐木然。 这不就是狰当初给自己的东西？！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都压在下面。】系统扫描了一下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最后跟洛潮汐说道，【这里面除了狰之前要给你的房屋地契之外还有皇帝给你的陆家产业，那些很值钱。】 洛潮汐简单地翻了一下，发现的确是这样。 狰给自己的大部分都是田产铺子，还有一些妖怪商会特有的情报分部，而皇帝给自己的，除了和狰重叠的田产铺子之外还有好几个简易的工厂，也就是他们陆氏布行吃饭的家伙。 这些工厂里面的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奴隶，世世代代都要给陆家打工，粗略数过去大概有小两万人。 放在现代位面，几个几千人的工厂规模其实并不算大，甚至还能称得上迷你的小作坊，可是放在这里，那和非法拥兵没什么区别。 那里面可有将近七千的壮劳力。 当然，这七千的壮劳力都被皇帝给带走了，留给洛潮汐的大多都是老幼妇孺，不过也足够洛潮汐用了，毕竟洛潮汐不是一对一的纯手工，而是需要这些人来操纵机器，可以极大地节省劳动力，也可以让这些手艺人专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可以说，皇帝把所有他在南方发展的东西全都给了洛潮汐，只要洛潮汐不是个蠢材，就能把这些产业拉扯起来 当然，如果洛潮汐是个蠢材，那这些东西也轮不到洛潮汐。 崔公公站在门外等着，他们听不清楚门里的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屋里的烛火亮到了深夜，一直到寅时，洛潮汐才从御书房里面出来。 洛潮汐出来时，身上披了一件明显逾越的明黄色斗篷，怀里抱着个有一尺有余的红木盒子。明明熬了一个大夜，却丝毫不见疲态，甚至还能笑眯眯地和崔公公打着招呼：“崔公公，麻烦您再送我回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一旁的侍女把外面的明黄色斗篷摘了下来叠好。 “不妨事，咱们现在回去还能吃一顿早点呢。” 现在是新年，皇帝和大臣们也都休假，不用上早朝，两个人顺着原路返回，此时外面已经有许多洒扫的宫女，目不斜视地打扫着各自的位置，然后按照规矩行礼。 等到了洛府外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崔公公也没打算留下来吃饭，收了洛潮汐的赏钱就回了宫中。 而此时的御书房又多了几个人，都是朝中的肱骨大臣，在洛潮汐离开御书房后没多久就被庆帝给叫了进来。 讨论的，便是南方的事情，还有洛潮汐。 比起皇帝对洛潮汐的信任，这些大臣们对洛潮汐的观感就有些奇妙了。大臣对洛潮汐了解得不多，但皇帝却又非常信任对方。洛潮汐表现出来的对这个国家的态度，也很是忠心。 可是……大家还是对洛潮汐放心不下。 洛潮汐表现的太完美，完美的不像真人。 洛潮汐可不管那些大臣们怎么说自己，反正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完全不管别人怎么找自己的麻烦，又是怎么编排自己的？ 反正他也不怕。 他回到了自己房间，府里的人见到洛潮汐回来了还有点兵荒马乱的，还想服侍洛潮汐，被洛潮汐拒绝了，只要了热水一会洗个澡。 本来去皇宫之前累得要死，想赶紧回去睡一觉休息一下，结果现在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困过了那个劲，也不知道是好奇盒子里的东西，反正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想睡了。 他把原本属于狰大人的东西分了出来，把皇帝给自己的单独放在一起，两摞东西的数量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和狰给自己的东西比起来，皇帝给自己的东西真的少得可怜，但论价值，两个其实都不相上下。 这俩一样重要，不过对洛潮汐来说最有价值的，还是皇帝给自己的那些工匠，都是生产力啊。 “真难为他了。”洛潮汐翻着这些东西忍不住说道，“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我去南方。他怎么不把我留在京城，把我留在京城不是更方便监视我吗？他在南方又不是没有能用的人。” “谁让你没有背景，非常好掌控呢，与其威逼利诱有异心的人，还不如扶持一个傀儡。”陆倦池倒是看得开，也说得明白了。 “没有背景的傀儡啊。他觉得我哪里没有背景，难道因为我孤儿的身份？” 他自己手底有无数的底牌，有妖怪商会，有狰大人，还有南方的胡十三他们，甚至在后宫中都有皇后这个底牌，最大的底牌就是系统，哪怕洛潮汐把这个世界搞得昏天黑地，系统都有机会把他给捞出来。 胡九十九更能当他的眼线。 虽然说后宫不能干政，但是皇后毕竟是个狐狸精，是个妖怪。她要想看点什么，还真不是皇帝能够限制住的，前几次她给自己传消息，不就谁都没发现吗？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不过这对洛潮汐来说是好事，敌在明己在暗，有很多事情都有操作的空间。 吐槽归吐槽，可洛潮汐不会反悔，毕竟给自己的东西都是真金白银的好玩意，这些钱和土地相当值钱，而那些奴隶就差一点了，毕竟现在劳动力不值钱，哪怕是卖身也只能卖个十两银子。 但洛潮汐看中的，其实恰好是这些签了卖身契的工人。 因为他们一直给陆氏干活，在织布和绣花这方面都已经是熟练工，里面甚至还有不少手工艺人，还有木匠和铁匠。 不管什么时候手工艺人都很珍贵，之前洛潮汐还在发愁要去哪里搜罗到那么多人才，现在不就瞌睡遇上枕头，有了吗？ 洛潮汐可开心了。 他甚至不想等开春再去南方，很想等过段时间这手头忙完了，立刻就去把陆家的产业全部接手，准备大干一场了。 京城这边的地价太贵，做工厂成本太高，洛潮汐是打算找个距离京城不远，但是人力和土地不贵的地方建设工厂。 如果只有康州城那边的一个工厂，先不说其他的成本，就是时效性就来不及，等从康州城运到南方最快最快也要三四个月，这还不计算中间消耗的成本和意外。 既然这样，还不如在京城附近和南方都建几个大型工厂。 而且南方河流众多，正是最适合水力大纺车的地区，能够合理地利用水资源。 至于水患……洛潮汐完全可以查点资料献给当地的官员，还能顺便敲点好处。 建厂子这事有皇帝管，洛潮汐还真不用在里面多弄什么，他只需要人到了，主持大局就行。 洛潮汐本以为他和皇帝的事情私底下就这么过去了，可过了几天，正月初八，大部分商行一起开业的时候，崔公公就又一次出现在了店门口。 ------------------------------ 石老板可算是过了一个好年。 他年前卖出去的那批货赚得盆满钵满，不只是他自己舒爽，就连他们家里的人也都在夸赞石老板。 夸他是个会赚钱的。 除了石老板和他的娘子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钱是怎么赚的，就算是问起来，石老板也只是含糊不清地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所以在外人看来，石老板赚的这钱就是自己赚的。 是个商业奇才，肯定找到了什么发财的好路子。 本来石老板还有些心虚，有点担心洛潮汐发现这一切之后找自己的麻烦，可是现在被外人吹捧得晕头转向，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 仿佛他赚的这些钱并不是自己从洛潮汐那里偷来的，而是真的凭借自己的本事赚的。 这样的好日子持续到了正月初八，他们像往常一样开门营业，然而门口的不速之客却让他有些意外。 门外是三辆马车，上面印着的标志是以前和他合作过的几个老板 也是当初从石老板这里进走了冒牌货的几个老板。 几个人并没有正式见面，而是通过几个中间人。但大家都在京城做生意，对这几个人背后的靠山心知肚明，只不过有这么一层遮羞布。 对方直接找到了自己，他也并不意外。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些商人在外面跑商的时候最起码要在其他城市待个一个月，更多的三四个月，半年也有可能。 再加上正好在年节，他们需要回去过年，最快也要等开春了才能回来。 可现在这才没到半月，他们就突然回来了，难不成是因为卖得太好了，早就卖完这才回来的？ 他想到九水商场在外界的受欢迎程度，觉得这很有可能。 “几位老板新年好啊。”石老板率先打了个招呼“吉祥如意，万事亨通。” 过年时大家这么打招呼时，对方都会回礼，眼见着这几个老板不仅没有回礼，反而冷冷地看着他时，石老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万事亨通？”可那些人听到石老板说的这些话，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冷笑，一直在外面等着的护院们此时听到老板开了口，从各自呆着的地方往店门口走去，几十个高大的汉子把石家的铺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石老板就是个普通人，家里也的确养着护院，但也就这么十来个，此时还不在店里，看到这几个老板一言不合竟然打算动手，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 “几位老板，大家有话好好说，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呀。”石老板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 他本来是想开门的，手现在还放在把手上面，现在悄悄地往后蹭了一下，想着在他们动手之前把门给关上。 然而其中一个护院突然伸出了脚卡在了门边，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不准你躲进去。 这些老板们看着石老板这张欠揍的脸，又想起在石老板这里亏损的这些钱，顿时气不打一处，恨不得把他的脸皮给撕下来。 “误会？有什么误会的，这些东西不是从你这里流出来的吗？”他说着，一边将一个白瓷色的小盒丢了出来，这个瓷盒并不抗摔，被老板这么丢出来，顿时砸在地上变成了几块四散的碎片，混着里面的白色包状物体黏在地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和油脂味。 石老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做的，洛潮汐店里的那些护肤品的香味很香，但他用了好几种香料都复刻不出来，只能用相似的味道替代，这点差异一般人分不出来，但自己是可以分出来的。 就像石老板说的那样，大家都在京城做生意，对京城里的事情了如指掌。他们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消息灵通。 这些做游商的老板们为了多赚钱，就要多打听消息，自然能够知道九水的东西好用，在外面受欢迎。 当然，他们自然也知道石老板当初和洛潮汐的店有点龃龉。 可那和他们没关系。 他们就是正常的进货卖货，都是石老板哄骗他们。说到底，他们几个游商也是受害者，毕竟他们亏了大笔钱，只有石老板在赚钱。 这时，他们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也是卖假货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要放在之前，大家互惠互利，没人管这事，但现在石老板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反而让他们这些人都血亏了一大波，别说是赚钱了，亏得裤子都没了。 这谁能乐意？ 那就别怪他们找事了。 过来找石老板的，正是那个在石老板这里买了最大一批货的游商领队。 他亏得最多，一共亏了一万两千多两，其他进货进得少的倒是没他这么倒霉，但最少的一个也亏了两千多两。 倒是不至于直接倒闭，但也是伤筋动骨，一想想就肉疼，没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回不过气来。 这一趟出去根本就没能赚到钱，亏得人做梦都在咬牙切齿。 石老板就是再傻，也知道他们来者不善，明白这是因为假货的事情败露，可他们从自己这里买了东西，就是想着赚钱没有管，结果被人发现了赚不到钱了，反倒算在自己身上。 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就是不敢去找洛潮汐的麻烦才找自己吧。 石老板也顾不上门缝里面还卡着一个护院的脚了，硬是要关上门，把他们挡在外面。 没事，只要关上了门，到时候找人报官就行了，那个时候只要咬死了他们擅闯民宅就能把这件事盖过去，等把他们糊弄走了，自己再去弄这件事。 石老板的铺子也在闹市区，人流量不小，再加上今天正月初八，马上要复工，大街上都是人。 之前这几辆马车停在石老爷的铺子门口，他们还以为这是石老板的忠实客户，打算新年开业第一个捧场，还在想石老爷家的商品也没好到这地步吧，谁承想还有护院，怎么看这个架势好像是要打起来一样。 这种热闹他们怎么能不看？ 大街上的百姓们好奇地围在了远处，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 百姓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但是看热闹不需要知道剧情经过，打着打着他们不就知道了吗？ “你卖给我们假货，让我们去其他府城卖，还好我们提前发现了没有卖给客人，这批货全都亏在了手里！难道你不该付责任吗？！” 几个老板要的就是被百姓们听到，所以声音很大，而且还歪曲了一下事实，把自己形容得格外伟大，还让自己成为了受害者。 周围的人一听，那还了得。 这可是和他们息息相关的卖假货！这石老板可是京城的人，万一卖给他们的货也是假的呢？ 石老板气得仰倒，被这些游商的颠倒黑白气的手都在抖：“你们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但除了这一块，其他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这的确是真的，自己卖的就是假货，也没有跟他们说这是假的，但大家都是行内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作假这件事自己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如果放在明面上说，那是真的找死。 他们石家在京城也待了有几十年，算是京城的老人，根就在这边，可不能坏了石家的名声。 他辩解道：“这批货是我自己省出来的，要不是急着用钱过年，我才不会让给你，你卖的假货，说不定是被人调包过。” 他临时想出来的借口也非常可笑。 “掉包？难道每一个都被掉包了？你这个假冒的包装倒是做得很好，可是上面根本没有紫外线笔灯能照出来的正品标识！” 洛潮汐大张旗鼓地跟其他人宣布说自己店里的东西已经有了盗版，闹得人尽皆知。 去九水商城买东西的客人都会拿到一个紫外线灯，就连那些跑腿代购的雇主们也会在拿到了产品后用紫外线笔灯照一照，确定一下是否是正品。 而一些从洛潮汐这里进了货向外倒卖，赚二手钱的小贩们也学会了用紫外线笔灯来证明自己的正品。 这个手段已经成为了辨别九水商城东西正品的标志，而且根本没有人能够破解这种灯，更做不出同样的效果。 “肯定是眼馋九水商场东西卖得好，想着用便宜的货跟骆老板抢生意，他们是赚了钱了，遭殃的可是我们这些花钱的客人。九水商场里的东西又不贵，稍微省省就能买一个套盒，要是花了和正品一样的钱，用着假货，想想都要气死了！”有去九水商城买过东西的人忍不住愤怒地说道。 “大家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店里卖的东西全都是真的！”石老板给自己辩解。 “卖给你们东西的人也不是我，你们过来找我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去找骗了你们的那个人啊！”这话就是跟这几个游商说的了 这就是在甩锅狡辩。 他们才不信石老板说的，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被老百姓看着不肯承认罢了。 可他们就是要石老板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是他卖的假货。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将损失转嫁到石老板身上。 “这石老板真是脸都不要了，为了赚这点钱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们不知道吗？石老板这么干了很久了，之前有好几家铺子就是被石老板给挤兑得关门，你们猜怎么着？那些店里最好的东西没过几天就全都出现在石老板店里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爆了个料，“原来的那个小王老板在铺子赔掉之后穷困潦倒地死了呢。” 众人顿时讶异地惊呼出声。 这可是死了人啊。 石老板也听到了这句话，也知道那个小王老板是谁，是好几年前抢走的一家铺子的老板，自己把他弄破产后就离开了京城，没想到竟然死了。 在这个时候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绝对不是单纯看热闹，而是有备而来。 石老板心里咯噔一下，想要顺着声音找过去，看是谁在爆料这些事情。 然而现在围观的百姓比一开始还要多了好几倍，多嘴的人藏在人群中根本就找不到。 喊出这些话的妖怪一见到已经带好了舆论的方向，立刻闭上嘴，藏进了人群当中，倒是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呆着，看看石老板会不会颠倒黑白。 这些都是从石老板家附近的鬼怪那里打听到的。 这些人做坏事时以为天不知地不知人不知，却没想到会被他家附近的这些孤魂野鬼看得清清楚楚，这些鬼们平常没什么事，碰见好玩的事就过去看看，还有鬼记得那个小王老板葬在哪里。 要证据，他们这里有的是。 早在洛潮汐发现石老板卖假货骗人时，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今天这一幕比他们预想的要早一些，却并不会让他们手足无措，甚至还能专门腾出人来过来引导舆论，省得被石老板他们颠倒黑白反败为胜。 有了这话，周围围观的群众才恍然大悟。 “我就说，小王老板店里的东西都很好用的，当初他把铺子卖了我们还很奇怪呢。” 有记忆的百姓竟然也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竟然还真的发现了不少猫腻，还把另外几个明明经营得好好的店面关门的理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石老板听着这些百姓们的话，一时间摇摇欲坠，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几个游商听见外面百姓的议论，也知道是故意有人想搞事。游商们也懒得管，反正他们几个现在站在一条线上，先把石老板整一顿出口恶气再说其他。 “你们这是凭空污人清白！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就是你铺子里的东西，若是我们进去搜到了一样的东西，你是不是该赔我们的损失？”抓住了石老板话中的漏洞，立刻说道。 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结果，可他们却避重就轻不去谈他们过去抢着要这些东西现在亏得只想把所有的锅全都扣在石老板身上，从石老板身上挖下来点赔偿。 石老板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他的店里还有剩余的包装盒和一小部分做失败了的复刻品，这些东西是他打算过段时间清理掉的。 当时石老板觉得这些商人最快也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回来，并不着急，这才会在外面放着，反正天冷，也不会坏掉散发异味，谁曾想他们竟然今天就回来了，还直接找上门来咄咄逼人。 绝对不能被他们看到。 他现在反而死死地挡在门口，不让大家进去：“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不能进我的门。” “他心虚了，他不让我们进去，肯定是有问题。”可他越不让人进去，大家就越觉得有问题。 “石老板，若是清白的就让我们进去，你这不让我们进去不就说明你心里有鬼吗？ “这是我自己的房子，我不愿意让其他人进去，那你们就不能进去，什么叫做心虚？” 可他们才懒得管石老板怎么说，直接大手一挥，让跟着的护院们推开了弱小的像小鸡仔似的石老板，冲了进去在店里面翻找着。 他的铺子面积极大，这几十个护院冲进去也不显得拥挤，他们直接冲着石老板那平常做配方的工作室去，目的非常明确。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拿到了要找的东西，那赫然是一大筐已经清理干净的一批九水商场的包装盒。 各种款式都有，口红管，眼影盒，还有腮红，还有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应有尽有。 还有一大缸白色的粘稠膏状物。 这些东西摆在一起一看，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老百姓一看到证据确凿，立刻就闹了起来。 洛潮汐之前说有人造假，大家还不知道是谁，去问也没问到，现在一看从石老板的屋子里搜到的东西，哪还能不明白呢？ 分明就是知道石老板造假！ 人家洛老板没有追究，可是石老板竟然变本加厉地把假货卖到其他地方去，还把这些游商给坑了！ “这边在闹什么呢？” 这边的闹剧持续了很长时间，路过的人一看这边有热闹看，不着急的就纷纷往这边，看看发生了什么，人越多其他人就越好奇，竟然把主干道堵塞得严严实实，甚至挡住了一些官员们的路。 殷老爷掀起马车的帘子，他旁边的下属闻言去打听了一番，很快回来。 “这家铺子的老板因为嫉妒洛老板赚钱，就想偷偷复制洛老板店里的配方，还做了一批假货自己偷偷卖。不仅自己偷偷卖，还把假货卖给其他的游商，想把货卖到其他城里去。但不久之前，洛老板公布了正品的鉴别方法，所以假货没能卖出去，然后这些被骗了的商人们就来找石老板的麻烦，现在两边正在闹呢，而且这个石老板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挤兑走了好几个同行，让人家倾家荡产，还逼得几个人自杀。” 那个打听消息的手下啧啧称奇。 这短短几句话可太精彩了。 不过他想这洛潮汐是自家老爷偏心的小辈，便小声地询问，“既然是洛老板被欺负了，那我们是不是也……” 殷老爷最近可是春风得意、 他现在升到了从一品官员。在整个晟国也没有几个能压得住他的人。 对殷老爷来说，洛潮汐也算是他的贵人，此时见到洛潮汐被欺负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更何况洛潮汐还是受害人，自己给他出个头是应该的。 想起不久前在其他大臣那听到的消息，殷老爷叹了口气。 “过去看看。”他说道。 殷老爷的手下们立刻开始驱赶人群，外面被拨开的百姓本来很不爽的，但一看是官员的马车，立刻和受了惊的鹌鹑似的往旁边散开，给殷老爷让开了一条路。 “大街上闹哄哄的，干什么呢？”殷老爷从车上下来，望着这闹哄哄的一幕好奇地问道，“这新年刚结束就准备闹事了？” 见到殷老爷，这场闹剧的几个主角都不敢说话了。 就连主动找麻烦的游商也没有再开口，他们也有问题，之前仗着普通百姓什么都不知道颠倒黑白也就算了，现在殷老爷在这里，他们可就没有狡辩的机会了。 谁不知道殷老爷一向铁面无私？ “这都是误会，误会。”那领头的游商此时打着哈哈，一边对其他人使眼色，其他人也赶紧说是误会。 可惜殷老爷才不相信他们这是什么误会，不过是敷衍自己的说辞罢了。 “进去搜，把证人都带走，带到衙门里面去问问就清楚了。” 他也懒的在这里和他们废话，使了个眼色让手底下的人进屋去找东西了。 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再狡辩没有用，石老板，连带着这几个游商都一起带走了。 围观的人见殷老爷没有阻止他们，也就又跟着去了衙门。 能被殷老爷亲自审理的案子可大可小，可殷老爷明显是要往大里闹。 “找我？去衙门？” 洛潮汐收到衙门的人过来叫人时还有些茫然。 自己这也没干什么啊，为什么要去衙门？ 看那衙役笑眯眯的，趁着周围没人还小声的说道：“这次是好事呢，您尽管去吧。” 第115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五天 好事？ 能有什么好事？ 洛潮汐一肚子问号，跟着衙役来到了衙门外。 他这还没到呢，就被外面这一层又一层的人墙吓了一跳。 这发生什么事了？这架势可比之前在康州城的时候要热闹得多，总不能又是陆家的人被审判吧？ “来了来了，洛老板来了！”外面的人本来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公堂，一扭头就见到了洛潮汐，顿时激动地喊道。 “哦哦哦！受害人来了！” 受，受害人？ 洛潮汐的视线穿过厚重的人墙，落在了公堂里，见到了石老板那不太熟悉的背影。 原来是这件事，怪不得说自己是受害人。 “既然当事人都来了，那你们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公堂上的殷老爷说道，“你们若是坦白，那兴许能少受点罚。” 石老板趴在地上，他的屁股和大腿根已经皮开肉绽，显然是打了板子，另外一边战战兢兢跪在那里的几个人头也不敢抬。 在洛潮汐来之前，殷老爷已经审过一轮。这几个人嘴巴倒是挺严的，估计是顾忌着说出来之后会坐牢，所以一直没说，一直说是误会，但是要问具体是什么误会，又说不出来，说的原因颠三倒四，只要长眼睛的人就知道这些人肯定说了谎。 连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知道已经板上钉钉了，现在请洛潮汐过来，不过是为了进行最后的确认。 就很有意思。 洛潮汐走进公堂，在众目睽睽之下，洛潮汐做足了礼数。和那狼狈不堪的几人相比，他简直就好像是逛街随便走到了这里似的，这里仿佛不是公堂，而是某个茶室。 “草民惶恐，不知今日来……所为何事？”洛潮汐问道。 “你之前在店里说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了，是他吗？” 洛潮汐看了眼石老爷，没说话，但只是叹了一口气，“草民本以为石老板会明白草民的苦衷” “洛老板都够给他留面子了，石老板竟然还在这里嘴硬。”外面的人嘀嘀咕咕，那声音传到石老板的耳朵里，只是让石老板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你当初的猜测可有根据？” “自然是有的，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有一味非常重要的原料，而他的……哎，说是猪油，都怕说出来笑话。” 当初从屋里搬出来的那一桶白色的膏状物已经被带走了，其实大家也看清了里面是什么，凡是买过正品的人都不会认错，这玩意就是假的。 再加上还搜出了仿制包装，这件事其实已经板上钉钉，不过是他们还在狡辩罢了。 “那么，你将假货卖给这些游商，让他们产生了银钱损失这个案子——” “是他们主动买的！这个人还主动要，我这里还有单子！” 既然左右都是要死，那就直接说了得了，最起码自己不用一个人下狱。 “我找的甘二胡同的小顺说的，有什么话去问他们就行了，东西也都在店里。” 洛潮汐在一边也不生气，就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在那里。 人总会偏爱弱者，洛潮汐就是那个弱者，现在看到洛潮汐这样，更是恨不得唾石老板一口。 石老板开口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这个案子的脉络就十分清晰明了了。从石老板故意去复制九水商场里的护肤品赚钱，再到他雇佣线人把手里的存货卖出去，然后又是和游商之间的间隔，再到游商咽不下这口气，故意来找石老板要钱。 哪怕是知道这一切的洛潮汐听到这一些事也觉得石老板这人和有病一样，更不用说其他围观的百姓了。要不是这里是公堂，他们估计就要往里面丢臭鸡蛋和烂菜叶了。 “石胜等人犯罪证据确凿，罪案成立，目前是涉及银两还暂时没有清点出来，无法量刑，暂时押入大牢隔日再审，即日起几人的商铺关闭，走商队伍在京城等候调查。”殷老爷直接宣布了结果，“带人去查他们的家和落脚地，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把几人的涉案金额全部整理出来，择日再审。” 殷老爷现在没有判定他们的罪名，把人丢进大牢里已经是当前最好的结果，有殷老爷的面子在，负责这起案件的官员也不会敷衍了事，认认真真地将所有事情全部调查清楚，给洛潮汐一个完美的回答。 其实也是洛潮汐正好赶上了，不然按照晟国的法律这件事其实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大，顶多是罚钱了事。但耐不住两拨人互相牵扯颇多，其中有很多可操作的地方。正好让洛潮汐捡了这个便宜。 洛潮汐只觉得自己好像出来逛了一圈就能回去，但看殷老爷这个样子，估计是想自己过去聊聊，于是离开之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等待了一会儿，果不其然见到了殷老爷身边的小厮。 “洛老板，殷老爷想见您呢，您现在方便的话，能过来一趟吗？” “自然，劳烦您带路。” “你这小子，到了京城之后也不安生，到处都是你的事。”殷老爷一见到洛潮汐就打趣道，洛潮汐也笑了笑。应道，“没办法，我虽不愿意惹麻烦，可麻烦却总是主动找了我，烦不胜烦。” “谁让你太过出挑，总会引得别人嫉妒，不过说起来，我前段时间听别人说陛下好像挺在意你的。”殷老爷状似无意地问道。 洛潮汐也不知道殷老爷是怎么知道的，却也不打算说：“陛下怎么会对我一介小小商贾感兴趣呢？” 他和皇帝私底下见面的事情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就连殷老爷也是一样。 殷老爷其实就在当初那些大臣里，自然知道洛潮汐来，见洛潮汐面对自己的时候都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很满意。 “陛下打算让你去南方，还有三四个月，这三四个月你要做什么？” “弄一下纺织厂吧。”洛潮汐说道，“其实可以直接用庄子改造，京郊不少庄子可以改。” “可是陛下不一定会让你主管。” “无所谓，反正只要最后收钱的是我就行。” 庆帝一直觉得洛潮汐的弱点是钱，在庆帝还需要洛潮汐的时候，钱肯定不会断。而且三月之后洛潮汐会去南方，京城这个厂子也要交给其他人管理，他早就看开了。 殷老爷见洛潮汐自己有谱，也就不再多话，反而问起了洛潮汐的私事。 “潮汐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婚事了吧？我有个徒弟，他的嫡女刚满十六，正是议亲的年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从小跟着女夫子学习诗词歌赋，性格和样貌也都是顶好的，若是你有意，我可以替你说道说道。我那弟子是从五品，正得圣宠，你不愿意当官，那就结个当官的亲家，日后若是有了事也有的商量。” 洛潮汐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下意识的拒绝，“抱歉，我暂时不打算成家。” “为什么？还是因为你哪个不想做官么？虽然我能够理解你为了自由，可是你也要明白有的时候权势就是很重要，” 洛潮汐却依旧摇头。 以洛潮汐商贾的身份，是不可能娶官家的女儿的，更何况还是嫡女，当初提起这事的时候他那徒弟还不太乐意。 洛潮汐在这些当官的人眼里也就是一个有钱，而他们这些自称清流的官员又不算特别看重钱，更看重人品。 至于这家的小姐为什么会同意，纯粹是在九水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了洛潮汐，一见钟情了。 若不是洛潮汐不愿意当官，想必京城里这些女子都想嫁给他，高门大户的嫡女或许不一定愿意，但次女或者是一些地位不高的官员子女都会愿意。 洛潮汐在京城还算得上香饽饽，要不是洛潮汐经常性失踪，估计媒婆都能把洛府的门槛给踩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在事业有成之前应该不会考虑。” “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殷老爷有些奇怪洛潮汐为什么会这么说。 单论事业，洛潮汐这个徒手起家的已经在当前年纪做到了极致，之后就是缓慢积累，稍微停下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也不是不行。 然而洛潮汐只是摇头。 殷老爷见洛潮汐如此顽固，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总不会是心有所属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以洛潮汐的条件完全没必要拒绝这门好亲事，除非他已经心有所属。 洛潮汐却是一愣，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脑海中极快的闪过了一个身影，然后消失不见。 他放下了茶杯，皱着眉摇摇头：“不……” 可看到了洛潮汐表情的殷老爷却好似确定了什么似的，”你这表情分明是心有所属，是康州城的女子？“ 洛潮汐摇了摇头。 “京城的？” 洛潮汐又摇了摇头。 洛潮汐以前从未在意过这些事，平常太忙，又没条件去想，反倒是被殷老爷提起这件事之后才去琢磨。 “这么喜欢呢，藏着掖着不让我这个老头子知道？” 洛潮汐这次没有摇头，而是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不过，还是要谢谢您的好意，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过成亲。” “也罢。”看洛潮汐这样子，殷老爷也明白这门亲事应当是成不了了，好在之前没有说死，只是随口提了一下。 弄出这档子事，洛潮汐也没心情继续和殷老爷在这里扯皮，站起身来这就要告辞，殷老爷也允了，看着洛潮汐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走出了大门，身影消失在门口转角。 【你不想结婚？】 等离了院子，系统在洛潮汐的识海里面问，【是因为在做任务吗？】 “……也不算吧。”洛潮汐摸了摸脸，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们系统有性别吗？” 【在成为系统前是有的。】系统说道，【是男的，怎么了？】 “没什么。” 第116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六天 往常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忍不住多说几句，但这一次系统和洛潮汐，都没有要就这个话题多聊几句的意思。 他们从殷老爷那里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街上看热闹的人基本都散了，洛潮汐没有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没再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店里。 洛潮汐本能地回避了这个可能，想要用其他的工作暂时忘记这件事。 也不是说他多讨厌这个猜测，而是这个猜测让他有些震惊。 但店里一如往常，初八刚刚开业，店里的人算不上多却也绝对不少，不过店里的员工们都已经到位了，完全忙得过来，洛潮汐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干。 反倒是店里的员工见到了洛潮汐过来还有点奇怪：“您怎么过来了？店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洛潮汐摇摇头，也不好说自己来的原因，但他也不想闲下来，索性去楼上的办公室练习了。 修炼需要沉下心，可洛潮汐的脑子却乱乱的，一时半会冷静不下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窗外又突然闹哄哄的，紧接着是黑山上来敲门。 “东家，崔公公来了。” “崔公公怎么又来了？”洛潮汐一头雾水。 事情都解决完了怎么又过来一次？洛潮汐下了楼，就见崔公公带着几个侍卫和太监，手中托着一个大托盘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店里的客人和店员全都跪了下来，没有跪下的都是用了障眼法的妖怪。 “崔公公。”洛潮汐行礼，这次崔公公没有阻止洛潮汐行礼，然后又掏出了圣旨。 路过的路人们也跪下听着，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动，但能听到太监说的内容。 略过前面一长串的内容，大家就明白崔公公来的意思了。 一个是玉如意，代表皇帝已经知道你了，你好好干，不要辜负了皇帝的希望。还有一对貔貅，寓意招财进宝。 东西都是好东西，寓意也是好寓意，但是一起给了洛潮汐，这个意思……就有点微妙了。 尤其是原本京城里并没有把洛潮汐当回事的一些本土商户们。 自从庆帝上位以来，从来就没有管过这件事，也从来没有刻意收紧过商业氛围，大家干买卖这一行的过得都还不错，但问题是，他们干这一行，最希望的就是不要被皇上注意到。 因为那很有可能代表被盯上。 谁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洛潮汐接收到的注意力看上去却非常正常，甚至是正面的，皇帝好像非常在意洛潮汐，但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说洛潮汐已经抱上了皇帝的大腿？ 之前皇帝就给洛潮汐送来了一块亲手题字的额匾呢，现在就挂在大门上。 洛潮汐只有无奈。 但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拂了皇帝的面子，规规矩矩地接过，然后谢主隆恩。 随后又是走流程似的给赏钱请吃饭，最后把人给送走。 崔公公看似出来一趟，就是为了给洛潮汐送东西，但其实远不止如此，就连已经送进了大牢的石老板被他给知道了，当成了笑话说给皇帝听。 “挺有勇气的，给他个教训吧。” 皇帝显然没当回事，而给石老板个教训明显是为了给洛潮汐一个面子。 崔公公吩咐下去了，手底下的人自然会为了让皇帝高兴，尽力去办。 石老板被下狱的事情在石家引起了轩然大波，长辈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核实了一下之后发现这消息是真的，石老板真的因为造假被关进去了。 怎么会呢？ 石夫人当时还在宴会上面，听到这个消息，当下也顾不得其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回家去商量对策。 去找人帮忙捞出来吗？ 可是亲自把人下了大狱的可是殷老爷，这殷老爷现在可是从一品，谁能打得过他？石夫人就算再怎么长袖善舞，她也巴结不到殷夫人那个等级的人啊。 花钱？ 他们家的钱够把老爷给弄出来吗？ 石夫人赶紧查账，看看现在手里面还有多少钱能动，看看能不能多花钱把自己老爷捞出来。 然而拿出来的账本和清点出来的银子却让石夫人怒火中烧。 这个数量和账本完全对不上！ “这些钱呢！”石夫人问府中管账房的人，账房他们还不知道石老板出了事，所以老老实实地说了，“是老爷这半年来陆陆续续拿走的，我还以为夫人知道呢。” 她知道什么？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的确，石老板因为生意的关系需要许多的流动资金来维持店面的正常运转，但每一笔交易，作为正室夫人的石夫人也是需要知道的，但是这些钱被挪走，她完全都不知道！ 而石夫人往下面查这些钱用到哪里去的时候，更是气到晕过去。 有一部分的确是用在店里了，但还有一大部分是用在外面新养的外室上，再去抓人的时候，就得知那个外室已经提前知道事情不好，跑了。 要说外室什么都不知道？！ 那怎么可能！ 石夫人气得要死，却也只能先拿钱把石老爷捞出来再说。 毕竟有了石老爷，他们才能从头再来，实在不行，就把铺子卖了，到时候离开京城去南方，或者随便去哪座城，从头开始做生意。 总不会饿死的。 钱庄里的存款还有一万多两，手里的现银和金银珠宝首饰当掉之后卖了个几千两，如果把铺子转手卖掉的话应该可以再拿到几万两。 至于急着出手会不会被压价格，那已经不是他现在需要在意的事情了，毕竟多在大牢里面呆几天那就多受几天罪，她这几天每天去送钱，希望狱卒们能够对老爷好一点。 然而等她想去把铺子给卖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家的铺子竟然被查封了，在案件尘埃落定之前，石夫人不能买卖。 而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丈夫了，之前他给人塞钱好歹能偷偷见一面，送点吃的穿的打点一下，可现在她不管塞多少钱，外面的人就是不让他进去。 石夫人到处求人都没用，忙碌奔波了好久，用了夫家和娘家的关系好歹是问出了原因。 上面那个人说了，要杜绝这种现象。 上面那个人，上面那个人是谁？还能是谁？当然是晟国最大的那个人。 皇帝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小小的一个石老板？ “皇帝知道的不是你的夫君，而是洛潮汐洛老板。你们害的是洛老板，那天出事崔公公正好在……这不就跟上面那位说了吗？” “没用了，你救不出来的。”那人劝到，“与其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他身上，不如趁这个机会拿着钱远走高飞，好歹还能留下一点钱财。就算他能活着从狱里面出来，但是到那个时候估计都已经变成残废了。你还真的指望他能靠着残废之身养活你们那一大家子吗？” 石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知道了这个原因之后，石夫人就回去了。然而想了又想，最后还把家里的老宅一起给卖了，凑了几万两去求那些大人们网开一面。 然而这依旧是徒劳的。 钱给了，关系用了，人还是没能捞出来。 好在石夫人之前被人提醒了一下，并没有把全部身价都交出去，给是给自己留了点钱，见真的捞不出来了，索性就用这几千两银子带着家里人去其他城镇定居。 总比一直在京城好。 然而，她们一家想要离开时，却发现的她们不被允许出城，甚至还把她们给抓了起来，送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面。 和陆家有关的人都被暗中给抓了起来，而石老板当初和陆家的来往密切，此时本人下了大牢，他的妻子和子女们也逃不掉。 当然，如果证明他们和陆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还是会被放出来。 她们身上带着的所有财物自然也被收走，身上空无一物。 皇帝布下的网子终于悄无声息地收紧了。 洛潮汐要开春的时候去江南，大概在三四月份，在这中间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留给皇帝去处理陆家和陆家剩下的人。 原本因为过年和生辰宴暂时耽搁下来的进度，在此时提上了议程。 现在不用播种也不是农忙时间，大家基本都处在一年刚开始的悠闲里，有的是空闲时间，正好能够用来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皇帝之前蛰伏有多久，收网的速度就有多快。 而且前期的动作悄无声息，除了一些负责这些事情的人和利益相关者察觉到了一丝动静，像是普通百姓和三品以下的官员完全没发觉。 动荡从各个角落里开始。 距离京城遥远的几座城，进度倒是快一些，例如江南甚至出现了武装冲突，还死了不少人，但官兵镇压得十分迅速，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一开始，是京城里的铺子一间又一间的关门，然后是几个官员的下马。 接着是突然消失的官员。 等过了年，京中突然就传出了几个二品官员和三品官员被撤职的消息。 如果这还算正常的人事调动，那么有几个著名的贪官直接被下了大狱，更是激起了千层浪。 大街上甚至还能看到禁军出现，他们也不到处乱逛，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官员聚集区的某个府邸。 等禁军离开之后，那个府邸绝对被贴上了封条。 现在京城里面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风波，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洛潮汐的生意。 也不能说没有影响吧，至少被落下马的这些官员们的女眷们都舍得花钱，当初还来他们的店里一掷千金，给洛潮汐贡献出了不少营业额。她们现在没了钱，没办法来自己店里买东西，那洛潮汐肯定会受到影响。 不过问题不大。 和其他店铺受到的影响比起来，洛潮汐的店铺受到的影响反倒是少了些。 就算化妆品卖得比较少了，可洛潮汐名下的纺织厂卖的那些棉袄什么的，反而销量变高了。 贡献出的销售额大部分都是外国。 哪怕他们回到自己国家已经开春或者是已经到夏天了，可等来年冬天还能穿。如果能够研究出来这些衣服是怎么做的，那就再好不过。 这些并不昂贵的贴身衣物，以一种星火燎原的势头传遍了整个京城以及附近的城市。 也就是古代信息传播不发达，不然速度能更快些。 等各大纺织厂建起来就行。 等明年应该会好很多。 潮汐趁着这次风口浪尖买了不少房子回来，不过他很有分寸，没有买太多，等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山观虎斗。 洛潮汐中间又回过几次修真位面忙了一下那边的事情，两边的生意都进展得十分顺利，但是没有需要他关心的事情。中间倒是有不少人想来找洛潮汐开加盟店，洛潮汐在考察了一番之后也就同意了，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地把规模扩张了一下。 就这两个月，洛潮汐一共签了二十三家加盟店，每个月光是加盟店给他的分成净利润都有好几万两。只要皇帝别对他下手，那洛潮汐未来就算是不再开店，直接躺着赚钱也行。 短时间内，最起码十年内，皇帝都需要洛潮汐帮自己的忙，不管他是否忌惮洛潮汐，都不能对洛潮汐动手。 洛潮汐乐得自在，甚至还在京城开了不少加盟店。 有的店定位很准确，开在了普通人家的区域，这里的人不像本店的有钱人那么多，但是人多啊。他们也不会进特别贵的货，大部分卖的都是平价款，竟然也赚得盆满钵满。 在京城开的分店的确分走了洛潮汐一部分客流量，但是这些店都是从洛潮汐这里进的货，相比起来竟然比原本一家独大赚的还要多，所以洛潮汐完全不介意。 同行看来他这就是自寻死路。 但也没办法说什么。 说到底就是眼红，还没办法把洛潮汐怎么样，上一个敢对洛潮汐动手的，现在已经关进大牢里生死不知了。 听说石夫人正在积极捞人，但谁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反正没消息了。 这样的清算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的三月。 明明京城还是那个京城，路人们该出门出门，孩子们该出门玩耍出门玩耍，好似还和以前一样。 但是在权利的核心地段，已经彻底改头换面。 陆家不愧是南方最大的商业集团，和他有牵连的官员数不胜数。当初皇帝查了一下，朝中竟然有一半的官员和他有联系，区别只是哪些交往得深，哪些交往得浅一些。 一些注定要除掉的官员直接被撸了下去，该撤职撤职，该发配发配，一些还不至于的就降职，或者发配一个闲差。 要想运作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关需要不少官员，皇帝自然不可能为了铲除陆家就把所有有关的官员全部杀了。 全部杀了或者撤职，他自己爽是爽了，但却不能改变整个国家机关会陷入停摆的事实。到那个时候国家危机重重，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他自己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到最后，整个系统里被革职处死的只有十来个，还有一部分被流放，加起来也才二十来个，算上家属也才几百人。 听上去好像并不多，但是这种手段让朝堂上下老实了不少，还有用的。所以皇上动手时，没有被除掉的官员像被吓坏了的鹌鹑似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只顾的上把自己这些年收敛的钱财以各种各样的原因送了上去。再加上抄家时收缴到的钱财，原本有些空虚的国库立刻被填满了。 兜里有钱了，还把偷自己钱的老鼠们清理干净，皇帝最近高兴得走路都带风。 尤其是开春之后，又经历了一波丰收。 是收获之前种下的红薯和玉米。 很快，之前种下的第二茬棉花也都要收获了。 洛潮汐之前嘱咐过，这些粮食会吸收土地的肥力，所以不能连着种，需要休息一下，种一点其他的东西，养养土地的肥力，但看到这些农作物的产量，大家根本不在意这种缺点。 光是这些，就够他们往常两三年的产量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 多出了这些粮食，晟国的新生儿就不用了因为没有奶饿死，人口可以大大提升，让国家强大起来。 皇帝看不见，但京城上方的龙气结界在这段时间又变得凝实几分，在妖怪眼里，京城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 京城的龙气结界对于恶妖来说是大凶之地，但对于他们这些好妖怪来说其实是很好的修行之地。在结界内，灵气都比外面浓郁得多，在里面修炼有十倍功效。 这也是为什么国家一旦有明君，各种事物都会繁荣昌盛的原因。 洛潮汐作为龙气结界的庇护者和来源，也能够收到反馈。 也就是说，洛潮汐会随着整个国家的变强而变强。 不然洛潮汐为什么要干这种吃力的事？ 大家互惠互利，本就是好事。 可惜这些皇帝都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国家越来越好了，身体都比以前轻快不少，于是把这归咎于最近心情好上。 不过这个时候也快到洛潮汐被派去南方的时候了。 在洛潮汐准备走之前，皇帝时隔将近三月，又把洛潮汐叫到了皇宫里面来。 “洛老板，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前往江南？” 这才过去几个月，这个皇帝就和洛潮汐印象中的皇帝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原本洛潮汐认识的那个皇帝虽然年轻，但很是严肃，可现在的皇帝就没了那股子严肃劲，反而显得有些活泼。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反正皇帝看上去好似又年轻了好几岁，有点符合他年纪的年轻人形象。 也是，皇帝今年也才二十多，活泼点是正常的。 一想到现在生活国富民强的状态是洛潮汐献上来的东西带来的，皇帝就高兴。 看洛潮汐的眼神就越是欣赏，说话也越是和蔼。 换个方式说，他和洛潮汐在现在还处于热恋期，皇帝看洛潮汐哪里都好，又听话又会办事，还很有眼力见儿不给自己找麻烦，还能给自己赚钱，又不会给自己产生威胁，还有弱点给自己拿捏。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 大臣们对皇帝对洛潮汐的热情看在眼里，有一部分官员觉得皇帝这样不行，一个皇帝不能太过明显地表达出对某个人的偏爱，一是对其他臣子不公平，二是容易引导风向。 这几个月来，因为皇帝对洛潮汐的偏心，有不少人就去找洛潮汐套近乎，还送礼。 可惜洛潮汐一个都没理，正常的交际倒是来所不拒，还会理性地挑选交往的人。 大家只做生意，不要谈感情。 观察时间长了，大臣们也就放心了。 尤其是听到洛潮汐完全不想成为官员之后，立刻就放心了。 毕竟如果不成为官员的话，洛潮汐只是一个商贾。他们要想对洛潮汐做什么，再简单不过。 既然皇帝愿意亲近，那就多亲近亲近吧，反正到时候洛潮汐也要去江南的，那个时候也就没有相处的机会了。 只是希望洛潮汐不要成为下一个陆家。 “在准备出发了，现在在清点要带过去的东西。”洛潮汐说道。 “到江南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不早些去呢？” 四月还能赶上早春播种。有一部分南方的官员新年回去述职的时候就带了不少种子，相比初春的时候已经播种了，还要运送一批原材料过去，要准备的事情非常多，哪怕有皇帝配合，依旧很是烦琐。 “太早了河道还有碎冰，大型的船有可能撞到没化的浮冰。” 这次去江南走的是水路，速度快些，而且装载的货物也比较多，问题大概只是有可能遇到水贼，不过问题不大，他们身上有皇家的标识，不会有不长眼睛的水贼过来抢他们。 “也是，这方面你是行家，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看看还需要什么尽管提，若是能够满足我就给你准备。”皇帝说道。 他现在对洛潮汐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他都会满足。 “暂时不需要，东西已经很全了，只要路上不出什么岔子，到了地方之后就能开始工作。” 洛潮汐解释道。 “既然如此，为了方便你在南方的行动，这个便赐予你，有了这个牌子，犹如朕亲临，方便你行动。” 对方拿出来的是一道圣旨，上面写了洛潮汐是全权代替皇帝来这边工作的，希望大家配合。 另一个意思就是，大家记得听我小弟的话，好好工作，不要不识好歹，不然我小弟也能杀了你们。 这种好东西洛潮汐当然要收起来。 不过相对的，南方本地的官员也会监视着洛潮汐，因为洛潮汐虽然不是官员，但他的权力很大，若是利用这些东西为非作歹，那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皇帝又和洛潮汐好好地交代了几句，这才把人放走。 洛潮汐说的正在收拾东西往南方走是真的，带去南方的人也都是洛潮汐自己的老员工。 洛潮汐倒是不介意开拓一下新生意，只是全程被人盯着没办法加快速度，一定要在河上还有路上颠簸个一个月，这一个月洛潮汐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浪费在路上？ 但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要愿意了，洛潮汐一个人不能只占好处。 洛潮汐他们临走前搞得兴师动众，有不少人都过来围观，和洛潮汐交好的几个官员特意来送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出行呢。 就在大家腹诽洛潮汐这排场大的时候，皇帝也来了。 这下子，才是真的震撼人心。 洛潮汐也无语了。 皇帝这明显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提前跟洛潮汐说过，突如其来地搞得大家都很猝不及防。 和皇帝一起来的还有皇后胡九十九，当着众人的面，胡九十九要做出一国之母的表率，夸了洛潮汐几句。 胡九十九决定最近几年都不要离开京城了，原因非常简单，就是现在京城是天底下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 这个时候他就非常羡慕洛潮汐了，洛潮汐不管走到哪都能受到恩泽。 洛潮汐自己没发现，在其他人眼里，洛潮汐身上可以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呢。 那是什么！ 那是所有妖怪和异兽都趋之若鹜的功德啊！ 这东西只要一点就能比得上大家修炼好几年，洛潮汐这一身的金光……真的要酸死了。 不过这也正常，现在晟国能发展的如此快速多亏了洛潮汐，如果洛潮汐不做这些，也根本不会有功德。 不亏，都是洛潮汐应得的。 多跟洛潮汐搞好关系就行了。 希望皇帝到时候不要兔死狗烹，不然倒霉的还是皇帝自己，因为没有人可以和天道作对。 看着身边那个男人，胡九十九决定在他耳朵边上多提点这点。 和龙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皇帝和皇后出现引得围观群众极为惶恐，本来想下跪的，但皇帝没让大家跪。他拉着洛潮汐的手感慨了半天，甚至还诗兴大发作了一首打油诗，祝福洛潮汐这一路上出行顺利，事业成功。 两个人商业互吹了好一会，有人过来提醒时辰到了，这才互相系别，坐上船，扬起了风帆出发。 皇帝看着那几艘船越来越小，竟然还有些不舍：“真是舍不得洛老板啊，他在南方孤立无援，尽管有官员帮助，可他要想收服南方那些官员，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太难了，太难了。” 周围几个大臣也跟着应和。 他们想想就头大。 洛潮汐要是个钦差大臣还好，能压得住南方的那些官僚豪绅，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商贾。虽然他有皇帝的命令，但那些家伙怎么可能会听到商贾的话？ 大家都在为洛潮汐担心，只有知道真相的胡九十九皮笑肉不笑。 如果说京城是洛潮汐的大本营，那江南就是洛潮汐的第二个大本营。本来江南那边的商业就极为发达，妖怪商会在那边有无数个分部，洛潮汐回去只会是如鱼得水，根本没人敢为难他！ 就算有不服气的妖怪，他们在见到洛潮汐本人之后也不会为难洛潮汐的。 谁会和一个身上有功德的妖怪作对！ 那就是纯粹找死！ 前几天的路程还算平静，从来去过其他地方的人都很是兴奋，而洛潮汐在前两天出现在甲板上之后，剩下的时间就以晕船为由回船舱休息，然而实际上是回修真位面忙修真位面的事情。 修真位面那边的生意已经走上正轨，现在正处于一种网红店打卡的状态。 这段时间店里一直在招聘员工，然后进行培训，努力多培训一些能替换的员工，让这些店员不至于轮轴转，能稍微休息一下。 而两个位面有时间差的关系，修真位面已经过去半年了，这个目的也已经达成了一半。 因为在船上被人盯着，洛潮汐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呆太长时间，所以只能定时回去看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个，洛潮汐才会经常性地错过千机楼的人。 按理来说千星见也在店里，没有道理会错过千机楼的人，但问题是，千星见这人负责研发，经常性的一头扎进实验室，十天半个月的不出来，每次找人都会错过，千机楼的人也知道千星见的脾气，这才没有主动找人、 但这样被动的找人效率还是太低，再加上洛潮汐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两边总是互相错过。 要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就放弃了，或者等洛潮汐稳定呆在店里时再找上门来，但千机楼的人就非常死心眼，既然一次两次抓不到，那就有了空多来几次，总能碰到的。 而且他们还分成了好几组，保证每天都有人过来，就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来的次数一多，就连店里的人都认识他们了，甚至成为了店里的一景。有些想找千机楼的长老的客人们在九水里一抓一个准，非常有意思。 或许是洛潮汐的幸运值起了作用，他们这一行人南下的旅途并未出现意外，顺风顺水，一路到了地方，也见到当地的官员。 江南只是一个统称，南方的经济中心在靠近海边的苏州城，这里靠近河流和入海口，非常方便用河流将货物送到全国各地，再加上这里土地肥沃，农业也能得到很好的发展。 也是各大贪官最喜欢的地方。 这地方油水多，好捞钱，而且距离京城天高皇帝远，凡是外派，大家都喜欢往这里跑，而且外派到南方到时候回去钱权都有，谁会不喜欢这里呢？ 大家都喜欢。 而洛潮汐这次来是为了抢他们的生意的，阻止他们捞钱的，他们表面上欢迎自己，其实私底下恨不得洛潮汐怎么样呢。 但这些人里，又有一部分是真情实感欢迎他，这些就是皇帝一派的人了，可惜洛潮汐对党派斗争没什么兴趣，和本地的官员吹牛扯皮了几天，就直接着手接手当初陆氏的产业。 很难。 这毕竟是陆家的总部，哪怕被连根拔起了，也还是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或者是暗线，再加上有也想要陆家蛋糕的人从中作梗，洛潮汐回收的进程的确是被拖慢了不少。 但好在有妖怪商会的帮忙，前期的准备还算是顺利。 “好烦，皇帝就会给我找麻烦。”洛潮汐忙了一天回来，累得要死。 这可比他工作的时候累得还要难受，倒也不是身上累，而是心累，和别人勾心斗角的。 洛潮汐不是不擅长，而是不喜欢，觉得这么勾心斗角太累了，但这是洛潮汐自己选择的路，也没有说反悔什么的。 进度也推进得很快。 而且，也没有洛潮汐预想的那么困难，大概是皇帝和妖怪商会在后面一起努力的结果。 官方势力有皇帝手底下的人帮忙，民间的势力有妖怪商会的人帮忙，反倒是留了洛潮汐一个人。 洛潮汐也乐得自在，除了需要和那些家伙定时扯皮，其余还算是顺利。 “但是，您做得很好啊。”秋实这次跟了过来。 和秋实相比，青竹的脾气要更耿直一些，她这样的人不适合来江南，反倒是秋实更适合，而且以秋实的身份，随便包装一下就是某个世家的才女，能够混进苏州城的贵女圈子。 而被混进去的那个世家就是某个妖怪明面上的身份，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外派五品官，是个不会引人注意还有实权的官职。 “说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好累。还是专心做生意比较适合我。”洛潮汐说道，“等把这边弄完，我就撒手不管这边了，反正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经营模式，只要定时派人看着就好了。” “那您要去其他位面吗？” “不能这么说吧……”洛潮汐自己还没想好，但其实古代位面可以探索的地区就也这么多。等把南方也一起解决了，除非洛潮汐出海，可惜游戏进度根本没有扩展到海的另一边。 洛潮汐又趴在了桌子上：“好烦啊，不想去开会扯皮。” “没办法嘛，如果现在不解决的话以后更难办，到时候就有更多的人找你麻烦，你就要处理更多的事务。”秋实在洛潮汐身边讲鬼故事，“到那个时候就一点休息时间都没了。” 洛潮汐拒绝面对现实。 让他丧一会，然后一会继续振作努力工作。 见洛潮汐这样，秋实只好把空间还给洛潮汐，让他自己好好休息一会充充电，用不了多久洛潮汐就会变回原来自信运筹帷幄的老板、 洛潮汐此刻就在苏州城的宅子里，原本属于狰大人的，后来被一起送到自己这里了。 而洛潮汐在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属于自己的苏州城总店，而是先把货发到了自己名下的妆品铺子里。 听说洛潮汐来南方了，洛潮汐在南方的合作伙伴们甚至还抽时间过来看了眼洛潮汐，然后被洛潮汐身上这一片功德金光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去拯救世界了？”喻薇几人不敢置信。胡十三上下打量着洛潮汐，啧啧称奇，他用胳膊怼了一下喻薇：“你忘了洛老板是龙吗？” “我记得是记得，但是，怎么说呢……”喻薇比划了一下，“但是龙也没有功德金光吧。” “因为我带来了新粮食的种子和保暖的棉花吧。”洛潮汐心知肚明，“去年死的人比往年少了好多呢。” “原来最近大家都在种的那种奇怪粮食是你带来的。”喻薇她们不吃人类的食物，所以不怎么关注，可这几样东西在南方也闹得轰轰烈烈。哪怕没怎么关注却也听到了不少，尤其是那个土豆，救了好多穷苦人民的命。 还有那个棉花，去年好多有钱人都穿上了这种从康州城运来的棉衣，甚至还有人琢磨出来怎么用棉花织布了。 就是那个陆家。 第117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七天 陆家的事情哪怕她们妖怪都有所耳闻。 当初洛潮汐在京城，和南方隔了好几千公里，对南方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只有他们这些在南方的妖怪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血腥。 简直触目惊心。 他们妖怪有的时候虽然看不上人类，但不可否认的是，皇帝作为国家的主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能做到许多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人类也蛮恐怖的。 陆家主和分家的人几乎都人头落地，几百口人倒在了陆家主宅，各种姻亲也都惨死，陆家的祖宅可以说是被血浸透，据说苏州城那天空气中都布满了血腥味，就连百姓都不敢出门。 除了死了的人外，还有更多的人被流放，那些人会在路上死一部分，到了偏远的北方还要继续做苦力，一直做到下一次大赦天下。 “陆家还挺有能耐的。但是纺织机其实也不难复制。他们在康州城的时候就想跟我要纺织机的图纸来着。”洛潮汐说道。 “你这次要把纺织机推广开？”喻薇问道，“总不能是过来卖的，这一台最起码也要上百两银子。” 洛潮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猜对了。” 胡十三倒是有些奇怪：“皇帝不是让你来推广的吗？你要是卖的话，不就违背了皇帝的命令？他不会找你麻烦吗？” 虽然皇帝如果来找麻烦的话，倒霉的还不一定是洛潮汐。 “皇帝可没有说推广就一定要免费推广，而且现在老百姓们就算是免费拿到了图纸也很难自己做一台那么大的纺织机出来。这种大型的纺织机本来就是需要团队作业，只有那些做生意的老板才能拿到钱。”洛潮汐早就猜到了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做了准备。 只有那些有钱的人才能在这个时候买下纺织机，而那些零零散散的散户则会被洛潮汐雇佣走，或者是进入衍生的其他产业工作。 这样或许会压榨散户的生存空间，但这是必然的趋势。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洛潮汐甚至可以提供贷款服务，让他们自己来买，又或者可以一村人一起凑钱来买。 卖给普通人百姓的纺织机肯定不会比卖给这些布商贵。 而且这边的绣娘比康州城等地厉害的一点是，她们是按照村子分布的，每个村子的女子几乎都会织布，但是每一家的财力都无法支持买一整台。 按村子来是可行的，而且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因为洛潮汐的工厂是可以收购的。因为产量多，能卖的钱也多，不会比以前亏，反而会赚。 “但是那些普通百姓……” “还有其他工作给他们做的”洛潮汐说道。 这些事情就是商业机密了，喻薇他们不好意思问，可洛潮汐明显已经计划好了。 纺织厂的地址被分到了一片城外的一片荒地边，靠近一条河。按理来说，靠近河流的地，都不会被闲置，但这里的土地质量实在是太差，费劲心思侍弄田地得到的回报还不够一年的付出，慢慢地也就没有人种了，理所当然地荒芜下来。 洛潮汐又征收了附近的地，把地弄得平整些，然后带着匠人开始建造新的工厂。 这里的绣娘和可以操纵机器的工人多，洛潮汐打算建一个规模更大的工厂。 工厂可不只需要操作机器的员工，还需要处理其他原材料的员工，负责修建线头的员工。一个工厂可以衍生出非常多的岗位，足以给他们提供生产岗位。 而有了钱，这些百姓们又会去发展其他的产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经济就会慢慢地带上来。 原来的江南富庶，是因为有钱人多，而不是百姓富裕。底层百姓的生活其实也都差不多，但总体会比北方好些。 此时已经到了五月底，刚过了农忙的时候，能够抽调不少劳动力来建房子。 而且这次不像以前那样随意征调百姓，给的工钱竟然还挺丰厚的，包吃，一天五十文钱，在农闲的时候的一天赚五十文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所以他们很快就征调了上千名工人。 以前建设这种大型的建筑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时间也会拖得很久。所以劳民伤财费时费力。 以前的皇帝想要修筑宫殿为什么会被大臣们拒绝呢？ 因为这个时候盖房子需要糯米，现在粮食还不够吃，哪里给你的钱让你去建房子？ 建了新的宫殿，那就注定要有许多的百姓饿死。 但现在不一样，洛潮汐拿出了土水泥的方子，并不需要用粮食就能够建造出坚固又快的房子，而且还防火。 这些东西还没有正式推广开来，所以在洛潮汐他们弄土水泥时，被叫来帮忙的那些木匠还觉得洛潮汐是个外行人，在这里胡乱指挥。 还有不少人过来劝洛潮汐不要胡闹了，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干，然而一向好说话的洛潮汐却没有听从别人的话，自顾自地带着工人去弄这些土水泥。 被外人知道了也无所谓。 因为西域和北狄根本就不需要这个东西，西域距离晟国太远，他们进攻晟国面对的就是土水泥浇筑的新城墙，还有埋在地里不会被砍断的马刺。而北狄甚至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用土水泥也没有用，所以这东西只适合晟国。 最主要的是，非常适合堡垒战，很适合晟国现在的状况。 在皇帝拿到土水泥，在宫里实验过后确定能用之后，就已经有人带着土水泥的方子，加快加急，要把这些方子带到驻军的所在地，让他们用土水泥重新修筑城墙。 至于其他地方的推广要慢一些，所以很多工匠还不知道土水泥的作用。 而现在的工匠们，只看着那一堵堵灰色的墙立起，里面一根木头都没有，看上去虽厚重，但看上去很容易塌。 那么重的东西建这么高的房子不会塌吗？ 若是有钢筋，洛潮汐甚至还能建造更大的双层厂房或者是三层厂房，然而现在还没有。 他总要留点底牌，比如冶炼钢铁的手段。 等过段时间时机合适了，洛潮汐才会考虑把这个送上去。 那些工匠们被洛潮汐指挥着，往上面加装支撑的房梁，还有里面包裹着土砖的承重柱。 厂房足有七八米高，单个的厂房面积有五百平左右，做的宽敞又明亮。 但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也不符合当前时代的审美，但耐不住防震又好用。 而且土水泥的干燥速度很快，比糯米要快许多，还有简易的杠杆起重机，各种各样的工具辅助，速度直接拉满，外人看着都觉得神奇，还有些他们从来没想过的奇思妙想。 那些工匠们一改对洛潮汐的鄙视，恨不得把洛潮汐引为知己，结果洛潮汐全程打哈哈，没有和他们交流的意思。 这样的厂房一共建设了十五间，这还是暂时只建设这么点。若不是时间比较短，他甚至可以建更多屋子。不过没有关系，以后还可以扩建，反正这附近都是荒地，要想扩建的话，非常方便。 这十五间厂房是同时开始建的。钱给够了，伙食好了，大家就愿意干活，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提早了两天。在建设厂房的时候，还有一批木匠被秘密征调，开始建造大型的水力大纺车和普通的脚踏式纺车以及其他的基础设施。 苏州城这边的匠人要多许多，木匠也不少，但为了短时间内做完，人数上还稍微有些捉襟见肘，所以就连周围城市里面的木匠也被抽调过来了。几千个木匠一起工作，但流水线式作业加上三班倒的工作，成堆成堆的木头被送进去工坊，然后一架架的纺织机被送出来。 与此同时，还有去年收获的大量棉花和从北狄进口的羊毛，还有晟国本地养羊的羊倌那里收来的羊毛，作为开业之后的原材料。 至于员工，洛潮汐手底下还有从陆家那边拿来的一万来人，方便的就塞进工厂里，不方便的就在外面做工，人手不仅不少，还有多多地溢出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进度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似的一路飞驰。 就算有政府的帮助，这个速度也的确是快到让大家猝不及防。 等到了五月底，这个工厂的一切终于彻底建立好了。 外面那灰扑扑的墙壁刷上了白色的涂料，看上去好歹没有那么丑了，而在外面非常简单粗暴地标上了1234的罗马数字，用来区分各自的厂房。 至于为什么没有用普通的中文数字来描述，纯粹是因为这些人里面识字的人不多，若是给他们用中文标注的话，这些人都不一定能够找到工厂。 在罗马数字的辅助下面，还有各个工厂的简易标志，可以看出这个工厂是做什么的。比如说纺织车间就是一个简易的脚踏式纺织图案，如果是清理棉花的就是一个小人正在桌子前面挑拣东西。 这个工厂呈现了一种和周围世界格格不入的轻工业风，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这就很有趣。 在正式落成的那天，有不少人都过来看看这个轰轰烈烈建起来的厂房长什么样。 他们光是听别人画大饼了，还真没看到过具体怎么建造的，所以看到工厂外的布置，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这也太丑了！ 和康州城的那个工厂一样，这个工厂除了工作区域之外还有员工日常生活的区域，还有食堂和专门供玩乐的地方，愿意回家的就回家。如果倒班觉得太累就住在宿舍里面，食堂区每天都有菜单，确保员工们可以吃好喝好，但不允许外带。 工厂的布局是按照现代社会的工厂来建造的，又在上面稍加改良了一下，算得上是非常有效率的安排。洛潮汐已经将自己能做到的做到了最好，也希望正式开始之后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这也太快了，若是用这个手艺建造宫殿的话……” “不不不，这也太丑了。” 的确，用土水泥建造的房子并不好看，四四方方的，没有现在人追求的审美，也不像现在的建筑物那么赏心悦目，看上去笨拙又丑陋，而且还是四四方方的，屋顶也只是最普通的尖角屋顶。 这次工厂外面也依旧有水泥墙，不过没有康州城那么高，只有两米高，上面有铁丝网，也是为了防止当初康州城当初的惨剧 房子是不怕火烧的水泥，可是里面的各种机器是木头的啊，还有各种棉花和布料，都是易燃物。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纺织厂附近的那条河挖了条沟，用陶瓷做的下水管道连接进了工厂，做了一套简易的自来水供水措施，可以极大地节省打水时消耗的人力和物力，提高效率。 现在工人们也都已经到位了，就等着正式开始工作。 “府尹大人，工厂开工，您要来一次讲话吗？激励一下大家，鼓励大家努力工作。”洛潮汐从袖子里面掏出演讲稿，“开业仪式这么重要的场合自然需要您来发表讲话。” 反正坐在台下的不是自己。 第118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八天 这些官员们还是头一次接触站在台上发表讲话。 而且还是这种大白话文的开始前讲话，这种正式场合大家都用文言文，还真没几个用白话文的。 以他们文人的身份来说，在这么重要的活动上用大白话来发表讲话有点不符合身份。 但洛潮汐的理由也很充分。 大家文化程度在这里，说这种文绉绉的文言文只会把大家说睡着，普通百姓根本就听不懂，反而是大白话更有感染力更有动力一点。 这个时候洛潮汐就觉得还是周节度使比较好说话，听到是白话文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学以致用，开发出其他的演讲方法。 苏州城的官员们一听也是，而且他们的目标也不是那些读书人，于是拿着洛潮汐给的东西就去了中央厂房的二楼阳台上，这里视野比较好，可以看到所有人。 几千个员工排成方阵，从二楼看上去格外壮观，还都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分别用性别和各自的车间分成方阵，左边是穿着灰蓝色工装的男人，右边是皮粉色工装的女人，看上去莫名地让人心情舒爽。 也是站在这里之后看到了所有员工，这些官员们才明白这个工厂有多大。一旦全力运作起来效率会有多高。 苏州城和整个南方的绣娘和纺织工绝对不止这么点人，洛潮汐这边的工厂也不会把其他城市的纺织业全都包揽其中。 不愿意加入没关系，等到时候生意被影响了就会想加入了。 洛潮汐趁着演讲讲话的时候钻进了二楼的办公室里，前面讲话的领导已经渐入佳境，给对方配的大喇叭更是让领导们的演讲欲达到了顶峰，语气渐渐慷慨激昂。 从来没见过这架势的百姓竟然真的被洗脑了似的，满脑子都是未来的美好景象，有些感情比较充沛的甚至饱含热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洛潮汐给领导准备的演讲稿只有两千字，十几分钟就念完了，可领导这似乎上了头，硬生生把十五分钟的演讲稿扩展成了将近三十分钟。 眼瞅着还要继续，洛潮汐赶紧在一边提醒：“府尹大人，后面还有其他的程序呢！要错过吉时了！” 领导这才恋恋不舍地念了收尾词，赶紧进行下一项。 工厂位置还是稍微有点偏，但好在有平整的大路能够直接通进城内。 今天来的领导很多，大部分人都想看看这个东西究竟厉害在哪里，值得陛下亲自过问，也想考察一下敌情。 就在他们建设新厂房的时候，京城那边还发来消息询问进度如何。 这也是大家为什么不敢放慢进度的原因，上面一直有人盯着，不敢不快啊。 洛潮汐严格地限制了后面每个领导讲话的时间，好在不是每一个领导都对讲话情有独钟，同样的话说太多也就没了效果，最后洛潮汐见下面的百姓好像有些疲惫，这才主动亲自上去给大家画大饼，重新激起大家对工作的热情。 为了不妨碍工作的开始，这个开始仪式只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大家按照厂房重新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然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在今天之前，洛潮汐和店里的大大小小的管事就已经将各个员工分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也有人教过他们怎么做，甚至还提前动手做过不少，已经是熟练工了，不至于在领导视察的时候手忙脚乱。 现在更像是作秀一样，给大家看看这个厂房究竟有多厉害。 大家回到工厂之后熟门熟路地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开始做工，一时间各种机械运作的声音响起，热闹非凡。 的确有作秀嫌疑，但耐不住好用，至少领导看了心里舒爽，更能直观地感受到这东西有多厉害。 这个纺织厂的规模比康州城的那个大了五六倍，就连厂房也大了两倍左右，一间纺织车间里面放了足有两百台纺织机，一起工作起来的状态格外震撼。 而这样的车间足有五间。 这种大型的纺织机也能很好地展示自己的能力，没用多长时间就能织出一大截布，感觉大家只是前脚刚走，后脚就做出来了。 除了纺织车间外，其他车间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管是挑丝还是分线，都是流水线操作，一个人负责一个程序，这样看上去虽然比较机械，但速度比起全部一个人做要快得多。 这些领导们从第一个车间参观到最后一个车间，中间再去员工们休息的宿舍区和食堂看了眼，就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而这个时候，第一批布已经织好了，送到下一个流程进行最后的整理和熨烫，还在布料的角落缝上【苏州九水纺织厂】的小布片，然后按照码数团起来，按照批次和颜色色号送进仓库。 上千台织机正在辛勤地工作着，一次就能生产出将近一千匹布，虽然是许多人一起动工，但这个速度和产量…… 这还是河边的水力纺织机没有开始工作的情况下。 他们可算是明白当初陆家还没有倒台的时候，为什么会抱怨洛潮汐抢了自己的生意。 若是康州城的那个纺织厂也是如此庞然大物，生产量如此惊人，那他们就能够理解了。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力能够比的速度。 他们或许能够靠着人多在短时间内占据优势，可是机器是不会累的。只要不坏，它们就能一直做，就连后面操作机器的员工也可以按时更换，以保证效率，日夜不休。而自己的厂撑不了几天就要失败。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看向洛潮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管是之前的土水泥，还是拿出来的这些脚踏式纺织机，又或者是不久前他拿出来的的普通玩意。 都让大家难以置信。 他们就是用头发丝都能想到这东西究竟有多容易破坏市场平衡，能对未来的生活造成怎样的影响。 但要说这发展不好吧，其实也没有。 这种破坏平衡，其实是为了推进发展，大家当然愿意生产力越高越好，做的越多卖得越多，就越能赚钱。 顶多是从贵精不贵多，变成薄利多销，赚的反而比以前更多，毕竟有钱人只是少数。 而且这也不会影响到贵族们的享受。 一些高级定制货的买卖并不会受到影响。愿意享受，注重生活品质的人还是可以买高级定制。 如果说原本大家还对这个工厂颇有微词，但亲眼见到产量之后就彻底闭上了嘴。 这是好事。 工厂的管事不止只有洛潮汐手底下的，还有皇帝那一派手底下的，为了保持平衡，还给本地的一些官员留了位置，不至于让他们赚不到钱导致最后恼羞成怒鱼死网破、 工厂在开始之后正式步上了正轨，运行了小半个月之后进度飞快，提前预留好的仓库里面堆满了成山的布料。 而纺织厂里面的布料便宜又结实耐用，在运送到各个布庄之后销量相当不错。 高级的手工料子卖得的确贵，可是一个国家的最大组成部分可是普通人，这一块的市场足够大且还没有被开发完全，是一块值得开发的市场。 洛潮汐见纺织厂的进展正常，这才着手去准备建新的九水商场。 有了以前的铺垫，洛潮汐索性在苏州城的中心区买了一大圈房子，里面有一大半都是狰和皇帝给自己的。 他本来在纠结是互相打通还是做其他款式，但他已经决定了要直接做成了类似于CBD商圈的形式。 不过这次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这次洛潮汐自己吃不下，他一个人没办法操心整个CBD商圈，而且他这么大包大揽地把生意都抢走……其他人可不是傻子。 在京城的时候还好些，他并没有把所有的生意都揽过去，主要生意重心在妆品和日用品上面，布料虽然也有，但并未太过放肆，再加上有皇帝和一些京城大官当靠山，所以除了一些极个别不长眼睛的人不会找他麻烦。 但江南不一样。 自己的靠山都在京城，自己在江南的靠山们虽然不弱，却不能明面上对自己表示支持。虽然他并不怕，却也不想多生事端，倒是闹得鸡飞狗跳，没办法安下心来赚钱。 ------------------------------ 苏州城里最近最热闹的话题是什么？ 是洛潮汐和他的纺织厂。 洛潮汐前面半个月还会在城里出现，后面就很少出现了，大部分时间都在郊外的厂子里，然而正是因为这样，苏州城里对洛潮汐的讨论越发热烈，原本还能称得上正常，后来因为洛潮汐老是不出现，大家都对洛潮汐好奇得要命。 最出名的一个，其实是大家说洛潮汐是天上的仙人转世。 毕竟洛潮汐的经历实在是猎奇，说出去都让人怀疑在编话本，而后就是因为那个纺织厂。 当初为了建纺织厂征调了不少劳动力，那些汉子们被叫过去，一共在厂子呆了一个半月，回来的时候没说有多累，反正是看着健壮了不少，还带了不少银钱回来。 最普通的工人的工钱加上补贴的饭钱，一个月竟然带回了三两多银子。至于一些泥瓦匠等技术工种得到的就比较多了，能拿到五六两。 老马就是个被征调来的泥瓦匠。 他去的时候还颇为不情愿，因为往常官府征人去做活的时候都不给报酬，但他回来的时候却是笑容满面的。 回来时带了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工钱，腰包里鼓鼓囊囊的。 他花钱比较节省，再加上在工厂那边包吃包住，大部分时间都在干活，基本上没花几个子，赚的全都带了回来，还给家里的孩子带了礼物，还给娘子也带了一根素银簪子。 加上补贴和因为被夸奖而奖励的奖金，他这次回来一共带了六两又七百文。 他们泥瓦匠的工钱是高，但是一个月最多赚个二两，而且还是要自己省着钱的。吃得也不好，睡得也不好，就是遭罪，每次出工回来都要瘦一圈。 就这，也是他们村子生活条件比较好的了，村子里的人都羡慕呢。 可这次，老马却赚了远不止这些钱。 不仅带回了钱，还被养得胖了几圈，他个子虽然不高，但胖了之后看得很明显，他们村子里还有其他几个一起跟着去做工的，和老马一起回来的时候家里人都不敢认。 不像是去做工的，反倒像是出去享福的，个顶个的胖了一圈。 老马回来的时候，除了钱还带了一个鼓鼓的包裹，里面有半尺红布和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油纸包和他们当时带着去的换洗衣物以及鞋子，油纸包里面则是三个巴掌大的白面饼子，还有一大块黑突突的咸菜疙瘩。 “这是东家给我们的，饼子和咸菜是东家让我们带着路上吃，这块红布是用那个新做的，叫什么纺织机织出来的，东家说这些都用不到了，都是做坏了的布，就给我们分了分，带回家做个手帕或者给孩子做个肚兜什么的。” 老马媳妇接过来一看，这红布虽然只有半尺宽，可是足有五尺长，是一整个长条，的确做不了其他的，却能给家里的丫头当红头绳和腰带。 最让老马媳妇喜欢的还是这个颜色，比得上那些大户人家结婚用的红绸子了，特别鲜亮，看着就喜人。 “我当时手快特意选了红色的，就瞅着这个红色最好看，你到时候盘头也能用。”老马唏嘘道：“你是没见到我们那个东家，真的特别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该干活给我们做示范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含糊，把衣服一卷袖子往上一拉就往泥里面踩。” 老马媳妇心里美滋滋的，翻看着这些说是做坏了的布，翻了半天，这些说是做坏了的布，顶多是边缘位置有些开线，或者某个地方的线断了一截，不仔细扒着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都算是做坏了的布？那要是成品该有多好？ 应该很贵吧。 她可是听说那些富贵人家的布一尺都要好几两银子。 “这么好的东家呀。”老马媳妇由衷地感叹道。 “对啊！我听他们说东家是从最西北那边来的呢，一点都不像！特别好说话，我们平常碰着东家跟他打招呼，他都会点头答应，还会问我们累不累，伙食也可好了。”他指着包袱里的大饼子说道：“这种白面大饼子一天就能吃到一次，晚上还能吃到几块肉呢，要不是建得实在太快，我们还能再多吃几天。” 老马又还跟家里的人描述了一下那个工厂究竟有多大，还有用到了什么奇怪的材料，那个土加上一些白色的粉末，晒干之后就变得异常坚硬，还有好多神奇的东西。那工厂给员工们住的房子，四四方方的，一个屋里住六个人，但空间很宽敞，还有扭开就能用的自来水，不用辛辛苦苦去河里打水什么的。还有食堂，每天吃的饭菜有多好……一连串的描述，把老马媳妇听得心驰神往，说到吃的时候还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在老马的嘴里，那个东家简直是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好的大好人！ 他们这些去做工的，中午就分批在食堂吃，不仅有热乎乎的窝窝头和面饼子，还有带了荤腥的菜。 而且一天吃三顿！每顿晚饭都有肉星呢！要是干的晚了，临睡前还能每个人发个饼子和一小筷子腌萝卜当夜宵垫肚子，听说以后在工厂里做工的人也都是这个条件呢。 “这么好啊。”老马媳妇忍不住问，“不知道他那个工厂要不要招工呢？要是招工的话你要不也去试试？” 一说起这个老马就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神神秘秘地跟自己媳妇说道：“你还别说，东家之前好像的确跟我们提过一次招工的事情，东家说，工厂里面暂时不需要新工人，但是要是开其他铺子的话，会重新招一批人，听说工钱一个月一两银子呢！而且还包吃包住，每个月有六天休息时间。” 老马媳妇一听到这个工钱就心动了。 “但是，我们女人……而且家里的孩子……” “你还别说，那个工厂里面的大部分员工都是女的，而且管着我们的几个管事也有几个是女人，我看那东家并不排斥女人在外面做活呢。那工厂里面还有专门给小小子和小丫头们玩的地方，说是员工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起来工厂做活。” 老马媳妇更是心动。 老马把自己在洛潮汐那工厂里的所见所闻全都说给了自己媳妇听，这样的情况还出现在苏州各个家庭里面，大家反应各不相同，但里面有不少人都动了心。 如果她们女人也能出去做活，以后日子就能轻松很多。 洛潮汐把这些碎布分给这些员工们，也并不是财大气粗，敢随便把东西送给别人。 这个时候的普通百姓平常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平常就是靠聊天打发时间。 他们在自己手底下干活干得开心，又拿到了好东西，平常在工厂里面又能得到许多一手消息，在工厂里面大家都知道了，可回家之后的其他人不知道啊，自然又会把自己在工厂里面的所有见闻都跟村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好好说道说道。 这就相当于给他免费打了个广告。 大家知道这个纺织厂是干什么的，布料便宜又质量好，大家都买得起，大家快来买啊！ 去洛潮汐这里做工的人不少，很快就传到了苏州城的每个角落，大家都知道洛潮汐对手底下的工人好，好得不像是从京城来的老爷。 大家对洛潮汐的印象好，再加上纺织厂的成品的确不错，大家才会接受得这么快。 而洛潮汐的这种潜移默化的广告的确有用。 这些劳工里面家里大多有女眷，就算是没有老婆也有老母亲或者是姐妹，能够分辨出这些布料的好坏，听到男人们这么说，立刻就上了心。 比市面上的布价格便宜，而且颜色还好看，那所谓的瑕疵布料大家也都看了，其实并没有差到哪里去，两相对比之下大家都知道要怎么选。 在进县城买东西时，这些上了心的人就下意识注意起来看看有没有苏州九水纺织厂做的布料。 等这个消息彻底扩散开的时候，纺织厂的第一批布料已经上市。 不只是在苏州府城内，下面附属的县城和镇上也都有，这些料子被马车送到各地，先是苏州，然后是附近的府城，一点点地往外蔓延。 而有心人就能发现，这些卖九水纺织厂的布料的布庄几乎都是原本属于陆氏布行的铺面。 联想到不久前陆家发生的惨案，大家也就都释然了，这些高门贵族的仇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在意的是能不能买到好用又便宜的布料。 那么一小块布料单独拿在手里其实并没有多么出色，而只有真正看到了苏州九水纺织厂做出来的布料时，大家才真正了解到这个纺织厂的产品质量。 宽幅比现在市面上的布要宽两三倍，而且并不需要为宽幅面支付额外的价钱，颜色也更加鲜亮，经纬线细密，不会出现稀稀疏疏的情况，若是再加点钱还能买到织了简易花纹的料子。 总体来说，比原来的布匹有性价比多了！ 再加上新店开业，还有优惠活动，大家不买才怪呢。 除了大家习惯性购买的麻料和绢料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名为棉布的东西。 这些布正式上市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南方的六月初气温已经在三十度以上，大中午的出门能把人热得大汗淋漓。 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自然不可能穿真丝，穿的是普通的细麻布，但这种细麻布和现代经过精加工的细麻布自然没得比，透气性和柔软度都不如棉布，再加上棉布只比这种麻布要稍微贵几文钱，所以大家在衡量了一下性价比之后都选择买一点棉布试试。 这一买，就不得了了。 这种布料摸着很柔软舒适，买来做贴身的衣服本身就是尝试，但是在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试了一下做贴身的里衣之后，顿时惊为天人。 这种衣服就算是晚上睡觉穿都非常舒服，也不会磨皮肤，还很吸汗，就算出了汗，也会很快干透，不会黏答答地粘在身上。 不只是做贴身里衣，还可以给刚出生的婴儿做衣服和小被子，用来擦拭一些精贵的东西，还能做足袋，有效地防治脚臭。 很快，这种料子在苏州乃至于整个江南都风靡开来。 当初棉布在康州城的推广比较艰难的原因之一，就是气候不太对，只有保暖用的卖得比较好。南方天气炎热的时候多些，这些单纯的棉布卖的反倒是比康州城好很多。 没过多长时间，只要手里不是太穷的人家基本上都把夏装换成了棉布，就连有钱人家也很喜欢棉布，成衣店甚至也能做到用棉布做的成衣了。 而棉布易皱的缺点，也被当成了特色来卖。 而容易坏这个缺点，在优点的对比下就显得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当然，需要经常做活的穷人也不一定会买这种棉布，而是买纺织厂做的细麻布，纺织厂做出的细麻布和以前的粗麻布一个价格，大家当然选细麻布。 老马他们几个曾经建过工厂的，没过多久就又被找了来，还是给洛潮汐做工。 原本老马手里还有其他的活可以选择，但是一听说是给洛潮汐打工，也没多做犹豫，就把其他活给推了，跟着洛潮汐他们去了苏州府城里。 这次他们要盖的不是工厂了，而是一座他们闻所未闻的购物商场。 字面意义上他们大概能理解，但是这个商场……是什么意思呢？ 像集市一样吗？ 装修队的队长拿到了图纸，上面是这片要改造的屋子，上面的各种线条和专业名词能让人看得头晕目眩。 在苏州城里建的这些商场自然不能像工厂一样用土水泥做，那会丑的和周围格格不入。主体还是木质结构，洛潮汐找来了系统的装修队，找了专业人士来试着设计一下。 而这一次，洛潮汐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用偏向于特色的造型，而是规规矩矩地按照苏州审美的风格来建造，只要求稍稍改变一下风格，多多注意细微之处的区别。 系统的装修队不愧是专业人士，很快就能给出符合洛潮汐审美的方案。和苏州本地的建筑风格融为一体却不会没有辨识度，也能做出适合做商场营业的房子。 房子不用全都拆掉，而是稍加改造，将一部分相邻的房子连接，将一整片房子改造成了类似于H型的建筑群，可以容纳上万人，除了正常的卖场外还有放松休闲的区域，吃饭的区域，甚至是玩乐的区域，应有尽有。 主要施工队自然是系统的施工队。 这么大的建筑群改装起来花费的积分点很是肉疼，但洛潮汐只相信系统那边的手艺。 而且系统的装修队真的是那种，你尽管想，只要付得起钱，我都能做的省心团队。 在确定好图纸之后，系统这边就开始动工了。 外表为了融合本地的风貌，没有做太出格的设计，但是内里分割的店面都装上了方便展示的特殊装饰。比如，一些需要照明的地方做成宫灯样式，将风格统一，还在里面装上了楼梯和各色装饰。 这样复杂的工作需要的时间比工厂要更久一些，而趁着这段时间，洛潮汐主动叫来了苏州的几个豪门望族。这些豪门望族都是苏州土生土长的家族，当初站对了队，还及时献上了自己的一部分财富，这才没被一起清算。 这段时间没有疯狂来找洛潮汐的麻烦，一是想看看洛潮汐到底想干什么，二是顾忌洛潮汐背后的人。 在洛潮汐出面接手了陆家的产业之后，他们就明白洛潮汐这是要接手布料这一块的生意。大家本就有预感，所以并不意外，也知道洛潮汐是靠妆品和食物起家，腾出手来涉及这些产业也不例外。 但现在为什么……把他们叫过来？ 大家并没有工作上的重合，也没有利益纠纷，若是为了合作也没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 而洛潮汐这次的确是为了合作的，只不过这个合作大家闻所未闻。 等到了地方一看，苏州城有头有脸的管事都在这里，什么行业的都有，顿时更迷茫了，也不知道洛潮汐在打什么算盘。 而过来的这些人里，有几个还是妖怪商会的。 洛潮汐之前就和商会里的老板们商量过，吵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达成共识。现在叫他们一起过来，也是为了一起带节奏，引导这些老板们的思维，让他们顺着自己的思维模式跑。 洛潮汐出现后，非常自然地坐在了主位上，为了融入这些南方商人，洛潮汐特意换上南方人喜欢的锦衣华服，此时坐在这些人里除了年轻些并不显得违和。 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是黑山，一个是秋实，还有个江浙沪。 洛潮汐之前就想把黑山几个人培养成类似于经理一样的人才，替自己不在的时候分忧，现在带着他们跟在自己身边学习，本来这件事可以让他们来做，但洛潮汐有点放心不下，索性自己来了。 至于江浙沪，就是带过来给大家讲解的工具人。 大家介绍寒暄完毕后，洛潮汐这才说道，“其实这次过来呢，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大家应该知道我最近在建的那个商场吧。” “大家各自开各自的店，做得好好的，我不是很清楚洛老板为什么一定要把房子连起来。”有老板说道，“让客人只从一个门口进来不太方便。” 洛潮汐示意黑山和秋实把东西拿出来，于是黑山和秋实就将一卷巨大的白纸打开，拿钉子钉在了一边的框架上，露出了上面画着的东西。 洛潮汐甚至还拿了个教杆，方便给大家解释。 其实洛潮汐拿出来的就是大家经常见到的市场分析和各类资料。 别的先不说，光是这上面的图画和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数字就显得十分专业，直把人看得眼花缭乱。 这些古代人哪里见过这架势，看得一愣一愣的，而且黑山和秋实怀里还抱着其他几圈白纸，显然后面还有其他的补充。 江浙沪咳嗽一声。 他们机器人不怕处理这些数据，十分有条理地从人流量、地理位置和未来的发展前景等各个方面，揉碎了掰碎了给他们讲解。讲到某个地方，旁边的黑山和秋实还会往旁边放上新的资料，有的是表格，有的是图解，甚至还有近几年来各个商品的柱状图和折线图。 在场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妖怪商会的妖怪们都看得头晕眼花，只感觉自己脑子里面嗡嗡的。 明明将这话里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认识，但为什么组合到一起他们就听不懂了？ 他的意思是建这个商场是大家都能赚钱的好买卖……是这个意思吗？ 有些对数字敏感的老板已经一边看着数据，一边算了起来，像是在核算江浙沪说的这些数据，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洛潮汐也没有在这些数据里面搞什么幺蛾子，就是把各种数字全都放了进去，给大家回顾了一下过去，确定了一下现在，展望了一下未来。 一套一套的话术和这些麻烦的数据直把人炸得头皮发麻。 “请等一下，这个利益回报率代表的就是我们未来有可能赚到的钱是吗？”听了好一会之后，大家终于发问。 “等这个商场建起来之后，就会是整个江南最大的购物中心，除了衣服布匹香料食物还可以增加其他的产品，唯一一个集吃喝玩乐住行于一身的超级商场，什么东西都能在里面找到。”江浙沪说道，“只要有了这个，难道还愁没有客源吗？这是樊楼，又不仅仅是樊楼！” 大家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现在的苏州城有点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但也仅仅是有了这么一个苗头，暂时还没有人当这个牵头人。 可洛潮汐却雷厉风行地动手了。 甚至把就业前景和可以给苏州城带来的利益都列成了表格，简单了然地摆在大家面前。 看着这些数字大家很难不心动，而且他们要付出的，不过是在商场里面租一个店面，然后在里面卖东西。 对他们来说好像就仅仅只是开设一个分店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影响，而且在这里面开店也不会影响他们其他的生意。商场里的整体装修也都是洛潮汐自己出钱，房租也肯定贵不到哪里去，不管怎么想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就算真的亏了，亏的也是洛潮汐自己的钱。 再加上洛潮汐给他们画的大饼实在是太香了，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有些意动的神情。可他们却也不是会被这些大饼忽悠得找不着北的赌徒，纷纷说会回去考虑一下，私底下找人商量一番。 洛潮汐也没有挽留他们，把人给放走了，让他们自己回去商量。 他当然知道这些老板会私底下凑到一起商量，甚至有可能联起手来。 不过问题不大。 就算联起手来也无所谓，反正洛潮汐手底下可以做的东西远比他们想象的多得多，最起码妖怪商会的人会来捧场，最起码也能把商场填满一半，等开业了，再邀请几个名人去捧捧场，也能吸引不少人。 洛潮汐和几个老板们对视一眼，那些妖怪商会的成员也回了个微笑，这就回去劝人了。 “也不知道这洛潮汐算盘打的是什么账，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十几个老板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地商量着，“他一来就弄这些幺蛾子。” “但不得不说，他提出来的东西真的很诱人。”也有老板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我是客人，有个可以一站式商场，将所有东西都买到，我也会想去看看。而且这不像在大街上走，就算是刮风下雨也不耽误在商场里买东西。” 大家心有戚戚地点头。 正说着，大家就望向那正在建造的商场。 这才过去几天，竟然就已经搭起了骨架，进度飞快，可想而知往里面砸了多少钱。 这个洛老板可真是财大气粗，这么舍得往里砸钱，若是亏了…… 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除了这些老板之外，洛潮汐还找到了本地的一些手工艺人，包括但不限于木匠，陶瓷等匠人，希望他们能来自己能来自己的商场开分店。 为此，洛潮汐开出了不少福利。 第119章 开店第一百一十九天 就像洛潮汐想的那样，这些老板的确回去私底下讨论了一下洛潮汐的目的。 哪怕洛潮汐的目的就摆在明面上，就是想和大家一起赚钱，但是大家生性多疑。 明明互利互惠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愣是觉得洛潮汐有其他的阴谋。感觉洛潮汐做了这么多，吃力不讨好，不可能只是为了舍己为人。 也是大家都习惯尔虞我诈了。 别看现在大家待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恨不得称兄道弟，但私底下若是触碰到了利益，恨不得对方摔个大跟头，过得不好才能舒心。 他们做生意的，或许一个人吃不下的时候，才会考虑大家一起互惠互利，可洛潮汐自己明显有这个实力，现在要把他们拉上…… 怎么想都有阴谋。 他们一群人凑在一起，找个时间另外开了个包间，凑在一起商量这件事。 他们昨天回去之后就好好地思考了一番，各自有各自的考量，现在就是看其他人怎么说。 虽然大家心里都有小九九，有的人不肯先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但有的却无所谓。 “徐老板怎么想？”终于，坐在主位上的谢老板开口。 “什么怎么想？当然是加入啊，这可是个好机会。”被称作徐老板的那个人正是妖怪商会的一员，本体是一棵柳树妖，本性比较佛系，被问了也没脾气，就当了这个开头的，说了自己打算。 他经营的是木质摆件和小型的摆设一类，和洛潮汐没有竞争关系。 最惨的，其实是做妆品生意和日用品生意的老板。大家都知道九水商场卖的最好的就是这两样，其他产品都及不上这两样。 所以坐在这里的，都是和洛潮汐没有利益相关的老板。 大家现在冲着新鲜劲就去买九水商场的东西，本土的妆品和保养品也不是彻底没市场了，而是没以前那么好卖。可等到以后，客户觉得好又会复购九水，只能说本土的妆品和保养品商铺，福气还在后面呢。 现在苏州城的妆品生意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很快就要被卷进名为九水商场的旋涡了。 这些店铺要么被打败破产消失，要么就是被九水吞并或者是成为经销商，在自己店里摆上九水的东西以维持收入。 “但是，他那商场里面有一半都是他自己的产业，我们去了……岂不是免费给他涨知名度？”这话是另一个焦老板说的，经营着香料生意，和洛潮汐的生意有部分重叠、 但好在香料这个东西充满了个人喜好，而且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香水和香薰蜡烛，所以他的生意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此时也能比较客观地说话。 但这个猜测在知情人看来就有些难以言喻。 徐老板的表情有些微妙。 九水商场的名声……应该也没有到那种完全没人知道的地步吧。 明明在妖怪世界里面非常出名，每天都有不少妖怪千里迢迢从自己居住的地方跑到康州城去，就是为了九水商场里卖的东西。别的不说，就九水商城里卖的那个口红，女妖们几乎人手一支，妥妥的爆款商品。 而九水在人类世界里的知名度也不低，先不说以康州城为中心辐射开的那一圈城池，就是京城那边也掀起了一股热潮。 原来只在康州城卖的时候知名度还没有那么高，等洛潮汐去了京城，在京城也开了店之后，九水这个名字就彻底热闹了起来。 晟国以京城为尊，京城又以陛下和皇后为尊。 在皇帝都喜欢九水商场的东西时，大家也会跟风购买。 而皇后和一些贵族夫人小姐更是京城的带货达人，一旦他们说哪个产品好用，京城的妇人和小姐们都会去买同款。 游商们也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这才过去几个月，就有游商来南方兜售九水商场的货物了，更不用说南方还有几家九水商场的加盟店，没道理说需要蹭他们的热度。 “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吧。”徐老板强调了一下，“我是觉得大家合作互惠互利挺好的，大家将各自的客户都带来，这样不就能带来更多的客流量了吗？再说了，九水商场还是挺火的。” “的确，九水商场的东西在京城卖得很好呢。” 但他们毕竟不是利益相关，不会时时刻刻地关注九水商场，所以在场的除了妖怪商会的人，其他老板都对洛潮汐有一个认知误差。 觉得洛潮汐是个正好碰上运气，得到了皇帝喜爱的普通商人。 可以合作，但并不是必要。 坐在主位上的谢老板除了一开始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没再开口了，看到了其他人的争论，也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然而谢老板他们并不知道，以徐老板为首的几个老板已经把各自的资料递给了洛潮汐，让洛潮汐做宣传用。 至于其他老板，还在观望中。 谢老板拿出了洛潮汐临走前每个人都分了一份的报告，上面写着商场内部预计开设六百家门店，而他们在场的人只有三十来个，就算每个分类单独开一家门店，加起来也才不过一百个门面。 就算洛潮汐自己手里的产业满打满算也才那么点吧，撑死了五十个，听说洛潮汐还去找那些手工艺人了，就算加上他们也只有那么几十间。 那么大的商场，洛潮汐店里的东西就这么多，现在花了这么多钱扩建新的商场，若是填不满，赚不回成本，那洛潮汐岂不是亏死了？ 这要花多久才能赚回本？ 所以，现在是洛潮汐求着他们，而不是他们求着洛潮汐。 “这件事……大家自己考虑吧，毕竟是自己的铺子，别人也做不了主。”谢老板静静地坐了好一会之后这才说道，“若是继续观望的，可以等一等，觉得洛潮汐的提议还不错的就尽可以去找洛潮汐了。” 但在场之人能看得出来，谢老板其实是反对那一派的。 “也是，这本就是各自的家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先是妖怪商会的人打算离开，然后又是几个中立的，最后，这个包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十来个。 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才终于有人说道。 “这样会不会做得不好看？”没打算现在就上去却也没打算拒绝的刘家老板有些迟疑，“那毕竟是陛下看中的，我们这么不给面子的话……” “现在还不急，反正商场就在这里跑不了，整个苏州城的商家就这么多，我们不去，那洛潮汐就找不到其他人去填满商场。”谢老板开口道。 谢家，是当初除了陆家外最厉害的一户，经营的也是布料相关的生意。当初陆家倒了霉，谢家本想趁此机会把死对头陆家的产业都吃下去，好成为苏州城最大的商人。 可谁承想陛下的下手速度比他还要快，他只啃到了几口，剩下的就被抢走了，而被国家拿走充公的那部分产业竟然倒手到了洛潮汐手里。 不用想，肯定是陛下赏赐的。 虽说这可能代表的是洛潮汐受到陛下的宠信，从而得到了陛下的授权，但他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陛下自己收着，又或是交给了其他官员代为保管经营，他或许还不会那么生气。 自己毕竟只是个商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现在拿走一切的是洛潮汐，虽然有陛下的宠信，可那也是商人。他们商人之间争斗起来的手段可不怎么光彩。 苏州距离京城天高皇帝远，中间哪怕用飞鸽传书来回传递一通消息最起码也要半个月，这个时间的信息差太好运作了。 再说了，他也不打算和洛潮汐作对，只不过稍微为难一下，是正常的生意流程。 他们做生意的中间有摩擦怎么了？谈不拢搁置一下合作项目又如何？ 其他老板大概能知道谢老板为什么会刻意针对洛潮汐，甚至拖延进度。 不就是因为他和陆家的那些破事吗？ 他们在南方还不知道石老板的惨状，但他们知道陆家，而洛潮汐能在陆家倒台之后迅速上台，他的手段可想而知。 为了这一时之气和洛潮汐作对，真的没有必要。 和谢老板关系比较好的刘老板想起这茬，还是好心地劝了一下：“洛老板是陛下的人，没有必要这样阻拦他，而且开一家分店其实也就一万两银子，用不了多久就赚回来了，花一万两银子换个在陛下面前讨个好名声的机会并不亏。” “可是你觉得我们花了钱，洛潮汐会在陛下面前提我们吗？”谢老板反问。 大家虽然不了解洛潮汐的脾性，不知道洛潮汐不是那种会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可他们不介意把洛潮汐往坏的方面想。 “不花钱的话，洛潮汐就有可能在陛下面前说你的名字。” 要是和洛潮汐合作不提名字算是正常，提了那是洛潮汐好心大家赚的，可如果故意拖着洛潮汐和洛潮汐玩猫腻，被洛潮汐知道了往上面告一状——倒霉的是谁想也不用想。 虽然大家不觉得洛潮汐会用这么点小事去麻烦皇帝，可万一呢？他们都已经把洛潮汐往小人的方向想了，用最坏的可能去猜测洛潮汐也不为过。 谢老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但他却并没有当场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我再想想，再看看吧，等把商场建好之后再去找他。” 刘老板见状，就知道谢老板他们几个这是不打算听自己的了，他们如此执迷不悟，自己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只能自求多福。 老板本性并不坏，而且他是觉得和洛潮汐合作有搞头，从谢老板这里离开之后没考虑多长时间就去找了洛潮汐。他还在洛潮汐这里碰见了其他几个眼熟的老板，都是来和洛潮汐谈生意的。 大家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洛潮汐和苏州城的几个很出名的手工艺者联系完后，又特意去找了几个外国来的商人。 苏州城本就有入海口，船业发达，甚至还有专门的出海商队。只是现在的船舶不太能经受得住狂风巨浪，也没办法长期航行，所以能去的地方比较有限。 洛潮汐要找的正是这些商人。 洛潮汐一直觉得游戏没有开放出海的地图，但在苏州城看到国外来的外国人时却又好奇，好奇能不能出海，若是没有开放地图的话，那这些外国商人是怎么来的？ 而这些外国来的商人一听到洛潮汐的来意，几乎没有考虑多久就同意了。 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通商贸易，用金钱和以物易物来交换物资，往常需要主动寻找客户。现在洛潮汐提出让他们在新的商场经营一家门店，这样的话就不是他们主动去找客户，而是客户主动找他们，两边都很方便，是个互惠互利的买卖。 而他们也不需要到处找能够交易的本地商人，在商场里面转一圈就能买到许多东西。 有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拒绝？ 不可能的。 洛潮汐趁着装修，和店员们分头行动，各自领了任务，没过半个月就已经将六百个门头填满了一半，至于剩下的，洛潮汐自己的店可以占三分之一，其余的就不着急了。 等他们弄的东西发出去，现在拖着不愿意来，等到时候他们自然会主动找上门，可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现在这个好条件了。 洛潮汐的店正在一点一点地建设着，有装修队帮忙，整体的进度非常快，不过半个月就已经建起了雏形，这还是要顾及到普通的人类工匠保持的正常偏快的速度，规模之大早就让不少人引颈相盼。 但这样的速度已经足以让人惊掉下巴了。 哪里是一般人能达到的速度？ 洛潮汐手底下的动作这么快，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管是利益相关还是利益不相关，至少大家看了就很有兴趣，有个别消息灵通的，还猜测是不是要弄得比京城的那家店还要大。 听说京城的那个九水商场可厉害了，大家都愿意去，而且有的东西只有在京城才能买到，现在人不方便到处跑，只能代购，要么就是从游商那里买，可从京城运来的东西太过紧俏，一般家世不行，手里没点钱的还都抢不到。 现在这些有钱人家听说洛潮汐打算在苏州城也开一个大型的九水商场，成为整个南方的贸易中心，就更是心驰神往，希望这房子建得快一点，赶紧开业。 但仅仅只是这些还不够，能知道遥远京城的事情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只靠这么点客人根本就撑不起整个大型商超。 这个时候，就要靠洛潮汐的关系来打广告了。 不只是苏州城，还有南方的其他城市。 胡十三和喻薇他们都是洛潮汐的合作伙伴，也不介意帮洛潮汐一下。 大家做生意的主要对象几乎都是人类，人类碍于政策和物流的限制，无法随意离开所在的家乡，就连去隔壁城都要跑个一两天，怎么可能费劲巴拉地往京城跑？ 除了花大力气从其他地方代购，基本无法获得其他城市的特产。 而喻薇她们两个做的就是自己城市里的生意，不过她们两个所在的府城和下面的县城人口都不少，现在还有不少没有开发的客户，所以完全不介意替洛潮汐宣传。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们三个所在的城市间隔比较远，一般人也不会闲得没事干跑到几百公里外的苏州城去。 几个在妖怪圈子里面有名的大人物也都摆明了给洛潮汐撑场子，若是手底下有在人类世界有产业的，也都会把掺一脚，成为商场的入住商户之一。 有不少妖怪都去过洛潮汐的店。 有的去的是康州城的，有的去过京城的那家，两者区别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康州城比较远，规模比较小，但种类挺全的，而且还是第一家店。 京城则是规模大，种类丰富，而且什么奇怪的玩意都有，还有从国外来的稀奇玩意。 不过大家还是喜欢去康州城那个。 没有为什么，就是京城的那个结界实在是太讨厌，办进城手续很麻烦，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还要从头开始，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康州城的那个呢。 妖怪们到处乱跑的速度和代价也不算小，像是胡十三，要想从南方跑到康州城也要花个两天，要不是特别喜欢，谁会千里迢迢长途跋涉从南方跑到大西北去？ 现在九水能在南方也开一家分店，那简直就是一件大好事！ 不用跑得那么远就能享受到购物体验！ 于是这些妖怪们纷纷拿出自己在人类世界的身份，和那些人类宣传九水商场。 有条件的甚至还主动找到洛潮汐，希望也能加入到洛潮汐的商场当中，和洛潮汐合作。 洛潮汐私底下放出了风声，九水商场在招商，招募各个能够保质保量的商户来他们店里开分店，大家一起做生意一起卖，一起快乐赚钱。 他们可太心动了。 九水可不要因为没有客人倒闭了，不然他们还要去康州城和京城，那边实在是太远，来回跑好麻烦。 虽然他们不觉得洛潮汐会开不下去。大家都相信，九水只要能正常开门，有客人，那这些客人就会变成黏性极高的回头客。 就在这样的潜移默化地安利下，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老板们就突然发现，苏州城内，竟然有不少人在讨论九水商场，在期待着九水商场开门。 不只是普通人，就连富商和官员家的女眷也都很期待。 这要是普通人，大家就当洛潮汐雇的人在这里给他们洗脑，可这不是普通人啊，从官家小姐到富商之女，好像都在说这件事。 他们是错过什么戏份了吗？ 为什么才几天没见，大家就都好像对这个九水商场情根深种了？ 更让大家奇怪的是不只是女性，就连男人好像也对这家店很期待，而私底下聚会也能够听到这些公子富商们聊起九水商场，说那个商场打算建个什么设施，到时候怎么用。 好像这半个月来错过了什么重要戏份似的。 洛潮汐深藏功与名。 他才不会愁客流量。 这个时候没有网络和电视，很难打广告，但洛潮汐有自己的情报网络，还有数量极为庞大的自来水军团，有他们在，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形成客流，然后带动其他没来过的人一起成为九水的客人，进入良性循环。 而洛潮汐也不仅仅只是靠自来水，又重新带着自己的小广告重出江湖。 还顺便附带了商品介绍小册子，里面印着店里的大部分招牌产品，从吃的到用的，从玩的到喝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从外国拿到的稀奇舶来品，还有好多大家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里面还介绍了商场各个部位的主打特色，把里面的东西都介绍出花来了。 好奇。 太好奇了。 好奇心哪里都有，古代人也不小，看着那建造速度极快的商城，竟然有人埋怨起来速度太慢没有办法现在就去消费。 甚至还有妖怪将这些宣传册子带到了京城，想着把其他亲友也一起带上去苏州城看看热闹，又不知怎么流到了人类富人圈子里，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洛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在京城抢人钱还不够，又打算去苏州抢人家的钱了吗？ 那钱包真的受不了了。 可洛老板怎么去苏州城弄这么大的商场啊！他们京城不配了吗！他们也想去啊！ 京城的贵人们有心无力，只能看着这精致的画册干瞪眼，想去，又没办法去，他们总不能为了去逛街专门跑到苏州去吧。 那也太奢侈了。 可妖怪们就没有这种顾虑了，普通人跑过去要一个来月，他们妖怪跑过去只要一天，要开业肯定会有宣传，到时候大家再过去就行。 这个册子都流传到京城去了，而那些还在犹豫的老板们也拿到了。 这个小册子里面其实有十分之三都是洛潮汐的东西，因为洛潮汐本人需要售卖的品类就占了九水商场的一半份额以上，其余的地方才是给其他店用的，册子里面按照售卖的品类分类，洛潮汐店里的商品全都打散分布在整个册子里，和其他店的东西混在一起。 不过洛潮汐并没有厚此薄彼，其他店的招牌产品也都放了高清大图和详细的介绍，那真实的仿佛放了实物的宣传纸格外有冲击力。 和册子在一起的，还有简单的购物攻略以及商场每一层的分区，方便大家主动选择怎么逛。 谢老板在册子里面看到了几个很眼熟的名字，都是当初和他说暂时看看能不能拖一拖的老板们。大家当时说得挺好，但私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洛潮汐接触过了，甚至还达成了合作，赶在宣传之前，把自己店里的商品一起加进了册子里。 当初劝过他的刘老板也在其中，赶上了这一波宣传，蹭了一波宣传福利。 原来这个东西是这样的啊。 有不少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客人看到实物图立刻心动了，变相地给其他分店带来了客流量，还有些苏州城没有分店的，大家又买不到，立刻被吊起了胃口。 被吊起了胃口之后就格外期盼九水商场开门。 怎么速度这么慢啊！快点加快速度啊！他们想花钱，为什么不能快点开门啊！ 谢老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尤其是看到城里的那些上过小册子的铺子生意好了几分，客似云来的景象就更是怄火。 谢老板这故意给洛潮汐使绊子结果没使成的，只能生气。但当初并没有打算跟洛潮汐结仇，只是想看看情况最后在决定的老板们就全都心动了。 他们本是听了谢老板的阴谋论说辞，想再观望一下，万一拖到后面没准能再占到些便宜。 可是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的时候，他们还等着其他人探路。现在一看自己错过了这个机会，顿时后悔不已。 这一波宣传能多赚多少钱啊！ 要是早点同意也就不至于现在只能眼馋，当初不还是听了谢老板的话！ 若是当初谢老板没有主动说再观望一下，大家还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顶多是觉得自己没能把握住机会，可有谢老板提前阴阳怪气在前，大家眼红别的店的流量，就觉得是当初谢老板阻止了大家赚钱。 谢老板才是耽误他们赚钱的罪魁祸首。 大家又翻了翻，小册子上面不仅有苏州城本地的一些老字号铺子，还有不少其他城的老字号，中间隔了老远，还有些著名的臭脾气，也不知道洛潮汐是怎么说动他们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手工匠人的店，西域特产店，北狄特产店，还有些海外来客的店，大家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在这家店里找到。 洛潮汐是怎么和他们搞上的？ 怪不得这段时间洛潮汐没有主动找他们，让他们加入，原来是早有预料，甚至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之前也只是通知他们，他们愿不愿意加入并不重要。 机会给你了，你没把握住，那就是你的问题。 合着洛潮汐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老板更是觉得恼羞成怒，他在这里使的绊子只是自娱自乐，以为能针对洛潮汐，结果洛潮汐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比自己输给洛潮汐更让他火大，可这种有气没处撒的感觉太难受，难道你要怪他没有理你吗？ 谢老板回到家里，气得将屋里的所有摆件都给砸得稀碎，恨不得把洛潮汐那张笑眯眯的脸撕成碎片。 然而他没有理由。 他不仅没有理由和洛潮汐作对，甚至还要找机会去找洛潮汐和洛潮汐合作。因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能和洛潮汐合作，那么自己的店很有可能受到市场的打击。 这个认知让他更气了。 但好在谢老板还是冷静的，他在发泄完了自己的怒火之后，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想着怎么去找洛潮汐，和洛潮汐说要合作的事情。 可真的当谢老板带着合作的诚意去找洛潮汐合作的时候，却得知想要参加的条件不再是原本的，只需要加盟费和房租了，而是需要竞价。 因为现在六百个铺面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个，在热度扩散开之后有数不清的人来找过洛潮汐，希望可以加入他们。 外地来的，并不知道早期内部价的老板在听说要竞价的时候，虽然为难却也欣然同意，大家都明白，这个投入是有回报的，他们光是看着宣传就心动不已，当然不愁客人。 绝对能大赚特赚。 可一些知道内部价的老板们在听说要竞价的时候，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原本在洛潮汐这里只需要付房租和一些必要的管理费，每个月的房租按照大小以及位置不同，最贵的也才三百两一个月，便宜的只有一百多两，虽然是按照年收租金，但这个价格其实并不贵。 可若是竞价，那可不止这么点钱了。 洛潮汐就是故意的。 更可悲的是，他们竟然能够理解洛潮汐的做法。 物以稀为贵，这种注定能赚钱的好买卖谁不愿意抢着做？要是想赚钱，那就来，要是你舍不得那也无所谓，反正看你们自己的选择，洛潮汐也没有强迫他们。 谢老板听到洛潮汐说竞价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用了好大的力气，用尽毕生的修养才控制不要骂人，咬牙切齿地同意在半个月后参加竞价。 这个亏，他吃了。 就在谢老板以为这个亏够他记一辈子的时候，洛潮汐又发行了新的册子，这次的册子足有一指厚，上面印了大概有几百个商品。这册子纸质很坚硬，随意翻阅也不会坏，在册子下面甚至还有一份表格，还有三张优惠券。 还有一份折叠起来的大报纸，打开之后足有将近一米长，像是画纸一样的东西，上面绘制着一幅双人图，里面是一男一女，穿的衣服样式是大家从未见过的款式，衣袂翻飞，飘飘欲仙，女子的衣裳如天上的仙女似的，裙摆层层叠叠却又不显得厚重，发型和妆容也都是从来没见过的新款式，加在一起稀奇又漂亮。 而男子能穿的衣服款式不多，但也是偏向于轻盈的款式，凸显的那个男子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正是现在江南男子喜爱的风格，更是文人墨客们最喜欢的打扮。 下面还有一行字。 【九水成衣店，新款上市，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而且这海报还有四种款式，大家拿到的都不太一样，四套衣服有各自的美，每一套都让人喜欢至极，这下子别说是女子了，就是男人看到这些衣服也忍不住心动。 以前嘛，大家都说衣服能穿符合体面就行，无须攀比，但那是大家穿的衣服款式面料都差不多的情况下。现在真的看到了符合自己心意的款式，这些男人们心动得比谁都快。 自己碍于身份不方便去商场里面逛的，就嘱咐自家娘子/母亲/姐妹/女儿去商场里逛的时候帮自己买回来。 一边心动，一边嘀咕着这家店怎么还不开门，就是会吊人胃口，然后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工作的时候和同僚们说着最近那个商场铺天盖地的宣传，搞得他们都头大，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是个人都在心动，唯一生气的好像就只有谢老板。 没错，他和洛潮汐经营范围内容有重合，两个人都做布料生意，自然也有成衣方面的冲突。 洛潮汐以前不卖成衣，或者说只卖那种便宜的，针对普通人穿的衣服，和他的目标客户没有冲突。然而现在洛潮汐分发的这些海报，分明是给那些有钱人穿的。 和他的目标客户重合了。 哪怕这是很早就在洛潮汐计划之中，可事情都碰到一起，谢老板不觉得这是巧合，越想想多，甚至脑补出一起蓄意针对的阴谋。 天知道洛潮汐根本懒得理他，按部就班的按照顺序工作而已。 可谢老板是彻底把洛潮汐给记恨上了。 洛潮汐要做这种高级成衣并不是突如其来的想法，而是从孔霄他们做现代高定时萌生的想法，后来又看到了妖怪们穿的衣服，心中就有了这个念头。 当时古代位面的条件不允许，再加上当时是冬天，还在康州城，这地方气候比较严苛，大家虽然喜欢这种仙气飘飘的衣服，但是却不怎么敢穿。 京城倒是还好，但京城就在天子脚下，规矩森严，谁都不敢随意穿逾矩的衣服和头饰。 但南方就不一样了。 他们距离京城远，冷的时间不多，气候温和，很适合穿这种衣服，再加上南方人的气质和喜好都比较偏好这种类型，规矩也没有那么严格，洛潮汐才会把高级成衣这一块捡起来。 至于款式也下了好大的功夫。 有妖怪们喜欢穿的衣服的款式，也有修真界的女修们喜欢穿的法衣的款式，改良之后才成了现在店里售卖的八套成衣。 还有好几套没有对外宣传的隐藏款等待出售。 看大家的反应，反响挺不错的，至少销售肯定不成问题。 因为刻意躲避，不想思考某些问题，洛潮汐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在这种自虐一般的工作进度下，一切的准备都铺设得很快，商场的建设和各种投资以及各个老板的负责人也都从各自的城市启程，往苏州城这边来了。 等洛潮汐把所有都弄好了，现在就只差那些需要从城外送东西来的商家还没有过来。 只要等他们到了苏州城，安顿下来，就能继续进行下一步。 改造进行了一个半月，从扒房子开始，那一片区域外就为了防止高空坠物和灰尘立起了围栏，防止别人接近，路人只能看到没有被围起来的上半部分。 而等到一个半月将近两个月后，外面的围墙终于拆了下来。 第120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天 因为外面一直有围墙在围着，所以路人们只能看到一半的琉璃瓦和那整齐排列的窗户。 这个商场一共做了五层楼高，围墙则是做了将近三米，用木板围得死死的，往常装修的时候，只有前后两个门供工人进入，很多时候大家也只能站在围墙外面仰视一下这个商场。但围墙距离最中央的建筑还有一段距离，大家也只能看到最上面一层的窗户和房顶。 窗户都是双层的防爆玻璃，外面做了木窗栏用来遮挡违和感，勉强没有那么不伦不类，但这么大的房子若是没有窗户用来透光，里面即便有灯也会很奇怪。同样是为了采光，房子做成了工字型，中间缩进去的两端也可以用来做点别的事，不至于像监牢一样把人堵在里面，压抑得很。 这全木质结构的商场在做的时候就在地基和承重梁里面放了防火防水和防震的符箓，还有专门针对恶妖恶鬼的防护阵。 因为这个商场除了白天接待普通人外，晚上也会接待从全国各地来的精怪们，可不能把这些隐藏的客户堵在外面，更不能伤到他们。 不过与之相对的洛潮汐在商场里面布下了压制这些妖怪们修为的阵法，能够暂时压制他们的一部分力量，省得这些妖怪热血上头，要是一言不合在商场里面打起来，波及到了周围人怎么办？ 在工程队开始拆除外面的围墙时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大家平常只能看到一点屋顶，倒是有人站在高处的酒楼往这边看过几次只能看到是个工字型的建筑，但里面有什么，又是怎么分区的完全看不到。 现在好不容易能看到全貌了，就连附近的商铺里的人也都趁着没有什么客人的时候出来瞅两眼，而那些自觉是洛潮汐竞争对手的商家们，也趁此机会摸过来看看自己未来的竞争对手。 随着木质的外墙一层一层地被拆开，这家商场的外貌终于彻底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整个商场有一个工字型的主体以及最外圈的一层小楼构成，外面有一片非常宽敞的空地，靠近东边的方向，有一排用白色的线画出来的长条形格子。 商场一共有八个出口，地面铺设着平整方便走路的青石板，附近还有整齐的可以容纳上百辆马车停放的停车场，正是那单独划出来个的格子区。 初次之外还有休息区，甚至还有几个小亭子，到时候是打算用来卖水或者是饮料的小亭子 停车场所在的那个区域也有入口，而且还有地下的商超，用专门的卡扣卡着手推车，方便去商超购物。 而当彻底将所有的木挡板拆下来之后，大家才总算是看到了洛潮汐赤裸裸的野心。 这么大的商场，可以说整个苏州城里除了一些富商的园林外规模最大的建筑了。 风格独树一帜却又不会在整体的苏州风格里特别违和。 洛潮汐平常不怎么吱声，也不会说他打算怎么怎么样，但大家都明白，潮汐绝对不是一个甘于现状的普通人，他非常有创造力，也很有行动力，甚至能够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所有计划将自己的异想天开布置下去。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很有可能出现什么岔子，可放在洛潮汐身上竟然真的有条不紊的完成，中间或许会出现那么一点问题，但也很快就能解决。 洛潮汐这分明是想建立一个南方最大的贸易市场。 有些东西不是画在纸上能感受到的，只有亲眼见到这个商场时才会感受到。 大概是因为受到城内的建筑需求限制，哪怕有官府帮忙扩建也到底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不过他们这个位置比较靠近边缘，附近还有一片荒地，洛潮汐索性就全包了下来。 这个商场的面积比起现代的那些动辄二三百亩的建筑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洛潮汐愣是在这里捞了个四十亩地，建起了一个大型的商场，六百个门面只是面上最大的一批，还有一些略小些、位置不算好的位置，加起来能有上千个铺面，而这些位置也全都租了出去，把商场填得满满当当。 外面的一些临街铺子价格最贵，位置也最好，洛潮汐留了一些自己用，然后将剩下的租了出去。 而商城的主要大门则是在面朝东背靠西，悬挂牌子的地方现在还空着，不知道是不是要到开业的时候才会挂上招牌。 原来陛下赏赐的那块牌匾实在是太小，挂在京城的门头上还行，但放在这里就有些不够看了，所以洛潮汐打算做个新的大的，等开业仪式的时候再挂上去。 洛潮汐在拆开外面围墙的时候也在看着，只觉得唏嘘。 比起现代的那些商场规模还是小太多了，不过还好，现代位面位于体厂区的那个还在建设中的大型购物中心能够满足洛潮汐的快乐。 其实算算时间，那边也快建成了，只不过招商一类的事情并不需要洛潮汐负责，他只需要负责最核心的事情，暂时还用不到他。 但就苏州城这个商场的规模，放在当前的世界，也已经是惊世骇俗的程度。 也就是自己能负担得起，若是放在其他商人身上，想复刻这样的商场，别的不说，肯定会亏得想跳楼。 等这边稳定赚钱之后再去其他的城做好了。 “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洛潮汐是这个商场的主人，在他出现之后，就有人关注着洛潮汐，见洛潮汐叹了一口气，还以为怎么了呢。 “没什么，还是规模太小了。”洛潮汐感叹一句：“以后继续努力，看看能不能扩建吧。”洛潮汐说完后，直接把等在附近的护卫叫了过来，让他们拦着点，不要让围观群众趁着围墙拆掉趁机混进去。 只留下听到洛潮汐那格外不做人发言的路人发呆。 这还不大？？ 这规模还不大！！！ 那洛潮汐是想要个什么规模的？总不能弄个皇宫这么大的商场吧？！ 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拥有的商业帝国，可洛潮汐竟然说还不够。 人言否？？？ 可惜洛潮汐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准备着维持秩序。 在所有遮挡物彻底拆除露出全貌之后，围观的人下意识抬脚，打算进去看看，却被早就有准备的人挡了下来。 “现在还没有开业呢，里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还要进行进一步装修，大家等装修完毕之后再来捧场吧。”洛潮汐对那些想要进去的路人们说道。 “既然里面什么都没有，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进去逛逛不就行了嘛，反正也不用担心碰坏什么。”反倒是有人对洛潮汐这种建起来了还不让人看的做法很不理解。 这放在别的地方看到人家建了新房子肯定不会进去看，但这新建起来的是商场，未来客人的也能进，虽然里面还没有装修好，但进去看看不值也是无所谓的吧。 “这是为了保持神秘，商场里的装修都是和工人们签订了保密契约的，如果被外人知道了里面的布置泄露出去，受罚的可是过来帮忙装修的工人们。难道大家忍心看到辛苦劳作了将近两个月的工人们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还要被罚款吗？”洛潮汐直接扣了一个道德绑架的帽子。 别的不说，这种情况下是真的好用。 只要稍微有同理心的人就不会再执着地想要进去看了。 因为洛潮汐把原本一个人受损的事情直接扩散成了几千个人的事情，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的装修工人此时一听立刻在人群之中寻找那几个说要进去看的人，原本想要进去瞅瞅的，现在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被这些劳工们盯上。 “不看就不看了，干什么这么说。”有人嘟囔了几句。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有人十分眼馋想要进去看看，主要是九水商场这段时间的营销实在是成功，大家都对这里面充满了好奇，现在好不容易把外面的遮挡的围栏弄下来了，能进去了，大家当然好奇。 结果洛潮汐说里面还没有装修结束，大家还不能进去看，肯定不太乐意。 也是他们围观的人少，现在装修完的劳工和专门雇佣来的护院都在这里，他们进不去，不然真的会有好事的人想趁乱进去看看的。 洛潮汐早就想到会出现这种事，之前就雇佣了不少有功夫的人把守着每个门，生怕有不听劝的人趁着月黑风高想摸进去商场里面看看。 他丝毫不怀疑这件事。 而除了定时定点的守卫外，洛潮汐还在最外围又加上了一层木栅栏，这次的木栅栏足足有两米，倒是不像之前把前面三楼挡得严严实实，而是一寸一寸的木栅栏，上面削出了木尖刺，能从缝隙当中看到里面，却不敢随便翻墙进去。 大家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不想活命了。 而洛潮汐说的里面没有装修好，并不是说里面还是水泥外露的墙面，已经做好了初步装修，需要等其他的商户迁进来之后，自己调整店铺里的内容，做出各自的特色，还需要做最基本的布置指导，毕竟这种铺子和以前临街的铺子不一样，都是半开放式的，怎么摆放货物，怎么能让店里的东西看上去更高级都是一门学问。 而且洛潮汐也的确做了不少准备，一些比较新奇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摆设，就大啦啦地摆放在商场里面，需要固定在地上，不然会被人顺手摸走。 洛潮汐招揽来的那些商户已经陆陆续续地前往了苏州城，虽然还有一部分商铺因为路途遥远，没能够在这段时间内赶来，但也大部分都走到了半路，这个星期就能到达苏州城。 而已经到了苏州城的铺子伙计和掌柜也不少，这段时间就住在苏州城内，在居住在苏州城客栈的这段时间，竟然真的还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看中了他们曾经在宣传册上打的广告，想趁着还没有开业的时候，过来看看庐山真面目，想起洛潮汐之前跟他们嘱咐的事情，就全都拒绝了。 这也是为了商场的未来。 大家都能够理解。 毕竟本来打算放到商场里面卖的特殊商品提前泄露，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而且他们还要跟着洛潮汐的人去做入职培训，了解接待顾客时的各种方法和服务礼仪，还有店里的结账模式和最基本的疑惑解答，这样的事情堆在一起，也就没空去管其他客人了，光是为了记这些规矩就晕头转向。 可大家乐在其中。 第121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一天 洛潮汐并没有急着向外面宣布几号开业，而是打算等其他的商人到了之后，确定他们需要用多长时间做准备，再算一下开业时间。 他自己其实不是很急，就是后面来的这些商人需要的准备时间更紧迫些，还有外面的客人也有些等不及就是了。 现在大家对九水商场的好奇心已经抬到了最高，只要能够在一个月内开门，大家就一定会捧场。 而已经到了苏州城的商人们拿到了洛潮汐给予的特殊通行证，他们可以拿着这个通行证去商场里面，找到自己的铺子，提前布置起来。 开业之后的商场十二时辰都开着门，每个店铺外面洛潮汐都安装了用于防盗的木头卷帘门，就是为了防止这些老板们有所顾虑，害怕提前布置有可能会被别人偷走货物。 这种以前从未见过的卷帘门让大家大开眼界。 以前的大家都是直接锁门，还真没有这种卷帘门的样式，而且平常可以卷起来放在门牌的后面，也不会太丑，更不会碍事，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临时出去一趟，把这个卷帘门拉下一挡，就不用担心有小偷进来偷东西了。 大家都很喜欢。 甚至还有一部分老板觉得可以应用在其他分店，但想了想，这种卷帘门只适用于这种半开放式店铺，也就没再继续，可这个卷帘门也给木匠们提供了一种思路，甚至还阴差阳错地做出来了一种木质百叶窗。 一个星期后，所有来加盟的铺子管事和员工都已经到齐了，洛潮汐趁着他们在布置各自的店铺的时候，拍下并收集了他们几个镇店之宝的照片，传给宣传部用作开业之前的最后宣传。 这次发行的除了宣传册子之外，还有像是报纸一样的带着表格的大开海报，上面有这次开业活动每个店主推的货物，叠起来之后足有一只手掌厚。 洛潮汐也没有厚此薄彼，每一家都有主打的货物，都很是吸引人，直接把大家的胃口吊了起来。 除此之外，这些报纸的后面还有单独的分区，这些分区上面是满减的优惠券，不过这个优惠券不只能在单独的店使用，还能跨店消费。 但优惠券无法叠加，也就杜绝了大家用优惠券白嫖东西的可能性。 不过看到这个模式的客人们反倒是有些好奇了，他们都不是一家店，为什么可以跨店使用？ 这样优惠券扣掉的钱怎么办呢？大家该怎么分摊？万一哪家铺子少收了钱肯定会闹起来的。 解决这个的方法也非常简单，就是在每一层楼都设立统一的结账点，每一层都有二十个以上的结账服务台，在店里打了小票，去服务台交了钱之后就可以拿着回执单去拿自己买的东西。 结账台不仅有人工结账记录的账本，还有专门的机器录入统计，而每一家店里也都会有专门的账本记录店里每天每个货物的售出记录。 这样的工程量听上去非常庞大，实际上也的确很是庞大，但在表格上按照格式记录之后，再加上有录入系统帮忙，要想统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其他铺子没有办法复刻这种经营模式的原因。 洛潮汐这里有精密的机器帮忙计算和录入，其他人就只能用纯人工，而算术好的人才又没有那么好找，普通的账房先生根本无法胜任这个工作，光是算账就要忙得手忙脚乱，更别提经营了，稍微疏忽一下就是兵荒马乱，若是一个不慎还容易惹恼达官贵人，惹火上身。 对店铺来说，这样似乎没有好处，可在这些问题都解决掉之后，执行其余的工作就非常简单了。 九水商场的高效服务就建立在这种系统之上。 商场，店家和客人这三方里，只有客人要做的事情是最简单的。来店里买东西的客人，有一部分是有钱人，他们都会带着随身丫鬟和小厮，并不用自己跑来跑去地拿。而普通人虽然要自己拿，可他们若是觉得逛街的时候随手拎着袋子很累，也可以在临走的时候一起去拿走寄存在店里的商品。 而在这种模式下，洛潮汐甚至还做了前三天享受满多少金额免费送货上门的服务，从第四天开始，客人们可以选择加钱配送送货上门。 当然这个配送服务是洛潮汐他们这边出人，后期店家也可以自己送，若是让官方出面只需要付一定的服务费就行，价格也不贵，可以极大地方便大家的双手，商家们衡量了一下付出和收入，非常爽快地选择了让洛潮汐来负责。 除了这种新颖的收款方式外，这一次发行的报纸和宣传册里面写了开业之后的福利，除了优惠券和服务台之外，还有最基础的满减活动和充会员VIP的活动，甚至还有满额抽奖活动，买的越多，抽奖次数也越多，哪怕是参与奖也能得到一包抽纸。 这种纸巾在现实世界买可能只需要十来块钱，但放在古代那可是真的很值钱。 现在的造纸技术受限，还没有人能做出这种柔韧又洁白的纸。当初在店里就卖得很好，现在拿出来当抽奖的奖品，在这些客人们看来也算是财大气粗了。 除了纸巾之外，还有用来当三等奖和二等奖的其他的小玩意，考虑到这些有钱人并不在意实用性，所以洛潮汐送的都是些在现代位面不怎么值钱的小东西，但在古代位面很稀奇的东西。 这个抽奖只在前三天有效，等前三天过去之后这些奖品就没有了。 为了刺激消费，洛潮汐特意精心准备了一等奖和特等奖。 分别是一个里面塞了轮船模型的透明地球仪，和一个木质的拼起来的黑胶留声机，里面除了一部分齿轮和电池外其余都是用木头做的。 这两样东西就是非常明确地说了只是抽奖用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售卖，不出意外应该绝版，除非复刻。 这几样产品甚至还占据了一小块板面，那从未见过的外形和精细巧妙的外观让大家忍不住惊叹它们的巧夺天工。 哪怕是抽奖，洛潮汐都能拿出一般人闻所未闻的东西，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去看这些抽奖奖品还是看店里的商品了。 店里卖的东西都想要，奖品也想要，这岂不是在刺激他们的消费？！ 但不得不说，洛潮汐的营销还是很成功的，原本因为时间线拉得有些长稍稍褪去的热情再一次被这些东西点燃了。 洛潮汐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竟然能够如此不动声色地拿捏住大家的欲望。 但是他们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谁让他们自己上钩还心甘情愿。 也是这个时候，洛潮汐终于对外界公布了开业时间。 洛潮汐给那些想从外地过来凑热闹的老板们留够了充足的赶路时间。 趁着这个时候，洛潮汐和加盟了商场的商人们用最后的时间处理了所有摆在明面上的问题，并且叮嘱及时反馈问题，有什么问题 不过半个月，店里的所有准备都已经就绪，就连做开业演讲的领导都找好了。 洛潮汐在日历上挑了个良辰吉日，这一次发的小广告上面就只印了开业时间和一些简单的优惠活动，甚至还去和周围的几家客栈谈了一下合作，给从外地来的客人们联系了合适又靠谱的休息地点。 这要放在之前，这些客栈的肯定看不起洛潮汐，不想和洛潮汐合作。但现在，大家已经看到了洛潮汐的能量，自然不会拒绝，而且还能够在这传单上面打广告，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自然欣然同意。 终于在天气热起来后，九水终于准备开门了。 ------------------------------ 最近苏州城的热点是什么？ 是九水商场。 从六月开始建设，再到结束一共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现在苏州城的夏天已经很热了，满大街的人都穿着轻薄透气的夏季衣服，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有不少人甚至还穿着棉布做的衣裙。 之前刚入春的时候买了还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得舒服，当贴身衣物穿很好，到了夏天之后，做成了夏天穿的衣裙后大家才发觉棉布这个东西究竟有多好。 有些人穿不起真丝做的衣服，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他，这棉布虽然没有真丝顺滑，可是棉布柔软透气，非常吸汗，风吹过也不会粘哒哒地贴在身上，比麻布什么的还有绢布什么的都要舒服一些。 一些家庭甚至用棉布给家里的孩子做了简单的上衣和短裤，就算不知道跑到哪里疯玩来滚了一身的泥，洗一洗也能很快晾干。 最喜欢这种棉布的则是那些从另外一个国家远洋而来的异国人，他们本来就有些受不了这样炎热的气候，穿上棉布做的衣服，用着棉布做的手帕，有的人甚至还用棉布做了床单被套一类的日常用品，顿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因为夏天蚊子多，九水布庄甚至还推出了夏天的驱蚊神器蚊帐，一度成为风靡整个苏州城的网红产品，手里有条件的每张床一个，再也不用忍受晚上被蚊子咬的痛苦。 棉布和纺织厂最新做的一种纱质布料卖得非常好，快要卖到脱销，甚至还有人别出心裁用纺织厂新做的纱料做新的夏款衣服，样式有些像当初宣传的那些成衣。 当初那衣服的款式一出来就有不少人想着按照这张图仿作出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布料的原因，大家做出来的衣服都有些不伦不类，穿上去根本没有画中那样飘逸的感觉。 而事实上的确是布料的原因。这种布料用了修真界的雪蚕丝和普通的蚕丝混合，不仅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而且还凉爽舒适，耐磨防滑防勾丝，这些优点根本不是几张画可以展示出来的。 这种衣服看的就是个实物。 虽然有低阶仿冒版，但有不少人还惦记着原版，主要是洛潮汐打的广告都很诱人，而且在洛潮汐这里买过东西的人都说，只要洛潮汐打了广告的东西实物就肯定和广告一样，那画都这样了，实物的裙摆是不是也能飘起来？ 大家都很期待。 开业时间定在了八月初三，这天是这个月以来的最好的良辰吉日，也很适合开市。 这次的商场意义重大，哪怕洛潮汐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可真是到了这一天之后，他还是有些激动。 为了给自己成衣店宣传，洛潮汐特意穿上了在修真界买的法衣，修真界的材料自然和普通古代世界的材料不同，冬暖夏凉，即便没有大串的珠宝和昂贵的玉石，也依旧能看出来是世间罕见的珍品。 但保险起见，洛潮汐把上面那些可以摘除，不然有可能会被人抓着抨击的装饰给拆了下来，只留下一身浅色的素衣和压襟必要的配饰，头上也只有最简单的玉冠，简简单单却不普通，素雅清新，宛如一股清风拂面，光是看着就心情舒畅。 而除了洛潮汐之外，店里的孔霄他们也穿了那些新设计的成衣。 孔霄和朱蒙他们本就负责这方面的生意，也是干这一行的，这些新成衣和新款式也都是他们来设计，再加上他们身高腿长，长得又好看，穿上男款的新成衣更是把原本十分的衣服衬成了十二分。 当孔霄和朱蒙他们穿着两款男士成衣出现在人群当中的时候，立刻有人认出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当初宣传的那四套之二。 “快看，他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当初海报上的？”有人说着，还一边拿出了当初收集的海报，对比着图上和朱蒙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款式。 她们越看越觉得这画师的水平真的不行，没有画出衣服本身三分之一的好看。 过来的客人里女的多，可男的也不少，原本目标不是这衣服的男人们看到孔霄和朱蒙身上的衣服顿时眼睛都直了。 他们不禁想象了一下，自己若是穿着这身衣服和自己的同僚们一起出去有多么风光，那些女子们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会更加热辣。 一时间成为众人注目中心的两人面无表情，按照之前安排好的事情做剪彩仪式前的准备。 黑山和安神父则是穿着另外两套，这俩人也忙得脚不沾地，安神父一边忙活一边念叨，脸上也还是那熟悉的冷漠神情，和本人的形象极为割裂，黑山被念叨得头疼，却也不能当场发作。 因为打不过。 那就忍。 至于秋实她们则是穿着女子的成衣。 女子的成衣款式要比男子的多了四五倍，发挥空间也大得多，洛潮汐还把百子钰她们几个漂亮女修叫回来当女模特，就是为了让大家亲眼看到这些衣服有多好看。 而当这些女修们出现在这里时，立刻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尤其是前面可以看到这些女修士们穿的衣服的那些人们。 女孩子们在意的是她们身上穿的衣服要比图画上的要好看得多，而且这些女性修士们常年修炼，身上的气质就和普通的女子不一样，穿上这些仙气飘飘的衣服更是有一种谪仙的气质，相得益彰，看得姑娘们脸红心跳，只想着自己也来一件是不是也能像百子钰她们一样漂亮。 过来参加剪彩仪式的是苏州府的府尹以及几个将领，还有不少名门望族里的长老，洛潮汐能把他们请过来，还是看在那块陛下亲自写过的名字牌匾的面子上。 他们对洛潮汐和九水商场没什么兴趣，但是这不代表他们能无视皇上，在洛潮汐频繁的上门邀请后，他们终于扛不住，还是过来了。 开业这天热闹极了，为了个开业，洛潮汐就快把苏州城所有的戏班子都雇来了，再加上找了流浪的小乞丐们去发传单去街上吆喝，让那些原本忘记今天九水商场开门的人，记起了今天还有这件大事，若是没什么事的，就过去看看。 八月初三一大早，那些住在苏州城各个客栈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往九水商场外走去，还能见到不少奢华的马车从某个大院里出来。 这些都是过来凑热闹的人。 一些普通人本来觉得这地方的东西根本不是自己能消费得起的，根本没必要凑热闹。 但想了想这地方谁都能去，只要不惹到那些达官贵人就没事，过去见见世面也行。 这可没规定去看了就一定要买，看看又不花钱，也就带着好奇心去了九水商场。 然而九水商场附近人实在是太多了。 距离九水商场远的地方还好，只是人稍微密了些，越往九水商场走就会发现这附近的人越多，到后来甚至马车都塞在半路没办法走了，只能将马车停下，等待道路通畅再往里走。 可想而知，这个九水商场究竟有多么受欢迎。 为了今天，胡十三特意带着自己族中的小辈们来给洛潮汐撑场子，他们在来之前就想过这里的人应该不少，可真的看到这密密麻麻的，让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的人头数量，还是被惊到了。 往常哪能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 和胡十三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现在原本应该在京城里的人。 胡九十九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貌，穿着身漂亮又鲜艳的红裙子，跟在族中长辈的后面好奇地打量着，马车外的普通人看了眼这个漂亮的姑娘，还没等仔细看就见人又缩了回去。 胡小红她们去过现代，见过更豪华的建筑群，所以对这新的商场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然而胡十三他们没见过，他虽然也掺和了一脚，在商场里面开了一家店，但负责人是族里的后辈，他自己之前从来没看过，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 胡九十九掰着手指头：“我今天带了好多银子，看中了好多东西，一定要都买了！”她说着，叹了一口气，“洛老板不在京城之后，京城的店上新都慢了好多呢。” 皇帝听闻洛潮汐的大动作，也没觉得有什么，还挺赞成，就是洛溪琉这个身份毕竟是国母，没办法跑到苏州城来。 那就用原来的身份回来！ 胡九十九在宫里留下了分身，屁颠屁颠地和家长一起来了。 他们的马车被堵在路中间，不得寸进，只能呆在马车里等店门开了才能往里走，大家在车里呆着没什么事，只觉得燥热，只能干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这也太豪华了吧！”其他几个狐族的小辈远远的望着那栋巨大的建筑感叹道。 她们只觉得好玩。 以前也不是没有去过京城分店和康州城的总店，但是这两个的规模和这家商场根本没得比，而且她们也收集了一共发行了三次的小册子，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甚至还带上了自己之前攒下来的私房钱准备来这里大买特买。 像他们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也有不少大官的夫人女儿过来，甚至有人为了凑热闹，特意从京城跑到了苏州城来的。 “洛潮汐想要干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胡十三也笑着说，“你们记得和他搞好关系，能帮忙的就帮个忙，到时候开了门，你们也别给他捣乱。” “知道啦！” 外面的人多得数不清，洛潮汐望着堵到两条街外的人潮，放下了窗帘，走到一边的落地镜前，对着落地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穿着同款黑色成衣的陆倦池在他背后替他整理了一下发型和后面的领子，把褶子抚平。 为了今天，陆倦池特意等到现在才启动机器人的身体，为的就是充分利用这八个小时的时间。其余能利用的机器人此时也被分配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没办法给陆倦池当替换身体用。 坐在收银服务台上的工作人员都是洛潮汐新买的机器人，被江浙沪他们这些机器人调教了一番，还灌输了如何应对客人的方法。 而且这些机器人可以直接默算出价格，比普通人要快得多且不会出错。甚至不用给他们解释这些仪器是怎么用的。 也不用担心这些未来世界产出的机器人会出现故障问题，保质期比人类寿命还要久。 “希望能把成本都赚回来。”洛潮汐看着镜子里站在他背后的陆倦池说道，两个人视线交叠一瞬间后又一次挪开，陆倦池往旁边撤了一步，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肯定能赚回来的，还能大赚特赚。” 洛潮汐为了弄这个商场花了不少钱，还用系统积分兑换了不少银子。 如果不是系统升级了之后不能再倒退回去，不然洛潮汐估计要倒退回三级了。 但按照洛潮汐之前的预算，只要顺利的话，这些钱可以在两个月到三个月后收回成本，然后开始正式赚钱，回本之后的每一分钱都是赚的。 要说洛潮汐一点都不担心赔本那肯定不可能，只不过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就是了。 好在修真位面以及地府还有现代位面都在给自己赚钱，不然以这个效率，还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收回本钱。 “等把钱赚回来……”洛潮汐顿了顿，“之前看的那个仿生人身体多少钱来着？” 那还是洛潮汐刚刚起步的时候看的，他光记得那个时候这个积分对当时的自己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但现在……好像也不是不能买了？ 而且有了合适的身体，陆倦池也能长时间呆在外面，不用靠着机器人的身体在外面活动。 陆倦池看了一眼：“三十万积分。” “三十万积分啊，还挺便宜的。”洛潮汐也不清楚系统在商城里面留下这么一个躯体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到了后期都会走上给系统兑换身体的老路？ 以前洛潮汐觉得贵得要死，根本买不起的东西，现在放在这里，洛潮汐竟然觉得挺便宜的。 要是现在就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你用这个机器人的身体不太方便吧，我给你买个仿生人的身体好了。” 陆倦池一愣，“现在吗？但是仿生人激活起来比较麻烦，我需要升级系统才能够和仿生人融合。” 洛潮汐也呆了一下，“那、那先放放？等先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再给你兑换。” 他想起了系统上次升级消失的那四十八小时，问了一个自己十分在意的问题。 “你要是和仿生人融合需要多久？” “三个月。”陆倦池说道，“若是给我兑换这个身体，就相当于是我的肉身了，不像现在机器人的身体方便，以后若是身体受伤了，本体也会受伤。” “那样岂不是很危险？”洛潮汐在意的是陆倦池会不会受伤的问题。 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是会死的。 原本洛潮汐觉得陆倦池能够拥有一个人类的身体还不错，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坑！ 怪不得卖得这么便宜！ “你把系统当成什么了？哪怕是变成人类，我也绝对不是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陆倦池双手压在洛潮汐的肩膀上，轻轻推了洛潮汐一把，示意时间到了，要赶紧出门营业：“好了，现在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去准备开业仪式吧，大家都来了，再不开门大家太阳就要出来了。” 洛潮汐被他这么一打岔，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深呼吸几次，平静下来，对着镜子揉了揉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拉开门出去。 他先是和官员们寒暄了几句，然后提醒一句时间到了，带着他们往外面走。 洛潮汐是老板，虽然是商人，但他身上有陛下给的圣旨，身份就在这里，一般人还真不敢让他走到后面，不仅不能，还要给洛潮汐面子，全程笑眯眯的，外人看来几个人好像真的关系特别好似的。 等他们几个人出来时已经到了上午九点，现在太阳还不算大，但已经有人撑着伞遮挡阳光，要不是门口有安保在维持秩序，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的贵人们都要不耐烦了。 以前他们去这种地方都是能够提前进去的，怎么现在就要和普通人一起等开门了，还要被太阳晒，哪怕能呆在马车里也还是很热！ 好在洛潮汐他们的速度很快，这晒太阳的十几分钟是必要的准备。 大家都能看到员工在忙碌，所以虽然等得不耐烦却也没有催促。 吉时一到，洛潮汐稍微落后一步，走在了苏州府尹和几个官员的后面，给足了他们面子，然后带着笑容站在几人背后，把喇叭给府尹别在了领子上。 府尹之前已经有了演讲的经验，现在就算洛潮汐不给他准备稿子也能自由发挥出一份还算不错的演讲稿，只不过演讲这个东西有反馈时非常容易上头，洛潮汐一边给他别麦克风，一边小声的提醒。 “大人，现在日头太大了，晒久了不舒服，到时候咱们早点进去，里面凉快。” 想起里面嗖嗖的冷风，苏州府尹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他在外面这才站了一小会儿就热得有些冒汗了，十分怀念商场里面那阴凉的温度。 也不知道洛潮汐怎么弄的，里面竟然这么凉快，也没看到冰块怎么就那么凉快呢？ 有了洛潮汐的嘱咐，府尹的演讲稿就只有十来分钟，秉承着一个速战速决。 而其他要发表讲话的人估计也是觉得外面太热了，想念里面的温度，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进行下一项。 下一项就是往上面挂牌匾。 这一次帮忙挂牌匾的就是几个官员们了，不过大家都是做个样子，大家年纪多大了，怎么可能亲自动手？只是做了个样子，等到最后洛潮汐才出现。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洛潮汐仿佛一股清风，吹散了众人原本燥热的内心，原本有些暴躁的心情缓和了下来。 几个妖怪员工们收回了法术，深藏功与名。 别的官员和他们没关系，反正自己老大上台肯定要给老大造一下势，至少不要那么烦躁地看他们老板！ 有了这一阵凉爽的清风，大家好歹是冷静下来听洛潮汐讲话，现在实在是太热了，洛潮汐也不打算让客人们在太阳底下晒太久，索性长话短说。 “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开业仪式，九水商场从去年年中开业至今也已经有一年多了，能发展得如此之快离不开大家的支持，这期间我们产出了许多热门商品，得到了大家的赞扬，而这个商场即将是整个晟国最大的贸易中心！这里卖出去的东西都是品质最好的！就连其他几个国家的王室用的都是咱们这里的东西，很快，咱们就能走出晟国，走向全世界！” 洛潮汐的这份演讲稿和之前的几人比起来简直短太多了，但不知道为何听着竟然也十分的激情澎湃。 而且这商场和客人们没什么关系，但他们一听到洛潮汐说走向全世界，他们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不过世界是什么意思？ 根据字面意义理解，应该是除了晟国之外的国家的统称？ 他们自己用的普通东西，放在其他国家是只有贵族才能用的，这种诡异的优越感让大家忍不住挺起了胸膛，被洛潮汐套路的晕头转向。 洛潮汐说完了之后刚想从台子上跳下来，就听到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板你身上穿的衣服卖不卖？在哪里卖？”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洛潮汐一个踉跄，差点一脚踩空，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是特殊款不对外售卖的，不过九水与成衣店里面卖的衣服款式不少，除了几位身上穿的款式外，还有更多没有在外宣传过的款式，大家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三楼的服饰区找一下。”洛潮汐索性趁机打广告。 说完洛潮汐就宣布，“九水商场现在起，正式开业！” 他话音刚落，在前面维持秩序的护卫们让开了路。 洛潮汐之前还有些担心人太多有可能发生踩踏事件，让妖怪们暗中维持秩序，但好在走在前面的基本上都是受到过教育的有钱人。 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保持风度，哪怕现在非常激动，恨不得直接跑进商场去，可他们那所谓贵族的坚持依旧让他们保持形象，没有露出急切的神情。 的确，大家的姿态做的都不错，但脚下的小碎步那叫一个潇洒，一阵风似的从洛潮汐面前掠了过去，还有不少人用扇子遮着了下半张脸，上下看了一下洛潮汐身上的衣服，点了点头，又继续快步往里面走在。 这些人速度一点都不慢，有一部分人直接奔着三楼去，可有的人却想着从一楼开始慢慢地逛，一楼临街靠外的铺子里的小二们已经严阵以待。 他们经历过系统的训练，哪怕见到这么多客人也绝对不会慌乱！ 他们还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逛的时候，第一个人就已经走进了商场里。 本来两栋楼中间连接的那一部分正好有穿堂风，风吹过就很凉快了。然而真的走进大厅时，里面吹来的冷气却让大家愣住，不敢置信地在大厅里面打量着。 这可是夏天！ 哪里来的冷风？ 但还没等大家找到冷风的来源时，大家就被这宽敞明亮的大厅震在原地。 原本洛潮汐打算用木地板铺地，毕竟商场可不像自己家里，商场地板千人踩万人踏，木头质量再好踩几个月都会出问题，有可能出现断裂的情况。所以洛潮汐就用了浅色的大理石地板，大理石地砖坚硬又明亮，还能反射光，让商场里更亮更宽敞，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源将大厅照得明亮大气，那占据最优地点的化妆品店门口站着几位穿着皮粉色制服的女孩，这些都是洛潮汐的员工，此时对着第一批进门的客人们遥遥行一福礼，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 “欢迎光临九水商场。” 第122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二天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店里所有人都一起出来欢迎这种事，可以说这种场面对于一些地位比较尊贵的人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 可九水到底不比往常普通的店。 在大家心里，九水商场算比较特殊的地方，虽然打广告打得一直都很热情，洛潮汐对待客人也一向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就是觉得高高在上，有些难以触碰。 他们这站在门口，一眼望不到头，入目所及之处都是半开放式的店铺，每个店铺门口都站着七八个店员，还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就连鞠躬的角度都大差不差，充满了规律的美感。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种被注视着被重视的感觉。 谁会不喜欢自己被尊重呢？ 客人们在门口呆愣了一瞬，堵住了门口，后面想要进来的人就不乐意了。 前面的人这才赶紧让开路往里面走，往常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们此时也有些束手束脚，四处看了看。 此时的他们也顾不得看自己来之前就做好的攻略，因为他们在门口看这家店好像很有意思，那家店也很有意思，至于攻略？ 还搞什么攻略？ 挨个店逛过去就行了！ 明明有些店里卖的东西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但在九水商场里面，大家就是觉得新奇有趣，又重新燃起了热情，也燃起了购买欲。 后来的客人见越靠近门口的店里人就越多，索性就往里面走，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少的店看看。人一批一批地往里面进，从靠近门口最近的一家店开始慢慢往里填。 可更多人还是喜欢凑热闹。 既然人多，那东西肯定就好，就更想进去看看这都是什么好东西，把门口挤得满满当当，还要工作人员把客人往里面引导，不然都能堵住门口，连里面的人都出不来。 洛潮汐甚至都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站在门口观察，只能去外面找个视野好点的地方呆着。 他用扇子挡着头顶的阳光，又数了数外面依旧看不到尽头的人群。 还行，这个商场比起现代的商场虽然小了点，但应该也够用。 开业前三天的人肯定是最多的，现在虽然客人看起来很多，但过了前三天那一股热乎劲，接下来的客流量就会趋于平稳。 外面的人多得数不清，陆倦池打了把油纸伞撑在洛潮汐头顶，挡住了正午火辣的阳光。 那扇子还是修真界的东西，除了遮阳之外还能降温，洛潮汐笑笑接过，“你没去里面忙吗？” “人太多了，没能挤进去。”陆倦池说道。 现在门口还堵着呢，里面有人正在引导，外面的客人也慢慢进去了。 在外面等待时的燥热，在来到商场里面之后就一扫而空，毛孔都舒展开了。再在商场里面买点加了冰的饮料，原本有些萎靡的神情立刻恢复了精神，兴致满满地开始了今天的血拼。 过了好一会，门口堵着的人才算是全都进去，但听说已经开门后才赶过来的客人们，此时也到达了现场，只是停马车的停车场修少了，根本装不下那么多马车，只能靠边停着，好歹不会妨碍客人们在外面行走。 洛潮汐换了只手撑伞，喝了一口加冰的可乐，往小亭子里面一坐。 这个小亭子除了卖些水啊之类的东西外，还能让护卫们在轮岗的时候休息，里面也布下了调温法阵，很是凉快，哪怕洛潮汐现在并不害怕高温炎热，但被太阳晒着到底不怎么舒服。 洛潮汐看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松快一下，索性进小亭子里等着了。 “胡十三也来了。”陆倦池也跟着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亭子不小，就算站十几个人也绰绰有余，几百个停车位已经停满了马车，后面新来的马车只能往旁边停。 陆倦池就看见停在小亭子附近的马车上，胡十三和几个狐族的小辈们走了下来。 这个亭子本就是半开放式的，胡十三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顺着声音看过来，就见到了坐在亭子里面的洛潮汐和陆倦池。他原本打算直接进去的，结果现在见到了洛潮汐，脚下拐了个弯就冲着洛潮汐来了。 “洛老板怎么没进去？今天第一天开业事情挺多的吧。” “店里人太多了，我等门口人少点的时候再进去。”洛潮汐看了他们身后的几个小辈，个个都是妖艳漂亮的帅哥美女，洛潮汐对他们没什么印象，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 “洛老板，我是胡九十九啊！”只有其中一个年纪小的狐族，在后边对洛潮汐挥了挥手。 “胡九十九？皇后？你怎么没在皇宫？” “最近皇帝忙着安排去行宫避暑呢，管不着我，我就偷偷跑出来几天。”胡九十九笑嘻嘻地说，“要不和我们一起进去逛逛？在外面呆着多无聊啊。” 胡十三拍了她一下，“洛老板还有事要做，怎么可能陪你一起逛街。”他说道，“洛老板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胡九十九鼓着嘴，不甘不愿地跟洛潮汐告别。 在换下了皇后那身衣服之后，胡九十九才真正露出了属于她自己的小女儿姿态。 像她这么大的小姑娘，正是活泼的时候，这几年整日被拘在皇宫里，要不是还能晚上定时出去透透气，不然早被憋死了。 “对了，皇帝最近有什么反应吗？” “听到你开这个商场的反应吗？”胡九十九想了想，“倒是还好，但有人发折子说你奢侈，挪用公款自己享受。” “公款？这明明都是我自己的钱。”洛潮汐无语。 “是啊，不过皇帝也挺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有钱。”洛潮汐这个财力可不像是才干了一年的，可想想洛潮汐每个月交的巨额商业税，也不是不能理解，都知道九水是真能赚，。 现在这个商场若是能继续这样红火下去，每年的税估计都要好几百万两。 皇帝该高兴的。 洛潮汐只需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扩张规模，不要成为下一个陆家被皇帝忌惮就行。 “……不管怎么看，都能知道我的店很赚钱吧。”洛潮汐摸了摸下巴。 “是的，但你这个弄得太大了，皇帝还以为你把所有的身价都投进去打算殊死一搏了。” 其他人不知道洛潮汐具体赚了多少钱，所以他现在投入的金钱在外人看来就是打算放手一搏。 万一要是输了，那洛潮汐就真的无法翻身。 可洛潮汐虽然花了不少积蓄来办这个商场，但还远远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可就算他把这个商场推倒重来，他也能再重新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倒也还好。”洛潮汐摸了摸下巴，“赚钱先不说，但应该不会亏本。” 毕竟他的钱是两头赚。 胡九十九和洛潮汐聊了聊之后，也没有在外面再多留，她现在一颗心全都在商店里面，见外面没自己的事，就挥手和洛潮汐他们告别。、 洛潮汐反倒育玺是上了心。 他倒是不担心皇帝找自己的麻烦，因为现在自己对皇帝还有用，所以皇帝肯定不会对自己动手，反而还要靠着自己给他赚经费，填充国库。 别的不说，现在边境动荡不安，近两年来虽然不会打仗，但北狄这段时间一直不太安静，晟国要做好这几年随时开打的准备。 打起仗来从哪里弄钱？ 国库。 国库的钱从哪里来？ 百姓交的税。 自己只要能给他赚钱，还不像陆家那么不长眼，那皇帝就不会对他动手。 先把成本赚回来再说。 胡十三他们几个在外面等了等，排着队进去了，除了胡十三他们一行人之外，洛潮汐还在里面看到了其他的妖怪。 这些妖怪伪装得和人一样，赶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商场里，应该是想要做第一批享受快乐的人。 早上九点多开门，到了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从外面往里面进的人才算是慢慢少了一些。洛潮汐这才放下杯子，和陆倦池重新回到了店里。 没开门之前空荡荡的甚至有些恐怖的商场里面此时已经挤满了客人，人头攒动，店员们来去匆匆，还不敢跑，一路快走。 像洛潮汐一样，这些加盟了的老板们也并不是完全不紧张，开业第一天都来盯着了，现在看到店里这么多客人，个个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往常店里怎么可能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之前洛潮汐叮嘱他们前三天要多叫几个小二的时候，他们还不以为意呢。 客人再多，怎么可能会多到需要用十来个店员？ 他们其他的临街分店最起码都有两三层，不包括打扫卫生的店员也才七八个。这铺面比他们临街的铺面小得多，怎么能用得上那么多呢？ 然而就是用了那么多。 每个店多的十几个，小的七八个店员，此时竟然还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根本不够用，每个人都十分忙碌，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这种开票的收银模式大家还有点不习惯，但好在大家都这么干，后面来的客人虽然不理解，但是看到大家这么结账，也就入乡随俗。 毕竟这个方法忙的是店员而不是他们，客人们只要选好自己想要的东西让店员们开票，之后就能拿着票去下一家店继续逛了，还不用拎着自己买的东西，除了一打没有存在感的票据，根本没有其他要拿的东西，让人觉得好像自己没买多少，不自觉地就花了很多钱。 每一家店的发票上面都有各自的店名和位置，完全不用担心会忘记位置，等逛完之后再去统一交钱拿东西也是可以的。 店里这边会为了顾客保留十二时辰，如果超过十二时辰没有交钱，那么写了单子的货物就会再次重新入库，卖给其他人。 一开始不习惯，但是习惯了之后，客人们都觉得蛮方便的。 一楼是卖各种化妆品和一些简单的小摆件，以及像香料一样的氛围感用具，至于木质的家具和大型摆件一类都在一楼靠近边缘的地区。二楼是各种工艺品以及其他店铺的商品，种类比较多，按照之前的分区分割成了八个区域，虽然店家之间有竞争关系，但是方便了许多客户，不需要来回到处跑，多花许多无用功。 而三楼的三分之一卖帷子和床上用品四件套，还有其他的布艺用品，剩下的则是各种成衣以及奢侈品，和衣服搭配的各种东西。 四楼和五楼就是单纯的玩乐区域，四楼都是吃的和喝的，五楼则有类似美容店一样的场所，男女分区，中间并不会互相打扰，要不是现在出现电影院非常不合理，不然洛潮汐真的想弄个电影院出来。 不过电影院没有，洛潮汐退而求其次倒是弄了个剧院，还会定时邀请戏班子来唱戏。 当然，要花钱买票的。 那些戏班子一听是洛潮汐，再加上洛潮汐给的报酬的确不少，也就同意了定时过来演出。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洛潮汐挨个查看的时候，还去看了下结账点。虽然才过去一个时辰，但结账台这边已经排起了队。 每个结帐台里面有一个机器人和一个辅助的人类，机器人的速度很快，负责算账，而且又快又准，另外一个人类则是负责给包装袋和处理发票以及记录每笔交易。 一开始那个人类还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在熟悉了一下工作之后，就能顺畅地配合机器人，速度也在逐渐加快。 只要顾客给钱给得快，他们就能在一分钟之内处理完一位客人的帐，所以队伍虽然排的长，但后面的客人并没有不耐烦。 洛潮汐钻进柜台里面，翻看了一下账本。 他只看了几个柜台的账本。 这才过去一个时辰，光是已经结了账的订单就有四千多不到五千两银子，若是算上了每层楼的所有柜台，往少了算，一个时辰的营业额应该有十万两。 这个总数听起来非常可怕，但若是分到每家店铺的话，其实也算不上特别多，毕竟耐不住有些人还没有付钱，还有些没逛好的。 其实这个销售额已经超过洛潮汐的预料，比他一开始的预期要好些。 可人总是不满足，洛潮汐希望营业额能够更多一些，能赚得更多。 洛潮汐自己不是很满足这个交易额。这个想法若是被其他的老板知道了，那估计能把洛潮汐骂死。 都已经这么多了，怎么还不满足？ 这些销售额在现在的世界已经足够叱咤风云。 要放他们身上，一天能有这么多营业额半夜睡觉都能笑醒，这辈子日收能达到这个地步都算是人生赢家了。 虽然他们现在不知道具体营业额，但一些比较红火的铺子，单子都开了几十张了，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哪怕能付钱的只有一半，这营业额也比以前高得多。 而且铺子里人越多，卖得就越红火。 有的时候这个环境就在不停地逼你往前跑。本来觉得还可以的东西，看别人一直在买，就会觉得这东西好像真的很不错，自己要不要也买回来试一试，然后就脑子一热就买了。 而这种只要不交钱就能退的做法，也算是给了这些客人一个冷静期。 你当时的确因为热血上头了，但你离开了商店还有冷静的时间，在交钱之前后悔就能退掉。 这件事洛潮汐已经提前跟这些商家们说得非常清楚了，就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接受这个落差。 和以前那种一旦定下交易就不能退掉的商品交易完全不同，商家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适应。 胡十三他们一族也分开了。 一开始他们狐族的一大家子还能在一起逛，但逛了没几个店，大家因为各自的需求不同，就对下一个要去哪家店产生了分歧。 这个想去买首饰，另一个想去买衣服，还有的想去看那些摆件，大家对买什么东西逛什么店的前后顺序有不同意见。 胡十三一看孩子们都有各自的想法，索性大手一挥让他们自己去逛了，约定好时间再集合就得了。 小辈们欢呼一声，三三两两地携手一起去逛街了。 他们可不是没有逛过街。 这天底下这么多府城，热闹繁华的街道也去过不少了，京城以樊楼为中心的那一片商区，他们都逛过不知道多少次。 他们觉得这个樊楼和现在的九水商场差不多，但经营模式和体验感受却绝对是九水商场更好。 樊楼偏向于男性，里面的娱乐方式也大多是针对男人的，女人在里面顶多在里面吃个饭，逛街买东西都是从樊楼里面出来，再去樊楼附近的店里买。 洛潮汐在京城的那家分店当初就开在樊楼附近，有不少在樊楼吃过饭的客人会特意来九水里转两圈，也算是吸了樊楼的客流量。 九水商场则不一样。 所有铺面东西都在一栋楼里，不仅可以一站式购物，而且娱乐设施也都是男女各自占据一半，不和那些臭男人们掺和在一起也能享受到服务。 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么热的天让她在大太阳下溜达，逛完这家店再回到大太阳下去另外一家店，这无异于煎熬。光是从这家店横穿马路到另外一家店，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就能让大家大汗淋漓了。 而九水商场里面特别凉快，还不用去外面晒太阳，逛累了还可以买饮料喝，再去吃个饭，吃完了饭还能继续下楼再战。 若是逛累了就能去五楼做个美容看看戏，和小姐妹们一边喝酒，一边享受快乐人生。 要是逛累了不想浪费时间回家，还可以去开一间套房，在这里休息一晚，享受到高品质按摩和推拿。 即便还没有挨个亲自体验一下，可胡九十九已经心动了。 和胡九十九她们抱着同样想法的人不少，每层楼每家店里的客人都不少，除了女子，还有专门过来拎包的男人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等待，侍女和小厮们也忙得不行。 店里的等待区用的还不是常见的木质椅子，而是另外一种大家从未见过，好像塞了柔软布料进去，带着厚重靠背和扶手的奇怪椅子。 坐上去的沉浸感和柔软的触感，让人坐上去就不自觉地整个陷了进去，有个别自制能力不强的人已经歪在了沙发里面。他们只觉得歪在里面很舒服，根本不想从里面爬出来。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陪女人出来逛街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要放在现代，这些坐在一起的男人们，现在应该掏出手机和隔壁的男人打一把游戏打发时间了。 洛潮汐又跑到了卖布料以及衣服和箱包首饰的三楼，这地方明显女性客户的主场，人数比男性客户多得多。 尤其是九水成衣店，店面本就极大，虽然分成了男女两个区域，可两边的客人密度完全是两个极端。 特意抽出时间能拿衣服的男人倒是不多，基本上都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家中的女眷。 商场里的规定倒是没有规定两边不能互相逛，只是大家都默契地遵守了互不相干的理念，不去跨过那条线。 打了广告的几套衣服销量最好，其次是没有打广告的。 纺织厂当初每个款式都做了几千套备用，洛潮汐预料到现在的热闹又让纺织厂多做了一些当备用，可看这个架势，他们做出来的这些存货估计前三天就能卖完。 客人和老板考虑的方向不太一样。 洛潮汐在思考这些衣服几天能卖完，而客人们在意的却是这家店里的衣服款式为什么都这么好看！ 原本成衣店是可以试穿衣服的，但现在人太多，若是开放试衣间，以她们试衣服买衣服的速度，每个人最起码都要用上几个小时，这还做什么生意，揄系正利。所以暂时关闭了试衣间的功能。取而代之的是在店里摆上了等身的落地镜，能够让大家在身上比划一下，看看自己穿这身衣服大概什么样。 除了一整套的成衣之外，纺织厂还把每套成衣的配件拆开单独售卖，比如说外衣和中间的抹胸，下面搭着的外裙以及腰带，每个款式都做了五种颜色。 除此之外，还有些款式不同的单品，类似于单买T恤衬衫自己搭配。 若是不愿意和其他人穿一样的成衣，那就买单品自己DIY搭配，同样能有不错的效果。显然想自己回去搭配几身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单品卖得竟然也不差。 洛潮汐没敢靠近成衣店，那边女生实在是太多了，洛潮汐一个大男人过去不好避嫌，就算他是老板也不妥当。 和隔壁女装店的热闹不同，隔壁的男装店就要冷清许多，人也少了些。 不过不是过来买东西的人太少，而是男人们买东西都是看好了要买什么就直接买了去开票付款，而不是看到这个觉得好看就试试这个，觉得那个好看又试试另外一个，中间浪费了很多时间。他们买完就走，一时之间没有补充新的客人，这才会看起来人少一些。 眼瞅着里面的人买了东西，就开始往四楼走，洛潮汐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大家要去吃饭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四楼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四楼是用来吃喝的，除了苏州城本地的酒楼外，洛潮汐还从外地找来了不少很出名的老菜馆，还有一些地摊美食。 价格不贵，味道还好，能让所有人都尝尝鲜。 以前有钱人家不怎么吃这些地摊食品，现在赶了个新鲜，发现竟然还挺好吃。 只是和这些老字号比起来，洛潮汐名下的那些个饭店的生意就显得不怎么样了。 九水出名的是化妆品和日用品，这个吃食店也只在康州城和周边的几座县城有分店，还真没扩散到南方。 不过倒是有卖速食料理包的，但也不多见。 洛潮汐到店里的时候人还不多，只有几个眼熟的老顾客，还算都是妖怪，曾经在康州城吃过这些饭菜的妖怪。 胡九十九身边放着十几个购物袋，正抱着一盒桃子的盒子蛋糕吃得开心。 这是在西点面包房买的。 古代的人摄取糖分的渠道就那么几个，而且价格都很是昂贵，一般人根本吃不起。糕点房里的香味格外诱人，还在楼梯口的位置，凡是来到四楼的人都会被这香甜的味道诱惑，胡九十九她们也不例外。 “你们怎么没去其他铺子吃？” “这边的饭菜吃了几百年都吃腻了。”胡十三也抱着一杯奶茶在喝，“你这家店也不出名，还空了好些位置，甚至不用排队呢。” 这说的是事实，洛潮汐也没生气。 说着，门外又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几个人，还都是妖怪伪装出来的客人。 他们都去过康州城，见识过康州城的所有产业，自然也见过洛潮汐。现在大家手上大包小包的，见到老板在这儿，直接走了过来，往旁边的几张桌子后一坐，和洛潮汐打着招呼：“洛老板，好久不见了呀，那几个糕点铺子也是你的？” “是呀，好吃吗？” “我可真佩服你。”他们几个感叹道，“怪不得狰大人选你当继任者。” 狰大人虽然也有一个商业帝国，但他不显山不漏水的，一些和他不熟的人还真不知道狰大人手里有多少财富。 大概还是因为要把钱给别人看，才能知道有钱人有多有钱吧。 “狰大人最近怎么样了？一直没见到他。” “好像是说打算致仕，不打算在朝中任职鱼希ｑ櫝伽。”几个人想了想之后说道，“皇帝还挽留他了呢？” “致仕？但他不是在朝廷里做得挺好的吗？” “不知道呢，问了也不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几个妖怪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菜单。 现在的菜单好一点的店，会在墙上挂木牌，牌上面写着菜名，不讲究一些的店家就是让小二直接开口报菜名。 而洛潮汐就连饭店里的菜单都做得和其他餐厅不一样。、 上面印着每道菜的样子，甚至前台还有等比做出来的模型，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只有细微的变化，不会出现货不对板的情况。 大家都习惯了，按照菜单上的图选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又把菜单给了小二，这就算是点好了。 胡十三他们作为第一批过来的人，点的饭菜也已经做好，洛潮汐几个人坐下没多久，就有人端着喷香的麻辣烫走过来 当初害怕厨房里面的烟串味，后厨都做了排烟处理，确保厨房里面的油烟味不会飘出来，而当麻辣烫和羊肉串这种带着大量香料的菜端出来之后，那股非常有冲击力的味道就从打开的门里飘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南方的菜口味偏向于清淡，但这不代表大家不喜欢味道重的食物，只是大家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再加上有其他非常出名的老字号做选择，大家才没有选这里。 就算是路边摊大家也见过呢，而这家店的饭菜，就连名字都奇奇怪怪的，完全不认识。 火锅又是什么？ 可耐不住这里鲜香麻辣的味道实在是太冲了，在清淡的南方菜里面简直杀出了一条血路，凡是来到四楼的人都能闻到这股若隐若现的麻辣香味。 大家逛了一个上午，肚子本来就饿得咕噜咕噜叫，想着中午吃点什么呢，就闻到了这么香的味道，脚都不听自己的使唤，自动往这家店拐。 “怎么这家店的人这么少？不会不好吃吧。”大家嘀咕着，脚却非常诚实地走了进去。 经过某底捞培训的员工们非常自觉的接待客人，这种热情又无比周到的服务把新来的客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又觉得这样的服务好像还行。 至少不用他们自己动手了。 这些员工甚至还能拿出一套瞎编出来的历史文化，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客人也看到了印着图片的菜单，思索片刻，按照图片的好看程度也点了饭菜。 很快，后厨忙碌了起来。 洛潮汐不饿，吃了一小碗之后就不想继续吃了，见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客人多得找不到位置，索性将桌子收拾了一下，给他们腾出了地方。 洛潮汐当初也没有给自己的这家店腾出多大的地方，只是觉得自己店里的吃食应该不会特别受欢迎，一个中等的店铺就够了，但看现在这个人流量，感觉还可以。 但合不合口味就不一定了。 价格定价也不高，反正吃饱吃一顿也就才不到二两银子。 没错，在苏州城的这家店里菜价涨价了。 这毕竟不是在康州城，物价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中间损耗的各种食材和人力物力，甚至还有房租的成本都需要考虑在内。 好在南方就是比康州城有钱，哪怕涨了价大家都觉得这里的东西便宜。 看大家的表情和评价，那他们对店里的食材的评价应该还不错。 好歹不用害怕亏钱了。 这家店的配方都是巴玉口传的，本来洛潮汐想让巴玉直接过来的，但巴玉有所顾虑，并没有亲自过来，而是把菜谱都给了洛潮汐，让他找个信得过的厨子来做就好。 洛潮汐只能付了买断钱，让巴玉继续呆在康州城附近，不过还是说好，如果巴玉愿意可以随时去京城或者是江南。 洛潮汐转完了所有的地方，就差个五楼没去看了，但是现在大家都忙着在其余四楼逛街吃饭看东西，暂时还没打算去五楼玩乐，五楼只有很少的人。洛潮汐在上面溜达了一圈，也没有长待，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当初来剪彩的官员们借口还有事情先回去了，临走前带走了洛潮汐给他们准备的丰厚谢礼，那些长辈们也回去了，并没有留下。 这样的热闹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停下，甚至因为有些人下了班才过来，又变得更热闹了些。 晚上的商场依旧灯火通明，再加上天气凉爽了许多，大家也不介意在外面乘凉，五楼有一部分可以在外面摆摊的小吃摊位趁机分了一部分人下来，竟然就在商场不远处摆起了摊。 赫然形成了一片规模不大但初见成型的小夜市。 洛潮汐对此并不反对，但也不想让小摊把出入的路都给堵上，于是想着到时候要专门划出来一块地，给这些人当夜市的区域，还需要好好管理卫生等事情。 而等黑夜降临之后，来这里的就不仅仅是人类和妖怪。 一些比较弱小的鬼怪只能在天黑之后行动，他们白天眼馋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就带着自己这些年来攒着的钱来店里消费。 洛潮汐也顾虑到这些死去了很久的鬼魂们恢复人形后可能会有些磕碜，吓到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就不好了，所以在提前埋进去的符箓里面加入了曾经简单的化形咒。 只要是来到商场的鬼怪，只要修为没有超过洛潮汐，那就不会显露出自己鬼的状态，都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这东西当初他画了不少，用在了体厂区正在建设的商场地基和墙壁里面，现在又重新画了一批，效果还不错，没有退步，甚至因为修为的精进变得更厉害了些。 除了一些特殊的员工，大部分的员工都像对待人类客人那样非常热情的对待这些鬼怪，把这些鬼怪弄得挺感动，都不好意思和他们在这里讲价，稍微意思意思没砍价就把东西给拿走了。 机器人们分出了一半，用来统计今天的营业额以及需要分给每个商铺的老板的钱数。 洛潮汐只在第一个时辰的时候查过账，那个时候的他还并不是非常满意当时的日收，但当洛潮汐看到江浙沪递给自己的第一份日营业报告时，还是震惊了。 作为台柱子的九水名下的几家店销售额名列前茅，剩下的，则是其余加盟的商店的销售额，数量都很是可观。 江浙沪给洛潮汐的单子有三份。 一份是没有扣掉成本的利润，一份是今天全部的毛利润，以及一份经过分成的净利润。 洛潮汐虽然没有打算在这些商店的营业额里面抽成，可一些必要的服务费和物业费还是需要收的。 扣掉之后相差的金额并不大，可每家店加起来的总额也不小。 洛潮汐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看了一下排名在最末尾的几个铺子的营业额。 不出意料，是一些受众比较小的类型。 洛潮汐翻了翻，看了眼时间。 “让钱庄的人过来，把这些银子都抬走。” 洛潮汐为了方便每日的分款，并没有将银子全都收到自己的手里，而是和国家开设的钱庄达成了合作。 这个钱庄是在新皇帝上位之后建设的，由国家管控，而洛潮汐和这个钱庄合作的内容也很简单。 每日收来的钱都由专门的人送去钱庄，而洛潮汐他们和各个老板的分账则是有专门制作的提款单。 他们这一整个商场的所有流水都会公示给钱庄，不过单独一家的流水只能自己看到，而流水的订单三方都有存证，这种单子都是特殊的纸料，根本无法仿制，如果账目出了问题也能找到是谁。 而商户们想要拿到钱，只需要带着提款单去钱庄直接提银子就行。 洛潮汐不从中经手，每个铺子也都能查到账目，不会出现账目核对不清的情况，从而防止铺子的老板们互相猜忌，怀疑账目有问题。 更有甚者会怀疑洛潮汐从中做假账。 那可就不好了。 洛潮汐当初提出用这个方法时可是得到了八成以上的支持率。 第123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三天 到了预定的时间之后，老板们就成群结队地来到了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 也就只有前面几个月，洛潮汐才会如此麻烦地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 这样很麻烦，但在前期，为了稳定大家的心思必须要这么做。 等过了这几个月之后，培养好信任感，以后人就不用来了，只要定时把单子分发下去就好。 现在还在前期互相信任的阶段。 毕竟是开业第一天，洛潮汐本人要在场，和那些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老板们寒暄，打招呼。他们相处的像是认识了好久的老朋友似的，一点都看不出两方当初为了分成和利益吵了多少架。 那些老板们看洛潮汐的眼神从来没有如此和善过。 往常他们和洛潮汐因为分成和利益争吵时，只觉得洛潮汐面目可憎，是个臭不要脸的小兔崽子。 但他们今天已经把已经交了钱的票据数了一遍，每个都眉开眼笑，看洛潮汐的眼神也从看小兔崽子变成了看大宝贝。 能给他们赚钱的当然都是大宝贝！ 现在他们看洛潮汐，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还在夸洛潮汐一表人才，甚至还有人明里暗里问洛潮汐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有对象，又说起他们家的哪个姑娘年纪正合适，要不要试试看什么的，被洛潮汐全都打发了回去。 要放之前，他们肯定要生气洛潮汐不给面子，但现在他们完全不生气，笑哈哈地走了。 甚至连见到原本是死对头的商家，在见到对手之后也非常友好地互相问候着，当然也在明里暗里地打探着对方的销售额。 当然，见到大家的笑容就知道了，大家赚的都不少。 虽然大家都在商场里面工作，但是其实还是有竞争关系的，商场里面有无数同类型的店铺，这些店铺都按照分区开在一起，的确能够吸引更多的客人，但也方便了客人互相对比各自商品的质量。 如果做得不好或者质量有问题那就会被迅速淘汰。 客人有了选择的权利之后，有助于商家内卷，做出质量更好的产品，能提升大家的口碑。如果真的有出现那种滥竽充数，卖假冒伪劣产品的店，就算洛潮汐自己不出手劝退，市场也会教他们做人。 这才开业一天，就有老板敏锐地意识到这点。 办公室当然不可能装得下几百人，大家要去的，是位于顶楼六楼用来开会或者举办年会之类的小礼堂，能够容纳一千来个人，算不上大，但很适合开会。 里面还配备了扩音器，可以让房间每个角落的人都听到声音。 顾忌着大家不愿意被别人知道隐私，所以票据和清单都放在信封里面，上面写着名字，里面装着提款用的票据和今日销售的清单，叫到名字的老板自己上来拿。 这些老板们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模式，颇有些不自在，前面拿到账单和清单的人若是没什么事就直接走了，反正之后也没啥事。 “如果大家觉得这样不方便，只要大家不介意，之后就会改成直接送到各位手中。”洛潮汐也说道。 就像洛潮汐顾虑的那样，大家现在虽然信任洛潮汐，但是和钱有关的问题根本没办法疏忽大意，所以在洛潮汐提出说以后私下弄的时候都在打哈哈：“先这么弄吧，反正大家也不是很忙。” 其实他们也知道，通过第三方的这种方式很难做手脚，但怀疑是人之常情。 谢老板也在这些老板里面，只不过他和自己关系好的老板坐在角落，虽然知道今天赚到了不少钱，但是只要一想到洛潮汐的店今天赚到了更多，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洛潮汐能够建起这么大的商场，钱是哪里来的？ 肯定是陆氏的钱。 陆氏发展了这么多年，掌握着南方大部分的布料生意，手里积攒的钱财绝对不少，哪怕拿出了大部分钱来贿赂官员也能剩下不少钱。 更何况还有田地和宅院铺面，这些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要是没有这些，洛潮汐怎么可能会建起九水商场？他在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就算背后有人撑腰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做好。 如果没有洛潮汐的话，建立九水商场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到那个时候，九水商场就不叫九水商场，而是谢氏商场。 谢老板观察了很久，洛潮汐好像一直都很忙，看上去并不怎么管店里的事，可店里的事却从来没有让洛潮汐手忙脚乱，左支右绌，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他人不在店里，但店里一直有他的身影。 洛潮汐站在舞台上，察觉到角落里传来的恶意视线，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谢老板微笑着对自己致意。 洛潮汐也回望，点头示意。 这谢老板真的好烦。 之前就不太听话。 但合作这件事本来就是看各自的意愿，如果不愿意，洛潮汐也没有办法强求。 谢老板后来发现了商机又重新回来求自己合作也很正常。 商人么，能屈能伸。 只不过那个时候铺面非常抢手，大家都想分一杯羹，谢老板错过了最初的优惠，没能拿到一开始的价格，还要和后来的人抢，估计被他当成是洛潮汐的刻意针对了。 小心眼的人看什么都是小心眼，觉得别人在刻意针对他，说到底是自我意识过剩。 但好在后来谢老板并没有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也没给自己找麻烦，洛潮汐就暂时遗忘了对方，结果今天这分票据的时候又开始了。 谁知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洛潮汐叫来了一个妖怪，小声地吩咐了一句：“找几只鬼跟着谢老板，不用动手，就听一下他和其他人的谈话，必要的时候查一下从我来到南方之后谢老板的举动，有什么问题来向我汇报。” 那只妖怪领命而去。 活人不好找，难道妖怪和鬼还不好找吗？ 谢老板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见洛潮汐避开自己的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发信封之后，忍不住嗤笑。 果然是年轻人。 就算是有钱又能怎么样呢？ 还是会失败。 当初陆氏倒台这么快，就是因为陆氏实在是太蠢了，一点都不知道明哲保身，不知道什么叫做藏拙，做的那些事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谢老板！赚得好多啊。”正想着呢，谢老板背后的那个人也被叫了上去，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拆开了信封看里面的票据。 这位老板是做茶叶生意的，做茶叶生意本就暴利，手里也有不少钱，今天的生意也相当好，在来之前他就算了一下自己今天赚的钱，现在看到那有零有整的提款票据，现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今天这一天的营业额，可抵得上之前七八天的收益了。 “赚了多少？” 对方比了个六的数字。 谢老板点了点头：“是不错。” 终于，上面叫到了谢老板的名字，洛潮汐把厚厚的一个信封交给了谢老板：“谢老板生意兴隆啊。” 谢老板今天的收益不错，洛潮汐每个老板都会恭喜一下，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受了，只有谢老板心里不是滋味。 两个人的生意有重叠，尤其是布料生意，洛潮汐布庄里的布便宜又好用，而且还有新款的棉布和轻纱，销量都相当不错。 谢老板的铺子能做到这么大，商品的质量本身也不差，而且也有自己的优点，还有老顾客会买。 他们这些新入驻的商铺都和洛潮汐这边通了气，做了满减和打折抽奖的活动，所以以前的那些老顾客看到价格便宜也忍不住来他这里又买了一批，也还有不少野生的客人喜欢他们布庄的布。 可谢老板只要一想到原本可能属于他的客人被洛潮汐给抢走了，就忍不住生气。再加上洛潮汐那自从出现之后就一直在针对自己的举动，他花了好大的劲才没有因为洛潮汐这简单的八个字翻脸。 因为这在谢老板眼里和故意刺激他没什么区别。 “谢谢，洛老板也是。”谢老板硬邦邦地说道。 洛潮汐手里的信封被强硬的拽走，洛潮汐本身就没用力，但他还是挑了挑眉，旁边帮忙的店员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 “他什么态度啊。” “不用管他。”洛潮汐继续念下一个名字，那个小厮反倒是比洛潮汐还要生气的样子，但听到洛潮汐不让管，也只能撇撇嘴，继续进行念下一个人的名字。 “谢老板，您今日客人那么多，应该也赚了不少吧，我们出去聚一聚？” “……不用了。”谢老板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大家见谢老板有事，也就不应让他走了，互相招呼着走了。 这一千来份的单子用了快一个时辰才发完，前面拿到了单子的人已经走了，只剩下几个人。 谢老板就在其中。 他的名字其实在中间就已经念完了，要是拿完就走估计已经到家吃饭睡觉了，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在这里，自然是为了等待洛潮汐。 果不其然，等其他人也走了之后，谢老板走了过来，“洛老板，请留步。”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洛潮汐示意店员们先走，这才问道。 “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有事情想要和洛老板谈。”谢老板笑容温和，看上去就是个和蔼的长辈，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对洛潮汐那阴暗的想法。 “今天的话……已经很晚了，我们可以明天再谈。”洛潮汐说道。 现在都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了，洛潮汐自己是不困，但在这个大家早睡早起的时间，谢老板这不愿意回家睡觉也要等自己的行为就很耐人寻味。 “正好一起吃个夜宵。”谢老板依旧很执着。 洛潮汐见谢老板执意如此，那就点头：“直接去楼下吧，那边的酒楼都还开着呢。” 谢老板欣然同意。 晚上谈事情当然要选小烧烤，这边的烧烤不多，洛潮汐索性带着他去自己家酒楼在楼下的那个小摊位。 商场外面的那片空地上灯火通明，几乎能照亮夜空，尽管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可外面的人却不比白天少。 当然，里面也有不少妖怪。 这么多吃食摊子里面，数九点水烤串的人最多，洛潮汐甚至还在菜单里面看到了烤玉米。 “邪教啊……竟然是烤玉米粒。”洛潮汐嘟囔了一句。 以前在外面吃的烧烤明明是直接烤一整个玉米的，这么一串玉米粒未免显得抠抠搜搜。 第一茬土豆红薯和玉米都下来了，棉花也全都收获，不久之后就要重新种新的，这些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的粮食在洛潮汐这边司空见惯，甚至还做了不少吃食。 比如说拔丝地瓜和土豆丝一类。 那香喷喷的烤串味道顺着夜风香飘十里，就住在附近人家分明已经睡下，可愣是被这个烤串的味道给熏得爬了起来，顺着味道又过来吃了一顿宵夜。 南方的羊肉比西北贵些，成本也高了很多，再加上还加了昂贵的香料，所以大家虽然觉得这小路边摊非常不优雅，但大家很乐意冲着香料的面子上在这里吃饭。 就很有面子。 谢老板本来还没觉得饿，但是往这里一坐，闻着这股子香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馋了，口水不自觉地分泌。 “这里还有啤酒和可乐，雪碧，橙汁，看你自己要什么。”洛潮汐非常有主人意识地点了一堆，又把菜单给了谢老板，谢老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菜，反正看着什么顺眼就点什么，他们只有两个人，点这么多明显吃不完。 店员们看老板来了，赶紧给洛潮汐送菜，一盘一盘加着孜然和各种十三香香料的肉串和菜都端了上来，甚至还有甜不辣和鱼豆腐千页豆腐，烤馒头片和面包片，烤玉米和烤土豆片也整齐地码在盘子里面，还在滋滋冒油，除此之外，还有锡纸金针菇和花蛤，连烤鱼都点了一份，四人小桌上面摆满了食材，最后店员又给一人端了一杯啤酒和饮料这才算上齐。 谢老板觉得自己已经要忘记自己来找洛潮汐是干什么的了。 他也不是没有吃过好东西，但是为什么……这些用竹签子穿着的东西闻起来就这么香呢？ 算了，先吃吧。 谢老板在心里斗争了好一会，这才终于选择尊重内心的想法，选择先吃再说，洛潮汐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两个人手边的小桶里面很快就插满了数量不少的竹签。 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不少。 洛潮汐还看到有不少桌子后面坐着的是穿着绫罗锦缎的大少爷和大小姐，优雅但又不失速度的啃着肉串，时不时诗兴大发，给桌上的烤羊肉串来一句打油诗。 酒足饭饱之后，谢老板打了个嗝，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努力地想了想自己要说什么，结果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烤羊肉串和烤馒头片。还有那个什么啤酒喝起来也怪好喝的，以前从来没有喝到过这种口味的酒。 洛潮汐让小二单独给自己烤了一整根玉米，现在正闲得无聊一粒一粒地扒，堆成一小摞。 “对了，我们还没有说正事呢。”他猛然想起这件事，“其实我这次找你来，是为了纺织厂。” 洛潮汐这才看了他一眼，“那是陛下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谢老板觉得洛潮汐真的烦死人。 自己好不容易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不那么讨厌他，结果这一句话又让自己讨厌起了洛潮汐。 谁不知道那纺织厂是你的？ 背后的皇帝不过是一个挡箭牌而已，现在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要是还在这里绕弯子可就没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说，陛下当初的旨意，是为了推广那个新兴的纺织机吧。” 洛潮汐点点头。 “可是我们这些做布料生意的……” 谢老板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洛潮汐想笑。 “陛下的意思也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东西是我们这边的人辛辛苦苦弄出来的，陛下仁慈，愿意把纺织机推广开，可……这成本……” 谢老板懂了。 这是要钱。 还不是成本费，分明是让他们买这个创意和使用费。 “陛下仁慈大义，心疼百姓穷苦，我们普通的小百姓买不起如此昂贵的机器，这不就是和陛下的旨意冲突么？” 洛潮汐又撕下了一块玉米粒，“但老实说，陛下也缺钱。” 我这不就是在给他赚钱吗？ 洛潮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看着谢老板，“现在晟国虽然安稳，但是北狄在北方边境蠢蠢欲动，去年就起了几次摩擦，还死了好几个平民。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今年冬天肯定还会起摩擦，距离冬天还有多久呢？还有不到五个月，在这五个月里，我们要赚很多钱，要做出能够抵挡严寒的棉衣，赚到足够多的粮食和兵器，这样才能保护我们的家园，如果山河破碎，我们现在赚的钱都是些破铜烂铁，一点价值都没有。” 谢老板心里只想呵呵。 这小狐狸，直接把自己私底下赚钱的事情，上升到了家国大义的方向，如果继续扯下去，那就是他不爱国，不想看晟国好，是北狄的奸细。 现在皇帝最忌讳这个，到那时，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到时候肯定会被先抓起来审问一通，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谢家钱也不少，要是真的被误会了，那他只能破财消灾。 谢老板想起这一茬，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被夜风一吹，那被酒精熏得晕陶陶的脑袋终于清醒了几分。 “洛老板言重了，我们当然希望晟国好，希望国家好。若是真的国家有难，我们也会贡献出一份绵薄之力。”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不知道让陛下满意的价格……” 别是几百万两几千万两吧，那他可掏不起，那几乎是他自己的全部身家了。 “比起那个……谢老板要不要来看看这个？” 谢老板疑惑地挑眉。 洛潮汐放下手中的玉米，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说明书递给对方。 的确是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只不过一直没来得及弄，现在才终于找到机会。 苏州城的布商除了陆氏最厉害外就是谢家，现在陆氏倒了，东西都在洛潮汐手里，那剩下的就是谢家。 他当然知道谢家被挤兑得很难受，赚的钱比以前少得多，更不用说其他的小产业。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时代就是在不断进步的，技术会变得越来越好，效率也会越来越高。 谢老板原来沉着的脸在看到说明书的内容之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甚至还带了些意外。 大概是没想到这玩意竟然还行。 洛潮汐也并没有打算宰南方的布商一刀，而是真诚地想要合作。 但这个胃口…… 洛潮汐是真得猛，他不怕自己成为第二个陆家吗？ 胆子太大了。 怪不得他的产业能发展的如此之快。 他反反复复看了两遍之后将说明书还给了洛潮汐，这才说道，“倒是我想差了。” “有什么误会解开不就好了？” “这也不是误会什么的，我会认真考虑。”谢老板摸了摸肚子，“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洛潮汐把他送到了停车场，目送对方坐马车离开，然后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好吗，非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谢老板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陷入沉寂的街道，沉沉吐出了一口气。 他还是很讨厌洛潮汐，讨厌他运筹帷幄好像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的样子，讨厌他抢了自己东西的样子，但他拿出的东西却是一般人根本拒绝不了的。 因为没有可能。 这个纺织厂一共才全力运转了几个月，对整个南方的布料产业造成的影响大家都有目共睹。 要是不合作，那他们估计就要被纺织厂碾压致死。 没有可能。 洛潮汐这个年轻人真的不可小觑，哪怕再讨厌洛潮汐，也要承认洛潮汐的确是个做生意的天才，你就算讨厌他也奈何不了他。 甚至还要佩服他。 他拆开看了一下自己的信封，上面的票据是一千四百二十两。 这是今天的利润，的确比得上往常七八天的营业额，也不怪大家对洛潮汐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真是个天才啊。 洛潮汐送走了对方，回到了自己在商场里面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有个休息用的小房间，按照在现代的家里的卧室布置的。 他再次打开了今天账务那边送过来的报表。 比起机器人们需要处理的财务表，洛潮汐看到的这份就简单了很多，只有最基础的资料和洛潮汐能够得到什么。 商场里面一共有一千来个铺子，每个铺子平均赚了六百两，洛潮汐从中抽取的服务费就在一千两左右。 这还不包括他自己的店铺赚到的钱。 其他店在洛潮汐这里还要扣除人工和场地装修费用什么的，但洛潮汐自己的铺子在商场里面是没有这一方面的成本的，所以现在卖东西就是净赚。 唯一需要花钱的大概就是人工和一些包装的钱。 这些钱比起赚的钱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而今天洛潮汐的几家店的营业额是三百多万两，是其他人的几百倍，这还是因为洛潮汐在九水商场里有将近三十家分店，面积还都不小，再加上供货量大才能有这种百倍的效果。 洛潮汐原本是按照最低的心理预期来的，现在见到销售额比心理预期多了不少，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不出意外的话，前三天的销售额应该是最高的。 如果连前三天的销售额都不高的话，那之后的日收可能就比较危险了。 洛潮汐当初为了建纺织厂和商场花了将近三百万积分，要想把这些钱赚回来，按照现在这个进度最起码要两三年，若是未来生意不好，时间还要长一些。 这个没办法着急，只能慢慢来。 不过这是纯靠商场和纺织厂收益，若是加上其他收益，回本的速度能快一些，就是看顺不顺利。 其实还是因为古代位面的消费水平的问题，如果是在修真位面，回本的效率会快上几十倍，完全不用担心亏本。 不过也还好，慢慢来，总不会亏的，就算亏了，也还能再赚。 ------------------------------ 商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就连晚上都有不少人来。 老板们其实很困惑，为什么大晚上还有这么多客人来，大家都不睡觉的吗？就连小二也需要轮休，可是只要能赚钱，老板们自然不介意多请点人。 赚六个时辰的钱和赚十二个时辰的钱肯定不一样。 更让商场里的这些老板们诧异的是，前三天结束后，来的客人也没有少多少。 洛潮汐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以前他一直觉得过了前三天的活动期人就会变少，但显然，这个定理并不适用于自己。 只要商品能打，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那就有持续作战的能力。 见到这边产业上了正道，洛潮汐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好地睡了一天一夜，这才去忙其他的事情。 而第四天晚上，抽奖结果出来了。 抽奖截至第三天晚上，但考虑到有些人没有当天抽奖，所以，将抽奖的时间延迟到了一周之后的中午十二点。 奖池里面特等奖和一等奖加起来一共才四个，前三天一直没有人能抽到一等奖和特等奖，倒是有个人抽到了二等奖，当时就已经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但因为没有人抽到大家在意的大奖，所以传得并不怎么广。 而这个人，直接抽到了一等奖。 一等奖是木质的黑胶唱片机，一比一的奖品就摆在抽奖台后面，每个过来抽奖的人都能看到，看到的人都很是喜爱，但奈何抽奖的人太多，一等奖和特等奖的概率实在是太小，到现在都没有人能抽到。 结果第四天就有人抽到了。 抽到的还不是他们晟国人，而是一个做了苗疆打扮的小帅哥。 小帅哥一看到上面代表了一等奖的标志立刻欢呼，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服务人员问了一下，“客人是想自己组装还是直接带成品回去呢？” “成品吧！我不会弄这个！” 这个从苗疆来的小帅哥也明白自己的动手能力不咋地，直接让服务台的客服拿出了之前就组装好的成品。 足有小半个人高的木质黑胶唱片机从玻璃罩子里面搬了出来，还有附赠的五张唱片，洛潮汐当初选择的唱片都是华国流传至今的古典乐，虽然是全损音质，但比起全损音质，大家更在意这玩意能放出声音。 洛潮汐也听说一个一等奖被抽到了，特意抽出时间过来看了眼。 “东家，这个我不会弄。”服务员见到洛潮汐来了，和见到了救世主似的，赶紧求助的问他这玩意怎么弄，洛潮汐看了下，想了想自己之前看到的说明书，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将这玩意捣鼓了一下，又将黑胶唱片放了上去，调整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道悠扬的笛声传了出来。 大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传出来的音乐声，只有靠得近的那位苗疆少年瞪大了眼睛，“它怎么吹笛子啦！” “这个？！这个能吹吗？”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听到了这台唱片机慢慢地飞出《渔舟唱晚》这首经典曲目。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自动旋转的像是长着喇叭花的木头盒子，有好事的人想要碰一下，但是被苗疆少年眼疾手快地挡住了：“不可以碰！这是我的！” 他眼里的欣喜快要溢出来，想去摸摸但是又害怕碰坏，只好在旁边站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洛潮汐，“这个怎么弄啊。” 洛潮汐就见不得长得好看的帅哥这么可怜，给他解释了一下要怎么装，怎么更换电池，然后给了他一份说明书，最后让人用木头箱子把这个黑胶唱片机封起来，又把其他九张唱片装了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走了唱片机，洛潮汐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见财起意去抢东西，可苗疆少年却不以为意，“没关系啦，我是苗疆来的，没有人敢惹我们的，不然我就放虫子咬他们。” “那就好。”洛潮汐点点头，“需要帮你抬到马车上吗？” “谢谢你！” 他还以为洛潮汐会亲自帮他搬呢，结果洛潮汐只是叫了几个店员帮忙。 苗疆少年有点可惜，他还挺喜欢这个老板的，长得很符合他的胃口来着。 “你是这里的老板吗？现在有没有事情啊，可以跟我一起逛逛吗？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洛潮汐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对方的手，“抱歉，店里很多事情还要我帮忙，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找其他的工作人员解答。” 漂亮的小少年鼓着嘴巴，有些不情不愿：“真的不可以吗？我在你这里花了很多钱呢。” 对方身上衣着华丽，戴着的银饰虽然不多，但上面却镶嵌着各式的宝石，雕刻和编织出来的银饰也处处精致，显然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在苗疆最起码也是个贵族。 但那又能怎么样？ 洛潮汐看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也不好当着面驳斥他的面子，只好带着他去了个没人的角落，把黑山叫了过来，黑山一听要带一个陌生人逛商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可能是这人的身份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对方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不像是妖气和鬼气，也不是普通的修士。 苗疆少年明显很不情愿，直接拒绝了，他幽怨地瞪了一眼洛潮汐，“你是真不明白吗？你要是跟我去苗疆的话，可以让你做苗疆的夫婿哦，可以拥有整个苗疆的资产！” 洛潮汐和黑山这才明白了，这是苗疆的小王子来了，估计手里还有继承权。 “这位……” “阿古伊，我叫阿古伊。” “阿古伊王子殿下，我们见面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完全谈不上熟悉，更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就当这是在开玩笑。” 洛潮汐想不到任何答应的可能。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啊，而且我长得这么好看，又有钱有地位，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总比你在这里做生意好吧？你们中原人就是矫情，我们那边看对眼了就直接成婚了，不合适就再分开。”他见洛潮汐拒绝，反倒是来劲了。 洛潮汐有些无奈，“这不能放在一起比。” 他给黑山使了个眼色，示意黑山赶紧找个什么借口把自己弄出来。 可黑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悄悄地跑了，拉过几个人问了一下，终于在四楼楼梯口找到了陆倦池。 洛潮汐还蒙呢，黑山怎么突然就跑了，他跑了谁来给自己解围？ 陆倦池正阴沉着脸往下走，路过的客人被吓得往旁边闪，只有黑山鼓起勇气追了上去：“陆哥！” 其实黑山的思维也非常简单。 陆哥和东家是一对，那洛哥被人缠上求婚，那肯定要找陆倦池啊！ 黑山和洛潮汐两个人脑回路完全没对上，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陆倦池脚步没停，嗯了一声，长腿一跨，三步并做两步的往下下楼梯，黑山在旁边解释道，“陆哥，东家被人给缠上了，您快去看看吧，他让我过来找您呢。” “他让你过来找我的？”陆倦池顿了一下，扭头看黑山，很意外能从黑山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他虽然人在外面干活，但并不是不知道洛潮汐那边的情况，不然也不会黑着脸急匆匆的赶过来。 “是啊，东家一直在朝我使眼色呢。” 第124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四天 阿古伊意外地执着，大概是因为他从小都养尊处优惯了，很少有人会拒绝他，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人会拒绝自己。 他看到洛潮汐的第一眼就喜欢他。 洛潮汐和他以前见过的中原人都不一样，有和其他中原人截然相反的气质。 那种气质看不见摸不着，但的确时时刻刻地存在着。 明明就在面前，但你总会感觉他会飘飘然飞走一般，和这个世界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就算你在和他说话，被他注视着，也还是会觉得洛潮汐这个人隔了一层雾。 像是个……神仙吧。 和他们苗疆从小听到的那些神话故事一样，那些凄惨的故事里，主角要么死了，要么离开了人世间，很少有善始善终的结局。 阿古伊不太喜欢这种结局，可他却不是那种因为觉得难以触及就直接退缩的人。 他觉得有这样气质的洛潮汐更好，更让人迷恋。 普通人征服起来有什么意思呢？当然是要最好的，洛潮汐越是拒绝他，就越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抓在手里，像牵风筝线一样攥在手里。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喜欢就要拿到手，反正整个苗疆都是他的，他想要什么拿不到呢？ 如果洛潮汐是个什么贵族或者官员那可能还不太方便，可洛潮汐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而已，就算摊子搞得再大那也是商人。 阿古伊很喜欢他，也对他势在必得。 所以他向洛潮汐提出了邀请，希望洛潮汐可以跟自己回去，前往苗疆，直接摇身一变，从大家都看不起的商人，变成苗疆的首领，成为苗疆的王。 这不是挺好吗？ 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最快阶梯呢。 除非洛潮汐有喜欢的姑娘了，如果有喜欢的姑娘的话，那自己就不能强求…… 但他觉得洛潮汐这种和仙人似的气质应该会不会喜欢别人，应该是别人追着他跑才对。 “实在不行你跟着我回去试试嘛，如果发现实在是不合适，那就再回来也行啊，我又不会拦着你，我们苗疆人对感情的事可放得开了，不喜欢就分手。” “可是我现在就不喜欢客人您啊。”洛潮汐无奈道，“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比较好。” “为什么？你有喜欢的姑娘了？还是有喜欢的男人？”阿古伊问道，“虽然我们苗疆没有你们中原大，但是与其呆在这里当一个处处受限制的商人，还不如跟着我去苗疆呢，到时候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洛潮汐抽了抽嘴角。 别说苗疆比起晟国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国，是需要依附于晟国才能好好发展的小国家，就算苗疆是个和晟国不分上下的超级大国，洛潮汐也不会去的。 毕竟龙在庇佑晟国。 当初那么多人劝自己当官，自己都没有当，怎么现在就要为了一个小小的王位心动呢？ 再说了，他就是不想和这个阿古伊扯上关系。 至于为什么…… 洛潮汐刚要开口，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冰冷但又带了一丝急切的声音，“没有必要！” 两人一愣，齐齐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边说话阻止一边往这边走的是的陆倦池，而跟在陆倦池身后一路小跑的黑山也被洛潮汐看在了眼里。 合着刚才黑山没有把自己弄出去是因为去叫外援了？ 但是把陆倦池叫过来的话，那意思就真的很微妙了。 阿古伊砸吧了一下嘴，打量着走过来的陆倦池，虽然有一丝惊艳，但完全没有那种对洛潮汐的意动。 其实在目前的主流审美里，大家喜欢的还是洛潮汐这种看上去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陆倦池虽然长得不错，个子又高，但他的外表是冷峻严厉的那一挂，再加上很有压迫力，反倒是没有洛潮汐那样受欢迎。 只有洛潮汐完全不觉得陆倦池哪里严厉了，毕竟陆倦池在自己面前和面对其他人时，态度完全不一样，对于洛潮汐而言陆倦池更像是可以随便拌嘴的损友。 “这是谁啊？”阿古伊问洛潮汐。 洛潮汐又要说话，陆倦池紧张的看了他一眼，看得洛潮汐不知为何忐忑起来，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店长夫人。” 洛潮汐说出这话时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冒险说这话，是不是自己误会了陆倦池的意思。 人生最大的错觉。 他喜欢我。 就是说……希望不要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黑山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一直以为陆哥是占据主导的那一个，没想到是东家吗？ 不愧是东家！ 陆倦池身周极低的气压在听到这话时立刻消失，整个人精神一振，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但很显然，他挺高兴。 黑山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把空间让给了几个人，让自己这个电灯泡离修罗场远一些。 阿古伊眨了眨眼睛，根本不想相信：“假的！绝对是假的！你刚才不想说这个吧！” 他是在看到这个新来的男人之后才这么说的，分明是见到了他之后才改的口！ 不就是拉一个临时挡箭牌吗？ 这样不道德！ 但不想承认的是，原本在他眼里很有距离感的洛潮汐在见到那个高大男人的一瞬间，好似回归了人世间一般变得鲜活了起来。 “的确是假的。”陆倦池走近，站在了洛潮汐身边稍后一步的位置，双手放在洛潮汐肩膀上，把他往一边带，这就是要带洛潮汐走了。 “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客人请自便，我和我夫人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黑山。” 无辜的黑山对阿古伊尴尬地笑了笑。 他完全不想应对东家的桃花债啊！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可还能怎么办呢，自己毕竟是洛潮汐的手下，还是大总管，怎么能不帮助东家分忧呢！ 他要做的，就是给东家处理好这件事。 临走前，陆倦池丢给了黑山一个东西，黑扑扑的，他接过来一看，手心里的东西竟然是个很眼熟的小东西。 那分明是他们一族的至宝，可以帮助他们幼崽跨过漫长的生长期。 黑山懂了 陆哥给自己包了红包。 黑山美滋滋地把东西收好，看阿古伊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这位客人，您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帮您把东西搬到马车上。” 阿古伊鼓着嘴巴看着离去的两人，还是十分不敢置信，他看了眼黑山：“你们东家和那个人是真的？” “陆哥？东家和陆哥在一起好久了。”黑山十分笃定，“您没有必要怀疑这个，东家和陆哥的感情非常好。” 不只是黑山自己这么认为，就连店里的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主要东家和陆哥之间的气氛真的很老夫老妻。虽然平常不见面，但是一旦出了什么事必定在旁边，东家不在的时候，也是陆哥在旁边主持大局，东家也说了，如果他不在陆哥在的话一切都听陆哥的，他是自己人。 自己人。 这话被别人听到了，只知道这俩是好哥们，但是被知情人知道了，那分明就是暗戳戳地秀。 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是一对。 反倒是东家更别扭一点，偶尔会和陆哥吵架，不肯承认。 黑山应付着阿古伊，可阿古伊还是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他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顺眼的，还想把人拐回去呢，谁承想人家早就有了主，根本就不好拐！ 真烦人。 阿古伊看着已经被打包好的那个箱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跺了一下脚，“你找几个人把东西送进车里吧，我先去其他地方逛逛。” * 洛潮汐走得很快，陆倦池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两步远的地方，虽然两个人也不说话，可对方的存在感却很是惊人。 陆倦池能看到洛潮汐那通红的耳根，想起刚才的事情，他就忍不住笑着摇头，对洛潮汐现在的逃避更没有追着直接问的意思，反而给了洛潮汐自己思考的时间。 实话说，今天是意外之喜。 洛潮汐没有否认，甚至算得上默认，现在不过是别扭一时间有些拗不过劲来，还能称得上小情趣 店里的员工见到两人正和排火车似的在商场里面乱窜，还不知道这俩是想干什么呢，倒是给他俩让开了路。 好在现在店里事情多，洛潮汐还没有溜达多久让自己冷静一下，就有新的工作找到了洛潮汐，洛潮汐顺势忙起了工作，把陆倦池甩在了后面，也算是……逃避吧。 总感觉现在说话挺尴尬的，陆倦池也没有逼他，反而给他留了空间自己去想一想以后要用什么方式相处。 如果自己的理解没错的话，应该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不是错觉？ 陆倦池很想追上去问清楚，但他又怕逼得太紧，让洛潮汐恼羞成怒。 那就暂时先放放好了，等洛潮汐冷静下来再去问，或者就直接按照以前的相处方式来。 一想到造成了这一切的黑山，陆倦池就忍不住笑意。 果然是洛潮汐挑的第一个崽，就是有眼力见儿。 把阿古伊送走的黑山抑制不住自己的八卦欲望，在店里找了找，找到了知道这一切的朱蒙他们。 秋实他不熟，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八卦的那种，但朱蒙看上去懒洋洋的，却一直冲在吃瓜最前列。 “哦？！”在成衣店工作的朱蒙听到黑山这么说。果不其然来了兴趣，“东家终于承认了？我还以为他俩又要别扭好久呢，他们自己不急，我们这些看着的都急。” “是吧，当时陆哥那表情真是吓死人了，还以为他要去杀人呢。”黑山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当初陆倦池给他的东西。 “这个是陆哥给我的。” 朱蒙嘶了一声：“这是给你的红包吧，要不是你去找了陆哥，陆哥也找不到台阶下去找东家和解。” 东家在和陆哥相关的事情上都有点别扭，之前老是不说话估计是陆哥惹东家生气了。 “应该是，陆哥出手真大方，但一开始见到陆哥那个表情真的吓到我了。”黑山嘀咕了一句，“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正常正常，自己对象被别人求婚肯定会失去理智。”朱蒙想了想以前的陆倦池，没忍住哎了一声：“没看到好戏。” 话刚说完，就见到两人口中的主角来到了店外面，“正好你们都在，一会收拾收拾跟我去其他店。” 两个人立刻应了下来，然后黑山走到了洛潮汐身边，小声问了一句，“陆哥人呢？”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洛潮汐瞅了他一眼，“你怎么把你们陆哥叫来了？” “您不是让我去找他的吗？” “我有吗？” “但是这个场面明显是找陆哥比较方便快捷啊。”现在是私人时间，所以黑山也能和洛潮汐开开玩笑。 “……算了。”洛潮汐无奈，“你们快点收拾，一会去其他店。” 洛潮汐说完就走了，一边走还搓了一把脸，妄想把脸上的红晕给搓了下去。 这些员工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以前根本都是完全没有的事，但员工们都说是很久之前就开始的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不过洛潮汐也没打算细想，他觉得想这些没有意思，还不如搞钱来的快乐。 他说去其他分店，自然是修真位面。 这边商店和工厂都已经步上了正轨，哪怕自己不在也能够正常运转，所以洛潮汐这个时候就打算去修真位面看看。 两个世界是有流速的。 自己在这边呆了快半年，修真位面都快过去一年了。 一年对修真位面来说不算什么，毕竟那个位面的修士动不动就能活个三四百岁，修为更高的还能活个几千岁。 对这些人来说，一年的时间和一个月也都没什么区别。 只是让洛潮汐意外的是，回到了修真位面之后，洛潮汐又看到了不少很是眼熟，但制作手法非常稚嫩的广告。 一道显影法阵直接弹到了洛潮汐的面前，上面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修士，长相是偏向于中性的阴柔，手中托着一瓶贴着标签的丹药，随后缓缓说出了广告词。 “丹鼎宗丹药，您的修行渡劫历练首选，用了的都说好！” 洛潮汐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几个跟着回来的员工也忍笑忍得面目狰狞，一堆人低着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只是这种广告，他这回去的一路上还能见到其他的广告，原本安静的万法城上空此时飘着零星几个显影法术，这几个广告下去之后就会被另外替换上去。 “这是被别人学去了吗？”朱蒙喃喃道。 他们几个妖怪手腕上都缠着一圈红色凤凰羽支幻化成的红丝带。 本来朱蒙和孔霄拿到这个的时候就想丧心病狂的缝进衣服里面，这种凤凰羽毛做布料非常好看，能卖出很高昂的价格，结果被洛潮汐给阻止了。 这是给他们遮掩身份用的。 在去之前，洛潮汐就很严肃地嘱咐了一下这个世界对于妖怪以及其余非人类修士的恶意，大家都是合格的成年人，都能把握好这个尺度。 一路上，除了不定时弹出的显影动态广告外，还有人在发类似的小传单，见到洛潮汐，还有人塞给他一张薄薄的纸，赫然是一家法器店的广告，上面印着最近搞活动，这几个法器都是他们的大师新做出来的，大家可以来看看，如果买够了价格还能打折。 倒也挺会……学以致用。 洛潮汐一路收了不少小广告，带着十几个员工重新回到了店里。 洛潮汐回到古代位面之后，一般隔一段时间才回来呆几天，所以这边的员工对洛潮汐不算是很熟悉，只有几个老员工带着，但大家都认识洛潮汐，见到洛潮汐回来了，纷纷通知几个老员工，告诉他们洛潮汐回来了。 千星见是出来得最快的一个，其他几个倒是没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怎么回事。 他在店里负责新品研发，那个洛潮汐熟悉的矜持的小少爷现在随便穿着店里的工作制服，及腰的黑色长发都被他剪短了，只扎成一个小揪揪。 “东家？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次回来要呆多久啊，不会又是只呆几天就走吧。” 洛潮汐扶住了他：“应该会多呆一段时间，怎么，有事吗？甄林他们干什么去了？” “甄林被万法宗的人叫去了呢，好像是给大家开说明会，小宋他们在忙万界法会的事情，还有去和其他店谈合作，都出门了，现在在店里的只有新来的员工。” 洛潮汐的神情有些诧异。 原本甄林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暴露，但现在的甄林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重新深入万法宗的大本营给那些修士们开说明会了。 出息了啊。 还有万界法会这个东西，洛潮汐倒是听他们报告过。 有些类似于现代世界的奥运会，不过间隔时间是每十年举行一次，参加的除了各大宗门和世家之外，散修也可以自由报名。 不过他们店里的修士在意的并不是那参加比赛的名额，而是忙着参加和万界法会一起的商业摊位。 多好理解啊，就是奥运会的赞助商。 别看九水铺面不大，也就只有那么一家总店，但他们有很多加盟商，也有许多分销商，手里有钱得很，一直都招别人的恨。 洛潮汐不在的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但都被店员们给轻松的化解。 不过这个店火爆与否的事情倒是洛潮汐想错了。洛潮汐这将近一年没怎么来这边，来了也只是呆个一会就走了，自然不知道他们这家店在修真界有多么火爆。 或者说知道非常火爆，但不清楚这个东西究竟火爆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就连广告都有人学，恨不得复刻他们的东西，甚至还有人想要学洛潮汐的经营模式，还想复刻店里的几个热销款，然而除了丹药和符箓大家能够复制之外其他的都完全没有概念。 也不是没有人买了东西去研究这是什么材料，但是他们只能在上面研究出一种似乎是能量转化的法阵，除了这个之外，他们什么都研究不出来。 这种材料他们没有见过，里面各种硬件也很是陌生，有的甚至拆开了外面的外壳时也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里面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只有千机楼的人能隐隐约约看懂一点，但在没有指点的情况下也只是隔雾看花，只觉得这里好像很精巧，另一个地方也很精巧，但就是不懂什么原理。 而这里面，唯一知道一点东西的，只有千星见。 千星见这一年来除了工作和研发新产品就是在学习，越是学习就越是觉得知识这个东西真的非常博大精深，本以为自己已经学到了终点，但等待他的其实并不是终点，而是另外一个起点。 他本人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恨不得一辈子住在里面。 要不是和洛潮汐签了契约，要好好给他研究新产品，不然千星见真的想一头扎进去，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彻底把这些东西学会。 就连千机楼的人都对这些东西无可奈何，其他人又怎么能发现这些电子产品的奥义？ 这一年过去，九水里的客人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就足以证明他店里的东西有多能打。 而这个商店里的进账也非常稳定，除了每天稳定的十几万颗灵石的进账外，还有不少想要寻求合作，开加盟店的人，或者是低价从九水这里进货，然后送到他们自己的店里卖。 因为现在的大家都在追捧这些东西，大家都喜欢，有这个东西卖就能赚钱，再加上现在的人工成本和运输费都不高，所以他们这边售出的成本价会比古代位面要贵一些。 但没办法，卖的就是这种知识。 但卖得多了，用的人也就多了，自然有人发现了问题。 买游戏机或者是照相机的人没能发现问题，但买平板电脑、普通的笔记本电脑，以及手机的人都能发现一个问题。 有些功能无法使用。 比如说通话或者短信，只有这个标志挂在屏幕上，也能够打开，但根本无法使用。 有的人觉得这只是单纯地看着好看，但有一部分人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倒是没有往另外一个世界上想，而是往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疯狂的地方想。 洛潮汐想要建立一个可以不用交换神识牌子就能够通讯的工具。 大家的猜测非常大胆，其实也从某一种方面来说是这样的，只不过洛潮汐还没有正式实施就是了。 有了网络和通讯讯号，手机电脑这种电子设备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而没有信号基站这种问题其实比想象中的要简单很多。 说到底，信号和网络也是一种能量，而灵力也是一种能量，理论上来说，灵力和这两样东西是可以互相转化的，这个没办法靠别人。 而能做到这一切的，自然是千机楼的人，机械专业知识有机器人辅助，再有千机楼的人帮助肯定能做得出来。 但只有千星见一个人肯定来不及，要是能找到更多的千机楼的人帮自己就好了，他们毕竟是专业人才，自己虽然也懂一点，但和专业人才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看。 洛潮汐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法会扩大一下九水的影响力，这样他们以后铺设信号基站到各大宗门的进程会轻松一些。 在那之前，若是千机楼的人能让自己先在他们山头架起信号基站，构建一个内联网络就好了。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估计能吓晕过去，洛潮汐这想法实在是大胆，甚至还想把信号基站架设到其他大宗门腹地去，也不怕大宗门联合封杀他们。 谁不知道各大宗门的腹地那都是只有最精英的内门弟子和管理层才能去的地方？ 可洛潮汐一个散修竟然敢这么想，还把算盘打到了千机楼的头上。 “要是你能把你们的门人都叫过来给我打工就好了。”洛潮汐叹了一口气，“手底下人少啊，根本就不够用。” 可千星见却给了他一个惊喜：“东家，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家里人去年联系我了，希望能够和你见一面，但是你这段时间一直没能过来，就一直没找到你，就是说这件事的，如果你要是急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过来。” 这叫什么？ 这就叫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们都这么说了，洛潮汐自己还有什么拒绝的道理，立刻点头：“我这段时间都在这里，可以直接叫他们过来，随时都可以。” “好！我现在就去叫！” 千星见喜不自胜。 千星见他爹千维远收到自己儿子的通讯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们之前一直在洛潮汐的店里蹲点抓人，没想到洛潮汐一直没有回来，根本抓不到人。 他们都快放弃了，还想着洛潮汐是不是不想见他们，故意躲着他们，结果事实证明还是他们想错了。 洛老板其实就是出门有事，顾不上店里的事情，现在腾出空了不是立刻见人了吗？ 这些理工人非常会自我安慰。 听说洛潮汐要见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长辈，把那些还在各自府中闭关的几个长老都叫了出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千机楼能够在偌大的修真界里面排在前列，一是因为他们是做法器的，是军火贩子，大家不敢惹，二是因为人多又厉害，一般人还真打不过。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性格都挺耿直的，不是不会绕弯子，而是没必要。 平常还好，没有碰到他们的利益点时大家都能好好说话，但是如果碰到了让他们非常不高兴，比如说说他们发明的不好之类的话，那可是会被暴走的千机楼推平的。 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和千机楼交好。 因为千机楼的人都挺好揣摩的，只要别往人家雷点上跑那就肯定没有问题。而且他们把你当成自己人之后会非常护短，又很是正直实诚，实事求是，非常有求知欲。 诱惑他们用钱没有用，要用有价值的东西，知识，新奇的东西，可以突破的瓶颈，都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比如说现在，最吸引他们的就是洛潮汐。 因为知识、突破的机会等等，这些洛潮汐都能给他们。 他们在年龄和地位上明明是长辈，可是他们现在竟然非常不介意去主动上门找洛潮汐，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想要拜洛潮汐为师。 他们对知识的求知欲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长老们一听洛潮汐的要求，立刻收拾了东西，甚至还带上了自己这些年来非常自豪的优秀作品当作面试用的简历，忐忑地用了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九水商场。 九水商城还是那个样子，变了的只有每天来的客人们。 而这个时候，他们才第一次见到了洛潮汐。 洛潮汐和他们想象的其实不太一样，哪怕千星见跟他们说洛潮汐的时候都是说洛潮汐是个非常和蔼可亲的老板，但坐在办公室里面等待他们的洛潮汐依旧有一股不属于年轻人的威压，完全看不出来和蔼可亲在哪里，反而有些不近人情。 好在对方在见到他们时收敛了表情，很快换回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站起身来迎接几位长辈。 “几位前辈坐，晚辈失礼了。” “我听星见说几位……想要来店里工作？实话说我们店里现在非常缺科研人才，如果各位能加入再好不过，不过我们公司招人的时候比较严格，对一些专业的要求非常严苛，而且若是想要接触到我们公司的核心产业也需要签订时间非常长，保密要求很严苛的契约，这一点需要大家理解一下。” 将近三十个有男有女的千机楼前辈们认真严肃地点点头。 甚至觉得这是意外之喜。 毕竟他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可洛潮汐竟然跟他们说有可能接触到最核心的产业。 最核心的产业当然是他们不管怎么研究都研究不出来的那些游戏机什么的。 他们买了上百台了，但愣是没找出来是怎么运行的，那个游戏卡带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大，为什么可以被游戏机读取出这么多东西呢？ 真的非常好奇！ 但是好奇的拆了也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愁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直接冲过去问洛潮汐，可惜洛潮汐人不在，他们也不能如此贸然前往，只能一直这样等待着，结果现在听到洛潮汐说如果签了长契，就能够在店里学到核心的东西。 他们甚至没有想太多，直接点了头：“可以学到那些知识吗？” “当然可以，星见现在就在学，他的进度很快，等再过几年时间，我就会让他试试看亲手制作。” 有未来的机器人科技帮助，想要做出电视机和电脑再简单不过，那些对现代人来说已经非常先进的科技对于未来来说，只不过是可以被录入中小学课本的东西罢了。 只要有材料和道具，随随便便就能做一台新的，甚至还能做出更好的。 这一方面的研发和复制完全没有问题，现在的问题就是信号基站的搭设，机器人知道怎么组装电子产品，但是用灵力建设的信号基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要麻烦千机楼了。 “这么快！” 几年时间对于他们这些修真人士来说并不长，可能只有几个月，所以对方这个进度在外人看来还不算特别快。 然而这是天才的速度。 现在的千星见刚刚研读完高中的数理化，现在还在融会贯通的阶段，暂时还没有派上用场，但至少已经可以用了，而千机楼的这些，经验更高，也更有动手能力，一些比较简单的课程应该难不倒他们，在明白了一些原理之后应该做得到动手改装和制造。 洛潮汐非常有耐心而把新合同给了他们看一下，如果接受的话再和他签订契约。 大家嘴上说迫不及待，实际上看合同的时候也十分之认真，恨不得逐字逐句地研读，谨防洛潮汐在里面设下深坑。 而洛潮汐给定的合同都是系统给定下的合同，对于各方来说都很公平，几十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半个来小时，这才各自在各自的契约上面签字。 这些合同上面都已经写好了洛潮汐的签名和神识，在几个人签好名字，将自己的神识印上去的那一刹那，这些人就已经都变成了洛潮汐的员工。 不过他们和洛潮汐签订的契约和跟千星见签订的不太一样，同样都能接触到核心机密，但他们毕竟还要管理千机楼，没有办法将全部身心全都放在新产品上面，所以洛潮汐要给他们一定的自由时间，保密的范围也不同。 这样看起来似乎对洛潮汐并不友好，但洛潮汐又怎么是那种肯吃亏的人，也更改了其中几个条件，不会让自己吃亏，最终达成了让双方都合适的合同。 得到一大批科研人才的洛潮汐喜滋滋的。 而且还是当前位面上最厉害的一批科研人员，这怎么能让洛潮汐不去高兴呢？ 要知道，科研人员对新产品的研发十分重要，对未来的研发更加重要。 “先让千星见带你们熟悉一下店里的环境，等明天正式开始，也不用担心会冷落你们，不久之后我会带着任务过来的，到时候就需要你们帮我完成这些目标了。 大家自然点头。 而门外的机器人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几摞课本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小学的数学课本。 这些基础的东西大家都熟悉一下，加减乘除这种东西应该已经印在理科男的DNA里了，就算没有成体系的理论，但对理工人来说，这些都是本能，只要听到，就能够随口念出数字。只有一些平方的换算公式，不规则图形的周长面积，圆柱体球体体积的一类公式都需要系统地整理。 大家等的就是这个，也没有等洛潮汐多说什么，各自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洛潮汐看他们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家先看吧，我去把千星见叫过来，到时候你们一起进行新的任务。” 大家甚至没有抬头看洛潮汐一眼。 千星见还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叫自己的叔叔伯伯阿姨姐妹去其他地方，让他们不要在洛潮汐的办公室里面看书，要看书就去工作室或者家里。结果这些人直接看入迷了，根本没有理会千星见，一个个翻看着书里的东西，甚至还在喃喃自语，在这里比划着，学以致用。 还从空间里面翻出了纸笔，开始在这里验算起来是不是真的。 洛潮汐没有打扰他们，从办公室出来，见小苏她摆弄着摄像机问了一句：“最近没有拍新的广告吗？” “拍了，一直都在用百花真人和甄林他们，甄林他在修真界还挺火的呢，还有自己的小粉丝，出门若是没挡住脸还会被人给认出来要合照呢，不过这几个月来有很多商家都在模仿我们拍的广告片，虽然拍得丑了一点，但是对商店来说还是有影响的，也流失了部分的顾客。 “不用管他们，本来广告这个东西就是谁先出线，谁先吃红利，没有道理我们吃到了饭还把别人的饭碗给砸了。” 这也是为什么洛潮汐一回到这个世界看到外面的广告牌，除了惊讶外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原因。 他已经习惯了。 现代世界打广告的人多了去了，洛潮汐本来就是走他们的老路，没有道理不让别人打广告。 不过甄林得到了不少小粉丝的喜爱倒是让洛潮汐没有想到。 要是让那些修士知道自己喜欢的明星其实就是他们正在追捕的通缉犯，估计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听小宋这意思，分明是觉得甄林玩嗨玩上头，有点失了分寸。 甄林的身份，洛潮汐虽然没有在店里明白地讲过，但老员工们大概都有一点猜测，就是没放在明面上说而已。 “他愿意弄就弄吧，不用管它做什么事。”洛潮汐自己无所谓，只要甄林不暴露就行，万一暴露了，还要连累到自己。 好在不久之后甄林就回来了，和洛潮汐印象中的那个人有点不太一样了，好像更加自信些，还变阳光了不少。 之前在洛潮汐这里躲藏的时候还在担心他魔族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但现显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成为了常年在外面出风头的小明星。 更大胆了。 甄林见到洛潮汐也很惊喜，热情的魔族人在恢复了本性之后非常热情地想要抱着洛潮汐转一圈，被洛潮汐眼疾手快地躲开了，“有话好好说，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怎么，你现在不担心了？” “也不是说不担心吧，就是觉得耍他们很有意思。”甄林笑了笑说，“而且今年万界法会在万法宗举行，我让他们帮店里留了个位置最好，地位最大的位置。” 洛潮汐眼睛一亮。 “真的吗？” “对。” “那正好趁机推出新品……还有多久啊。” “还早呢，还有三年呢。” 三年的话倒是够了，以千机楼那些研究狂的研究欲，三年够研究出新品和搭建信号基站了。 洛潮汐对他们有信心。 “既然你对当明星这么感兴趣，那你肯定很愿意拍广告片吧。” 甄林扭捏：“还、还行吧。” 显然是喜欢的。 洛潮汐打量了他一下，若有所思的点头。 长得自然不错，也有这份心，就是身份敏感了点，但怎么说呢……挺有意思的。 “我要把你包装成人族修士人人都爱的明星，到时候直播带货。”洛潮汐说道，“加油！” 过几天给他拷贝点主播带货的视频让他学一下吧。 就算网络还没搭建起来，但是万界法会也是个好平台。 第125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五天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社死现场的甄林，见洛潮汐没有再说别的，就告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的是，千机楼的人真的是非常好用。 洛潮汐看他们那架势，还以为这几天他们估计要一直看书，抽不出时间干活，结果人家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各就各位了。 职业素养真的没的说，就是他们一股脑地都留了下来，没按照排班表来。来上班的人实在是太多，原来的实验室塞不下这么多人，洛潮汐索性又租了一套房子，专门改造成实验室给他们用。 至于万宝阁隔壁的那栋房子，洛潮汐不打算给外人用，而是计划自己留着用。 毕竟这个房子和魔族有关，如果不合适的人进去很容易发现异常。 不过甄林倒是说无所谓，因为他原本布下法阵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现在他不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原来的法阵也都撤了。而且他当初为了保密，也没有跟魔族那边的人说这个消息。所以就算是现在租给别人也不会暴露，完全可以正常使用。 听甄林这么说，洛潮汐这才把前面两楼给单独空了出来，做了个甜品店。 中式甜点和西式甜点都有许多种类，洛潮汐只选了几样做起来简单又好吃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饮品，冰沙乳酪一类。 前者需要练习，奶茶和冰沙一类倒还好，材料也都不难，找几个现代的员工，配上机器就能做了。 其实配方这个事情也好解决，只需要让他们签下契约，不敢也不能随便乱说就行。 毕竟这玩意太简单，和古代位面那种不方便复制的情况还不一样。 这个铺子开得很快，装修队没用半天就装修完毕。他们只用一楼和二楼，三楼和四楼既可以从店面里边上去，也能够从另外一边的小门进去，不用担心会暴露上面的问题，而甄林一个人也用不到那么房间，索性将三楼和四楼改成了员工宿舍。 领导层一人一间，普通员工两人一间，临时工四人一间。 条件算不上很好，但也不差，就是给他们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真要修炼还是会去各自的洞府。 至于甜品店的食物原材料也好找，洛潮汐直接批发了够用半年的原料，还有每天供应的新鲜水果，再把需要当天熬煮的小料堆放在后台。 只是做甜点的师傅比较难找，但耐不住有全套的教学，除了一些比较难的糕点员工暂时学不会之外，简单的倒是都可以上手了，再加上有模具，成品看上去竟然像模像样。 大家都还挺喜欢捣鼓这些。 练习做出的外表不好看的甜点都被大家瓜分着吃掉。 他们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有避讳着别人，还有不少客人看他们在吃东西，都很好奇这是什么好吃的东西，能让修士们如此热衷。 因为他们修士除了磕丹药之外，几乎不会再吃凡俗世界的食物。 这些凡俗世界的食物只会给他们的经脉里面留下难以消化的杂质，要想消化这些杂质非常麻烦，为了免除这种麻烦，大家索性连吃也不吃，有条件的吃灵谷灵肉，没条件的吃辟谷丹。 而灵谷灵肉价格非常可观，普通没什么钱的修士们吃不起那么贵的饭，又不想消化杂质，只能嗑味道和口感与面粉团子一样没什么味道的辟谷丹。 时间长了，大家再也没有口腹之欲。 这也是为什么万法城里餐饮店非常少的原因。 哪怕有做东西的酒楼，做饭菜所用的食材也都是从小沐浴在灵气之地的灵食，为的就是尽可能的减少留在经脉之中的杂质。 洛潮汐也知道这个，不过他也没指望这家店赚多少钱，就是看这个铺面闲置在这里难受，这才找了个机会给它再就业的机会。 会为了口腹之欲牺牲修炼时间的修士屈指可数，就连好奇味道的修士都屈指可数，少之又少。 好奇居多，想吃的没几个。 店员们也非常大方地分给了他们绿豆酥泡芙巧克力和各种能一口吞下去的小甜点。 这些都是做失败了的，只是外表不好看，味道都还不错。 这些客人们尝了一口之后表情就不大对劲了。 “你们这是私底下做着玩儿的还是打算卖的？”几个吃了的很是着急地问道。 “当然是要开店的，过段时间吧，现在师傅们还在练习手艺呢，到时候在万宝阁那边的那个铺子上，门面已经装好了。” “你是说那间被诅咒的屋子吗？”客人们想了想，终于对上了号。 “诅咒？不是挺干净的吗？老板说之前把那家店清理过了，他晚上就在那边睡呢，这都一年多了也没死，哪里有什么诅咒。” 大家其实都已经习惯了这间房子没有人出入，也都下意识忽略遗忘那家店面，甚至连路过的时候都不会看它一眼。 然而现在店员居然说，这房子被清理过，里面的诅咒被彻底清除了？？ 开什么玩笑？ 就连化神期的修士都没能做到的事……洛潮汐做到了？ 洛潮汐除了店里刚开业的时候出现在大家面前，其余时间都非常的低调，很少出现，最近一年更是找不到人影。 但是人家的私事，外人好奇也不好意思问。大家也知道洛潮汐这个大冤种买下了那间被诅咒的房子，还在想那个房子一直没动过，是不是洛潮汐买回来之后发现根本处理不了，这才闲置。 但谁能想到洛潮汐早就把诅咒解决好了啊！ 当初万宝阁的人找了个化神期的修士也没能净化干净，洛潮汐怎么做到的？ 化神期之上的修士可是只有渡劫期了吧！ 洛潮汐不会是渡劫期——不对不对，大陆上的渡劫期一共就这么几个，大家心里都有数，总不能是背后有渡劫期撑腰？ 这个倒是有可能，可是从来没有传出过有哪个渡劫期修士出关来了这里。 就只有这两个可能。 前者和后者这两个猜测都很让人难以接受啊！ 几个脑洞大开的客人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还把店里的人吓了一跳。 “难道是你们东家亲自处理的吗？”那个客人还是没忍住，又好奇问道。 “是啊，那个房子之前只有甄前辈和东家进去过。” 只有甄林和洛潮汐进去过吗？ 那更细思极恐了！ 甄林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是个出窍期大圆满修士，肯定没办法清除诅咒。 可是洛潮汐的话……也不太像。 但大家都不知道他的修为，也从来没有正面说过自己是什么修为，大家也都看不出来，再加上各个大能都和洛潮汐关系不错。 难不成……他才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不会吧，惊天大新闻？？？ 想到这里，这几个客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心情买东西了，赶紧付了钱往外面走。 店员们就见到这些个客人迷迷糊糊地付了钱走了，出了门之后就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赶着投胎呢。 “怎么了？”店员们奇怪地对视一眼，很是奇怪。 “不知道啊。” 其他人更是莫名其妙。 他们说东家和甄林去过隔壁那家铺子也没什么问题，是实话实说，东家也从来没说过不准跟别人说，难道那个房子的诅咒有什么特殊的？ 洛潮汐倒是不知道这回事，他现在忙着和千星见沟通。 他面前放着好几套瓶瓶罐罐，每个包装都不一样，上面还贴着标签，分出了每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每种新品的效果是什么，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这是千星见这段时间给洛潮汐的惊喜。 是新款的护肤品。 电子产品他们暂时还研究不出来，所以只能结合自己所学的草药知识来给这些护肤品升级换代。 这次他大胆地使用了灵草，将里面特殊的成分提取出来，这种富含灵力的草药提取出来的精华也更加适合这个位面的人类的皮肤特质。 还是同样的打算。 效果一般的卖给古代位面和现代位面，效果好的卖给修士们和妖怪，以及修行者。 倒也不是洛潮汐偏心，普通人用这些东西会营养过剩，效果太好容易被怀疑当成是添加剂，甚至有可能揠苗助长，因为营养过剩起痘痘。 尤其是现代，这个查得可严了，他们不管你是不是营养过剩，反正长痘痘就是不好用，所以需要严格地控制药量。 但好在现代位面做护肤品的那些药材也都能在灵气充裕的地方生长，成分可以被检测出来。 洛潮汐是打算弄个护肤品品牌的。 “这些店里的员工们都试用了一下，这几个是效果还不错的款，其余几个效果一般，这几个的成分有点怪，不像是护肤品，有点像修复药。”千星见原本对护肤品什么的完全没有想法，可现在因为这些奇奇怪怪的研究，竟然也能弄懂这些东西了，说得头头是道，“这几个很适合用在被火系法术破坏的皮肤上。” “这不就是祛疤药吗？”洛潮汐倒是觉得这蛮好的。 “应该？” 他们修士还真没有什么烧伤，大家都有坚硬的皮肤，根本达不到那种所谓的烫伤。 可能普通人比较合适。 洛潮汐若有所思，把这个收起来了，配方也拿了起来。 改天找个身上有伤疤的人试试，效果应该会不错。 这些新款的护肤品依旧送给了百花真人和她的弟子们那边试用，那边欣然同意，甚至还问洛潮汐能不能送给其他人一起用，洛潮汐自然同意，不过要求反馈使用感受。 那边一口同意了下来。 现在谁不知道洛潮汐店里的东西好用，那些小姐妹们一听说自己拿到了九水超市的新款都羡慕得不得了。 说起百花真人，最近的百花真人是真的风头正盛，原本榜上压在她头上的那几个女修，在最近几次的投票里都输给了自己。 百花真人表面上说无所谓排名，全靠大家的支持，她本人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但其实心里也在暗爽。 谁不喜欢当修真界最受欢迎的人呢？ 大家非常热情，热情得让人难以招架，爱慕者比以前多了好几倍，有的时候她出去逛街都会被爱慕者给拦下大胆示爱。 不过这样做的人到底是少数，毕竟百花真人实力在这里，敢这么对她的人还真的不多。 而想要和百花真人攀上关系的就更多了，可惜百花真人交朋友非常认真，也不喜欢磨叽，不给那些心有不轨的人有可乘之机。 这次的实验持续了大半个月，百花真人这才带着厚厚的一大摞报告找到了洛潮汐。 洛潮汐见到了百花真人，百花真人一改往日清纯素雅的打扮，身上戴了更多漂亮的首饰，虽然还是那种淡雅风格的美人，但大概因为干什么都很顺，看上去非常地自信耀眼。 “你们做新品的速度可真快。”百花真人喝了一口茶，把调查报告给了洛潮汐，“我自己比较喜欢这几款，这个水润度很好，我用来当睡前的面膜。” 百花真人按照自己的实验感受给洛潮汐讲解了一下这些产品的好用之处，千星见在旁边严肃地记录着实验感受，还有另外几个千机楼的长老在一边跟着千星见学习。 没办法，刚开始么，总要从头开始学的。 “千机楼的……几位长老怎么在这里？”百花真人被千机楼的几个长老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就见几个长老嘿嘿一笑，“我们现在在洛老板手底下做工，给东家研发新产品。” 百花真人抽了抽嘴角。 终于明白了什么。 这几个月来总是能传来抱怨声，原因也很奇怪，说是千机楼现在没什么人，过去找人定制法器和符箓丹药都找不着什么人。去问千机楼的弟子们，都说是长老们出门去了，不知道归期。 不只是长老们，就连千机楼的掌门和几个能叫得出名号的大师也都不见了；。 以前千机楼的大师们也会不见人，可这次大师们齐齐出动，岂不是有什么大问题？！ 甚至有的地方都已经开始传说各种阴谋论了，说千机楼的几个长老是不是出了意外。 就连百花真人也被忽悠得找不着北，还打算着到时候去千机楼看看，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大家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千机楼的长老们竟然在洛潮汐这里。 什么情况啊！ 洛潮汐这是把千机楼给端了？怎么千机楼的长老全都在他店里，甚至还跟着千星见学习最基础的知识。 太奇怪了吧。 洛潮汐对他们做什么了？ “唔……这个说来话长。不过就如你所见，他们都很满意。”洛潮汐指了指身边的人，“这些新产品都要感谢他们。” 第126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六天 虽然研究出了新品大部分人都很高兴，但是其他对护肤品没兴趣又想找千机楼办事的人可能不太高兴。 “不，我觉得外人可能会不太满意……”百花真人无奈道，“几位长老，你们还是赶紧出面辟谣一下吧。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们出了事，还在阴谋论呢。” “不至于吧，这才多长时间？”千机楼的长老们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搅混水？这才几天？” “一个多月了，一个人都找不到，所以大家才会都很着急吧。”百花真人说道。 话虽如此，她显然也有点无语，没办法理解外面的人为什么这么着急。 他们修士闭关修炼起来动不动就好几年，一个来月而已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这架势闹得还以为他们消失了十几年呢。 “这才几天，又不是少了我们就运转不了了。”千维远听罢有点无语。 洛潮汐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也不知道这几十个人已经是兴师动众，直接把整个宗门的长老都搬来了。还以为这几十人只是一部分对这个比较感兴趣的长老呢，这才对他们都留下没什么意见。 现在外面众说纷纭，如此一来，所有人一起留下工作，确实不太好。洛潮汐索性让他们这些人轮班，不要把他们千机楼的事务落下了。否则到时候洛潮汐自己估计也会被人骂，说耽误千机楼干活。 千机楼的长老们只能不情不愿地选出了三分之一的长老回千机楼主持事务，那些长老一百万个不愿意，分组的时候还据理力争，甚至希望洛潮汐出面让他们留下来，可惜洛潮汐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去商量。 以前他们闭关的时候也没人说什么，怎么现在出来打个工，外面的人就和要死要活一样。 普通的法器宗门里的弟子们又不是做不了，就算是其他的弟子做不出来的法器，也有以前的库存。 要真的到必须他们出手的地步，弟子肯定会直接用神识牌子联络他们。 至于这样么。 说归这么说，但就在洛潮汐和百花真人说话的这段时间，千维远已经把轮班的三组分好了。 “不过说起来，你们这些新品要拍新广告吗？”百花真人见千机楼这边终于处理好了，这才问道。 “想拍，不过需要把一整套产品都生产出来之后再拍，脚本和分镜都没写好呢。”洛潮汐点点头应道。 洛潮汐计划拍类似于一个系列的广告片，这样拍一个系列的广告宣传会更有效果一点。 听百花真人这个意思，是打算和洛潮汐合作，想当新的广告片女主。 其实洛潮汐没打算用百花真人的。 用几次就算了，用得太多了，百花真人就和九水打上了烙印，两边会被打上对方的痕迹，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本来洛潮汐打算邀请一下排行榜上的女修，找个符合套装特点的试一试。 这一套的卖点应该是清冷，而百花真人有点不太符合，再加上大家可能会有些审美疲劳，效果不一定能有预料的那么好。 有百花真人的例子在前，洛潮汐并不担心她们不答应。 百花真人的知名度可以比以前大了许多，连带着在修真界的话语权也大了很多，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百花真人提出意见，也会得到更多人的重视。 所以百花真人会自荐，想要继续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在我们店里拍了三套广告片了，如果拍得太多，你们万法宗会和我们店绑定这样对你们宗门不太好。” “其实也还好，大家都清楚，你们最近不是也找了其他的修士合作吗？” 这倒是真的。 洛潮汐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宋他们也找了几个修士拍广告，都是和万法宗没什么关系的修士。 他也能猜出来这是为什么。 和万法宗绑定对洛潮汐来说不算好事，毕竟他们店里的店员有一半都是妖怪，现在因为凤凰羽支的关系遮掩住了自己的气息，可这不代表这些妖怪就彻底变成人了。 到那个时候，万一出现了意外，店里员工身份曝光，到时候要怎么解释？ 他们还好说，毕竟只是最多金丹期的小妖怪，对人族修士造不成什么威胁。可是问题是他店里还有个魔族大公加斯帕尔呢，现在满大街都是关于他的通缉令，赏金更是提高到了五千万极品灵石，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解释他们不是大陆反面的奸细？ 这根本解释不清。 洛潮汐倒是不害怕，也没有后悔收留过加斯帕尔，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些极端的卫道士可能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说到底还是闲的。 不过为了不要惹麻烦，洛潮汐还是不打算和万法宗有特别明显的绑定。毕竟万一暴露了，有可能会连累到万法宗。 洛潮汐不愿意和万法宗绑定，可万法宗可太乐意和洛潮汐他们绑定了。 除了自己名下的产业，每个宗门都会尽量避免和某家店产生联系。 可九水不一样。 大家都知道这家店特殊，甚至连背后的势力都十分神秘，引人深思。 普通的修士见到这么好的东西就只顾着玩了，但是大宗门却能够敏锐地从后面发现了一些他们以前忽视得很彻底的事情。 比如说，洛潮汐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见过？ 闻所未闻，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那问题就很大了。 而手机和电脑里面的那些像个摆设的图标，也都是他们发现的，甚至还仔细地研究过，但都没能发现什么东西。 好像就只是摆着好看而已，放在那里占位置。 一些需要联网而且无法卸载的软件打开之后显示的则是【网络无法连接】。 这个网络是什么？ 这些东西的意义又是什么？ 很显然，这个洛潮汐的打算远不止如此，这个网络，想必就是洛潮汐未来要做的东西。 大家很在意，甚至有了个非常大胆的猜测。 百花真人想起这段时间修真界里和洛潮汐有关的传闻，一时间有些纠结起来。 听说洛潮汐是渡劫期的大能，是他清理了那间被诅咒的铺子。 可他们完全看不出来洛潮汐哪里像渡劫期的大能了。 “不介意的话，那就试试吧，如果不合适的话，我肯定还是会换的。”洛潮汐干脆地说道，“不过可能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我现在还在忙着研发其他东西。” 洛潮汐的话打断了百花真人的思绪，让百花真人的注意力从洛潮汐到底是不是个渡劫期回到了正事上。 “什么，护肤品套盒吗？” “那倒不是，是另外一个东西，比较难，需要千机楼的人帮忙，也多亏了有千机楼，不然我自己一个人肯定弄不来。” 百花真人点头，小心地问了一句：“是和游戏机有关的吗？还是那些平板什么的？” “游戏机的。”洛潮汐倒也没藏，但具体是什么模式还没有说，毕竟还不知道能不能弄出来。 这个要千机楼的人帮忙做实验才行。 洛潮汐要弄的，其实是线上联网。 也是游戏机的联机模式。 现在只有通过手柄和数据线连接的线下连接模式，如果远隔两端，这样一起打游戏不是很方便，但如果能够像原来一样通过线上房间序列码的连接模式会方便许多。 而蓝牙显然不行，有距离限制。 所以洛潮汐需要做一个独属于内部的网络，对距离也有要求。 千机楼距离洛潮汐他们有几千公里，正好可以测试一下距离长短。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千星见他们，千星见他们对这种很有挑战的任务非常有兴趣，一口答应了下来，也对在千机楼做一个信号基站没什么反对意见。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好奇这个网络和信号是一种什么东西了，研究的欲望压过了一切。 洛潮汐还给了他一段时间的修整假期，让他好好地研究这个东西，有什么不会的就去问机器人，在科技方面，机器人总是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过百花真人不理解，洛潮汐也没有给她仔细解释的意思。 想起自己来之前收到的消息，百花真人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百花真人比飞鸿真人弱了一个大境界，飞鸿真人是化神期，而百花真人则是合体期大圆满，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入化神期。 当初他们在外面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毕竟在大家认知里，洛潮汐并不是一个多么喜欢出风头的人。 倒也不是说他们高级修士喜欢高调张扬，而是洛潮汐表现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对待他们这些高阶修士的态度也是平起平坐，而不是诚惶诚恐，生怕得罪他们。 除了最基本的态度外，还有另一种原因。 那就是他们高阶修士那不自觉的威压会让普通修士很有压力，不自觉地躲远些，胆子特别小的修士和他们说话时甚至会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可洛潮汐完全没有这种害怕的意思，也不像是一些普通修士用特殊法宝遮掩自己的修为，就是正常普通的交流。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和常人没什么区别的态度，才让他们忽视了以前的一些异常。 那态度自然得像和同等级的平起平坐，完全见不到面对高阶修士的畏惧。 往常觉得没什么，现在只觉得洛潮汐……像个普通人。 这种像普通人放在普通人里那就是普通，可放在修士身上，这个普通就更加偏向于大隐隐于市，而他们修士，哪怕是同等级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大概实力。 她自己是合体期大圆满，而飞鸿真人是化神期，他都感受不到吗？ 原来洛潮汐竟然是大隐隐于市的渡劫期修士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洛潮汐能够拿出这么多神奇的玩意似乎也就可以解释了。 现在还活着的渡劫期修士无一不是活了两千年以上的老怪，他们手里有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再正常不过。 在修真界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实力够强大，所有人都会自动替你找好理由，解释一切异常。 但百花真人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脑补和猜测就确定洛潮汐就是个渡劫期修士，然而她的心里已经有不自觉地偏向了。 洛潮汐这半年来也不是没有修炼，甚至还跨过了一个大境界，只是他没有像修士一样有明确的突破瓶颈的提示，所以并不能准确地知道自己的实力。 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面容纳的灵力从原本的小湖泊变成了一片湍急的河流，但具体是个什么阶段划分还需要问系统。 可惜他俩都不是会在意具体等级的人，一个觉得无所谓，一个觉得知不知道都一样，没放在心上。 就连洛潮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境界的人，更不用说其他胡乱猜测的人了。 洛潮汐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奥……万界法会的事情了？” “当然知道，今年就在我们万法宗举行，我们不是让甄林跟你说给你留了好位置吗？还是说你打算在那个时候推广新产品？” “这个留不到那么久，应该还会有新的。”洛潮汐说到，“现在的奥……万界法会是个什么流程？” 现在的万界法会？ 捕捉到现在这个词的百花真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万界法会是修真界流传已久的一个传统。 在以前他们还不知道大陆的反面还有魔族的时候就存在了，只不过以前的修士比现在少很多，所以是五十年一次，后来人族修士越来越多，年轻的天骄也越来越多，这才渐渐地缩短间隔时间。 而且在万界法会之前，洛潮汐是不是还说了一个字？ ao。 有这个读音的字很多，要放在其他时间，百花真人就觉得洛潮汐可能是口误，不小心说错话了，但是万界法会在万年之前，并不叫万界法会，而是叫翱鹰围猎。 以前的翱鹰围猎也没有这么多比赛项目，就是非常简单粗暴地把同等修为的修士丢进秘境当中，看谁猎杀的妖兽最多，谁能或者出来，所以叫翱鹰围猎。 这样的比试虽然非常残酷，死亡率极高，可是却也很锻炼年轻人的能力，能从这里活下来的修士都成为了各自宗门领域的佼佼者。 后来还是因为魔族进攻，年轻修士都是宝贵的财富，不能在历练当中牺牲，要留着上战场，这才改变了规则。从简单粗暴地把人丢进妖兽森林中让人猎杀妖兽最后活着出来，变成了擂台上人与人的厮杀，以及其余技能的比拼。 百花真人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洛潮汐的年纪最起码有上万岁了。 百花真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活了上万年的修士？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然而洛潮汐只是把这个万界法会当成了修真界版的奥运会，不小心叫串名字了，见百花真人如此剧烈的反应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是不方便说吗？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话，可以不用说。” “那倒不是。”百花真人也明白自己的反应太激烈，赶紧缓和了下来，冷静几分，“每个宗门的元婴期以下的弟子会各自领号码牌比试，如果是擅长炼丹和制作法器也有比赛项目，拿到前三甲的弟子可以得到去迷踪秘境历练的机会，还能去万宝阁选一件地阶法宝，如果是总冠军可以拿到一件天阶法宝。” 洛潮汐听到万宝阁，也明白了。 万宝阁与其说是某个组织明面上的势力，不如说是所有的大宗族和门派共同扶持起来的，不然也不能通过万宝阁发放奖品。 还有那个迷踪秘境应该也是某个大能飞升前闭关的秘境，不然也不能当奖励让人进去。 洛潮汐把这些事情记下，然后问了一下商业事务。 毕竟洛潮汐不打算参加比赛，他要参加的是招商会。 百花真人这次却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商量好具体怎么弄，还在开会。”她说道，“如果弄完了，我们会发布公告的。” 万法宗是这次的主办方，让他们来发布公告倒是理所当然。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和猜测，百花真人也没有多呆的意思，买了不少新款，又把给姐妹带的东西一起带上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了回去，买了台手机。 比起照相机这种东西，买手机和平板电脑和笔记本电脑的人并不多，因为这东西价格昂贵，而且实用性比较低，所以卖得一直不是很好。 主要是不会用键盘打字，所以洛潮汐直接将这些东西的输入法改成了手写。 想起对洛潮汐的猜测，百花真人还是买了一台手机一起带回去了。 “怎么样？”百花真人回来之后飞鸿真人问了一句。 “……感觉挺像的，您难道没发现吗？” 飞鸿真人摇摇头：“我也看不穿他的境界。” “那实在不行让宗主看看？” “宗主现在还在闭关，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洛潮汐特意出关？就连之前加斯帕尔跑了都没有出来。”飞鸿真人依旧摇头：“其实，并不用如此忌惮洛潮汐，如果洛潮汐真的是渡劫期修士那反而是好事，因为他是人族，对我们也没有恶意，与其贸然调查他承担惹怒他的风险，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总比贸然唐突上去问要好。 要飞鸿真人觉得，那些人八卦就是闲的，就算渡劫期修士很少，那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 好吧，他承认，他也好奇，毕竟人族修士里面的渡劫期大能屈指可数，一个就只有九个，距离上一个渡劫期修士出现已经是五百年前，和吉祥物似的，谁不好奇？ 洛潮汐倒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凭空变成渡劫期修士了，在千机楼的人回去打发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按照洛潮汐的要求搭建一个基本的信号基站。 倒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信号基站，而是构建在灵力上的法阵，由一个又一个小型的节点构建而成的网络。 这样的工程繁杂又消耗心神，一旦其中有一个节点失败就要拆掉搭建好的一部分重新开始。 可惜他们搞科研的就是不差这么点耐心，在各种教材以及机器人的帮助下，他们举一反三，竟然还真的弄出了一个迷你的，能够覆盖整个千机楼族地的小信号基站。 他们花了小半年建造起来的信号基站完成的那一瞬间，千机楼的长老们都快喜极而泣了，立刻找了游戏机来，分别跑到千机楼最远的两端，试着用序列号连接。 两边都有不少人，紧张地等待着，希望能够成功。 毕竟这么多人努力了这么久，要是失败的话…… 不，失败他们也能继续努力！ 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成熟的技术支持下，经过灵力的改造，竟然真的成功了。 在序列号输入后的两秒，弹出了【连接成功】的字样，随后下面多出了一个选项。 【是否进入房间？】 【是/否】 他们点进了【是】，随后，屏幕上的内容一变，来到了一个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的新模块。 另外一边也是一样的场景。 千机楼为了做实验，所以宗门面积相当大，为了保证最远的距离，两个人直线距离隔了个几百公里，还有好几座山和森林湖泊，还有中间甚至还有几千米的高度差。 竟然成功了！ 屏幕上的两个小人被操纵着往里面跑，甚至还能看到每个人头顶的文字泡。 【成功了！！！你能看到我的字吗！】 不过因为他们只能手写，所以交流起来很慢。 【可以！】 【我们成功啦！！！】 两个小人在屏幕转圈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第127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七天 “成功了？” 洛潮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惊喜。 他心里当初留给千机楼的研究时间是两年，这还是考虑到从无到有这个跨度比较难突破的关系。 没想到千机楼的人如此努力，这才过了大半年，就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过来送消息的人和洛潮汐说话的时候，脸还涨得通红，似乎还沉浸在激动之中。 当然会激动。 他们这些工科选手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他们甚至明白为什么洛潮汐会想要费这么大的心力搭建这个系统。 要知道，这个信号基站虽然是建设在他们千机楼的，按照道理来说属于千机楼，但洛潮汐并不是没有出钱，他投入了相当多的精力和金钱。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卖货，那实在是太小瞧了洛潮汐的格局。 将这个内联网络搭建起来之后，他们都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洛潮汐的目的。 将整个修真界……彻底连接起来，成为一个整体，不会再因为距离过远而难以交流。 现在还只能运用在游戏机之上，可若是用在其他方面呢？ 立刻就有人想到了手机里面短信和电话功能。 不久前大家还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功能是干什么用的，可千机楼的人在研究新项目时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丝真相。 如果使用这种技术，那么，不需要交换神识牌子也能够通过手机交换信息，达到远距离传送的目的，甚至可以留存消息，过了很久再查看。 当然，这是完善之后的最完美的结果。 这座信号基站虽然还有许多不足，很是简陋，可只要在后续不停地改进，逐渐完善内容，就可以达到理想中的状态。 这个时候他们就更加感叹洛潮汐的前瞻性以及野心，也佩服洛潮汐的想象力。 一般人谁敢这么想，光是理解一下就觉得惊世骇俗。 “是的，我们在宗门的各个角落都试过了，都可以连接。”过来传信的那个人狠狠点头，“您要是现在没事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还在店里的员工们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好奇地凑了过来。 “竟然成功了！” 尤其是从现代来的员工，看洛潮汐的眼神更是和看神仙似的。 好一个赛博修真。 大家辛辛苦苦地修真打算逆天而行，结果洛潮汐这人竟然打算用电子产品腐蚀大家的灵魂。 可恶，真的好厉害！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好吗！ 店里虽然有WiFi，可以连接网络，没有和外界的沟通障碍，但是离开了店里就没有信号了啊，要想找别人真的很麻烦。 “老板，我们也想过去看看！” “行啊，但是只能去几个，店里的生意不能放下。” 几个员工们立刻举手想去凑热闹看看，店里所有人都想去看，但不能为了凑热闹就直接把店门给关了，现在店里还有客人呢！ “反正以后也能看到，我留在店里吧。”几个老员工本来也想凑这个热闹，但是见其他人都这么想去，也就不抢他们的机会了。 但店里员工这么多，洛潮汐只给了几个名额，可是大家又都很想去，于是私底下嘀嘀咕咕，倒也没有在洛潮汐面前吵，而是去了一边商量怎么分配名额。 洛潮汐只等了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五个人。 都是店里几个比较爱凑热闹的。 洛潮汐看了眼他们几个，然后点了点头，带着过来报信那人就一路飞到了传送阵那边，然后通过传送阵传送到了千机楼的宗门大门之外。 眼见着几人离开，店里的客人们更是好奇了。 光是听到什么成功，然后千机楼的人就过来了，他们就好奇得不行，问了一下店里的员工。 员工们想起洛潮汐说的要记得提前宣传一下，也就顺势说了。 “东家在千机楼架设的信号基站成功了，在信号覆盖范围内，可以不用手柄就和队友联机打游戏，还可以发短信什么的。”店员自己解释的时候很是自豪。 毕竟这可是跨世纪的一大步！ 谁能想到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做到这个成就呢？ 一开始客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哇好厉害！”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线上连线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这样。” 反正店里面有WIFI，可以做到线上连接，店员索性就拿了两台游戏机给客人们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线上联机。 其实用短信和电话功能来展示更好，可千机楼那边好像还没有研究出相应的功能，就先宣传一下游戏的线上联机好了。 这一下可不得了。 “不过只有在信号覆盖范围内才能够线上联机。”店员们解释了一下，“理论上来说，可以做到和千里之外的朋友一起打游戏的。” “信号目前就只有店里和千机楼有吗？” “如果其他城市和宗门允许，并且和我们达成合作，也会在其他地方加装信号塔。”店员解释道，“还是要看其他宗门和城池。” 洛潮汐一个人的财力够供给千机楼建设，可不代表他能负责整个修真大陆的建设。 当然要和其他宗门一起建设，不然他怎么赚钱。 他才不会做这种亏本生意。 会在千机楼做实验点，一是因为千机楼和自己有关系，他们听自己的话，建设起来比较方便，二是因为千机楼在人族修士里是中立门派，并不会偏帮谁，更不会做拿住别人把柄要挟的事情。 从千机楼这里下手是最好的。 ------------------------------ 被叫过来传信的那个千机楼清点着自己空间里的游戏机和手机平板电脑以及笔记本电脑说道：“长老们说宗门里的每个弟子都要发一个。” 千机楼是真的财大气粗，手机这种电子产品价格不低，竟然能做到眼睛眨也不眨地买几万台。 当然也分价格贵的和便宜的。 便宜的给外门弟子，贵的给门内精英弟子，别的不说，这个气魄就是其他宗门难以比拟的。 洛潮汐见他们买得多，还给了员工友情价，比一开始的预算便宜了四成，算钱的时候还美滋滋的。 “打算在宗门上下应用了吗？” “当然，长老们做了一个像聊天室一样的程序，还挺好用的。”这个弟子说道，“用这个聊天室可以把拍下来的照片发给别人，挺好用的。” 那这不就是简单版的企鹅或者微信么？ 没想到千机楼研发进度还挺快。 洛潮汐惊讶，其余现代员工更是震惊于千机楼长老们的举一反三。 这怎么好像……还学会编程了？ 虽然有灵力构架编程会简单很多，但能做到这一步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传送阵没有给大家过多的闲聊时间，几人通过传送阵，几经辗转，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千机楼族地所在的山脚下。 洛潮汐之前出差去过其他宗门，也见过其他部门的内部布置，有些像他以前玩过的仙侠游戏里的建筑，透着一股仙气飘飘，非常符合大家对修仙人士的幻想。 可是千机门就和其他宗门的布置格格不入。 如果说其他的宗门都是正儿八经仙风道骨的修仙门派，那么千机楼的建筑风格以及宗门内的布置就更加偏向于蒸汽朋克。 从山脚下都能够看到半山腰建筑赤裸的，暴露在外的一些简易齿轮，洛潮汐甚至在一些角落看到了简易的已经投入使用的自动电梯。 这究竟是修真界还是废土朋克世界。 洛潮汐感叹道。 他们这些人站在山门外也就只能看到最近的那座山的半山腰的景色，越往后就越是看不清，没入了朦胧的云雾之中。 千机楼的实际规模远比露出来的大，门口的入山仪式也要更简单。 不过他们给洛潮汐留了权限，洛潮汐可以自由进入，而洛潮汐带来的几个店员就需要临时通行证。 而来到千机楼内部，就犹如拨云见雾一般显露出了全貌。 还真是带着古风的蒸汽朋克风格。 而在洛潮汐眼中，千机楼的上方有一层淡淡的闪着银色光芒的网，和整个护山大阵融为一体。 在每条线相接的节点上时不时会闪烁一下，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 还没等洛潮汐仔细检查这是什么东西，就被几个风风火火的长老给发现了，从半空中跳下来，一边一个拉着洛潮汐的胳膊往飞行法器上跑。 “等等，好好说话，不要动手。”洛潮汐被他们这激动难以言表的动作拽得往前走，店员们见状赶紧往回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有点激动了，但是大家都很想让你看看我们的成果。”那个过来拽人的长老不好意思地道歉，“现在千机楼不少弟子都在这里，他应该跟你说过了吧，我们这几天的研究成果。” 洛潮汐点点头：“有点出乎意料，但的确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慢点慢点！” 几个人赶了过去。 这些员工们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千机楼，还掏出了手机，试着按照千机楼的人说的连接了一下网络。 果不其然，显示WiFi已经连接。 但因为没有域名和配套的设施，也仅仅是显示已连接，不能通过企鹅和微信聊天。 他们千机楼内部的聊天室是单独开发的，里面需要身份认证，所以他们这些员工没办法连接内联网。 但短短时间内能做到如此地步，也已经让众人十分惊讶，打好了地基再往上面添砖加瓦，速度就会快很多。 “怎么样。”千维远和千星见这父子俩露出了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豪表情，“我们没有辜负您的信任吧。” 洛潮汐之前就相信他们能做到，但见到了成品之后还是非常惊喜，各种夸赞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听得这些长老们都有些脸红。 但不得不说，做出这个真的很有成就感。 洛潮汐也试了一下，和现实世界的信号基站肯定没法比，但放在当前世界已经是最尖端科技。 “可以继续进行下一步了。”洛潮汐说道，“争取在万界法会之前做出新品，到那个时候就能跟所有人宣传新产品！让所有人用你们发明出来的东西！” 不过也有限制，就是看其他城市和宗门愿不愿意也铺设这种网络。 千机楼本身无所谓，而且这都是千机楼自己的地盘，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能拆掉，可是其他的宗门和城池就不一样了，可能对这些有些忌讳，担心洛潮汐会在其中动手脚。 不过千机楼的人相信，就算其他宗门表面上看起来不愿意，但私底下肯定愿意。 只不过不好意思低头，毕竟洛潮汐只是一个普通修士。 那些大宗门高高在上惯了，不一定愿意听别人说话，只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让他们看到信息通讯的好。 这个任务任重而道远。 算算时间还有两年多，在千机楼这么多高尖端人才的努力下，应该做得到。 洛潮汐对这些人充满了信心，千机楼的人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就算洛潮汐自己不说，他们也会朝着新的方向努力。 来都来了，洛潮汐也没有急着回去，反而在千机楼里面逛了一圈。 能看出来千机楼已经开始往工业的方向上一路飞奔，虽然还是玄幻侧的，可做出来的东西已经开始往工业那边靠了。 他们在探索用少量灵力驱动大型法器的奥秘，目前已经初有成效，但在这个初有成效的节点已经卡了很久的进度。 不论如何都差了口气，不停地实验，不停地重复失败，消耗的资金非常庞大，只能不停地接其他的单子来填补资金空缺。 而在洛潮汐这里学到了新的知识，才让他们明白以前走了多少弯路，现在得到的知识多么难得。 这些都是前人经过无数次血泪教训之后才得出的知识结晶，而他们竟然能只付出这么少的代价就能得到。 他们简直占了天大的便宜。 在学习的时候，千机楼的人就对发现了这些真理的学者们充满敬意。 现在的他们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在学习了这些知识之后，千机楼的人对以前死活没有头绪的方案有了思路，重新将以前没有头绪的项目重新翻了出来继续研究。 而毫不藏私将知识分享出来的洛潮汐在千机楼眼里简直就像是被神话了一般。 他在千机楼的权限很高，除了一些机密核心地点不能去，其他地方随便他逛，甚至还给他配了一个向导给他解释千机楼。 洛潮汐甚至还被带去看了一下他们的收藏间。 这里面都是他们的发明，有成品，也有做到一半进行不下去的废品，这里面后者居多，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好几个仓库。 他随意地翻了一下，里面还有不少初具模型的简单动力装置。 千机楼又一次超乎了洛潮汐的想象，更让洛潮汐觉得自己挖到宝了。 还好当初签了很久的合同。 自己真的是血赚。 比如洛潮汐之前只是偶尔提过的一句发短信和打电话。 当时洛潮汐只是随口解释了一下是什么意思，但并没有具体给他们操作看，但在弄懂了序列码这种东西之后，他们就无师自通地搞出了另外的序列码。 单纯用壹贰叁肆这样的数字组成的数列。 只有五位数，毕竟他们千机楼的人，连带着外门弟子和普通的入门弟子加起来也只有不到八万人，五位数足够了，但如果继续往外扩张的话，那就不只是五位数了，可能需要六位数或者是七位数，甚至有可能到八位。 八位就比较遥远了，暂时不用考虑到那么久。 而千机楼通了网络这件事在大家的刻意推动下，传播得非常快。 尤其是店里的顾客。 店里好像不声不响地就开发了新功能，但开发了新功能之后却并没有跟他们这些客人说，反而偷偷地在千机楼那边上线。 而洛潮汐的店里，也架上了专门针对顾客的网络线路，让有兴趣的人可以试试看这种传说中的新功能。 这一试，立刻引起了地震一般的轰动。 虽说也可以通过神识牌子传讯和视频通话，可这到底不一样。 可以把许多人放在一起，放在一个聊天室里面聊天，你甚至不知道后面的人是人是鬼，更不知道修为有多高，增添了交友的神秘感，更让一些社恐但渴望社交的人得到了救命稻草。 但没了网络覆盖范围就没办法继续体验了。 大家很快沉迷在这种和未知的人聊天的快乐，纷纷买了手机，洛潮汐店里滞销的手机电脑等商品库存很快销售一空，又进了好几次的货。 但覆盖网络的地方就只有那么两个地方，离开了这里之后就没办法聊了。 一开始还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聊天又不是必需品，等有网络的时候再聊不就行了，可当大家习惯随时随地可以掏出手机和在意的人聊天后，就有些不适应原本的生活了。 有网络要方便好多啊！ 这才没多久，就感觉离不开这个东西了。 虽然也能来九水附近蹭网，但哪里有在家里舒服？ 这件事也很快传到了各大宗门的耳中。 渐渐地，有人开始想着能不能在万法城也建一个信号站，甚至有人直接问到了万法城的城主那边了。 万法城的城主就是万法宗的人，收到这个消息立刻就传到了万法宗那里。 其实万法宗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甚至为此开了一个会，会议的内容就是这神秘的网络。 作为和洛潮汐关系最密切的两位山主，百花真人和飞鸿真人也被问了很多问题。 比如说为什么千机楼会让洛潮汐在他们的族地做实验，又比如洛潮汐弄这个网络想干什么。 百花真人和飞鸿真人都苦不堪言。 他们两个和洛潮汐的关系是还不错，但这个不错只是相对于，两边只是合作关系，他怎么好意思打听洛潮汐想干什么。 再说了，洛潮汐可是渡劫期的修士啊！ 他只是一个化神期而已，怎么敢对一个渡劫期的大能大呼小叫，千机楼的宗主千维远也是渡劫期呢，他都是洛潮汐的员工，自己一个小小的化神期算什么。 可这件事又很让人头大。 很多敏感的人都明白，这有可能是他们修真界的一次重大改革。 他们甚至不敢细想其中的深意。 通讯的发达可以改变许多事，对很多产业产生巨大冲击。 而这一切，可以通过他们的阻止而停止。 万法宗的宗主以及另外两个渡劫期的长老正在闭关，所以现在主持会议的是副宗主。 洛潮汐倒是没有和副宗主见过面，所以副宗主对洛潮汐的印象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一个普通老板的形象。 “渡劫期的话……”他沉思道，“若是和他交涉，只能让渡劫期和他去交涉。” “但我们可是万法宗，如果我们不愿意，那也没有其他宗门会同意让洛潮汐铺设网络。”也有山主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万法宗是人族修士里面的老大，虽然不至于所有宗门都听他的，但至少会参考他的意见，这才会说这种话。 然而副宗主却摇摇头：“这种事情并不只是单纯抵制就有用的，而且……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千机楼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宗门里甚至有不少弟子都羡慕千机楼可以使用自己的网络，不用受到限制。 而且现在宗门里的弟子有点过于沉迷，都不太好好修炼了。 这样的状态明显不对。 可若是因此觉得是洛潮汐的问题，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宗门弟子不愿意修炼，那是他们自己道心不稳，无法经受住诱惑，强行禁止他们玩游戏反倒是会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 这样也不好。 “您的意思是说，想让洛潮汐他们也在万法宗内铺设网络？” “这件事需要宗主的同意，毕竟其中还牵涉护山大阵。”副宗主倒是有别的意见。 他们倒也不是什么抱残守缺的老古董，若是能从中得到好处，他们也不是不能放松手里的权力。 这场会议开了很久，从白天一直开到深夜，三十几个山主和长老都有各自的不同意见。 年纪大些的觉得这样于理不合，年纪小的觉得这样利大于弊，没有必要故步自封，完全可以接受新鲜事物。 看看百花真人，这不就勇敢地跨出了第一步，现在给万法宗成功地打出了名声吗？ 百花真人心情复杂得要命。 其实，她也是提议在宗门里面铺设网络的人之一。 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而是觉得还是顺应时代潮流比较好。 她可以预感到这种网络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修真界流行开，取代传统的通讯方式，成为主流。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如果真的同意了，也就说明洛潮汐有能力加入到修真界的决策层。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吵得这么厉害的原因。 如果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个化神期修士，他们都能直接把洛潮汐压下去，可问题是，洛潮汐是个渡劫期。 人族渡劫期一共就九个，加上洛潮汐十个，这几个祖宗谁敢碰？ 谁都不敢。 这场会议讨论了这么久，只能不了了之，各自都有各自的意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让三个渡劫期的长老和宗主决定。 为此，副宗主和几个山主特意找了个时间去了万法宗的万法峰。 这里是他们闭关的地方。 * 千机楼的人最近非常快乐。 长老们最近在做什么他们也知道，有不少在这方面有特长和天赋的弟子被叫过去帮忙。 现在成型的内联网络离不开大家的努力。 而在内联网络铺设完成之后，千机楼的每个弟子都收到了上面分发的手机，用来慢慢替换公告的作用，还按照入门时间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似乎是用灵石做成的指甲盖大小的小方片，让他们塞进手机的卡槽里面。 在这个小方卡里面输入自己的神识，绑定激活之后就可以使用手机进入千机楼的内联网络里，加入各自的聊天室。 除了整个宗门的聊天室之外，还有各个山头的，各个师父门下，甚至还有男修士的女修士的，还有按照研究方向来分的聊天室。 像简化版的早期聊天室。 原本的贴公告和千里传音方式当然还保留着，手机只不过方便那些呆在实验室里面死活不想出来的弟子们随时查看消息。 当然，除了公共聊天室，大家也能加对方的好友私聊，聊天记录会保存半年，然后自动删除再替换。 这个东西一经推出，就在千机楼掀起了一阵狂潮。 尤其是在大家发现这个聊天室可以发图片时更是激动。 这多方便他们做研究啊！ 甚至还能录像！录下过程之后可以保存起来，方便以后查看。 是个研究人都会狂喜的程度。 有的时候，差别就在这个地方。 千机楼的人得到了网络，想要做的是学习，而其他人想的第一反应则是玩，高下立判。 而千机楼的人越是学，就越是觉得长老和洛老板他们都好厉害，越是崇拜他们。 尤其是听说长老们都在洛老板店里学习的时候，更是羡慕。 他们也想去。 但现实的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以前大家都不愿意来千机楼，感觉千机楼和整个修真界的风格格格不入，更觉得千机楼的弟子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疯狂。 可现在因为那个神奇的网络，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和千机楼的弟子们搞好关系，一些和千机楼关系不错的，就开始找借口去千机楼住几天。 这些事情还是洛潮汐从千维远他们嘴里听到的，说是千机楼最近来了很多外人，扰得他们都没办法好好做研究。 能称得上好消息的，大概就是有几个宗门的宗主悄悄地打听这个网络是怎么弄的，希望千维远可以从中牵线，和洛潮汐见上一面。 洛潮汐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所以很早之前就准备了相关的文件，在见面之前将这份文件给了有意愿合作的人。 如果可以接受就做，不行的话就先等等。 这也需要千机楼的人帮忙。 这可不是什么上司吩咐下属去做就能做的，而是需要两个组织互相签订契约，明确利益分成以及责任区分的互惠互利的合作。 千机楼这边坚持不要利益分成，可洛潮汐这边非常坚持，亲兄弟还明算账，不能因为一时面子过不去，就把这种和钱有关的事情含糊过去。 千机楼那边也没办法，只好和洛潮汐签订了契约，只不过在利益方面稍微让了一下。 注意事项和合同递给这些有意向合作的宗门后，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却不是那些提前找过来的人，而是万法宗。 这倒是出乎洛潮汐的意料了。 他还以为万法宗会更加谨慎，最后一个和他合作。不过问题不大，现在有了万法宗的带头作用，其他宗门也会更早地下定决心。 万法宗这次很正式，引荐的人依旧是百花之人，而做主的却不是飞鸿真人，而是一个洛潮汐从来没有见过的鹤发童颜的青年，神态冷漠，一副仙风道骨今谁有的气场。 然而对方的神态和万法宗几人恭敬的态度说明了对方身份的不简单。 对方看洛潮汐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探寻，看着洛潮汐店面的摆设有些怀念。 就好像……许久没见过一样。 洛潮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咯噔一下。 【他身上有时空涡流的气息。】系统在洛潮汐识海中说道，显然也有些惊讶：【应该是从另外一个时空过来。】 洛潮汐咳嗽一声，给对方端了一杯奶茶。 “奇变偶不变？” “符号……”对方下意识说了两个字，眼睛一亮，但又克制住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看象限。” 两个人面面相觑，这个男人这才冷冷地说道：“你们先出去，老夫有话和洛老板说。” 万法宗的人不疑有他，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洛潮汐也让其他人出去，确保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 “兄弟！”那看上去极为高冷的青年一个猛虎扑食扑了过来，拉住了洛潮汐的手：“老乡啊！” 洛潮汐往回抽手，没抽回来：“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兄弟，你来这呆了多久？我在这边呆了……大概三千来年了吧，都快疯了，没想到竟然能见到你，真的太意外了，说真的这边好无聊，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还要打仗。我真的不喜欢打仗啊，本来以为破碎虚空能回去的，但是最近几千年都没有人飞升成功，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去。不知道我原来的世界怎么样了，爸妈肯定都死了，说起来真的很可怕，过了这么久，我都忘了我爸妈长什么样了，就连名字都忘了，只有这么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人像是憋疯了似的，嘴巴像个机关枪，在这里嘚嘚嘚的说话，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洛潮汐被他念叨得头晕，但见他这么激动也不好打扰，本来想给他倒一杯水的，但想起对方的身份，索性给对方倒了一杯可乐。 青年端起这杯可乐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喝的竟然是可乐。 他说话的声音陡然一顿，眼泪一瞬间充满眼眶，砰地一下把玻璃杯捏得粉碎，竟然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 对方这突然一哭把洛潮汐吓了一跳，赶紧抽出纸巾去给对方擦眼泪，“怎么还哭了呢？想家了？还是想到什么了？” 若朝夕本意是想安慰对方，可他这话一出口，对方反倒哭得更猛了，要不是他这办公室隔音好，屋里的声音铁定要传到屋外去。 一看就是情绪崩溃，控制不住自己。洛潮汐无奈只能坐在一边，等待对方哭完再说其他。 这一哭就哭了，快半个小时，洛潮汐从一开始看着他哭，变成坐在一边看起了策划案，等到哭声小了一点之后，这才重新递给对方一张手帕纸：“缓过来了吗？” “缓过来了。”对方抽泣一声，醒了一下鼻子，“见笑了。” “其实我忘了我原来的名字叫什么，但是现在的名字叫封别鹤，你叫我这个名字吧。”他的声音还有点囔囔的，情绪倒是稳定下来，“我们来说一下你那个……的事情。” 脱离了方便快捷的现代生活太久，封别鹤显然已经忘了很多事，就连思维也变成了这边修士的状态。 能记住一些专业名词已经很好了，至于其他的完全忘了个一干二净。 洛潮汐见状，也和对方谈起正事。 但其实封别鹤根本不会做生意，听洛潮汐解释一些名词，也有些糊里糊涂摸不到头脑。 可封别鹤觉得洛潮汐是老乡，应该不会坑自己的，所以就安心地把主动权交给了洛潮汐。 也就是洛潮汐没什么坏心眼，不去坑人，不然封别鹤能被他坑得连万法宗都卖掉。 外面的人还在忐忑。 但他们非常相信宗主的能力，而且他们这次来本意也是为了示好。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宗主听到这个网络反应居然这么大。 难不成是有什么他们不懂的东西？ 但既然是宗主做的决定，那他们不会反对。 几个人在外面紧张地等待了半个来小时，就等到了两个人出来。 “去办吧。”封别鹤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和高冷，此时直接将手中的契约给了百花真人他们，“洛老板要怎么办，你们就怎么办，全权听他。” 几人蒙了。 “不用……弄其他的吗？” “不用。”封别鹤拍了拍洛潮汐的后背，“我在洛老板这里呆几天。” 第128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八天 听到这话时，大家都多了几分茫然。 封别鹤高冷不近人情是出了名的，恨不得一辈子都宅在自己的洞府里面，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怎么现在突然…… 这也太奇怪了。 “这是不是……”副宗主欲言又止，被封别鹤阻止：“老夫意已决，各位先行回去主持事务吧。” 虽然忘了很多他原本世界的事情，但封别鹤还是想和洛潮汐聊聊天。 只要洛潮汐还在，就能证明另外一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他午夜梦回时那看似虚幻的回忆并不是在做梦。 尽管过去了这么久，可回家这个念头依旧深深地根植在他的脑海当中。 明明早就应该知道自己原本的世界应该已经不在了，熟悉的人也都死了，但回去这个想法已经变成了执念，甚至成为了心魔。 在他晋升到渡劫期的时候，就因为回家这个心魔差一点没能成功，尽管后来勉强突破，达到了渡劫期，但封别鹤也知道这心魔只是暂时被压制下去。 如果自己要飞升，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个心魔才行。 但他修炼想要飞升，其实也是想试试飞升之后能不能破碎虚空，回到原来的世界。 已经是执念了。 尽管已经忘记了那个世界的许多事情，可还是想要回去。 而洛潮汐的出现，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念想，证明那是真的，是真的存在。 甚至好像……看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 “这、不太好吧。”副宗主有些犹豫的开口。 封别鹤只是看了他一眼，副宗主就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不再说别的话。 也就是封别鹤闭关的时间太长了，让大家忘记封别鹤以前有多冷漠，若放在封别鹤以前没有闭关在宗门主持事务的时候，谁都不会在这里没有眼力见儿地多嘴。 洛潮汐咳嗽一声，在这里打圆场：“先建设万法城吧，资金什么时候到位，施工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和千机楼的人确定好动工的时间。” “好，那我们回去就去筹款。”副宗主说道，但直到走的时候，大家依旧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封别鹤竟然选择留在九水，而不是回去继续闭关。 难道这个洛潮汐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仔细地打量着洛潮汐，却并没有从洛潮汐的身上看到什么异常，反倒是觉得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然而副宗主自己就是渡劫期，他都看不穿洛潮汐的真实境界，可想而知洛潮汐的真实境界究竟有多可怕。 难不成宗主是因为这个才留下的？ 也有可能。 毕竟那是宗主，无所不能的宗主！ 大家自动给封别鹤找了个理由，甚至还在心里吹起了封别鹤。 接下来的事情由店员和千机楼的人接手，洛潮汐不必事事经手。而封别鹤想要呆在店里几天，也是洛潮汐自己同意的。 原因很是简单。 他也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穿越来到这个位面。 “我是出车祸死的，醒过来之后就来这里了。”封别鹤想了想之后说道，“但更加具体的经历已经记不太清，你呢？你是怎么来的？” 他心里还抱着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希望洛潮汐是有什么奇遇活着来到这的，若是有什么回家的方法…… “虽然很不好意思打破你的幻想，但我也的确是死了之后才来的。” 洛潮汐可不打算对他全盘托出。 这些事情就连从系统雇佣来的员工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老乡就全盘托出呢？ 员工还有系统当保障，有封口的机会，可封别鹤不是，除了老乡这个身份，两个人对对方没有任何了解。 老乡归老乡，可这才刚刚见面，又怎么能确定对方对自己是善意的。 仗着老乡身份坑老乡钱把人拐走的案子不要太多。 或许以后熟悉了会告诉对方，但并不是现在。 所以他只是挑着一些简单的事情说了一下。 “因为车祸？还是生病。” 洛潮汐无奈地笑笑：“不是，因为加班太狠，猝死的。” 封别鹤目露同情：“这也太惨了。” 哪怕是阎王爷听了都要感叹一声好惨的程度。 猝死哦，这老板压榨起来是有多狠，果然都是万恶的资本家。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洛潮汐是怎么弄起来的这个摊子，有很多都是现代世界的科技，洛潮汐总不会是随身带了一个加工厂穿越的吧。 应该不至于。 但封别鹤无意深究。 他出车祸死亡后在这个世界重生，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意气风发，希望能在另外的世界干出一番大事业，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 一开始也的确是这样的。 他天份还不错，修炼得也快，当初拜入宗门也直接成为了内门弟子，有了无数好友和师兄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然而战争很快爆发了。 他这才明白，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并不是游戏里面可以起死回生的NPC，他也并不是主角，只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 他一个人努力地活着，孤独崎岖地走下去。 走得太久，也就忘了以前，但那烙印在灵魂里的认知还是会让他想起那模糊不清的千年之前。 就连那个奇变偶不变都是他以前开玩笑一般记下的。 他还记下了另外一句。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这不都是传说中穿越者相认时，肯定会对的暗号么。 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但真的碰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封别鹤在情绪失控后，却又很快地冷静了下来，像是把好几千年来压抑着的情绪全都发泄了下来，身上压着的担子也好像轻松了不少。 封别鹤捧着手机，想了想才想起来手机怎么用的，还连了一下店里内部的内联网，认证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加入了店里的群聊。 出乎意料的是，群里的人很多，光看群列表就有将近一百来个人，只是现在没什么人说话，也没办法看历史记录，游客状态什么都看不了，只能用一些简单的功能。 但是这也让封别鹤感到熟悉，甚至还唏嘘好一会：“也不知道你幸运还是不幸。” 好在店里的东西都是更换过包装的，都换成了更符合当今时代的包装，例如日用品什么的都是用的陶瓷和油纸装起来的，只有电子产品和局域网才能看出模糊的另一个世界的影子。 看着这一切，封别鹤突然叹了一口气：“你有办法回去吗？” 洛潮汐摇了摇头。 主要两个人来的位面不一定是同一个位面，洛潮汐自己也不知道这能不能成功，他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说到底也是因为系统，自己并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要想主动突破，还要等他彻底觉醒血脉，但他在修真位面呆了这么长时间了，暂时还没有摸到机会。 或许有时间去一趟妖族的所在地能找到觉醒的机会。 “那你这些东西怎么弄的？总不能是死之前带来的吧。” “不知道呢。”洛潮汐不肯回答。 封别鹤也知道这涉及了对方的隐私，也就没有再继续询问，若是问下去，反倒不美，还会弄僵两个人的关系。 他不希望两个人有嫌隙，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同类。 自己到这个世界早些，手里有的东西比洛潮汐多得多，现在看到洛潮汐这个小辈这么努力的奋斗，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让人忍不住多照拂帮助几分。 他自己都这么苦了，不能让洛潮汐这么苦。 甚至他这和普通人无异的气息，在封别鹤看来也只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普通人。 洛潮汐才来这个世界几年，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一下子飞升，大家以为的普通人，可能就真的只是普通人而已。 一个普通人没办法在危险的修真界存活。 然而这只是因为洛潮汐功法的特殊性，根本不会有气息泄露。 既然是普通人，那自己更应该照拂一些，而洛潮汐做的这些事情，也的确会让现在的修真界方便些。 出于一种爱护小辈的心思吧。 封别鹤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沧桑的老人了，但是时候爱护一下小辈。小孩子有什么秘密再正常不过，作为一个开明的大人，也不要随便过问小孩子的秘密。 想到这里，封别鹤看洛潮汐的眼神莫名变得慈爱起来。 洛潮汐：？？？ 他在脑补些什么？ 洛潮汐一头雾水，封别鹤却说：“潮汐，你要修炼，不然我没办法一直留在店里护着你。” 封别鹤自己是不介意留在店里的，但万法宗离不开自己。 他现在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封别鹤，更是整个万法宗的代表。过去闭关不出门也就算了，现在分明已经醒了却不管万法宗的事情，而是在其他店里呆着，那不合规矩。 他不等洛潮汐说什么，就在自己的空间里面找到了自己从开始修炼时到现在用的心法，还有修炼时用的天材地宝以及各种极品法宝都掏了出来，瞬间堆满了整间办公室的地板。 “你这是……” “给你修炼用的，用这些最起码能修炼到元婴期，到了元婴期你就有自保之力了，这些防御法器可以保护你，如果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危险就叫我过来。”他巴拉巴拉地说着注意事项，就像当初的龙陵云和龙族的其他长辈一样，塞给了洛潮汐许多承受不住的昂贵礼物。 对方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小辈吧。 但是他们两个好像也没有多么……熟悉吧？ 搞得洛潮汐都不好意思了。 “这也太多了，而且我也在修炼啊。” “你根本没有修炼，不要以为修炼太累就不修炼，修真界真的很危险，就凭你店里的几个金丹期和元婴期根本护不住你，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到时候还是要靠自己。” 他抓起洛潮汐的手腕，“你介意我帮你看一下灵根吗？如果灵根和我不合适的话我再去万法宗给你找新的天级功法。” 洛潮汐点点头。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灵根，他只知道自己有识海。 封别鹤抓住洛潮汐的手，在洛潮汐允许的情况下从手腕探了进去，来到了洛潮汐的身体里，用神识观察着洛潮汐的身体内部。 空荡荡的。 没有灵根。 封别鹤一时间有些震惊。 他见过驳杂的五灵根和废灵根，却从来没见过像洛潮汐这样空荡荡的身体。 连灵根都没有。 他不信邪，在洛潮汐心脏、腹部、和头的位置上检查了一下。 只有头的位置有一道非常强大的禁制，就连他也不敢碰，光是看着就心生恐惧。 这是什么？ 封别鹤不敢随意触碰，那毕竟是洛潮汐的大脑，随意攻击会让洛潮汐变成废人，所以在确定这些事情之后，封别鹤就退了出来。 “你……为什么没有灵根？” “的确没有来着。”洛潮汐不好意思，“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这倒是真的。 有没有灵根对他来说不重要，他修炼靠的也不是灵根，而是画符。 “那你没办法修炼，就只是普通人的寿命。” “那应该不至于。” “我会给你找延年益寿的天材地宝的。”封别鹤不知怎的，见洛潮汐毫不在意，竟然有些心疼起来。 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可是罕见的单灵根，是最适合修炼的灵根，而洛潮汐直接地狱开局，连灵根都没有，根本没办法修炼。 他叹了口气。 “不，这个完全不用。”洛潮汐赶紧拒绝，“我自己心里有数，这些东西您自己收着就好。” 两个人说到底认识了不到一天，他对自己的这种好感度勉强可以理解为两个人都是穿越者，可若仅仅是因为这样就对自己这么好，付出这么多，那洛潮汐根本受不住。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这比龙族的血脉关系更让洛潮汐难以接受。 洛潮汐连着拒绝了好几次，封别鹤也知道了洛潮汐的意思，分明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 算了，不明着给不就好了。 * 封别鹤度过一开始的拘谨期之后，立刻如鱼得水，重新捡起了自己身为现代人的习惯。 手机和平板电脑都立刻捡了起来，打起游戏来也和姜添这个网瘾少年没什么不同，嘴巴馋了，甚至还能吃点甜点喝些肥宅快乐水，吃点麻辣烫火锅和铁板烧， 要不是局域网络发展得实在是太慢，没有电视剧什么的可以看，不然封别鹤真的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现代世界。 他现在有点报复性享受。 以前错过太多，哪怕他对这些东西已经没了那种世俗的欲望，却也还是会忍不住用所有的时间来重新消化这些新鲜事物。 但是另外一种怀念吧。 而洛潮汐也不介意对方在店里多呆一段时间。 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封别鹤在店里呆着好处有很多。 渡劫期大能闭关出来的动静不小，大家都知道万法宗的老祖封别鹤出关了。 大家本想上门道喜，顺便蹭蹭喜气，结果带着礼物上门的时候，却得知封别鹤不在山门里，而是去了山下的万法城。 大家都傻眼了。 去万法城干什么？难道万法城有什么让他值得在意的东西？ 然后对方指了指宗门里的那些千机楼门人，“宗主已经决定在宗门里面安装局域网了，万法城也会安装。” 副宗主想了想，不甘不愿地解释道：“宗主和洛老板一见如故，现在正在洛老板那边做客。” 这个消息更是震得大家回不过神来。 大家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问哪个问题。 究竟是洛老板和封别鹤成了朋友更震撼一点，还是封别鹤竟然如此大气地让洛潮汐在宗门里施工，不怕洛潮汐做手脚来的震撼。 但思来想去，大家最后都统一了想法。 不愧是封别鹤。 修真界就是这样，只要实力强，不管做什么，其他人都能给他找到理由，并且给一个合理并且能够说服别人的解释。 尤其是封别鹤在人族修士里面是非常受尊重的大能。 有了封别鹤在前面做示范，其他宗门就认真地思考起和洛潮汐合作的事情了。 毕竟连封别鹤都同意了，也就是说封别鹤也认可这个东西。 那他们也不用顾虑太多。 一时间，那些犹豫着，还在观望之中的人此时也下定了决心，在封别鹤还没离开的时候，合作意向如同雪花片一般飞到了洛潮汐面前。 此时的封别鹤一改刚见面时的高冷，简单地穿着一身简单的T恤和短裤，在没有人的房间里面快乐打游戏，身边还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和肥宅快乐水。 肉眼可见的快乐。 让副宗主他们过来看都不一定能认出这是他们高冷不近人情的宗主。 “这个计划能这么顺利地进行，还真是多亏了你。”洛潮汐带着那厚厚的一摞合同找到了对方。封别鹤一开始把自己那一头漂亮的黑发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后来甚至觉得高马尾头发太厚很是碍事，还用了一根簪子把头发给盘了起来。 “好东西啊，当然要推广。”封别鹤倒是看得很开，“没有丰富的精神生活是他们的损失。不过说实话，现在的人这么好斗，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精神生活太匮乏了，除了修炼就是战斗，没有其他的发泄方式。” 修炼无法解决的多余精力就用在了逞凶斗狠上，封别鹤甚至觉得两方打仗也是因为这个。 “那魔族的事情呢？” “魔族的话……怎么说呢，也挺惨的吧，但在其位谋其职，我总不能让异族人攻占我们的领地。”封别鹤说起来这话轻飘飘的，但其中的厚重却让人无法忽视。 “他们已经占领了一些外围的城市，签订了和平条约，只要他们别到处乱跑，继续往里面冒犯，我其实不介意给他们留下一小块地盘。” 谁愿意打仗呢？ 没人愿意打仗。 就连封别鹤也不愿意，更不用说封别鹤是从文明的现代世界来的，对战争的厌恶更是溢于言表。 然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不想打也要打，只希望这样虚假的和平能维持得更久一些。 但真的要打，封别鹤自己没什么问题，可洛潮汐呢？ 他没有还手之力，如果真的开打了，那洛潮汐肯定会处于危险之中，那个时候自己还要在前线，保护不了他，让其他人保护的话也放心不下。 所以最好还是别打。 洛潮汐摇了摇头：“希望如此吧，打起仗来两边都讨不到好。”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好了。”封别鹤摇了摇头，“你找我来干什么来着？” “没事，就是来谢谢你。但千机楼的人不够用了，需要安排施工的先后顺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封别鹤自动理解为了—— 【我怕他们欺负我，你来给我撑个场子吧。】 封别鹤点点头：“行，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第二天下午，当洛潮汐带着封别鹤一起去酒楼开会的时候，差点把那些过来谈生意的各宗宗主和长老吓死。 大家谈生意就谈生意啊，你突然带一个大杀器是怎么回事？有他在，根本就不用谈了啊，大家肯定会同意。 原本想要和洛潮汐拉扯一番的几个宗门此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讨价还价。 主要建设那么一套局域网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而且还需要洛潮汐店里的那些电脑手机什么的，加起来配套设施又是上千万的极品灵石，他们不是拿不出来，就是觉得肉痛。 因为这些东西在他们看来并不是必需品。 “你们不用管老夫，老夫就是过来看看。”封别鹤非常自觉地找了个角落坐下，然后掏出了手机，玩着里面的不用联机的小游戏打发时间。 随着清脆又可爱的音效声响起，店里的几十个人却还是在沉默着。 这，这意思太明显了吧！ 就连封别鹤这个著名的大冰块都开始用洛潮汐的东西了，他们还有得选吗？ 没有。 原本大家因为封别鹤的关系来主动找洛潮汐，虽然抱着和洛潮汐合作的心思，但未尝没有卖封别鹤一个面子的原因呢？ 结果洛潮汐为了让他们同意直接把封别鹤给带上了，这就有点以势压人的意思。 大家都有点不太高兴，但看在封别鹤的面子上，大家当时打算继续合作。 可惜了。 “一会去店里吃饭吗？”封别鹤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嗯，你之前不是跟厨师点了菜吗？” “行，那我不点外卖了。” “我没弄外卖软件吧。” “我让人帮我带了。” “……行。” 两个人这熟稔的气氛有些影响到周围的其他人，大家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异样的神采。 这也……太过熟悉了。 这两人关系一定很好。 “我们言归正传，表面上来看，大家觉得局域网没什么用吧。”洛潮汐和封别鹤说完之后就开始了正事，大家迟疑着点头。 他们对局域网的认知还处于一个非常初级的，只供玩乐的东西上，还可以聊天，但认知非常有限，现在会过来，主要还是因为封别鹤。 还有背后的万法宗。 洛潮汐把提前整理好的资料按照人数分别发给了几个人，示意大家看一下上面的内容。 上面不仅是文字，甚至还有图解，和这份资料配套的，还有挂在墙上的一块白色幕布。 店员们将提前准备好的设施安装好，这才退了出去。 封别鹤在店里呆的这几天虽然已经重新适应了电子设备，可到底还在修真界活了好几千年，见到这东西的第一反应还是不适应，还以为这是要开会呢，放下手中的手机挺直了腰板。 洛潮汐打开了做了足有七八十页的PPT开始给在场的长老和宗主们讲解。 从发展前景到变现，再到未来的可能以及应用价值，方方面面给这些长者解释了一圈。 各种各样的专业名词直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封别鹤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以为自己梦回大学。 算了，反正与他们万法宗无关。 他们万法宗已经在安装中了，很快就能连接上内部局域网。 而且万法城内部的网络是公开网络，速度慢一点，但胜在大家都能用。 当然，要交钱的。 收费标准还需要另行商议，但肯定要收钱。 洛潮汐才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要往里面赔钱的事情呢。 虽然听不太懂一些名词，可其中最基本的意思他们却能听得明白。 即时通讯，信息共享，以及信息传输的载体。 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但往里面深究，就会发现这些东西都是现在的大家最需要的。 他们毫不怀疑，若是彻底建成，整个人族修士都会被网成一个整体，密不可分。 也正是这一点，让大家心动。 但更让大家心动的，还是对于信息的传播和变现。 最鲜明的例子就是百花真人。 这还没用上网络，在各处打的广告就已经被所有人熟知，凡是百花真人代言的品牌，专门推的款式都卖得都很好。 酒香还怕巷子深呢，现在就是直接把酒摆到巷子口来卖。 谁不眼红，谁不心动。 洛潮汐并没有在意其他人学自己的推广方法，估计也是觉得这是推广的一部分。 至于洛潮汐提出的合作共赢的方案，大家也很是心动。 按照洛潮汐说的，他们是第一批客户，只有第一批客户有这样的优待，而其他再找上来的人就没有这样的优惠了。 这样的经营模式有些像电视台，由一个最重要的中央电视台管控，下面有省市的电视台，各自自治却又受到中央的管辖。 这样有优点，也有弊端，但没办法，谁让修真界没有一个专门做主的组织呢，大家分散林立，想要同心协力做一件事比较麻烦，与其得罪所有人，不如把权力分散下去。 反正核心的技术都在自己手里。 说到底，这些人都在给自己打工，只不过是比较高级的打工仔。 可大家还是心有顾虑。 洛潮汐又给他们看了ppt后面的部分。 这部分就是初步估算的利润，但需要一定时间慢慢发展，大家也都知道这是必然的，也没有项目在刚开始的时候就赚大钱。 都是慢慢来。 尽管明白，这都是需要发展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够达到的营业额，可大家还是忍不住心动。 这东西衍生出来的产业居然可以创造这么多价值！ 大家光是想想就眼热了。 一开始因为封别鹤到来的反感也消失不见，反而羡慕起了封别鹤。 封别鹤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那他一定拿到了最好的也是最赚钱的资源。 这倒是真的，而且洛潮汐看在对方是老乡的份上还多给了一些优待，现在万法宗除了布置网络之外，还开始着手准备建立宣传部。 大家都要宣传的嘛。 以往大家吸引新弟子的手段都是通过万界法会，让其他的三修看到各自宗门的实力，从而吸引新人加入。 麾下的普通人类也把这看作是神仙的戏法，在听说可以成为仙人之后就忙不迭地同意，把家里的有灵根的孩子送去。 但除了万界法会之外，他们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宣传手段了，而且一些比较特殊偏门的宗门能够收到的弟子越来越少，有些陷入恶性循环。 大家不心动吗？ 心动。 在场的修士都是当前世界里有头有面，能说得上话的人，对此十分感兴趣，却也纠结。 那毕竟是决定整个宗门的事情，所以想要和其他人商量商量，可看到这其他宗门的人都下定决心点了头，一些在犹豫的宗门也忍不住同意了。 没有办法，蛋糕和利益就这么多，大家谁也不想吃别人剩下的。 洛潮汐笑眯眯地收获了不少契约。 具体的条款还需要仔细的核实，而且这么多人也没有办法挨个讨论，中间的工作量可不小。 但好在成了。 尽管中间有些小波折，但好歹发展是好的。 于是，修真界的修士们发现，这才过去没多久，修真界就变天了。 好似几天过去，能叫出名字的大宗门都立刻放出了消息，说是会在不久之后开始建设局域网，而各大主城也都开始排号，按照顺序建设。 大家一时间还有些茫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尤其是一些小宗门，消息并没有特别灵通，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瞬间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但不是所有小宗门都这样，至少洛潮汐在见过了几个大宗门的宗主和长老之后，又见到了几个特意前来找他的小宗门宗主。 规模都不大，多的几千人，少的几百人。 在这种宗门里搭建其实没有什么必要，不过对方本就不是冲着这个来的，这个只能算得上添头，所以洛潮汐还是和对方达成了合作。 不过小半年的时间，以万法宗为中心，半径五千公里的宗门和主城大部分都安装了特殊的局域网。 千机楼的弟子们一部分在忙着安装，另一部分则是在忙着开发新功能，陆陆续续上线，甚至连开屏广告都开始投放了。 而在这个时候，第一个新的APP出现了。 这也算是他们本土研发的第一个小程序，是大家从来没想过的购物APP，也是洛潮汐这边的一个试水。 一个线上商城。 说是APP，其实只能算得上一个功能十分简单的小程序，但是可以用来购物。 就是充值稍微有点麻烦，需要去服务点购买点券，花灵石和一定的手续费充到账户里面就能用虚拟货币买东西了。 手续费也不高，0.1%，买便宜的货物倒是还好，大家都能接受，更何况一些高阶法器和高阶的丹药符箓也都不会在这上面买，大家还是亲自去看去试才安心。 所以这个小程序一经上线，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只要各自宗门里有搭载局域网的就能下单购买，一千公里内免运费，超过一千公里的就需要一定数额的运费。 大家算了算传送阵的成本，发现运费竟然也不贵，甚至还挺实惠的，立刻就心动了。 尤其是万法城和万法城附近的几座城市，在小程序上新之后就试探性地买了一点。 林曼就是最早一批花钱试水的人。 她的洞府就正好卡在一千公里的边缘上，蹭了个免运费，想着反正买点便宜东西还送货上门，就充了一千颗极品灵石进去。 这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她想买的东西，就是之前百花真人代言的那款雪莲套盒，据说保湿美白效果特别好，她闺蜜抢到了一套，用了一段时间，那皮肤都水灵灵的。 等林曼想买的时候，所有店都已经卖断货了，根本抢不到，只能含泪等店家补货，但没过多长时间，就听说总店新出了一款小程序，店里卖的东西都有，林曼还看了一下宣传广告，发现自己蹲的那几款都有，甚至还有早期少量发售的产品！ 这还能不买！ 而且手机这东西，凡是手里面稍微有一点闲钱的修士都会买，已经成了标配，原本大家不是很理解，但用习惯之后，就会发现手机的好处。 当然，一些与世无争，觉得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的修士也是有的，大家不能强求。 不过林曼觉得蛮好用的，不仅方便了很多，而且和别人聊聊天心情也会变好。 正式开放的那一天，林曼就已经在搓手等上架了。 她之前看了一下预告，就只想买那几个东西，没有仔细看其他区的商品，自然不知道其他区的商品有什么。 本来林曼想着知道这个小程序的人不多，跟自己抢东西的人应该没几个，可当到了辰时正式开售的时候，标着库存的几个商品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数，迅速清零。 如果不是林曼提前设置好了密码，她提前加入购物车的几个货物一个都抢不到！ 但即便是这样，她放进购物车里的五样东西依旧有两个没抢到。 第129章 开店第一百二十九天 好在这两款并不是她特别想要的，只是之前没能抢到，所以念念不忘，但是就算没买到也没关系。 因为她最想要的那一款抢到手了，所以不算特别的遗憾。 一开始林曼的确只充了1000块极品灵石，但后来想着多充一点以防万一，所以又往里面充了1000，扣掉买到的那三样还剩不到一千二。 1200块极品灵石也够买不少的东西了，林曼退出付款页面，显示下单成功之后就退出了套盒分区，点进了其他模块。 她之前只顾着找自己一直等的那个礼盒，再加上时间来不及，还真的没留意店里面有什么其他模块。现在买完了出来一看，发现里面的种类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多得多。 而且每一个商品图都有详细的介绍，里面的成分也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上面。 有什么效果？吃起来是什么口感？这是干什么用的？全都标注得明明白白，光是看着就能分辨出这是干什么的，合不合自己的口味。 别说，看着是挺心动。 林曼也不是没有去过总店。 大部分人对这家店的态度观感其实都还不错。里面的商品种类很多，几乎什么都能在里面买到，甚至还能发现一些从未见过的新奇小玩意，让人忍不住想店长究竟是怎么想的，还能想到贩卖这些东西。 也因为这些奇怪的小玩意，有不少寻求刺激的客户稳定的隔几天就来店里采购一次东西。 林曼以为九水光是这家店就已经够有意思的了，没想到上了购物小程序之后，还给了她另外的惊喜。 小程序里面放置的商品远不止店里摆出来的那些，以前九水还是受制于店铺面积，收敛了不少。 毕竟店面就那么大，根本就不够洛老板发挥。 林曼迅速地沉迷进去，也不管自己需不需要，凡是看着喜欢的就加进购物车里面。 包括但不限于日用品，化妆品，护肤品，小零食，还有修炼用的符箓和丹药。忍不住购买欲，连一些光是摆着好看的贴纸胶带和漂亮的本子，也一起加入了购物车。 这个看着想买，另外一个看着也想买，尤其是女孩子无法抗拒的一些可可爱爱的小玩意，便宜又好看，加了一堆也才那么一点点钱，很快就把购物车给加满了。 购物车一次只能加二百样东西，这数量也太少了吧！ 她付了钱清空了一次，又去零食区看了一圈。 这零食区里面的食物更是多得眼花缭乱，什么鸡米花巧克力薯片卤鸭脖，各种各样的零食和一些速食食品，让已经断情绝爱不再吃东西的林曼看得口水直流。 她也不想贪图这么一点点口腹之欲的，但是看着太好吃了。 还有那个果冻，看上去好软好弹，还晶莹剔透的，光是看着就忍不住心生食欲，忍不住咬一口。 那些饼干和糖果，个个包装做得精致漂亮又好看。 不能在肚子饿的时候逛商城啊。 想着自己的修为，还有炼化杂质时的艰难，林曼掏出辟谷丹，给自己来了一颗。 不行，不能买。 但以前已经吃习惯的面粉团子味道的辟谷丹，此时却格外地难以下咽，她满脑子都是巧克力薯片花生豆的详情页面上描述的味道，还有那简短的小视频里充满食欲的画面。 可恶啊！ 不就是多修炼一段时间嘛！她可以！ 她今天一定要尝尝这些勾人的小妖精究竟是什么味道！ 林曼把嘴里的辟谷丹咽了下去，一边期待一边恶狠狠地把自己之前看过视频介绍的零食全都装进了购物车。 然后下单。 自己之前充的所有钱终于全部用完，林曼砸吧了一下嘴，又出去买了点点券充值卡，又充了五千进去。 对不起，但是买东西真的上瘾。 而且店里的东西又不贵，花了这么多钱还没有她以前买几张符箓买一瓶丹药花得多呢。 她心满意足地下完单，在自己的姐妹小群里面晒了自己的订单。 【快看我买了这么多，好便宜啊，而且还有凑单满减，说是七天内送到，不知道七天之后我还想不想吃，先买了再说。】 【你竟然抢到了这个雪莲套盒，我抢的时候没提前输神识密码，结果等弄完之后，早就被抢光了！】 【你吃这么多凡俗世界的食物不怕杂质堆积啊？】 【还好吧，主要看着真的很好吃，吃几次不碍事的，而且辟谷丹真的好难吃啊。】 林曼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心虚。 但是没办法啊，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我只买了一点点，我家不在包邮区呢，还多付了几块灵石的运费。】 【你住的那荒郊野岭，就连我们都不愿意去，只要你几块灵石很便宜了好不！】 群里的小姐妹们已经聊了起来，各自嘻嘻哈哈地分享着自己买来的东西。 林曼已经开始期待。 她已经开始期待七天之后东西到了之后的快乐了。 ------------------------------ 店里的店员们早就严阵以待。 小程序铺设得比客户们想得还要广很多，几乎每个买了手机电脑的人聊天室里面都搭载了购物小程序。 唯一让人头大的是，有些修士喜欢住在深山老林里面，填的地址非常莫名其妙，比如说某某某个森林外的某一棵树下，用某某某法术即可破开禁制。 搞得送货的员工还需要具备一定的阵法常识，不然还送不到。 但这些暂且是后话，现在的员工们正在努力的打包。 当初洛潮汐他们废了老大的劲宣传这个购物平台，不管是广告还是传单又或者是偷偷雇人在下面传小话全都用上了。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在讨论这个线上商城，有看好的，有不看好的，但总体反馈还偏向正面。 看效果好像还不错，但大家还是忐忑。 毕竟充钱的方法比较麻烦，虽然不少人都买了，但大家真不一定会这么做，而且商城毕竟是新平台，敢于下单的人也不多。 但事实证明，洛潮汐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 为了今天，大家严阵以待，在上午十点的时候就已经在各自的岗位严阵以待了。 就连在店里的客人们看到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也掏出了手机，连上了内联网络开始下单。 “在店里就没必要了吧……”店员们狂汗。 “你们小程序里面上架的东西店里没有啊，是不是店里摆不开？”反倒是客人们对此非常有意见。 不过大家也能理解，毕竟店面扩张之后虽然大，但也并不是有无穷无止尽的大。 小程序里面上新的货物要想全都摆出来，最起码还要再扩张个四五倍。 “没办法嘛，店里就这么大，有很多东西没办法上架，只能定时更换一些卖得不太好的。”店员们也这么说。 一些卖得不太好的东西在卖一段时间后就会下架，换上新产品。 但不是说卖得不好的商品就没有回头客，之前还有顾客说想要以前的东西，但是下架不卖了，希望能重新上架。 之前碍于店面面积的原因，没办法满足顾客们的需求，现在线上平台销售就没有这种顾虑。 只要仓库够大，以前下架的商品也都能放上去，不会考虑占太多的面积，仓库够大就行。 当然，总店的店铺货架上面摆的全都是卖得最好的那一些。 为了配货，洛潮汐还专门让千机楼的人帮忙做了半自动的分拣线，有样品和原理在前，千机楼的人做得还挺快，安装在仓库里面，只需要少部分的人手就能完美地按照流程分拣。 这样也能让一些实力不强的修士们持续工作。 要是不用分拣机器粗分也不是不行，但这样就比较考验员工们的灵力储备和实力，像是筑基期和金丹期的修士在不用分拣机器的辅助下，干不了几个小时就会灵力耗尽。 而有了灵力驱动的分拣机器的帮助，他们能连着工作两天两夜。 不过洛潮汐也不会让他们连着工作这么久，毕竟这东西做出来是为了方便省力，而不是为了压榨别人。 十点一过，几十台打印订单的机器开始突突突往外吐纸，电脑上的订单也开始疯狂增加，未发货订单分区后面标着的红色气泡里的数字飞快达到了99，然后变成99+，最后变成了999+，最后停在了的9999+ 而从99+到现在的9999+也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 大家面面相觑。 要知道，现在手机电脑的普及率可没有现实世界那么高，洛潮汐的最好预期是第一天能有一千多单，但没想到第一天竟然能有这么多，足足是预期的十倍。 这已经大大出乎了洛潮汐的预料。 好在他们是五天内发货，加上传送阵最多只需要一个星期就能配送到家，其实也还好。 但如果是多仓发货速度还能更快一点，就是看人手够不够。 能腾出时间的员工都被叫了过来打包，就连还在休息的也加了工资让他们过来加班。 洛潮汐本人亲自上阵，充当了客服，在电脑前回复客人们的各种疑问，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员工们从一开始生疏到后来的熟练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巨大的仓库里面，修士们用法术按照标号和分区装填货物。 因为是自己送货的关系，倒是不会出现暴力快递的情况，但出于对货物的保护，纸箱上面都会有一个漂浮术，确保货物都能稳稳地飘在里面，不至于因为摔打被摔碎。 不过因为每个箱子都要加漂浮术很麻烦，光是画也都要成本，洛潮汐就试探性的用了盖章的法子。 其实也是用类似于活字印刷的方法，用活字印章在符纸上压下一道符，然后用心印加盖一个戳。 这样的效果虽然比纯手工效果差一些，但用在快递上是足够的了，保证不晃动就好。 最主要的是，除了最后一个盖心印印章，其他的都可以交给机器，洛潮汐只需要负责加盖后面的就行。 前者甚至可以直接印在快递箱子上。 原来洛潮汐觉得应该问题不大，但现在……哪里是问题不大，分明是供不应求了。 洛潮汐毕竟只有一个人，哪怕只需要盖章也需要时间，而员工们打包得很快，大部分是只买了十件以下的，打包非常快，用不了三分钟就能打包一个。 还有一种是好几单合并，加起来有上百种商品的订单，这种零零碎碎种类又多，打包起来比较麻烦，光是找货就要半个小时，加上打包也要四十来分钟一个，但赚得也多。 洛潮汐苦哈哈地一边当客服一边给新的纸箱盖章。 中午十二点之后，第一批打包好的货物出仓。 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快递员们摩拳擦掌，带着自己的任务，按照提前规划好的路线出发了。 林曼就在这第一批送达的人里。 她居住的位置就在距离九水范围一千公里之内，距离不远，而且还是在城里，有明确的地址。 是比较好送的那种。 她上午下单，想着七天之内收货，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下完单之后就心满意足地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谁承想天刚黑，自家院子外面就有人敲门了，还有人在说什么事情。 她仔细一听，竟然是九水的人。 这才一天吧！ “九水超市外送，林曼，林修士在家吗？请出来验货签收！” 林曼大惊，赶紧推门而出，就见院子门口外站着一个穿着青色制服的青年修士，袖子和衣摆上面还绣着九水超市字样，此时脚下放着四个足有半人高的箱子，上面贴着一小块巴掌大的纸片，上面写着小小的字和一串条形码。 而这个工作人员手里则拿着一个文件夹和一支毛笔 “您好，是林曼修士吗？请来核对一下名字和神识，如果确认无误的话就来签收一下。” 林曼恍恍惚惚地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导，将神识输入进那个奇怪的机器里，在发出了叮的一声响，然后冒出了绿色通过标识之后，显示通过。 “核对通过，您可以带着您的货物回去了，如果确认无误请在评价页面给一个五星好评，非常感谢您的支持，我还有其他的货物要送，就先走了，祝您生活愉快。” 说完，那个员工就鞠躬告辞离开，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林曼的视线范围之内。 林曼呆呆的看着这四大箱子快递，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速度能这么快，但她很快激动地欢呼一声，将这四个箱子搬进了自己家的院子里。 “这是什么啊？”有路过的修士奇怪道。 “是九水商场的外送！”林曼关门前说道，“就在聊天室里面的小程序，你可以去看一看！” 路人们听到林曼这么说，也好奇地打开了小程序。 然后被这琳琅满目的内容晃花了眼。 林曼将四个大箱子全都搬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拿着手机对着这四个大箱子拍了照，全都发进了今天早上聊过天的姐妹小群当中。 她们还在说这个箱子七天之后才能到，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天，箱子就送到了自己手上 【姐妹们快看今天早上下的单，竟然现在就到了，而且那个送货的小哥态度也特别好。你们买的收到了吗？】 大家都在修炼，所以消息发出后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复，林曼也只是发了这么一条消息，就兴致勃勃地抽出了一把匕首型的法器，在箱子外面封着的胶带上划了一刀。 别说。这种奇怪的胶带还真的挺好用的。 以后可以买一点，比浆糊方便点。 坚硬的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货物，按照大小和盒子的形状整齐地排列，将每一个角落都塞得满满的，边缘则是塞着里面填充了空气的零食，也是用来防震的。 一些怕摔的包装外面还有一层透明里面填充着空气的纸片，能让货物互相间隔，不会互相碰撞。 而且箱子里面还有漂浮法阵！ 纸箱子只是普通的纸箱，但是上面可是加了一个漂浮术，立刻就让这个箱子的身价往上飙升。 要知道现在的漂浮符箓能在市面上卖个三十来个极品灵石呢。 九水可真是大气，这都敢用。 林曼看箱子里的东西没有丝毫破损，对九水的服务更是喜欢。 她看了一下，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最后在箱子外部找到了一个只有巴掌大还是眼熟的红色印记，下面还有一个大拇指甲盖大小的小印章，上面盖着红色的戳，上面则是一个【洛】字。 这就是漂浮术。 直接画在了纸箱上吗？ 林曼十分惊讶这个箱子的精致程度，但在解决了自己的疑问之后就开始整理自己买的东西。 每个箱子里面都有一个巴掌宽，但折叠起来非常长的清单，上面是她买下的所有东西的表单。 林曼可以对着清单自己再核对一遍，看自己买的东西有没有全都放进去，如果有问题可以去找客服。 林曼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待遇，一时间有些担心九水超市，万一碰上那种无中生有，没事找事的老赖怎么办。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规则给了客人们安全感。 林曼于是又美滋滋地对着清单挨个核对箱子里自己买的东西。 对货就用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将四个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清点完毕，东西都在，完好无损，没有错漏。 这个时候群里也有了其他小姐妹的回复消息。 【我买的竟然也到了！】 【这个箱子上面竟然还有漂浮术！九水超市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他竟然能在第一天就送到这，根本不是七天派送啊！】 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到姐妹们对这个效率的惊喜。 【你们都收到了，我还没收到，是不是因为我家太远了。】只有一个因为家太远还没有收到的。 【你家就算一直坐传送阵，也要花一天一夜呢。就算他们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传送阵。】有人安慰她。 群里零零散散地聊了十几条了，看着自己摆了满地的商品忍不住拍了一张大合集照片，发在了群里。 【看我已经全都核对好了！】林曼喜滋滋地把照片发在了群里。 除了她一开始加购的那些化妆品套盒，还有不少她看着外表就很喜欢的彩妆以及美妆用品。 这些只占了一小部分，占了大头的其实是吃的，还有一些日用品。 这些东西的包装都很花哨，放在这里煞是绚烂，立刻得到了姐妹的回复。 群里立刻就有姐妹也回复了一张照片。 他们不像林曼一样一掷千金，买了好几千灵石的东西，最多的一个只买了几百块。 但很显然，不管买多买少，买了的人都对这次的购物体验非常满意。 【如果以后都这么快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不出门一直在这家店买东西啊，我看他们家还有很多法器灵石和符箓呢，价格和外面也相差不大。】倒是有人这么说。 【你们怎么都在秀，我也想要！】 唯一一个没有收到快递的人在群里面哭。 只可惜现在群里的小姐妹们都没有心思去安慰她，把手机一放就开始按照兴趣去拆自己新买的东西。 虽然提交订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买了什么，可是现在延迟满足的快乐依旧让人忍不住兴奋。 那些她期待了许久的美妆套盒被他拆开，扁平的礼盒做得十分精致，木质的套盒上面有着精致的镂空雕刻，上面的花纹都是花草，主体则是套盒的主题，比如这个雪莲套盒的镂空雕刻就是雪莲以及其他的花卉。 打开礼盒后，就会露出里面的瓷瓶。 雪白瓷瓶并不大，但是在红色丝绒布料的映衬下就显得格外圆润可爱。 一个礼盒里面有五样东西，加起来每天都使用的话，大概只能使用三个月到四个月，用完之后就要买新的，是正儿八经的消耗品。 林曼每个礼盒都用了一下，最后发现还是自己之前一直在蹲的那个雪莲礼盒最好用，最符合自己的肤质，其他的也不说效果不好，只是在雪莲礼盒的对比下显得没那么惊艳了。 她又拆开了彩妆。 这些漂亮的眼影腮红的粉嫩颜色立刻俘获了少女心，恨不得现在就去给自己画一个妆。 这些彩妆礼盒后面还有一个据说是叫二维码的东西，用手机自带的浏览器上的扫码功能扫出这个二维码，就会自动弹出当前产品的使用教程。 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林曼忍着想给自己化个妆的想法又去拆其他的。 她本来想全拆开看一下，但她看后面的说明书上说有的需要防潮，而且拆袋之后要尽快食用，这才没有将所有的袋子和包装盒撕开，而是选了个看上去最顺眼的果冻拆了。 果冻这东西其实味道也就那样，但是味道甜滋滋的，口感非常奇特，再加上颜值高，里面还有水果，吃起来味道还挺不错的。 她买了不少，除了那种一口一个的小果冻，还有大杯的水果什锦果冻。林曼吃了好几个，最喜欢里面黄桃加桃子的，里面的桃子味道又甜又脆，非常符合她的口味。 而且更让林曼惊喜的是，这些吃完之后，身体里面残留的杂质并不多！至少比她想象的要少很多！ 她又尝试着吃了点巧克力什么的。 那是从未品尝过的顺滑口感，加上甜蜜带着一丝丝苦味和奶香味的甜味在口腔中流淌，里面加的一点坚果也并不会显得太过甜腻，反而满口焦香，脆脆的，中和了巧克力本身丝滑的口感，多了一丝丝趣味。 而且她买的都是那种只有指节大小的，正好可以一口一个，在嘴里化完之后还能继续吃下一个。 可恶，根本停不下来。 第130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天 林曼一边拆一边吃。她许久没有吃过正儿八经的吃食，一直吃到肚子鼓鼓的，明显是吃撑了的状态，这才停下来。 这是她辟谷以来第一次吃得这么饱，早就超过了她一开始给自己定下的量。 毕竟吃下去没有什么杂质，不怕会耽误自己的修炼。 林曼她掏出手机，继续在群里发消息。 【那些零食多买一点吧，你们一定要尝一尝，很好吃，而且里面的杂质也很少，根本不会耽误修炼！】 林曼不知道零食里杂质少的原因是什么，但她只要知道零食好吃而且没有坏处就行。 大家吃辟谷丹不是因为大家喜欢吃辟谷丹，而是因为辟谷丹里面的杂质少，不影响修炼，再加上吃一次可以顶一个月的饿。 不然谁会喜欢吃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面粉团子呢？ 这么难吃的面粉团子吃一次两次就受不了，更何况连着吃这么多年。 以前没得选择，而且大家也都这么吃，所以才会一直延续下去，现在有了替代品，大家肯定不会继续选择辟谷丹了。 当然，如果闭关修炼的话，大家还是会选择辟谷丹，毕竟打算闭关还要每天起身吃饭还是会影响修炼的。 可哪有这么多人天天闭关！ 【真的吗？】现在果然还有人在线，听到林曼这么说也有些好奇。 【当然，我已经吃过很多了，和辟谷丹差不多！】 【你把你的购物清单发过来，我看看要买什么。】 几个人开始互相交流购物清单，唯独那个还没收到货的在群里喊：【让我吃！我也想吃！但是我还没收到！你们说的我都想赶紧搬家了！】 然而她住得就是远，快递送得慢，大家也没办法。 到现在还没有拿到东西的这个小姐妹，悲愤欲绝地重新打开了购物页面，按照林曼之前的购物清单又重新下了一份单。 按照九水超市承诺的速度应该快了。 最晚后天自己肯定能吃到！ 提醒完自己的小姐妹，林曼又重新打开了购物小程序，她又重新拆开了一包巧乐滋和一包薯片，一边刷手机一边刷起了零食。 哪怕早有预感，可是在看到有一大半都显示售罄的零食区时，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才多久啊！ 今天上午看的时候明明库存还有好几万份的。 她快速翻了翻自己之前的订单，选了几样还有货，味道也很好的，又重新下了单，期待明天送货上门。 要是晚了，这些都没有了。 等下完单之后她才注意到每个页面的详情页上都加了一行字。 （由于订单过多，店内人手不足，配送时间会相应延长，请各位耐心等待。） 看到这句话，林曼竟然一点都不意外，也不担心很久拿不到货。 以九水商场的速度，想必派送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这话的确是事实。 九水商场这边已经忙得晕头转向，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人根本就不够，本来前台的订单随着配送和发货开始慢慢减少，但随着第一批收到货物的人又开始下单之后，前台显示的订单数量就一直保持在9999+上面。 光是配货就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是打包和发货？ 而且配送这方面还不能让其他人来办，毕竟要带着货物在外面跑，万一直接带着别人的货跑了怎么办？ 哪怕之前已经重新雇佣了一批修士，签订了契约，也还是不够。 更要命的是洛潮汐竟然找不到能过来帮忙的。 千机楼的弟子们此时都在外面忙碌，洛潮汐肯定不能找他们来帮忙，至于其他宗门…… 也就只有一个万法宗了，但万法宗买东西的人也不少，而且洛潮汐也没有这个立场让他们来帮忙。 洛潮汐已经把所有能叫来干活的人叫来帮忙了，可还是不太够。 洛潮汐甚至有一种自己正在过双十一或者618年中大促的错觉，忙得晕头转向。 还是封别鹤见有机器帮忙都忙不过来了，索性把万法宗的人给叫了过来，让他们过来一起打个短工。 那些万法宗的精英弟子还以为自己被叫过来是干什么呢，结果得知自己被叫过来，其实是为了给洛潮汐打临时工。 大家倒是没什么意见，而且有封别鹤在上面压着，也不敢有意见。 被叫来帮忙的这些人里还有不少人买了东西呢，因为他们万法宗就在万法城里，所以在万法宗里的货物都是一个人送的，买了两三个时辰就送到了手里，相当方便快捷。 他们还在夸九水的效率高呢，晚上就被他们宗主给叫过来帮忙了。 这些分神期以上的年轻修士可是万法宗的精锐，现在被叫过来干这些他们一向看不太上眼的分货工作。 但……这可是宗主要他们来的！ 总是把他们叫过来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难不成是为了监视洛潮汐？ 不能吧。 几百个精英弟子跟着店员来到了后面的仓库，被仓库里面热火朝天的气氛和那数量堪称恐怖的货物量震住了。 有不少很眼熟的身影踩着飞剑在货架中穿梭着，时不时带着箱子飞下来打包，再送到传送带上，分到每个快递员手中。 即便是这样，分货配货的速度还是有点跟不上。 “麻烦你们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订单。”洛潮汐过来接待他们，“我会付给你们报酬的。” “不不不，洛前辈不用客气。”大家赶紧摇头。 为首的那人还是万法宗的大弟子，还是副宗主的亲传弟子，估计以后会接替副宗主的位置，在年轻弟子里面也颇有威望。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没有意见，跟着洛潮汐他们进去，被老员工带着学习怎么工作。 然后快速上手。 这才干了没一会就有点头晕目眩了。 此时此刻的大家非常佩服九水的速度，这个效率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且内部规定是五天之内必须分好货派送出去，但其实一般两三天内就可以全部配好，在七天之内送到每个人的手中。 甚至能送到人族和魔族居住地边境线附近。 而他们这些志愿者的送达时间延长为内部规定的两倍。 也能够从这一点看出洛潮汐感激他们的诚意了。 洛潮汐都快忙废了，索性专门找了个地方在这里盖章，这才勉强供应上盒子速度。 “不行啊，还是往里面放泡泡纸吧。”洛潮汐觉得这样不是个事。 一次两次还行，自己总不能天天坐在这里给箱子盖章吧。 洛潮汐觉得这不行。 他开始在系统商城里面翻东西，看看有没有能派得上用场的。 如果没记错，之前他在学习玉箓时似乎在商城里面看到过有类似效果的道具…… 在哪里来着 陆倦池把袖子卷起来，走过来，见洛潮汐还在找东西，就说道，“第三百六十八页有一个，你去看看。” 陆倦池难得过来，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在他旁边帮忙，让洛潮汐有时间去翻系统商城。 洛潮汐也不客气，按照陆倦池说的，还真的找到了这个东西。 也是一枚印章。 看详情，说是和灵魂绑定之后就可以分出几个分身，分给其他人用，但只能运用印章里面的力量。 洛潮汐懂了。 意思就是说，自己用这个印章可以分裂出另外几个小的印章，就可以让其他人也能够用自己的一部分力量。 但洛潮汐信任的员工不可能干这种毫无营养成分活，其能干这种机械式工作员工洛潮汐也不信任。 所以只能再买机器人吗？ 不对，直接用机器就行啊。 反正和这种复印机都是一样的。 洛潮汐又去找了千星见，千星见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去给洛潮汐改造新机器了，陆倦池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见身边又坐下了另外一个人。 是封别鹤。 其实封别鹤关注这个男人很久了。 陆倦池出现的次数很少，但每次一出现就在洛潮汐身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关系似的。 而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倒不是排斥吧，就是好奇他俩的关系。 “有什么事吗？”陆倦池见他过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封别鹤揣着手，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是潮汐的对象？” 看在封别鹤对洛潮汐没有恶意且非常维护洛潮汐的份上，陆倦池的态度还挺不错的。 他点了点头，“的确。” 但说实话陆倦池心里也有一点不安全感。 在面对私人的感情上，洛潮汐好像总是以逃避的心态面对。 尽管陆倦池有信心，可洛潮汐这个样子到底还是会让他多想。 但你要说他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吧，可洛潮汐却又拒绝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 龙陵云那件事不算在内，亲人和爱人到底不同，接受程度也不一样，需要时间考虑和接受身份的转变再正常不过。 “……你是个普通人。”封别鹤却说出了出人意料的话。 他没从陆倦池身上感受到属于修士的气息，应该是和洛潮汐一起从普通世界奋斗起来的凡人。 倒也不是说他瞧不起普通人，只是觉得陆倦池可能没有保护洛潮汐的能力。 陆倦池表情有些微妙，“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配不上潮汐吗？” “倒也不是。”封别鹤赶紧摇头。 封别鹤知道自己也不是洛潮汐的什么人，也没资格干涉洛潮汐自己的感情生活。 自然不会逾越，去说别人配不配适不适合在一起，就是单纯的好奇。 因为洛潮汐平常都是一头扎进工作里，恨不得晚上睡觉都在念叨怎么工作，完全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 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是一对的话，那自己不介意推他们两个一把。 洛潮汐自己没办法修炼，可如果这个男人可以修炼呢？ “你不想修炼吗？” 陆倦池立刻理解了对方的意思，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是想，摇头是他这具身体可没办法修炼。 “你既然要和他在一起，那肯定要保护他。”封别鹤表情很是严肃，“万一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封别鹤自然是好心，虽然他对陆倦池没什么好感，可如果就是洛潮汐选择的人，那他自然不会阻止，反而会帮这洛潮汐。 唯一让封别鹤有些担心的是，若是陆倦池成功成为了修士，会不会瞧不起潮汐？ 陆倦池这才明白了封别鹤的意思。 “我正在努力修炼。”陆倦池说道，“不会当拖后腿的那个。” “既然如此，那你拿着这个。”他将一个百宝囊递给了陆倦池，陆倦池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修炼用的丹药符箓以及几本高阶心法。 以封别鹤的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对一个普通人示好，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他给陆倦池这些东西完全是看在洛潮汐的面子上，是为了洛潮汐好。 陆倦池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接受了封别鹤的好意。 封别鹤这才看陆倦池顺眼了些。 虽然陆倦池除了脸之外没什么出色的地方，可他愿意为了洛潮汐改变，也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封别鹤做完这些，看着陆倦池的侧脸，终于问了出来。 之前他就觉得陆倦池有点眼熟。 只不过这千年来的记忆太过模糊，他一时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对方。 也许有可能是错觉。 天底下这么多人，总有那么几个长得像的，他现在问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主要还是因为他是洛潮汐的员工，还是洛潮汐的对象，要是个普通人他连记都不会记。 “陆倦池。” 这个名字怎么更耳熟了，他一定在哪里听到过。 封别鹤冥思苦想愣是没想到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想了半天没想到，索性暂时放到一边。 估计是以前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吧。 封别鹤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就见刚刚离开得洛潮汐面带喜色地重新回来了。 他看到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坐在一起，还以为怎么着了。 “你们两个怎么凑一块儿了？” “看到他在这里帮忙，就过来见一面。”封别鹤说道。 “前辈给了我修炼功法，让我好好修炼，以后保护你。”陆倦池像是调侃一般说道，说得洛潮汐脸有些红，没忍住轻轻踢了一下陆倦池坐着的凳子，“胡说什么呢。” “你别不放在心上。”反倒是封别鹤说道，“他愿意保护你是好事。” 他勉强有个长辈的身份，但关系到底也就这样，哪怕有心多说也不好多嘴，索性换了个话题。 “我们最近收到消息，有魔族的人出现在人族的主城里，你除非必要的话尽量不要离开店里，他们非常危险，若是被他们抓住，你很有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魔族人？魔族的边境线距离万法城足有上万公里的距离，他们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就来到万法宗？”洛潮汐有些意外。 “不清楚，应该是有什么隐藏气息的法宝。” 正是因为不知道，才让封别鹤如此在意。 摆在明面上的魔族怎么可能会有藏在暗地里的魔族来的危险？ 洛潮汐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他这里有内部人员，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洛潮汐现在看上去非常轻松，“没什么事的，这可是在万法城。就算魔族真的有什么事也肯定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就动手，更何况魔族也不是见人就杀的穷凶极恶之徒。” “我当然不觉得所有魔族都是见人就杀的恶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些魔族也不是什么良善的家伙。你这段时间风头最胜，再加上你最近搞出来的这些东西，很有可能让你被魔族盯上。” 这个完整的信息网络能够搭建起来全都靠着洛潮汐从中出力，人族修真界能够明白这东西的意义，魔族肯定也知道这东西对人族修士来说有多重要。 有了这个东西，万一以后真的打起仗来，人族修士的信息传递能力会远远超过魔族，占据先机。 为了防止这样事情的发生，魔族人肯定会先下手为强。 “这些精英弟子我这段时间先放在一边，他们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也会听你的命令。” 封别鹤为了洛潮汐可以说是做了不少事，洛潮汐自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封别鹤说的不无道理，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见到洛潮汐没有托大地拒绝，封别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怕的就是洛潮汐不放在心上，不以为意，最后出了什么事大家找不到人，到那个时候大家后悔都来不及。 他看了一眼陆倦池，“你这个男朋友好像没办法保护你，虽然我给了他东西让他好好修炼，但修炼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知道你的工作性质肯定需要出门，但你若是要出门的话一定要记得叫上人，我也能稍微安心一些。” 要不是知道封别鹤对洛潮汐的确没有那种心思，陆倦池肯定觉得封别鹤心里有鬼。 哪怕对方的确是从现代来的，可封别鹤在这个世界经历了实打实的几千年，那种属于成年人的沧桑不会凭空消失。 封别鹤的确对洛潮汐有不一样的感情，但这种感情也只是出于长辈对于小辈的信任以及关心。 甚至因为他们两个人有共同的秘密而显得越发亲密。 洛潮汐也没有和他犟，点头应了下来，“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都注意着周围的人，没有被其他人听到，封别鹤马上就要离开，又从兜里掏出来另外一个百宝袋塞给洛潮汐。 这精致程度和里面放的东西都是给陆倦池的那个远远比不上的。 非常偏心。 “你拿着这个，万一真的遇到了魔族，可以凭借这个法宝抵挡化神期修士的三次全力进攻，若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就立刻捏碎这个牌子，会直接传送到我这里。” 他把给洛潮汐的所有后路都考虑好了，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要让外人知道封别鹤会对这么一个普通人类如此上心，估计会把眼珠子都抠下来。 这个待遇就连封别鹤的亲传弟子都没有这个待遇，洛潮汐竟然有了。 可惜在场的人都不知道。 洛潮汐见状收下了东西，也收了封别鹤的好意：“你在外面也小心。” “我是不会遇有危险的，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封别鹤也说道。 封别鹤临走前买了不少店里的东西带走，回到了万法宗。 其实这件事还远不到需要封别鹤这个宗主出面处理的程度，但封别鹤想着早点处理完早点回来，这才会亲自处理这件事，以示重视。 可其他人不知道，见封别鹤亲自处理，还以为这件事非常严重，所以严阵以待。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告诉万法宗的普通弟子，所以等封别鹤回到万法宗时，才发现万法宗现在的状态正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兴奋当中。 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各自修炼或者是训练剑法，可现在大家却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手里还拿着那些非常眼熟的零食。 封别鹤一边感叹九水的客户覆盖面积，一边来到了万法宗的议事厅，副宗主和几个山主也都等在了这里。 封别鹤并不意外见到如此阵仗，毕竟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能够早点结束就早点结束。 洛潮汐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想等着在外出差的甄林回来之后，再问问是什么情况。 甄林前几天就出去了，跟他请假，说是魔族那边的事情。 洛潮汐想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你就把它放走了。 当时洛潮汐没觉得他要干什么，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魔族来到万法城的事情。 而被洛潮汐惦记着的甄林此时正和自己的族人待在一起。 尽管这个种族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大家虽然都是魔族，但祖上的血脉不同，根本称不上一家子，只不过在人族修士那边他们都是一窝的而已。 甄林都有好几百年没见过自己童年的玩伴了，虽然通过线人有过几次联系，但从来没有见过面。 现在他们都各自成长为了各自家族内的顶梁柱。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在族地内好好的发展，别闲的没事往人族的地盘跑，可他们这一次过来却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交给他去办。 搞得甄林严阵以待，认真地倾听上面的指示。 几个长得都非常周正的年轻男女此时看着加斯帕尔。 甄林已经摘下了凤凰羽织，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貌。 因为在万法宗经历了太多，哪怕在洛潮汐这里精心养了很久，也依旧能看出他的底子有些亏。 对于甄林的遭遇大家都很同情，因为从某种方面上来说，甄林是代替他们受的苦。 所以他们对待甄林的态度非常不错。 可这次他们过来却不单纯只是为了甄林，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甄林将他自己和洛潮汐的关系藏得很好，就连魔族本身也不清楚，所以他们现在只是希望甄林可以帮个忙创造一个机会，让他们和洛潮汐见面。 没错，就是洛潮汐。 听到洛潮汐这个名字，甄林就有些警觉起来。 如果可以，甄林并不希望洛潮汐和魔族起争端。 这两方，一方是自己的母族，另一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两个哪个出事他都不愿意看到。 “他在人族圈子里面倒是挺出名，你找他做什么？”甄林更是不经意地问道，“要想见他挺难的。” “他最近研究出来的那个网络，我们在魔族也有所耳闻。”跟他说话的，是魔族里有魔龙一脉血统的龙珛。 这个少年族长一向冷静自持，又是魔族的天之骄子，加斯帕尔和他的关系还算是不错，此时也由他先开口。 “族中长老的意思是……能不能和那个洛潮汐见个面。” 甄林现在开始头脑风暴。 他在思考这些人这么做的目的。 以人族和魔族之间的摩擦和对立，他很难不去想一些最坏的猜测。 比如说，魔族打算做掉洛潮汐。 甄林一直在担心这个，提心吊胆的，但却又没办法劝阻洛潮汐。 因为这件事本就是立场不同，如果洛潮汐是他们魔族的，那大家肯定乐得看洛潮汐这么干。 可如果换个立场，对于魔族来说，如果不想看着人族逐渐发展壮大，那么洛潮汐就是关键。 要么归顺，要么死。 甄林越想越害怕，却见另一边的凤凰族公主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粉色外壳的手机，在上面写着字，然后又塞回了口袋里面。 甄林瞳孔地震。 手机这东西不是人族限定吗？ 为什么魔族也有了？？ 第131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一天 洛潮汐铺设网络的事情只在人族修士内部实行，而且还是以万法城为中心向外辐射，越往外越少，更不用说是距离万法城上万公里的魔族领地。 就连靠近边境线的普通修士都买不到，魔族的人都能买到？！ 甄林虽然不意外魔族知道网络和手机的事情，但他非常意外他们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现在还用上了！ “……你们买到了？” “是啊。” 几个人看起来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却非常坦然地承认了。 “你们是从哪里买的？”甄林不敢置信。 “当然是找人代购。” 人族修士又不是铁桶一块。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需要背叛种族需要拷问灵魂的事情，所以找起人来很简单。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正常就怪了！ “你们总不会是想对洛潮汐动手吧，他现在被大宗门的人保护着，我不是很看好你们想要偷偷暗杀洛潮汐这件事，而且洛潮汐本身也是一位大能，除非动用渡劫期的长老，不，渡劫期的长老也不一定，最起码需要五六个。”甄林看到大家这意思实在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也怕他们真的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赶紧补充道。 而且店里还有个封别鹤呢。 其他人不知道封别鹤是谁，在万法宗待了这么长时间的甄林能不知道他是谁吗？ 那可是万法宗的底气，当初和魔族的几位大能打得两败俱伤的人物。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洛潮汐关系那么好，但甄林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魔族人真的对洛潮汐动手，那封别鹤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到那个时候，等待他们的绝对是人族和妖魔之间的大战。 “那倒是不至于。”龙珛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因为洛潮汐难缠还是因为听到甄林说四五个渡劫期的大能。 “而且我们也并没有对人族下手的意思，他们防我们防的太紧了。” 人族对魔族的仇恨值非常高，但魔族却并不像人族想象的那样逞凶好斗，对侵占别人的家园也没有任何兴趣，在自己的地盘过得挺好。 除非必要，他们当然也不想打仗。 而现在，他们会过来，其实也算是一个隐晦的示好。 魔族在人族修士里面也有其他的卧底，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加斯帕尔身上，加斯帕尔本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甄林对对方知道其他的内部消息并不意外。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和洛潮汐见一面，看洛潮汐能不能在魔族也建一个。” “建一个什么？”甄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龙珛咳嗽一声。 “就是那个信号站什么的，我们眼馋很久了，还有最近刚开的那个网上商城……”凤族的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每次都要代购好麻烦啊，我们也想直接从网上买，但是边境有网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 甄林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这边已经做好了魔族打算对洛潮汐动手的准备，可魔族这边来的人的意思，却好像是和洛潮汐合作。 不要这么儿戏吧。 如果他和洛潮汐不认识，那甄林肯定一口就同意了下来。 可现在他和洛潮汐的关系还不错，两个人甚至算得上互相依存，甄林没办法看到洛潮汐因为自己的事情倒霉。 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洛潮汐的立场。 他知道洛潮汐对这个阵营没什么想法，不然也不会收留自己，甚至默许自己和魔族的人联络、 但洛潮汐又是人类，还是人族的大能，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甄林无法肯定洛潮汐的立场。 就算洛潮汐自己不介意，可人族这边的人会在意，到那个时候把洛潮汐排除在人类之外，说洛潮汐是人族的叛徒，那到时候洛潮汐在这里的经营不就全盘报废了吗？ 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啊！ 甄林这种担心隐藏得很好，至少在场的几个魔族人根本没有发现，甚至还在讨论这东西有多方便。 有不少人还在抱怨，希望他们魔界也普及一下，不要厚此薄彼什么的，他们完全不介意洛潮汐对他们的结界动手。 但这种要求在人族修士这边看来就显得颇为狼子野心。 索性直接从洛潮汐这边着手了。 “那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从中牵线？” “只要制造一个能够见面的机会就行。”龙珛比划了一下，“我知道这很麻烦，但也只能麻烦你了，其余的卧底都不在万法城，也完全不认识洛潮汐。” 甄林有些头大，却也还是点了头。 因为这件事只有他自己做才最合适，其他的卧底根本没办法和洛潮汐说上话。 而自己反而和洛潮汐开诚公布的谈过，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洛潮汐说。 “我会试着做一下的，但不确定一定能成功。”甄林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试着努力一下。”凤凰一族的小公主脸上露出一抹笑，透着一股得逞的意思：“在那之前可以帮我们代购一些东西吗？” 小公主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个人都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塞给了甄林。 甄林随手拿出一张看了一下，上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商品名和数量。 “……你们这是要买多少？” “因为下一次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来了呀，肯定要多囤一点东西带回去。”他们几个非常理直气壮，“这是钱，剩下的就给你当代购费。” 几人商量好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如何见面，这才分开。 而甄林在离开了这地方之后就抽出了凤凰羽支，重新缠在了自己手腕上，遮住了自己原本属于魔族的气息，又戴上了眼镜，恢复成那个非常受欢迎的小明星甄林。 * “魔族的人？和我见面？”洛潮汐听到这话时有些意外。 千星见已经将自动盖章的机器做出来了，洛潮汐能够腾出时间来干别的事情。 就见甄林出差回来专门找到他跟他说的这件事，内容还有点惊世骇俗。 可惜洛潮汐听到甄林的话倒是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可行性。 如果能够开拓一下魔族市场，那当然再好不过。 魔族市场不比人族这边的市场小，若是能够开发一下赚的钱绝对不比人族这边差。 但问题也很明显，立场问题。 洛潮汐的确可以选择偷偷替他们建，但瞒不过千机楼，也瞒不过其他的人族修士。 毕竟这可不是小工程。 到那个时候，自己估计就要背上叛徒的名声，还有可能痛失人族市场。 不过见面的话，洛潮汐不介意和他们见面。 “我会考虑一下的。”洛潮汐说到，“你们定下什么时间见面了吗？” “暂时还没有，这边看你什么时候同意。” “那麻烦你们先等一下，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还要好好地考量一下这件事。” “应该的应该的。” 甄林也知道这件事对洛潮汐来说很为难，但也没办法，洛潮汐肯松口给他们一个见面的机会已经很好了。 和陆倦池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陆倦池倒是觉得可行。 “可以建设，但不是现在，而且这个机会，还有可能成为人族和魔族之间和解的机会。”陆倦池给洛潮汐分析了一下。 “你看魔族这边主动示好，就说明他们也不想打仗，主动伸出了橄榄枝，若是人族这边和魔族的想法一样的话，就应该顺坡下驴，不要继续筹备战争的事情。” “那岂不是要和万法宗他们说？” “先和封别鹤说就行了。”说起封别鹤，陆倦池啧了一声，“封别鹤对你很好，如果是你提出的请求他肯定会同意，就算不同意，也会认真地考虑和魔族和解的可能性。” 陆倦池是真的这么觉得。 好在他并没有乱吃封别鹤的醋。 “那就找个机会和封别鹤说一下。”洛潮汐想了想之后说道，“如果他出面，就不用我当这个出头鸟了，而且他在修真界的威望可比我大。” 陆倦池颔首表示同意。 “这件事估计要持续很久。”陆倦池说，“你把那具身体兑换出来吧，用那具身体我才能修炼。”陆倦池说道。 “但是如果真的要打的话……你那具身体不是很危险吗？”洛潮汐很在意这个。 他害怕陆倦池因为那具身体受到伤害。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陆倦池明显很受用洛潮汐的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的，只是要融合要花很久，有可能是几个月，也有可能是几年。” 这才是让陆倦池犹豫的原因。 几天或者几周还好，几个月也能接受，但几年的时间就有些太长了。 他和洛潮汐刚刚确定关系，还处于比较脆弱的时期，如果自己贸然消失几个月乃至于几年，到那个时候洛潮汐还能保持这种心情吗？ 陆倦池有点不确定。 “这也太久了。”洛潮汐也显然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长时间。 他打开了那个收藏的页面，看着详情页面里的解释，眉头皱起来又舒展开。 上面的解释是，根据灵魂的强度决定融合的时间，灵魂强度越强，融合的时间就越长。 洛潮汐丝毫不怀疑系统的实力，所以要提前做好一年起步见不到面的情况吗？ 要是情况乐观，估计要三四年…… 可这也太久了。 可想起当初系统升级时消失的那几天替代的系统，洛潮汐就有点不太乐意。 他可不愿意面对系统那冷冰冰的语气和公事公办的口吻。 第132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二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总不能用机器人的身体，每天只能在外面呆八个小时。”陆倦池安慰道，“如果你不愿意要原来的，我再给你找个替班。” “……还有替班吗？” “当然。” 当初有些事情陆倦池没说，是因为有的设定涉及世界法则，无法告诉洛潮汐，现在时间到了，自然要找机会顺势解释一下。 “成为系统之前我也是一个人类。” 他这第一句话无异于重磅炸弹砸在了洛潮汐面前，洛潮汐手下的动作都停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人类？” “也不能说纯人类吧。”陆倦池有点犹豫，“虽然原来不是数据，但也不能算纯人类。” 当着洛潮汐的面坦白自己的过去还有点羞耻，但过了羞耻那个劲，陆倦池也就坦然了点。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从一个世界的恶意中诞生出来的意识，有着人形，但也只有人形，后来那个位面毁灭了，我活了下来，阴差阳错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 洛潮汐目瞪口呆。 但想想，和一团数据谈恋爱和世界的恶意谈恋爱两种选择都没差别，也就坦然了。 只要剧情不要拐着弯跑偏到圣○战争就行。 陆倦池看洛潮汐的表情从震惊再到安详，一时间有点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这是接受了么？ “那你说的那个替班是什么意思？世界的善意？” “那倒没有，为了确保我能活下去，我创造了很多子系统，投入到各个位面当中为我收取信仰和能量，有些子系统在带完一千个宿主之后产生了自我意识，就成为了替我代管其他子系统的管家，类似于小队长吧。” 陆倦池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会叫它们过来帮忙的。” 洛潮汐理解了。 这就相当于校长和他手底下的老师以及班长学习委员啥的，一些没有产生自我意识的子系统就是普通的学生。 他这才勉强点点头。 而且算算时间，也就这会能腾出几年时间给陆倦池融合身体，再往后的时间很碎片化，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 这段时间正是极速发展的时候，回现代位面也用不到他，差不多也就这个时候了。 陆倦池在心里盘算着能叫过来的名单，再看看最近没有带人的手下，选了个没什么威胁的。 E998。 洛潮汐将那具身体兑换了出来，凭空出现的白色圆柱体金属箱子落在了洛潮汐脚边，外面有一处验证系统，洛潮汐作为宿主，倒是不用验证，但他并没有选择在这里打开，而是打算去另外一个地方打开。 洛潮汐在这里没有自己的洞府，店里又人多眼杂，虽然有办公室，但办公室偶尔也会充当会客厅用，并不方便，所以洛潮汐和陆倦池索性回到了大陆反面的那家店。 那里没有人，而且灵气充足，很适合陆倦池融合身体。 大陆反面还是离开前那个样子，外围的结界也没有被打破的痕迹，那栋小木屋静静地矗立在湖边。 离开前寂静冷清的山谷里此时长满了颓靡的红色的花，洛潮汐不认识，但还挺好看的，他随手摘了一朵，在指腹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 这个红色……如果做成口脂应该还挺漂亮的。 洛潮汐这个时候还能往工作上想，也算是对自己的工作兢兢业业不敢懈怠。 他随手把自己手上的汁液擦掉，来到了这栋小木屋的二楼。 当初考虑到大陆反面没人，店面建的不大，很像日式的二层小楼，一楼做生意二楼住人，但因为大陆反面没有智慧生物，所以一楼的货架上也没有摆东西。 二楼则是洛潮汐自己居住用的房间，单独的套间有二百来平，很宽敞，三室一厅，也一直没人用。 虽然看着很干净，但洛潮汐还是觉得这里之前没人打理，有点脏，于是重新换了床上四件套。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洛潮汐把系统发过来的那个巨大金属容器掏了出来，点了几个地方，那金属容器自动从中敞开，露出了里面被白色的袋子固定住的透明金属罐子，里面漂浮着一具泡在溶液中的身体。 那是一具几乎和人类无异的身体，只是在眉心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像是花纹，但洛潮汐没认出来是什么。花纹只在刚刚拆开时显现，在洛潮汐把那层透明的外壳拆开后，那个印记就消失了。 “我来。” 陆倦池毫不怜惜地把这具新身体扛起来放在床上，然后扯过了一边的毯子盖在了上面，挡住重点部位。 “一会新系统会过来，在融合过程中这具身体会有自动保护机制，尽量不要靠近这具身体的百米范围内，你就按照平常的工作生活就行了，也不用担心我。” 陆倦池给洛潮汐说了一下之后的安排，告诉他如果遇到问题要怎么办，还有那个临时过来代班的新系统的事，事无巨细地跟洛潮汐说了一遍，这才停下。 “好了，你快回去吧。”陆倦池看着洛潮汐说道，“工作能暂时让你忘记时间。” 洛潮汐眨了眨眼睛，“那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了。” 陆倦池见洛潮汐凭空消失在店铺里，这才悄悄叹了一口气。 “也不能说没用吧……” 机器人的身体恢复待机状态，一团金色的光点从机器人的身上飘出来，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那具身体当中，反而连上了许久没有登录的系统内联网络。 作为整个系统的主人，陆倦池的优先等级无可比拟，他一出现，所有在后台待机的系统就齐齐对陆倦池发出了欢迎的信号。 陆倦池并没有理会这些还没有诞生出意识的系统，而是来到了网络最深处，也是所有诞生出了意志的系统的生存空间。 这里的一切都是数据组成的，可却真实得仿佛现实世界一般，是海市的缩影。 陆倦池径直走进了幸福小区。 在不久之前，系统搬进了这个世界的幸福小区，选中了某一套房住了下来。 当时大家还在猜测陆倦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放弃了之前住了几万年的住所跑到这里来了。 不过为了追随陆倦池，有不少系统都从自己原来住的地方搬到了这个幸福小区。 这个套房的楼下都住着陆倦池的手下，此时找人还算是方便，陆倦池把住在四楼的E998叫了过来。 生存空间里的子系统多得数不胜数，足有百万之数。 其中没有产生意识的系统占了绝大多数，而产生了自我意识的系统则被陆倦池标记。 也就是前面带有字母的这一批。 E998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E998不像洛潮汐一样在系统空间喜欢保持人类的样子，行动反而喜欢用自己的本体——一个金色的发光的大鸡蛋行动。 但最近的陆倦池喜欢保持人形，E998也就变回了人类形态。 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 它诞生出来的时间的确不算久，但做事牢靠，心思缜密，等级晋升得非常快，而且忠心耿耿，陆倦池也不用担心他有什么不着调的小心思。 在跟对方说了这件事之后，E998有些意外，却还是欣喜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甚至有些期待。 尤其是陆倦池说这个人会是他们的另一个主人。 【你好，我是系统E998，在主人闭关的这段时间，由我负责您的日常任务。】E998那稚嫩到属于小男孩的声音在洛潮汐耳边响起，正在工作的洛潮汐被这奇怪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印章盖歪了几寸。 好在没有白费，他这才嗯了一声。 识海是陆倦池的地盘，所以E998并没有去识海，只是在识海外面徘徊。 反正不影响工作。 它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清俊优雅的年轻人，好奇得抓心挠肺，但表面上它还是一个冷静的系统，【你可以给我取个名字。】 “系统还要取名吗？叫998就好吧。”洛潮汐对一个临时来顶班的系统没什么取名字的兴趣。 998显然也不在意这件事，只是例行打招呼，见洛潮汐好像没有继续深入交流的意思，只好闭上嘴，静静地等待洛潮汐召唤自己。 以前它和其他的宿主也是如此相处的，老大和洛潮汐的相处模式大概不是这样，但自己毕竟是被临时抓壮丁过来顶替老大的，还真不好要求特殊待遇。 998这样不怎么说话的态度倒意外地契合了洛潮汐的意思。 往常他和陆倦池其实也并没有特别频繁地交流，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沟通。等洛潮汐忙起来，陆倦池就会非常自觉地回到洛潮汐的识海之中，若是需要帮忙，才会用机器人的身体出来帮洛潮汐做活。 998面上不显，但心中十分好奇这个能和老大看对眼的年轻人，此时正在静静地观察洛潮汐。 但很快，998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他。 看不透洛潮汐也看不透老大。 因为洛潮汐真的是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对工作抱着非同一般的热情。 除了工作之外，洛潮汐的娱乐活动就是修炼和店里的员工们聊聊天。 后者的占比时间少之又少，可店里的员工依旧非常喜欢洛潮汐。 这究竟是什么卷王生活。 E998也不知道这是自己来之后才开始的，还是老大走之前就是这样的。 但他非常佩服洛潮汐的自制力，也在洛潮汐连轴转了七八天之后，开口提醒洛潮汐记得休息。 每当这个时候洛潮汐都会恍惚一下。 以前都是陆倦池干这件事，现在换了个人。洛潮汐恍惚一阵后发现不是陆倦池，就会有一种落差感。 “以后如果我不叫你，你还是不要出声了。”洛潮汐在经历了这么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说道。 他倒不是对998有什么意见，而是原本属于陆倦池的位置被另外一个人替代，他有些不太舒服。 哪怕这是陆倦池自己的选择。 998只好闭嘴。 洛潮汐的日常实在是太卷太无聊，998一开始还能兴致勃勃地一直观察洛潮汐，后来就很是无聊地连上子系统的内联网，和其他产生了自我意识的系统聊天。 这些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子系统平常很忙，除了带宿主之外还要负责处理生存空间的一些杂事。尤其是现在陆倦池闭关去了，原本需要陆倦池自己处理的事情都要交给它们处理，数以百万计的位面产生的事务真不是小事。 按理来说，子系统们此时应该忙得晕头转向，分身乏术。然而一旦涉及陆倦池，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腾出了时间。 对它们来说，陆倦池就像父亲一样的长辈。 现在陆倦池找到了想要在一起的人，甚至为了对方重新构建身体，大家由衷地为他高兴。 同时好奇这个能让陆倦池也为之心动的人。 之前他们怎么问E998，E998怎么都不肯说，谁承想现在竟然答应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太卷了。 实在是太卷了。 怎么会有这么卷的人。 但是想一想在老大突然去带洛潮汐之前，老大也是个卷王，E998突然就没那么奇怪了。 难不成这是两个卷王的爱情？ 其他群聊里的子系统听到E998的形容更是无语：【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但是就是这样啊，你们这是没亲眼见，不然根本无法理解我受到的震撼。】 E998带过的宿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卷王也有不少，但像洛潮汐这样的倒是真的少见。 可想想洛潮汐在短时间内带出来的商业帝国，E998又觉得洛潮汐的卷，的确有用。 其他子系统听E998在这里爆料，结果才说了一句，就又下线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其实是魔族那边终于来了消息，确定好了时间可以过来和洛潮汐见一面。 而封别鹤那边也收到了洛潮汐的消息。 就像洛潮汐想的那样，封别鹤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告诉其他人，反而是隐瞒了下来，私下里找到了洛潮汐，询问洛潮汐的意见。 这不是小事。 这段时间，各大宗门都在秘密调查城内出现的魔族一事，然而那冒出来几次的魔族却在他们排查的时候消失无踪。 那些突然出现的魔族其实就是龙珛他们。 他们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在万法城多呆，和甄林见了一面，拿到了甄林给他们代购的东西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万法城，前往万法城附近的某个秘境中隐藏起来。 他们倒不会觉得是洛潮汐透露了他们的行踪，因为洛潮汐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们在来的万法城之后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踪迹，才会被这些人族修士发现踪迹。 大家商量了一下，在离开和继续按照计划进行中间选择了后者。 毕竟他们要想来到万法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中间要消耗的人力物力都不小，来来回回折腾一趟，还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等时候到了再出来。 他们在这里过得也挺好的。 用结界把自己的气息藏起来，再把这里收拾得舒舒服服，就是在这里生活过几十年也无所谓，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挺爽。 这地方距离万法城不算太远，对在万法城万法宗网络覆盖范围内，信号的确差了一点，但比起魔族那根本没有信号的状态好了太多。 “照我说，早就应该过来了。” 龙珛低头打着游戏机，他的同伴们也各自有自己的活，听到龙珛这么说头也不抬地应道。 “你说的倒是轻松，族里的那些老顽固们可不这么想，只觉得这是玩物丧志。” 和人族这边一样，魔族和妖族也分激进派和保守派，激进派自然是年轻人，保守派则是年纪稍微大些的长辈。 倒不是说他们对长辈们有什么意见，而是他们觉得有的时候就不应当故步自封，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没看到人族那些老古董们也开始改革了吗？ 竟然能弄出那么新鲜的东西。 他们知道的时候都惊呆了。 表面上这东西只适合娱乐，但其背后的意义引人深思。 一开始大家还在观望，但等了一段时间之后，不仅没有结束，反而变得越来越好，甚至还发展出了网购。 速度还那么快。 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打起来，这种速度绝对是个优势。 其实加斯帕尔说的也没错，当初族里的老人在听到有这东西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了洛潮汐。 洛潮汐弄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甚至不敢往更远处想，越是想越觉得害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解决掉洛潮汐一劳永逸，但这无异于和人族开战，是下下之选。而他们这些年轻人，希望可以趁此机会做点什么。 打打杀杀不太好，为什么不能一起合作共赢呢？ 这才是问题。 一些在长辈看来无法调和的矛盾，在年轻人眼里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办。 百年前的冲突已经是过去式了，尽管两方心里都有着不能言说的秘密，可现在毕竟还处于和平条约内，面子上肯定要过得去。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撕破脸，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合作共赢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其实封别鹤也是这么想的。 他这次过来找洛潮汐，也是为了问洛潮汐是怎么看。 洛潮汐没有经历过以前的战争，自然无法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也没有资格发表意见。 但可以的话，他完全不想打仗。 自然倾向于共赢的局面，见一面本就在他计划之中，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比他想象的要早些。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封别鹤布下结界，确保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但其他修士不一定会理解。” 这才是问题。 “你去见见魔族的人。”封别鹤叹了口气，“我和你一起。” 他心里的洛潮汐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千防万防，愣是没想到魔族的人竟然如此光明磊落，没有用腌臜手段对洛潮汐。 算是有诚意了。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一定能说服他们。”封别鹤也有自己的顾虑。 封别鹤的确是人族修士的首领，大家也听他的话，但这个修士之首并不代表像皇帝一样说什么就是什么，遇到大事也需要和别人商量。 问题就在这里。 还是……先和魔族的人见个面再说。 魔族那边的人听说洛潮汐答应和他们见面了，顿时喜不自胜。 而约见的地点也让人意想不到。 竟然在一家甜品店，还是九水自己家的。 凤族的小公主听到九水甜品店的时候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我听网上的小姐妹说这家甜品店的味道超级好，但是一直没能吃到，这次去不知道能不能吃到。” 网络就是这点好，大家都藏在网络背后，没人知道网线背后是谁，和凤族的小公主聊天的那些人甚至不知道他们正在聊天的人是妖族的。 在聊天的时候跟对方说了不少万法城的事，而女孩子们凑在一起，除了修炼外，聊天的话题也很简单。 吃喝玩乐。 既然聊起了吃喝玩乐，那这家甜品店就一定榜上有名，只要去吃过的人就绝对对此恋恋不忘，凡是去过都有好评。 “吃不了吧，我们去的可是万法城，那边太危险了，谈话的时候怎么可能会顾得上吃。” “你说会不会是洛潮汐和人族的人商量好了，打算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也有人担心这个。 “那倒不会。”甄林知道内情，当然知道洛潮汐没打算坑他们，反而准备了不少礼物。 “你和那个洛潮汐关系如何？” 甄林有些意外，却也还是摇摇头：“这不好说，但他对我没有恶意。” 他现在身份特殊，不方便长时间待在外面和他们见面，送到了消息之后就赶紧离开。 魔族这边也有自己的考量。 既不能被洛潮汐的压制，又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大家商量了一下，最终派出了龙族的龙珛和凤凰族的小公主凤舞瑶。 他们龙凤两族在妖族当中也是最尊贵的两家，一个少族长，一个公主，怎么都够了。到了见面的当天，龙珛和凤凰族的小公主凤舞瑶伪装了一番，又佩戴上昂贵的能遮掩气息的法宝，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普通人族修士，最后确认了一下之后的计划，这才踏入了万法城。 人族的万法城和魔族的城池完全不同，卖的东西倒是大同小异，两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万法城的街道，然后万宝阁。 洛潮汐的两家店就在万宝阁旁边，非常显眼，是万法城里面最繁华的区域。 一男一女两位修士往门口一站，竟然有些许的感慨。 “果真像传言的那么大啊。” “你们是边境来的吧，第一次来万法城？来万法城可一定要看看我们九水商场，这里面可多好东西了。”见两人发出这般感叹，路过的本地人很是热情地介绍着，“不过要好好计划一下自己买什么，里面的东西虽然不贵，但是买得多的话也不是小钱，记得留出钱来买其他的东西。” “谢谢，我们会注意的。” 听到两人有边境的口音，那路人更是热情，还给他们介绍了不少好东西。 两人受宠若惊。 他们在边境的时候一旦遇到人族修士那都是喊打喊杀的，怎么可能如此友好地给他们介绍东西。 洛潮汐推开窗子，看着楼下的两人。 他在其中一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 他上次一次感觉到这种熟悉感还是在遇见龙陵云的时候。 对方身上也有龙族的血脉？ 他的视线毫不遮掩，魔族的两人感受到这视线之后立刻抬头看去，恰好和洛潮汐对上了视线。 那个高大的青年人眼里闪过一丝兄弟们说了。 两个人早就打听到了洛潮汐长什么样，此时认出了洛潮汐，对他点头示意。 “你们认识洛老板啊。” 那路人惊讶道。 “唔……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洛老板，为了和他谈合作呢。”龙珛解释道。 他模糊了本意，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实话。 “哦哦哦！加盟是吧，最近的确有好多商人来专门找洛老板谈这件事呢，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快去吧。”那个热心路人发现自己耽误人家时间了，赶紧说道。 洛潮汐目送两个人从一边的糖水铺子走了上来，被员工带着，一直走到了三楼的小包间。 这个不大的包间里面装修得很是温馨，虽然都是木质的，但装修都是以浅色为主，看着就很舒服，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那个人你认识吗？”洛潮汐问封别鹤。 他问的是龙珛。 “龙珛，妖族里龙族的少主，听说是妖族里年轻一代里天资最为出众的一个小辈。” 龙族，怪不得。 估计是有点远亲关系。 两个人在店员的引导下走上三楼，见到了坐在桌子前的两人，在开门那一瞬间，两人就下意识后退，甚至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封别鹤的画像早就已经在魔族年轻一辈里面流传，其名可止小儿夜啼。 龙珛和凤舞瑶两个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见到封别鹤倒不至于吓得腿软，但谁能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封别鹤呢？ 不是说好是私底下的交流么？ “封前辈是我自己邀请来的，和人族修士无关。”洛潮汐笑着说，“两位坐下吧，饿了吗？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两个人在包间门口警惕，门口的店员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两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两个人还以为这是洛潮汐提前布置好的陷阱，站在包间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但最终，两个人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毕竟以他们两个一个化神一个合体的实力，根本就打不过封别鹤。 与其在这里不自量力地蜉蝣撼树，闹得不好看，不如乖乖坐下来，看看对方纡尊降贵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那么大一尊大神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啊！好好的在万法宗闭关修炼不好吗？ 这个包间不算大，是六个修士们单独休息的地方，可以同时坐八个人。 封别鹤和洛潮汐坐在靠东边的一面，而魔族来的两个人则是坐在了两个人对面，中间只隔了一张木桌子，桌子上面还铺着粉蓝色的格子桌布，还有一束插在瓷瓶里的野花，空气里还有甜蜜的糖果香味。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洛潮汐。”洛潮汐说道，“加斯帕尔先生过来找我，说希望我们能见一面，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见面。” 既然要和魔族见面，那加斯帕尔肯定不可能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龙珛他们不意外洛潮汐知道加斯帕尔。 “我是龙族的龙珛，是龙族的下一任族长。” “凤舞瑶，是凤族的公主。”凤舞瑶有一头漂亮的暗红色长发，漂亮又妖娆，她习惯性地对洛潮汐抛了个媚眼，结果洛潮汐的表情都没变过，搞得她很是挫败。 “那封前辈的意思是……”龙珛问道，“这是我们几个人的事情，封前辈最好不要插手比较好。” “封前辈只是担心我。”洛潮汐的语气很平和，也很冷静，但是在龙珛几个人听来，这个担心的意思就是很是微妙。 说是担心，但其实是防着他们两个动手。 但如果真的想抓他们几个，也没有必要让封别鹤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店员将店里的几个招牌甜食送了上来，将八人桌摆得满满当当，一共十几样，凤舞瑶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她之前就想吃，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 现在东西都摆在自己面前了，要是不吃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这些是店里的招牌，大家可以试试看，味道很不错的。”洛潮汐说着，自己先吃了一口，“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吃饱了再说。”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见洛潮汐都吃了那魔族的两人也不客气，一起吃了起来。 封别鹤一点都没有自己被嫌弃了的自觉，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时不时在对方看过来时一眼瞥过去，就看到龙珛两人赶紧移开视线。 几个人安静的吃着，空气中的氛围有些微妙，但龙珛和凤舞瑶两个人却有点越吃越上瘾了。 甜品这东西都是用本位面的有灵气材料做的，都含有灵气，不像是普通人吃的食物那样有无法消化的杂质。味道又好而且还能增长修为，哪怕这增长的修为微乎其微。 一时间，两个人甚至忘了他们一开始过来的初衷，专心致志地吃起了桌子上的甜品。 洛潮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见他们将桌子上的甜品一扫而光之后，这才开口道：“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正事吧，其实我本人并不介意在魔族也开分店，也不介意开拓一下魔族市场，但两位应该也明白人族和魔族之间的摩擦并不只是几句话几场会议能够消弭的，我不能为了这点钱反而把我的名声和命搭进去。” 他指着这个店面，“这些可都是我努力奋斗赚出来的呢。” “如果是这个的话，我们已经考虑到了。” 说到正事，龙珛和凤舞瑶两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汤匙，严肃了神情，和洛潮汐讨论着这次的合作。 这甚至不能称得上是合作，而是一次剑拔弩张的会谈。 顾忌着封别鹤在这里，龙珛和凤舞瑶两人并没有做特别过分的事，可当说到激动之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声音大了几分。 然后又在封别鹤的眼神下放小了声音。 魔族这边的需求也比较简单。 希望洛潮汐可以去那边开分店，架设网络，作为交换，魔族可以和人族通商，但不会来到领地内部，而是在边境开设贸易点。 “我们需要资源，你们需要和平，这并不是狮子大开口，更何况，我们会按照市场价格来买。”凤舞瑶看了一下带来的契约，上面是他们能接受的条款。 魔族那边提出的要求的确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退让，能让人族占大便宜。 因为如果洛潮汐去那边开分店的话，相当于把自己脆弱的心脏让了出来。 只要洛潮汐一个心怀不轨，就能狠狠扎魔族一刀。 虽然洛潮汐肯定不会这么做，但魔族的诚意摆在这里，足以说服洛潮汐。 就连封别鹤也觉得魔族这样很有诚意，有点心动。 可魔族一向表现得强势，对利益寸步不让，怎么这次就突然松口了？完全不像他们的性格。 或许还是因为那个网络让魔族着急了。 封别鹤吃了一口芋圆，放下了手中的碗，“说了这么多，我们听到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你们图什么呢？” 说不通。 魔族可不是这种会甘愿吃亏的性格。 龙珛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眼洛潮汐，说道：“其实我们也有自己的私心，这次过来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加斯帕尔？他已经走了。” 外面还有对加斯帕尔普天盖地的通缉，可万法宗的宗主却并没有对此表示介意，显然对加斯帕尔漠不关心，觉得没有必要关注他。 哪怕对方是魔族大公。 “倒也不是他。”凤舞瑶摇摇头，她托着下巴说道，“我们已经飞升的先祖给我们托梦，让我们找一个人。” 他们苦恼的就是这个。 因为先祖只说那是龙族的后裔，其他什么都没透露，之前他们已经把妖族所有带龙族血统的人都查了一遍，可一个符合条件的都没有。 既然大陆反面没有，那就只能在人族了。 第133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三天 找人？ 他们妖族找人不在妖族找，来他们人族这里找什么？ 封别鹤奇怪妖族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有洛潮汐心里有数。 龙珛本来就是龙族，还和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联系，再加上一个凤舞瑶，这个组合很难不让洛潮汐想到当初，自己刚开启这个位面的时候曾经见到的祖龙和凤凰。 当时洛潮汐只以为这类似于幻境，是提前预存的影像，可现在看来，分明不是这样的。 或许自己当初见到的祖龙就是本人。 洛潮汐心里猜测，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也做出了好奇的表情，“需要我们帮忙吗？” 他这意思，其实也算是暂时答应，封别鹤看了洛潮汐一眼，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反倒像是默认了。 两人从龙珛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省略版的来龙去脉。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 在妖族和魔族里面早就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大家都知道这俩族在找人。 而且找的是龙族最后一个出生的纯血后裔。 本来这是龙族的事，大家都在看热闹，可凤族却也在里面掺和了一脚。现在两边一起找，甚至惊动了魔族。 尤其是听说要找的是血统最纯净的龙族。 他们妖族都能化成人形，不存在生殖隔离，再加上大家也不提倡近亲结婚，所以这几万年来，大家的血脉里面都混杂了不少异族血脉。 只是有的血脉占比比较多，或者是某一方的血脉比较强，觉醒后就会自动变成比较强的那一脉，所以才会被归为某一族的族人。 比如说龙珛。 他的父亲是龙族，母亲则是孔雀一族，这两个种族都非常厉害，是妖族里的佼佼者。但孔雀一族比起龙族还是稍有逊色，所以龙珛爸妈生下来的八个孩子里面，只有两只是小孔雀，剩下全是龙。 龙珛他们被归为龙族，而那两只小孔雀则被孔雀一族带走培养。 他们这种能幻化成人形的还算是好的，有的妖族血脉混杂的实在是太多，甚至没办法变成人形，或者是变成妖型。龙珛这种已经算妖族里面血脉比较纯净的，能自由切换两种形态。 现在已经飞升数万年的长辈突然显灵，跟他们说一个纯血幼崽出现，让他们去找，立刻就引起了龙族的轰动。 虽然非常残忍现实，但妖族和魔族的实力和本身的血脉有很强的关系。 血统越是纯净，实力就越是强大，越有发展的潜力。 龙珛在八个兄弟姐妹中年纪最小，但他的血脉最纯净，实力吊打其他人，这才能从幼子爬到继承人的位置上。 而这个纯血幼崽若是能够回到龙族，那龙族的未来指日可待！ 有不少主战派的龙族长老已经开始畅想，龙族得到那位纯血后裔后称霸整个大陆的景象。而龙珛他们对此却不怎么热衷。 这都有几千年几万年没出现过纯血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一头新生的幼崽？ 别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尤其是他们翻遍了整个妖族和魔族，甚至连大陆反面都翻了一遍都没能找到，就更是觉得这都是臆想出来的。 只是个长老们想要跟人族开战的借口。 妖族和魔族都没有，反而去人族的领地找，这不是故意找人界的麻烦吗？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能让这些年轻一辈和老一辈的人谈合作，不然老一辈的人根本不可能松口，让人族来魔族中心架设什么信号塔。 利益的互相交换罢了。 洛潮汐闻言点了点头。 看来这祖宗还没把自己忘了，自己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两个人吃完了桌子上的东西，店员们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撤了下来，又换上了新的奶油蛋糕和各种甜腻腻的马卡龙，配了清爽解腻的柠檬水。 凤舞瑶又埋头吃了起来。 要是能一直吃就好了，这次吃完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呢，等临走的时候一定要多买点，存在空间里面，带回魔界吃。 洛潮汐这边没什么问题，问题就落在了封别鹤他们身上。 只要封别鹤和人族修士那边达成共识，洛潮汐就能去魔族了。 封别鹤也很是头大。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和那些修士们谈条件也不能简单粗暴地直接用实力碾压过去，还要和他们扯嘴皮子。 简直就是噩梦。 不过封别鹤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有办法。 这是个好机会，不然真的要和魔族再打起来怎么办？ “你们现在就要走吗？不急的话，可以先在万法城里面呆几天。”洛潮汐在结束之后问道，“你们似乎有遮掩气息的法宝。” “是啊，但现在万法宗和其他的宗门都在找我们，我们不好露面。” “灯下黑啊。”洛潮汐笑道，“只要封前辈不说，那就不会有人知道。” “你这家伙。”封别鹤摇摇头，“你们玩吧，只要别闹出乱子，也不要被人发现你们是魔族人就行。” 封别鹤站起身来，小声问洛潮汐：“你对象呢？” “他去闭关修炼去了。”洛潮汐也小声说，“不用担心。” 凤舞瑶和龙珛耳朵支棱了起来。 “行，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我会立刻过来。”临走前，封别鹤还不忘警告这两人。 两人下意识缩了一下，还站起来送了一下封别鹤。 封别鹤走了之后，两个人就安全了。 在封别鹤离开之后，两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就连一直挺着的腰板此时也忍不住放松，靠在软乎乎的沙发上面。 店里的沙发并不是大家熟悉的那种硬邦邦的木质板凳，而是松软的沙发。 毕竟这是让大家休息的地方，而不是折磨大家的地方。 甚至有不少木匠已经开始做起了类似的家具售卖，销量还不错，有不少修士家里都已经换上了新式家具。这两人明显对这种新家具很感兴趣，时不时摸两把。 讲究的店家会来问洛潮汐能不能做，不讲究的就直接盗版了，东西就那样，差不多就能仿制出来。 洛潮汐也无所谓，毕竟他也不主要干这个，他们愿意用就愿意用吧，再说了专利也不是自己的，他也不可能又找木工搞家具生意，总要给人家喝口汤，不能绝了人家的路，也算是改善居民生活品质。 “现在没有外人，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了。”洛潮汐这才跟两个人开门见山，示意两人详细说说找人那件事。 “嗯？不是都说完了吗？”凤舞瑶有些奇怪，她看向龙珛，龙珛也有些茫然。 “你们不是找人吗？需要我帮忙吗？我的客人很多哦，万一能找到呢。”洛潮汐见对方没说也不追着问，“如果要休息的话，可以去找店员，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如果你的同伴们也要过来也可以直接过来，记得付钱。” 两个人茫然点头哦了一声，点点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但祖宗说见到了就能认出来。” 那肯定是骗人。 洛潮汐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他们两个却没有发现。 既然如此，那就随缘吧。 * “什么？这也太简单了吧。”就像洛潮汐说的那样，龙珛他们把几个和他们一起来的伙伴们也叫了过来，商量这件事。 “就是很简单，那个封别鹤竟然对此没什么意见，也没有见到我们两个就动手……”龙珛吃了一口蛋挞，很是严肃地说道，“看来这个封别鹤并不像长老他们说的那样不讲情面。” “我们毕竟只见了一面。”凤舞瑶也有自己的考量，“但真的挺出乎意料的。” 和长老们说的并不一样，就像个普通长辈似的，面对他们妖族也没有那种仇恨到喊打喊杀的意思。 她想起祖宗给他们布置下的任务就头痛。 魔族和妖族的地盘都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了，人族修士的地盘他们又没办法来去自由，根本找不到人。 这分明是刻意折磨他们吧！ “那让封别鹤帮忙找人呢？” “你疯了？他怎么可能会帮忙找人？” 封别鹤再怎么和善那也是人族的大能，他们妖族的人知道纯血的妖怪有发展潜力，封别鹤能不知道吗？ “反倒是那个洛潮汐说可以帮忙找找，但祖宗说的特征根本没办法跟别人形容。”凤舞瑶无奈地摇头：“还是要自己找。” 万一封别鹤找到了人，为了防止妖族的人抓住这个机会发展，提前动手将那个纯血后裔杀了呢！ 他们几个也不蠢，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也没有跟洛潮汐他们说。 比如说辨别那个纯血后裔的身份的方法。 人都要留一手。 然而他们还是没认出洛潮汐。 * “你说那些妖族的人找我是为了什么？先祖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回到单独的空间之后，洛潮汐问道。 【啊？他们找的人是您吗？】E998发出了疑问。 洛潮汐哽住。 他忘了自己脑海中的人不是什么都知道的陆倦池，而是一个临时替班的E998。 也是，E998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没办法跟他商量。 E998想了想，然后说，【我的建议是您暂时先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先暂且观察一番。】 “这是肯定的。” 若是能再见到祖龙他们就好了。 也不是不行。 洛潮汐翻出系统，在里面找到了之前的【觉醒】模块。 之前他点进这个模块就去了万年之前，见到了祖龙和凤凰，自己现在再点进去时不时还能见到他？ 那个时候自己长出了一点点属于龙的特征，这次再去的话……是不是能觉醒更多属于龙的特征？ 现在风雨欲来，洛潮汐也忍不住想多给自己留几手以备不时之需。 别的不说，妖怪的身体皮实，对受伤的忍耐力远远高于人类。 “你帮我看着点外面，我进去一下，有什么问题记得叫我。” 【好的宿主。】 洛潮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点开了系统页面，在【觉醒】模块上点了一下，然后在床上躺好，闭上了眼睛。 E998按照之前陆倦池说的，在洛潮汐躺下后打开了系统最高级别的防护阵。 又是熟悉的失重感。 洛潮汐又看到了那一片浓郁的奶白色雾气，还有视线尽头通天的巨木。 他又穿回了那身窄袖的带甲武装，自己的手果不其然又覆盖上了一层鳞片，只不过这次鳞片的颜色稍微有些改变，变成了更深一层的深墨绿色，但颜色很是剔透，有些像拍卖场上能卖出千万天价的帝王绿翡翠。 这墨绿色又和龙陵云的不同了。 龙陵云的墨绿偏黑沉些，但洛潮汐的更深邃剔透，反倒更像许久之前见过的祖龙。他额角的小鼓包也长大了一点，洛潮汐还拿出镜子看了一眼。 原本只是两个小鼓包的额角此时长出了一小节和鳞片同色的角，短短圆圆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但非常敏感。不碰的时候还好，碰一下，洛潮汐就仿佛被触碰到了灵魂似的哆嗦一下。 比以前长大了一点。 怪不得祖龙之前说自己是龙崽，这才过去没多久吧，龙角就长出来了，不知道祖龙看到会不会高兴。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看到那条在空中游曳的巨龙。 洛潮汐从自己站着的石块上跳了下来，从半山腰往下走。 他所在的这座山非常高，云雾都在他的脚下，上一次来的时候坐着的是祖龙的背，被他带着飞，没觉得这座山很高，可真的当他一步一步往下走的时候，才明白这座山究竟有多高。 他的飞行法术就像是失灵了一样，不管怎么飞都飞不起来，只能回归最原始的方式，用双脚行走。 洛潮汐也不太清楚走了多久 他分明记得这里许多奇珍异兽，可他走了这么久，山上却一个人都没有，洛潮汐在脑海中叫998，998也没有回应。 其实上一次在觉醒秘境里叫陆倦池的时候，也没有得到回应。 他明白这有可能是秘境的问题，但真的发现偌大的世界只剩他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慌起来。 “你屁股着火了？怎么坐立不安的？” 遥远的天涯海角，凤凰看着身边的祖龙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忍不住嫌弃道。 “小家伙回来了。”祖龙能够察觉到洛潮汐那有些惊慌的心情。 对普通人类来说很长的一年时间放在他们这些长生种身上算不得什么，甚至能称得上是眨眼而过。 对祖龙来说，洛潮汐的离开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小家伙？”凤凰想了想，还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哪个人能被称为小家伙。 是之前那个才出生不久的小龙崽？ 看上去就营养不良的样子，长辈还不负责任，是个惹人怜惜的小可怜。 他们都在外面开会，族地里面没有人，估计是回来了有点害怕？ 说是这么说，但凤凰还是非常实诚地跟在祖龙的屁股后面偷偷的跑了。 “……他们俩干什么去了？” 眼见着俩一直在旁边坐着的妖族领袖走了，其余的仙人也忍不住嘀嘀咕咕起来。 过来开会的除了妖族，还有不少人其他种族的修士，在这地方本就引人瞩目，现在当着上面大帝的面直接跑了，还真的是不给他们面子。 谁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坐在最上位的那个看不清脸的家伙，其他人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跟着出去。 * 洛潮汐跑得气喘吁吁。 这种整个世界只有自己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恐慌，他甚至能听得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发出擂鼓似的巨响。 他的身高在同龄人里都算得上高了，可在远古洪荒当中却显得极为渺小，随便一株草都能有他腰那么高。 洛潮汐体质不错，可连续走了这么久，还是疲惫不堪，随便找了棵树，爬到树杈上坐了下来。 要不还是回去吧。 洛潮汐忍不住想道。 见不到祖龙他们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忙呢，反正以后肯定有机会知道真相的。 洛潮汐打开了系统，手差点就要点在退出按键上了，就见远处的云层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墨绿色身影几乎是眨眼间来到了他面前。 “祖……”他本想直接叫祖龙的，但想起对方的身份和辈分，一时间没想出来要怎么称呼对方。 直接叫名好像不太礼貌，但要前辈的话自己好像还没有到那个辈分。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走了很久吧？”祖龙停在了洛潮汐面前，身体横在洛潮汐面前，示意洛潮汐跳上来：“我们都在外面开会，山里的所有飞禽走兽都被赶跑了，但不久之后就会回来，你还小，这里到处都是危险，尽量不要自己一个人跑。”祖龙絮絮叨叨地说着，示意洛潮汐上来，“我带你回族地，那里有龙。” “那边太远了，我走不到。”洛潮汐爬了上去，然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声音还有点委屈，“一个人都没有。” 祖龙比起龙陵云更像一个长辈，洛潮汐在他面前总是有些忍不住。 “抱歉，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祖龙对洛潮汐道着歉，“你跟过来干什么？” 这话是对跟上来的凤凰说的。 “我来看看小家伙不行吗？！”旁边的凤凰缩小了身体，直接站在了祖龙的后背上，用华美的翅膀碰了碰洛潮汐，忍不住感叹道，“实在是太小了吧……真怕把你碰下去。” “那你就别碰！” “你管我！”凤凰一扭头，从自己翅膀上又揪了一根羽毛：“喏，再送给你一根，原来的用完了吧。” 洛潮汐受宠若惊：“谢谢。” 没用多长时间，三人就来到了龙族的族地内。 果不其然，龙族的族地比外面热闹了很多，几乎每棵树上都能看到缠绕其中的各色巨龙。 洛潮汐一出现，就引起了族地里所有龙的注意，离得近的立刻从树上凑了过来，硕大的脑袋围在洛潮汐身边。 “这是新出生的幼崽吗？这也太小了。” “这么小怎么化形的？” “才破壳吗？” “这是不是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小宝宝？” 数百条巨龙聚在一起，他们体型本来就大，虽然是按照原本的声音说话聊天，但在洛潮汐听来就和响雷似的，头顶轰隆轰隆的，只能勉强听清几句。 还有龙贱嗖嗖地想伸爪子巴拉一下洛潮汐，被凤凰给拦住了。 “这小家伙才二十多岁，弱得很，你们这一爪子下去就没了！” “二十多岁，真的是刚出生啊！”大家一愣，随后闹得更厉害了，声音更是放大几分，有一次说得洛潮汐脑瓜子嗡嗡直响。 其实这也正常。 这里面修为最低的龙都有大罗金仙的实力，洛潮汐这个还隶属于人类范畴的人当然是实力最差的一个，甚至受不了这么大的声音。 “好了！安静！”祖龙不满地呵斥了一声，周围的龙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让开了路，一行人落在了熟悉的最中间的那棵巨木上。 大家纷纷变成了人形，下雨似的落在了他们身边。 大家穿着不同，样子也不同，露出来的龙角和鳞片也都颜色各异，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身上的气息。 大家都是成年人的样子了，还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最小的一个看上去也有十五六岁大。 他们的龙角也都格外地结实漂亮，在阳光下闪着熠熠光辉。 和他们的龙角比起来，洛潮汐额角的这两小节甚至没办法称为龙角。 “这是洛潮汐，是我们龙族最小的孩子，他出生早，体质差，你们这些做哥哥和叔叔的都注意着点，别不着调把人弄坏了。”祖龙揽过洛潮汐的肩膀，给大家介绍着。 这弄坏说起来和洛潮汐是个易碎品似的，但其实也差不多，洛潮汐现在的身体素质的确不行。 要是能用法术的话还好，但现在他连法术都用不了，唯一能称道的身体素质在这些长生种眼里脆弱得不行。 能让洛潮汐庆幸的是，这些人都称得上是自己的长辈，不至于攻击自己。 “这也太小了吧，你父母呢？他们都不保护你吗？”这些龙凑上前来，听到祖龙这么说甚至不敢碰洛潮汐了。 越强的种族生育能力就越差，距离上一条小龙出生也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千年。洛潮汐就是龙族近千年来的第一个小辈。 而且还是和祖龙大人有着血脉联系的龙。 洛潮汐并不知道墨绿色代表着什么，只觉得自己的鳞片和祖龙很像。 但本地龙知道啊，那代表着龙族最初的血脉，可以说是整个龙族的源头。 只要给洛潮汐成长的时间，他就能成为第二个祖龙。 也可以说他是公认的继承人。 “不要害怕，这些都是长辈。” 大概是因为这个时候的什么东西都很大吧，这些龙化成人形也个个两米往上，洛潮汐这一米八的个子都算得上娇小，更是只到了祖龙肩膀处。 祖龙伸手揉了洛潮汐的头发一把，“你的角长出来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一起学习，直到有自保之力为止，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补一补身子。” “但是我还有事——”洛潮汐这次过来是为了问龙珛他们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在这里跟着祖龙一起修行？ 可这个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祖龙亲自教导。 “放心吧。”祖龙手上的力气更大了几分，“不会很久，以你的基础要想提升到能自保的程度很简单。” “那您是真的跟几万年后的后辈说了找我的事吗？”洛潮汐没忍住问道。 “是啊，你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能没有长辈帮衬呢？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遇到困难就跟长辈说，长辈会替你解决。” 祖龙分明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依旧能用自己的手段对洛潮汐好，甚至穿越了万年的时间给到洛潮汐帮助。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祖龙带着洛潮汐往里走，同时跟其他龙说，“你们去给潮汐收拾出一间新的屋子，等潮汐补好身子出来后就住在这里。” “好！！！”几个看起来年轻些的龙欢呼起来，“是新弟弟！” “我们也去。” 这些龙又呼啦啦地散开，应该是给洛潮汐准备新房子去了。 “他们都是好孩子，都很喜欢你。”祖龙带着洛潮汐走到了族地深处，那里有一座漂浮在半空中的宫殿，格外雄壮巍峨，宫殿后方则是一片金色的湖泊，而那连接着苍穹的树木就生长在这片宫殿后面的湖泊正中央。 离远了看，能看到那颗巨木下方有几团光，颜色各异，像是有生命似的，会随着心跳的节奏跳动。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这里是龙族诞生的地方，除了因为爱而结合后出生的孩子，其余的孩子都是从这里诞生。”祖龙知道洛潮汐不清楚龙族的一些常识，一条一条地给洛潮汐解释道。 就连祖龙都是从这里诞生的，可以说这里是整个龙族的生命之源。 凤凰没有跟过来，因为他也知道这是龙族的起源之地，外人不能进，所以只能呆在不那么重要的地方。 洛潮汐一来到这里，就能感受到宛如母亲怀抱的气息，原本的焦躁不安都在这股气息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除了新生命的诞生外，还有一些受了重伤的龙族会在本能的保护下回到母体，重新修养发育。” 那片金色的湖泊无风自动，荡起片片涟漪，似乎在对洛潮汐招手。 “进去吧。”祖龙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洛潮汐走进湖中，“你先天发育不足，破壳得太早了，需要补充营养，得到一个强劲的体魄。” 本能告诉洛潮汐这对他没坏处，在回头看了一眼祖龙后，祖龙对他点点头，安慰地笑笑：“去吧，努力多呆一会。” 洛潮汐走进了湖中，腰部以下都沉在水里，祖龙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手指，将一团墨绿色的光送进了洛潮汐的额头。 “去吧。” 洛潮汐只觉得一股几乎冲破身体的能量在身体里炸开，整个人就混混沌沌地倒进了湖水当中。 咕嘟咕嘟。 水花渐渐消失，落进湖中的洛潮汐并未被水吞没，而是被一层淡淡的光膜包裹，缓缓地落入湖中心。 祖龙站在岸边叹了一口气。 知道洛潮汐估计要好久才能出来，祖龙离开了圣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而他房子的东侧，已经多了一栋正在打地基的房子。 那些不久前离开的龙此时用自己积攒下来的宝物建造着新房子，各种会被外界抢破头的天材地宝此时被毫不怜惜地塞进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不只是年纪小的，就连年纪大的也在旁边指挥，并且嫌弃小辈们的东西不好，同时把自己珍藏的宝贝拿出来添砖加瓦。 “潮汐已经去了吗？” “他底子太差了，正常出生的幼崽绝对不会像他这么弱，就连母树也很心疼。” “我上次去母树那边被母树抽的屁股痛。”有年轻龙忍不住说道，“我都不愿意去那边。” “你调皮肯定要被揍。” 几个人互相调侃着，然后看着他们新做出来的房子：“希望他能喜欢。” 这金灿灿的甚至有些晃眼的房子就是大家给洛潮汐新做的房子，也不在乎洛潮汐会在这里住多久。 祖龙初步估计，洛潮汐估计要在里面呆个几十年。 这还是往好了想，如果洛潮汐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没办法吸收这么多的能量的话，这个时间可能还要延长。 多呆会是好事，呆得越久吸收的就越多，身体就越是健康。 E998还在等。 觉醒这个模块系统无法插手，主要是靠宿主自己，但E998可以看到里面发生什么。 而陆倦池早就知道洛潮汐肯定会再次前往万年之前寻找祖龙，也给了E998一项权限。 锁定时间流速。 原本要想调整时间流速需要很大的代价，但洛潮汐去的觉醒地点是万年之前，本就在当前的时间线之前，只要洛潮汐别一下子从几万年前来到现在，就不会出现时间跨度太大的情况。 而当E998选择停止时间之后，当前世界的时间也会陷入停滞，给整个世界按下了暂停键。 在发现洛潮汐找到了觉醒时机后，E998当机立断按下了锁定时间流速，给洛潮汐充足的时间，并且通过系统给洛潮汐留下了一个精神印记，告诉他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 而后，洛潮汐原本还有些紧绷的精神彻底松懈下来，陷入了沉睡。 他的灵魂回到了天地初开之时，见到了世界的混沌，万物出生，神的诞生和陨落，新的物种在大陆上奔跑，还有新诞生出来的人从茹毛饮血到学会使用工具。 洛潮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日升日落，岁月如梭。 他睁开了眼睛。 洛潮汐身周的光膜依旧保护着他，湖底的一切映入眼帘。 湖底只有金色的水和堪称恐怖难以名状的树木根系，深深地扎进土里，汲取着水和泥土中的养分，而后从树根处吐出比尘埃还要细小的金色光芒。 那些金色的光芒随着洛潮汐的呼吸，主动飘进洛潮汐的身体里，在他的身体里面游荡着，最后成为洛潮汐身体里的养分。 到了这时，洛潮汐才发现自己的视角有些问题。 他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双手和双腿，反而是属于龙的爪子和细长的身体。墨绿色的鳞片在金色的水里泛着金光，指甲间甚至还有一点点金灿灿的渐变。 “他醒了。”祖龙不知何时出现在湖边，望着湖里的波纹，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距离洛潮汐进入湖中已经过了将近五百年。 那个连原型都无法维持的幼崽，已经彻底补好了亏空的身体，拥有了健康的体魄。 金色的湖面出现了一个漩涡，这个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最终，从里面飞出了一条墨绿色的龙。 那条龙虽是墨绿色的，但能从鳞片的末端看到一点点渐变的金色，身体足有上百米长，叫声还有些稚嫩，但已经初现威严。 比起祖龙那动不动就有上万米的身体，洛潮汐这二百来米长的本体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是，这代表洛潮汐已经觉醒了自己的血脉。 他成为了龙。 像是应和似的，在龙族的族地里响起了更多的龙吟声，此起彼伏。 以前这些让洛潮汐很是痛苦的龙吟声，此时却仿佛悦耳的呢喃，轻抚过耳膜，给洛潮汐留下了一阵熨帖。 觉醒的血脉告诉洛潮汐，这些都是自己的家人。 他们都是同一族的人，是难得的亲人。 不少身形稍小的龙也飞了过来，他们比洛潮汐要大不少，绕着洛潮汐盘旋，像是嬉戏，然后被从湖中深处的树根缠着抽飞到一边。 “太过分了！我们也想和潮汐玩啊！”几条小龙哀嚎着被抽飞，一边跑还一边抱怨。 那些树干抽飞了过来想和洛潮汐一起玩的龙，唯独没有对洛潮汐下手，那根粗大的枝干反而像母亲一般怜爱地轻轻拂过洛潮汐的脊背。 洛潮汐忍俊不禁。 他落在了湖边，重新变回了人形。 时隔几百年，变回人形的洛潮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手上的鳞片和额角上的龙角有了极为显著的变化。 原本只有一个指节长的小龙角此时长到了足有十几厘米长，晶莹剔透的，像是极品翡翠，在龙角的末端有一抹淡淡的金色，如果不在太阳底下的话，根本看不到。 而洛潮汐那原本幽黑的眸子，此时也变成了极深的金绿色竖瞳，能够看到千里远，仿佛连时间都变慢了。 洛潮汐从未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这么好。 整个人仿佛重生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有一种可以掌握世界的错觉。 “恭喜你，潮汐。”祖龙抱住洛潮汐，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已经是一条真正的龙了。” “谢谢您。”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他们，你在这里休养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想你。”祖龙拉着洛潮汐，又把那几条被甩出去的龙重新拉了回来，那些小龙也变回了人形，跟在洛潮汐身边，好奇地摸着洛潮汐，还想摸摸洛潮汐的龙角：“你的角怎么还是渐变色的，真漂亮。” “这样比以前瘦瘦小小的样子可爱多了。”他们感叹道，“你之前那个样子，我们总害怕一用力就不小心把你的胳膊掰断。” “我以前也没有弱到那种程度吧。” “不，你以前就是那么弱。”大家觉得洛潮汐对他以前的身体素质一点数都没有。 洛潮汐出关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族地。凡是在族地的龙族，不管有没有在忙，都赶了过来，还带上了他们准备的礼物。 对于这个过于孱弱的最小的孩子，大家都非常在意，一听到洛潮汐顺利出关了，立刻就赶了过来，将自己准备的礼物一股脑地塞给洛潮汐。 洛潮汐再一次被礼物给埋了起来，但这次洛潮汐并没有拒绝礼物，反而顺从地收了起来。 看到他们因为自己拿走了礼物而高兴的脸，洛潮汐也觉得这样挺好的。 太客气反而会让他们寒心，但看到这些人，洛潮汐忍不住想起了龙陵云。 他的亲舅舅。 “想回去了吗？”祖龙一直关注着洛潮汐，见原本还挺高兴的洛潮汐，此时露出了有些怅然的表情，于是问他。 “也不算吧……” 洛潮汐觉得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挺煞风景，可他忍不住想起龙陵云。 自己在这里，可龙陵云还一个人在现世，他中间虽然偶尔会回一趟现世，但待不了两天就会回来，也没能和龙陵云好好待几天。 每次离开，舅舅都会欲言又止，想让自己留下来但又没开口。 当时洛潮汐没觉得什么，可现在想起来，他竟然有点自责。 一会儿回去看看吧。 “想回去见家人吗？那不如变得更厉害一点给他一个惊喜。”祖龙塞给洛潮汐一把玉质的钥匙，“这个给你，会有用的。” 洛潮汐收起了那把钥匙，塞进了口袋里，对祖龙点点头，“我知道了。” 祖龙对洛潮汐实在是很好，所有龙族需要学习的东西没有丝毫保留，全部教给了洛潮汐，而洛潮汐也没有辜负祖龙的教导，被严格的祖龙训得死去活来也没有放弃。 直到通过了那个据说每个年轻龙都要经历的测验后，洛潮汐才终于得到了祖龙的一句。 “你已经可以出师了。”祖龙又一次摸了摸洛潮汐的头，“回去吧，找你的家人去，有空了，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每一次都是祖龙推着他往前走，洛潮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这才退出了模块。 洛潮汐猛地的睁开眼睛，休眠中的E998自动苏醒：【宿主，欢迎回来。】 洛潮汐摸了摸自己额角，从床上翻身下来。 好在系统已经布下了最高级的阵法，不至于让洛潮汐身上属于龙的气息飘散出去。 他把自己身上所有属于非人的痕迹全部隐藏，给店里的员工留了个字条，告诉他们自己离开一段时间，这才回到了现代世界。 洛潮汐熟门熟路地回到了家里，掏出手机，给置顶的龙陵云拨了个电话。 那边秒接通，还能听到咕噜咕噜的水声，像是在水里似的，声音也有点飘忽不清。 洛潮汐有些奇怪龙陵云现在在哪里，却也还是问出来：“舅舅，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能过去找你吗？” 第134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四天 龙陵云呆了一下，立刻应了下来：“好！你到了之后记得叫我，我去接你。我之前给过你钥匙的，要是我比你慢一点，你直接进去就行，” 和祖龙他们住在巨木上不同，龙陵云住在湖底的龙宫。 这也是因为两个位面的情况不同。 以前人类势弱，藏在各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也无权对此发表意见，龙族凤族等几个强大的种族在其中做领导，自然可以占据最好最显眼的地方，也不害怕有人抢夺他们的地盘。 可现在的世界是人类主导，灵气衰弱，小妖精难以存活，大妖怪无法适应这稀薄的灵力。而且建国之后禁止成精，原本已经化形的妖怪自然无法像以前一样横行霸道，有了神志却无法修炼成人形的妖怪不愿意被人类抓住，只能往犄角旮旯里跑。 哪怕强大如龙族也要受到当前时代的限制，不能在破除了封建迷信的现在暴露身份。 可龙陵云不愿意委屈自己躲藏起来，再加上他们龙族对华国来说非常重要，常年变作人形在人类世界里生存，索性把家搬到了湖底，若是有空闲了就去湖底恢复成原形放松一下。 因为龙陵云在这里，这片湖泊也聚集了不少水生妖怪，想着蹭蹭龙气，形成了以龙陵云为中心的神奇聚集状态。 洛潮汐安安分分地坐了飞机飞到了湖泊所在的城市，倒了好几趟车来到了湖边的小镇子。 这里并没有被开发成景点，也不限制普通人进出，湖边附近有几个住宅区，算是小型的生活街区。 住在这种小区里的人类很少，就算有也是和玄学有关的工作，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妖怪，少部分是其他种族，而且都和龙陵云关系不错。要么是朋友要么是下属，也有一些希望龙陵云庇护的小妖怪，鲜少会有面生的人来。 而洛潮汐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在洛潮汐到了附近时，龙陵云就发现了洛潮汐的气息，提前从湖底的宫殿出来，变为人形等待，宫殿里侍奉的妖怪们听说小少爷回来了，立刻忙碌起来，力图给洛潮汐一个好印象。 反倒是小区里没几个人知道。 洛潮汐下了出租车，给了钱，这才从一边下了车，站在路边，判断方向。 “这边！”洛潮汐还在寻找龙陵云的时候，就见到自己要找的人已经站在街对面叫自己了，洛潮汐神情一喜，连忙跑了过去。 龙陵云看着这个只比自己矮了几公分的外甥，忍不住揉了一把：“怎么今天想着过来找我了？你之前都忙得要死，根本找不到人。” “之前有事情要做嘛，这次回来之后就立刻找了。”洛潮汐说道，“其实这次过来，是有个惊喜给你看。” “惊喜？”龙陵云有些意外。 “一会再跟你说。” “那就先去吃饭吧，这边没什么好的饭店，我们去市里吃。” 两个非人类一向任性得不行，龙陵云觉得以前吃京城的菜吃腻了，就带着洛潮汐跑到了几千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吃饭，吃完了又回去，这路线让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异常科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这就单纯只是……出去玩？ 这也太奇怪了吧。 进行完甥舅之间的感情交流，两人这才重新回到了龙陵云龙宫的湖边。 过了这么长时间，龙陵云还不知道洛潮汐怎么就突然抽出时间过来找自己了。 以前洛潮汐忙得要死，经常性找不到人，但每次回来实力都会肉眼可见地拔高一截，龙陵云就默认对方出去修行了。 这也是为什么龙陵云没有特意追究洛潮汐跑到哪里去的原因。 他们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若是追根究底，反倒不美。 龙宫这边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待洛潮汐回来。 很早之前龙陵云就跟大家说过洛潮汐的事情，龙宫里的妖怪们也一直等着洛潮汐回来。 只不过洛潮汐之前太忙了，根本没顾得上过来。之前回店里也是急匆匆的，能和龙陵云一起的时间都非常短暂，基本上只有一天或者半天，呆不了多久就走了。 而现在，洛潮汐却呆了好几天，还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惊喜。 两个人走的时候没什么人知道，但是等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倒是被不少人看到了。 他们碍于龙陵云在这里，没敢上去打招呼，但扭头就跟其他人说了这件事。 很快，洛潮汐来到这儿的这件事就传得到处都是了。 更有不少之前就想找洛潮汐但一直没能找到人的玄学中人想驱车前来找洛潮汐。 洛潮汐在湖边站住，问了一下：“这附近有结界吧，能隔绝气息吗？” “可以。”龙陵云点点头。 这里毕竟是妖怪的聚集地，要防着人类不小心看到什么东西，又传出了什么都市秘闻。 现在网络发达，可不是走近科学能糊弄的，根本不好解释。 龙陵云在几百年前就在这里布下了结界，近些年来又加固了好几次，不仅能够隔绝气息，还有障眼法的效果。 效果非常好，就算是有人从天上飞过都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也正是因为这个结界，导致这附近的妖怪都不怎么讲究，有的甚至还会变成原型在街上溜达。 反正没人能看见。 除了这个小镇外的结界，湖边还有另外一层单独设立的结界。 这层结界的强度就没有小镇外围的强了，就只有一个隔绝气息的效果。 听到龙陵云这么说，洛潮汐就安心了。 “现在要公布我给您带来的惊喜了。” 他把东西一收，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水中。 还没等龙陵云反应过来跳下去把洛潮汐捞出来，就见原本平静的湖面此时像是被一根无形的棍子搅动着，形成了一个巨型漩涡，湖水中央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道细长的身影。 而让龙陵云不敢置信的，是那从湖底传出的恐怖气息。 那是属于高位龙族的恐怖威压，龙陵云这条混血龙在这条龙的威压下甚至起了臣服的心思。 而那条龙—— 是洛潮汐，是自己的外甥！ 这仿佛刻在血脉当中的压制力在瞬间扩散开，湖边的结界仿佛一张薄薄的草纸，顷刻间粉碎。 小镇内的所有妖怪都同时看向了湖边。 那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威压和恐惧。 有点像龙陵云的气息。 可一些和龙陵云比较熟悉的妖怪却从这里面分辨出了不同。 龙陵云的气息虽然也很强大，却没有这种让人抬不起头，下意识想跪下的恐怖。 一些实力较差的妖怪当时就跪在了地上，头都抬不起来，战战兢兢的，生怕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妖怪把他们吃了，修为高一点的还能勉强保持住自己的仪态，却也惊恐万分。 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妖怪？！ 和敏感的妖族一比，人类反倒迟钝了不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知后觉地从这些妖怪的反应察觉到了不对，然后向上报告给了异常科。 异常科那边也监测到了特殊波动，一定位，发现异常的位置竟然是龙陵云所在的位置。 那龙所肯定能解决。 龙陵云觉得自己解决不了。 一条泛着淡淡金光的巨龙从湖中飞跃而出，在湖面上盘旋着，顾忌着天上的卫星和人类的视线，洛潮汐并没有飞得太高，只在湖面上空飞着。 那股威压转瞬即逝，不过两秒就彻底消失。 变换形态时，洛潮汐压不住气息。变换之后，洛潮汐已经可以熟练地控制能力，并不担心出问题。 然而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就让整个小镇宛如地震般热闹了起来。 “舅舅。”那条龙口吐人言，“这就是我给您的惊喜。” “……这可真的是惊喜。”龙陵云望着天空的那条巨龙，眼眶泛红：“太好了、太好了……” 洛潮汐虽然在一点一点的变强，可那只是在人类范畴里，哪怕洛潮汐修炼到极致，他的寿命最多也不过200岁。 他不希望洛潮汐死去，也不想看到自己姐姐留下的血脉化为一捧枯骨，所以龙陵云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让洛潮汐延长生命的宝物，也是为什么龙陵云这么执着的让洛潮汐觉醒血脉。 可洛潮汐真的给他了一个惊喜。 洛潮汐这并不只是血脉觉醒，而是返祖。 龙陵云出生在一个神仙末法的时期，他出生时，除了姐姐龙灵岫之外，就只有几个早已死去，在地府中生活的长辈，并不清楚龙族的一些秘辛。 他没办法自由地在人间和地府来去，更无法请教他们。 龙族的确有传承，但是这个传承也是看人的。 纯种的龙自然能得到全部传承，混血龙只能选择性地得到一部分，但这一部分已经足够在这个时候生活。 他清楚地知道返祖是什么概念。 洛潮汐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条纯血的龙，若是有机缘，甚至可以挑战一下飞升成为神明。 自己不用再担心他无法自保，会因为外界的伤害轻易地死亡。 他也能够活到自己将姐姐找到，见到他从未见面的母亲。 洛潮汐变回人形，重新落在龙陵云面前。 不过这次不是人类的形态，而是龙族的拟人形态，露着额头上的角和鳞片，衣服下面甚至还有一条尾巴，那条尾巴规规矩矩地垂下来，没有贴在地面上，而是翘起一个弧度和地面保持距离。 龙陵云见状，也变回了龙族拟人形态，露出了自己属于龙的特征，更粗长些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最后藏进了衣摆下面。 洛潮汐的角还只有十几厘米长，是剔透的墨绿色，而龙陵云的要更加粗壮，颜色也更深，反而是实色的。 以前洛潮汐一直觉得龙陵云的鳞片和龙角非常漂亮，但往常漂亮的鳞片此时放在洛潮汐旁边对比，就会发现颜色其实黯淡了不少。 舅甥两人没有在岸边多停留，龙陵云在湖边挥了挥手，湖中的水就自动凝结成一团，组成了一个向下延伸的楼梯。 在楼梯的尽头则是一栋极为恢宏的宫殿，从他这个角度一眼望不见全貌。 宫殿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整齐地排列着几百个穿着铠甲的妖怪。 他们在列阵欢迎。 欢迎龙陵云，还在欢迎洛潮汐。 他们一直在等待小主人归来。 龙陵云示意洛潮汐跟着自己一起往下走，洛潮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根本不打怵，跟着龙陵云往下走。 被法术分开的水幕两边是湖底的景象，被分割开的湖底水生动物像是在水族馆似的，洛潮汐伸手碰了一下，穿过了水幕，碰到了滑溜溜的鳞片，那条鱼像是受惊般游开，立刻就有其他的水生动物填补了刚才的空位。 龙作为神兽，天生就对这些妖怪有压制作用，而这些水生动物对龙有着天然的亲近，一边害怕一边忍不住靠近洛潮汐他们。 洛潮汐笑笑，收回了手，也不再逗弄这些小鱼，很快来到了湖底的宫殿外面。 “恭迎主人回宫！恭迎少爷回宫！” 这些妖怪身上也或多或少有属于非人类的特征，穿着的铠甲荧光熠熠，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洛潮汐点了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领头那个妖怪得到洛潮汐的回应激动的脸都涨得通红，兴奋地看着洛潮汐，又不敢直视，只是暗自激动着。 他们刚才就守在宫殿门口，将洛潮汐变回龙形盘旋的样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是比龙陵云要更加强大的威压！ 这个世界上比龙陵云还要强大的，只有纯种龙。 大家当然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也为此而激动着。 他们很快就要有新的领导者了！ 而这个强者，是他们的小少爷。 洛潮汐小声的问龙陵云，“上面对你手底下的私兵没意见吗？” “他们都是仆人，并不是养的士兵，而且一共才几百个，也闹不起什么风浪。”龙陵云明白洛潮汐在想什么，“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们也不会拐弯抹角的，会直接提醒。” 对待龙陵云这种身份的人，有话直说比拐弯抹角来得爽快。 龙陵云是一个，洛潮汐也是一个。 洛潮汐在妖界的名声很大，只要不是避世不出的妖怪，都听说过洛潮汐的名字。 原本大家对洛潮汐的印象其实就只是他是龙陵云的外甥，是龙灵岫的儿子。后来才因为洛潮汐的实力渐渐改观，称呼洛潮汐的方式也从龙所的外甥变成了洛潮汐。洛潮汐这才摆脱了尴尬的附属品状态。 虽然很难相信，但一开始部分妖族的长辈对洛潮汐的偏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考虑到他是龙陵云的亲戚这个身份。再加上洛潮汐是个小辈，需要爱护，才会给洛潮汐出人头地的机会。 龙陵云在妖界的地位不言而喻，大家都不介意卖龙陵云一个面子，和龙陵云结一个善缘。 哪怕后来他们因为洛潮汐本身的实力改观，可依旧改变不了当初的想法。 如果没有龙陵云，洛潮汐依旧可以出头，但绝对要难走许多，虽然也能够达成今天的成就，但那应该也是好几年之后了，更拿不到和地府合作的项目，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洛潮汐不是不知道 可他没有因此拒绝龙陵云的帮助。 因为亲人这也算实力的一部分，他没有必要拒绝。 但好在洛潮汐自己够争气，有了龙陵云这个敲门砖，洛潮汐入场后，就能靠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得到所有人的尊重，甚至成为人族玄学圈子里面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让那些人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洛潮汐洛大师，甚至会忘记了潮汐背后的龙陵云。有的时候出了什么大事，大家会主动想起洛潮汐，不是因为他是龙陵云的侄子，而是为了洛潮汐的能耐，希望洛潮汐可以出面替他们解决问题。 他的地位在华国的玄学圈子里已然无可撼动。 和他有关的消息总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华国的圈子。 所以大家都知道洛潮汐出现了。 * 洛潮汐还在和龙陵云一起参观这座龙宫。 在上古时期，龙族都住在巨木森林里，后来妖族和神族式微，天地的地理位置发生巨大转变，龙族就去了昆仑，小部分留在了人类世界，住在森林当中。 再后来天地灵气与枯竭，人类就像开了挂似的发展科学，占领了无数地盘，龙族走的走，死的死，少部分还活着的龙族为了躲避人族的探查就往人迹罕至的水里面藏。 也有不少龙选择去海底长眠。 龙陵云是比较活跃亲人的龙族，所以没有选择住在海里，而是把自己的宫殿安在了湖里，方便在华国到处跑，而这个宫殿，是龙陵云和龙灵岫两人童年时期成长的地方。 这里还有两个人童年的记忆，甚至还保留着龙灵岫以前的房间。 这是个很典型的女孩子的房间。 颜色是偏向于柔软的浅色，但所有的物件都很大，每个家具上都有防尘和腐蚀的阵法，将这房间维持在了一个稳定的时间上。 这就是自己母亲的童年。 洛潮汐之前在龙陵云那里见过自己父母的照片，自己长得要更像父亲一点，只有眼睛和鼻子像母亲。 但那也只是在照片里，洛潮汐的记忆中并没有属于这两个人的一点印象，此时看着这间房子有的也全是感慨。 可以的话，他挺想面对面看一看自己的父母。 在很小的时候，洛潮汐也幻想过自己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期待着有一天他们两个可以把自己从孤儿院接走，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等大再大些，懂事了，就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不知道在哪里的父母根本不会来找自己，彻底死了这颗心。 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工作，一个人死去。 直到系统找上门，他的人生才突然一个急刹车，拐上了另外一条未知的道路。 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也有了一个舅舅，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并不是不要自己，而是出了事，失踪了很久，就连舅舅也在找人。 洛潮汐心里的那份早已被藏进最深处的期待，才终于死灰复燃。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自己的父母，但这件事并没有说起来那么容易。 之前洛潮汐太弱了，甚至没有自保能力，自然帮不上龙陵云的忙，而龙陵云的态度也非常明确，不需要洛潮汐帮助，所以哪怕洛潮汐想要帮忙，龙陵云都不让他帮忙，连一点线索都不给他，这才会拖到现在。 而洛潮汐现在已经有了能力，也有了知道一切真相的权利。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龙陵云打算将自己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情报都跟洛潮汐说一下，让洛潮汐一起帮忙寻找。 “我是在三十二年前闭关的，那个时候我的实力到达了瓶颈，再加上之前的受了重伤，需要调养，才会选择闭关。”龙陵云带着洛潮汐去了龙宫中的书房，将自己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东西都整理成文件递给洛潮汐。 “我姐姐，也就是你母亲是在三十五年前和你父亲结的婚，他们两个在京城结的婚，后来搬到了江城定居，因为你父亲洛岁聿是江城人。” 龙陵云说着几十年前的事情，很是怀念。 “当初我并不同意姐姐和你父亲在一起，但姐姐铁了心要和一个人类结婚，我劝不住，只能同意。好在姐姐和姐夫结婚之后，生活还算是不错，两个人很是恩爱，算是过了段安生日子，还怀了孕，也就是怀了你。” 提起龙灵岫和洛岁聿结婚的事，龙陵云非常不情愿，明显不高兴自己姐姐嫁出去，却也还是继续说到：“后来地府和人间的结界出了问题，需要人去处理，人间这边本应该是姐姐去的，但她怀着身孕不方便前去，所以我就替她去看看。 只是这次的需要镇压的，是在地府关上万年的恶鬼。虽然我实力不敌它，但好在有地府的长辈们帮助，也勉强将它重新封印了。只不过为此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只能去闭关疗伤。所以闭关后的事情，都是从其他的地方调查出来的。” 洛潮汐刚预囍才翻看的就是龙陵云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资料。 当初那场特大暴雨影响很大，冲垮了不少房屋，还有人员受伤，光是灾后重建就花了小半个月，而一切的痕迹都被那场大水冲走。 这是明面上的，而妖界这边的问题要更加严重。 那场大暴雨是龙灵岫在渡劫。 龙族渡起劫来惊天动地，狂风暴雨都是小事，甚至有可能引发洪水地震。江市的那些小妖怪说，下大暴雨的时候乌云上空有大妖怪在打架，而厉害的那个被许多小个的围攻，从一开始的势均力敌到气力耗尽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他们一边打一边下大暴雨，还从天上往下掉东西，扑通扑通地掉进水里，又被湍急的水流卷进下水道冲走。 再加上不少招牌和树枝都被吹断了，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和这些杂物混在一起，没人能分清是什么。 只有一个水族的妖怪在水里捡到了一枚破损的带血的龙鳞，也被后来找上门的龙陵云带走。 那的确是龙灵岫的鳞片。 但至于他们打完之后去了哪里，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毕竟已经过了27年，期间发过大水下过大雨，当初的证据和线索都被冲得一干二净。 哪怕是妖怪也记不太清当初的细节，龙陵云调查了很久，也走访了很多地方，但线索依旧很有限，他还拜托了地府的人帮自己查找线索，但情况不容乐观。 能够得到的线索都被龙陵云一一排查，结果都是否定。 唯一让他们安心的，大概就是龙灵岫还活着，并没有死，只是失踪了找不到人而已。 “母亲只是受了重伤失踪，而不是死亡是吗？”洛潮汐又一次确定了这件事。 “是的，姐姐的长命灯还亮着。” 若是放在之前，洛潮汐肯定想不到这一茬，但现在，洛潮汐有了一个猜测。 因为祖龙跟他说过，祖树是龙族的根，除了一些新生的龙族会在祖树出生外，还有一些受了重伤的龙族会回到祖树这里养伤，等养好了伤之后再次离开。 “您知道祖树吗？” “知道，但祖树早就已经死了。”龙陵云说出了让洛潮汐诧异的话，“早在几万年前就已经枯萎。” 纯血龙族不会在祖树上出生，不然龙族也不会一代又一代地混血，最终落魄到如今地步。 “也许母亲已经回到了祖树的怀抱。”洛潮汐猜测道。 “可是我和姐姐都是混血，就算祖树还没有枯萎，祖树也不会认可我们这些混血。”龙陵云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他会知道祖树还是因为龙族的传承，如此笃定的跟洛潮汐说不可能也是因为他小时候跟着姐姐去过龙骨墓地，见过已经枯萎的祖树。 如果不说，根本没有人会认为那是祖树，只会觉得那是一棵被雷劈坏的树干，没有人会多看一眼。 “去看看，万一呢。” 洛潮汐不死心。 两人只好又重新回到了地府。 龙陵云每次来地府都要提前打招呼，这次没有例外。 得到消息的尾夷还在想去找龙陵云，刚离开宫殿就见龙陵云直接往地下飞，身边还跟了一条从来没有见过的龙。 “这又是哪里来的龙？还活着的龙不是就只有龙陵云一个吗？”尾夷看到那条龙，觉得这龙的气息有些熟悉，再想起不久前从外面传来的消息，说是龙陵云的领地出现了另外一股强大的气息。 想必就是这个。 可是最近龙族除了洛潮汐之外还诞生了其他新的龙族吗？ 没有吧。 思来想去，尾夷还是跟了上去。 最近龙组真的是转运了，竟然接二连三地出现了新的幼崽。 洛潮汐两人没有和尾夷见面，径直去了龙岛，一大一小两条龙从龙岛上空掠过，还在龙岛的几条骨龙忍不住睁大了双眼，也化为原型跟了上去。 其中一条是龙陵云，那另外一条呢？ 然而等他们到了之后，等在外面的只有龙陵云一个。 “另一条龙，另一条龙是谁？！”几位长辈急匆匆地问道。 “是潮汐，他返祖了。”龙陵云呼吸急促，望着被石头堵上的龙骨墓地大门。 “什么？真的吗？！” 大家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就是狂喜。 他们比龙陵云经历得多，活得久，知道的自然也比龙陵云多。 明白洛潮汐这个返祖是个什么概念。 除了高兴龙族不会灭绝，更加高兴洛潮汐不至于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个一百来年就死去。 虽然回到地府也能和他们作伴吧，但可以的话，谁愿意让家中的小孩死呢？ “那你们来龙骨墓地做什么？” “潮汐返祖之后，我就将姐姐的那件事告诉他了，他怀疑姐姐有可能回到了祖树这里。” “祖树已经死了。”几个龙族长辈和龙陵云一个反应。 “是的，所以只是过来看看。”龙陵云说道。 他知道洛潮汐不死心，所以亲自带他来看一下。 龙骨墓地代表的就是死亡和永恒，龙灵岫是不会来到这里的。 洛潮汐第一次来到龙骨墓地。 这里说是墓地，其实是一道峡谷，小山般的骸骨在里面堆成了几座山峰，满目疮痍，乌压压的一片，天空也仿佛阴天似的布满了阴霾。 不用龙陵云指路，洛潮汐就能看到祖树。 因为地上的这些骸骨，不管死前是什么状态，他们的头都不约而同地向着视线尽头的那根黑色的柱子。 洛潮汐小心翼翼地从这些骸骨上翻过去，来到了这个黑色的柱子旁。 洛潮汐记忆中郁郁葱葱的树木此时已经变成了充满死气的黑，摸起来像冰冷的钢铁，察觉不到一丝生命力，不管洛潮汐怎么往里注入灵力也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怪不得龙陵云说祖树已经死了。 洛潮汐不死心的在祖树附近寻找着，甚至小心翼翼地挪开了祖树附近围绕堆叠着的骸骨，都没能找到那宛如心脏一般律动的光团。 ……真的没有啊。 洛潮汐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 舅舅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自己不可能一回来就找到了，不然自己舅舅废了这么长时间花的工夫算什么？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那么修真位面呢？ 洛潮汐将所以的骸骨归为原位，最后对这些尸骸们行礼，这才离开。 而洛潮汐没有看到的是，在洛潮汐离开之后，祖树的树根处悄悄地生长出了一小根指节长的嫩芽。 洛潮汐一出龙骨墓地就被围在外面的骨龙们吓了一跳，那些没有眼珠子的龙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吓的洛潮汐后退一大步。 这些龙都已经死了，变成原形之后还维持着死前的惨状。有的皮肉都腐烂了，露出了里面的骨头和筋。 意识到他们吓到了洛潮汐，几人赶紧变回了洛潮汐熟悉的长辈样子，总算是让洛潮汐长出了一口气。 别的不说，那副骨头都要烂掉的样子着实吓人。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几个长辈围着洛潮汐，摸了摸洛潮汐的肩膀和头，还碰了碰洛潮汐露出来的龙鳞和尖利的爪子。 “这才像龙的样子啊，这样能活得久一点了。” 他们在意的不是龙族怎么怎么样，而是希望洛潮汐能够活得更长久一些。 “洛潮汐？！”尾夷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半空中落下，激起一层浅浅的灰尘，穿着身粗布麻衣的尾夷好奇地看着洛潮汐，围着他转了两圈，发出了惊呼声。 龙岛是单独隔绝开的一处桃源乡，就算是尾夷也没有擅自进入的权利。不过龙骨墓地比较特殊，也算是地府的一部分，尾夷这才能不打招呼的落在这里。 洛潮汐拟人形态的身上只是出现了一些非人的特征，并不代表洛潮汐的外貌有所改变，所以尾夷一眼就认出了洛潮汐。 “你觉醒了？”他见到洛潮汐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如果是洛潮汐觉醒了血脉，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是啊。”洛潮汐点头应下。 “恭喜呀！”尾夷恭喜他，“是不久前觉醒的吗？” 洛潮汐摇摇头：“机缘巧合吧。” 见洛潮汐不愿意说具体情况，尾夷也没有追问，“看来我是打扰你们了，要不等你们说完了我再过来。” 他过来一趟，除了八卦，也是为了地府的安全。现在见没什么问题，也就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正打算离开，洛潮汐突然抓住了他，“事情都忙完了。” 尾夷下意识地看向龙陵云，龙陵云无奈地笑笑，“暂时弄完了。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商场都已经建好了，一直等着最后的收尾仪式呢，潮汐不在没办法进行收尾仪式，可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当初这个商场是和古代位面的商场前后脚建起来的。 古代位面那个已经开始营业了。这边这个前期建设速度快，后期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原因倒很简单。 这毕竟是连接了两个独立空间的通道，不仅仅只是打个洞然后连接起来那么简单，中间要做的事情数不胜数，洛潮汐当甩手掌柜，只负责最基础的框架，可其中的细节却足以折磨得工匠和大师们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真的要命。 大家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中间出现了什么意外。 要知道这可不是小事，万一出现什么问题那可是要连累两个空间一起倒大霉的。 因为安全考量，进度才会无限调慢。所以哪怕现代位面的地府工具和人力都要强不少，可进度比古代位面还要慢的原因。 毕竟古代位面只需要简单地建起房子然后通水电就行，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常简单。 大概一个月前，人界体场区的那个商圈才堪堪完工。 完工归完工，但还要进行收尾才能正式开始入驻商家，进行其他程序。 之前一直找不到洛潮汐，现在洛潮汐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不能让他现在就溜走。 洛潮汐觉醒了血脉更是意外之喜。 构建阵法的人实力越强，阵法就越强越结实，尾夷虽没有和洛潮汐战斗，但光是凭借气息就能断定洛潮汐的实力绝对翻了个翻。 总算能让那些对洛潮汐实力有所质疑的人闭嘴了。 “既然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几个长辈知道两个小的有很多事情要忙，索性也不留他们了，本来他们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洛潮汐，现在知道洛潮汐过得好，事情在往好的一面发展，那他们就放心了。 而且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之前这个商场也面向地府人员招工呢，龙岛的几条龙之前合计了一下，也递交了申请，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如果能成功那就好了。 这样他们也不用一直待在地府，能去人类世界稍微透透气。 洛潮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收起了自己属于龙族的异常，跟这些长辈们告辞：“那我就先走了，等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去吧去吧。”几人挥挥手，一直目送着三人远去。 一直到离开了龙岛，洛潮汐才悄悄地松了口气，他从空间里面拿出一个小口袋，里面放的是之前龙陵云给他的用来隔绝气息的大圆珠子。 “这个我应该用不到了。” “拿着吧。”龙陵云看了一眼，“这个本来就是给你用的，其他人用不了。” 洛潮汐捧着老大一颗的珠子，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材质有点像玻璃，但手感却是温热的。 以前洛潮汐境界还不够，自然没办法发现里面的玄机。可现在洛潮汐有这个实力，自然能认出里面是什么。 【龙的庇佑】 是长辈对小辈的祝福凝结而成的宝物，通常用在刚出生的幼崽身上，大小因念力大小而定。 之前洛潮汐还嫌弃这东西太大了不好带，可在明白这里面是什么的时候，他就一点都不嫌弃了。 龙陵云一定很希望他能平安才会弄出这么大一颗。 尾夷带着两人来到了鬼市。 龙陵云偶尔会过来，所以对这里的变化习以为常，但洛潮汐已经好久没来看了。 在洛潮汐的印象里，鬼市其实有点像是某些城市的购物街加夜市摊，非常接地气。 可现在的鬼市在经过改造之后，摇身一变，从购物街变成了十分现代化的CBD商圈，由最中心的主楼和周围几圈单独的商铺构成，占地面积极广，是原本鬼市的三倍大。 他们不可能因为改造了鬼市就暂停营业，而是在关闭通道的情况下继续营业。 等到时候将通道一打开，就能让两边互相通行。 属于洛潮汐的112号店铺也已经转移到了中心楼里，就在四楼，占据了四楼的十分之一的面积，但即便是这么大的地盘，里面依旧热闹得不行，塞满了顾客。 第135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五天 地府的建筑物都是偏向古式的，就连这个商场的外形也是由建造房子的古代人专门设计的，豪华程度堪比某皇家园林，只不过造景要少很多，更加注重实用性。 就是说古代人的审美，最符合华国人的口味呢。 洛潮汐一直觉得地府里面有很多人才，就是可惜带不出去，好不容易才忍下了这种落差。现在再次看到地府里这么多的能人，又忍不住动心。 好想把这些人都挖走。 然而因为性质特殊，根本就带不走。 “人类世界的商场和鬼市的商场外表虽然不同，但里面的结构是一模一样的，到时候就不会出现有的商户没铺子，有的铺子重叠的情况了。” 考虑到洛潮汐还是第一次来新的商场，尾夷义不容辞地给洛潮汐介绍改建成购物中心的鬼市。 现在鬼市的购物流程和人类世界的商场差不了多少，都是各自负责各自的铺面，有独立的收银管理系统。 这里还不像古代位面，需要用人工和系统的管理来遮掩现代科技。地府虽然设计风格上仍旧沿延续了古代的审美，但科技程度不比现代人类世界差，可以随意使用高科技。商家完全可以自己管自己的帐，也用不着别人插手。 不过为了防止售卖假货和坑蒙拐骗的情况，鬼市的官方政府特意派出了巡逻人员和市场监管人员。顾客或者商家发现问题可以随时向他们举报。 如果言之有理，证据确凿，那犯错的不管是商户还是客人都会受到惩罚。 地府可不兴什么手下留情。 地府的常住人口多着呢，人口是人类世界的好几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真要有人不长眼睛挑战规则，轻的罚款，重的直接扔地狱里面接受刑罚，罪加一等。 这么重的惩罚手段的确有效遏制了犯罪行为，让一些原本打算小偷小摸的小鬼不敢动手。 偷个东西或者缺斤短两这种事在人类世界顶多被骂一顿，或者被送到警局教育几天，但地府不一样，别说是卖假货，就是缺斤短两都能把人丢进地狱里面，去油锅里面泡几个月。 这谁受得了？ 所以秩序维持得算是相当不错。 在刚开业的时候还偶尔会有坑蒙拐骗，树立了典型之后就少了很多，形成了一种难得良性循环的市场经济。 鬼市这边的商场布置也和现在差不多，一楼是杂货，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些卖小吃的，二楼则是卖床上用品以及窗帘一类的布艺品，三楼服装，四楼吃饭和游乐场，五楼则是休闲的地方，有美容美发，电影院，网吧，实景剧本杀狼人杀和棋牌游戏等玩乐设施。 洛潮汐是真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还有剧本杀，一时间感慨地府的与时俱进。 更让洛潮汐震惊的是竟然还有一家女仆咖啡厅，里面的女仆竟然还都是滞留在华国地府的外国鬼。因为国外引渡流程有点麻烦，这些鬼暂时滞留在华国地府中，整天闲得没事干就出来重新再就业一下，没想到还找到了事业的第二春，干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 不过这都和洛潮汐没关系。 毕竟人家怎么做他都管不到，只要不搞黄色就行，而且商场他也有股份，每天赚的都是纯利润，洛潮汐也没有必要插手商场的运营。 这里的人才可比洛潮汐手里的人才多。 能躺着收钱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呢？ 洛潮汐在商场里面转了一圈，倒是看到了不少新奇有趣的东西，卖的和现实世界都不一样，甚至还有卖棺材和祭祀用品的。这些放在人类世界会被归为封建迷信的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店铺里面，丝毫不避讳洛潮汐这个活人。 好在这两个空间并不对普通人开放，不然被普通人看到了肯定要被吓死。 洛潮汐已经习惯了地府里面开膛破肚的场景，习以为常，装作看不见，十分冷静地对待每一个客人。 说是这么说，但看到自己熟悉的员工时，洛潮汐还是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还是人类看着顺眼。 店里的人是实打实的将近一年没见到洛潮汐，猛然见到突然出现的老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还是孙文涿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三人面前。 “洛哥！” 洛潮汐以前回来的时候都有事情要做，每次都急匆匆地办完事然后离开。每次等孙文涿抽出时间找过来时，洛潮汐已经走了，两人经常擦肩而过，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过几次面。 而此时热情的孙文涿恨不得当场扑上来，抱着洛潮汐摇尾巴，“您这段时间怎么一直都没过来看看？是不是太忙了？” 其他新来的员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真情实感欢迎老板到来的孙文涿，一时间有些傻眼。 而老员工已经熟门熟路地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和洛潮汐说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就连尾夷和龙陵云都被挤到了一边，这架势让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叙旧等之后再说，现在还有事情呢。”尾夷出来做了这个恶人，洛潮汐也顺势和大家分开，“等忙完了大家再一起去团建聚餐吧。” “好！！！”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孙文涿又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是问去不去团建，而是问能不能和洛潮汐一起去人类世界。 洛潮汐想起孙家是干什么的，再联想到孙文涿这段时间的特殊表现，便点了点头。 他挂在孙家当名誉顾问，按理来说要帮孙家解决问题。 但他天天忙得见首不见尾，孙家人根本就找不到他，出了什么事也都是陆锡宇他们帮忙处理，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工资和待遇和坐了火箭似的涨，但被各种各样的杂事缠身，陆锡宇修行的时间就被迫减少了许多。 洛潮汐几个人带着孙文涿离开了112号，通过提前预留的员工通道来到了现代世界。 两个世界的连接点就是商场，来到人类世界之后，引入眼帘的就是已经建设完毕但是并没有开门营业的商场内部。 这里就是洛潮汐再熟悉不过的现代化商场，用的全都是最现代化的装修流程和道具。 几人头顶挂着灯，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明亮地板，橱窗和摆设也都用了高透玻璃，简洁的摆台和一些艺术人台摆放得非常整齐。 而在这些装修里面藏着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的阵法。这些阵法一个嵌套一个，最终组成了可以覆盖住整个商圈的巨型法阵。 如果用阴阳眼看这里的话，他们会发现这里的气息虽然偏阴，但极为干净，非常适合鬼怪居住。 按理来说，这种地方非常吸引恶鬼，凡是有点追求的鬼怪都会来到这里修炼，以求一步登天。 然而为了防止一些心怀鬼胎的鬼怪来商场捣乱，阵法里面还有特殊的过滤系统，用开发出来的辨别模块以及人工辅助辨别进入商场的鬼怪究竟是正常的客人，还是故意过来捣乱的坏蛋。 人类长时间呆在里面会出现气运降低的情况，不过在法阵的过滤下免除了这种副作用，甚至因为净化了阴气，将阴气转化为了最纯粹的灵力，反倒有助于人类的身体健康。 商场里面有定时巡逻的保安还有保持卫生干净整洁的保洁，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地府的工作人员在这里进行最后的检查。 见到尾夷和龙陵云他们，这些员工都向他们打着招呼，几人一一回应，离开了商场。 远远地看去，洛潮汐才明白尾夷之前说，虽然外表不同但布局一样，是个什么意思。 建筑工地外面围着一圈工程围挡，将整个工地围起来。 外人可以透过不高的围挡看到里面已经建设完毕的商场，还在好奇这个商场究竟什么时候开放营业。 主要海市的商场不少，竞品很多，大家也不缺这么一个商场，所以大家虽然期待，却也不会对其投入过多的关注。 外面的宣传广告倒是推送得铺天盖地，各种优惠活动琳琅满目，赚足了海市居民的眼球，只是并没有公布具体的开业时间，让好奇的人们腹诽。 大家对这些新商场不感兴趣，只对优惠活动感兴趣。 海市的地皮价格极为高昂，光是买下这块地皮就花了好几个亿，更不用说其他的投入，闲置在这里一天就是大把大把地往里面烧钱。因此，大部分商场在装修完毕之后就会立刻通知商户进驻，等全部的商户装修完毕之后开放，等客人进入。 可这个商场不走寻常路。 分明已经建好了，也不是质量稀烂的烂尾楼，建造得漂漂亮亮，宣传也很是热闹，可是就是不开业。 现代人的好奇心非常有限，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立刻满足他们的好奇，那么大家对这些东西的热情就会迅速下降，最后泯然大众。 尤其是那种没那么神秘的东西。 洛潮汐也发现了这一状况，心中不好意思，也不想耽误自己赚钱，加快进度进行最后的仪式。 最后的仪式不是说洛潮汐仅仅到场出个面就能解决的，还有一系列的流程，还需要好几个阎罗王的许可才算是彻底成功。 早八百年前就当了甩手掌柜的洛潮汐看着这厚厚的好几摞计划书，只觉得头都要大了。 他现在只负责主要的企划和引导方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从开始一点一点理起来的工作了。 但洛潮汐也知道这个方案事关重大，只能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存在疑问的点。 洛潮汐现在的知识储备远不是现在的人可以比的，在跟着祖龙学习之前，洛潮汐肯定觉得这份方案非常完美，没有修改的必要。 可是在祖龙那经历了数十年精英教育的洛潮汐再看这份方案，只觉得漏洞百出，甚至在阵法里面还找到了十来处漏洞，点了出来，重新将其补强。 地府那边的人和异常科那边的大师，见到洛潮汐竟然真的从这份策划案里面挑出了问题之后更是诧异。 地府的人辗转通过尾夷知道了洛潮汐觉醒了血脉的事情，知道这应该是因为龙族传承的关系，不算特别惊讶，毕竟妖怪们都有这么一个阶段，只是奇怪洛潮汐的进步太快，和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洛潮汐学习能力的确快，但也没变态到这种程度。 但人族的这些大师就有些受不了了。 心胸开阔些的还好，觉得洛潮汐英雄出少年，是他们华国未来的栋梁之材，很是欣赏对方。 可一些一直无法接受洛潮汐比他们优秀的大师在发现洛潮汐又进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洛潮汐是厉害，但他的厉害已经超出了大众认知，已经强到有些妖魔化，让人怀疑洛潮汐还是不是个人。 可如果让他们真的和洛潮汐比试的话他们却又不敢了。 因为打不过，也说不过。 正是这种奈何不了对方的憋屈才会让许多人不喜欢洛潮汐。 然而不喜欢又能怎么办呢？ 洛潮汐根本不在意这些。 封顶和启动仪式并不需要普通人在场，所以时间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在场的人除了洛潮汐龙陵云以及异常科的一些员工外，还有地府的几个负责人，甚至连异常忙碌的十位阎罗也出现在了现场。 他们都对这件事十分重视，甚至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前来监督，并且盖上属于阎罗的印记。 每一个来到这座商场的鬼魂和人类身上都会留下他们的印记，方便出了事之后查找对方的行动轨迹。 洛潮汐还是头一次见到阎罗他们。 这些阎罗在地府工作了成千上万年，哪怕是龙陵云在这些人面前也只能称得上一句小孩子，洛潮汐乖巧地挨个问好，得到了这些地府官员们善意的回应。 能来这里的都是支持这个项目的鬼，再加上洛潮汐不久前返祖，成为华国唯一一条纯血种的龙，还真没有人会给洛潮汐脸色看。 一个个和颜悦色，慈眉善目，甚至还有鬼给了见面礼，邀请洛潮汐有空去他们那里玩一玩，体验一下当地府狱卒。 哪怕是他们这些地府公务员也要和龙打好关系。 尤其是对方身上还有功德。 他们这些地府公务员常年在地府当中审判亡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身上有功德金光再正常不过。 可问题是洛潮汐一个年轻人，总共没活几十年，为什么身上的功德金光能如此刺眼？ 难道洛潮汐是做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好事吗？ 但最近也没出现什么大事啊。 大家原本就不打算招惹洛潮汐，在发现洛潮汐身上还有功德之后，更是坚定了要和对方交好的决心。 世界上最后一条纯血龙。 代表了华国的国运。 身上有功德之光，是天道庇佑之子。 光是这三个buff就够劝退所有打算对洛潮汐动手的人。 敢动手的人绝对是不要命了，死了都要魂飞魄散。 而洛潮汐的表现，也让这些见多识广的长辈们暗自点头。 不卑不亢，实力强劲，哪怕面对如此庞大的法阵依旧游刃有余。 连接地府和人间的通道可不是普通摆设，里面藏着的时空风暴足以将一些修炼千年的大妖绞成肉泥。 更何况洛潮汐要做的不仅仅是穿过这个通道，而是用自己本身的力量维持并且扩大这个通道，将其稳定在一个让最弱小的幽魂都能通过的程度。 这对他们来说有些过于困难了。 今天来这么多人，除了见证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商场建成之外，就是为了给洛潮汐兜底。 在大家看来，洛潮汐毕竟年轻，做事毛手毛脚，底蕴不足，需要长辈看着。万一中间坚持不住，有阎罗王他们在至少不会将场面弄得太难看。 可事实证明，洛潮汐不需要。 他一个人承受住了时空风暴，那将无数大妖怪撕成碎屑的时空风暴在洛潮汐手里简直就像橡皮泥似的，任由人捏圆搓扁，构建成了一条稳定且可以双向通行的通道。洛潮汐甚至还能腾出空来在通道里多加了几道稳固的法阵，以确保实力太弱的游魂也能顺利通过。 最后，洛潮汐将龙凌云给自己的那颗大珠子放进了阵眼当中。 这是守护的力量。 当然，这也经过了龙陵云的同意，不然洛潮汐不会做这种将别人的心意送出去的行为。 这套流程进行得比较慢。 从晚上十点天黑开始，一直到凌晨五点天色渐亮时结束，一共七个小时。 尽管商场外面用工程围栏挡住了一部分人的视线，可是做法时那不自觉引发的天气变化依旧成为了当天还是居民津津乐道的话题。 若只是谈论这些倒也还好，顶多是觉得天气异常，可问题是有些体质偏阴的普通人看到的景象却不止如此。 那天晚上参加的成员多，但能被人类看到的少，只有二十来个，还都是异常科的妖怪和人类成员，剩下的全是地府领导和员工。光是这些就有小一百人，更不用说还有不少孤魂野鬼看这边有热闹跑来看热闹，乌乌泱泱地挤满了整个商场，甚至还占据了一部分街道。 众所周知，鬼天生属阴，凡是鬼怪经过之地气温都会变得寒冷，仪式举行那段时间本是盛夏，可经过这里的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刻骨的寒意。 一些体质较差容易被阴气缠身的人，甚至在商场外面看到了数不清的影影绰绰的鬼怪。 海市的人太多，这边虽然是拆迁区，可住的人却也不少，模模糊糊看到鬼怪的人加起来竟然也有几十个。 这些人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产生了错觉，然而在本地的论坛说了这件事之后却发现和他们有一样经历的人有很多。 这下子不得了了。 第136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六天 没人会拒绝灵异事件。 尤其是已经破除封建迷信的现代人。 而且，说是破除封建迷信，可因为网络的发达，大家都对这种神秘现象产生了非同一般的热情，越禁止越想试试，不然都市秘闻、十大鬼地啊、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校园神秘事件也不会这么流行，为什么现在鬼怪小说和无限流小说这么火。 反正大家都没遇见过，脑补一下也没有问题！ 大家都喜欢脑补一些日常见不到的东西，喜欢神秘，更喜欢那种探寻未知的刺激。 一开始，这种猜测还只是小范围内流传。 海市这地方地广人稠，人口密度惊人，好几千万人里面有几十个碰到了鬼怪再正常不过，但也正是因为人多，所以从来不会引人注意。 可问题是，同一天晚上，同一拨人，有这么多人都说见了鬼，其他经过的人也说那天晚上那附近冷飕飕的，离开了那里才缓过劲来。 那可就不得了了！ 在事情发酵之下，就有好奇的网友忍不住往那已经建成的商场去，看看这地方究竟有什么神秘之处。 听附近的人说，这个商场建了挺长时间。 本来建房子这件事就很耗时间，如果资金不足拖个几年再正常不过。但这个商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建造得很快。 前期的速度更是惊人，没用多久就打好了地基，开始往上建造了。 反而是中间和后面速度几乎是磨蹭一般往前推进。 而且有一小拨人知道内部情况，知道这个商场背后有官方出资。 也就是说，并不存在缺钱的情况。 但既然有官方在背后兜底，建设好之后应该立刻开始营业，可这个商场别说是开始营业了，就是外面的工业围栏都没有撤掉，里面甚至还有守卫，外面也有保安定时巡逻。 这架势，根本不像商场，反倒像是什么秘密基地，刻意不让人往里面进。 如果这些也全都能用科技或者是其他理由解释的话，那在建造期间，频繁出入其中的几个大师要怎么解释？ 在世界还没有发酵起来时，就有不少人拍到了大师出入工地的照片，但因为只在小范围内流传，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讨论度。 可现在大家都在说这件事，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就翻到了这些照片，又顺藤摸瓜地找到了这些大师背后的社交账号以及一些职位和头衔。 这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 这些大师里面要么是某某财团的荣誉顾问，要么是某个老板的入幕之宾。 一些道长比较嚣张，干脆就是从某个道观里出来的，还有些从庙里出来的和尚。 尤其是后两者是最先扒出来的。 毕竟现在的道观和庙宇也要与时俱进营销自己，过来的道士和和尚里面，有不少人都是网络上小有名气的网红。 比如说海市本地的龙华寺，静安寺，青龙寺，真如寺和慈修庵，里面的主持和法师都出现过，外地非常出名的金台寺的住持也出现过，连京城的也有。 网友们越扒越震惊，甚至摸上了热搜，引得全国网友来抓人。 一些比较出名的道观寺庙比较好找，他们甚至还有微博账号以及公众号，还有官网，但随着吃瓜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不少好奇的网友们点进了这个名为#寺庙道观搞团建#的词条tag里。 网上冲浪吃瓜的网友们，看到这个词条还以为又是某个电视剧整活，结果点进去之后惊掉了一圈下巴。 竟然真的在一堆照片里面找身份。 大家先是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找这些道士和尚的身份，然后又顺着其他的词条摸了过去，吃到了一个让大家震惊的瓜。 随后迅速当起了乐子人。 网友们要是认真起来那扒信息的速度可真不是盖的，不管是知名的还是不知名的，都能给扒出来。 能来商场帮忙的大师无一不是精英，在本地乃至于整个省份都小有名气，哪怕是一些明面上没身份的人也都模模糊糊地找到了一点点消息。 洛潮汐自己很少上网，但是998会时刻监控网络上的消息，第一个人在网络上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并且汇报给了洛潮汐，而洛潮汐不以为意，任由这个话题的热度提升，甚至乐见其成。 毕竟这个商场从外面看来非常普通，和其他的商场没有任何区别，为了提升竞争力，总要找一点噱头来的。 而这种网友自发搞起的扒马活动反而有助于名气的提升。 好奇就有行动力，有行动力就会来商场，能给自己提供客流量。 实话说，并不意外。 而这件事，异常科的人和负责舆论方面的部门交流了一下，在互相权衡一番利弊之后，大家默认了这个话题在网上蔓延。 反正借口有很多。 就算是走近科学一样扯淡的借口那也是借口，反正开业之后这个商场的奇异之处也会被人发现，与其那个时候解释，不如现在就提前预热一下，让大家以为是官方在玩梗。 在全国广大吃瓜网友的激情扒马下，被拍到来过这里的大师们的身份被扒掉了三分之二，只有三分之一是因为实在是不出名，或者是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面钻，知道的人不多。 大家一共翻出来百来个大师。 都是在圈子里面赫赫有名的人，还有一些表面上经营着心理咨询公司或者是养生公司，但广大网友们凭借着看小说的经验和各种论坛的经验，纷纷断定这些什么荣誉顾问和开公司的都是那些大师们明面上的身份。 其实，这些人都是搞封建迷信的大师！ 【快把名单记下来！以后家里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找名单上的大师了，笑死】 【说好打击封建迷信的，结果官方搞封建迷信[狗头]】 有的网友就是单纯的乐子人，越乱越好，现在身份扒出来了，证明了这个商场的确是有点问题，正是最快乐的时候。 【不过官方都这么搞了，是不是这块地真的有什么问题？】 【那老板肯定头疼，这地是不是很凶，这么多大佬过来看都没看好。】 也有来担心安全的。 【难不成，是因为游客们阳气重让游客们去镇压邪气？！】 还有阴谋论的。 网上各种说法都有，闹得沸沸扬扬的，甚至还有好事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背后的几个老板。 有几个大家非常熟悉的人，剩下的几个大家倒是没什么印象，但有一个点非常统一。 好看。 一个是异常科的龙陵云，还有一个是九水股份有限公司的老板洛潮汐。 当然，异常科对外的身份是反封建反迷信办的，所以从大家眼里看来，这就是反迷信办也出资了。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几个老板，个顶个的帅和好看，要不是网友们非常确定这几个人不是明星，大家都还以为这是某些明星合资的呢。 这些大家不认识的帅哥美女其实都是地府那边的工作人员，都有各自的人间身份，现在就是用人间身份登记的。 【这个商场背后的投资人是按照脸找的吗？？？】 【只有我在意为什么有反封建反迷信办吗？！】 【你不是一个人！】 【那个洛潮汐你们有没有觉得眼熟？是不是哪个小明星啊，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洛潮汐这个过气网红倒是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注意。 再加上洛潮汐这个名字挺有辨识度的，还真有人去搜了一下。 【我搜回来了，这个洛潮汐当初还挺出名的，之前是个网红，还上官方的新闻呢！还有之前王佳家的世纪婚礼，背后设计婚服和妆造也都是洛潮汐手底下的工作室，买了幸福街111号的也是他，还上过bbc的纪录片！】 这条评论很快被顶到了高赞。 【笑死，明明洛潮汐才是里面最正气逼人的一个。】 【反迷信第一人！真的牛逼啊，里面死过人，听说还闹鬼呢竟然就把房子买了还做生意，还做得这么红火】 【可能洛老板是真的不相信这些吧，只要我不信！他们就不存在！】 【人家是反迷信办的荣誉顾问！怎么可能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 【万一直接当掩护呢？明面上是反迷信办，实际上悄咪咪地第一个搞迷信。】 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合理。 毕竟反迷信办就是一个明面上掩护的部门，私底下最是迷信了。 灯下黑也不是开玩笑，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掩护，大家还真不会往这方面想。 异常科一直在监控网上的消息，现在看舆论有些控制不住，立刻联系人出面发布一则新消息。 《宗教交流会已提上议程》 本来这么一通新闻放以前肯定一点水花都没有，关注的更是没几个，可问题是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甚至连宗教协会和不少道观和寺庙都陆陆续续地发了类似的通告 【所以说……是宗教交流大会？在商场开？】 【这不是还没开业么，我觉得，反正……也也不是不行对吗？】 网友们和被雷劈了似的被震得外焦里嫩，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官方辟谣。 辟谣了，但没有完全辟。 和着大师们过来不是为了镇压妖魔，而是为了过来踩点？ 怎么这个理由这么牵强呢？ 但换个方向想一想，其实也能解释得通，毕竟走近科学一直是这个调调，可大家依旧有一种微妙的被驴了的感觉。 这并不是异常科一时兴起，而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 其实国外的魔法部也很意外。 他们和东方交流得很少，再加上东方有个结界，一般人根本过不来，所以两边交流非常少，只有官方意义上的交流，也仅仅只是流于表面。 可现在东方竟然和他们交流？ 西方的魔法部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听说不仅邀请了他们，还邀请了其他几个国家的宗教协会，比如说隔壁霓虹国的阴阳师，还有萨满一类，西方也就释然了。 或许是真的想搞个交流会呢。 听说还有年轻一代的切磋。 本来大家单纯地对交流没有兴趣，可是听说会有切磋环节，那山木……与木……三整……兮理……大家就有了兴趣。 这个邀请发到了不少国家，大家心思各异，但大多都同意过来，最后答应会来竟然有十几个国家。 明面上大家都是宗教交流，实际上是各国灵异组织的切磋会面。 大家摩拳擦掌，纷纷要给华国这边一个下马威。 而佩利也收到了消息。 他本就是魔法部的人，之前因为各种原因来到了华国隐藏起来，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明白自己肯定不能继续待在华国了。 明白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佩利十分忧愁地关了店门，特意找到了洛潮汐。 他知道洛潮汐回来了，最近也呆在店里没去其他的地方，作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佩利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洛潮汐告别。 “我的朋友！”佩利深情款款地说，“我要回我的国家去了。” “这么突然？什么时候走？走之前吃个饭？”洛潮汐也意外。 他知道佩利是魔法师，还知道他是魔法部的部长，但他还以为佩利会留在这等大部队过来呢，怎么现在就要走了呢？ “今晚就走。”佩利十分难过，“这是我拒绝不了的工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以后都见不到面了。” 虽然华国的鬼很可怕，但那是因为自己为了隐藏身份并没有使用魔法，不然要想解决掉这些鬼真的轻轻松松。 他知道洛潮汐也有看到鬼的能力，可他也知道，洛潮汐肯定不会代表官方出战，万一自己打败了洛潮汐的同胞，那洛潮汐肯定会讨厌自己的。 自己明明非常喜欢洛潮汐这个朋友！但洛潮汐肯定会因为这个讨厌自己的。 “这也太急了。”洛潮汐找了找空间，摸了个玉箓出来，塞进了一个缂丝的荷包里：“这个是玉箓，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可以保护你，你拿着吧。” “谢谢！”佩利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它的。” 洛潮汐知道对方肯定还会回来，所以还真的没当回事，只不过对方下午的飞机，根本来不及吃饭，所以只能点了个外卖简单的吃了个散伙饭，临走前，佩利还眼泪汪汪的给了洛潮汐一枚蛋。 “这是我们那边的特产，你可以留着。” 那是一枚像复活节蛋一样上面有着漂亮花纹的蛋，谁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佩利孵了很久都没能孵出来，索性送给了洛潮汐。 第137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七天 网上的风波和洛潮汐无关，任由上面吵得再厉害，洛潮汐也都无所谓。 不过效果也有，比如说他店里的人更多了。 其实现代位面的这家店生意一直不错，因为单价比较贵的原因，每天实体店的营业额能有个七八万左右。 收益大头则是网购，网购这边单日营业额能达到三十万，如果是参加了双11或者是其他购物节，收益能达到五十万上下。 这还是没算一些比较昂贵的特殊卖品的营收，如果加上，那收益就不一定有多少了，经常能够突破百万。 然而这个收益在洛潮汐所有的店面里竟然算得上不怎么赚钱的那个，让其他同等规模的老板听到这个日收益，估计羡慕得眼睛都滴血了。 但洛潮汐也不在意，毕竟他的主要客户不在这儿，他的主要业务都见不得光，需要躲着普通大众，私底下和玄学有关的生意营收吊打明面上的店铺，甚至连经营淘宝店铺也只是为了一个有方便交税的渠道。 当然，每个月交的税也很可观，让负责财务的员工一阵啧舌。 负责账务的员工也是知道这些的，两边对比放在一起更是让人感叹洛潮汐的吸金能力。 洛潮汐虽然缴税缴得很勤快，也从来不避讳自己的账单，但行业内的问题就是如此，所以没有人会乱说，所以大家只知道洛潮汐会赚钱，仅此而已。 至于佩利的事情，还真没被洛潮汐放在心上，虽然有点不舍，但最多半个月后就会见到对方，到那个时候再告别也不迟。 隔壁的店面关着门，似乎是没有临时通知，所以这两天一直有过来的客人，结果见到关着门纷纷过来问邻居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关门了？ 一开始大家还耐心地解释佩利是突然回家去了，后来次数多了就烦了，给对方贴了个告示，告诉对方已已经回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继续开。 情况总算好了点。 而佩利本人则是坐着飞机离开了华国的领地。 没办法，华国外面有一层结界，保护着华国，这个结界不限制华国的特殊能力者，但是限制其他国家的特殊能力者，像他会的那个移形换影瞬间移动就没有办法在华国使用。 倒不是在国内不能用，而是不能用瞬间移动穿过两个国家，这在结界的判定里算得上袭击，会引起驻守在边境的异常科员工警觉，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离开多时的佩利部长终于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魔法界的人奔走相告，纷纷迎接佩利。 别看佩利这段时间在外面好像没有人联系他，但其实他在魔法界很受欢迎和爱戴，不然也不可能离开了这么久还给他留着魔法部部长的位置。 他一扫在洛潮汐面前的热情，变得严肃又认真，开始思考起参加这次交流会的人选。 魔法界的人不少，够资格参加交流会的年轻后辈也有大几千个，再缩小一下范围也能留下几百个。 那边要求参赛人数是二十，要想把几百人缩减到二十人绝对不是一个小工程。 好在时间还有小半个月，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挑选出参加的人选。像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其他参赛国家。 一个星期之后，从世界各地飞来的飞机上走下了数十个穿着奇特服饰的外国人。 这些外国人并不是一起来的，而是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航班，国籍也都各不相同。 唯一相同的就是有专门的政府部门来接，接走之后立刻上了大巴车离开，这些人一个个穿得像cosplay，见多识广的网友们一开始以为真的是远道而来的coser，毕竟那个时候有华国最大的漫展，经常有外国友人来参加。 然而在看到来接人的异常科员工之后，大家就明白了。 这哪里是coser，分明是来参加世界宗教交流大会的。 当初反迷信办和其他道观寺庙发了这个通告之后就一直在微博上陆陆续续地更新进度。关注这件事的人虽然没有以前人多但也不少，再加上这些外国人统一在浦东机场降落。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们在见到这些打扮奇怪的外国人之后就立刻联想到了这件事。 为此，某论坛上甚至还建起了专门的楼。 异常科为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了舒适的酒店，这些外国人里多的来了四五十个人，少的只来了参赛选手和几个负责人，异常科当初预定了三层楼，倒是正好能塞满，也不担心这些选手们互相串门互相放嘲讽。 国外的人在紧张准备交流会，国内当然也在选人。 洛潮汐作为新生代的第一人没有任何争议地入选，至于其他十九个名额，洛潮汐店里的年轻人占了四个。 要知道当初来洛潮汐店里应聘的都是不被大家看好的新人，还都是那种自学成材没有家族或者是宗门培养的人，如果没有特殊境遇，他们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可他们来到洛潮汐这里，不仅学会了画符，而且还在其他员工的耳濡目染下学会了很多其他东西。 店里每个店员都会轮着去隔壁店轮值，因为隔壁是地府，非常适合他们历练，鬼市里的本地公务员也会看在洛潮汐的面子上给员工们锻炼练手的机会。 不仅可以卖个人情，还能减轻一点工作，这种大好事双方共赢，谁会拒绝？ 不过大家都忙着工作，嫌少有像以前一样在人类世界到处跑接活的经历，也没有和外面的同期做对比，自己人里疯狂内卷，都拿身边人当标杆，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实力如何。 还是在这次选拔之中轻易地击败了许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对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变了。 卷赢了！他们甚至还打败了不少圈子里面有名的前辈。 这更让大家难以置信。 可这在洛潮汐看来却是理所应当。 距离交流会还有两天，所有国家的参赛人员全部到齐。 异常科的人给了他们自由行动的许可，只要别在华国捣乱，他们愿意去哪里逛都行。 离开了华国半个月的佩利，没忍住又溜溜哒哒地来到了自己的店门口。 他本打算卖掉这个房子，彻底和华国的经历做一个了断，可当时他走得急，没来得及把这个房子脱手，只是临时关了门，甚至没来得及通知其他人。 佩利到的时候还能看到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围在门口，非常不解地问着其他邻居为什么自己的店关门了。而邻居自然是隔壁九水商店。 “我之前搜了一下这家店好像挺出名来着。”就在佩利望着自己的店里发呆的时候，他身后突然响起了几个熟悉的声音，他转身一看，竟然是已经自由活动的几个参赛选手。 有自己国家的，也有其他国家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又非常有行动力。 出国打比赛为国争光是好事，但他们也想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出来玩，还有不少人做了攻略。 而佩利本人开的那家店竟然也是大众推荐的必备打卡地。 大家都是玩魔法的，天天练习魔法都快练习吐了，好不容易离开了魔法的环境，自然不会再对魔法感兴趣。 他们这次过来只不过在看到这有一家以假乱真的魔法体验馆时有点好奇，想看看东方人的魔法究竟有多神奇。 但他们觉得这只是骗术。 东方根本就没有魔法。 他们来之后可是在网上搜过华国内部相关的消息的！大家都说华国的所有不正常都是封建迷信，就算有什么问题也都能用科学解释。 大家一边嫌弃华国的水平，一边好奇他们这种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还是敢挑战他们的勇气。 完全忘记佩利跟他们说了什么。 主要还是因为两个国家的信息差，虽然华国有结界，妖怪们都没办法离开，但人类可以随意出入啊。 甚至还能和国外的魔法师们结婚生孩子呢。 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少，也有不少被录取进了魔法学院，为祖国提供情报。 当然人家不愿意的话华国也不会强求，但大部分都是愿意的，毕竟也不用做什么，只是一些大事告诉国内，甚至还会定期寄报纸回去，乱七八糟的什么消息都有。 而国外就很难掌握到消息了。 因为明面上国家禁止迷信，没有官方信息流通，而私底下的玄学圈子又是比较小，比较私密的，出现一个新面孔都会引起大家警觉，更遑论是外国人。 这也就导致了大家的信息差。 他们不觉得华国是对手。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佩利一时间无语。 “网上说这家店很有趣啊，我们这就过来了。”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说。 他们已经换上了普通衣服，在海市并不起眼，毕竟海市的外国人真的很多。 “这里就是普通的店而已。”佩利不太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所以极力阻止。 “哎呀，关门了……隔壁那家店听说也很出名的，我们也可以试试，买点礼物带回家。” 在网上搜的话，洛潮汐的店是分在纪念品那一栏的，特意找来这里买东西的，大部分也都是看到了网上的攻略才过来的。 这家店还从来没让人失望呢。 没想到这家魔法体验店关门了，那去隔壁看看买点纪念品也行啊。 反正现在还没到正式开始比赛的时间，佩利完全没有必要管他们去哪里，佩利也明白，但看到有人想去洛潮汐的店里…… 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自己不久前才和洛潮汐说过可能再也见不到面，自己现在出现，总感觉有点问题。总归是买点纪念品，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洛潮汐店里的人不少，也有不少外国人，这几个过来参加交流协会的人混在其中并不起眼。 不过，当初看过参赛资料的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几个的身份。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亲自招待他们的几个参赛选手此时接替了其他员工，走上前来主动接待。 非常热情。 “麻烦给我们介绍一下什么东西适合带回家送给家人好吗？”这些参赛选手倒是正儿八经地想来买东西。 大家都说这里的东西非常，很适合当伴手礼带回家，大家现在兴致盎然地开始选起了东西。 在来之前大家也仅仅只是在网络上看了那些精美的图片，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有些东西是只有亲自见到后才能够明白这东西究竟有多么震撼人心。 那是另一种超过了他们认知的美。这个时候他们甚至想骂BBC纪录片。 会不会拍啊！ 第138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八天 参赛选手们很快乐。 大家倒是很喜欢这家店里的东西，再加上价格不贵，能来这里参赛的选手也都不是什么缺钱的人，看到喜欢的都买了不少，美滋滋地拎着东西去结账。 “最近很多外国友人啊。” 早就已经不用做收银工作的陆锡宇此时出现在收银台，接过了几个人的货物一边扫码收钱一边用流利的英语问道。 “哈哈哈，对的，不过我们这次来是参加比赛的。”几个参赛人员倒是没察觉出什么，还以为这是什么例行公事一般的问话，他们来到华国之后遇到的华国人都挺热情的，原是被问习惯了，每个人都消费了不少，拎着大包小包地准备走。 “这都中午了，几位不去吃饭吗？”陆锡宇收好了钱又问。 “唔，这位先生有推荐的吗？” “隔壁也是我们家的主题餐厅，可以去试试看。” “主题餐厅吗？” 几个人想了想，点头同意。 只要不是西餐厅什么的就行，大家都吃腻了。 而隔壁的餐厅对面是什么？ 是地府。 陆锡宇计算得很好，但没想到这些不讲武德的外国人在离开了商店之后并没有去隔壁的主题餐厅，而是按照一开始的攻略，选择去市中心的特色餐厅吃饭了。 陆锡宇有点遗憾，却也没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大包小包回到酒店的几个参赛选手受到了众人的瞩目。 像他们一样出去买东西的人还真不少，但这几个人拎回来的都是木盒子，做得相当精致，感觉买的不是工艺品，而是艺术品。 “你们去哪里弄得这个？”有人好奇地问道。 “就之前BBC推荐的那家……额，九水？是叫这个名字吧，里面卖的东西真的非常漂亮！你们看！”几个人翻出了店里卖得最好的几款绣品。 那都是古代的绣娘花了好几个月才绣出来的作品。 大家都说牡丹俗气，可那是他们没有见过真正艺术品，几十种颜色一针一线，都是纯手工绣出来的，甚至能做出肉眼浮雕效果，远看甚至和真的没什么区别，凑近了看更觉得震撼，连花蕊上细细的花粉都能看到。 若不是真的亲手摸到了这种精致的艺术品，他们甚至以为这是用电脑做出来的。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根本不存在如此漂亮的奢侈品，更不用提这东西竟然是手工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在见到这个绣品的第一眼，几人就被诱惑了，在问了价格之后毫不犹豫地将剩下的全都拿下。 而这个也是他们几个买的最贵的艺术品。 说是艺术品，其实会被大家带回去当成收藏品，做成了扇子的苏绣绣品光是买下来就花了将近二十万华国币，大概三万多刀。 对一把扇子来说有些昂贵了，但凡是亲眼见到了真品的人，无一不被其折服。 不亏，一点都不亏。 大家欣赏着几人买来的东西，心中蠢蠢欲动，显然很喜欢这些东西，甚至想着要不要等比完赛就去看看，也买点东西回去。 “手艺比我们差远了。”大家都在欣赏艺术品，可有些人倒是发表了自己不同的意见。 大家闻声看去，赫然是华国的两个邻国代表，都穿着各自的民族服饰，穿着巫女服的女人闻言看了眼身边穿着高丽服的男人，嫌弃地哼了一声：“先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什么衣服再来说这话吧。” 听到她这么说，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里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高丽的衣服不够精致吗？”那高丽男人被笑得恼羞成怒，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质问道。 旁边的巫女一本正经地阴阳怪气：“非常抱歉，只是看到有蚊子在嗡嗡作响，没忍住，至于衣服的话，只能说你喜欢就好。” 虽然隔壁霓虹国和华国的关系很紧张，但霓虹国看高丽国更不顺眼，以前在网络上就疯狂DISS对方，现在见到人了，不狠狠怼一波都对不起这趟。 现在直接开怼。 其他人更是高兴看乐子，尤其是高丽的乐子。 大家都知道高丽喜欢在这方面占华国的便宜，以为全世界都是他们的，但其实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他们以前以为高丽只是在网上这么说，没想到竟然会当着人家的面说。 这也太自信，太没脸没皮了。 先看看自己穿什么，再看看华国的东西，难道不会觉得羞愧吗？ “你！你的东西不也是跟华国学的吗？”那高丽国的领队也说道，“更何况我说的是事实，华国的这些东西分明是学的我们高丽的。” “噗呲。” 还没等霓虹国的人说什么，在场的其他人就忍不住喷笑起来，完全不顾及他们的面子，“人贵要有自知之明，在说这话之前你难道不会害臊吗？” 他们说着说着竟然哄堂大笑起来，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因为高丽人的小丑行为变得和缓不少。 “我们好歹是学，你们直接偷。”巫女哎呀哎呀的阴阳怪气，“学习和偷窃这可没办法放在一起比较，我们嫌丢人。” “说得太直白了，万一比赛的时候针对你们怎么办？”倒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旁边撺掇。 “无所谓。”那个巫女扬起下巴，“我们的阴阳术不会惧怕小偷。” 说着，巫女回到了霓虹国的队伍之中，“虽然我对华国也没有好感，但高丽更让人不齿。” 以霓虹人阴阳怪气的性格，直接当面怼已经算得上很生气了。她甚至没有管这些高丽人，直接扭头跟其他人说：“方便把店的地址给我一份吗？等交流会结束了我们想过去看看。” “当然可以，你们肯定会喜欢那里的。” 大家都很开心，只有高丽代表队的人被气得快要晕过去，他想要发火，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们，自顾自地聊着自己的事情，把他们无视了个彻底。 “我们走！” 高丽代表队离开时甚至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直到回了酒店房间，代表队的队长这才无能狂怒，掀翻了酒店里的所有能砸烂的东西。 “华国是吗！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还有你们，等开始比赛的时候你们明白要怎么做吧。” 大家齐齐点头，声音很是坚定，“我们知道了！” 这些人的冲突很快传到了异常科的耳朵里，这些负责交流会顺利进行的员工们仗着周围没人疯狂嘲笑。 “高丽也太没数了吧，竟然说我们不如他们，你是没看他们的表情，被怼成这样。”罗莉笑得格外猖狂，“我一定要给潮汐看看热闹。” “然后发现明天的参赛人员里有那家店的店员吗？” “这多有意思。”罗莉无所谓，“反正明天他们受到的刺激多着呢，不过还是要盯着高丽这群人，他们肯定掀不起什么浪花，但必要的防范措施必须有。” 只能说他们自不量力。 而洛潮汐则是在地府和地府方面进行最后的沟通。 这次比试的地点就是在商场里，只不过在穿过大门之后就来到了地府，在鬼市的地界上，还要保证不要被人发现端倪，其中要做的准备非常多，哪怕有员工帮忙也还是要忙。 时间稍微有点紧，但好歹弄完了。 鬼市的居民们也被提前告知了这件事，一时间摩拳擦掌，恨不得那一天快点到来。 外国人啊，他们见过的外国人不多呢。 而且这种外国人最有钱了，看到什么稀奇的好东西都想要，冤大头，速来。 这天晚上一点都不平静。 参加比赛的参赛选手，网友们，还有异常科，甚至是地府都处于忙碌之中。 而比赛的那天，是华国的中元节。 中元节本就是两个世界互通的特殊时间，很方便两个世界互通，地府和异常科这边索性白嫖国外的参赛人员，替他们缓解一下人手压力。 上面是不可能做无用功的。 中元节当天下午五点，各个参赛队伍换好了各自的国家的衣服，在酒店门口集合，坐上大巴车，被一起带到体场区的那个新CBD商业区。 商场外面的工程围栏在昨天晚上拆掉了，但安保并没有撤掉，防守的非常严密，但好事的网友们早就已经看到了商场的外貌。 听说这个商场的外观设计是由业内非常出名的设计师做的，外表和设计自然无可挑剔，甚至称得上耳目一新。 虽然设计还是现在流行的简洁大方，但里面融合了一些仿古设计，不至于特别突兀，但在众多高楼大厦里显得格外清秀，看着就心情舒畅。 这个设计方案是众多部门一起从众多设计稿里面选出来的，审美在线，做出来效果也不错，设计师也满意。 皆大欢喜。 华国的参赛选手已经提前等在了门口，身为队长的洛潮汐站在最中间，身后站着的是剩余十九位参赛选手，个个看着比洛潮汐大一圈，洛潮汐看着倒是和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晚上好。”洛潮汐对着下了车的人打着招呼，“我是华国队的队长洛潮汐，大家可以直接叫我洛。” 佩利从副驾驶伸出头，然后又缩了回去。 洛潮汐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店里工作或者出去出差吗？！ 怎么回事！怎么还变成队长了？！这不合理！ 佩利有些摸不着头脑，其他人看着佩利着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有些奇怪：“佩利先生，您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看到了熟人。”佩利抹了一把脸，“我们下去吧。” “等等，你看看那个……是不是前天我们去的那家店的店员？” 突然也有人说道。 几个去过九水商店的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但在他们眼里，这些东方人其实都长得差不多，可当初陆锡宇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竟然真的认出了这个戴着眼镜的青年。 “……啊？华国的人才已经稀少到需要纪念品店的店员来凑数了吗？”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没有搞懂华国本土的实力，对他们的认知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 除了他们参赛人员之外，其实还有不少媒体过来，甚至有不少网红也一起来直播蹭个热度，但这事比较微妙，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再加上需要官方掌控，所以转播权和直播权这件事到底还是落在了异常科的手里。 异常科手里有官方号，但很少营业，粉丝也只有寥寥几万粉，有一大半还是僵尸粉，但因为这次直播的关系，有不少网友都纷纷关注了他，等着晚上开直播。 而白天则是他们的私人时间，距离六点还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用来热场。 而龙陵云也在指示下打开了直播间。 现在正是大家下了班放学吃晚饭的时间，比起看明星八卦，大家更喜欢看中外法师一起掰头斗法，这个直播间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涌进了小两万人。 端着涮相机的工作人员只能拍到龙陵云的背影，还有那在广场上看起来就很封建迷信的布置。 “为什么在商场？”龙陵云看了一眼弹幕，解释道，“因为正好中元节，这个商场主题又是地府，所以就在这里了。” 龙陵云说话的时候，直播间的人终于看到了龙陵云的正面。 “没错，我是反迷信办的主任。”龙陵云盯着弹幕上的尖叫，从里面找到能互动的弹幕说。 【反迷信办主办的世界宗教大会，还在里面拱火，让各个世界的魔法师掰头[狗头]】 【为什么商场要做成地府主题啊，为什么不选择阳间一点的主题？】 【中元节搞地府主题，玩还是官方会玩。】 龙陵云小跑了几步，提前进了商场内部，“给大家看一下商场内部，明天白天就正式营业了，有兴趣的可以来玩一下。” 说着，大家的镜头里就出现了一片漆黑。 大家对地府的印象都是从各种小说和电影里面得来的，到处都是冤魂和鬼怪，可商场里面却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装修风格在保持了现代的便利维持着一种偏古的韵味，店铺的装修也都比较古早风。 上面摆着的商品也不是大众经常能在商场里看到的东西，而是一些看上去就很阴间的东西。 比如说小棺材什么的。 “这个是耳环。”龙陵云随手抄起一个指头大小的小棺材，“用柳木做的，做得非常精致，还有做成收纳盒的。” 龙陵云随便转了一下，给大家介绍了一番，“其实别看做成这样，但其实也有卖普通的东西的。” 于是大家又看到了地府风的某驴牌奢侈品专柜、 不止如此，还有其他的专柜藏在其中。 【草了，有点心动。】 【虽然阴间，但是真的好有趣……】 【那家卖古装的还挺好看的，帅哥我们去看看！】 【那个字画有点像王羲○的字，帅哥主任你拍一下那个！】龙陵云对坐在一边的王羲○打了声招呼：“王老。 第139章 开店第一百三十九天 “小龙啊，客人什么时候来？”王老跟龙陵云打了个招呼。 也不是所有人类死了之后就立刻转世重生了，还有不少人觉得在地府呆着也挺好的，就一直没转世重生，比如王老就是这样。 他活着的时候也是个名人，死了之后也逍遥快活，赚多少花多少，最近手头缺钱，又听说这边要面对活人世界开商场，那他就心动了，带着自己这些年来顺手满意的字画去摆摊，想着给自己赚点酒钱。 自己这么有名，随便卖出一幅画就能赚到几年的酒钱了，听说外面拍卖他一幅字都要好几百万。 自己奢求的不多，不用好几百万，几十万或者几万块钱也行。 王老美滋滋地想着，更期待新客人来了。 “快了，还有一炷香就进来了，不过这次就几个人，您小心别吓到他们。”龙陵云说道。 “哎呀，才这么点人。”王老顺了一下胡子，“万一卖不掉怎么办？” “明天白天人就多了。” “明天白天啊，老头子我也想睡觉。”王老和龙陵云闲聊了几句就继续守着自己的位置，龙陵云继续往下个摊位逛。 两个人随便闲聊了几句，在一楼转了一圈，眼见着时间就要到六点了，这才带着恋恋不舍的网友们从店里出来，重新回到阳光下。 而在外面墨迹了一个小时，出来之后的天空已经布上了一层艳丽的火烧云，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参赛选手，见到龙陵云出来，这才各自整理的身上的装备，知道这是要进去了。 云逛了一次街的网友们还没过瘾，纷纷要求继续来一次。 “没必要吧。”龙陵云说道，“反正明天上午就开业了，你们要是想来看的话可以自己来看。”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明天早上之前不要来，来了你们也进不来。” 现在商场外面不仅有专门的安保公司，还有地府的工作人员，还有不少大师，来一个挡一个，根本进不来。 就在这直播的一个小时里，保安们已经向上汇报了好几次。 都是看到了直播间也想过来凑个热闹的普通围观群众，一次两次劝离不听，只能用比较强硬的手法让他们离开。 但也有脑子比较精的，特意在附近能够看到这里的楼上用望远镜观看，他们也不会阻止。 更何况外面的广场上也没有什么好拍的，只是给他们平白贡献流量。 “已经好了吗？”见龙陵云出来，洛潮汐打了个招呼。 “是啊，里面已经收拾好了。” “那好。”洛潮汐点点头，转身对站在一边的各国参赛选手说道。“我来宣布一下规则，商场一共有从A到N十四个门，每个门往里面进二十个人，目标就是顺利活到明天早上五点，并且从商铺的老板手中拿到信物，至于哪个老板手里面有需要大家自己寻找，但务必记住不要在商场里面搞破坏，不然会被取消资格并且受到惩罚的哦。”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人突然开口道：“洛队长，你说的这有问题吧，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主场，你们肯定知道谁手里有东西，这对我们来说不公平。” 洛潮汐看去，发现说话的那个是高丽国的人，那人看着自己，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但在洛潮汐看过去之后就露出了一个非常塑料的笑容。 本来比赛这件事情就非常忌讳不公平，如果华国他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公正，那这次的比赛就根本做不得数。 这是对他们有利的条件。 直播没有关，大家本来还在弹幕上认真地讨论哪个参赛队伍里的人长得好看，还在快乐聊天吹牛打屁，就听到高丽人说这种话。 【别的不说，我们华国人的竞技精神绝对是世界顶尖好吗！？】 【笑死人了，最没竞技精神的国家来质疑别人没有竞技精神？怀疑别人暗箱操作？他们怎么有脸说的呀？】 原本大家就得一直偷自己国家文化的高丽人充满了怨气，现在看到这些高丽人没有证据就血口喷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说的话能变成刀子，把这些高丽人全都捅成刺猬。 【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主办方是我们，而且还是这种找东西的赛制，我们自己还参赛，有这种顾虑很正常吧。】 【楼上你疯啦？我们兔肯定有其他安排啊，队长小哥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就是为了故意带节奏吧。】 明明不知道具体怎么安排的，但大家就是对洛潮汐他们的安排充满了信心。 这可是关乎罗国家关系之间的大事，洛潮汐他们绝对不敢随便设置赛制，以免出现漏洞落人口实。 混迹粉圈，热衷于从各种蛛丝马迹推理分析的网友们开始对着简单的几句话进行揣摩并解释。 然后得出了正确的解释。 可惜官方不敢明目张胆地公告，不然这些外国友人估计也要被遣返。 大家希望洛潮汐能解释一下，打这些高丽人的脸。 但洛潮汐没有出面解释，反倒是其他利益不相干的人出面解释了。 “任务物品的放置是我们每个队的领队分别放置的，洛队长他们为了避嫌并没有经手。”佩利此时开口说道，“并不存在华国队占便宜这个情况。” 经过前两天那件事，大家哪能不知道这是高丽人气不过特意来针对他们。 这种丝毫不顾及大局，任意妄为抹黑其他人的行为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很难以置信，但是放在高丽人身上的话竟然不觉得奇怪。 因为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简直完美地阐述了什么叫做小家子气和上不得台面。 其实大部分国家对于华国无感，甚至有些忌惮，如非必要他们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站队，但是在高丽人面前，华国简直不能更可爱了。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帮华国，而是说大实话而已。 说实话而已，真的有人会破防吗？ 会的。 至少高丽人破防了。 弹幕上也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高丽这是得罪了多少人，咱们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就有人看不下去出来解释了。】 【他们气得脸都绿了！】 【“说好我们才是统一战线的呢，怎么你们向着外人说话.jpg”】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不知道自己真的很讨人厌吧！】 【笑死了姐妹们，你们看其他人的表情啊，后面有几个在偷笑的！】 刚才还有些不爽的弹幕此时早已被欢声笑语所笼罩，甚至还有好事的网友在直播间里面截下了这些人的表情包，并且在上面P上了字。 #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懂# #这瓜好甜# #你们不要再打啦！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为什么我们不知道——”高丽国的领队下意识问道。 “我们通知过了，只不过你没有来。”龙陵云说道，“如果你回去找一找，应该能够找到已经被撕碎的通知书，还有被你拒接的电话，就连我们的工作人员都过去找了你们好几次，却被你给骂走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认为贵国放弃了这个权利。” 高丽领队一愣。 在龙陵云的解释下，他恍惚间好像记起了什么。 昨天晚上因为太过生气拒绝了所有陌生电话，敲门的人也都被自己骂走了，至于信封，似乎被他放进报纸和传单里面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原本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够理直气壮地质问洛潮汐他们，可现在才发现的确是自己的问题的时候他们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是皱着眉看着洛潮汐他们，又看了一下附近架设的摄像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生气。 刚才已经是失态，现在有摄像头拍着，他们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做出给国家丢脸的事情，所以领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勉强道歉：“抱歉，是我没有注意。” 【因为自己发脾气耽误了工作，高丽人是怎么把这么一个废物派过来的？】 这个时候弹幕上也有人发现了端倪。 龙陵云垂眸，看着屏幕上的弹幕，找了个看着顺眼的问题回答道。 “什么会针对我们？这个我知道。前几天这些队员刚到，自由活动的时候去潮汐的店里买了很多纪念品，里面有很多手工艺品，带回来跟外国人炫耀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直言说这些刺绣不如高丽的刺绣，其他队员这个把这些高丽国的选手阴阳怪气了一番，被他们记恨上了。” 朋友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按理说他们这个时候应该痛骂一顿这些没有自知之明的高丽人的，但听说被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参赛选手一起怼……就突然怜爱了一秒。 然后继续骂。 【救命，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尴尬得要命了，他们究竟哪里来的勇气能说出高丽的刺绣比我们的刺绣厉害？爹像儿子？】 【刚刚喜提芭比梦幻豪宅，希望高丽人明白你爹终究是你爹哈，嘴你爹被看不过眼的其他叔叔教做人了吧，嘻嘻】 【嘴犟不过说不过的可怜样子真可笑[大哭][大哭]，必须退网冷静一下。】 不过出了这档子事，倒是让不少人顺藤摸瓜又重新摸到了洛潮汐的网店里面。 洛潮汐网店的拍照是出了名的灵魂，尤其是早期的作品，简直让人眼前一黑。 好在后来洛潮汐忙起来了，手底下的员工招了不少，也能特意招来审美在线的美工和摄影，这才将这家逼格很高的网店挽救起来。 然而这种纯手工的工艺的美是镜头表现不出来的，只有亲眼见到才能够明白这些物品的巧夺天工。 大家都有欣赏美的眼睛，知道什么是美丑漂亮，古风圈子本来就不算大，洛潮汐的店虽然偶尔会圈，但因为价格波动大，上限很高的缘故，老客户非常稳定，几乎每个人都会成为回头客，但新补充的客源却不多。 因为这一波流量，倒是给洛潮汐的网店新贡献了不少订单。 今天毕竟还有正事，洛潮汐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见对方主动给了台阶下也就随便打了个哈哈过去，准备正事。 “既然没有其他的疑问，那我们开始吧。”洛潮汐见其他人也没有疑问，这才说道。 高丽人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按照洛潮汐他们分好的队伍，从C门走了进去。 每个队伍都配备了一个摄影师，除了直播之外，这些摄影师也会录下素材，作为后期节目的剪辑。 原本高丽国参赛队的随身摄影师只是异常科的一个普通员工，但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洛潮汐他们害怕高丽国的人在里面捣乱，所以临时换成了罗莉这个异常科海市分局的局长。 比起原本人高马大的那个员工，个子矮小，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罗莉反倒没什么威胁，扛着巨大的摄像机，竟然好像还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看到罗莉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高丽参赛队更是觉得自己的计划有搞头。 一会儿进去了之后就找个机会把这个小丫头甩开，方便行动。 作为主要经办国，华国队自然从A口走进去，但为了公平起见以及主办方的风范，他们是最后进去的。 就像洛潮汐说的那样，那几个信物藏在哪里他的确不知道，也需要自己寻找，只不过这个结界是他一手带着建立起来的，想要找一样东西再简单不过。 可他自己出手的话就完全没有悬念了，也起不到锻炼的作用，所以洛潮汐直接将这个任务分给了其他人，自己则是进行开业前的最后视察。 那些老板们一见到洛潮汐，就立刻热情地打着招呼，都对不久之后准备开放的新商场表示了期待，同时告诉洛潮汐他们会好好地为难一下这些外国人的。 洛潮汐表示适当就好，不要把人逼急了，不然不好收场，这些老板们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 就当是试营业了。 这些参赛选手们都或多或少有过和邪灵打过交道的经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见多识广的老鸟。 这些老板和店小二已经许久没有和人类交流过了，尽管之前给他们做过不少培训，但一个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或者是吓到人了，洛潮汐可没办法给他们擦屁股。 先用这些人当试验品，让这些初出茅庐的鬼魂们实验一下好把握这个度。在商场里面看不出来，但如果大家能去外面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参赛选手已经来到了地府当中。 洛潮汐之前就已经说了任务的线索在这些老板的手中，只有主动和他们接触才能够找到合格的信物，所以这二百来个人见面就问店长你手里有信物，把这些毫不相关的人看傻了。 现在究竟是给他许诺了什么好处，让这些客人如此激动？ 王老掂着手中的卷轴，静静的等待新客人的上门，作为现实世界里非常出名的诗人和书法家，王老也有做“npc”的兴趣，这才将一份通关道具交给对方，希望对方可以在闲暇时刻帮个忙。 很快，王老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仗着外国人不知道书画方面的知识，华国人们直接冲着卖瓷器啥的地方去了。 外国人不知道这里是哪，他们体制内的人不知道吗？ 反正都是好看，好用，好吃，那就买。 最先找到王老的是霓虹国的队员，他们的文字受到了华国的影响，也是少数能认识汉字的国家。 他们在看到门里的对联时就确定这里肯定有东西。 看着那摆在大家面前的字，领头的巫女走上前询问道：“您好，请问您知道信物在哪里吗？” 王老想了想，从桌子下面掏出了一个卷轴。 这是他前两天写的新大字，之前洛潮汐找到他，希望他可以写一幅字当作通关道具，他就写了新的，还盖上了印章。 “这个就是。” 对方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接过，鞠躬鞠成了九十度，身后的队员们也凑上前来想看看通关道具是什么。 只见卷轴渐渐展开，露出了内部宣纸上写的字。 原来通关条件之一竟然是写的字，还好他们认识汉字，不然就要错过了。 然而在将卷轴全部打开，看到里面的字之后，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饿了，哎。】 而角落里的提款以及日期签名都是不到一周前的新日期。 可恶，狡猾的华国人，竟然骗他们！ 霓虹领队将卷轴卷回去，重新还给王老，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卖假货不可取，告辞！” 第140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天 王老一头雾水地收回了自己送出去的信物，一时间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自己不是都把信物给了么，怎么还说自己给的是假的！ 他甚至还加上了印章和题字！ 为了防止误会，还做成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款式！就连习惯也都按照好几千年以前的来了。 他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说自己假冒伪劣！ 胡说！ 王老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他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卷轴往影子下面一藏，气哼哼地决定下一个来要的不管怎么说都不给，愣是把其他几个来问的参赛队员给气跑了。 有句话叫，比赛场上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才是最牛逼的。 扛着摄像机一路飞驰的摄影师们手非常的稳，可以稳稳地跟在选手身边，确保不会有任何一个选手被遗漏，就连跑起来的时候也游刃有余。 这些选手们没有参加过这种交流会，在开始之前就互相猜测了一下洛潮汐他们的用意，可不管怎么想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干。 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在规定时间拿到东西就行。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摄影师跟着他们到处跑的样子已经被龙陵云的直播间给拍了下来。 【果然体育频道的摄影师和扫地僧是一个类型的……】 【笑死，你们为什么跑不过摄影师啊！跑起来啊！飞起来啊！】 这个问题高丽人也想问。 明明罗莉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也就一米五出头的个子，看上去就不像能吃苦的，她过来追着人拍摄有一种哄孩子的错觉。 然而这个罗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们想要甩开摄像师，但罗莉根本就没有给他们机会。 实在不行就分散开分头行动。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个人小声商量了一下，就有几个人脱离了队伍。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罗莉问道，：“我一个人看不过来。” “我们打算分头行动，这样速度能快一点。”罗莉歪着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甜甜一笑，“好啊，我去叫新的摄影师来。” 说着，她用对讲机又叫来了另外的摄影师。 没到半分钟，新的摄像师就来了，看罗莉那个意思，如果他们继续分开，还会找其他的摄影师继续跟着。 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这边的摄影师会不会太多了点？” “不会啊，我们部门摄影师很多的。”罗莉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听，反正就是我们有钱有人，就是要跟着拍，你们能怎么样。 直播间的人都要笑死了。 【不会真以为能脱身去干坏事吧。】 【真的有人这么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坏事吗？肯定会被人给抓住的。】 【别的国家或许没有，但高丽肯定敢，可不要让他们跑了！商场里都是我们国家的百姓！绝对不能让他们干坏事！】 洛潮汐跟在龙陵云身边，直播间的人就见到一个和龙陵云的五官有几分相似的洛潮汐出现在了镜头里，纷纷和洛潮汐打招呼。 “大家晚上好，为什么我不去找？如果我去的话其他人就没有发挥空间了嘛。”洛潮汐解释道，“而且这里是我们名下的商场哦。” 【洛老板，这才几年你怎么连自己的商场都有了？？？】 网友们都从各个渠道知道了洛潮汐的过去，也知道在不久之前洛潮汐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普通老板，虽然经营着古董和工艺品的生意，但还是大家认知中的普通小康之家。 然而这摇身一变，就变成这家上市公司的老总。 “生意做得比较顺利嘛，这次可是把所有身家都投进去了，希望不要赔到破产啊。”洛潮汐还在这里聊天呢，龙陵云将直播的手机给了洛潮汐：“我还有事要做，你来直播吧。” “行，那你先去忙。”洛潮汐接过了手机，“趁着这个机会带大家看看我的商场吧，有兴趣的话可以明天过来哦。” 他们正说着呢，远处就闹哄哄地跑来一队人，看衣着打扮还是北欧那边的，手里握着十字架，跑得气喘吁吁，见到洛潮汐和见到了救星似的。 “怎么了？” “魔、魔鬼！有恐怖的魔鬼！”为首那人一边说还一边回头看，就见道路今天走出了一个身首分离的鬼，他一边走一边把头往脖子上怼，手里还拎了一个布袋子，下面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血：“哎呀，你不是要信物吗，我给你你怎么不要啊。” 洛潮汐默默的让开了路，那个人在路过洛潮汐的时候还嘿嘿笑了声和洛潮汐打招呼：“嘿嘿，老板好。” 洛潮汐点点头：“加油。” 洛潮汐没管这边的人，看了眼屏幕上的弹幕，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当然都是员工。”洛潮汐说道，“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呢，说到底只是噱头而已，只不过我们商场主打的是地府而已，为了契合这个主题，大家都非常努力就是了。” 现在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五十万，而这个数字还在不停地往上升，如果按照这个进度，最多半个小时观看人数就能达到一百万。 店主们也都知道洛潮汐这是为了明天正式开门的时候带货，所以非常热情地给洛潮汐和观众介绍着自己摊位上最特殊也是最好卖的东西。 本来还有些人觉得这里实在是太恐怖，根本不敢往下看，当然洛潮汐根本就没往那些恐怖的地方拍，瞄准的反而是每个铺子的商品。 就连一些大家已经买习惯奢侈品品牌在换了个装修风格后也变得新奇起来，更不用说还有不少新兴品牌，他们没什么品牌压力，不仅十分配合官方的宣传，甚至还借机推出了限定包装。 甚至还有专门卖古装的衣服，还有人直接在店里做起绣品来了，不像是高端商场，反而有一种自得其乐的气息。 主题比较阴间，但这些给人用的商品其实一点也不阴间，甚至称得上赏心悦目。 “我们商场大部分区域都是针对普通人的哈，不会那么吓人，如果需要沉浸式体验可以去五楼的游乐区。”洛潮汐见有人被吓到了又重复解释了几遍。 没办法，地府主题就是会劝退一部分胆子小的客人。 不过这毕竟是隔着网络，这种恐惧被屏幕缩小了很多，甚至还有人在问能不能上链接代购。 光看不能买也很生气好吗！ “不行哈，这是官方号，不能带货的。”洛潮汐说，“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来这里买，后续还会陆续上线网上商城，慢慢来慢慢来。” 就在洛潮汐直播的这几个小时里，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九百多万，将近一千万。 要知道这个人数那可都是实打实的，不掺一点水分，不像是某些主播疯狂造假，说自己直播间里有几千万人。 这么多人来到直播间，差点把官方的服务器给撑爆，后来又紧急加增了几个服务器，让程序员随时待命才勉强撑了下来。 洛潮汐还是第一次搞直播，但在直播之前他也好好地做了一番功课，因为自己商场的主题性质，所以洛潮汐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强调一下自己直播间的规矩以及禁止宣扬封建迷信，而且坚决不带货，确保不会踩到敏感线上，求生欲非常强烈。 但洛潮汐心里也在滴血。 这么多人呢，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人买东西那也是一笔巨款呢。 这主要是因为今天有官方性质，如果洛潮汐用自己的账号，用自己的名义开一个直播间倒是不会拒绝带货。 虽说现在直播行业有些畸形，但对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来说真的非常赚钱，也没有像古代位面和修真位面那样的地理限制和人员限制。 洛潮汐本以为这小一千万人就已经是直播间的极限了，但洛潮汐没想到吃完了饭的网友们有这么闲，听朋友说起这事儿好奇地就过来了。 而且他的直播间还上了热搜，一波又一波的人从外面点进来，然后一头扎进来。 这就像云逛街。 明明谁都逛过街，但是看别人逛街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唯一不好的是，洛潮汐他们不是不上小黄车不卖货。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是为了看这次的交流会，不过正经的交流会直播并不在这个直播间，而是在官方网站的一个分站上，可以从链接点进去。 不过洛潮汐虽然没有主动往交流会那边凑，交流会的参赛选手却每隔几分钟就会从他身边跑过。 要么身后被东西追，要么就追着什么跑，热闹极了，把直播间的网友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洛啊？过来喝点茶坐坐吗？”洛潮汐端着手机走过去的时候，就见王老对他招了招手：“累了吧。” “谢谢王老。” 【这个是不是之前舅舅拍过的那个？】 【好像是高仿字画吧，别说，仿的是真不错。】这么多网友里面真的有识货的，见到王老摆在外面的字画时认真地辨认了一下，【这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 “什么叫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这本来就是真的！”王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一点都不识货！” 【老爷子真逗，王羲○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盖现在的戳呢？】洛潮汐也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王老在上面盖的戳都是近几百年的。 虽然他知道王老的确是本人，但这个日期和这个盖章，还真不好解释。 明明就是本人，但就是解释不清、 难不成要王老自己造假么？ 那多不好。 “这个给你。”王老哼了一声，将藏在影子里的卷轴丢给他，“有其他国家的小崽子来，连我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还不如给你呢。” “哎，我不能要，这拿得和走后门似的。”洛潮汐赶紧拒绝：“而且现在让队员找就行了，我其实不负责这块。” “出息。”王老叹了口气，洛潮汐把手机放在一边，正对着店里挂着的字画，一人一杯喝起了茶。 “这是干嘛呢？”海市某个别墅区里，刚拎着鸟回家的老爷子看到自己家孙女在看什么直播，手机里还有好几幅很是眼熟的字画。 “看直播呢，就是体场区那个新商场的直播，这家高仿做的挺好的，以假乱真呢。”孙女把手机递给爷爷，随口说了一句。 老爷子戴上眼镜，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 本来他也以为是高仿，但他在看到上面提的字时却挑眉睁大了眼睛，然后用自己孙女的账号砸了个礼物。 【主播方便给我看一下这几张的题字吗？】 第141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一天 直播间里面的人多，但是识货的人少，而且大家先入为主，觉得这里卖的东西都是假的，所以哪怕觉得真的很像真迹也从来没有人主动说要看一看细节。 但这个老爷子虽然从自己孙女这里得到了这里都是高仿货的结论，可他并没有因为别人说什么而拒绝求证，自己来判断这是不是真的。 洛潮汐看到礼物和弹幕，就站起来将画面对准了旁边的那幅字画上。 “这样可以吗？”洛潮汐说道。 然后反手关上了礼物赠送通道。 之前大家都是来看直播的，还真没有人给他打赏，就算送也只是送一些平台免费给的礼物。　【可以，麻烦你再给我看一下其他的】两个人互动了好一会，老爷子这才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有些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找到宝藏的快乐。 虽然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但老爷子并不介意去亲自看一眼。 然而这都快要十一点了，这是哪家商场还在营业？ 洛潮汐又给他拍了其他的，王老在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我就知道有识货的人，让他们看看！我的东西就是真的！” 网友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只觉得是有人真的看上了这些假的字画，还在弹幕里面劝不要买高仿的，而且店里卖得好贵啊，完全没必要。 老爷子完全没有理他们。 【明天早上八点开门是吗？我会过去的。】他说完之后就将手机还给了自己孙女，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照自己孙女的指点，下载了直播app，点进直播间挂在了里面，顺手把直播间的链接分享到了自己的老友群。 洛潮汐也没把这人放在心上，按照流程走完之后就又歇了会继续进行下一项。 现在还只是小菜，等到十二点的时候才是重头戏。现在这些人跑了这么久，早就累得不行了，纷纷找了个地方休息。 不过也有人比较轻松。 那些已经找到了信物的队伍已经放松了下来。 不过他们忘了，通关条件除了信物之外还要撑到明天早上五点。 洛潮汐来到了四楼。 四楼都是餐饮，这么乍一眼看去，四楼还挺吓人的，但是靠近门口的那家火锅店里面却坐着一队人，面前已经上好了菜，显然是准备开始吃了。 还是他们华国的。 直播间里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笑死。 【完了，你们吃饭不带队长！队长穿你小鞋。】 【我真的会被兔子们笑死，这是好严肃的交流会哎！你们为什么还惦记着吃！】 【的确，还有后半夜呢，现在多吃一点能够保存体力，不然到时候累坏了怎么办[狗头]】 【笑到想死，真不愧是你们。】 【只有我看饿了现在也想吃吗[流泪][流泪][流泪]】 【实不相瞒我已经点开了外卖，准备买点东西吃了，小龙虾呜呜呜酸辣粉呜呜鸭脖鸡翅海○捞！感谢海底捞半夜也配送火锅！我要给他们五星好评！】 【什么？？？半夜也配送吗，我也点！】 “哈哈哈哈老板！”几个人也不像是其他队伍一样叫队长和领队，反而叫了老板，大家都习惯这么叫了，招呼洛潮汐过来吃，“之前还想叫你呢，但你不是忙着吗？” “我在王老那边来着，耽误了点时间。” 洛潮汐坦然的坐了过去，开始和队员们一起吃夜宵，顾忌着现在还在直播，大家并没有点酒，而是点了一些碳酸饮料和果汁一类。 这些鲜榨果汁都是地狱里的特殊植物，看上去可能有点不太行，但榨出果汁来还是挺好喝的。 洛潮汐右手放着一杯蓝紫色的像是蓝莓汁葡萄汁的饮料，但里面偶尔会咕嘟翻出几个气泡，和沸腾的岩浆似的。　【这是什么深夜美食档节目吗？这个就没有必要播了吧，快换台换台！】 【这玩意是啥啊，为啥没见过这个食材。】 【看起来有点点掉san】 “这是特色的鲜榨果汁，味道很好的，就是长得丑了点，你们来之后可以试试。”洛潮汐推荐道。 【谢谢，有隔壁阿三那味了。】 这边还在吃，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但其他地方并不是这样。 依旧是紧张刺激的交流会环节，明明就在商场，但是每次询问店长，都会随机发布任务，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得到线索。 而十二点之后的商场简直换了一个世界。 危险程度急剧上升。 尤其是室外。 因为在交流会期间并没有阻止大家离开商场内部，所以倒是真的有几个人从商场内部走了出来。 然后就被商场外面围着的密密麻麻的人吓傻了。 这……是中元节的半夜十二点吧，为什么有这么多不怕死的还在这里等着？ 而且他们还听到了这些吃瓜群众的惊呼声和激动的尖叫。 “哇塞，果然这里格外冷呢，是不是商场故意弄的噱头啊！” “外面的光影特效做得也很逼真！看得我都想进去看看了。” “这是花了多少钱做实景特效，要是做成实景的剧本杀肯定好玩。” “我看宣传单上面有实景剧本杀，大多都是恐怖题材，以这家店的实力，我觉得肯定很好玩！” 明明大家都在直面地府，可大家说话的内容却十分科学。 不管怎么回事，反正都是特效。 其实人的心理很有意思。 如果只有那么一点点异常，那么所有人都会往神鬼妖异的方面上想，可如果所有地方都变成了意料之外，那么人就会自动找一个合理化的理由来解释这所有的不合理。 比如说，这一些都是故意安排的特效。 而异常科也是精准地把握住了普通人的这种心理，直接坦坦荡荡地将所有不合理之处摆出来。 反正大家会自己找理由的。 而现在，外面的空地上甚至还架起了幕布，给这些吃瓜群众同步直播里面的情况。 除了华国队，其余队伍全都在做任务。 只有华国队热热闹闹地吃着火锅！ 完了，更气了。 跑出来的几个人又连忙跑了回去，回去之后也没有再继续做任务，而是跑到了四楼。 果不其然，见到了在火锅店热热闹闹吃饭的华国队。 “呦，来一起吃一点吗？”见到其他队员，华国队的队员们还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几人面面相觑，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罢了，先吃完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一会继续奋斗。 他们自己坐下来吃还不算，还给自己的队友们发消息，让其他还在做任务的队友们上来吃个饭。 队友们茫然，但想起吃饭这件事，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一起上来吃饭了。 四楼做餐饮的鬼怪们更乐了。 在四楼做餐饮的除了洛潮汐的店，还有不少鬼厨子，里面甚至不乏一些在宫廷中当过御厨的厨子，还有很多掌握了家中绝学的厨子，做饭绝对是一绝。 以前在地府的时候没有条件做，现在有了条件，还有了食客，一时间摩拳擦掌，准备给这些老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 这么多参赛选手上来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的确是分身乏术没办法上来。 进来参赛的时候光鲜亮丽，但是上来吃饭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或多或少有破损。 尤其是高丽那一队，有人衣服都被撕掉了半截，身上还有血迹和包扎过的痕迹。 高丽这一队格外地不顺利。 连着问了好几个店长都没有得到信息，问了就算了，这些店长还给他们布置了很多难做的任务。 比如说让他们去二楼的图书馆找历史书，专门读高丽是藩国的那几章，让他们背属于高丽的典籍的名字。 前者是他们根本不想承认的过去，后者是他们偷的东西。 他们引以为傲的典籍其实都是从别的人那里偷来的。 而围观高丽国的人数也是最多的。 大家不太清楚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大家喜欢看乐子。 尤其是喜欢看高丽这种想反驳但是无力反驳的样子，更是觉得这些老板们干得好，狠狠地抽这些人的脸！ 看高丽人生气但是又干不掉我们的样子实在是太快乐了。 而除了这些戳人心窝子的问题，还有一些比较危险的实操题，没超过这些人的能力范围，但要想完成绝对要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这些他们都忍了，可他们把这些任务都做了，却依旧没有得到线索。 这些人怒了，甚至有几个人气到发昏，直接动手攻击了店里的员工，直接被判定出局，并且因为闹事被警察直接押进警车里带走了。 所以原本二十个人的参赛队伍，现在就只剩下十三个人，是折损最多的队伍之一，其他队伍折损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像是他们这种攻击NPC结果被判出局的是独一份。 他们就算想抗议都不行。 毕竟是他们先动手在先。 可当他们补充能量的时候却见到其他人，以及害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人高高兴兴地吃着饭，这怎么能让他们甘心！ 他们很想现在就掉头下去的，可因为一晚上的剧烈运动饥饿的身体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能高昂着下巴从几人身边走过，然后冷哼一声。 “……他们哼什么？”有人摸不着头脑。 “又打什么歪主意了吧。”陆锡宇擦了擦嘴，用牙签插起一块西瓜当饭后水果，“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两个信物，只要稳定地等到五点就能结束了。”他跟洛潮汐汇报进度。 其实任务并不难，甚至可以称得上简单，毕竟本意不是为了刻意折磨他们。 但也就只有前期简单，并没有规定一个队只能拿一个信物，像华国这样一次性拿走两个的，就注定有一个队伍没有办法拿到通关条件。 甚至有可能发生争抢。 “我们也拿到了。” 也有几个队伍的队员说道，“我们打算好好逛逛的，反正来都来了，我们能打视频电话吗？可以寄存商品吗？” 四字真言哪里都好用。 洛潮汐点点头：“只要不破坏交流会规则，大家随意。” “好耶！” 本来还在吃饭的队员们七手八脚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自己的家人们通电话。 现在华国是夜晚，但有些参赛队员家里有时差，现在还是大白天呢，都还醒着，有的甚至还顶着高延迟和高卡顿看直播，现在收到家人的电话自然欣喜地接了起来。 直播网里的网友们更茫然了。 【我在直播里看别人直播，套娃的世界达成了？】 【谁还记得这是认真严肃的宗教交流会？】 【草了，不是海外代购交流大会吗？】 第142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二天 官方直播间里的画风早就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要不是有人提醒，大家还真没往这方面想，真的想看交流大会的，反而去另外固定的频道里了。 两拨分流之后总观看人数还能维持在八百万左右。 这都是后半夜了，除了越夜越美丽的夜猫子们，明天还要上班的人也撑不住去睡觉了，比起十一点那会少了很多人，不过热闹还是一样的热闹，弹幕刷起来就没停下过，只有极少部分能到洛潮汐眼睛里。 而现在，交流大会的直播间里面出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 已经拿到了信物的参赛人员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给家里人打电话，通过网络和家人们商量买什么东西回去，一副出来旅游逛街的样子，另外一边没有拿到信物的队伍还在辛辛苦苦地分头行动完成任务。 有的拿不到信物，那就只能通过刷任务让积分变得好看一些，至少不要垫底回去丢人。 两个世界的对比是如此惨烈，让人忍不住心疼。 除了高丽那边。 因为高丽的参赛人员发现用普通的方法没办法达成目的，所以他们将目标瞄准了一些已经拿到了信物的参赛人员身上。 要知道有信物代表他们能够通关，但如果没有信物，哪怕积分再高也不可能成功。 规则只说禁止非法抢夺，既然没说不准偷，那就是允许，他们现在不过是钻规则的空子。 这种事情他们以前干的也不少，甚至都不用偷偷摸摸的，只是说做得没那么隐晦。这次他们依旧打算这么干。 本来到处都是摄像头，再加上大家对高丽参赛队十分关注，生怕他们作弊搞事情，所以在选手准备动手时就被观众给发现了。 本来是想偷的。 【啊啊啊！！！他想偷东西！！！快抓住他！！】 屏幕上面全是尖叫，但摄像师却有些为难：“没办法啊，我们只是摄影师，没有决策权的。” 也就是说，看能看到，但没有做决定，没有把他们给抓了的权利。 摄影师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裁判们都能看到，会在结束之后宣布审判结果，我们不会姑息任何一个舞弊与违法行为！” 【高丽不会联合裁判一起作弊吧，以前他们也不是没做过。】 【这可是在我们华国好吗，裁判绝对不可能玩忽职守为虎作伥！】 “裁判团里面每个参赛团都有代表。”摄影师解释了一下，“裁判们有自己的断定，而且在作出决定之前也会投票。” 这么一说，官腔嘛，大家都懂的。 这毕竟是官方渠道，大家不可能一直抓着这么一点要求给解释，一切要等都结束了之后再说。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想了想，觉得也还能接受。 旁边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去请示了一下领导，那边的意思也是说等比赛结束之后再处理这件事。 主要之前都已经处理了好几个人，押走了好几个队员，现在又对高丽人动手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这才过去没一个小时。 虽然他们也很想抓，但到底要顾忌一下高丽那边的面子，不要做那么绝。 当然，这个顾及面子不代表他们会放任作弊行为。 但等结束之后带着所有裁判一起判定，哪怕是高丽那边也说不出话来，要是大家一起，哪怕是高丽也不敢同时惹这么多国家。 洛潮汐在镜头外面小声的和商店里的人说了句什么，周围的老板们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于是高丽这边发现，哪怕是他们已经用习惯了的手段，在某一时间段之后就没什么用了。 他们只要动手，身边就一定会出现人，然后盯着他们看，还没有动手的参赛人员就只能收手。 自己偷偷干和被别人盯着干到底不一样，他们也要维持在国际上的脸面。 这样一来二去，高丽的参赛队员们竟然一次都没能成功。 这样下去不行。 除了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商场里面的员工也都纷纷被动员起来。 原本均匀的分给每一个参赛人员的鬼怪不约而同地一起瞄准了高丽国的参赛选手，让高丽选手独得鬼怪们的宠爱。 他们可算是明白那除了获得信物之外，全到活到第二天早上五点是什么意思了。 观众觉得这是特效，是NPC假扮的，但只有参赛员工才知道这里面的鬼怪全部都是真的，如果被追上了是真的会出大问题！ 不过这样的针对并没有做得太明显，毕竟大家还要考虑到国际上的影响，如果太刻意针对高丽人，他们肯定会用这个原因来攻击华国。 其他的参赛人员也受到了追击，但显然，实力没有高丽那边那么高。 绝大部分人，甚至连参赛选手和裁判都没能发现被刻意针对的高丽。 所以原本没打算派上用场的一些员工也在此时加起了班。 原本还是海外代购直播的直播间，此时就突然变成了恐怖大逃杀。 洛潮汐一边端着直播手机一边跑，手机四平八稳，要不是镜头前的景色一直在飞快移动，直播间里的观众还以为洛潮汐依旧像之前一样老大爷遛弯呢。 “想体验这种被追杀的感觉，也可以等直播结束之后正式开业了来五楼体验，绝对给大家最真实的感受。” 他一边跑，镜头前面就闪过了吱哇乱叫的参赛选手，还有后面追着的鬼怪NPC。 是洛潮汐一边跑还一边把镜头转到另外一边，大家也看到了追着洛潮汐跑的，那个看了就做噩梦的鬼怪，直播间里登时少了好几万人，都是害怕得不敢继续看的观众。 之前大家一直跟着洛潮汐逛街，受到的冲击力并没有那么大，甚至连主题都歪到老远，现在就连洛潮汐都参与进去了，大家用第一时间体验了一下他们这些“宗教人士”的大逃杀。 直播间的人又少了一波。 这回是被洛潮汐的视角晃的。 洛潮汐跑起来视角的确是平稳，但洛潮汐那路线和跑酷似的，时不时从楼梯上翻下去，又或者唰地跳到更高处。 他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视角，但直播间的观众们受不了，看得晕头转向，恨不得抄起一边的垃圾桶吐在里面。 不过这是深夜，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少再正常不过。 还留在这里的都是夜猫子和喜欢惊险刺激的观众，甚至还有恐怖区的观众特意跑到官方直播间来津津有味地体验。 个别民俗神怪爱好者甚至还就直播间的NPC装扮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并且夸奖了一下这个特效和NPC的造型水准。 【要是现在的恐怖片和偶像剧妆造按照这个水平来绝对没有人骂出戏。】 【我真的会笑死在这直播间。】 【之前不是有个大佬卖掉了恐怖小说的影视版权吗？快点找这个商场取取经！】 【夺笋？我想看无限流小说的影视改编呜呜呜呜呜呜】 尽管弹幕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但因为已经到了四点多，哪怕是最能熬的夜猫子，也有点熬不住了，原本巅峰期一千多万人的直播间里现在只剩下了两三百万。 这还不排除有一部分人开着直播间已经睡着了。 疯狂大逃杀只持续了不到三个小时。 华国队比较丧心病狂，在这三个小时里面甚至又拿到了三个信物，并且没有一个人被淘汰。 而一些比较惨的人员只剩下了一半，甚至连一个信物都没有拿到。 而一些实力明显比较强并且游刃有余的队伍，不仅能够保证人员的存活，甚至可以悠哉悠哉地继续拿着手机给自己家里人直播，并且在服务区那里寄存上自己买的东西。 终于到了五点，随着一阵悠长的钟声，龙陵云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 “时间已到，请大家前往一楼大厅集合。” 少部分人看起来喜气洋洋，一边聊着天，一边往一楼走，这些是可以确定名次不错的队伍，大部分人只觉得遗憾，却也兴致勃勃，显然是玩得高兴了，只有极少部分人离开的时候，垮着一张脸，仿佛欠了百八十万似的。 龙陵云换上了一身正装，出现在一楼大厅正中间，龙陵云一出现，原本已经有些安静的弹幕区顿时又齐齐刷起了舅舅这个词。 “今天晚上辛苦了一会儿，结束之后可以回到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宣布一下这次的竞技赛的积分和名次，会根据拿到的信物以及完成的任务积分，还有综合表现力，以及最后留下的队员人数综合打分。” 完成任务也有积分是大家早就知道的，再加上需要取得信物，所以参赛人员对完成任务这个方式并不抵抗，甚至很积极地和这些NPC交涉。 先是公布了倒数第三名，分别是两个东亚小国以及一个东欧的小国。 他们纯粹就是过来玩乐的，虽然拿到了倒数三名，可他们却不觉得难受。 因为他们在这里找到了不少驱邪的好东西，有些是免费拿的，但更多都是花钱买的。 随后是前三名。 分别是佩利所在第三，隔壁丑国的第二，以及华国毋庸置疑的第一。 没有给前三名庆祝的时间，又紧接着说了中间的几个名字。 高丽国的人只剩下了三个，他们知道自己的排名肯定不会好，但是在听到倒数后三名没有他们的名字后倒是松了一口气。 可他们却没有听到他们的名字。 “关于这个，我们要一同判决。”龙陵云打了个响指，身后的白墙上出现了八个屏幕，上面都是刚才拍下来的视频，将高丽选手的所作所为地剪辑了下来。 “刨除掉一开始主动袭击NPC的行为，后期该国选手共袭击NPC四次，袭击选手十二次，试图窃取其他队伍选手的胜利果实二十三次，并且破坏了两间商铺。”后面那八个屏幕都是赤裸裸的证据。 “规则没有说不能这么做，既然是竞技赛，那肯定要有肢体冲突。” “我还没说完呢。”龙陵云说，“贵国选手在遇到危险时主动推其他选手出去导致他们失败，以及故意在水中下泻药这件事才是主要原因。” 除了龙陵云之外，剩余的裁判也走了出来。 二十来个裁判里只有两个是高丽人，他们满脸阴沉，显然已经和其他裁判吵过了，但没吵赢，只能盯着领队和其他的几个参赛队员。 他们倒不是因为领队他们用这些下作手段生气，而是他们用了这些手段却没有成功反而被别人抓了个正着而生气、 “综上所述，经过众位裁判的投票后，以22票达成协定，取消贵国的参赛权利，并且赔偿受损店铺的损失，同时按照偷窃罪以及故意伤人罪处理。” 说着，就有警察走了出来，将那还留在这里的三人给押了下去。 强撑着困意还在看直播的网友们简直惊了。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他们知道国家肯定不会放着不管，但大家只是猜让人家垫底并且强烈谴责，再好一点就是取消成绩取消参赛资格，但他们真没想到竟然能直接把人抓进去。 普天同庆了！ 这下子大家哪里还有睡意。 等第二天网友们起床，例行公事查看微博热搜时，就发现挂在热搜首位上的词条不是哪个明星离婚，而是一个格外激动人心的消息。 #高丽参赛选手被抓# 凡是见到这个词条的人都立刻点了进去，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昨天晚上错过的瓜。 这件事闹得轰轰烈烈，一些对此不感兴趣的网友，也因为这出乎意料的发展，临时从各个渠道补了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顿时笑得更大声了，大眼仔里面洋溢着仿佛过年一般的快乐气息。 也正是因为这个，在第二天商场收拾完毕准备正式开业时，商场外的广场和街道都挤满了人。 “这人也太多了。”这次倒是不用店里的员工帮忙了，但员工们过来凑热闹，忍不住又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想。 这可比古代位面那家店开业时的景象壮观多了，古代位面的人一共就这些，能去得起这种大型超市的人就这些，可光是海市就有几千万人，这些几千万人里最起码有一万来个能过来。 还不包括海市附近的几座城市。 不要小瞧乐子人，为了凑热闹，他们完全可以买票或者开车过来。 这些在洛潮汐眼里那都是红彤彤的票子。 “都是钱啊。”洛潮汐深沉道，“走，干活去了！” 第143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三天 在现在的信息时代，热点维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不像是古代位面和修真位面一样信息滞涩，有一个新鲜事能兴致勃勃地聊个好久。 除非有什么特殊之处。 而这个新开的九点水商场就是有特殊之处，有能让大家记住的点。 虽然名字听起来很接地气，但实际上卖的东西非常不接地气，很轻松满足大家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洛潮汐已经经历了好几次开业，现在轻车熟路。 除了剪彩之外还要放电子鞭炮和一些必备的领导讲话，也没有墨迹多长时间直接让出了路，宣布开业。 小甜柠举着自己的手机，身上揣了两块充电宝，打开了直播间，和自己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打着招呼。 她之前就和洛潮汐合作过，效果也不错，后面又陆陆续续地联系过几次，但后来洛潮汐实在是太忙了，别说是合作了，就是聊天也都是隔了两三天才回复一次，小甜柠也知道明白，放缓了联系，不再天天找人聊天，放缓了联系。 再加上两拨人的工作没有重合的地方，所以在很久之前联系就断了，只有在过节的时候礼貌性发一下祝福的话。 上次聊天是在昨天，说想去他新开的商场看看能不能直播，洛潮汐当然回答可以，而上次聊天却已经是在过年那个时候单纯地打招呼了。 虽然没有再继续联系，但是小甜柠依旧记得洛潮汐，甚至在关注这家店和洛潮汐，有的事情甚至比洛潮汐这个老板知道的还清楚。 要说她心里没有点特殊情愫那肯定不可能，只不过她非常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个之间肯定不可能，那就只能默默地关注。 后来时间长了，就连小甜柠都快忘了这回事，结果洛潮汐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让小甜柠从记忆深处翻出了洛潮汐。 正好借着这次的机会再远远的看一次也挺好的。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快两年，小甜柠也从网站的那个不起眼的小主播变成了将近百万粉的大主播。 她这才开播没几分钟，直播间里面就多出来了好几千人，而这几千人还在不停地往上加。因为提前预告过的关系，直播间的人气在短时间内飞快增长。 这些观众还在弹幕里面聊天，说海市的其他主播也过来这边直播了，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可以试试一起拍。 海市的主播多到如过江之鲤，大的小的数不胜数，除了一些有别的安排没有过来的主播，小甜柠果真见到了不少眼熟的人，都是为了今天的九点水商场来的主播。 这也是好事嘛。 打出名声以后来的人就多了。 小甜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给洛潮汐发了条消息。 让她这么高兴的原因其实也有一个，就是她昨天主动找洛潮汐说想要来直播时洛潮汐答应了。 明明上次聊天已经在半年之前的春节了，还都是冷冰冰的新年快乐。 但还是忍不住就过来了。 小甜柠在人群中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鹤立鸡群的洛潮汐。 他虽然处于人潮之中，但那股奇特出尘的气质依旧能从这么多帅哥美女当中脱颖而出，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洛潮汐正在和身边的店员们嘱咐着什么，那几个员工正在听着，时不时地点个头，然后各自离开，直到洛潮汐也离开了。 小甜柠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回过神来：对着直播间的观众们说：“昨天我可是做了很久的攻略，特意跟内部人员问了哪里最好玩。” 这倒是真的，小甜柠好歹也和九水合作过，还真认识里面的几个员工，再说也只是给她们一个去哪里玩的消息，他们还真不介意多话几句。 在开业之后，外面的客人迅速转移到商场里面，宽敞的商场里此时挤满了人。 昨天晚上的直播还在持续发酵，被博主做成了长条的商品图也还在热门上面挂着，小甜柠跟着进去这么粗略一看，就能看到不少人的手机屏幕上是那些推荐购买的长条微博。 她自己也收藏了一份，还打算买些不算贵的给直播间的观众当福利。 比客人们还高兴的就是每家店的老板，这些老板和小二们看着这些客人的眼睛都在发光。 人类世界的钱币当然不可能在阴间使用，但他们可以选择在洛潮汐这里兑换成可以使用的冥钞和灵石。 当然，有手续费的。 可是这手续费比起营业额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大家都不介意多出点钱。 而异常科和洛潮汐他们注意的却是整个商城内部的防护阵以及隔离结界，这些东西可是他们费劲心思研究出来的，每一步都极为谨慎，实验了十几遍，甚至是二十多遍才拿出来实战的，就目前为止的反馈来看，一切运转正常。 但结界这东西本身就是要靠时间考验，这才刚开始用，自然没办法评定这东西好不好用，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洛潮汐都不打算离开了。 【陆倦池怎么样了？】洛潮汐把活都丢给了店员们，他难得空了下来。 【还在沉睡。】998回答道。 洛潮汐想着等晚上回去的时候看看陆倦池怎么样了，但又想起来他融合的时候无法靠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天早上才解散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的各国参赛选手们又出现在了商场里。 这次的理由也非常简单。 继续采购。 昨天还要忙着比赛，根本没时间弄这些，只是粗略地扫了一遍，现在有了时间，大家打算好好逛一逛。 昨天晚上因为人少显得特别恐怖的场景，此时因为这多到恐怖的人完全没了效果，毕竟商场的主要功能还是购物，现在正新奇着，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而再过一段时间，商场会继续改变。 地府这边直接用灵力操纵可比普通装修快多了。 如果想要感受体验被鬼追杀的快乐可以去五楼，所以那些灵异主播都先去了五楼。 其他几层楼人太多了。 小甜柠也是先往五楼跑，想试试五楼那些娱乐设施有没有昨晚那么身临其境。 而且这才是她的主业！ 和她抱着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小甜柠甚至还和几个同网站的主播组了队一起去体验，最后被吓得跑了出来。 小甜柠倒是觉得，洛潮汐有点想把这个商场做成类似于迪○尼游乐园，但碍于没有那么大的IP，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换个角度换个模式，用本土的童话故事和灵异神怪做了另外的IP。 就目前来看，效果还算是不错，至少目前为止客户的反馈都挺不错，直播间的观众也从一开始的七八千人到了现在五六万，打赏的人也不少，至少比小甜柠花出去的钱多。 到了中午，小甜柠终于从五楼出来，去四楼吃饭。 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主播。 大家本来想着自己拍自己的，但几个人在五楼的娱乐场里面的节目效果还不错，每个直播间里的人都多了不少，于是大家就一起组团互惠互利。 现在吃饭也一起吃，还能多点一点东西，给大家多一点选择。 之前出场的那几家火锅店和饭店都人满为患，一些没出现过的饭店里面的人少点，但也都有不少客人。 有点看起来比较正常的餐食的，也有点一些比较猎奇的。 大家是主播，那肯定点比较猎奇的，很快，餐桌上面就摆满了各种各样长得十分掉san的食物，但为了照顾大多数人的口味和审美，除非刻意点一些比较刺激的食物，大部分的摆盘和外形都很正常，有些甚至称得上可爱。 主播们看着那些黑暗料理踌躇着，最终还是咬咬牙，夹了一筷子那些长得非常磕碜的东西。 要不是为了拍节目，他们肯定不会点。 但出乎意料的是，味道竟然相当不错。 和外表完全不一样。 几个直播间的观众们本来还在痛苦面具，但大家吃东西吃得上头，又开始好奇起来。 这东西……看起来怪恐怖的，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正好这时候又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在这附近的人趁着中午休息开始往这边走，想趁机试试这些吃的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吃。 然后惊为天人。 到了下午五点，商场的人流量才总算是达到了顶峰，这个时候正好是大家吃完饭下了课下了班的空闲时间，再加上今天这个商场在微博热搜上刷了一整天，有空的人就想着要不过去看看吧，然后就过来了。 搞得这并不算市中心的商场热闹得像一些老牌商区似的。 就是不知道再过一段时间会不会继续这么热呢？ 每日的经营流水还需要计算，但洛潮汐有后台系统，可以计算毛利润，洛潮汐这一整天脸上挂着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看着后台那每一秒都在网上跳跃的数字更是笑得春光灿烂，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心情好。 有些员工看洛潮汐心情这么好，试探着去请假都被非常爽快的同意。 有了那家大商场，幸福小区111号这家门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因为更多的客人会被引流到商场当中，但洛潮汐并不打算把这家店关掉。 因为他家就在这里。 这个小区很有纪念意义，而这家店也能为一些不想去商场人挤人的客户提供一个安静的场所。 甚至可以做成一个专门针对高端客户的特殊分店。 让洛潮汐意外的是，隔壁属于佩利的那间铺子竟然也开门了。 “怎么又来开门了？”洛潮汐好奇的问道。 他不是打算关门了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魔法部身份的事情？”佩利一边和那些老客户打招呼，一边问洛潮汐。“你见到我的时候完全不惊讶。” “龙陵云是我舅舅呀，他是异常科的科长，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知道的。”洛潮汐笑着解释道，“那你还要继续开这家店吗？如果不开了的话可以卖给我。” “当然开不了了。”佩利也很是无奈。 他当初想要关掉这家店是因为他敏感的身份。 自己毕竟是魔法部的部长。 要放在之前，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自己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就是去捡破烂也没有人能多说什么。 但现在他的身份可是魔法部的部长，他自己觉得无所谓，但魔法界那些老东西会觉得自己丢了他们的脸，肯定不可能让他继续开店。他还挺喜欢在华国生活的日子，要让他关店肯定恋恋不舍，回去还有几天，趁着这个时候再最后开一次，然后再把房子卖给洛潮汐。 “你这么喜欢开店呀？”洛潮汐倒是有想法，他难得主动，“你觉得我们华国的神奇物品怎么样？” 佩利点了点头：“挺好的，很好用。”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在你们魔法界开个分店的？” 第144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四天 洛潮汐这话一出，立刻让佩利有些好奇起来。 这是一个未曾设想过的提议。 也不是说他多么喜欢开店，他当初来到这里开店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宣泄情绪的渠道，让自己不要那么无聊，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但后来的确是有些享受这样的日子，这可比在魔法部当部长清闲多了，而且要更加自由。 要让他回到魔法部之后一边上班一边干活他肯定不乐意，可问题是洛潮汐的这个提议着实让他心动。 以前他们和华国没什么交集，也不清楚对方的战斗能力，远远低估了华国这些特殊能力者的能力。 他也承认，没说不好。 交流会上他们虽然没有正式交手，可佩利也看得出来，如果真打起来他们不一定能占上风，甚至有可能会被暴打。 别的不说，对方那层出不穷的攻击手段就让他们叹为观止。 甚至没有延迟。 佩利自己可以做到瞬发魔咒，但这些年轻小孩可做不到，一句魔咒酝酿个一秒那都算是天才。 普通内部对抗还好，这要真打起来…… 而且最让佩利眼馋的，其实还是他们华国独有的符箓。 在佩利他们看来，符箓其实更像是储存魔咒的工具，可以在魔力充足的时候将这个魔咒封印在纸张当中，在战斗的时候拿出来辅助。 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工具。 可惜佩利也知道，这东西是华国的不传之秘，根本不可能教给他们。 但如果可以在魔法界售卖的话应该会提高他们的战斗力，甚至可以当作战时的库存储备。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道具。 华国还有一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除魔的工具，而且对一些死灵气的恶魔和鬼怪非常有效，甚至能够达成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他们只有圣水和十字架以及光明魔法才能对恶灵产生效果。 圣水和十字架倒是好拿，但假冒伪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而且效果非常有限，光明魔法对恶灵的效果很好，可惜光明魔法是最难学习的魔法之一，整个魔法界学习光明魔法的魔法师也才不到两百个，要想解决辖区内的恶灵，不能说完全没用，只能说聊胜于无。 而他们华国的这些符箓就给他们提供了另外一个思路。 他们完全可以利用。 如果不是洛潮汐说起这个，佩利估计都没往这方面想，但洛潮汐这么一说，佩利立刻就动心了。 “你们的异常科会同意吗？这不是小事吧。”佩利十分心动，但也有自己的顾虑。 “应该没什么问题。”洛潮汐觉得龙陵云他们应该不会反对，但这件事肯定不能明面上进行，而且这也算是国家外汇，怎么就不行了呢？ 洛潮汐又给自己找了个新活，一想到能创收也就没那么累了，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而佩利也把这件事记了下来，在回到酒店之后，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了自己队内的参赛人员。 他可是知道自己队里的这些小年轻们对于华国的态度，虽然不至于有敌意，但也绝对说不上好。 可在佩利问他们对华国符箓以及驱魔道具的想法时倒是清一色的好评。 当然，嘴巴还是不怎么干净。 但是对这种符箓的认同以及手段还是正面的。 再然后就是解决魔法部的那些难搞的老东西，还有魔法界的那几大家族。 这才是这个合作最难搞的地方。 魔法部他倒不怎么担心，毕竟自己才是魔法部的部长，要想说服这些长老再简单不过。 但那些家族守旧者，就是真的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而且完全不懂得变通，恨不得一辈子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反倒是洛潮汐跟龙陵云他们商量了这件事之后，得到了不错的反馈。 龙陵云仔细想了想洛潮汐的这个提议，并且列出了其中的好处和坏处。 最后他也不得不承认洛潮汐的这个提议其实挺不错的。 而且符箓的价格本身就不低，利润很高，能赚很多钱。说到底符箓的成本就只有朱砂和黄纸，最值钱的是符师的精力，可画符对符师来说并不是没有好处。 精力耗干再重新修炼是一种很极端的修炼方法，但效果非常好。 以前他们不这么干是因为市场就这么大，他们要维持自己的地位，后来是因为没有必要，洛潮汐完全没有这种自觉，他只看钱。 他有这个实力多赚钱那就多画，反正钱赚到了爽的是他自己，干嘛要管别人怎么想的。 虽然异常科也会回收其他符师的符，但价格肯定比不上以前，只能尽量画多点多赚点钱。 现在国内符箓市场被异常科的符箓垄断，一些符箓大师对此意见很大，奈何市场决定上层，华国的市场一共就这么大点，还真没办法开辟出新的市场，大家只能硬着头皮被洛潮汐卷。 这玩意还没办法开发国外市场，只能维持着这尴尬的现状。 现在瞌睡来了就送枕头，他们要不抓住那就是傻子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这场交易中他们华国占据了主动地位，如果中途出现意外，他们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干，收回出口的权利。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这些外国人。 现在他们就在等佩利那边的回答。 如果佩利那边的回答是同意，那他们就可以开始商量合作的细节。 当然，这肯定是持久战，洛潮汐也没指望这几天就能收到答复。 这个商场的热闹持续了很久，至少一个星期过去热度还没有下来，反而慕名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 大眼仔和各个视频网站上和九点水商场相关的视频以及话题也越来越多，变相地带动了流量。 不得不说，在现代开设的商场单价虽然没有修真位面价格高，可人流量和市场是真的摆在这里，每天的营业额极为可观，是修真位面一天营业额的三到四倍，如果是周末还能更高一些。 量变产生质变么。 更不用说洛潮汐自己的店两头赚，不仅赚鬼的钱，还赚人的钱，更是翻倍的快乐。 升五级的经验条光是看着就让人脑子发昏，但好几个位面一起发力，每天晚上查看经验条的时候都能发现五级的经验条在往前推进。 这才没多久，就快把古代位面建设新商场投入的钱填平了，最多再有一周的时间，赚的钱就是纯利润了。 问题不大。 洛潮汐美滋滋的。 就连去公司上班的时候也满面笑容。 已经有了如此规模的商场后洛潮汐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把幸福小区111号当成办公地点，而是在附近租了一栋五层的小楼，把这个楼当成公司的办公地点。 在这里工作的除了洛潮汐直系雇佣来的员工，还有在市面上招聘来的员工，甚至还有应届大学生。 非人类员工和人类直系雇佣员工在四楼，一楼二楼三楼则是从外面雇佣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员工。 至于五楼，那就是公司的高管办公室了。除了洛潮汐之外，黑山几个人的办公室也在这里，只不过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很少会过来。 连洛潮汐自己也是偶尔才会过来，主要的事情基本都丢给了陆锡宇他们，但洛潮汐并不是什么都撒手不管，该给的修炼资源和不要钱似的给，比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和大宗们给的修炼资源丰富的多。 甚至还有修真位面的丹药和法器。 孙文涿也在之后摇身一变彻底成为了公司的高管。 因为他知道妖怪和地府的事情，所以洛潮汐也和对方签了新合同，用法宝将对方武装到牙齿。 原本孙文涿也想跟着一起修炼，但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可想而知孙文涿在修炼这方面的天分有多差。 那就没办法了。 重新和洛潮汐签了新合同的几个员工都或多或少地了解到了这家店背后的神秘之处，但并没有想得太多。 像是陆锡宇他们知道有异常科，便自动将这种奇特之处归在了异常科身上，没有追根求底。 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一味追求真相要好很多。 “最近有外地的合作商想要加盟。”好不容易抓到了洛潮汐来公司上班，陆锡宇就汇报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说是也想在他们的城市开一家同样的店。” 洛潮汐想都没想就拒绝：“没必要，他们复刻不出来。” “好的。” 陆锡宇也知道肯定会是这个回答，可他不是老板，无法越俎代庖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征求洛潮汐的意见。 毕竟不是谁都能和地府合作。 像是这样的合作申请有许多，洛潮汐挨个拒绝，还拒绝了一些找到洛潮汐说是想做一个同款游乐园的提议。 光是汇报工作就用了一个上午，这还没算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试试看能不能再招点员工吧。”洛潮汐浏览着玄学界的专属论坛，忍不住说道。 “玄学界里面像你这样的人多不多啊。” 陆锡宇犹豫一下，“有，但不多，而且大家也不愿意跳槽。” 主要是能负责地府和异常科事务的人最起码要了解玄学界的事情，普通人或许能做到，但不一定能接受。 这样想想，陆锡宇和第一批被招过来的员工是真的很难得。 他们觉得自己幸运能跟着洛潮汐干，洛潮汐何尝不感谢对方？替自己分担了许多工作呢？ 招人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洛潮汐让公司在论坛上挂了招聘贴，看看能不能招到人，就去忙佩利的事了。 佩利那边发了邮件，告诉洛潮汐他已经让魔法界的人同意了，至于人类世界的官员也解决得差不多，如果他这边没问题，他们那边就会派专人过来对接。 第145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五天 佩利这段时间为了说服魔法界那群不开窍的老东西可以说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专门回去按着他们的脑袋看看能得到多少好处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佩利总算是得到了许可，也拿到了审批下来的经费。 就是中间的过程漫长了一点，好在结果是好的。 异常科对这次的合作也很是重视，在得到那边的反馈之后也非常认真地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个不需要洛潮汐来插手，他就是充当了一个牵线的功能，顺便当稳定的货源。 定价的话，和现在市场上卖的价格差不多，要稍微便宜一些，不然他们进口带回去赚不到什么钱。 魔法部那边对这么昂贵的进价颇有微词，但在见到实际操作效果之后就闭上了嘴。 很值。 以前他们怎么就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呢？ 还是说是因为华国太久没有和其他国家交流才会让大家对华国的认知产生了如此大的错觉？ 不太清楚，但问题差不多就是这样。 洛潮汐当了个快乐的甩手掌柜。 好在一切都非常顺利，洛潮汐虽然是幕后的老板，根基也浅，但很多老板根本就不敢得罪他，有也且只有正常的商业竞争。 小的企业打不过洛潮汐，不去自讨没趣，大的都知道洛潮汐的底细，知道洛潮汐看着好欺负，但其实后台邦邦硬，是块非常难啃的骨头，哪怕是国内一些老牌企业想和洛潮汐竞争都没那条件。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洛潮汐精通玄学。 大家巴结洛潮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和洛潮汐作对？哪怕真的有人有不正经的心思，也会在动手之前被各方势力敲打。 唯一让洛潮汐头痛的，其实还是手里的人不够用。 招聘这件事一直在做，陆陆续续也招了不少能人异士。 招归招，但偏科严重，像陆锡宇这么全面的人才真的少，要想培养起下一个陆锡宇也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有用的人实在是少，平常还好，一旦有什么大项目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虽然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地招来了不少新员工，也重金从其他公司挖来了高管，但全都需要时间培养，也需要时间来考验忠诚度，具体管事的其实还是那么些人。 明明这么多员工，可他手底下顶用的员工怎么就那么少呢？ 虞兮正里。别说是洛潮汐了，就连几个高管也很难受。 后面招的这些人里，管理厉害的丢到公司，打架厉害的丢到前线，但两样都行的，真的很少。 两样都拔尖的更是凤毛麟角，还要忠心，不会透露地府的事情。 洛潮汐很头痛，可他也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能顺其自然，实在不行，洛潮汐就多买几个机器人丢公司里面，让机器人帮自己培养新人。 每到这个时候洛潮汐都会感谢好用的机器人们。 比如最开始跟着洛潮汐的江浙沪，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公司的经理，手底下带的机器人也个个都是骨干，给公司的良性发展提供了不容忽视的帮助。 只要平稳的、顺利的发展下去，洛潮汐就能赚钱，等等级升到五级。 放在游戏里面轻松升到的五级，放到这里那是真的艰难，现在也不过是刚刚补齐之前投资的亏空开始盈利。 但好在是个进步。 而且在填满亏空之后，进度条的前进速度就非常喜人了，如果海市这边的商场可以维持两年以上的平稳运行，那么洛潮汐才会考虑去其他省城开设新的分店。 当然，这也要地府和政府那边同意才行。 还不着急。 这种涉及两个国家之间的贸易协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敲定，洛潮汐为了等待这件事办成，足足在这边待了三个来月。 终于在入冬的时候见到了第一批的合同。 对方需要的都是最基础的符箓，以及一些特殊丹药，还有用来防身的法器。 总交易额多少他不知道，但洛潮汐能够分到的钱大概在3000万左右。 这比起洛潮汐其他店的营业额来说只能算得上九牛一毛，但这笔钱和他以前赚到的钱不能相提并论。 这个意义就不一样。 往常玄学界虽然有异常科这个官方组织从中协调，组成了一个有规则和秩序的稳定圈子，可供求关系并不稳定，而且十分畸形。 好的特别好，烂的特别烂，还有不少骗子出没其中，有不少人被骗得家破人亡的例子，官方的确能出手，但名不正言不顺，且还有人不服，最主要的是，没能掌握最顶端的供货渠道，说话没底气。 现在有了个洛潮汐。 洛潮汐是自己人，画起符来和印钞机似的，他甚至还带出了不少符师，然后又一代带一代，形成了良好的循环。 而现在，他们有了固定稳定的渠道，可以直接通过官方寻找合适的大师，购买有用的符箓和道具，省得被骗。 听说异常科正在和上面沟通，试图建立一个更加完善的体系。 就连地府这边也有些意动，互相交换资源。 地府那么大，资源也多，以前放着没用，现在能交换一起共赢这不是好事吗？ 大家都是华国人，一起互帮互助怎么了！ 不过这些改变都是长期的，需要时间试错，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见到成效。 第一笔款项打入账户，确定了没问题之后，洛潮汐才对龙陵云他们说自己要出差一趟。 他要去看看古代位面。 修真位面倒是还好，那边有信得过的人一直看着，而且还有封别鹤罩着，真不用他担心。 而古代位面那边虽然也有狰大人以及皇帝，可前者没办法在明面上出现保他，后者天高皇帝远，等消息传到他耳朵里，黄花菜都凉了。 甚至洛潮汐还要提防皇帝釜底抽薪搞他。 龙陵云之前一直在想洛潮汐什么时候离开，毕竟洛潮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突然离开，这次待的时间倒是长了些，可龙陵云也知道洛潮汐待不了太久，肯定会走。 但这一次的龙陵云同样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阻止，洛潮汐也一定会走。 洛潮汐同样有点不舍，但也没办法。 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洛潮汐必须走。 除了要去检查店里的事，他还想去其他几个位面的龙族族地看看。 现代和古代位面中间有点时差，现代位面刚刚入冬，古代位面则是已经进入了深冬，甚至都快到元旦了。 按理来说，洛潮汐过年的时候应该回京一趟，单独和皇帝见一面，汇报一下今年的工作，但皇帝考虑到洛潮汐刚刚来苏州根基不稳，现在正是发展的时候，就免了他回京城。 毕竟从苏州跑一趟京城也要快一个月呢，来回就是两个月，就是为了吃个饭见一面，这多麻烦。 皇帝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体贴下属的好上司。 不用回京去见皇帝，洛潮汐乐得自在，趁着这个机会查了一下古代位面几个铺子的账。 系统后台有明细的账单，洛潮汐甚至可以按照每天、每个小时、每个店铺来区分。 可他毕竟是老板，不可能一次都不看账本，短时间内还好，长时间不看，会让一些雇佣来的员工起一些不该起的小心思。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洛潮汐没那个空，每天都去查一下每家店铺的营收和账单。 如果送上来的账目和系统后台的账目对不上那就肯定是店里有人有问题。 可以的话，洛潮汐希望每个人都不要有问题。 不管是哪个岗位他给出的待遇都不错，比其他店的同等岗位要高三分之一，为的就是让这些人好好干活，不要起不该起的小心思。 洛潮汐其实也知道无法彻底杜绝这种行为，但至少要敲打几下，让他们知道自己只是没有追究，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这次回来的时候洛潮汐大张旗鼓的让店里的几个管事把这段时间的账本全都抬到他府邸中，他要对账。 让洛潮汐有些失望的是，在洛潮汐提出要对账时，有几个人很明显紧张了起来。 【把那几个人记住。】洛潮汐对998说道。 998应了一声，自动将这几人标记。 “今天之内务必将所有的账本抬过来。”洛潮汐为了防止这些人拖延时间，在账本上做手脚，给对方规定了一个时间。 当然做手脚他肯定能发现，但他这次的目的是敲打这些人，肯定往严厉里面说。 那几个被重点标记的人果不其然更加紧张了起来，有几个管事甚至还对视一眼，似乎在暗中交流。 洛潮汐的猜测没错。 在洛潮汐不在的这段时间，的确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在洛潮汐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后，那几个被洛潮汐重点标记的人这才终于站起了身。 他们几个并不是洛潮汐带来的人，而是从本地雇佣的几个掌柜。 毕竟洛潮汐带来的人就那么点，也需要一些地头蛇来指明方向，捋清其中的关系。 这些人就担任着这些职位。 洛潮汐每天忙工作忙得脚打后脑勺，可是在这些人眼里，洛潮汐却是个甩手掌柜，把活全都推给手底下的人，很少过来视察工作，就算出现也都是忙着一些大事，肯定管不到他们这些小喽啰身上。 一开始他们的确老老实实地沉寂了几个月，安心给洛潮汐打工，可那个时候正好是洛潮汐去修真位面打拼的时间，基本上不会出现在他们这些底层员工面前，再加上大众认知的一个定律。 ——老板从来不会自降身份和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相处。 这才会逐渐起了不可说的小心思。 再说了，这家店每天营收这么多，他们每一个月只贪一点点小钱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洛潮汐建起的那个最大的商场自然是没有下手的空间，三方盯着，哪个都不好插手，根本不敢动他们的蛋糕。 可洛潮汐手底下可不只有那么一个大商场，还有另外几十间零散的铺子，也是为了照顾到一些不方便来商场的客人。 这种不归商场内部管理体系的铺子的账目是独立的，掌柜要想动手非常简单。 “你们说老板他能查出来吗？” 几个人在各自散开去准备账本之后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商量着这件事。 “老板要的是所有店面的账单，这么多账单哪怕是老板估计也要对一个月以上，一开始还能认真看，到后面估计就是胡乱着扫一眼，甚至不一定会自己看，只是为了敲打一下我们。” 这些都是他们的经验之谈 事实上，若是放在普通的掌柜身上或许就真的让他们成功了，可惜洛潮汐不是普通人。 这么多的账本他不仅可以仔细地看，甚至还能把所有有问题的地方都揪出来。 更不用说他们提早就做好了账本，只要不仔细核对，肯定看不出来。 “这些人背后有人吗？” 洛潮汐都不在乎被他们贪了那么一点点小钱，水至清则无鱼，如果真的不让他们一点钱都捞不到，或许还会出反效果。 所以洛潮汐在意的是这些有胆子动手的人背后有没有其他势力。 “在雇佣之前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些人的背景，确定他们的确没有和那些人有勾连。”秋实跟在洛潮汐身后汇报工作，“至于现在有没有联系我会立刻去调查，晚上之前给您答案。”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在被雇佣之后被人收买。 秋实的调查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时辰，这些掌柜的资料就已经全都放在了洛潮汐面前的桌子上。 第146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六天 洛潮汐翻着秋实给自己带过来的这些资料。 这些资料里面有一半都是空着的，这代表他们在来到九水之后并没有和其他势力勾结就是单纯的想要捞一点小钱。 这种情况还在洛潮汐的忍受范围之内，率先将这些人挑了出去。 他非常相信秋实他们的能力，也不觉得这些人能够逃过秋实和麾下鬼怪的监视，只要贪的没超过他的容忍范围就不会受到多严重的处罚。 然而这并不代表洛潮汐会放过他们，只不过处罚得比较轻而已。 至于剩下的那些…… 洛潮汐看着这几个人的资料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陆家竟然还有活着的人。” 他印象当中陆家的人应该要么死了，要么就被流放了，总不能是什么人夜半还魂从地府里面跑了出来。 要不就是鬼魂？ 也不是不行。 而资料上面也记载了一些比较简单的情报。 因为时间比较紧，一些细节的东西不是很清楚，但很快，秋实就收到了下属送来的补充消息。 倒是和鬼怪有点关系。 当初皇帝虽然对陆家下手，但陆家到底在南方，家大业大，根基深厚，而且和北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概是死去的陆家人的怨念作祟，那埋葬了上千个陆家人的乱葬岗竟然真的诞生了一个陆家怨念的集合体，成为了一只有理智还带着疯狂复仇念头的厉鬼。 在成为厉鬼后，他并没有热血上头去找洛潮汐的麻烦，而是躲藏起来，将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几个直系弟子藏了起来。 在确定皇帝的确认定他们死了之后，这才通过多方暗线的操作，将几个直系的弟子送到了北狄那边。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勉强恢复了一点点实力，本想着手将他们以前的产业偷偷摸摸套现转移出来，却发现他们以前的产业竟然全都被洛潮汐拿走了。 包括那些并不在陆家名下的产业。 别看陆家的所有产业全都被抄了，可陆家也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也有一部分产业在一些毫不相关的人手里，就是怕出现意外，留下东山再起的资本。 现在就是东山再起的时机。 可现在他们发现了什么？ 陆家的确没有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可耐不住洛潮汐直接把他们所有的篮子都给搂走了！ 一个都不差。 不属于陆家的产业那是一点都没碰，但是和陆家有关的东西一个不剩全都搜刮跑了。 他们早就做好了所有产业都被皇帝搜刮走的心理准备，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产业只有一部分在皇帝手里，剩下那一部分竟然在洛潮汐手中！ 而他们东山再起的资本也在洛潮汐手里！ 大家本就对洛潮汐恨得牙痒痒，现在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血肉，把洛潮汐挫骨扬灰。 尤其是在看到洛潮汐手底下的那个巨大商场和几十间铺子之后更是气得高血压都犯了。 那些可都是用他们的钱弄出来的！ 都是他们东山再起的资本！ 可钱没了，他们又没办法短时间内从洛潮汐手中夺过来。 要知道他们明面上的身份可是全都死了，再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告诉皇帝你不行，你连斩草除根都做不到。 到那个时候肯定又是天罗地网般的搜索。 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陆家人的厉鬼虽然带着直系子弟逃到了北狄，可他们身上带着的钱不多。 北狄那边也不是好相与的，给予他们庇护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除了保命用的情报，当然还要交出一些保命钱。 原本想着南方还有他们存下来的钱用来充当缓兵之计，可现在一枚铜板都没给他留下，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交差。 陆家人都快气死了，可还真拿洛潮汐没办法。 而抢走了他们原本产业的洛潮汐自然成为了他们的首要目标。 钱他们肯定也要拿，可洛潮汐也别想好过。 陆家以前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怎么才能让同行倒霉。 要么是竞争对手，要么就是内部出了问题。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陆家一定要承认洛潮汐店里卖的那些产品根本就没有竞品，没有任何一家产业能够比得上洛潮汐。 那就只能从内部动手了。 一开始他们想直接用鬼怪的力量偷偷运走放在钱庄里面的银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南方本地的鬼怪可供他们驱使的真的不多，而且大多是那种没什么理智不听指挥的鬼怪，不仅派不上用处，还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没办法，就只能用普通的收买。 那几个被收买的管家还真不知道背后是陆家，只觉得这是洛潮汐的竞争对手，再加上他们自己也能拿到好处，这才欣然同意。 就是没想到洛潮汐这么快就开始查账了。 不过他们虽然紧张，但并不是特别害怕，毕竟就算被查出来也是被赶出去，那些买通他们的老板可是说了，如果他们被发现，他们会保全自己的。 “陆家厉鬼，你们见过吗？” 秋实摇摇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南方，没怎么去京城，胡小红她们应该会知道。” 胡小红几个狐狸妖怪现在主要在京城分店，那边是狐族的另一个大本营，比竞争激烈的南方好多了。 洛潮汐又联系了一下胡小红他们，胡小红几个人见到洛潮汐非常高兴的打招呼，然后听到洛潮汐的问话，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注意，京城附近的大妖怪和厉鬼很多，如果出现了非常厉害的厉鬼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的，我们立刻去查一下，很快给您答复。” 也就是说，陆家的厉鬼并不厉害。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洛潮汐手底下的妖怪太厉害了，能被他们记住的大妖怪那都是活了上千年的大妖怪，这种刚诞生的小妖怪还真的不在他们的注意范围之内。 “去查查。” 胡小红挂掉了通讯，对周围的几个姐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跟黑山他们请了个假，然后亲自出门找人。 这一找，果然发现了一丝端倪。 现在京城被洛潮汐庇护，原本就已经坚硬的和金钟罩铁布衫似的防护结界最近这段时间更是比城墙还厚，哪怕是狰大人也破不开外面这层龙气结界。 有了这个结界，外面的恶妖根本就进不来，更别提兴风作浪。 不过当初斩杀陆家人的刑场和埋葬陆家人的土沟在京城外，这才被人给抓到了机会变成厉鬼。 那乱葬岗怨念深重，周围五里更是寸草不生。 而洛府从下午开始，就不停的有小二抬着成箱成箱的账本走进来。 洛潮汐手底下有那么大一个商场，再加上南方的将近六十间铺子，账本一起送过来摞得有山高，把三进的大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洛潮汐随手打开一个箱子，翻出了里面的账本，挨个核对起来。 这些账本用的还是原本的繁体数字记账，按照每天的进出一笔一笔的记，那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洛潮汐头大如斗。而且还是进一笔出一笔，乱七八糟的。 他都习惯看表格了，而且之前也吩咐下去手底下的店铺全部用表格记账，怎么这些人没听自己的话？ “这些是怎么回事？”洛潮汐放下账本问道，“之前不是让用表格吗？” “这……咱们这边从来没用过，大家都说不方便，所以就按照以前的来了……”被问话的那个掌柜正是和陆家有关的那个掌柜。 “怎么，我说的话没用了？”洛潮汐语气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人全都下意识的扑通跪了下来。 尤其是心里有鬼的那些，反倒是老老实实用表格，一点钱都没贪的掌柜们没什么事，只是看其他人跪下，他们也跟着跪下来了。 “只是、只是……” 表格当然好，每天进账出账多少都一目了然，但这不方便他们做手脚啊！可他们肯定不能当着洛潮汐的面说。 洛潮汐又翻出另外几间铺子的账本，里面倒全都是用了表格，只不过用的并不是罗马数字，而是正常的繁体数字。 这也是洛潮汐要求的，毕竟繁体字不方便改动，不容易做手脚。 “只是什么？” “小的从明天开始一定用新的表格！”他们没办法，只能承认。 洛潮汐也没让他们起来，反而又拿着一开始那个账本看了起来。 他要承认，这些人假账做得不错。 可和洛潮汐这里正确的账本一对，那错处简直就如同夜空中的月亮一般明亮。 洛潮汐翻到其中一页，扭过来递到他面前，“来，解释一下，我怎么不知道我店里有八十两一件的棉衣了？”他们店里的棉衣主要做的是平价生意，哪怕是最贵的也没有超过五十两，而所有的店都是统一价格，不会有波动，虽然洛潮汐允许在合理范围内浮动，可三十两这个波动可不在允许范围内。 而且，库存也对不上。 第147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七天 没有一个成功的老板会一点一点地核对账单，都是交给手下人去做。 可洛潮汐就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老板，不仅一点一点地核查账目，还能记住库存的每一次变动。 那人冷汗直冒，又见洛潮汐抽回那个账本，又翻出了几页，一页一页的凑到他面前问。 “这个，还有这个。” 洛潮汐光是这一本账本就翻出了七处动了手脚的地方，他随手将那本账本丢到他们面前，又翻出了下一本。 重复了上一次的动作。 洛潮汐速度很快，每页只是扫一眼，但每一次都能找到有错误的地方，没过半个小时，对方面前就堆了四五本账本。 剩下的也不用看，肯定还有，光这个中奖概率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没人说话。 洛潮汐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跪了一院子的人。 “我最近听说有人不太老实。”洛潮汐说道，“其实我不太介意你们私底下和谁联系，但狼狈为奸也要看看对方是谁。” “老爷，这都是误会——”被洛潮汐揪出来当典型的齐管事忍不住开口说道。 “是吗？”洛潮汐很平静的反问道。 可洛潮汐越是这样，齐管事就越是紧张，但是齐管事也明白，如果自己无法冷静，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主动跟洛潮汐说自己有问题。 但说到底，自己手脚不干净拿了东家的钱这件事就是没有理，现在还被抓了个现行，显然不是狡辩就能解释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洛潮汐又等了一会，发现齐管事竟然不说话了，顿时有些惊讶的直起了身子凑过去：“没有想好怎么跟我解释吗？” 齐管事依旧没有说话。 洛潮汐又等了几分钟，见齐管事没什么表示，索性不再给他机会，对秋实说：“去报官吧，说陆家的残党出现了，这位齐管事就是他的线人。” 洛潮汐这话一出，在场之人全部愣住，齐管事也是一懵，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但是他这一句话已经能说明一切，他的确吃里扒外，偷偷地拿了洛潮汐的钱。 然而齐管事已经顾不得这些，下意识就想和陆家撇清关系。 他们在苏州城做生意的哪个不知道陆家现在是个不能提的禁忌？ 当初陆家满门抄斩可不是闹着玩，陆家祖宅的每一寸地都被染红了。 那一夜过后苏州城的这些商人连着一个月没能睡好觉，生怕皇帝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纷纷贡献出自己的一部分家产献给了皇帝。 而且陆家被满门抄斩的原因可是叛国。 这罪名一出，原本想为陆家辩解的商人们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被牵连进去，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提起陆家还是让人害怕。 因为只要和陆家的事情扯上关系，那就肯定和叛国有关。 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是。”秋实转身就要出门去报官，齐管事飞扑过去，想要抱住秋实的腿让她不要出门，却被秋实灵活地躲开了。 “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洛潮汐决定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你现在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就不对你怎么样，但你要是不说……” 有了陆家威胁，齐管事也没再犹豫，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将所有的事情托盘而出。 随着他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有几个管事的脸色突然也变得极为难看。 很显然，这里面也有他们的份。 几人在掉脑袋和坦白从宽之间选择了后者，至少后者不会没命，于是也上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 其他管事越听越茫然，越听越是惊恐，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谁听了不害怕啊。 大家原本以为就是普通的雇佣关系，洛潮汐出钱让他们管事，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干活就行了，谁能想到这些不安分的家伙竟然能和陆家扯上关系。 那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呀！ 在得到了所有的信息之后，洛潮汐却并没有把他们放走，反而将记下来的这几张纸递给了身边的白管家。 “去吧。” 苏州城的知州收到了这个消息，登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随后他立刻反应过来，带着人前往洛府，将那几个涉事的管事带走。 “老爷，不是说我供出来您就不会把我怎么样吗？！”齐管事他们被带走的时候还不甘心地对洛潮汐喊道，可洛潮汐只是笑笑，“我的确没对你们做什么。” 动手的是官府的人罢了。 就算洛潮汐自己不动手，他们也跑不掉。 有了齐管事他们的口供，官兵们迅速包围了几个线人的居所，将这些线人缉拿归案。 官兵去这几个管事的家里搜出了不少钱，但只剩下一些不好携带的现银，银票首饰之类的东西早已不翼而飞。 被谁带走的不言而喻。 “陆家吗？”洛潮汐背着双手，看着黑夜中的府邸，“去给这个送给陛下。” 洛潮汐把一封信丢进了影子当中，一双手接住信，恭敬的点点头，又消失在影子当中。 “对方拿走了几十万两呢。”秋实有些不甘心。 “没事。”洛潮汐摇头，“拿走了总会给我吐出来的。” 陆家和北狄留下的线人并没有被一网打尽，有些人已经提前拿到了消息逃之夭夭，暂时不清楚对方的踪迹。洛潮汐知道，但他没有说。 他要钓大鱼。 被陆家吞掉的那些钱，总要吐出来的。 经历了一次大地震的苏州城在第二天天亮后再次回归平静。可一些被震慑住的宗族和豪门世家，都非常老实地将自己伸出的手脚缩了回去。 这件事很快被暗卫送到了庆帝的桌子上。 这可是八百里加急的最高机密。 庆帝一看到这消息气得不轻，完全没想明白陆家的人究竟是怎么逃出去，并且和北狄的人勾结起来的。 甚至还回到了南方发展线人！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权雨吸湪队。威！ “洛潮汐是怎么发现的？”庆帝问道。 “是在查账的时候发现的。” “查账的时候能发现陆家的事？”庆帝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查账归查账，能查出蛀虫再正常不过，可是—— 不，也可以。 洛潮汐在招人之前肯定会提前调查雇佣来的这些人的背景，确定对方是清白且负责任的人才会雇佣对方，这才过去多长时间这些人就有胆子偷钱，其中肯定有猫腻，若是因为这个，他勉强能够理解。 而洛潮汐的手段也出乎了洛潮汐的意料。 他本以为洛潮汐这个外地人去了苏州城会束手束脚，可这才多久，洛潮汐就已经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 除了暗卫给他的情报，桌子上还有另外一份洛潮汐手底下的情报部门给他的情报。 每个月一次，次次不间断。 里面的情报和暗卫给的情报一样，甚至更多更详细些。 每次看到这些情报，都会让庆帝龙颜大悦。 洛潮汐可是他的人，洛潮汐能干，就代表他对南方的掌控更强。 尤其是洛潮汐会定期孝敬，从不漏下一文钱的税，极大地充实了国库。 庆帝十分恼怒，但他却很理智，甚至并没有表现出太愤怒的样子，反而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像开玩笑似的说起了这件事，并且大加夸赞洛潮汐这件事做得对。 这也是他和洛潮汐之间的默契。 洛潮汐和陆家之间本就有过节，对方甚至把洛潮汐当成了一定要干掉的死敌。 和庆帝相比，洛潮汐的仇恨值反而更高一些。 既然如此，那洛潮汐就顶在前面，充当吸引火力的盾牌，而庆帝在后面布下其他计策。 明面上这是洛家对洛潮汐的挑衅，但大家都看到了北狄对晟国的蠢蠢欲动。 北狄打算动手了。 同样是边境城市，西域对晟国的态度就很好，在互市时也非常安分守己，过年时送来的年礼也十分有诚意。 反倒是北狄…… 给的东西不少，但价值也就那样。 最要命的是庆帝听说北狄发现了一处铁矿。 有了铁矿，就说明北狄要打造武器，有了攻打晟国的实力，最短今年冬天，最晚明年或者后年冬天，北狄就肯定会攻打晟国。 要放在一年前，大家还会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事感到恐惧和紧张，但现在，庆帝却格外的冷静。 因为现在的晟国有开战的底气。 今年土地开始轮耕，间歇种植普通的农作物和土豆红薯等作物，但去年收获的农产品将国库填得满满的，还有棉花，能够做出保暖衣物，让百姓们不至于在寒冷的冬天冻死。 去年冬天死去的百姓人数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一。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今年活下来的这三分之二会给晟国带来更多的人口。 以前人多了担心人吃不起饭，人少了没人种地，没有人能参军。 可现在不一样，人尽可能的多，现在的晟国有能力供养这么多的百姓。 人多力量就大，有更多的劳动力，创造更大的价值。 尽管只过去了一年，但晟国国力的提升十分可观。 就算北狄的兵器多了，可他们在冬天会冻死，会没有粮食，会饿死。 晟国用了半年的时间推行土水泥，边关的将士们最早使用，将饱经风霜的城墙重新加固了一遍。 比以前的旧土墙不知道结实了多少倍。 那土水泥甚至还防火！ 晟国可以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哪怕是出去打仗，他们也不怕，他们还有千里眼，可以提前看到北狄军队的动向，可以利用千里眼来打乱北狄的布置。 不管怎么想，晟国都不会输。庆帝在龙椅上坐着，扫视着朝堂上的大臣们，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还不错。 庆帝难得高兴了起来。 他甚至心潮澎湃，想要试试能不能主动率军出征，但很快他冷静了下来，现在生活的国力的确开始发展，可这不代表晟国能够随意让他糟蹋。 主动开战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冷静，冷静地谋而后动。 尽管如此，庆帝还是按捺不住高兴，赏赐流水似的送去了苏州城。 再次让洛潮汐大出了一次风头。 可洛潮汐没在意这些，顺顺当当地接了奖励然后谢恩，然后去忙别的事。 苏州城的港口最近来了不少异邦商人，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不少新鲜货。 这些货物流进晟国，需要经过苏州城的关卡，现在还需要从洛潮汐手里过一圈才能进入九水商场，在九水商场里面售卖。 往常一船货物需要一个月才能卖掉，现在最多只需要七天，这些从外地来的商人尝到了甜头，自然乐意多跑几趟。 若仅仅只是如此，还不至于让洛潮汐亲自过去一趟。 让洛潮汐在意的，是从暹罗来的船上带来了几株橡胶树，有了橡胶树，洛潮汐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店里上一些橡胶制品了。 第148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八天 橡胶制品用途很广，是现代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材料。 像是塑料橡胶一类的东西洛潮汐从来不会拿出来，不好解释是一方面，也害怕破坏当前世界的进程，更害怕塑料什么的污染环境，能用玻璃和陶瓷代替就用玻璃和陶瓷代替，容易碎就容易碎吧，总比污染环境来得好。 现代加过各种添加剂的工业橡胶有毒且危害环境，但现在天然橡胶就没有这种困扰了，但没有那么多工业添加剂，效果也肯定没有现代的好就是了。 不经过处理的天然橡胶作用有限，但有总比没有好得多。 别的不说，就光防水和防震这两样特性就能够做到很多事，能极大地改善现在人的生活水平。 听到这个消息，洛潮汐自然连忙前去查看。 市舶司的官员也跟着过去了，很想知道洛潮汐为什么会对这种树如此在意。 洛潮汐还在想呢，如果真的能搞到橡胶，那他们应该会做一部分简易的轮胎。 现在的马车都是用的木头以及铁做的，虽然有简单的防震系统，可现在的地面凹凸不平，哪怕有简单的防震系统也依旧会颠簸得难受。 在城内还好，城内的地要么铺了石板，要么经过多人的踩踏行走变得平整，马车走起来还没有那么煎熬，晃得不算厉害。 若是出了城，离开了官道，那这场旅途绝对会一言难尽，骨头都能被颠散架。 像是之前殷老爷从京城前往康州城，再从康州城回来，哪怕是习过武也差点去了半条命。 而如果有了防震的橡胶轮胎，这样的情况就会改善许多，也能起到保护马车的作用。 暹罗的商人听说洛潮汐要过来，早就等在了这里，远远的就见到马车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暖青色长袍的年轻男人。 现在分明还是寒冬，可这个年轻人却依旧穿着春秋的衣服，和周围臃肿的商人力夫格格不入。 洛潮汐和市舶司的官员们打着招呼，大家都负责海上贸易这一块，关系还不错，偶尔有空甚至还能一起去酒楼吃个饭。 这个消息也是他们告诉洛潮汐的。 “您就是巴依坦先生吗，我是洛潮汐，听说您带来了一种神奇的树木。”洛潮汐主动问道。 “是的。”矮矮胖胖皮肤幽黑的暹罗国商人赶紧回答。 洛潮汐这名字在他们这些外国商人耳朵里那是真的如雷贯耳，是闪着金光的大宝贝，恨不得供在家里天天给他上香。 谁不知道大家现在能赚钱是靠着洛潮汐，他那个九水商场简直能够容纳这个世界上所有最新奇的商品，也能够收走他们带来的货物。 这样他们不用一点一点地沿街售卖，可以直接在九水商场开设一家店铺，一边卖一边回去进货。喁稀団。 这个比以前有效率多了。 他们巴不得能和洛潮汐搞好关系，沾沾洛潮汐的光，以后一起发大财。 “您跟我来。” 巴依坦带着洛潮汐和市舶司的几个官员去了他们的船上。 这颗橡胶树的树根被一大坨土块包裹着，可怜巴巴的放在阴暗的角落里，叶子已经蔫的完全没有活力，想必再过不久这棵树苗就会死在这儿。 “我们也没办法，这个树一旦从土里离开就会变成这样，比其他的植物枯萎得更快。” 洛潮汐倒不在意这个。 只要还活着，他就能让这株橡胶树起死回生。 “这个卖给我。”洛潮汐说到，“不过这个都快枯萎了，也卖不上什么价钱。” “这个不需要钱的。”巴依坦倒是没有要钱：“我希望可以拿到瓷器的购买名额。” 晟国的瓷器在国外非常受欢迎，也能够卖出天价，所以比起白银和黄金他们更希望能够换瓷器。 他们当然能买到随处可见的普通瓷器，但问题是，他们更想要那些最精致的瓷器，他们可以直接卖到王室去，能够得到一大笔黄金。 哪怕只是一张碟子呢。 洛潮汐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可以，但只有一套。” 巴依坦自然喜不自胜，这可比他想的要多多了。 这已经是意外之喜，非常爽快地叫船上的力夫帮忙把东西给搬下去。 “希望下一次你也能够再带些其他的玩意，也可以试试带一些其他的植物，若是能用得上，自然不会亏待你。”洛潮汐见那棵橡胶树被抬到马车上，这才跟巴依坦说道。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洛潮汐挺喜欢在世界各地搜寻晟国本地没有的植物，也的确有商人拿到了让洛潮汐满意的东西，得到了不菲的报酬，不然巴依坦也不会将这个橡胶树搬过来。 虽然明白这东西不好养活，可是万一呢？ 洛潮汐又看了一下巴依坦带来的其他东西，和以前卖的没什么区别，也就不感兴趣地离开了。 市舶司的官员们一直跟在洛潮汐身边不敢说话，此时见洛潮汐要走了，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橡胶树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当然有，作用还不小呢。”洛潮汐对他笑笑，“只不过要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只能说有个想法。” 洛潮汐嘴里说的很有用途那就是真的很有用处了，市舶司的几个官员若有所思地点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苏州其实并不适合橡胶树生长，奈河洛潮汐本身就是个bug，哪怕不适合他也能让这地方变得适合。 他专门找了一块地种了下去，然后在那附近的土地上洒下修真界妖族特有的生长营养剂。 这妖族用的营养剂用在普通树木上多少有点吃亏，那株蔫巴巴的树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恢复得神采奕奕，叶片也全都展开了，绿油油的，看上去倒挺是喜人。 研究这活洛潮汐自己干不了，纸盘丢给了手底下的研究人员。 这些研究人员拿到了洛潮汐给的科研经费和要求，闷头研究起来。 好在他们并不是凭空创造，而是有先人的经验，甚至能够在网络上找到合适的配比，没用多长时间竟然真的研究出来了一点东西。 他们特意叫来了合作的木匠，做了一架适合安装橡胶轮子的马车，又在里面安装了橡胶减震用的弹簧，然后让人上去试了一下。 橡胶的减震能力无可比拟。 哪怕只是经过简易加工的天然橡胶，效果依旧非常显著。 在城市内那勉强算得上平整的地面跑起来几乎没什么磕绊的震感，就算是去城外的土路上跑也能明显地感觉出来震感比以前小很多，而且也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 亲自体验的还是洛潮汐熟悉的官员们。 他们和洛潮汐关系还不错，听洛潮汐说研究出了新马车，就好奇地跟过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了一辆平平无奇，顶多装饰看起来很是豪华的马车。 也不对，轮子上有一圈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材料。 这有什么特殊的？ 然后他们在洛潮汐的邀请下坐了上去。 马车带着一行人在苏州城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又出去在苏州城外转了一圈，甚至还特意去了山上。 山上可不只是土路，甚至还有土坷垃和石头，以前的他们最讨厌走这种路，如果能绕路，他们才不会走山路，在洛潮汐说要去山上转一转的时候非常抗拒。 可洛潮汐却说只有走山路才能看出效果。 他们没办法，只能去一次，已经做好了颠簸得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准备、 然而，他们走山路的效果出乎意料。 竟然真的没有以前那么震了！ 也不会晃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想吐出来。 等几个人再次回到了洛府，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个个都表现出了对这辆马车的恋恋不舍。 以滪蟋前大家不想出远门，除了出门麻烦，也有骑马和坐马车实在是太累人的情况。 现在就能极大地避免这个问题。 “我们上去的时候坐着的那个垫子是哪家做的，怎么会那么柔软？”还有的人问这个。 洛潮汐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你们还记得我之前买回来的橡胶树吗？” 几个人点点头。 当初洛潮汐特意把那株橡胶树买回来，还在市舶司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 大家都知道能被洛潮汐看上的都不是简单的东西，一直在好奇洛潮汐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但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洛潮汐都没有拿出新东西，大家也就渐渐遗忘了这件事，过了这俩月，洛潮汐又重新提起这茬，大家立刻联想到这个原因。 “这就是那棵树做的吗？” “对，不过产量实在是太少了，只能做这么一点点，轮子外面有一层橡胶用来减震防滑，还有内部的坐垫、马车的防震系统、还有最外面的涂胶，都可以防水。” 那一棵橡胶树的取胶量的确不高，但耐不住有修真界来的营养水，不仅长得快，出胶量也大，勉勉强强够将这一辆马车武装到牙齿。 不过苏州城到底不是很适合橡胶树的生长，能在这里生长不过是因为洛潮汐这个BUG，不然早就死了，哪里还能被洛潮汐他们取胶做研究？ “你买的那棵树那么有用吗？” “的确有用，但是苏州城并不适合这种树生长。”洛潮汐见这几个官员如此心动，还是提前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只是这棵树运气比较好罢了，若是想批量做，还需要系统地种一批树，暹罗的气候和晟国最南方的气候相仿，若是在最南端种植或许可以成功，但最好的方式还是让暹罗那边代替种植。” 其实南大陆的橡胶树质量最好，可惜没办法往那边去。 第149章 开店第一百四十九天 橡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际应用起来非常广泛，而且也非常重要，作为战略物资被广泛使用。 甚至在洛潮汐生长的那个年代发生过因为橡胶而起的战争。 可想而知这东西究竟有多重要。 当然现在技术跟不上，无法对橡胶进行特别细致的处理，只能用最简单的技术。 不过这个简单的技术放在现在的时代已经很先进了，就是量产比较麻烦。 暹罗是晟国的藩属国，在政治上、形式上维持独立，但在金融、外交上从属于自己，并且为其提供无偿保护。① 晟国名义上保护暹罗，庇护暹罗，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暹罗其实是依附于晟国的，如果晟国需要他们提供这些橡胶树，甚至命令他们大批量的种植橡胶树他们也不可能拒绝。 连带着其他东南亚的藩属国也必须同意。 东南亚是晟国附近最大的橡胶产地，晟国的最南方虽然也可以种，但面积非常逼仄，产量也跟不上，最好能直接从东南亚那边运送。 只要让庆帝看到这些橡胶的好处就行，他出面比什么都好使。 除了日常生活中可以使用，洛潮汐还能给庆帝说出一箩筐的在军事和民生，乃至于医药行列的好处。 “这件事需要亲自告知陛下。”苏州城的知州也听说了这件事，特意找时间见了一下洛潮汐，洛潮汐带着自己这段时间做出来的橡胶制品去了，给苏州知州看了一下这些用品，并且展示了一番这些东西的用途。 苏州知州是自己人，也不用担心对方贪图荣誉抢走属于洛潮汐的功劳。 而知州本人能被外派到这地方来本身也非常敏锐，在查看了洛潮汐带来的皮筋、雨衣，乃至于胶鞋之后沉思片刻，然后得到了一个 这些都是加入了硫磺并加热的粗加工橡胶，制作简单，但效果相当不错。 唯一有问题的，大概就是如果长时间呆在工厂里面会对身体有害，需要用防毒面具。 而防毒面具也有一部分需要橡胶制作。 “来来回回需要两个月，最起码也要一个半月。”洛潮汐说道，“问题是，从京城到南方，再到暹罗也要许久，哪怕是坐船也要两个月余，这样来回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两边一起？” 洛潮汐点点头。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避讳。”苏州知州叹了一口气，“难道你就不怕陛下的猜忌吗？” 以他的身份，此时跟洛潮汐说这话简直就是掏心窝子了，洛潮汐也不清楚他是想和自己互诉衷肠还是想找自己的问题，只觉得对方热情的要命。 别的不说，不能被他抓住把柄。 可以的话，洛潮汐也不希望和他们玩无间道，但没办法，这个时候的领导者就是喜欢胡乱猜忌，哪怕洛潮汐打直球对方也会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直球后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顾虑。 然而苏州知州非常单纯，就是把洛潮汐当成了自己人，自然会忍不住提点几分。 他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洛潮汐完全不藏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一起献上去，自己手里不留点东西，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洛潮汐手里没有保命的手段怎么行？ 洛潮汐拿出来的这些东西都能在关键时刻保洛潮汐一命。 大家都忠于皇帝没错，但保命也是必要的。 “不能这么说，这些东西可以让晟国变好那就有意义，而且……”洛潮汐压低了声音，“您也知道最近北狄最近的异动吧。” 这些消息不是他们这些南派的官员能知道的，但大家是什么地位，这消息就是从他们这边传出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州知州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好用的。”洛潮汐暗示。 “你是真的不讲究。”苏州知州望着洛潮汐欲言又止。 “这是为了晟国。” 这倒不只是为了晟国，而是洛潮汐发现晟国每强盛一分，他的实力就会变得强大一分。 这在他觉醒之后变得尤为明显。 这个国家的气运受到洛潮汐的庇护，这个国家越强盛，洛潮汐就会越强。 这种强不是给洛潮汐加修为，更像是游戏里面给角色加的BUFF。 本体属性保持不变，但是随着BUFF的叠加，洛潮汐的实力就会在这种BUFF的叠加变强。 如果晟国灭国，消失，洛潮汐身上的BUFF就会消失，倒是不至于损害洛潮汐本身的修为。 如果晟国消失，另一个国家取代了晟国，并且越来越好，那么洛潮汐身上还会重新叠起BUFF。 而这种BUFF并不会因为离开当前位面而消失，甚至会叠加。 只不过古代位面的BUFF加得比较多。 说到底，洛潮汐也是为了自己。 然而哪怕洛潮汐什么都不做都不会影响到他，洛潮汐依旧在这么做。 也可以说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吧。 谁都愿意看到国家变好，人民安居乐业。 这边商量得是挺好，甚至做好了之后的预期，也安排好了手底下的人。 但像庆帝这种统治者最讨厌的就是手下替自己做决定，所以要提前做好选择，给每个选择提前铺路，然后把选择权和决定权交给统治者。 而且这个选择还不能给得太明显。 好在这些在朝堂上混了好几年的官员都是些人精，不需要洛潮汐亲自手把手的教，自己就能做完前期准备。 洛潮汐这前脚刚走，后脚就安排上了。 洛潮汐安排了几个人注意一点每次跑来跑去洛潮汐都十分怀念现代位面和修仙位面里面十分便捷的交通，现在有用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十分浪费时间。 洛潮汐他们回去的时候坐的就是经过改造的马车，洛潮汐他们自己早就不是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的颠簸而难受的非人类了，倒也顺利地赶路。 也就是现在没什么事，洛潮汐有空在这里耗，不然早撂挑子双开去修真位面了。 修真位面也在平稳期，而主要的冲突在封别鹤那边，和洛潮汐有关的，就是在人族的各个居住地装信号，把自己的快递点开到这个大陆上的各个角落。 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能用比较暴力的手段解决这些问题，而古代位面不行。 修真位面的时间线拉得太长了，动不动就几十年上百年，和那边比起来，古代位面这边的进度就像是点了快进，一个不留神就冲了出去，在修真位面呆一段时间这边就出点事。 所以比起那边，还是古代位面这边更让洛潮汐担心，谁让这两年就要打仗了呢。在初夏的时候，洛潮汐又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京城。 和上次离开比，京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洛潮汐他们的车队进京时，还能在路边看到兜售冰沙和奶茶以及水果的摊位，洛潮汐甚至还能看到走在路边的女子身穿轻薄透气的棉布衣裙，将袖子挽起，露出皓白的手臂。 还有那眼熟但不尽相同的衣服款式。 南边流行的轻薄仙气款的衣裙已经在京城流行开了，甚至还流行起了蕾丝以及层层堆叠的裙摆。 这些都是南方没有的，估计是京城的布庄和里面的设计师创造出来的新款式。 别的不说，是真的很有创造力。 洛潮汐站在城门口，看着京城外面那一层足有城墙厚的金色结界，满足的笑了笑。 “这是您的名牒。”守城的将士们也换了更吸汗的棉布里衣，虽然还需要穿厚重的甲胄，不过比以前要清爽不少，洛潮汐甚至还能看到对方衣服里面贴的一小块魔术贴。 挺诧异的。 “谢谢。” 他们这一行人回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只有一部分利益相关的人知道他们回来了。 洛潮汐回来之后也没有回自己店里，而是回到许久没人居住的洛府，重新换上一身衣服，就带着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东西往皇宫里面跑。 庆帝早就已经提前跟人说过了，这次过来接洛潮汐的则是崔公公最近新带的徒弟夏公公，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见到洛潮汐连忙迎上前去。 “洛大人，奴才总算是等到您了。”夏公公见到洛潮汐，连忙一阵吉祥话，让身后跟着的其他小太监把洛潮汐带来的东西都带进去。 在带到庆帝面前，这些东西都还需要经过仔细地检查，看看有没有危险的武器能够危害到庆帝。 和发生了天翻覆地变化的皇宫外比起来，皇宫内反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洛潮汐没办法去后宫，自然见不到花枝招展的后宫妃子，而宫女们的衣服也都是以前的款式，倒是和几年前差不多。 经过一系列流程之后，洛潮汐和身后带着托盘的小太监们一起站在了御书房外。 “洛大人，麻烦您先稍等一会，陛下和其他几位大人在御书房议事。” 洛潮汐来的不巧，现在还是下午呢，还正好是下午太阳正毒的时候，他点点头，在太阳下面站了一会。 好在时间不长，也就三四分钟，御书房的大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个穿着朝服的大臣。 从官位和身份上来说，洛潮汐不如他们，便自觉地让开到一边给几人行礼，见人都出来了，这才走进去。 大门缓缓合上。 “那是谁？”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问道。 刚才门口站着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常服，气度可不像普通人。 “那是九水商行的洛潮汐洛老板。”崔公公恭敬的回答道，“这次特意从江南赶了回来。” 第150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天 “那竟然是洛潮汐？不是说是个中年人吗？”那几个官员听到是洛潮汐的时候竟然有些不敢置信。 崔公公也觉得纳闷。 洛潮汐是个年轻人这件事应该挺出名的吧，按照年纪今年也才刚刚及冠，怎么就变成了中年男人？ 还是说京中多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流言？ “洛老板今年刚满二十。”崔公公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的三十多岁？据我所知还未娶妻，” “大家都在这么说。” 几个大臣说是这么说，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他们是不怎么管家中女眷的那种人，如果问京城中的女眷洛潮汐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她们肯定知道，可惜问的是不怎么管事的男人，这才会奇怪。 其实以洛潮汐的能力，他不该如此寂寂无名，可耐不住之前洛潮汐出了几次风头就带着任务跑去了南方，去南方开拓新市场了，根本没有和这些人结识的机会。 再加上洛潮汐生意做得成功，铺了这么老大的摊子。在大家认知里，根本不可能有年轻人能做到这一步，就算有，那也是有人家里人扶持。 于是洛潮汐的形象在这些人眼里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竟然这么年轻，不过他从南方回来是干什么？那边出事了？”他们想了想，又问道。 “这个奴才不太清楚，奴才只是个带路的。” 见从崔公公这里问不出什么，大家这才嘀咕着离开，而洛潮汐在一进到御书房，就感受到了一阵清爽的凉意。 房间里面除了随处可见的冰盆，还有放在角落的一台非常显眼的木质大风扇。 不过不是电的，而是手摇的大风扇，将冰块上的凉风吹向庆帝，这样，在房间里的庆帝就不会热了。 就是稍微有点费宫女和太监。 没用电也是因为皇宫不方便，电池也很难收纳且不好解释，索性用了人工，皇帝并不缺人伺候，一个累了就换另一个，可以省去一切麻烦事。 这个风扇也是九水里面卖的，当初卖的时候还跟洛潮汐打了申请，洛潮汐直接把权限给了分店的店长，让他们自己决定。 现在看来，夏天虽然不一定有空调，但风扇加冰块也挺美滋滋。 “潮汐来了，快坐。”庆帝一看到洛潮汐来高兴地说道，“不用管那些虚礼，你们店里卖的这个风扇真的好用，夏天都没有以前难熬了。” 洛潮汐笑笑：“您喜欢就好。” “来人，去重新做些吃食端上来，洛老板舟车劳顿，想必今天还没有吃饭吧，等吃饱喝足再说。” 洛潮汐老老实实地接受安排，让吃饭吃饭，让喝水喝水，让庆帝将礼贤下士这一套做完，这才算是进入了正题。 洛潮汐手里还有单独做的报告，这些报告里面写了很多这个橡胶的应用范围和使用这些之后对晟国的好处，厚厚的一大摞，卷在一起甚至可以当武器防身。 而庆帝现在就在看这个。 “你说的这个倒不是问题，暹罗和真腊那边想必不会有什么意见，但会不会来不及？” 现在北方的边关吃紧，他们不久前新调动了一批军队前往北方，带着粮草和武器以及最新的物资。 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开打了。 “如果坐船的话……应该是来得及的。”洛潮汐沉思片刻，“但是现在的路实在是不方便，运送中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太多，可如果让人驻扎最南端也容易出现意外。” “你的意思是……” 庆帝觉得洛潮汐话中有深意，但他一时间摸不准。 “陛下可以跟我来看一下这段时间做出来的橡胶制品。” 洛潮汐说完，等在外面的太监就带着托盘走了进来。 送进来的都是些小物品，里面包括了衣服到用具，甚至是小的手工艺品。 “这是手套。”洛潮汐一个一个地介绍过去，并且让皇帝亲自感受一番，甚至还给他做了不少对照组实验。 庆帝的眼睛越来越亮，甚至不用洛潮汐再解释什么，就明白了洛潮汐的意思。 “还有一辆马车，如果陛下不介意可以试试。”洛潮汐说道，“只不过经过赶路，外表有些风尘仆仆了，您不要介意。” “朕自然不会介意。”庆帝不会介意，当然不会在意。 在经过彻底检查之后送进宫里的马车此时就停在他们面前。 太监们提前换上了干净帘子，将外面的厢体擦拭一遍，还有车轮也都擦了一遍，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狼狈了，不至于像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 “这不就是普通的马车吗？” “上面用橡胶做了防滑轮胎和减震设备。”洛潮汐扭头说道，“还有用铁做的轴承。”洛潮汐又解释了一番，庆帝不是很懂，但不妨碍他觉得这很厉害。 洛潮汐和他一起上了车，由崔公公充当车夫，在前面赶车。 为了方便皇帝行动，宫里的地面都铺上了青石板，而且缝隙很小，还会有人定时清理里面的杂草，确保不会出现问题，如果有破损还会及时更换。 勉强算得上如履平地。 在这种地面上行走的减震功能有限，所以他们并没有在宫中，而是去了跑马场。 跑马场里面用的都是土，没有地砖，坑坑洼洼倒是很适合。 跑马场那边的太监还有些茫然，愣是没明白过来皇帝要坐马车去跑马场，还想去接呢，被夏公公他们给拉到了一边。 “我可不喜欢在这地方跑。” 在来到土地地面上时，庆帝忍不住说道，“就算是骑马也很颠簸，颠得我骨头都要散了。” “就是这种地方才出效果。” 庆帝已经做好了人都被颠起来的准备，可他们在来到了土地的时候竟然没有多大的震感。 庆帝下意识地掀开马车帘子向外望去，确定他们现在就在跑马场上，可放下帘子之后那种震感的确并不强烈。 “现在轮胎还没有办法换成空心的减震效果有些若是能在里面充满空气，效果会更好。” 马车又在跑马场上转了几圈，再次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庆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洛潮汐带回来的这些东西也按照功能分了下去。 洛潮汐之前说的京城距离暹罗实在是太远的确是个问题，不加上水路，如果只是骑马来回最起码要一年，但是走水路的话可以压缩到大概三四个月。 加上中间的在暹罗的时间，最起码要五个月，等回来又到了晚上十月左右。 太急了。 庆帝想了半天，还是暂时放置。 因为现在重要的事情还有不少，没办法全力推动这个，只能慢慢来，但也没有彻底拒绝洛潮汐。 不是不做，而是时候未到，抽不出时间来。 洛潮汐也不意外。 现在晟国这么多问题，一件一件的处理都来不及，更何况是又多加了那么一项。 “你这次在京城待多长时间？” “应该待半个月左右，如果您需要我的话还可以多呆一段时间。” “那正好。”庆帝说道，“你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吧，还有不少事需要你帮忙呢。” 洛潮汐自然没有意见。 他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苏州城这些港口城市有暹罗商人，京城也有暹罗商人，还有不少真腊商人，这些人来京城，想着能不能把自己的货物全部销售出去，但很显然，他们并不顺利。 毕竟限制在这里，再加上有九水，原本觉得稀奇的玩意放在现在京城就不怎么稀奇了。 与其多花时间跑到京城做生意，还不如在苏州那边将手里的货物全都清掉。 一到这个时候，洛潮汐那遍布全国的分店就成为了情报网络，尤其是康州城以及附近的几座城池，几乎每座靠近边关的城市都有洛潮汐名下的布庄，这些布庄卖的布极大地改变了边关百姓的生活条件，也让不少百姓认准了这里。 来这里的人多了，各种各样的消息就会在人来人往之中透露出去。 比如说最近经常有外邦人来买棉衣和保暖用的衣物，还有不少牛仔布以及防水用的油布，他们并没有打草惊蛇，反而每一个铺子分别去买一些，积少成多。 如果没有提前让人注意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有这么一伙人正在暗中收集物资。 这一大半年来前往北狄做生意的游商也会被一伙不明身份的蒙面人打劫，手段极其残忍，能活着回来的十不存一。 大家都觉得是北狄做的，可是那些人咬死了不知道，甚至说对方就是游荡在草原上的马贼，被打劫是他们运气不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没处说理，只能咽下这口气。 可北狄的这些动作也侧面说明了边关的动荡和危险。 很快洛潮汐就发出了消息，让手底下的铺子和各种各样的加盟店禁止将店铺里的布和物资卖给外邦人。 得到了洛潮汐的命令，这些在边关的铺子连忙照做。 他们在边关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碍于两边互市的条约不敢明着拒绝。 现在老板都发话了，他们肯定照做，有个别比较极端的甚至还在门口贴上了布告，说明了这件事。 晟国也没有闲着，军队们加紧训练，粮草物资也都送到了北方。 现在晟国上下一心，更是从上到下纷纷敲打了一番，在运送粮草和军饷的过程中的确有人起了小心思，想要贪污那么一点，但好歹是忍住了，没敢动手。 他们相信庆帝肯定会抓着这点清理蛀虫。 边关早已风雨欲来，但内部却还算是平稳，作为这片土地的龙神，洛潮汐也能感受到那么一丝丝紧迫感。 最近一批采摘的棉花也都被集中收走了，做成了各种行军时用的物资，洛潮汐交上去的税在几人手里面倒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洛潮汐的手里。 不过既然是给国家用。洛潮汐也没必要赚钱，他们就只收了个成本价和人工，除了保证日常用的物资，剩下的员工和原材料都加快速度做军用物资。 这样看来，战争之前的准备的确很紧张，但庆帝和一些知情人却并不害怕，就连洛潮汐在忙完了庆帝布置下来的任务后就带着一队人前往苏州。 这些人是庆帝批下来的要去真腊和暹罗的人，人不多，就几百个，而苏州那边负责准备船和各种物资。 洛潮汐他们送走了这些前往真腊和暹罗的使者，又加紧速度扩张。 这一次，他的扩张范围就开始往更南方蔓延了。 别的不说，南方的物产资源是真的丰富。 洛潮汐这边和没事人似的，该怎么扩张怎么扩张，该赚钱赚钱，中间甚至得到了意外之喜。 他在苗疆领地附近发现了一处铁矿。 具体品质不知道，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一座新铁矿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多重要。 第151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一天 铁矿这东西比较敏感。 不管什么时候，盐铁这两样东西都以官营为主，只有极少一部分会被私人承包，而且这个承包也是在官府允许并且授权的情况下才会被私人承包并且开炉制作。 一般的小商人是不会允许拥有私铁矿的。 若是放在之前，洛潮汐肯定不会对这座铁矿有什么想法，但都到了现在，要说没点想法那还是真不太可能。 现在的铁器锻造方法还都是简单的百炼钢，工艺复杂，耗费时间长，且对工匠的手艺要求比较高，制作一把兵器需要耗费比较长的时间。 要放在一年以前，慢慢制作倒也没什么，反正时间还有很多。 可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开战了，兵器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越能给人安全感，对兵器和一些铠甲的需求就变得更多了。 “看看这片铁矿有多大。”洛潮汐对998说到，998应了一声，开始扫描这片铁矿的面积。 苗疆在整个晟国的西南部，与东南亚接壤，这地方树木茂盛多时雨林地区，多虫豸，还有毒蛇蝎子一类的剧毒生物。 他们和真腊以及暹罗差不多，都是晟国的藩属国，只不过晟国的中央对苗疆的管辖能力更强些。 但苗疆所居住的地方地形比较复杂，且在雨林中行进非常容易出现意外，而且听说苗疆可以操纵虫豸，要想彻底攻打下来比较困难，所以才会在暴力打服之后给对方自治权。 他们倒是不担心苗疆会不会不放这个铁矿，因为这个铁矿是在苗疆外面，要真的掰扯起来，晟国不介意对苗疆出兵。 没错，晟国的现任皇帝庆帝的确是个明君，会听从百姓的意见并且改正，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铁矿这东西可不是开玩笑，尤其是战争时期，那可是一国的命脉。 998很快将铁矿的面积和储量扫描出来。 其实这个铁矿的面积和储量并不大，一共不到10万平方，储量也只有10亿吨。 这个不大是相较于现代工业来说的，放在古代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难得的超大铁矿，够晟国吃个上百年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要是个更小一些的迷你铁矿，洛潮汐说不定就自己私吞了，自己搞点实验什么的。 结果弄得这么大，而且还在苗疆附近，肯定是没办法自己藏起来。 洛潮汐想了想还是决定报告上去。 在走之前洛潮汐在这片铁矿上面留下了自己的气息和结界，将这块地盘圈成了自己的，并且警告周围的大妖怪不要过来。 原本住在这一片山脉附近的妖怪在感受到洛潮汐的气息之后纷纷逃走。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想究竟是哪里来的龙。 他们只知道既然有更大的妖怪需要这块地盘，那他们就只能让出去。 而留下的大妖怪都是从这些气息里面分辨出气息来源的。 他们已经认出了洛潮汐。 对这些留下来的妖怪，洛潮汐也没有特意去驱赶，反而吩咐他们帮自己看着这里，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过来。 这些妖怪们满口应了下来。 他们不愿意离开，也是从其他的大妖怪口中得知洛潮汐并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妖怪，不然早就跑了。 等洛潮汐离开之后，这些被留下来的大妖怪们也在好奇洛潮汐为什么要选中这里当自己的地盘。 他们没能见到洛潮汐，就连要保护这里的命令也是从对方传来的威压当中得到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洛潮汐进行各种猜测。 他去京城不是更好吗，毕竟京城是他的大本营，而且是天底下龙气聚集所在，在那里修炼事半功倍，大家想去还去不了呢，非要找这么一个蛮荒之地盘下来。 大家思来想去，愣是没能想明白洛潮汐究竟是怎么想的，只能一头雾水的替洛潮汐守卫这片土地。 事实证明，洛潮汐让这些妖怪们替自己护着这块地的举动并不是多此一举。 在洛潮汐离开后的第二天，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妖怪们就感受到了另外一股极其邪恶恐怖的气息。 大妖怪们集体出动，却并没有找到气息的来源，那股邪恶气息只是一闪而过，好像只是路过一般。 可妖怪们却没有掉以轻心。 洛潮汐都亲自吩咐下来了，他们自然要做好准备，不能因为可疑但没找到人就放松警惕。 而且这么恐怖的大妖怪，也会让大家忍不住心生忌惮。 他们这地方怎么好了？ 世界上唯一的一条龙过来圈地盘，现在又有一只大妖怪过来，不知道是争地盘还是怎么回事。 过来的自然是陆家人的怨念。 这个冤魂本就是怨念集合体，越是仇恨就越是强大。 他们对洛潮汐和这个晟国的仇恨已经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地步，不过是诞生几年的怨念，修为却比绝大部分千年大妖还要厉害的多，在诞生之后，他甚至猎杀了不少妖怪和百姓，吞噬了人类的精气和妖物的修为，甚至还去以前的战场，收敛了不少冤死的亡魂作为自己的士兵。 现在的陆家亡魂已经称得上鬼王，粗略算去，手中最起码有十数万的亡灵大军。 甚至还有不少被挤兑得活不下去的恶妖投奔了对方，成为麾下的一员大将。 他一直在盯着洛潮汐，试图掌握洛潮汐的一举一动，从中寻找机会。 也算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 洛潮汐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尤其是他觉醒之后。 在他觉醒之后，不管是小妖怪还是混混沌沌的鬼怪，在见到洛潮汐后都下意识地看向他。 这大概是崇拜或者是好奇，但总归没有恶意。 一开始洛潮汐还有些不太习惯，但被看得多了洛潮汐也就习惯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陆家派出去的小鬼混在这些鬼怪里面，反倒不怎么起眼，把洛潮汐的所有行动都看在了眼里。 但同样为了不引人注目，陆家派出去的那几个亡灵都是刚刚产生意识，能够简单对话，却无法准确地辨认一些异常。 所以陆家的亡魂知道，洛潮汐只是个有些小手段的，普通人，或许会一些法术，可是和陆家怨念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陆家不是没想过趁洛潮汐落单的时候对他下手，可是洛潮汐身上有一层功德，还有龙气保护，每一次对他下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岔开。 除非陆家怨念自己出手，不然凭借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妖怪和冤魂，真的没办法把洛潮汐怎么样。 陆家勉强能够理解龙气是因为有皇帝的庇佑，至于功德……他无法理解，但或许是因为洛潮汐赚了钱之后修桥铺路造福百姓了吧。 既然没有办法直接对洛潮汐下手，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更何况，陆家现在的主要目标也并不是洛潮汐，而是整个晟国。 灭了他们家满门的，不就是晟国的皇帝庆帝吗？ 陆家跟着洛潮汐来到了这片山地，但它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只觉得这是一片荒山，就连住在里面的妖怪都没几个。 但陆家怨念相信，洛潮汐在意并且留下了结界的地方肯定有其他的用处。 不知道没关系，反正动手脚就行了。 “鬼王大人，小的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几个妖怪站在一边恭恭敬敬地对站在旁边的一道黑影说道。 那道黑影足有两米多高，一身的黑色，只有五官的部分是血液一般的红。 他周身布满瘴气，那生长在荒山的杂草甚至在对方走过之后就变得枯黄，直接死掉。 陆鬼王望着那层淡淡的金色结界，伸出了手。 从他身体内部喷涌而出的猩红色脏器在瞬间笼罩了这一片土地，覆盖在那层金色的结界上，试图腐蚀结界入侵其中，然而这层结界格外坚硬，根本无法突破，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鬼王有些恼羞成怒，却并没有继续攻击，反而换了个角度。 “把这里都下上毒。”鬼王吩咐下去，“不管谁过来，都要被毒死。” 这不是洛潮汐选中的地方吗？那他就要让这里变成鬼地！成为他的养料池！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洛潮汐的实力。 他的结界不只保护上面，就连地下也一起保护了起来，凡是被结界覆盖的地方全都无法突破。 鬼王在发现甚至无法从土地入手时更是气到想杀人，只能在结界外围布上一层足有百米厚的毒瘴气，只要有人接近，就一定会中毒，为了加强效果，鬼王还杀了几只手底下的瘴鬼做添头。 他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希望这瘴气能起点效果。 在守护这里的妖怪来之前，陆家鬼王就带着手下离开了，只留下那一片瘴气。 “这怎么办？”几个大妖怪面面相觑 这么大的瘴气，哪怕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短时间内清除。 “等着吧。”有个原型是鸟的妖怪在天空中飞了一圈查看之后说道：“大人布下的结界正在净化外围的瘴气，照这个速度，最多三个时辰就能净化完。” 众妖一边感叹洛潮汐的强大，一边心疼起布下瘴气的那个鬼王。 哪怕是鬼王，要布下这么大一个瘴气阵也是个伤筋动骨的大活了。 结果奈何不得洛潮汐的结界也就算了，布下的瘴气还要被净化。 就很惨。 废了一大圈功夫结果屁用没有。 铁矿这个消息并没有立刻送出，洛潮汐有些纠结。 他手里拿着灌钢法的工艺，只要送出去，那绝对会引起皇帝的警惕。 光是粮食和那些土水泥千里眼什么的就够让他怀疑的了，现在又拿出这个东西…… 现在没空和自己计较，以后呢？ 等打完仗呢？ 可洛潮汐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皇帝。 没有为什么，他不希望有人死去罢了。 第152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二天 很难形容庆帝现在的心情。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晟国又能继续变好，还是该怀疑洛潮汐是不是人。 洛潮汐总是能给自己惊喜，但这些个惊喜……总让他觉得像是在做梦。 “铁矿……”庆帝撑着额头，“已经确定过了吗？” “不确定，但既然是洛老板，那应该没问题。”过来汇报的那人说的话就很笃定。 这话倒是没说错。 毕竟洛潮汐说的话可信度很高，凡事他说的内容都会成真，简直就像是在预言一样。 也就导致了洛潮汐说苗疆附近有铁矿，大家就下意识地相信那地方的确有，甚至在考虑怎么安排这个铁矿，就连庆帝也是，不过他还能勉强保持理智。 或者说，保持自己多疑的本性。 作为领导者，的确可以信任手下，但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要有自己的思考，哪怕庆帝承认洛潮汐说的都是正确的。 “让那附近的军队过去看看，然后给我一个答复。”庆帝也没有把话说死，回到后宫和自己皇后吃饭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件事。 胡九十九吃饭的筷子一顿，随后继续往嘴里送点心。 既然是洛潮汐说的，那肯定是真的。 天上地下谁都有可能会对晟国不利，唯独洛潮汐不会。 既然洛潮汐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有，如果庆帝识相的话就赶紧按照洛潮汐说的做。 那可是晟国的国运啊。 胡九十九都羡慕庆帝。 这人上辈子是拯救世界了吗？ 这辈子不仅当了皇帝，还能得到龙的庇佑，只要他别上头去搞洛潮汐，那千古名君这个称号肯定跑不了。 可惜洛潮汐无意跟别人解释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让庆帝知道，不然庆帝哪里还能在这里质疑洛潮汐对晟国的爱护？ “洛老板在这方面的确是有些神异之处的。”胡九十九思考了几秒后决定隐晦地提醒一下庆帝，“以前虽然没提过，但陛下没觉得自从洛老板出现之后晟国的国运都开始转变了吗？” 庆帝自然想过这件事。 他上位以来虽然在励精图治，努力改革，善待百姓，努力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朝堂之上更是处处是坑，他一人分身乏术，难以为继，好在臣民们都非常配合，情况也在渐渐改善。 好在在他的努力之下晟国的国情正在慢慢变好，但让晟国的未来出现巨大转变的……还是洛潮汐。 自从洛潮汐出现，晟国就开始变了。 一开始是粮食，再之后是衣服，然后又是商业，现在连武器都…… 庆帝很想说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所有的巧合都碰在一起，那真的是巧合吗？ 洛潮汐实在是太幸运了，简直就是上天送到他身边辅佐他成为千古名君的神识，而洛潮汐偶然拿出来的东西也表明了对方不凡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洛潮汐不是人？有可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助朕？”庆帝原本就有这个猜测，只是他不敢往这个方面想，毕竟每一代帝王都十分忌讳求仙问道，也有不少帝王因为求仙问道而死。 一旦开始追求长生不老，那这个人就离疯狂不远了。 庆帝不希望重蹈覆辙。 “天底下哪里有神仙呢？”但是有真龙。 “如果真的有神仙，为什么七年前□□的时候神仙没有出面拯救百姓呢？”因为那个时候洛潮汐还没觉醒。 胡九十九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洛潮汐打补丁。 好在她说的有效果。 看庆帝那表情，觉得自己的话应该有用，这才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洛老板真的想对晟国不利，完全没必要做这些，他都是为了大晟好。” 洛潮汐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俯视芸芸众生，注视着这些脆弱的人类在战争饥饿疾病当中死去。 但洛潮汐还是亲自融进了人类社会之中，并且拿出了宝贵的知识和财富。 往常人知道神神鬼鬼的可能会很害怕，但皇帝不一样，皇帝说自己是龙子，又得到天地的偏爱，只要没有昏庸无能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一般鬼怪还真奈何不了他，更不用害怕什么神神鬼鬼的。 庆帝该高兴，而不是忌惮。 被龙和天道偏爱的时候，庆帝是气运之子，不管干什么都很顺利。可如果被龙讨厌，甚至伤害到了龙，那么庆帝可能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了。 现在的生活挺好的，胡九十九也不希望出现国破山河。人民流离失所的景象。 庆帝叹了一口气。 他心中的天人交战常人难以理解，甚至和手底下的大臣商量，也容易被大臣认为被神鬼迷了心智。 往常他刻意躲避着这个，可现在被人点了出来，一旦闲下来就开始往这边想。 他承认，自己皇后说的有道理，洛潮汐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冷眼旁观，但洛潮汐却拿出了这些足以改变整个晟国的东西，哪怕明白会被怀疑也拿了出来。 这才是让他纠结的点。 究竟是追根究底，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九十九还好奇呢，给洛潮汐发视讯，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洛潮汐这个大忙人此时见是胡九十九的消息，还以为有什么事要发生，结果接通之后才知道是皇帝怀疑他是神仙。 也不能说有什么问题，只能说多少有点那么点联系。 也算吧。 洛潮汐也不太清楚自己是神还是妖怪，反正觉醒之后应该不算人了。 胡九十九见洛潮汐像是在什么窑里，身后还有工匠往窑厂里面填火，场面看起来热烘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干什么呢？” “炼钢。”洛潮汐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实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成功。” “你怎么还会这个。”胡九十九都蒙了。 洛潮汐摇摇头，没解释什么。 也就是自己私底下弄一弄，根本不敢放在明面上，不然以庆帝那个多疑的性子指不定要多想。 他也就试验这么一次，成功了就再把这份资料交上去，至于要不要用，那就是庆帝自己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往那边想了，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胡九十九有点担心。 “没什么必要。”洛潮汐虽然也有点担心，不过情况并没有对方想的那么糟糕。 因为现在的庆帝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如果他忌惮洛潮汐，想要杀了洛潮汐，但实际上他动不了他，更动不了洛潮汐的产业。 如果他想要查封洛潮汐手底下的产业，对现在的晟国来说无异于一场伤筋动骨的大地震。 毕竟洛潮汐和陆家可不一样。 而且他也知道洛潮汐的重要性。 万一把洛潮汐逼急了，去其他国家，倒霉的还是晟国。 这么想想，反倒是没什么可担忧的。 洛潮汐也不是输不起，顶多就是从头再来，如果庆帝真的是这种人，那这笔学费交得也不亏，算是一个教训了。 “你倒是看得开啊。”胡九十九被洛潮汐这种豁达搞得说不出话来，“不过真的能像你说的那么好就好了。” 一切都是最理想的状态。 洛潮汐嘴上说不在乎，可胡九十九代入了一下洛潮汐，却忍不住觉得庆帝是个白眼狼。 “没什么看不开的，总有容得下我的地方。” 怀疑就怀疑，而百姓的命比起来，怀疑和针对反倒不算什么了。 胡九十九抓了抓头发，把精致的发型抓得乱七八糟，“那我帮你看着点。” 洛潮汐担心和可以倚仗的倒也没错。 庆帝对洛潮汐的确起了疑心，但这点疑心却并不能让庆帝对洛潮汐动手。 因为对现在的晟国来说洛潮汐已经是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他能给晟国带来这些，就能给其他几个国家带来同样的东西，如果他真的把洛潮汐逼走了，洛潮汐完全可以凭借这些东西让一个小国成为超级大国，然后调转枪头对准晟国。 忌惮和信任。 这样两个很极端的词就出现在庆帝的身上，一边忌惮着洛潮汐，但又信任对方。 挺纠结的，但能维持住平衡就是本事。 和这比起来，把铁矿交给洛潮汐也不算什么了。 没错，庆帝做出了一个在大臣们看来十分惊世骇俗的决定。 把本应该由庆帝和这个国家牢牢掌控的铁矿交给了洛潮汐，让他来负责铁矿和兵器铸造。 这个圣旨一出，全朝哗然，更有激进的大臣想要以死明志，劝庆帝收回圣旨。 洛潮汐现在在南方，手里本就有钱，如果给了他铸造兵器的权力，万一他的野心太大，打算拥兵自立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就是腹背受敌了！ 唯独和洛潮汐交好的一些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虽然他们明白庆帝这是在拉拢洛潮汐，但这手笔……不得不说真的很大了。 两方在京城吵得天昏地暗，庆帝直接咬死了要给洛潮汐，又有人来反对，说这样不行，洛潮汐是个商人，根本信不过。 结果被庆帝的一句话给怼回去了。 “一个商人值得信任还是一个手握铁矿拥有兵权的王爷值得信任？”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要知道，分到最南方和最北方的王可都是异姓王，这地方本来就不繁荣，这些异姓王虽然跟着庆帝打天下，但在王朝稳固之后这些异姓王就成了被人忌惮的人物。 江南一带富庶，皇帝需要让自己人掌握，但是极北和极南两端那是非常极端的穷乡僻壤，一点油水都没有。把这些异姓王分配到这两边可以说是发配，也是敲打。 现在北方有可能发生战事，那些异姓王也要带着兵抵抗北狄的军队，若是他们趁机和北狄联合，那问题可就大了。 这么想想，果然还是洛潮汐是最优选。 然而让大家都不明白的一件事是，洛潮汐如此受陛下器重，甚至手握铸造兵器的权利，可他依旧没有一个明确的官职，用着那上不得台面的商人身份。 真是搞不懂这一对臣子到底在弄什么？ 庆帝以难得强硬的手段压住了朝堂上下一切反对的声音，一道圣旨八百里加急就送到了南方。 洛潮汐早就从胡九十九这里听到了消息，在接了圣旨之后立刻带着圣旨和人去了铁矿附近，和南方附近的官员以及异姓王手下的军队取得了联系。 很快，官兵将那片铁矿包围隔离开。 这地方和洛潮汐离开前没有任何区别，自己立下的结界依旧在尽职地保护着这一片铁矿。 有圣旨在这些将领们根本不敢小看洛潮汐，更是纳闷为什么陛下要将这么重要的权利给一个商人，可知是陛下的意思，他们哪怕再不理解也要听从。 铁矿矿区周围一道一道土水泥建造起来的宿舍以及工厂环绕而立，甚至连铸造的工厂就在矿区附近。 提前得到了洛潮汐消息离开这附近的大妖怪们见到人类这极为迅速的动作，更是一片茫然。 直到他们看到这里开采出了铁矿。 不愧是真龙。 大家更是赞叹，纷纷化为人形，特意找到了洛潮汐，希望能在他手底下工作。 洛潮汐对这些人来者不拒，经过简单的考验之后就把他们编了进去。 而附近的城市里的工匠也收到了召集信息，纷纷带着自己的弟子们来到了矿区附近。 大家在来之前还很是忐忑，因为官府召集他们来一般没什么好事，都是义务劳动，而且条件也很差，但来到这里之后，先是签订了什么契约，随后又有一个公子非常友好的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在听到是为了教授他们新的打铁方法时，他们这些工匠的第一反应还是不信。 一个公子哥懂什么打铁呢？ 第153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三天 的确，公子哥会打什么铁呢？ 洛潮汐不是公子哥，但他也的确不会打铁，可是他手底下有会打铁的人和妖怪。 洛潮汐也不介意这些工匠们的质疑，与其和他们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用实际行动说话。 “大家都签了保密契约，我也不瞒着大家，做的这些兵器都是为了供给军中，这些是之前按照我的方法打出来的兵器，大家以后就按照这个来。” 洛潮汐说着，身后的手下就拿出了几把明显是军中制式的长刀放在众人面前。 这些工匠当中由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人做主，大概是铁匠里面比较有身份地位的人。 他有些怀疑地看着那平平无奇的刀鞘，在洛潮汐的允许下，将这把刀抽了出来。 那刀和他们千锤百炼做出来的百炼钢没什么区别，只是要更亮一些，甚至还要轻不少，他们这些老铁匠很快从中发现了不同，只是出于谨慎并没有说什么，周围的几个老铁匠也互相传阅了一下这几把剑，确定和他们认知中的一样。 “大家可以试试。”洛潮汐说道，“去拿几副甲来。” 旁边的几个老者也拿起了剩下的几把刀，拔出里面的刀打量着这把刀。 大家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仔细看去，摸着刀面，掂量着这些刀的重量时却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按照这个质量，我们这么多工匠一天只能打造一把，这还是速度最快的情况下。”为首的工匠说道。 打造一把刀需要千锤百炼，这个千锤百炼是真的需要轮数千下大锤，对人的体力和技术都是非常严峻的考验。 而且他们也不是不会累，中间肯定还要休息，要是按照这个规定，他们这么多工匠根本做不出能够让大军人手一把的刀。 “这个不是问题。” 几个士兵搬出来了专门用来试刀的模型和外面的甲，一刀全力砍下去，斩断的铠甲越多，就越锋利，代表刀的质量越好。 这些铁匠们手里没有自己的得意作品，但对自己锻造的刀心里有数。 以南方军铠甲的厚度，他们锻造的刀最起码可以斩断六甲，如果是首领打造的，甚至可以斩断十甲。 而这把刀，最好也是七八甲。 很快，模特被推了上来，里面缠着稻草，模拟动物的手感，洛潮汐也没有让自己手底下的妖怪动手，他们力气大，肯定砍的多，反而是军里的几个百夫长自告奋勇的走了出来。 他们经常用刀枪，对刀的好坏再熟悉不过。 而且，他们之前可是见过洛潮汐开第一次的炉，见过这些刀是怎么做出来的。 和大家认知中的千锤万砸的锻造不同，这种刀就是倒进了模具里面，然后经过各种各样他们看不懂的程序打造出来的，反正很厉害。 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锻造，但是竟然真的做出来了！ 而且一次可以打造数十把！ 用锻造一把刀十分之一的时间，却做出了十倍的数量！ 这是什么概念？ 消耗的铁矿石甚至不到十倍。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只要人够，他们就能够将每个士兵都武装到牙齿！ 就是洛潮汐不许他们用，说是一会有用，现在好不容易能试一下了，怎么可能错过。 工匠们见百夫长们这么热情，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洛潮汐下的套。 就很奇怪。 不过，就算是同样的品质也无所谓，这些公子哥们想一出做一出，哪怕是把他们榨干，也没办法做出供几万人用的武器。 这些工匠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被这些公子哥磋磨得回不去家。 “用力吗？” “用尽全力。” 洛潮汐点头。 三个百夫长一人拎了一把，还有和同行较劲的意思，在一声令下，齐齐砍了下去！ 咔嚓！ 随着几声轻响，三个稻草人模型竟然从肩膀处直接被斩断了！ 几个工匠瞳孔紧缩，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 稻草人上面捆了五层甲，而这几个百夫长竟然可以直接将甲砍断，也就是说，他们砍了五层。 百夫长一脸喜色，又看了眼刀刃，发现上面甚至没有卷刃，依旧光亮如新。 “洛老板，你这锻造的刀不错啊！” 其他几个百夫长也同样砍断了稻草人，看痕迹，其实能看出几个百夫长的力气不同，有一个虽然一起砍断了，但是可能因为力气小，所以没能特别利落地一刀砍断，中间顿了一下，留下了一小串磨蹭的痕迹。 “你们的刀做得很不错，但是这没有意义。”工匠的首领说，他拿起桌上另外的刀，看了一下，“我们虽然也能做到同品质的刀，但哪怕让我们不眠不休地干上一年也做不出那么多。” “我说过了，我会提供新的锻造方法。”洛潮汐说道，“用更少的材料，更快的速度，做同样锋利的刀和武器。” “不可能！”那人矢口否认。 “没有什么不可能。”洛潮汐拍拍手，“现在我带大家看一下未来一段时间要工作的地方吧，不出意外的话，未来这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大家都要在这里生活了。” 新建造起来的宿舍和工厂早就开始运作了，就连冶炼炉也提前架设起来，在火炉燃起来之后就没有再熄灭过。 那滚滚的烟极为显眼，但好在这附近没什么人，哪怕挨着苗疆也没有人会来多事。 而洛潮汐带着工匠做出来的锻造炉全部用烧制的极硬的砖和耐热的土组成。 而用灌钢法做的刀程序复杂，但比起千锤百炼一次只能做一把的普通兵器，灌钢法的速度要快得多，而且可以将每道程序拆分，由专门的人负责其中一个步骤，这样哪怕是手艺不好的铁匠也能够做出合格的刀。 先把生铁和熟铁以灌钢法烧炼成钢，做成刃口，然后“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这样做出来的刀称为“宿铁刀”，极其锋利，而后采用双液淬火法，先用动物尿、后用动物油进行双液淬火，能够造出品质很高的“宿铁刀”。① 这些铁匠们都是行家，被带着看了一眼铸造工坊就黏在里面出不来了，洛潮汐就是解释了一下其中的原理，这些工匠们就一通百通地明白了里面的原理。 然而越是明白就越是震撼，这些东西的含金量不言而喻，怪不得要让他们签订保密契约。 如果是他们，肯定不会拿出来让其他的工匠学习，而是抓在自己手里，成为自己家的传家宝，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 他们现在虽然签了保密合同，但从这里离开之后肯定会用新的锻造手法来锻造兵器，到那个时候还是会流传出去，除非这边不打算让他们离开了。 但应该不可能 铁匠在晟国可是非常昂贵的资源，要想培养出一个合格的铁匠，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都很多，每个家族都要养几个手艺好的铁匠。 其实晟国也有一家连锁的兵器谱，卖的刀剑质量都不错，甚至一些王公贵族都会用他们制作的刀剑。 可那毕竟是精雕细琢，耗费了无数精力和人力的精品，哪能和这种批量做的武器比？ “还是那句话，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追求速度，按照计件发工资，每日包三餐，不过相应地是这半年不许离开这里。”洛潮汐见这些工匠们已经一头扎进了锻造工坊里，又重复了一下要求，大家齐齐应了一声。 解决了这边，又去弄挖铁矿的农民工们。 以前古代人挖铁矿都是用凿子一点一点地砸开，然后用扁担抬上去，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低，甚至无法供应锻造部门的使用，所以洛潮汐在当前科技下拿出了几样工具，依旧让工匠批量制作出来，用于挖矿，提升一下效率。 这边的工作井然有序。 大家各司其职，做好各自分内的事，尤其是挖矿的工人，他们在被征调过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要吃苦甚至有可能死人的准备，可这个矿场的待遇竟然还不错。 洛潮汐一向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提高这些人的积极性，洛潮汐给这些矿工开的价格也是按照重量算钱，不过在每天晚上交货的时候都要检查，看看交的是铁矿石还是滥竽充数的。 这样成本要比按月给钱或者按天算钱贵很多，但好在武器制造这东西的成本和利润远比其他来的高，洛潮汐也不是负担不起，得多花一点钱能换来这些工匠和工人们更加努力地干活，这是一笔并不亏的买卖。 这边已经走上了正轨，京城和北部的边关地区也越发的紧迫。 尤其是北部的边关地区。 北狄的动作越来越大，边关直接关闭了互市，关上了城门，将还在城外村庄的百姓都叫回了城里，防止随时发生的战乱。 城里的富商们眼看着好像要打仗，立刻收拾东西准备逃离，守军们也没有阻拦。 而这些边关城市里自发聚集了不少妖怪，也不是过来买东西的，就是单纯过来防止意外，而他们的落脚点也是在九水的各个铺子里。 虽然他们这些妖怪的归属感不强，但耐不住洛潮汐站在晟国这边，还是龙神，保护着这个国家。 哪怕是看在洛潮汐的面子上，这些妖怪们也要保护晟国。 他们更知道洛潮汐慈悲为怀，不愿意看到百姓受到战争的侵害，索性来到边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要是真的打起来了，他们也能保护一下普通百姓。 作者有话要说： ①百度百科：綦毋怀文、灌钢法 第154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四天 南方的进展还算挺快的。 这个铁矿没想瞒，也瞒不住，最起码附近的苗疆人就瞒不住，在他们围起矿区的时候，苗疆就来人了。 这里距离苗疆很近，只有不到五百里的距离，也在苗疆护卫队的巡逻范围之内。 一开始见到这么多官兵，苗疆人还以为晟国要对苗疆做什么呢，赶紧汇报上去让整个苗疆都戒严了起来，连忙派出使者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来苗疆外面布下重兵。 结果得到了这边正在挖矿的回答。 苗疆那边听到这个回答有些奇怪。 这附近有什么矿吗？他们在这边生长了几百上千年，可从来不知道这附近有矿。 苗疆的人也想过去看看，但是原本来去自如的区域，此时却被围了起来，已经不再是苗疆可以染指的地方，更不用说进去了，只能在外围观察。 但苗疆那边还是在意，这可是他们边境，晟国的军队却驻扎在这里，不管怎么想都难受。 可惜他们管不到。 他们甚至不知道晟国是怎么发现这附近竟然有铁矿的，若是他们提前知道了，是不是这个铁矿就归他们苗疆了？ 虽说调集军队过来是为了铁矿，但苗疆这边还是重新布置了一下这区域的防线，防止晟国用矿区来打掩护。 苗疆的王子阿古伊一早就收到了消息，长老们对晟国的所作所为非常抗拒，在他们看来，晟国派兵驻守是对他们苗疆的挑衅。 可阿古伊却不这么觉得。 他在送上来的资料里见到了洛潮汐的名字。 这都过去了这么久，阿贾伊依旧记得落潮汐，也记得洛潮汐拒绝了自己的求婚。 要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么长时间了，哪怕再生气他也不敢对洛潮汐动手，只能暂时把他给忘了。 可他每次看到那个唱片机都会想起洛潮汐，后来也不是没有去找过洛潮汐，可每次去找都得知洛潮汐并不在店里，这在阿古伊看来，其实就是洛潮汐躲着自己不想见他。 可现在，洛潮汐竟然成为了这个铁矿的幕后老板。 阿古伊想去见见他，但又没有理由。 等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跑到矿场附近，想看看能不能偶遇洛潮汐的时候却发现哪怕身为苗疆王子的自己依旧进不去矿区。 更别提去见洛潮汐。 矿区这边守卫森严，不管什么人进出都要打报告。 自己人进出都要打报告，更何况阿古伊这个苗疆人，还是苗疆王子。 洛潮汐是背后的老板，自然有随意进出的权利，他在矿区走上正轨之后就没怎么过来，但每次过来都会带新的物资和新的想法，然后带走大批的武器。 在工匠们掌握了技法之后，武器的产出速度达到了一个堪称可怕的速度，往常一年才能做出来的武器，现在只用半个多月就能做出来，而且质量很好。 洛潮汐将这些武器留了一部分，放进仓库，然后将剩下的卖给了本地的军队，只卖了两次就将矿区的成本和人力成本给赚了回来。 要不就说战争财好赚呢？ 洛潮汐自己赚的不是战争财，但古今中外，买卖军。0火的确是最赚钱的买卖之一。 洛潮汐还不甘心只做刀剑这种冷兵器，甚至还拿出了一部分奖金，告诉大家可以集思广益，看看怎么改良这些武器，如果可行，会有银子奖励。 洛潮汐财大气粗，每研究出新款就有一百两银子的奖励。 这对洛潮汐来说不算什么大钱，但是对这些干惯了苦力的铁匠们来说那就是一笔天降横财！ 一时间，铁匠们对于新式武器的热情达到了非同一般的高度，每天除了工作外就是琢磨怎么改良新的武器。 洛潮汐的这钱，可不是随便做个模型就能拿到，要能有实战意义，能够使用才行。 而其余的工匠那里，洛潮汐也同样拿出了金钱奖励雨吸湪队。，希望他们可以集思广益，拿出新的适合在战场上使用的道具。 而且还不是凭空创造。 而洛潮汐趁机把几个手艺不错的手下安插了进去，借着他们几个，将一些古代的兵器安排上了。 最受欢迎的则是最有用、最适合北方骑兵的陌刀。 这种两米多长的陌刀可以拆分成三节，刀身占据整把刀的一半，重量是普通大刀的两到三倍。 晟国的骑兵不如北狄的多，占劣势。 而往常在草原上遭遇，普通的步兵对于骑兵来说根本毫无反手之力，而这种陌刀上砍头颅，下砍马腿，可以让对方从马上掉下来，而陌刀宽阔的刀锋甚至可以震慑敌人，抵挡一些流箭。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有些沉，一些力气小的士兵没办法挥舞，需要配给精锐士兵。 除了陌刀之外，还有一种可以连发的“一窝蜂”火箭，一次可以发射十二根，而且射程很远，可以在上面绑上固体火油，由引线连接到一起，等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发射而出，在守城战的时候非常好用。 * 庆帝觉得，把铁矿和制作军备这件事交给洛潮汐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 他当初为了这个决定和朝中的大臣吵得面红耳赤，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要知道，现在还有朝中大臣觉得洛潮汐不可信，应该把军队和铁器全都掌握在朝廷手里。 说到底，如果洛潮汐身上有官职，那么这些反对意见都不会出现，可惜现在洛潮汐不仅是百姓的身份，还是个社会最底层的普通的商人。 是大家都瞧不起的商人，哪怕有钱也是最底层的商人。 庆帝自己一个人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每天上朝都有人提起这件事，一开始庆帝还能够好言相劝，并且解释原因，不想把情况闹得太难堪。 后来说得多了，大臣们见庆帝脾气很好的样子甚至还得寸进尺，把庆帝气得差点晕过去，直接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不要继续再说这件事，不然他就治罪！ 这下子，反对意见的声音才小了不少。 庆帝如此强硬，但是私底下到底还是有点心虚，十分忐忑，希望洛潮汐不要辜负自己的期望。 而洛潮汐并没有辜负他的支持，这才过去几个月，他就拿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在决定把铁矿交给洛潮汐的三个月后，洛潮汐就拿出了三千把质量上乘的兵器，个个削铁如泥，而且规格质量上几乎一模一样。 往常这种品质的兵器，最起码要二三十两银子一把，可现在洛潮汐开出的价格却是十两银子一把。 比以前的价格足足便宜了一半！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更多的士兵可以配上武器，能够在战斗的时候保住性命。 官府还省钱了！ 国库里的钱那都是税收，都是从百姓身上拿到的，每一文都很珍贵，每一处都要用在刀刃上。 除此之外，洛潮汐还献上了新式武器，这些武器和现在大家用的武器有些相似，但很明显经过改良，适合攻城战。 而那边给出的解释也是出钱悬赏，让工匠们集思广益重新改造，这才会拿出这些东西。 见到这些新东西，别说是庆帝了，就是原本对洛潮汐充满了意见的大臣们也闭上了嘴。 随后立刻去吹捧庆帝的先见之明，说决定将铁矿和武器装备一起交给了洛潮汐的庆帝英明神武，慧眼识珠，把庆帝夸得直翻白眼，却也欣然受用。 庆帝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妥善地放了回去。 这些兵器被护送着送往北方，庆帝直接拨了一大笔经费给了洛潮汐，让他直接将新做好的武器都送到北方。 中间的距离还是太远，要想送到北方最起码也要两个月。 不只是洛潮汐这边在重新制作武器，给军队配新装备，北狄这边也在加紧锻造兵器和铠甲，甚至还给骑兵队的马也做了重甲，想要把马从头到脚彻底保护起来，这样哪怕晟国同样用骑兵他们也不怕了。 这简直就是天助他们北狄！ 北边找到的铁矿规模比洛潮汐这边的铁矿规模要大很多，就连质量也高不少，只不过北狄的游牧民族的手工业和重工业完全比不上晟国，他们对于武器的锻造和研究根本比不上晟国。 就连打造的武器质量也不高，和以前从晟国购买的武器完全没法比。 可是北狄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他们能够使用铁剑已经很好了，要知道晟国边关的士兵甚至连铁器都拿不到，只能用青铜长剑和他们搏斗。 铁剑和青铜剑比起来，肯定是铁剑更坚硬。 这些游牧民族奴役着族中年弱的妇女和老人，让她们夜以继日地锻造兵器和铠甲，如果自己部落没有劳动力，就去掠夺其他更小的部落，把他们掳到自己的部族当中，让他们成为奴隶。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许久半年。 北狄本就没有恢复元气，只不过发现了铁矿，再加上眼馋晟国的资源以及粮食才会如此紧张的加快了脚步。 若是按照以前的进度，他们应该会暂时休养生息，休息个两年或者三年之后再发动战争。 可是按照晟国现在的发展趋势，别说是两三年，就是一年他们都忍不了。 给他们一年，晟国就恢复到了根本不可能招惹的强度。 尤其是那些从晟国逃来的人说现在晟国粮食充足。 他们能够魚（希椟伽占据优势的，大概就有新开的铁矿和新做的武器了。 速度一定要快，直接把边关的士兵杀破胆，再也生不起抵抗的心思。 两边陷入了诡异的和平之中，都在暗自发展着。 北狄一共有五大部落，其中以敖登部落以及拜图部落最为强大，这两个部落一直在争抢第一部 落的名头，一直互有胜负，其余几个部落比不上他们，但也不想一直被压一头。 晟国在稳步发展的时候，北狄的五个部落发生了好几次战争，剩余的三个部落被拜图和敖登分食殆尽，现在北狄的大草原由拜图和敖登两个部落分别统治，而得到铁矿的则是拜图，他们麾下的其他小部落在几人手中艰难求生，过得很差，时时刻刻担心这两个大部落会不会对他们动手。 现在要对晟国宣战，拜图和敖登两个不足的人就把其他小部落的青年壮劳力都给收编进了军队。 两个部落暂时合作，等把晟国打下来之后再瓜分地盘争个高下。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尽量收集粮草和其余物资，将晟国城池外的村庄劫掠一空，路过的商队也没有放过，甚至还对西域的几个边疆小国动了手，灭了那几个小国的城，抢走了物资。 这也是他们敢开战的底气之一。 而开战也没有选择秋天农忙季节，而是选在了冬天。 第155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五天 洛潮汐收到这个消息比庆帝还要早。 妖怪们之间传递消息的速度比人类快得多，哪怕八百里加急，等消息传到也要到半个月之后。 洛潮汐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眉头一动，这就想去边关，但他忍住了。 他没有过去的理由，只能等待。 边关的将领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提前关闭了城门，所以在北狄的大军包围之际，边关的将士们用最快的速度作出了反应，关闭城门。 守城的大将是晟国极为有名的将领，他本可以回京养老，做个闲散的王爷，但他知道北狄在外虎视眈眈，这才没有解甲归田告老还乡，反而依旧在边关撑着。 不过边关的情况并不像外人看来的那么紧张，除了提前调过来的士兵之外，他们还有充足的物资和士兵，甚至连武器都鸟枪换炮，换上了最新的，比以前老旧的武器好用多了。 而且那个武器贩子还做了最新的武器，特别适合这种守城战，只要城门下面有士兵围堵，他们就可以用这些新武器。 之前还没开战的时候他们就在城里试验过，效果相当不错，只要北狄的士兵还是人，那就肯定受不了他们的攻击。 不过晟国的士兵么也做好了对方难缠的准备，并没有掉以轻心。 果不其然，在见到北狄的士兵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些北狄士兵身上的铠甲全都换成了新的，尤其是骑兵，甚至连马身上都换了新的铠甲。 在见到这些士兵的时候，边关的几个将领立刻判断，如果他们的武器还没有更新换代，就凭借以前的兵器，肯定打不过北狄的士兵。 还好换了新兵器。 边关的战事已经打响，但目前为止，情况看起来还不错。 守城战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可是北狄士兵们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攻破这座城池。 而且他们甚至无法在城墙上留下痕迹！ 那种泥灰色的墙壁坚硬如铁，哪怕是用刀在上面用力地敲打，也只能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甚至用力过大还会将武器绷断。 不止如此，这种城墙还不怕火，十分光滑，他们的梯子架在上面稍一用力就会翻倒。 若是他们狠心用死去的将士的尸体当作梯子，那城里的士兵只会一把火将下面的尸体烧了。 那被他们断定三天之内一定可以攻破的城池，此时就像个王八壳一样，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 这样的情况同样上演在其他几座城池上。 就很刺激。 原本洛潮汐还有些担心，能不能坚持下去，但通过妖怪们传回来的其他消息里得知了现状，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能应付得来，那就这样吧。 庆帝这边也终于收到了消息。 一开始还很紧急，朝中上下更是紧张得不行，纷纷献计献策，又说派哪个将领去北方帮忙，说北方和北狄接壤的庆安城的只有十万兵马，会不会撑不住？ 就连庆帝也在想要不要再派点人过去。 但又过了几天，北方传来的战报就和之前的战报不太一样了。 北方再传来的战报就十分简单了。 开战第一天，对方没攻下来，城中士兵只死伤十数位。 开战第二天，对方没攻下来，城中士兵死伤十位数。 开战第三天，对方没攻下来，城中士兵死伤十位数。 …… 到了第十天，战报内容终于发生了变化。 开战第十天，对方没攻下来，城中士兵死伤十位数，对方的十万大军死伤过半，对方撤退三百里休养生息。 满朝文武：嗯？？？ 合着打了小半个月，边关的将士们只死了不到五百个人，还是不小心被北狄士兵用乱箭射死的。 这可比以前动辄开战死几万个人好太多了，和死的人相比，消耗的粮食甚至不值一提。 而后，庆帝又收到了驻守庆安城的几位将领送来的信，信里对新武器和新装备大加夸赞，而且物资和粮食也都要多少有多少。 他们从来没打过这么爽的仗，感谢庆帝的英明和百姓的支持，顺便夸一下提供新式武器的那家武器铺子。 庆帝看着送来的信哭笑不得，但对这次的战争更是有信心。 大概是乐观吧。 而这捷报也侧面证实了皇后的这个猜测，也让庆帝心里有些一言难尽。 果然，相信洛潮汐就是对的，只要相信洛潮汐，他们就足够幸运，事态就会往好的地方发展。 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是洛潮汐经手的，或者是洛潮汐觉得好的事情就一定会获得成功。 一些都很顺利，哪怕有些小挫折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不仅不会影响到大体的行进方向，甚至会成为助力。 原本庆帝觉得洛潮汐就是个普通人，顶多运气好一些。 可在皇后点醒了他、并且注意到了这些事之后，庆帝才发现洛潮汐的特殊之处。 庆帝的第一反应是不信，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只不过洛潮汐最显眼，他走在了最前面而已。 但你要说洛潮汐神通广大到连战争的走向都能操作，那绝对不可能，说是巧合？ 这么多的巧合碰到一起还是巧合吗？ 甚至连正好赶上了这个解释都算不上，因为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现在让晟国走上昌盛的桩桩件件事情都和他有关。 洛潮汐身上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可庆帝不敢去深究，更不敢多想，只能默默地看着，然后继续注意着。 有时候庆帝就格外羡慕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大臣了，他们可没有心理负担，单纯地觉得战况非常乐观，为晟国的未来而高兴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担惊受怕。 好在自己还有皇后。 庆帝和自己皇后的感情挺好的，有什么不涉及前朝，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会去后宫找皇后，看看能不能和皇后商量出什么来。 像是洛潮汐，就是皇后点醒的他，所以在洛潮汐的事情上，庆帝也主动找到了皇后。 皇后也乐得当庆帝的解语花。 “这不是好事吗？”胡九十九一边浇花一边说，“现在占便宜的可是我们，而且这正说明你是明君，如果你昏庸无能，闹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好运就不会找上陛下。” 虽然听起来像个悖论，但如果换个角度想，就会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如果，庆帝是个昏君，昏庸残暴，闹得生灵涂炭、民生凋敝，那么洛潮汐也肯定只会袖手旁观，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冒着自己暴露的风险尽心尽力地帮助庆帝，早就拍拍屁股走了，哪里会管他的破事？ 所以庆帝也要感谢自己是个好皇帝。 庆帝还在纠结，他觉得不单单是这样，可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皇后见庆帝好像钻进了牛角尖，也没有急着开导他，而是放下了洒水壶，用手帕擦了擦手，坐在了庆帝身边，从头开始给庆帝捋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庆帝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他心里没转过这个弯而已。 “先不说洛老板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就说陛下继承了大统后做的这些改革难道不是为了百姓好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没有洛老板的帮助的话，这场战争绝对不会赢得这么轻松。”庆帝摇摇头。 别看之前战报的中心思想那么简单，但真实的战况却并不像战报上说的那么简单。 北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新式的武器和战甲，就连马匹上面都有防护用的铠甲，极其坚韧，老旧的铁箭头甚至破不开那层铠甲，只有从洛潮汐那里买的新武器才能砍破。 阻挡了北狄铁骑的那坚不可摧的城墙也是从洛潮汐这里拿到的土水泥的方子。 而现在让边关将士们奋斗无忧的粮草和物资，也都和洛潮汐有关。 若是没有那些充饥的玉米土豆和红薯，给了将士们打仗的底气，他们打起仗来也不会这么游刃有余，气定神闲。 没有洛潮汐，晟国的国库依旧空虚，没有能够让士兵们战斗的资源和武器。 现在可是冬天，外面寒风冷烈，光是京城的冬天都冷的让人受不了，更不用说是边关了。 以前边关的冬天，哪怕没有战事，也会在站岗的时候冻死不少士兵，而今年不仅一个都没死，甚至熬过了那些耐寒的北狄士兵。 和九水布庄里的那些棉袄毛衣脱不了关系，现在大量种植的棉花给了后勤保障，那都是扎扎实实的物资，也不是拿走了普通百姓的配给。 放在几年前，庆帝根本想都不敢想。 “他真的是天上派下来助朕福星吧。”庆帝想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感慨一番。 胡九十九微微一笑。 “朕到现在都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当官，朕现在就算是想给他封赏都没得封了。” 难不成他要继续给洛潮汐土地和钱财吗？洛潮汐现在可不缺钱，土地的话自己给的已经够多了。 总不能给洛潮汐封地，让他当个异姓王。 他自己不同意，其他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更何况庆帝让洛潮汐去南方发展，给自己赚钱，也不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一个心腹大患。 “那不如……给个封号的？”胡九十九想了一下说道。 “什么封号。” “比如晟国第一商人这样的封号。”她也不太确定。 “那和皇商有什么区别？” 皇后一想也是，洛潮汐本就对官职没什么想法，一心赚钱，恨不得把有限的生命都投入到无限的赚钱当中。 若是给他封号，还不如给洛潮汐打钱来的爽快。 皇商这个位置虽然能让洛潮汐赚钱，但这和一脚踏进了官场有什么区别？ 没有官职是一回事，他的社会地位上不来才是另外的大事。 之前庆帝让洛潮汐负责铁矿和武器的制造就让这些大臣们十分有意见了，拿来抨击的主要理由也是因为洛潮汐是个商人。 根本地位没有改变。 “要不你说把公主许配给洛潮汐呢？”庆帝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皇后说道，“若是他成了驸马——”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如果成为了姻亲关系，那么庆帝就不用那么防备对方，担心洛潮汐有问题。 “要不还是打钱吧。”皇后表情有一瞬间的无语，她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用最简单且朴素的方法给洛潮汐奖励，“或者直接问一下洛潮汐也行。” “皇后，你说赐婚如何？” “陛下，您觉得洛老板会同意吗？他连做官都不同意，又怎么可能会答应您赐婚呢？您这一道圣旨下去，估计洛老板直接走了。” 真不知道庆帝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放在普通人身上，赐婚这一招的确是拉拢对方的最好方法，肯定会诚惶诚恐地答应，可洛潮汐是谁？ 晟国最后一条龙！ 庆帝何德何能啊！他怎么敢想和一条龙做姻亲关系。 洛潮汐会留在这帮助庆帝不还是看在庆帝老实且拎得清吗？要是庆帝真这么干，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估计会直接降到冰点，更坏点的结果就是洛潮汐直接走人，到时候庆帝哭都没地方哭。 “也是。”庆帝也想通了这茬，无奈地摇头：“洛老板真的像一阵风似的，根本抓不住他。” “既然抓不住就不用强留，风自有它的归处，若强行把人留下，反倒是不美。” “皇后说得对，那还不如直接给洛老板赏钱，可朕直接去问的话，洛老板肯定会说不需要奖赏。” 皇帝主动问你，那是为了让你主动拒绝，可不是为了让你开口提意见。 “实在不行……让殷老爷去洛老板这里旁敲侧击一番，他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错，或许能够听到洛老板的真实想法。” “说的也是。” 庆帝觉得这是个好方法。 殷老爷和洛潮汐的关系好并不是稀奇事，当初皇帝还没注意到洛潮汐的时候洛潮汐出了事还是殷府给他撑腰。 殷老爷突然被叫到皇宫里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结果却是和洛潮汐有关的事情。 想着殷老爷和洛潮汐的关系好，庆帝也就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下。 “殷爱卿没觉得洛老板有什么奇异之处吗？” “奇异之处？” 庆帝这话倒是让殷老爷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实话说他觉得洛潮汐哪里都不太正常，可他以前下意识地无视了这种异常，甚至能给洛潮汐找借口敷衍过去。 结果这敷衍来敷衍去，就连殷老爷自己都信了。 “运气特别好算吗？哪怕他在做生意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不长眼的家伙也都能够化险为夷。” “这不是证明洛老板手段高超吗？”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洛老板都是用自己的实力渡过的难关，但是他的运气的确特别好，每个找了他麻烦的人都会倒霉，如果帮助他、和他合作的人就会过得特别顺利。” 听到殷老爷这么说，庆帝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的确像他想的那样。 和他作对的基本都倒了大霉。 庆帝和皇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而皇后在两人看不到的角落悄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洛潮汐的身份给瞒过去了。 这也算是好事吧。 大概是顾忌着庆帝那脆弱的心理，洛潮汐并不打算把自己身为龙的身份告诉对方，反倒是神仙这个身份能让庆帝更好接受一些。 胡九十九倒是能理解。 要是一般人听到这个国家有龙肯定会兴奋不已，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可皇帝可是真龙天子，他们自诩为龙，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就连百姓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如果洛潮汐是真龙的消息一出，动摇了庆帝的统治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这个国家做主的就不是庆帝而是洛潮汐了，相信这也不是洛潮汐愿意看到的事情。 天底下统治者的心思真难揣测。 “若是这么说，洛老板的确运气特别好，凡是他接手的产业都能给朕惊喜，爱卿来帮朕想想，等战争结束后朕该给洛老板什么样的封赏？” 皇帝直接将问题丢给了殷老爷。 ------------------------------ 边关还在打仗，内地却并没有闲着。 洛潮汐名下的几个工厂依旧在努力的运转着。 洛潮汐的大本营——康州城的那个纺织基地也并没有停摆，反而向城内雇佣了更多的工人，订购了更多机器，加班加点地制作订单。 因为康州城并不单单只和北狄接壤，还和西域有联系，是十分重要的关卡，一旦康州城陷落，晟国就会面临门户大开的窘况。 也算是国土面积大的坏处吧。 好在北狄也并没有打算和西域以及晟国同时开战，所以康州城目前还算是安全，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但康州城最近也已经戒严，城门紧紧关闭，还有守军日夜巡逻，从其他地方派来的士兵在康州城驻扎，以防随时蔓延过来的战事。 原本周节度使他们应该让在康州城外的百姓们都撤到康州城内，但耐不住他们的工厂和一些设备都在城外。 虽然像是纺织机一类的东西可以挪到城内，但那些依靠河流的水力大纺车是没有办法搬进城内的，而且如果一旦撤回城内，康州城的支柱产业就会陷入停摆，无法供给服装等基础物资。 但这对周节度使来说并不是多么难解决的问题。 他想着既然没办法搬进来，那他们就把城墙推出去。再加上康州城最近富得流油，也有钱这么做，他就真的召集了康州城以及下属的城镇里的劳动力加急往外扩张城墙。 再加上那坚硬的土水泥和砖石，硬是让康州城在一年内将整个康州城向西扩建了将近五十里地，好说歹说，保住了康州城的支柱产业。 原本和周节度使一起驻扎在康州城的那些士兵们还觉得周节度使是在开玩笑，但看到周节度使竟然真的成功了，也就闭上了嘴。 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现在康州城的工厂里面产出的不再是普通人穿的衣物，而是军需的物资，里面加入了许多没有投入量产的新型材料，能够做出结实防水的尼龙布和尼龙绳，送往了北方。 西域的人一直在观察他们两边的进展。 西域边境的几个小国被灭，让西域人人自危，生怕北狄继续向西深入，也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不过北狄并没有选择继续和西域硬刚，而是选择向晟国开战，这让西域的人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 柿子不是挑软的捏吗？为什么偏偏要去摸晟国的老虎屁股？ 但他们两个打起来却让西域的人很是高兴。 现在虽说是三分天下，可是这三分天下并不是均等的，晟国最强，北狄次之，西域最弱。 而西域也是最老实的那个。 因为他们太弱了。 上一次三方混战让西域元气已大伤，不然也不可能在北狄的进攻下节节败退，现在老实本分的和晟国互市做交易也不过是在休养生息，等到恢复好了再做打算。和北狄那个还没恢复好就想啃别人一口的恶狼完全不一样。 有了晟国在前面挡着，西域就暂时安全了。 这对西域来说是好事。 随着战事愈演愈烈，晟国的实力却让西域的人隐隐心惊。 不费吹灰之力灭了他们几个小国的北狄竟然无法攻破晟国的一座城池，而且被围的那几座城还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反而将北狄的士兵杀的损失惨重。 西域的人一边心惊晟国的实力，一边担心自己。 看这个情况，北狄在晟国手底下好像撑不了太久，如果晟国把北狄灭了，会不会调转枪头对准西域出手？ 西域诸国更害怕了。 可惜庆帝不可能让西域当这个旁观者。 凭什么我们在这边打来打去，你在这里当看客？ 没让西域看多久热闹，庆帝就向西域诸国发出了邀请，还邀请他们一起出兵北狄。 等打完北狄，分地盘的事情好商量。 庆帝发来的信件内容很客气，可收到消息的西域诸国的首领都不觉得庆帝客气。 这是逼他们站队呢。 可让他们和北狄联手攻打晟国？ 开什么玩笑，北狄现在还没攻下一座城，跟他们混有搞头吗？ 没有。 但大家都不愿意先低头当这个出头鸟。 还是察布察拉的穆萨王率先同意了庆帝的请求，甚至亲自带兵出征，前往康州城。 而原因也是因为洛潮汐。 信中说是为了和洛潮汐的友情而战，庆帝这才想起来，原来穆萨王和洛潮汐是很好的朋友，也是最先表现出了对晟国的友善的那一拨人。 有了穆萨的开头，其他还在犹豫不肯当这个出头鸟的也立刻松口同意了。 西域诸国现在只剩下了十六个，每个小国都抽出了一万的兵力，这样就有十六万的军队，以前三方混战的时候也是这样，每个国家分摊一部分兵力，这才能和凶恶的北狄以及晟国打的有来有回。 而且他们还有战象，虽然走起来很慢，但一旦冲入敌军中那简直就是大杀器，别说是马匹了，就是战车都受不了。 洛潮汐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在知道穆萨的事情之后更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穆萨总是能做出出乎他意料的事。 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身为王在士兵的重重保护之下，但这并不是没有危险。 穆萨这是在做什么？ 派将领过来不就好了吗？他完全没有必要亲自来。 原本洛潮汐可以在南方安静的等待战争结束，但穆萨的到来让洛潮汐决定去一趟康州城。 但他现在去康州城还要去找皇帝报备，就非常麻烦。 庆帝原本不太想同意，但是想起洛潮汐和穆萨的感情，再想起和洛潮汐作对的后果，也就同意了。 西域那边带领军队往康州城这边走，洛潮汐这边也往回赶，竟然还真的赶在康州城这里碰了面。 周节度使还亲自迎接了洛潮汐。 “西域的军队现在在康州城西边的空地驻扎。”周节度使说道，“我没让他们进城。” 他可不认为洛潮汐这个时候赶回康州城是为了他们，分明是为了穆萨。 洛潮汐不过是一介商贾，康州城的商人和百姓都在往外跑，洛潮汐没道理回来。 “他已经到了吗？”洛潮汐诧异。 “自然，和你前后脚吧，要是不急的话可以先去梳洗一番，我这就派人把穆萨王请过来。” “那就麻烦你们了。”洛潮汐一听不用自己出城，自然欣然同意。 不过这也和现在不能随便出城门有关。 和洛潮汐一起回来的员工都是之前在刚出城待过一阵子的员工，此时轻车熟路地回到了分店。 洛潮汐能够感觉到出来康州城比他上次回来的时候要冷清许多，很多住在高门大院里的富商和官员都离开了康州城，只剩下一些不得不留下来和康州城一起死守的官员。 比如周节度使和他的家人。 也因为这些人的离开，九水超市的人流量明显减少，往常热热闹闹的门头此时就只有小猫三两只，就连路边的餐馆也没什么人了。 洛潮汐能理解，不过商店没关门，并没有歇业。 现在还没开始打仗呢，总不能整座城都停摆吧。 重新回到了康州城的洛潮汐受到了店员们的热情招待，洛潮汐先是和他们一起吃了饭，这才换了身新衣服，准备和穆萨的见面。 这个时候周节度使传来了消息，说已经派人把穆萨王接进了城内，如果洛潮汐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过来。 第156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六天 洛潮汐上次和穆萨见面还是他刚去京城开店那会，只不过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忙，一个忙着开店，另一个忙着进宫见皇帝的事情，好不容易等过了年，穆萨空出空来，洛潮汐又被皇帝派去了外地，两边正好错开。 穆萨身为察布察拉的王，也不可能在晟国耽误太久，只能先回去。 算起来，这是时隔许久的再次见面。 时光并没有在两人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两个人和三年前都没什么区别，只有穆萨笑起来要更稳重一些，皮肤因为西域毒辣的太阳变成了浅浅的古铜色。 “洛！好久不见！”穆萨不知为何就站在门口，不肯进去，和望夫石似的远眺，见到道路尽头出现洛潮汐的身影这才兴奋地挥起了手，“总算又见到你了！” 洛潮汐下了马，把马给了一边的小二，打量着穆萨，忍不住感叹到，“是啊，你怎么过来了，像其他国家一样只派将军来不就好了？亲自过来多危险。” 听出洛潮汐是在关心自己，穆萨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拍着洛潮汐的肩膀，带着他往里面走：“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还是觉得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对了，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陆……陆什么来着？他跑到哪里去了？” 这家伙以前和洛潮汐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就只有洛潮汐自己一个？ “他有工作去外地了，没跟着回来。”洛潮汐解释了一下，“你有事找他？” 听到陆倦池不在，穆萨明显高兴了很多，“没事，就是有点好奇，毕竟你和他一直形影不离，走吧，我们进去吃饭，好久没吃你们这里做的饭菜了。” 他们那边虽然也有游商将晟国的各种特产带过去，但自己做着吃和在康州城吃到底不同。 而且最让他怀念的其实还是一起吃饭的人。 洛潮汐无奈的摇头：“如果真的打起来，还是要记住自己的命重要。” “这不是还没打起来吗？”穆萨不以为意，两个人进了酒楼，还是洛潮汐名下的九水酒楼，里面的员工都是巴玉带出来的，和洛潮汐倒是不熟，不过知道洛潮汐是背后的大老板，很殷勤的上菜。 两个人也没有说工作，反而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洛潮汐也捡着能说的说了一下。 穆萨安静听着洛潮汐在南方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说：“做生意真的有这么开心吗？” “当然，赚钱可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穆萨摇摇头。 “我没办法理解，整个国家都是我的，百姓们赚的钱都会送到国库里。” 穆萨的察布察拉面积在现在的西域十六国里不算最大，但却是最强盛的几个国家之一。而且他们爱好和平，并没有像其他国家一样攻打周边的小国，所以在西域十六国里面风评相当不错，不然也不能他说过来，其他国家也跟着响应。 明面上，穆萨用的借口是他提出的意见他本人要来，但只有穆萨自己知道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不过从来没有说就是了。 他不是没想过开口说，但见到洛潮汐和那个陆倦池在一起，他就觉得自己没有说的必要，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性的能力了，自己可是一个国家的王，要做的是让整个国家繁荣昌盛。 而且……照晟国这个发展方式，他总觉得西域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以前三方还能勉强保持平衡，现在北狄主动打破了平衡，率先开战，西域也被晟国拉下水。 北狄兵败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下一个……应该就是西域了。 作为一个国家的王，穆萨本不应该就这么妥协，可穆萨也知道和偌大的晟国相比，渺小的察布察拉根本就无力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哪怕西域十六国团结在一起，也无法阻止晟国这个庞然大物。 只能妥协。 要说担心肯定是不甘心的，但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搞政治和我们这种商人当然不太一样。”洛潮汐说道，“不用想那么多家国大义，只操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操心的事情就只有明天吃什么，要怎么赚钱，这样的日子也很舒服。” 穆萨点点头，若有所思。 只有在没有战乱的国家才能过这样平淡的日子，天下只有晟国才能有这样的条件。 也挺好的。 穆萨知道这里是洛潮汐的大本营，也知道这里的人嘴巴都很严，所以也不避讳和洛潮汐说一些敏感的话题。 “等你们和北狄打完，应该就是西域了吧。” 洛潮汐摇摇头：“不清楚，我只是一个商人，皇帝并不会跟我说这种事。” 的确不会说，但胡九十九会告诉他皇帝要干什么。 庆帝的确有这种想法，只不过现在北狄顶在前面，他们暂时顾不上这边，等将北狄打下来就会对西域动手。 如果西域能自己主动降服再好不过。 洛潮汐不混官场，也没有必要在意这些，庆帝愿意打谁就打谁，他也管不着，但穆萨是自己的朋友，如果真的出兵攻打西域，洛潮汐也会难受。 谁知道今天的这次见面会不会是他们两个未来的最后一次见面。 显然，穆萨也清楚。 “也是，你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穆萨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你要在这边呆多久？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应该……会呆个十天半个月吧。”洛潮汐说道，“我这次回来也是特意来见见你的。” “好啊！那你可要带我在康州城好好转转。” 两个人跳过这个话题，反而说起了吃喝玩乐，暂时忘记这尴尬的身份，以单纯的朋友身份相处。 到了晚上，穆萨甚至没有回军营，反而住在城里的客栈。 其他几个西域小国的将领都没有这个待遇，不过那些人只要一想到穆萨是以王的身份来的，也就没那么不平衡了。 在和北狄的战争中，康州城并没有北方的庆安城那么重要，可若是能够把康州城打下来，从康州城进入晟国腹地也不是坏事，依旧能把晟国打个措手不及。 拜图部落的几个首领虽然很想一口气把庆安城攻下来，但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硬撑不是最优解，迂回绕行，从侧面击破才是当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洛潮汐来到这里没多久，康州城巡逻的士兵们就发现了北狄士兵的踪迹。 北狄士兵还以为康州城并没有发现呢，远远的观察着康州城，然而康州城手里面有望远镜，可以看到十几公里外的景象，更不用说北狄那么多士兵聚在一起，非常显眼。 据探子回报，粗略估计北狄大概分出了七八万的士兵过来攻打康州城。 这个时候，提前过来的西域士兵们就发挥了用途。 没错，八九万士兵是很多，可是比起西域十六国的十六万大军就显得稍微有点不够看了 尤其西域还带来了数量可观的战象队。 在北狄士兵靠近之前，康州城的士兵们就向西域在康州城驻扎的部队们说了这件事，并且带来了武器和装备，教他们怎么用新的武器。 西域的军队们还以为周节度使他们在开玩笑，结果当天晚上，他们就见到了从地平线外赶来的北狄士兵们，他们过来时并没有举火把，明显是来偷袭的。 西域的士兵们登时就傻眼了。 尽管晟国的士兵们已经提前告诉了北狄的士兵已经到了，但他们真的完全不相信，更没想到北狄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还会在半夜发起攻势。 其实为了城中的居民安全起见，这些从西域来的士兵应该驻扎在城外，可万一真的打起仗来，没有城墙保护的西域士兵那就是送菜的，跟找死没有区别。 所以周节度使将这些士兵们安排在新旧两座城墙中间，还分配给了他们耳城，充当第一道防线。 当然，晟国的士兵也不是光看着，也需要在城墙上御敌。 西域的士兵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战斗，以前他们都是攻城的那个，现在反倒成了守城的，这种思维转变让人有些无奈。 几年前他们和晟国打的时候是个什么流程来着…… 这些士兵们想着多年以前和晟国打仗时的流程，却发现晟国的士兵们拿出了许多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和装备，怪模怪样的，但是使用起来的效果极为吓人，那些穿着重甲的北狄士兵在这些神奇武器的攻击下被打得落花流水，仓皇而逃。 他们甚至还没有出城进行白刃战。 西域士兵们从开始到打完的状态都是茫然的，愣是没想明白怎么打赢的。 穆萨站在城墙上，眼里倒映着火光，还有那北狄士兵兵败如山倒的画面。 他的手抚摸着腰间挂着的一把刀，那是洛潮汐昨天送给他的。 洛潮汐考虑到穆萨习惯用弯刀，所以让人做了弯月形的弯刀，再配上精致的刀鞘，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比起杀人的凶器更像一个工艺品。 “这是我们工作室锻造的刀，你可以试试。”洛潮汐送给对方刀的时候还解释了一下，“这可不是批量制作的哦。” 穆萨狐疑的接过，对着阳光拔出了这把弯刀，银白色的刀身上有着宛如波浪一般的锻造纹路，宛如弯月一般的流畅弧度很符合穆萨用力时的方式。 更让穆萨高兴的是，这把弯刀的装饰风格和洛潮汐喜欢的风格完全不同，明显是按照自己那花里胡哨的审美来的。 穆萨的兴致立刻起来了，随手从护卫的腰间抽了一把刀，用力地砍向对方。 啪嚓 一声清脆的轻响，那把王宫制式配置的刀竟然不堪一击，直接被弯刀砍成了两半。 “晟国的兵器都是这种锋利程度。”洛潮汐说道，“很厉害吧？不过送给你的这个是专门定制的，比士兵们配备的要好很多哦。” 穆萨说什么来着？ 他一开始并不相信，因为这个质量的刀根本不可能分到军队里的所有人手里。 但在亲眼见到了这一场景之后，穆萨才明白，洛潮汐并不是在开玩笑。 也算是在委婉的劝自己不要和晟国作对。 就连北狄都无法在晟国的威胁下全身而退，更何况西域？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看到北狄铁骑那从头武装到脚的样子时也忍不住心惊。 他们的战象自然强大，给他们带来了许多胜利，可和铁骑比起来，他们的战象就有些不够看了，毕竟大象也是肉做的，一对一铁骑和骑兵打不过，可战象才有几头，对方的铁骑那可是按照万算的。 可是晟国却能拿出来有针对性的武器。 怪不得。 他们不禁代入了一下自己，如果现在堵在城门口的是他们，能否像北狄士兵一样坚持住。 而结果是不可能。 他们做不到。 光是被这万箭齐发的箭射一波就能死伤过半。 现在的晟国碾压性的强大，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他们心中原本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期待，那么在亲自经历了一场战争之后他们才算明白，现在的晟国究竟有多么的不可战胜。 北狄这边像是发了狠一般，将所有的兵力都动员起来，几十万的军队洋洋洒洒的分开，分别试探性的攻打几座北方和西北的城池。 两拨人在城外耗了三天，当七万大军只剩下五万后，北狄的士兵们迅速地撤退了。 结束了吗？ 并不是。 北狄是猛，但并不是一味的蛮干。 既然没办法分开击破，那么就一鼓作气，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从最薄弱的一个点攻击。 他们派出的军队这边境的六个城市都试探了一番，最终选定了距离庆安城不到八百里的安庆城。 安庆城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他们并不像其他几座城一样在易守难攻的山上，而是在草原附近，周围都很是空旷，易攻难守，不过他们背靠一道巨大的裂谷，也算是把他们围在了一个勉强算是安全的地方。 不过比起其他地形险要的城池，安庆城反倒算是比较好打的了。 北狄分出了一半的兵力，三十万大军军临城下，压迫感十足。 而安庆城一共才不到五万的兵力，哪怕他们据守城池内部，这个兵力差也还是令人心惊胆寒。 他们今天就有一鼓作气，哪怕用人命堆也要把安庆城打下来。 大家知道安庆城被围困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原本还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的北狄士兵在这次攻城战几乎像玩命一样，用人命堆着往上爬，在几番进攻之下，竟然真的被北狄的士兵找到机会翻到了城墙上。 哪怕很快被人制住重新丢下城墙，可这依旧代表庆安城的防线不再是铁板一块。 他们立刻向外求援，但附近几座城，却不敢将自己的兵力挪到庆安城来，因为北狄还有另外一半兵力在其他地方虎视眈眈，一旦其他城池兵力减少，剩下的这一半兵力也会找准时机一拥而上。 只能从内部调集军队。 紧急调遣的五万军队开拔，前往庆安城援助，而周节度使这边也收到了让西域士兵前往庆安城支援的消息。 这才是真正的厮杀。 洛潮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穆萨他们一起前往庆安城。 其他人他可以不管，但穆萨…… 他找到了周节度使，带着几个员工和周节度使派去支援的士兵们一起出发前往庆安城。 然而就在他们赶路的这段时间，庆安城那边的情况却愈发的严峻起来。 北狄的士兵突然变得刀枪不入起来，而且眼睛里面布满血丝，像中了邪术似的去啃咬晟国的士兵，一旦眼睛彻底红了，就会冲进人群中自爆。 而那些被啃咬的士兵也会被传染，攻击自己的同伴，而晟国的士兵们躲闪不及，又舍不得对昔日的同伴下手，简直防不胜防，导致庆安城的军队死伤惨重。 好在城墙上守城的将领当机立断将所有人士兵都给堵在了耳城内，没让这奇怪的邪症蔓延到城内。 就连远在京城的庆帝都听说了这件事，他听着一道又一道加急的战报，说着北狄将士的异常，以及庆安城的人心惶惶，终于坐不住了。 “朕要御驾亲征。” “不可啊！万万不可！” 听说庆帝要御驾亲征，大臣们都坐不住了，“您不能去，若是您去了，岂不是着了北狄的道了？” “那又如何。”庆帝十分冷静，“只有朕亲自去了，才能稳定民心。” “可那邪症会传染啊！” 那就让洛潮汐一起跟着去。 庆帝竟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洛潮汐。 只要有洛潮汐在，他就不会有危险。 这个念头在庆帝的脑海中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参天大树，他说的话没有拒绝的余地，哪怕有大臣想要以死相逼都无法阻止庆帝。 只有皇后支持他御驾亲征。 “陛下是被龙庇佑的天子，此次前去定然无忧。”胡九十九也从其他的妖怪那里听说了庆安城的邪症，心中有所猜测，却无法确定。 只是胡九十九没办法亲自过去查看，但想到洛潮汐也会过去，心中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有洛潮汐在，这所谓的邪症绝对不会蔓延开，至于皇帝要不要御驾亲征…… 去就去吧，反正洛潮汐在肯定不会出问题。 胡九十九对洛潮汐有谜一般的热情和信任，不只是胡九十九，其他的妖怪也对洛潮汐充满了信任。 庆安城的妖怪们也发现了不对劲，但他们不敢走。 现在这种“邪症”没有蔓延到整座城市，也多亏了这些妖怪们的结界，而这个所谓的邪气，其实就是一只鬼王的瘴气。 那只鬼王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过，但他的瘴气却无处不在，一开始妖怪们还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将空气中的瘴气全部吸收净化干净，可后来浓度猛地提高，而且全部进入了人类的身体里，这就让这些妖怪们没有办法了。 这些妖怪们的力量属性本来就偏向于破坏，能解决掉轻度的瘴气已经实属不易，根本没办法解决掉这种更浓的瘴气。 除非找来更强大的妖怪，然而庆安城本来就靠近边疆，和繁荣的南方根本没得比，妖怪们也不喜欢艰苦的环境，住在这附近的虽然有厉害的妖怪，但是比起南方，还是显得太少，和鬼王也打不起来。 主要是打不过。 已经有妖怪向外求援了，目前还没有新的消息。 * 洛潮汐听到了庆帝要御驾亲征的消息，登时眼前一黑。 这邪症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和传染病没关系，更不是所谓的丧尸病毒，而是陆家亡魂的执念在其中作祟。 妖怪的手段那么多，要想做出传染病的效果再简单不过，而皇帝虽然有自己的保护，但直接上前线……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给人找麻烦。 老老实实地在京城呆着不就好了，往边境来干什么？手底下的人明明会帮他解决好的。 但来了就来了吧。 洛潮汐头大，恨不得现在就瞬移到庆安城。 可惜他现在动身不太好解释，不然早就跑了。 过来的西域士兵加上康州城的士兵加起来足有八万人，这么多人一起开拔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康州城距离庆安城有将近六百里，哪怕他们紧赶慢赶，除了吃饭简单的休息外，赶往庆安城也花了快一个星期。 为了防止情况再度恶化，洛潮汐提前让手底下的妖怪送了龙珠过去。 这个龙珠可以撑到他过来，提前净化一部分瘴气，保护庆安城的士兵和百姓，没办法支持太久，但应该可以撑得过半个月。 当天庆安城就用上了，效果还不错。 不然洛潮汐也不能跟着大军一起走。 等洛潮汐和康州城的士兵们到了庆安城之后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距离庆安城还有几十里地的时候，洛潮汐就看到了那冲天的晦气，在这浓郁的晦气里，有一道浅色的结界，勉强护住了城里的人免受晦气的侵蚀。 洛潮汐见那层结界已经被侵蚀得摇摇欲坠，暗中给后面的大军也上了一层保护，这才随着军队进去。 他一来到城外，城中的妖怪们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瞬间大喜。 洛潮汐到了，这里就有救了。 他们不是没叫来其他的大妖怪帮忙，只不过这些大妖怪们也对此无能为力。 这个鬼王也不知道怎么修炼的，一身泼天的阴气，光是靠近就受不了，又怎么打败他？ 只能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洛潮汐。 “我去客栈里住。”洛潮汐对康州城带队的几个将领们说道。 “好，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来我们这里，外面太危险了。” “我知道。” 他们这些来支援的士兵也进了城，但他们去的是士兵驻扎的地方，和洛潮汐他们这些没有军籍的普通人不在一个地方。 等其他人都走了，洛潮汐才挥了挥手，挥去了鼻尖萦绕的恶臭味，去了庆安城最好的客栈定了间上房。 小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洛潮汐，显然没想明白，在这个所有人都想往外跑的时候，怎么还有人来庆安城。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查出是谁了吗？”洛潮汐坐在桌子边问道。 关上门后，房间里凭空出现了几只妖怪，都是庆安城本地的大妖，他们现在见到洛潮汐和见到了救星似的，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全都解释了一番，并且将调查出来的情报也跟洛潮汐报告了。 果不其然，就是洛潮汐猜测的那样，是陆家的怨念干的，而且还成为了鬼王。 之前北狄的士兵攻打城池死去的亡魂也都被他给吸收了，将近十万人的魂魄被吸收之后，陆鬼王的实力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等级，就连找来帮忙的一些千年大妖怪也奈何不了他，只能凭借洛潮汐送来的那颗龙珠勉强保护住城里的人。 但如果洛潮汐来了，就不用担心了。 “现在城里还要多少妖怪？” “能战斗的妖怪只剩下了不到三百只。”那几人说起来还有点愤怒，“那只鬼王不仅吃人，连妖怪也吃，而且神出鬼没的，只要离开结界的范围，就会被他给盯上，所以我们现在根本不敢出去，但北狄那边一直在攻城，我们也没办法，快受不了了。” 北狄那边就是在逼他们露头，但一旦露头就一定会有人员伤亡，不出去，他们就去隔壁城池，庆安城不想连累其他城，就只能出来。 总要把损失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不过还好，洛潮汐来了，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第157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七天 洛潮汐之前就听说过陆家的这个鬼王，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从来没有亲自见过，现在总算是能见到本人。 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凭借这些妖怪给出的印象，洛潮汐渐渐拼凑出了这个鬼王的外表和行为模式。 平常用雾气状态行走，两米多高，行事非常疯狂，完全不把人类放在眼中，而北狄的几个将领似乎被他给蛊惑了，对其言听计从，至于士兵更是被他当成了随时补充的粮食。 洛潮汐叹了一口气。 “等天黑了我去看看，你们先去准备吧。”洛潮汐说道。 “是。”妖怪们欣喜地退了下来，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妖怪们，妖怪们兴奋地奔走相告，和过年似的，就连一些提前藏起来的妖怪们也知道了这些事，从各自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洛潮汐来的时候就没有隐藏自己的踪迹，所以理所当然地被鬼王的探子发现了，并将这个消息传回了北狄的部队当中。 关于鬼王的事情，北狄的士兵们一直有所耳闻，但他们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伟大的神使在保佑他们，保佑他们战无不胜。 但现在看来，这个战无不胜的说法，水分有点大。最近的确是他们占上风，可自己的损失也同样严重，甚至失去了很多战友。 他们是神勇无匹，可这不代表他们不怕死亡，尤其是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送死。 可那个神使却控制了他们，让他们前仆后继地步入轮回。 按理来说，在发现这个神使无法带领他们走上胜利时，北狄就应该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可是经过一轮又一轮的送死，鬼王对大家的精神控制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挣脱的地步，甚至在这些士兵的认知当中，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为了部落而牺牲，会重新投胎，下辈子成为贵族享尽荣华富贵。 这正是鬼王想要的，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战争机器。 “总算是来了。”陆鬼王听到自己手下汇报来的消息，勾起了嘴角。 此时的陆鬼王已经不再使用瘴气组成的身体，而是凝聚出了实体。 这也是为了在北狄士兵面前现身而做的特殊改变。 陆鬼王一身北狄人的祭司服饰，明显是晟国人的面孔上满是阴鸷，他身形高大，皮肤惨白，简直就像是行走的僵尸，跪在下方的鬼怪们头也不敢抬，大气不敢出，等着陆鬼王的命令。 “就他自己？”陆鬼王问道。 “是的，他和康州城的那些士兵增援们一起过来的。”手下们说道，“现在住在庆安城最大的福来酒楼里。” 陆鬼王收回视线，“等天黑。等天黑再攻城，再吸收一点魂魄，我就能突破鬼王成为鬼神了。” 那个结界已经撑不下去，再发动一次突袭就会破损，到那个时候，城里就会彻底乱成一锅粥，他倒是要看看洛潮汐要怎么办？ “属下这就去安排。” 陆鬼王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抓住洛潮汐，却没想到洛潮汐竟然离开了南方来到了庆安城。 洛潮汐若是留在京城或者是南方，他还要头痛，可洛潮汐自寻死路，主动来庆安城，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先是洛潮汐，再是庆帝，这两个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自己要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魂魄也要遭受千万年的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陆鬼王想着，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容，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一天。 更让陆鬼王兴奋的是，他们收到了消息，庆帝也带着增援过来了，探子见到了庆帝的銮驾。 庆帝竟然也亲自来庆安城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陆鬼王兴奋到难以维持人形，激动地仰天长啸，立刻决定将其他的部队一起调过来。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要是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将他们两个一网打尽了！ 陆鬼王下午还在想先解决了洛潮汐，再一举进入晟国京城将庆帝给杀了，没想到老天爷都在帮他。 这庆帝不好好在京城躲着，竟然亲自来庆安城找死，自己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岂不是辜负了这老天的安排！ 陆鬼王和北狄的将士们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喜不自胜，洛潮汐知道这件事之后倒是没什么反应。 洛潮汐早就知道庆帝打算御驾亲征，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快到了。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庆安城将领和百姓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们本来都已经有些绝望，却没想到皇帝并没有抛弃他们，反而亲自过来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士气衰竭的士兵们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打起了精神。 那可是天子！竟然会和他们一起战斗。 陛下是真龙天子，肯定没问题！他们一定能够打赢这场战疫，保护好晟国的河山！ 庆帝也知道自己的到来是为了鼓舞士气，所以来的时候一路大张旗鼓，速度极快。 而在洛潮汐的示意下，京城的不少大妖怪都和庆帝一起赶来了庆安城，为的就是防止路上有妖怪趁机袭击庆帝，以及在庆安城保护庆帝。 庆帝是普通人，自然看不到庆安城上空笼罩的那层瘴气，可是在妖怪眼里这层瘴气却仿佛黑夜中的月亮格外显眼。 在来之前他们就做好了情况不太好的准备，谁能想到情况竟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恶劣，这里最起码死了上万人！ 好在洛潮汐在这里，有洛潮汐在这里，这个情况就还能被控制住。 他们一行人是入夜时来到的庆安城外，庆安城还活着的将领们打开城门迎接庆帝，就见一身铠甲的年轻男人策马而行，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玄色的旌旗随着夜风飘荡。 其实今年也才二十多岁的年轻帝王依旧心有傲气，不然也做不出御驾亲征的决定。更何况，他能坐在现在的位置，靠的就是从各个奸佞叛臣手中厮杀抢夺。 赶路虽然劳累，却也让庆帝找回了当年骑马征战的热血和豪气。 “陛下！”将领们一见到皇帝，眼中便控制不住地涌出了热泪，他们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却也忍不住担心皇帝的安危。 因为这种“邪症”至今还没有找到控制的方法。他们以为是隔离出了效果，实际上，若不是有城中的鬼怪们帮助，以他们普通人的身份根本抵挡不住这种“邪症”的扩散和入侵，整座城都会沦为炼狱，到时候庆安城就会成为一座死城。 “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庆帝见到庆安城的这些将士们之后心中动容，这些士兵们一个个精神颓废。 眼下物资倒不是问题，场内的物资还能让军队坚持半年，让他们憔悴的其实是这段时间精神的折磨。 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一边担心城破，一边经受着自己之前并肩作战的战友成为敌人的心理压力，还要忍受亲手手刃战友的折磨，能撑这么久已经很好了。 不过…… “康州城的军队过来了吗？”庆帝在和庆安城的将士们寒暄了一会之后突然问道。 “下午的时候和西域的联军一起到的。”他们有些奇怪庆帝为什么会问这个。 “有没有一个叫洛潮汐的商人跟着一起过来？”庆帝又问道。 几个人摇摇头。 他们并没有注意这个，只是和康州城带队的将军交接，并没有在意和他们一起的人是谁。 “在城中的福来客栈。”这个时候，有属下上来报告。 “叫上他一起。”听到洛潮汐已经到了，庆帝心里突然就安心了不少。 大概是潜移默化地影响，庆帝也觉得有洛潮汐在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明明洛潮汐就是个普通的商人，看上去弱柳扶风的，甚至还没有自己强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文人。 难道是因为这难得的运气？ 洛潮汐早就知道皇帝肯定要见自己，在送走了手下之后就已经等着了。 反倒是店里的小二吓得不行。 他们哪能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够亲自见到皇帝？腿一软，差点给皇帝跪下，还是洛潮汐从顶楼的天字号雅间走了下来，才把小二从紧张的氛围当中解救了出来。 “先不用行这些虚礼，见到你，朕就安心了不少。”庆帝走上前去，阻止了洛潮汐要行礼的动作，洛潮汐也没真的打算跪下，被拽了起来之后就安心地站在一边，旁边的几个将士好奇地打量着他，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洛潮汐有什么奇特之处。 “陛下言重了。” “你随朕一起去军营。”庆帝说道，“和朕一起。” 洛潮汐表情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拒绝。 陆鬼王肯定已经知道了庆帝到来这件事，自己和庆帝待在一起反而会比较安全，只有和洛潮汐完全不熟悉的庆安城将领们一头雾水。 这个洛潮汐……和陛下关系这么好？ 可是也没听说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啊？好像也不是朝中的某个权贵，更不是士兵，怎么就被陛下给看中了呢？ 说是去军营，其实还是在庆安城的城主府里面，这里算是庆安城最豪华的地方了，但比起京城和南方的亭台楼阁来说还是差了不少，但条件有限，也就只能这样了。 在谈论这次的事情时，洛潮汐也没有避讳，反而坦坦荡荡地呆在这里。 庆帝和其他将士们讨论时，时不时会问他一句：“洛卿觉得如何？” 然后洛潮汐再回一句：“全凭陛下做主。” 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奇怪，其他的将领们更是摸不着头脑，但庆帝的心思难猜，还真让人想不明白。 这次的会议并没有持续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急匆匆的喊声。 “北狄的士兵又开始攻城了！” 屋里的人大惊，立刻行动起来。 庆帝重新穿上了铠甲，这就要去城墙上看看，可在场的将士却拉着皇帝不想让他出去。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开始打，城墙上那就是人间炼狱，一个没注意，身边的同伴就会变成在身边爆开。 那种恐怖，并不适合庆帝。 “不，这种情况下我更应该过去。”庆帝说道，“洛卿，你愿不愿意陪朕一起去？” 说是询问，但其实还是命令，洛潮汐点点头，“愿为陛下献犬马之劳。” “那就走吧。” 洛潮汐无辜地对其他人笑了笑，“失礼了。” 几个将士们看着洛潮汐，然后叹了一口气：“洛大人，换一身铠甲吧，您这一身一点防护的作用都没有。” 那些北狄人的牙齿锋利尖锐，有些牙口好的甚至可以一口咬碎士兵身上的铠甲，就洛潮汐身上这两层布，一点防护的作用都没有，被人啃一口那就是死。 这可是寒冬腊月，大家都穿着厚重的棉袄，只有洛潮汐穿着只有两三层的大袖，和出来春游似的，也不像能上去打仗。 陛下让洛潮汐跟在身边，若是洛潮汐被“邪症”传染了，指不定会连累到陛下。 洛潮汐现在一身铜皮铁骨，根本不怕这些妖怪们的一口，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好意，只好拿了一身合适的轻铠甲，穿戴上之后跟着部队一起上了城墙。 现在庆安城内十分的安静。 庆安城的百姓们在这段时间已经学会了听话，在士兵们敲锣警告他们不要出门之后就安安静静地躲在家里。他们在屋里，只能听到街上士兵们赶路的轰鸣声和号角声。 他们也知道皇帝御驾亲征的事了，所以这一次的躲藏也并不像以前一样胆战心惊。 洛潮汐也跟着一起上了城楼。 和洛潮汐一起来的还有不少员工，但是他们不像洛潮汐一样在庆帝面前刷过脸，得到了庆帝的青睐，所以只是隐藏身形，跟着本地的妖怪们一起来到城墙上。 还有更多的妖怪会藏在庆安城的各个角落，防止鬼王的手下们趁着攻城的机会来城内捣乱。 明明形势如此严峻，可是在想到洛潮汐就在这里陪着大家，妖怪焦灼的内心和紧张的大脑就会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按照一开始的安排进行各自的工作。 因为他们心里都相信洛潮汐可以带领他们渡过这一次难关。 至于皇帝，在妖怪们的心里还真没那么重要。 要不是洛潮汐跟他们说要保护好庆帝，他们还真不愿意跟在皇帝的身边，保护这么一个普通人。 庆安城毕竟在边疆，城墙修建得又厚又高，外面还有将近30米宽的护城河，这个护城河也挖了有七八米深，然而往常可以保护庆安城的护城河里已经被填满了。 现在密密麻麻地堆叠的全都是碎肢残骸，绝大部分是北狄的士兵，还有一小部分则是他们晟国的士兵，都是死于北狄人的自爆。 而这个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开城门去收敛尸体，好在现在是冬天，尸体暴露在外面并不会立刻腐烂，不然光这些腐烂的尸体都够让庆安城倒大霉。 用尸体填满了护城河此时能够让北狄的士兵如履平地，将梯子架在尸首上面，往上面爬行。 庆安城的人无能为力。 深夜里只有墙头上的火把能够照亮几米的距离，城下的北狄士兵也都拿着火把，不至于看不清晰。 而火把的尽头，从城墙下开始，一直到视线的尽头，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敌人，更远的地方甚至还有新的士兵往庆安城移动。 虽然火把的照明区域有限，但大家还是能够看到那数目极为可观的士兵数量。 洛潮汐让系统扫描了一下，得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数字。 这北狄……怕不是把所有的青壮年都拉来战场了。 有骑兵，但更多的还是步兵。 这些士兵长相各不相同，穿着厚厚的动物皮毛做的皮衣，唯一相同的地方大概只有他们通红的眼白，仿佛熬了好几天的夜都没有休息。 这些士兵的身上都飘着一股熟悉的恶臭，这些是陆鬼王留在这些士兵身上的瘴气，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也可以将这些瘴气理解为引爆这些士兵身体的引线。 随着陆鬼王的心念移动，这些士兵的身体就会像吹过了气的气球一样凭空炸开，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蔓延到其他人身上，接二连三地引爆。 庆帝此时就站在洛潮汐身边，望着那一片大军，一时间有些沉默。 这些士兵……最起码有三十万。 要知道北狄的游牧民族一共就这么多，在阵亡了那么多士兵后，还能再抽出三十万大军。 这是打算孤注一掷了？ 庆安城本地的士兵还剩下不到5万，其他城市支援来的士兵有将近20万，而皇帝带来的士兵有10来万，加起来有将近35万。 按理来说他们占据绝对的优势，而且他们还是守城的人，占据地理优势，不会难打，但问题是，对方有大杀器。 “如果他们全都爆炸……” 那庆安城能守住吗？ 如果庆安城真的被破了，那么这么多士兵和庆安城的百姓们会不会也会和这些北狄士兵成为同样的自爆武器？ 庆安城绝对不能失守。 庆帝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这倒是让洛潮汐有些意外。不过想一想也对，庆帝不是吃素长大的，手里也沾满了血，现在见到这大场面更是不能露怯。 因为他现在就是士兵们的主心骨，如果他都害怕了，那其他的士兵们更会害怕。到那时晟国不战而退，就再没了其他的退路。 不可能发生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事情。 城墙下骑着战马，明显是部落族长的人举着旗子，让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祖伶潇，我知道你在这儿，看到我身后的士兵了吗？如果想活下去，现在就投降，不然你和这座城一个都别想活，全都要死。” 祖伶潇是庆帝的大名，只不过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叫过了。现在庆帝听到这个名字，一时竟然还有些恍惚。 他看向那人，他正是拜图部落的族长，此时亲自带着军队出征。 两人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当时自己还差点砍了他的头，现在情况却反过来了。 “拜图族长，不知道是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能够攻破庆安城。若是你现在投降，放弃攻打庆安城，我或许也能放你一条生路，你的这些士兵们也不用死。你睁眼看看，你们都死了这么多人了，难不成还想继续打下去吗？” “就凭借你的那些新武器吗？你以为我的士兵们会因此退缩？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为了部落牺牲是他们的宿命！” 两边谁都不服谁，就连庆帝也不肯放松，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场仗非打不可，也不用说什么谁投降谁就放对方一马、 要是真的投降，那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砍了对方的脑袋。 洛潮汐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 这雾气和空气中弥漫的瘴气同源，显然和这个陆鬼王有关，而拜图族长身上的瘴气最为浓重。 这哪里是什么“邪症”，分明就是陆鬼王的阴谋。 和庆帝一起来的自然不只是士兵，还有用兵器谱做的新式武器，还有小型的投石机。 以前对攻城战非常有用的滚水以及烧热了的油，放在穿着盔甲的北狄士兵身上几乎没什么用处，只能用投石机这种直接对对方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武器才能阻止对方。 “他身上不对劲。”洛潮汐小声说道。 城墙上风很大，洛潮汐这声音极小，并没有被其他人听到，反而站在洛潮汐身边的妖怪们听到了。 现在跟在洛潮汐身边的是柳绝飞和青竹这几个擅长战斗的妖怪，他们身上还有洛潮汐给他们的凤凰羽支，又去修真界修炼过一段时间，他们的实力早已不是古代位面的普通妖怪可以比拟的。 实力比刚到洛潮汐手底下的时候翻了最起码两三倍，虽然还比不上鬼王，却也不至于无法靠近，几个人一起上也能和对方战斗一番。 “我们这就去把他抓过来。” 洛潮汐摇摇头：“先别过去。” 柳绝非几人又乖乖地退了回去。 “准备攻城。”远远望着城门的陆鬼王盯着那站在城墙上的两人。 一个是穿着华丽铠甲的庆帝，另一个则是站位稍后的洛潮汐，这两人在陆鬼王眼里一样的令人反胃，眼中的恶意更是隐藏不住。 直到洛潮汐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隔着十几里地，两个人的视线发生了碰撞。 他看到自己了。 陆鬼王头皮似乎都炸开了，一股没由来的恐慌贯穿全身。陆鬼王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控制着拜图族长开始动手！ 这洛潮汐绝对不简单！ 他放弃了戏弄这两人的打算，而是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动手，将这两人除掉。 这一声令下，原本还在和庆帝扯皮的拜图族长突然闭上嘴，眼里被血色充满，旗子猛地伸直指向了城墙。 这个动作仿佛是什么特殊开关，没有一点点预兆，那些原本冷静地等在一边的士兵们立刻发起了冲锋。 晟国的将士们立刻开始运作起来，士兵很快填补上了空缺，已经上好膛的弓箭如同下雨一般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地打在那些士兵身上。经过改良的精铁箭头刺破了生铁铠甲，穿过缝隙刺穿了一部分士兵的脑袋，被惯性带着从半空中掉了下去，还没等彻底咽气，就被战友们踩着他们的身体往上爬。 在妖怪的眼里，这些死去的士兵的魂魄甚至没有在他们的身体里停留哪怕一秒，就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似的，消失在军队的最深处。 然后那些黑红色的雾气就像是有生命一般鼓动着，迅速地蔓延开来，那些北狄的士兵身上吸收了雾气就会变得失去理智，越发疯狂，而晟国的士兵们却明显晕乎乎的，仿佛要从城楼上掉下去一样。 就连身边的庆帝也仿佛被波及了一般，眼神恍惚了一下。 但他毕竟是皇帝，是整个国家的气运，天道的偏爱和洛潮汐的庇护让他很快从这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当中脱离出来。 “朕刚才怎么了？”庆帝恍惚了一下，猛然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问道。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洛潮汐，就见洛潮汐突然伸出了手，一道透明的结界突然张开，瞬间将城墙护住，那些雾气像是被火焰烧灼一般渐渐融化消失。 洛潮汐突然伸手将庆帝给拽了过来。几乎是在对方被拽过来的那一瞬间，那些已经爬到了城墙边上探出头来的士兵就突然爆炸。血肉喷溅在庆帝面前，却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给挡了下来。 有了血迹，那层结界才能显现在庆帝的眼前。 第158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八天 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借口能解释的东西，那层结界明晃晃地摆在这里，上面的红色液体和碎肉缓缓滑下，落在了城墙边突出的石块上。 庆帝恍然地看向洛潮汐，眼里的震惊无法掩饰。洛潮汐却只是对他笑笑，松开了手，“刚才有点危险，不要太靠近外面。” 庆帝扭头去看城墙，又回头看了眼洛潮汐，被洛潮汐拉了一下才站稳了身体，难以置信地盯着洛潮汐。 他是怎么若无其事地说刚才很危险的？那层结界不还明晃晃地摆在这里吗？ 在这一瞬间，困扰了庆帝许久的问题，好似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洛潮汐身上有这么多无法解释的问题？ 为什么他的运气这么好？ 为什么洛潮汐总能化解危机？ 因为他不是人。 不、不能说不是人，而是洛潮汐有其他能力，难不成所谓的天师真的存在？难不成天上真的有神仙？真的有神鬼志异？ 庆帝虽然没说话，但他所有的疑问都挂在了脸上，洛潮汐一眼就看出他想问什么，只不过洛潮汐并没有解释的想法。 现在也不适合解释。 “你……” 庆帝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洛潮汐突然转身从另外一边跑去，耳边还掠过几道风声，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也不能说多熟悉，但好像……在洛潮汐身边见过。 好像是洛潮汐店里的店员？ 这也太…… “陛下，您稍微往后一点。”庆帝看着洛潮汐的背影，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再定眼时，只见身边一个黑发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黑衣少年挡在他面前，还让他往后躲一下，不要离城墙太近。 这是黑山，庆帝倒是认出他了。 黑山经常跟在洛潮汐身后，还被洛潮汐当成得力的属下培养，而且也在情报部门的调查对象里。只不过他和洛潮汐不一样，黑山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找不到以前的踪迹。 之前有人猜测过黑山是不是哪方势力培养的暗卫，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暗卫，分明就是妖怪。 怪不得找不到过去的踪迹。 这本身就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你们是妖怪？”庆帝冷不丁地问道。 “在下是异兽猼訑。”黑山说道，“冒犯了，不过您如果看不见的话，稍微有一点麻烦，所以只能先这样。若是一会儿打起来了，我有可能顾不上您。” 他说着，用自己的血在庆帝的额头上抹了一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像是花钿一样的印记。 庆帝的眉间一阵发烫，仿佛被烙铁印了一下似的，痛得庆帝下意识虚捂住了额头。 但从这个印记出现在额头上开始，庆帝眼里的世界好像就突然蒙上了一层血污，他诧异地看着自己手上泛着点点金色的白光，然后下意识抬头，看向远处。 他仿佛身处地狱。 入目所及之处全是咆哮的恶鬼，原本并不明显的腥气此时宛如海啸一般凶狠地扑向城墙上的那层结界，可结界却坚挺地屹立不倒，坚挺地承受住了所有雾气的冲击，只是随着攻击泛起一道又一道的波纹。 虽然看似脆弱，但还受得住。 “这是什么……”庆帝的世界观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打碎重建，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他难以理解的样子了。 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是庆安城还是地府？ “这些是瘴气，就是那些‘邪症’的病因。北狄的士兵都被这些瘴气控制，变成了只能听别人命令的傀儡。”黑山解释道。 就在庆帝适应新世界的期间，黑山还在努力地解决掉那些爬进城墙的士兵。 这个结界阻隔的主要是瘴气，还有爆炸时蕴含瘴气的冲击，为了方便庆安城的士兵们和北狄士兵对战，结界并没有拒绝肉体凡胎的出入。 好在，北狄的士兵进来之后身上的瘴气就会被净化干净，和普通人无异，和晟国士兵进行肉搏战时，也不再有压倒性的优势。 庆帝便顺势向城外看去，果不其然，还在城墙下没有爬上来的北狄士兵们身上也都身被一片腥臭的红色瘴气，作为领袖的拜图首领更是变成了一团看不清面孔的黑红色。 可拜图首领并不像是能够操控这么多人的那个幕后黑手。 庆帝有很多问题想问，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询问的资格，他在人群里面寻找着洛潮汐的身影。 晟国的士兵身上和北狄士兵不一样，是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辙。 是因为自己吗？ 不。 不是。 在看到洛潮汐的时候，庆帝哑然。 洛潮汐身周的气息竟然是金色的，而那些金色的气息正像是有生命一般，将所有靠近的瘴气吞噬。 洛潮汐在净化这些瘴气，在拯救庆安城。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自己是皇帝，身上的气息是白金色的，那洛潮汐这个商人为什么也是金色？ 总不能洛潮汐才是这个世界的真龙天子吧，难不成洛潮汐是自己流落在外的兄弟？ 还是说上天认为洛潮汐才是真龙天子？应该是真正的皇帝？ 庆帝脑子乱七八糟的，心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可他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太久。 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洛潮汐在帮忙。 城墙上和城内，乃至于整座城都在洛潮汐的保护之下。有了洛潮汐的保护，就算北狄的士兵攻城爬了上来，也破不开这些士兵们的防线。 这些士兵原本想效仿之前的攻击手段，这一下可差点把牙都给绷断了。 而被咬到的人也并没有被立刻传染，反而依旧能够保持理智。 这件事很快被士兵发现，并且欢欣雀跃。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有人在保佑他们！ 肯定是陛下在这里的缘故！ 他们并不知道洛潮汐在其中的作用，他们更看不见这世界另一面的景象，只单纯地认为是皇帝在保护他们，解决了“邪症”，让他们占据了优势。 哪怕皇帝是普通人，但依旧不妨碍大家将皇帝神话。 因为在古代，皇帝就是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形象，这样才有利于皇权统治。 庆帝也不再纠结这些，抽出长剑，砍断了袭击而来的几个士兵的脖子，然后将身体和头颅全部丢下了城墙。 那爆炸开的身体将正在爬城墙的北狄士兵们轰了下去，但随后，就有新的士兵他们填补上了空缺。 “不好，他们在炸城门！”就在庆帝趴在墙边把尸体丢出去，往外看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这些士兵们前仆后继地扑向了城门。 一声声的爆炸声被隐藏在战场中，竟然还真的没人发现城墙门口的事。 “快要炸开了！” 他们直接用人肉炸弹充当攻城武器，哪怕城墙大门足有半米厚，还安装了厚重的铁皮，依旧受不了这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式袭击，外面的铁皮早就被炸开花，厚重的木门上面也坑坑洼洼，有的地方甚至裂开了口子，眼瞅着就要被炸烂。 只要突破了城门，那些士兵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冲进城里，到那个时候，城里的居民们就会遭殃。 “你在看什么？”看时间差不多了，陆鬼王的声音悠悠响起。 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仿佛在耳边响起，洛潮汐可以清楚地看到陆鬼王就在北狄的大阵中心，知道是他在弄虚作假。 可其他士兵不知道，晟国的士兵听到这种声音顿时被吓住了，有些慌张地四处寻找着。 为什么感觉这个声音就在自己耳边，但是根本找不到人在哪里？ “庆帝，洛潮汐，我找你们找得好苦啊。”那个声音又说到，“本想吃了整个庆安城再去京城找你们的，没想到你们竟然一起来了庆安城，不过这样正好，我正好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你猜，你们两个谁先死？或者，你们把对方推出来，我或许还能留你们一命。” 这虚无缥缈的声音找不到来处，却能清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尤其是士兵。 他们不知道内情，更看不到说话的人，只有站在城墙上的几个人能看到那就站在北狄军营上空的黑色巨影，遮天蔽日，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他的身影。他冒着红光的地方似乎是眼睛，声音里满是戏谑和恨意，还有即将抓住他们两人的畅快。 一想到自己能够在庆安城把他俩解决掉，陆鬼王就畅快得恨不得仰天长啸。 自己筹谋了这么久，又吃了这么多魂魄，若是还不能把洛潮汐以及庆帝解决掉，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杀了这两人了。 现在战场上又死了许多士兵，陆鬼王就打着把这些亡魂一起吃掉增强自身的主意。 还差一点自己就能突破了。 等自己突破到了鬼神境界，哪怕是神仙下凡，也奈何不了自己。 更何况除了这些士兵外，他还布下了另外一个阵法，那是他最后的底气。 “你是什么人？！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不会愧疚吗？”庆帝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他能够看到声音的来源，所以只在一开始被吓了一跳，立刻冷静了下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对自己和洛潮汐的恨意这么大，甚至搭上了北狄的这么多人命。 晟国和北狄的确不死不休，可这开战之后北狄死了多少？最起码十几万人了，那可都是人命。 陆鬼王毫不在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当初你杀了我们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可从来没觉得愧疚。既然你都不愧疚，那我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连面都不敢露，也不肯自报家门，还说自己要寻仇？分明就是给自己的暴行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洛潮汐冷笑道。 他和对方一样，声音陡然放大，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甚至隐隐压制住了陆鬼王。 陆鬼王终于变了脸色。 他不是因为洛潮汐话的内容变了脸色，而是因为洛潮汐同样能做到千里传音。 那些大妖怪能做到他不意外，甚至会因为实力的不同达成不同的效果，像是陆鬼王他的声音可以传到百里之外，若是全力以赴，连附近的几座城池也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可洛潮汐是个普通人。 在陆鬼王的认知当中，洛潮汐就是个普通人，就算手里有点神神鬼鬼的术法，那也是普通人，一个有着生老病死，最多只能活五十多岁的普通人类。 就算洛潮汐身边有大妖怪保护也不行，那些大妖怪比起自己鬼王来说，什么都不算！ 明明只是填补自己胃口的养料而已，在陆鬼王的认知里，洛潮汐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杀死洛潮汐和庆帝是他轻易就能达成的目标。 原本无法对洛潮汐动手，一是因为北狄还没有彻底和晟国撕破脸，无法在晟国内对他动手，二是因为时机未到，没有必要在这时动手。 他更想看到洛潮汐绝望的样子。 可现在洛潮汐分明一直在藏拙。 自己以前动的手脚是不是早被他看在了眼里，只是冷眼旁观，看自己就像看一个笑话？ 他本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之前没看出来，不过是因为他不让自己看出来。 自己当初不好的预感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洛潮汐还是因为庆帝？ “因为没必要，你根本不需要知道。”在明白洛潮汐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之后，陆鬼王就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他觉得继续吵下去有可能会翻车。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动用自己的一个保底方案。 洛潮汐本想让所有的晟国士兵都能看到危险来临，但很显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庆帝这样能够在见到鬼怪之后还能够保持冷静的。 蓦然让他们看到非人类眼中的世界，只会吓破他们的胆。 那就算了。 “你是陆家的吧。”在落潮汐和那人对峙的时候，庆帝正在脑内风暴，从各个角落寻找着可疑的人。 在他上位之后清理过不少手里不干净的勋爵世家，一时半会还真的找不到怀疑的对象，可若是把条件缩小到同时得罪过自己和洛潮汐身上，那么范围就能缩小很多了。 选择只剩下了一个。 是陆家。 除了陆家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而这个杀了上下几百口人，和洛潮汐也有关的条件，似乎也就只有他了。 “哈？是又如何，难道我该感谢你还记得我吗？”陆鬼王嗤笑道，“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你死的时候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能做个明白鬼。” “如果你觉得叛国、伙同北狄偷窃晟国机密、以及贿赂贪官收敛钱财、害的成千上万人家破人亡是正确的，害的我们晟国士兵死亡无数是正确的，那我无话可说，我没有必要和一个冷心冷肺的恶鬼谈论对错！” 庆帝的声音虽然不响，可却掷地有声，附近的人全都听得到，那些还在厮杀的士兵们一愣，随后狠狠地应了一声。 “是罪有应得！” 洛潮汐露出一抹微笑，虽然转瞬即逝。 “胡说！若不是你们逼迫我们陆家，故意设计陷害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我们也不想的，还不是你们晟国容不下我们？！” “怎么，暗中往北狄送金银和兵器的不是你们陆家吗？”庆帝提高了声音，“难不成还是我逼着你送的吗？你送给那些贪官的钱财也是我给你的吗？你杀死的这些士兵也是我逼你杀的吗？那死去的北狄士兵在哭呢，你听到了吗？” “笑话，他们能够为我死去，为我献上生命，那是他们一辈子的造化，指不定还要感谢我！”陆鬼王不以为意，他凭空迈出几步，身影转瞬间出现在了大军之中。 乌云不知何时将一轮圆月遮掩住，世界陷入了伸手无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那还在燃烧的、发出哔啵作响的火把能够提供一些光亮。 那战场上随处可见的尸体上浮现出了一道影子，这些影子还保持着死前的状态，身上有着刀伤。 插着箭矢的反倒能称得上状态好，更多的是连胳膊腿甚至连头都消失不见的残缺状态，这些魂魄原本浑浑噩噩地沉眠于地底，只留下那虚幻的残魂，此时却被陆鬼王的呼喊给拉了起来。 在边疆死去的无数将士的魂魄都被唤醒，有穿着晟国铠甲的士兵，也有北狄的、乃至于西域的。 他们神志不清，只是被陆鬼王驱使着从地里面爬了出来。 庆安城外发生过多少起混战呢？ 没人记得清。 这里死过多少人呢？ 从来没有人数过。 城外土地埋着的骸骨数不胜数，一层堆着一层，有战死的，也有因为饥荒饿死的。 这铺天盖地的亡灵却仿佛告诉了众人这里死过多少人，他们并没有爬向庆安城，而是像被什么吸引了似的往中心挪去，挤压在一起，一个吞噬一个，粗略数去，竟然有百万！ 或许这些亡魂里面还有一部分能够保持神志抵抗着，不想被吸收，但他们一只鬼的力量完全无法抵抗陆鬼王，只能发出凄厉的哀嚎声，挣扎着，徒劳无力地被拽走。 998也有些诧异。 【若是让他吃掉这百万亡魂，这只鬼王就有突破虚空的实力了。】 它忍不住提醒洛潮汐。 虽然洛潮汐觉醒了祖龙的血脉，实力远超于这个位面，但如果真的让这只鬼王吃掉了这么多亡魂，这个位面可就出现bug了。 他的建议是先将这个bug清除干净。 “我知道。” 哪怕是看不见亡魂的普通人类都能听到这些亡魂的哀嚎，就连在城内被好好保护着的百姓都见到了这足以吓破胆的一幕。 晟国的士兵被吓得两股战战，几欲投降，唯独被陆鬼王控制着的北狄士兵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依旧发动着冲锋。 在一方依旧保持着战意，另一方还在害怕的情况下，晟国的失败几乎是必然的。被死死堵住的城门也在此时被撞开了一条缝隙。 一部分亡魂被陆鬼王抓着吸收进身体里，而另一部分被陆鬼王驱使着的鬼怪们从那敞开的缝隙冲进了庆安城当中，从地面上伸出的黑色鬼手抓住了士兵们的脚腕，那原本坚硬的青石板地面仿佛变成了沼泽，将士兵们硬生生的拖了下去。 好在庆安城的妖怪们及时出手，将那些士兵救了出来。妖怪们和陆鬼王的手下们对峙起来，很快，庆安城的各个角落就传来了战斗的声响。 这些原本在小说里面被称为迷惑人心志的恶鬼的妖怪们，此时却为了保护普通人而战斗着，就连一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小妖怪们也冲了出来。 眼瞅着几息之间陆鬼王就准备硬碰硬，从普通百姓下手，洛潮汐也忍不住了。 “洛老板——”还在惊慌之中的庆帝听到麾下士兵的惨叫声终于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寻找着洛潮汐，希望洛潮汐有什么解决办法。 因为洛潮汐和黑山他知道的唯一一个不同的人。 或许洛潮汐有什么办法。 而等他转过头之后，他却惊愕的发现洛潮汐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已经开始行动。条条淡淡的金色丝线以洛潮汐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凡是这些细线经过的地方，攻击晟国士兵和百姓的妖怪们就仿佛阳光下的雪花一般融化。 洛潮汐身周光芒大盛，那原本只护着庆安城的结界在瞬间扩散蔓延开来，那明亮的光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庆安城那些躲在院子里的百姓仿佛间见到了旭日初升，一轮耀眼的红日凭空升起，高悬于夜空之中，将那城中无处不在的恶臭和令人难受的气息一扫而空。 笼罩在北狄士兵身上的瘴气被这浅金色的光芒一扫而空，那些眼中布满红色血丝的士兵们恍惚了一瞬，往上爬着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战场上突兀地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些被撕扯吞噬的亡魂发出的凄厉哀嚎。 正在吸收着这些亡魂的力量的陆鬼王却仿佛见到了什么让他不敢相信的东西，狭长的眼睛瞬时睁大，那庞大的身躯甚至往后退了一截。 洛潮汐的身上是功德。 在普通人眼里，洛潮汐好像凭空出现的太阳，可在这些鬼怪和妖邪的眼里，洛潮汐此时却露出了那只有在数万年前的传说中才能见到的本来样貌。 他的额头上凸起了一截透色的青金色的龙角，原本属于人类的瞳孔，此时变成了龙类独有的金色竖瞳，露出的皮肤上覆盖了一层浅浅的墨绿色鳞片，在鳞片的末端有一抹像是轻扫上去的金色，被衣角盖住的下摆伸出了一条墨绿色的尾巴。 庆帝几乎站不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原本布满瘴气和阴霾的天空此时突然又盖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但这片乌云和陆鬼王的乌云完全不同。 层叠的乌云里面闪烁着紫色的雷电，天边的雷鸣声渐渐靠近，乌云几乎压到城墙上空。 “天雷？！”陆鬼王原本就嘶哑的声音此时仿佛裂开了似的，他飞速地将自己展开的身体缩小，想要减少被天雷波及的面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跑。 就算自己这段时间的筹谋彻底失败也没有关系。 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哪怕从头开始也不是不行！ 可已经来不及了。 在乌云中游曳的生物发出了悠长的龙吟，这一声像是带动了那蓄势待发的雷云，紫色的雷电越发显眼，被天雷盯上的陆鬼王无所遁形，只觉得寒毛直竖，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 快跑。 快跑！ 快逃！！ 现在城墙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洛潮汐此时终于开了口，那是庆帝从未见过的高傲神情。“我还没说你可以走呢。” 第159章 开店第一百五十九天 轰隆！ 那每逢雨季就会出现的乌云和雷电在此时显现出了他的威力，足有水缸粗的紫色天雷劈下，对各种阴气和非人类生物充满了压制力的天雷就这么对准了天底下至邪之物轰然而至。 无处可逃。 陆鬼王目眦欲裂，一共四个方位的雷电堵住了他的去路，将他困在其中，势要将他绞杀当场。 “鬼王大人！”那一直被陆鬼王无视着的声音终于在这个时候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对陆鬼王来说，这些跟着自己的妖怪们其实就是随处可见的工具人，一旦利用完就可以随手丢开。 不管是心有鬼胎又或者对自己忠心耿耿，对陆鬼王来说都是一次性地利用完就丢的工具人。 现在见状不妙，还能留在这里陪他共患难的自然是比较忠心的那一波，可这不合时宜的忠心却让陆鬼王发现了逃生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这些雷会持续多久，但这些天雷只劈至邪之物，自己的这些手下应该也可以消耗几道天雷，给自己留下逃生的机会。 在那道水刚出的紫色天雷即将劈到他头上时，陆鬼王对着地面焦急地喊着他名字，向他冲过来的妖怪伸出了手。 还没等手下们激动，一道巨大的吸力将这些鬼怪吸了上来，然后在他们震惊的目光当中将他们丢进了几道劈下来的雷光当中。 轰！ 天空几乎被这炸开的紫色光芒重新照亮，那藏在云中的身影彻底显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一条墨绿色的巨龙，足有上百丈长，躲在云中影影绰绰。 龙。 那是龙。 传闻中呼风唤雨，被所有人崇拜并且信仰的生物，就连皇帝也称自己为真龙天子，代表天来管理自己的国家。 呼啦。 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不管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又或者是在庆安城内的百姓，他们看着乌云当中游曳的身影时都不自觉的跪了下来，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这是神迹。 龙真的存在。 就在庆帝亲临战场时，龙出现了！ “是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这一声仿佛惊醒了还沉浸在震惊当中的众人，还站在那里的庆帝目光灼灼，那道身影的意义在这一瞬间变得不同了。 天上飞的那是龙，刚才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也是龙吗？ 他是因为自己而存在的吗？ 庆帝不知道，但他愿意这么相信。 因为洛潮汐是在他上位之后才出现在晟国的，在那之前洛潮汐不过是康州城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和胡九十九想的不一样，在见到龙的那一瞬间，庆帝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担心洛潮汐会抢走他的信仰，动摇他的统治。 而是欣喜若狂。 这时候并没有君权神授这个词，可不管是百姓还是皇帝，都对神明以及龙有一种非同一般的狂热崇拜。 或许这些统治阶级也明白这天地中并没有神明的存在，但他们并不介意借用神的由头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他们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吗？ 不可能。 因为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 能够得到神明的承认，对皇帝来说简直就是做梦一般的感受。 能够得到龙的辅佐，自己才是真的天子，是被天地眷顾的皇帝！ 果真如同皇后所说，洛潮汐并非凡尘之人。 庆帝想要开口去叫洛潮汐的名字，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现在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叫洛潮汐了。 原本叫洛潮汐，叫他洛老板，现在在战场上叫他洛卿，那当洛潮汐的身份变换成为了龙自己该怎么称呼他呢？ 他想问问洛潮汐的手下平常是怎么称呼他的，就见散落在城墙各处的几个九水员工双眼放光，单膝跪在地上，一脸的崇拜和与有荣焉。 他们早就知道？ 应该是的。 那毕竟是他们的东家，肯定知道洛潮汐的身份。 这倒是庆帝多想了，洛潮汐虽然觉醒了血脉，可从来没有炫耀过，觉醒了就觉醒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必要昭告天下，就只告诉了几个亲近的人。 或许早就有人所有猜测，但猜测和自己亲眼见到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柳绝非他们。 在很早之前，在龙陵云出现的时候他就和朱蒙几人猜测过洛潮汐的身世，但当时也只是私底下的自娱自乐，就像普通员工喜欢八卦老板一样，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洛潮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明白白地展现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可是龙哎！ 哪怕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也从来没有见过真龙！ 这些凡人们顶多看个乐呵，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龙，觉得那是上天的恩赐，纷纷跪下，祈求上天的恩赐。 可是在妖怪眼里可不一样。 他们以为洛潮汐是龙，应该是离开家单独出来历练的小龙，实力算不上多高，还需要员工来保护。 可现在看来，洛潮汐的确是一条幼龙，可他的实力却并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低，甚至能够让他们感受到实力的压制。 这和血脉的压制完全不同。 那是赤.裸.裸的强大。 哪怕是封别鹤在这里也无法抵抗洛潮汐的攻击。 难不成东家已经窥见大道成仙了吗？ 陆鬼王的手下们被一道又一道的天雷击碎，在临死前，他们的表情还保持在一种惊恐又不敢置信上。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首领竟然会做出这样把他们丢出去挡枪的事。 可陆鬼王此时远远顾不得这些，他试图找到可以替他挡天雷的阴魂，等他将可以找到的阴魂全部丢出去时，他却惊讶地发现已经没有可以供他挡枪的阴魂了，这天底下只剩下自己。 而他即便是用了自己的手下阻挡天雷，可依旧被天雷的余波打得遍体鳞伤，只能吸收亡魂的力量来修补自身。 可这只是竹篮打水。 凡是被光照射到的地方，恶意和瘴气如春雪般消融，就连那些被陆鬼王即将吸收的亡魂也恢复了神志，有了可以自主离开的能力。 超度。 那几乎快要卷起风暴的鬼魂们一击即溃，尤其是最外层的魂魄们纷纷脱离，望向天空中的洛潮汐。 常年纠缠他们的噩梦和痛苦渐渐褪去，让这些亡魂们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身体里，被人呵护着，不用畏惧外界的风风雨雨。 士兵们好像能够听到战场上传来的呜咽声，只是这呜咽声不再令人毛骨悚然，反而感到心痛和怜惜，那些得到解脱的亡魂纷纷跪了下来，虔诚地低下了头。 随着这些亡魂的脱离，陆鬼王那已经吸收了一半的力量竟然又被扯拽着从身体里面离开。 他那勉强凝聚在一起的身体也因为力量的不断散开而变得虚无起来，甚至在那一瞬间扩散开来，重新恢复了雾状。 “怎么可能！！！” 陆鬼王难以置信的加大了控制，然而原本顺畅的控制链此时像是切断了一样，从最外围开始，一层一层地断开链接，紧密结合的蜂巢结构彻底崩塌。 先是这些曾经几年前就死在庆安城外的魂魄，再是那些死去的北狄士兵的魂魄，然后是最近一段时间死去的士兵的魂魄，一层一层地剥离，断开。 他能感觉到自己就快要突破这个门槛了，差一点他就能够摆脱这个脆弱的身体，成为鬼神，成为掌握死者世界的主宰！ 到那时，自己和洛潮汐硬碰硬也有一战之力！ 可现在被天雷劈中的他甚至无法维持自己凝实的身体，雾状的躯体再一次扩散开。。 在普通人眼里，这种状态的他威压比聚集状态更甚，然而在场之人都知道这个陆鬼王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 是洛潮汐。 全都是洛潮汐！ 他看向洛潮汐的眼神凶恶万分，恨不得生吃了他，可在又产生了一丝难以抵抗的恐惧。 那是龙啊。 那是龙。 在数万年前称霸整个世界的龙啊！ 和自己这种怨念集合体完全不同，是他哪怕变成了鬼神依旧要低他一等的存在。 地面上伏趴着的透明身影影影重重，随后如泡沫一般消散在空中。 在他们消失之前，每个魂魄上面都飞出了一点像微尘一般的金色光点。 这些金色光点是这些魂魄转世之前的最后善念，是对这个让他们脱离了苦海的神明的感谢。 点点的金色微尘渐渐飘飞而起，汇聚成金色的洪流，陆鬼王看着那片金色洪流更是羡慕不已，他伸出手想要将这些金色的微尘抓起来据为己有。 可他这举动却是徒劳无功，那些金色的微尘不仅穿过了他的身体，还仿佛硫酸一般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洞穿伤，留下了一个个鸡蛋大小的孔洞。 若仅仅只是这样，他还能忍受。 自己这具身体虽然不好用，但自愈能力极强，而且免疫物理伤害，无法伤到一丝一毫，可这些金色的光点在穿过了他的身体之后，留下了一个一个贯穿的空洞，完全无法愈合！ 他那宏伟的几乎遮天蔽日一般的身体，因为这些光点变成了一个筛子，他们从下方看，甚至还能看到一束束细小的光穿过空洞照射下来。 反倒是洛潮汐，在吸收了这些金色的光点之后，整个人好像都成长了似的，实力变得更强，就连原本在他控制之下的北狄的士兵也都清醒了过来。 乱套了。 彻底乱套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乱套的？ 是从他错估了洛潮汐的实力开始，还是在洛潮汐来到庆安城开始，又或者是更早之前？ 这些鬼魂怎么能够被超度呢？ 他们走了，自己连力量来源都没有，更无法补充能量恢复伤口。 陆鬼王看了一年庆帝，庆帝此时已经呆在了原地，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空中的洛潮汐，哪怕眼睛已经被刺激得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也丝毫不敢眨眼。 在他身后是呼啦跪了一地的晟国士兵们和将士，甚至还能看到庆安城里面跪着的普通百姓，鬼王甚至还能听到这些百姓口中的祈祷声。 完了。 彻底完了。 被削弱到只剩下平常实力一半的陆鬼王，和得到百万亡魂信仰的龙神。 这仿佛天堑一般的差距令人难以逾越，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而得到了众多亡魂信奉的洛潮汐，也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洛潮汐身上原本就有功德，功德对于他们来说是大补之物，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信仰更是和功德金光一样难以获得的东西。 信仰是可以成神的。 洛潮汐只觉得自己好像飘在空中，整个人不悲不喜，那跪了满地的人和妖怪，此时在他眼里好像如同蝼蚁。 对于远古的龙神来说，这些人类的确是渺小的，是可以随便捏圆搓扁的蝼蚁。 他似乎被血脉中的远古血脉影响。 在那一瞬间洛潮汐竟然有了一种很无聊想要离开的冲动，他觉得很无聊。 他的对手应该是上古的邪神，是妖族、是东皇太一那个级别的对手，而不是一个小小的、怨念集合的鬼王。 乌云上的虚影此时变得更加凝实。 洛潮汐在开战时还能保持人形，用人类的思维思考，用“洛潮汐”这个人来活动。 而现在，洛潮汐本人化作了一道光和那道虚影融合。 被金色功德和信仰包裹着的龙似乎都变成了耀眼的金色，一声一声的轰鸣和剧烈的地震早已将附近几百里地的城池和城镇村庄全都吵了起来。 尽管这场战役才开始不到小半个时辰，可异象丛生。 天空一会儿乌云密布，一会儿又升起了太阳，飞过了乌云，下起了大雨，天空中电闪雷鸣，连着劈下了十几道雷霆，仿佛要把天地分成两半。 和天雷一起的，还有那凭空出现的尖叫和哀嚎。 百姓们惶恐不安，以为这是上天给予的惩罚，祈祷着快些过去，哭喊着想要逃跑。 可随后，大家看到了那翱翔于天际的金色巨龙。 此时的庆安城附近早已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中翱翔的龙，还有那想要逃离的黑色身影。 “无趣。”天地间轰隆隆的，只能听到这不经意的一声。 陆鬼王，自知无法逃离，更无法全身而退，只得停了下来。 “洛潮汐，输给你我不冤！但既然你不放过我。那你也别想好过！” 话音未落，陆鬼王的身躯就猛的缩小，像是一颗炮弹似的撞向了洛潮汐，迎着金色的巨龙冲撞而去。 “他要自爆！”黑山猛地喊了出来，他从城墙上飞了起来冲向半空中，其他的员工和鬼怪们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纷纷飞了过去，想要将陆鬼王拦下。 陆鬼王这个级别的鬼若是自爆，别说是庆安城了，就是方圆几千里都要被夷为平地。 可他们却被一道结界挡了下来，阻隔在了几百米之外。 庆帝环顾四周，发现那是洛潮汐布下的结界，只将他自己和陆鬼王包在里面。 也就是说，哪怕爆炸，受到波及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不会伤到外面的无辜百姓。 金色的巨龙不退不让，毫不畏惧，连带着结界把他往天上带，远离地面，越飞越高，只能从云从里看到两个身影。 直到金色的身影和那团黑红色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轰的一声巨响。 先是世界安静，随后是一阵狂风，差点将还站在城墙上人吹飞出去。 那一瞬间亮如白昼，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洁白，就连千里之外的京城上空也变成了盛夏时的正午。 呼—— 等一切安静下来，天地重回黑暗，只有云层中渐渐隐匿的金色身影。 唰啦 天上开始下雨了。 先是绵绵细雨，随后变成了瓢泼大雨，混杂着金色光点的雨水从天空中落下，落入土地。 明明早已是深冬，可沾满了血渍的泥土里却长出了细小的嫩芽。 第160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天 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有条件的躲进屋檐下面，没有条件的只能被雨淋着，庆帝分明可以走下去，但是他此时却站在城墙上，撑着城墙边缘仰起头看向天空。 此时乌云早已散去，月明星稀，那瓢泼的大雨仿佛凭空出现，伴随着生机洒向大地。 庆帝竟然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经历的是一场梦境，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吃痛的嘶了一声。 没有醒。 这是真的？！ 可……洛潮汐人呢？ 人跑到哪里去了？ 他慌忙地寻找着，城墙上没有，城外也没有，城内也没有，庆帝这像无头苍蝇似的行为并不怎么显眼，因为像他这样的人非常多，目的也一样。 找到洛潮汐。 普通百姓距离这里远，只能看到结果，不知道过程，可是他们这些正在城墙上的人可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过了一遍。 前因后果不清楚，他们只看到洛潮汐变成了龙。 大雨将所有的声音都盖了下去，庆帝也听不清其他人说的话，只能看到晟国的士兵们和将士们此时都有些恍恍惚惚。 而北狄的士兵早已晕了过去，七倒八歪地歪在城墙上，至于庆安城外面的士兵也都晕倒在地，甚至还有人在爬墙的途中晕了过去，从爬到一半的城墙上滚了下去。 至于九水的员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就好像真的是一场梦、 可城墙外堆积如山的尸体，和那地上正在生长的嫩芽却告诉了庆帝，这一切并不是梦。 只是人不见了而已。 庆帝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冷静下来。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众将士听令！”庆帝喊道。 他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真龙现身！天佑我们晟国！我们要趁现在将北狄一举歼灭！保卫晟国！！！” 他话音刚落，所有的士兵们就大吼出声！ 虽然这场战争死伤惨重，甚至过程像是在做梦，但每个人都极为激动。 明明累得要死，可他们现在却在淋了雨之后浑身充满了干劲，就连伤口都不怎么痛了。 他们刚才见到了龙！ 竟然是真的龙！ 而且龙还保护了他们！ 陛下是真正的真龙天子！是被仙人保佑的明君！ 再加上现在的北狄士兵晕了过去，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剩下的士兵们立刻重振旗鼓，重新编队，打开了城门，率领剩余的十万大军倾巢而出。 还没有攻城的北狄士兵们此时都歪倒在外面，足有将近二十万，这二十万军队对庆安城来说是不小的压力，但他们早就已经没了还手之力。士兵把人用绳子捆起来，铠甲和武器也都扒下来，坐骑和坐骑身上的铠甲也都一起解下，充当了战利品。 更不用说还有西域的联合军在旁边帮忙。 刚才打了起来，闹哄哄的，只是将任务发了出去，但后来因为情况过于混乱，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些西域的联合军干什么去了。现在腾出了空，庆帝才终于看到了西域联军。 西域联军虽然死伤了不少人，但好在洛潮汐出手及时，不然死伤就不止这么点人了。 好在将领们一个都没死，此时正在外面求见。 庆帝被雨打得有些睁不开眼，但还是接见了西域的几个首领。 先进来的是穆萨。 穆萨浑身湿透了，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湿答答地粘在身上，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只是神情有些飘忽，仿佛世界观被打碎重组了一样。 好在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给庆帝行礼。 “抱歉，陛下，让您看到了在下如此狼狈的样子。” “无碍。”庆帝看着穆萨这个样子，其实也能理解对方，因为自己一开始也是这样的，现在才缓过来。 而穆萨和自己又不一样。 因为穆萨是作为朋友和洛潮汐相处的，身份的不同，自然能影响一个人的判断。 比如说庆帝觉得洛潮汐是龙，对晟国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穆萨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作为好友的洛潮汐甚至连人都不是，是个人都要发愣。 穆萨当然看到了洛潮汐变成龙的那一幕，事情发生的时候，穆萨就在不远处，观看的角度虽然不好，但是也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全都看了一遍。 自然看到了洛潮汐变成龙的那一幕。 有些恍惚，又有点意料之中。 他有些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无法接受也只能接受。 “我们察布察拉愿意归顺晟国。”穆萨在见到了庆帝之后，沉默了好久才终于说道，“陛下是天命所归。” 其他几个国家的将领并不意外。 因为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不能代表一个国家，所以并没有开口而已。 穆萨能现在就说，是因为他就是察布察拉的王。 不知道今天的这件事会不会传到西域去，就算没有主动传过去，他们也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带回西域，口口相传。 有龙保护的晟国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挑战的，他们相信，只要晟国愿意，就可以轻易地颠覆整个西域。 “……如此甚好。”庆帝闭了闭眼，应道。 ------------------------------ 洛潮汐一口吞掉了陆鬼王。 有着信仰加持的洛潮汐几乎真的变成了神，那陆鬼王临死前的自爆，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陆鬼王用尽了全部能量，想要将洛潮汐带进地狱，但他的力量比起洛潮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只是让洛潮汐难受的打了个喷嚏。非要说吞掉了那团能量爆炸的感受，大概就是……感觉吃多了辣椒有点烧胃，不是很舒服。 让他难受的，其实还是还是这些亡魂给予他的信仰之力。 太多了，以他的身体有点受不了。 哪怕用最结实最强大的本体也有点受不了，几乎要撑坏掉，他现在急需一个安全并且灵气充足的地方消化一下信仰之力。 【大人！您怎么把他吃了！会不消化的！】998也傻眼了。 那陆鬼王多脏啊，吃下去万一真的闹肚子了怎么办？！ 【没事，反正都是能量体。】 就是不太听话。 洛潮汐仗着自己飞在天上，外人看不见自己，将信仰之力分出了一部分，将这些信仰转化成具有生命力的雨水，重新洒在这片大陆上，让这片被瘴气污染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被瘴气和血液浸润了这么长时间的土地早就已经被侵蚀，所有的植物都死绝了，根本就种不出东西，在未来的几百年间，庆安城和庆安城外的土地都不会有作物生长。 而洛潮汐现在就是想消除这样的影响，重新让土地焕发出生机。 做完这一切之后，洛潮汐就给自己的店员们发了消息，让他们从庆安城离开，回到修真位面，或者去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而他自己需要找个地方修养。 这个地方就是【觉醒】模块里面。 他要回去找祖龙，让他帮自己护法。 若不是洛潮汐本体是龙，体质非常强健，不然以普通人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早就爆炸了。 洛潮汐点进了觉醒模块，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龙族族地。 这里是龙族的禁地，只有族长和祖树允许的人才能够出现在这里，洛潮汐是被祖树偏爱的存在，自然可以随意进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在祖树的眼里，他还是个刚出生不久，营养不良的小宝宝，需要好好地呵护。 洛潮汐一头扎进了祖树下面的金色湖泊当中。 祖树下的金色湖泊里的力量和这些暴躁的信仰之力不同，是温柔的，循序渐进，像看着婴儿学步的大人一般的细心呵护。 族地中央突然出现的龙让还在外的祖龙警觉，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回到了祖树那里。 只见祖树下的湖泊里面出现了一条灿金色巨龙，他非常确定自己认识族中每一条金色的龙，只是这条龙和他知道的每一个小辈都完全不同。 在外人看来，每条龙的原型除了颜色和大小不同外，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可是龙族自己却能够从一些非常细微的部分分辨出对方是谁。 祖龙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视线落在对方金绿色的龙角上，恍然大悟。 是洛潮汐！ 洛潮汐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做了什么？ 尤其是他身周的这些功德金光和信仰，浓稠得宛如实质。 哪怕是天帝也没有这么多的功德和信仰。 沉浸在湖泊里的洛潮汐仿佛回归到了母亲的怀抱，祖树正在辅助洛潮汐吸收掉这些功德金光和信仰之力。 那陆鬼王爆炸产生的伤口早就已经被修复好了，造成的爆炸能量也被吸收了，现在他的身体随着能量的吸收越来越强健，原型更是翻了倍地长大。 原本洛潮汐的原型在所有的龙里面都是最小的，如果说其他的龙是柳树的树干，那么洛潮汐的原型就只是柳树上的一根柳条，妥妥的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可是现在的洛潮汐已经不再是原本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了，从三百来米长长到了将近八百米长，就连龙角都变大了好几分，原本透绿色的龙角此时变成了金绿色，里面还漂浮着浓郁的金色光芒。 现在好歹看上去是条正常龙了。 祖龙见洛潮汐这样，便没有惊动其他龙，而是坐了下来给洛潮汐护法。 他格外好奇洛潮汐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么庞大的信仰之力，若只是他这次回来带着的就算了，为什么在他修行巩固的时候，还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从未知的地方飘进来。 洛潮汐这是拯救了世界？又不是盘古当初开天辟地。 这么多的信仰之力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祖龙都觉得眼红，那可是能让他这种等级的大能都能晋升等级的能量。 等他醒了之后再来问一下他之前发生了什么奇遇吧。 洛潮汐依旧在沉睡。 或许不应该是沉睡，而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能量正在缓慢地拓宽他身体里面的经脉，将他人类的肉身打碎重铸，就连血肉都变成了淡淡的金粉色，骨头则变成了金色，比原本的身体强健了数百倍。 自己在变强。 还有从古代位面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新信仰之力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流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和强大的身体一起的，还有属于龙族的传承。 之前祖龙虽然给自己特训过，但因为身体的强度关系，有许多只有龙族才能够用的术法并没有教给洛潮汐。他虽然知道原理，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但从来没有实验过，更不知道如何使用，而这样的传承则让洛潮汐理解了这些他以前从来不曾理解的东西。 就连洛潮汐自己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他确定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容纳更多的信仰之力之后，他这才悄然清醒了过来。 身体的骨骼发出了噼啪的脆响，洛潮汐只觉得自己重获新生，整个人轻盈了许多，本体更是长大了许多。 “祖龙大人。”洛潮汐从水里探出头来，就看到了盘腿坐在湖边闭目养神的祖龙。 他正在给自己护法，见到自己醒来，这才收了功力，站起身来。 此时的洛潮汐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墨绿色，只有额头的角还保留着那几乎变成了纯金的金绿色。 “看来收获不小。”祖龙示意洛潮汐上来，洛潮汐便从水中一跃而出，落在旁边的草地上，恢复了人形。 他以前毕竟是作为人生活的，可以选择的话，他更愿意使用人类的身体。 他重塑过后的身体并没有长高，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有额上的龙角长大，从原本的一小节长到了一个巴掌长，脸上的鳞片也退去了许多，只有脖子和脸颊边的一小片，而手脚也能保持正常的人类形态，只是爪子稍显尖利了些，还有那拖在后面的尾巴，也能够像其他龙一样随意地收起。 如果不看龙角和那灿金色的眼睛，现在的洛潮汐和普通人类无异。 “是啊，有点出乎预料了。”洛潮汐说道，他伸了个懒腰，骨缝处发出了咔咔咔的声响，“现在我已经有自保能力了。” “既然好了，来切磋一下？”祖龙问道。 “我肯定打不过您。” “试试看。” 龙族族地里的龙听说洛潮汐回来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麻溜地赶到了族地外面，正好见到了洛潮汐和祖龙一起出来。和他年纪相仿的几条龙热情地凑上来拍了拍洛潮汐的肩膀，对洛潮汐的变化感叹了几句：“变帅了很多！身体也强壮了不少，看来你这段时间有好好锻炼身体。” “谢谢！” “去演武场？”祖龙问道，“还是在这里？” “不是吧，祖龙大人，小洛还是个宝宝呢，你怎么可以痛下毒手！”一听说去演武场剩下的这几条龙都不乐意了。 “你们知道些什么？要不你们来？”祖龙对他们挥挥手。 “算了吧，我们怕把小洛弄坏了。”几条龙赶忙摇头，生怕自己不小心把洛潮汐给打坏了。 洛潮汐笑着摇头。 有了这群人的打岔，这场切磋不了了之，还想和祖龙说些什么的洛潮汐，被这些龙族的小年轻拽出去好好地玩了一通，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找到了祖龙。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凤族的族长竟然也在。 “呀！这不是小洛吗？”凤族的族长一见到洛潮汐就兴奋地挥手，示意洛潮汐过来。 祖龙已经跟他说了洛潮汐的事情，现在正是好奇的时候呢，洛潮汐正好在这个时候凑了上来，洛潮汐无奈地走上前去，被凤族的族长捏了一把脸。 “看看这小脸嫩的。”凤凰托着洛潮汐的脸怜爱极了，“这次出去是不是受苦了？” “没有，还有其他的收获呢。”洛潮汐赶紧把自己的脸往外抽，好在凤凰并没有执着地对他的脸下手，让洛潮汐逃出了升天。 “是你的那些功德吗？”凤凰说道。 洛潮汐身上的功德虽然被吸收了，可是到了凤凰和祖龙这个等级依旧可以一眼就看出来。 这东西对所有人都是好东西。 他们也一样。 他是外人，还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算是吧。”洛潮汐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过我这次来是来找祖龙大人的，有点疑问。” “和龙族有关吗？”凤凰问道。 洛潮汐点点头。 凤凰见状站起身来，“好吧，那你们先聊，我出去了。”凤凰说着，从说话的小凉亭出去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但大概率是去调戏龙族的那些小孩子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祖龙给洛潮汐倒了一杯果蜜，这些看上去和果汁似的果蜜也是好东西，是幼崽们最喜欢喝的一种饮料，可以强身健体。 显然，在祖龙眼里，洛潮汐依旧还是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 “其实，我想问一下……就是龙族死后会去哪里？” “回归祖树的怀抱，然后重新被孕育出来。”祖龙说道。 “但是在祖树已经枯死的状态下呢？” “祖树死了？”祖龙动作一顿，有些不敢置信，但他想了想，洛潮汐来自未来，在那么遥远的以后，祖树死了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随即释然。 现在就是告诉他龙族已经灭绝了他都不会有什么心理波动。 不过也差不多就是了。 “是的，我去见过，我们那个时候的祖树已经全黑了。”洛潮汐比划了一下，“我查看过，没有生机了。” “那不是死。”祖龙听洛潮汐仔细描述了一下祖树的样貌，给出了一个不得了的结论，“按照你说的，其实是祖树没有信仰，陷入假死状态，如果给它足够的营养是可以恢复的。” “您是说……只要给祖树足够的信仰就能让祖树重新焕发生机？” “是的，不过让祖树复活的能量需求很大，但如果你用信仰之力的话……或许可以做到，但你也知道，信仰之力很难得到。”祖龙不愧是祖龙，洛潮汐只是问了一下，就得到了回答。 “你的父母死了吗？” “我的母亲是龙族，我的父亲是人类。”洛潮汐也没有避讳，“其实我是混血。” “人类？那种弱小的生物？” 在祖龙的心里，人类甚至还不如一些奇珍异兽值得多看一眼，更像是随处可见的杂草。即使人类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力，但是他们和普通的草木走兽没有任何区别。 “也不能这么说。”洛潮汐摇头：“人类在未来成为了世界的主宰。” “……有点意外。”祖龙是真没想到未来竟然是人类的世界。 大概是因为人类实在是太弱了，所以在天灾之后苟到了最后？ 他虽然很奇怪洛潮汐的母亲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类结合并生下洛潮汐，但现在洛潮汐觉醒了血脉，已经是纯血了，那就无所谓前因是什么。 “你可以试试，让祖树苏醒之后试试能不能寻找你母亲的魂魄，只要你的母亲没有选择自爆或者轮回，那就可以找到。”祖龙给洛潮汐提供了一个思路。洛潮汐把祖龙说的话都记住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去试试。 祖龙却压着他不肯走。 “你还不会使用这些功德和信仰之力呢。跟着我来特训。”祖龙又放下茶杯，示意洛潮汐跟着自己走，开始又一次的特训。 洛潮汐又跟着祖龙去特训。 第二天还想来找洛潮汐玩的小龙崽们听说洛潮汐又被祖龙拉过去特训，顿时打了个寒战。 受宠也不是好事啊，至少他们不愿意在休息的时间被祖龙大人拽去特训修炼，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这一特训，洛潮汐才明白功德金光和信仰之力有多么难操控，他之前对这两样东西的运用都非常粗糙，无法进行细节的把控，更谈不上给祖树恢复生命力。 而且除此之外，祖龙还另外给洛潮汐开了新的小灶，都是新的无法用血脉传承的术法。祖龙知道洛潮汐要定时离开，所以还给洛潮汐布置了作业，让他定时定量地做，下次来他要检查。 洛潮汐只能苦哈哈地接了作业过来。 不过好在总算是能回去了。 洛潮汐回来的时候又带着几个长辈送的东西回来，就连凤凰也给了不少凤凰一族的好东西，让洛潮汐带着防身。 洛潮汐终于从觉醒模块出来了，停滞的时间再次流动，洛潮汐在回古代位面看一眼和回去看祖树两个选择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第161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一天 洛潮汐这次确定了一下自己身上没有特殊的没藏起来的地方，见店里还有几个新回来的员工，也就没回本部，而是去找了龙陵云。 其实以洛潮汐现在的身份直接去地府也没有任何问题，他也知道龙骨墓地的位置。 但这件事关乎龙陵云，所以洛潮汐到底还是把他给叫上了，让他陪自己去一趟龙骨墓地。 哪怕有很多问题不太好解释。 龙陵云还在那个湖泊里，听到洛潮汐过来立刻从宫殿里出来。 “什么，再去一次龙骨墓地？”龙陵云听到洛潮汐说的内容也有些奇怪：“之前不是去过了吗？” “对，不过我有点事情需要重新确认一下。”洛潮汐说道。 “好吧，那我再陪你去一趟。”龙陵云虽然摸不清头脑却也只能点头。 甥舅两人再次来到了龙骨墓地外，这次他们没有刻意去龙岛找龙族的长辈。 龙陵云还以为洛潮汐这次来是为了确定什么，不会在里面待太长时间，但在进去之前洛潮汐还嘱咐了一句：“我没有主动叫你进来的话，千万不要进来。” 见到龙陵云犹犹豫豫的点头，洛潮汐这次熟门熟路的推门而去，来到了龙骨墓地内部。 这里依旧和上次一样死气沉沉，每一头死去的龙都安静地沉睡在自己原本沉睡的地方。 在祖龙的解释里，这些龙应该已经转世投胎了，并没有选择回到祖树的怀抱，但骸骨还留在这里，留在祖树附近，也表明了龙族对祖树的眷恋，若是祖树重新复活，他们或许会选择再次回归祖树，或许还有重新作为龙的那一天。 可比起选择轮回转世的龙，这些选择留在龙骨墓地的龙还是少数中的少数。 其实也能理解，在早几千年祖树就已经有了枯萎的迹象，回到祖树的怀抱，其实和找死也没什么区别，索性就转世轮回了。 但这次…… 洛潮汐站在了祖树下面，仰望着这漆黑的树干，心里只觉得一阵激荡。 因为就像祖龙说的那样，这个祖树的确没有死，是缺少了信仰。 之前他的实力差，无法察觉到异样，现在他突破了，还接触到了信仰，这才发现祖树的内部的确有一股被层层包裹，沉寂在最底部的能量。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祖树下方的龙骨，露出了根部，那下面竟然有一株只有食指长的小草。 这在代表死亡的龙骨墓地里面几乎是一个奇迹。 “祖树，您还活着是吗？您想要活过来吗？”洛潮汐轻轻地问道，但他其实也明白祖树没办法给他回应，可祖树却在洛潮汐说话的下一秒轻轻的亮了一下。 哪怕这亮的一下极为轻微，可是在洛潮汐的眼里这一亮却十分显眼。 洛潮汐愣住了。 “您知道我母亲吗？龙灵岫，二十几年前……她在您这里吗？”他极为迫切地想要从祖树那里得到一个回答。 而祖树的回答是又亮了一下。 得到了回应的洛潮汐呆在了原地。 自己的母亲竟然……真的在！ 这个方法有用的。 自己可以做到！ 洛潮汐憋得眼眶通红，情绪有些不稳，但好在没太激动。 他又想继续，可是洛潮汐再去问的时候，祖树就毫无反应了。 洛潮汐叫了几次，都没有反应，想必是仅剩的能量都在这两次交互中消耗干净了。 他也没有继续耽误时间，而是按照祖树教给他的，将自己身上的信仰之力剥离，从根部开始，灌注在祖树之中。 就像当初祖树温柔的为自己疗伤一样。 现在只是反过来。 这些信仰之力早就已经被洛潮汐融合进了身体当中，成为了洛潮汐身体中的一部分，现在再想硬生生地剥离开来无异于剜心抽骨。 在这之前，祖龙也叮嘱过洛潮汐，跟他说过这很痛苦，而且对他百害无一利，希望他可以慎重考虑。 作为龙族的族长，祖龙当然希望洛潮汐可以复活祖树，但是如果这个复活的代价是洛潮汐把自己的虞兮正里。血肉分割出去，那他宁愿不要。 祖树对龙族来说的确重要，可数万年后，龙族的衰弱和灭绝也是不可逆转的，在他们诞生之前，也有不少生物和种族灭绝。 对于这些，祖龙看得很开。 能改变就改变，如果改变不了也没必要强求，还是眼前人更重要。 他还是希望洛潮汐能过得好一点。 但如果这是洛潮汐的愿望，他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只能支持洛潮汐。 因为这是洛潮汐自己选择的路。 洛潮汐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的信仰之力一点点地和自己的血肉分开，就连骨头也被一寸一寸地敲碎。但洛潮汐并没有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而是像往常一样盘腿坐了下来，耐心的将自己的身体里的所有力量全部剔了出去，转化为最精纯的能量，送进祖树的体内。 这片早已陷入死寂的龙骨墓地此时像是重新恢复了活力，被新的信仰之力包裹着，像心脏一样跳跃，然后将能量灌输到全身。 黑色一寸寸退去，露出了原本的金棕色，一道道肉眼难见的金色纹路从最外围渗透，最后贯穿整棵树木，那被死寂笼罩的龙骨墓地在那一瞬间好像恢复了生机。 在外面等待的龙陵云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龙骨墓地的方向。 他在龙骨墓地的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景象，但是他可以感受到属于龙族血脉的震动。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回来了。 龙陵云还以为这是错觉，因为这种感觉只是凭空而来，一闪而过，可很快，他就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龙骨墓地在地狱最底层，位于一处险峻的峡谷之中，而龙骨墓地的面积非常大，能够覆盖整个峡谷和外面的山脉。 此时，龙陵云脚下的山正在细微地颤动着。 这…… 难不成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洛潮汐还在里面呢！ 可洛潮汐之前让他在外面等着，他没有亲自叫人不能进去，龙陵云只能着急地在原地打转。 998擅自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帮助洛潮汐恢复身体。 这都是陆倦池提前预留的能量，就是怕在他闭关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现在998觉得这正是使用的好时机，便在此时用陆倦池预存的能量帮助洛潮汐。 他没想到洛潮汐为了恢复祖树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活生生将信仰之力从身上剥离出来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也并不只是单纯的剥离，甚至会影响洛潮汐的实力，让他从当前的境界跌落，变得十分虚弱。 可洛潮汐竟然能如此坦然地承担这个后果。 他其实不太理解，洛潮汐明明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但他竟然能用自己的修为下跌换取一个不一定能成功的可能。 哪怕不停的有属于古代位面的信仰之力和功德金光补充。 但现在这个情况，这个补充，分明就是把洛潮汐的身体当成一个中转站，经过洛潮汐经脉的转化重新变成了合适的能量。 原本已经被拓宽的经脉现在被击碎，重新构建出更粗更结实的经脉用来转化信仰之力，而这些经脉和血肉会在重塑的下一秒被重新打破。 就算龙陵云在他面前，也发现不了洛潮汐现在其实正在经历剜心刺骨的痛苦。 他只有外表还保持着完好，内脏和经脉血肉早已不知道打碎多少次又重建多少遍了。但洛潮汐本人没有任何表示，甚至看不出痛苦来。 但好在，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有用的。 那颗黑色的树木终于渐渐褪去了黑色，露出了里面本来样貌，那金棕色的树干和翠绿的枝丫终于在数万年后重新展现出了自己的风采。 这里的祖树和当初在龙族族地见到的祖树完全不同，现在的这棵祖树比龙族族地的那棵祖树小了最起码十分之九。 而现在，祖树不仅褪去了原本漆黑的颜色，甚至开始渐渐长大，突破了龙骨墓地的束缚，从山脉的石头缝隙里面伸出了树枝。 还在龙骨墓地外面的龙陵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怎么好像看到了……龙骨墓地里面长出了植物？ 墓地里面全部都是死物，就是他们龙族在里面都能感受到压抑，不愿意在里面多呆，更不用说普通的植物，但是现在从龙骨墓地里面的的确确生长出了新的植物。洛潮汐还在里面呢！ ------------------------------ 洛潮汐看到祖树一寸寸地褪去了那层黑色并且越长越高大，可他却并没有在祖树里面看到自己母亲的身影，只能看到祖树身边围绕着的一团一团金色的光。 而这些金色的光也不像他在龙族族地时遇见的祖树那样，是带有生命力的，好像就单纯只是自己的信仰之力和功德金光的具现化。 可洛潮汐并没有放弃。 他不确定这中途放弃会不会对祖树产生什么伤害，又加大了转化的力度，让祖树一举突破了龙骨墓地的穹顶，让树冠彻底暴露在地府的空气当中。 如果说原本这只是龙族自己的事情，那么在掀了这座山头之后就把地府的人给惊动了。 地府的人还在茫然呢，连忙派人过来查看，就见到那在龙骨墓地当中多出了一棵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长大的巨木。 在地府工作很长时间，并且爬到了一定地位的官员们对龙族的历史也有所了解，一开始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很快他们就从龙族的反应之中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龙族早就已经枯萎死去的祖树吗？ 怎么会重新活过来了？！ 几条龙也蒙了，唯独龙陵云飞到了树冠上空，想从这里进去看看洛潮汐怎么样了，却被祖树的树枝挡了下来。 那些树枝轻轻地拂过他的额头，传递给了龙陵云一个消息。 他没事，很好，在外面稍等一会就可以了。 “是祖树！”几个龙族的长辈们说道，“祖树活过来了！” 这株树木一直没有停止过生长，从还在龙骨墓地的一百多米一直长大，直接长到了他们视线难以触及的地方。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所有人都在想的一个问题。 只有目前还在龙骨墓地的洛潮汐脸上露出了喜色，在祖树生长开之后，龙骨墓地里面的骸骨就被祖树环绕着吸收进了树干当中，重新化为了一个个金色的跳动的心脏。 这些光团才是洛潮汐熟悉的生命，那些都是回到祖树怀里，需要重新孵化的龙。 龙骨墓地一共有137具龙的骸骨，可是现在围绕在主述身边跳动者的光团却有138个。 其中一个带着淡淡金色的光点，最大，也最活跃，尤其是在洛潮汐看过去的时候，就像是兴奋一般上下晃了晃，只是连着树枝，没办法离开树木冲过来，只能以这种方式吸引洛潮汐的注意力。 这么多光团里，只有她这么激动。 那是自己的母亲吗？ 这个反应……应该是的吧。 洛潮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还想继续加大自己能量的输出，却感受到了祖树那边传来的拒绝。 祖树拒绝了自己继续传下去的功德和信仰。 洛潮汐站起身，却因为力竭而往旁边歪去，被祖树眼疾手快的拖了起来，轻轻的托着来到了那颗光团旁边的树干上。 那颗光团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挨到了洛潮汐的身边，用细细小小的金色触手碰了碰洛潮汐，然后靠在他身上不动了。 第162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二天 这种血脉相连的感受骗不了人。 洛潮汐抱着那颗篮球大小的光团，还不太敢碰，那团光是温热的，仔细地感受会有非常规律的心跳声。 这样血脉相连的感受让洛潮汐十分新奇。 这和龙陵云还有祖龙那样的长辈不一样，龙陵云毕竟是舅舅，虽然同样很亲，但那毕竟还隔了一层，祖龙更是所有龙的祖宗，虽然宠爱自己，但那更像是长辈对小孩的偏爱，而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却能给洛潮汐一种……从未感受过的亲情。 就算洛潮汐听不到她说话，可他依旧能够感受到龙灵岫的紧张忐忑，还有终于见到自己的依恋和爱意。 洛潮汐长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变回来。”洛潮汐喃喃道。 不管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总之现在已经有了盼头，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可以活成百上千年。 总能等到龙灵岫再回来的那天。 像是回应洛潮汐似的，龙灵岫又在洛潮汐的手上蹭了蹭，好似是在安慰，又好似是在表达自己的心情。 洛潮汐撑了好久，现在一口气松懈下来，整个人就晕乎乎的有点坐不稳了。 他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复活了祖树，对自己的影响也很大，之前吸收的几百万亡魂的信仰之力全都被剥离了出来。他的身体里百孔千疮，唯一勉强算得上好处的是，他的经脉和血肉骨骼都得到了反复的锤炼，变得比以前更坚韧宽敞，等他彻底恢复，日后的修为一定一日千里。 只要给他时间，就能再修炼回去。 但现在洛潮汐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把自己身上的暗伤全部养好。 龙灵岫虽然没说，但关心之意早已传达到了洛潮汐的心里、 洛潮汐在自己背包里面翻出了软和的，有聚灵效果的垫子，给龙灵岫布置了一个保护法阵，又打上了好几层聚灵阵，堆满了极品灵石和其他的天材地宝，确定能给龙灵岫更多的灵力，这才在树干上找了个位置，打算闭关修炼。 但是在洛潮汐准备修炼前，一根树枝卷着一片树叶落在了洛潮汐面前，上面摆着五颗半透的绿色果子。 洛潮汐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可是他从祖龙的描述当中看到过这玩意。 祖树每隔万年会结一枚凝结了万年修为的果子，这个果子对于龙族来说是疗伤圣药，也是大补之物，对龙族来说，哪怕只剩一口气，吃下去也能立刻恢复到生龙活虎的境界，如果是在战斗途中吃了，那就能短暂地提升到原本实力的两倍。对人类的好处更是多，甚至有传言说人类吃了这个可以长生不老。这些应该是支撑祖树活了这么久的原因。 它吸收着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能量，用最低能耗维持着自己的生命，终于等来了洛潮汐。若是没有洛潮汐，祖树应该会在这些能量彻底消耗完之后走向真正的死亡。 可现在祖树把所有的果子都给了洛潮汐。 但凡洛潮汐对它不利，或者拿了东西就走，祖树都有可能彻底死去。 但祖树爱每一个孩子，更不用说洛潮汐是为了祖树才变成这样的。 “您不需要了吗？” 他这个不需要问的是不需要信仰之力，而不是不需要这些果子。 树枝左右摇了摇。 洛潮汐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自己就能安心修炼了。 他并不会拒绝这些果子，因为即便他现在有古代位面新的信仰之力的补充，可这对于现在洛潮汐来说还是有些杯水车薪。 如果说在复活祖树之前，洛潮汐的身体是一条小溪，那么现在洛潮汐身体对灵力和信仰的需求量已经被开拓到了类似于黄河的程度，需要更多的能量修补身体。 这些果子正好能解洛潮汐的燃眉之急。 他将这些果子塞进嘴里，盘起腿，修炼了起来。 不过他还记得让998给龙陵云发了条消息，让他不要太担心自己，自己过段时间就出去。 ------------------------------ 外面的龙陵云收到了洛潮汐发来的消息，知道他现在无碍，只是消耗过大现在需要补充灵力。 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消耗了大量灵力？ 看这长出来的参天巨木就知道洛潮汐在里面干什么了。 是洛潮汐复活了祖树？ 龙陵云觉得自己在做梦，龙岛其他赶来的几个长辈见龙陵云看了一下手机的消息就没再说话，还很奇怪地过去问了一句。 “怎么了？联系上潮汐了？” “是啊……”龙陵云把手机给了几个长辈，让几个长辈看了一下消息内容。 几个长辈们也傻了。 难不成真的是洛潮汐复活的祖树？ 怎么可能…… 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已经死了的这些龙族长辈们和龙骨墓地的联系比龙陵云还要紧密，在龙骨墓地出现异常的时候他们立刻就察觉到了异常，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了龙骨墓地。 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只能看到守在龙骨墓地外的龙陵云。 他们和龙陵云一样，并没有得到进入龙骨墓地的许可，被拦在了门外，尤其是听说洛潮汐还在里面的时候更是紧张得不行。 因为龙骨墓地在所有龙族的认知里是龙族的长眠之处，这里并不会对龙族造成伤害，洛潮汐在里面是安全的。 可现在龙骨墓地明显出了问题，洛潮汐虽然觉醒了血脉，可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万一在里面遇见了什么危险受伤了怎么办！ 若是长辈在里面还能保护他呢。 他们也想进去把洛潮汐捞出来，但祖树阻止了他们，传递给他们洛潮汐在里面没危险的消息，长辈们这才没硬闯进去。不然他们可不会乖乖的等在外面。 结果他们现在得知洛潮汐在里面做了件大事。 那可是复活祖树！ 这些长辈里最大的一个都没见过祖树，只见到过几支还没有枯萎的枝丫，上面的叶子都是枯黄的，和现在这样郁郁葱葱的生机勃勃的样子完全不同。 洛潮汐在里面做了什么？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们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其实还是应付地府中的人。 他们早就被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派了人过来查看情况，过来看的瞬间就被震住。 哪怕现在祖树规模只有过去的三分之一大小，可从外面来的地府官员可知道，这棵树的树冠已经蔓延到第三层地狱了，就快把地狱给捅穿了。 这是什么概念？ 洛潮汐都不知道自己做到了什么程度，他那几百万的信仰之力可真不是看着好看的，不然也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将祖树盘活。 这对地府和当今的势力来说无异于大地震。 未来的势力可能会被改写，那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种族或许会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华国以龙为尊，当初统治者也以真龙天子自居，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龙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 可惜官员们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他们根本进不去龙骨墓地。 对自己人十分慈爱的祖树在发现不属于龙族的子民出现时态度极为强硬，把自己的孩子们保护得严严实实，完全不给他们谈话的机会。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洛潮汐还在他这里修炼闭关，不能被打扰，不然要走火入魔，龙族的长辈们得到了祖树的示意后也拦着这些人，两方僵持不下终于还是地府的官员们率先讨饶。 这也没办法。 谁让祖树看起来就不好惹，那些典籍里面记载的祖树可是比龙神更恐怖的东西。 那可是龙族的命脉。 他们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后来因为大家都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陆陆续续地散开了，只剩下龙岛的长辈和龙陵云呆在外面守着。 但很快，龙陵云也先一步离开，因为现在异常科的事情很多，他这个主事人忙得团团转，根本不能离开太久，需要回去主持大局。 所以到最后，留在这里守着洛潮汐和祖树的只有这些龙岛的长辈们。 就在洛潮汐修炼的时候，龙灵岫也在修炼。 别的胚胎都是被动的吸收能量，只有龙灵岫在主动吸收，所以她的体型才比其他龙的大，进化的速度也比其他龙快很多。 因为她明白，自己儿子还在外面等着自己。 他会受重伤，只能依靠这种天材地宝养伤，就是因为自己。 她哪能不知道呢？ 那可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自己当初…… 龙灵岫只觉得难受，尤其是见到自己的儿子在这短短的几年间成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更是替洛潮汐心疼。 别人只会高兴洛潮汐取得了什么成就，只有龙灵岫这个母亲见到自己孩子这么累，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吃苦了，有没有累，有没有难过。 那可是她的孩子啊。 她要赶紧出去，陪在自己孩子身边，成为他的避风港。 998安静的等待着，在后台给洛潮汐记着时间，查看着洛潮汐的身体状态，在洛潮汐走岔路之前把他给拽回来，还盯着龙灵岫，看着代表着龙灵岫的光团长得越来越大。 突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回去吧。】那个声音和他以前听过的完全不同，但却让998十分欣喜。 【老大，您醒了？！】 【嗯。】 修真大陆的反面，陆倦池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撤掉了身周的结界，联络上了998。 998还在犹豫要不要和陆倦池报告洛潮汐这段时间的事情，就被陆倦池无情的丢回了系统空间。 这些事情不需要998来复述，他自己可以亲自去问洛潮汐。 陆倦池给自己穿了身衣服，变了面镜子出来，看着这张熟悉但又陌生的脸。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本来面貌了。 就算用了机器人的身体，模仿了自己以前的脸，可那都不是自己的东西，有着属于机械的生硬感，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 他这一融合，竟然融合了三年之久。 比他预想的还要长不少。 其实还有不少功能没有融合完毕，但这些都不重要，可以在日后慢慢地融合，不然这时间最起码要拖到十几年后。 陆倦池根本忍不了。 他一边调整着身体，一边打开后台的记录。 他这边其实是可以看到之前的记录的，而998也替他记了下来，陆倦池只要调出记录查看就可以了，但这种和资料速记一样的阅读方式根本没有代入感。 但陆倦池依旧看得津津有味，试着还原洛潮汐这段时间的所有经历。 而洛潮汐这段时间做的所有事，解决的所有问题，都出现在了陆倦池的眼前。 其实三年的时间对于系统和长生种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可洛潮汐这三年的精彩却赶得上其他人几十年的经历。 就比如洛潮汐在古代弄得那么大的动静。 现在洛潮汐不在，自然不知道古代位面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可是陆倦池是知道的，现在古代位面和洛潮汐有关的东西都变得极为畅销，就连街头巷尾的茶馆里都有说书先生在说和洛潮汐有关的话本故事，就算说了无数遍，也能场场爆满。 那些故事和真的似的，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他们真的和洛潮汐有联系，和他是朋友。 而真的和洛潮汐有联系的那些人的反应都是不相信。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更像是街头巷尾的谣言，根本和洛潮汐毫无关系。然后他就看到了洛潮汐带着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信仰之力，转头全都给了祖树，反倒是让洛潮汐自己变得狼狈不堪。 能够理解，但还是会难受。 陆倦池收拾好东西，确定没有遗漏之后，这才直接传送到了洛潮汐身边，就连祖树都没发现陆倦池的身影，把它吓了一跳。 随后是警惕。 舒展的树干在这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带着尖锐倒刺的荆棘，从四面八方围向了陆倦池，还是陆倦池主动撤掉了护身结界表示自己的善意。 洛潮汐被祖树保护着，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现在正在潜心修炼，那五颗果子已经吃掉了三颗，里面蕴含的力量全都被洛潮汐吸收一空，还剩下两颗，洛潮汐就能醒过来了。 “在下是陆倦池，是……潮汐的友人。”陆倦池主动介绍自己。 本来陆倦池想对祖树说自己是洛潮汐的爱人的，但他一个错眼就看到了贴在洛潮汐身边的另一个光团。 那是龙灵岫。 是洛潮汐的母亲。 龙陵云这话到了嘴边，突然就拐了个弯。 龙灵岫和龙陵云并不一样，龙陵云是舅舅，虽然也是洛潮汐的亲人，但是这亲缘关系毕竟隔了一层。 这不是说陆倦池不尊敬龙陵云，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他一定要经过龙陵云和龙灵岫两个人的同意，得到两人的祝福，但如果龙陵云不同意，陆倦池不会特别难受。 可龙灵岫不一样。 那可是洛潮汐的亲妈。 有血缘关系的，和洛潮汐留着同样血脉的亲人。 在她面前，陆倦池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随意，更不敢在洛潮汐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擅自公布两人的关系。 这倒不是陆倦池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没有牌面，觉得自己见不得光，而是尊重。 对洛潮汐的尊重。 【友人？】 明明在场人除了陆倦池和洛潮汐之外，其他两个非人类都无法说话，可陆倦池却是可以听到的。 这是洛潮汐还没达到的等级，等他到了，就能听到祖树的声音了。 现在洛潮汐和两个人的交流其实是靠着一种非常玄妙的感知，感受对方的情绪得到反馈。 不过也无所谓。 “是的，从潮汐接触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是他的友人了。”陆倦池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潮汐也没有提起过你。】龙灵岫奇怪道，【你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比我们都要厉害，潮汐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这样厉害人物呢？】 洛潮汐没提过洛潮汐纯粹是因为没空，也没有机会，和龙灵岫都没说几句话就去养伤了，自然没提到过陆倦池，也没说过自己找对象的事。 “这个比较复杂，但您知道我肯定不会伤害潮汐就好。” 龙灵岫没说话，她本能的觉得不对。 陆倦池比祖树都要强大，甚至可以在祖树都没发现的时候突然来到这里。 龙灵岫自己都无法衡量到这个人的实力水平，只觉得他很强。 洛潮汐能和他当朋友当然是好事，可这是为什么呢？ 龙灵岫想不明白。 他们两个是打不过陆倦池的。 一个虽然有意识，但是还没有自己的身体，另一个虽然有身体，有战斗力，可是祖树现在刚刚恢复一部分实力，就连陆倦池的身影都无法捕捉，更别提打得过。 如果是过去祖树最强大的那段时间，或许还能和陆倦池打个有来有回。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现在的祖树就是打不过陆倦池，也没有必要打。 如果真的像陆倦池说的那样，他并没有恶意反倒是好事，留他在这里也不无不可，反正如果他真的想对几人做什么，他们也阻止不了。 【那你便留下来吧，你知道多少和潮汐有关的事情？你说给我听听。】 陆倦池自然是无所不应。 他挑着比较有趣的事情给龙灵岫说了一下，主要是报喜不报忧。 陆倦池也明白，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喜乐，健健康康地成长，而不是在战场上厮杀，天天见血，不知生死。 龙灵岫也知道陆倦池说的不全，可龙灵岫错过太多了，她想着知道自己孩子的一切。 就连祖树也没有阻止。 其实祖树还认得洛潮汐，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数万年之前，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非常好奇洛潮汐的经历。 陆倦池特意模糊了一下时间线和地点，但在场两人都没有在意，在陆倦池的刻意引导下，成功地拉近了和两个长辈之间的关系。 而陆倦池也从距离祖树老远的入口处成功地来到了祖树的下方，一仰头就能看到坐在树干上闭关的洛潮汐。 还好。 还是安全的。 陆倦池看着洛潮汐无奈一笑，盘腿坐了下来。 陆倦池陪着洛潮汐的时间很长，就连他闭关缺席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能说不少，甚至还说了得到信仰之力的事情。 没办法，这瞒不住，龙灵岫和祖树是受益者，总该让他们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陆倦池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当然明白龙灵岫和祖树对洛潮汐来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就算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也只是说没事，没有问题，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担在自己身上。 自己的确会爱屋及乌，为洛潮汐着想，帮他保护亲人和朋友。 可他喜欢的人是洛潮汐，想过一辈子的人是洛潮汐，陆倦池不希望洛潮汐受委屈。 想让这些受到了洛潮汐恩惠的人知道洛潮汐为了这一切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努力。 龙灵岫一开始还听得开心，后来就沉默了，若不是她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没办法化成人形，肯定要好好地抱一抱洛潮汐，告诉他一直以来辛苦了。 如果知道洛潮汐为了复活他们做了这么多事，受了这么多苦难，她甚至不想让他复活自己了。 不，不对。 自己都已经活过来了，再说不如不救这件事就是在伤潮汐的心，她不能做这种人，一定要好好地夸奖潮汐。 祖树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树枝怜爱地摸了一把洛潮汐的头顶。 的确，是他们亏欠了洛潮汐。 三个人之间的距离因为同一个人拉近，眼见着洛潮汐的修炼进入尾声。 中间洛潮汐动过两次，都是闭着眼睛吃下了果子，并没有发现陆倦池的存在，但当第五颗果子吃下去之后，洛潮汐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相信等洛潮汐醒过来，虽然不至于恢复到巅峰时刻，但总归不至于像刚结束那样虚弱的连站立都站不住。 三个人都安静下来。 祖树和龙灵岫一个在积蓄能量，另一个在努力吸收力量，试图早一点出来，陆倦池见状，也拿出了不少极为珍贵的矿石放在了龙灵岫的小垫子旁边。 有了这些矿石，龙灵岫周围的聚灵阵是之前的三四倍，能让龙灵岫用更快的速度吸收。【……有心了。】龙灵岫没想到陆倦池能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只是朋友，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这些矿石放在现在那都是无价之宝，有价无市，没有人脉和钱根本就买不到，可这个陆倦池却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这么多极品的矿石，就是为了给朋友的母亲疗伤。 要真解释的话，也能勉强解释得通。 龙灵岫属于母亲的雷达和直觉却在此时响起了警报声，如果陆倦池知道洛潮汐的事情是因为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待在一起，那他为什么要拿出这么多好东西来帮自己呢？ 龙灵岫甚至觉得这有点讨好的意味。 是错觉吗？ “不客气，潮汐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如果他还醒着也肯定会接受的。” 原本被龙灵岫吸收干净的那些极品灵石被陆倦池收拾走了，替换上了新的。 不得不说，作为朋友，陆倦池所做的一切都很让人熨帖，可龙灵岫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的是朋友关系吗？ 她怎么这么不信？ 难不成他对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得了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陆哥：弱小，委屈，可怜，但能讨好丈母娘x 第163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三天 陆倦池总觉得龙灵岫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可明明龙灵岫现在没有眼睛，感知外界也都是靠的灵力，还真的谈不上什么眼神，但陆倦池就是能够感觉出来。 一个母亲的感觉是很敏锐的，或许自己过于殷勤的态度引起了龙灵岫的注意，可只要自己没挑明，那龙灵岫就没办法发作。 毕竟一个母亲对待儿子的友人和对待儿子的男朋友，态度会完全不一样。 主要这是突然凭空上门的男朋友，甚至没给他们留下缓冲时间。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陆倦池是这个家长，他也肯定不会给这个人好脸色看。 谁会喜欢拱了自家白菜的猪呢？哪怕陆倦池这头猪非常优质，可猪就是猪，是抢走了自己孩子的那个人。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陆倦池有点怂了。 哪怕是在其他子系统眼里无所不能的老大，在见家长这环节也很是气短，不敢做太多事引起家长的反感，要是被其他子系统知道了，肯定要嘲笑他的。 所以在龙灵岫的奇异眼神中，陆倦池八风不动，保持一个我们是关系最好的好朋友这么一个人设。 反正是打消了龙灵岫的疑虑。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龙灵岫对陆倦池的猜测也只是因为直觉，并没有切实的证据，现在自然不好说什么。她自己没有办法挪动，对陆倦池主动给自己换的新灵石也挑不出什么错，总不能嫌弃人家过分殷勤，只能承情，等自己恢复之后拿自己的宝贝还了这个人情。 希望陆倦池只是朋友！ 也不怪龙灵岫多想。 自己儿子找对象找男的女的她管不着，也无所谓，只要洛潮汐喜欢就好，但陆倦池看起来就不像过日子的人，自己儿子也根本打不过他，万一以后吵架，吃亏的还是自己儿子。 也不是说陆倦池不好，就是可能不太合适。 而且说真的，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说这件事，主要还是看洛潮汐自己。 龙灵岫心事重重地修炼去了，只有祖树一边分心照看着洛潮汐和龙灵岫，一边注意着陆倦池。 虽然陆倦池到现在为止还真的没有做过什么过界的事情，但是祖树依旧不放心。 现在有能力保护孩子们的就只有自己了，它一定要好好提防着一点。 好在，陆倦池没有再做什么，就这么在祖树的树根附近盘腿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祖树见他坐在这里也没有赶人。 而陆倦池选择坐在这里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确保洛潮汐刚醒来的第一眼，能看到自己。 洛潮汐现在正在后期修炼的关键节点，祖树和陆倦池他们闹出的这么大动静都没把他吵醒。 他的灵魂和身体仿佛被分割了出来，两边互不干扰，灵魂则是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里。 他自己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闭关的时候祖树肯定会保护自己。再加上龙陵云在外面守着，也会保护自己，不让外人来打扰。就算龙陵云有事出去了，也会把龙岛的长辈们叫过来帮忙。 自己现在很安全，才会如此全心全意地修炼。 等到确定自己身体里的所有内伤全部愈合，还得到了一部分在身体里面运转的灵力，洛潮汐一直提着的这口气这才松懈下来，从这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脱离出来。 现在的确是没什么问题了，但这段时间受的伤还真不是短时间内的疗伤可以恢复的，还需要时间来修养，要把这段时间亏空的底子全都补上。 这个数量…… 还好自己有古代位面的信仰之力，不然光是慢慢地养伤就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有了信仰之力，这个时间能够缩短一大半。 要是回到修真位面，这个灵气充裕的地方，他休养的时间还会缩短一部分。 要是修真位面龙族的族地里也有祖树，洛潮汐也可以试着求那位祖树帮个忙。 既然那个世界祖龙都能托梦嘱咐后辈了，没道理另外一棵祖树什么都不知道。 而这几年的时间对洛潮汐来说也不算太久，修真界位面的进展一直都很慢，能给洛潮汐足够的休养时间。 洛潮汐深呼一口气，吐出了自己身体里面的浊气，然后睁开了眼睛。 龙骨墓地早就一扫进来时的死寂和阴沉，此时就像世外桃源一般生机勃勃，峡谷四周枯萎的树木也再次恢复生机，甚至还结出了果子，祖树下面是一片毛茸茸的草地，非常适合躺在上面睡觉。 洛潮汐找了一下龙灵岫，确定她就在自己身边好好地呆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洛潮汐在自己母亲身周的聚灵阵里发现了一些并不是自己留下的灵石。 是谁？ 是龙陵云吗？还是龙岛的长辈们？ 思来想去，好像就只有这么几个选择，就见祖树生出了一根树枝，指着祖树根部的那个位置，示意洛潮汐往那边看。 洛潮汐顺着祖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靠在祖树树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穿着身黑色的劲装，扎了个高马尾，只有一枚玉环用来固定头发，整体打扮的非常素，只有靠近边缘的一圈点缀了一下银色的云纹装饰 这…… 洛潮汐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惊讶在这里见到外人比较好，还是该惊讶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比较好。 而那人似乎察觉到了洛潮汐的动静，直接扭头看了过来。 洛潮汐这个角度，终于看到了对方的面孔。 那熟悉但又许久没有见过的人猛然出现在这里，让洛潮汐有些难以置信，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还没醒过来，还在做梦？不然怎么能看到陆倦池出现在这里？ 陆倦池撑着树干站了起来，仰起头，“怎么了？下不来吗？” 陆倦池好笑极了，尤其是见到洛潮汐那见到自己不敢置信，还以为在自己在做梦的样子更是忍俊不禁。 “你怎么回来了啊！”洛潮汐听到他这么说，直接从树干上跳了下来，被陆倦池伸着手接了满怀，然后立刻松开了手，让洛潮汐能够好好地站在这里。 他可没忘了洛潮汐的母亲还在这儿。 洛潮汐眨了眨眼，两个人一触即分，面对面站着，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事情办完就过来了。”陆倦池解释了一下。 洛潮汐只觉得一直空着的那块终于被填满了。 虽然998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助洛潮汐，但是998毕竟和陆倦池不同。 998认真负责，但那毕竟不是陆倦池，洛潮汐也尽量不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然他总是会想起陆倦池。 那会让他很不舒服。 998当然也知道，所以除非必要他不会主动出现，省得蹦出来讨人嫌。 而洛潮汐也只能用其他的工作来打发时间，让时间过得更快一点。 龙灵岫在洛潮汐醒过来之后就也从修炼当中醒了过来，而洛潮汐也给了自己回应，随后洛潮汐就看到了陆倦池，语气中的惊喜做不得假。 两个人关系的确是不错。 到了这时候，龙灵岫才彻底相信陆倦池和洛潮汐是好朋友，那股淡淡的疑虑总算打消掉不少。 就连祖树也是如此。 陆倦池自然发现了两个人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只得苦笑。 虽然这是自己的选择，可他们如此轻易地相信了他们只是朋友这个说辞，还是让陆倦池有些遗憾。 还有点挫败感。 不过，陆倦池还是看得出来，知道龙灵岫其实心里还有怀疑，不过是因为洛潮汐没有说出来而已，反而把这种怀疑放在了心里。 等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问出来。 “我刚才看到母亲身边的灵石被换了，是不是你拿的？” “我看不够了就放了一点。”陆倦池随口说道。 “到时候我再还给你。” “无所谓。”陆倦池摆了摆手，示意洛潮汐不用在意这么点极品灵石。 现在有长辈在这里，洛潮汐也不方便和陆倦池说些乱七八糟的话，闲聊了几句之后就把话题扯向了正轨。 “您能察觉出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吗？”洛潮汐问龙灵岫。 龙灵岫刚才一直在听两人说话，此时说到了正事，这才正了正神色，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洛潮汐听不到，陆倦池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充当了两个人之间的传话筒。 【如果能继续保持这个灵力浓度，保守估计最起码也要五六年的时间。而且后期的吸收速度会比较缓慢，我也会再次陷入沉睡，不能像现在一样时时刻刻醒着。】 龙灵岫说道。 洛潮汐倒是能够理解，但听到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到底还是有些迟疑。 他还以为最近能够出来，都做好了在这里等龙灵岫出来的准备了，现在看来，若是短时间内没办法出来，那洛潮汐只能先离开干别的事情。 【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别的事，反正时间还有很久，这里让你舅舅过来看着就行，陵云怎么样了？】 在洛潮汐修炼的时候，龙灵岫不是没有想起龙陵云，只是那个时候没办法离开，也没办法和龙陵云联络，只能一直等着。现在洛潮汐醒了，自然现在才提起这回事。 说起龙陵云，洛潮汐这才想起来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外面的人。他用手背擦了擦脸，点了点头。 “我这就把舅舅叫过来。” 龙陵云这段时间一直担心着还在龙骨墓地的洛潮汐，每天给长辈们发消息问情况的时候，得到的回答都是里面没什么动静 但祖树依旧不让他们进去。 这都过去了这么久，把龙陵云盼得是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了洛潮汐的消息。 洛潮汐并没有在电话里面跟他说为什么联系他，而是让他赶紧来一趟龙骨墓地，进来的时候可以把外面的长辈们一起带进来。 龙陵云连忙把手中的事情吩咐下去，抽身急匆匆地来到了龙骨墓地外。 在外面守着的那个长辈是族中的另外一个长辈，龙陵云不是很熟，但龙陵云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感情在这，所以勉强还算是热情。 龙岛的长辈们并没有一股脑地在外面扎堆，而是轮班守着。一方面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洛潮汐，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阻止地府这些想进去看一看的人，不能打扰到里面的洛潮汐。 谁都不知道里面的洛潮汐在干什么，如果是在闭关修炼，那万一打扰到他岂不是十分危险？ 还有祖树，现在祖树可是他们龙族的命根子，可不能出差错。 可龙陵云却过来说能进去了，还是洛潮汐叫他们进去的。 “那他为什么不亲自出来跟我们说？”长辈发出了灵魂质问。 这倒是把龙陵云给问住了：“不清楚……反正进去看看就行了。” 龙陵云给几个龙岛的长辈们发了消息，让他们过来，这些长辈们虽然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但其实都在龙岛里，要想过来很方便，没用几分钟就全都到了。 之前不管怎么用力都推不开的大门，此次却被轻轻一推就推开了，而且当众人看到龙骨墓地的内部时，都猛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确见到了复活的祖树，也知道龙骨墓地里面肯定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变化有点太大了吧！ 这里哪里像地府，反倒更像是世外桃源，和那些国外电影里的精灵领地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更像是他们史书中记载的过去，那个龙族还繁荣昌盛的时候。 他们按照以前的路线走，原本已经走得很是坚实的土路此时也都长满了嫩绿色的草叶，踩上去又软又弹，被压倒的草叶还会在几个人走过之后恢复原状。 因为祖树长得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在门口就能看到祖树在哪里。 峡谷很大，从入口到祖树所在的最深处的路程不短，在不使用法术，用普通人类的速度走过去的情况下最起码需要一个小时，以前出了什么事也都是恭恭敬敬地走到最里面。可现在有意外情况，他们没有在外面耽搁太久，一路飞了进去。 当他们亲眼见到祖树的本体时，几条龙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站在了原地，眼里满是震撼。 这和在外面看到是不一样的。 站在距离祖树接近的地方，从地面向上看才能够感受到祖树究竟有多么巨大，能够感受到祖树和他们血脉相连的感觉。 还有那种对生命的尊重。 几条龙就这么站在这里，静静地观赏着祖树，还是祖树发现他们沉浸其中，赶紧把他们叫醒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 比如说祖树分出来的树枝上有一百多个金色的球状物，这些球状物像是有生命一样，随着呼吸的动作来回起伏，但没有对外界产生什么反应。 而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龙族族服的洛潮汐，另一个则是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 唯独龙陵云认出了那个眼生的黑发男人。 “陆倦池！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龙陵云一口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显然非常惊讶会在这里看到他。 龙骨墓地只有一个出入口，不管进来还是出去都只能从这一个入口进到里面来，只要把入口守住就不会有其他人进入。 一开始龙陵云在门口守着，后来他有事就换成龙族的长辈们在门口守着。 别的不说，龙陵云和龙族的这些长辈都是这个位面数一数二的强者，守个门肯定不会出问题。 可陆倦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这里。 而且陆倦池这家伙不是个普通人吗？ “我把他叫过来的。”洛潮汐开口道。 洛潮汐的脸色比进来时苍白许多，看上去有些蔫蔫的，像是生了病一样。 “是身体不舒服吗？”龙陵云问道。 “已经好多了，这次将舅舅还有几位长辈叫过来其实是有事情要跟大家说。”洛潮汐随口带过自己身上的异常，对几人说道，“这是祖树，大家应该知道吧。” 大家点点头。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祖树重新苏醒了过来。上面的这些光团是曾经将骸骨留在龙骨墓地的龙族前辈们的灵魂。他们重新回到了祖树的怀抱，得以重新孵化，再次回到人世间。” 洛潮汐用一张虚弱的脸，说出了足以震碎在场所有龙的内容。 龙陵云他们当时就被怔在原地。 这句话里的每个字他们都认识，为什么组合在一起之后他们就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了？ 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吗？ 祖树对龙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对龙族来说，祖树就是另外一条命，只是以前祖树逐渐枯萎是不可抗力，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改变现状。 可现在洛潮汐竟然把祖树复活了？？？ 以前在龙骨墓地死去的龙竟然重新回到了祖树内部，获得了重活一次的机会？！ 也就是说，只要顺利的话，他们龙族会多出一百多条龙？？？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看起来是像在开玩笑吗？”洛潮汐说道，“还有，这个是母亲，还有意识。”洛潮汐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那个最有灵性的光团，“如果能够保证灵力充足，十几年就能重新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自然是龙陵云。 他一直在找龙灵岫的下落，以前一直没找到，也找不到线索，找了那么多人也没有结果，可现在，竟然是自己外甥做到了？！ 龙陵云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还是龙灵岫示意龙陵云过去，姐弟两个这才有了联系。 洛潮汐静静地看着，然后跟几位长辈说：“如果几位长辈不介意的话，也可以选择轮回，重新回到祖树的身体里，再一次孕育新的身体。” 这些长辈们留在地府，一方面是不愿意去轮回，想看着点族里的小辈，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不甘心。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们应该也不会特别抗拒。 “这……”果然，几条龙也都迟疑片刻，明显意动，但出于各种各样的顾虑，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我们会考虑的。” 洛潮汐一直没出去，不明白外面现在乱成了什么样，现在地府和人间的政府们正在根据这件事进行紧张的商讨，对龙族的兴盛抱有一个不太乐观的态度。 毕竟建国之后禁止成精，已经成精的他们管不住，一些小妖小怪的就任由他们去了。可现在成精的可是龙族，传说中动不动翻云覆雨的龙！若是他们一个生气在华国境内撒起了欢，打起了架，会不会被普通百姓发现不好说，万一他们真的打起来，那遭殃的还是百姓、 除非他们龙族全都挪到地府来生活，可地府也不一定会容纳他们这么多龙族。 说到底还是时机不合适。 以前他们可以跟洛潮汐说，他年纪还小，不用操心这种事，可现在洛潮汐早就不是那个需要被他们保护的小孩子了，可以在族中拥有决定权，他们还真的不好无视洛潮汐的意见。 “既然还要交涉那就交涉吧，我没什么意见，我听从就是了。”洛潮汐说道。 他不太想管这个，再怎么样他们龙族也不会被赶尽杀绝，顶多就是受到限制，而且也不是近几年的事。 有灵力催熟的龙灵岫保守估计都要十来年，其余没能得到灵力催熟的龙更是最起码要百年以上。 对长生种来说孕育个几百年还真不算多长时间，但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很久了。 光领导人就能熬死十几个。 所以别说是洛潮汐，就连龙陵云都对此没什么反应，也不会担心太多，毕竟这东西可操作性很多，有什么问题他们甚至可以磨磨唧唧地拖几十年。 龙陵云在和龙灵岫说话，而洛潮汐这边和长辈们交待了一下之后的事情后就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打算过段时间离开一趟，保守估计要去个几年。那边的事情都交给代理人去做，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我看到会回的。” “不在龙岛养伤吗？你伤得这么重，天底下就只有地府还有这么充裕的灵地，待在其他地方不如待在地府。” 这位长辈说的倒是没错，以现在现代位面的灵力分布来说，龙岛的灵气的确是最充裕的，可洛潮汐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对他们的好意只能拒绝。 “我有自己的安排。”洛潮汐说道，“过段时间就离开。” 就连还在和自己姐姐叙旧的龙陵云听说洛潮汐打算立刻就走，也非常不赞同地过来劝洛潮汐先养一段时间再说其他事，可洛潮汐非常坚定。 留在这里，是为了看看现在的公司有没有问题。不然他连这一会儿都不想待。 现代位面稀薄的灵气让他很难受，尤其他现在还受了伤，更是容易疲惫。 一大堆人轮着劝了好一会儿，洛潮汐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大家无奈，只能放洛潮汐离开。 许久没说话的陆倦池对每个人都行了一礼，礼数做得足够周到，反倒是让其他人没什么话说了。 两个人直接通过鬼市回到了商场之中。 地府这边的鬼是在洛潮汐不在的这段时间，繁华程度更上一层楼，从原本的面积又扩大了两三倍有余。他们这里不像现代位面，扩建需要买地批准再建造装修，快一点几个月能结束，慢一点最起码能拖个好几年。 而地府只要旁边的空地足够大，就能继续扩建新的商场出来。 而洛潮汐在地府的几个分店更是扩大了好几倍，几个单独的商品楼里都有分店，面积也还都不小。 如果说地府的鬼市给洛潮汐带来的是诧异，那么和地府鬼市相连的现代位面的商场给洛潮汐带来的就是惊喜了。 第164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四天 其实洛潮汐有些好奇，为什么鬼市这边的商场可以扩大到这么大。 因为在洛潮汐认知里，现代位面的商场面积有限，虽然可以用空间折叠的法术加塞不少店面，但如果挤在现代的商场里布局肯定会发生改变。 而且现在的网友多，还鬼精鬼精的。一旦出现了一点意外，或者被人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就会引起网友们的好奇心，然后被行动力爆棚的网友们找到异常之处，最后事态可能会愈演愈烈。 到那个时候官方都不好控制舆论。 而且商场这个东西每天都有上千人来，尤其是这种大都市的网红商场，每天的流量过六位数，还经常有人直播做打卡挑战什么的，本来就很受人瞩目，被人发现的几率就会更大一些。 洛潮汐在这么多商场里面找了一下，很快找到了最中心的，也是一开始建立起来的那座商场，在四楼见到了负责这边的孙文涿。 孙文涿这人比较特殊，虽然在洛潮汐这里工作，签的也是正式合同，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孙家的少爷，家里的公司又和九水公司有合作，位置比较尴尬，所以不太敢让他负责危险的地方，生怕出了事。 但孙文涿执意要来这里，大家也没办法，只能一边教一边让他上班。 好在孙文涿没有一般的富家子弟的那种骄纵和不讲道理，不仅虚心好学，还很能吃苦，就算碰到什么麻烦也不会立刻麻烦其他人，除非实在是解决不了了。 至少在洛潮汐不在的这段时间，孙文涿已经赶上了普通修士的修炼进度，在鬼市的也是因为不会被鬼市里面难缠的鬼怪欺负了，甚至还荣升成为店里的组长，成了一个小领导。 明明在孙氏的时候都不满足于经理的位置，可现在不过是一个小组长的位置就让他心满意足了。 更让洛潮汐惊讶的是，孙文涿变得稳重了许多。 而且孙家的老爷子也没有对孙文涿这种“不思上进”的举动做出任何阻拦，甚至非常鼓励孙文涿这么去做。 反正他在洛潮汐这里工作的几年成长了很多，不仅不再像以前一样跳脱，甚至还能带着孙家分家的那几个公司一起发展。 还能和洛潮汐搞好关系！ 主要是后者。 如果说以前的孙家是把洛潮汐当祖宗供着，那现在他们对洛潮汐的态度那基本上就快给洛潮汐上牌位了每天上香供着了。 现在谁不知道洛潮汐牛逼，多少老板想见他一面都见不到，求而不得。 而他们孙家不仅让洛老板挂在他们公司里当名誉顾问，还把孙辈也送到了洛潮汐手里当员工，四舍五入就是能和洛潮汐亲密接触。 有不少人冲着洛潮汐的面子都不会太为难孙家，甚至有好事还会想着他们。 受的好处越多，孙家对洛潮汐的态度就越恭敬，每个月定时定量发的工资，还有逢年过节的孝敬，要是有合适的项目也会优先和九水合作。两边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有吵过架，再加上九水这边的负责人虽然承情，但也不会在金钱方面纠缠不清，合作起来也不会搞些外行事，两边互惠互利，都很舒服。 不过孙文涿反倒是对此没什么反应。 他留在洛潮汐这里，更多的是为了学东西，给洛潮汐打下手，而且他是临时加塞过来的普通人，算是占了早早认识洛潮汐的光。 刚来到洛潮汐这里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当他发现九水里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只有自己是普通人的时候就开始闷着头学了。 好在有效果。 孙文涿一见到洛潮汐就和见到了主人的大狗似的，兴奋地摇起了尾巴，但这次的孙文涿和之前不一样，没有兴奋地直接扑过来，而是故作镇静稳重地站在洛潮汐面前，但晶亮的眼睛和上扬的语气是完全藏不起来的。 “变强了不少嘛。”洛潮汐夸奖道。 “当然啦，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的工作和修炼呢，现在已经不是公司里面垫底的了。” 孙文涿在洛潮汐什么都没问的时候，就将很多事情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洛潮汐从他这机关枪似的语速里面抓到了重点信息。 “又开了几家分店？” “是啊，因为海市的这家商场效果非常好，所以地府和异常科又商量了一下，在其他的省会城市也合作开了新的商场。我们是技术入股，所以也有我们股份和铺面，已经投入使用的就三个，还有其他几座商场还在建设当中，预计年底完工。” 孙文涿没去深究为什么身为老板的洛潮汐不知道店里开了分店的事情。反正洛潮汐平常忙得要死，经常整年整年地不回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也正常。 大家都知道九水背后是洛潮汐，但明面上的管事人是陆锡宇和一个叫江浙沪的。 大家能够查出陆锡宇一点点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信息，但是他和江浙沪两个人的过去被刻意藏了起来，就只有寥寥几句话，再想往深了查就什么都查不到。 这种情况说明他们背后有人，把他们的过去给藏了起来。 而且凡是和他们合作的人都会被这两个人的难缠程度恶心得反胃。 因为大家对这些搞玄学的人的印象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世外高人，都被人供养着，对经商没什么经验，非常好骗。 哪怕大家知道陆锡宇就是学这个的，也因为刻板印象想要忽悠他们，看看能不能捞点油水。 就差把“欺负你不懂”几个字给写在脸上了。 奈何公司里面能人异士多的是，先不说陆锡宇这个专业的，就是光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学到了不少财路的江浙沪就不好惹。 那可是未来科技的智能管家机器人，安装拟人智能芯片后的智慧不比人类差。 洛潮汐不需要江浙沪来管家，只让他帮忙打理公司，但打理公司对智能机器人来说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就算一开始的确会因为人类的多样性而不小心栽进坑里，但他能够立刻调整应对方式，吸取错误的经验。 经过了前期磕磕绊绊的几个月，江浙沪就一举成为了九水公司里面最难缠的那个人。 凡是出门谈生意合作，江浙沪都能从合作公司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是让他们感到心痛，却又不会觉得太过分的程度。 洛潮汐知道自己好几个世界到处跑，没办法亲自过问每一个分店的运营情况和决策，也没有办法立刻给到反馈，这样非常耽误事，所以洛潮汐就将这两项权利给了江浙沪和陆锡宇，让他们替自己做决定。 他们都和自己签订了正式合同，知道一些内幕。 江浙沪是因为程序里就打上了自己是老板的印记，不会背叛自己，而陆锡宇是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抱住洛潮汐的大腿是最好选择，再加上在洛潮汐手底下工作的确不错，这才会对洛潮汐如此忠心，甚至为了九水鞠躬尽瘁。 实力先不说，至少他真的成了洛潮汐手底下最不可或缺的手下之一。 陆锡宇听说洛潮汐回来了，立刻终止了手中的会议，带着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文件去见洛潮汐，给洛潮汐汇报工作。 新开的三座分店，一个在北方的京城，还有两个在南方的苏州和庆城。 也不是故意不往北方开，而是南方的娱乐设施和喜欢玩乐的人可能要更多一些，对这种商场的接受率也更高，之前往海市来的大部分都是南方人，估计是图方便以及喜欢凑热闹。 而这是正常开业的三个，还有不少正在建设当中，北方的几座大城市里的分店也正在建设中，最晚开工的一个也能在明年投入使用。 这也是地府尝到了甜头、 除此之外，有小道消息说上面打算和地府谈资源互换，据说是地府那边可以利用的能源非常多，希望可以达成合作。 若是能成，也是一笔足以载入史册的交易。 洛潮汐一边翻看这段时间的任务报告汇总，一边听陆锡宇报告，对这段时间公司的规划心里有了底。 每到这个时候，洛潮汐都要感慨一句，有能干的下属真的给他省了很多事。至少现在公司发展到今天的底地步，离不开陆锡宇和江浙沪他们的努力。如果让洛潮汐自己来，还真不一定能做得比他们两个好。 而且陆锡宇也知道，比起一些公司内部和其他公司组织的纠缠，洛潮汐更加在意自己赚了多少钱和造成的社会价值，所以主要往这方面汇报。 一个完整的上市公司能够创造的金钱可不是原本的小作坊能比的，系统的经营模式能给洛潮汐用最短的时间赚到最多的钱。 原本现代位面的收入来源是三个位面里最少的一个，但现在已经稳稳超过古代位面，已经可以逼近修真位面赚的钱了。 但古代位面有个好处，就是那片大陆上的人信仰自己能给洛潮汐提供信仰之力，再加上改变那个世界非常有成就感，而且能让百姓过得更好，所以洛潮汐对古代位面非常上心。 而现代位面则是占了人多且网络发达的便利，网络遍布全国，商场开在每个省份最繁华的地区，人流量惊人，甚至还开拓了海外市场，有不少订单是发往转运仓的。 大部分商品价格虽然不算特别贵，但积少成多，每个月给他带来的效益也是一个挺可怕的数字。 洛潮汐在升到四级之后基本就没怎么看过自己后台的进度条了。 目前他能看到的、可以打开的模块都已经开启，洛潮汐甚至还都去使用了一遍，升到五级好像除了能给他一种成就感外并不能得到其他的好处。 现在更是一种随缘求稳的状态，也不像之前那么急那么主动地去寻找商机赚钱了，反而在稳定以前的产业，打好基础，不要因为现在乘着东风就到处乱飘。 洛潮汐毕竟很长时间没来了，光是汇报工作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等汇报完都已经到了中午。洛潮汐看了一眼时间，索性大手一挥，请全公司的人吃了一顿中午饭，顺手还包了下午茶。 要知道公司里除了非人类之外还有不少从大学里面招聘的应届大学生，还有一些中途从其他地方跳槽来的业界精英。 他们看中这个公司的背景、前景，还有福利待遇。 在现在这个内卷的时代，哪个有背景的大公司不是996？的确，有的公司是朝九晚五，双休，但是在所有人都内卷的时候，要想不被挤掉，那就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被迫996。 可是九水不一样。 九水虽然是朝九晚七，但有员工餐厅，包早午晚三餐和员工休息区，下午有下午茶，每天有水果和饮料，夏天有冰激凌，冬天有热汤，而且定时定点下班。到了时间还不下班，领导直接撵人，每周双休可以随意选两天，节假日倒是必须上班，因为那个时候正好是最忙的时候，但过节的时候给三倍工资，过年五倍，年终奖三个月工资，甚至还有高温和低温补贴。 这个条件一摆出来，那每天多出来的两个工作小时时间大家都能直接无视。 老板多给这么多福利，他们每天多干两个小时还真的没什么意见，甚至每天上班的时候见到老板的照片都会笑嘻嘻地问好。 是罕见的那种不需要领导强调，就能记住老板脸的那种员工。 当然也有因为老板超级帅的关系。 原本大家就对幕后的老板观感非常好，喜欢这个大方且不管事的老板。 只不过洛潮汐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普通员工还真没见过真人，听说好不容易来了一次，一来就请全公司的人吃蛋糕和饮料，还有超多点心，直接把公司里的员工们给收买了。 谁会拒绝给福利的老板？ 没有。 员工群里面甚至还有不少人趁着下午合理的摸鱼时间，在群里吹老板的彩虹屁。 洛潮汐对这边的进度非常满意。 不用他操心，陆锡宇和江浙沪就能帮自己把公司打理好。 而陆倦池则中途去找了一下江浙沪和其他的机器人，把他们都叫了过来，一起给他们升级了一下系统程序，让他们拥有更高的智能和自主学习模式。 然后陆倦池又让洛潮汐兑换了几十台管家机器人，让这些机器人跟着江浙沪这些老前辈们学习。等其他省会的店面开了，就可以派这些机器人过去监督和辅佐。 当所有机器人站在一起时，洛潮汐就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江浙沪和其他的机器人身上不同的气质。 比如江浙沪，他和人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若不是洛潮汐知道他是个机器人，不然真的会被江浙沪给骗过去。 洛潮汐偶尔还会担心一下这些机器人会不会像电影里说的那样产生自己的意识，觉得被人类奴役不好，失去了自由，要爆发世界大战。 这大开的脑洞让陆倦池很是无奈。 “他们是系统兑换的，就算真的产生了这种想法也会被我发现，然后报废处理。”陆倦池说道，“这边弄完了就赶紧去修真位面？去了那边你能好受一点。” “好，等晚上就过去。”洛潮汐应了下来。 洛潮汐收好了东西，把公司的高管们全都叫来，打算一起吃个晚饭。 这些高管们都是以前公司还没开的时候就跟着洛潮汐干的，一听说是洛潮汐叫人，赶紧一起过来，准备聚一次。 天知道洛潮汐多久没回来了。 九水的这个办公楼虽然不大，但是人不少，几乎每个房间都坐满了员工。 之前江浙沪他们还在考虑要不要换一栋更大的办公楼，现在这个五层的楼有点不太够用。 他们这一餐饭可吃了挺长时间，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消息很是灵通，对这段时间玄学界的地震都有所耳闻。 酒过三巡，就有人好奇地问洛潮汐，在他们心里洛潮汐算是消息非常灵通的人，应该知道些小道消息。 “老板，您知道最近有龙现身了吗？”有个人神神秘秘地问道。 洛潮汐喝了一肚子的酒，却没有一点醉意，闻言挑眉，“异常科的局长不就是龙吗？” “不是他，听说有一条新的龙。”这些人喝醉了，但也知道分寸，“是不是要像那些小说写的那样，我们世界开始灵气复苏了？” “这倒不至于。”还没等洛潮汐说什么，其他人打断了这个话题，“谁不知道现在灵气越来越稀薄，这些新的后辈修炼起来速度一个比一个慢，就连妖怪的数量都少了很多。指不定以后就是科技的天下了，哪里还有我们的生存之地。” 说这话的是个成了精的妖怪，他也有几百岁了，正好经历了灵气衰败最严重的这段时间，最是唏嘘。 洛潮汐其实也在想这件事。 灵气复苏他也说不准是不是好事，对他们这些搞玄学的人来说似乎是好事，但又不全是。而且灵气一旦复苏妖魔鬼怪就会变多，会危害到普通人的生物生存环境，上面不一定会允许。 不过这也不是洛潮汐自己就能决定的问题，他们这些人在这里讨论也只是好奇，最终怎么办其实还要看上面怎么决定，或许有提出意见的权利，但采不采纳还是要看上面。 “这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看情况吧。”洛潮汐摇摇头。 “所以是真的有新的龙吗？”到底还是有人忍不住问道。 洛潮汐点点头。 “哇！！！”席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那老板，您知道是谁吗？” 洛潮汐迟疑着点头。 “那是谁？”那人刨根问底，却被旁边的人给怼了一下。 “抱歉老板，我们也不是有意要打听的。”旁边那人赶紧用手肘怼了他一下，让他闭嘴。 这也就是洛潮汐人好，肯给他们透露一点小道消息，往轻里说那是八卦，往重里说，那可就是窥探国家机密。 现在都是自己人，稍微提一嘴没什么，要是在外面，又不熟悉的人，这谁敢说话。 那人一听，连忙闭嘴。 洛潮汐刚想说出去的话此时又咽了回去，无奈地摇头。 算了，不知道也是好事。 这场宴会持续了很久才散去，洛潮汐从酒店出来之后也没有回店里，而是直接去了修真位面。 不过出于各种原因，洛潮汐没有立刻去修真位面，而是先去了趟古代位面。 他在现代位面耽搁的这段时间里面从古代位面传来的信仰之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变多了。 晟国占据了大半块大陆，又占领了北狄的一部分地区，就连西域的一部分也“自愿”归顺晟国，成为晟国的藩属国。不过地方太大人太多也有不好的地方，消息传的慢，在晟国的北方以及和北狄、西域交接的地方流传比较广，像是黄河以南的部分知道的人就没那么多。 因为离得太远，消息传的慢，哪怕有来回走商的商队口口相传，消息依旧传得极慢。 但就算刨除掉南方的那些人，光北方和北狄以及西域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有八位数，大家口口相传，蔓延速度在这个世界已经很迅速，洛潮汐离开的这段时间，已经在北方传得到处都是了。 甚至还有地方自发地兴建起龙神庙，专门供奉洛潮汐。 像是一些散碎的，随时随地在家里进行的祭祀更是多到数不胜数。洛潮汐得到的信仰之力就是从这样的渠道里获得的，而且那些亲眼见到那一幕的信徒们，信仰质量非常高，都是真心实意希望洛潮汐能够保佑他们。 洛潮汐也不想白拿他们的信仰之力，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我感动，反正能帮上忙就好，相信庆帝也不会多说什么。 庆帝当然不会拒绝，因为这对他也有好处，更有利于他的统治。 在北狄投降，西域归顺的情况下，真龙天子这个名头就真真实实地按在了他的头上。 这半年来，庆帝忙着整理北狄和西域的所有事务，一边将洛潮汐的事情吩咐下去。 洛潮汐已经消失一年多了，他的产业虽然还在营业，但本人却不见踪影。 一开始庆帝还能冷静，但过去这么久，庆帝也很难冷静了。 “陛下，这是南方递来的折子。”御书房当中，一位太监送来了一托盘的奏折，放在最上面的，十几分用了朱红墨标注的特级。 “……川南的干旱还没好吗？今年冬天没下雪吗？”庆帝看完了这几个折子后问道。 “从前年冬天到今年夏天，川南一共就下了两次雨。”太监应道。 这次的大旱挺严重，去年没激起什么水花，是因为南方还有余粮，大家想着南方本就多雨，熬一段时间就好了，却没想到这次的旱灾竟然持续了一年多。 去年还好些，今年就有点撑不住了，但好在官府那边在开仓放粮，还能控制住。 “北方风调雨顺。” 太监一言难尽。 北方为什么风调雨顺，庆帝他自己不知道吗？ 之前龙可是出现在北方的庆安城啊！ 庆安城那原本鸟不拉屎的地方，得到了龙神的庇佑之后粮食的产量快赶上中原了。 南方可没有龙。 或许是因为……龙神没往南方去？ 庆帝有些头痛地揉着额头。 “还是没有那位的踪迹吗？” “恕奴才无能！” 庆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也是，那可是龙，怎么可能被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找到呢？但是，只要那位的产业还在晟国，肯定还会回来的。 第165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五天 南方干旱这事其实挺影响生意的。 虽说苏州城内情况还好，这边靠海，不怎么缺粮食。如果真的缺粮食，也能从水路从北方运过来。 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销售额比以前差了很多，只剩下附近的有钱人会来光顾，生意不温不火的，也不敢关，毕竟有很多商铺都在里面有铺面，要一整个都关了客人肯定有意见，而且现在生意只是变少了，不是一点都没有。 要放之前，他们肯定要抱怨，但大家都知道现在情况不好，也不好说什么。 洛潮汐这次直接出现在五楼的办公室里，陆倦池也落在了一边，为了方便行动，洛潮汐找了个斗笠戴在了头上，遮住了一部分面孔。 但在来到五楼，发现自己在室内戴斗笠真的很怪，反而会引人瞩目，不如不戴。 洛潮汐又回去换了身衣服。 洛潮汐以前穿衣偏好是素色和浅色，像黑色和一些比较艳丽的颜色并不在他的衣柜当中。 为了和以往的风格区别，洛潮汐甚至穿了身绛紫色的衣服，往常梳起的头发此时也换了个松松挽起的发型，身上首饰啷当。若是不熟悉的人看到，肯定不会往洛潮汐身上想。 陆倦池看洛潮汐这么高兴的样子，也跟着换了身衣服，穿着洛潮汐以前喜欢的浅青色，武人扎的发式换成了文人的发式，效果有点怪，但一样好看。 两个人的变装还挺成功，在商场里的这些客人见到两人虽然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却也没有认出洛潮汐是“洛潮汐”，反倒是店里的员工看到两人这么打扮被吓了一跳。 因为客人比以前少了很多，店里的员工若是还像之前一样那么多，反倒会造成人手过剩，所以黑山他们就把一部分员工挪去其他店了，要么就是当志愿者。 “您怎么穿成这样，差点没认出来。”黑山看到两人仿佛转了性似的装扮，没忍住说道。 “偶尔尝试一下其他风格的衣服也不错，怎么样？我穿紫色好看吗？” “东家穿什么都好看。”黑山夸得真心实意。 黑山第一眼先是看到了洛潮汐，随后才看到陆倦池，也行了一礼。 “最近怎么样？”洛潮汐问道。 他在后台光看营业额了，只知道最近营业额不行，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真不太清楚。 “南方不太好，从您离开那时候开始南方就没下过雨了，中间下的两次雨还是我们几个大妖怪勉强引来了海上的云下的。但海上的水气对庄稼不好，也不敢下太多。”黑山小声地说道，“有不少水生的妖怪都死了，他们没办法离开水太久。一些大妖怪虽然还活着，但是状态也不太好，都往北方去了。而且人类更惨些，闹了饥荒，好在各地官府有开仓放粮，所以还不至于饿死人。” 黑山说得比较委婉，但饥荒这东西可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洛潮汐虽然没经历过饥荒，但他小时候经历过吃不饱肚子的日子。那种饿得不行的感觉，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也不会忘记。 让洛潮汐解决饥荒的方式也很简单，开仓放粮和呼云唤雨。 “苏州城外有灾民吗？”洛潮汐问道。 “有的，这段时间店里一直在施粥，所以苏州城外面没有暴动。灾民们都很老实，我们施粥的时候都会给跟他们说您的事，不知道您那边有没有感觉。” 黑山说起这件事来就与有荣焉。 他们老大可是龙呢！身价一下子就提上去了，甚至都不用他们狐假虎威，对方一听说是洛潮汐手底下的人，态度立刻就客客气气的。 尤其是妖怪。 人类这边还需要口口相传，传播速度非常慢，可是在妖怪这边，甚至没用一个晚上就已经传遍了！ 所有妖怪，哪怕是深山老林里，懒得和别的妖怪相处的老妖怪们也知道了这件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妖怪们和疯了一样。 尤其是之前和洛潮汐关系好的那些妖怪们，更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胡十三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自闭地把自己关在洞府中三天没出来，出来之后事情都尘埃落定了，这才恍恍惚惚地联络了胡小红她们。 “洛潮汐，他真的是龙啊？？？” “是啊。”胡小红那边非常热闹，看背景不太像是九水商场。 胡小红现在其实在修真位面，这个月轮到她去进修了，所以现在还在修真位面。 那边可没有饥荒，不管什么时候商场都是最热闹的那个地方。 洛潮汐是龙这件事她已经听其他员工说了，已经过了震惊的那个劲儿。现在看到胡十三这么震惊的样子，竟然还觉得有一点爽。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呢？这样我们也有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洛老板之前也没说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而且洛老板是龙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有一句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胡小红他们是签了正规契约的员工，万一呢？ 然而现在胡小红就是处于一种，鸡犬升天的状态。 她现在呆的可是神仙住的地方呢！ 一般妖怪哪有这个待遇。 胡十三在最初的激动之后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想去见一下洛潮汐，但却得知洛潮汐做出了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就失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但妖怪商会这些妖怪却不会因为洛潮汐不在就疏忽了九水。 谁敢啊！ 他们也都知道洛潮汐对人类的观感很不错，在发现人类遇到困难之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束手旁观，反而十分热心地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帮助人类。 比如下的那两场雨。 这要放在洛潮汐来之前，这些妖怪们早就自己跑到别的地方去享受了，哪里会费这么大劲去给他们引云降雨，吃力不讨好。 但不得不说，有了洛潮汐的带头作用，晟国的百姓能过得比以前好了些，就连鬼怪袭击人类的恶性事件都变少了。 有了九水带头，再加上伪装成人类的妖怪商行的商人们跟着洛潮汐一起干，就带着苏州城的富商官员们也跟着一起在外施粥。粥虽然不稠，味道也很一般，但的确能吃饱肚子，让城外的灾民们安静下来，勉强维持住了表明的平静。 ------------------------------ 洛潮汐有些头疼。 他自己肯定没办法出面开仓放粮，除非让皇帝出面。就是不知道庆帝知不知道南方的情况，有没有打算处理。 而情况证明洛潮汐的眼光的确没错，庆帝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去年皇帝没有插手的原因是知道南方有抗灾能力，各个府衙的粮仓也有可以供应一整个县城吃的粮食，再加上这几年新增了不少像土豆红薯玉米这样的食物，家家户户都有不少余粮，撑个一两年还真不是事。 就是没想到这个大旱持续了一年半。 之前积攒下来的粮食也快消耗一空，而一些粮食储量比较少的地方也陆陆续续地出现了逃荒人员。 这就是为什么苏州城外会有灾民的原因。 而奏折也一封一封的送到了京城，摆在了庆帝的面前。 庆帝也着手去做了，他现在对整个国家的掌控达到了顶点，当时距离他几千里外的官员也会乖乖的听他的命令，就算贪也不敢贪太多。 虽然因为之前的打仗掏了国库不少粮食，但这段时间又慢慢地攒起来了，不至于一丁点都拿不起来，索性把以前积攒下来的陈粮都拿出来，由专人押送，送往南方救灾。 庆帝知道中间肯定会有人克扣一部分粮食，所以就派了太监和朝中几个清廉的官员一起去，还特意派了军队一起。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庆帝还有些惆怅。 现在晟国有了龙，应该风调雨顺才对，怎么会发生旱灾呢？ 他并没有将旱灾怪到洛潮汐头上，而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让洛潮汐生气了。 再加上皇后总是跟他说龙喜欢贤明的君主，庆帝就一直兢兢业业地处理国事，那股子敬业劲都把大臣们吓到了。 “你想什么呢。”庆帝还在御书房看折子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庆帝一惊，差点就把外面的侍卫们喊进来了。 结果他定睛一看，坐在房梁上的竟然是个穿着绛紫色衣衫，和往常完全不同的男人。 再仔细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惦记着的洛潮汐吗？！ “尊上！”皇帝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甚至还想给洛潮汐跪下，只是洛潮汐挥了挥手，一股气流直接拖住了庆帝，不让他跪下来。 “不用叫我尊上，怪奇怪的，像以前一样叫我洛老板就行。”洛潮汐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你知道旱灾的事情了吧。” “是的，朕……我已经开了国库，让人押送粮食送去南方救助灾民。”庆帝连自称都改了，以表示对洛潮汐的尊重。 “还行，速度还挺快的。” 两个人交流了一下近况，洛潮汐对庆帝这段时间的表现还算满意。虽然旱灾没能得到遏制，但那是有原因的，现在庆帝也在着手准备救助百姓。 “您……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庆帝终于没忍住问道。 “回家去了。”洛潮汐简单提了一嘴。 “龙、龙宫？” 洛潮汐想了想点头：“你要是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龙骨墓地那地方可是有几百条龙呢，叫做龙宫也不是不行。 庆帝更是唏嘘。 “那您知道怎么才能让南地下雨吗？”庆帝说：“虽然库中还有粮食，够救济南方的灾民，但是如果一直这么放下去，国库里的粮食也肯定不够。只有下了雨，种子才能播种，粮食才能长出来，百姓才能活下来。” “有，去办个祈雨仪式吧。”洛潮汐干脆地答应下来，“不用祭祀什么，就办个法会就行，诚心祈求的人越多越好。” 洛潮汐顺便趁这个机会再收一波信仰用来疗伤。 他现在的确可以求雨，但他现在身上毕竟还有伤，身体亏空。虽然的确在慢慢好转，可若是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最起码要好几年。到那个时候人都死完了，哪里还用得着洛潮汐呼风唤雨？ 若是只是给一小块地方下雨倒也不碍事，但现在旱灾严重，蔓延了好几个省份，他不仅要下雨，给土地重新补充水分，还要断断续续地连着下好几天，里面还要加信仰之力，用来补充土地里面流失的养分，让种下去的种子能尽快长出来。 这样算下来，就对灵力以及身体的需求比较大了。 洛潮汐需要更多的信仰之力，来重新修复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然雨还没下完，他自己就要先榨干身体累得晕过去了。 充沛的信仰之力可比单纯的在灵力充沛的环境修养快多了。 “是！我这就去办！”只是办祭坛求雨的话，就再简单不过了。 但是建造新的祭坛要花很久，还要花不少钱，庆帝有些犹豫，但想起南方的灾民还是应了下来。 但这下子估计要被说昏庸了。 “用以前的就行，祭品也不用贵的，随便弄点就行。我不吃那些东西，我要的是真心的祈祷和信仰，那些比什么都有用。”洛潮汐像是看出了庆帝的想法，直接说道。 “但是用旧的多不尊重您？还会被其他人笑话的。” 哪有用旧的，就连祭品也不要。 “无所谓，只要你做个贤明的君主——”洛潮汐话没说完，就消失在了庆帝面前。 庆帝望着洛潮汐刚才站着的身影，点了点头。 * 京城要办祈雨祭祀？！ 这个消息在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设置祭坛祭神求雨？ 求那个龙神？ 大家想起这段时间单独拨款建造的龙神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们早该明白的，每个皇帝都一样。 上位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对这些神神鬼鬼格外在意。 现在南方救灾刻不容缓，可不能在京城耽误时间。 有不少官员就不顾一切地求见皇帝，希望皇帝可以收回成命。 有那么多粮食和牲畜干什么不好，非要去祭祀一个莫须有神的神！留给自己吃不好吗？ 然而皇帝这次的祭祀却并没有像大臣们想象的那样临时修建大兴土木，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像上一任皇帝那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必须参加。反而非常节俭地用了以往祭天的场所，甚至连祭品也都是简单的水果以及数量看起来有些可怜的糕点和熟肉。 拜神了，但好像没完全拜。 庆帝想起洛潮汐说的诚心祈祷，又想起京城的那些人，索性向京城以及附近的城镇说，凡是诚心祈祷的人就可以去官府领两颗土豆！ 这下子，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百姓们突然就对这次的祭祀活动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浓厚兴趣。 甚至也想认真地来跟着祈祷一番。 “就这么点祭品吗？那位大人真的会同意吗？”太监们一边布置现场一边小声嘀咕。 以前哪次祭祀神明不是拿出大量的食物和肉，还要修建新的祭台，而现在陛下祭祀龙神竟然这么敷衍。 地点敷衍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祭品都这么少？如果他是神明，见到庆帝只给他这么点东西，肯定不高兴，更不用说替他解决麻烦了。 庆帝心里也一肚子怨气。 他也想给洛潮汐更好的祭品，但洛潮汐死活不要，甚至还特意跟他说，如果为了这场祭祀劳民伤财，那他就不帮忙了。 庆帝只能委屈一下洛潮汐了。 但庆帝这番行为，在其他大臣眼里，反倒成了那种为了安抚百姓的特殊仪式。 朝中的风气立马转变，变成了吹捧庆帝。 洛潮汐对祭品是真的不感兴趣，就算祭品真的祭祀给了自己，他也不会吃这些祭品。他需要的是这些人的祈祷时虔诚的信仰。 京城这边的气氛勉强算得是严肃，南方那边的情况就更显得压抑。 他们这次走的是水路，直接在苏州城外的港口上岸，苏州城内的街道早就被修缮得十分平整，再加上现在的车都被改良过，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才能在全力赶路的情况下这么快赶过来。 京城开展了祭祀活动这个消息也被传到了南方各个府城。 他们觉得庆帝是在开玩笑，但庆帝派来的人的确带来了粮食，只不过庆帝的要求是在集中领完粮食之后感谢龙神和皇帝，尤其是为龙神祈祷。 如果说晟国北部的人对洛潮汐和龙神推崇至极，那么南方虽然也流传着话本，大家很是崇拜这个龙神，可这片大陆上的神实在是太多了，还真的没有人去信仰这条新出的龙神。 可现在大家顾不得这些。 这些可是能救命的粮食，只要能够拿到保命的粮食谁管你信不信。 如果领粮食的条件就是这个，他们真的不介意信一下这个新的龙神。 百姓们很是淳朴，尤其是在这种吃不饱肚子的情况下，在拿到粮食之后就真心实意地感谢起了洛潮汐，这样细碎的能量也被吸收到了洛潮汐的身体里，缓慢地恢复着伤势。 洛潮汐此时回到了苏州城内，他出现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商店里面的员工知道，对洛潮汐说的这件事更是非常赞同。 因为这能帮助洛潮汐收集信仰。 他们都是妖怪，自然明白信仰之力的重要性，能够让人类成仙，鬼怪和妖怪也能脱胎换骨成就仙籍。 可信仰之力又哪里是那么好得的呢？就连已经成神的一些仙人都会因为失去信仰彻底消失。 洛潮汐现在正是知名度高的时候，当然要抓紧机会多给自己攒一点。 他们甚至还帮着洛潮汐在外面宣传。 他们九水商场每天都会在外面施粥，已经做了小半年，每天花费的金钱都不是一个小数字。 哪怕是苏州城那些富商和官员也没办法像九水这样拿出这么多粮食来救济灾民。 连续一个月他们还能说这是在做戏，可这都小半年了，花出去的银子和粮食都够买一套三进的院子了。 要是为了做戏，洛潮汐这可付出的太大了。 而这些灾民们连续吃了很久的粥，对九水的感谢更甚，对九水的员工们说的龙神洛潮汐也真心实意地感谢起来。 效果还不错。 但其他地方的灾民们不管这些。 他们并不相信龙神，在刚开始干旱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向各方神明求过雨，但这些神明根本就不给他们反馈，更不能让老天爷下雨。 该旱还是旱。 现在皇帝送来了粮食，大家真心实意地感谢着皇帝，至于这个龙神……大家才不管。 但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也求了一下，但心里并不抱希望，也没有捣乱。 与其求神，不如指望皇帝呢。 陆倦池在旁边守着洛潮汐。 这段时间积攒的信仰之力被洛潮汐攒了起来用来修复身体，这样大量的信仰之力让洛潮汐恢复速度快了许多，再加上海量灵石的帮助，洛潮汐的身体终于恢复到了可以施法行雨的程度。 为了这一天，妖怪们摩拳擦掌。 大家都很崇拜洛潮汐，只不过洛潮汐这段时间深居简出，根本就见不到人，凡是过去找他的，都被拦了回去。 可现在，他们听说洛潮汐要行雨！ 那可是大事！ 之前几个大妖怪勉强下了两次毛毛雨都累得休息了好几个月才缓过来，洛潮汐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如果能够见到龙，他们会不会得到庇佑？ 大家不知道，但非常期待。 普通百姓不知道洛潮汐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可是妖怪们知道，在开始之前，洛潮汐还特意让人联系了一下各地的官员，让他们抓紧时间开始。 就连皇帝也收到了消息，连忙叫人再举行一次祭祀仪式。 百姓们怨声载道，觉得多此一举，可他们到底还是跟着一起来了。 洛潮汐见差不多了，在正午时分站在了山头上。 这里除了妖怪外没有其他人，而晟国各地，凡是得到了命令的城里都在举行或大或小的求雨仪式，京城的祭龙神仪式虽然仓促，却也不会过于简陋，该有的仪式都有。 庆帝身穿玄色吉服，半跪在祭坛之上，被风吹起的长帛上能够看到用红色丝线绣上去的祷文。 庆帝严肃地打开卷轴，念着求雨的祷文，声音严肃庄重，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古训参上，敬天神鬼，行义有道，天神祝曰。南民泱泱，义不行弊，天罪降之，凄心惶惶。东皇九日，罚殆浮莩……”① 数千字的祷文要想念完需要十来分钟，可当庆帝念到中心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飞来了云彩，挡住了挂在正南方的烈阳，给京城和南方带来了一丝凉意。 一开始，大家只以为这是巧合，但随着祷文念下去，不久前还晴空万里的京城竟然已经乌云密布，仿佛傍晚一般压抑。 京城还算好些，黄河以南的南方更是变成了真正的黑云压城。 那是大雨的前兆。 正在祈祷的百姓们此时又惊又喜。 惊的是祈祷竟然真的有用，喜的也是竟然真的有用。 他们看着那久违的乌云，立刻放大了声音，甚至还有百姓磕起了头。 站在山顶上的洛潮汐立刻察觉到了信仰之力的攀升。 那是百姓们发现的确有用后变得更加虔诚的反馈。 洛潮汐深吸一口气，也没有辜负这些百姓们的期望，从山顶上跃下，附近的妖怪们只看到了突然亮起的天空，随后，一条泛着金光的墨绿色巨龙出现在天际，发出一声响彻大陆的龙吟声。 随后，伴随着响亮的雷声，第一滴雨砸在了土地上。 没过两个呼吸的时间，豆大的雨点像失控了一般从天空中倾泻而下，迅速将干裂的土地滋润，变成充满水分的深褐色，被淋雨的百姓们不仅没有被雨淋湿的慌张，甚至狂喜地冲进了雨中，伸出手想要将雨水接到手心，仰起头看着天际，哪怕雨幕太大砸得脸生疼也丝毫没有在意。 但当大家抬起头，看向天空时，却看到了那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金色身影。 那是龙神！ 他们刚才祭祀祈祷的东西不就是龙神吗？！ 龙神显灵了！ 洛潮汐飞得实在是太高，他从天空中望向城市里只能看到这些城里的百姓们纷纷跪在了地上，对他行礼磕头。 与之相对的是他身体里那迅速充盈起来的信仰之力。 这些百姓像蚂蚁一样小，洛潮汐飞得很慢，从靠近京城的地方，一路飞向了最南方，确保每一个地方都能够受到雨水的滋润，把土地淋得透透的，让已经干涸的河流重新积蓄起水源。 直到乌云消失，那道金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后，百姓们才从地上站起身，像是在做梦一般和周围的人对视着，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刚才……那是真的吗？ 真的是龙吗？！ 他们的祈祷成真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百姓们兴奋得不能自已。 他们都听说过龙神的故事，可从未相信过，这场雨下了那么久，相信所有人都看到了龙神！ 果然是龙神保佑！ 洛潮汐重新回到了他化龙的那个山头，陆倦池和店里的员工们还在这里等着他。 “老板！你刚才也太帅了！”黑山他们兴奋地说道。 “累不累？回去休息一会。”陆倦池拿了件外套披在了洛潮汐的肩膀上，带着他往山下走。 “我回去消化一下信仰之力，等过几天再下一次雨应该就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百度文库《商周时期求雨流程》祷文部分摘选 第166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六天 洛潮汐一共行了四次雨，第一次和第二次中间间隔了一周，第三次则是隔了半个月，第四次就是一个月之后了。 经过了信仰之力滋润的土地已经恢复了生机和活力，足够这些种子在土地里茁壮成长。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潮汐主动把水汽引了过来，在洛潮汐结束了第四次的引雷降雨之后，天气已经不需要洛潮汐主动引导就会自发下雨了，不至于让这些种下去的农作物再次因为干枯而死。 不管中途过程如何，好歹情况正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而洛潮汐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这两个月来，洛潮汐得到的信仰之力是前一年的一倍多，而且每天都会有新的信仰之力入账。 而且甚至各地都开始兴建龙神庙。 尤其是南方地区，原本他们对龙神不屑一顾，但自从他们亲眼见到了龙神庇佑，甚至主动呼风唤雨造福百姓，就非常坦率地承认了洛潮汐。 各地的灾民在拿到了足够的粮食和种子之后就打算回到各自的家园，现在正忙于耕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龙神降下的雨，被雨重新滋润的土地肥力更胜以往，往常种下去的种子能有十之五六破土发芽已经算是长势好了，现在最起码能有八九成活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提供给洛潮汐的信仰之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他们忙着耕种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建新的龙神庙，可这不代表这些百姓们停止信仰洛潮汐，每当他们看到已经冒出了绿芽的农田和雨水时，都会忍不住感谢洛潮汐。 除了信仰之力之外，更让洛潮汐惊喜的是天道给予他的功德金光。有了功德金光辅助，洛潮汐的伤势恢复得更快，原本预计好几年的恢复时间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苏州城的商业们也恢复了秩序，商场重新开业。 营业额和热闹程度当然比不上旱灾之前，但好歹正在陆陆续续地恢复营收。 零售产业受到了旱灾的冲击，但洛潮汐手底下的轻工业和重工业都能给洛潮汐带来不小的利润。 尤其是重工业。 不管情况如何，庆帝都会拨出款来下订单，从洛潮汐这里购买物资和各种军需用品。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洛潮汐已经把握住了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如果洛潮汐没有龙神这个身份，可能庆帝就真的打算像处理掉陆家一样处理洛潮汐了。 然而现在不同。 晟国的人谁不知道龙神庇佑他们晟国，就算洛潮汐掌握着军工产业和轻工产业，那也是因为龙神希望晟国变好，要是没了龙神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让龙神和他的手下经营这几样产业怎么了？！ 庆帝不仅不打算收回这几样产业，甚至巴不得洛潮汐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能够时常回来看看。 在洛潮汐提出想要把商场开到北方的几个城市的时候，庆帝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 反正洛潮汐开分店也不是用国库的钱，而是用自己赚的钱，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够拉动整个晟国的市场经济，还能给国家赚钱，庆帝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甚至乐意看到洛潮汐这么有事业心，因为这代表洛潮汐对晟国的态度是正面的。 而且现在有了苏州城的案例，要想在其他地方开新店也比以前顺利很多。 四处游走的游商早已将这个商场的特殊之处带给了其他的商人，也不是没有人效仿，但因为各种各样硬件和软件的原因无法成功，亏得当掉了裤子，根本无法复刻这个商场的成功。 要是放在之前，洛潮汐肯定就自己过去亲自监督了，但事实证明，有好用的下属在，洛潮汐根本就不需要亲自过去。 因为这些员工会替洛潮汐处理一切。 原本洛潮汐打算等旱灾收尾结束之后就去修真位面，但耐不住古代位面的信仰之力实在是太香了，洛潮汐忍不住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就非常有成就感。 像洛潮汐这种包售后的神明还真不多，百姓们的请求他都能听到，有些举手之劳顺手就帮了。 而这样灵验的龙神更是让百姓们欣喜若狂，更加信奉洛潮汐，算是个良性循环。 洛潮汐趁这个机会和店里的几个妖怪们重新签订了契约，都正式地经过系统来签订契约，然后带着一部分机器人去其他几座城开新的分店。 初步设想是在京城以北的几座府城建分店，如果反响不错的话就继续去下面的县城。不过洛潮汐估计光是一个府城就差不多了，因为府城里的有钱人多，消费主力几乎都在府城，附属的县城和村子虽然也有不少有钱人，但到底没有府城的多。 像是这种小地方，还是平价的布庄以及分销超市更吃得开，不至于让人吃不到，标价也能让这些普通人承担得起。 眼见着古代位面重新步上了正轨，而洛潮汐的身体也没那么虚弱之后，他才准备去修真位面。 修真位面和现实位面的时间流速是2:1，洛潮汐上次离开修真位面之后在古代位面和现代位面一共待了将近五年，换算成修真里面的时间那边差不多过了十年。 哪怕洛潮汐再怎么信任封别鹤几人，十年过去也该回去看看了。 洛潮汐在临走前又去见了一下庆帝，跟他说一下自己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只是这次来得不巧，他来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里面还有其他人。 还都是洛潮汐有些眼熟的家伙。 一个是和洛潮汐有关的殷老爷，另一个则是洛潮汐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洛家长子，还有些洛潮汐以前也打过交道的官员。 只要洛潮汐不想被人发现，那就不会被他们发现，洛潮汐隐藏了身形，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此时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洛家大公子，竟然觉得有点眼熟。 细细看去，五官其实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但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哪怕现在洛潮汐就站在他们面前，庆帝也不会觉得洛潮汐和他长得像。 就连洛家也不觉得洛潮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了。 洛家的大夫人其实一直觉得洛潮汐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小儿子，之前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洛潮汐单独谈谈，但一开始洛潮汐有事，常年找不到人，洛夫人根本就找不到机会见面，后来就是不敢去找洛潮汐了。 洛家是清流，不能和这种有钱的商人纠缠过深，会引起皇帝的不满，但洛夫人依旧觉得洛潮汐是自己的小儿子。 但这种想法，在不久前终于消失了。 因为在他们眼里，洛潮汐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龙神，连人都不是，又怎么可能是他们洛家的孩子呢。 他们洛家不应该有龙神。 或许她的儿子早就死了，只是她一直不肯相信。 “这次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想法？”庆帝问。 洛公子连忙站起身回话：“全凭陛下做主。” 洛潮汐倒是好奇他们在讨论什么，想着既然是国事，那自己就没必要在这里听着了，刚准备起身离开，就听到庆帝说：“既然众爱卿都没有意见，那么在京城修建龙神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洛潮汐哑然。 要说他不想要这些龙神庙那是不可能的，有了庙，他就能随时随地地收到信徒的信仰。 就相当于明星定时在粉丝面前刷一波关注，不然明星那么多，他们转头就把你给忘了。 京城有不少新建起的龙神庙，也给洛潮汐提供了不少信仰之力。 但那都是民间自发修建的，和皇帝亲自批准的庙宇完全不同。官方盖章的庙宇，百姓甚至连逢年过节祭祀的时候都会在这里祭祀。 这意义…… 庆帝倒是会做人，但不得不说，洛潮汐被他给取悦到了。 洛潮汐没有继续待下去，反而随手掏出了一张打印了几行字的白纸折了几下塞进信封里，放在了一边的矮榻上。 没必要叮嘱什么了。 * 洛潮汐走的时候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好久没回来竟然还有点怀念。”洛潮汐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妖怪的气息之后，这才感叹一般跟陆倦池说道。 “变了很多。”陆倦池虽然在系统里面看到了当前世界的进展，但亲眼看到和从系统里面看到还是有区别的。 的确变了很多。 洛潮汐离开前的修真界和现在修真界简直是两模两样，他甚至在现在的修真界看到了类似led屏幕的东西。 这和以前的水幕术法可不一样，就是真的科技手段，其中千机楼在里面出了大力。 洛潮汐站在其中一块LED屏幕下面，看着里面的代言人搔首弄姿地推荐一款新丹药。 这广告比最开始的时候进步许多了，至少没有那么生硬，甚至还能用法术来模拟一些特效，看起来相当不错，甚至还有剧情，内容引人入胜，就连见惯了广告的洛潮汐也忍不住驻足观看。 但这些广告里的模特洛潮汐一个都不认识。 他传送的地点没有选在店里，而是选择距离万法城比较远的另一座城里，这样才能看到新科技覆盖的范围、 而很显然，店面发展做得都不错，距离万法城上千里地的城池普及度都这么高，可想而知万法城里现在是什么样。 洛潮汐往旁边让了一下，踩着飞剑从半空中飞过的修士身上穿着九水的灰蓝色制服，落在了另一边，从空间法器里面掏出了贴着货单的大箱子，敲响了修士的房门。 这里也有很成熟的快递了。 洛潮汐和陆倦池在一边看着这些快递员送货收货的过程，看到过了这么久这些快递员还能保持良好的态度，没有像现代世界的快递员那样随手乱扔快递时欣慰地点点头。 这是好事。 以前洛潮汐买东西的时候被暴力快递破坏的东西可不少呢。 “这位修士，要不要来看看我们这边店，我们店是正规的九水分销商，上周新出的新品我们这里也到了货，您要不要来看一眼？”就在洛潮汐和陆倦池一起看快递员的时候，旁边店里的小二非常热情地迎了出来，还给洛潮汐手里塞了张传单。 那个小二很是热情：“这个新款由千机楼的几位大师共同研发，还对初代进行了升级，内部测试了许久才开始发售，发售这么久依旧好评如潮，我们这是今天刚到的货，这才一上午就预定出了好几台，剩得不多了，您要是有兴趣的话过来看看？” 第167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七天 洛潮汐好奇地翻看着这张传单。 看上面印着的图片和介绍，倒是能看出来是他们九水的东西，因为和修真界卖的那些丹药符箓什么的真的格格不入，带着现代古代杂糅的风格。 只不过这个新开发的品种…… 按摩椅？ 还是用了灵力改良的，适用于修士的按摩椅。 修士们的身体强健，修为高的修士更是铜皮铁骨，平常刀剑都不一定能划开口子，更不用说这种按摩椅了。 而注重享受的修士们，除了一部分有弟子或者能够雇佣仆人帮自己按摩外，大部分都没这个条件，就算真的找人帮自己按摩，那也都是普通人开的店，按摩师用不上力，根本就不得劲。 可千机楼把这种按摩椅改了一下，从普通的、纯粹用力道按摩的按摩椅改成了使用灵力刺激穴位，效果会比之前好很多，能让这些修士们放松。 当然，天性多疑的修士们也会怀疑这些东西会不会变成攻击法器，趁他们放松的时候进行攻击。 但换个角度想一想，根本就没有这种必要。 难不成他们不做生意了吗？要真的想对修士下手，根本没有必要浪费这么多金钱，提前设计这么多铺垫，直接派高手偷袭这些修士不是更方便。 千机楼当初瞄准的就是这些修士的市场。 那些有点闲钱但又没有特别有钱，还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玩意的修士最喜欢花钱买这种新奇有趣的东西。 为了满足这些人的好奇心，店里甚至还提供免费试用环节，可以在店里完整体验一套按摩服务，如果喜欢可以购买。 价格比起那些动不动好几十万的极品灵石的东西要便宜些，而且还有不同档位选择。 洛潮汐好奇地进去试了一下，被这种新产品惊到了。 然后迅速地沉迷其中。 别说，虽然这里面的灵力刺激弱了些，但他现在的身体强度可不是普通的修士可以比的，能有这种强度已经很好了。 见到洛潮汐这么喜欢这个按摩椅，店小二适时的上来推销，“喜欢的话可以买一台试试看，您现在还在发售期的特价活动时间，低配版需要3999极品灵石，中配的是5999，高配是8999，咱们新品发售活动打92折，不仅有三年免费换新和五年免费保修活动，还会赠送其他礼品，比如这个自动按摩的泡脚盆，这个也是九水卖的非常好的一款，市面零售价也要299呢，除此之外还有一整套的床上四件套，两个方形抱枕，两个保温水杯和玻璃杯，你看这个玻璃杯是可以刻字的……” 洛潮汐饶有兴致地听着小二在这里推销商品。 如果这产品不是他们店里自己生产的，洛潮汐或许会真的买下来，但一想到这东西他可以免费用，没必要花钱从别的店里买，就在店小二介绍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拒绝了。 “抱歉，我再看看。” 店小二那热情的脸在听到洛潮汐拒绝的话时有一些扭曲，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毕竟干销售就是这么一回事，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奇葩客人，现在只是推销之后对方没有看中，拒绝了自己的推销而已。 但看对方身上的衣服也不像是出不起这点钱的人，而且看起来也很心动，为什么不愿意买？ 这家店明显得到了九水的授权，店里卖的不少东西都是九水出产的，在洛潮汐不在的这段时间，千机楼的这些研究狂们又改良了不少电器，还举一反三，做出了不少新玩意。 这些东西不能说没用，只能说让人眼前一黑。 “您要是没看中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有新款式可以来店里看一下。”小二说道。 洛潮汐沉思片刻，发出了灵魂疑问：“联系方式？企鹅号？” 小二“呃……”了一声，像是在猜洛潮汐是从哪个深山老林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但这种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在修真界非常正常。 大家喜欢去各种各样人迹罕至的秘境和峡谷里面闭关，这些修士们闭关起来可是按照年算的，这才过去十来年，外面变化这么大，这些才出关的修士们不清楚这是什么可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里，小二的态度就变得更热情了，“您是不是没有买手机，现在大家都在用手机这个东西呢，要是没有手机的话，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您要不看一下咱们家最新款的手机？这也是上个月新发行的型号，这边还有全套的说明手册，买下来不会使用也可以来问我，现在手机不仅可以购物，还可以远程下单，让别人替你跑腿，甚至可以登记信息，比如您想去万宝阁参加拍卖会，就可以用手机提交申请表呢……” 小二巴拉巴拉地介绍着这个手机。 手机的利润可比这个按摩椅多多了，现在碰到这么肥一只羊，不好好抓住捞点油水，真对不起他这销售的身份。 这种刚刚闭关出来的修士最好哄了，随便说点什么就能把他们给忽悠晕了。 而且手机的确是方便，现在许多地方都已经开始配合手机进行管理了，像是一些有宗门在的大城市，手机都普及了。 洛潮汐好奇地点头，“你拿来，我看看。” “好嘞。” 洛潮汐的确很好奇，千机楼的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拿着科研经费干了什么？又做出了什么样的创新。 “两位跟我来这边。”小二眉开眼笑，带着洛潮汐两人来到了另一边的柜台边，这里陈列着好几台固定在柜子里的手机，粗略看去有七八台，最大的也就八寸，还全都是曲面屏。 外表和普通的手机没什么区别，但内里倒是别有乾坤。 小二明显解释过很多次了，给洛潮汐解释得头头是道。简单来说就是千机楼在前者的基础上进行了多次改造，不仅改成了灵力驱动，还增加了不少灵力阵法驱动，彻底将手机和平板电脑这种电子产品进行了本土化改良。 第一代的电子设备虽然好用，但是对修真界的人类来说还是有些复杂，所以千机楼在收集了很多使用者的反馈之后进行改进，最后做成了具有修真界特色的电子产品。 不只是手机，平板电脑还有手提电脑，甚至是游戏机也都进行了一定的改良，效果非常不错，销量也逐渐提高，反馈也是比以前好用了很多。 而这些千机楼的技术宅们还自学了特殊编程，举一反三开发了很多软件，也弄出了个类似于应用商店的东西，里面的程序虽然不多，却也能够满足大家的日常生活应用。 别说是洛潮汐了，就连陆倦池也惊叹于这些修士的创造力。 而小二说的那个联络方式，就是五年前新开发的类似于手机号的编号，这种编号绑定神识，会在不伤害识海的情况下发出消息，让接收的修士得知内容，也可以选择是否屏蔽。 甚至还开发了漂流瓶功能，让那些社恐修士可以和其他的修士来一段快乐的新友谊。 见洛潮汐如此心动，小二觉得自己应该能拿下这单，更是把最贵的那款手机吹出花来了，还有可有可无的平板以及电脑也给吹得天花乱坠，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加起来足足要二十万极品灵石。 要是能把这些东西一起卖了，他就能拿到少说两千块极品灵石的提成。 然而洛潮汐虽然表现出了兴趣，可他却依旧很是无情地拒绝了小二的购买邀请。 开什么玩笑，这都是自己店里的东西，自己为什么要花这个冤枉钱买啊。 他又不是钱多得花不完。 小二觉得自己能笑着把这两人送出店外，那都是他职业素养高。 洛潮汐憋着笑，“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看来千机楼他们的进度不错。” “好。”陆倦池点点头。 九水加盟店数量不少。 洛潮汐传送来的这座城市比起半法城的规模又小了最起码五分之四，但光是这么大点的一座城就有两家加盟店，分别位于这座城的北方和南方，中间隔着一整座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各自有各自的受众，不至于因为争抢客源打起来。 洛潮汐还特意去另一家看了下，卖的东西大差不差，价格一样，浮动不超过一百块灵石，倒是还好。 每一家店的生意都相当不错，价格也因为洛潮汐他们这边把控住了源头的价格，没有差得太离谱。 这样看来还是挺不错的。 洛潮汐并没有通过传送阵直接传送到万法城，而是踩着飞行法器前往附近的几个城镇，查看这些城市的加盟店铺。 要是一些大型的修仙城镇，就有加盟商和经销商两种分类，有一些店里甚至只卖几种卖得比较好的热销商品。 两个人花了两天时间去其他城市转了几圈，发现这几年修真界发展的的确是快。 修真位面的时间流速要比其他地方快两倍，并且在科技萌芽的时候，改变发生得最快，尤其是还有千机楼这些疯狂的技术宅，一边汲取着知识一边创新，最后凭借一宗之力加快了整个修真位面的科技进程。 更让洛潮汐惊喜的是，经过十几年的布置，原本只出现在万法城和周边几座大城的信号塔，竟然把整个大陆都覆盖得差不多了。 洛潮汐特意跑到了人族和魔族的交界处，那里有几座十分偏远的城市。然而即便是这里，也依旧有信号塔，信号也不错。 洛潮汐拿着自己自己的手机，还能连上WiFi信号，在城里点个外卖吃。 第168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八天 人族修士的居住面积非常可观，占据了整个大陆正面的五分之四，而数量比人族少一大半的魔族只占了剩下五分之一的地盘，而且还是靠近大陆最南边的荒芜之地。 当然，这个最南边最荒芜也是以人族修士的居住地作基准对比出来的，实际上远比起大陆反面的魔族聚集地要富饶得多，所以魔族在这边住得还挺开心。 现在他们也渐渐地发展起来，跟上了其他人族修士的发展脚步，顶多就是觉得不方便，很麻烦。 当初魔族占领了南边的区域，两方为了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魔族和人族修士在最南端的城镇中央设置了足有上千米的缓冲区，中间还有人族大能和魔族大能分别构建起来的结界。 这些结界除了保护自己的居民，还有着提防对方的作用，不仅阻隔灵力，还能压制对方的实力。 比如魔族来到人族的领地，实力就会被压缩到原本实力的一半，万一被发现了，倒霉的还是那些过界的魔族。 所以除非必要，他们都不会穿过结界去对方的领地。 往常这里可是禁地，还有士兵和修士时刻巡逻守卫，但现在，边境的气氛却比以前好了很多。 因为这边也安上了网络、。 哪怕是在最边缘，他们也能连上网。 而这种灵力构建的网络当初为了适配所有地方，穿透力非常强，可以穿过大部分的结界，也就是说，结界另外一边的魔界也可以收到一部分网络。 人族南方的那个信号塔在安南城，距离边境有一段时间不远的距离，再加上结界，中间削弱了好几层，只能在靠近结界附近的边界留下一点信号，再往里面就没有了。 往常魔族的大家都不愿意往这地方来，可在发现这里能蹭到网络之后，大家就表面上装作非常不情愿，但实际上非常快乐地来边境蹭网。 至于隔壁的人族修士对此骂骂咧咧？ 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们又没有越界，只是过来蹭个网而已，他们难不成还能说魔族人打破了和平协定？ 开什么玩笑。 以前边境摩擦不断，那是因为大家都没什么事儿，一旦在边境碰了面，都是阴阳怪气，恨不得把对面的皮给扒下来。但现在，以往一点就爆的魔族人根本就不理他们，就算是挑衅也只是呵呵一笑，根本就不搭理。 既然吵不起来，那就不会有摩擦。 魔族这边懒的和他们吵。 吵架哪有上网好玩，和这些人族的修士打架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虽然原因不太上得了台面，可结果就是边境难得和平安静了不少。 甚至为了方便这些人蹭网，还有不少有商业头脑的人在这边开起了店，比如说什么饮料店啊，旅馆啊，酒楼啊，凡是能让人安安心心地瘫一天的店面都能在这里开下去。几年时间发展下来，甚至形成了一片小有规模的城镇，还有人在这边买了房子，房价高得吓人。 买不起房子的就在这边的客栈住，每天的客流也相当多，这些见机行事的商人们赚了个盆满钵满。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魔界才能扯上网线，这么多人都来边境蹭网，网速都变慢了。” 这样的话每天都会出现在魔族的年轻人口中，尤其是来边境处蹭网的年轻人口中。 这些人感受到了网络的便捷和快乐，要让他们放弃这样的快乐就有些不切实际了，每天蹭着减速了的网，渴望结界另一边属于人族修士的不限速网络。 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好几年前就在谈了，但是不是说一直没谈下来？但听说人族那边好像松口了，正在谈呢，希望能赶紧谈下来。”也有人接话茬。 这话倒是真的。 在普通人类看来，十来年真的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是人生的八分之一，但是在这些魔族修士和人族修士看来，十年还真算不上多长，他们闭一次关都不止十年，只能说在合理的范围内。 只要别过了好几百年还建不起来就行。 每次他们拿着旧款的手机看着隔壁人族修士用着最新款的手机都会羡慕的好吗！偷偷找人帮忙出去买也是冒了好大风险的好吗。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因为距离边境比较近的几个城池，最近几年对魔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戒备了。 放在洛潮汐刚来这个位面的时候，这些在边境的人族修士们见到魔族只会喊打喊杀，不把这个魔族人杀了决不放弃，但是现在变了。魔族人这边出手阔绰，为了买点最新款的手机和电子设备能够一掷千金。 一开始大家还能勉强经受得起金钱的诱惑，但是耐不住这些魔族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就有不少商家和不少闲散的修士动了心。 抗拒不了诱惑的那些散修开始帮忙代购。 他们这些散修可没有大宗门弟子的条件，有宗门定时定量的资源，他们所有修炼的资源都是要靠自己赚的。 他们修士赚钱的路子就那么点，收益高的工作危险性极高，安全的工作收益低，现在只要帮魔族修士跑个腿，代购点东西就能拿到不菲的灵石，真的不怪他们控制不住。 所以这种无法摆在明面上的交易链就建立了起来。 这种还算是好的，因为大家都顾忌着条约，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 可是有一部分人就不那么想了，他们胆大包天，又不想让其他人赚了这笔钱，受到别人的钳制，索性就用自己的小手段悄悄地穿过了结界，来到边境城市里，收敛了自己的魔气，装作一个普通的修士。 只要别动手，也别露出魔族的特征，那大家就相安无事，你不找我麻烦，我也不找你麻烦。 两边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太过纠结，不然两边早就打起来了。而且那边就算买到了手机和电脑也没有网络，拿到了也没有办法使用，还能让人族修士赚钱，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而洛潮汐和陆倦池此时就来到了距离魔族边境最近的南端城市——安南城。 这里是人族的最南端，也是和魔族之间的第一道防线，每一个大宗门的人都在这里设立了分部，就连宗门里也有来边境巡逻的任务。 因为这里经常能见到魔族，所以非常危险，每个宗门都要派人过来巡逻，肩负起责任，总不能让边境的普通人负责安全，那谁都不干。 同样是边境，这里不像洛潮汐之前在古代位面起家的康州城一样，商业贸易极为繁荣，反而萦绕一种封闭的严肃的氛围。 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商业街，万法城里有的东西他们这里都有，但气氛就摆在这里，不像康州城那么热情。 两个人通过传送阵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和其他地方的传送阵不一样，这里的传送阵外面有人把守，甚至还要核验身份，确定身份没有问题才会通行，就连靠近南端的那个城门也是这样，每个进入城内的修士都需要验证身份，确认无误后放行。 就连出城也要登记。 这个南城门也不是为了魔族人而建立的，而是因为魔族和人族中间的三角地带里面有一片魔兽森林，是高级修士的首选闭关之所，经常会有修士去那边历练，所以南城门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洛潮汐和陆倦池拿出身份证明，确认无误之后放行。因为上面显示洛潮汐他们是第一次来，传送阵外面的修士们还给了洛潮汐他们两个一人一册说明书，上面写明了来到安南城之后的规矩和特色，还有修炼用的条款以及限制，防止第一次来的人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坏了规矩。 洛潮汐拉下斗篷，露出了脸，努力嗅了嗅安南城空气中的魔气。 这里的魔气可比万法城要浓郁的多，就算是真的有魔族出现在这里，也能够隐藏一段时间。 尤其是那种高级魔族。 像是凤舞瑶这种等级的大妖怪，在安南城魔气的掩饰之下几乎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安南城穿梭，不会被人发现踪迹。 这也没办法。 哪怕有结界的过滤，魔气的穿透力依旧很强，可以穿过厚重的结界来到安南城。 这也是为什么安南城的守卫需要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的原因。 在安南城待的时间长了之后，修士们对于魔气的浓度变化感知力会变弱，万一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们没有办法立刻作出反应，就会被动挨打，所以才需要定时更换守卫人员来保证对魔气的敏锐程度。 不过到了洛潮汐这个级别，这么点魔气还真没办法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们两个走在安南城中央大街上，非常轻易地就分辨出了几个明显是隐藏了气息偷渡到安南城的魔族。 这些魔族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不管是穿着还是说话，性情还是行为举止都和人类没什么差别，在路上见到的时候甚至还能互相打一个招呼，十分地友好。甚至有的魔族好像经常来，和路边摊贩的关系都很熟了，甚至还能熟练地砍价，用一个比较低的价格来购买物资。 洛潮汐还特意注意了一下这些来安南城的魔族是想干什么，还怕他们是来卧底的，准备对人族不利，却没想到这些魔族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目的非常明确。 他们的目标就是中央大街上的各个店铺，就是来购物的。 这些魔族在中央大街的店铺里面打着转，时不时买一些魔族没有的生活用品回去。 安南城自然也有九水的分店，这里的分店规模还不小，估计是瞄准了这些定时来轮换的修士市场。 洛潮汐此时已经更换成了最新款的手机，在这家分店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店里的热闹景象。 因为现在在这家分店里的，除了一部分修士和员工外，剩下的全是魔族人，数量都快有一半了。 没想到凤舞瑶他们说的是真的，自己店里的东西在魔族这边还挺受欢迎的。 “这位道友，您要不要进来看看，咱们店里有新出的几款产品呢，而且咱们这里还负责送货上门，这些新款在万法城都断货了，就咱们这有几台。”店门口的店员一看到洛潮汐，就觉得这是大肥羊，连忙上来招呼。 洛潮汐的打扮就像是万法城那些大宗门里特意出来历练的子弟，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挂在身上。 这些配饰其貌不扬，可是这些店小二无一不是眼神毒辣之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东西的特殊之处。 那可都是一般人买不到的好玩意，这身衣服的主人肯定有钱，或者是刚从哪个秘境里面跑出来，收获颇丰的修士，这两种类型的客人都很有钱，也经常会一掷千金。 “新款？”洛潮汐果不其然被吸引了。 不过其实吸引他注意的还是店里的那些魔族，就算小二不招揽他，他也要亲自进去看一眼。 “是啊，您可以过来看看。”小二带着两人进来，给洛潮汐介绍了一下店里的新款。 其实洛潮汐他们已经知道这段时间千机楼他们出了多少新品，现在看到安南城的这家分店里卖的东西没什么惊奇的反应。 “这是什么？”洛潮汐的视线这些产品上逛了一圈之后，指着其中一个黑粉配色的手机问道。 “这个是限定色，只有咱们边境的三个城市的分店有卖。” 这款手机配色非常甜辣，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但魔族似乎对这种黑粉配色的甜辣风情有独钟。 就这么一小会，洛潮汐就看到好几个魔族人对这款黑粉配色的手机下手了，还有不少人付了钱买下来。 洛潮汐自己是不太喜欢，但魔族的人好像莫名很爱这种配色。 就很奇怪。 他还以为魔族的人都像凤舞瑶和龙珛一样是喜欢黑红配色的酷哥美女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颗少女心。 洛潮汐在里面逛了一圈，没什么想买的，但他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这些魔族人怎么偷溜过来的，于是偷偷唾弃了一下自己，然后小声地跟陆倦池说。 “我有点好奇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那一会跟上去看看。”陆倦池对洛潮汐说道，“其实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去龙族的领地看看，看看这里的祖树是什么状态。” 洛潮汐和祖树的关系好他也知道，而且这个世界的龙族还得到了祖龙的叮嘱，说不定真的可以通过祖树联络到以前的老祖宗们。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祖树或许不需要洛潮汐补贴救济，还能反过来提供能量让洛潮汐恢复身体。 洛潮汐想了想也是，索性点点头。 接着，他随便在店里买了样便宜的东西，隐藏起身形，跟在了其中几个明显是结队一起来的魔族人背后。 第169章 开店第一百六十九天 这些魔族人看起来很熟练。 他们不仅在九水店里买了十几万的东西，还去了其他店里买了点吃食和法器符箓一类物资，又去各种特产店和食品店打包了最起码能连着吃一个多月的零食，尤其是那种蓬松绵软的西式糕点，更是论箱买，大手大脚地花着钱，然后塞进了空间，根本不担心带不走。 洛潮汐没有跟着他们，但是留了一丝神识，在确定他们买完了东西之后，这才跟了上去。 这些魔族们完全没有发现洛潮汐两个人的身影。 只见这三个小魔族离开了安南城，先是跑到了那个历练用的森林里，然后摘下了兜帽，解除了伪装，露出了他们魔族的本来样貌、 拥有可以隐藏气息法器的魔族自然不是普通魔族修士，而是魔族修士里面的贵族子弟，一个个长得油光水滑漂漂亮亮，额头或者头顶都长了各式各样的角，有的人衣袍下面甚至还能露出一条漂亮又毛茸茸的尾巴。眼睛的颜色和几乎全是黑色和棕色的人族修士不同，五颜六色的，和戴了美瞳似的，很有异域风情。非要说的话，有些像那些游戏里的角色，就连穿着的衣服也都比人族修士大胆很多。 “我把我今年攒的零花钱全花了。”为首的那个长着鹿角的魔族抱怨道，“要是让我妈知道了，绝对要打断我的腿。” “谁说不是呢，我这是两年的零花钱。”另外两人也附和道。 “几十万极品灵石竟然只是一两年的零花钱吗？”洛潮汐被这种万恶的有钱人发言惊到了。 要知道哪怕是现在完全不差钱的洛潮汐也不敢给谁一年几十万极品灵石的零花钱。 当然也有可能是洛潮汐完全没有可以给零花钱的人。 他的零花钱全都给员工当奖金发了。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人族大能布下的结界处，他们从空间袋里掏出了长得不同的几样法宝，原本十分稀薄的魔气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穿过了结界，然后摘下法宝恢复魔族身份，再穿过了魔族的结界。 这些结界只能阻止血脉不同的人，魔族的人能够这么操作，人族自然也能这么办。但在人类的印象当中魔族的地盘实在是太过荒芜，人类修士根本懒得来。 洛潮汐和陆倦池两个人甚至都不用改变气息这么麻烦。 因为他们两个的实力远远超过了设置这个结界的大能，在不打破结界的情况下，都可以随意穿梭，就连守卫的修士都发现不了他们曾经在这里自由出入。 当然，这种随意是因为已经强大到碾压的程度，如果仅仅只是强一点的话，那肯定达不到洛潮汐这么肆意的状态。 在来到魔族的领地后，洛潮汐两人就不需要跟着这几个小倒霉蛋了。 系统地图并没有详细地标注哪里有小路，只是大概地画出了每个势力的分布区域。 魔族的地盘虽然只有人类的五分之一，可这五分之一也不小，但好在魔族人口只有人族的三分之一，这么大的地方倒是勉强够用，还能腾出足够的试炼区域。 龙珛所在的龙族就在魔界的最中央的位置，这代表他们在魔族里面最为尊贵的地位。 那里是十八主城排名第一的路西法城，也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更是权力的中心。 而在龙族的族地内，能够看到一颗绿色的树叶标志，这片树叶标志就代表着龙族的祖树所在地。 在确定了方向之后洛潮汐就没有耽误时间，一路风驰电掣往那边赶。 没有用魔界的传送阵，毕竟自己是黑户，万一被拦下来可没办法解释自己是谁。 两个人全力赶路，这点路程很快就被甩在身后，没用多久就站在了魔族的十八座主城之首——路西法城外。 和需要严格管理统计人口的人族修士不同，魔族的每个主城都是不限制进出的。 他们更加随心所欲一些，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走。但大家还是以能够进入排名前几的城市为荣，因为排名越靠前就代表资源越丰富，能够抓住的机会越多。而只有强大的魔族修士才能够在排名前几的城市扎下根来，若是比较有野心，甚至可以挑战城主的位置。 这里的城主和爵位都是不固定的，虽然家族和血脉的因素影响也有，可是魔族看中的其实还是个人的实力。若是突然有个人把路西法城的城主给干趴下了，那这个人也可以成为路西法城的城主。 不过进入路西法城和进入龙族族地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到底不同，后者的难度难于上青天，然而洛潮汐和陆倦池两个都不是普通人，那比人魔两族之间结界还要恐怖的禁制和结界甚至没能在洛潮汐手中撑过一秒，就干脆利落地变成了碎片。 而禁制被破这件事本应该引起龙族的警觉，可现在因为实力压制，哪怕是布下了禁制的那几位大佬都没发现自己家被人偷了。 祖树依旧是洛潮汐认知中的那副模样，只不过比起万年前全盛的模样要小许多，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顶天立地可以撑起龙族一族的底蕴。 那株祖树静静地矗立在路西法城的最中央，周围还有护卫守护。陆倦池没有过去，那毕竟是龙族的机密，所以只有洛潮汐自己单独走了过去。 在洛潮汐来到祖树面前的那一瞬间，祖树就发现了洛潮汐，像是认出了洛潮汐一样，祖树舒展的树枝划开，送到了洛潮汐面前。 “我来看您了。”洛潮汐说道。 树枝上突然长出了一朵嫩黄色的小花，示意洛潮汐将这株花摘下来，洛潮汐揪下这株花之后，那株小花就变成了一颗熟悉的果子。 当初洛潮汐就是用这个果子重新恢复身体的。 “您知道我的来意了吗？” 祖树晃了晃树枝，用树枝卷着洛潮汐，把他带向那片金色的湖泊。 这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让洛潮汐进去疗伤。 陆倦池见一切顺利，也没有再担心，而是找了个不会被其他人打扰的角落等待着。 ------------------------------ 万里之外的万法城并不安静，反而十分热闹。 洛潮汐回来之后，基本上只在中间靠外的几座城溜达了一圈，还真没有往万法城去，自然不知道万法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而热闹的最中心，自然是万法城里的万法宗。 不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万法城热闹，是从十年前开始万法城就很热闹了。 因为万法宗提出的一个意见。 说是意见也不够准确，这实际上是一个足以让整个人族修真界大地震的消息。 封别鹤这个渡劫期老祖竟然主动提出了要和魔族合作。 万法宗一开始还以为封别鹤在开玩笑，但封别鹤又重复了几次，万法城的人才知道封别鹤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玩真的。 这还怎么弄？？？ 谁不知道人族和魔族那是天生的死对头？现在两边关系好了，没再像以前打来打去，但那是因为魔族最近非常老实听话，没有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可这不代表他们两族之间的仇恨能够一笔勾销，当作不存在。 当初封别鹤也是亲自参加了大战的，也见过不少同胞死在了魔族的手里，怎么会又怎么能提出这件事呢？封别鹤现在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会提出这个提议的呢？ 万法宗的几个掌权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否定，觉得不可行，人族根本就做不到跨过这道坎，去和魔族合作。 如果他们现在和魔族合作，那他们以前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他们这段时间都开始做和魔族打仗的准备了，怎么现在突然说要和魔族合作。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一开始还只是在万法宗这一小撮人里面议论，后来不知道是谁传出去了，被其他几个宗门的大能给知道了。 好在大家还有理智，知道这件事不能被普通修士知道，大家都非常默契地藏起来讨论。 封别鹤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根本就不着急，不管外人怎么说，他都坚持这么一个想法。 但为了达成目的，封别鹤也还是自降身份，纡尊降贵亲自给这些大宗门的话事人解释了一下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但理由归理由，可大家和魔族打打杀杀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说要和魔族合作，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觉得封别鹤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可封别鹤地位极高，实力又强他们打不过，没办法直接来硬，又不敢直接拒绝说不行，我们不同意，所以只能和封别鹤在这里杠着。两边都不松口，非要对方率先服软才行。 而封别鹤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所以他准备了很多办法来软化这些人的坚持。 而事实证明，封别鹤的身份和适当的让步非常有用。 封别鹤几乎算得上是人族的代表了，也是人族的最强战力，虽然不清楚封别鹤为什么一定要和魔族合作，但大家也愿意为了封别鹤的身份去了解一下前因后果。 在互相犟了好几年之后，终于有人松口了，想要从封别鹤这里了解一下他为什么一定要和魔族合作，魔族那边又提出了什么条件。 为什么魔族要和他们合作？魔族能够付出什么？他们能够得到什么？ 这几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而且，愿意接受这一想法的大多是新人后辈。当初那些参加过大战的修士们已经开始养老了，他们把手上的权利慢慢地过渡到了新人这里。 这些新人们的思维比老人要活跃一些，也能够看到被藏在里面的一些商机。 而且提出的理由也非常合理。 打仗会死人，但是打商业战，用其他的方面打败魔族也可以，比如说控制住他们的资源和粮食，以及思想。 该说不说，这个理由真的让人族修士们心动，甚至觉得大有可为。 而他们也是更愿意维持现在和平的局面。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人愿意打仗，打仗不仅会消耗人族修士的物资和库存，还会让世界生灵涂炭。 而且修士们还好他们面对魔族还有反抗之力，可是那些在修士们的庇佑下生长的普通人类呢？ 这些普通人类根本就没有修士的战斗力，一旦开战，倒霉的就是这些普通人！甚至连炮灰都称不上，真打起来谁会顾得上他们？ 可以和平相处那再好不过。 而且魔族那边给出的条件其实也不错，开放一部分区域，让人族修士进来互相通商……虽然这个通道是只面对洛潮汐一个人的，可还需要他们去魔族的居住地里面架设信号啊！ 洛潮汐自己肯定没办法架设信号，就需要千机楼的人跟着一起去，有千机楼的人跟着一起去，要想动手脚多塞点人可太简单了。 如果说前面那个只是让大家心动，那么后面这个条件才是真正打动这些掌权者的根本原因。 在这些人看来，这简直就是魔修们的示弱。若是人族修士有心，甚至可以通过改变网络信号来达成改变魔族阵法的布置的目的，进而从内部击破魔族。 有了这个想法，好像这些条件就突然能接受了。 要知道，这些信号是建立在灵力上的，为了方便架设信号，这些信号的铺设都是依托在护山大阵上的。 魔族那边当然同理。 可以理解，但……怎么说，魔族这边是不是让出了太多？魔族能得到什么？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但好歹是松了口。 没有人会讨厌占便宜，尤其是人族这边，他们占便宜，没道理不同意，赚敌人的钱不是很快乐吗？ 有人松了口，那就好说了，只要敲开了口子，之后的进展就顺利许多。 虽然边境依旧对魔族封闭，可边境那对来安南城买东西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也能说明许多问题。 封别鹤一直在努力，好在他的努力终于成功了。 至于洛潮汐……他还在闭关，现在还不清楚这件事。 至少洛潮汐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在商谈当中。经过了封别鹤坚持不懈的努力，人族修士这边终于达成了一致，同意和魔族合作，但具体的细节还需要仔细商定。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信号的架设。 现在只有千机楼的人才有铺设信号的能力，但千机楼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整个修真界最顶尖的一批科学家，如果让他们去魔界，那万一魔界的人突然反悔，打算对千机楼的人动手怎么办？ 大家的确想着千机楼的修士可以对魔族的结界动手脚，可魔族万一图穷匕见怎么办！ 那可是把命根子交了出去！ 除非有个实力特别强的人在上面镇压，这样才能威慑魔族，得到他们的尊重，不能让魔族的人随意动手。 但魔族和人族，都没有这种强得离谱让人恐惧的人。 就连封别鹤也不行。 封别鹤虽然强，但是魔族那边也不是没有能够抗衡的，碾压局打起来和两败俱伤可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平衡也是让两个族依旧保持着和平的原因之一。 而这件事也并不好解决。 甚至算得上是死局。 至于这件事……还要和魔族那边再商量商量。 封别鹤难得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让人精神疲惫，这可不是那种战斗时的疲惫，而是身心俱疲，恨不得能直接仰头睡过去的累。 但他还不能休息。 他到了九水的总部，想去看一下洛潮汐，但是却得知洛潮汐和陆倦池两个人都去闭关修炼了，暂时回不来。 在封别鹤印象里，洛潮汐还是那个没什么潜力，只能勉强做个低级修士的人。现在听说洛潮汐去闭关了，还以为洛潮汐这是打算奋发图强，努力地改变自己呢。 有些欣慰，但又有点惆怅。 因为以低级修士的实力，哪怕是用了天材地宝，最多也只能活个五百年。 太可惜了。 至于陆倦池，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被封别鹤惦记着的洛潮汐现在还在龙族的族地当中，他和陆倦池是偷偷来的，龙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就连养伤的时候也都是在湖底，哪怕是过来巡逻的龙族守卫都发现不了异常。 有了祖树的帮助和信仰之力的辅助，洛潮汐的身体总算是恢复到了大半。 再之后就是慢慢养伤了，不再需要祖树的帮助。 但……自己醒来的时候好像不太是时候？ 耳边能够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祈祷声，声音不像是古代位面那边的人类，反而像是龙族的低语。 洛潮汐从沉眠当中苏醒的时候还不太清楚今夕是何年，只在水底用原型翻了个身，像是伸懒腰似的撑开身子打了个滚。 但就是这打了一个滚，让平静无波的湖泊水面泛起了波纹。 这突然泛起的涟漪把正在祭祖的龙族给吓了一跳，但除了那一开始的波纹之后，湖底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刚才那是错觉？还是祖树的回应？”龙族的族长龙玺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旁边他的儿子，也就是龙珛也探出了头，想看看湖泊里面是怎么回事。 祖树和它下面的这个湖泊都是禁地，哪怕是族长也不能轻易下去，更不能随意接近，此时他们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陆倦池在一边无奈地笑笑。 洛潮汐这是刚醒还有点懵，不然也不会没发现外面有龙族的人正在祭祀。 “不会是祖树吧。”龙珛忍不住说道。 祭祀被打断，龙族后面的小辈们立刻爆发出一整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都是在问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他们位置靠后，当真的看不见湖泊里面的动静。 “是不是怪罪下来了。”龙玺换了个角度，“之前祖宗让你去寻找一个人，这都十几年了，你怎么还没找到？” “人族那是我们能随便进去的吗？”龙珛一肚子怨气。 他们光是去隔壁的安南城买东西都已经很小心了，像是之前一样跑去万法城，那属于是豁出命了。但是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以后只能找机会再去。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而且上面的话还语焉不详，除了说是个人样和你见到他之后就能看出来是谁外，根本没有说具体的信息。 魔族还好，他们还能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但是人族那边，别说是一个人一个人地看过去了，就是往他们面前一站，都会被追杀。想要找到特定的人哪里是简单的事。 “之前人族不是传了消息说同意和我们合作了？等合作了再去看不就行了？”龙玺也小声地说。 “同意了？”谁知道龙珛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惊喜：“终于同意了！太好了！以后就不用去边境蹭网了，专门过去那边好麻烦，来回赶路也要花很长时间。” “你就知道高兴这个！”龙玺快被自己儿子气晕过去，但他很快收回了注意力，盯着湖泊看，想看看会不会有其他反应。昏睡时的洛潮汐听不清这些龙在说什么，但醒了之后就听得到了，一时间有些尴尬自己要不要出去。 而且对方说找的那人，好像就是自己来着。 想着对方亲自下湖来抓人还不如自己主动出来，省得把场面搞得那么尴尬，洛潮汐便在水底下化作了原型。 人形态在湖底翻了个身掀起的水波都能被龙珛他们看到，更不用说体积庞大的原型了 洛潮汐的原型此时已经超过了五百米，稍微一动湖面就会掀起巨浪，那条泛着金光的金绿色的龙缓缓从湖底扶了起来，原本平静的水面一阵翻涌，甚至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漩涡。 龙族的子民们都进入了作战状态，打算在湖底的人露面的一瞬间将攻击打出去。 然而，从水里冒出来的……竟然是一条金色的龙？！ 第170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天 对洛潮汐来说，祖树和祖树附近的这个湖泊就是澡堂子，他可以随便进去滚几圈。 但对于龙玺和龙珛这些龙来说，这地方高贵不可侵犯，是龙族每条龙都要敬畏的圣地，平常连靠近都需要经过祖树的许可，更不用说去里面泡着了。 只有在龙濒死，或者受了重伤的情况下才会考虑来这里，请求祖树的恩赐，可以进去休息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打一瓶水，带回去修炼疗伤。 至于泡在湖里一直养到伤好？他们就是做梦都不敢这么想，也就只有在私底下口嗨的时候才会这么说，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里面冒出了一条龙。 其实祖树也没有那么严格，它爱着每一条龙，像是几万年前，那些龙不管年纪大小，只要条件允许，就都敢去祖树面前溜达溜达找找存在感。 可是现在因为时间太久，再加上大家把祖树给神化了，从一个母亲形象变成了现在这样神圣不可侵犯，也就不怎么敢过来了，就算过来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逾越，恨不得全程毕恭毕敬。 也不能说是坏事。 但是……距离感就这么拉开了。 所以大家在看到从水里冒出来的那条金绿色巨龙时才会如此震惊。 更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龙族有限的五千条龙里竟然还真的没有金绿色的。 可想而知这是一条新龙。 还不是那种刚刚诞生的。 刚刚诞生的龙怎么可能有五百多米将近六百米长，哪怕是龙族的最强者龙玺的原型也才刚刚突破五百米。他的原型摆在洛潮汐的龙形态旁边一看，就和哥哥带弟弟出来玩一样，而且龙玺还是最普通也是最常见的黑龙，放在洛潮汐那泛着金光的绿色相比，更显得磕碜。 不过也正是因为洛潮汐提前展现出了自己的原型，才让这些龙没有在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动手。 龙玺和龙珛，以及其他的护卫已经变成了原型，对洛潮汐隐隐呈现包围之势，但在洛潮汐露出自己的本体之后，大家就停了下来。 那是同族，龙族虽然凶狠好斗，但是非常护短，也从来不会攻击同类。 不然洛潮汐早就被攻击了。 “您……”不管年纪多大，这条龙的实力比自己强是必然的，所以龙玺犹豫了一下之后就用了敬称：“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洛潮汐的原型变大之后声音也变大了许多，也沉稳了不少，没有那种属于人形的清亮，让人判断不出他的年纪。 “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洛潮汐从湖里直起身，飞入半空中，将自己的原型全都露了出来，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影子，遮挡住了天上的太阳，将湖边的龙族全都包入其中。 龙玺见到洛潮汐的原型，在看到洛潮汐的龙角时更是心头一跳，率先恢复了人型，其余龙见龙玺都恢复了人形，他们也纷纷变了回去，重新落在湖边的陆地上。 “您就是祖宗说的那位吗？”龙珛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您就在这里，是晚辈们疏忽了。” 可这地方可是龙族的禁地，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谁敢进来翻湖底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呢？ 这就是个悖论！ “算是吧。”洛潮汐说道，“我听说你们最近和人族合作？” “是的，人族最近发明的那种信号……和手机都非常奇特，我们觉得这些东西应该会帮助魔族走得更远。” 龙珛和龙玺都恭恭敬敬地答话，其他的龙也仅仅只是敢偷偷地抬头看一眼洛潮汐，然后再低下头。 这条龙也太厉害了吧！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龙呢！这条龙是不是比族长还有厉害啊！ 龙族的单体实力很强，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龙族实力大大缩减，可比起其他的妖族和人类来说，龙族依旧皮糙肉厚，战斗力极强，不然也不能在众多妖族里面脱颖而出，用只有五千的数量成为了妖族之主，就连凤凰一族都要暂避锋芒。 也不是说凤凰不强，而是凤凰的人数比起龙族来说还要少，这样一比起来，反倒是凤凰一族实力弱了一些。 这种远古流传下来的血脉强大归强大，但天生的强大也限制了这些种族的发展，像是龙族只有五千多只，隔壁凤凰更少，只有不到四千，而除了他们龙凤两族之外，魔族的其他几个大族基本上都是几百万起步，散修更多。 也不是说他们就怕了其他人，而是身为族长，龙玺他们需要未雨绸缪，提前考虑到一般人想不到的事。 除了满足魔族年轻人的需求外，他们也需要斟酌这个网络是否会对魔族带来好处。 答案是肯定的。 他们非常清楚，有了这种网络，人族的凝聚力和行动力会有一个飞越，如果两边真的打起来，魔族这边的反应速度肯定比不上人族。 与其到时候被动挨打，还不如趁此机会和人族合作，好歹能够拉平这种差距，日后不至于被动挨打。 要说让他们自己研究……也不是不行，但问题就是，他们真的想不出来人类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明明成品他们也拿到了，灵力阵法什么的他们也能研究出来是什么，但为什么就复制不出来成品？ 尤其是里面的一些零件，甚至比针尖还要小，光是拿起来都很费劲，龙玺完全想不出来要怎么把这些细小的东西全都组合到一起，甚至还能起效。 光是复刻这种手机都很难，更不用说那神奇的网络，大家光知道网络是依托于结界的，但具体的呢？灵力传导怎么做的？ 真的学不会。 人族实在是太神奇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 就算拿到了实体也找不到复制的方法，这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洛潮汐从龙族这里听到了另外的回答，和人族那边透露的风声不太一样。 洛潮汐觉得维持原形飘在天上不太舒服，索性变回了人形，重新落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龙珛之前曾经见过洛潮汐，甚至还代表魔族和他们谈过话，对洛潮汐也有印象，此时见到这有些熟悉的面孔，却有些想不起来。 原因还是因为洛潮汐和当初有点差别。 那个时候的洛潮汐虽然觉醒了血脉，但还没有得到信仰之力和功德金光，更没有经过筋骨重塑，和现在的样子有几分区别，而且现在洛潮汐的气质也发生了天翻地覆地改变。 如果说当初和龙珛交涉的那个洛老板是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邻居家兄长形象，那么现在的洛潮汐就是一种充满了神性的，有些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类型。 很难具体地说出来，但这种距离时时刻刻存在。 其实这也是洛潮汐现在的问题，他虽然变强了，但是被龙族刻在血脉的基因影响，导致他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思维却的确被潜移默化地转变了不少。 要是以前，洛潮汐绝对会因为自己处于居高临下的位置而感到尴尬。 但他现在没有，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但洛潮汐也不会因为这种心态而变得嚣张跋扈，反而能够迅速发现自己心态的不对劲，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回来，让自己重新变回普通人。 因为在洛潮汐的认知里，用人形和对方对话其实是一种非常平等的交流方式，不像是用原型和对方对话时，存在那种天然的压制作用。 不过这个倾向并不明显，也没有让洛潮汐表现出这个问题的机会，甚至在这些人看来，洛潮汐的这种行为再正常不过。 实力强大的修士稍微有点傲气怎么了？ 如果太和善太好说话反倒是会让他们觉得洛潮汐这人有心计，是不是太软弱了。 龙珛想了半天，就是觉得这人眼熟，但想了半天都没想到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只觉得这条龙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辈分，应该是某个闭关许久的老前辈，可看自己爹的表情，也完全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前辈——” “叫我洛老板就好。”洛潮汐挥了挥手：“你们要在这里谈话？” 洛老板这个词就像是突然碰到了龙珛的某条神经，闹钟灵光一现，突然明白过来洛潮汐为什么眼熟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你是洛潮汐？！”龙珛失声叫出来：“你是九水的那个老板对吧！” 说到洛潮汐，大家或许不知道是谁，可说九水这个词，那在魔界里真是如雷贯耳。 只要是个人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年轻人追捧就不说了，这些年长些的长辈们一提起九水这个名字就如临大敌。 一边夸九水背后的负责人是个天才，一边骂对方闲得没事儿搞出这些东西干什么，然后身体非常诚实的用着九水做出来的产品，有的还是九水的忠实粉丝。 他们对九水又爱又恨。 龙珛就不说了，他现在有些离不开九水，洞府中的九水出品一套接一套。 但龙玺这个嘴上经常骂九水的龙族的族长洞府中也有不少九水的产品，就很耐人寻味。 他们要是像龙珛一样光明正大的花钱买倒也没什么，可他们现在是口嫌体正直，一边嫌弃一边用，还偷偷让人代购，不让人看见。 足以说明九水在魔族的地位。 可现在这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龙神却跟他们说，被你们恨得牙痒痒的那个人就是我。 听到洛潮汐说话的几个人都有些茫然地对视了一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只见洛潮汐已经抬脚往人群当中走了过去。 那附近的龙一见到洛潮汐往他们这边走就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给洛潮汐留出了一条大概两米多宽的通道。 见洛潮汐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龙玺这才惊醒似的突然小跑了两步追了过来，“这个……啊，我们去前面聊吧，有什么事情您可以跟我说……” “你们先散了，今天的事情不许跟其他人说。”龙珛本来也想立刻跟上去，但是看到其他人，连忙吩咐了一句。 能够过来参加祭祖仪式的都是龙族有头有脸的人，也知道这件事不能随便说，所以都同意了下来。 好在洛潮汐出来的时候没有弄太大的动静，不然就算他们龙族想要瞒都瞒不住。 洛潮汐之前来路西法城就直接进了龙族的族地，还真的没有在路西法城里好好转过。龙玺想带洛潮汐去龙族前面的会客厅，那边比较安静，而且安保也好，非常适合招待客人。 但龙玺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比如说，为什么分明是龙族的洛潮汐要去人族开店，还拿出了那么多好东西？ 如果洛潮汐是龙族，那他为什么不在龙族开？ 那为什么洛潮汐在人族开店没有被其他人族发现身份？ 他在人族弄这些大动作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魔族？ 这些都是龙玺想问的问题。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龙族喜欢了数万年的珠光宝气的风格，就连路西法城的装修也都是金碧辉煌，处处都透露出有钱的气息。 洛潮汐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比龙玺还要更像主人，有小地图在也不用担心迷路。这副表现在龙玺眼里，就好像洛潮汐很早就来过这里似的。 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的，还有龙珛以及几个龙族的长老，以及一个大家都没发现的陆倦池。 陆倦池和逛街似的跟在几个人身后，甚至比洛潮汐还要嚣张，四处打量着这个房子，然后点了点头。 “你确定吗？”龙珛和龙族的几个长老在后面嘀嘀咕咕，小声地争辩着。 “我当然确定，当初这个洛潮汐可是和人族的那个封别鹤关系超级好的。”龙珛无比笃定，“封别鹤给洛潮汐撑腰，不然我们一开始也不能提出这个条件。” 主要还是一开始就见到封别鹤这个大杀器被吓破胆了，一开始讨价还价的条件直接被魔族他们自己降到最低，现在不上不下的，一点讲条件的底线都没有。 当初本来只是想见洛潮汐，当初觉得洛潮汐只是个普通的商人，礼貌相待，然后慢慢地讨价还价就可以了。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忍，几个人毫无心理准备地和封别鹤打了个照面，那心理阴影之深厚他到现在都记得。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那个洛潮汐就是个低阶的修士吗？”几个长老难以理解，“这俩人差别这么大，你怎么看走眼的？” 龙珛也想骂呢，就是没找到机会，结果现在锅全都让他自己背了，他也好冤。 第171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一天 他当初看洛潮汐的确就是个普通的低阶修士，而且看封别鹤那副言行举止，主动给洛潮汐撑腰，生怕洛潮汐实力不济被欺负，分明也是把洛潮汐当普通修士护着了。 可现在人家摇身一变成了龙！ 那可是自家祖宗啊！ 洛潮汐从来没说过自己多大，但这些龙一看到洛潮汐本体的长度就自动认为洛潮汐是个年纪非常大的老前辈。 以龙族的年龄来算，活个几千上万年应该不是大问题。 怪不得当初祖宗说见到他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认出来了，合着是第二次见到才能认出来。 几个人都不怀疑祖宗嘴里说的那个人就是洛潮汐，如果不是洛潮汐那还能是谁呢？总不能是封别鹤。 “我哪知道他这怎么换了个身份，我也纳闷呢。”龙珛说道。 几个人在后面嘀嘀咕咕，争论不休，恨不得打起来，但是前面的两人并不知道，已经提前进入了会客室。 龙珛本来也想进去，但他被拦在了外面，也就是说那个会客室里面只有洛潮汐和龙玺两个人，具体要说什么，他们不清楚，只能在外面等。 龙珛本来想找凤舞瑶他们确定一下关于洛潮汐的事情，但想起龙玺说了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也就只能一肚子话全部憋着不能吐。 但龙珛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而且洛潮汐怎么突然就变了身份呢？ * 洛潮汐也懒得和龙玺兜圈子，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我先表一下态吧，我对人族和魔族之间开战与否没兴趣。”洛潮汐说道，“而且我的身份是商人，只做商人分内的事，所以你们不用指望着我会替你们做什么，更不可能在开始打仗之后成为你们的战斗力。” 别的先不说，先把自己的立场摆正，提前拒绝一切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龙玺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龙玺火热的内心被泼上了一盆冷水。 就像洛潮汐说的那样。 他们在见到洛潮汐之后的第一个想法是震惊，然后是疑惑，最后龙玺开始想如果魔族拥有了洛潮汐，那他们有了一个更强力的战士，以后和人族打起来更占优势，结果洛潮汐直接开口把他的幻想给浇灭了，幻想碎得一干二净。 “但是您是我们一族的，如果真的打起来您不站在我们这边吗？”他还不死心。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因为我本来就是人龙混血。”洛潮汐说道，“按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帮助人族的。” 龙玺觉得这不可能，下意识否认。 “人族和龙族的混血根本不可能有您这么强的实力，有的混血龙族甚至连化成人形都做不到……”龙玺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看到洛潮汐的眼神之后就闭上了嘴。 洛潮汐在警告他。 不管是在人族和妖族，人妖混血和人魔混血都被人唾弃看不起，而且这种混血不单单是血脉，而是一般的混血都是往差的一方面混，变不成人形但是有自我意识的还算好，更多的还是那种连自我意识都没有的野生魔兽。 洛潮汐算是个万里挑一的异类，不愿意被这么说，自然能够理解。 他这是踩了洛潮汐的人。 可龙玺作为龙族的族长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其实我就是想单纯做生意而已，我看你们用我们店里的东西用的也挺好的。之前龙珛他们也过来找过我，现在人族那边好不容易松了口，你想想看自己该怎么做。”洛潮汐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追究的意思，龙玺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思考起洛潮汐话中的意思。 他听到这个消息本想要下意识地拒绝，但又无法拒绝网络的诱惑，再加上洛潮汐刚刚警告了他一下，龙玺更不敢随便乱说话。 “当初我们提出的条件的确很丰厚，甚至是让出了魔族的一部分利益。毕竟我们坦荡荡，人族不用怕我们在这里面动什么手脚，但是我们也不得不防，人族的修士们万一动手。您也知道，这个网络的建设依托于结界，我们魔族……”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有我在，不会有人对魔族动手的。”洛潮汐说道。 有他在中间担保，龙玺所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人族其实和魔族这边想到了一起。 他们都需要一个实力最强的人做担保，这样才能确保两个势力的平衡，互相忌惮互相平衡。 区别只是魔族这边有洛潮汐，而人族那边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就算要选，也是封别鹤。 因为封别鹤的确是人族里面最厉害的修士了。 龙玺可没忘记龙珛之前跟他说洛潮汐和封别鹤的关系好这件事。 洛潮汐这态度算是中立，但他和封别鹤关系好，就说明封别鹤也会是中立，这对他们魔族来说也算是好事。 “您已经有计策了吗？”龙玺问道。 “算是吧。” “那至于魔族的其他几族——” “只要别暴露我的身份就好。”洛潮汐笑笑，“但是我不介意露一手。” “好说！这就去安排！”龙玺摩拳擦掌。 他现在完全看不出被洛潮汐怼过几次的低沉，反而精神焕发欣喜若狂。 虽然洛潮汐说中立，可洛潮汐毕竟是魔族，哪怕之前和人类的关系紧密，也不能否认洛潮汐的确是他们魔族的人。 这样，虽然他们和人族的交换条件里魔族比较吃亏，可现在魔族有洛潮汐在背后撑腰，他们也不会太吃亏，而且也不用担心网络建设起来之后人族在里面动手脚。 洛潮汐担任的就是中立第三方的身份。 只要他别动手，脏水就泼不到他身上。 * 人族这边在有人率先表态之后进度就赶得飞快，洛潮汐虽然不在，但店里也有能够专门对接的负责人，不然这么长时间，光靠封别鹤自己一个人的努力根本做不到。 听说这边松口，最高兴的并不是九水，反而是千机楼的人。 他们平常给修真界的其他地方建设信号塔建设烦了，所以已经把这项技术传给了普通弟子，让普通的内门弟子也能分担一部分工作。 他们领导层反回去琢磨洛潮汐之前留下的那些课本，举一反三地去发明其他的东西。 这些年商场上新的这些款式都是他们琢磨课本和做实验的附属产品。 一些能让普通修士用的发明就正好改进一下外表，然后当作新品上市；效果不好就直接报废；如果效果太好，做出了超出常人预料效果的产品就留着，以后改进看看能不能做出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不能说是坏事，但也不能说是好事。 这种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以往都是大家自己私底下偷偷做，因为九水和千机楼都是中立组织，他们还真不好碰这么危险的东西，万一被人知道了，倒是不会出什么事，但容易被这些多疑的家伙猜来猜去。 这就是洛潮汐翻仓库的时候，看到仓库里面堆了一大堆洛潮汐完全看不懂的东西的原因。 “洛潮汐还是没回来吗？”封别鹤这天又过来找洛潮汐，他还以为依旧会得到洛潮汐没有出关的回答，可这次却让他有些意外店里的员工竟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东家已经出关了，但还没回来，现在在外面处理一些事情，估计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回答封别鹤的是胡小红，胡小红最近修炼速度很快，从一开始的筑基期已经飞到了元婴期，在古代位面都算得上是排名前几的大妖怪了。 然而现在的胡小红依旧夹着尾巴做狐，因为每天来店里的高阶修士数不胜数，她这个元婴期真的没什么特殊之处，比她厉害的比比皆是。 “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吗？” “东家没说。”胡小红摇头，“如果东家回来了，我们可以立刻通知您。” “行吧。”封别鹤也不好意思直接去找，只能同意。 洛潮汐能这个时候出关也是巧合，正好回来的时候又忙起来了。 在人族修士不知道的大陆另一端，发生了一次紧张又刺激的比武大会。 他们魔族一向是谁强谁是老大，谁拳头大听谁的。 现在洛潮汐突然出现，还说要成为担保人……这，那不打一场魔族人能服？ 哪怕洛潮汐捂住了脸，用了个假名，也没有人能怀疑洛潮汐的身份。 洛潮汐的原型做不了假，那就是龙族的！人族根本伪造不出来！ 龙珛他们在洛潮汐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还有点紧张。 他们知道洛潮汐强，但其他魔族的大能可是准备车轮战，就连龙玺都跃跃欲试地加入，想试试洛潮汐的底气。 洛潮汐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或者说，让所有的魔族都惊掉了下巴！ 十八座主城的城主加上各个族群的老大和长老，加起来有五十多个合体期的大能，里面甚至还有七个渡劫期。 这些渡劫期的老怪听说有人想挑战他们的权威，立刻就从闭关的宝地赶了出来，打算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第172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二天【加更】 洛潮汐一点都不担心。 哪怕他现在身体只恢复了三分之二也完全不怕。 说句不好听的，洛潮汐哪怕只能用三分之二的实力，也能把这些还没有突破虚空的普通修士干个人仰马翻。 洛潮汐坐在主位上，虽然没有戴面具，但在其他人实力比他低的人眼里，他的面容就好像被模糊了一样。 明明能看到，可一转眼就忘记对方长什么样了，哪怕是实力最强的人都记不住洛潮汐的面孔。 这就很奇怪。 “你确定要一个人打我们这么多人？还是车轮战？” “你们要是一起上来也可以，我能把握得住。”洛潮汐说道。 “靠，好嚣张！” 他们举行比赛的地方也是路西法城著名的角斗场，每次出现比赛或者夺位赛时就会有无数魔族来到这里围观。 这里没有给观众的保护措施，全看里面比赛的两方的良心，万一真的有围观群众被波及，那也全都怪他们运气不好。 不过这次不一样 因为比赛的双方都是魔族实力最强的大能，这些人打起来的能量波动能把修为不高的魔族直接碾成齑粉，为了确保魔族的年轻修士不会因为这种比试而无异议的消耗，龙珛和其他的大能在赛场中心和观众席中间布置了一层结界，用来确保观众们的生命安全。 当然，好不好用又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角斗场里面坐满了观众，墙壁上面也坐满了很多没买到票的人，此时正激动地为这些人加油打气，角斗场外面也有不少没能挤进去的，只能在外面干瞪眼，支棱起耳朵，想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主要是因为这次参加比赛的阵容实在是太强，甚至包含了许多城主和大家以前都见不到的几个渡劫期大能，怎么能不让这些人兴奋？ 除了龙族的一部分人知道洛潮汐的真实身份外，其他的观众全都是别人的粉丝，听到洛潮汐这嚣张的话，顿时群情激愤，恨不得把洛潮汐喷下来，让洛潮汐知道什么叫做教训！ 然而洛潮汐只是对他们挥了挥手，甚至觉得这些人是在给自己欢呼，分明是把他们的嘘声当成了给自己的欢呼，顿时让这些人爆骂一声不要脸。 但他们是观众，没有办法干涉比赛场上的事，那些被洛潮汐下了面子的长老们和城主此时虽然不悦，却也很想知道洛潮汐这么做的理由和底气。 难道洛潮汐真的是个蠢蛋吗？ 只有龙玺非常认真地做着准备，他算是这么多人里面唯一一个知道洛潮汐真实身份的人，知道归知道，但真不清楚洛潮汐的真正实力。 反正比自己是强的。 自己单独和洛潮汐打自己估计打不过，但这么多人一起…… 应该、或许、大概有可能有机会？ “大家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呢？”洛潮汐见官方已经准备好了，这才问道。 “车轮战吧，你年纪小，如果我们一起上，那就是欺负你，到时候说出去了也不好听。”有个胡子眉毛都花白的老头说道。 洛潮汐笑了笑：“可是您如果输了怎么办？” “我们魔族不至于输不起，你如果赢了，我们自然听你的。” “那好吧，那就一个一个来，麻烦各位前辈多多指教了。。”洛潮汐行了一礼，直接从坐着的高台上跳了下来，站在赛场上。 “干掉他！！！”观众们立刻喊了出来！ 大家虽然觉得一个个的车轮战不太好，但既然这是洛潮汐主动提出的，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没有道理。 他们看不上洛潮汐这遮遮掩掩的样子，挡住自己脸也就算了，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们。 这是傲慢！ “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妄想来挑战我们，只能让他吃个教训了。” 他们会聚集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洛潮汐主动邀请他们，甚至还下了赌约。 如果洛潮汐输了一场，那么洛潮汐就会献上龙族的宝藏，可如果洛潮汐赢了，那么大家就要听洛潮汐的话。 龙族的宝藏？ 所有人都因为这个而心动，纷纷收拾东西想看看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究竟是谁。 就算洛潮汐真的厉害能够打得过他们前几个人，可是后面还有五十个人呢，难道洛潮汐真能全都打过？ “龙玺，你真不知道这人是谁？” “不知道啊，就突然出现的。之前祖龙不是让我们找人吗，找的就是他。”龙玺把能透露的情报全都透露出来了，其他人若有所思。 如果这个人是连祖龙都惦记着的人，那有如此自信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但自大总要付出代价！ 说到底还是车轮战的优势让他们的神经松懈了。 第一个上来的是第十八城的城主，大家排的顺序其实就是非常简单的由弱到强，可这些来这里的大能都是佼佼者，别说是五十个了，就是前十个都不一定打得过。　“您先开始吧，不然我害怕其他人说我欺负您。” 这话简直就是在挑衅。 那人顿时气不打一起来，也没和洛潮汐寒暄，直接动起手来。 他还有不少粉丝呢，在动手时还有人在观众席尖叫，希望可以看到他把洛潮汐打爆！好好出一口恶气，让洛潮汐知道什么叫教训！ 然而洛潮汐只是一挥手，就将那人轻飘飘地送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中间观众区的结界上。 几个由渡劫期大能构建起来的结界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打破了。 这是…… 会场一片鸦雀无声。 “我都说了，要不你们一起上，不然你们输了多少有点不好看。” 被洛潮汐一掌拍出去的那个人也是合体期的大能了，在魔界里面战斗力算得上数一数二，可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拍飞了？？？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剩下的几个人立刻明白，洛潮汐并不是以前他们见过的那种不识好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也顾不得说好的车轮战，互相对视一眼，一起站上了比斗场。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洛潮汐这简简单单的一掌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还没上场的选手们看着洛潮汐，就和看着怪物似的。 本来以为车轮战能消耗一下洛潮汐的实力，可现在看来，别说是消耗洛潮汐的实力了，能不能让洛潮汐多用几招也是个不好说的事。 “卧槽。”龙珛忍不住在一片寂静的会场当中暗骂了一声。然而他这一声却也被许多人给听到了，尤其是他周围的那几个小伙伴，都是当初和他一起去九水谈判的。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此时只是单纯地感叹洛潮汐的实力，更是好奇的人又在问龙珛这是谁。 洛潮汐发出去的请帖可是引起了整个魔界的轰动，大家都在讨论呢，可惜龙珛嘴很严，不管怎么问都不回答。 “这也太厉害了……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凤舞瑶也喃喃自语，“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龙珛艰难地摇头。 他很想说你们都见过这个人，只不过你们被洛潮汐给蒙在了谷里，可惜龙玺下了封口令，根本不让他往外面说洛潮汐的真实身份。 知道真相却不能往外说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而让大家瞠目结舌的场面远不止如此。 那些原本叫嚣着给洛潮汐一点颜色看看的观众们此时也不说话了，但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后面出场的几个渡劫期。 哪怕他们知道洛潮汐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万一呢？ 和这种想着让大能们教训洛潮汐的魔族不一样，还有一部分魔族人看着洛潮汐的眼睛都闪着光。 因为他们开始崇拜洛潮汐的实力了！ 魔族的人本就是崇拜强者，只要厉害，他们就喜欢，崇拜，洛潮汐虽然遮遮掩掩的不肯露出面容和名字，但在实力强大的衬托下，也变成了有个性的象征。 原本被其他人唾弃遮遮掩掩不敢露面的行为，在洛潮汐展露了自己的实力之后就变成了个性，有品位。 魔族可谓是双标到家了。 可惜，剩下的那些参加比斗的人也让洛潮汐失望了。他们谨慎地一起走入了角斗场，龙玺不好意思不说话，他毕竟是路西法城的城主，只能硬着头皮说话，“前辈，请指教。” 洛潮汐回了个礼。 三分钟。 剩余的四十个人洛潮汐只用了三分钟就全部解决。比赛场上只有洛潮汐还能站在这里，他挥了挥手，将飘在面前的灰尘全部挥开，又行了个礼。 此时会场已经鸦雀无声。 “是我赢了。” 洛潮汐这话音刚落，会场中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原本看不上洛潮汐的魔族人此时立刻转变了态度，成为了洛潮汐的小粉丝，看洛潮汐的眼神炽热又兴奋，恨不得从观众席上爬下来的给洛潮汐一个拥抱。 更让洛潮汐意外的是，自己身上竟然又收到了信仰之力，而这种信仰之力和普通人的还不一样，比普通人的质量高很多，大概是因为都是修士，得到他们的喜欢和推崇比人类要难得多，他握了握手，对站在场边的陆倦池挥了挥手示意。 * “现在就去人族？为什么啊，现在不是在魔族呆得挺好的吗？”洛潮汐从狂热粉丝中脱身出来之后就对龙玺说要离开。 龙玺被洛潮汐揍得浑身都痛，闻言奇怪的问：“而且您也可以等人族来的。” “人族那边比魔族麻烦多了，我需要去亲自盯着。”洛潮汐解释了一下，“别人问什么都不用说，也不许跟别人说我的真实身份。” 龙玺无法阻拦洛潮汐，只能点头。 他目送洛潮汐离开，一时间还有点惆怅，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丢了个大锅。 现在大家都想见洛潮汐呢，他这拍拍屁股走了，自己怎么糊弄？ 洛潮汐来的时候花了点时间，但是回去的时候就直接用传送阵传到了万法城。 在安南城的记录里，洛潮汐他们就是去外面的秘境锻炼了一段时间，这才回来的。 洛潮汐从万法城的传送阵门口出来时，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哪里。 第173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三天 洛潮汐这次回修真界还没来过万法城，自然不知道现在的万法城是个什么状态。 光听其他人说现在万法城怎么怎么样，当他亲自看到之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人提到万法城的时候会如此向往和羡慕。 洛潮汐恍惚以为自己来到了赛博修仙世界，和雕梁画柱的古式高楼一起放置的，竟然是硕大的LED屏幕以及各种像全息技术一样的广告牌。 在他们从传送阵出来的时候，正对面就是一个足有三四米高的虚拟模特，这个明星洛潮汐还认识，正是他店里的甄林。 洛潮汐不在的这段时间，甄林已经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成为了业界十分有名，且非常敬业的长辈，受到许多修士的追捧，带货能力也很强。 如果让这些修士知道他们疯狂追捧的明星其实是魔族正在被通缉的那位大公，肯定会引起骚动的。 甄林这次代言的产品似乎是个法器，制作相当精美，有不少从传送阵出来的修士都忍不住停住脚步仔细看完这个广告。 像是传送阵入口这样的全息广告还有不少，什么类型的都有，有普通的丹药符箓，还有一些草药的，甚至是服装店的，化妆品店的，法器的也是，五花八门，各种创意和设定百花齐放，比安南城那边的要生动精致许多。 显然，在科技发展了之后，靠近边缘位置的城市还是有些跟不上潮流中心的发展。 这种结合了灵力和科技的全息技术让洛潮汐眼前一亮，虽然一开始的确是被吓到了，但这好歹也是科技啊。 不知道用纯科技能不能做到全息模拟，若是能够在现实世界实现这样的技术就好了。 洛潮汐驻足观看了一整支广告之后，就朝着自己店里走去。 现在多了许多像甄林这样的明星，光是一路走来，他就最起码看到了十几个不同的明星。 而万法城更热闹的地方，还有特色的外卖以及同城配送，时常能够看到穿着同样制服急匆匆的工作人员从他身边穿过，成为这座城市当中最忙碌的一拨人。 而街上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拿着九水造出来的东西。 洛潮汐非常佩服千机楼的这些研究员。 这些科研人员总是能给洛潮汐创造意外之喜，给洛潮汐创造新的财富。 洛潮汐也不急着回去，一边溜达一边和陆倦池讨论起了万法城的变化，在路过万法城的时候，还看到了万宝阁的广告。 其他店都是专门只针对一种产品打广告，可是万宝阁却另辟蹊径，直接给整个万宝城连锁产业打广告，告诉大家他们这里的东西最全也最权威，如果有什么特殊需求可以直接来万宝阁买。 其实在万法城里，万宝阁和九水有竞争关系。两个店甚至就挨在一起，中间的距离不超过五百米，两边属于是相辅相成，你吃我流量，我也吃你的流量。 这么多年了，一直有同行希望他们两个巨头能打起来。毕竟在大家眼里这两个商场都是竞争关系，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万宝阁被抢了这么多客流量和钱，他们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忍住不对九水下手？ 然而事实是，万宝阁和九水不仅没有打起来，反而在最初就达成了良好的合作，。 商人就是这样，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九水的热度不仅没下去还一直飞速攀升，从只在万法城流行的小铺子变成了整个修仙界都流行的潮流趋势，可想而知九水的竞争力有多恐怖。 万宝阁背后还都是各大宗门，往常这些大宗门对影响了他们收益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可九水崛起之后的确影响了万宝阁的收益，但影响的这些收益还真动摇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因为九水发展得太快了，各地的配套设施跟不上。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关联，但根本原因就是这样。 就算洛潮汐有钱，能大面积在修真界的所有城市铺设开分店和加盟商，但整个修真界有多大？ 洛潮汐钱再多，能把每个角落都铺满吗？ 不可能的。 但是万宝阁在修真界经营了数千年，早已根深蒂固，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志，在一些距离万法城很远又偏僻的地方，九水虽然受到追捧，但万宝阁还是主流，洛潮汐他们若是想将产业铺设过去，的确可以，但中间花费的精力和金钱和收获不成正比，他们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洛潮汐就是再有钱也不会做这种把钱打水漂的事情了。 但九水如果和万宝阁合作的话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九水的分店铺设不过去，那就让万宝阁替他们卖，反正全国统一定价，中间的就是万宝阁的赚头。 修真界这么大，没有被开发出来的市场有多少？ 万宝阁都数不过来。 光是这部分的利润就够万宝阁赚得盆满钵满，又为什么要和洛潮汐结仇呢？ 大家一起赚钱不好吗？ 有钱为什么不赚，非要打架结仇。 先不说他们背后的老板关系好，就是他们是生死之敌，该赚钱的时候还是要赚的。 所以在万宝阁的广告里面看到九水的产品洛潮汐一点都不意外。 他只是人不在店里，员工们每个季度的报告其实都有准时送到洛潮汐这里，就是洛潮汐不怎么看而已。 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系统会跟他说，陆倦池不在的时候，就是998筛选出来重要信息，再讲给洛潮汐听。 所以一些比较重要的合作洛潮汐还是清楚的。 这可比以前事事都要经手轻松多了，不然洛潮汐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养伤和收集信仰，大大地拖累修炼的进度。 万法城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但九水除了布局和里面售卖的商品外几乎没怎么变过，洛潮汐一站在门口，那股熟悉的感觉就直接涌上了心头。 门口的店员见到洛潮汐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洛潮汐好久没过来，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店员在反应了几秒之后赶紧迎上前来把洛潮汐往里面接，同时将这个消息传给了其他员工。 很快，所有的员工都知道背后的大老板来了，有活的继续干活，但像是胡小红他们，就直接把手里的工作一放，过来找洛潮汐了。 还有一些在外地工作的听说洛潮汐回来的，特别想把手里的工作放下立刻赶回来。 这在其他铺子里简直不可能发生。 其他店里的店员一听说老板过来了，恨不得离老板远远的，怎么可能会上赶着往前面凑。 所以说他们九水很是奇葩。 经过简单的寒暄和系统的工作汇报，胡小红他们这才说起封别鹤他们的事情。 洛潮汐并不意外，看了眼日历，确定这几天没什么事，就打算一会过去找封别鹤。 他这次急急忙忙地从魔界回来就是为了忙这件事，这事关另一个市场的开拓，洛潮汐可不想耽误时间。 但封别鹤现在在哪里他也不清楚，只能去万法宗找，还是陆倦池提醒他封别鹤之前给过他联络工具，可以直接用神识牌子。 “这是封前辈的手机号，老板您直接打他电话不就行了？”胡小红听了半天之后小心翼翼地提示道。 已经习惯了比较原始的通知方法的洛潮汐沉默两秒，然后收起了这张纸条。 倒是他钻牛角尖了。 不过修真界里像他这样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的人还有不少，一开始不太习惯手机和便捷的网络，按照以前的节奏生活，慢慢适应之后会好很多，也有不少人已经爱上了这种方式。 洛潮汐存了封别鹤的手机号码，又把店里的几个主管的手机号码给存了下来，还加进了内部群，最后才给封别鹤打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封别鹤的声音里面有些意外，“你回来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不错，我一回来就听说人族这边同意了。”洛潮汐说道，“您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想过去找你说一下这件事。” “不用，我正好在万法城的商业街，你在隔壁的甜品店等一下我，我忙完手里的事情马上就过去。” 封别鹤那边的声音有些吵，感觉有人在吵架，洛潮汐没听清他就给挂了。 隔壁的甜品店也重新装修过一次，装饰得粉粉嫩嫩可爱极了，现在都已经成了万法城的知名打卡地点。 不少女修士来到万法城之后，都一定要在这里打卡拍照发到朋友圈，证明自己自己来过万法城。 和未来后世女孩子们出去旅游也一定要拍照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出乎意料的是，店里的男修士也不少，所以洛潮汐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店员认出了洛潮汐是老板，连忙带着洛潮汐去了甜品店三楼，这里有专门给他们这些内部人员准备的包厢，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封别鹤来的很快，似乎是一接到洛潮汐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了，洛潮汐刚坐下点完单，封别鹤就出现在大门口前，洛潮汐从窗户看到对方，还热情地挥了挥手。 封别鹤只是仰起头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在楼上等一下，不过两分钟，封别鹤就出现在包厢门口。 封别鹤推门而入，见到洛潮汐之后，他先是打量了一下洛潮汐，然后说道，“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出你的境界。” 总不能这几年的闭关都是在外面玩吧。 洛潮汐没想到封别鹤第一个注意的是这个，有点尴尬的摇头：“怎么说呢，主要是去疗伤，不过也突破了，倒是还不错。” “受伤？你之前被袭击了？是谁袭击的？”封别鹤一听疗伤这个词就有些坐不住了，难不成是竞争对手找上了他？ “也不算，是个人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等谈完正事再说。”洛潮汐不太想谈这个，但他现在看封别鹤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人还有些尴尬。 明明飞鸿真人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个分神期修士，怎么只有封别鹤如此执着地认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呢，最多算是低阶修士。 不过不管怎么说，封别鹤也是关心自己，自己这么瞒着他好像不太好，和魔族的合作要想继续，也不能瞒着封别鹤。 不管是从大局还是从理智上，又或者是情感上，洛潮汐都不愿意瞒着封别鹤。 从某一方面来说，两人其实算是同类。 所以洛潮汐打算跟封别鹤说一下自己血脉的事，只不过改变一下时间线。 封别鹤毕竟在这边呆了好几千年，对人族修士的行为模式和思想观念了解得可以说是淋漓尽致，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在这里，那些人就算是不想干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得罪封别鹤的后果 问题不大。 所以他给洛潮汐的答复出乎了洛潮汐的意料，甚至比他想的那些条件还要丰厚些，不至于直接踩在魔族的底线上，给魔族一个缓冲的区域。 两个人谈了许久，敲定下一些其他员工无法决定的细节，等到天黑之后才算是将能够立刻决定的问题定下来。 还有不少需要和其他人开会商量的条款。 不过这个进度已经算很快了，剩下的那些也只需要开会解决，顶多就是扯皮。可他们都已经吵了这么多年了，再扯几年他们也等得起。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封别鹤收好了文件之后说道，“这次的合作需要一个实力最强的人做担保，人族这边初步预计应该是我，但魔族那边不清楚是谁，应该是某个渡劫期的老妖怪，有可能是龙族的，龙族在魔界那边地位尊崇，底蕴深厚，若是没有实力碾压的强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龙族派出他们的族长来担任这个担保人。” 洛潮汐点点头。 他也知道终于到了坦白的时候。 洛潮汐拉开窗子看了下外面，然后关上了窗户和门窗，把包厢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又当着封别鹤的面做了一个结界。 封别鹤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个结界的特殊之处，伸出手指敲了敲左手边的结界内里，得到的反馈让封别鹤心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这个结界可不是一个低阶修士能够做出来的。 但封别鹤并没有立刻开口询问，而是示意洛潮汐解释。 “其实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洛潮汐解释道，“其实我是个混血，人和妖怪的混血，这次闭关其实是我的血脉觉醒，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释放天性。” 洛潮汐开门见山，用最言简意赅的话把自己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封别鹤那狭长的丹凤眼越睁越大，惊愕地看向洛潮汐，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洛潮汐自己不觉得混血有什么问题，可是在修真界经营了好几千年的封别鹤却想起了修真界里的这些人对混血的态度。 混血处于比较尴尬的位置。 既是人类又是妖怪，按理来说应该结合人类和妖族优点，但妖怪觉得和弱小的人族混血的混血妖怪是自甘堕落，而人族觉得魔族和妖怪是肮脏邪恶的，这些混血也不配当人，应该和妖魔一起去死。 两方都不接受混血，见到就打杀干净，再加上混血的身体素质和实力确实不如普通的人族和妖魔，一些比较偏激的修士和魔族见到了混血之后就会将这些混血视为罪孽，直接杀死。 他明白洛潮汐为什么一定要隐藏自己了。 封别鹤心中复杂，犹豫片刻，还是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该介意一下洛潮汐没有跟自己说这件事，可他心中更多的其实还是心疼。 哪怕认识了自己，洛潮汐依旧没有借助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自己的处境，反而用自己的努力改变了现状。 可他的身份确实就是定时炸弹。 “要不我把你藏到其他地方去，现在修真界和魔族对混血的态度都不怎么好，如果你不小心暴露很有可能被他们杀了。” “这个倒不用担心。”洛潮汐说道，“我这个血脉比较稀有，觉醒之后实力倒是不差，基本没什么人能动得了我，只是说……可能，魔族那边的担保人需要我来。” 封别鹤没明白洛潮汐的意思。 “魔族那边的担保人是我，只不过是用我魔族的身份。”洛潮汐说着，慢慢地露出了自己的原型，不过还保持着人类状态，只是露出了一点非人类的标志。 但……洛潮汐露出来的这个是龙角吗？ 封别鹤皱眉看着洛潮汐额头上的角，不像他见过的其他品种的龙。 洛潮汐额头上的龙角足有一个巴掌多长，是像帝王绿翡翠一样的透绿色，末端还浮现着一点点的金色微光。 而魔族的龙角都是实色，甚至不透光，有些像象牙材质。 但更让封别鹤诧异的，还是洛潮汐身周那海浪一般汹涌的魔气。 若不是洛潮汐提前布下了结界，这魔气一传出去，想必整个万法城都会被惊动。 这股力量甚至比自己还要强。 “就是这样。”洛潮汐的变化在眨眼间出现又消失。 “那是龙吗？”封别鹤不太确定的问道。 “没错。” 洛潮汐收起了自己的原型，恢复人类的样貌，坐回原来的位置，伸手拉开了窗帘，就连身周的气息也都随着拉开的窗帘消失在空气当中。 “现在魔族都已经承认我了，如果我当担保人肯定没问题，人族这边如果是你来当担保人的话应该就不用担心互相反水的问题。” “……是、是吧。”封别鹤的表情依旧有些呆滞，好像没听清洛潮汐在说什么似的，洛潮汐只能无奈的摇头，等封别鹤自己缓过来。 “您还在担心什么呢？”洛潮汐让封别鹤冷静了好一会之后问道，“这样对大家都好。” “你说得没错，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简直是匪夷所思。 被自己当成普通人的人是个混血，在觉醒了血脉之后甚至成为了比自己还有厉害的强者。 要说没有心理落差是不可能的，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想要立刻离开的冲动。 但看到洛潮汐乖乖巧巧坐在对面，还时不时小心地观察自己的样子，他就有些不忍心了。 若不是觉醒了血脉，洛潮汐依旧还是那个需要竭尽全力隐藏自己身份的混血，自己该为他感到高兴。 这是好事。 自己也完全没必要这么小肚鸡肠，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了，或者飞升的时候出了意外死掉，洛潮汐也能保护自己，不会被别人抢走心血。 见封别鹤的表情恢复了平和，洛潮汐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也担心封别鹤甩袖而去，觉得自己欺骗他，但好在封别鹤没有。 “不用担心，我不在意这个。” “那这个给你。”洛潮汐说道，“你记得回去再拆，是个惊喜，现在拆开就不是惊喜了。” 洛潮汐将一个小小的纸包给了封别鹤。那纸包其实重量很轻，里面包着一个圆形的金属，封别鹤自己掂量了一下，没猜出来里面是什么。 “这么小啊。” “那就再给您这个。”洛潮汐在袖子里面捣鼓了一下，又把一本包着白纸的长方形物体给了封别鹤。 这个封别鹤猜出来了，是书，只不过外面包着的书皮很厚，封别鹤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封别鹤笑道。 * 封别鹤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并没有急着带那些文件去找万法宗的长老们，而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小的纸包。 这个纸包里面只有一个东西，圆形金属，非常薄。 这是一枚银色的硬币，上面印着罗马数字“1”，后面则是一朵花瓣舒展的牡丹。 硬币并不重，只有不到十克的重量。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在封别鹤的手中却重若千钧。 往常斩杀了无数魔族人头颅的手颤抖着，封别鹤猛地攥紧了那枚小小的硬币，闭眼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 虽然已经几千年没见，但是在看到这枚硬币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这是他那个世界发行的硬币。 是一元钱的硬币。 洛潮汐之前回去过现代位面，甚至还带回了一枚硬币。 封别鹤不知道洛潮汐是怎么回去的，但他知道洛潮汐给自己这一枚硬币的意义。 这是洛潮汐给自己的惊喜，告诉他有回去的可能。 封别鹤看着那枚崭新的硬币，在上面穿了个孔，找了根黑色的细绳挂在了脖子上，珍重地藏在了衣襟里，和胸口贴在了一起。 第174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四天 这都过去了好几千年，封别鹤对另外一个世界早已无比陌生，可他的灵魂依旧挣扎着，告诉封别鹤，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洛潮汐的到来给了他一个希望，让他看到故土的希望。 在洛潮汐拿出这枚硬币之前，其实封别鹤早就已经没抱希望了。除了飞升之外，他做过许多尝试，可惜都没有成功，到后来终于放弃了。但偶尔午夜梦回时，他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情，直到梦醒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些都是梦。 洛潮汐和千机楼他们能研究出这种电子产品已经让封别鹤有些唏嘘，让他回忆起另外一个世界。 如此积极地推动科技发展，除了帮助洛潮汐，其实也是想让这个世界更像故土，能够让他睹物思人，有个念想。 洛潮汐还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光是这一下，就让封别鹤无可奈何了。 封别鹤安抚好自己激荡的心情，重新变回了那个运筹帷幄的万法宗掌门。 平静下来之后，这才打开了那份像是书一样的东西。 尽管这次他要面对的依旧是那些难缠的老东西，可这一次，封别鹤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洛潮汐能够明显感受到封别鹤有干劲了，还不是那种被人顶着往前走的干劲，而是自己主动往前走的干劲，就算没有人给他动力他也能自己往前推进。 修真界的修士最起码都能活几百上千年。 因为长久的生命，大家对时间没什么概念，而且除了修炼和去外面历练的时候，其他时间的生活节奏都很慢，对修炼之外的事情也不怎么在意。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那慢吞吞的性格。 洛潮汐一直在强迫自己适应这些人慢吞吞的速度，但他在另外几个世界连轴转忙惯了，竟然还有点不太习惯了。 开始嫌弃修真界的土著们，干什么事都不紧不慢。 之前洛潮汐他们弄同城快送和快递，就已经让这些习惯了慢节奏的普通修士觉得离谱，夸奖他们的高效，并且享受这种高效，但这种快节奏并没有把他们卷起来，而是依旧我行我素。 反正他们又不是快递员，又不用赶时间送快递。 那么现在封别鹤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现代社会普通人社畜的状态。 速度虽然不算快，但是也绝对不慢，至少把那些土著居民们都给卷起来了。 而且这次卷的是那些上层人士，手里有决策权的人，难得过上这种睁眼闭眼都是开会讨论决策的日子。 修士们身体强健，甚至不需要晚上睡觉休息，完全可以连轴转，更是没办法用身体不好的借口跑路，不去参加会议。 毕竟有封别鹤在这里盯着，其他人还真不敢偷懒，只能苦哈哈地干活。 洛潮汐没在店里呆两天，就被封别鹤叫着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今天在万法城开，明天又跑去几百公里外的另外一座城市开，哪怕是洛潮汐都被封别鹤这诡异的热情给震住了。 有的时候洛潮汐自己都有些分身乏术，还需要店里的几个管理层替自己去参加其他并不算特别重要的会议。 如果只是处理人族的会议还好，洛潮汐晚上还要处理魔族那边的事务。 哪怕大部分事务都被龙玺给揽下来了，但一些重要的，需要洛潮汐亲自确认的文件可不能不去处理。 好在这样两头转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洛潮汐忙了一段时间，终于见到了结束的曙光。 洛潮汐在契约上印下自己的神识，确定契约生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人族这边总算是弄完了，而魔族那边早就结束，现在就可以开始两方会谈。 这个时候才是最痛苦的，洛潮汐自己还要分饰两角，互相演戏。 好在有知道内情的封别鹤在旁边打掩护，不至于露馅。 消息传到了魔族那边，告诉他们人族这里已经商量好了，找个时间大家开个会讨论一下合作，要是没问题的话大家见个面。 “好累，不想上两份班。”洛潮汐一边精分回消息，一边跟坐在桌子前面的陆倦池吐槽。 普通社畜只要完成自己的那一份工作就好了，而老板可是要无时无刻都在工作。 现在洛潮汐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 “那……开会的时候你去魔族，我变成你的样子替你应付这边？” 陆倦池倒是提出了一个好设想。 洛潮汐歪在沙发上，听到陆倦池的提议，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有点搞头。 “那万一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以他们的实力怎么可能发现？” 洛潮汐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可行性也高，思来想去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而且洛潮汐信任陆倦池，就算真的出现了分歧，两个人还能通过系统交流，肯定不会露馅！ “你说的对！那到时候你替我撑着点封别鹤这里。”洛潮汐说道，“他知道我是对面的担保人，肯定会打掩护，等谈完合作就好了，那个时候他们就是想插手都找不到理由。” 陆倦池自然是洛潮汐说什么都好，甚至还和洛潮汐讨论起了身份扮演的具体操作。 像是飞鸿真人他们一直以为洛潮汐是分神期，而封别鹤之前以为洛潮汐是低阶修士，后来和封别鹤坦白之后，洛潮汐就不用顾忌这点问题，露出了自己“本来”的修为。 当然，也不至于告诉大家他飞升了，只要用一个合适但是又不会过于夸张的修为示人就好。 洛潮汐这赤裸裸的合体期修为足以为他在谈判的谈判桌上争取一个位置，而不是两方对弈的傀儡。 陆倦池给自己使了个法术，几乎一比一地复刻出了洛潮汐，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就连小动作也都一模一样。 这表明了对方十分熟悉自己。 说陆倦池是世界上最熟悉自己的人也没有错。 哪怕是洛潮汐看着陆倦池也觉得对方就是自己，别说是其他人了。 “还真是像啊。”洛潮汐围着陆倦池转了两圈，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似的，掀起了耳边的头发露出了耳背。 “我耳朵后面竟然还有小痣，我从来不知道。” “毕竟你没办法看到自己耳朵后面。” 在确定他的变化足以以假乱真后，陆倦池连忙变了回来。 陆倦池的伪装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洛潮汐本来很想继续看的，但看陆倦池这么快就变回来，还有点不高兴地撇撇嘴。 好在是有了解决办法。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周的时候，封别鹤他们就准备起身去和魔族见面开会了。 一行人在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要去最南方的安南城，去魔族和人族的交界处进行谈判，他们提前到，也是为了提前布局。 大宗门的弟子和安南城附近几个大小宗门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过来了，提前在几个月前在安南城附近排查，禁止普通人和修士出城和进城，具体原因没说，但因为这几个月的清场还是让不少修士们猜测连连，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也不能这么严肃严格。 不过这拦不住洛潮汐。 洛潮汐在封别鹤他们出发前一周去了魔族，而陆倦池则是留在了万法城，和封别鹤他们一起出发。 之前洛潮汐人不在魔族，所有事情都是龙玺他们远程联络，龙玺和龙珛他们处理事务处理习惯了，远程处理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洛潮汐还是要亲自过去看看。 这么重要的事情，洛潮汐不过来，怎么都说不过去。 洛潮汐不在的这段时间，龙玺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当初洛潮汐自己拍拍屁股走了，完全没顾得上龙玺要怎么面对那些年轻热情的粉丝们。这些粉丝还以为龙玺把人给藏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粉丝安抚下来，又要忙其他的事情，但耐不住魔族的人天生就喜欢闹事。因为在大家眼里看来，洛潮汐才是魔族的最强者，应该让他做路西法城的城主，龙玺为什么还在这个位置上？ 龙玺一边忙着处理和人族的合作事务一边被这些家伙搞得头大，忙得焦头烂额，巴不得一个人分成一百个人用，尤其是加班的半夜恨不得把洛潮汐给从万法城拎过来，让他好好看看自己造的孽！ 然而继续哭着干活。 谁让他打不过洛潮汐呢？ 谁让洛潮汐是自己祖宗？ 既然是自己祖宗，那就惯着吧，还能怎么办呢？ 好在洛潮汐回来了，不然他真的要两头忙死。 洛潮汐看龙玺这憔悴的样子还以为他这是半年没睡觉，于是好心关心了一下，龙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您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洛潮汐装傻。 “……哎。”龙玺拳头硬了，可他毫无办法，只能转移话题，省得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暴脾气给洛潮汐来那么一下。“不过，如果和人族合作的话，那我们在人族的卧底就要收回来了。” “没必要，反正魔族里面肯定也有人族的卧底。”洛潮汐说道。 “可这样不会显得没诚意吗？” “你不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洛潮汐想起自己店里的甄林，忍不住摇摇头。 现在甄林都快成整个修真界最受追捧的大明星了，若是合作的时候把甄林叫回来，别说是人族的修士们，就是甄林自己都接受不了。 他害怕自己被粉转黑的粉丝们暗杀。 人族修士那么多，粉转黑的战斗力可想而知会有多高，他真的受不了。 唯一让龙玺安慰的是，洛潮汐来之后并没有放置这些工作，反而将之前这段时间堆积的工作全都处理完了，工作效率之高，令人瞠目结舌。 这也没办法，人族的修士平常生活节奏慢，魔族的虽然快一点，但也快不到哪里去。 而且魔族这边处理事务也不怎么上心，洛潮汐翻阅过去的资料的时候总能看到没写明白含糊过去的东西。 就是自己家里这么含糊都不行，更何况是这种涉及两个种族类交换的文件，若是不写明白很容易出问题。 习惯了系统条理清晰明朗的记录，洛潮汐再看这些充满了随意的记录就忍不住强迫症发作，连带着其他给洛潮汐打下手的魔族也被按着头要求修改一万遍，又不停地叫各个负责人来开会。 在魔族开会的时候比隔壁人族要方便多了，那边还需要顾着这些人的面子，但在魔族就不需要。 因为洛潮汐是魔族都承认的最强者，洛潮汐说什么，大家都同意，如果有不同的意见，互相商量一下，也能得到一个比较满意的反馈。 所以，虽然洛潮汐才开始处理魔族的事务，但因为效率高，论进度还是魔族这边快一点。 在洛潮汐的忙碌之下，时间很快过去，终于到了谈判的那天。 两方都提前清场了，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甚至连在交界处的会场也布下了单独的结界，地点就在这里，只不过这里停了一艘庞大的船形状的飞行法器。 这个飞行法器已经提前检查过，并没有发现问题，这才投入使用。 洛潮汐难得出现在魔界，他一露面，就引起了魔族的轰动。 洛潮汐的小粉丝们一个个都冲了上来，有向洛潮汐邀战的，还有向洛潮汐求爱的，要不是提前安排了护卫维持秩序，这些疯狂的粉丝们真的敢上来摸摸洛潮汐。 虽然他们记不住洛潮汐的外表，可只要一看到记不住脸加身边有龙族护卫这种设定，大家就一下子认了出来。 魔族这边出来的是十八座城的城主以及各族的长老，还有若干名护卫，一共只有五十来个。但是他们魔族单兵实力强，而且这还是在边境，地方比较敏感，所以加上参加会议的人宜少不宜多。 人族这边来的人数也差不多，但背后的安南城里呆着的人可远远不止这么几个。 这个谈判的区域比较微妙，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在一片平原外，如果有心，甚至有法器的话也可以穿过这么远的距离看到谈判现场。 这样也是为了防止对方搞小动作。 远远的，洛潮汐一行人就见到了人族的修士们，封别鹤为首，身后是“洛潮汐”，然后是其他大宗门的管事，以及千机楼的楼主，以及几个主城的城主。 按照来参加的人算，魔族这边要更有诚意一些，毕竟要在魔族的地盘上做建设，一是为了防止特殊问题，二也是威慑。 封别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魔族里，被簇拥在最中心的那个人，看不清对方的脸，哪怕看到了那么一瞬间，在转头之后也会忘记。 以自己渡劫期的实力都无法看破洛潮汐的法术，可封别鹤提前知道了真相，知道那就是洛潮汐，所以此时十分感慨。 明明“洛潮汐”就在自己身边，这分身的法术真的很熟练了，不然也不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 并不知道他身边的人并不是洛潮汐的封别鹤如此感叹。 而陆倦池也悄悄的对洛潮汐眨了眨眼睛，洛潮汐回了个笑容。 两方以前还是见面就厮杀的敌人，但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坐在一起互相商量合作的事情了，也看不出来两方有什么生死矛盾。 洛潮汐见到众人过来，换了个和原本的音色不同的声音，这才开口道：“欢迎各位。” 人族的修士们在见到魔族的洛潮汐时，也都感受到了从洛潮汐身上传来的淡淡威压。 这种威压不是刻意放出来给他们下马威的，而是那种因为实力太强，天然散发出来的威势。大家下意识绷紧了神经，开始思索起魔族来的这个代表究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他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在下是万法城万法宗宗主封别鹤，不知前辈名讳？”封别鹤率先打破了这种僵持，率先开口介绍。 而封别鹤这个意思在其他人眼里也很明显。 就是封别鹤也感觉对方比自己实力强，所以先低了头，表达他们的诚意。 这样就矮了魔族一头。 要是继续坚持他们的身份也不是不行，但没必要。 人族的修士们顾忌着对方也都是高阶修士，只能用传音入密，觉得封别鹤这么做不太好，但没一个人敢开口发表意见。 “龙汐吧。”洛潮汐随口把自己的名字魔改了一下，听起来和龙玺的名字差不多，但在场的人可不会把两个人弄混。 只有知道情况的封别鹤好笑于洛潮汐的懒惰，竟然连编名字都不怎么走心。 但无所谓，反正不会有人把洛潮汐和龙汐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双方各有心思，各自找位置坐下，这里是交界处，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的范围，所以各方面的布置都由自己的人负责。 具体谈判的地点也在这里。 不过并不是就这么抬一张桌子放把椅子露天席地，而是将场地布置在提前检查好的飞行法器上面。 这飞舟其实是魔族这边提供，人族修士检查完毕的，足以容纳三四千人。 两边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个人，放在这艘巨轮上就显得有些零散稀疏。 作为担保人和双方名义上的交流对象以及掌权者，洛潮汐和封别鹤是主要的发言人，其他城主和负责人则在旁边辅助和补充发言，人族这边还需要千机楼的楼主千维远以及“洛潮汐”加入。 其实有不少合作细节已经在互相传的消息中谈好了，现在少的就是必要走的流程和一些比较敏感的具体分成，以及对方来到魔族领地之后的活动范围一类条款。 就这些条款按照魔族以前的工作方式绝对要出纰漏，洛潮汐和系统一条一条的核对，将漏洞补充上去，将原本只有一百多页的契约合同愣是扩充到了四百多页，涉及方方面面，不放过一个漏洞，所有有可能出现争端的条款都做了补充。 当时龙玺看到那厚厚的一摞合同时差点感动得哭了出来，然后所有负责条款的人员都抱着那复印出来的四百多页合同生啃，务必要在开始前将所有的条款背下来，而且一定要滚瓜烂熟，省的到时候被问起来还要翻合同，直接落了下风。 也正是因为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好，有很多原本要掰扯好久的条件，有了清晰条款之后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按照之前准备好的来就行，顺利得让大家以为这是魔族提前准备了挖坑给他们看。 可人族修士手里也人手一份契约合同，里面的每一条条款都看了，除了过分详细外，并没有其他问题，还能保护两方人的权利，不存在偏袒谁的问题。 原本以为会很是激烈，甚至有可能发展成斗殴的会面，却诡异得很是平静。可这种平静更像是暗流涌动，只是保持着表面平衡，空气中都充满了火药味。 但因为陆倦池和封别鹤以及洛潮汐，还有个龙玺都提前知道内幕，非常清楚这个合作不管条件如何肯定能成，所以完全没有那种紧张感，现在的紧张感都是给其他人看的。 洛潮汐按部就班地抛出条件，然后对方反驳，砍价，拉扯半个小时以上，上不封顶，终于达成共识，然后进行下一项。 速度虽慢，但好在条理清晰，每个人都能听懂，解决后进行下一项，比起激动地吵来吵去要舒服很多。 可这毕竟是谈判，该有的气氛还有。 这场谈判持续了很久。 不管是人族的修士还是魔界的居民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会议的结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飞舟依旧没有停下来，在交界处的上空按照规定的路线航行着，如果不是双方都能收到自己人发来的安全消息，估计真的有人担心上面出现了意外，冲上去救人。 这一百来个人不眠不休地守着，中间没有吃饭休息睡觉，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气氛拉扯，总算来到了最后一个项目。 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 和前面的利益分成和势力交错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问题了，到了这时候，双方的神经都渐渐地松懈下来。 “如果合作顺利，按照人族这边的进度不眠不休的全力推进，大概可以在五年之后建设完成。”封别鹤说道，“但千机楼的人这五年里还有本职工作要做，而且需要休息和修炼，以及正常的休假，所以这个五年需要延长，预计三十年内完工。” 三十年对魔族来说还真不算什么，通常闭两次关就出来了。可还价还是要还，但这次还价比以前要快得多，很快得到了一个差不多的答案。 人族这边要负责在十五年内将十八座主城覆盖上信号，其余的地区要在剩余的十五年里覆盖完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接受。 这最后一项谈完了，双方终于可以签订合同，达成合作。 在宣布这一结果时，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没有像洛潮汐和封别鹤那样作为主要人员参与，可是他们光是旁听和在外面给建议就紧张到不行，这种精神高度集中非常累人，现在大家合作成功，终于尘埃落定，大家纷纷松懈下来，这才发现他们这些人已经累到不行了。 好在两边都还算满意这个结果。 魔族这边并不吃亏，反而还有赚头，而人族那边得到的收益比一开始要少了些，但也在合理范围内，也能赚到不少钱，所以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大家都站了起来，由双方拿出了各自准备的契约交给对方，然后互相印下神识印记，并且向天道起誓，在天道那里留下备份，这才达成了合作。 这可不是那种随口胡诌的骗人把戏，他们这些修士向天道起誓就绝对不能违背誓言，不然天道会毫不留情地把违背约定的那人劈个半死，若是严重也有可能死去。 在进行最后的起誓后，两方终于如释重负，看对方也不那么可恶了，人族这边甚至还问了一句：“既然已经谈好了，那就去安南城吃个饭吧。” “这就算了。”龙玺拒绝对方，“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毕竟我们魔族的地形复杂，能节省一点时间就节省一点时间。” 千维远作为主要施工负责人点了点头，“可以，回去之后我会叫内门弟子准备出发的。” 他其实不怎么在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说他更想尽早开始。 老早之前就想对魔族的法术和结界动手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至于安全？ 有天道的保护，魔族人是不会违背誓约对他们动手的，当然，作为交换，千机楼也不能把魔族的各种护山大阵的阵法以任何方式泄露给其他人。 第175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五天 安南城的修士们现在风雨欲来。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大佬为什么要突然发布这些任务，让大家忍不住往坏的方向去猜测。 总不会是要和魔族开战了吧。 这个猜测非常离奇，可是在封别鹤他们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下面，竟然还挺有可信度的。 要是不开战，为什么提前把大宗门的弟子给叫过来驻扎在安南城？ 要知道驻扎在安南城的弟子们，每三年才会换一波人，平常也不会突然增加或减少，除非有特殊情况。 他们甚至还提前好几个月将安南城封锁起来，不仅不让外人进来，就连城内的修士也不能离开安南城去城外里面。 这些新派来的大宗弟子在这几个月彻底将安南城内以及安南城外全部清扫了一遍。简直就差向他们明说大宗门在搜查魔族的奸细。 然而这些弟子们只是听了师父的话，来安南城检查魔族有没有提前在安南城铺设阴人的阵法，没有检查安南城有没有潜藏的魔族的意思。 大家一开始还不在意，但也不知道是谁说即将有可能开战，这个消息才风风雨雨地传开。 也不知道是里面有人浑水摸鱼，还是大家真的就这么想的。 尤其是发现封别鹤和其他几个大宗门的宗主一起来到了安南城之后，大家更是疑神疑鬼。 一般情况下大家肯定不会往开战这个方向想，可耐不住这些大宗门的动向有点微妙，总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而且一起过去的还有封别鹤。 封别鹤那是谁，那是他们人族里最厉害的修士，也是近千年来唯一一个有飞升可能性的大能，是无数修士的偶像，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看在眼里，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封别鹤自己了，还有整个修真界的态度。 大家走的时候甚至能称得上一句严阵以待，面目严肃，仿佛立刻要出去战斗一般。 难不成边境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 大家还在担心，甚至因为大家的离开，担心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厉害。就在这时，离开安南城小半个月的封别鹤他们终于回来了。 去了多少个人，回来了多少个人。 走的时候大家的表情还很是严肃，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轻松写意，甚至还在说说笑笑。 见他们这个样子，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因为谈话之前有保密协议没办法告诉外面的人，但现在协议都已经签完了，各项还是措施也会在不久之后实施，天道那边也留下了备案，根本不担心出现意外，所以出去开会的那些人就将这次的目的和结果告诉了大家。 立刻引起了一片哗然。 随后是整个修真界的地震。 大家从小接触的教育就是魔族都是坏蛋，是他们的敌人，可现在上面这些人竟然说要和魔族合作，甚至将网络铺设到魔族的地盘。 人族的修士们早已自发将网络和各种特殊的东西归为自己的特产，现在一想到要和魔族一起使用这些东西就十分不高兴。 尤其是那种年龄不上不下的修士，对此非常有意见。 可是年轻一辈的反应却并没有那么激烈，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错觉。 封别鹤近几年来的潜移默化终于有了效果。 反对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强烈，更多的还是无所谓，尽管有一部分人非常激烈地抗拒但木已成舟，他们就算再怎么反抗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和人族的激动不一样，魔族这边反而是狂欢居多。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来的，现在大家得偿所愿，自然高兴。 尤其是龙珛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明明知道这个合作不会失败，但真的听到了成功的消息之后还是激动得一跃三尺高，然后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不是没有人担心，可是这个担心在洛潮汐保证有他在不会出问题的时候，立刻消失不见。 在这方面，洛潮汐的信用值很高。 同样都是一族的最强者，可洛潮汐在魔族的受欢迎程度比其他人高得多，这样非常利于这种基建政策的实施，就算不愿意配合的人看在洛潮汐的面子上也会同意。 而魔族和人族达成了协定，千机楼会在魔族原本的结界上改造新的信号网络以及基础的设施。在装修队撤离之后，洛潮汐会重新检查魔族的结界，然后用自己的防护阵做覆盖，给魔族一个新的保障。 毕竟让外族人动结界太冒险了，万一未来闹掰了又要敌对打仗，那岂不是把自己的弱点送到别人手里？ 可是有了洛潮汐就不一样了。 本来洛潮汐是想让魔族自己搭建一个内部的、不和人族沟通的网络，这样可以防止双方对对方的网络动手。 可魔族这边非常拒绝，说是没有必要，能够和隔壁交流也是一件好事，而且维护起来也比较方便，洛潮汐也就没有坚持。 反正魔族人们开心就好，这样开放反倒是比较利于自己做生意，总归自己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千机楼的弟子们听说要去魔界先是兴奋，随后就是忐忑不安。 他们可是要在魔界连着呆五年呢，虽说他们研究起东西来连着闭关五年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可那毕竟是在敌人的老巢。 不会被敌人给一网打尽吗？ 然后他们得知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封别鹤会和他们一起去，就立刻放心了下来，兴致勃勃地带好了所有的工具并且准备好想要去魔界研究的课题，在三天后踏上了前往安南城的传送阵。 两边的协议，除了搭建基础设施和网络外，还有另外一个事。 互市通商。 不然也不能谈半个来月。 人族这边对待通商的态度其实也差不多，不过魔族这边显得很有诚意，也就松了口。 这三天，安南城已经又变了一副样子。 倒不是说装修变了，而是气氛变了。 以前安南城虽然到处都急匆匆的，但城里有很多历练的修士，这些修士们很有热情，给安南城装点上了特殊的活力。 可现在的问题是，现在的安南城不知道为什么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原因就是街道上随处可见的魔族人。 因为安南城是最先一批开放互市的城市，在几天前，安南城就收到通知，开放城门，可以让魔族人进来采购，要是有胆子大的商人还可以趁此机会去魔族看看。 但魔族人来到安南城并不是没有限制，不仅要登记，还要做行程记录，以及记录来安南城干什么，就连街上也加强了守卫，生怕这些魔族来到安南城之后烧杀抢掠，主动挑事。 这样防备的姿态或许会让人感到不爽，可魔族人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因为如果人族修士来他们魔族的话，他们也会这样。 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他们也有，更何况人族这边除了加强防备也没有做什么特别讨厌的事情，于是魔族人也就随他们去了。 等两边交流沟通的时间长了，发现对方是无害的之后，大家就会冷静下来，放下敌意。 所以只要他们这段时间不要随便乱跑，就在明显的大街上走动就行了，反正他们对安南城本身也没什么兴趣。 他们愿意过来，还不是因为安南城里面的这些店铺。 以前来一趟安南城买东西都要小心翼翼地偷偷找时机，生怕被人发现，现在开始了互市，他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直接光明正大地去，还不用解释为什么要一次买那么多，平白被别人怀疑。 这是好事！ 而在开放互市之后，九水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魔界开店了。 他是主导者，自然不会顾忌太多，于是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为表重视，洛潮汐还亲自过来监工。 洛潮汐这次过去带的都是妖怪店员。 这些妖怪店员实力出众，之前一直在人族修士的地盘偷偷摸摸训练，不敢用原型，现在去了隔壁的地盘，最起码能用原型了，可把他们给憋坏了。 听说要去魔族，这些妖怪店员们立刻举手同意，就连甄林也心动了。 他其实也挺想回魔族看看的，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有了机会，回去看看也行。 但……他现在可是个公众人物，不管去哪里都不方便，容易被人盯上。 以前是觉得当明星出出风头挺快乐的，现在反倒成了累赘，总不能当着粉丝的面直接脱马甲，这该把那些粉丝们吓死了。 “这样的话，等那边发展起来你就可以去魔界拓展新的粉丝了。”洛潮汐听到甄林说起这件事好笑地调侃道。 “您这玩笑开的，那边本来就是我的家，而且那边还真不喜欢什么明星，只崇拜实力强的战士。”甄林对魔族的这些人的性格再清楚不过，不然洛潮汐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得到魔族所有人的崇拜，这么顺利地接手魔族事务。 “现在那么多人都盯着这条通道，我过去还好，你过去真的不好解释。等过段时间，第一批信号塔搭建完成后，你再过去才比较合适。”洛潮汐调侃完，这才说道，“而且你现在回去只能用加斯帕尔的身份，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解释，怎么跟自己以前的朋友说，你现在在人族当明星？” 甄林“呃……”了一声。 他想了想自己当明星时拍的那些广告照片，突然就有些羞耻了起来。 洛潮汐他们是自己老板，也知道自己是谁，可是龙珛他们不知道啊！让他们知道自己在人族世界卖弄美色—— 估计要被吊在耻辱柱上被嘲笑一辈子。 这样想想更气了。 “那您一定要快点。”甄林妥协了。 等洛潮汐把一切安排好了他再回去就行。 洛潮汐点点头，又嘱咐了一下店里的其他人，这才继续去忙着去隔壁魔族开分店的事。 魔族分部的九水总店肯定要开在路西法城，而靠近边塞的那个小城镇自然也要有规模比较大的分店和集散中心。 一方面是位置合适，另一方面则是人族不愿意往里面走，魔族也不愿意让人类去魔族腹地。 这地方未来肯定会成为像安南城一样的贸易重镇，也会成为所有交易的档口。 洛潮汐在来到魔族的边境小镇后，非常豪气地花钱买了几百亩土地，直接开始雇人开始给他盖房子。除了面对所有人开放的工厂之外，还有占地面积非常可观的工厂以及配送物流站点，竟然是打算在这边也要开展配送物流业务。 洛潮汐甚至打算在其他的商人没有过来的时候，把各种物流业务一起给垄断了。 这时候可没有人管你道不道德，洛潮汐敢第一个来，就自然是要最大化利用第一个吃螃蟹的优势。后面再来的商人就只能在洛潮汐建立的规则上行事，遵守洛潮汐建立的规则，听洛潮汐的安排。 在九水的超快行动力下，边境的小镇一天一个样子，迅速从原本的度假小镇扩张了十来倍，成为了一个小有规模的城池。龙玺他们见状，索性将这个边境的小镇扩张成为城的规模，并且简单粗暴地命名为贸易之城。 而里面最显眼也是最有势力的就是洛潮汐这个外来人。 这在其他人眼里那是胆大包天，可惜魔族人对此接受良好，甚至非常期待正式开始的那一天。 大家虽然只去过安南城，但安南城发达的物流和服务方式很是让大家艳羡。 天知道他们眼馋了多久，多年美梦成真，好不容易要开始建设了，他们才不会阻止，反而大开绿灯，给他们各种各样的方便，就是为了让洛潮汐尽快建设起小镇的物流体系。 有了洛潮汐带头，安南城和魔界的贸易交流终于按照顺序开始流动，而且效率很高，没用几天就完成了基础设施的搭建，剩下的就是雇佣员工和培训。 好在边境小镇可以蹭安南城的网络，不至于连最基本的网络功能和app都无法使用。 所有人都开心的世界达成了。 在这些魔族人的眼里，洛潮汐并不是隔壁人族的大能，而是一个单纯的商人，能给他们带来便捷生活的好心人，连带着店里的店员也相当受欢迎。魔族人直接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就连那些人族的修士们都被爱屋及乌。 可惜这些“人族修士”都是跟着洛潮汐见过大场面的，根本不在乎这点事，魔族这边看人族修士这么冷静，也不一惊一乍的，心里爽快，态度上就更是敞亮，很快就打成了一团，亲密得和一家人似的。 魔族的居民其实也很讲道理，只是性子急了些还比较火爆，容易被人挑拨，但其实人还是很不错的，很仗义也很热情，相处起来挺舒服，并不像人族那边说得不讲道理，凶狠残暴。 * 魔族要得急，千机楼在回到了万法城之后就清点了不少内门弟子，带着他们来到了安南城，准备前往魔族。 千维远要在万法城主持大局，所以带队来的是千维远的儿子千星见，千星见带着五百个千机楼的内门弟子，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距离魔族的地盘越近，大家就越是紧张，生怕进了魔族领地之后就羊入虎口，被早就已经埋伏的魔族人蹲了。 好在他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在过了国境之后，这些人竟然受到了魔族人异常热情的欢迎。 不过热情归热情，基本的检查还是要进行的，哪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沉迷研究没什么情商的千星见也都被这些人搞得有些受宠若惊。 见到洛潮汐之后还忍不住吐槽：“看他们的态度我还以为我是他们魔族的哪个领导呢。太热情了，吓死个人。” “好事，他们巴不得你们快点来，快点给他们联网。”洛潮汐示意千星见他们看看现在这座小镇。 这里虽然即将被洛潮汐改造成贸易为主的城市，不再像原来一样以度假为主题，但整个魔族还是只有这里有网络，所以依旧有不少魔族的年轻人留在这里蹭网。 而且看上面的意思，似乎是打算现在贸易之城建设信号塔。 “这地方鸟不拉屎，这些人来这里干什么？”千星见很是不解。 “当然是为了蹭网。”洛潮汐说道，“从某个方面看，你是他们的救世主也没错。”洛潮汐简单地解释道，“现在这里搭建一个信号塔吧，然后直接去路西法城。” “好嘞！”千星见很快被洛潮汐转移了注意力。 先在这里搭建也是因为洛潮汐要把这里当作贸易的港口，还有一些进出货的系统需要连接网络，先把这里弄完了再说其他的。 路西法城里的那些人还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谁让这是他们的“龙汐”大人同意过的呢？ 千星见带着内门弟子们开始了考察，开始研究起魔族送来的资料。 魔族和人族的灵力运行方式截然不同，对千星见他们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挑战，但旁边有洛潮汐和魔族人的辅助，千星见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运行的规律，设计出了合适的阵型图和其他的辅助设施，摩拳擦掌地带着人开始建造了。 进度其实非常顺利。 从千星见来到安南城，再到魔界第一个信号塔建起来，统共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 这还是因为他们需要从头开始学起，耽误了时间。现在他们已经练过手，成为了熟手，去其他城市建新的网络，速度也会更快一点。 和信号塔一起完工的，还有九水商场。 九水完工的时间要更早一点，因为要提前开始售卖这些电子产品，让魔族的人第一时间感受这些电子设备的快乐。 在即将完工的那段时间，这个边境小城来了不少人。 不管是魔族的年轻人还是魔族的高层，都来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期待第一个信号塔的建立。 九水商场就在这个时候开业了。 依旧是熟悉的套路，熟悉的流程，第一次参加开业仪式的魔族人们十分好奇地进去溜达了一圈，然后迅速地沉迷其中。 除了让他们一直挂念的电子产品外，还有很多他们在魔族都没有见过的东西。他们只从网络上看到别人提起过，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实物，怎么可能不买呢？ 大家好奇啊！ 就连不少魔界的高层都过来凑了个热闹。 规模不小的商场就开在这座城市的正中心，除了面向所有人的零售，自然也有批发的选项，后面的巨大仓库就是为了那些准备批量进货的商人而准备的。 洛潮汐也不单单只卖自己从人族那里带来的东西，还趁着信号铺设的时间，去和魔族的几个大商人交流了一下，带回了不少合作的单子，给九水商场加了不少新产品。 这些东西不仅在魔界内的一家分店上了，还放在了人族的总店和其他的分销店里。 这种稀奇的，人族修士都没见过的东西，很快就在人族修士内引起了一阵狂潮。 毕竟在他们心里，九水有很高的信用值，能被洛潮汐放上货架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东西，根本不用怀疑实用度和质量，直接跟着买就行了。 本来还有人觉得那是魔族的东西，买了是不是就是给敌人送钱，但大家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两边适合打好关系，而且按照签订的协议里，最起码未来两三百年应该都不会开战了。 就是想打，普通的修士也不想打。 洛潮汐赚到了钱，修士们得到了快乐，和谐世界终于达成了。 魔族这边和过了年似的，或者说过年都没今天让人高兴，这个新兴的城镇此时聚集了少说有十来万人，摩拳擦掌，各自找了地方准备在这个地方连上网络。 就连原本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的魔族人也忍不住凑个热闹。 以前能控制住不去玩，但现在他们都有自己的了，要是不用岂不是辜负了上层的一片好意？ 洛潮汐背着手站在门口。 这座城里明明有不少人，可现在路上的人却十分稀少，反而是路边的茶馆或者是饭店里面有不少人，人人拿着手机，一副紧张又兴奋的样子。 就和小孩拿到了新玩具似的。 龙玺搓着手，难得有点紧张。 “放心吧，我们的手艺绝对没的说。”千星见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有自信，之前连接了内部网络都已经测试好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也能和人族那边的网络连接。 “是吧，等这边弄完就去路西法城那边安装。” “把技术问题解决了就可以分批去其他几座城同时安装了。”千星见说道，“啊，到时间了。” 随着手机上整齐的倒计时结束，这些魔族人像是被人操纵了似的，同时点下了确认。 第176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六天 龙珛他们一直在路西法城。 不是他们不愿意过来，而是现在路西法城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安静。而且作为龙族的未来族长，龙珛有许多事情要做，虽然他也很想去边境看看，可真的抽不开身。 不过好在第一座信号塔的建立对他们魔族来说是大事，龙珛千求万求才终于从自己爹那里得到了来到这里的许可。 和龙珛忙碌的日子比起来，他的小伙伴们反倒是要更加轻松。一开始听说龙珛可能没时间去边境，纷纷把他抛弃，几个人结伴一起去了。他们几个甚至还趁着龙珛在路西法城干活的期间，去了几次安南城，给龙珛带回来了不少特产，把龙珛气得要命。 明明大家都是继承人，为什么只有他要天天留在城里干活？！ 这不公平！ 就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要找一个工作的由头才能过来，凑了热闹，还要写报告和开会，想想就觉得头大。 龙珛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自己朋友的进度，两拨人一起来到贸易之城外面。 “你们几个竟然不等我。”龙珛咬牙切齿地来到贸易之城后，就愤愤地对那些抛弃了自己，提前过来的同伴们说道。 “你这不是有正事要忙吗？我们这可是体贴你，不耽误你工作。”几个人嘻嘻哈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再说了，你在工作的时候不是早就知道贸易之城长什么样了吗？” “纸上说和亲眼看到哪里一样？”龙珛很是不爽。 说是这么说，但是真的看到焕然一新的贸易之城之后还是忍不住惊叹。 他们上次来贸易之城的时候这里还不叫贸易之城，只是一片不算大也并不怎么繁华的小镇子。可这才过去了不到半年的时间，这里就变得格外繁华。 虽然规模比几个主城小一些，但也差不多有中小型城市的规模了。现在住在里面的居民也有十来万，但并不确定他们究竟是长久住在这里的居民，还是过段时间就各自回家的居民。 但现在的繁华是无可否认的。 “这边的风格好奇怪，有点像万法城。”因为主要修建的人就是经常呆在万法城的那波人，所以贸易之城的装修风格和魔族的妖冶精致不太一样，让这些魔族人稀奇的很。早在他们之前就有不少魔族人稀奇过了，甚至还有人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可惜龙珛他们在魔族内部，没有网络，刷不出来。现在来到了贸易之城，那些原本因为没有网络的消息全都齐刷刷地弹了出来，上面是各种各样的消息，有惊叹的，也有照片，还有在贸易之城的商业街买了东西po出来的使用感受。 明明只是晚来了几天，可龙珛几人就有种微妙地没赶上趟的错觉。 龙珛掏出了手机，这是他们前不久才刚换的新款手机。往常他们哪怕来到结界的最边缘，这里的信号也只有一格，最好的时候或许有两格，可现在，他们的信号竟然满格了，足足有五格！ 几个人看龙珛这突然加速的下滑速度，就知道信号已经铺开了，赶紧在路边找了个还有空位的咖啡馆坐下，打开了各自的手机。 以前卡得要死的网页现在格外丝滑，打开以前只能逛逛却根本买不了的购物网页也能顺畅地打开了，而且还有立刻购买的选项。 要知道原本立刻购买的选项都是灰色的，还会弹出一个黄条，上面标着【当前地区无法配送】。 以前他们只能一边看着这个黄条一边加购物车，看着购物车解馋，但现在他们竟然能直接配送了，可惜地址只能填贸易之城的地址，更远些的还是没办法填。 估计要等分店开过去，或者网络铺设过去之后才会加上其他地址。 但这已经是个进步了，而且贸易之城的信号塔已经建完了，马上就可以去路西法城。最多半年，他们在路西法城也能享受到如此便捷和快乐地生活。 凤舞瑶划拉着商店页面，时不时就把自己看中的东西都加进购物车。 在她看来，只有三百个位置的购物车根本就不够用，洛潮汐最起码要加到一千个位置才够她买的。然而现在还没开放到路西法城，反倒是让凤舞瑶的购物欲望卡得不上不下，一口气出不来，只能把地点订到当前的咖啡厅。 送的店铺显示有两个，一个是贸易之城的九水总店，还有一个是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安南城的分销店，除此之外，安南城的另外一部分经营其他物品的店家竟然也提供了外送服务。 “竟然连快递功能也一起开了吗！”伙伴们惊得合不拢嘴，“还有魔族的专属社区，哇，就连聊天软件也加了魔族的定位！” “能定位到路西法城！” “但是路西法城的信号塔不是还没建起来吗？” “对啊，那是怎么定位的？” 大家不太清楚。 但他们又不是搞这个的，光是会用就好了，反正每年他们都要交钱，这边的公司要将网络维护得稳定一点就行。 洛潮汐这边也开始忙了起来。 因为大家都发现了这个软件可以用，试探性地下了单，竟然还真的成功了，成功的还不少，后台突突突地往外面吐着单子。虽然有一部分人没选好收货地址选择退单，可下好单的那些订单已经十分可观了。 因为暂时还没开放除了贸易之城外的其他配送地点，所以这次买下东西送快递时都在贸易之城里。 而现在在贸易之城分店工作的分拣工自然是贸易之城的妖怪和魔物。 因为洛潮汐并不强制要求实力，所以来应聘的员工大多都是筑基期和金丹期，少有元婴。能过来应聘的也都是看在洛潮汐给的工钱多的份上，至于服务态度的也有之前的系统培训，而且还有线上评价用来约束员工同时维护客户。 这些措施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客户的服务体验，至于员工们那边，只要钱给够，就不会对严格的工作要求有什么意见了。 员工甚至为了留下这个工钱丰厚的工作，还会尽量做到更好。 这是双赢的局面。 付出不算多的金钱，员工待遇好了，客户得到的服务舒心，产品也能得到肯定，顾客黏性就会变好。 这是一个良性发展，收获比付出要多得多，可惜很多老板都不愿意这么干，导致两边互相看不顺眼，最后发生冲突，甚至有可能造成恶性事件。 洛潮汐就不同，他就要赚大钱。 只是多付出一点工资就能赚更多钱，还能让员工和客户喜欢自己，这种好事他为什么不干？ 快递的时效慢一点，但是类似外卖的配送服务就很快速了，商场四楼的饮食部很快就接收到了雪花般的订单，店里之前雇佣的配送员也带着订单和定下的饮食按照地址送出。 “……好快。”凤舞瑶从下外卖单到拿到东西一共才过了半个来小时，里面的冰块还没有化掉，“路西法城什么时候能建起来啊，快一点吧，我要受不了了！” 凤舞瑶的话得到了包括龙珛他们在内所有人的赞同，就连和他们一起坐在茶馆里的顾客也纷纷点头。 现在在贸易之城的可不只是贸易之城原本的住民，更多的其实是从其他城市里来的，这些人为了追求新鲜感来到贸易之城，本来打算是在旅馆里面住几天的，但在这里感受了一段时间之后，无一不是称赞有加，恨不得长时间住在这里。 大家一开始听说这里主要管物流和贸易，是对外交流的口岸，就觉得这里应该不适合居住，但就目前表现出来的一切，他们觉得在贸易之城……可以过得比其他地方还舒服。 就算这里没有那些高级会所也没关系，毕竟普通人又不去这种地方，反倒是这种方便的生活更适合普通的百姓。 甚至有人打着主意要不要在这里长久住着。 有少部分人还在想，要不要在贸易之城买地，然后盖房子当民宿或者是酒楼供这些商人居住。 效果还算是不错。 至少和洛潮汐预想的差不多，而且短时间内销量不会下滑。 而从今天开始，贸易之城才算是真的热闹起来了。 以前贸易之城是魔族内部的小打小闹，但现在，安南城那边的人族修士和商人也试探着过来了。 他们第一次过来还雇佣了护卫，就是害怕魔族的人像传闻当中狠辣，把他们骗过来之后动手，结果他们来了之后不仅没有出问题，反而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来到贸易之城之后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像在安南城一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魔族人这边的喜好和情绪都表达得比较明显，很轻松就能猜出对面在想什么，也不至于踩雷。 那些人族修士过来就是为了买一些魔族特有的草药和灵石，买完就立刻回去了，回去之后还会和其他人分享在贸易之城的见闻。 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更远些的修士的耳中。 人族的修士们看到第一批去的人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其他修士也终于壮着胆子去了趟魔族。 果不其然，就像一开始去的那些人说的那样，并没有危险，而且好东西也挺多的，那些魔族人也并非是非不分凶神恶煞，只要不主动挑事那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下子，不管是商人还是修士，都开始往魔族这边跑了。 人族修士的数量是魔族的五倍，很快，扩张的贸易之城就有些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了，而提前买下地皮建了房子和酒馆民宿一类的魔族更是因为这些人族赚得盆满钵满。 洛潮汐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千星见他们已经带着内门弟子去路西法城那边建造新的信号塔了。 原本五百来个人分成了五拨，分别去了五座城，这样单个的速度虽然会慢一些，可是效率比原本快很多，也能满足魔族人的需求。 像是最先开始的路西法城，已经建设到一半的，粗略估计，再有小半个月就能投入使用。 而路西法城的分店也在建设当中，马上就能收工。 路西法城可是相当于万法城的地方，常住在这里的魔族人口有五百多万，有钱人还超级多，洛潮汐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么大一块蛋糕，等装修完，把商品一放，同步一起培训的员工们也能投入使用了，就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循环，然后慢慢地从路西法城辐射开来，彻底覆盖魔界的每一个角落。 洛潮汐终于回到了路西法城，但是这次用的是“龙汐”的身份。 在合作达成之后，洛潮汐就不怎么管事了，让龙玺和其余的城主们管事，自己沉迷于经商，在魔族的富商那里混得如鱼得水，每个人都哄得高高兴兴，谈起了大单子。 还有不少富商被洛潮汐画的大饼给吸引了，竟然真的给了洛潮汐合作的机会。 魔族这边也有类似于万宝阁的组织，名为萨沙拍卖场。 卖的东西也和万宝阁差不多，以前也是魔族商业的顶梁柱，可当洛潮汐的九水出现之后，他们的营业额就比以前少了不少。 动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按理来说，这些商人看洛潮汐应该和看杀父仇人似的，但事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反而对洛潮汐很和善。 因为他们听说了万宝阁。 在很久之前，他们就知道了万宝阁和九水的合作，别看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魔界，但是光是边界那能蹭的一点网络就够他们了解外界的事情了。 他们这些商人可比其他人想象的还要敏锐得多。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万宝阁肯定没办法来到魔界，在魔界铺开商路。 魔族那么这么大一块蛋糕也肯定不可能让给人族修士，那洛潮汐肯定就只能和他们合作。 相信洛潮汐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主动来找他们。 现在这些商人看着洛潮汐的眼神都和看大宝贝似的，又怎么会讨厌他呢？ 只要能和洛潮汐合作，那他们就能赚到大钱！ 现在他们讨好洛潮汐都来不及，殷勤得要命，凡是洛潮汐提出的要求不过分，这些富商们都能满足洛潮汐。 也多亏了他们，洛潮汐得到了不少魔族的情报。这种情报是官方很少能得到的，类似于私底下的八卦。虽然听起来有些无语且琐碎，但在私底下其实非常好用，抓软肋一抓一个准。 这些商人都想和洛潮汐搞好关系，想从洛潮汐这里得到好处。可惜洛潮汐也明白什么叫得不到的才是最香的，像个交际花似的游走在魔族的这些商业大鳄之中，但不肯给每个人一个确切的答复，也不会明确地拒绝，活像一个给女孩子许诺了无数好处，画着美味大饼，却又给不出付出的渣男。 这些商人们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洛潮汐的意思，可他们虽然恼火，却也不能真的对洛潮汐做什么，反而要继续捧着洛潮汐。因为现在是他们求着洛潮汐，而不是洛潮汐求着他们。 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之下，路西法城的九水商场终于开业了。 这个商场的规模可能只比现代位面的那家商场要稍微小一些，毕竟现代位面的人数是其他位面根本无法比拟的。好在魔族这边有人给他撑腰，自己的马甲“龙汐”在魔族更是个有无数粉丝的万人迷。大家听说龙汐要来参加开业仪式，不管感兴趣还是不感兴趣的人都冲着“龙汐”的名头过来捧场。 不管来的人究竟目的如何，反正只要过来了给自己造了势，那洛潮汐就欢迎他们。 只有知道真相的一部分人苦不堪言。 但龙玺他们一想，洛潮汐这么干不也是拉动他们魔族的商业吗，这是给他们魔族赚钱啊。 这样想一想好像也就可以勉强承受了。 陆倦池重操旧业，用龙汐这个马甲站在门口，替洛潮汐承担这些粉丝们的热情，而洛潮汐则是来接待客人们。 是过来的客人都对两人十分感兴趣。 甚至是对洛潮汐的兴趣更多些。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人族修士，竟然敢把自己的产业推到路西法城里来，还得到了龙汐大人的祝福和捧场。 洛潮汐笑眯眯的，根本没有一个人身陷敌营的害怕和胆战心惊。 这就让魔界的人犯起了嘀咕。 难不成现在做生意都要敢孤身身陷敌营了吗？这哪里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洛潮汐是分神期，可现在路西法城里面还有好几个渡劫期呢，他怎么一点都不怕？ 难不成是有底气？还是有所倚仗？ 龙汐大人？ 可是龙汐大人和洛潮汐只有那天谈判的时候见过面吧，就算是碍于面子，做成这样也太过了。 更奇怪了。 就连龙族的其他人都没有办法和龙汐大人说上话呢！ 这些人一边打量着两人一边新奇地逛着商场。 电子产品区是补货最快的。 最基础款的手机并不贵，功能也全，区别只是配置好坏。这些魔族的修士们看一下普通配置和高配置的手机内容，就差了不到一万块灵石，索性拿了高配的。 反正灵石还能再赚，顶多就是去外面再打几头魔兽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产品。 九水店里禁止空间物品使用，每个人都需要用推车，推到前台结账之后才能收进自己的空间袋里。这样看起来比较麻烦，但能比较大限度的保证店里的货物安全。 就算有系统的自动保护，难保不准有难搞的客人抓住这一点挑刺。他倒是不怕，就是单纯怕麻烦。 的确有人觉得麻烦，但转念一想，也就能想明白洛潮汐为什么要限制空间物品的使用了。 现在大家都能用空间物品，还都是用这种自己选购的模式，有良心的人还好，心肝乌漆麻黑的家伙估计就直接把东西装进空间袋里带走了，还不用付钱。空间袋又不是一般人能翻找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到那个时候吃亏的还是洛潮汐。 若仅仅只是这样还无所谓，洛潮汐可是人族那边数得上号的人，明着被封别鹤罩着，要是往上面一告状，魔族可就要背上不讲道理抢劫偷窃的名声了。 他们找不到具体的偷盗的人，就只能让整个魔族背上这个大锅，哪怕抓住了小偷，也有碍于魔族的名声。 甚至都不用洛潮汐解释，这些人就想明白了里面的道理，非常自觉地带着小推车进去了。 而来到商场内部之后，空间袋其实也能用，但凡是店里的任何东西都被打上了标记，根本放不进空间袋，就算想带走也带走不了。 但是别说，用小推车一边逛一边往手推车里面放东西，那种将车筐全部堆满的满足感，还真是往空间法器里面塞不能比的。后者好像随随便便就收起来了，没有实感，前者却能看到买的东西渐渐堆积如山，价格还不算贵，大家就忍不住再多塞一点，再多塞一点。 一个车不够，那就先去寄存或者先去结账一车，然后再去选其他的，反正也不算麻烦，有专门的人看着。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商场里面推着小推车，慢慢地走在每个货架上，精挑细选的感觉真的很治愈！ 不过除了最底层的商超之外，上面三层也都有各自的功能，他们在下面的商场买完东西结完账就能把买来的东西塞进空间袋里，也不会耽误他们去其他楼层享受和购物。 现在店里的成衣一类都是有些偏向于人族那边的风格，妖族更艳丽也更夸张的风格不是没有，但比较少，这是因为刚刚来，所以货还没有补齐的关系，等过段时间，几个合作的服装商人把货送过来就好了。 这点瑕疵无伤大雅，反正路西法城的这些人逛得挺高兴的。 商场里的员工经过培训，每一步都一丝不苟，还有微笑服务，给客人们感受也相当不错，至少等下午这些客人们陆陆续续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很轻松惬意。 他们买到的东西都放在了空间法器里面，外人看不出来买了什么，但每个结伴出来的人都兴致勃勃地说着买了什么，显然雨吸湪队。状态很好，对店里挺满意，有些甚至在四楼和五楼赖着不走了。 反正商场是24小时营业，只要有钱就能一直在里面呆着。 后台的账本才是实打实的。 不得不说，这种新奇的东西碰上有钱人，的确是能碰撞出金钱的芬芳，明明路西法城里的人比起万法城的人来说少了将近一半，但今天的营业额竟然顶得上当初在万法城营业一个星期的收益了。 这才是真的惊喜。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究竟是只能持续一两天还是未来都会这样。 洛潮汐看着账本，摸着下巴，最后将和萨沙拍卖场的合作提上议程。 第177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七天 萨沙拍卖场背后的老板名为康特拉，是第三主城贝利尔城的城主。 这人实力不差，也有分神期的实力，但是和洛潮汐一样，对权利没什么兴趣，对经商的兴趣比对权利要热情得多。他手里的萨沙拍卖场已经像万宝阁一样，开到了魔界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萨沙拍卖场并不单纯只是拍卖场，也卖东西，不然普通的修士怎么可能会有闲钱去拍卖场拍卖那些昂贵的货物。所以萨沙拍卖场除了拍卖部分，也有专门针对普通修士的商业区，规模还不小，价格公道，还有质量检测，在魔族的修士里面口碑相当不错。 按理来说以康特拉的分神期的实力，在十八个城主里面最多只能排在后面，毕竟前八座城的城主除了康特拉之外全是渡劫期，就是因为康特拉的这个萨沙拍卖场，康特拉才挤进前八。 掌握了整个魔族的经济命脉的康特拉根本没有人敢惹，这也是康特拉的底气。 也是他身为普通修士的底气。 康特拉并不是某个宗族的人，反而是凭借一己之力奋斗出商业帝国的猛人，是普通魔修的榜样。 也多亏他背后没有宗族的支持，不然照着康特拉对商业的掌控力，这些大宗族们早就把康特拉给干掉了。 其他大宗族可不能接受一家独大，让一个宗族掌握大部分经济。 在康特拉眼里，洛潮汐其实也是这样的人。 洛潮汐虽然有龙汐和封别鹤撑腰，但说到底，还是个普通的修士。和他不同，龙汐和封别鹤都是外人，在魔族这种地方寸步难行，还是和他们抱团来的好。 可惜洛潮汐和他合作可不是因为大家都是散修，而是因为萨沙拍卖场真的像万宝阁一样，哪里都有。 而且，洛潮汐也不打算只用一个萨沙拍卖场。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选择全都要，能赚钱的买卖为什么要拒绝？ 但洛潮汐并没有立刻去找康特拉，而是在商场多呆了几天看看情况，也是为了让那些想要和自己合作的商人看看，自己的商场究竟能收敛多少金钱，让他们产生危机感和紧迫感。 洛潮汐的猜测没错。 路西法城的九水商场开业在行内并不算小事，商人们当然知道，甚至还亲自过来参加了开业典礼，送了礼物恭喜洛潮汐，然后进去实地考察了。 他们实地考察了一下之后才明白，洛潮汐那就差摆在明面上的威胁，有多么赤裸裸。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洛潮汐绝对是未来的一大敌人，会毫不留情地从他们手中抢走市场份额和金钱。 可如果和洛潮汐合作，那就能拉着他们一起喝酒吃肉。 所以在洛潮汐透露出要选择出合作对象的时候，洛潮汐受到了这些商人的热情招待。 一个个开出的条件让人眼红，根本不像一个死命赚钱的资本家。 洛潮汐翻看着这些人送来的羊皮纸，把每个商人给出的条件记了下来。 这些商人里面康特拉给出的合作最为优厚，甚至比万宝阁当初谈下来得条件还要丰厚，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动。 这也是因为他底蕴深厚，看得远，能看得到未来赚钱的可能，所以才会让出一部分利益来，期待未来赚更多。 结果选到最后，还是康特拉最合适。 洛潮汐提起笔，给这些送出请帖的老板们都回了一封信，信上面邀请大家一起来参加这次的宴会。 地点——是龙汐大人的城堡。 洛潮汐果然和龙汐大人关系很好，一向不和外人接触的龙汐大人甚至能将自己的城堡借给洛潮汐，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康特拉他们有些微妙，但也还是盛装打扮带着礼物上门了。 大家神色各异，在发现还有其他商人的时候更是皮笑肉不笑。 都是老油条老对手罢了。 对方为什么会过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无疑是过来抢人的。 大家在外面唇枪舌剑，但当龙汐城堡中的管家出来接人的时候，大家也都露出了热情的表情，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根本不存在，一个个恢复了矜持，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贵族。 这个城堡被修缮得金碧辉煌，非常符合龙族的审美，每个角落都透露着奢侈，龙族的仆人们端着各种托盘在长桌上游走着，上面摆放的食物也不是在魔族惯常能看到的那些食物，反倒很像是人族那边的食物。 也不是说不好吃，就是单纯的觉得……这种魔族的宴会用人族的食物来招待客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来参加酒会的商人最起码有三十来个，每个人都还带了女伴和男伴过来，乍一眼看去，还真的挺像某个欧洲贵族的晚宴。 魔界有头有脸的几个商人都被邀请来了，现在排排坐，见到洛潮汐更是热情地打着招呼进行寒暄。 洛潮汐今天也入乡随俗，穿了身魔族这边的民族服饰，这边更注重享乐，所以衣服格外华丽热情，还有许多漂亮的首饰。 一向素雅惯了的洛潮汐这么一打扮起来竟然也和魔族的土著们没什么区别了，衬得五官艳丽，顾盼生辉。 那些商人们往日只知道洛潮汐长得好，但今天才算真正明白洛潮汐的魅力。 那张脸和不同于魔族的气质引得那些商人和跟着一起来的女/男伴们不住地往洛潮汐身上看，用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带着笑意的眼睛对洛潮汐颔首示意，个别胆大的还对洛潮汐抛了个媚眼。 虽然洛潮汐是人族，但他们也不介意和洛潮汐春宵一度。 结果洛潮汐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城堡的主人，龙汐此时也从后面的大门出来了。 和对洛潮汐那种有隔阂和忌惮的重视不同，魔族人们对待龙汐是不一样的，就连康特拉都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这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恭敬。 披着“龙汐”壳子的陆倦池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各自就坐，然后拉开了主位旁边的椅子，示意让洛潮汐坐在主位旁边。 这里是“龙汐”的城堡，龙汐作为主人自然要坐在首位，哪怕这次的宴会主角是洛潮汐也不行。 这是规矩。 洛潮汐当然也知道，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主人”和非主人都是自己，他坐哪个位置都无所谓，与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破坏魔族的规矩，还不如按照原本的规矩办事，这样还好些，就在陆倦池的安排下坐在了主位旁边。 一开始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就连康特拉都自觉地让开了左边的第一个位置，在第二个位置落座之后，大家才发现不对。 首位旁边的那个稍微小些的位置—— 洛潮汐怎么坐在这里？！ 在场的商人们和女伴们惊愕的睁大了双眼。 那不是女主人才能坐的位置吗？！ 见洛潮汐毫无所觉地坐在了下手位，大家一脸的不敢置信，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看两个人这么随意的样子，本来想说出去的话就硬生生地被咽进了肚子里。 不、怎么说呢、就是…… 商人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骇，还有人失手打翻了面前的盘子，引来一阵骚动。 洛潮汐坐下之后才从大家的眼里看到惊讶，一时间有些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个……”怕出什么乱子过来盯着的管家并不清楚洛潮汐和“龙汐”之间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这样不太好，犹豫了半天，悄悄地站在洛潮汐身边，用非常小的声音跟洛潮汐说道。 “洛老板，这个位置是大人的爱人坐的地方。” 洛潮汐哦了一声。 “他就在这里坐着。” “龙汐”也在此时开口了，把管家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他声音不小，所有在宴会厅里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心中的猜测直接被正主肯定，内心一阵惊涛骇浪。 管家们和客人们被吓得恍恍惚惚，沉浸在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撼当中。 他们刚才是不是知道了一个超级大八卦？ 他们的龙汐大人竟然和人族的这个洛老板是一对？！ 这样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洛潮汐在路西法城开店，龙汐会专门过来给他站台和带货，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城堡叫出来给洛潮汐开宴会。 合着在洛潮汐的认知里，龙汐的就是自己的，两个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人家这是在自己家里开宴会。 大家手里拿着餐叉和筷子，看着面前的这些食物，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毕竟这身份一变，他们提出的要求好像就没有那么合理了…… 大概是这样吧。 “欢迎大家来参加这次宴会。”洛潮汐见气氛这么压抑，索性开了个头，“今天过来呢，也是和大家见见面，联络一下感情，但毕竟大家都是同行，和气生财嘛。”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洛潮汐这毫不在意又很自然的态度反倒是让其他的商人们不自在了起来，但洛潮汐好歹先开了个头，其他人也不好意思不给面子，连声地应和起来。 洛潮汐他们没有立刻开始说正事，而是按照魔族的流程进行，大家也耐得住性子，陪着洛潮汐在这里打哈哈。 陆倦池面前的食物色香味俱全，但他并没有吃的兴致，只是随便切一小块肉塞进嘴里，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给洛潮汐准备菜肴，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洛潮汐拆螃蟹腿，给他面前的小餐盘上放了满满一叠的螃蟹肉。 宴会里，这种需要拆壳，容易显得不优雅的食材是最不受欢迎的，原本大家看到餐桌上面有螃蟹还有些不高兴，觉得这是主人没有考虑他们，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来秀恩爱的。 龙汐大人那是什么身份，那是他们魔族至高无上的王，怎么就能给洛潮汐一个商人拆螃蟹扒虾壳？ 可龙汐这旁若无人的架势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他就是要给洛潮汐撑腰，洛潮汐虽然是人族来的，可是他在魔族这边背后也不是没人。 只有洛潮汐自己爽。 自己给自己撑腰就算了，自己对象还能在旁边给自己拆螃蟹吃，要不是场合不对，洛潮汐都能笑出声来。 尤其是看这些商人那和调色盘似的脸色，更是下饭。 两个人一点掩饰都没有，陆倦池就是提供一个人，像个吉祥物似的坐在这里。洛潮汐因为坐在这里的是自己对象，也不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分身营业恋爱关系很膈应，所以态度非常自然，就和平常和陆倦池相处一样。 可这态度在其他人看来那就非常值得引人深思了。 大家食不知味地把肚子填了个半饱，时不时地应和两声，最后再和其他人嘀咕几句，这话题才终于进入了正题。 无非就是合作。 魔族最繁华的主城一共有十八个，听上去很少，可如果不算上主城足有七八百座附属的城市。 这些都是商机，魔族这边和人族不太一样，魔族这边不太喜欢到处乱窜，做主的也并不是大宗门，而是城主，城主拥有的权利非常大，所以洛潮汐不可能单单和康特拉合作。 哪怕有自己马甲的支持，也不能这么放肆，当然要和本地人合作。 而在场的这些商人，自然就是从整个魔界选拔来的，有些就是各自城市的城主，手底下的关系盘根错节，光是看着关系网就头疼。 其实大家都知道洛潮汐肯定会和康特拉合作，毕竟和康特拉合作是一劳永逸的事情，要是让他们想，那他们也会选择康特拉。 可是洛潮汐却给了他们一个把人震撼得不行的选择。 “一起？” 大家都觉得洛潮汐在开玩笑。 “但是这是最好的方式不对吗？”洛潮汐叹了一口气，“现在魔界这么大，只有我和康特拉先生是没办法全都顾及到的。大家在各自的地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对自己的地盘最了解，到了那些地方，反倒是我要仰仗大家了。” 洛潮汐这话有软有硬，让大家知道洛潮汐有能力独吞，但是比较义气，带大家一起吃蛋糕，还吹了一下各位的地位和能力，让人听着比较高兴，一旦高兴了，就好忽悠了。 大家的确……都想能赚到钱。 就是洛潮汐这什么都想掺一脚，什么钱都想赚的嘴脸太让人讨厌了。 可他们又没办法，洛潮汐狮子大开口，胃口大开什么都想吃，那是因为他有这个实力。他们就算讨厌嫉妒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办不到，只能咬牙切齿地认了。 再转念一想，哪怕九水的分店真的过去了，还是要看他们的脸色过，这个条件也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大家心里的那杆秤开始往同意的方向偏。洛潮汐点到即止，也知道需要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所以并没有现在就要他们的回答，只是岔开了话题。吃完这顿饭又进行了一番虚伪的商业互吹，这才宣布晚宴结束，询问大家是在龙汐的城堡里面暂住一晚还是先回去。 龙汐的城堡非常大，有上百个客房，足够他们在这里休息，要是想回自己的城堡也无所谓，洛潮汐也不留他们。可当宴会结束之后，有三分之二的商人都不约而同地都选择留在了龙汐的城堡里等待。 他们觉得洛潮汐会在晚上重新跟他们说这件事。 这些商人里面有三分之一是女性，她们打发走了自己的男伴，带着仆人去了房间，换好了衣服，又重新来到了宴会大厅。 在去宴会大厅的路上，大家都见到了和他们抱着一样心思的商人，这些商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宴会厅早就已经被清理干净，现在变成了专门用来议事的房间，坐在主位的还是那两个人，两个人换了身衣服，走在前面的女商人瞥了眼，漂亮的狐狸眼睛睁大，随后扭过了头。 龙汐大人可真宠洛潮汐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穿情侣装？ 龙汐半靠在椅子上，撑着头闭目养神，反而是洛潮汐坐在桌子前面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旁边站着的侍者每个人手里也都带着一份托盘，上面放着这段时间准备好的文件。 洛潮汐非常简单的将这些东西放下，示意他们坐下来。 “看来大家都已经想好了。” “因为我们觉得洛老板希望我们过来。”有个商人接了话茬。 洛潮汐笑笑：“大家坐下吧，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契约的具体内容。” 龙汐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什么话也没说，明显是把主场给了洛潮汐。他坐在这里就是给洛潮汐撑腰，让大家说话的时候掂量一下，要不要欺负别人。 可惜洛潮汐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后面的侍者将托盘上的几份文件拿了下来，放在每个人的面前，还把钢笔以及墨水一起摆在他们的右手边。 “这是提前定下的合同，大家可以看一下，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 这种合同的利益分成自然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也不可能当着竞争对手的面说，每个人手里的文件也都不一样，都是按照人分好的，那些没有来的商人自然分不到，现在已经收到了保险柜里，他们这些份额会当作奖励和还价的份额处理。 大家各自翻开手中的文件，看到里面的内容，然后仔细地算起来。 魔界虽然没有商业法和规矩的合同，但是写在白纸黑字上的文件大家肯定要仔仔细细地看，不可能漏下任何漏洞，可上面的条款清晰，一个漏洞都抓不出来。 洛潮汐将文件发下去之后就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们的回答，看看他们是同意，还是说不同意，撤出合作。 洛潮汐给他们的条件已经很丰厚了，也是洛潮汐这次想一口气吃个胖子，所以给的条件还算是不错。 有点胆子的人也就同意了，就怕一些贪得无厌的想要更多。 洛潮汐静静地等待着，但墙上的挂钟那规律的脆响，以及那坐在上方的两人都给了大家无形的压力。 终于，有人给出了回答。 康特拉拿起钢笔，虽然有些奇怪这笔为什么长得这么奇怪，但还是顺利地写出了字，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留下了神识印记。 康特拉考虑的比其他人要更多些，他是城主，自然知道不少弯弯绕绕，考虑的也更多些，时间虽然不长，最后却也还是选择了同意。 和龙汐作对没好处。 先不说龙汐和洛潮汐之间能维持多久，就说他们现在的问题，洛潮汐和龙汐可还是如胶似漆呢，现在去驳龙汐的面子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再加上和洛潮汐合作不是坏事，还能赚钱，就没有必要多生事端。 他想着，这才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定下了契约，将文件递给了身后的侍者，侍者端着合同来到了洛潮汐的身边，由洛潮汐一起签字录入神识，最后在天道上留下痕迹。 这是好事。 有了康特拉带头，剩下的这些商人里也有低头签下了合同一起送了上来，还有不少没有送的，也没有说明确拒绝，而是希望洛潮汐能再给他们一段时间，他们需要时间仔细考虑。 洛潮汐也不逼他们，也就送他们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洛潮汐就带着笑容送走了这些商人。 在昨天晚上，洛潮汐又陆陆续续地收到了七八份合同。这些商人里面有不到二十个和洛潮汐达成了合作，其他几个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并没有和洛潮汐合作，洛潮汐懒得深究，随他们去了。 反正这些个数量已经足够洛潮汐发展的了。 明面上洛潮汐还在自己发展，自己干自己的，但私底下，和这些大商人们的合作已经开始进行。 不少城市的店都挂上了停业的牌子，说是要重新装修，要上新的货物，就是不知道是上什么。 很快，路西法城的网络终于通了。 这次也没有那么隆重，因为现在就在人最多的路西法城，这些路西法城里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手机，也不用专门找地方，在自己家里就能刷手机，更没心思去外面看龙玺搞行为艺术。 还有很多魔修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需要从头开始学习，好在这些电子产品都有说明书，在初步摸索出了怎么用之后就能很快上手。 在刚开始时洛潮汐这边就收到了陆陆续续的订单，在网络开始使用三个小时之后订单就突然开始翻着倍地增多。 外卖和快递服务早就开始运行了，现在只不过是更多人参与其中，洛潮汐这边收到的订单也大多是那些富人区的。因为这些富人区消息灵通，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手机和网络，一直在等待，没过几个小时，大家就发现了手机的妙用，下了第一笔订单。 以前路西法城也不是没有外送，只不过需要亲自去取，或者是用神识牌子，哪个都不方便。像现在这种没有限制，还不用和人正面交流远程下单的方式更得大家青睐。 尤其是那种还在闭关的，分不开身、不愿意离开洞府和修炼的修士更喜欢，如获至宝。 而加上这些，洛潮汐后台的升级进度条早就已经过了一大半。 洛潮汐之前的游戏已经刷到了满级，也知道到了五级之后其实没办法再升级，顶多就是给些奖励。 到了洛潮汐这地步，这些奖励还真没什么用，但不满级洛潮汐又不舒服。按照现在的进度，达到满级就是时间问题。洛潮汐摸着下巴，看了一圈店里，一时间发现自己好像所有的工作都在进行当中，自己没什么事干了。 第178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八天 洛潮汐忙习惯了，突然松懈下来竟然还有一些无聊，无所事事的不知道干什么。 还没等洛潮汐给自己找点乐子或者抽时间出来修炼，他就发现“没有什么工作”完全是他的错觉。 自己摊子铺得这么大，现在猛然闲下来只不过是工作还没递到他手上，怎么可能会没工作？像小说里那样闲出屁，能天天去调戏小姑娘的霸总，纯粹是艺术加工。 这个消息还是从人族那边传来的，是千维远那边给到的消息。 在分出了一部分内门弟子去魔界出差后，千维远和手底下几个比较擅长编程的弟子终于研究透了，怎么在购物软件里面加装视频功能。 放在现代位面，这种算不上多难的编程对程序员来说算是顺手的事，顶多会出现BUG，稍微调试一下就好，可对千维远这种初学者来说就比较难，但好在成功了，那就是好事。 这种新模块不像那种短视频软件，而是加上一小段短视频介绍商品怎么使用，尤其适合各种有一定操作门槛的商品。他们希望洛潮汐这边可以专门找几个人拍摄类似的宣传短片。 短视频软件也可以做，但现在还不到时间。大家连看视频这个概念都才刚刚起步，短视频还没必要，只会让修士浮躁。 不过小视频这个功能，还是让洛潮汐兴奋起来了。 这种简单的功能说明洛潮汐他们可以实现一开始想的直播功能了。 而且现在一般的聊天软件里面也有视频的功能，其实这种功能就有些类似于同步直播不过真正的同步直播对服务器的要求比较大，如果同时在线的人太多，服务器很有可能承受不住。 现在的服务器比较简陋，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点对点视频功能，也多亏了整个修真界人都不多，这种简陋的服务器还能带得动。 如果是现代世界，用这种规模的服务器早就崩溃了，哪里还会给他们升级换代的时间？ 现在哪怕是加上魔族这边的人，使用用户也就一共不超过两亿人，能够用手机的就更少了，全部加起来大概有两三千万，只用普通功能，服务器还能撑住。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了，但好在现在是分批开始使用，可以慢慢给服务器升级，但如果直播功能真的立刻上线，那么服务器就会不堪重负。 下一步就是升级服务器了。 不过拍摄小短视频充当商品解说这件事还是会做，洛潮汐这边给了千维远他们正面的反馈，然后告知了他们尽快提升一下最近的服务器，最好可以进行大的升级，能够做到同时容纳几百万人同时在线观看视频的程度。 千维远一听这个要求就有点傻了。 “做视频网站吗？但是要求两边同步直播的话是不是不太可能？这也太难了。” “那倒不是，用来直播卖货的，还需要及时反馈和弹幕的功能。”洛潮汐给千维远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直播带货，并且提出了需求。 在千维远觉得洛潮汐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洛潮汐大手一挥，给他批了一笔非常可观的经费：“加油。” 千维远看着到账的灵石，一改刚才还十分不愿意的嘴脸，满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们一定加油。” 员工一切的意见都源于工资和奖金给得不够。 洛潮汐用钱解决了千维远，然后考虑起怎么找人拍摄小短视频。 如果直接找百花真人和甄林这种咖位的明星反倒是大材小用，浪费时间，耽误了大家的正常工作，所以只需要普通素人，而且有的商品拍摄使用教程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露脸。 这个就可以招一些普通人来干，但各项条件还要好。 洛潮汐这边又把任务吩咐了下去，万法城那边的商店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不过他们还向洛潮汐申请了一笔资金，在万法城的中心区域重新盖了一栋房子。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洛潮汐开的模块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一家店的面积根本就不够洛潮汐用。 尤其是开发部，还有对外宣传部，一旦忙起来在店里走来走去实在是碍事，别的不说，有些粉丝们专门过来蹲人，就很妨碍日常工作的进行。 以前还能够通过空间折叠躲避客人，但现在部门比较多，人也多，不仅楼上的空间不够，店里的员工也多到没办法避开店里的人了。已经有不少员工抱怨过，但之前一直没来得及改进，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一些部分分出去。 既然这样不如另外开辟一个专门的办公场所。 而且就洛潮汐发来的工作看，他们这最起码还要开辟出一块地方给这些招募来的新员工用，可能还需要视频拍摄间，光是办公室就要用掉个十几间。 新建的房子最起码也要有个十层，单层的面积也要最起码一千平以上，这样才能够容纳洛潮汐那日益膨胀的野心和工作员工，方便洛潮汐继续开发新业务。 看着自己公司越做越大也挺爽的，但现在店里真的装不开了！ 洛潮汐想了想也是，现代位面的员工都被洛潮汐单独挪到了新的办公楼里面，这个位面的员工也不能厚此薄彼，所以也大手一挥，给了胡小红他们一笔经费，让胡小红他们自己找合适的位置。 如果不行的话可以直接购买已经建好的房子，到时候打通了重新改造一下。 胡小红他们得到了充足的资金，立刻摩拳擦掌准备开始干活，只要钱够，又快又好又大也不是大问题。 怕的就是没有预算还要求质量和速度。 新的办公大楼很快选好了地址，是一栋建造了大概几百年的房子，正好在往外抛售。这种位置的房产本来很抢手，还是胡小红动用了洛潮汐的关系，才提前从别人手里截和，买到了这块地和上面的房子。 胡小红他们当然看不上这些房子，肯定要推掉重新开始建新的换成新的装修。这个房子外面还有一片不小的空地，重建的时候可以在这片空地上面扩建，这样面积比一开始预算的还要大一点。 修士们建造房子的速度那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普通人哪怕是速度最快的建筑队建造一栋楼房也要一个晚上，可修士们建起房子只需要几个小时，而且只需要几个差不多属性的修士，就能连打地基加建造，再加上所有的装修，从头到脚一起装完，立刻投入使用。 这些流程最起码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解决。 和新的办公楼一起发出的还有招募广告。说是要求形象气质佳的男女修士，不限制身份，只要热爱演戏性格外向样貌合格就都可以过来试试，待遇也很丰厚。 虽然提前说过有可能没办法露脸，可想像百花真人和甄林这样出名的人还真的不少，再加上甄林就是九水的人，在招工启事发布出去之后，就立刻飞来了不少像雪片似的简历，大部分都是俊男美女，一个个都极为养眼，放到现代去那都是被人吹上天的三千年帅哥美女。 不过可能要求手出镜的比较多，所以留下来的模特大多是身材匀称长得好看皮肤白加上手好看的。 而且仪态一定要好。 很快，那边就给洛潮汐发来了一份录取名单。 因为店里的商品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有很多食物不用这种小视频，可光是需要用小视频解释用法的就有成千上万种，只招聘几个人根本没办法短时间内拍完，总不能压榨着他们一刻不停地拍摄好几个月吧，那也太不人道了，更不用说商品部那边还在不停地开发新产品。 所以洛潮汐收到的名单足足有三百个，这三百个人分别带着各自的任务，倒是能够在几个月之内拍完布置下来的任务。 慢慢来。 以后要是有什么拍摄任务，也能让这些模特们顶在前面，不至于陷入捉襟见肘的窘境。 甄林是自己店里的员工，可以随意让他来干活，但是百花真人和现在市面上比较出名的几个明星那就是纯靠人情，也没有合适的组织来组织一下这么多艺人工作。洛潮汐弄了个类似娱乐公司的地方，倒是开创了修真位面的先河。 洛潮汐其实也不太懂娱乐圈的这些东西，还是让机器人把现代位面的那些娱乐公司的经营模式分析了一遍，去掉没办法用的，将系统采纳的部分用在了这里。 可以说为了卖货竭尽全力了。 万法城这边还在开发新功能，忙着往上面加东西，魔族这边和洛潮汐合作的几个商人手底下的商铺也陆陆续续地开始营业了。 路西法城的网络架设完毕之后，其他和路西法城一起开工的城市也陆陆续续地完成了架设工作，千机楼的弟子们也已经前往其他的城市继续工作。 原本千机楼的弟子们还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但每到一个城市都能得到这些魔修们的热情招待，甚至比在万法城还受人欢迎，这些千机楼的弟子们就没那么害怕，甚至很适应魔界这边的生活。 他们高兴了，速度就上来了，质量也好，速度就比一开始预计的快了很多。 最起码原本预计五年才能安装好的十八个主城，在三年内就已经全部安装好了，能够满足最基本的应用。 至于下面的城市是下一批工作时需要解决的问题，和这一批千机楼的弟子无关。 这些信号塔的覆盖范围很广，就算主要信号塔架设在十八座主城里，距离主城比较近的几座小城市也可以享受到网络，所以后面的进度稍微放缓些也没有关系。 商品比网络先一步到达了这些网络覆盖不了的城市，那些就算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新产品的魔修们也知道了这种东西，先是新奇，然后慢慢地被这些新产品俘获，渐渐成为了所有修士们的必需品。 这要放在以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在大家看来，这些东西都是人族修士们做出来的，大家以前打生打死，怎么可能会用人族修士的东西呢？ 但他们现在不仅在用，还在夸人族修士厉害。 而配套的各种设施也在飞速发展中。 和洛潮汐合作的这些商户们在第一时间就尝到了甜头，赚得盆满钵满，更是不住地肯定自己之前的决定。 要是当初迟疑不定，不肯和洛潮汐合作，那他们现在就只能看着洛潮汐和其他对手们一起赚钱了。 别说其他的，就是外送服务和快递服务就给他们增收了好几倍。 以前大家都只能上门来挑选，现在大家足不出户就能在网上买了，甚至都不用自己出门拿，在家等着快递上门送到手里就行，大大地节省了时间，还方便了一些不愿意出门的懒人。 有一些特产只有别的城里有。从前如果有需求，那就必须长途跋涉跑去别的城市。现在他们不仅不用离开居住的这座城市，甚至连门都不用出。这让一些沉迷炼丹和制药的修士狂喜不已。 而且花的还是账户里的钱。 说来比较惭愧，但是花账户里的钱真的没什么实感，看不到实体，就会感觉价格没有那么高，花起钱来也没有那么有分寸了，不自觉地就会买很多。 实体店的营收虽然少了，可是通过网络赚到的钱却能够弥补实体店的亏损，甚至还能多赚很多。 而且实体店又不是一点都干不下去，也有人不愿意从网上买东西，还是会来店里买，顶多就是赚得少了些。 其中赚得最多的，除了洛潮汐这个巨头，还有康特拉这个原住民。 两个人互惠互利，赚得盆满钵盈。 洛潮汐借着康特拉的店面，康特拉借着洛潮汐的新奇货品，双剑合璧，彻彻底底刷新了大众的认知。 康特拉还在跟洛潮汐提议不要直接用人族修士拍的那套广告片，而且是专门拍一套魔族人看的广告片，培养起几个魔族明星，这样大家更有购买欲。 如果龙汐大人能来代言那就更好了。 康特拉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因为魔族这边更看重实力，只要实力强，哪怕是龙汐这个从未露过脸的人都能赚足其他人的崇拜。如果龙汐真的愿意出来代言，被龙汐代言的产品绝对能卖到脱销。 可惜洛潮汐没有犹豫就一口回绝了康特拉的提议，康特拉被拒绝了也并不意外，他本就是随口一提，能成功的话那最好，不成功也无所谓。 毕竟洛潮汐和龙汐是一对，不愿意让对方露面也能理解……吧。 但拍广告片这事倒是说到洛潮汐的心坎上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并没有面向所有人宣传，而是只在那些贵族里面说了一下。 如果有愿意报名的可以优先报名，若是魔族的这些贵族对拍摄广告片没什么欲望的话，他们就去面向普通魔修招聘。 这些贵族家的年轻人比普通修士要更早接触网络，早就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对那些饱受追捧的明星眼馋得不行。 现在洛潮汐明显是要复刻那边的经营模式，这些早就开始做出名梦的贵族子弟们自然早已摩拳擦掌，准备成为下一个甄林和百花真人。 魔族修士这边选拔人选不太像人族修士那边。 隔壁人修士主要挑外表仪态以及文化水平，而魔修这边则是在仪态和外表家室上再加一个实力。 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各个宗族家的年轻人纷纷心动，但他们在报名之前先是在私底下比试了一下，胜利者才有资格报名。 从女模特里面厮杀出来的自然是凤族的小公主，凤舞瑶。 她身份地位尊贵，实力也在同龄的女孩子里面最强，自然没有人敢跟她抢，跟她抢的也打不过她。 而其他年龄段的模特也都看情况找了几个，甚至还有几个女模特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分神期修士。 男模特这边竞争比女孩子这里还要激烈，本来男性就多，更崇尚暴力，洛潮汐一开始还在想如果找这些男贵族会不会被他们的家长嫌弃，可这些男生们对当模特这件事好像非常热情，听说光报名前的资格选拔就把好多年轻人给打哭了。 最后留下来站在洛潮汐他们面试的，加起来就不到二十个人，但好处是，这二十个人都是长得年轻漂亮的小年轻，一个赛一个的有性格。当然洛潮汐也不用担心压不住，“龙汐”往旁边一站，他们一个个乖得和鹌鹑似的。 洛潮汐还问过他们的家长，询问他们抛头露面会不会不太好，得到的回答是——这样还有利于宗门聚集人气，吸引新的追随者。所以随便洛潮汐怎么做，只要别抹黑形象就行了。 洛潮汐欣然同意。 有了官方同意和大力支持，第一批广告的拍摄和投放很快到位。 投放在了购物APP和聊天APP的开屏页面上。 这两个页面是现在魔族人最经常打开的两个APP，只要是买了手机的就肯定能够看到，宣传效果非常好，看到之后就忍不住打开了广告片，把那几个主推的产品都记了下来，若是不小心碰到广告页面，还会自动跳转到购物APP的详情页。 这样略显流氓的跳转方式在现代位面被广大消费者唾弃万分，可耐不住这种流氓广告效果非常有效。 而且对魔族这种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很感兴趣的种族效果更大。 他们被迫因为广告点进去新的链接，正好方便了大家的猎奇心理直接加进了购物车，若是有闲钱的甚至还能够下单购买。 大家花了不少钱拍摄的广告片很快起了效果，在广告片中经常出现的那些商品在广告投放当天就被买空了库存，在库存告急之后，工厂那边立刻加班加点地开始生产新的产品，但每次上架依旧会被抢购一空，各个社交网络上都能看到没抢到货的抱怨。 因为这个广告只在魔族内部投放，人族的修士们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自己最近想要买的东西一直缺货，向客服反馈后得到的回复却是魔族的修士把库存全部买光了。 这些魔族怎么回事？？？ 商场里面这么多货物，你们怎么光买这些？不知道别人也想买吗？ 然后大家又从新的视频网站上看到原因，原来是因为那个新广告。 这个广告片的剧本是魔族最有名的诗人写的剧本，当初洛潮汐向他约稿的时候他给洛潮汐写了一篇不知所谓的诗歌，被洛潮汐按着改了几十遍，才终于拿到一个符合洛潮汐预期的剧本。 好在这位诗人对诗歌最基本的文学素养还在，潮汐给他灌输了无数狗血故事、老套热梗、以及热血打脸故事之后，诗人茅塞顿开，掌握了广告片的真髓，这才写出了这份在魔界十分受欢迎的广告剧本。 人族这边不甘示弱，洛潮汐又趁着东风也在人族那边拍了套新的片子，将所有营销方法复刻人族这边，只不过做了一些针对性的修改，又狠狠地捞了一波。 洛潮汐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商人了。 让洛潮汐高兴的是，趁着这个广告片的热度，拿到了大笔科研经费的千维远终于搞出了直播模块！可以嵌入购物网站，并且实时在直播间里面下单。 终于盼望到这一天，搞到了新功能的洛潮汐迫不及待地找来了经常和他们公司合作的百花真人她们。 甄林提前空出了档期，专门为了回到店里发光发热，但百花真人这几个就要提前协调了。 但好在百花真人对九水的观感一直不错，加上现在百花真人都不敢得罪洛潮汐，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给洛潮汐帮这个忙，腾出了时间过来。 洛潮汐又叫来了现在声名鹊起，在魔族混出了名堂的凤舞瑶小公主，一起来参加这次的直播宣传，并且跟大家学习一下怎么直播带货。 直播带货这东西，最开始当然要带货能力比较好的人来。 百花真人和封别鹤这两个人里，肯定是封别鹤更有知名度也更受人尊敬，但封别鹤往镜头前面一站，那直播间都能被冻住，所以并不适合带货。 但百花真人就不一样，她本身就很有亲和力，在粉丝内的口碑非常好，如果是百花真人的话，相信她的粉丝和路人都会给百花真人一个面子。 至于甄林那和百花真人差不多，而且甄林是圈子里的元老级人物了，粉丝众多，还真不怕没人买。 至于魔界这边就是靠凤舞瑶和“龙汐”，前者主要负责带货，后者主要负责当吉祥物。 专门拍摄的广告片在不久之后投放，购物APP也进行了一次大更新预告，很快，直播这个概念就来到了大众的认知当中，就是还没办法更新，大家没办法实际看到这是什么玩意。 看那个意思，好像是……有人实时给你展示商品的内容和味道？ 看不太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直播功能上线的时间也没有随便选择时间，而是尽量往后推了下，趁着魔族这边绝大部分地区都覆盖上了网络，确保大部分客人都能有这个条件参加直播购买，这才定下时间来。 洛潮汐可不愿意看到有人想买，但是因为网络不允许，所以克制住自己消费欲的情况发生。 终于，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下，购物软件APP发布了更新包。 这些用户们随手更新了新的APP，点进去之后就发现了原本的购物软件里面多出了一个新的模块。 最顶端的九水专卖店点进去，最明显的宣传中心的位置多出了一块正在弹动的，像是信号一样的小标识，跳着引起大家的注意，而公告栏上也写着几行大字。 【直播将于晚上申时开启，由百花真人、甄林修士、凤族公主凤舞瑶和魔王龙汐带您一起愉快购物！】 这几个人在现在的修真界都十分有名，前两者是长盛不衰的老前辈，有人的地方就有他们的粉丝，而凤舞瑶是最近新出名的小花，是魔族女修的热度TOP。 至于龙玺，人族的大家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身份，可大家能认字啊！ 那可是魔王！ 人族这边都激动，更不用说魔族了，一个个激动得和过年似的，每个都盼望龙汐能出现在镜头里。 不管大家愿不愿意购物，光是看着这么多噱头，大家就非常乐意点进去。 等到晚上申时前，不论对购物感不感兴趣，是个人都忍不住点开了这个直播间，时间还没到，大家只能看到布置好的直播间以及架在旁边的几台手机。 直播间里有一片巨大的像是幕布一样的东西，上面印着九水的商标，后面还有摆台摆放着今天要介绍的几款货物。 因为之前的广告，大家都明白了这个直播间是怎么用的，就算不会，也能看一眼直播间外的说明。 大家很快摸索出这个这个直播间是怎么用的，先在左下角发现了可以发言的地方，又看出直播间的左上角会显示关注以及点赞数量，最后右上角前三个头像则是这个房间的榜一榜二榜三，以及当前的直播间人数。 这还没正式开始，房间里的观看人数就已经超过了十万，而这个数字还在不停地往上增长，等到正式开始时，估计还会涨到更高。 “服务器还能撑住。”千维远在后台对着电脑操作了一下之后说道，“可以开始了。” 多亏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升级服务器，虽然今天来看直播的人比他们预想的要多一些，但还是能坚持。若是还用以前的服务器，肯定早就崩溃了。 第179章 开店第一百七十九天 直播间的人数一直攀升到二十万左右的时候，时间终于到了申时。 直播间后面挂着的钟表指向了申这个字之后，安静的直播间里面终于传来了细碎的声响。 “你坐在前面吗？” “我都行，让甄林坐前面。” “老板坐前面呗，反正就这么点东西。” “我一个老板坐前面干什么，在这里碍事。” “哪有什么碍事，那甄林去前面。” “这不太好吧，让龙汐大人去前面吧，他毕竟是前辈。” “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龙汐大人就是过来镇场子的，让他坐前面不太合适。” “那好吧。” 很快这一小段争执的声音消失。 大家一开始还有些茫然，随即明白过来这是他们在争论自己要坐哪个位置。 本来这声音很小，可是大家都是修士，这么点声音还真的能听得一清二楚，大家还觉得奇怪，就见从镜头外围走出了几个人。 正是大家眼熟的几个明星。 最左边是凤族的小公主凤舞瑶，然后是百花真人，中间是甄林，右边是龙汐，再然后是一个陌生的家伙，看上去很年轻，一身青衣，脸上笑眯眯的，人族的大家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可曾经在魔界引起了腥风血雨的洛潮汐却被魔族人一眼认了出来。 【这不是九水的老板洛潮汐吗？！他现在不是在魔族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是新模块第一次试营业，老板跑过来盯着很正常吧！】 下面倒是有人回复了疑问。 不过有了这个人说明洛潮汐的身份，大家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洛潮汐。 很难得，一个做生意的修士竟然长得不比这些明星差，甚至隐隐约约有更胜一筹的意思。 人族的修士们还不清楚，但少数的魔族修士想起他们魔族内部流传的那个八卦，此时更觉得洛潮汐和龙汐一起出来不像什么好事。 不会是偷偷摸摸出来公款秀恩爱的吧。 竖屏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塞不下几个人，之前洛潮汐还在觉得一开始把这么多人一起放上来屏幕可能会放不开，显得太过拥挤。但洛潮汐忘记他这边算是第一次开直播，除了封别鹤之外其他人根本都不知道真正的直播什么样子，横屏还是竖屏都随洛潮汐的愿。 工作人员从善如流地将屏幕横了过来，把桌子和桌子后的五个人，以及后面的展品和幕墙都拍了进去。 这下子大家就能一眼看清几个人了。 五个人坐着的桌子面前放着今天要卖的东西。 除了一些丹药之外还有符箓，化妆品以及法器饰品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每个人都有各自负责的内容，并不是从头坐到尾。至于想负责哪类商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喜欢哪个就推哪个。 其实现在推的货物都是店里正在卖的，有的货物大家以前还买过，真的要说哪里特殊也算不上，可是现在被这么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还有这么多知名的人介绍，好像突然就变得很高大上了。 而且直播间里还有优惠呢，有优惠券可以用，比正常买要便宜一些。 “竟然有这么多人来看咱们的直播间。”洛潮汐坐下之后看到了放在最外侧的一个手机屏幕，看到了手机屏幕右上角直播间里面不断增长的人数。 作为老板本来不应该掺和进直播间，但奈何今天是第一天，洛潮汐自己又好奇，所以才难得掺和进来。 毕竟他又不是古代深闺里的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不得外人。 洛潮汐也看过那些带货直播的网红在直播间里卖货声嘶力竭的样子，虽然有的时候觉得他们演戏的样子有些让人头皮发麻，但耐不住这样子煽动情绪的效果相当出色。 而现在的修真界修士们还没有经历过各种各样推销手段的洗礼，根本就不需要采用现代那样的方式推销，只要正常的介绍和适当的情绪推动就能卖得掉。 当然如果必要的时刻需要他来演一场戏，他也不会拒绝。 这些客人们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五个人。 胡小红几人予。溪。笃。伽。在后台忙碌。 所有的直播间准备都已经安排好了，直播间里面虽然看着只有五个人，可为了维持这个直播间，在直播看不到的地方，有三十来个工作人员摩拳擦掌严阵以待，比如处理后台订单的工作人员就有十个。 开播前进来的人不算多，但是等开播之后进来的人就不少了，下面的弹幕部分刷刷地弹着新的消息，什么样的内容都有。 房管在里面挑选着可以放出来的内容，如果是那种特别恶意的就会删掉，不过好在这么多观众里没有恶意特别大的，同行们也没搞明白这是个什么模式，也不明白水军是什么模式，就算真的有那么一两条骂人的评论，也没办法出现在洛潮汐的面前，出现在首页不到0.1秒就会被新的弹幕给压了下去，随后被删评。 更多的其实是好奇的顾客还有凑热闹的观众。 趁着直播还没有开始，就有不少人点进了小黄车，在这二百多个链接里面寻找着自己喜欢的货物并且下单。 尽管直播还没有开始，但大家已经无师自通地从左上角的一个红包的小图标上领到了五灵石的优惠券，满三十块灵石就可以使用。 看直播的观众里不乏有钱人，根本看不上这五块灵石的优惠券，可耐不住这五块灵石的优惠券太过诱人，还是白送的。白给的便宜白占白不占，他们又看到小黄车里面还有便宜的，刚刚好花费三十块灵石就能买的东西，随手就下了个单，自以为省了五块灵石，美滋滋的。 然而他们里面有不少人原本是不打算买东西的，只是想过来看看。但真的没有想到直播店家的套路这么深，到底还是花了钱，而且花了钱没发觉哪里不对劲不说，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时间到了？那就开始吧，先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嘉宾，现在是几位一起，等一会正式开始会有单独的场合。”洛潮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流程。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一边逛小黄车一边听洛潮汐讲解，注意力慢慢地就被勾了过去。 现在正在介绍的是千机楼新研发出来的一款丹药，这个丹药是市面上回灵丹效果的两倍，价格却只有前者的1.5倍。这款丹药之前在店里就卖得很好，算是店里的销量冠军，以性价比高和口味多而闻名。 以前的回灵丹就是普普通通的面粉味，甚至还有一点属于草药的腥气，但是这些回灵丹经过改良之后，不仅效果比以前好了，而且味道还被改成了三种水果口味。 草莓味，芒果味和荔枝味。后来还推出了限定青苹果味和葡萄味，不久前千维远好像迷上了榴莲，想要做个榴莲口味，只不过被大家严词拒绝。 “今天这款回灵丹算是第一次开业福利吧，原价399极品灵石一瓶的回灵丹今天大回馈！只要299一瓶！”洛潮汐说出了一个史上最低折扣价格，还蹲在直播间里的客人们立刻就炸开了锅。 “大家在直播间扣1好不好，咱们后台统计一下多少扣1的就上多少单！保证每个扣1的人都有好不好？！”旁边的员工在画面外喊道，洛潮汐往旁边缩了一下，还有点不太适应。 洛潮汐模仿了一下以前看过的那些直播里面主播挑动人心的话语，没忍住代入了一下。 虽然有点尴尬，但屏幕下面的一连串“1”完全看不到尽头，后台那边专门用来捕捉和统计弹幕的软件上的数字也在不停地跳动着。 现在直播间里面大概有不到五十万人，有一些修士重复发弹幕，再加上有些人单纯凑热闹，后台的数据竟然和前台的人数有差不多的持平。 “一共有四十三万！”屏幕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将大家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竟然有这么多，完了，今天店里要亏死了。”洛潮汐一听这个数字，忍不住露出了有些肉疼的表情。 其实心里笑开了花。 哪怕299，这个价格也够洛潮汐赚到手软。 他们做活动，当然是为了赚钱，而不是单纯地为了赔钱，只不过299的价格利润比之前少了很多。 可观众们并不知道，看到洛潮汐脸上那心疼的表情，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他们竟然薅到了商家的羊毛！ 可真是占了大便宜呢！ “咱们一单就亏这么多，这么多单不会要把流动资金都扣了吧。”胡小红在画外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是声音非常铿锵有力富有感情，“老板！要不我们考虑一下少上一点吧，这一单最起码亏了将近上千万啊！” 结果观众们一听，更激动了，亏了上千万，那他们更想拍了。 像是在欢迎大家薅羊毛一样，下面的小黄车刷地弹出了新的链接，上面点进去赫然就是刚才说的价格。 大家还没来得及想这是不是店家的套路，一看到299这个价格就忍不住点进去下单付款，有个别之前没有提前设置地址，急急忙忙设置完地址出来之后，再付款竟然就显示没有库存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 “老板！对不起，我刚才以为你说要上，就先上了三万单库存……” 下面弹幕区齐刷刷地弹了出来新消息。 【不是说四十三万单吗！怎么才三万啊！】 还有不少人竟然真的信了店家的邪，在下面安慰洛潮汐他们。 【如果真的亏了可以用原价的，这么多单，万一九水直接倒闭了怎么办？】 可惜这种有良心的弹幕很快淹没在了薅羊毛大军当中。 洛潮汐看着弹幕，满脸心痛，看得这些已经抢到了东西的客人更是神清气爽。 “算了，咱们第一天开，也不能落下个言而无信的名声，既然答应了要这个价那就是这个价！系统一次只能上五万单，咱们一次一次的上！之前只上了三万单是吧，再多上几次，让大家都能抢到。今天亏这么多钱，就当是给咱们九水赚个口碑吧！” 洛潮汐这副真情实感的样子反倒是感动了不少观众，忍不住夸奖洛潮汐这真的是良心商家，同时摩拳擦掌地准备抢东西了。 299呢！ 比以前便宜了大约四分之一，原本买四瓶的价格现在能买五瓶。只可惜这是限购，一个人最多买五瓶，就是防止有的人买得太多然后当黄牛倒卖。 第二批上的五万库存没用两秒就没了，洛潮汐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洛潮汐演得越真，观众们就越兴奋，终于在上到第六次的时候洛潮汐站了起来：“老板现在有点受不住了，去旁边缓一下。” 观众非常理解。 一阵子看着一次次地亏钱，是个人心里都不好受。胡小红在外面接替了洛潮汐主播的位置，一离开摄像头的位置，洛潮汐那略带心疼的表情就立刻变了一副样子，兴奋极了，跑到麦克风录不到声音的地方问后台的操作人员。 “怎么样怎么样？刚才那一场赚了多少？” 第180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天 客人或许不会赚，但商家永远不会亏。 有了新技术的支持，这种回灵丹的成本降低，效果好，原本利润就非常惊人，零售价卖399一瓶的丹药成本其实也就不到一百，原本的零售价能赚个三百，现在降了价也能赚两百。 这差价的一百虽然多，要放平常只卖一瓶，想要洛潮汐便宜这么多他肯定不干，就算是平常线下活动也不可能给这么大的优惠，最多便宜到359或者是369。 现在一狠心降到了299，就是因为网络这个便捷的通道不需要顾客亲自上门，不限制购买顾客的数量，也不会出现库存不足的情况，更也不用考虑门店的成本和人工的成本。一方面成本降低了，另一方面销量增加了，哪怕单件商品毛利降低，但是净利润反而提高了，这利润可不是一个小数。 而且他们的技术都经过改革，原本纯手工的产业在部分改成了机械化后效率大大提升。 四舍五入，其实他们赚的没比之前少多少，甚至因为薄利多销赚的比以前多得多。 不管天南地北的修士都能够在网上买到便宜的东西，这个基数就不是线下店能够比的，就是放在平常线下活动最为频繁的时间，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内卖出去40多万单。 洛潮汐在镜头下面表现得心痛，仿佛自己亏本亏得下一秒都要心脏病发作晕过去了，但一离开镜头之后，洛潮汐的脸上就立刻换上了胜利者的微笑。 这一波真的赚麻了。 洛潮汐甚至觉得奥斯卡欠自己一个小金人，他这个演技都够吊打一些流量小鲜肉了。 要不怎么会说直播是现代位面最近最热门的新兴产业呢？ 这种话术和真金白银的实惠总是会让观众们热血上头，就算洛潮汐还是一样的赚，可是在顾客眼里他们这省下的100块灵石也不是小数目，实惠他们真真正正地拿了，便宜也是正儿八经地占了，账户里的钱可不会瞒着他们。 商家和客人都满意的世界达成了。 “唔，算上退款的，上架的43万一共卖掉了42万7432份……啊，存货也卖完了，全都卖光了。” 洛潮汐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大部分客户都用了那个满三十减五的优惠券，按少了算，按照一瓶294算，扣掉成本和一些运营人工杂七杂八的成本，还有包装运输的成本，再扣掉给甄林他们的分成，净利润大概在一瓶120左右。 43万的话……5100万。 洛潮汐啪嗒一下扣上了账本。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以前会出现头部主播一小时破百亿的销量了。”洛潮汐跟已经下来的陆倦池说道。 “这边人不多，这样已经很好了。” 哪里是很好，分明是赚疯了。 这还是一点一点的零售价，不是那种分店进货大批量地进货，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洛潮汐美得快飞起来了。 胡小红身为狐狸精，挑拨人心的能力自然比洛潮汐要更强一些，但耐不住刚才洛潮汐出镜的时候用的是老板的身份。 迫害老板和迫害员工那能一样吗？ 九水主打的噱头就是性价比和新奇，但商店里的东西全部都是明码标价，不会像其他店一样看人下菜碟，通过衣着和谈吐判断对方的身份，给出一个浮动比较大的价格，像是大宗门的人来买价格就高，普通人买价格就便宜点。 九水货架上面标的是什么价买的就是什么价，而且定时会搞活动给折扣。 这个规定适用于任何门店，包括加盟商和寄售商，除了折扣不同外，大家的基础底价是一样的，所以只存在谁的价格更低，没有更高。 大家一直觉得在九水商场买东西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可毕竟消费者和商家的立场不同，他们以前都是花钱买服务和东西，但现在直播，他们也同样在花钱，可是因为洛潮汐的表现，就好像是大家在抢他的钱一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感和乐趣。 这种迫害老板的快乐是胡小红给不了他们的。 不过问题不大。 因为洛潮汐自己身上还有老板的架子，而且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不太敢放得开，可是胡小红就没有这种顾虑了，按照之前培训好的，还有去现代位面的那些带货直播间取经的经验，没用几分钟就彻底上手，掌握了整个直播间的节奏，松弛有度，每当客人们觉得有点疲惫了，就稍微缓一下给点福利，然后继续带一波新节奏。 刚才洛潮汐还觉得自己的演技挺不错的，可现在对比了一下胡小红的演技，洛潮汐甘拜下风。 最后的两波也已经全部卖完，有这个观众基数在，每上一次库存都会在五秒钟之内被清空库存。 一是因为情绪调动得好，二是因为这个价格的确是史上最低价，大家看到这个价格就忍不住心动，然后下单购买。 今天都说是开业福利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高的折扣。 【咱们买了这么多，老板不会亏得把店给关门了吧？】第一个产品的库存全部卖完，就有几条这种弹幕飘过。 胡小红看到了下面的弹幕之后便说道，“倒闭是肯定倒闭不了的，但为了未来让大家享受更多的优惠，那大家可不要吝啬来我们店里买东西哦！咱们直播每周一次，咱们悄悄地偷空老板的灵石袋！” 这话说的在理，胡小红还悄咪咪地拉近了两方的关系，像个卧底，站在对方的立场，用对方的口吻说话，大家一听可以薅老板的羊毛，都非常爽快地在弹幕区答应了下来。 “不过因为大家的热情，把咱们的库存都买光了，需要加紧制作新的，所以前面10万单会在15天内发货，后面的33万单会在两个月之内发货完毕。希望大家可以谅解一下，如果无法接受的话，可以现在就在后台申请退款。” 大家已经习惯了平台的半个月发货，这个时间本来让客人们有些不满，但大家转念一想，43万的那是什么概念？ 这40多万单光是打包发货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更不用说生产制作。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就算做潮汐手底下有一支给他工作的队伍也有点太赶了，大家想了想炼一炉丹的时间和成本，也就释然了，而且想起这些人需要不眠不休地工作两个月，一时间竟然还有些感动。 有的甚至还主动提出要不要给洛潮汐他们再延长一段时间。胡小红见状说道：“两个月已经很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要是继续延长时间，我们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这话又拉了一波好感度。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洛潮汐手底下打包快递都是用机械打包，就连生产丹药也都是用改良过的丹炉。 别人一炉丹最起码要用一个星期才能炼一炉，一炉最多也才20枚丹药。 经过千机楼改良的炼丹神器，不仅可以上千颗一起炼，而且炼一炉只需要五个小时，上百台炼丹炉一起工作就能在短时间内做出足够数量的丹药，再加上之前提前做好的库存，就够这段时间用的了。 他们甚至可以做到一个月之内将所有的货物都发完，但这才第一个产品，后面还有好几样货物，洛潮汐总要给工厂和后面的其他货物留下时间。 在大部分观众眼里，洛潮汐就是个为了客人福利变成大冤种的老板，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家对九水这家店的好感噌噌噌地往上爬。 第一个产品热场结束，成功的将直播间的气氛拔高了一个极为热烈的程度，洛潮汐见这里不需要自己了，就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坐着。 “后台库存还有多少？”洛潮汐问道。 “每个都有三万的库存，如果全部卖掉的话，一个月之内能将订单全部发掉。”在电脑前面查看后台运行状况的员工说道。 但看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只是三万单，这三万单可能根本就不够其他人抢的。 第181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一天 别说是外人了，就是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听到这样的价格也忍不住心动想买。好在他们员工内部购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有自己内部渠道，而且价格也足够实惠，不然真的有人哪怕是上班时间也会跟着一起抢东西。 洛潮汐点点头。 今天这一天的收益最起码能顶得上之前大半个月的收益，只不过这么来一次直播大促销太考验整个产业的基础运作了。 光是发货就要发很久，好在他们手底下的员工一个个经验丰富，老人带新人，都比较省心。刚开始的时候紧张局促些很正常，多练一练就习惯了。 直播持续了很久。 明明就是同样的套路，换了个差不多的话术依旧能够成功地忽悠不少人，这么一场场直播看下来，也的确有人发现了商家的话术。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因为他们拿到的优惠是实打实的，就算没有洛潮汐他们那激动的话语，大家也会忍不住心动想要买买买。 有了第一次突然加单，后面的商品倒是顺风顺水，都加了几次单，几乎每个都卖了小十万份，像是那些化妆品之类的也能卖到一个不错的数量。 而且化妆品和零食这东西对广大女性修士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尤其是零食。大家发现九水的零食不仅不会阻碍修为，反而还会增长修为之后，这里的零食就成为了男男女女们的最爱。 既能满足口腹之欲，又能修炼，甚至还能为自己的嘴馋找借口。人生不仅仅只是修炼，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也挺好的。 最要命的是，九水店铺做的这些丹药味道都非常好，把外面的做丹药的店铺都卷得欲哭无泪了。 客人们才不去管商家到底卷不卷，反正他们能花到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东西那就够了。 商家们把洛潮汐和九水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骂骂咧咧地开始改良配方和用最少的材料做最好的东西，争取能多赚一点，就连一些在里面抽成的人都不敢抽成了，因为这样赚不到钱。 气到吐血但是又无可奈何。 这次直播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 好在找过来的嘉宾有四个，可以互相轮换，中间就连胡小红都下去了一趟，换了别人上来替一会班。虽然她喊得嗓子都哑了，但是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她就又上去了。 甄林他们卖得也很起劲。 一开始洛潮汐的确是只来找他们帮忙的，大家也只是看在洛潮汐的面子上过来帮忙。 但洛潮汐就算是找他们帮忙，也坚持给报酬，而且还是按照每一笔卖出去的订单来计算提成。 也就是说他们卖这些东西就是在给自己赚钱，卖得越多赚得越多，所以他们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富有激情。 三个时辰后，这场直播狂欢才终于落幕，在大家宣布直播今天已经结束之后，观众们这才叹息着不舍地关闭了直播间。 在确定所有摄像头都关了之后，所有的员工都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这和在店里应付其他客人还不太一样，大家连着工作了这么久，几乎没有放松的时刻。 那些当后勤的，还有充当客服回复的员工们敲键盘敲得手都快抽筋了，此刻也忍不住歪倒在了桌子前面，长出一口气。 发货部门也早就已经在直播开始的时候，就准备好加班加点地打包发货了，能节省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 “总算是结束了！” “好耶！” “大家都辛苦了！”洛潮汐是里面最轻松的一个，见结束之后立刻站起来给大家打招呼，“再辛苦大家一下，把收拾收拾结个尾，一会结束了就出去请大家吃大餐！今天奖金翻倍！” “好！！！东家万岁！！” 听到不仅有聚餐还有奖金，员工们立刻就支棱了起来。 还有这种好事？！ 原本已经累到不行的大家立刻又鼓起了干劲，埋头苦干起来。 也多亏了洛潮汐店里的员工多，又临时叫过来一批把直播间给收拾了一下，里面的布置并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将货物收好换成下一批。 之前洛潮汐提前准备好的零食和水果还有饮料也都一起端了上来，当作今天的犒劳分发下去，拿到了犒劳的员工们更是感动得不行。 加班不仅有聚餐还有双倍奖金，老板甚至还给发零食，这是什么神仙老板！ 也不怪其他人为了抢九水工作的这个位置抢破了头。 大家一边吃一边干活，竟然完全不见加班完之后的疲态，已经有性格活泼些的员工跟洛潮汐商量吃什么了。大家也有分寸，没说什么特别昂贵的，很快就商量好了去万法城里的一个平价酒楼吃特色小吃，嘻嘻哈哈地工作起来竟然也不算太累。 要像现代位面一样天天开直播那肯定不太现实，所以洛潮汐他们打算一周开一次，现在就要开始计划下一次直播需要上什么商品了。 等结束了之后还要算甄林他们的提成，还要发钱。 洛潮汐公司这么受欢迎不是没有理由的。 有个最受员工喜欢的规定就是这种不定时发的奖金，而不是汇总到一起，月末一起算进工资发下来，而是当场或者隔天就能拿到。 还是现金，厚厚的一大包。 这种实打实拿在手里的快乐根本不是月末拿到总工资的快乐能够比的。 在其他修士准备睡觉或者休息的时候，洛潮汐他们还在工作。 有不少和洛潮汐合作的商人也在加班加点地发快递。 这么多东西，也不可能只让总店发货，而是按照下单地址，用系统进行匹配，将任务分到距离客人地址最近的一个店铺。 再由总店计算利润从总店分下去，这样稍有些麻烦，但每一笔账都记录在册，而且这边虽然开始发展现代科技了，但肯定比不上现代，只能麻烦点了。 而那些没有和洛潮汐合作的商人们看到详情页面那五位数起的销量，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羡慕嫉妒的。 原本还是洛潮汐主动找他们合作，他们那个时候还端着架子要考虑一下，结果这一考虑就错失了宝贵的机会。 当时他们怎么看不起洛潮汐，现在就怎么羡慕。 他们不是没有一次卖几万件商品过，但那都是批发，批发和这种单件零售不太一样，一下子零售出几万件，甚至是十几万，几十万根本没有，而且卖这么多就代表未来可能有三四个月，甚至是一两年都不会再有这么大的进项了。 可洛潮汐这直播可是每周一次，也就是说他每周都能卖这么多，这怎么能不让他们眼红呢？ 和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早就和洛潮汐达成了合作的商户，他们在直播开始的时候就守在了直播间，甚至有的没忍住也在直播间下了单，等结束才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等他查看后台被转移过来的订单时，就忍不住被后面的那几个零晃晕了眼睛，一边高兴一边猜洛潮汐赚了多少钱。 洛潮汐可是赚钱的大头。 他们忍不住开始计算洛潮汐究竟在这一波里面赚了多少钱。 他们可不信洛潮汐说的亏了钱。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会亏钱？他们又不是慈善家，专门贴钱给客人们发福利，肯定是赚钱了。 嘴上说是亏了，但那也只是说给顾客们听的。 就单单说是那个回灵丹。 这个回灵丹也在他们的进货单上，这些进货单上的价格也明码标价地摆在这里。 一瓶回灵丹卖给他们的价格是199，这个价格洛潮汐肯定也要赚钱，区别只是比零售价赚得少。 他们这些分销商都能拿到199，可想而知洛潮汐挂299之后能赚到多少钱。 他们并不知道实际上的销售额，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退款，但那43万的售卖数量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大家的面前。光是算一算利润，大家就忍不住想要晕过去了。 要知道199卖给他们的价格也是能够赚到钱的价格。 救命！ 今天洛潮汐赚疯了吧，就算扣掉给这些明星们的提成和一些最基础的运营成本，那洛潮汐也赚疯了。 的确是赚疯了。 洛潮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后台的账本，每看一次就笑一次，是个人就看得出洛潮汐心情很好。 光是回灵丹就给洛潮汐赚了八位数的利润，其他的商品也给洛潮汐赚了不少，加起来甚至有九位数了。 虽然扣掉给大家的提成和成本，以及各种各样的运营成本之后今天的利润少了不少，可那也的确是赚了小三个亿。 这是什么概念？ 在很久很久之前，洛潮汐刚和系统绑定的时候，洛潮汐还在跟系统开玩笑说先定一个小目标，挣他一个亿。 没想到今天竟然做到了。 明明现代位面的那个商场也能给洛潮汐带来大量利润，可这感觉不一样，成就感也截然不同。 甄林还有凤舞瑶以及百花真人都得到了自己的报酬 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但大概的印象也差不多，真的是非常多钱。 甄林的国民度在这里，工资和提成自然是最高的那个，算上基本工资加提成足有三百万极品灵石，百花真人次之，有二百多万，随后就是凤舞瑶，凤舞瑶是新出来的新人，本身就不占优势，最后只拿到了一百多万。 大家拿到钱的时候是真的惊到了。 别看他们赚的这些钱好像没有洛潮汐赚得多，可这个收益已经非常可观了。 普通修士出去历练一趟拼死拼活也就赚个十几万极品灵石，这还是情况比较好的，一般情况下出去也就能赚个四五万。 如果是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还要在这四五万的基础上砍个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 凤舞瑶自己的存款还没这么多呢，要真让她拿也拿得出来。可他们今天只是出来工作了一天，拿了提成就有一百多万，更不用说甄林之类拿了更多的了。 他们都拿了这么多，那龙汐大人呢？ 凤舞瑶忍不住想道。 “龙汐”赚的自然也不少，而且大多都是魔族人贡献的，但“龙汐”的钱本来就是洛潮汐自己的，根本不需要告诉别人赚了多少，不过这笔钱并没有算进公司的公账里，而是被洛潮汐扣在了自己的账户之中。 凤舞瑶本来好奇想问一问，但又觉得不太礼貌，一打眼看到“龙汐”大人和洛潮汐在角落里说着什么，然后笑了起来，看起来还怪幸福的。 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算了算了。 今天晚上的直播很是热闹，直播结束之后还在各个社交网站上留下了痕迹。 尤其是比较私人的聊天频道里，有不少抢到了东西的人在晒单。 平常可占不着这么大的便宜。 尤其是那些抢到了便宜的回灵丹的。 虽然当初给的库存不少，买到的人很多，一个人限量5瓶，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大数量，所以依旧有许多人没抢到。 本来这些人就在难受，现在看到这些人炫耀更是来气。 还有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修士见到这么便宜的丹药也想去买，然后得知是在直播间里买到的，立刻盘算着下次开直播的时候也要去里面蹲一蹲。 回灵丹需要时间做新的，但是还有一部分库存和其他的商品提前备好了库存。 第一批货经过包装和分拣之后立刻就从仓库运了出来送到，用最快的速度送了出去，所有人加班加点地工作，好在有机器的帮忙，不至于忙到彻底晕了头。 很快，第一批在直播间下单的观众收到了货物。 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拆开看了一下，发现和他们以前在商场里买的正价商品没有任何区别，包括包装在内。 洛潮汐他们竟然真的亏了这么多钱给大家做福利吗？ 随着商品陆陆续续地发到这些顾客的手中，大家对九水商城的评价越来越好，甚至隐隐约约有超过万宝阁的势头。 还有些人暗戳戳地想，九水都把万宝阁压制成这样了，怎么万宝阁还不和洛潮汐撕破脸。 殊不知洛潮汐这一波，除了洛潮汐本人之外就数万宝阁赚得多。 而这些正价商品送到了每个人的手里之后，原本没有蹲到直播间的特价商品的修士们更是期待着下次晚上的那场直播。 而比起消费者，其他的商家更在意另外一件事，就是他们能不能复刻洛潮汐的成功。 洛潮汐的直播间就开在之前开发的购物网站APP上，理论上来说除了九水这家店之外，其他加盟的商家也能够开通直播间。 现在购物APP是大势所趋，各个商家也没有多犹豫就选择了加盟，如果有类似于周年庆或者是节假日打折的情况，这些店家也会自发地加入活动。 因为如果不加入活动的话，曝光会优先给其他已经加入了活动的商店。 那样的确会卖得更多，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大家完全没意见。 至于快递，他们完全可以委托给九水名下的快递公司。 这一家快递公司不仅仅接九水以及合作店家的订单，也对外外包承接其他店家的业务。 ------------------------------ 就在大家讨论着什么时候他们也能用上直播间卖货的时候，每个商家的APP后台上都收到了官方发来的站短，上面是关于直播间开启的审核条件以及具体的要求。 这下子倒是立马热闹了起来。 大家还以为洛潮汐会牢牢地把持住这个渠道，不让其他人吃螃蟹呢。 洛潮汐一点都不介意其他人开直播间赚钱。 这些店家入驻这个购物APP之后并不是免费在上面开店。其中个人商户需要交1000极品灵石的押金，而大型的商家则是需要交30万的极品灵石当押金，还需要遵守平台内的各种规章制度，若是出现顾客投诉，并且官方判决买家胜出的时候，他们的押金就派上用场用于赔偿。 这也不是说不好，只是他们作为商家，早就习惯了收了钱就不管事，现在被这么约束着，还有可能接受处罚，多少有点不爽。 可现在网购是大势所趋，如果他们不愿意来这里，那他们就会少赚很多钱，从而被其他同行毫不留情地踢出去。 大家看到了后台的站短之后，立刻夸洛潮汐是个合格的老板，是个超级大好人，还会给他们一起赚钱的机会。 但这个直播间的申请许可非常难申请，对店铺的资质也要求很高，而且要确保售卖的商品全都是店内的正价商品。 不能够出现售卖折扣商品却用更差一些的商品，以次充好的情况。 用户那边会提供一个举报窗口，如果发现了以次充好的情况，平台会申请进入取消直播间的权限，关闭直播间一段时间。 如果被举报次数太多会直接封禁直播间，就连店铺本店也会一起受到降权限的处理。 虽然条件十分严格，可是大家都眼馋直播间每天的流水，达到了审核条件的店家立刻递交了申请，14个工作日之后，第一批开通了直播间权限的商铺名单终于出来了。 第一批合格的虽然少但是也有十几家店，都是在修真界里口碑和销量都非常不错的大牌店家，有人族的，也有魔族的，这些店家洛潮汐还都有合作。眼看着这些人成为了第一批试水的店家，洛潮汐还亲自和他们的幕后老板定下了白纸黑字的契约。 这也算有保障了。 现在直播间刚刚起步，必须要保证好的口碑才能继续下去，而趁着第一批合格的店家名单下来之前，九水又进行了两次直播。 这两次直播赚来的流水也十分可观，甚至比第一次的流水还要多几成。 就算把直播间的权限给了其他店，洛潮汐也不担心自己店内的直播受到影响。 人会变少是肯定的，可有了这几次直播的基础，就算少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基本盘还在这里。 眼瞅着系统后台的进度条还剩下五分之一就能够满级，洛潮汐心满意足。 按照这个进度，最慢最慢两年后也能满级了。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超乎了洛潮汐的预料。 其实到了现在，他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只要把控好方向就能够继续安稳地按部就班地赚着钱。照这个进度，后面哪怕有其他的店铺分走营业额，可是到那个时候洛潮汐已经不在意了。 时间虽短，可九水已经发展成了修真界不可或缺的庞然大物，如果突然消失，那整个修真界都会受到震动。 没看到这些店家哪怕进行正常的商业竞争，也不会对洛潮汐动手吗？ 不对。 动还是会动的，可是他们的动手不痛不痒，有的手脚甚至连洛潮汐自己都不知道，就被手下们给解决了。 在直播间正式开通半年之后，购物APP上大部分的商家都得到了开通直播间的权限，甚至不需要管理人员从旁监察。 之前有几个店家抱着“万一”的心态，以次充好卖了点东西，当天就被人给发现，然后被举报，赔了老大一笔钱。 有了这位先行者，又有直播平台的杀鸡儆猴，其他店家就老老实实地不敢出些幺蛾子了。 公司里直播部分部又扩招了几次，最后稳定在几百人，稳定地发展起来，所以每天睁开眼睛看一眼后台，都会发现后台的进度条往前窜了一小截，就连演艺部都招募了不少心怀梦想的年轻修士，准备打磨一下出道。 最让洛潮汐欣慰的其实还是千机楼。 千机楼可以说是洛潮汐在这个位面立足的根本。 洛潮汐的确可以直接拿出电子设备，但后来的改良和创新都是依靠千机楼研发出来的。他们和洛潮汐签了上千年的长期合约，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对方跑路，但洛潮汐还是对外招了不少人，送到了技术部，让他们跟着学习。这让原本规模就不小的技术部又扩充了好几倍，挖掘出了不少技术型人才。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忘了原本魔族和人族是打算趁这段时间开战的。 现在再问这些人要不要继续打仗，估计除了一些好战分子之外，大家的回答都是为什么要打？ 难道是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够好吗？ 他们从来没有觉得生活居然如此多姿多彩。原来人生也不仅仅只是有修炼和战斗这一个选择。 大家完全可以按照自己想象或者喜欢的方式生活，可以在修炼之外得到其他乐趣。 就连原本的好战分子们在说起要不要和魔族开战时也要犹豫个好一会儿，才会给出还想继续打的回答。 可他们真的要为此打破来之不易的和平吗？ 并不是，已经没有必要。 洛潮汐愣是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了魔族和人族之间的敌对关系。 第182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二天 现在魔族和人族都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现在的修真界只是夜晚的灯光没有那么五彩斑斓，除此之外真的能称得上一句赛博修真，却也比以前热闹许多，往常街道上虽然热闹，可因为大部分修士喜欢找个地方猫着修炼，这个热闹也只是相对而言。 可现在大街上多出了那么多娱乐设施，有不少按捺不住心思的人就喜欢出来玩了。 洛潮汐难得闲下来，躺在魔族的城堡里面晒太阳。旁边陆倦池低着头，不知道在桌子边捣鼓什么。 “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洛潮汐闲下来之后就有精力想起其他位面的事。 其实现代位面是最不用洛潮汐操心的一个位面，因为那边有龙陵云和异常科，地府和其他的龙族长辈也在帮衬着。洛潮汐不在的时候能够替洛潮汐处理所有事，就连商店经营也有店里的员工接手。 洛潮汐花了这么多钱雇佣了这么多精英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洛潮汐就算现在去现代位面也只需要等待，所以回不回去无所谓。唯一让他担心的，只有还在祖树里养伤的母亲。 自己在修真位面呆了这么久，就算是修真位面流速快，但换算一下现代位面也过去了五六年。 按理来说母亲重生肯定没到时间，暂时还出不来，但耐不住人闲下来之后就容易胡思乱想。陆倦池从案前抬起头来，查看了一下现代位面的情况，然后摇摇头：“还在孵化，短时间内还没有出来的迹象，还来得及。” 洛潮汐点了点头，又无聊地闭上了眼睛。 至于隔壁古代位面……这个位面变数多一点，可从古代位面的员工定时传过来的消息来看，好像也没什么事。 庆帝从自己离开到现在都非常兢兢业业地做一个明君，领地内也风调雨顺，没出现什么问题。 这是晟国百姓这百年来过的最舒适的十年。 这些也从那些百姓们给洛潮汐提供的信仰之力也能看得出来。因为大家能吃饱饭，也不会因为寒冷被冻死，不愁吃穿之后，人们就开始追求精神满足了。 这些年人口增长极为迅速，每个新出生的孩子都会被从小教导信仰龙神，那些孩子们从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开始信仰龙神，给洛潮汐提供了微弱但是强有力的支持。 洛潮汐的身体早就养好了，甚至还比以前更强壮了一些，经脉打碎重铸的好处就在这里，现在的经脉比以前更粗更强壮，能够吸收的灵力也更多。 其实洛潮汐现在没办法判断自己的实力有多强，因为现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对照组，只能自己估量。 别的不说，当前修真位面里，洛潮汐应该是全无敌手了。 让洛潮汐还留在修真位面的原因，除了自己的产业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封别鹤。 自从洛潮汐给了他那枚硬币之后，封别鹤就一直在埋头苦干，帮洛潮汐解决了许多人族里面的麻烦，不然洛潮汐的计划也不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洛潮汐当然要好好感谢对方，不过封别鹤对此看得很淡，在得知自己或许可以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后，他就变得更加无欲无求了。 洛潮汐在完成之后本想和封别鹤签一下契约，这样就能带着封别鹤回到现实位面，但封别鹤拒绝了。 他说想要先在修真位面多呆一段时间。 封别鹤毕竟在修真位面呆了上千年，也已经是万法宗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这里，就不会出现乱子。 如果封别鹤要离开，他就要做好安排的准备…… 还需要一个堂而皇之离开的证明。 封别鹤其实并不适合现在就离开修真位面。 因为他和“龙汐”一样是两个势力的顶梁柱和定海神针，如果他们擅自离开，会让两个保持平衡的势力往另一边倾斜，让好不容易维持了多年的和平再次付诸一炬。 这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所以，封别鹤和洛潮汐商量了一个解决方法。 那就是，飞升。 如果封别鹤飞升了，那么人族这边就会觉得他们这边可以压过魔族。但随之后“龙汐”也飞升的话，这样原本倾斜的天平又会重新回到和平。 而这个时候，两个人不仅能给两个族群提供庇护，还能够用合理的理由离开当前这个位面，不会被人发现，甚至两人再也不出现，也能够让两个种族保持平衡。 现在封别鹤就去闭关了。 其实封别鹤距离飞升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只是这千年来根本没有修士可以离开修真界。 在封别鹤之前也不是没有比他更强大的修士飞升，但都属于强行飞升，而强行飞升的后果无一例外就是全部陨落。封别鹤没有信心超过他们，这才一直压着自己的境界，不肯飞升。 如果封别鹤仔细核算一下时间线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从他来那个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飞升成功的修士了。 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修真界和更高级位面的连接就断掉了，修真界成了一个独立的位面。 原本修士飞升是前往更高级的位面，而现在修士飞升是离开当前位面，离开位面结界的保护，被时空乱流搅碎，这才是让大家飞升失败的根本原因。 但这个问题在洛潮汐的面前根本算不上问题。 因为系统可以连接两个位面，充当这种桥梁。 不过这需要洛潮汐升到满级。 洛潮汐升三级的时候开了现代位面，升四级的时候开了修真位面，现在眼瞅着要满级五级，应该也要开新的位面。 系统跟洛潮汐透露过，但具体的设定并没有详细说，洛潮汐猜测可能是因为一些法则类的关系，需要自己帮忙。 但现在封别鹤并没有和洛潮汐签订契约，这些事情洛潮汐没有办法明着跟封别鹤说，只能简单地意会了一下。 封别鹤虽然奇怪，但也还是同意了。 因为在他的心里，洛潮汐的话其实很有分量，他说的话做的事几乎都能够成功。 其他人并没有统计过，但封别鹤闲得没事的时候总会想起洛潮汐，将洛潮汐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和说的话全都拉成了一个表格。到这个时候就会发现凡是洛潮汐想做的都能够做到，他的想法全都会变成现实。 从最开始的建一家小小的店，再到现在的将自己的店开到整个修真界，遍布各个角落，洛潮汐说的话全都成功了。 比起自己，洛潮汐才更像是那个天命之子。 封别鹤出于对洛潮汐的信任，在洛潮汐说希望封别鹤可以准备飞升的突破准备时，就非常干脆地点头同意。 他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了天材地宝，又拿着洛潮汐给他的东西，进了自己的洞府开始闭关。 好在封别鹤还记得临进去前通知了一下万法宗的人，告诉他们现在自己准备突破了，他不在的这一段时间要好好处理万法宗的事。 如果不是天要塌了这种级别的大事不要来找他。 万法宗的人大惊。 一方面高兴封别鹤终于要突破了，一方面又担心封别鹤。 封别鹤能飞升自然是好事，可是这上千年来根本就没有人成功飞升，每一个尝试飞升的老前辈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而渡劫失败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担。 这几千年来尝试飞升的大能一共有二十多个，有人族也有魔族，除了一个擅长防御的魔族皮糙肉厚勉强活了下来，其余修士全都魂飞魄散，连骨灰都没能留下。 其实以封别鹤的修为，在几百年前就可以尝试晋升，但也正是因为这几千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封别鹤根本就不敢尝试突破。 但现在有洛潮汐兜底，他就不害怕了，甚至还想努力地尝试一下。 封别鹤自己心里有底，但其他人心里没底，尤其是万法宗的人非常害怕。 如果封别鹤失败了，那么现在人族和魔族之间的平衡肯定会出现问题。 现在两方能够保持和平是因为两边都有能压得住场子的人，可万一封别鹤陨落了呢？ 魔族修士看着人族这偌大的地盘和令人眼红的物资，真的不会撕毁和平协定吗？ 没有人可以担保。 可封别鹤已经为了万法宗做了那么多，如果继续因为万法宗的事情耽误他……大家于情于理都过意不去。 而且封别鹤也不会为了别人的意志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在进去闭关之后才将口信带给了副宗主。 洛潮汐给了他三年时间。 他可以在这三年里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然后在三年之后突破。 封别鹤带着自己这些年来搜集来的天材地宝，把自己封闭起来，然后闭关，准备突破飞升。 封别鹤准备突破飞升这件事终于传开了。 人族修士对封别鹤充满了信心，但一些年长的人却并不看好，尤其是一些也已经到了渡劫期的老怪们，听说封别鹤打算突破，第一个想法就是他在找死。 他们很想现在立刻就去找封别鹤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不赶紧停下来。在渡劫期再活个两三千年不也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找死呢？ 现在飞升必死这件事已经成为了这些老外们心中默认的规则。 可惜封别鹤现在已经开始闭死关了，大家根本不敢去打扰，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 三年时间是洛潮汐给封别鹤的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进度条一年以内肯定可以填满，剩下的两年时间给予以外，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能在这两年的时间处理。 终于，在两年之后，洛潮汐后台的进度条终于满了。 洛潮汐和陆倦池特意回到了城堡里面，紧张的等待着时间到来。 “……说起来，你会后悔和我一直在一起吗？”在洛潮汐紧张的时候，陆倦池突然问道。 “当然不会，为什么会这么说？”洛潮汐听到陆倦池这么问很奇怪，随后凑了过来，把陆倦池搭在沙发上的胳膊拉下来问他：“你不会反悔了吧？” “怎么会。”陆倦池哭笑不得，往旁边让了下，空出位置给洛潮汐坐下，可洛潮汐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不准扯开话题，现在跟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倦池以前从来不会问这种话，虽然还像往常一样随意，可话里的内容却是藏不住的紧张和不安。 “也没什么，就是……物品，没办法想象你死后我该怎么办。” 洛潮汐一愣。 “我能活上万年呢，怎么会提前离开，而且这上万年里我们也可以找找其他的方法，没有必要提前这么久就开始焦虑。”洛潮汐说道。 陆倦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握紧了洛潮汐的手腕，“我知道了。” 他得到了回应。 见陆倦池的不安被安抚下来，洛潮汐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陆倦池说的没错，洛潮汐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作为系统的陆倦池几乎是永生不灭的，哪怕自己能活个上万年，可到底也还是会死。 有什么能……一直陪着陆倦池的方法吗？ 当整个进度条被填满时，整个进度条都一点一点被晕染成了金色，右上角的等级也从的繁体的“肆”变成了“伍”。 当那金色彻底将进度条淹没的时候，金色的进度条突然炸开，变成了一团漂亮的电子烟花，而陆倦池也在旁边闭上了眼睛，洛潮汐脑海中再一次出现了熟悉的机械AI音。 【恭喜玩家：[洛潮汐]升至五级】 【恭喜玩家：[洛潮汐]已经满级】 【恭喜玩家：[洛潮汐]达成满级成就，获得五级大礼包】 【恭喜玩家：[洛潮汐]成功满级，所有模块已解锁，感谢玩家支持。】 【恭喜玩家：[洛潮汐]获得解锁条件，系统已解锁，感谢玩家支持。】 【玩家：[洛潮汐]已满级，达成解绑条件，是否解绑？】 解绑？ 洛潮汐被这个提示惊到了。 这真是他理解的那个字面意思吗？ 第183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三天 洛潮汐在看到这个选择的时候愣住了。 如果毫无预警的弹出这个问题他肯定会非常焦急。但洛潮汐很快想起了陆倦池刚才那若有所指的话。 他有不安的确是真的，但陆倦池希望能够和自己相濡以沫也是真的。 他是在提醒自己吗？ 但哪怕没有陆倦池那一番话，洛潮汐也不会选择和系统解绑。 可以说，洛潮汐从复活之后生活的每一天都和系统在一起，已经成为了生活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现在对方甚至变了身份，成为了另一个意义上要相伴一生的人。 而这个解锁系统的意思……是要从自己身上剥离开吗？ “这个解绑是什么意思？”洛潮汐还是问道。 可系统并没有立刻回答洛潮汐的问题，而是继续读着新的公告。 【是否解绑？解绑后宿主依旧可以任意保留穿梭三个位面的能力，保留系统商城和基础功能。】 也就是说，如果洛潮汐选择了解绑，他的所有权限都会保留，没有其他的限制，依旧可以保证现在的生活。 除了系统会离开。 也就是……陆倦池会离开自己。 陆倦池在给出这个选项的时候心里其实很平静，这虽然是例行公事，可是他相信洛潮汐。 洛潮汐没有犹豫就直接选择了否。 系统这边刷新出的公告停了三秒，然后之前发布的公告全部都被清空，那机械的AI声再次变回了那极为熨帖的青年男子的清朗声音。 【是否重新绑定系统？】陆倦池轻声说。 “是。” 在洛潮汐回答“是”的时候，他面前的那片半透明的屏幕像是玻璃一般碎裂，碎裂成浅蓝色的光点，重新组合成了一个新的系统。 这次的系统页面看起来要简单许多，上面的分支和按钮也都被总目录收纳其中，主页上最明显的几个分区则是，【宿主信息】、【世界信息】以及【管理员权限】、最后是【论坛】。 而代表等级的那个繁体数字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左上角的那个数字代号。 001。 如果洛潮汐没记错的话，陆倦池当初作为系统的代号就是001。 “……陆倦池？”洛潮汐试探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这一次，陆倦池的声音从洛潮汐的背后响起，洛潮汐猛地回头，就见陆倦池不知道何时换了身装扮，没再穿着那身黑衣，反而穿着像是那些科幻电影里，充满了科幻感的衣服。 “这是你的系统后台吗？”洛潮汐不确定地问。 “对啊，你看出来了？” 洛潮汐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你的选择，所以未来你也拥有我的能力和权限。”陆倦池解释，见洛潮汐要开口拒绝，连忙说到：“你拒绝也没有用，这可是你自己选的。除了权限之外，我们还共享生命和伤害，一切已经确定，不可以改变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洛潮汐虽然是龙，是长生种，可龙毕竟还是生物，有生老病死，甚至连灵魂都会消失在世界上。 而洛潮汐能活的几万年对陆倦池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陆倦池希望他们两个人可以长长久久地陪伴彼此，这才会作出如此决定。 因为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数据，还有人，那陆倦池就是永生不灭的，在洛潮汐选择重新绑定系统之后，两个人就会共享生命，真正意义上的融为一体。 洛潮汐一时语塞甚至说不出什么话来，那平淡无奇的系统页面就这么明晃晃地在他面前摆着，可洛潮汐却无法用平常心来面对陆倦池所做的一切付出。 “你……” 洛潮汐很想说什么，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些徒劳无益。 他倒不是后悔，而是觉得陆倦池这么做有点太冒进。 自己会受重伤死掉，而陆倦池不会，陆倦池这么做反倒是把自己置之度外了，和自己绑定，反而更像是主动告诉了别人自己是他的弱点。 “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不用为我担心，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能保护好你？”陆倦池安慰道，“去吸收另外一半的系统吧。” 洛潮汐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倦池，“现在反倒是我担心你会不会后悔了。” “我只担心你以后会不会继续喜欢我。”陆倦池打开了自己的后台，在上面操作了一下。 在开始之前，他用灵力凝聚了一只千纸鹤飞了出去，送到了龙玺那边，告诉龙玺，洛潮汐和龙汐要开始突破了，有必要的话可以让魔族附近的居民全部撤离。 做完这一切之后，陆倦池才牵起了洛潮汐的手。 “开始吧，一会可能会有点凶险，但我在这里，不会出事的。” 洛潮汐点点头，应道：“好。” 龙玺还在宫殿里面勤勤恳恳地替甩手掌柜干活，突然收到了“龙汐”的消息，在仔细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之后，龙玺眼前一黑，差点骂出声来。 他连忙通知洛潮汐城堡附近的其他几家，让他们开启保护阵，带着值钱的东西赶紧跑，撤得越远越好，直接把以城堡为中心的方圆二百里的地方都给清空了。 也多亏了龙汐的城堡在路西法城靠近边缘的位置，不然真的没有办法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出空地，晋升的天雷可能会把整个路西法城给劈成废墟。 洛潮汐传来的消息并没有说具体干什么，只是说有可能要晋升，到时候会有天雷让他准备一下。 他这异常随意的语气根本不像是晋升，反而像是饭后打算去散步一样随意。 而且其他人只觉得洛潮汐晋升渡劫是晋升为渡劫期，只有龙玺才知道，洛潮汐这一闭关可并不是晋升为渡劫期，而是往更高一级的世界走。 简单来说就是要飞升了。 其实到现在龙玺都不知道洛潮汐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但大家一致认为洛潮汐的实力远不仅仅是渡劫期。 就连渡劫期，巅峰的分别和在洛潮汐面前都要俯首称臣，显然是比渡劫期更高的一个境界。 难不成是飞升之后重新换了一副样貌来到修真界，观察体验生活的前辈？ 龙玺不太清楚，但这显然不是他现在要关心的事，他要连忙向外通告这件事。 魔族的人顿时哗然一片，随后就是狂喜。 若是龙汐能够飞升，那人族是不是就没办法奈何他们了？ 可也有人觉得这不太现实。 因为这些年陨落的修士实在是太多，哪怕龙汐是近千年来的佼佼者，可谁都说不准龙汐能不能成功。 现在网络极为发达，这些好事的魔族人在听说龙汐打算晋升时就非常激动地将这个消息发到了网上，人族那边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就在一年前，封别鹤对外宣布他要晋升了，那个时候人族的修士们到处炫耀着封别鹤，可这一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让看他们不爽的魔族们快乐了很久。 现在龙汐也要晋升了，顿时让人扬眉吐气。 不过大家也担心，龙汐会在这次的晋级当中出现意外。 有些心理阴暗些的人还希望龙汐就此陨落，这样如果封别鹤也晋升失败了，那他们两边又会再次重归和平。 这些人里，只有极少数的知情人发现了不对。 比如说洛潮汐店里的几个签约员工。 他们跟着洛潮汐很长时间，是陪着洛潮汐一起打天下的元老，洛潮汐做什么都不会瞒着他们，如果洛潮汐真的晋升肯定会提前给他们发消息，让他们这段时间稳一点，可这次却没有任何消息。 黑山连忙给洛潮汐发消息，可是根本就联络不上，就连陆倦池也联系不上。 这显然不对劲。 东家和陆哥两人关系极为亲密，经常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哪怕洛潮汐出远门联络不上也会让陆哥出面。 他们两个总有一个能够联系得上，现在两个人一起失联，实在从来没遇到过。都快把他们给吓死了。 黑山他们连忙来到魔族的分店，却发现现在的路西法城已经被层层的结界包围，路西法城南边的居民全都来到了北边。 而黑山他们却顾不得这些，一个个盯着路西法城南方的方向，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现在的路西法城南边已经被劫云覆盖，乌云内部闪烁着浅紫色的雷光。 明明看上去和之前经历过的渡劫雷云没什么区别，但黑山和柳绝非他们却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这一次的理解绝不仅仅只是晋升这么简单。 每一道天雷里面都蕴含着天道的法则。 “东家究竟做了什么……”黑山甚至都不敢靠近，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们和这些本土居民还不一样，本土居民只能感觉到天雷的压抑，可是跟着洛潮汐在几个位面来回穿梭的老员工们却能够从里面分辨到一丝时空的味道。 难道是要开新位面了？ 可是，从前开启新位面的时候也从没闹出过这样大的架势。 正在说着的时候，几乎压倒城堡上的乌云终于有了反应，那浅紫色足有水缸粗的天雷对准了城堡，直直地劈了下去。 * 在融合了另一半主系统后，洛潮汐明显能够感觉到感知的不同。 原本洛潮汐在其他几个位面呆着的时候和其他土著没什么区别，然而现在洛潮汐却能够在当前位面当中捕捉到属于时空的波动。 他甚至有一种自己可以随意撕开当前位面的结界，前往另外的世界的错觉。 不，这并不是错觉。 他可以察觉到，在修真位面的上方有几个比修真位面要更加强大的高等位面。 那是原本修士飞升后应该去的地方，当初封别鹤抱的就是这样的想法。 而和一半的系统融合后，洛潮汐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失败。 因为两个位面中连接用的牵星桥断了。 要想从低级位面前往高级位面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哪怕是这种渡劫飞升也是在两个位面有联系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现在牵星桥断了，就更不可能成功。 哪怕牵星桥还在，渡劫飞升的这个条件就十分苛刻，从数千年来只有不到二十个人达到了飞升的境界就能看出来。 现在渡劫期和合体期的修士多，也有不想飞升的这个原因。 现在飞升几乎是必死的。 大家都不愿意死，都压着自己的修为，宁愿好赖多活几年，才会造成这样高阶修士遍地走的繁荣景象。 以前牵星桥还在渡劫飞升都困难重重，现在连牵星桥都断了，更不用说飞升了。 洛潮汐还在融合剩下的那部分系统。 这半份系统里有一部分法则的力量。 法则对洛潮汐来说是大补之物，如果洛潮汐能够将法则全部吸收干净，那么洛潮汐就会发生一次质变，甚至会成为法则本身。 洛潮汐控制着身体里的力量，陆倦池在旁边辅助。 洛潮汐和陆倦池两个人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在外人看来，龙汐的城堡已经成为了难以接近的恐怖之地。 这里已经被天雷覆盖。 那是他们渡劫时才会碰见的天雷，这些天雷随着实力的增强而变强变多，比如筑基期晋升金丹期的时候是二九雷劫，一共十八道天雷，而从合体期晋升渡劫期时是九九雷劫，一共有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能撑得住的就能踏过这个门槛，拥有飞升的机会，撑不住的就死了。 这也是为什么合体期修士的数量是渡劫期修士的几十倍的原因。 九九雷劫足以让绝大部分合体期修士死去。 “这个天雷比我当初晋升渡劫期的天雷还要恐怖。” 龙玺作为经历过渡劫期雷劫的人非常有发言权。 天雷的强度是递进的，越是靠后越强，洛潮汐这第一道雷就堪比九九雷劫，洛潮汐这……不会真的是要直接飞升吧！ 更让龙玺眼前一黑的，是那几乎没有停顿天雷不停往下劈的频率。 以前大家晋升时的天雷是一炷香一下，可这最多三个呼吸就往下劈一次的天雷密集如雨，几乎没给任何人留下喘息的机会。 好在路西法城已经提前疏散了，不然照这个架势，估计能直接把路西法城劈成废墟。 大家还在胆战心惊地数着洛潮汐究竟受了多少雷，还没数几次就开始有秩序的撤离。在大家撤离了一段距离之后，天雷就不再扩散了，反而控制在了一个不会损坏路西法城的范围里。 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就连人族那边都有所耳闻了。 甚至还有些不嫌事大的。魔族修士将天雷降世的这一幕传给了网上，让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那些压迫力就是屏幕另一端的人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光是直视都喘不过气来。 和这边的热闹相比，封别鹤那边反倒依旧是风平浪静。 魔族和人族距离很远，那边的天雷并不会传到人族这边来，然而，接下来的变化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中，像是被两只手凭空地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外面的浩瀚星河以及混在一起的扭曲空间。在世界的另一边，能够看到一颗极为明亮的光点，和外面断裂漂浮在半空中的一道金色绳索。 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霎时间，有些按捺不住的修士各显神通飞了上去，但还没等接近，就被那道口子漏进来的时空涡流绞得粉碎，连一点碎屑都没留下。 可这些人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那原本只在位面外面徘徊的时空乱流借着这几个人，来到了位面内部。 那一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闭关中的封别鹤若有所觉，冲击着最后的那层屏障。 他知道，这是洛潮汐给自己创造的机会。 飞升要开始了。 轰的一声巨响，从极远处的魔界传来的声音随着一道身影冲向天空中的裂缝。 是龙族的龙汐！ 他受住了天雷，准备飞升了！ 那道身影在那一瞬间仿佛变得无限大，顶天立地一般，无视了那些自己足以将人撕碎的时空风暴，将那飘在位面之外的金色锁链牵了起来。 那瞬间，空中的星子和灵力被操控着，组成了一条细长但足够坚实的锁链，将两个空间连接。 那看着遥不可及的光点竟然像是被硬生生拽了过来似的，让所有修士都看到了那颗光点里面是什么。 那是一个微缩的小世界，他们甚至可以看到和修士们一样的人类。 那……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修真界。 龙汐要过去了吗？ 所有修士们都想着，远在另一边的魔界更是激动不已，大家虽然狼狈，却也期待着龙汐的飞升。 当那雾气星尘散去，大家终于看见了龙汐的脸。 所有人都好奇龙汐长什么样子，希望可以看到龙汐的真容，可当大家真的看到龙汐的那张脸时，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 不是说飞升的是龙汐吗？ 为什么……龙汐和九水的老板洛潮汐长得一模一样啊？！ 第184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四天 洛潮汐现在在做的就是连接起星桥，让修真界可以和飞升之后的世界连接起来。 他现在的情况其实和飞升搭不上边，可以说，洛潮汐现在是以“天道”的身份来重新让两个世界成为一体。 牵星桥看起来很简单，就是用能量将两个世界连接在一起，好比是搭建跨江大桥一样，可事情要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先不说一般人能不能触碰到星桥，就是将力量转化为时空之力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了。 洛潮汐算一个，陆倦池算一个，但陆倦池显然懒得多管闲事，但如果洛潮汐想去做的话，他会帮忙的。 洛潮汐并不需要陆倦池的帮助，他正好可以利用牵星桥来加速自己力量的转化，也可以趁此机会提前熟练自己的新能力。 至于自己的外貌会不会暴露，那根本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那个时候不管自己的马甲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不是魔族，修真界的人都不能拿他怎么样了，反而会由于害怕自己发怒所以供着自己。 就是这么简单且现实的事。 洛潮汐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人想法的意思。 殊不知在人类世界里，他早就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然而大家知道，大家的眼睛都没出问题，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洛潮汐。 洛潮汐虽然不怎么在大家眼前出现，可他并不是不出现。洛潮汐偶尔会在直播间，甚至是某些广告片里出现一闪而过的侧脸，这时不时刷出来的存在感让洛潮汐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甚至在网上还有一批他的颜粉，每天期盼着洛潮汐能出来营业一下。 所以他牵星桥露出来脸时，才让大家那么惊讶，大佬居然是洛潮汐。 洛潮汐他不是合体期吗？ 不对，洛潮汐他不是人族修士吗？ 既然洛潮汐是人族修士，为什么他摇身一变成了魔族的龙汐大公？ 这绝对有问题啊！ 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人族修士们的脑子里，他们还以为自己在梦中，不然这种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九水的老板不是合体期，而是渡劫期，还有个魔族魔王的马甲，并且他魔族魔王的马甲比封别鹤的实力还厉害。 不仅把生意做到了整个修真界，现在还打算飞升了。 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直把人锤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 虽然洛潮汐并没有接受魔王的封号，但他既然是魔族最厉害的那个人，大家私底下，甚至连人族这边都用魔王称呼代指洛潮汐。 这两个完全不搭边的身份竟然是同一个人！ 他们天天吹捧的洛潮汐竟然是魔族？！ 别说是人族了，就是魔族也都蒙了。 他们最尊敬的人和天天骂的人竟然是一个人？龙汐大人是他们以前最瞧不起的人族？等等，但魔王大人是龙族一份子，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人族？ 魔族人已经风中凌乱，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现在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看向龙玺，希望龙玺能给他们一个答案。 毕竟龙汐不在的时候，就是龙玺在帮忙处理事务。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龙玺应该知道的吧！ 只有龙玺和龙珛两人露出了又爽又纠结的表情。 他们一直瞒着的事情终于曝光了，天知道他们两个为了给洛潮汐打掩护付出了什么。他们恨不得天天跟别人说洛潮汐有多么变态，但为了龙族的未来根本就不敢往外面说。 真的是太烦了！ 尤其是龙珛！ “怎么回事啊！”龙珛身边的凤舞瑶在尖叫，“为什么魔王大人和洛潮汐是一个人啊！他们是兄弟吗？！” 凤舞瑶是最激动的那个，她死死地抓着龙珛的胳膊：“他们两个不是在谈恋爱吗？！魔王陛下和洛潮汐不是在谈恋爱吗？！为什么他们两个是一个人啊！” 凤舞瑶毕竟是公众人物，哪怕是这种情况，大家也都或多或少地注意着她。 结果从凤舞瑶嘴里听到了一个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什么？ 洛潮汐和魔王大人是恋人？ 等等等等。 他们怎么听不懂了？ 凤舞瑶那震撼心灵的质问甚至也被人族的修士知道了，这下子换他们茫然了。 “洛潮汐和魔王大人一直就是一个人！不是兄弟！”龙珛喊出这话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舒畅。 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能说出口了，终于能看到其他人那被震住的表情了。 不亏他瞒了这么多年。 但……洛潮汐这是在做什么呢？ 大家被洛潮汐吸引了注意力，但一些已经到了渡劫期的修士们却从洛潮汐的举动里面看出了深意。 那将两个世界连接起来金色锁链并不单纯的只是锁链，在洛潮汐将锁链修好之后，这些已经到了飞升修为的修士们都感受到了上界的召唤。 他们可以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而洛潮汐做的…… 他们有一个不得了的猜想。 因为洛潮汐，在各地闭关的渡劫期大能们纷纷出关，将各自宗门里的人吓了一跳。 万法宗的人却顾不得这些了。 封别鹤那一年来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洞府在今天突然出现了异象。 天空中的那道身影还在继续修复那条锁链，而万法宗的洞府内也终于控制不住了！ 竟然万法宗的封别鹤开始渡劫了！ 难道今天是两个人一起渡劫吗？ 封别鹤气息大胜，直接飞到了万法宗的护山大阵之上，直面天雷的考验。 天雷就这么绕过了天边的人影，笼罩了封别鹤。 轰轰轰！ 连续两次的异动终于让其他一直压制着自己境界的修士们做出了反应。 “封别鹤要飞升了。” 青云宗的渡劫期老怪拼了命的压制着自己的境界，他附近的弟子们在他的示意下尽可能地向外撤。 而且这次封别鹤不一定会失败。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洛潮汐正是在牵星桥。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也能够明白。洛潮汐所做的是让整个修真界都为之感恩的壮举。 洛潮汐……究竟是什么身份？ 或许这次封别鹤晋升的道路会很凶险，可是相应的，若是有洛潮汐在旁边帮助，封别鹤还真不一定会失败，甚至有可能在洛潮汐的帮助之下成功飞升。 那可是另外一个世界呀，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位青年中的老怪看着天空之上隐约的另外一个世界，眼中的灼热难以掩饰。 虽然看不清这个世界具体的景象，可每个修士都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去到这里。 他们真的要趁现在飞升吗？ 不少渡劫期的老怪们都在思考要不要趁这个机会一起上去，虽然很不想承认，可若是能够得到洛潮汐的帮助，他们的飞升之路……应该会轻松很多。 他们无法抵抗这种诱惑。 “可是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不会失败的。”青云宗的老怪解释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洛潮汐正在修复咱们这个世界和飞升之后仙界连接的通道。之前修士们飞升失败或许就是因为这个通道断裂的缘故。” 空间和时间法术是所有修士公认的最危险的术法，哪怕是渡劫期的大能使用这两样术法的时候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时空乱流并不会因为你是难得的渡劫期修士就手下留情，反而会一视同仁地一起撕碎。 往常在秘境和普通世界来回穿梭时都有可能出问题，更不用说是飞升时要经过那么长的距离。 大家有眼睛，都能看到两个位面之间那遥远的距离。 这是一场豪赌。 青云宗的老怪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 哪怕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这真的是一个修士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他甚至觉得，洛潮汐根本不是人，而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仙人。 “您的意思是……”青云宗的宗主犹豫了一下，开了个话头，显然明白了自家老祖宗的意思。 这对修士们来说是好事，他距离渡劫期只差临门一脚，不是不愿意继续晋升，而是不想面临渡劫期突破必死的局面。 可事情真的像老祖宗说的那样，那他们未来再也不用顾及此事了。 “就是那样。” 这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宗门里，凡是宗门里面有渡劫期老怪的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都跟自己的后辈们解释了一下原因。 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未来他们宗内的弟子飞升的可能性就会变得更大，也不会因为忌惮飞升百分百会死而不去继续修炼。 他们整个修真界都欠了洛潮汐一个天大的人情。 * 封别鹤觉得自己十分冷静 飞升时的天雷让封别鹤痛不欲生，可是封别鹤却以超出常人的毅力承受住了整整一百零八道天雷。他耗光了身上所有的灵力，还有这些年来存下来的所有防护法器以及天材地宝，这才坚持到了最后。 当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天空中的洛潮汐也将最后一小节星桥修复完毕。 在修复好的那一瞬间，天空中光芒大盛，整个世界都仿佛活了下来，所有修士都能感觉到他们呼吸时吸入的灵力比往常要更富有活力。 原本两个世界连接，会有正常的循环系统，可千年前星桥断掉后，修真界就只能依靠本身的内循环。 虽然效果不太好，但勉强能撑下去。 修士们长年待在这种环境，自然不会察觉到那温水煮青蛙的异常，可当灵力活过来之后，所有修士都察觉到了。 至于是谁做的？ 只有空中的洛潮汐能做到了。 几乎所有人冥冥之中都有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们，但所有修士就是知道，以后大家修炼到渡劫期之后可以继续飞升了。 而封别鹤也很快为大家证实了这一预感。 经过天雷锻造洗礼的封别鹤凭空而立，像是被星桥牵引着向那裂口飞去。 站立在半空中的半透明身影也渐渐消散，恢复了正常人的体型，站在那条细细的金色锁链上面。 那条锁链只有不到手腕粗细，可是却能够承受得住位面和位面之间凶残的时空之力，当封别鹤踩上这条锁链上时，整个世界都仿佛发生了地震。 洛潮汐率先飞身而上，只在众人眼里留下一道浅浅的身影，随后，封别鹤也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那道裂口在两人身后缓缓合并。 那垂进位面的一截金色锁链的末端便成为了悬空的瀑布，浅金色的河流从空中倾泻而下，落入天际，可若是想追上，却发现这瀑布永远只是垂在天际，除非濒临飞升的渡劫期外其他人根本碰不到。 飞升成功了？ 被留在修真界的修士们有些茫然。 站在店外八风不动的九水总店的店员们揣着手，掉头冲回店里。 “快进来，一会该被人堵了，先关门先关门！” 第185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五天 实话说，飞升时的动静并不算大。要放在千年前，一般修士甚至看不到两个位面之间的星桥。 飞升本就是修士自己的事情，他们现在能看到星桥，纯粹是因为洛潮汐直接把当前位面的结界给撕开了，相当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修真位面做了个外科手术。 而被连接着的另外一端也察觉到了星桥被修复。 他们那边也有几千年没有新的神仙诞生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新人，大家还有点激动。 仙界统共就这么点人，早互相看腻了，巴不得来点新人。 洛潮汐是第一个来的，他虚空踩着星桥，每走一步星桥都会发出震荡。 其实星桥的作用类似于指路的标引和一个专门的一次性通行证，给大家指明了方向。不然大家找不到地方，又没有保护用的一次性通行证，自然会被当成异物排除。 洛潮汐本身甚至都算不得是人了，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星桥另一边站着的几个人，他们站在星桥边翘首以盼，各个实力强劲，挥挥手就能将整个修真界覆灭。 这就是高级位面。 可现在洛潮汐挥挥手也能让这个高级位面消失，大家等级不同，根本没有可比性。 封别鹤比洛潮汐想的还要坚韧许多。洛潮汐虽然在旁边护着，可飞升时所有路都是他自己走的，根本没有给洛潮汐插手的机会。 哪怕没有洛潮汐，只要星桥还在，那么封别鹤就一定会飞升成功。 到那个时候，封别鹤也能有回去的机会。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 要不是洛潮汐将破损的星桥重新修复，不然哪怕是再天才的天之骄子，在离开了当前位面后也会被时空乱流撕得粉碎。 洛潮汐并没有让封别鹤现在就回现代位面，而是让他先去高级位面报到。 规矩要遵守，问题要解决，一个一个来，都已经等了上千年了，真的不差这几天。 殊不知星桥另一端的人看到洛潮汐如此随意地在星桥上漫步更是目瞪口呆。 那可是星桥，是法则。 在星桥的面前没有修士敢放肆，更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来回奔跑。 可洛潮汐却视若无物，而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的法则此时也和被人捂嘴了似的，任由洛潮汐胡作非为。 也不能说胡作非为，但大家还是头一次见到严明公正的法则对一个人如此温顺，甚至能称得上……纵容。 这个修士……很有意思啊。 这个先来的才是这两个新人里面最厉害的，背景估计也挺硬。 在通过星桥之后，封别鹤露出了明显力竭的神情，而洛潮汐却好似出门逛了街一般闲适。 这里果然是仙界。 这里更像几十年前的修真界。 说实话，见到仙界后封别鹤有点失望，感觉就是从一个修真界来到了另外一个新的修真界。 作为千年来的唯二新人，两个人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欢迎，就连一些听说很难见到的大佬都特意过来见了一下两人，分别给了两个人不少好东西，这才离开。 从两个人得到的东西来看，洛潮汐明显要更受重视。 两个人分别被分到了新的洞府，两个人的位置还不一样。洛潮汐分到的洞府的位置在更加靠近中心区域的位置，比封别鹤的洞府位置足足高了两个大等级。 用宗门内部的等级来划分，大概是普通内门弟子和宗主亲传弟子的差别。 封别鹤也不在意，更生不起嫉妒和羡慕的心思。 洛潮汐的强大已经远超常人，在这种差距下，一般人甚至生不起嫉妒来，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等到在这个世界安稳下来，封别鹤才主动提出希望去两人约好的现代世界看一下。 封别鹤已经和洛潮汐签订了契约，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立刻回去。 封别鹤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紧张期待，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又害怕起来。 近乡情怯吧。 “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一个现代世界也不是你自己原来的世界，该怎么办？”洛潮汐在临走前问道。 “……我也不知道。”封别鹤茫然了一瞬，然后摇头说道。“但是……总该去看一眼。” 如果不回去看一眼，那么这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 他以前总以为飞升成了仙之后就不用担心其他的事了，但飞升成仙之后还是要继续修炼，从普通的地仙修炼到大罗金仙，未来还要前往更高层次的位面。 每一步，每一次晋升都会面临心魔。 实话说，封别鹤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没有办法，他只能接受。 洛潮汐无奈。 这种普通的现代位面实在是太多了，谁知道封别鹤原本的世界是不是洛潮汐出生的那个位面呢？ 只能说随缘吧。 封别鹤也明白，所以并没有强求，只是希望过去看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封别鹤紧张地等待着，然后眼前景色一变，洞府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空气中漂浮着的不是纯净的灵力，而是略显暴躁的阴气。 这里甚至不像魔界，反而像是……地府一类的地方。 “这里是地府。”洛潮汐在封别鹤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将封别鹤身体周围的灵力给压了回去。 修真位面的力量体系放在这种小世界简直就是碾压级别，封别鹤光是在这里呆了几秒钟就惊动了不少人。 洛潮汐分别递了消息，让他们冷静，告知大家发生了什么。这才找了个方向，带着封别鹤四处看了看。 以现在洛潮汐的地位，可以随意出入地府除了机密地区之外的每一个角落，还不需要通报。洛潮汐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存放死者资料的地方。 这里保存着从人类诞生起所有人类的生平资料，不管是已经投胎还是没有投胎的，都存在这里。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资料库，每天在里面工作的地府员工有上千个，每个都忙得秃了头。 酆都大帝之前还说要把以前的资料全都清了，因为实在是占地府资源，但投票表决的时候没能通过，所以人类诞生之初至今，所有人类一生的痕迹就全部留在这里了。 见到洛潮汐，负责资料库的负责人立刻赶了过来。这是个非常社畜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秃头中年男人，询问洛潮汐过来有什么事。在得知洛潮汐想要查找资料的时候，他立刻开口答应了下来。 但封别鹤给出的检索条件实在是太少，可以说一问三不知，只能确定出大概的时间。 而华国这段时间之中死亡的人和诞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几十年下来几千万是有了，要想用这么几个条件在里面筛选着实是大海捞针。 但工作人员还是兢兢业业地开始寻找洛潮汐吩咐下来的工作，找来了几十个员工，按照封别鹤提供的信息来查找。 封别鹤也知道这是自己原本的世界的可能性很小，但耐不住洛潮汐总是能给他惊喜，让他不自觉就抱着期待，期待能够看到自己想看的答案。 而事实证明，封别鹤对洛潮汐的信任是真的有道理。 光系统中储存的九位数的小世界里，类似的小世界就有将近三分之一，封别鹤他们真的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在找出来的几个符合条件的人里，封别鹤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照片。 但是在地府这边的记录里，自己在十九岁那年死于车祸，但是灵魂一直没能找到，是个失踪户，而这些失踪了的灵魂要么是直接消散了，要么是被其他恶鬼吞了。 找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找到，地府这边就索性记上了魂飞魄散的结论。 封别鹤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生平，然后询问道：“那他的父母呢？” 哪怕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可一见到照片，那印在记忆最深处的面孔依旧跳了出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父母。 工作人员拿出了对应的资料，看了一下：“这对夫妻十几年前就死了，女方死于75岁，男方死于73岁，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活着，这两个人在死后三个月就轮回转世了，现在已经投胎成人。” “……是吗？” 先是惊喜，然后是打击。 如果按照时间推算，自己的父母大概是在自己离开之后三十几年后离世的。 虽然因为自己的突然去世让父母大受打击，可知道他们好好地活到寿终正寝也没那么难受了。 而且自己的妹妹应该也有在好好地照顾父母。 “那能看到他们的转世吗？”封别鹤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那个工作人员找了找，“我们不建议以前的亲人去寻找转世，如果说出上一辈子的事情，会让秩序紊乱，我们地府也不好做。” “我不去找他们，就是想见见他们过得好不好，就远远地看一看就行。” 封别鹤其实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见自己父母的转世，所以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远远地看一眼，看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好。至于自己妹妹，自己这个死了好几十年的人，还是不要主动出去吓他了。 “那……两位早去早回。” 看在洛潮汐的面子上，他们不介意顺手帮个忙。洛潮汐道了谢，然后带着封别鹤出去。 封别鹤摩挲着那张照片，罕见地有些茫然。 “近乡情怯了吗？” “倒也不是这样，但还是会感慨……算算时间，我爸妈转世之后……差不多也该成年了吧。” 应该读高中或者大学了。 “反正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洛潮汐说道。 洛潮汐跟地府借了个没人的空房间，给了封别鹤一身现代装，将黑色长发扎了个大马尾梳在脑后，随手找了个包，从地府这边拿了两款新的手机，还把SIM卡替换上了，这才跟地府告别。 穿习惯了宽松的古装，现在冷不丁地穿上正常的现代装，封别鹤还有点不太习惯，感觉束手束脚的，甚至都有点不会走路了。 “好奇怪的感觉。”封别鹤吐槽了一句，然后跟着洛潮汐通过传送阵来到了现代。 封别鹤之前在修真界就看到了不少现代科技，可那些现代科技比他当初生活的地方要落后很多，只是类似，并不是一模一样，但那些足以让封别鹤睹物思人。 可当他真的看到了现代生活之后，他却有些茫然了。 因为这个世界和他记忆当中的世界差距有点大。 潮汐也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年，现代世界的发展速度就如此之快了。 自己这个位面的华国科技发展速度简直就像是坐了火箭似的。 洛潮汐甚至还在海市的上空见到了正在建设的浮空轻轨，就连路上跑的汽车也和洛潮汐几年前回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现在新能源汽车已经取代了原本烧汽油的普通汽车。这种新型的清洁能源是他们和地府资源互换后得到的新型能源，能量转化率高而且价格便宜。 地府占地面积极广，拥有的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便拿出几样就够现在的科学家们研究几十年了。 华国的科学家们本就喜欢挑战和精益求精，现在有了新的材料和能源，研究欲望爆棚，各种各样的论文和成果接二连三地发表，这些年来简直屠遍了中外的各个论文期刊，看得国外的科学家眼睛都红了。这些国外的组织机构甚至还临时修改了规定，给每个国家每个月能发表的论文数量定了上限，明显就是在恶心华国。 而一些原本被国外压着打的产业也逐渐赶了上去，甚至超过了国外。 国外的这些资本家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华国和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冲得那么猛。 现在洛潮汐和分别鹤的状态就像那些刚来中国的土包子一样，看什么都很稀奇。 好在这里是海市，是洛潮汐的大本营。洛潮汐打开最新款的手机，还没等电话打出去，就见一辆黑色的SUV缓缓停在路边。 遮光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了封别鹤的侧脸。 就在洛潮汐和封别鹤去地府的那段时间，陆倦池已经回来了，甚至还卡好了时间，正好接到了两个人。 “你这次时间怎么算得这么准。”洛潮汐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封别鹤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不敢插话。 第186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六天 人家小情侣见面，自己这个电灯泡在这里坐着，多少有点不懂事了。 “我是谁啊，当然猜得出来你什么时候到。怎么样，问到地方了吗？现在直接去找人，还是吃个饭再去？”前面陆倦池还在和洛潮汐说话，后面那句话就是问坐在后排的封别鹤的。封别鹤呃了一声，“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那就先去吃个饭。一会我去找我舅舅开个申请，就不用坐飞机了，直接瞬移过去。”洛潮汐听封别鹤这么说，就定下了之后的路程。 “舅舅？打申请？”封别鹤听到了一个奇怪的称呼。 “哦，就是咱们这边有不少妖怪和普通的玄学人士，他们都很弱的。你要小心点不要把他们打坏，而且现在人类世界的灵异问题都归异常科管，异常科的科长龙陵云就是我舅舅。我舅舅也是龙，你小心别说漏嘴了。” 原来是这样，那封别鹤理解为什么洛潮汐是混血了。 原来洛潮汐还是个红二代呢。 洛潮汐跟封别鹤两个人对了一下口供，确定不会说漏嘴，这才带着人去吃了饭。 封别鹤过了这么久才回来，对现实世界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往常已经习惯的东西，现在也都重新感受了一遍。 洛潮汐他们也不急着做什么事情，于是陪封别鹤挨个逛了一圈。封别鹤甚至还想去看电影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等傍晚的时候，一行三人回到了幸福小区，坐在了洛潮汐家里客厅的沙发上。 洛潮汐家将一整层打通了，面积有将近四百平。 洛潮汐其实很久没回来了，但房间里显然经常有人打扫，非常干净，而且还有定时更换新鲜的鲜花。 “你们两个就住在这里吗？”封别鹤问道，“看起来很幸福啊。” “是还不错。”洛潮汐笑笑，“现在过去？” “好。” 洛潮汐给了封别鹤三个传送符，上面打了封别鹤的妹妹以及父母转世之后的地址。如果看完了，封别鹤可以直接撕碎传送符回来。 封别鹤捏着传送符，对洛潮汐道了声谢。 封别鹤撕碎了第一张传送符。 这一张是传送到了封别鹤的老家。 这是一处老居民区，看得出这里的房子有些年头了。封别鹤背着双肩包，一身休闲装，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在周围扫了一圈，只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妹妹。 距离自己车祸死去已经过去了三十几年，当年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也五十多岁了，此时正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慢悠悠地往小区里面走。 封别鹤耳聪目明，他不敢凑上前，隔了老远看向那边，听到那个小姑娘嫩生生地叫着姥姥，叽叽喳喳地说话：今天晚上想吃鱼，下午在幼儿园的时候吃到了好吃的饼干，还被老师夸奖给了一朵小红花，同桌的小胖今天给她玩了小恐龙拼图，她也想要，现在还想吃雪糕。 封别鹤就静静地站在街边，看着那两道身影远去，走进了一家小卖店，没过一会就拿着一根雪糕出来了，两个人又慢悠悠地走进了小区，彻底消失在了封别鹤的视野当中。 过得还不错。 看样子，自己甚至不用再出现了。 封别鹤又撕碎了一张传送符，这一次，他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 现在是放学的时候，封别鹤出现在一个小巷子后面，能听到不远处放学的闹铃声。 【x江市第三高级中学】。 资料上说的确是这里，就连班级和现在的名字都有。 封别鹤找了下，从巷子里出来，在学校的大门口站着等。 封别鹤外表长得并不算特别出色，只能说有点小帅，但他这些年来饱经风霜的阅历和沉淀是一般人比不了的。这份阅历更给封别鹤添了一丝特别的韵味，这样的韵味掩盖了封别鹤五官的不足，让他七分的外表愣是拔到了九分，将这些放学出来吃饭的高中生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封别鹤。 现在这些学生都要上晚自习，晚上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出来吃饭，吃完饭还要回教室重新上晚自习。 封别鹤无视了这些人打探和惊艳的视线，在人群中找着那张熟悉的脸。 资料上说自己的父母竟然在同一所高中上课，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他们两个。 封别鹤的运气还不错，竟然真的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上辈子的巧合，因为自己上辈子的父母……这辈子好像依旧走在了一起？ 这是在早恋吧。 封别鹤看着那两张陌生的年轻的脸，原本还带了些伤感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无奈了起来。 年轻又有朝气的年轻少年少女趁着放学的时间出去偷偷约会，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的确，自己没有必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他们现在都有自己的生活。 封别鹤突然就想开了，困扰他多年的心结就此解开。就连路过的人都觉得这个帅哥好像突然变了一点，更何况最了解封别鹤的就是他自己，所以封别鹤发现了自己心态的变化。 封别鹤没有继续站在学校门口，而是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甚至还坐上了前往闹市区的公交车。 没了洛潮汐他们打扰。 封别鹤肆无忌惮地尝试了一下自己许多年没有碰过的娱乐设施。他自己去吃了X当劳，去酒吧喝了酒，还去电影院看了一场4D科幻电影，最后收拾了一下东西，重新回到了洛潮汐的家里。 现在已经是半夜，封别鹤出现得悄无声息，可依旧惊动了家里的两个人。 过了好一会，洛潮汐从自己房间里探出头来，“回来了？” “……啊。”封别鹤的视线落在了洛潮汐露出来的一点红痕上，不做声响地移开了视线。 自己提前回来应该是打扰到人家的好事了。 “那就去客房休息吧。”洛潮汐拉好了睡衣领子，打开了距离主卧最远的一间客房的门，示意封别鹤可以住在这里。 封别鹤尴尬地钻了进去，关上门，将外面的声音全部隔绝在外。 “他怎么不在外面多呆一宿呢。”陆倦池非常不爽。 “理解一下，理解一下。”洛潮汐推了陆倦池一把，要陆倦池让点地方，“明天早上还有事呢，别闹腾了。” 封别鹤在床上翻来覆去没能睡着觉，最后把自己的五感封闭了，这才好不容易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封别鹤还仔细听了一下，确定外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后这才起床，把屋子一收拾，去了客厅。 陆倦池已经在厨房做早饭了，反倒是洛潮汐不知所踪。 高大的男人围着一条超市送的粉色小碎花围裙，煎着鸡蛋，一边的豆浆机里面打着豆浆，唰啦唰啦地响着。陆倦池见封别鹤出来了，看他一眼然后说道，“去洗漱吧，一会潮汐就起了，到时候再吃饭。” “啊？啊，好的。” 封别鹤更尴尬了。 他决定今天办完事就从洛潮汐家里离开。 也不是他多想，就是觉得这么住在别人家里不太好，而且打扰别人家恋爱会被驴踢。洛潮汐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陆倦池的意见有点大。 洛潮汐在饭菜坐好之后才姗姗来迟，他坐在餐桌前，见封别鹤还在一边发呆，就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看你样子，心结解开了？” 封别鹤啊了一声：“见到他们了，觉得他们现在有了自己幸福的生活，应该不需要我了，我就赶紧回来了。” “这就好了，你原来的身份证件都已经销户了，今天带你去做身份证件还有做测试。今天很多事的，会很累哦。” “你没关系吗？” 洛潮汐笑得更灿烂了：“我有什么事吗？” 封别鹤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办户口不用去京城，但封别鹤的身份特殊，只能去京城，需要去登记一下，做一下备案。 这次三个人就没有用非常规的方式了，而是规规矩矩地坐普通的交通工具。 现在的华国建起了自己的飞机制造工厂，将国内不少用了二十来年的飞机替换成了最新型号，目前反馈非常不错，还接到了其他国家的新型飞机订单了。 现在的飞机都是经过改良的新型能源飞机，不仅速度快，而且机身换了新材料，比以前更加安全，速度也更快，就算遇到了气流也不会颠簸，是饱受好评的一款机型，从诞生到现在更是没有出过事故。 从海市到京城原本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在新型飞机的速度加持下，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这还是他们华国上空限速，现在飞机快，数量又多，规划航线也很麻烦，万一碰上了那可不是小事，所以只能限速，不然速度比现在还要快得多。 他们提前联系好了异常科的工作人员，等到了之后就坐上了异常科的车。 异常科前不久换了办公地点，换到了另外一栋大楼里，还在市中心，和一群上班族混在一起。 龙陵云提前收到了洛潮汐的消息，甚至没有在楼上等着，而是在一楼大厅外面等待。 现在还是大夏天，明明有工作人员去接人，但龙陵云依旧亲自出动。怕洛潮汐看不到自己，就站在门口被太阳晒着，好在他们非人类也不怕晒，见到车停在自己面前的第一时间，就走到洛潮汐身边，拉着他的手说话。 “瘦了。” 洛潮汐眨眨眼睛，“没有吧，最近过得挺滋润呢。” “就是瘦了。”龙陵云对陆倦池敷衍地点点头，对待封别鹤这个陌生人都比对陆倦池热情，“先进来吧。” 和他们三个长头发站在一起，龙陵云这个短发反倒是变得奇怪起来。 陆倦池跟在后面，封别鹤看着两人，没忍住问：“还没见家长啊。” 陆倦池嗯了一声。 龙陵云肯定是知道，但不想承认罢了。他现在带着洛潮汐往里面走，有意无意地把两个人分隔开。 第187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七天 洛潮汐已经提前告知了来意，所以在来到顶层后，异常科的人就带着陆倦池和封别鹤走了，还提前让封别鹤做了准备。 两个人许久没见，现在见到了，龙陵云就上下打量着洛潮汐，然后从抽屉里面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小零食。 都是洛潮汐以前喜欢吃的东西。 不管洛潮汐多大，在长辈眼里他依旧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喜欢吃这种零食再正常不过。 龙陵云很敏锐，在洛潮汐和陆倦池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就发觉了两个人中间的暗流涌动。现在两个人确定了关系，龙陵云光是看一眼，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愫。 他先是把陆倦池和封别鹤支了出去，又让自己的员工出去帮忙，等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这才问到：“你和他成了？” 洛潮汐有些迟疑地点点头，“您看出来了吗？” “之前我就觉得你们两个有一腿。”龙陵云想起这事就来气，愤怒地拍了一把桌子，把桌子上的摆件给震得抖了几下。 “但是你们一直没承认。” 主要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办法亲自主动当着自己家长辈说出来，而且之前洛潮汐和陆倦池两个人一直没抽出空回来，就算是想说也没办法坦白。现在反倒是要龙陵云先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反正龙陵云不高兴就是了。 就像龙陵云说的那样，好早之前就发现两个人之间有那种苗头了。只不过之前是陆倦池一头热，洛潮汐暂时还没看出来有回应的意思，龙陵云这才装看不见。 可现在两个人的氛围明天不一样，分明是在一起了！ “这不是没机会么……”洛潮汐讪讪道。 “我看你就是不想说，要不是我直接问，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倒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时机没到。”洛潮汐嘴硬辩解。“等妈妈醒过来之后我会主动说的。” “姐姐也隐约猜到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之前还找我说过、” 洛潮汐直起了身板：“妈妈怎么说？” 龙陵云哼了一声。 其实龙灵岫那边的态度也比较开明。 龙灵岫知道自己缺了洛潮汐的童年，虽然现在见了面，也有共同生活的机会，但这种事情并不是自己能插手的。 虽然自己说了洛潮汐也肯定会尊重自己的意见，但有的事情，洛潮汐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意见而改变想法。 就比如找对象这件事。 龙灵岫并不了解自己儿子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和陆倦池之间是什么情况。若仅仅只是因为舍不得儿子，就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那自己和电视剧里的那些不讲理的恶婆婆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龙灵岫那边的态度是放手随缘，尊重洛潮汐的选择，但永远站在洛潮汐身后支持他。 只要洛潮汐自己确定了是这个人就好，具体的她也不想干涉。但这并不代表龙陵云和龙灵岫已经接受了陆倦池！ 特别是龙陵云，怎么可能会让陆倦池轻易如愿？ 要是自家长辈一点态度都没有，那陆倦池的尾巴岂不是直接翘到天上去，可不能轻易给他好脸色看。 “不同意吗？”洛潮汐问。 “到时候你自己去问好了。”龙陵云没有具体说自己和龙灵岫的态度。洛潮汐就觉得龙陵云这个状态不太对。 舅舅不会真的不同意吧。 那之后可有的熬了。 洛潮汐顺着龙陵云的意思，转移了话题。 龙陵云也知道跟洛潮汐没必要先扯这些没必要的，这些问题之后再算。就算是他们两个真在一起了，龙陵云也完全没有必要跟洛潮汐发脾气。 就是要发，也要找陆倦池发。 自己打不过那也要找陆倦池！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家长！洛潮汐的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 两个人简单地叙旧之后就把精力放在了工作上。洛潮汐这段时间没回来，人族这边的事务堆积了很多。有些龙陵云能帮着处理，有的不太行，而且就算帮忙处理了，洛潮汐也要有知情权，需要洛潮汐理清这些年地府和人间政府的这些合作，还有九水以及异常科之间的事。 经过整理的文件堆了一整个桌子，洛潮汐头大得很，任劳任怨地翻看了起来。 * 封别鹤那边录入身份还算顺利。 封别鹤并没有隐藏自己已经死去的事情，当初他和洛潮汐在地府里干了什么事早就被人知道了，隐瞒没什么必要。想必自己小的时候做了什么事，尿了几次床都被他们调查地一清二楚。 封别鹤专门要求把过去的资料和现在的资料融合了一份，做出了一份看起来非常合理的生平。 他还把后台的履历信息给改了，只要不亲自去履历中的地址调查，就不会发现封别鹤身份上的漏洞。 华国这么大，也没有人敢去查封别鹤的过去。国外的人更不怕了，查了就查了，异常科直接把人抓了送上国际法庭就行。 绝不惯着国外人的臭毛病。 光是办身份证和其他的证件就花了小两个小时。等拿到身份证和其他证件之后，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三个小时。 在这三个小时里面，陆倦池就这么在会客厅里面开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司里的事务。龙陵云没有见他的意思，就把他晾在外面几个小时，想看看陆倦池能不能沉住气，做一个合格的陪伴者。 “你怎么还在这里？”封别鹤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进来了。异常科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时间，去给他们两个重新端了茶。洛潮汐拿起另一边的平板电脑，打开了自己的后台软件，登上了自己在异常科的号码，上了论坛。 异常科的论坛很热闹，几乎所有在异常科登记过的非人类和一些大师都会在里面交流。 “我们这个异常科还开到了国外吗？” “对，欧洲那边主要是魔法体系，现在那边也开了九水的分店，如果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陆倦池解释道。 封别鹤啧舌。 洛潮汐的这个摊子铺得比他想的还大。 “除了欧洲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有啊，北美，南美，东欧和西欧南澳，近的有隔壁的高丽和以及霓虹，都有分店。” 封别鹤嘶了一声。 本来他以为洛潮汐在修真界弄得这些已经够多了，没想到洛潮汐在现实世界铺的摊子比他想的还要多。 这哪里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潮汐不在这个位面的时候，都是舅舅和异常科在帮忙打理，还有地府里面龙族的长辈也出了不小的力气。” 封别鹤觉得这应该是洛潮汐刚来修真位面的时候发生的事。 既然洛潮汐的舅舅是异常科的科长，那能把洛潮汐从另外一个世界捞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其实封别鹤也知道有不少事情说不通，但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追根究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最好的，知道得太多反而会出问题。 陆倦池虽然没进门，但把作为一个晚辈该做的所有事情都做好了，哪怕是龙陵云，现在都没办法挑他的刺。 “谁是你舅舅呢，别乱叫。”已经和洛潮汐商量完事情的龙陵云走了出来，正好听到陆倦池改口叫舅舅这句话，立刻没好气地反驳道。跟在后面出来的洛潮汐笑眯眯地顺了一下龙陵云的后背，“你别跟他置气。” “这是置气吗？！”龙陵云把手里的一打文件递给陆倦池，“这些你记一下，到时候要用。” “好的舅舅。” 龙陵云又瞪了一眼，这次的陆倦池终于乖乖地改口了。 陆倦池算是爱屋及乌，虽然知道自己肯定要受到刁难，但是仍然把所有礼数都做得很足，该恭敬就恭敬，该殷勤就殷勤，不卑不亢，给人的观感倒是还不错。 “龙所。” 这太正常了，毕竟见家长这件事情肯定不会那么顺利。 龙陵云态度已经算不错了，这样的回应已经超出了陆倦池的预料。他原本还以为龙陵云会直接把自己撵走呢。 封别鹤看得稀奇，在一边不说话，只是看看热闹。 “好了，我们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怎么样，证件拿到了吗？”洛潮汐在旁边打圆场。 “拿到了。” 封别鹤举了一下手中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沉甸甸的一大包证件。 除了身份证户口本驾驶证之外，还有一套在海市的房产证。 因为封别鹤适当露出的实力让异常科惊为天人，直接按照最高的待遇给安排上了。 原本龙陵云还觉得自己已经是这几年来最厉害的妖怪，可看最近几年这人才辈出的样子，他别说是最厉害的妖怪了，就是前三都排不上。 自己外甥厉害那是理所当然，陆倦池实力强，配自己外甥勉强够格，这个封别鹤还是洛潮汐带回来的，实力深不可测，就连自己都摸不准封别鹤的实力。 更不用说还在地府的那些龙族长辈们。 罢了，这是好事。 本来龙陵云还觉得上面会让龙族避世，彻底打压妖族和非人类的生存空间。可没想到上面的态度竟然偏向正面，不仅没有要求他们避世，反而试探性地让他们出现在了世人的视线之中。 有的事情没有明说，可大家心知肚明。 封别鹤这种优质的劳动力需要去各个地方走个明路。 龙陵云异常科科长的身份比洛潮汐好用，又走了后门去了趟地府，把所有要安排的事情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又给封别鹤塞了个职位，这才忙完所有的事情，一起聚餐吃饭。 这饭吃到了一半，龙陵云就接了个电话，说上面这两天想过来见见洛潮汐。 那个上面就比较微妙了。 算是华国的最高领导人……和管事的。 也是非常亲密的主和派，这些年华国能够和地府达成合作，互相帮助，一起发展，也是因为这位先生的意思。 是个能够抓住机会就往上窜的狠人，国内对他的评价还不错。 其实这些人很早就听说了洛潮汐的事情，但那个时候洛潮汐只是小打小闹，虽然做出了不少事，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算是在可控范围之内，再加上那个时候龙陵云更重要，所以大家只是观察洛潮汐，并没有主动去接触。 可自从洛潮汐唤醒了祖树之后，他的意义就不同了。 他这下子差点让现代灵气复苏。 也不能说坏事，但肯定会发生不少变化和事情，让上面的这些领导焦头烂额，忙着怎么回应深信建国之后不可能成精的民众。 最后发现藏不了，还是不藏了算了。有的时候堵嘴还不如放任自流，这样他们反而越猜越离谱，真相公布后引起的反弹也越小。 既然如此，那他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完全可以和这些非人类们好好相处嘛！ 总比互相猜忌来得好。 可以说，现在华国的发展离不开洛潮汐的一手推动。若是没有洛潮汐，人类世界和地府的距离还是那么遥远，更不用提像现在一样互相交换资源合作了。 他们早就想找一下洛潮汐，和洛潮汐商量一些比较私密的交易，但洛潮汐自唤醒祖树之后就失踪了，好几年没出现，哪怕去问龙陵云也只有“不知道”这个答案。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就听说洛潮汐又带了个祖宗回来，具体哪里来的不知道，但是个狠人，而且是那种能活好几年千年的狠人。 这下子，上面终于坐不住了，一定想和洛潮汐见一面。 能随意和庆帝聊天，甚至对庆帝发号施令的洛潮汐，听说这件事之后，竟然有些紧张得坐立不安。 这也没办法。 庆帝和那位能一样吗？ 往常只能在电视里面见到的人现在竟然要见自己，这种荣耀加身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洛潮汐开始紧张，封别鹤也忍不住紧张起来，“你小心一点别说错话了啊，怎么办，我也开始紧张了。” “你又不去。” “他要去的，毕竟上面很好奇封别鹤的身份。”不过不一定会追究。 龙陵云解释了一句。 还是那句话，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洛潮汐在房间里面紧张的转了几圈，让看着他紧张的龙陵云十分莫名其妙。 “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才见人呢。” “也是。” “你们两个分开住。”在陆倦池开口之前，龙陵云抢先说道。 陆倦池又缓缓地坐了下来。 “我晚上处理工作。” 龙陵云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流转，封别鹤已经率先起身，离开这个该死的感情旋涡。 他决定好好休息睡一觉。 洛潮汐第2天早上就爬了起来，在唐装和西装当中选择了前者。 甚至为了庄重，他还特意去做了造型。 看上去好像就只是简单地编了个松松的辫子，但看上去就是比洛潮汐随手扎的高马尾要精神不少。 当然价格也非常可观，洛潮汐过去溜达了一圈就花了五位数。 这次见面是临时起意，自然也是秘密进行的。比起在军部，还是在异常科更安全一点。 不会有什么地方比洛潮汐和封别鹤所在的位置更安全了。假如洛潮汐真的想对他动手，军部的那些武器也奈何不了洛潮汐。 这是一个非常和蔼的中年男人，大概五十来岁，见到洛潮汐之后先是感慨了一下青年才俊，和洛潮汐打着招呼，最后才主动说了来由。 两个人在单独加了结界的房间里面聊着这些年来两方的合作，还有未来可能要做的事，洛潮汐虽然激动和紧张，却也没有失了分寸，再加上对方的确是非常有诚意，两边都有示好的意思，进度也格外快。 在洛潮汐和那位见面时，陆倦池和封别鹤他们都在外面的会客厅等着。 燠唏上面说想和封别鹤见面，但和洛潮汐见完面之后就没这个意思了，只让大家在会客厅等着。 会客厅外面是穿着军装荷枪实弹的精英，大家在会客室里面喝茶看书，甚至还有人打起了游戏。大家这样闲适的态度，令人频频侧目。 里面在谈话，外面的人也不敢催，会客室里的人也开始渐渐无聊起来。好不容易等到洛潮汐出来，龙陵云又被叫过去，负责把人给送回去。 第188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八天 洛潮汐和那个人聊天的内容签订了保密协议，没有办法跟其他人说.可是没过多久，封别鹤就知道洛潮汐得到了什么。 原本洛潮汐担心自己非人类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不便，但事实上的确会有不便，但这种不便是可控的。 如果还像原本那样非人类式微，只有龙陵云撑着整个非人类种族，上面估计不会这么客气。虽然也会商量，但估计会更加强硬一些。 可现在…… 非人类的势力强大，他们人族虽然团结，可面对非人类碾压性的强大也有点吃不消。 但好在，洛潮汐对人类的态度十分之好，甚至直接把人族收到了自己的羽翼下，并且明显偏爱华国，愿意庇护华国。 有了洛潮汐和其他非人类的表态，那大家就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僵，甚至欣喜于有了新的庇护。 外国要羡慕死了。 而洛潮汐这无伤大雅的喜欢赚钱的爱好甚至都不算什么了。 九水也在平稳地发展了几年之后突然又被老板塞了一大口资源。 这次的资源和以前暗戳戳的资源还不太一样，直接就是明说了是和官方的合作。别说是同行了，就是他们自己公司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老板是真的牛逼，这种资源都能搞到。 其他公司其实到现在都还在迷糊，为什么华国这些年来发展得这么快。而商人逐利，发展起来是好事，他们能赚到更多钱，也不明白为什么九水后来不怎么往前冲，但国家的好资源依旧留给九水。 就算是有后台，这后台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而且九水也很奇怪。 明明有插手重工业和一些比较敏感产业的实力，却对此无动于衷，只对一些轻工业和零售制造业感兴趣。九水最近好像还对网络以及各种高科技产业的兴趣十分浓厚，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始涉及电子方面。 按理来说，这么明目张胆走后门的企业肯定会被大家联合抵制，但是九水这个公司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们虽然走后门，但从来不靠这些优质资源工程偷偷摸摸地捞钱，反而保质保量，甚至能够出色地完成需求，每个单子都完成得非常漂亮。 这样累积下来的口碑让九水在业内的风评非常好，不仅一些老牌企业愿意和九水合作，就连官方也愿意给九水大开绿灯，百姓们看到标着九水牌子的商品也会偏向他们，会优先选择九水牌子的东西。 就连商场也是这样。 虽然九水的确威胁到了其他品牌的利益，可这种卷是往好的方向上卷，顾客们没有一点意见，反而希望大家一起卷。 所以他们九水现在过的还挺不错的。 不止如此，他们九水从原本的五层小楼搬到了工业园区，占据了三栋楼，其他几个省会城市也有分部，各自兢兢业业的工作，哪怕是一些比较小型的城市，也会出现以九水命名的商场。 当初在海市引起轰动的商场现在也不再是独属于海市的，几乎在各个城市都有出现，想要买的时候，直接就近过去买就好了。 当初上面选择和地府合作的时候，大家就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出现的这一天。 一开始还能用特色瞒着，但后面开得越来越多，而且还是常年开启，大家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还有最近突然发展起来的东西…… 现在民间已经有一部分人在暗戳戳地传这件事了，时间长了肯定瞒不住，上面还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大家 这事不能承认，但也不能否认，大家自由心证。 但洛潮汐近些年没怎么回过现代位面，不太清楚这边的处理方式，一开始先跟着公司里的人熟悉了一下最近的交易方式。 这一动手就发现和以前的区别了。 以前他们公司和国外的公司交易合作的时候两方是平等的，或者因为一部分产业需要国外的帮忙，有一种需要求着对方合作的感觉。 可现在局面已经调转了过来。 现在是别人求着他们了。 谁不知道现在的华国已经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呢？早已不再是几十年前可以随意欺负的国家了，而是恐怖的大体量存在。任谁想动一动，都要先掂量一下自己分量。。 但这样强大独立的华国在国际上的名声还算不错，因为他们不仅不找事，还喜欢帮助别人。尤其是发展中的国家，只要你态度好又诚恳，理由又合理的话就能够得到援助。至于那些想要制裁华国的发达国家却吃了亏。 他们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动不了华国。而洛潮汐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回一趟修真界，但上面递来了橄榄枝，所以洛潮汐不打算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离开。他老老实实地做生意，给大家一个他很安分的信号。洛潮汐也正好趁这段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产业，顺便吃两口上面分下来的蛋糕。 * 时间眨眼而过。 洛潮汐愣是老老实实地在华国呆了七八年，这中间只去其他两个位面看了一眼，也没有多呆，确定没有必须要自己忙的事情后，就呆在现代位面。 总算是让上面的人暂时放下了对洛潮汐几个人的看重。 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赚得比以前多了，坏处就是要顾及到上面人的那颗小心脏，不敢到处乱跑。 但洛潮汐老实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安下了上面的心。上面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直紧张，也开始相信了洛潮汐的确不会对华国做什么，洛潮汐这才自由了很多。 洛潮汐算是被约束的心甘情愿。 不然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挡不住洛潮汐到处跑的心。 这七八年里，华国每天都在以火箭般的速度起飞，从国外飞来的订单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华国的手里。 他们想从各个渠道拿到最新的技术，然而华国将这些技术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里。 想要？ 可以，花钱买成品。 想要第一手的资料？ 不可能。 技术这种东西当然重要，要好好地抓在手里。 这样不对？ 当初你们可是这么对我们华国的，华国只是模仿了一下你们当初对我们做过的事情而已，怎么就破防了？怎么就自打嘴巴了？ 国外的那些资本家被气得半死，可又无可奈何。 当初欺负就欺负了，谁能想到华国能摇身一变成为现在的庞然大物呢？好似从某一天开始，华国就得到了什么机缘。 甚至有人怀疑华国是不是见过外星人，从外星人那里拿到了高科技。 这个言论在外网上竟然还挺流行的。但是去墙外极限冲浪的网友们一听这猜测，顿时笑成一团。 外星人？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外星人？ 还不如说天上有神仙下凡帮他们呢。 结果这话在网上一出现，就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原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因为自己国家也发现了华国最近的发展速度真的快得吓人。 洛潮汐将包装盒收起来，将一条像是腕表似的横条环在了手上。 这是手底下的公司开发的最新款手机。 抛弃了原本巴掌大小的方块机身，变成了小巧得只有硬币大小的手环。 这是几年前只有在小说和电影里面看到的东西，类似于光脑，可以直接弹出屏幕，直接在空中操作。 虽然还是最初级的模式，但这款新手机一旦面世，一定会引起全世界的轩然大波。 洛潮汐用了一下，发现效果还不错，但江浙沪他们这些机器人对这种落后的手表显然没什么感觉，还有点嫌弃。 也是，他们都是未来的高科技机器人，肯定看不上这种科技。 “可以直接用商城里面兑换的先进科技。”江浙沪带着文件走了过来说道，“比这个好用多了。” “网络能适配吗？不会被人发现？”洛潮汐伸了个懒腰。 “做一下伪装就可以。”江浙沪说道，“这是佩利先生那边传来的文件，说是那边的货物供不应求了，希望可以加大进购量，您要看一下吗？” 洛潮汐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去年不是才加购了吗？” “嗯……因为有不少小孩子们觉得魔法没有学华国的术法厉害，转而学华国的术法了。这样下来，各种材料的需求量就大了很多。” 洛潮汐疑惑地“啊”了一声？ “他们不学魔法了？” “对，现在魔法学院里的学生都不想学魔法了。还有人申请在魔法学院里面开设专门的华国术法专业。”说起这个，江浙沪也有些感慨，“我之前去那边考察过。说实话，魔法虽然绚丽好看，但吟唱时间实在太久，就算是可以用无声魔咒，但无声魔咒的效果只有吟唱的五分之一威力。真的打起来的时候，实在太吃亏了。” 只要打断了读条，任你的魔咒再厉害也没有用。 一开始佩利他们采购符育欷箓和各种各样的法宝就是为了填补这样的空缺，但没想到这些工具实在是太好用，直接改变了这些小魔法师们的想法。 有了对比才有伤害，原本不觉得术法有什么，所以觉得魔法真的很厉害。但他们这段时间，每隔两年就去一次华国，每次去参加比赛都会被的华国按在地上暴打一顿，输得特别惨，在这样惨烈的对比下，他们就不愿意了。 但哪怕他们不愿意也一定要学魔法，因为这毕竟是自己传承下来的东西。魔法部那边的退让就是顶多让他们开设一个专业，让想去的小魔法师们去学一下新科目。洛潮汐听得想笑。 “还能这样吗？”他大笔一挥，签了名字，同意给他们增加货源。 反正有钱赚的。 需要洛潮汐亲自批的文件不多，洛潮汐在公司的办公室里面多待了几个小时，下午就带着人出去溜达。 洛潮汐在海市开的第一家店并没有关门，反而保持着原状。就像一开始一样，售卖一些价格非常昂贵但很是精巧的东西。 普通人能在这里买东西，一些特殊人群也能够在这里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比如说一些非常稀少的符箓。 这种偏门又难画的符箓过去非常难找，但只要来到这家店就能够找到大家需要的东西，不管这些东西有多难寻找，价值有多高，只要出得起钱就买得到。 除了符箓之外，店里还会上新一种不太常见，但效果非常不错的丹药。 这些还都是千机楼的人从修真界的各种灵草中提取出来的萃取物，一些可以在这个位面种植的就做成了特殊配方。洛潮汐还特意开了一条化妆品生产线，用来生产这些护肤品，效果相当不错。同时，这样一来，一些玄学界的人士就能够买到更加稀少，效果也更刺激的丹药。 当然价格也很刺激。 洛潮汐到店里的时候，店里还有不少客人。现在店里的这些店员都是异常科的人，每隔半年就会过来更换一批员工，只有几个管理层员工一直是店里的老人。 这些员工见往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过来视察了，立刻打着招呼。洛潮汐挥了挥手，搬了把躺椅，优哉游哉地晒起了太阳。 没过一会，陆倦池拎着两大袋下午茶过来了，把手里的东西给店里员工一分。接着，陆倦池端着一盘泡芙和奶茶放在了躺椅边的小桌子上，也从店里面搬出了小凳子，掀起衣摆坐在了屋檐下面。 “店里没事吗？” “都给员工了，花钱雇他们当然要让他们去做事。”陆倦池理直气壮。 别说是洛潮汐不太习惯现在的生活，就是陆倦池也不太习惯。 只是洛潮汐现在呆在这里，就纯粹是为了自己母亲还有地府中的同族。 第189章 开店第一百八十九天 洛潮汐他们难得又见到了佩利。 过去了十几年，佩利已经从一个年轻帅哥变成了富有魅力还留了大胡子的中年大叔.唯一还能看出点年轻时样子的地方，就是他那一头璀璨的金发。 年轻的佩利有多好看，中年发福的佩利就有多让人无奈。 因为劳累以及暴饮暴食改变的身材让人没办法，可能国外的人就是老得快吧。 反而是佩利，见到两个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的人时发出了感叹。 “你们两个是不会老吗？” “我们修行的功法本身有延年益寿的效果。”洛潮汐解释道，“也许再过个几十年也还是会衰。” “你们华国的术法真的很神奇，哪怕是我也想学一下你们华国的术法了。”佩利由衷地感叹道。 佩利毕竟是魔法部部长，以前他来这里是为了逃避工作，但现在的佩利来华国是为了工作。 他这次来还是为了参加两年一次的宗教交流大会，还带着魔法学院的精英们过来参加比赛。 来参加比赛的小孩已经送到了酒店里休息，等开始比赛的时候再由大巴一起带着去比赛场馆。 但佩利他们并没有阻止孩子们出去玩，只要记得按时回家就好。 所以，佩利他们现在还能看到从店外走过的参赛人员。 一个个兴奋得和什么似的，不像是出来参加比赛，反倒像是出来旅游。 现在的比赛场馆可不是像第一届那样，借着名头在商场里面，而是正儿八经地直接去地府比试。 经过这些年的完善和比试，也重新规定出了一套合适且公平的评分规则，也渐渐奠定了华国在玄学方面的地位。 每年的宗教交流大都在华国开办，其他地方要么不合适，要么实力太差。在经过综合投票之后，大家一致同意一直在华国开办。 所以现在这些小孩子们轻车熟路，拿着以前前辈们给的攻略，在海市的大街小巷，找着他们感兴趣的地方，还有不少人来到了幸福街111号。 对这些外国小孩来说，幸福街111号甚至能够称得上圣地巡礼。 九水这家店在他们那里超级出名的好吗！ 正好趁着这段休息时间，大家可以趁此机会过来看一眼。 大家对华国的术法太好奇了，还有不少人第二科目选择了华国的术法，想试着自己琢磨琢磨。 这些学生们现在趁着休息时间，不仅要来参赛，还要顺便从华国代购一些国外进口超市买不到的东西。 “你们简直就像是有毒一样，让人上瘾。”佩利喝了一口酒说道，“魔法多好啊，怎么就不想学呢？” “孩子们喜欢嘛。”洛潮汐打哈哈，“而且多拓展一下眼界挺好的，没必要一直卡着他们。” 说是这么说，但佩利几个魔法部的人还是会头疼。 没办法，他们纠不过来啊。 因为每隔两年都要来华国比赛，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把华国的术法当成违禁之物封闭起来。 既然早晚都会接触到，与其激起普通学生的逆反心理，还不如顺着他们，让他们尝试一下华国的术法究竟有多难学，到时候知难而退。 这么做的确效果不错，华国的术法好用是好用，但真的非常难学，就算学校里面开设了新的课程，能够学精、学明白的学生也没几个。 可每个人人手几张符箓已经成为了现在魔法学院学生的标配，甚至来参加比赛的选手们每个人都带了一盒符箓，就是为了比赛的时候能够灵活地运用魔法。 几个人现在就在幸福小区外面的商业街上聚餐。 洛潮汐之前打算请佩利去海市的几个星级酒店请人吃饭，结果佩利就说想去幸福小区他们店家附近的一家小馆子吃饭。 这里距离洛潮汐的店不远，一抬头就能从窗户里面看到那些来参加比赛的外国选手跑进店里，没过多久就大包小包地出来。 当初佩利还在海市的时候就很喜欢这家的外卖，之前一直在国外没办法吃，也就偶尔过来出差，或者是带队来参加比赛时能过来吃几次。 洛潮汐不能理解佩利对小馆子的执着，却也还是投其所好请他过来吃饭了。 现在洛潮汐也不用像之前一样带队参加比赛了，他现在参加比赛就是作弊，纯粹过去虐菜的，就连当嘉宾都嫌弃太占用时间。后来洛潮汐就当单纯的观众，顶多看个乐子，要是没来得及凑热闹，就算了。 佩利絮絮叨叨地和洛潮汐说着魔法部现在的情况，全都挑一些能说的新鲜事说，听着倒是新奇。洛潮汐捧着茶杯，一边看着对方吃饭一边听故事，时不时捧场地应和两声。 佩利现在也忙，抽空跟洛潮汐他们出来吃个饭已经是忙里偷闲，还没等饭吃完，就来了一通电话把佩利给叫走了。 洛潮汐笑着对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去忙，佩利只好约定等结束的时候再来吃一顿。和佩利同行的几个魔法部的人也赶紧站起身来告辞离开。他们临走前还想付钱，被陆倦池制止了，果断把人送出门外。 “大家都很忙啊。”洛潮汐感叹了一声。 去结完账回来的陆倦池应了声，“秀娘说祖树最近有动静了，一会要去看看吗？” 祖树有动静一般是两种情况。 一个是龙族出了问题，祖树发出预警，另外一个就是在祖树身上休养的胚胎要出生了。 洛潮汐能感觉得到龙族没出问题，那就只能是祖树身上的胚胎。 洛潮汐立刻打起精神来。“走，现在就去看看。” 两个人直接去了地府，跟地府的人报备了一下，去了最底层，站在了原本的龙骨墓地、现在的龙族族地内。 至于为什么不把龙族的族地放在人类世界，纯粹是因为现在人类的踪迹几乎遍布陆地上的每个角落，龙族不管是往海里藏还是山里藏，都会被人发现。 除非往深海里藏，但龙族不喜欢那里的环境，而且深海邻居们都很丑，大家不愿意委屈自己的眼睛。 这样比起来，反而是地府更好些，虽然环境差，但好歹能单独隔出来，代价大概就是要和地府合作，顺便给地府的这些同事们打工，也不是不能接受。 祖树恢复后，龙族也一改原本的萎靡之气，兴致变得格外高昂起来。 甚至有一部分龙族不再避世，而是选择在地府里面找了一份工作，借着工作的机会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地府那边也专门腾出了一大片地给龙族当族地用，现在这块地被龙族妥善地保管起来，被龙族着手改建。 改建的时候甚至没用的上洛潮汐出手，龙族的长辈们就非常自觉地按照自己记忆里的龙族族地和古书里的记载重新修建了龙族的宗祠和各个重要的建筑。 尤其是祖树和祖树附近，这里是重点修缮对象，洛潮汐到这里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恍惚之中看到了万年之前的龙族族地。 这里是龙族的禁地，哪怕陆倦池和洛潮汐之间有不可言说的关系，陆倦池也不能进去。秀娘见洛潮汐来了，亲密的拉着洛潮汐往族地里面走，而陆倦池则是被恭恭敬敬的请到了龙族里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 “最近灵岫的胚胎有了动静，我想差不多就该这两个月了，这才通知了你们。” 洛潮汐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我去看看，谢谢您通知我。” “小事，而且这也是我们龙族的大事，当然要叫你过来。 虽然洛潮汐是最小的一个，可现在洛潮汐却算得上龙族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他平常不怎么管事，但只要洛潮汐说的话，大家都会听，如果洛潮汐想干什么，大家也会为了洛潮汐去做，更不用说只是通知一下。 龙骨墓地的面积比以前大了将近十倍，足够现在的祖树生长。 在其他的龙族过来时毫无反应的祖树此时见到洛潮汐过来才终于有了反应，细细的枝蔓缠着洛潮汐，把他带到了自己旁边。 洛潮汐先是和祖树打了个招呼，然后在树叶的掩映下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胚胎。 洛潮汐和陆倦池一直在用各种各样的天材地宝和灵力温养龙灵岫，这种喂养效果相当好，龙灵岫的生长速度比其他胚胎快了许多。 这才十几年，龙灵岫的胚胎就已经从苹果大小变成了篮球大小。 而这个光团也出现了变化。 原本就是纯金色的一团，不动的时候甚至不会有人认为这是活物，但现在这个金色的光团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个金色的光团变成了像是珍珠一般的白色蛋形，仔细看去上面还有一层极浅的银白色纹路。 龙灵岫在外壳变得坚硬后就陷入了最后的沉眠，等待吸收够养分就能够离开祖树的身体，重新恢复，然而即便是现在这样已经陷入休眠的状态，在触碰到洛潮汐的气息后，龙灵岫依旧会下意识的靠近，往洛潮汐的手里滚。 “还要多久才能醒呢？”洛潮汐摸了摸蛋壳问道。 祖树用枝蔓给洛潮汐比了个“三”。 “意思是三年？“ 祖树摇摇头。 “三十年？”洛潮汐心里咯噔一下。 倒也不是等不起三年，但等待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祖树摇摇头。 洛潮汐试探性地问：“三个月？” 祖树这才上下摇了摇，像是点头肯定。 两人还在说着呢，就见那挂在树上的蛋啪一下掉了下来，好在刚才洛潮汐就摸着那颗蛋，不然真的要砸到地面上了。 洛潮汐抱着这颗蛋，温温热热的，像是暖手宝，手感并不是单纯的光滑，而是一种非常有手感的圆润，有点像店里卖的高级珍珠粉。 可洛潮汐抱着这颗蛋有些不太敢动。 “掉下来没关系吗？会不会断了营养？”洛潮汐担心地问道。 祖树摇了摇，示意洛潮汐靠过来，然后将这部分的知识全都输送到洛潮汐的脑海中。 洛潮汐这才明白，龙灵岫这时已经吸收好了营养，可以带回去了，至于什么时候破壳出来那就要看龙灵岫的意愿，洛潮汐可以把蛋带回去培养一下感情。 洛潮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龙蛋的外壳，又在祖树这里陪祖树聊了好一会，这才带着蛋离开了族地。 陆倦池还在会客厅等着，但会客厅里除了几个仆人之外没有其他人。 “秀娘他们呢？”洛潮汐四处看了看。 “好像是有什么事，我看她有点着急就让她过去了。”陆倦池放下茶杯，“还没有破壳？” “你知道啊。” “知道一点。”陆倦池想了想，“现在随时都可以破壳，就是看她现在愿不愿意。” 山。与三ク。　洛潮汐又摸了摸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当初佩利是不是也给了自己一颗蛋来着？ 洛潮汐沉默片刻，给龙灵岫搭了个窝，把蛋放了进去，然后从背包的跟宠页面找到了之前佩利送给自己的蛋。 看到蛋的那一瞬间，洛潮汐松了一口气。 当初佩利送给自己说这颗蛋敷了很久都没有敷出来，所以有可能是一颗死蛋，不过并不确定。 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而且又很吃灵力，快养不起了，就索性送给了洛潮汐，愿意养的话就给点东西吃，不愿意养就丢进仓库里，不会消耗灵力，要是觉得仓库占地方，还可以拿出来当摆件，至少外壳上的花纹看起来还挺好看的，像工艺品。 洛潮汐一开始还放在外面养着，后来嫌弃到处挪地方碍事，就给直接丢进跟宠栏里了。 这一放就是十几年，再加上洛潮汐几乎不点开跟宠栏，还真不清楚呆在里面的龙蛋什么情况了。 洛潮汐还顺便把洛进宝也给抱了出来。 洛进宝其实常年待在古代位面，但是洛进宝能够通过跟宠位面把它抱过来。 身体里没有陆倦池意识的洛进宝就是一只普通的觉醒了灵智的小猫咪。就算洛潮汐最近没怎么出现，但有洛潮汐灵力的温养，洛进宝依旧黏洛潮汐黏得紧，一被洛潮汐抱出来就黏糊糊的蹭上来喵喵叫，像一滩猫饼一样瘫在洛潮汐的怀里。 至于被从跟宠栏里随手拎出来的龙蛋就这么随手被放在了一边。 既比不上小心翼翼放置的龙灵岫，更比不上现在躺在洛潮汐怀里的洛进宝，就这么被随手丢在沙发上，通体黑色的龙蛋仿佛发出了一声悲泣，让另一边的陆倦池看了过来。 “有意识了？”陆倦池拿过来晃了晃，发现蛋里面的声音更大了，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来撞去的声音，洛潮汐看了一眼：“真的活了？什么时候破壳啊。” 洛潮汐一直以为是死蛋，没想到竟然还是活的，他这辈子还没看到过外国龙呢，是不是像电影里的那种龙一样？黑黢黢的像蜥蜴？ 洛潮汐把洛进宝往怀里一塞，接过这颗蛋，摸了摸这颗蛋，然后在偏小的那一端上面发现了一小块痕迹。 怎么有点像自己妈妈的蛋上的那个痕迹呢？ 这颗蛋不会也是从祖树上降生的？ 洛潮汐连忙把两颗蛋一起捞了过来，在手里翻看着。 之前拿到这颗蛋的时候洛潮汐还不知道从祖树上诞生的蛋是什么样，现在看到了，洛潮汐才发现，这两颗蛋除了花纹和大小颜色不一样，其余的特征是一模一样的。 难不成这不是外国龙，而是国内的龙？ 他在外国才是真的水土不服，回到华国之后才勉强地孵化了出来？ 这也行？！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第190章 开店第一百九十天 洛潮汐翻来覆去地翻看着手里的这颗蛋，就还没等他研究明白，就听到手里端着的这颗比篮球还大一圈的黑色蛋发出了非常轻微的一声噼啪声。只见那颗黑色的蛋从中间出现了一圈裂缝，露出了蛋壳内里的白色，仔细听去，还能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的声音。 要破壳了？ 洛潮汐有些惊喜，更不敢动了，洛进宝也从洛潮汐怀里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破壳的速度比洛潮汐想的还要快很多，最多几个呼吸，中间的那道缝隙就被彻底划开了，从中间拉伸开，露出一小条缝隙，随后上半部分的蛋壳被里面的生物给顶了起来，从里面爬出了一条大概只有两指粗的黑色长条状生物。 是一条小黑龙。 这么小的小黑龙看上去和小蛇似的，就连头顶的角都看不见，只有两个小小的鼓包，身上倒是没有什么翅膀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倒是像蛇一样滑溜溜凉丝丝的。洛潮汐伸手接他时，他立刻就舒服地瘫在了洛潮汐的手里，亲近之意不言而喻。 洛潮汐下意识看向陆倦池，眼里的疑问显而易见。 “……可能是以前被偷渡到国外的吧。”陆倦池也不太清楚。 他是知道很多事，但这颗蛋是怎么跑到国外去的还真不在他的了解范围之内。 他为什么要闲得没事关心一颗蛋？ 洛潮汐摸了摸那条龙，感觉像在玩蛇，被洛潮汐撸了好几下的小黑龙也不生气，反而亲昵地在洛潮汐手上蹭了蹭。 洛进宝看着这条跟自己争宠的小黑蛇，恶向胆边生，当时就想用爪子呼过去，却被洛潮汐拦了下来。 “他还小呢，你跟他计较什么？”洛潮汐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攥着洛进宝的两只前爪往怀里一拽，洛进宝又变成了一滩猫饼，重新软在洛潮汐怀里。 好吧，放这条丑泥鳅一条生路。 “要不送到族里去吧，这样长辈们就不用总盯着我了。” 洛潮汐是族里最小的一个，不管他现在多牛逼，这些长辈们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有一腔爱意无处发泄。 正好搞一条新的小辈来分担一下那令人窒息的疼爱。 看到这条小新龙，洛潮汐的确是高兴的，但到底没有亲手抚养过，新鲜过了一阵之后就打算把这条龙托付给族里的长辈。可谁知这条龙听到洛潮汐打算把自己送人，立刻不干了，在洛潮汐的手腕上一缠，甚至给自己打了个结，趴在他的手腕上不动了。 “这么不想去啊？”洛潮汐问。 “叽叽！” 这么小的龙还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洛潮汐想把它扯开，但感觉这么小一只根本不敢动手，只能让它像条手环似的扒在手腕上。 洛进宝又手贱，想扒拉一下。 它现在虽然不用充当陆倦池的身体，但他也是一只小猫妖了，动那一爪子可不是一般猫能随手打出来的，哪怕洛潮汐对这条龙的防御力有信心，但毕竟人家是刚出生的孩子啊！ 洛潮汐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不把小黑龙放在族地里了。 这里虽然有龙陵云，但灵力到底也就只有那么点，现在的妖怪和龙都不够分，更何况小龙崽。 还是把他送到一个灵气更加充足点的地方。 仙界洛潮汐还没弄明白，古代位面灵力一般，还没有其他龙，但有个狰，能替自己照顾这条小龙。 修仙位面其实是最好的，不仅有龙还有充足的灵力，龙玺他们还有足够的教养小孩的经验。 抽空去一趟问题不大。 洛潮汐抱起龙灵岫，和陆倦池一起离开。 他先去了古代位面。 他想先把狰大人送到修仙位面，反正这个位面也没有狰的留恋之处，如果单纯只对龙感兴趣的话，去修仙位面反而更适合他。 因为洛潮汐在这个位面的特殊性，他降落到这里时并不是在店里，而是在附近的一座龙神庙。 这个位面十几年来都在一直在源源不断地给洛潮汐提供信仰之力，也没有见过减少，所以古代位面给了洛潮汐非常多归属感，洛潮汐也对古代位面更有责任感。 因为在龙的认知里，给自己提供了信仰之力的百姓就成了他庇护的子民，而这个位面也认可了洛潮汐，看在洛潮汐的面子上这十几年来风调雨顺，如果哪个地方雨水不好，在龙神庙求雨之后也会非常自觉地下一场雨回应百姓们。 所以这个位面的百姓对于龙神非常信服，就连原本兴盛的那些神仙的香火都在此影响下慢慢地变少了，香火不复从前。 洛潮汐不知道这个位面的神仙是个什么情况，但洛潮汐接手这个位面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神仙，所以非常坦然地抢走了他们香火。 洛潮汐给自己戴了个斗笠，从龙神庙的后方走了出来。庙里有不少香客，洛潮汐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站在龙神庙的门口一看，这个龙神庙里面赫然立着自己的一尊雕像，还不是普通的泥土捏的塑像，而是用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雕像，大概两米多高。雕像穿的服饰并不是现在大家认知当中的神仙里比较流行的宽衣大袖，而是紧身的武装，手里拿着一枚圆形的珠子，腰间别着一把剑。 洛潮汐很少用武器，就连这珠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可能是这些百姓们靠着自己的想象力给洛潮汐加了点设定，但别说，这些百姓们的二创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晟国军中觉得洛潮汐是军神，信奉龙神后可以变得战无不胜，士气大增。 而普通百姓对洛潮汐的能打程度知之甚少，只觉得龙神十分灵验。不说每一次许愿都能成功，但至少十之八九，比起以前那些祈祷了但是没用的神好用的多了。所以百姓觉得洛潮汐更加偏向温柔那一挂，后面衍生出来的洛潮汐形象就更符合广义认知中的神仙形象，又融合了一开始的元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洛潮汐出来的这个龙神庙就是第二批做的，如果洛潮汐去皇宫中的寺庙看一下，就会发现皇宫中的那个雕像和洛潮汐本人的形象更加符合些。 “在龙神大人的面前要低头哦，不然龙神大人会不高兴的。”就在洛潮汐看着庙里的龙神石像时，旁边有一个小女孩拽了拽洛潮汐的衣摆，认真地说了这句话。 洛潮汐看着满身奶气的小丫头觉得还挺可爱，便弯下身子问她：“龙神大人是慈爱的神明，肯定不会因为我直视他就生气的。如果他因为我直视他就生气，那他就称不上是慈爱的神明。” 这句话的本来意思对这个小丫头来说有点难以理解，她努力地想了想，发现自己被绕了进去，咬着手指头想不明白：“对哦……龙神大人很温柔的，可是、可是我们要尊敬龙神大人啊。” 洛潮汐笑笑：“所以他不会怪罪我的，我也很喜欢龙神大人，快进去吧，有什么愿望可以跟他说的，他这么好，肯定会帮你的。” 小姑娘这次听懂了，认真地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洛潮汐这次没有在龙神庙里耽搁下去，而是顺着山间的台阶往下走着。 他特意分出了一丝神力去听那个小姑娘的心声。 现在晟国风调雨顺，应该不是求雨，却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希望可以跟着村里的老秀才读书识字。 洛潮汐一愣。 他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种要求。 他倒是忘了这件事 古代对女子的教育一向严厉，但这种严厉不是读书识字，而是女德女戒女训。虽然不至于成天拘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也不能像男子一样去私塾读书。 官宦人家和有钱人家的小姐还好些，可以请夫子来教些读书认字，但教姑娘家读书识字大多是为了日后操持家务管理门面田产，不至于被恶奴迷了眼睛，偷了家用。 至于普通人家和穷苦人家的女子那就只能是随缘，会写自己的名字都算是好的，大多都是文盲，大字不识一个。 这个小姑娘能被带来龙神庙参拜想来在家里也是受宠的那个，但依旧没办法读书识字。 想来也是因为洛潮汐从来没有管过这个。 现代位面的女孩子个顶个的能打，虽然的确有些不平等的情况，但义务教育阶段里男女平等，人人都享有受教育的权利，都可以读书认字。 而修真界也不用多说。 从身体条件来说，女子天生弱于男子，能拼到修仙这一步的女修士一个个都不好惹，天天接触的都是这些人，洛潮汐就忘了古代位面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们的境遇。 现在晟国的情况好了，绝大部分的百姓都不用操心吃饱穿暖，不用操心这些事，就能考虑其他精神需求。 比如读书。 这个小姑娘明显没有经历过之前战乱饥荒的年代，被保护的很好，才会如此无忧无虑地想这些事。 洛潮汐心中触动，倒是有了想法，想着晚上去跟庆帝说一下。 洛潮汐和陆倦池又回到了京城。 现在的京城可以说是大变样，已经和上一次来时截然不同。 最明显的，就是街上的普通百姓气色红润变好了许多，身上穿的衣服也都鲜亮了不少。 城中虽然禁止马匹和马车飞奔，但给了他们慢悠悠溜达的权利，现在走在路上的马车也和往常单纯的木制马车不一样，虽然经过掩饰，但依旧能看到马车的结构更加宽敞和舒适，不再像以前一样走得稍微一快就乱晃了，更让洛潮汐惊喜的是，京城外的官道竟然是用土水泥铺起来的。 这种土水泥铺地虽然不如沥青铺地结实和方便，但远比原来的黄土地要方便得多。 以前的黄土地因为车来车往被压实了，但毕竟还是土地，一旦马匹跑起来就会扬起灰尘。 平常不下雨的时候还好，一下雨更是没法看。现在土水泥铺的地面不仅平整还不会积水，哪怕下雨也不会耽误赶路，再加上马车改良过，远远没有以前那么颠簸。 出行舒服了，商业就发展了，每座城之间的联系加强，每座城产出的商品和人员流动就会更频繁，又会带动其他的产业。 哪怕是搞基建都比以前快了很多。 要不怎么说要想富先修路呢？ 洛潮汐以前随意说的一句话竟然真的被庆帝放在了心上，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地一直在努力让晟国变好，在民间的威望非常高，随便抓个人都对庆帝赞不绝口，夸他是最近几百年来最好的皇帝。 等到入夜，洛潮汐就直接去了庆帝的梦里。 他没直接去寝宫，毕竟大半夜的不太合适。 庆帝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洛潮汐的面了。 或许洛潮汐这些年来回过，只不过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非常清楚地明白洛潮汐并不是自己做的梦，他的产业还在晟国蓬勃发展，已经成为了晟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这个国家离开了九水的运转，就会陷入停滞状态。 如果庆帝从未见过洛潮汐，不知道洛潮汐的神异之处，那他肯定会着手将九水这个庞然大物从自己的国家清理干净，重新将所有的权利收归到自己的掌心。 可他知道洛潮汐，知道洛潮汐是他们国家的守护神。 他愿意为了洛潮汐和龙神的庇护将整个国家的命脉交于龙神的手中，至于龙神的产业？ 为什么不留着呢？ 这么多年过去，庆帝总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怀疑起洛潮汐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他还在的话，为什么不回来看一看呢？ 为什么不来看一看属于他的子民呢？ 前些年还好，庆帝快要四十了，男人们一旦到了这个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甚至已经到了有些魔怔的地步。 胡九十九一开始还能劝一劝，后来就有些劝不动了。 好在庆帝还惦记着洛潮汐不一定什么时候会过来，没有做些昏庸得上不得台面的事，不然胡九十九真的要直接把他给打醒，让他不要脑子糊涂做别的事。 偶尔胡九十九回家时，还会跟自己家里的长辈说起庆帝。胡十三他们也头疼，但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们又不能立刻把洛潮汐给叫回来，两边的情谊还没到这个地步呢，再说了胡十三他们还真的不好意思这么干。 不过很快，庆帝就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洛潮汐出现在了他的梦中。 已经变成了中年帅大叔的庆帝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个人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靠在躺椅上，怀中抱着一只银灰色皮毛的狸奴。那人见自己过来，还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另一个躺椅，示意自己坐过去，而他伸手时，手腕上露出了一条像是手环一样的装饰物，可定睛一看，却能看到手环好像动了。 那是活物。 但庆帝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只能挪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在洛潮汐身上。 “晟国现在还不错。”洛潮汐说道，“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庆帝一听洛潮汐这么说，立刻惶恐地说道，“这些都是朕……我应该做的。” 有的时候距离产生美。 如果洛潮汐这几年来一直都呆在晟国的话，那么庆帝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尊敬洛潮汐，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 神仙就应该高高在上，离人类远一点，这样才能够保持神秘。 洛潮汐因为忙碌离开了这个位面，没能亲自管理，正好卡住了这个关窍。庆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恐慌之中，害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害怕洛潮汐彻底离开放弃自己在晟国所有的产业。 时隔十来年，洛潮汐突然回来，就把庆帝从惶恐当中一脚踹了出来。 洛潮汐一边撸猫一边说，“今天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很有趣，也跟我说了几句很有意思的话。” 庆帝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他她是哪里人？名字叫什么？我这就叫人把她带过来献给您。” 他还以为洛潮汐是看中晟国的哪个小姑娘了，一个小姑娘而已，他完全不介意送给洛潮汐。 洛潮汐却挑眉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就把庆帝吓得冷汗直冒。 “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我对于这种小姑娘没有一点兴趣，以后祭拜也不需要什么美女。” 虽然知道这是古代君主的正常想法，可洛潮汐不喜欢。 知道自己触怒了洛潮汐，庆帝扑通一声跪在了洛潮汐旁边，诚惶诚恐地给洛潮汐磕头请罪，洛潮汐过了一会才说，“我希望你可以开设学堂，让人读书习字。” “这个……私塾不可以吗？” “女孩子也要和男人一起读书。”洛潮汐出语惊人。 这在庆帝听来太过于骇人听闻。 庆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但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反应过来，现在给自己提意见的并不是自己的大臣，而是洛潮汐，是庇佑着晟国的洛潮汐。 所以庆帝没敢多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191章 开店第一百九十一天 庆帝猛地惊醒，引入眼帘的便是自己寝宫中玄色的帷帐。他盯着头顶上的颜色，下意识地长出了一口气。 在庆帝猛然惊醒的那一瞬间，躺在他旁边的胡九十九被他吓得也惊醒了，赶紧爬起来询问：“怎么了？魇住了吗？” 庆帝喘着粗气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也顾不得穿鞋，连忙跑到门外打开门。门口的太监还以为庆帝要做什么，却发现庆帝只是跑到院子里，在院子里面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 胡九十九也追了出来：“陛下？您在找什么？可以让宫女和太监找。” “刚才龙神大人过来了。”庆帝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终于说道，“他给了我一个任务。” 胡九十九先是惊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么龙神大人跟陛下说什么了呢？陛下英明神武，龙神大人应该夸您了才是。” 庆帝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定洛潮汐已经离开之后，庆帝这才失落地回到了寝宫当中。 现在其实才丑时，还是大家睡觉的时间。因为庆帝的惊醒，整个皇宫都闹了起来，但庆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回到房间里之后就说：“朕梦到龙神大人夸奖了我这些年做的事，但他希望我兴建私塾？不，不能叫私塾，他说那是……学校？让所有适龄的孩子可以上学的学校，特别是要女孩子也可以上。” “女孩子？” 不怪胡九十九惊讶。 因为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女孩子注定是被忽视的那一批，哪怕是在妖怪里面也一样。只不过胡小红她们这一波实力强，而且有运道，再加上狐妖的特殊性，这才能在同龄的雄性里面脱颖而出。 她们这些女妖怪小时候也不怎么识字，还是后来独立了出去之后自己学的。现在洛潮汐竟然想让女孩子也上学？ 称得上是天方夜谭，只能感叹……洛潮汐真的挺厉害的。 他竟然能想到那么久以后的事情，还让女孩子们也从中得益。 “这是好事啊。”胡九十九说，“天下人一定会说陛下贤明的。” “是啊，所以我答应了，他还说九水会从中辅助。” “那龙神大人一定很想见到那一天。等学校建好时，或许龙神大人也会过来呢。”胡九十九不愧是最了解庆帝的那个人，这么几句话就把庆帝的干劲给撩拨了起来。 明明现在还是大半夜，庆帝就觉得自己浑身是劲，就想立刻去把这件事给办了。 第二天一大早开早朝的时候，朝堂上的大臣们都被庆帝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搞蒙了，不知道庆帝这是在闹哪出。 在听说是龙神大人的要求时，大家立刻就闭上了嘴。 大家几乎都见过龙神显灵，也知道龙神是真的存在的。哪怕这些年洛潮汐一直没有出现，大家对龙神没有那么敬重了，但真的一听说到龙神降世，还是会立刻心领神会。 既然是龙神大人的意思，那就没问题了！ 而且这次的活动也不仅仅只是国库出钱，九水也会帮忙的意思就是说龙神大人对这个提议非常重视。就像皇后说的那样，如果他们真的做完了，那龙神大人会不会重新回来看他们一眼？ 倒是和庆帝如出一辙的痴迷龙神。 那个改变了晟国女孩子命运的小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个命令几乎是被八百里加急传到了全国各个县城。下面的村子肯定没办法配到一个学堂，村子里的人也不一定会同意自己家里的壮劳力去学习，但每个府城和规模稍微大一点的县城都会开一家学堂，夫子则是本地的秀才和官员，几乎每个学堂都有本地九水的影子。 现在在晟国，九水已经成为了龙神的代表。如果可以的话，大家买东西都会去九水买，而且九水的东西物美价廉又实用，大家也乐意买。 姑娘家还没觉得这些学堂跟自己有关，直到她们听说这些学堂不只是男子可以去，女孩子也可以去。而且也不用担心男女混在一起，发生什么不好听的事情，因为男女两个学堂是分开的，中间还有高高的厚厚的围墙，还有定时巡逻的，不会出现男人跑到女人这边的情况。 先不提家里面是什么态度，至少等学堂开学的时候，学堂里面真的有不少女孩子来报名，数量虽然不多，但也有男学生的五分之一。 对于学堂的开办，的确有一部分人抱着不赞成的态度，觉得这是皇帝在随便乱搞，但等学堂真的开起来之后那些反对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当初他们组织开办学堂是觉得这是在劳民伤财，现在的私塾已经够用。 然而本质上来说开设学堂对整个国家来说是好事，只有读了书才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再说了，这些学堂是面向普通人的基础教育，他们贵族和商贾弟子接受的教育依旧是精英教育，如果未来起了冲突，利益也不会受到威胁。 所以尽管有一小部分人反对，但绝大部分人都抱以非常乐观的心态对待这个决策。 尤其是读书人。 这些经历过读书困难的秀才学子们当然明白这个决策有多难，要想推行下去受到的阻力有多大，真的当学堂办起来之后，这些学子们更是对庆帝的所作所为津津乐道。 洛潮汐并不知道这么多年以后的事，他把任务吩咐下去之后就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去见了一下狰大人。 当年狰大人直接辞官回乡种田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哪怕是以前的老朋友寻找也找不到人。 但很显然，洛潮汐并不在这部分人里。 只要洛潮汐想见他，他就会立刻出现。 狰大人这些年一直在深山里面休养。在听说洛潮汐想见自己之后就立刻从深山老林当中跑了出来。 狰一族对龙族的气息十分敏锐，立刻发现了洛潮汐身边还有另外一条龙的气息。 他四处打量着，终于在洛潮汐的手腕上发现了一条黑色的幼龙。 那是真真正正出生了没几天的幼龙。 看到黑色这个颜色，狰大人下意识看向了一边一身黑衣的陆倦池，满脸的不敢置信。 “主人，您这……这，这小主人……这么快就有了吗？” “想什么呢。”洛潮汐一头黑线，“这是我们之前捡到的，我们又照顾不了，这才过来找你。你看看能不能帮忙带一下。“ “能能能，当然能！”洛潮汐开口，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而且这可是刚出生的小龙，正是脆弱的时候，需要好好养。洛潮汐自己还是个小宝宝呢，怎么能去养孩子？ 本来小龙还以为自己躲过被送给别人抚养的命运，结果听到自己还是要被送到别人那里，立刻凄惨地哭起来。也就是他还不会说话，如果会说话估计早就已经开始闹了。 现在也没安静多少就是了。 洛潮汐被他哭得头疼，连忙摸了摸他，把他安抚下来。 “不过这个世界灵气太稀薄了，我会带你去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世界有龙族的族群，到了那个地方，他们会辅助你照顾小黑龙的。”洛潮汐说道。 他的确能带着这条小龙，但小龙实在是太小了，在古代位面都显得这么弱，更何况要去仙界？ 越是高等级的位面就越是危险，以小龙现在的状态，去了仙界那就是找死，去修真位面反倒会好一点。 就是看其他人要怎么做了。 “小主人好像不太高兴啊……”狰大人有些犹豫，“可能他也想跟着您呢。” “我们之后要去的地方太危险，他不能跟着。怎么样，你去吗？” 狰大人自然是点头，洛潮汐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带着狰去了修真位面。 修真位面这些年来也变化颇大，后发展起来的魔界在这些年来也很快迎头赶上。 原本顶梁柱“龙汐”离开并没有让魔族被人族攻击，反而对魔族来说是件好事。 因为是“龙汐”重新搭起了飞升的星桥，他们现在修士能飞升全都是拖了洛潮汐的福。 虽然大家并不清楚为什么洛潮汐要用两个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两方就洛潮汐的归属吵个几十年。 一直到现在都没吵出结果。 洛潮汐他们当时飞升时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好在洛潮汐分神保护了一下的路西法城，不然路西法城早就被打烂了，在结束之后，魔族的人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重建，甚至还趁此机会重新改变了一下路西法城的格局，重新把“龙汐”的城堡归进了路西法城的中心区域，新建起来的城堡也有人定时守护，怕其他不相干的人进来捣乱。 可惜洛潮汐不知道自己有新的城堡，他非常不见外的直接去了龙族的族地，把龙族的那些守卫们吓了一大跳，做好攻击的架势一看，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顿时一口气出不去也进不来，愣是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龙汐大人！”队长喊出了这个名字。 这句话打破了这尴尬的安静，所有的龙族护卫都眼睛放光地围在了洛潮汐身边，希望可以近距离接触到他们所有人的偶像。 至于陆倦池和狰大人，虽然也有人主动把他们带到一边去招待，可是受到的欢迎远没有洛潮汐的热烈。 “龙玺呢，他还在吗？” “族长大人前去历练了，如果您要见他的话，我们立刻给他传消息。”小队长迅速说道。 洛潮汐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发消息。 还在秘境里面修炼龙玺一听说洛潮汐回来了，立马连滚带爬地从秘境里面跑了出来前往族地。刚到族地就见到洛潮汐和两个陌生人在族地外面坐着，手上还有一只刚破壳的幼龙。 “大、大人。”洛潮汐对他招了招手。 “这是狰，是我的手下，这段时间会留在你这里修炼，希望你可以带一下。”洛潮汐指着狰大人说道。 狰大人毕竟是凶兽，他的实力碾压古代位面的所有妖怪，放在修真界位面就是快到渡劫期的境界。 龙玺当然不介意魔族多出一个合体期的强者。 但洛潮汐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合体期的强者，就专门过来找他吗？ “还有这个，狰会在这里带一下这个孩子。这孩子刚破壳，你们龙族应该会有龙族幼崽吃的东西，所以才会让他过来。” 龙玺点了点头。 “我会带好少主的！” 那条龙身上全都是洛潮汐的味道，还有一点微不可查的陆倦池身上的味道。 也不怪狰大人一眼就说这条小龙是两人的孩子，实在是因为这条小龙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冲了。 这颗龙蛋常年受到洛潮汐灵力的温养，在系统的跟宠栏内呆了那么多年，或多或少地都沾到了一点点味道，在外人看来就是这条龙的身上沾上了两个人的气息。哪怕这条龙和他们两个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可就冲这个味道，四舍五入这条小龙也是他们两个认定的继承人。 “不是……”洛潮汐被这几个人的反应搞到无奈了，抓着小龙反过来倒过去地看：“很像吗？！” “灵力比较像吧，毕竟带着十几年了。”陆倦池倒是能理解。 狰大人和龙玺默默点头。 都一起养了十几年的蛋，还说不是自己的。 龙玺觉得自己现在浑身是劲。 洛潮汐就是单纯的觉得修真位面这边灵力多，还有个懂行的能帮自己带带孩子，但是在龙玺他们眼里，这是洛潮汐重视他们，让龙族帮忙带未来的少主。 这是好事，说明洛潮汐看重他们，给了他们信任。 把未来的少主交给他们带，难道还说不看重他们吗？ “也是。”洛潮汐想了想没什么问题，索性默认下来。 说实话，从他们手里交出来的龙肯定要跟他们两个扯上关系，就算再怎么撇清也不行，反倒会让这条小龙觉得不安。 “我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等他适应了之后再走。” 洛潮汐虽然打算把小龙交给其他人带，但这条龙毕竟还小，破壳没多久，还把自己当成了爹。洛潮汐哪怕对着小龙没什么感情，也不想看到一个小孩刚出生就没了依靠。 像自己小时候一样。 至少等到小龙接受了狰和龙玺之后再离开。 “那小少主的名字是……” 洛潮汐一愣。 他还真没起过，他看向陆倦池，陆倦池对洛潮汐摇摇头：“你自己来就好，这是你们龙族的事。” “蛟龙是藏，涓涓成渊……就叫洛藏渊吧。”洛潮汐一锤定音。 “又带水字旁啊。”陆倦池至今依旧觉得对洛潮汐这对水十分执着，很有意思。 “我乐意。” 洛潮汐还真的陪这条小龙在修真界呆了几年。 有了充足的灵力，洛藏渊就和吹了气的气球似的，从原来的二三十厘米长到了两三米，已经能够初步看出未来威风凛凛的样子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洛成渊好像有先天缺陷似的，愣是没办法化成人形。他只能保持原形每天往洛潮汐身上挂，和挂件似的，修炼完了就哼哼唧唧地往洛潮汐身上跑。 一开始洛潮汐还能对这条小龙狠下心，但时间长了之后就有些不忍心了。 好歹也是朝夕相处的小孩呢。 一开始陆倦池不吃醋，的确是因为洛潮汐对这条龙没那么深的感情，感觉更多的是责任和例行公事。小龙撒娇不愿意修炼的时候，洛潮汐也都非常严厉地拒绝，并告诉它男孩要吃苦，不然以后遇到困难了只会哭鼻子是不行的。 如果这样他当然不会生气，甚至觉得洛潮汐教的很好。但自从这只幼崽发现洛潮汐吃软不吃硬之后，就掌握了撒娇的诀窍，让洛潮汐对他上心了不少。 陆倦池这就不干了。 “要不我们走吧。”陆倦池坚持了小半年，终于坚持不住了。 以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洛潮汐那个时候对这条小龙就单纯只是责任感，更倾向于让其他人帮忙带那么一条需要大人照顾的小龙。 可现在…… 要是不走，洛潮汐到时候是不是就会带着这小孩一起走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 “你吃小孩的醋？” “什么叫吃醋？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陆倦池比划了一下，“到时候带着小孩多危险啊，幼崽实在是太弱了，带着他去实在是太危险。”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私心还是不想带其他人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洛潮汐觉得好笑，却也认真地考虑了一下陆倦池说的话。 陆倦池本来就是那种喜欢乱吃飞醋的性格，他能忍这么一只小龙崽这么久已经是进步了。若是真待下去，指不定他要像个小孩一样闹起来。 问题是闹起来难受的还是自己啊。 比起陆倦池，这个并不是亲生的小龙崽还是要往后排的，洛潮汐当然会优先考虑陆倦池的心情。 洛潮汐没有耽误太久，很快就作出了选择。 或者说并不是选择，而是迫不得已。 龙灵岫的蛋有动静了。 从祖树上掉下来的这段时间，龙灵岫依旧在沉睡着，有些像当初在洛潮汐跟宠栏里面沉睡的洛藏渊。 龙灵岫一动，洛潮汐剩下的顾虑也没有了，想抓紧带着龙灵岫回去，带着蛋就去向一行人告辞。 龙灵岫和洛藏渊不一样。 虽然洛潮汐觉得在灵力比较充足的修真位面比较方便，但龙灵岫毕竟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龙，她的所有亲人都在另外一个世界，弟弟，族中的长辈，和以前还活着时候的朋友都在现代位面。 所以对龙灵岫来说，家里才是最好的。 至于洛藏渊就只能留在这里了。 一听到洛潮汐要走，洛藏渊当时就绷不住了，死死地缠着洛潮汐要跟他一起走。洛潮汐有些为难，“留在这里要好好修炼呀，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子呢。” “我不要修炼，我要跟着师父走嘛！” 洛潮汐从来没把洛藏渊当儿子看，给他取名也是因为这是佩利送自己，真要按照带蛋的时间算，佩利才是亲爹。 洛潮汐对外的宣传也是亲传弟子，宠爱他那也只是因为这是幼崽，忍不住多偏心一些。 外人也是这么想的。 但亲生儿子和亲传徒弟的区别还真的不大，这两个都代表他们两个会继承洛潮汐的衣钵，也就是说以后的洛藏渊估计会接过洛潮汐的位置。 因为明面上，洛潮汐已经飞升了。 洛藏渊就是继承人，是整个魔族的太子，哪怕是人族那边也要捧着他，是名正言顺的第一人。 可是在洛藏渊的心里，洛潮汐和陆倦池的确是父母的角色，有心想跟父母更亲近一点，但他们两个好像对此完全没有感觉，还不让自己叫他们爸爸妈妈，只准叫师父，好像在故意撇清关系一样。 他都快委屈死了。 虽然他也明白，狰大人也跟他解释过利害关系，可他就是想跟着洛潮汐嘛！ 狰大人不好说什么，不过他也是倾向于把洛成渊留下来的。 既然洛潮汐说他是自己的亲传弟子，那整个魔族以后都是洛成渊的。他现在还太小，以后要成长到很高的程度才能够让其他人信服。 需要从小锻炼起来！ “但是你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啊，如果你也跟着我走的话，谁能帮我管理魔界呢？你只有快点长大修炼才能够帮师父。” “但是、但是我想和师父们一起啊。” “乖啦，听话。”洛潮汐看手里的龙蛋动静越来越大，有些着急，“等我们忙完，自然就回来了，到时候带你去其他地方。” 洛藏渊虽然还想说什么，但看洛潮汐和陆倦池这么着急的样子，只能委委屈屈地应了下来。 “那、那好吧，你们要快点回来哦。” 洛潮汐两人点点头，赶紧带着龙蛋回到了现代位面，带着蛋回到了族地。 龙灵岫和其他正常出生的幼崽小龙不一样，她其实更偏向于回炉重造，这些年只是在积蓄力量破壳而出。 洛潮汐本来想亲自抱着蛋的，但看着闻讯而来的龙陵云，洛潮汐将手里的蛋交给了他。 “你抱着就好了。”龙陵云一愣，然后摇头。 “没事，你抱着吧。” 因为说到底，龙陵云和自己母亲的相处时间才是最长的。他们相依为命了好几百年，情谊深厚，那眼巴巴的渴望让洛潮汐都不忍心，将这个位置让给了龙陵云。 果然，龙陵云在渴望和让给自己外甥中，还是没忍住心里的诱惑，将蛋接了过去。 洛潮汐心里有预感自己母亲大概马上就要出来了，甚至为此通知了族中的长辈们。现在有空过来的长辈都来到了族地，静静地等待着。 而龙灵岫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发出了第一声脆响。 乳白色的蛋壳终于裂了一道缝。 龙灵岫毕竟是第二次破壳了，有经验，速度比洛藏渊要快的多。洛潮汐好像只是眨了眨眼睛，就见到那白色的蛋壳已经从中间裂开，一条漂亮的银龙从蛋壳里直起上半身，顶着半圆的蛋壳，张望着四周。 和刚出生时脆弱不堪的洛藏渊不同，龙灵岫要健康得多，本体也要更加结实和庞大。 她将蛋壳当成养分全都吃进了肚子里，然后从龙陵云的怀里飞出来。 龙陵云眼眶一下子红了。 那是姐姐的原型。 他这些年来一直在等待，等待姐姐的复活，但当龙灵岫真的回来后，龙陵云又觉得不敢置信。 银白色的小龙先是在龙陵云的脸上蹭了蹭，又飞到洛潮汐面前，围着他转了几圈，这才飞到长辈们那里。 族地外的陆倦池感受了一下族地内部的波动，明白龙灵岫已经顺利复活了，叹了口气，明白短时间内自己应该出不去了，就打开了用作掩护的电脑，开始处理起主神空间的工作来。 可陆倦池没等一会，就见族地里呼啦啦地走出了不少人。打头的是洛潮汐，身边是一个穿着衬衫和黑色休闲西装裤的高挑女人，和洛潮汐的面容有几分相似，显然是龙灵岫。 而龙陵云和后面的长辈们走在一起，见到等在族地外的陆倦池时露出了稍带些复杂……又讨厌，还带了丝审视的眼神。 尤其是龙陵云，看着自己的眼神更是复杂，竟然还带了些同情。 但总体来说是没有恶意的。 龙灵岫挽着自己儿子的手臂，径直朝这边走来，陆倦池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收拾起桌子上的电脑和其他东西，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 “妈。”洛潮汐放下手臂，走到陆倦池身边，拉起陆倦池的手，十指相扣，“这是我爱人，陆倦池。”